《咸鱼美人嫁给卷王厂长[七零]》 第1章 刚穿越,就相亲 “美舒,美兰,你们的相亲对象定了。” 老北京取灯胡同大杂院西侧屋,妇人头发挽成了一个发髻,脸上被煤油灯照出了几分温柔来,“过来看看你们相亲对象的照片。” 闻言。 江美舒薄唇紧抿,茫然的打量着四周,这是哪里? 入目所及的地方,只见到逼仄的屋内,昏黄的煤油灯映照着刷着绿油漆墙面,在墙根处靠着一个老式五斗柜,上面的窗户被旧报纸遮住了大半的光亮。 这一切都带着陌生感。 只是,不等江美舒细看下去,雪白的腕子就被拉着拽过去了,“妹妹,走一起过去看。” 先回答的是江美兰,她生得端庄,银盘脸,浓眉大眼,脸颊边带着一抹红,两条又黑又粗的麻花辫放在胸前,是时下长辈们很喜欢的长相。 江美舒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静观其变,她暗暗地观察着对面的人。 问她喊妹妹。 应该是她姐姐了? 还不待江美舒细想,对方又再次说话了。 “这个是我的相亲对象?”江美兰捡起了照片。 江美舒也顺势看了过去。 只见到照片上的男人眉眼清隽,鼻挺口直,肤色白皙,宛若上好的搪瓷。因为皮肤过于白,以至于照片都遮不住清润儒雅的气质,和俊美英朗的皮囊。 他穿着白色的确良衬衣,寸头短发,肩宽脖直,眼神淡漠。 明明是十分儒雅清润的一个人,但是眼神微微眯着,藏着一抹难以言说的锐利,仔细瞧着有几分淡淡的疏离,不是很好接近。 面对大闺女的询问。 母亲王腊梅点了点头,语气带着几分尊敬。 “他是我们肉联厂新调任的厂长,叫梁秋润,早些年当兵后来退伍回到首都,家里住在东城四合院。据说房子都有八百平,就是年纪大点今年三十三岁,有一个继子很是叛逆,当然若不是因为这个,和他相亲也轮不到咱家了。” 她看向大女儿江美兰,“你姑姑为了能让你和梁厂长相亲,也是非了很大的功夫。” 大杂院和四合院这是天堑。 肉联厂的普通工人和厂长家,也是天堑。 这是出生没有的东西,将来也不会有。 当然,除非嫁人。 或者是逆天改命。 只是,这两者都不容易。 介绍完了。 江美兰嗯了一声,“条件比我们家好多了。” “不过他是二婚吗?” “过去就要给人当后娘。” 王腊梅,“不是二婚,孩子据说是战友的,他收养的。” 怕大闺女不想当后娘,也怕她嫌弃对方年纪大。 “除了有个孩子,他是真照不出来缺点。”王腊梅朝着大闺女递过去一张照片,“你看看这位梁厂长,十分年轻,按照他这个年纪说一句前途无量不为过。” 江美兰听到对方的条件,还有几分欢喜的,便接过一张黑白色一寸照片就看了起来,“梁秋润。” 当这三个字一出的时候,江美兰的胸口顿时阵痛起来,脑子里面跟黑白电影一样。 上辈子的记忆,如同潮水一样席卷了过来。 她叫江美兰,因为知青下乡的缘故,家里人着急安排着她相亲嫁人,她因为贤惠的名声在外,所以被介绍给四合院出生,还在当厂长的梁秋润。 当然,按照她们家的情况,肯定是够不着梁秋润的,但是架不住梁秋润有个极为大的短板。 年纪三十三,还带着一个在读初中的儿子,对方叛逆又桀骜。 一般人根本招架不住。 和梁秋润相亲的人,基本上都被他那个桀骜叛逆的儿子,给捣乱了。 不知道捣乱了多少次,最后才落到了她头上。 一是因为她有一个在工会当主任的姑姑。 可是,光姑姑是工会主任也没用,更重要的是她在肉联厂的名声特好,贤惠顾家脾气好。 可这也是她的祸端起源。 她相亲之后,便嫁给了梁秋润,这人是个工作狂从来不回家,更别提夫妻生活。 在加上还有一个叛逆桀骜的继子,严厉古板的婆婆。 她嫁给梁秋润的二十年,兢兢业业照顾家庭,伺候继子,可是丈夫不回家。 结婚整整二十年,她都未尝过做人妻子的滋味。 她的婚姻,生来就是守活寡的。 从年轻时娇嫩的小寡妇。 到年迈的老寡妇。 寡淡无味,平淡如水。 临到死的时候,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当一回女人,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可是,连这么微末的小要求,梁秋润都从未满足过她。 她恨他,是个无情又绝决的男人。 他全部心思都放在工作上,从未把她这个妻子放在眼里。 她的婚姻失败平淡又遗憾。 可是,和她同一天相亲的妹妹却不一样 。 她相亲嫁给了梁秋润。 妹妹江美舒相亲嫁给,隔壁大杂院在肉联厂当临时工的沈战烈。 本该是贫苦的日子,但是妹妹嫁过去后却好了起来。 到了八十年代初期,沈战烈辞职下海经商,短短十年的功夫,便做到了首富的位置。 若是仅仅如此,她还不一定羡慕对方。 因为,梁家的条件本来就不错。 在物质上,她倒是不至于多羡慕,最重要的是是妹妹江美舒嫁给了沈战烈后,生了八个孩子! 对于一生未孕的活寡妇江美兰来说,这简直是致命的吸引。 她最大的遗憾便是没能有自己的血脉。 而妹妹却儿女双全,多子多福,连带着丈夫也是百般呵护,事业有成。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上辈子那个妹夫,在床上的功夫了得。 那方面厉害的紧。 怕不是一般的男人! 堪比嫪毐的存在。 想到这里。 江美兰徒然惊醒了过来,她惊魂未定的抬头看向妹妹——江美舒。 被她这么一刺目的目光盯着,就算是浑噩茫然的江美舒,也察觉到哪里不对了。 她还未接收完原身的记忆。 只是,根据原身下意识地反应喊了一声,“姐姐?” 声音俏灵灵的,很是悦耳。 江美兰盯着她看,她们是双胞胎,明明都是一个长相,但是气质却不一样。 她性格要强,贤惠,行事沉稳,注重名声,所以一看就是姐姐。 她妹妹江美舒因为出生的时候,在娘胎里面晚了几分钟,缺氧导致打小身子骨差。 所以,不止是她,连带着家里人对江美舒,也是格外的关照。 而她也自觉承担起来了长姐的责任,平日里面妹妹的所有的活,都是她做的。 所以妹妹江美舒,养出了一身白皮子,纤细柔弱,是我见犹怜的那种。 偏偏,又因为性格迟钝,清澈中透着淡淡的茫然,越发让人容易生起保护欲。 江美舒还没摸清楚地方,她用力地捏了捏细白的指尖,“姐姐,我脸上有灰吗?” 这般盯着她? 这是怎么了? 江美舒其实还有几分摸不着头脑。 江美兰摇头,安静的收回目光,她们姐妹二十一年,一直以来都是她照顾妹妹居多。 也确实是这样的。 可是,如今老天爷既给了她提示,却也给了她一个难题。 让她在相亲之前,接收到这么一段记忆。 江美兰压住纷杂的情绪,她问道,“妈,我的相亲对象是梁秋润?” 江美兰问向王丽梅,又确认了一遍。 提起大女儿的相亲对象。 王丽梅脸上带着几分喜意,“是啊,你在肉联厂贤惠的名声传了出去,你姑姑一早就想让你高嫁,所以才会把你介绍给梁厂长相亲。” “美兰,咱们这种人家你也知道,吃饱饭都艰难,嫁给梁厂长,你的好日子算是来了。” 全家也能沾点光。 只是,王丽梅的话还未落。 江美兰就反抗道,“我不要!” 她咬着牙,一字一顿道,“我不要,我不要和梁秋润相亲!” 上一辈的日子太惨了。 她不要嫁给梁秋润过守活寡的日子。 那比把她凌迟了还难过。 这是精神上和肉。体上的双重折磨。 那么大的屋子,永远都是空荡荡的,她做了一桌子饭菜,永远都是没人动的。 她收拾干净的屋子,永远没人看。 丈夫忽视的目光。 继子敌意的态度。 婆婆嫌弃的样子。 周遭指指点点她是不下蛋的母鸡,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不要! 她这辈子不要和梁秋润相亲。 更不要嫁给梁秋润! 江美兰这话一落。 王丽梅顿时皱眉,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大女儿,要知道大女儿的性格,一直都是贤惠的,温和的。 这般尖锐的样子,还是第一次。 王丽梅一拍桌子,照片都跟着飞溅了起来,她声音也拔高了几分,“你在发什么疯?” “梁厂长那么好的条件,你不愿意相,你想和谁相?” 和谁相? 当然是上辈子的妹夫——沈战烈。 只是,这话现在不能说。 也不敢说。 太过羞耻。 也太过难堪。 江美兰攥着梁秋润的照片,喃喃道,“反正,我死都不会和他相亲的!” 这话一落。 王丽梅就扬起了巴掌。 江美兰梗着脖子,瞪着眼睛,声音果决,“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和梁秋润相亲!” 王丽梅扬起的巴掌,又落了下去,“那你想做什么?” 第2章 我不想和梁秋润相亲 江美兰下意识地给否决了。 这话一落。 王丽梅和江美舒同时看了过去。 江美兰意识到自己可能态度太过激烈了。 她脸色僵硬,欲盖弥彰的解释,“沈战烈家条件这么差,美舒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身子骨又差,嫁过去不是有一堆的麻烦吗?” 王丽梅也知道小女儿嫁过去会有麻烦。 但是不嫁,等着下乡吧! 她没好气地说道,“沈战烈是不好,你能找到更好的?” 更何况,这天底下的相亲对象,怎么可能有十全十美的。 无非是矮子里面拔高个。 江美兰下意识地点头,“能。” 她扬声道,,“我有更好的相亲对象。” “谁?” 江美兰几乎要脱口而出说出梁秋润三个字了。 但是她知道她妈的性子,最是正直,而且也极为精明,一旦露出丁点马脚,她和沈战烈之间再无任何可能。 二是梁秋润虽然条件好,但是短板也很明显。 她和妹妹江美舒之间又没有太大的仇恨,往日里面关系还很不错,她自然不能推着妹妹跳火坑。 江美兰顿时又把这话给咽了回去。 “没谁。” 她想和沈战烈相亲的事情,第一个要瞒着的就是她母亲。 第二个是她妹妹——江美舒。 江美兰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地道,但是她没有别的路了。 她看上了上辈子的妹夫。 馋对方身子。 觊觎妹妹的相亲独享。 这是一个极为不耻的行为和关系。 她不能说。 也不敢说。 自己生的孩子,哪里看不出来她是在说谎。 王丽梅当即有些失望,“美兰,在妈面前你也要藏着掖着了吗?” 江美兰低着头,“你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妈,你还有江美舒,我说了你会偏心她。” 这话真是说的诛心了。 王丽梅自打生了一对双胞胎闺女后,打小俩孩子什么都是一样的,就是放屁。 都恨不得一次放俩。 生怕把另外一个漏了,闹起来了。 王丽梅突然记起来了什么,她怔在原地,“你是在怪我当年不该,把你留在姑姑家五年?” 江美兰反问,“不该吗?” 当年,大姑子江腊梅不生孩子,她在生了老大之后,又生了一对双胞胎,恰逢遇到闹饥荒。 大姑子便主动要了一个过去,说是这孩子有弟弟妹妹,说不得这孩子养在自己家里,她就能生孩子了。 刚好当时家里条件差,又闹饥荒,养不起两个奶娃娃,留在自己家就等着饿死。 大姑子家里条件好,便挑了身体好的江美兰送过去了一段时间,大姑子这一养就是五年。 在江美舒吃红薯的时候,江美兰却在大姑子家喝奶粉。 一直到五年后,大姑子如愿怀上孩子,江美兰才被送回来。 王丽梅对她有亏欠,便什么都是紧着她的,但是到头来大闺女却说她偏心小闺女。 这简直是剜心。 王丽梅几乎站不住了。 江美舒在旁边扶着她,这种时候,她一句话也不能说。 说的多,错的多。 她上辈子是独生女,地地道道的川妹子。 她爸妈就要了她一个,虽然是普通家庭,但恨不得什么都给她,也算是千娇万宠的长大。 所以从来没经历过这种父母争宠,偏心的事。 想到这里她穿到这里,也不知道她父母那边怎么样了。 她没了,父母会不会去了半条命? 毕竟,对于她独生子女家庭来说,就等于是一个三角形,而她是三角上面的那一个角。 没了角,下面的父母又如何站的稳? 江美舒神色黯然了片刻,这才把注意力转移到面前来。 她扶着王丽梅坐了下来,看着她喝了水,努力动脑子思考了好一会,这才分析道,“姐,想听我说一句吗?” 江美兰扭头不去看她,但是支棱起来的耳朵,却暴露了她的情绪。 江美舒慢慢道,“你和母亲争执的 本质是因为梁秋润,你说母亲偏心,也是因为梁秋润,但是实际上你我都知道,你的相亲对象。” 她瞥了一眼桌子上照片上温文尔雅,气质端方的梁秋润,“显然更好一些。” “先别急着否认,梁秋润不管是职务上,还是家庭上,显然都是更优越一些。” 肉联厂最年轻的厂长。 东城四合院的主人。 自身长相也不耐。 这三者加起来,简直是后世相亲对象里面,钻石王老五的存在。 江美兰不服气,立马指出他的缺点,“你看的是表面的,你没看到他年纪大了,三十三岁,比我们大十二岁!” “而且,他还有一个读初中的叛逆继子,对方已经破坏过梁秋润很多次相亲了,这种情况嫁过去,我们家世又不够,就等着被欺负吧!” 江美舒抿着唇,莹白的面庞紧绷,“他没有短板,轮得到我们家吗?轮得到你吗?” 江美兰当然知道。 半晌,她才反驳了一句,“你以为后妈好当?” 她妹妹是年轻不知所谓,只看到面上光鲜亮丽,没看到背后的脓包。 就梁家这样的。 她上辈子已经趟过一次浑水了。 结果是孤独终老,含恨而终。 到了最后,她连做妈妈的权利都没有。 她只能看着妹妹,子孙绕膝,儿孙满堂。 这种感觉不经历的人,永远不会知道。 空荡荡的房子,永远都只是一个人的孤单。 这辈子,她就想换个活法。 最好是对方条件好,身体好,床上强壮又能生。 她想生很多个和自己有着血脉关系的孩子。 这么多人看下来。 就是妹夫——沈战烈最为合适。 眼见着江美兰自有一派理论,压根听不进去外面说的。 王丽梅也有些乏了,“江美舒,不用和你姐说了,她现在就是一门心思,不想和梁厂长相亲。” 她站了起来,看着大女儿,“但是美兰,你忘记了,和不和梁厂长相亲,我们家根本做不得主。” “在经过你的同意下,你姑姑已经把你的照片,拿给梁厂长看了,对方也同意了,相亲就在几天后,你不去!难道要看着我们家得罪梁厂长吗?” 他们家六口大人。 三个都在肉联厂上班。 江家根本得罪不起梁秋润。 这话一落。 江美兰的脸色瞬间苍白了下去,她死死的咬着唇,“我——” “你自己也是在肉联厂工会当临时工的。” “你就是不考虑家人,也得考虑下自己。” 王丽梅放下话,便提着蜂窝煤炉子出去了,马上要下晚班了,她要给上班的人做饭。 能腾出空给女儿说这些,已经是从海绵里面挤时间了。 大杂院里面住着,地方窄的不得了。 江家拢共就二十二平,一间大通铺的位置,外接了一间地震棚,这才勉强住下去六个大人三个孩子。 一共九口人。 平日里面做饭都不是在家里,一般都是提着煤炉子,在屋檐下面做,免得味道进了屋子里面,一个屋子都不通气。 外面王丽梅在忙活。 小屋内的弹簧床处,江美兰在掉眼泪。 江美舒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安静地看着对方,也是陪着对方。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美兰止住了泪,她看着妹妹清绝漂亮的小脸,“你满意了?” 江美舒一脸问号。 这姐姐怎么逢人就咬呢? 她想了半晌,慢吞吞的从兜里面摸出一分钱的硬币,“挺满意的,哭的挺好看的。” “好活当赏!!!” 扔了一分钱,扔到江美兰的双膝上,江美舒转头就跑。 徒留,上一秒还在掉眼泪的江美兰,下一秒,暴躁的像是一只霸王龙,“江美舒,你想死是不是?” 咆哮的声音传了出来。 江美舒吐了吐舌头,看了一眼窗户内无能狂怒的江美兰,转头朝着王丽梅跑了过去,抿着唇小声道,“你没觉得我姐这样,才像有个活人气吗?” 平日里面的江美兰,太过端着了,为了求贤惠的名声,什么都会做。 从来都不会发脾气。 从来都是笑着待人。 看小闺女想的开,王丽梅拿着火钳换了一块蜂窝煤,转头问她,“不生气?” 江美舒把烧过的煤核捡到一旁,没舍得丢。 按照往前的惯例,这些煤核攒着,到了冬天放在炭盆子里面,还能在烧一道烤火。 弄完了这些,她才老老实实道,“有点生气。” “不过她这是迁怒,我们俩打小抢东西都抢习惯了。” 在她的记忆里面,小到每天穿的衣服,大到上学读书,双胞胎姐妹俩的东西必须一模一样! 不一样,那等着吧! 家都给你闹翻天。 不能因此就说她们姐妹之间的感情差。 其实不是,抢归抢,闹归闹。 江美兰还会顾忌着江美舒身子骨不好,便把她的那一份活,都给做了。 面对江美舒在外面被欺负的时候,她也会像是一个霸王一样,拿起瓦片就和人打架,就为了保护体弱多病的妹妹。 所以,她们之间的感情也很是复杂。 王丽梅听到这话,忍不住刮了小女儿的鼻子,“你姐总说我偏心你。” 大女儿能干,小女儿娇气。 小女儿不干的,大女儿都帮忙干了。 “但是,你性格温吞娇气,不像她掐尖要强,相处起来。” 说实话,和小女儿相处的更舒服一些。 因为她是做也行,不做也行。 第3章 解锁换亲条件,系统爸爸竭…… 这话一落,江腊梅神色顿时有些微妙,“怎么了这是?” “你当时不是让我给你挑个条件好的,最好是职务高,还是家住四合院的?怎么这会不愿意了?” “可是,你的照片我都交给梁厂长了。” 她就算是工会的主任,也没这个本事,说反悔就反悔的。 “总之,就是不想和他相亲。”江美兰哭的眼眶通红。 “你这孩子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是为什么?” 江腊梅养了她五年。 最亲密的五年,她自然是知道侄女的性子。 江美兰还在吞吞吐吐。 “美兰,你不说,姑姑没法帮你。” 这下,江美兰心一横,“我说了,您可不许和我妈说。” 她妈最是偏心江美舒,她不能和母亲说,但是对于偏心她的姑姑,却是可以说的。 江腊梅低头,抚摸着她的头发有些干燥,用着头油一点点给她上了一遍,这才点头,“自然,姑姑什么时候食言过?” 她这般动作,越发让江美兰放松了几分。 “我想和、”她有些羞耻,压低了嗓音,“想和美舒的相亲对象——沈战烈相亲。” 这话一落。 江腊梅手里圆圆的头油盒子瞬间掉落在地,砰的一声。 她当即震惊道,“美兰,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想和谁相亲?” 有些话一旦说出口了,就没那么难了。 江美兰一股脑的全部说了出来,在姑姑面前她不用装模作样,也不用撒谎。 她便直接说,“想和沈战烈相亲。” 这下,是真的把江腊梅给震的给昏三倒四的,“你是疯了吧你?” “放着梁厂长你不要,要沈战烈那个破落户?” 江美兰抿着唇,倔强道,“我就要沈战烈。” “你让我冷静冷静。”江腊梅狠狠的搓了一把脸,半晌才捋清楚继续道: “沈战烈那孩子我见过,残疾的妈,一清水的弟弟妹妹,全家就靠他一个顶梁柱,还是个临时工一个月工资二十九块五,住的房间还没你家大,你要和他相亲?美兰,你脑子没出问题吧?” “你别看你妈把沈战烈说给你妹妹相亲,你就昏头想去抢东西了,你妹妹是没法子,她身子骨差,体质也弱,在加上四肢不勤,五谷不分,性格被你妈养的娇纵,但凡是条件差不多的,都不乐意说她回去,她是没法子,只能和沈战烈相亲。 同样的,沈战烈也没法子,他转正名额在你爸手里捏着,他也只能和你妹相亲。” “你和他们不一样。” 江腊梅打量着面前的侄女,神色骄傲,“美兰,你贤惠漂亮,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而且人也会来事,你还有工作,你的名声在整个肉联厂都是有名的,不少人想来我这里套话,就是想把你说回去,我没看上,最后挑来挑去,给你捡了梁厂长这个漏。不然,你以为我们这种人家,能够得上梁厂长这一艘大船?” 可惜。 任凭江腊梅把话都话都说完了,利弊都分析透彻了。 江美兰还是不松口,她可怜兮兮地说道,“姑姑,我真的不想和梁秋润相亲。” 见姑姑还是不为所动。 她咬牙,下了一剂猛药,“想让我和他相亲,除非我死!” 上辈子她和梁秋润之间,上午相亲,下午领证。 这证明梁秋润一早就看上她了,而这也是她痛苦的开始。 看到侄女这般决绝。 江腊梅也慌了,开始重新审视起来,“真不要了?” “不要!”江美兰回答的斩钉截铁。 “能和姑姑说说为什么吗?” 江美兰低头,半真半假地说道,“我去见过梁秋润的儿子,叛逆又嚣张,我过去给他当后妈,还不够他一拳头打的。” 这倒也不是假话。 梁秋润才来肉联厂上班不到一个月,他的儿子梁锐就已经在肉联厂打了好几架了。 江腊梅是工会的,还去拉过架。 想到这里。 她也叹口气,“你考虑的也对,但是,你真想清楚了,错过梁厂长,你在也找不到条件这么好的对象了。” 见姑姑肯松口。 江美兰点头,“考虑清楚了。” 江腊梅看了她好几分钟,见她确实没有反悔的意思,这才叹口气说道,“那我去找下梁厂长说下,看能不能把这门相亲作废。” 这不是江美兰的本意,她的本意是和妹妹换个相亲对象。 不过,想到梁家的情况,她嫁过去都姑且守了一辈子的活寡。 若是妹妹江美舒和对方相亲成功了,还是守活寡,那日子太难了。 这样一想。 还不如将相亲作废算了。 她妹妹江美舒比她更娇气,如何受得了梁家清苦的日子? 可是——若是作废了,她还怎么和沈战烈相亲。 许是看出了她的纠结。 江腊梅问了一句,“怎么了?” 江美兰开不了口,好半晌才低低道,“没什么,姑姑,你先去问一问。” 她想给她和妹妹之间留点余地。 不到最后一步,她也不想让妹妹去梁家那种火坑过日子。 “那等我有结果了和你说。” 江美兰点头,带着殷切地期盼,“那姑姑,你要快点。” “美舒三天后就要和沈战烈相亲了。” 她要赶在这个时间段之前,把和梁秋润的相亲给推掉。 * 晚上江家在吃饭,巴掌大的堂屋,撑起了一个折叠小桌子,人太多坐不下,有人蹲着吃,有人站着吃。 江父杀了一天的猪累的不行,他扫了一圈,“怎么没看到美兰?” 提起这个,王丽梅心里就是一肚子气,“这孩子和我闹脾气呢,都安排好了她和梁厂长相亲,她不乐意,吵架跑出去了。” 这话一落。 桌子上顿时一安静。 林巧玲是个活泛的,她嫁进江家三年,一直都是很会来事。 于是,她恰到好处的打破了沉寂,“梁厂长家世好,条件好,工作好,还位高权重,这么好的条件,美兰都不愿意相?” “谁说不是呢。” 见婆婆也不晓得。 林巧玲看了一眼安安静静吃饭的小姑子——江美舒。 总觉得她今日变了不少,吃饭也安静,动作也比平日里面优雅了许多,白净的脸蛋漂漂亮亮的,和逼仄昏暗的家里,倒是有些格格不入起来,好似多了几分矜贵一样。 于是,她便问了一句,“美舒,你知道你姐为什么不愿意吗?” 江美舒鼓着脸在喝棒子面粥,不太好喝,还加了好多杂粮,有些刺嗓子,她用尽全部注意力,这才让自己一 口一口咽下去。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大家都在看她。 于是,江美舒放下筷子,蹙着眉尖便问了一句,“大嫂,我知道什么?” 她在奋力和棒子面粥斗争,根本没听到外面说的。 太难吃了。 真的太难吃了。 比她上辈子的大学食堂还难吃。 林巧玲,“算了,没什么。” 看着小姑子这样,一看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比起大姑子,这个小姑子就是性格娇纵,疲懒了一些,别的简直就是一张白纸。 属于抢东西都抢不赢的小笨蛋一个。 以至于明明是两个双胞胎,但是姐妹俩人一个名声在天上,一个在地上。 这里面要说没有幺蛾子,林巧玲绝对不信。 江美舒慢吞吞地喔了一声,继续和她的棒子面杂粮粥奋斗去了。 等吃完饭后,大嫂林巧玲去收拾碗筷。 江美舒把碗筷拿了过去,顿时又让林巧玲一惊,“美舒,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江美舒因为身子骨不好的缘故,家里很少让她做活。 更别说,主动收拾碗了。 江美舒,“……” 收了个碗,差点崩人设了。 她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江美兰会说母亲偏心了。都是双胞胎,但是江美兰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 但是原身却不是。 属于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连饭都做不好的那一挂。 想到这里,江美舒叹口气,朝着林巧玲说了一句巧话,“辛苦嫂子洗碗了,我去找妈说点事情。” 林巧玲跟活见鬼了一样,真是没想到小姑子还能有这么客气的时候。 倒不是以前的江美舒不客气,她是不爱搭理人。 也不是针对林巧玲。 她是全部都不爱搭理! 江美舒找到王丽梅,“妈,我们家每天就吃棒子面啊?” 这个问题很严肃! 关乎着她以后的饭票! 看到小闺女这样,王丽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吃棒子面,你还想吃啥?” 江美舒大胆设想,“就没啥鸡蛋,鱼肉啊,这些?” 她都穿越了。 穿越大神总不能不给她点福利吧? 没有金手指。 再不济家庭条件好点也行啊。 吃得饱饭也可以啊。 王丽梅被小女儿的天真给逗笑了。 “咱们整个大杂院怕是都没这么好条件的。”天天吃鸡蛋,吃鱼,那得是什么富贵人家哦。 见小闺女不信。 王丽梅便说了,“你爸一个月三十七块的工资,你哥二十九块,你姐一个月十六块,我俩糊火柴盒一个月撑死了五块钱,我们全家收入加起来就是八十二块,听着是挺多是吧?” “我给你数下,我们家六个大人,三个孩子,合计就是九个人,大人每个月的粮食指标二十一斤粗粮,三斤细粮。 第4章 男人可以换,但姐不行…… 江美舒以为自己听错了? 系统粑粑? 什么东西。 一坨屎吗? “不许骂人。” 江美舒,“……” 挺智能的小系统。 外面。 江美兰说了这话后,良久没有得到回复,她便忍不住拔高了声音,“美舒,你有听我说吗?” 江美舒低头看着她。 “我们换亲好不好?”江美兰抱着她腿,这下她是真慌了,“你不是觉得梁家好吗?你去和梁秋润相亲!” “我和沈战烈相亲!” 这话一落。 全场安静下来。 江美舒还有些懵,清澈愚蠢刚毕业的大学生脑袋,转的不太快。 她这是什么意思? 旁边经验丰富的王丽梅已经反应过来了,她大步流星走到大女儿江美兰旁边,一把拽起了她,“说,你是不是早有这个打算了?” 她就说吗? 为什么大女儿突然不愿意和梁厂长相亲了。 感情她是在这里等着。 “你是不是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美舒的相亲对象——沈战烈?” 江美兰被拽的一踉跄,她梗着脖子,“是又怎么样?你不给我打算,还不能让我自己给自己打算了?” “你把好的留给美舒,差的留给我,我就不能反抗吗?” 这话真是诛心啊。 “你这是说的什么狼心狗肺的话?” 王丽梅踉跄了下,一脸怒容,“你怕是忘记了,梁厂长这个相亲对象不是我介绍给你的。” “是你姑姑搭了人脉,走了关系,送了礼,这才给你求来了一个和梁厂长相亲的机会。” “江美兰!” 王丽梅说到这里,喉咙管里面沁着血丝,“你真是没有心,什么都觉得我偏心你妹妹,我真要是偏心你妹妹,在当初得知你有这么好的一个相亲对象的时候,我就该从你手里把梁厂长抢回来给你妹妹。” 江美兰也知道自己是强词夺理,她色厉内苒道,“抢啊,现在不用你抢了,我自己愿意给。” 看到冥顽不灵的大闺女,如此不要脸。 王丽梅扬起巴掌,一耳光扇了过去,“你是愿意给吗?你不是!” 她怒目瞪着她,“你是看上了美舒的相亲对象,所以你要来抢她的对象,你把你不要的东西,塞给你妹妹,你把你闯的祸事,塞给你妹妹来替你擦屁股,别说的那么高尚,还你愿意给?你是愿意给吗?你不是!” “你只是为你抢你妹妹的相亲对象,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自己生的孩子,她的心思,能瞒得过的做母亲? 江美兰所有阴暗的小心思。 全部都暴露在了台面上,有一种剥开了被丢出去,被大家观看的感觉。 她捂着脸,火辣辣的疼痛让她清醒了几分,她强忍着内心的羞耻心,“是,我是想抢,怎么着了?” “从小到大江美舒抢我的东西,抢的还少了?” “只允许她抢我的,不允许我抢她的?” 双胞胎在一起长大,从小便是这样。 不是你抢我的,就是我抢你的。 除非,父母能够造一个一模一样的东西,不然,哪一次不是鸡飞狗跳。 “那能一样吗?” 王丽梅心力交瘁,“以前你们抢的是东西,这次抢的是什么?是人!是活生生的人,是嫁人的对象,是能够改变你们命运的相亲对象。” “这么大的事情,你就是这般的?” “江美兰,你真让我失望。” 江美兰听到这话,浑身一震,她从来都是母亲的骄傲。 这是母亲第一次说,她让她失望。 江美兰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低着头,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妈,你也知道这种是大事,我不抢,没人帮我。” “你从来都是帮江美舒的。” 被再次提起的江美舒,已经和系统沟通完毕了。 “也就是说,我姐重生了,得知上辈子的妹夫沈战烈,成了首富,所以她想抢过去过好日子?” 系统,“不是,她是因为上辈子的妹夫沈战烈能生,能生八个,她才抢。” “她不求财,只求人。” 系统咂摸着回味,意味深长道,“毕竟,沈战烈床上功夫了得。” 江美舒试探道,“吊大?” 系统,“???”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这是当代女大学生该说的话吗? 江美舒见系统不吭气,她有些纳闷,“不是吊大吗?” “那他床上功夫怎么了得?难不成长了两个唧唧?” 系统震惊了,好半晌才道,“你不是女大学生吗?怎么能如此粗俗?” 江美舒翻了个白眼。 “我是没吃过猪肉,又不是没见过猪跑。”开黄。腔谁不会啊。 不然,她姐干嘛图对方床上功夫了得啊。 不过,江美舒纳闷了,“你一直说他床上功夫了得,有多了得?” 她就不信,能有她以前看的小黄文男主厉害? “小说标配一夜七次郎,他能做十四次。” 江美舒,“……” 卧了个槽。 这真不是一般的了得。 她小脸瞬间热了起来,“那不是光那个那个,就能把人给做死了?” 这要是按照沈战烈的标准,一夜十四次,那等于不睡觉啊。 四舍五入等于一整夜,都在不停的摩擦摩擦啊。 这还不会磨破皮啊。 不管是地还是枪,怕是都要磨秃噜了。 系统,“做不死,但是能把人做昏死!” “不然,你以为你嫁给她,为什么能生八个?” “结扎了,都能生。” 江美舒,“……………” 江美舒大为震撼! 她头一次脑子转的飞快,“也就是说,如果江美兰抢不成功的话,轮到我嫁给沈战烈,不管是他结扎,还是我结扎,最后我都会生八个,对吗?” 系统,“原则上是这样的。” 江美舒吓出土拔鼠尖叫,“我不要!!!!” 她一清清白白大学生。 生八个! 那还不如要她命! 她一个都不要生! 她宁愿饿死!!! 也不要这张有毒的饭票了。 这哪里是饭票啊。 这特么就是长了腿的精子。 挨着他,她都怕怀啊! 太可怕了。 最重要的是——她也无法接受自 己的身体去生八个。 她的人生也不该只是生孩子。 她存在的意义也不该只是为了生孩子。 她先是自己。 才是其他。 外面。 “你想都不要想了,沈战烈是我给你妹妹挑的对象!”王丽梅朝着江美兰怒目而视,“沈战烈也只能是你妹妹的对象。” 江美舒瞬间反应了过来,飞快地说道,“不不不,妈妈妈,我姐还是可以想的。” 王丽梅,“???” 不是,你要不要听下,你在说什么啊? 江美舒也知道自己有些突兀了,但是长了腿的精子,真是把她给吓坏了。 她深吸一口气,“妈,我和姐单独聊天,可以吗?” 这—— 王丽梅皱眉,她有些担心。 江美兰嗤了一声,擦泪,“怎么?你还怕我把美舒给吃了不成?” 在她母亲的眼里。 她永远都是跋扈的那个。 江美舒永远都是要被保护的那个。 王丽梅还想说些什么,旁边的江腊梅已经拽着她了,“我们出去吧,孩子的事情,让孩子们自己解决。” 这一次,王丽梅没反对。 她们出去后。 巴掌大的屋内,只剩下江美舒和江美兰两个人。 “是不是觉得我很坏?” “什么都抢你的东西?” 江美兰问江美舒。 江美舒想了想,“有点。” 眼看着江美兰脸色变了。 她立马换了话题,“不是,我不明白,你非要换亲的目的是啥?沈战烈有啥让你图的?” 她还是不信系统说的。 这会天底下,真的会有这么傻的人吗? 哪怕是江美兰图沈战烈未来是首富,她也能接受啊? 图他能生啊? 床上功夫了得。 做也把人给做死了啊。 这是享福吗? 这是受罪啊。 提起沈战烈。 江美兰的脸色复杂,“你不懂。” 她上辈子孤独终老,到最后连个自己的血脉都没有。 这是她最大的遗憾。 可惜,梁秋润不举,她从未被满足过当女人的愿望,也未被满足过当妈妈的愿望。 她当了一辈子的活寡妇。 这辈子,她就想找个床上功夫了得的。 能伺候她的! 她这辈子要在床上快活死!!! 她要生好多好多,和她有血缘关系的宝宝! 她要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看到江美兰这一副表情。 江美舒就知道了,真让系统给说对了。 江美兰还真是图沈战烈能生啊。 她大为震惊,表示不理解。 能生代表着什么? 生一个鬼门关里面走一遭。 生八个,鬼门关里面走八遭! 黑白无常都嫌晦气! 还有什么? 胸下垂,子宫脱垂,身材走样,喂奶,换尿片,睡不了觉,还要带熊孩子。 别说沈战烈未来是地方首富了。 他未来就是世界首富,也不行。 江美舒是真不能接受,她看着江美兰的目光,宛若是看着神经病,“你真想好了?要和我换个相亲对象?” 江美兰,“想好了。” 不对。 “你同意了?” 她还想了一肚子的话,去劝江美舒同意呢,没想到对方竟然这般轻而易举的答应了下来。 第5章 梁秋润:我要之前的那个相…… “天生的血缘关系,断不掉。” 这话说的,江美兰眼眶顿时红了,她扭头擦脸,“尿猫尿了。” 江美舒也没拆穿她,她搂着江美兰的肩膀嘻嘻笑,“反正你就记住了,以后有钱给我花!” 江美兰重重地点头。 她心说,沈战烈未来是个首富,不管是撸他钱,还是自己挣钱,都可以给妹妹花啊。 在说了,她知道未来的走向。 她以后能比沈战烈差? 她有钱了。 不就是她妹妹有钱了? “商量的怎么样了?”外面王丽梅有些等不住了,她敲门问道。 “好了。” 江美舒应了一声,便拉开门。 王丽梅几乎是一瞬间,就钻了进来,一脸担心,“你们怎么说的?” 她问的是江美舒,显然是不信任江美兰。 江美兰本来心情还不错的,看到这一幕,冷冷地笑了下,她妈一直说是一碗水端平。 这就是一碗水端平。 在她妈的眼里,信任的永远都会是江美舒。 所以,一碗水端平? 不存在的。 永远都不可能端平。 大闺女脸上的神色刺痛了王丽梅,她深吸一口气,“美兰,你来说。” 江美兰把头扭到一旁,一副不屑回答的样子。 要是她妈刚进来的时候问她,说不得她就会回答了。 但是,她妈第一个问的不是她,至于第二个她不愿意要。 她宁愿扔掉,闭嘴。 眼看着母女俩又跟斗鸡一样要斗起来,江美舒揉了揉发跳的眉心,“妈,我来说吧。” “我和姐已经商量好了,我和她换个相亲对象。” 这话一落。 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王丽梅下意识地看向小闺女,问,“她是不是逼你了?” 一听这话。 江美兰又是冷冷一笑,双手抱胸,冷眼旁观。 江美舒恨不得把她妈的嘴给捂上,连忙说道,“妈妈妈,我的亲妈啊,你觉得我的性子,我姐能逼得了我?” 不管是她,还是原身,都是瞧着面糊,但是真要是惹急了,兔子还咬人呢。 “那你为什么会同意?” 王丽梅有些不解。 自家小闺女的性格她还是了解的,俩孩子平日没啥,但凡是遇到只有一个东西,两人都喜欢的,那还不得抢的一个头破血流啊。 小时候为了一只猫,她都能把猫毛给薅秃了去。 江美舒笑了笑,“想过好日子呗。” “梁家条件多好啊,过去就住的大房子。” 这话说的王丽梅不信,她只觉得小闺女性格乖巧,这是在谦让姐姐。 美舒打小就是这么一个性子。 吃闷亏。 她心里在想,这可不行,转头要好好补偿下小闺女。 倒是江腊梅听到江美舒的话,心里不是滋味了,“梁家条件是好,我当初送了不少礼,才促成这一次相亲的。” “美兰,你真不要了啊?” 人心都是偏着长的,对于江腊梅来说也是。 虽然江美兰和江美舒都是她的侄女,但是江美兰到底是养在她跟前五年的。 那感情自然是不一样的。 她愿意把好东西,都往江美兰怀里扒拉,那是疼爱她。 但是让江美舒捡了便宜,那种滋味就说不上来了。 面对姑姑的问话。 江美兰回答的干脆,“我不要了。” “反正梁家在好,我也不要。” 嫁过去守活寡。 她干嘛要嫁? 她就爱那种肌肉精壮的年轻男人。 抱在手里的手感都不一样。 好捏的要命! 上辈子没捏到,这辈子她在怎么说,也要搂一个到自己被窝里面。 见她不要的干脆。 江腊梅叹口气,“你们是商量好了,但是让我可难办了。” “当初跟人梁厂长说好的是,把美兰介绍过去相亲的,如今照片也交换了,相亲日子也定了,你们这突然换人让我可怎么弄?” 这确实是个难题。 江美舒和江美兰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没说话。 王丽梅是个正派的,她想了想,“瞒着人也不好,这样吧,我随着你走一趟,和梁厂长说一声?把相亲对象大闺女换小闺女?” 江腊梅还有些为难,“怕是不容易,当初人梁厂长会同意和美兰相亲,无非就是想着美兰在肉联厂的名声好,贤惠又漂亮,而且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 “你现在换美舒过去相,我就问你,美舒有啥?” 身子骨差。 肩不能挑,手不能提。 做饭都不会做。 这就是一个活脱脱的白吃饱啊。 江美舒,“……” 她有些扭捏道,“倒是也没有说的那么差。” 她这个样子,倒是让大家哭笑不得。 江美兰抬手揉了揉妹妹的头发,又仔细给她梳理好了,这才朝着江腊梅说道,“姑,你先去问下,成不成在另说。” 江腊梅呵了一句。 也没有其他好法子。 王丽梅说,“先按照美舒和美兰的说法吧,先去探探底,不成的话我们在做下一步打算。” “那沈家呢?” 江美兰问了一句,“光和梁家说,不和沈家说吗?” 这—— 王丽梅更头疼了,她忍不住恨恨地瞪了一眼大闺女,“都是你,非要换亲,这下好了,这么多麻烦事,根本解决不完。” 江美兰振振有词,“你小闺女都同意了,你光瞪我,也不是我一个人的错。” “你还说!”一提起这个,王丽梅就更生气了,“要不是你非要换亲,你妹妹会同意?” 又绕回去了。 江美舒立马出来打圆场,“现在已经商量要换了,要看看怎么解决后续的事情。” 真是不像是她能说出来的话。 一家子齐齐的看了过来。 江美舒摸了摸脸,“怎么了?” “小笨蛋变聪明了。”江美兰悠悠地来了一句。 江美舒,“……” “好了,美舒说的对,现在怎么解决才是大问题。”江腊梅跟着总结了一句,“梁家和沈家都要跑,但是怎么跑,怎么说,才是一个问题。” 屋内陷入了安静。 江美舒想闭嘴吧,又忍不住,“先去梁家?梁家我们得罪不起,先看看梁家那边的反应,再去沈家探一探。” 几人又看了过来。 江美舒捂着脸。 王丽梅感慨道,“换亲也好,你看看美舒都知道动脑子了。” “以前就只知道吃。” 江美舒,“……” 她以前是有多笨,多迟钝啊。 简直不敢想。 “我去找下梁厂长吧。” 江腊梅想了想,“给我一张美舒的照片,我拿给梁厂长看下。” 王丽梅,“这还真有。” 当初江美兰要相亲的时候,特意去拍了一张照片,江美舒不同意,她也要拍。 于是,一人拍了一张。 这会刚好排上了用处。 “就拿这张吧。” 王丽梅把照片递给了江腊梅。 江美舒忍不住探头看了过去,只见到照片上一位明眸善睐的女同志,扎着两条麻花辫,白白净净的皮肤,抿着唇笑,贝齿微露,一看就是个甜姐儿。 明明是和双胞胎姐姐江美兰一样的长相,但是就能看出两人的不一样来。 照片上的江美舒一看就是个娇气的姑娘。 但江美兰却是偏稳重端庄的那一个。 “看什么?” 眼瞅着江美舒都恨不得把眼珠子,黏在照片上了。 江美兰问了一句。 江美舒喜滋滋地说了一句,“我 生得真好看。” 江美兰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好看有屁用。” 这年头最不中用的就是好看了。 江美舒有些奇怪,“我俩长得一样,我夸我,就是夸你呢,你说好看有屁用,你是不是就是屁用?” 江美兰,“!!?” “江美舒,你真是皮痒了!” “行了行了。” 眼看着俩姐妹三两句,差点吵到了一块。 江腊梅打断了,“我现在去找梁厂长,去探探底,你们在家等着。” * 厂长办公室。 朱红色的大办公桌上,摆放的整整齐齐的单子。 梁秋润刚看完肉联厂上个月的产出情况,他拿着单子,声音不高不低,“怎么回事?上个月的产出比上上个月的产出,足足少了一千头猪。” 明明是那么温和的一个人,甚至都没有发脾气,但是整个办公室却大气不敢喘一下。 “梁厂长,上个月养猪场的供给少了,所以我们肉联厂的产出才会少。” 陈会计忍不住说了一句。 梁秋润抬眸看了过来,轻飘飘的眼神却让陈会计,忍不住紧张起来,他低垂着头,连和梁厂长对视的勇气都没有,只能看着脚尖,“上个月猪瘟,养猪场死了不少猪。” “养猪场供应不出来,我们肉联厂自然——” 梁秋润从一沓子单子里面,精准无误的抽出了一张养猪场的供给单,“看看。” 温润的眉眼带着几分清冽的冷意。 在这偌大的办公室内,有着难以言说的压迫感。 单子飘在陈会计面前。 陈会计顿时瞪大眼睛看了过去,他的脸瞬间红了起来,大汗淋漓,“我我我我,梁厂长,这我不知道啊,这是采购科交给我们的单子。” 他怎么也没想到。 梁厂长不过来他们厂里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竟然能把之前的单子全部都给整理出来,而且还能点出来。 第6章 都不接受换个对象相亲…… 见他拒绝了。 江腊梅心都提到了嗓子口,“梁厂长,你真的不在看看吗?俩孩子是双胞胎,性格也差不多,小的这个还更漂亮一些。”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看了您的照片对您心生爱慕。” 为了让俩侄女能够换亲成功,她真的在很努力的推销了。 她想着,是个男人都拒绝不了,年轻漂亮的女同志说喜欢他的样子。 毕竟,这是多荣耀的事情啊。 甭管男女同志被别人喜欢着,多少都会有些骄傲的。 这是别人对自己的认可。 可惜。 梁秋润是个不懂风花雪月的,更不懂男女之情。 他对于江腊梅舒说的丝毫不在意。 梁秋润蜷着修长的指节,敲了敲桌子,刚好照片在他手边,被敲的震了起来,他瞥了一眼,声音淡漠,“江主任,你过了。” 短短几个字。 瞬间让江腊梅跟着戛然而止,原先准备的一肚子话,也跟着咽回去了。 “我——” 她在努力组织措词。 梁秋润,“江美兰同志若是愿意便来,若是不愿意,这场相亲可以作罢。” “新人新事新社会,不存在强买强卖的道理。”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他脸上,分外的温和清润的眉目,在此刻也多了几分凛冽和肃然。 江腊梅顿时怔住,也是在这一会,她才明白为什么之前,在外面遇到的那些人,会说温和的梁厂长手段凌厉果决了。 因为,温和只是他的表象,一旦认真起来,一般人根本招架不住啊。 像是江腊梅现在就是,她有些局促不安的扯着衣角,明明都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这一刻却像是普通人一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只能,一个劲地点头,“梁厂长,您说的是。” 话落的时候,她还在想,自己在工会不是挺能说吗? 怎么在梁厂长面前,一个屁都放不出来啊。 梁秋润看着江腊梅的样子,不可知否,他继续说道,“这一场相亲本就是打着你情我愿的地步。” “若是不愿,那就当没提过。” 不得不说,厂长就是厂长。 一眼就看出了问题的所在,还极为犀利。 不是妹妹喜欢他才要换的。 而是本身和他相亲的那位同志,怕是不乐意,所以这才有了什么妹妹喜欢他,要和他相亲。 问一问,他愿不愿意换。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 梁秋润这话一落。 江腊梅心里一凛,意识到梁厂长可能察觉到了。 她心里越发紧张,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低着头忙揽责任,“梁厂长我知道了,孩子们之间的玩闹实在是扰到您了。” 顿了顿,又描补了一句,为江美兰,也为江家。 她笑的恭维,不动神色地拍马屁,企图挽回点什么。 “不过梁厂长您放心,我家美兰很是愿意和您相亲的。毕竟,您条件这么好,打着灯笼也找不到。” 梁秋润没说信还是不信。他坐在朱红色办公桌前,身板挺直,眉目英挺。 尤其是那五官,当真是俊美到让人移不开眼的地步。 饶是江腊梅都忍不住恍惚了片刻,这梁厂长生得怎 如此出挑? 这要是搂在自家,甭管是当女婿,还是侄女婿,那瞧着都能多吃几碗饭。 也不知道美兰是怎么想的? 放着这么出挑的梁厂长不要。 这么一想,江腊梅越发舍不得,梁厂长这个人了。 搂回自家。 必须搂回自家! 这么一块大肥肉,可不能便宜其他人了。 甭管是美兰还是美舒了,回去就要给她们洗脑。 冲着梁厂长这一张俊脸,也不能放弃啊。 这一切不过是片刻功夫,江腊梅心里便有了决断,往外微微一站,站到了梁秋润的办公桌前。 “您放心,三天后我家美兰,肯定会在工会办公室和您相亲。” 这是打包票。 梁秋润抬头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麻烦江主任操心了。” “不过,若是有强迫,那就作罢。”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态度。 “不会不会。”王腊梅一口否决,“我家那丫头,不知道多爱慕您呢。” 说起谎话来,眼睛都不眨的。 梁秋润扯了扯唇,提起来了另外一件事。 “江主任,我家梁锐若是在学校在打架闹事,工会这边先跟我知会一声。” 学校的学生打架按理说都是找家长的。 但是架不住梁锐是个狠的,而他又是新来厂长家的孩子。 那些学生家长不敢来找厂长,只能借着学校的名头,来找工会帮忙协商解决。 毕竟,整个肉联厂每家每户,大大小小的矛盾,哪个不是工会来解决的? 江腊梅嗳了一声,“梁厂长,您放心,梁锐那边有问题,我肯定会提前知会您。” 梁秋润点头道谢,在江腊梅要离开的时候。 他想了想,将桌子上放着的一兜红彤彤的苹果递了过去。 “麻烦你跑一趟。” 红彤彤的苹果足足有拳头大,放在眼前分外的惹眼。这是外面买都买不着的好果,当然普通人也是舍不得,买不起了。 江腊梅受宠若惊,“梁厂长,这怎么好?” 这年头饭都吃不饱。 更别提苹果这种金贵的水果了。 平日里面普通人家,看都看不到,更别说吃了。 梁秋润颔首,声音温润,“不值钱,收着便是。” 江腊梅秒懂,“我一定会把苹果带给美兰的,梁厂长你放心就是。” 她这才接过苹果。 梁秋润挑眉,心知道她是误会了,不过也没解释,目送着江腊梅离开后,正准备办公结果。 这才看到桌子上的一张一寸黑白照片,被遗忘在了桌子上。 照片上女同志大眼睛弯弯,抿着唇笑的分外的甜,瞧着娇气又恬静。 梁秋润注视了片刻,“小姑娘家家的,还谈喜欢。” 他要找的妻子,从来不是喜欢。 而是相敬如宾,能够帮他镇守大后方,管教梁锐。 照片上的这个小姑娘。 是绝对不适合的。 * 江腊梅提着一兜红彤彤的苹果,从厂长办公室出来,一路上不知道被厂里面的工人注视了多少次。 每一次被注视的时候,她都笑盈盈地回一句,“梁厂长送的,他真是一个好人。” 这话一落,不少人都带着艳羡和评估。 江腊梅则是兴冲冲的提着苹果离开,回去的路上腰板都是挺直的。 这就是在厂里面上班的为人处世。 和厂长家沾亲带故,在厂里面不管办什么事情,都会顺利不少。 这是人情世故,是关系往来。 想到这里。 江腊梅越发觉得梁家的这门相亲不能丢。 江家。 王丽梅还能坐得住,但是江美兰已经坐不住了。 她迫不及待想去沈家,协商换亲的事情,于是便在旁边怂恿,“妈,要不你去沈家走一趟?” “问问沈家的人同意换亲不?” 王丽梅在糊火柴盒,她是个勤快的,在家一天到晚手里的活都没停过。 “你姑还没回去,我过去问什么?” “你不过去问,心里怎么能有数?”江美兰是真着急,拽着王丽梅的袖子,“妈,你就过去问问成不成?” 事情说开了,她也不藏着掖着了,“我就想和沈战烈相亲。” 王腊梅见她不知羞的样子,忍不住抬手狠狠地点了她的额头,“事情还没成,他还是你妹妹的相亲对象。” “反正美舒也不喜欢他,你去帮我问问呗?” 架不住大闺女的央求。 小闺女江美舒也跟着说,“去问问也行。” 她也不想嫁给沈战烈,生八个孩子。 老天奶啊。 兔子都没他能生! 偏偏沈战烈这功能不用在自己身上,他要是能用在自己身上,自己生八个,她也就不说什么了。 捏着鼻子也能相亲结婚的。 但是偏偏要她生,她就不乐意了啊。 见俩孩子都这样说。 王丽梅没了法子,洗了手,“你们两个把这桶猪下水处理了,我去沈家探探情况。” 去看看也好,说不得沈母没她想的那么好呢? 突然袭击一次,指不定能看到不一样的东西。 这下,江美舒和江美兰都高兴了起来。 只是,等王丽梅出去了,看着那一桶血糊糊的猪下水,江美舒下不去手,她去看江美兰。 江美兰哼了一声,“就知道你嫌脏,吃的时候怎么不嫌脏了?” 江美舒抿着唇笑,撒娇,“姐,我的亲姐。” “我摸着这些就起鸡皮疙瘩。” 她也确实是这样做的,把手探到了猪下水桶里面,刚摸到猪肝和猪大肠的一瞬间,白皙如玉的胳膊上,汗毛根根竖起。 “没骗你!” 江美兰看着妹妹那样,她忍不住抬手点了点她额头,“没有富贵命,偏偏有富贵病。” 她提着木桶就去天井,公共水池子那洗猪大肠去了。 江美舒拎着小板凳,追在她后面,馋的咽口水,“猪大肠要卤着好吃。” 江美兰,“别说话。” 江美舒,“哦。” 过了一会。 江美舒问了一句,“那沈家会同意吗?” 会同意吗? 江美兰不知道。 沈家。 王丽梅一上门来,沈母就迎了过去,“老姐姐,你过来了。” 其实,沈母比王丽梅要小五岁,但是因为生活压力大,早年又死了男人,实际上沈母看起来却要比王丽梅大好几岁。 第7章 要不你们身份换下去相亲?…… 这下,屋内的王丽梅和沈母同时看了过去。 当王丽梅看清楚沈战烈的时,也不由得呼吸凝滞了片刻。 难怪,大闺女想嫁给他。 就沈战烈这将近一米九的魁梧个子,肩宽腰窄腿长,这一身皮骨是天生的本钱。 怕是这身板不是一般的强啊。 虽然穷是穷点,但是那方面若是和谐了。 往后日子不知道有多幸福。 在想想她家小闺女,真是个木头疙瘩,还没开窍呢。 把这么好的男人给让了出去。 还是沈母反应的快,“战烈,你怎么回来了?” 沈战烈面无表情道,“衣服破了,我回来补一下。”他为了赚钱在屋头搭小棚子,别人扛五头猪便遭不住。 他却能扛二十头,这不半天的功夫,衣服就磨破了。 “那你听到我和你王婶说的了?” 沈战烈嗯了一声,蒲扇一样的大手推开门进了屋子,单刀直入,“王婶,我还是想和您小闺女江美舒相亲。” 他其实见过江美舒。 虽然就那偶然的一次,但是打那以后,他便忘记不了。 只是,江美舒不记得他而已。 因为,他师父的徒弟太多了。 王丽梅没想到会听到沈战烈,这么一个回答。 她想了想,没回答的彻底,而是带着几分余地,“我家美兰更适合结婚,也更适合你家的情况。” 沈家穷,在娶回来一个娇小姐,怕是日子更为难过。 但是她大闺女不一样,那是一顶一的出挑要强,可以说她一个人都能顶得上壮劳力了。 天生的抓钱好手。 沈战烈眉目凶悍,他摇头,“这不是合适不合适的问题。” 是他——暗恋江美舒。 从去年他成为江师父徒弟后,他便在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江美舒的一举一动。 后来,王腊梅找到他母亲说要撮合,他和江美舒的时候。 他当时一度狂喜,认为这是天上掉馅饼。 毕竟,按照他家的条件想娶江家的闺女,那就等于是痴人说梦。 见他这般执拗的样子。 王腊梅还有什么看不出来的? 她也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于是,她便试探地问道,“你喜欢我们家美舒?” 沈战烈脸颊上飞上一抹红晕,蜜色的肌肤都跟着热胀起来,他点了点头,声音雄浑,“以前见过她几次。” 虽然没近距离接触过,但是每次有江美舒在的地方。 他总会偷偷溜过去和对方偶遇。 一来二去,江美舒虽然觉得他脸熟,但是却不一定叫得出他的名字。 这下,王腊梅心里咯噔了下,“那要我回去和孩子们商量下。” “到时候再给你们结果。” 沈战烈恭敬地嗯了一声,“王婶,麻烦您了。”话落,犹豫了下想着王婶也是长辈,便直脱了上衣,光着臂膀就让母亲给他补衣服。 王丽梅愣了下,心说,就沈战烈这一身结实紧致的腱子肉,她一不能把这女婿给弄丢了。 甭管是说给大女儿,还是小女儿。 哪个女儿嫁给他,都是有幸福生活的。 这床上生活和谐了。 小两口感情自然也好了。 * 大杂院江家,江美舒和江美兰正升着了煤炉子打算做饭。 王丽梅一回来,江美舒和江美兰顿时丢开手,迎了上去。 “妈,怎么样?” 王丽梅摇摇头,“不行。” “沈战烈就是要和美舒相亲。” 这话一落。 江美兰手里的木桶就掉了,她不可置信,“为什么啊?” 她不懂。 江美舒也不懂,她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缺心眼的来了一句,“许是他瞎?” 这话一说,江美兰也顾不得生气了,瞪她一眼,转头进了屋内。 听到这个结果,她也没心思做饭了。 江美舒一看到她走了,顿时急了,扬声道,“姐,那猪大肠还卤不?” 她就馋这一口啊。 江美兰气势汹汹,柳眉一竖,“卤个屁!” 江美舒转头,朝着王丽梅说道,“妈,姐让你卤个屁。” 这话说的。 王丽梅忍不住抬手打了下她,轻飘飘的,笑骂一句,“这沈战烈不同意换亲,你姐都气成这样,急成这样,你不急?” 瞧着小闺女跟没反应一样。 江美舒,“急啊,但是在急,他还能耽误我吃饭了不成?” 来到这里,她天天饿肚子。 在重要的事情,都没有她填饱肚子重要。 在说了,一会去问下系统就知道了。 没那么麻烦。 “你啊你啊,真是温吞的性子,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王丽梅感叹了一句,看着小闺女嘴馋的样子,“行了,你姐不做饭,我来做好了。” “不过,你跟在旁边学着点。” 江美舒嗯嗯了两声,在旁边看着。 王丽梅有一搭没一搭的问她,“你和沈战烈接触过?” 江美舒回忆了下,她摇头,白皙的脸蛋紧绷,“妈,你可别瞎说。” “我这人可是清清白白的。” 王腊梅拍了下她,“就是问问而已。” “我瞧着沈战烈那孩子,似乎喜欢你?” 江美舒一听这话,杏眼瞪的溜圆,“那不能够。” “我和他都没接触过。” 最多就只是遇到过几次,但是江美舒性格迟钝,又有些内向,不爱说话,更别提和沈战烈打招呼了。 沈战烈这人生得人高马大,魁梧又凶悍。 江美舒属于站在他旁边,就忍不住紧张的人。 她怎么会和沈战烈接触? 她逃都来不及。 “那就奇怪了?”王腊梅有些纳闷,“难道这孩子单方面喜欢你?” 她不知道。 还真让她猜对了。 沈战烈就是单方面喜欢江美舒。 江美舒却不知道而已。 她摇头,有些愁容,“他要是喜欢我,那我就完蛋了!” 这么一个长腿的精子,喜欢她。 她不想生八个啊。 王腊梅看了一眼小闺女,心说这就是个不开窍的。 索性就开始忙自己的事情,还不忘临时抱佛脚,去教下小闺女做饭。 铁皮炉子里面的蜂窝煤烧的最旺的时候。 王丽梅拿着泛黄的棉纱布,在油壶上蘸了蘸,围着锅沿擦了一圈。 这年头炒菜就是这样仔细,一个月就二两油的标准,可不能用超了。 若是用超了,后面做菜就吃干的,一点油腥味都不沾,拉屎都拉不出来。 眼看着锅沿被擦上了明晃晃的油,锅也烧热了。 王丽梅喊江美舒,“白菜切好了吗?” 江美舒嗳了一声,拿着刀很是生疏的在白菜上面滚了几刀,问她,“妈,真不能把一棵白菜都切了吗?” 就一棵不到两斤重的白菜啊,他们一家上上下下九口人。 一棵白菜都不够吃,结果她妈还让她把白菜分为两份。 老天爷,就这一个菜啊,还不让切完。 王丽梅笑骂一句,“吃了这顿,下顿把脖子给扎起来?” 江美舒嘟囔了一句,“吃不饱,天天饿肚子。” 她来这里都没吃饱过。 “少来,不会把棒子面粥对上水,多喝两碗混个肚子饱?” 谁爱喝稀粥啊,还是掺水的稀粥。 江美舒不说话,闷头把一筐切好的白菜递过去。 王丽梅看了一眼,“你这是切白菜呢,还是在砍白菜啊,长短不一的。” 江美舒,“能吃就行,不管卖相好不好看。” 王丽梅,“你这几天在家可要好好学下做饭,不然到了婆家去,你怕是要抓瞎。” “到时候你婆婆还要骂我一句怎么养闺女的,连个饭都不会做,别把你给我退回来了。” 这话,江美舒是真不爱听,她是川妹子,又是独生女中的独 生女。 她上辈子的妈妈从来没这么说过。 因为都是她爸爸在做饭。 她周遭的亲戚邻居也是这样的。 江美舒绷着一张莹白的脸,抿着唇角,“我嫁人又不是为了去伺候人家的。” “不伺候人家,人家凭什么管你吃饭?” 这话一落,江美舒怔了一下,还不待她细想下去。 林巧玲刚下班回来,她将黑色的烂雨伞搁在门后面,抖落掉身上的雨滴,就看到小姑子在煤炉子旁边忙活。 她顿时意外了下,“今天是美舒去做饭啊?” 她可是从来没见过。 王丽梅,“她给我打下手呢,赶紧让她在嫁人之前学一下做饭,免得到时候丢我脸。” “到时候被婆婆给退回来,那可是没脸见人了。” 江美舒不太想说话,也不喜欢这个论调,她朝着林巧玲点了点头,“大嫂。” 喊完就进屋去了。 林巧玲一愣,“这是怎么了?” 王丽梅自己生的闺女她是知道的,“不乐意我说她了呗,不过实话不好听,不好听我也要说。” 小房间内。 说是小房间,不过是一个布帘子,拉起来了一个三平方大的小屋,住了江美舒和江美兰两人。 见她进来。 江美兰停下手里拔眉毛的活,“不开心?” 江美舒嗯了一声。 “我知道。” 江美兰,“妈就是这么一个脾气,她说的你不要往里面去。”她还来劝起来江美舒了。 江美舒点了点头,“知道归知道,但是心里不得劲,我生来又不是为了伺候人的。” “那要不你就自己有本事,活成铁娘子那种。” “活不成。”江美舒老老实实道,“我要是有这个本事,我早发达了。” 第8章 请叫我恶毒人设模拟系统 这话一落,全屋子的人都是眼睛一亮,神情若有所思,似乎在衡量这里面的操作性。 唯独。 江美舒咬着苹果,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脸问号的问,“什么意思?不是不同意换吗?” 那还怎么换? 江美舒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要不怎么说呢,整个老江家,就江美舒一个反应迟钝的。 全家八百个心眼子,江美舒占一。江美兰一人怕是都要占七九九。 她似乎不奇怪妹妹这么问。 江美兰盯着江美舒看了片刻,说,“也不是不行。” “反正我们俩是双胞胎,长的也一样。” 江美舒小口咽了苹果,“说人话。” 江美兰,“……” 她叹口气,“我真怕你去了梁家,三天就暴露了。” 江美舒,“……” “大嫂的意思是这样,让你和我互换身份,冒名顶替对方去相亲结婚。” 江美舒嘴巴张成了鸡蛋大,“什么?” 她似乎从来没想过,还能这样操作? “就是,你用着江美兰的身份,去和梁厂长相亲。” “我用着江美舒的身份,去和沈战烈相亲。” “这样双方都满意了。” 江美舒,“……” 不是,七十年代的人玩的这么花吗? 这就是把她脑袋给穿成筛子,她也想不到这种法子啊。 她大眼瞪小眼,“我怕是做不到吧?” 她姐江美兰——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勤快贤惠能干好学。 她江美舒——除了吃,就是吃。 这不一到人梁家就暴露了。 这也确实是的。 不止是江美舒想到到了,家里其他人也想到了。 “这几天你跟着我,我教你怎么做我,你教我怎么做你。” 江美兰发了狠,“我就不信了,咱俩双胞胎生得一样,还瞒不过俩门外汉去。” 得。 要不怎么说,江美兰胆子大呢。 江美舒咬着苹果,“真要这样做?” “不然,你想和沈战烈相亲?” 江美兰问她。 江美舒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要不要。” “不想和沈战烈相亲,就跟我学!” “同样的,我也不想和梁秋润那个老男人相亲,烦死了。” 屋里面的其他人,“……” 这俩姐妹真有毒。 倒是,之前提议的林巧玲有些慌了,“我就是随口说的,你们别当真啊。” 这真要是骗了梁厂长去相亲,被人发现了。 他们全家怕是都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大嫂,我还没谢谢你。” 江美兰拉着她的手。 “要不是你,我们还想不到这么好的法子。” “不过。”江美兰话锋一转,微微一笑,却带着几分威胁,“要是到时候我和美舒互换身份的消息,被透露了出去,我就跟梁厂长说,你是提议的。” 林巧玲,“???” 你要不要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江美舒在旁边看着这一幕,默默不说话,她就说她姐是个能搞大事的人吧。 脑子转的快,能屈能伸,有手段。 和她搞好关系! 不亏! 旁边的王丽梅张了张嘴,“这都是什么事啊?” 江美兰,“妈,你要做的就是配合我们。” 王丽梅不说话。 倒是,江美舒说了一句,“这不是骗人吗?” 想她江美舒从小长到大,做的最过分的就是考试做小抄了。 就那都能内疚半个月。 更别说,这种骗人结婚的事情。 这和骗婚也没啥两样啊。 根红苗正的大学生江美舒,表示,“我做不来。” 江美兰气的牙痒痒,“你做不来,就要和沈战烈相亲。” 这还真进入了难题。 江美舒不想和沈战烈相亲,同样的,她也不想骗婚啊。 “答应她。”系统突然说道。 江美舒,“为什么?” “是不是你这个系统坏的很,天天做这种坑蒙拐骗的事情?” 系统,“??” “少在背后蛐蛐我。” 江美舒没说信还是不行。 系统,“梁秋润和他的继子梁锐,都是你的任务目标。” 这下。 江美舒当即就来精神了,“我是不是想穿越小说女主那样,带着你去攻略和救赎那一对父子?” 谁还没看过两本小说啊。 江美舒兴奋极了,她搓手期待,“统啊,你是攻略统,还是救赎统?” 系统声音宛若冰冷无情的机器,“请叫我恶毒统,全称恶毒人设模拟系统。” 江美舒,“……” 完了。 掉狼窝了。 江美舒眼前一黑,好半晌才缓过来,“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人家都是攻略救赎,怎么就你是个恶毒的?” “我上辈子也没做啥缺德事啊?” “怎么会绑了你这么一个要命的统子?” 系统,“……” 它也不知道怎么办到的,让江美舒眼前画面一闪,变成了她上辈子的家。 她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不知生死。 满头白发的江母在给她擦手,很是温柔细致,“美舒,你爸爸今天又去接到工作了,他是不是很厉害?” “妈妈也很厉害,把当年做包子的手艺也捡了起来。” “爸妈现在不求别的,只想多赚点钱,让你早点康复醒过来。” 话落。 江父下班回来了,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他手里还提着一个大大的垃圾袋,装着许多塑料瓶子。 向来乐观的父亲,脸上生出了几分愁苦,“美舒,今天怎么样了?” 他进屋的第一件事,便是去问女儿。 江美舒其实不太懂,一身爱洁,爱面子的父亲,为什么会去捡垃圾。 或许,她懂。 她只是不愿意,也不敢去深想。 对于失独的父母来说,孩子和钱都是最重要的。 有孩子是他们的支柱。 有钱是他们的保障。 而现在的江父江母,有孩子,但是植物人。 有钱但是花完了。 而且植物人江美舒,等于一个钱窟窿,无底洞。 这才是他们最为痛苦,最为绝望的生活。 一直欢脱的江美舒,突然就沉默了下去,半晌,她有些难过地问道,“我需要做什么?” 系统,“和梁秋润相亲结婚,模拟恶毒人设,赚取恶毒值。” “一点恶毒值,可以兑换十万块人民币,系统会自动打到你的支。付。宝。” 江美舒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成交。” 所谓的原则和善良,在失独的父母面前,一文不值。 她只希望她不在的日子,父母可以过的好一点,更好一点。 系统其实不太习惯,这般认真肃然的江美舒。 这让它心里莫名的有些难过,“舒舒,一比十万的兑换值,你父母的老年会过的很好的。” 物质充盈。 身体健康。 这是老人晚年想要过的安稳幸福,最基本 的条件。 当然。 有了这些钱,那个舒舒未来也会过的很好。 江美舒嗯了一声,轻声问道,“统,你说我会醒吗?” 她看到了那个自己。 苍白,无力,病弱,可怜。 系统茫然了下,“舒舒,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你努力赚取恶毒值肯定有好处。” 江美舒不在追问。 外面。 江美兰却有些着急了,她拿着江美舒的手,迫切,“美舒,你到底在犹豫什么呢?如果你不答应,我们俩都要完蛋。” “所以,姐姐求求你,换了好不好?” “我们互相顶替对方的身份去相亲。” 江美兰原以为妹妹会拒绝,却没想到。 江美舒垂着眼,细白的颈子,莹白如玉,“我答应。” “你说什么?” 江美兰顿时欣喜起来,“你是说答应换身份了对吗?” 江美舒嗯了一声。 江美兰听到这个结果,高兴的在狭窄的屋子内,走来走去。 “让我想想,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江美舒并不关心,她这人其实没啥太大的主见,所以就连上辈子高考都是听父母的填写的自愿和专业。 江美舒抿着唇,轻声道,“姐,我想休息休息。” 这话一落。 江美兰想到妹妹的身体,她顿时摆手,“去吧去吧,你去休息,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你是不能太过劳累了,免得伤到了身子骨。” 江美舒低低地应了一声,转头撩开了帘子,进了小房间。 说实话。 她现在并不在乎嫁给谁,也不在乎和谁相亲。 她甚至不在乎是不是要和姐姐换身份。 她心里有些难过。 她当初那般努力的去卷,不过就是为了一个转正的工作。 她也曾幻想过自己年入百万,带着父母过上不为金钱担忧的生活,让父母为自己骄傲。 可惜,好像来不及了。 她想到那个躺在床上无能为力的自己,以及被拖累的父母,满头白发还在为生活奔波。 她成了最大的负担。 也无法去孝顺父母。 一切都来不及了。 系统安慰她,“舒舒,怎么会来不及呢?” “你忘啦,恶毒值兑换可是一比十万的,你随便赚个十个点的恶毒值,你父母都是百万富翁了。” “你要是赚个一百个恶毒值,那不得了,你父母将来比马云还富有,说不得在给你生个弟弟妹妹。” 江美舒,“……” 她本来有些难过的。 但是被系统这么一说,她又想气又想笑,“统啊,你还别说话了!” 第9章 双胞胎姐妹互换身份没人发…… 江美兰的速度很快,一旦确认了妹妹愿意和她互换身份,她便立马行动起来。 先是衣服。 两人的衣服所有的都互换,当然,其实一共也没几套,还都是打补丁的。 另外就是头发,江美舒喜欢扎一个大麻花辫,江美兰喜欢扎两个麻花辫。 互相给对方把发型一换。 江美兰就去学着妹妹的编头发,而江美舒则是扮成姐姐的样子。 其实,两人虽然生得一样,但是江美兰更为能干一些,所以看起来也是气血充盈。 而江美舒因为身子骨不好的缘故,看起来瘦弱一些,脸色也苍白。 但是若不是熟悉的人,也辨别不出来。 两人互换了对方的衣服出来。 江美舒还有些不放心,把她姐以前不吃饭攒下来的买的口红,在自己的颊边涂抹了下。 苍白的脸色变得红润起来。 而江美兰就更好办了,只需要脸色苍白。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江美兰,“出去?” 江美舒不自在的拽了拽自己身上的衣服,她点点头,“出去。” 等小布帘子拉开后。 王丽梅和江腊梅,以及林巧玲三人同时看了过来。 说实话,三人都有些懵了下,“你们谁是美舒?谁是美兰?” 主要是江美兰和江美舒,本就是双胞胎,这般刻意学着对方的样子,还真不容易被分辨出来。 江美兰心里松口气,“猜不出来吗?” 那就说明她们两个人,互换身份还挺成功。 江美舒眨眨眼,并未说话。 王丽梅在评估,“这样看不出来,但是如果你们一干活,我就知道谁是美舒,谁是美兰了。” 江美舒是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娇气姑娘。 江美兰是屋里屋外,一把抓的干活好手。 只需要一个干活,身为母亲就能知道,谁是老大,谁是老二。 江腊梅,“我瞧着这样可以,连我们自己人都认不出来。其实去相亲,不管是梁厂长,还是沈战烈,他们都不会认出来的。” 毕竟,双方本来就属于一个陌生的阶段。 在此之前,他们也只是见过江美舒和江美兰的照片而已。 “就算是这样,还是要做戏做全套。” 江美兰更为沉稳一些,她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这几天在家,你们都要问我喊美舒。” “问美舒喊美兰,咱们自己先不能喊错了。” 王丽梅他们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只是到了晚上。 江父,以及江大哥下班回来的时候,两人只是看了江美舒姐妹两人,就进屋去了。 完全死没有发现。 反倒是,江小弟放学回来的时候,背着书包走路的时候,还低头看着书。 这就是个书呆子,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那种。 但是,他明明都走进去了,却又突然折回来,走到江美舒和江美兰两人面前。 看了又看。 他合上书,清秀的五官上,满是疑惑,“你们两个不对劲。” 这话一落。 江美舒和江美兰对视了一眼,“哪里不对劲?” 问这话的是江美舒。 她一开口。 江小弟把书揣在兜里面,有些疑惑,“二姐,你怎么这般打扮?还学大姐说话?” 江美舒倒是忘记弟弟了,妥妥的学霸,而且平日里面观察最是细微。 “你能看出来?” 江小弟反问了一句,“那肯定,你和大姐那么明显的区别,为什么会看不出来?” 江美舒心里咯噔了下,“你觉得哪里不一样?” 她好改进! 江小弟离她一米开外的位置,细细的打量起来,“我也说不上来,就是——” 他想了想,“二姐,你娇气,太疲懒了,十米开外我都能感觉到你一身懒骨头,散发的咸鱼味。” 江美舒瞪他,“怎么说话呢?” 江小弟咧着嘴笑,明明是沉稳的学霸气质,这么一笑,反而冲淡了几分,带着几分少年的稚气未脱,“嘿嘿,就是你一看就好糊弄,我大姐就不一样了,气质稳的不行,而且精气神贼饱满。” 江美舒,“……” 她觉得她这辈子可能都饱满不起来了。 饿的。 饿的不行。 每天都在饿的发慌。 穿来了两天了,除了棒子面,还是棒子面,关键是棒子面都不让人吃饱,还给人掺水。 这就过分了啊。 江美舒凉凉道,“我想你未来姐夫,不要有你这么犀利的目光,不然我们一家子都凉凉了。” 身为肉联厂的工人,却打算去糊弄肉联厂的厂长。 这不就是坟头蹦迪吗? 江小弟歪了下嘴,“我怎么觉得这有些不靠谱呢。” 他都能认出来大姐和二姐的区别。 难道,梁厂长和沈战烈就认不出来了? 江美舒也头疼,她蹙起眉尖,“死马当活马医了。” 江美兰听到江小弟的建议后,直接行动力超强,“美舒,你跟着我学,尽量把气势沉下来。另外,看人的时候,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对方,不要怯场,要稳!” 江美舒想了想,直勾勾地盯着江美兰,眼睛朝着中间看,“这样?” 江美兰敲了下她脑门,“你这是斗鸡眼。” “正经点。” “美兰。” 这一喊,江美舒有些恍惚,她其实没想到她的这个姐姐,这 么快就进入了状态。 江美舒看着对方,喊了一声,“美舒。” 她学着江美兰平日的样子。 江美兰还没开口。 江小弟就跟着张大嘴巴,“刚那么一瞬间,我有点分不出来了。” 他分不清到底是大姐,还是二姐。 有了江小弟这话,江美舒和江美兰就放心多了。 等要进去的时候,江小弟突然喊住了江美舒,“姐,你是要和梁厂长相亲吗?” 江美舒,“是啊,怎么了?” 江小弟回忆了下,“梁厂长的儿子和我是同班同学,对方可嚣张了,经常逃课不上学,而且脾气超坏。” 对于江小弟这种,好不容易才得到上学机会的人来说,他简直不懂对方为什么要逃课? 这年头上学真的太不容易。只有半个天,剩下的半天要去拔草,反正他是极为珍惜的,但是梁锐却从来不在乎。 江美舒,一听来了兴趣,“你多给我讲下梁锐。” “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江小弟不想再外面说别人说坏话,就是姐姐也不行,他想了想,“姐,如果可以的话,尽量搞砸相亲。” 这是来自书呆子的建议。 江美舒,“……” “你还是不要说话了。” 江小弟见姐姐听不进去,他欲言又止,半晌,他才扭捏道,“姐,我打不过梁锐。” 到时候姐姐受欺负怎么办? 江美舒听到这话哭笑不得,不过更多的却是感动,“好了,不会让你打架的。” 江小弟却不信,只能在心里面暗暗祈祷,他姐最好不要和梁厂长相亲成功。 他可不想给梁锐当舅舅啊。 他感觉梁锐会把他打死的! * 有了江小弟的建议下,接下来就顺利了许多。 在双方刻意训导下,她们很快都能完美的扮演对方,起码在家互换身份到现在为止。 江父和江大哥是不知道的。 也就是说全家只有王腊梅,林巧玲,以及眼尖的林小弟才知道。 而在江美兰特意叮嘱下,“不要把我们身份暴露了出去,不完我们一家子都完蛋。” 几人自然不会说漏嘴。 在家里没问题后。 江美舒便一直嚷嚷着饿。 她是真的饿啊,翻遍了屋子内,竟然连个吃的都没有。 老鼠的家都没他们家干净。 王腊梅没法子,从抽屉里面拿出粮本和副食本,“美舒,美兰,你们两个一起出去,到供销社看看能不能买到粮食,顺带走出去看下,周围的邻居能不能把你们认出来。” “对了,还要去借相亲的衣服,问问晓娟能不能把衣服借一套给你们。” 这都是要在相亲之间办完的事。 总不能去相亲的时候,还穿一套破衣服吧,那补丁都不知道打了多少次了。 可惜,江美舒完全没听到后半句,只听到前半句。 江美舒可就来了劲,“粮本和副食本都给我。” “钱呢?票呢?” 细白粉嫩的手掌摊平,十指纤纤,不带一丝茧子。 说实话,原身江美舒被家里人养的真的很好。当然,这是有姐姐江美兰替她负重前行。 江美舒不愿意做的,都是江美兰做的。 “都在这里了,拿去拿去,生了两个讨债的来了。”王腊梅低声骂了一句。 江美舒也不生气,拿了粮本和钱,就和江美兰出了门子。 江美兰有些无奈,在踏出门的时候,拍了下她肩膀,“沉稳点。” 江美舒一扬小下巴,“我知道。” 一出来她立马收了之前的活泼调皮劲,双肩打开,气沉丹田。 江美舒觉得自己好适合去打一套太极拳。 外面天井处热闹的不像话,她顿时越发端着了几分。 她们住的是大杂院,分前后两进院子,一共住了十三户人家。 这不大晌午的不少人,都在天井水池子这里洗菜。 瞧着江美舒和江美兰出来了。 见风使舵的荷花婶,顿时不洗白菜了,净了手走过来,朝着江美舒一脸谄媚地问道,“美兰啊,你要和梁厂长相亲了啊?” 还不忘伸手去拉着“江美兰”,企图搭进关系。 第10章 有钱了给妹妹包鸭子 原以为妹妹江美舒会问她,结果等了半天,也没能等到。 江美兰倒是不得劲了,“你就不问问什么是重生?” 她反倒是追着江美舒起来了。 江美舒闻到了烤红薯味,“你别说,这烤红薯还挺香。” 香甜香甜的。 勾的人蛔虫都跟着咽口水起来。 江美兰,“……” 江美舒不问,江美兰有些无奈,“你能不能一天到晚不要,一直想吃的啊。” 要换亲的时候。 妹妹要吃的。 她都嘴瓢了说出自己重生了,妹妹还是要吃的。 给她点尊重好吗? 关心点重要的大事好吗? 江美舒睁着杏眼,干净的跟琉璃珠一样,“那我不问吃的,为问啥?” “问你什么是重生?” “你会说吗?” 江美兰,“会。 “你问了,我就会说。”她神色非常认真。 江美舒想了片刻,她问,“我上辈子吃的饱吗?” 生了八个孩子,不是在怀,就是在怀的路上,怕是什么都吃不好吧? 胃都给孩子顶没了。 江美兰有些绝望,“你不问问我为什么,非要和你换亲吗?” 江美舒四处张望,“不问。” 因为她知道。 她姐就图沈战烈的床上功夫好。 这话说出来,她都不好意思。 江美兰是真没见过她妹妹这号人。 她不问。 江美兰还非要说了。 她盯着江美舒,一字一顿道,“上辈子,你嫁给了清贫的沈战烈,后来他八十年代下海经商,成了首富,你自然也过上了好日子,而且还和他生了孩子。” “美舒,你上辈子过的很幸福,你怪不怪姐姐抢了你上辈子的丈夫?” 这是江美兰一直压在心里的话,也是她不敢面对的存在。 她觉得自己挺卑鄙,也挺不要脸的。 抢了妹妹的丈夫,还去觊觎妹夫。 江美舒想吃烤红薯,但是手里钱不够,她努力吸吸鼻子,“姐,你是会春秋笔法的,你说我和他生了孩子,生了几个?” 这还真把江美兰给问住了,她仔细思考了下,掰着指头数,“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老五,老六,老七,老八。” “我每年要准备八份压岁钱。” “没记错,是八个!”每年她手里攒着的钱,基本都给这些外甥了。 “八个!”江美舒一听,差点没咬碎一口银牙,“这福气给你吧,我不要。” 别说生八个孩子了。 就是生一个,她都还要考虑考虑。 江美兰,“真不要?” “那可是首富。” 江美舒摇头,“你看的是首富。”她四处看了下,没看到有人过来,朝着江美兰小声耳语,“我看的是长腿的精子。” “姐,老实说,你不觉得沈战烈恐怖吗?” 这真的是挨着就会怀孕啊。 江美兰,“我觉得挺好,他能生代表着那方面强,嫁给他了,在床上也快活。” 她是真这么想的。 娇嫩的活寡妇,她是做够了。 她这辈子就要挑一个器。大。活。好的,能让她在床上快活死的! 江美舒,“……” 她不说话。 江美兰还抬手蛄蛹她,“怎么不吭气了?” “生气姐把器。大。活。好的男人给抢走了?” 江美舒微微一笑,“不不不,姐,沈战烈是你的。” “妹妹我啊,就爱住大房子守活寡。” 江美兰恨铁不成钢,“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你还没开荤,不懂男人的好。” “算了,跟你说这么多做什么?”江美兰嘀咕,“等我以后把沈战烈首富的位置抢来了,姐给你包十个男人。” “不,十个鸭子。” “让你夜夜笙歌,体会男人的好。” 江美舒,“……” * 一路上江美兰在给江美舒洗脑,江美舒完全是一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的状态。 好在到了赵家后。 江美兰收敛了下,又变成那副懒骨头的样子了。 倒是,江美舒变的端庄起来,敲开了姑姑家的门,“晓娟。” 赵晓娟在写作业。 看到是“江美兰”的时候,脸上顿时晦气了几分,赵晓娟很不喜欢这个会装的表姐。 她理都不理,朝着身后的“江美舒”喊了一声,“美舒姐,你进来吧,美兰姐你在外面等一会,我妈不在家。” 她对江美兰很不待见。 谁让江美兰经常和她抢妈呢。 “江美舒”一脸便秘地跟了进去。 被留在外面的“江美兰”捂着嘴笑,真是没想到风水轮流转,轮到“江美兰”被不待见了。 屋内。 赵晓娟拿了金贵的桃酥出来分享,这算是极为看重江美舒了。 “美舒姐,你找我什么事情?” 比起那个爱装的美兰姐,她显然更喜欢一身懒骨头,只爱吃东西的美舒表姐。 赵晓娟把桃酥递给了“江美舒” “江美舒”神色有些微妙,她来姑姑家这么多次,还是头一次看经历赵晓娟的热情款待。 以前赵晓娟对她,都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美舒姐,你还没说找我什么事情呢?” 赵晓娟有些好奇地问,实在是比起大表姐,江美舒这个小表姐属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那种。 几乎很少到外面来。 “江美舒”接过桃酥并未吃,而是拿在手里,“我不是要相亲了吗?想找你借一套衣服。” 一听这话,赵晓娟就愤愤道,“是不是江美兰又把唯一的好衣服挑走了?让你相亲没得穿了?我就知道江美兰惯会装相的,天天就知道欺负你,也就是你好性。” 话落,她也没去看江美舒的反应,就直接进小屋子穿衣柜去找衣服了。 外面的“江美舒”看着赵晓娟去找衣服了,她好脾气的忍了下来。 但凡是她不是“江美舒”,都要上前说教赵晓娟了。 有这样当小辈的吗? 有这样不尊重姐姐的吗? 可惜,她现在是“江美舒” “江美舒”深吸气,不能崩人设,只是她盯着赵晓娟的背影,眼神却泄漏量几分火气。 赵晓娟找到衣服一回头,就看到“江美舒”那个表情,她顿时后怕的拍了拍胸口,“美舒姐,你可不能跟美兰姐学,那一副后娘脸,太可怕了,你以后要离她远一点。” 江美兰觉得自己在待下去,可能会爆炸。 她嗯了一声,接过校服就走。 赵晓娟还在后面叮嘱,“美舒姐,我下周一升国旗要穿校服,你记得还给我啊。另外,我的衣服你不要给美兰姐穿。” “给她穿我嫌晦气!” 江美兰脚步一顿,咬着后牙槽回了一句,“晓得了。” 走的背影越发快了几分。 赵晓娟还在纳闷,“以前美舒姐每次来找我,都会玩好一会,今天怎么这么着急?” 出了门子的江美兰,听到这话脚步一顿,跑的越发快了。 在看到墙根处等着她的江美舒时,江美兰一把拉着她就跑,一直下了筒子楼,她眼神还闪动着小火苗。 “说,你平日里面是不是天天和赵晓娟说我坏话?” 江美舒一眼就看到江美兰手里拿着的桃酥,她吸溜口水,“那可不是我说的,是晓娟说的。” 卖人卖起来,没有丝毫的压力。 江美兰狐疑地盯着她。 江美舒眼里透着渴望,就差说,“给我的?给我的?” 看到妹妹这样,江美兰把手里的桃酥递过去,没好气道,“给你的。” 江美舒咧着嘴笑,露出两颗小虎牙,“谢谢姐。” 在吃的面前,不要气节。 她来了这么久了,还第一次吃到这么香甜,这么美味的东西。 江美舒掰了一半,递给了江美兰,江美兰摆手,“我不要,你吃吧。” 她也说不出来为什么。 每次看到妹妹江美舒,老鼠一样吃东西,她就觉得满足。 把妹妹喂饱,几乎是她的执念。 “以后等姐有钱了。”江美兰冷笑,“姐给你买十包桃酥,吃一半扔一半。” 江美舒,“……” 这大饼倒也不至于画的如此之香。 吃干抹净后。 江美舒吮了下手指,“真甜。” 她像是这才想起来了正事,“对了,晓娟没认出你不是我吧?” 江美兰,“你觉得呢?” 她要是妹妹这个吃货,早都暴露了。 这下,江美舒就放心了,拍江美兰马屁,“要不你怎么是我姐呢,有姐在,没意外。” 江美兰抬手弹了下她脑门。 “走吧,去供销社买东西。” “我数了,妈给了一块一毛钱,到时候我去砍价,若是能给你省个三分钱出来,去买那种不要票的便宜烤红薯。” 江美舒的眼睛刷的一下子亮了,“好好好。” 要不怎么说,江美兰能干呢。 明明是明码标价的东西,她硬是磨嘴皮子,讨价还价,最后拿着粮食本,买了两斤棒子面,两斤二合面挂面,还省了五分钱。 成功去了供销社外面的,卖烤红薯那大爷那,买了一个巴掌大的三角烤红薯。 这种红薯卖相不好,所以也便宜,三分钱一个,还不要票。 五分钱被江美兰买了俩,一起都递给了江美舒。 江美舒看着递在自己面前的两个烤红薯,她头一次说不出话,鼻头涩涩的,“姐,你怎么不留一个?” 明明有两个啊。 江美兰翻了个白眼,“我不爱吃甜的。” 第11章 这个相亲他必须去见江美…… 沈家,沈战烈也在为相亲做准备。 一大早沈母也跟着忙活开了,把之前洗好补好又梳理平整的,蓝色工服拿了出来,递给了沈战烈。 “肩膀头和胳膊肘的位置,我用了劳动布打了两个补丁,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沈母拿着衣服,在儿子面前比划了下,“你穿这件衣服去相亲,今儿的记得相亲之前,不要去杀猪,也不要去背猪了。” “尽量挑点干净的活去做,免得衣服弄埋汰了,到时候人江美舒同志看不上你。” 相亲这种时候,自然都是往体面了去,不然给人的第一印象不好。 沈战烈知晓这些道理,他点了点头接过衣服。 屋子小也没必要在进屋去换了,他直接脱掉了身上的短袖,那结实的腱子肉瞬间跟着发颤一样露出来。 浓浓的荷尔蒙扑面而来,英武又厚重。 光看着将近一米九的大身板,谁不说一句好汉? 只是,沈战烈对这些并不在意。 他随意的把补好的工服穿在身上,蒲扇一样大手,把衣角给扯的平整起来,“我尽量不做脏活,但是如果避不开,那也没办法。” “我想——” “江美舒同志应该不会嫌弃我?” 儿子这直男的思想,让沈母有些担忧,“话是这么说的,万一对方嫌你脏,嫌我们家条件差,到时候你怎么办?” “那到时候相亲不成,还不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 他们家是出了名的差条件,周围知根知底的就算是看上了沈战烈,也不敢把家里的女儿许给他。 无他,沈战烈的负累太多了。 也就是江家算是条件还行的,愿意也舍得贴补闺女,这才会和他们家相亲。 旁边十五岁的沈银屏说了一句,“那让我哥先穿个脏衣服呗,等干完活了,在把干净的衣服换上去相亲好了。” 这也倒是一个办法。 “你哥哪里来的第二套衣服?” 沈母叹口气,“一年四季都是这一套工服抵着穿,另外一套不是改了给你们穿吗?” 家里四个孩子。 就沈战烈一个当工人赚钱,什么都缺。 这话说的,大家都沉默了下去。 沈银屏咬咬牙,“等我初二毕业了,我就提前找工作去。” 沈战烈看了她一眼,“上你的学,钱的事情大哥来操心。” 沈银屏没说话只是低着头,她知道的自己一直都是家里的拖累。 沈战烈的性格更为开朗一样,倒是不在意这些细节。 “衣服弄脏这件事不难,我去车间了,把蛇皮袋往身上套一个就行,多少也能遮住一些。” “而且在肉联厂车间上班的人,没有不脏的。”他眉目坦然,“如果江美舒同志因此要嫌弃的话,我认了。” 在肉联厂上班的人,几乎没有人是干净的。 不是在杀猪,就是在背猪,再或者是分肉。 从上到下,没有一个能干净的人。 哦不。 也有干干净净的人。 那就是厂长——梁秋润。 但是这种人跟他们这种底层,靠力气吃饭的人,生来就是不一样的。 也是他们底层人高攀不起的存在。 “好了,不贫嘴了,准备准备。” 沈母推他离开,还不忘咬咬牙,给了他两块钱的现钱和一斤半的粮票,“既然食堂相亲,那少不了请江同志吃饭的,该花的钱还是要花。” 沈战烈看着那零钱和粮票,这一次他没拒绝,而是接了下来。 “我争取让江美舒同志满意我,到时候给您领个儿媳妇回来!” * 因着要相亲,梁家也是一样。 梁母操心着儿子要相亲的事情。 梁母老早就找往日的老裁缝,买了的确良的布料,给做了一件崭新的的确良衬衫。 一大早就赶到了儿子家。 她来的时候也才将将六点钟,秋日的太阳还没彻底升起,天色还没有大亮的地步,只是雾蒙蒙的一片。 这是她特意选好的时间,这样可以不用和人打交道。 到了这儿子家,梁母拿出钥匙,轻车熟路的开了门。 原以为儿子还没起来,却没想到他已经在天井处打军体拳了。 清晨的阳光下,梁秋润只着了一件白色对襟棉布衬衫,较为宽松的搭在身上,阳光透在他的脸上,越发显得面冠如玉,儒雅清润。 只是,他打军体拳的时候,那一拳一招却极为凌厉狠辣,拳拳生威。 和他那温润的气质,倒是大相径庭。 因为出了汗,宽松的棉布衬衫贴在身上,依稀可见贲张的胸肌隆起,以及小腹上方那豆腐块一样的腹肌。 他瞧着清瘦单薄,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梁秋润察觉到身后的动静,他慢慢的收了拳,原先凌厉的拳风,也慢慢的温和下来。 “母亲,你来了。” 声音温和,像是三月的微风拂面,不带任何冷冽。 看着儿子的样子,梁母便从身上掏出了一张青桔色手帕,要给他擦汗。 却被梁秋润起到好处的避开了。 只是,母亲手滑过他鬓角的位置,一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梁秋润微微后退了一步,强忍着不适,“一会我去洗个澡就行,免得脏了手帕。” 梁母脸上带着几分受伤,“你这是连母亲也嫌弃起来了?” 梁秋润垂眼,细长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睑,“没有。” 梁母微微叹口气,“我来也没别的事,就是叮嘱你相亲穿的衣服,我给你带过来了,你明天别忙工作忘记了相亲,人江美兰同志在工会办公室等着你。” 儿子是个工作狂,忙起来连吃饭都能忘记。 更别提相亲了。 梁秋润颔首,走到天井处水池子处,开了水龙头,第一件事就是用水扑过面,将之前母亲手滑过鬓角的位置,给清洗了一个彻底。 若是梁母看的仔细,便能看到梁秋润还有几分呕吐的样子。 只是,梁秋润向来都隐瞒的很好。 在加上梁母的性格,本就不是细致的人,这才错过了梁秋润的异样。 等清洗结束后, 梁秋润脸上扑面而来的水汽,黏在浓黑的眉毛上,越发显得气质清润,声音不疾不徐,“母亲,我知道了。” “上午十点的相亲,我会去的。” 他需要一个妻子帮他管教梁锐。 但是,有些事情或许要一开始要说清楚。 梁秋润不知道,当他把条件说出来后,江美兰同志会不会答应。 见他答应下来。 梁母才松口气,“你记得就行,那我先回去了。” 她要在街坊邻居都出来之前,先回自己的家,她不太喜欢人多的场合。 梁秋润点了点头,目送母亲离开后。 一回头就见到梁锐站在连廊处,又瘦又高,眉骨高高扬起,瞳孔黑沉沉的,脸色也臭,看着就很不好惹。 “你听见了?” 对于唯一的儿子,梁秋润的语气越发柔和,应该说他是亏欠梁锐的。 因为,梁锐的父亲在战场上,为救他而死。 而梁锐原本应该拥有一个正常健康的家庭,却因为父亲的牺牲,瞬间分崩离析。 跟着他远走他乡来到首都。 梁锐点头,“爸。” 他喊,“我不太想让你相亲。” “我也不想家里在多一个外人。” 他觉得现在就挺好,家里有他,有爸,还有个王姨,三人就挺好。 在多一个后妈,他总觉得自己的领地受到了侵犯。 梁秋润走到他面前,原本想抬手摸摸他头的,在意识到什么后,又不动神色的收了回来,往后轻轻地退了一步。 “我们家需要一个女主人,我需要一个妻子,你需要一个母亲。” “梁锐。”他低头看着高出他肩膀一截的少年,“你在学校不是被人骂,没母亲的孩子吗?” “我可以给你找个母亲。” “至于对方会不会是个恶毒后妈,这个你不用担心。” 梁秋润语气冷静,“我打听过对方在肉联厂的名声很好,贤惠又心善,这么一个人很适合当你的后妈。” 对方的到来能够弥补他们家的缺陷。 这就是梁秋润的唯一要求。 梁锐抬头,不期而然对上了梁秋锐。 那一双极为温和包容的眸子,他张了张嘴,内心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 他想说不用。 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半晌,梁锐闷闷道,“我知道了。” 梁秋润看着儿子这样,他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在我相亲成功之前,你在学校里面这几天安分一些,不要到处惹是生非。” 梁锐冷哼了一声,叛逆的眉毛都跟着上扬了三分。 “梁锐!” 梁秋润声音微微拔高了三分。 梁锐低着头像是小扇子的睫毛,遮住了黑沉沉又桀骜的目光。 “知道了,爸。” 他回答永远都是这两句。 这是无声的反抗。 梁秋润不是没察觉,他微微拧眉说,“收拾一下,去把王妈做的饭吃了,好去学校。” 梁锐嗯了一声,这才转身去洗漱。 梁秋锐看着他的背影,深深地叹口气。 其实,梁秋锐不是很会当父亲。 或者说,他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好的父亲。 起码在梁锐身上是的。 他虽然领养了对方,但是因为工作忙的缘故,其实很多时候,他这个父亲的职位都是缺失的。 这才造成了梁锐,如今长成这样的性格。 叛逆刺头,桀骜不逊。 梁秋润想,他是需要一个妻子,一个温柔贤惠又包容的妻子。 第12章 那也要她能见到我爸才行…… 梁锐背着军绿色的书包,出了家门后,回头看了一眼门口的大石狮子,他喃喃,“在多一个人过来,这还会是我的家吗?” 他都虚岁都十六了,他不需要妈妈啊。 梁锐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要给他找一个后妈。 他本就是一个拖油瓶的存在。 一个外来户。 就算是改了姓名,也仍然不会是爸爸的亲生儿子。 想到这里,梁锐心里有些难过,其实位数次他都在问自己,为什么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 可是这样想的他,又有些愧疚亲生的父亲。 若不是他亲生父亲拿命救了梁秋润。 他也不会成为梁秋润的儿子。 正当梁锐胡思乱想的时候,迎面一个骑着凤凰牌,二八大杠自行车的少年,按着车铃,叮当当的冲了过来。 “梁锐,走开!” 自行车上的少年十五六岁的样子,虎头虎脑,一脸嚣张,见到自行车前面有人,他也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反而骑车的速度越发快了几分。 这本就是微微下坡的路,车子几乎是一瞬间就冲了出去。 哪怕是车子的主人,也控制不住了。 “滚开啊,梁锐!” 对方这话一落。 梁锐反而不动了,他就立在门口的位置,伸出手拦在自行车的面前,他一脸桀骜,骂道,“梁海波,有种你就撞死我!” 眼看着自行车要冲上去了,刹车也没用,梁海波顿时着急了,他骂骂咧咧,“死拖油瓶,在不滚开,我就撞死你!” 这话一落,梁锐脸上的表情顿时阴沉了下去。 他当即也不让,就那样站在中间,朝着梁海波骑着的二八大杠自行车车头,就那样摁了下去。 车头被控制住了。 自行车来回在原地扭动了片刻。 梁海波砰的一声,从车子上摔倒在地上,他痛的哇哇大叫,一边叫一边骂,“死拖油瓶,你吃我们梁家的,住我们梁家的,你还敢欺负我这个梁家正牌的少爷,你想死啊?” “活该你个拖油瓶,你爸要娶后妈虐待你!” 梁海波是梁秋润大哥的儿子。 本来梁锐还有些无动于衷的,毕竟,这些年他都被骂习惯了。 但是,他在听到梁海波最后一句话的时候。 梁锐二话不说抬起拳头就砸在梁海波的脸上,“你在说一句,信不信我打死你?” 少年眼里藏着凶狠,拳头也像是不要命一样的打。 这让,梁海波的脸上很快就出现了血迹,他连求饶都叫不出来。 “梁锐!” “你要死啊?你要把我们家海波打死了,你这个贱种赔的起吗?” 梁海波的母亲出来倒垃圾的,怎么也没想到,看到本该去上学的儿子,被梁锐这个贱种给摁在地上打。 她上前就要拽着梁锐的头发,却被梁锐给一脚踹了出去。 踹的陈红娇半晌都回不过神,捂着胸口躺在地上嗷嗷叫。 “要杀人了。” “杀人了啊!” 这一叫,周遭的邻居也都出来了,连带着在家收拾准备去上班的梁秋润也是。 他穿着的确良衬衣,提着公文包正要出门。 循着动静出来一看,就看到门口乱糟糟的一幕。 梁秋润微微皱眉,大步流星的走到梁锐面前,没去看侄儿子,而是第一件事就是问他梁锐。 “受伤没?” 梁锐摇头,一脸不屑,“就这种废物点心,我一拳头打三个。” 这话说的实在是难听。 陈红娇怒了,“秋润,你听听你家梁锐说的什么话?我家海波是废物点心,他呢?他不是吗?一个只会抽烟打架逃课的混子!他有什么资格说我家海波是废物?” “还有,你家儿子还好好的站在这里,受伤的是我和我家海波。” “秋润,你是怎么管孩子的?青天白日在家门口,他都敢行凶打人,以后出了学校那还不得杀人放火啊?” 梁秋润,“大嫂,事情的前因后果还没问清楚,这般埋怨一个人,是不是不太对?” 陈红娇,“还不够清楚吗?我家海波在地上被打的不能动,你家梁锐却好好的站在这里,说风凉话。” 梁秋润并不去管大嫂陈红娇说了什么,他回头看向梁锐,“你来说怎么回事?” 他只相信梁锐的话。 梁锐不吭气,嘴巴跟蚌壳一样。 他不想告诉,梁秋润他被人骂拖油瓶。 他也不想告诉梁秋润,他是因为梁海波,说了后妈会虐待他才发怒揍人的。 梁锐有自己的自尊心。 他不开口,场 面便陷入了沉默。 “他不说我来说吧。”陈红娇三言两语,“我出来倒垃圾,就看到梁锐这个狼崽子,把我家海波按在地上揍,我上来劝架,他连我一起踹了出去。” 梁秋润听完,他并没有偏听偏信,而是再次朝着梁锐确认道,“是不是这回事?” 他只相信儿子的话。 梁锐还是不说话。 从他出现的这一刻开始,梁锐就像是一个紧闭的蚌壳一样。 一点都不配合。 他的抗拒态度,也让梁秋润隐隐有了几分不悦,“梁锐。” “回答我,是不是这样?” 梁锐梗着脖子,眉目倔强,“是不是重要吗?” “反正打我也打了,你要是嫌弃我,就把我赶出去!” 这—— 梁秋润看到这样的梁锐,他更多的是无力。 走过战场上的枪林弹雨,梁秋润不怕。 在工作上被穿小鞋,遇到在大的事故和压力,梁秋润也不怕。 他怕的就是这样,他教不好梁锐。 眼睁睁地看着他变成这样。 他从未想过把他赶出去。 在这一瞬间。 梁秋润想了许多,最后定格在一个失望的目光上。 他不在去看梁锐,也不在去询问他的意见。 因为,这个时候的梁锐是叛逆的。 越是询问,他越是不会说。 梁秋润压下百般情绪,他转头朝着大嫂陈红娇说道,“大嫂,不管什么原因,梁锐这孩子打人都是不对的,我替他和你们道个歉。” 陈红娇不乐意,“我家海波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医药费都不知道要多少。” 梁秋润在她话音落下之前,便从公文包里面,拿出了五张崭新的大团结递过去,“这是医药费和损失费。” 这下,陈红娇眼睛一亮,她二话不说收下钱,看了一眼梁锐,“我是看在都是亲戚的面子上,这才不追究的,若是有下次,就不是钱能解决的了。” 他们大房可不像是梁秋润一样,这般有钱。 这点医药费都抵得上爱人一个月工资了,陈红娇自然是不客气的。 只是,她这话一落,梁锐冷笑,“贪财就贪财,还说的这般高尚。” “这和当了婊子立牌坊,有什么区别?” 他的话,一下子把陈红娇身上遮掩的面皮子,给扯了下来,她脸色当即难看了起来。 只是,还不等她开口。 梁秋润便说,“大嫂,大哥要出来上班了。” 这话一落,陈红娇脸色一变,扶着儿子梁海波立马就走。 他们一走。 只余下父子两人。 梁秋润看着梁锐,心力交瘁,“梁锐,不要在惹祸了好吗?” 梁锐本来有些愧疚的,听到这话,冷笑一声。 看到他这样,梁秋润越发觉得自己教育的失败,他看着他,目光无奈,语气笃定,“我会和你找个后妈的。” 他们家或许需要一个贤惠温和的妻子,也需要一个母亲的角色。 他想。 温柔贤惠女同志的到来,或许会中和他和梁锐之间的剑拔弩张。 听到这话。 梁锐紧紧抿着唇,脸色越发桀骜,臭的要命,“爱找不找,我无所谓。” 离开家后。 梁锐并没有去上学,而是逃课。 领着小弟杨向东和候小南一块,三人去了取灯胡同大杂院。 说实话。 他们还从来没有来过这么拥挤的地方。 大杂院的过道不是被搭了地震棚,就是摆放着成堆的蜂窝煤,简直是无处下脚。 “锐哥,你这个后妈家条件这么差啊?” 不管是杨向东,还是候小南,他们父母都是肉联厂的骨干,也可以说是领导。 他们记事开始都是住在筒子楼的,虽然也拥挤,但是和这种乱乱的大杂院根本不一样。 梁锐也是一样,他家条件更好,他三岁就跟着梁秋润了,开始是在驻队,后来回到首都,那也是住四合院的。 将近八百平的四合院,就住了他和父亲两个人。 所以,梁锐也是头一次接触这么差的环境,他皱眉,“乱点也好,乱点代表着这里穷,说不得她就答应了下来。” 梁锐把身上的五十块,递给了杨向东,“按照我教你的做。” 杨向东还有几分忐忑,“锐哥,要是她不答应呢?” 梁锐,“那就加钱,我的上限是一百块。” 他自己还有一些私房钱。 “那如果一百块也不答应呢?” 杨向东还没问完。 梁锐就踹了他一脚,“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你都没去问,你哪里知道她会不答应?” 杨向东叽里咕噜的嘟囔了一句,到底是去了前面。 梁锐没进去,而是在朱红色大门后面躲着,这个位置很好,虽然看不到外面的人,但是却能听到双方的对话。 杨向东进了大杂院后,挨家挨户地问,“请问,江家住在哪里?” “我找江美兰。” 问到了之后。 第13章 下一章v,多多支持 转眼到了十月十八号这天。 就是江美舒和江美兰两人的相亲日子,因为梁厂长的个人问题,是上面领导也关注的。 所以,相亲的地方特意选在了,肉联厂的工会办公室去。 而和沈战烈的相亲,则是王腊梅以及江父牵头的,所以相亲就在肉联厂的食堂。 所以一大早家里就忙活开了。 “家里就一套体面的衣服,你们看谁穿?” 王腊梅拿出了一件白色的确良衬衣,算是家里顶顶体面的了,不止没破洞,也只有些许叠过的痕迹。 这件衣服自从做了拿回来,几乎都没穿过。 “不够的话,要不把我当年结婚的那套衣服拿出来穿,要不就去你姑姑家把晓娟的新衣服借回来穿。” 江美舒和江美兰对视了一眼。 江美兰说,“那件白衬衣给美舒穿吧,她和梁厂长相亲,要体面一些,不然容易被梁家人看不起。” “我的话——” 她看了一眼王腊梅递过来的衣服,一件大红大绿的,一件是赵晓娟的校服。 “我穿 晓娟的校服好了。” 江美舒想了想,细白的手捡起校服,“我穿校服吧,我清瘦一些个子也小一些。” 晓娟比她们小五岁。 校服不算大,江美兰怕是穿不上。 江美兰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王腊梅一锤定音,“听美舒的,美舒穿晓娟的校服,你穿这件的确良衬衣。” “去换下来,早些去相亲别迟到了,给人第一印象都不好。” 江美舒和江美兰各自都进去换衣服了。 这年头的中学校服还是宽松的白衬衫,肥大的蓝裤子。 只是,白衬衫在胸口的位置,印了一个红色的肉联厂中学五个字。 江美舒换好校服,对着镜子照了下,有些臭美的吹口气,“我真俊。” 也确实俊。 江美舒的五官标致,明眸皓齿,一头蓬松的头发扎着辫子,穿着校服白衬衣在身上,十成十的学生气。 “少臭美了去相亲。” 外面传来催促声,“吃了饭早些去,别耽误了时间。” 王腊梅高声喊道。 怕相亲的时候别老是跑厕所,不方便。 她早上特意做了干的,煮了俩鸡蛋。 另外一人一个窝窝头。 江美舒换好衣服出来了。 王腊梅拿着早饭,盯着她看了好一会,“你是美舒,还是美兰?” 她扎着两条麻花辫,面若银盘,肤色雪白,一口白牙笑起来,还真有几分端庄贤惠的气质。 说实话,饶是亲生的母亲,都有些认不出来了。 江美舒俏皮一笑,“妈,你猜呢?” 王腊梅瞬间懂了,“美舒。” “你别说,你这样扮你姐姐出来,我还真没认出来。” 江美兰也出来了,“那我?” 她学着妹妹怯生生的样子。 得! 王腊梅都恍惚了片刻,“你们不说,我一个人都认不出来。” 这就是双胞胎了。 “既然换了,那就把自己当做对方,我以后也不会喊错你们名字。” “这一关能不能过,就看你们的了。” 两个女婿他们家都不想丢,既然这样只能做了这种违心的事情。 吃了早饭,也才将将七点钟。 还早的很。 王腊梅就催着她们出门,“早些去各自熟悉下对方的环境,也免得人间梁厂长和沈同志等的太久。” 家里不让待。 江美舒和江美兰只能出了门子,各自顶替了对方的身份,去了肉联厂相亲。 走到肉联厂门卫的地方时,便分开了。 “我去工会办公室。” “我去食堂。” 江美兰还有些不放心,她朝着江美舒问道,“你去过工会办公室吧?” 江美舒想了想,“我去过一次,不是很熟悉,不过不是有姑姑在前面领路吗?” 这倒也是。 听到这话,江美兰也不由得放松了几分,“你见机行事。” 江美舒嗯了一声,转头就要走。 但是,江美兰却突然喊住了她,“美舒。” 江美舒,“嗯?” “如果。”江美兰直视着她,脸上带着藏不住的担忧,“我是说如果,你要是后悔的话,现在还来得及。” 梁秋润不举,若是和他相亲嫁给他,等于后半辈子守活寡! 这比什么后妈,儿媳妇,更难! 江美舒指了指上面,又指了指**,“你是说梁秋润这个?” 江美兰,“嗯。” “相亲结婚不是开玩笑的,这是一辈子。” 江美舒咧着嘴,嘿嘿一笑,“我就好这一口。” 他不举。 她好爱! 光结婚不用履行夫妻义务,不用生孩子,还有钱,有大房子,有饭票。 这种打着灯笼找不到的好事,让她遇到了。 这不跟中彩票一样啊。 见她没有任何勉强的意思,江美兰才松口气。 江美舒也问她,“姐,和沈战烈相亲结婚,为他生那么多孩子,真的值吗?” 八个孩子。 八场鬼门关。 每一次都是和生死搏斗。 真的值吗? 江美兰眼神坚定,“值。” 她笑了笑,眉眼温柔而又力量,“美舒,我不是为了沈战烈生孩子,而是为了我自己。” 那个求而不得的自己。 她太想有一个,不,是很多和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孩子了。 看着他们从刚出生嗷嗷待哺的小婴儿,到蹒跚学步,在到奶声奶气的喊妈妈。 看着他们长大,结婚,生子。 而她儿孙绕膝,子孙满堂,去过那种有人气有氛围,热热闹闹的人间烟火气息。 是她两辈子都求不得的梦。 江美舒不太能理解,不过,她绷着一张瓷白如玉的脸问她,“不后悔吗?” “不后悔。” “你呢?” 江美舒,“我也不后悔。” 那是她为数不多的选择里面,最优的一个。 她不后悔。 两人对视了一眼,一个朝左,一个朝右,背影相离,越来越远。 她们都走向了属于自己的那条路,而且绝不回头。 * 江美舒先去的肉联厂工会办公室,她到的时候,这边已经有人在上班了。 江腊梅在门口翘首以盼,在看到江美舒出现的那一刻,她有些恍惚,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美兰?” 说实话,要不是提前知道了,美兰和美舒的身份互换了。 她都以为来的是美兰了。 一样的面庞,一样的头发,甚至连衣服都一样。 不,她的衣服穿的是自己女儿的校服,看起来多了几分稚气和青春。 江美舒点了点头,“姑姑。” 她朝着她眨眨眼,“我是美兰。” 她在提醒对方,别喊错了。 江腊梅嗯了一声,拉着她的手仔细地看,“怎么做到的?” “连带着气质都是一样的。” 江美舒笑了笑没说话,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江腊梅领着江美舒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 江腊梅给江美舒倒了一杯茶,还丢了零星两点的茶叶梗进去,“先喝两口,免得到时候口渴。” 江美舒接了过来有些烫,没急着喝,而是放在旁边。 “你都准备好了?” 江美舒点头,“差不多。” “你——” 江腊梅想多叮嘱两句吧,又不知道从何开口,她盯着江美舒那一张过分漂亮的脸蛋,半晌才说,“你自己多小心一些,别——”暴露了。 这一招瞒天过海,若是被识破了,怕是她这个姑姑也落不得好。 江美舒,“我晓得的了,姑姑。” “嗯。”江腊梅斟酌了下,“梁厂长——” “这人很是厉害,也很威严,也很细心,你和他相亲的时候,仔细一些。” 说话带着几分提点。 在江美舒眼里,已经把梁厂长当做半个入土的老头了。 她点头,心想,老头好,老头妙啊,老头死的早。 好继承他的遗产。 “至于他的儿子。” 江腊梅提起梁锐,显然就头疼的厉害,“那就是一个刺头,浑身都扎人,算了,我跟你提这个干嘛,先把相亲这一关过了在说。” 江美舒点头,她已经和梁锐接触过了,确实是个不好相处的。 不过,没关系。 恶毒后妈了解下。 梁锐越是叛逆,她做任务的时候,才会越放松。 毕竟,太善良的继子,她恶毒不起来啊。 江美舒捧着搪瓷缸喝了一口水,这年头搪瓷缸不隔热,一会就烫的手疼,她便放了下来,“姑姑,我会小心的。” “嗯,你出去转一转,看看这些往日的同事能不能认出你,若是熟悉你的同事都认不出,梁厂长那边就不用怕了。” 江美舒嗳了一声,声音有些欢快。 毕竟,没人喜欢说教,哪怕是亲姑姑也不行。 看着她这样,江腊梅的眉头瞬间皱起来了,想说,美兰平日不是这样的。 可惜,江美舒根本不给她啰嗦的机会,转眼就跑出去不见人影了。 跟兔子一样。 江美舒刚到外面,准备上去到楼上相亲的办公室看一看的,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声音。 “她啊,也就是命好,要不是有个姑姑在工会当主任,和梁厂长相亲能轮到她?” “就是,还是个临时工打杂的,连个正式工都算不上,我们这些正式工都没轮上,凭什么轮到她啊?” “当然凭人家有个好姑姑了,在说了,你们不会真羡慕她 第14章 [修]入v四合一,求订…… 屋内的谈话瞬间戛然而止,他们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江美舒立在门口,正对着他们。 晨曦的阳光照在她身上,给她镀了一层金色,眉眼漂亮的不像话。 像是上好狼毫笔精雕细琢勾勒出来的一样。 还是那么一个人。 但是,就是不知道比平日漂亮了多少。 空气中瞬间安静了下去。 以至于黄干事几乎是条件反射的问了出来。 “江美兰?” “你怎么来了?” 江美舒一点都没有被讨论的尴尬,反而立在门口,双手抱胸,声音淡淡,“怎么我不能来?” “还是说这办公室打扫出来,不是给我相亲用的,而是给你们相亲用的?” 她笑着,还是端庄的样子。只是,学着江美兰不怒而威的样子,反而有了几分模样。 她这幅样子,让在场的众人越发尴尬起来。 “美兰。”声音期期艾艾。 可是江美舒却像是没看到一样,她掏了掏耳朵,“我还没听够呢。” “来来来,在说一遍,我还想在听下。” 这听墙角,听的正大光明的走出来,还让人家继续说的,真是头一回见的。 黄干事她们几人面面相觑,顿时脸色有些难看,张嘴不是,不张嘴也不是。 江美舒等了许久,她审视着对方,“你们不说啊,那我就来说了。” 她扫着屋内的几人,白皙的面容上带着几分戏谑,“背后论人,无非是两点,第一是八卦,第二是嫉妒。” “你觉得你们算是哪一种?” 若是正常的八卦,江美舒自然不会生气,她甚至还会拿着瓜子一起来八卦。 但是,她们不是! 背后言语里面的嫉妒,几乎要溢出水面。 算哪一种? 黄干事他们自然是不好回答的。 她只能违心说,“美兰,我们是八卦呢。” “羡慕你能和梁厂长这么好对象相亲。” 江美舒笑了,她的眉眼特别好看,漂亮的像是画中人一样,“这是八卦啊?” 她笑容一收,还是那么一个人,但是却无端生出了几分凌厉来。 “八卦我会不会和梁厂长相亲成功?八卦我会不会被梁厂长的继子,打的鼻青脸肿?” “你们可真会八卦啊。” 原先那些话都被说出来了。 大家脸上顿时有些落不住了,“美兰,我们、” 旁边的黄干事看到周遭的同事都低头了,她却是不服气的反驳道,“我们怕她做什么?她还没和梁厂长相亲成功呢,凭什么这般嚣张?” 江美舒骤然打断了她,“我和梁厂长会不会相亲成功,我不知道,但是有一点,我却知道。” “什么??” “我还有个当工会主任的姑姑!” “你有吗?” 她这是进可攻,退可守。 小黄被她这话给吓的脸色一白,不过迅速反应了过来,“你有个工会主任当姑姑又如何?真论资排辈起来,我们才是正式工,你不过是个临时工。” 江美舒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她突然朝着门口委屈道,“姑姑,看来你工会主任的名头不好使啊。” “是不是啊,姑姑?” 黄干事他们顿时一愣,下意识地朝着门口看了过去。 果然,就见到江主任站在那,也不知道她听了多少去了。 这让黄干事他们心里顿时一惊,把头都给低了下去,“江主任!” 江腊梅倚靠在门口,听到美舒喊她。 她这才慢慢地走了进来,扫了一眼,和江美舒不一样,江腊梅的目光很有压迫性,到底是当了十多年的老主任了。 她淡淡地质问,“大家很闲?” 这让,黄干事他们的头低的更狠了,黄干事甚至连呼吸都变轻了几分,尽量让自己存在感降低。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小黄你是不愿意进来打扫卫生的吧,怎么这会在这里面说话?” 这显然是要杀鸡儆猴了。 小黄脸一白,战战兢兢,“我就是过来帮忙。” 江腊梅,“工作做完了?” 小黄苦着脸不敢说话。 江腊梅,“既然工作没做完,就去把自己本职工作做好,免得年底评选先进工作者的时候,工作不合格被漏下了。” 这下,小黄下意识地抬头看了过来,“主任。” 那个先进工作者,她可是盼了好几年。按理说,今年要轮到她的头上了。 江腊梅不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她。 小黄立马反应过来,对方这是把他们之前讨论的话,全部都听了过去。 明白这里后。 小黄也是果断的,立马朝着江美舒低头道,“美兰,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之前就是讨论来着,没有别的意思。” “若是有得罪的地方,我当场给你道个歉,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江美舒不得不承认,小黄这个人是有几把刷子的。 起码,她当年当打工人的时候,绝对变脸变不到这种速度。 当然了,这也可能她是底层牛马的原因。 江美舒扬眉,“你可没有得罪我。” “你得罪的是我姑姑,毕竟,我和梁厂长的相亲是我姑姑一手促成的,你既然对这场相亲不满意,不知道是不是对我姑姑不满意?” 这—— 小黄干事简直要被江美舒给吓尿了,眼见着江腊梅把脸扭了过来,她顿时着急忙慌的解释,“没有没有,我就是听了李大姐的话,才跟着一起讨论的。” 被点名的李大姐,顿时生吃了小黄干事的心都有了。 她咬着后牙槽解释,“江主任,我可没有,你不要停小黄干事,红口白牙说瞎话。” 江腊梅一抬手,“好了。” “当初梁厂长要和人相亲的事情,整个工会都知道,同样的,你们也有将家里合适的女同志介绍上来,但是到最后梁厂长的母亲,定了江美兰。” “这件事更是有目共睹的,如今,你们在为谁和梁厂长相亲去背后,讨论我家美兰,这实在是没意思。” “与其盼着我家美兰不好,不如把自家的孩子养的更优秀一点?” 毕竟,江美兰能入了梁母的眼,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她名声好,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贤惠漂亮懂事。 江腊梅这话说的,大家都跟着把头低了下去。 她也无意在来说教了,“都散了。” “不过,在让我听到——” 她还没说完。 黄干事和李大姐便说,“不会不会。” 大家落荒而逃。 眼见着他们离开了。 相亲的办公室,只有江美舒和江腊梅两个人的时候,江腊梅看了一眼外面,没人偷听后。 这才说,“美舒,你看到了吗?你还没和梁厂长开始相亲,便已经有不少人在盯着了。” “这足以证明梁厂长的优点,是大于缺点的。” “这也是姑姑能给你挑的最好的对象,没有之一。姑姑不知道为什么美兰会不答应,但是既然你替你姐的身份来了,姑姑希望你能够尽最大的能力,和梁厂长相亲成功。” “你需要梁厂长,同样的,江家也需要,姑姑也需要。” 介绍侄女和梁厂长相亲。 江腊梅前后付出了不少东西,本来这一门相亲,她是想 说给江美兰的。 毕竟,自己身边养大的孩子,到底是不一样的。 她把江美兰当做半个亲生闺女来看待,但是,这么好的事江美兰竟然不要。 最后便宜给了另外一个侄女。 江美舒眨眨眼,“姑姑,我知道的。” “不过,我只能说尽力了。” 江腊梅,“嗯,人家都说我江家攀高枝,美兰。” 她喊的是美兰。 “那是因为世人都知攀高枝的好处,但是却没几个人敢放得开手脚去做,因为要面子,要里子,怕被人背后讨论。” “可是,美兰,我们这种普通人,被人讨论又如何?我们要看到实实在在到手的东西。” 她在教江美舒人情世故,也是在帮她树三观。 “人这一辈子,只有用力去争,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才有可能到手。” “若是你不争,那就什么都没有。” 这是江腊梅能坐上工会主任,最大的动力之一。 她愿意去争,并且去付出行动。 江美舒眨眨眼,“可是姑姑,争好累啊。” “人干嘛要那么累。” “而且不是我的,争也争不来,是我的,跑也跑不掉。” 江腊梅,“……” 媚眼抛给了瞎子看。 这就是她为什么,不喜欢小侄女的原因,从小就是这样不上进! 连争她都嫌累!!! 江腊梅被气的了一肚子的火,“你不争,那你就等着下乡吧!” 江美舒,“喔。” 江腊梅等了半晌。 就等了一个喔字,这真是把她给气了个好歹来。 她捏了捏眉心,看了看手腕上端了一遍的手表,被红绳给绑着了,姑且能看时间。 “现场才八点半,相亲时间定的是九点多,你在这里在等会。” 江美舒心说,不该来这么早的,不过,在家也待不住,因为要相亲的缘故,她妈六点钟就把她给喊起来了。 她嗯了一声,盯着桌子上的果盘,在梁厂长来之前,她吃点花生瓜子,不为过吧? 江腊梅就好像是她肚子里面的蛔虫一样,立马叮嘱了一句,“梁厂长没来之前,不许吃!” 她是懂江美舒的。 江美舒惋惜的收回目光,“知道了,我就看看。” “我不吃。” * 梁秋润知道今儿的相亲,一大早母亲就过来提醒他了,还要求他换上了新衣服。 第15章 [修]三合一,求订阅…… 江美舒,“!” 江美舒,“!!!” 垂死病中惊坐起,她立马揉了揉耳朵,“多少?” “十万人民币。” “统,我没听错吧?” 系统,“自然没错。” “我说了,你做任务赚取的恶毒值,可以直接兑换人民币,1:100000,好好赚取恶毒值,你会成为支。付。宝首富!” 江美舒拍了拍胸口,“让我冷静下。” 牛马表示从来没有赚钱这么轻松过。 想当年她实习的时候,早上八点到晚上八点,遇到月底和月初,还要加班到凌晨十二点。 累死累活。 一个月实习工资一千八。 连自己都养不活。 其实,江美舒不明白,为什么大学生会这般廉价。 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到头来还不如一个扫地的清洁工! 但是尽管这样,江美舒都没想过辞职,她怕自己辞职了,连一个月一千八的工资都找不到。 为了赚那一千八,为了转正,她生生的给自己累死了! 结果就穿到吃不饱,穿不暖的七十年代。 饿归饿。 但是赚钱真容易啊!!! 她就和梁锐对话几分钟,赚了十万块。 人民币! 江美舒吸溜了一声,感觉眼前的人民币在跳舞勾引她。 “统啊,以后这种机会别让我错过了。” 错过一次。 都是她该死! 放着赚钱的机会她不去,她有罪。 系统,“那你要和梁秋润相亲结婚,成为梁锐的后妈,只有模拟恶毒后妈人设,赚取恶毒值,你才能赚到更多的钱。” “别说模拟恶毒后妈了,就是模拟后爹,我也没问题。” 毕竟,谁会和钱过不去啊。 以后,梁锐哪里是她继子,那就是她的大宝贝! * 外面。 梁锐气冲冲的出去,头发都是根根竖起的,迎面撞来了在走廊道偷听的江腊梅,都走过去了。突然又退后了两步,走到到江腊梅面前,脸色臭臭的,眉眼又利又薄,凶巴巴道,“是你介绍江美兰给我爸相亲的?” 看着这样的梁锐。 江腊梅生怕他一拳头砸在自己的脸上。 毕竟,她也不是没见过梁锐打人。 这不承认吧,大家都知道。 可是承认吧,江腊梅是真怕被梁锐打啊。 正当江腊梅进退两难的时候。 梁锐开口了,“她长得没我高,年纪没我大,你把这种人介绍给我爸,让我喊她妈,你是不是有病啊?” 江腊梅,“……” 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默认了。 梁锐眉骨高高的耸着,挑着眉,拽拽的骂,“你真是有病。” “我让你去喊一个,比你还小的妈,你喊的出口吗?” 没朝着江腊梅伸拳头,都是他尊老爱幼了。 江腊梅被指着鼻子骂,老脸火辣辣的,“我这不是给你爸相亲吗?没想到你。” 梁锐嗤了一声,心说。 给他爸相亲,也不知道找个年纪相仿的,找个这么小的,出去了还以为是他姐。 只是,这话不能说。 说了人家还以为,他还真同意江美兰,嫁给他爸了。 梁锐气势汹汹的来,气势汹汹的走。 他一 走,江腊梅顿时松口气,还别说,梁厂长家这儿子,真是气势足,那般脸色臭着骂人的时候,她连吭都不敢吭一声。 眼瞅着梁锐彻底不见了。 江腊梅这才火急火燎的进了,原先相亲的办公室。 “美、兰,你没事吧?” 差点喊漏嘴了,喊成美舒了。 江美舒站了起来,“没事。” “那你之前真是伤心到晕厥过去了?” 江腊梅小心翼翼地问。 江美舒,“???” 不是,她是被呛晕了,怎么就成伤心晕厥了? 而门口探过来的七八个脑袋,各个目光炯炯,显然都是相信了。 不出半天功夫,江美兰和梁厂长相亲,被梁厂长放鸽子后,她一个人躲到办公室里面偷偷的哭,伤心到晕厥了。 还被梁厂长的儿子给看到了。 这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样,从工会传到了肉联厂的每一个角落。 * 梁秋润在杨主任的带领下,紧急赶往了车间。 还没到,老远就能看到一阵黑色的浓烟升腾在半空当中,当看到这一幕时,梁秋润的脸色顿时一沉,“着火的那个车间里面放了多少头猪?” 杨主任,“一共十间厂房,其中三间废旧厂房,是从废旧厂房里面烧起来的,那里面没放猪,倒是新车间有猪肉。” “有多少?” “七间新厂房,一间有八头到十头那样。” 这是半个四九城的猪肉供给了。 可以说,四九城的百货大楼,国营饭店,供销社,以及二级菜站菜市场。 这些全部都指着肉联厂的,这些猪肉过日子的。 听着几十头猪肉供给,听着是多,但是平均到每个单位去,一个单位还分不到一头猪。 这也意味着,在这年头猪肉是绝对的珍贵。 因为猪肉太过稀少了。 梁秋润听到这话后,温润的脸色逐渐凝重,“烧了多少?” “现在还不知道。”杨主任摇头。 很快抵达到了车间了。 黑色的烟子往窗户外面冒,浓浓大火几乎要把人给吞噬了去。 在车间的外围,围着好几层的人,显然都是厂子里面的工人。 有人发现了梁秋润来了。 顿时大喊一声,“厂长来了,快让让。” 大家自发的让出了一条路来。 梁秋润从中间你去,他站在离火势最近的外围,“现在情况怎么样?有人员受伤吗?里面的东西抢救出来了吗?” 进进出出的人,都提着桶,也有人拿着水管,对着火势开始猛地浇灌起来。 “人暂时没有受伤的,当时火一起来,我就听到有人在喊起火了。” “等我过来看的时候,就立马喊人过来扑了,但是火势太急了,一边扑,一边抢救里面的猪肉。” “猪肉倒是抢救了大半出来,但是厂房——” 瞧着这浓浓的冒烟,厂房算是折了三分之一进去,这还是最少的。 梁秋润脸色凝重,他盯着黑色的烟雾,“人没事就行。” “猪肉能抢救出来一大半,已经比想象中的好了。” “让人不要在进去了。” “太危险了,从现在开始,全力扑灭火势。” 人多力量大,不过一个小时的功夫,整个火势迅速控制了下来,但是还没有彻底熄灭。 只能说,没有之前那般大了。 这个时候。 有个保卫科的人抓住了杨向东过来,“梁厂长,杨主任,这个小子一直在这里鬼鬼祟祟。” “我没有!” 杨向东刚一说话。 旁边的人就反应过来了,“就是这个声音,之前就是他喊的起火了。” 这下,大家都忍不住看了过来。 被大家伙儿盯着,杨向东顿时心里一害怕,“不是我。” 他下意识的否认起来。 这一否认,身为他爹杨主任还能不知道吗? 自己生的儿子是个什么尿性。 在也没有比他更清楚的了。 杨主任当场取了腰上的皮带,一皮带抽了出去,“说!” “说实话!” 皮带抽在地上,噼啪一声,仿佛就跟打在了杨向东的身上一样,他的心尖尖也跟着一抖。 “爸,我真没有!” 他还是没供出来梁锐和梁风。 毕竟,少年之间的情谊,最重要的就是意气。 他还否认,杨主任这一次,一皮带抽在杨向东的身上,他疼的大叫一声,整个人都弹跳了起来,想逃跑,但是却被保卫科的人给拦着了去路。 眼看着一皮带一皮带的落了下来。 杨向东终于忍不住了,“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梁锐、和梁风让我放的。” 只是这两人这会不知道去哪里了。 他这话一落,梁秋润猛地看了过来,眼神犀利,“你说什么?” 被他这么一盯着,杨向东第一次觉得,梁锐那个温和的爸爸,竟然有如此恐怖的一面。 就仿佛是被洪水猛兽盯着了一样。 他下意识地一抖,“梁风带着梁锐来,说说要放火,梁锐还在犹豫,梁风就把火柴丢上去了,让我在这里看着火,他去上课了。” 结果,也不知道怎么的,之前还是很好熄的火,突然被一阵风吹过来,哗的一下子大火就起来了。 他灭也灭不掉。 “你说梁锐和梁风让你放的?”梁秋润怎么也没想到,这里面还有梁家两个孩子的功劳。 杨向东点头,小声道,“而且、梁锐好像后来进去了。” 他看到了一个人影,那个人很像梁锐。 这话一落。 梁秋润如玉的脸色终于变了,“你是说,梁锐还在厂房里面?” 声音都急促了几分。 杨向东眼泪一颗颗掉,“他之前说偷偷的进去,至于出来没出来,我也不知道。” 这—— 梁秋润二话不说,就往里面冲,在这一刻,他甚至没想着去追责了。 只想着梁锐能够平安出来。 只是。 梁秋润刚往前进了两步,就被杨主任给拉着了,“梁厂长,这会火势还在烧,谁知道屋顶上的横梁会不会砸下来?” 真要是砸下来了。 人怕是都给砸没了。 梁秋润回头看着杨主任,拽着他的手腕,他一字一顿,“放手。” “我儿子在里面。” 起火的原因姑且不论。 第16章 [修]三合一,求订阅…… 梁海波没想到自己做的那么隐秘,竟然也被小叔追查出来了。 他顿时慌乱的不行,胖胖的脸上一阵抖。 倒是旁边的陈红娇反应迅速,“秋润啊,这里面是不是弄错了啊?” “我们家海波可从来没做这事的,而且他白天在规规矩矩上课,哪里都没去的。” 这是有备而来。 这话一说,梁风就皱眉,“是梁海波早上找到我说,梁锐要有后妈了,让我尽量破坏掉小叔和对方的相亲,而且还教了我法子,让我告诉梁锐去肉联厂车间放火,我小叔肯定会放弃相亲。” 陈红娇立马反驳道,“梁风,饭可以乱吃,话可不可以乱说,你是没妈教的孩子,天天就知道撒谎,我们家海波可最是乖巧不过的。” 这话简直是戳了梁风的肺管子,“我是没妈教,但是我不至于撒谎,梁海波要是没找我,我出门被车撞死!” 这毒誓极为狠辣了。 陈红娇的脸色讪讪道,“你这孩子青天白日的瞎说什么呢?” 梁秋润,“上去。” “什么?” 陈红娇还没反应过来。 梁秋润就已经取下了皮带,朝着梁海波噼啪一声,“自己挂到横梁上面,梁海波,不让我动手。” 梁海波看到那皮带,胖胖的身子一颤,下意识地往陈红娇身后躲去,“妈,你救我。” 陈红娇脸色也有些白,“秋润,海波是我的孩子,你这么一个隔房的叔叔要打他,这有些过分了吧?” 梁秋润温润的脸色尽失,只是盯着对方,“只要他还姓梁一天,我就有资格管教他。” “梁海波,上去,不要让我在说第二遍。” “不然,等着你的就是两百鞭子。” 这—— 梁海波要哭了,但是碍于小叔的威严,他哭哭啼啼的端了个凳子爬上去。 梁秋润朝着梁锐和梁风说,“去把他手绑着。” 梁锐和梁风自然照做,他们巴不得梁海波被打死! 这人太坏了,要不是他根本没有后面的事情。 梁海波被绑好了。 梁秋润看了一眼梁风和梁锐,“你们也上去。” “什么?” 梁锐有些愕然。 梁风也是。 “爸。” “小叔。” 梁秋润,“做了这么大的错事,你们该不会以为真不用挨打吗?” “要不是你们年纪不够,我都想把你们送到公安局去自首!” 梁锐十五岁,梁风十六岁,他是跳级读的高一。 梁海波更小,只有十四岁。 这下,梁锐和梁风不在说话,两人都站在凳子上,把手绑了起来。 梁秋润一皮带过去,噼啪一声,皮带破空而出,在他们三个身上抽出了一条红色的印记。 梁海波最先受不了,当场就大哭了起来。 陈红娇看不下去,哭着跑出去搬救兵,梁母进来后,看到这三个孩子被吊起来,她顿时惊道,“秋润,你在做什么?还不把孩子们放下来。” 梁秋润,“妈,你别管,他们三个闯了大祸。” 梁母还要阻拦。 梁秋润扔了皮带,“那我就送他们去公安局,按照他们的年纪,虽然不至于判刑,但是关押几天还是能做到的。” “到时候,就不光是皮带了。” 这—— 梁母苦笑道,“秋润,你这是何苦呢?” 自己儿子的性格她是知道的,向来温和,这次暴怒,显 然是被惹急了。 梁秋润,“我不管,他们将来杀人放火,那就彻底没有后路了。” 说完,一皮带又抽了过去。 他下手又狠又辣,梁海波当场被抽的哇哇大哭。 梁锐死死的咬着唇,没有发出声音,只是身后的血却在往下掉。 梁风是个柔弱书生,他脸色已经发白了。 但是,却没有开口服软。 梁秋润是真狠,全当没看到,一皮带又一皮带。 一百皮带抽下去。 梁海波最先昏死过去,梁风也是一样。 唯独梁锐的体质好点,还算是能勉强放下来,自己站着,但是走了两步也差点站不住了。 梁秋润不是不心疼,但是心疼归心疼,教育归教育。 “记住了吗?” “我梁家不出这种窝里斗的孬货!” “更不出这种破坏公家财产的蠢货。” 梁锐抿着唇没有说话。 梁风被梁母扶着。 陈红娇扶着梁海波,各自离开。 唯独,梁锐站在原地,他身体好,被抽了还能扶着墙。 “能走吗?” 梁秋润问他。 梁锐点头。 梁秋润,“我曾经打答应过你父亲不打你,我失言了。” “梁锐,你可以恨我。” 梁锐摇头,嘴里充满了铁锈味。 “愿赌服输,做错挨打,我认。” 他身上有一股血性和傲性。 这让梁秋润有些欣慰,“走吧,去上药。” 梁锐躺在床上,浑身都是血淋淋的皮带印子。 哪怕上药的时候痛的要死,他都不吭气。 梁秋润,“是记恨我打你?” 梁锐摇头。 “那是,还反对我相亲?” 梁锐不说话,只是低头咬着唇。 梁锐缓缓抬头,声音低哑,“非要相亲吗?” 梁秋润没回答,而是问他,“你有人管教吗?” “有人辅导功课吗?” 这话问的梁锐哑口无言。 他想说自己不需要管教。 也不需要人辅导功课。 但是,对上梁秋润了然的目光,他说不出来。 “相亲不一定会成功对吗?” “是。” “但是,我们家需要有一个女主人进来。”梁秋润语重心长,“梁锐,我很快就可能去外省出差了,我走了,家里就只有你一个人。” 那样的梁锐,越发无法无天。 梁锐不说话,半晌才道,“看看吧。” 他发现自己就像是一个小丑一样。 根本无力去阻拦,父亲和别人相亲。 而且,他就算是阻拦了,没有江美兰,还有李美兰,和王美兰。 他根本阻拦不过来。 就像是,他无法去改变父亲的思想一样。 梁锐第一次妥协。 他想,他或许该去尝试接受,那个后妈——江美兰了。 * 江美舒在工会办公室待够了。 不,是吃够了。 一大盘子的花生,她一个人吃了半盘子,走的时候兜里面揣了小半兜。 拿回去给她姐和她妈吃的。 小弟也算一份吧。 还有几个侄子侄女。 这样一算,就这一兜花生根本不够分啊。可惜,江美舒没有胆量在继续拿了。 因为,在拿就见底了。 全当是这一份是梁秋润吃的吧。 江美舒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还不忘梁秋润之前交给她姑姑的,两瓶黄桃罐头给带上。 这可是好东西。 她刚在那都没舍得开,打算拿回家一起吃的。 江美舒心情还不错,虽然相亲没成功,但是起码饱了嘴啊,还拿了两瓶黄桃罐头回去。 没白来。 江美舒觉得自己像极了,后世每天早上去听课,领取鸡蛋挂面的老太太。 主打一个不空手就行。 她刚出来,江腊梅就在外面等着了,她还有些发愁的,但是没想到看见了,江美舒嘴边的红色花生皮。 江腊梅,“……” 瞪了一眼她,却还是抬手把她嘴角给擦了个干净。 “吃好了?” 压低了嗓音。 江美舒嗯了一声,摸了摸肚子,小脸全是满足,“光吃了干的,回去再把罐头拆了,姑姑晚上来我家啊,另外把晓娟和晓刚也喊过来。” 这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好处了。 这亲没白相! 落了两瓶黄桃罐头呢。她来这么久还没吃过这么高档的东西。 江腊梅看着她这没心没肺的样子,她头疼,“就知道吃。” “你都不怕梁厂长不来相亲了?这都一上午了,也没一点动静,更没人来传话过来。” 说实话,之前江腊梅还挺想攀梁秋润,这一个高枝的。 但是,经历了这一上午后,江腊梅算是彻底冷静了下来。 梁厂长这人心里只有工作,没有女同志,更没结婚成家的打算。 这样比较起来,他就是有金山银山,其实也不是良配。 哪里知道。 江腊梅急的都向放弃了。 江美舒倒是不着急,一脸坦然,连带着语气都是慢吞吞的,“没来就晚点吧。” 看她这样,江腊梅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个小侄女心大也挺好的。 起码,不愁不是吗? 这要是真正的美兰在这里,被梁厂长这么一放鸽子,她怕是都能气哭。 谁让这俩孩子性格完全不一样呢。 江美兰就是心气高,脾气燥。 偏偏,江美舒是相反的,心大,脾气温吞,连带着人也是迟钝的。 这样一想。 江腊梅倒是没那么急了,“你先回去和你妈交代下情况,我在厂里面在盯着点,甭管梁厂长通知没通知,我下班后都会去你家商量下,后面怎么处理。” 说完,见江美舒不动,江腊梅催她,“早点回去吧。” “看着你都头疼。” 江腊梅直接赶人了。 江美舒却皮的厉害,都走了,还不忘朝着她挥手,“姑,以后还有这种好的相亲对象,在介绍给我啊?” “我不嫌弃。” 多来几个她也可以啊。不愁别的,混一顿相亲饭吃也行,江美舒真觉得自己堕落了,要知道她上辈子可是最看不起这种人了。 第17章 三合一,求订阅 这话一问。 门口瞬间安静了下去。 江美舒有那么一瞬间,几乎要以为沈战烈要把她认出来了。 可是,不应该啊? 她和沈战烈从来没有半分接触过。 就算是遇到了,她也是远远的避开了。 可是,沈战烈为什么会这般问? 正当江美舒绞尽脑汁的想怎么回答的时候。 旁边真正的江美兰已经反应 过来了,她朝着沈战烈笑盈盈地说,“沈战烈,你是不是搞错了?” “她是我姐美兰呀。” “不过也正常,反正连我们家里人,都经常把我们两个认错。” 毕竟,谁让她们是双胞胎呢。 沈战烈,“这样吗?” 他还抱着几分疑惑。 江美舒下意识地说道,“当然,不然你以为呢?”说完,就转头跑进去了。 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 她实在是受不了沈战烈那个长相,人高马大,一脸凶悍,一开口雄浑的声音,感觉一口一个小孩。 存在感太强了。 她有点害怕。 看着江美舒那副反应。 沈战烈才反应过来,这熟悉感从哪里来了。 曾经的江美舒便是这样,每次看到他,都跟受惊的兔子一样,会被吓一大跳。 沈战烈正沉思呢。 江美兰喊他进屋,一连着喊了三声,沈战烈才回神。 “你刚在想什么呢?”江美兰问他。 沈战烈是个实在人,他便坦言道,“还是觉得你姐姐有几分熟悉。” 是那种在对方身上,看到了曾经的江美舒影子的熟悉。 连着两次都是。 这话一落。 江美兰心里咯噔一下。 已经进屋的江美舒也差不多。 几乎是一瞬间,家里人都跟着看了过来。 连带着王丽梅也是一样的。 唯独,江陈粮还被瞒在鼓里面,他笑了笑,“你会觉得我家美兰熟悉正常的。毕竟,美兰和美舒是双胞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是她们父亲,我还认错过好多次呢。” 这话,由江陈粮解释刚刚好。 也一下子打消了,沈战烈的疑虑。 毕竟,江美舒和江美兰是一对双胞胎,身为亲生父亲的江陈粮,还能认错了去? 沈战烈哪里知道。 江陈粮还真就认错去了。 他这人一心只上班赚钱,家里的拖油瓶倒了,他都不会去扶下。 至于江美舒和江美兰,就更了解的不多了。 有了江陈粮这话后,江美舒和江美兰也跟着松口气。 “你进去吃面,不然坨了不好吃。”江美兰朝着江美舒使了一个眼色。 江美舒嗳了一声,端着大海碗就去了自己的小屋子,不在留在外面了。 不过,她进了屋子把铝制饭盒一打开,扑面而来的香气,差点没把她馋哭了。 看着那油滋滋,白花花的阳春面,最后面还淋了一层麻油。 江美舒拿了筷子,二话不说就吃了一口。 太久没吃到细粮挂面了,以至于挂面入口的时候,那一股面甜味让她找到了久违的味蕾。 江美舒好吃的忍不住瞪大眼睛,大口大口吸溜面条,“还是细粮好吃啊。” 她姐真疼她啊。 出去相亲,还给她带了好吃的回来。 完全没有把她给忘记。 天下第一好姐姐! 外面。 江美舒进屋后。 王丽梅便松口气,倒了一杯白开水出来,倒是想倒白糖来着。可惜家里的糖罐子早都空了。 也没舍得再去买,最后没法子,用着热水倒进去玻璃糖罐,涮了涮,带着些许的甜味,这才算是勉强倒了一杯白糖水出来。 她还特意单独递给了沈战烈,问,“你们两个相亲相的怎么样了?可有看上对方?” 沈战烈接过搪瓷缸,还在发呆觉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才会有这种错觉。 一回头,就瞧着“江美舒”朝着他羞涩地笑。 几乎一瞬间,沈战烈脑子里面的疑惑,顷刻间烟消云散。 他忍不住红了脸颊,瓮声瓮气道,“我和江同志还挺合拍。” 这话说的,王丽梅忍不住笑了,“那就成。” “你们年轻人只要看对眼,我们这些长辈就不说什么了。” 她倒是没提出领证的事情,她总怕小闺女那边没定下来,还想在多个选择。 但是没想到,沈战烈根本不给她选择,直接单刀直入道,“那王婶,您看方便的话,能不能把户口本给了江同志。” 他带着几分激动,“我们想下午就把结婚证给领了。” 这年头上午相亲,下午领证的人比比皆是。 只是这么快的话,却让王丽梅有些回不过神。 她去看江美兰,“你是什么看法?” 江美兰低着头,颊边带着一抹羞涩,小小声道,“我觉得下午领证也可以。” 不得不说,她学起江美舒的时候,一般人真认不出来,哪怕是王丽梅这个亲生的母亲,都有些分不清了。 她恍惚了片刻,有那么一瞬间,把江美兰真的认成了江美舒了。 这是她给小闺女挑的对象。 “那我去给你们拿户口本。” 王丽梅转头去了她睡的屋子,从五斗柜里面抽出一个铁盒子,翻了一层又一层,这才找到了户口本。 拿出来递给了江美兰。 只是,在递过去的一瞬间,王丽梅问,“你们可想好了?” 不。 其实她想问的是美兰,你想好了吗? 一旦领证在也没有回头路了。 江美兰点头,斩钉截铁,“想好了。” 她去看沈战烈。 沈战烈也点头,“我也想好了。” “那就去领吧。” 王丽梅把户口本,递给他们,“知道怎么领结婚证吗?” 这个沈战烈还真不知道。 王丽梅就晓得,“你们先去单位开个结婚证明,在拿着结婚证明去民政所,民政所看了结婚证明,就会给你们打结婚证。” 这年头结婚也有些复杂。 这下,江美兰和沈战烈都听懂了,两人齐刷刷的出了门子。 领结婚证去了! 他们一走,江美舒端着碗,趴在门框处探出头来,“妈,他们走了?” 王丽梅嗳了一声,江美舒顿时松口气,端着碗就跟着跑了出来,把碗举到王丽梅面前,“快吃一口,老香了。” 王丽梅看了一眼白花花的面条,还沾着油水,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接着才摆手,“妈不爱吃细面,太滑溜了,而且消化的也快,你自己吃吧。” 天底下的父母好像都一样。 不爱吃肉,只爱啃骨头。 不爱吃鱼,只爱吃鱼尾巴。 甚至,连一碗面条都是,不爱吃细粮,只爱吃粗粮。 可是真是那回事吗? 不尽然的。 江美舒低垂着眉眼,也是在这一刻,她似乎在王丽梅身上,看到她妈妈的影子。 在她年幼的时候,家里条件还不好。 她母亲也是这般的,但凡是她喜欢吃的,她母亲都不爱吃。 江美舒心里酸酸涩涩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只是,在抬头的时候,她便扬起了一张大大的笑脸,像是撒娇一样,把碗筷递在王丽梅手里。 “快嘛,尝尝你未过门的女婿买的阳春面,好不好吃?” 这个由头王丽梅是真拒绝不了。 她低着头,浅浅的尝了一口,算是敷衍了事。 江美舒知道她的意思,也知道她能尝这一口,已经是给她面子了。 她又拿去给父亲江陈粮吃,江陈粮直接摆摆手,“我去睡会,不太想吃东西。” 见他确实不吃,江美舒也没有强迫。 只是把剩下的小半碗细面留着了,家里还有好几个人没尝过味呢。王丽梅看了她这个动作,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如何说。 只是,抬手摸了摸她清丽白皙的脸,“生在我们这种穷人家,我的美舒受苦了。” 江美舒笑了笑,大眼弯弯,神色明媚,“怎么会?” “现在就挺好。” 除了吃不饱,其他的真的都挺好。 “不过妈,之前 沈战烈来我们家,说要和姐去领结婚证,你怎么没让他给彩礼啊?” 她记得结婚都是要给彩礼啊。 这是老规矩。 王丽梅是真觉得自家闺女,养得太过天真了一些。 “家里穷的都揭不开锅了,还哪里有钱给彩礼?” “而且沈家条件确实不好,从一开始我把他纳入女婿挑选对象的时候,我就没想过问他们家要彩礼。” 江美舒不太懂,“不是说免费的东西,别人不会珍惜吗?”所以,她其实看多后世要很多彩礼的。 这样,掏空了男方家里的家底,对方才会更珍惜。也会在想做坏事之前,掂量一下这代价付得起付不起。 “哪里来的歪理?” 王丽梅弹了下她脑门,“结婚就是结婚,谈了价格那是买卖。” “沈家条件不好,你问他们要彩礼,那嫁过去还是苦了我自己的闺女。” “倒是不如不要,让他们自己好好过日子。毕竟,结亲是一家,只要他们过的好,我自然是高兴的。” 江美舒没想到王丽梅竟然有这境界,她顿时拍马屁,“妈,你真厉害。” “不过,我到时候。”她咳咳了两句,“要是和老梁相亲成功的话,你会问他要彩礼吗?” 王丽梅,“自然是要的。” “梁厂长家有钱,我要彩礼,自然会给你陪嫁。” “梁家和沈家条件不一样,自然要按情况来。” 江美舒抿着唇,突然笑了笑,从后面搂着王丽梅的脖子,脆生生道,“妈,你说我是不是遗传了你的聪明啊?” 第18章 三合一,求订阅!…… 安安静静的一个人,突然开口把大家都给惊着了。 大伙儿也下意识地看过去。 “这个钱可不少。”相当于普通人一个多月的工资了,“你想清楚了吗?” 梁锐被大家看的不自在,他摸了摸脸,眉眼还是一如既往的桀骜,“我犯错了,我承担不行啊?” 语气虽凶,但是人却有些不好意思,“在哪里交钱?我现在去交钱,马上就安排拍。” 还是那么一个人,但是拧巴的倒是有些可爱了。 陈秘书抬眼看向他,“梁锐,未经审批就擅自出钱,财务科这边是不认账的,所以你想好了吗?” “你一旦出钱,很有可能拍片子这笔钱,就要你个人出了。” 这是肉联厂的规矩,所有要报销的单据,都要提前报备,不然大家都随便报销,那岂不是无规矩不成方圆了。 梁锐抿着唇,他鼻梁极为高挺,拱着浓黑的眉眼,看起来桀骜又叛逆,“我出就我出。” “这个钱本来就应该我出。” 他走到江陈粮面前朝着他鞠躬,“对不起,因为我和梁风才导致您救火受伤,您受伤的医疗费一切都是我来承担。” 梁锐这一举动实在是太突然了。 以至于大家伙儿都有些没回过神来。 江陈粮有些手足无措,他是知道的梁锐是梁厂长家的孩子,这孩子地位高的,和他们这些普通人是不一样的。 想清楚这些后,江陈粮下意识地就要避开,却被江美舒给摁着,向来迟钝的江美舒,这会脑子却格外清醒。 “爸,这是你应该受的。” 这话一落。 梁锐下意识地抬头看了过来。 江美舒绷着一张玉脸,凶巴巴,“看什么看?你要不放火,我爸就不会受伤,我爸不受伤,也不会遭这个罪,这个钱你该给,道歉也该道。” 说实话,江美舒有些生气的。 越是对家人认可,她越是对始作俑者生气。 听到江美舒这教训的话,向来叛逆的梁锐,第一次没有反驳,而是承认,“是我做错了,我道歉。” 这话一落,陈秘书一惊,要知道他算是跟着梁秋润好多年了。 他也认识梁锐许久了,知道这孩子最是高傲,叛逆,想要从他口中说出一个“我错了”简直比登天还难。 这会,他竟然从梁锐的口中听到这三个字,这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没想到,更意外的还在后面。 江美舒双手抱胸,“知道错了就好。” “鞠躬鞠的不到位,九十度弯腰会不会?” 话落,她一巴掌朝着梁锐的后背拍上去,噼啪一声,“在低点。” 很大的力气。 拍在梁锐身上,有些痛,还有些痒。 他长这么大,从未被人这般教训过。 他咬着牙看着江美舒,不可置信中还透着几分屈辱! “看什么看?”江美舒腰板挺直的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中还透着不信任,“这就是你的道歉吗?连九十度弯腰都不会,要知道你弯的是腰,而我爸断的是胳膊啊?” “还是说,你的道歉如此不值钱?” “弯腰都不会了?” 少年受不得激,江美舒这话这动作,简直就是在他雷区蹦跶。 梁锐咬着牙,脸都憋红了,到底是守诺的,低着头,把高傲的腰弯了下去。 弯下去的一瞬间,他后背上的皮带鞭痕就跟着锥心的疼了起来。 他下意识地心里就恶狠狠地骂了起来,“好恶毒的女人!” 江美舒的耳边叮咚叮咚的响了起来。 [恶毒值+1+1+1} [支付宝到账十万、十万、十万] 江美舒她几乎在内心土拔鼠尖叫起来,“统啊,赚钱这么容易吗?” “三十万, 三十万啊啊!” 她用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赚到了三十万!! 这是她上辈子,一个月一千八的工资,要赚一辈子的钱! 江美舒从来不知道,原来赚钱可以如此容易。 系统看了一眼屈辱到发抖,脸色爆红的梁锐,“舒舒,我发现你是梁锐的克星。” 它就说找舒舒绑定没错! 这天底下迟钝克叛逆! 果然如此。 江美舒还有些懵,“是吗?” 她之前都是有感而发,确实是生气梁锐放火,导致她爸受伤。 “你看梁锐。” 江美舒顺着目光看了过去,梁锐还半弯腰,低着头,从她这个角度能看到他白玉一样的耳朵充血了起来。 那红色一直蔓延到了脖子处。 江美舒心里舒坦了,“好了,弯腰弯的不错,去把钱交了吧。” 她不知道自己抬着下巴说话的样子,有多气人。 旁边的陈秘书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脾气差的梁锐,暴起了。 要把江美舒打一顿。 哪里料到。 梁锐听到这话,只是直起腰,用着冒火星的眼睛,瞪了一眼江美舒。 深吸一口气,身子倒是老实,转头去一楼缴费处交拍片子钱了。 江美舒在后面和她爸说话,“爸,看到没,始作俑者瞪我,你不要原谅他,也不要接受他的道歉!” 走在走廊道大理石上的梁锐,脚步一滑,后背伤口越发疼,他咬牙切齿道,“恶毒的女人!!!” 他在也没见过比江美舒,更恶毒的了。 叮咚。 叮咚。 [恶毒值+1+1] [支付宝到账20w] 江美舒的眼睛亮的都快可以当灯泡了。 “统,我好像知道怎么刺激梁锐,赚取恶毒值了!” 简直不要太简单! 就这一会,支付宝到账五十万。 五十万啊。 系统,“……” 为梁锐默哀一分钟。 梁锐走了。 江美舒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这让陈秘书极为震惊,“江同志,你——” 真是好厉害啊。 就是梁秋润都做不到这个地步啊。 “你是怎么做到的?” 陈秘书去问江美舒。 江美舒一脸疑惑,“什么?” 陈秘书,“……” 算了。 可能江同志也是无意识的。 不过,他要把这一茬给记住,回头要和梁厂长说一下。 江同志简直就是梁锐的克星。 她太适合给梁锐当后妈了。 “好了,既然有人去缴费了。”李大夫开了一张单子,“一会你们拿着我的单子和缴费的单子,一起去一楼的一零四,下楼左拐走到尽头就是,进去后把单子交给里面的大夫,对方就可以给你安排拍片子了。” 这话一落。 江美舒顿时点头,接过李大夫开的单子,朝着对方道谢后,便扶着江陈粮下去。 刚好下到一楼,遇到交完费的梁锐过来了。 梁锐脸色臭臭的,拿着缴费单过来,江美舒伸手去接,梁锐却哼了一声,转头交给了江陈粮,“江叔,这个给你。” 他才不要给“江美兰”,这个恶毒的女人! 江美舒无所谓,不给她单子可以啊。 她会上眼药啊。 她转头便朝着江陈粮说道,“爸,你的手受伤了不要接,让始作俑者去交给大夫。” 江陈粮都把手给伸出去了。 结果听到女儿的话,又停顿了下来,偏偏,梁锐又把单子递过来了。 场面就尴尬了起来。 江美舒气哼哼道,“你把单子交给我胳膊受伤的爸,你是故意的吧?想让我爸伤的更厉害点?” 这简直就是鸡蛋里面挑骨头。 梁锐,“……” 他真没有。 他就只是不想把缴费单给“江美兰”而已,偏偏这人又这么说。 他要是把单子交给了江陈粮,岂不是变成他真的是故意的了? 梁锐捏着鼻子把缴费单收了回来,捏在手里,在前面领路去找大夫交单子。 这看的陈秘书目瞪口呆。 不是! 江同志这般对梁锐挑刺了,他都忍下来了? 不行,不行。 必须记录下来,回去和梁厂长反馈。 眼看着梁锐离开了。 江陈粮朝着女儿道,“闺女,你还是收着点,他到底是厂长的儿子。” 和他们这些普通人的身份,差的太多了。 江美舒点头,白皙的下巴微扬,“我知道啊,爸,是他造成你的受伤,和他的身份没有关系。” “该骂还是要骂。” 骂的越狠。 恶毒值越多。 她钱也越多。 见闺女听不进去,江陈粮叹口气,“不能这样的。” 他在车间待了快三十年,太清楚身份的压制了。 在看自家闺女,一双眼睛清澈干净,一看就是没经历过上班的毒打,还不懂身份高压死人的道理。 他怕后面梁锐报复啊。 只是,这话现在没法说。 他只是担忧地叹口气。 江美舒有些纳闷,“爸,对于这种人我们对他好脸色,他就会对你好吗?” “不会的,要是如果是这样的话,您就不会受伤了。” 她是迟钝,但是并不代表她笨。 有些关系她比父亲看得更明白。 旁边的陈秘书听到这话,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大智若愚。” 记下来,跟梁厂长反馈。 等到了拍片子的地方后。 梁锐把单子一交,大夫看了一眼他,“是你要拍?” “不是。” 梁锐立马让开身子,把江陈粮露出来,“是这位大叔要拍。” 拍片子的大夫看了一眼江陈粮,“胳膊是吗?” “露出来给我看一眼。” 江陈粮照着做,江美舒在旁边帮忙卷袖子。 第19章 三合一,求订阅 陆老太太是真喜欢江美舒这姑娘,心善,人也体贴。 先前一个病房那么多人吃饭,也不是没人看到她这个老太太还在饿着。 但是,只有江美舒在不认识她的情况下,愿意去食堂去给她打一份饭。 而且,还知道先给她喂点白菜汤润润喉。 别小瞧了这些细节,一看这女同志就不错。 陆老太太觉得这种女同志娶到自家旺家啊。 她这一提议,江腊梅顿时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了,她今儿的在工会等到一天,也没能等到梁厂长。 于是,她又问了一遍,“梁厂长上门了吗?” 王丽梅摇头,“没呢。” 这下,两人同时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一个惊天的想法。 既然梁厂长这边相亲不成功。 那为什么不能给美舒换一个相亲对象? 更何况,比起梁厂长,显然陆致远的条件更好,又没有继子这些,完全就是更好的相亲对象。 江腊梅来了兴趣,“老太太,您能做得了您孙子的主吗?” 陆老太太拍着胸口保证,“当然能了,我家大孙子最是孝顺的。” * 外面。 陆致远得知奶奶住院后,一手夹着账本,一手提着保温桶,从家里急匆匆的赶来。 也是凑巧。 江美舒刚好要回家,走到楼梯拐角的时候,撞了个满怀。 陆致远胳膊下面夹着的账单,应声而落,飘了满地。 这让江美舒有几分尴尬起来,连忙蹲下捡不说,还不住的道歉,“不好意思啊。” 她低着头,眉眼柔美,粉白色的脸透着几分清新可人。 陆致远怔了一下,他摇头,“没事。” 江美舒捡那账单,她可太熟悉了,这不就是会计凭证吗? 她上辈子大学四年,年年专业课第一,大三下学期就去事务所实习了。 毕业后,直接进了当地首屈一指的大单位财务部。 开始上班的头半年都快给录凭证给录吐了。 江美舒到一半,要递给对方的时候,出于对数据的敏感。 江美舒眯了眯眼睛,突然又收了回来,看了片刻后,朝着陆致远说道,“这一笔账是错的。” “存货数量和库存数量对不上。” 这话一落,陆长程顿时一愣,他顺着江美舒指着的会计凭证看了过去。 还真是! “还有你这个月的差旅费也不对,你差旅费怎么可能大于这个月的总费用?” 不过片刻功夫,她竟然指出了两个问题。 陆致远更意外了,他这才抬头细细地打量着对方,对方竟然出乎意料的年轻,脸颊上还带着几分婴儿肥,皮肤白的跟剥壳的鸡蛋一样。 眉眼干净又漂亮。 这样一个年轻的女同志? 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看出两笔漏账? 这让陆致远挑眉,也是震惊的,他不动神色的压住情绪,低声问她,“同志,你也是会计专业的?” 不然,对方怎么对做账如此精通? 一听到这个问话。 江美舒打了一个哆嗦,下意识地否认,“不是。” 她这辈子才不想当会计了。 也不想当财务了。 算账是她,背锅也是她,坐牢还是她。 她才不要当这种可怜的牛马了。 江美舒微微一笑,“无业游民。” 说完,转头就跑,生怕对方黏上来了。 这让陆致远想追都追不上了,只能把所有的账单全部都捡了起来,提着保温桶慢慢爬上台阶。 只是,江美舒没看到的地方,陆致远的眼睛越来越亮,到最后竟是亮到惊人的地步。 谁都不知道。 陆致远不是不想结婚,他只是眼光很高,读书读多了以后,他更倾向于寻找到一个和他志同道合的人。 陆致远想,他可能找到了。 之前那个女同志就是。 在会计财务专业上,她竟然如此厉害。 这才是陆致远想找的结婚对象。 只是,忘记问到对方名字了。 这让,陆致远有几分懊恼,但是想到还在住院的奶奶,他顿时收起来乱七八糟的情绪。 寻着护士问到了奶奶的病房。 他从外面匆匆赶了过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小保温桶,“奶奶,你这边出事了,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他来的很晚了,已经有八点多了。 还不知道他奶奶一个人在医院多无助。 陆老太太看到大孙子来了,她神色就柔和了几分,“我没啥大事,就不想打扰你。” “说的什么话?” 陆致远板着脸,“您是长辈,我们之间不能用打扰这个词语,太过见外了。” 说这话,他便把保温桶的鸡汤给倒了出来,“出来的着急,这鸡肉怕是没熬透,不过您先喝汤就是了。” 他照顾陆老太太,大家都是看在眼里。 或者说,从陆致远一进来,王丽梅就在观察他,条子好,身段好,面色也不差,虽比不上梁厂长那种少有的惊艳和端正。 但是其实也不差。 陆致远是那种不是特别帅气的长相,但是看着就靠谱。 王丽梅和大姑子交换了一个眼色。 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满意。 这是一个不错的相亲对象。 但是,就是不知道对方同意不? 人老成精,陆老太太还没喝汤呢,就看出来王丽梅的意思了,显然是满意了,既然女方父母满意。 那她还要在加一把火。 陆老太太拿起碗,突然叹了口气,“致远啊,在你没来之前其实我已经吃过了。” 这让陆致远有几分疑惑,“我爸给您送饭了?” 不应该啊。 他爸就是个烂赌鬼,不可能给他奶奶送饭的。 陆老太太摇头,“那倒是不是,是隔壁病床他们家的闺女,看我没吃饭便把自己的那一份让给了我。” “我瞧着那个女同志,年纪轻轻,漂亮又心善,便想做个主,介绍你们相个亲如何?” 若是之前陆致远可能就会答应了。 但是想到自己刚在楼梯口撞上的女同志,他有些心悦对方。 于是,陆致远想也不想的拒绝了,“奶奶,我暂时不想相亲。” 他想先找到那个女同志。 陆老太太知道孙子的性格,于是,她捂着胸口,“奶奶年纪大了,也没几天好活了,你连这点要求都不愿意满足我吗?”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陆老太太这是故意装的。 陆致远也是一样,知道归知道,他却舍不得看着相依为命的奶奶,这般哭诉的样子。 他抿着唇,想了想,“我可以去相亲看一看,但是成不成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陆老太太,“成,你去见了之前那个女同志,你肯定会喜欢她的。” 这话,陆致远不可知否。 旁边的王丽梅看到他们祖孙,把事情定了下来。 于是,也跟着开口道,“那就这样定 了,我回去问问我闺女,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上午你们来医院就在病房相个亲如何?” 她现在着急的厉害,总觉得梁厂长那边没定下来。 她担心小闺女别到时候,被安排下乡了,要是这样的话,她怕是彻底见不到小闺女了。 这也太着急了。 旁边的江腊梅有些不赞同,这么着急,她拽了下弟妹的袖子,压低了嗓音,“你不回去问问美兰的意见?” 王丽梅,“这孩子什么都听我的。” 这话说的江腊梅倒是不好在说些什么了。 毕竟,王丽梅是江美舒亲生的母亲。 倒是,一直在旁边陪着江父的,江美兰审视地看了一眼陆致远。 说实话,从外貌条件来说,陆致远比梁秋润差远了。 梁秋润虽然不举,但是架不住生得好啊,说一句芝兰玉树也不为过。 那一张脸让人过目不忘。 不过,梁秋润虽然好看,但就像是一个不能用的花瓶。 想到这里。 江美兰目光下移,在陆致远裤子中间的位置停留了三秒钟,鼓鼓囊囊的,应该不至于是个绣花枕头? 让妹妹见见也不错。 多个选择。 陆致远被江美兰这般用审视的目光盯着,他有几分不自在,莫名的想把腿夹紧起来。 仿佛这样就多了几分安全感一样。 他清了清嗓音,一身气势带着几分老学究古板的滋味,扶着眼镜说道,“你们商量就行。” 他听奶奶的话。 如果奶奶的心愿是让他相亲,那他就相好了。 他总觉得父亲亏欠奶奶太多了,他想弥补对方一些。 但是相归相,这年头相亲不成功的人太多了。 “那就明天上午,或者下午也成。” 陆奶奶一锤定音,“就看你家美兰什么时候过来了。” 这下,所有人都赞同。 唯独,江腊梅出了病房的门,眼瞅着下了楼廊道,确定不会有人听到后。 她多了几分犹豫,朝着提着东西的王丽梅说,“你说我们就这样定了,会不会不太好?” 王丽梅有些纳闷道,“怎么不太好了?” 月色下,她眉眼依旧漂亮,哪怕是上了年纪,多了皱纹。 可是依然难掩年轻时的风采,能从她的眉眼推断出来,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人。 当然了,王丽梅若不是美人,也生不出江美舒和江美兰,这么漂亮的一对闺女了。 江腊梅踩着月光的影子,慢慢道,“我也是这会才反应过来,我们似乎有些太过冲动了,梁厂长那边还没说完,我们这边就再次给美舒介绍对象了,到时候梁厂长知道了,会不会把他得罪了?” 第20章 三合一,求订阅 江美舒听到母亲的碎碎念,她默不作声,好半晌,等母亲把脾气发泄完了,她才轻声问道,“能买别的吗?” 王丽梅,“吃啥补啥,你爸骨折就是要用大骨。” “那能用鸡吗?” “鸡汤也补人的。” 江美舒忍不住说了一句。 王丽梅看了她一眼,笑骂了一句,“你在想什么呢?猪肉都买不起,还别说鸡了,我们家哪里有肉票,每个月月肉票下来,全部和人换东西了。” “家里一两肉票都没有。” 江美舒试探道,“和人换?” 王丽梅摆手,“不废这个事了,我们就是换到了肉票,也不一定能抢得到肉。” “连大骨头都买不到,肉哪里轮得到我们买。” 但凡是限购的东西,普通人不会有门路的。 “算了。”王丽梅叹口气,“就当是白跑一趟了,我去买几个鸡蛋,回去给你爸窝个鸡蛋面好了。” 这已经是顶顶能补身体的了。 至于骨头,肖想不到就不想了。 * 江家。 陈秘书到了以后,江家竟然没有人,门在锁着。 陈秘书愣了好一会,这才找到隔壁的荷花婶问道,“同志,你知道江家人去哪里了吗?” 荷花婶总觉得陈秘书有些眼熟,但是却想不起来他是谁。 不过,瞧着他一身气势,不是个简单,荷花婶顿时警惕了几分,“你来江家人做什么?” “送点东西。” 陈秘书甚至没提梁厂长的名字。作为梁秋润的秘书,想领导所想,是他的基本工作。 荷花婶听到他说送东西,顿时警惕少了几分,“江家出事了,老江去了医院,丽梅他们好像一大早去市场上买肉了,大儿子大儿媳妇也都去上班了。” “家里只有三个娃娃,这会在巷子口玩,我去把他们喊回来。” 这话一落,荷花婶就朝着大杂院外面,一阵河东狮吼,“江大乐,回来了。” “你家来客了!” 江大乐今年六岁,听到动静顿时撒开丫子往家里跑,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妹妹。 大的四岁,小的三岁,两个小屁孩还穿着开裆裤。 江大乐跑的快,人瘦的跟麻杆一样,越发显得脑袋大,“荷花奶奶,我家有客人?” 六岁的小孩,如今已经被家里当做半个大人了,在大人们在忙碌的时候,她身为大姐,要照看弟弟妹妹。 荷花婶点了点头,指着陈秘书,“就是这位,你们有钥匙吗?” 江大乐警惕地看了一眼陈秘书,“我不认识你。” 陈秘书没想到今儿的自己短短时间内,被怀疑了两次,他忙证明自己,“我是你爷爷的朋友,来给他送东西。” 他指着蛇皮袋子,“能把门给我开开吗?我把东西提进去,你们就在家把东西看好了可以吗?” 陈秘书这边还赶时间,想要早点回去送梁厂长去医院,所以他不断的去看手腕上的手表。 江大乐犹豫了下,“我要先看看是什么东西。” 陈秘书立马答应了下来,解开扎紧的袋子口,让江大乐看了一眼,当江大乐看清楚里面的东西时,下意识地瞪大眼睛,捂着嘴巴,“好多——” 肉这个字还没说出来,就被陈秘书捂着嘴巴了,“我提进去屋内去,你能看好吗?” 江大乐点头,大眼睛明亮,“能。” “那你帮我把门开着。” 江大乐二话不说,从门口那一堆蜂窝煤里面,扒拉出来了一片黑乎乎的钥匙,吹了一口灰,便把门打开了。 陈秘书把东西送进去后,便再次把袋子口扎了起来,在江大乐耳边嘀咕了一句。 “听懂了吗?能做到吗?” 江大乐点头,“能!” 肯定能! “你守好了以后,若是你家人回来,怎么说?” “就说是陈叔叔送来的。” 陈秘书这才放心了去,转头离开,眼瞅着荷花婶还探头进来张望,却被江大乐给砰的一声关上门,“荷花奶奶,我们要等我奶奶回来,你不能进来哦。” 关上门。 江二乐想去把袋子打开,却被江大乐一巴掌拍飞,“要给奶奶拆,我们都不能拆。” 江二乐不服气,“你都看到了是什么,不让我看。” 江大乐扬起拳头,江二乐瞬间不吱声了。 外面。 陈秘书都走了,又回头看了一眼江家,“也不知道指着孩子能不能办成啊?” “算了,先去接梁厂长。” 一会梁厂长还要去医院呢。 大不了到时候再解释一下。 反正后面还有东西要送。 王丽梅回来的时候心情不是很好,毕竟没买到大骨头,不过买了十个鸡蛋回来。 也算是勉强了。 只是,等王丽梅和江美舒一进屋,就看到三个孩子守着一个蛇皮袋子。 “怎么了这是?” “怎么没出去玩?” 平日三个孩子在外面玩的都不着家的。 “奶奶,姑姑,你们来看。” 江大乐牵着江美舒神秘兮兮道,“肉,好多肉。” 江美舒和王丽梅还以为她开玩笑呢,这年头哪里有用蛇皮袋子装肉的啊。 瞧着大半袋子的东西呢。 结果,把蛇皮袋子一打开,好家伙好大一块整排骨,外加两副筒子骨。 咕咚一声。 江美舒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妈,你说那个杀千刀的把大骨和肉都买了,是不是都送我家来了?” 老天奶。 她穿来这么久了,第一次见到肉啊。 真是想都不敢想的存在。 江美舒只觉得嘴巴里面分泌的口水越来越多。 咽不完。 根本咽不完。 馋的厉害。 王腊梅也懵了下,“是吧?没想到这杀千刀的竟然是我自己。” 她提着袋子掂量了下,“估摸着有十好几斤呢。” “谁送的啊?大乐。” 江大乐摇头,“不知道,对方让我问他喊陈叔叔,而且还说姑姑肯定知道。” 这话一落,江美舒一下子就知道送肉的是谁了。 “陈秘书?” “陈秘书送的肉?” “不对。”江美舒难得头脑风暴了下,“陈秘书不会无缘无故给我们家送肉,而且他也没这个权限。” 在全城供肉紧张的情况下。 他竟然给了这么多肉。 “是老梁?” 江美舒下意识道,“妈,你说梁厂长为什么送我们这么多肉?” 王丽梅,“许是因为你爸?” 还真有这个可能。 “老梁这人——”江美舒想了下,“还挺周到?” “是挺周到,不过我瞧着倒像是为孩子赔礼道歉,轻车熟路了。” 王丽梅把肉拿了出来,好家伙,这么大的一块排骨,几乎有小半边了,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肉。 当然,江美舒也是,“那我们这肉要不要?” “当然要。” “你爸也不能白救人不是吗?”王丽梅说,“梁厂长既然没让厂里人来送,只让秘书上门,这说明走的是个人的赔礼道歉,那我们干嘛不收?” 王丽梅立马收拾了起来,把大骨头单独挑了出来,“我来炖上,一会送到医院去,给你爸补身体。” 江美舒嘴馋 的厉害,厚着脸皮,“妈,能不能切一根排骨丢进去一起炖了?” 老天奶。 她最爱吃的就是排骨了,而且还是精排骨,上面的瘦肉连着白色肉花炖耙了以后,一口下去瘦肉软,肥瘦香,连带着骨头渣子都能给抿碎了去。 天知道,她多久没吃过排骨了。 虽然是给她爸的弥补,但是这么大一块,给她一小块总行吧? 搁着平日里面,王丽梅肯定就拒绝了。毕竟,她这人抠门,过日子精打细算。 这一次看到家里有这么多存货的情况下,她果断的答应下来,“切一根下来,一根丢进去炖,炖好了切成小块,一人尝一块。” 家里上一次开荤腥,还是过年的时候,这算起来都过去大半年了。 这下,不止是江美舒高兴,就是家里的三个孩子也高兴。 江二乐更是童言无忌地说了一句,“要是我爷爷天天摔断腿就好了。” 这样就能天天吃肉。 这话说的,王腊梅给了他一巴掌,“你个棒槌,好耐都不懂。” 江二乐吐了吐舌头,调皮的跑了出去。 炖大骨的时候,王丽梅还特别奢侈的切了两根白萝卜进去,虽然肉少,但是萝卜沾了肉味,那和吃肉也差不多了。 大骨炖萝卜,实在是香。 还没炖好呢,那一股肉香味就传的满院子都是。 在家的人就忍不住四处寻味,“谁家在炖肉啊?” “这不丰年不过节的,吃这么好啊?” 这肉味实在是太香了一些,直冲天灵盖的那种。 王丽梅推开窗,“我们家炖大骨头,老江骨折住院了,弄点大骨给他补一补。” 这下,大家才不在去寻摸了。 只是,有的人家太久没吃肉了,大人还好知道分寸能忍得住,这孩子哪里忍得住啊,哭的嗷嗷叫。 最后大人没法子,拿了一个碗出来,狠狠心舀了碗棒子面出来,“拿着去你江奶奶家,用着一碗棒子面换一碗骨头汤回来喝。” 孩子顿时欢天喜地去换了。 到了江家。 那石头把碗一举着,朝着王丽梅可怜巴巴地看着。 “奶奶,我奶让我跟你换。” 这下,王丽梅看懂了,她叹口气,让江美舒拿个碗,把棒子面给接了过来,盛了一碗大骨头汤给对方,临了又加了两块萝卜进去。 第21章 三合一,求订阅 “爸,你在看什么?”梁锐问完后,下意识地看了过去,一眼就看到了江美舒和陆科长。 他愣了下,“江美兰?” “不对,我小后妈怎么在和陆科长相亲?” 这话问的,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梁秋润没说话。 梁锐还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他试探地问梁秋润,” 爸,那你还和江美兰相亲吗?” 梁秋润只是安静地看着不远处。 并未开口。 梁锐又自言自语道,“如果真要是选个后妈的话,我又觉得江美兰还可以。” 他之前和对方接触过,他感觉自己和江美兰在一块,应该有话题? 而且,他瞧着“江美兰”挺面善的,应该不至于是个恶毒后妈吧? 梁秋润听到儿子这话,他只是看了他一眼,“你凭什么认为江美兰会给你当小后妈?” 梁锐下意识道,“你们不是先相亲的吗?” 这不有个先来后到啊? 梁秋润,“相亲成功了吗?” 他收回在江美舒和陆科长两人身上的目光,垂了垂眼,“梁锐,这世界上没有人会在原地等待的。” 他是。 “江美兰”也是。 是他没有相亲成功,并且主动放弃了那一场相亲,“江美兰”再去选择和其他人相亲。 这件事无可厚非。 但是—— 理智归理智,现实归现实。 梁秋润得承认,他不是圣人,心里或许还有一点点的奇怪的心思。 这是以前他都没有的。 以前他不是没相亲过,也不是没有过相亲对象,后面对方另外相亲,他都是不在乎的。 梁秋润摸了摸胸口,心说? 他这是生病了吗? 只是心里的想法,他并不会说出来,梁秋润在离开之前,警告梁锐,“她既然有了新的选择,你就不要去打扰她了。” 梁锐闷闷地嗯了一声。 他也不舒服。 他觉得自己挺贱的,之前“江美兰”要给他当后妈,他不愿意。 还千方百计去破坏。 这会,“江美兰”和别人去相亲了,他总觉得本该属于他家的人,被抢走了一样。 梁锐想,他确实挺贱的。 等梁秋润离开后,他也没急着回学校,反正逃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在原地看了一会“江美兰”和陆科长,也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聊那么久。 梁锐盯的都累了,转头去了病房,问江陈粮,“江叔,你这里有我要干的活吗?” 江陈粮愣了下,“没有吧?” 没得到答案,梁锐去看王丽梅,王丽梅想了下,“热水壶没热水了。” “不过——” “那是公用的——” 她还没说完呢,梁锐已经提着热水瓶,就已经去了公共水房打水去了。 他一走。 病房的江家人面面相觑,“他这真的要给我们家当牛做马?” 王丽梅不可思议地问了一句。 江陈粮嗫嚅,“我怕自己短寿。”这可是厂长家的儿子啊。 不是江陈粮把自己的地位放的低,而是身为厂里面的普通工人,他太懂这里面的差距了。 这话说的江美兰瞪了他一眼,“短什么寿,他造成的意外,他承担是他该做的。” “爸,你就受着好了。” 江美兰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她爸这里也有人照顾,便起身,“我和沈战烈回去了。” “晚上在来看您。” 王丽梅催她,“早点回去。”顿了下,想了想说,“晚上我回家给拿点肉和大骨,你拿到你婆家去。” 她是知道的,沈家条件是格外的差。当初打算把小闺女说给沈家,她就是想着好补贴小闺女的,如今大闺女嫁给对方,她也一样会补贴。 这话一落,江美兰下意识地拒绝,“不用。” 她不想拿娘家的东西去贴补婆家。 沈战烈也说,“妈不用的,这是梁厂长送给爸补身体的。” 他也不想占江家的便宜啊,这样他会看不起自己。 眼见着俩年轻人都不愿意。 王丽梅想了想,换了个法子,“那我下次做了,你们过来吃饭。” 这年头吃肉就跟过年一样,江家得了这么多排骨和大骨头,熬出来的汤煮萝卜,那也是补身体的。 这下,江美兰没有拒绝。 等他们都离开后。 陆奶奶有些纳罕,“这梁厂长怎么拿了这么多好东西过来?” 她粗粗的扫了一眼,不管是麦乳精,还是奶粉,这都不是普通人能买到的,更别说,这里面还有两条大前门。 这更是金贵。 王丽梅不太想讲的太过细,便随口说了一句,“梁厂长儿子闯祸了,过来给我们家赔礼了。” 这下,陆奶奶倒是听懂了,她也不在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道,“也不知道我家致远和你家闺女,相谈的怎么样了?” 王丽梅也操心。 之前那一步还被梁厂长看了去,也不知道梁厂长是什么想法。 不过,想来对方应该是没有不满意的? 毕竟,梁厂长都没发脾气,也没再提相亲的事情。 那美舒和梁厂长的相亲,是不是翻篇了? 还有。 也不知道美舒和陆科长怎么样了? 被大家担忧的江美舒,这会真是大开眼界,“你说什么?你是央财六五届毕业的学生?” 陆致远点头,“是。” 江美舒看了他好几眼,老天奶。 她竟然遇到校友了。 而且还是六十年前的校友。 她有一种恍惚的感觉,就仿佛跨越时空,她找到了和她相同的东西。 找到了她上辈子重合的东西。 这让江美舒有些哽咽,原来,她不是一个人来到了这个孤单的世界。 她和上辈子还是有些牵绊的。 “你怎么了?” 陆致远低声问她。 江美舒垂眼,在抬头的时,她笑得极为灿烂,“没事,就是很开心。” “陆致远。”她朝着他伸手,“很高兴认识你啊。” 陆致远被她这笑容给惊艳到了。 他迟疑了下,这才伸手,“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江美舒抿着唇笑,有些好奇,“你是毕业后就来到了肉联厂吗?” 陆致远点头,“是的。” “当时学校把我分配到了肉联厂。” 现在的肉联厂是整个首都,最好的单位,没有之一。 江美舒听了,极为羡慕,“你们当初毕业都有分配工作吗?” “是的。” “我们班上二十六个人,都有分配。” 江美舒,“真好啊。” 她当年毕业的时候,财务已经泛滥了,会计更是。哪怕她是央财毕业的王牌专业,这仅仅只是让她在大三时期,就获得了实习的机会。 也仅此而已。 她毕业的那年,号称是史上大学生毕业最多的一年。 也是经济环境最差的一年。 两千多万的大学生需要找工作。 而她就是其中一员,所以她格外珍惜自己得到的那份大单位实习的工作,拼命努力。 然后把自己卷死了。 回想当年自己毕业的场景,在想到现在毕业的场景,那真是天上地下。 见她不说话。 陆致远也沉默了下去,他本来就不是一个特别健谈的人,若说真的划分的话,他属于理工男。 在江美舒不开口的情况下,他也很难找到话题,在这一刻,陆致远有些嫌弃自己的笨嘴拙舌起来。 两人走了一会。 江美舒也觉得有些尴尬了,她便提出来,“那我们上去?” 陆致远点头,不过上去的路上,他却说道,“江同志,你请了我奶奶吃饭,下次我也请你吧。” 江美舒讶然,眼睛瞪的溜圆,“别别别,我当初只是分给你奶奶,一个棒子面窝窝头,那玩意儿不值钱。” 五分钱一个。 她还让人家请吃饭啊,这和吃白食有啥区别。 陆致远神色认真,“江同志,我没有说笑,要不是你给我奶奶那一个窝窝头,那她昨晚上就要在病床上饿肚子了。” “我也不说请你去吃大餐,我们去肉联厂单位食堂吃如何?” 他生得板正,眉目严肃,这般说话的时候,让江美舒有一种遇到教导主任的既视感。 她一时半会竟然生出了不敢拒绝的心思。 而且,她更心动的还是后面,去肉联 厂食堂吃。她姐相亲那天,给她带的那一碗阳春面,真是把她给香死了。 江美舒果断不在犹豫,“那你请我吃碗肉联厂食堂的阳春面吧。” 吃过一回,就忘记不了。 陆致远嗳了一声,严肃的眉眼都跟着放松了几分。 “那就晚上?” “可以。” 江美舒嗯了一声,果断答应了下来。 两人上去后,两边的长辈都跟着问了起来。 “怎么样?” 是王丽梅先问的,江美舒,“陆同志说为了感谢我给陆奶奶送的一个窝窝头,晚上打算请我去肉联厂吃碗阳春面。” 她这会才懊恼自己答应的太快了,还没和家里的长辈宝贝呢。 江美舒去问王丽梅,“妈,我可以去不?” 小姑娘有一种提前答应和异性出去吃饭,没和家长报备的紧张感和忐忑感。 这让王丽梅哭笑不得,她巴不得自家小闺女和陆致远出去吃饭,好更互相了解一点。 “去吧,晚上你就和陆同志去吃饭,刚好你大哥和大嫂,还有老四要过来,这里也用不上那么多人。” 江美舒听到自家母亲答应了下来,她顿时松口气,“您不反对就行。” 她上辈子从小大都是按部就班的乖乖女,就连高中和大学的情书,都是拿回家交给父母把关的。 第22章 三合一,求订阅 江美兰没想到在这种地方,遇到了梁秋润。 她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因为,梁秋润的目光太具有穿透性,以至于他们中间明明隔着那么多人,她却依然能够察觉到,梁秋润的目光,就是放在她身上。 这让她下意识地攥紧了筷子,粉色的指腹也跟着捏的发白起来。 陈秘书似乎看出了什么,他站了出来,朝着中间打圆场,“江同志,你来食堂吃饭了啊?” 他看着江美舒,有些惊讶于她的漂亮,在这人声鼎沸的食堂,她就好像是一抹昙花一样。 安安静静,却让谁都无法忽视。 难怪,领导突然变得奇奇怪怪起来。 这是在吃醋吗? 陈秘书不确定的想到。 面对陈秘书的询问,江美舒点头,倒是旁边的陆致远回答的,“我请江同志来吃饭。” 这话一落。 一旁的梁秋润目光渐深了几分,连带着下颌线都紧绷了几分,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陆致远。陆致远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更多的却觉得自己仿佛被洪水猛兽盯上了一样。 观察到这一幕的陈秘书,心里咯噔了下,忙开口说道,“领导,朱厂长还在等着。” 这话一落,梁秋润嗯了一声,接着,抬脚上了二楼的楼梯,只是上楼梯的时候,回头撇了一眼江美舒的那个方向。 他一走。 周围的压力,似乎都跟着消散了几分。 大家也都跟着不着痕迹的松口气。 众人的目光若有若无的放在陆致远和江美舒身上,不,更多的是江美舒。 那种隐晦地打量目光,让江美舒并不是很舒服。 她 下意识地蹙起眉尖,陆致远注意到这一幕,顿时和周围的同事摇摇头,“散了吧。” 大家还有些犹豫,但是瞧着陆致远的神色不太好,这才慢慢的散开了去。 只有江美舒和陆致远的时候,两人都跟着安静了下去。 “之前、”江美舒有些迟疑地问,“梁厂长为什么会突然停下来?” 她不认为梁厂长是因为她才停下来的。 她和梁厂长之间,除了之前那一场未到的相亲之外,没有任何交集。 陆致远沉默了下,他猜测道,“可能是因为我?”顿了顿,他有几分不好意思,“在财务科来说,我目前不算谁的派系,梁厂长之前有拉拢我的意思。” 他笑着,只是眉宇间却有几分淡淡地自豪,他在自己心动的女同志面前,展示自己,“估计是我的个人能力,被梁厂长看上了。”他目光放在江美舒背后椅子上的薄毯上,“之前那条薄毯也是,梁厂长想要拉拢我。” “对,肯定是这样。”不然,梁厂长不可能让陈秘书,把那薄毯交给江美舒。 江美舒看着陆致远夸夸奇谈的样子,她微笑着,却没应声。 陆致远却以为她是认同了,低声道,“江同志,我在财务科上班,如今是副科长的位置,按照我如今的年纪,将来升到正科长只是时间问题。” “我的未来不说璀璨光明,但是说一句前途无量也不为过。”抛开他个人能力,就梁厂长这人愿意拉拢他,从侧面就能看出来。 他的个人能力是不错的。江美舒觉得他的话,有些奇怪,但是不打断别人是良好美德,她蹙眉继续听着。 就听见陆致远问她,“你觉得——”我怎么样? 话还没说完,财务科的同事刚好过来吃饭,看到陆致远和江美舒面对面坐着吃饭,对方便好奇地问了一句。 “陆科长,这位是你的相亲对象吗?” 这话一问,陆致远还没回答,江美舒就已经抬头了,她条件反射的否认,“不是。” 她强调,“陆同志请我吃饭而已!” 这件事陆同志的母亲,以及她母亲,都是知道的。 不过是为了感谢。 这怎么又和相亲扯上了关系?江美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般抗拒这个话题。 更准确地说是江美舒,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从之前陆致远孔雀开屏的样子,她便猜测到了一部分。 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开口而已,这个人到来询问,反而给了她机会开口。 见她如此否认,陆致远怔了一下。 他张了张嘴。 那个开口问话的同事,也有些尴尬,感觉自己好像说错话了,顿时偷偷的离开了。 他一走。 现场只有江美舒和陆致远两人了。 两人的气氛不如之前好了,反而有一种淡淡的尴尬。 陆致远好几次都想张口问她,你不知道这是相亲吗? 但是话到嘴边,突然想到奶奶他们之间欲言又止的交谈,怕是这一场相亲,是瞒着江美舒的。 一想到这里。 陆致远的心越发沉了,斟酌了许久,他才继续之前的话题,“江同志,你觉得我怎么样?” 这话一落。 江美舒停顿了下,“是个很不错的朋友。” 陆致远破罐子破摔,直接打直球,“那如果当相亲对象呢?” * 肉联厂筒子楼二楼。 陆德胜刚睡醒,夜里赌了一晚上,白日就是来补觉的,他站在走廊道门口打了一个哈欠,“老陆家的,你家要有儿媳妇了吧。” 在水房洗菜的老邻居打趣着他。 陆德胜还没睡醒,“什么?” “你家小陆呀,听说他带着一个女同志,去单位食堂吃饭呢,这不是你家要有喜事是什么?” 陆德胜听到这话后,脸色顿时阴沉了下去,“是谁家的姑娘?” 瞧着陆德胜这样,大家顿时不敢在说话了。 他们不说。 陆德胜却听出了几分滋味,他转头回门后面取了衣服,就直奔食堂。 陆致远和江美舒吃的这一顿饭,两人都有些不自在。 或许是有些话题,说透了以后,相处起来就没之前那般自然了。 江美舒起身,“谢谢陆同志你的招待,不过。” “我先回医院了。” 陆致远从椅子上拿起衣服,“我送你。” 江美舒下意识地拒绝道,“不用。” 她自己就能回去,而且,她觉得和陆致远之间,其实有些尴尬。 陆致远苦笑了下,“江同志,就算是我们不合适,不也是朋友吗?” 他看着她,“更何况,我也要去医院看望我奶奶。” “刚好顺路而已,也不是单纯的送你。” 这—— 江美舒还想拒绝。 陆致远,“江同志,买卖不成仁义在,更何况,我奶奶,还有你母亲还在等着我们回去。” 总不能他一个人回到病房,把江美舒丢下啊。 这也不是他行事的风格。 江美舒不擅长拒绝人。 或者说,这是她的性格的短板,而且一直没改正的存在。 “那回去的时候,走回去吧。” 她不想坐对方自行车了。 陆致远见她愿意答应下来一起回去,便微微松口气,“那我们现在回去?” “天黑了,最近首都也不安全。” 江美舒嗯了一声,她起身准备离开的,却看到椅子上还搭着一件薄毛毯,她犹豫了下。 想着今儿的不是还回去的好时机,便打算回去找到梁锐,让梁锐把薄毯还给陈秘书。 陆致远也看到这件薄毯,他沉默了下,到底是没开口的。 按照,他原本是打算把这件薄毯,要回来他来还的,但是现在开口似乎不是那么好。 出了食堂门口,陆致远去食堂外面停车棚,去取自行车。 江美舒在旁边安静地等待着,深秋天黑的早,也才将将过了六点半,天色都已经彻底擦黑了。 连带着食堂门口的路灯也开了。 江美舒站在路灯下,灯光把她的影子拉的老长。恰逢陆致远推着车子过来了,他朝着她招呼,“江同志。” 江美舒应了一声,点头跟了上去。 楼上。 梁秋润在招待朱厂长,只是,他却没听清楚对方在说些什么,他站在窗户口,低头看着下面。 珠联壁玉般的两个人,并排站着。 很是般配。 他手里捻着一根烟,低头俯视着楼下的食堂门口,白色的烟雾笔直的升腾起来,缭绕在他如玉的面庞上。 在这一刻,他的面容有些看得不真切。 也许是烟雾熏着了眼睛,以至于他眸子里面的晦涩,都比平日多了几分。 “梁厂长?” “你看这个合作怎么样?” “往后我们黑省养猪场和首都肉联厂合作?” 梁秋润,“可以。” 这话一落,朱厂长有些愕然,“您说什么?”他来之前以前过来首都肉联厂出差的同事就说,梁厂长是个出了名难缠的人。 他已经想好了,自己被梁厂长拒绝的可能了。甚至,连带着让渡的利益都想好了。 结果。 梁厂长竟然这般突然的答应下来了? 这让,朱厂长实在是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不真实的何止是他? 还有陈秘书,他跟着梁秋润这么久,从未见到过他如此失态过。 可以说是梁秋润自从转业到地方后,他的谈判从来都是无往不利的。 也不会往外面让半分利。 可是今天—— 领导似乎有些奇怪,超乎了陈秘书对他过往的认知。 而梁秋润也反应过来了,他揉了揉眉心,“朱厂长,今天的合作到此为止,详细的事情我们明天在谈?” 这更奇怪了。 要知道梁秋润可是那种,为了谈合作可以通宵不睡觉的人。 可是今儿的才谈了不到一个小时,他竟然提出要主动散场? 这更不梁秋润了好吗? 第23章 三合一,求订阅 梁秋润这话一落,大家顿时安静了下去。 几乎一整个病房的人,都下意识地看向他。 他们第一次听到把换病房,说的如此容易的。 病房里面的人当即就有人不信了,“这位同志,你莫不是在开玩笑吧?” “是啊,这可是人民医院啊,不是你家,你想换病房就换病房的?” “之前人江师傅一家子去找了护士,他们多少次了,对方都没同意。” “你这么一句话,护士就能同意了?” “不能吧。” “就是这里可不是你吹牛的地方,一会要是被拆穿了,可有你丢丑的。” 面对大家褒贬不一的说话。 梁秋润似乎丝毫不在意。 倒是,江美舒有些紧张地看着他,那一双灵动会说话的眸子,似乎在问他,“能行吗?” 梁秋润朝着江美舒点了点头,给她了一个安抚的眼神。 江美兰将这一幕看在眼里。 她挑挑眉,心说,妹妹和梁秋润的进展这般快吗? 当然了,若是其他人来说这句话,她可能还要抱着怀疑的态度,但是如果这话是梁秋润说出来的话,她可能就会相信。 因为,她太知道梁秋润的能力了。 首都肉联厂的厂长,这本身就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做得到的。更何况,肉联厂几个字代表着时下,效益最好的单位,没有之一。 在别人还在怀疑的时候。 陈秘书不过出去了片刻的功夫,护士长就跟在他身后过来了,一点都不像是之前那般肃然,反而还带着几分亲切地笑意。 “是江陈粮同志要换病房是吧?” “家属把东西收拾下,跟着我上五楼。” 谁都没想到,这竟然是真的。 江陈粮竟然真的能换到高干病房去。 整个病房内的人,都震惊了。 “江同志,你还真要换病房啊?” 大家不 敢去问梁秋润,反而把目光都聚集在了江陈粮身上,他其实还有些懵,“我不知道啊。” 他下意识地去看梁秋润和陈秘书,还有几分不好意思要拒绝,“不不、不用这般麻烦的。” “不麻烦。” 梁秋润单刀直入,“就是换个病房的事情。” 他去看陈秘书,陈秘书秒懂,立马上前帮忙收拾东西,就要扶着江陈粮上楼。 江陈粮还有些懵。 其实,其他人也是,王丽梅也恍不多让,她不明白之前他们家不是和梁厂长闹翻了吗? 对方怎么会又来给他们家帮忙啊。 但是,轮不到她思考的时候,东西就已经被搬的差不多了。因为江美兰和沈战烈也加入了进来。 江陈粮的东西本就不多,很多都是住院家属用的,所以不过梁三分钟功夫,都收拾妥当了。 眼见着他们一家子都要离开了。 陆奶奶这才着急了,朝着江美舒道,“怎么就这么走了呢?孩子,我还没问问你,和我们家致远相亲的怎么样了?” 这话不问还好,一问,江美舒的小脸就跟着绷紧了几分,“陆奶奶,我不知道是和陆致远是去相亲,如果知道的话,我肯定不会去的。” 只是说了一句话,陆奶奶就知道了,这是没相成功。 不过,陆奶奶还有些不死心,她实在是不想错过江美舒,这么善良的姑娘。 他们家一家子都不是省油的灯,还真需要江美舒这样的姑娘进来调和下。 于是陆奶奶便没忍住又问了一句,“可是不喜欢我们家致远?” 这下大家都忍不住看了过来。 包括梁秋润。 很多双目光放在江美舒的身上,这让她的脸莫名有些热,人也有些燥,更多的却是羞窘。 她并不擅长处理这种人多的场合。 江美舒垂着头,不敢去看众人的目光。 只是低声道,“陆致远只是一方面,第一,我没和他相亲,第二,陆致远的父亲,喜欢膀大腰圆能生儿子的女同志。” 有些话不用说完,大家就能猜到七七八八了。 这话一落,陆奶奶脸色一白,她知道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倒是旁边的王丽梅下意识道,“陆致远他父亲是什么意思?” “嫌弃我家姑娘?” “陆奶奶,相亲之前你可没说,你家儿子是这般混不吝啊?” 这话问的陆奶奶没话说,她虽没去现场,但是也能猜个七七八八出来。 于是,只能朝着王丽梅赔不是,“兴许中间还有什么误会。” 王丽梅没说信还是不信,只是看了一眼陆奶奶,“算了,我们不是一路人。” “往后啊,您还是别在撮合我闺女和你孙子了。” “就当这事从来没有过。” 这—— 陆奶奶叹口气,还想挽留来着,可惜,江家一大家子浩浩荡荡的都离开了 她病床旁边一下子就空了下来,这让她忍不住捶了下床,“这都是什么事情啊?” 本来说亲是当做好事的,但是到最后说亲没成,反而差点成了仇人。 陆致远就是这个时候过来的,低垂着头丧气的不行。 等他进来后,看到陆奶奶旁边空着的病床时,他一愣,“奶奶,江家人呢?” “走了。” 陆奶奶其实对孙子有些失望的,“你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 陆致远不肯开口。 “非要我这个老婆子撑着病体去江家姑娘吗?” 这话一落,陆致远被逼的没法子了,才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陆奶奶听完,忍不住一拍桌子,“糊涂!” “陆致远,你是不是个糊涂蛋?你爸在那撒泼,你不去护着人江家姑娘,你反而去护着你爸,你是不是个糊涂蛋?难怪人江家姑娘不想承认你,要是我,我也不想承认你。” “陆致远啊,陆致远,你真是白读了一肚子的书,一到关键时刻就拎不清,拎不清啊。” 有这么一个赌鬼的爹,她家致远什么时候能说得上媳妇? 陆致远不吭气,由着陆奶奶骂,等对方骂完后,他才低声道,“江同志,是梁厂长的相亲对象。” “放屁。” “也就你相信。” 陆奶奶是真觉得自己这一个大孙子有些蠢的,“你是真没看出来吗?起码人江家姑娘和你相亲的时候,你才是她的相亲对象,不然,你以为江家人能同意你和她相亲?” “陆致远,你不懂,一家有女百家求,就算是之前江同志和梁厂长相亲过,但是也和你相亲过,你懂吗?” “后来者居上,你倒是好,后来者挖个坑把自己埋到土里面,给人梁厂长当垫脚石去了。” “你怎么这般蠢啊?” 陆奶奶都有些没眼看了。 陆致远在楼下被人骂的时候,江美舒尚且不知道,不过,她也不关心了。 在她需要陆致远帮她说句话的时候,陆致远没有。 对于江美舒来说,对方已经不在她的朋友范围类了。 这年头医院没有电梯,全凭一口气爬五楼,整个五楼有三间高干病房,全部都是单独的房间,而且空荡荡的。 江家算是头一个住进来的。 等东西都搬进去后。 江家人都有些懵,“这哪里是病房啊,这比家里的房子还好。” 足足有二十多平,做了一个一室一厅的户型,里面是住的地方,外面还一个厅,有一个小厨房,甚至还可以做饭。 江陈粮下意识道,“梁厂长,这也太麻烦你了,要不,我还是搬下去吧。” 不是他小心敬慎,而是对于江陈粮来说,他这辈子都没住过这么好的房子。 更别说病房了。 梁秋润摇头,“江师傅,你就放心大胆的住着,若是有问题,随时可以来找陈秘书。” 陈秘书立马颔首,“是的,领导这边很忙,经常出去开会,但是你们找我的话,就算是三更半夜我也会出现的。” 这就是他身为秘书的责任。 这话说的,江家人面面相觑,心说,这梁厂长和陈秘书也太好了一些。 一直到,梁秋润和陈秘书离开后。 江家人下意识地把目光,放在了江美舒身上。 江美舒捂着脸,“别看我,我也不知道,这是老梁自己的决定。” 她可没去找老梁。 身为母亲,王丽梅哪里能不知道的,她顿时有几分狐疑,“你跟我出来。” 江美舒知道瞒不过她,便跟着她来到了走廊道,五楼的风景很好,几乎能把楼下的一切都收在眼里。 “到底怎么回事?” “从头开始跟我说一遍。” 江美舒倒豆子一样说完。 王丽梅当即来了火气,“我真是不该这般轻飘飘的从楼下搬上来,这陆奶奶也是的,明知道自己儿子是什么德行,还给你说亲,这不是把你往火坑里面推吗?” 她觉得自己当时那么走,真是便宜了陆奶奶。 江美舒摇头,“妈,这件事就这么过了。” 她轻声道,“陆奶奶不是个坏人,她只是个普通人,同样的,陆致远也是,他也不是坏人,只是性格问题。” “我和他不合适,以后都不要提他了。” “你啊。”看到闺女这样,王丽梅抬手指着她额头,“就是这般好脾气,天天被人欺负。” 江美舒抿着唇笑,“倒是也没被欺负,当时梁厂长不是出现了吗?” 她是真的挺感激对方的。 “妈,所以我还是答应了和梁厂长相亲了。” 第一,是对方有诚意。 第二,她真的找不到比梁厂长更合适的相亲对象了。 这下,王丽梅也不在说些什么,她沉默了好久,“这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怎么兜兜转转还是他。” 第24章 三合一,求订阅 她这一喊,梁秋润下意识地看了过来。 隔着热闹的人群,他一眼就看到了江美舒,她今天穿的很朴素,洗的发白的蓝色外套上打着补丁,下面是一条肥大的裤子,黑色的老北京布鞋。 明明是在普通不过的衣服,但是穿在她身上,却有几分清丽婉约的滋味。 无他。 只因为她的那一张脸,太过出色了一些。 不过眨眼睛,梁秋润就跟着站了起来,招手,“这里。” 江美舒茫然的目光聚焦,瞬间亮了下,小跑着过去,“梁厂长。” 她喊了一声,“来很久了吗?” 梁秋润摇头,“也刚来。” 这倒是在撒谎。 “吃饭了吗?” 江美舒摇头,临出门的时候被气着了,她也没顾得吃饭了,在之后遇到了自家姐姐,她就更不好意思,把沈战烈给她买的包子拿来吃了。 “那看看想吃什么。” 梁秋润很是体贴,他担心江美舒对这边不熟悉,还领着她一起去了,食堂窗口点饭菜的位置。 只见到小窗口的外面,挂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小黑板,上面写着今天的菜和饭。 在后面都有备注。 江美舒盯着那小黑板上的饭菜,她忍不住吸溜口水,“我都可以随便点吗?” 梁秋润注意到她,这一副馋猫的样子,他颔首,“自然。” 江美舒摩拳擦掌,“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要这个肉包子,豆腐脑。” “还有这个烤鸭。” 不过,一大早吃烤鸭会不会太腻了? 算了,她肚子里面本来就缺少油水,她还管腻不腻啊,这小腰都被饿的不到一尺七了。 江美舒捏了捏腰,一抬头就见到梁秋润含笑地看着她,她一顿,耳根有些热,“你会不会我觉得点的太多了啊?” 她觉得自己这会好像是,后世相亲去吃白食的相亲女。 但是,老天奶。 她真不是故意占对方便宜的。 她纯粹就是饿的。 “不会。” 梁秋润甚至还给她介绍道,“他们家的驴打滚儿也好吃。” “要不要来点?” 在吃的这方面,显然梁秋润比江美舒更熟悉。 江美舒眼睛亮了下,“可以吗?” “可以。” “同志,你在帮我在原来的基础上加一份驴打滚。”梁秋润看了下他们的菜单,“都是干的,在来一碗虾皮小馄饨怎么样?” “这是国营饭店最新上的,很受欢迎。” 江美舒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见她同意,梁秋润才跟服务员说,“那在来两碗小馄饨,一会送到二号桌。” 服务员本来想说,他们这里没有配送服务的,但是注意到梁秋润气势,她顿时话锋一转,“好的,同志,您稍等下。” 果然,都说国营饭店和供销社的服务员们眼高于顶,其实也不然,他们也是看碟下菜的。 梁秋润付账的时候,江美舒已经去了二号桌等着了,她有些好奇地看着梁秋润放在桌子上的文件。 有些是处理过的,有些是没处理过的。 她只扫了一眼,很快就收回目光了,因为,在看下去就不礼貌了。 江美舒担心里面有很多文件是机密。 其实倒是没有。 真正的机密文件,梁秋润根本不会拿到外面处理,能拿到外面处理的文件,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江美舒好奇地看了一眼四周,她竟然没看到,向来和梁秋润形影不离的陈秘书。 “在找陈秘书?” 梁秋润端着一个白瓷圆盘子,里面装了六个白花花,软绵绵的大肉包子。 江美舒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了。 “是。” “这么快吗?” 梁秋润点头,“肉包子都是提前蒸好的,直接拿的。”他把肉包子推到了江美舒面前,“这样要趁热吃,可以先尝尝。” 江美舒可耻地咽了下口水,她还是有几分不好意思。 梁秋润则是夹了一个递在她面前,眼神温和,神色包容,“冷了不好吃的。” 他太随和了。 也太过温润包容了一些。 这让江美舒心里有些发热,也有些发胀,她不在犹豫,接过大肉包子,一口下去,富强粉做的包子皮柔软鲜甜,灌汤的肉汁极为鲜嫩,噗嗤一声,汤汁喷了满嘴,烫的她舌尖都恨不得跟着打卷了。 泪眼汪汪的。 “怎么又哭了?” 梁秋润有些无奈,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张帕子递给她,江美舒却没肯用的,“这些都是油,帕子弄脏了。” “有纸吗?” 烫的哆哆嗦嗦地问。 她皮肤白,这般一烫,整个脸都透着汗津津的粉,像是熟透的水蜜桃一样,饱满多汁到要溢出来的感觉。 梁秋润眸色微深了几分,他起身,“你等会。” 他拿来纸递给了江美舒,江美舒擦干净后,舌尖有些痛,见梁秋润关切地看着她。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太烫了,吃的太着急了。” 她穿来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吃到,用富强粉做的大肉包子。 这对于普通人来说,无疑是过年。当然对于江家人来说也是,江家的餐桌上,一年四季都不会有富强粉,因为家里每个月的定量细粮,全部被王丽梅拿出去卖了,换成粗粮,这样全家人才能混个水饱。 至于肉,那就更不可能了。 见到江美舒这样,梁秋润只是随和地笑笑,“那你要留点肚子,还有小馄饨和驴打滚味道都不错。” “至于烤鸭,也是一绝。” 江美舒知道他在提醒自己,她咬着肉包子的皮,舍不得咽下去,“谢谢。” 看到她这样,梁秋润在心里微微叹口气。 他没去动筷子。 就那样安静地看着江美舒,一口气吃了两个大肉包子,没带停的。 但是小馄饨还没上来。 梁秋润起身去服务员,那给她要了一杯水,递过去,“喝点。” 江美舒接过来,“谢谢。” 她一口气喝了半杯下去,才觉得自己的胃里面有了几分踏实的感觉。 “还要吗?” 梁秋润把装包子的盘子往前推了下。 江美舒摇头,迟疑了下,“我可以打包一个回去吗?” 她姐有两个包子,给她带了一个包子。 她有六个包子,当然这里面也有梁秋润的那一份,她也想打包一个包子给她姐。 其实,在经历了早上那一遭之后。 江美舒才发现,或许这个世界上唯一对她好,不求回报,且永远把她放第一位的不是她的母亲——王丽梅。 而是她的姐姐——江美兰。 因为,只有姐姐才能每一次精准的,体会到她的每一丝每一毫的小情绪。 并且能够理解她,开导她,甚至,站在她的角度替她想问题,解决问题。 在这一点上,母亲王丽梅都做不到。 骤然听到这个要求,梁秋润怔了下,他当即颔首,“自然,这些本来就是给你买的早饭。” 江美舒抿着唇,很认真道,“梁厂长,你是个好人。” “以后等我发财了,我一定报答你。” 她说的是认真的。 梁秋润去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生得极为温润,那一双含情眼微弯的时候,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勾人。 饶是,江美舒都看呆了几分。 梁秋润,“不过是一顿饭,江同志无需这般客气。” 话落,小馄饨也端上来了,梁秋润推到她面前三分,“据说是从老上海那边传过来的鲜肉小馄饨,可以尝下。” 他自己也要了一碗。 江美舒嗳了一声,接过来喝了一口鲜肉小馄饨的汤汁,实在是太鲜了,大骨熬出来的汤,加了虾皮和紫菜,煮着皮薄肉多的小馄饨。 一口下去,暖到胃里面。 江美舒觉得就是这一场相亲不成,她这一趟也没有白来。 在穷哈哈,苦哈哈的七十年代,能够吃上一碗鲜肉小馄饨,在来一份大肉包子,她觉得死了也值了。 梁秋润看着她吃,这才慢慢道,“你先吃着,我来介绍下我个人的情况。” 江美舒吃着一口小馄饨,小鸡啄米一样点头,“你说,我听着。” 她是真没点相亲见外男的包袱啊。 既没有害羞,也没有窘迫,满心满眼都是吃的。 梁秋润在她鼓鼓囊囊的面颊上,停留了片刻,旋即,桃花眼里面闪着星星点点的笑意,他轻咳一声,“那我就直说了。” “我今年三十三,目前任职在首都肉联厂,就职于厂长一职位,一个月工资两百二。” 说到这里,江美舒包子都没吃了,眼睛睁的溜圆,“多少?” “两百二。” 梁秋润重复。 江美舒咬了一口包子,嘟嘟囔囔道,“你工资好高。” 她爸在肉联厂当了一辈子的大师傅,一个月工资也才勉强突破四十块。 而梁秋润一个人的工资,是她爸的四倍。 梁秋润想了想,“不算高,但是也不算低,只能说够温饱。” 这还算是温饱,那江美舒觉得她这种算是要饭了。 “你继续介绍,等我吃完了,我也来介绍我自己。” 她很坦然,哪怕是穿着破衣服,也没有自卑。 梁秋润嗯了一声,“介绍完工作,我介绍下我个人的情况,未婚,但是有一子,是领养我战友的孩子。” 说到这,他微微停顿了下,“江同志,我们既然坐在这里,我也就直说了,梁锐的父亲对于我来说,有救命之恩,所以我只会有他一个孩子。” 第25章 三合一,求订阅 听到她的话,江美舒陷入了沉默,她紧紧抿着唇,“谢谢。” 她在梁秋润面前说的最多的话,便是谢谢。 她不是傻子,自然能够感受得到梁秋润对她的好。那是物质上的关怀和精神上的照顾。 他甚至还会照顾到她自尊心,而特意没有给钱和票。 梁秋润的头发被冷风吹了起来,露出完整的五官,高额浓眉,挺鼻薄唇,当真是无一不透着好看。 “江同志,这是你今天对我说的第六个谢谢。” 江美舒听到这话,她骤然顿了下,嘀嘀咕咕,“梁厂长,你可真细心。” 连她说了几声谢谢都记得一二清楚。 看她这样,梁秋润抿着唇上扬了几分,“好了,我是送你回家,还是送你回医院?”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 “我哪都不想去。” “你送我去我姐家吧。” “不过,你方便吗?” 梁秋润,“顺路。” 上车后,他便问江美舒,“报个地址?” 江美舒提着东西,“还是取灯胡同。” 沈家和江家其实住在一条胡同里面,只是隔着几座大杂院而已。 梁秋润点头,朝着陈秘书说道,“去取灯胡同。” 陈秘书看了一眼他,想说时间怕是来不及了,但是却见到领导朝着他摇摇头。 陈秘书咬咬牙,脚踩油门,一路将车开的飞快,从猫儿胡同到取灯胡同,本来半个小时的路程,他硬是十分钟就到了。 他不像是领导这般稳。 他一想到朱厂长还在那等着领导开会,谈那么大的生意,他就发愁啊。 关键是,他领导还跟没事人一样。 陈秘书从后视镜里面,偷偷看了他好几次,可惜,梁秋润都是无动于衷的。 一直到了取灯胡同。 车子停了下来。 梁秋润这才朝着江美舒说道,“要不要送你进去?” 这话一问,陈秘书就在心里叫了起来,这都几点啊,领导,这还送啊,这都到家门口了。 果然,下一秒他就听到,江美舒说,“不用送了,车子进不去胡同。” 她起身下车,“谢谢梁厂长,谢谢陈秘书。” 梁秋润摆手,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胡同口,他这才朝着陈秘书说道,“回厂里。” “送我去办公室。” 陈秘书抹了一把汗,“领导,我还以为您不急呢。” 那么大的单子。 要是他们厂能和黑省养猪场谈成了合作,他们厂里面的产量最少能扩大一倍的。 甚至还不止。 梁秋润声音有条不紊,“着急办不了大事。” “而且,昨日答应朱厂长的太过干脆了,今天是该晾着他。” 谈生意本就如此。 一张一弛,一推一拉,这样才是正解。 * 江美舒刚从车上下来,也不知道胡同里面的李大妈,眼睛怎么那么尖的,“美兰啊,我没看错啊,你刚这是从小轿车上下来的?” 她就来倒个垃圾,好家伙,还说这种小轿车怎么会,停在他们这种破烂的胡同口。 莫不是停错了? 还没细看呢,就看到江美兰从车上下来了。 李大妈这还不瞪大眼珠子啊,当即就不走了,堵着江美舒八卦地问了出来。 江美舒睁着眼说瞎话,“李大妈,你看错了,我这种条件的人,怎么可能从小轿车上下来?把咱们胡同所有人家捆在一起,怕是都买不起一辆小轿车吧?” 这话说的,李大妈还真以为自己眼花了,但是转头却发现江美舒,身上穿着漂亮的新衣服。 “这是灯芯绒的吧?浑身上下还都是一样的料子。”她便上手摸了过来,“哟,还夹棉了。” “现在棉花可是特殊供应物品,一般人买不到,更别说这灯芯绒布料了,这一套下来最少要七尺布,姑且不论钱,就是这布票攒一年都凑不够。” “美兰啊,你这是发达了?” 江美舒也没想到李大妈眼睛,那般犀利,只是一个打眼就全认出来了。 她不动神色地把身子避开,“我家情况你还不知道啊?”这会脑子前所未有的转的快,“寒冬腊月的我都凑不齐一套新衣服来,我身上这衣服就是用脚指头也能想到,是借别人了的。” “你忘记了,我连相亲的校服都是借我姑家孩子的。” “好了李大妈,我先去找我姐了,回头聊。” 都是一个胡同住着的,江美舒并不想和李大妈撕破脸,更别说,李大妈还有个外号叫包打听。 这噼里啪啦一阵说。 李大妈还真想起来了,江美舒她们姐妹两个之前要相亲,她们的母亲王丽梅,急的满大院去借衣服的场景。 她喃喃道,“难道真是借的?” “可是不至于啊,我这一双眼睛还能穿针呢,就这般看错了?” 江美舒可不管李大妈怎么想的,转脸就往沈家跑,她还没往自家跑。 往自家跑,她手里提着的好东西,可轮不到她姐了。 别看她姐江美兰嫁到沈家来了。江美舒是真没来过沈家,她只是听过,但是实际上沈家住在哪间屋,她是真不知道。 江美舒跑到人大杂院门口问,“大姐,沈战烈家住在哪?” 这一问。 对方有些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江美舒,“我是沈战烈媳妇的姐妹。” 这下,对方一下子就懂了,“我说呢,你和沈战烈他爱人,怎么长的这般像,你是美兰吧?” 都是一个胡同里面住着,平日虽然见面少,但是起码也是混了个脸熟的。 江美舒嗳了一声,“我找我妹,江美舒,她在吗?” “好像在家吧。”对方指着大杂院中间那一间屋子,“那边就是沈家了,你过去看看。” 江美舒嘴甜地朝着对方道谢后。 四处看了一眼,这才朝着中间的房间走去,她也是住大杂院的,所以最清楚不过的了。 中间的房间一般是整个大杂院里面,最小的一间房。 这也意味着,沈家怕是比他们家还小多了,一想到这里,江美舒心里就一沉,她走到沈家门口,敲了敲木门,“干娘,我姐在家吗?” 这话一落。 沈母摸着走了出来,她是早些年哭得太多了,一只眼睛哭瞎了去。不过,另外一只眼睛倒是能看到东西。 “你是美兰吧?”沈母隔着门,只能看到江美舒一个隐约的影子。 江美舒嗳了一声,“是我,美舒在家吗?” 沈母朝着屋内喊了一声,“美舒,你姐来了。” 江美舒今儿的没去医院看望江陈粮,那是因为江家大哥今天休假,在加上她妈,还有一个梁锐,三个人照看一个病人,那肯定是够的。 听到外面的动静,她放下手里的火柴盒,小跑着出来,“美、姐,你怎么来了?” 江美舒细细打量着她姐,手上的薄茧都糊着一层厚厚的浆糊,显然是在家里干活。 她抿着唇,“想来看看你,方便说话吗?” 这下,沈母立马明白了,“你们姐俩说话,我把这批火柴盒拿去交给张家媳妇。” 这是要给她们姐俩腾空了。 沈母是个很聪明,也很善良的人。 江 美舒嗳了一声,朝着对方道谢后。 江美兰才拉着江美舒进了,她住的地方,她并不住堂屋正厅那一间,而是住在旁边的小窝棚里面。 不大估计也才两三个平方,窝棚搭的也不高,进去的时候还要低着头,外面的风呼呼的刮,里面还有些漏风。 江美舒只看了一眼,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姐,你就住这种地方啊?” “怎么哭起来了?” 江美兰拉着她坐在床边,“我觉得这里挺好的,起码,没人会赶我走。” “而且,安静独立,也没人随时会撩帘子进来。” “美舒,你不要同情我。” 这是她自己选的日子。 江美舒,“我没有同情,我就是心疼。”她心酸的厉害,“这晚上还漏风,咋睡觉啊?这天儿一天天冷了,冬天可怎么办啊?” 江美兰给她倒了一杯白开水,点着她额头,笑的坏,“抱着你姐夫睡,他就跟个火炉子一样,有他在暖和的很。” 江美舒不想理她,她也不接白开水,而是把头扭在了一旁,有些生闷气。 “千挑万选,千挑万选,选了个睡觉都还漏风的人家。” 她之前就知道沈家穷,但是万万没想到,穷到这个地步啊。 这还不如江家一半呢。江家那一米二的小床,起码是在屋内的,这沈家倒是好,结个婚直接给干到了外面来了,这和住露天地有什么区别? 江美兰倒是乐观,“现在日子是差点,以后就好了。” 反正沈战烈将来不差,当然了,她也不会差,这也就是刚结婚的时候苦个两年。 “你上午去相亲怎么样了?” 她倒是还担心江美舒来着。 江美舒,“还行,我和梁厂长基本定下来了,不过,领证的事情我打算回来和你们商量下。” 说这话,她把提着的袋子打开,从里面拿了两个白花花的大肉包子出来。 “这两个你留着。” “还有这个烤鸭,我分你一半,剩下的拿回去。” “驴打滚一盘只有六块,我吃了两块,还有四块,分你一半。” 看着妹妹像是个小仓鼠一样,往她这里塞东西,江美兰心里一片柔软,“我不要,你都拿回去吧,家里人多。” 江美舒把眼睛一瞪,难得硬气了一回,“给你你就留着,真拿回去了,还能有你的份了?” 第26章 三合一,求订阅 这话一落,现场顿时安静了下去。 江美舒脸上还有几分茫然,“妈,你说什么?” 她一直坚信王丽梅是爱她的,哪怕她孩子比较多,分到她这里的爱只有几分之一。 她也坚信王丽梅爱她。 因为在过去无数个日夜里面,她生病的时候,都是母亲彻夜照顾,她生死一线要住院的时候,也是母亲去挨家挨户借钱。 最后才救了她一命。 让她得已长大。 江美舒不明白,曾经那么爱她的王丽梅,为什么会说出“你的陪嫁就是两个搪瓷盆”这种话呢。 两个搪瓷盆算什么? 大概算是一个脚盆子,一个脸盆子。 这就是一个即将待嫁,出嫁的女孩子,唯一的陪嫁。 这说出去难道不可笑吗? “妈,你是不是在骗我?”江美舒不是很确定,她又问了王丽梅一遍,问这话的时候,她眼睛眨也不敢眨地盯着对方,生怕错过了对方一丝一毫的表情。 面对小女儿茫然,难过,失望的目光。 王丽梅不敢去看女儿的目光,只能低着头叹气,“美舒,就是两个搪瓷盆,妈原本还打算给你准备一台缝纫机的。” 这是时下嫁闺女,最爱陪嫁的,谁家闺女若是出嫁能得一台缝纫机做陪嫁,那可是十里八乡都出名的人。 “现在呢?” 江美舒问她,她想要听一个答案。 王丽梅沉默了下,抬头看了一眼大儿媳妇林巧玲,这才慢吞吞道,“你爸生病住院,前后没有三个月下不来,也就是说家里最少三个月没了进项。” “所以,美舒,对不住。” “是妈对不住你。” 她原本想着小闺女出嫁的时候,她身子骨不好,在陪嫁上多给她一些,免得她去了婆家被人说。 有了缝纫机腰板也能直一些。 但是如今自家爱人手骨折,这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而且很有可能,将来还做不了杀猪的活。 这意味着家里的壮劳力,一下子就没有了。 她得为以后打算。 而且,大儿媳妇还在这里听着,不管真的假的,她都要说出漂亮话来。 起码是对这个家有利的漂亮话。 王丽梅低声道,“你小弟还没在读书,他将来也要娶媳妇,你爸还有可能会调岗。” “美舒,不要怪妈,妈要考虑的人太多了。” “所以——”江美舒觉得可笑,她眼眶红红,“我和姐就是牺牲品对不对?” “妈,爸住院厂里面报销,小弟是要读书,但是离他将来娶媳妇,最少还要十年,十年啊。” “妈,现在结婚要陪嫁的是我和我姐,我们两个人都是火烧眉毛的事情。” “你却因为那些虚无缥缈的未来,跟我说没有陪嫁。” “妈,我和我姐是从石头缝里面蹦出来的吗?” “还是说,您养了闺女二十二年,在二十二年之后才知道,原来嫁闺女是要陪嫁的。” “不是,现在说没陪嫁没钱?您干嘛去了啊?”她声音有些尖利,还有几分生气。 这话问的王丽梅有些下不来台,“家里就是这么一个破落家,吃了 上顿没下顿,不管你怎么指责我,妈自认为在养你和美兰这么多年,没有亏待过你们,我问心无愧。” “我做的最错的事情,就是把你们养得太好了,如今知道反驳母亲了。” 江美舒有些崩溃,脸色发白,“妈,您早说没陪嫁就好了啊?” “您这是在干嘛啊?指责我和我姐不该问你要陪嫁,那我问你,那你为什么又愿意给大哥和小弟,攒娶媳妇的钱?” “那他们能一样吗?” 王丽梅下意识道。 “怎么不一样了?”江美舒看着她,眼眶噙满了泪水,“我不明白,怎么不一样了?我和我姐不是你生的?还是我和我姐不是你孩子?再不济,我们不姓江?” 这话问的王丽梅哑口无言。 “美舒,你不要这样和你大哥和小弟比,他们是男娃,将来是要给江家顶门立户,传宗接代的。” “你和美兰是闺女家,是要嫁出去的,成为别人家的人,将来你们生得孩子,也不会跟江家的姓。” 在这一刻,江美舒前所未有的清醒,她抬手擦干眼泪,“妈,你说这些无非就是透露了一个点。” “是你儿子,姓江,你就是砸锅卖铁也会给他们娶媳妇。” “是你闺女,姓江,你就是一毛不出,也要把她们嫁出去。” “在直白点,妈,你就是重男轻女。” 她抬头望着王丽梅,“我宁愿你当初没对我那么好过。” 那么她现在心里也不会难过到钝痛的地步。 江美舒前所未有的认清楚一件事。 她妈不爱她。 或许有爱,但是这个爱是不伤,江家利益,不伤她儿子利益的情况下。 才会从指头缝里面透一些给她。 但是,一旦伤及根本利益。 她的母亲会立马翻脸无情。 像是家里的房子,像是家里的床,又或者是她手里的存款。 王丽梅从来不会给女儿半分。 但是,她却愿意自己吃苦,背着孩子走十里地去看病。 会把江美舒的手养的十指青葱。 在不涉及利益和钱的基础上,她真的很爱江美舒。 当江美舒看清楚这点后,她眼泪一颗颗的都往下掉,“您还不如不爱我,从来都不爱我。” 这样,她看清楚现实后,也不会那般难过。 “美舒。” 王丽梅总感觉要失去了小闺女一样,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扶着她。 却被江美舒给一把躲开了,她声音尖利,“别碰我。” 王丽梅的手腾在了半空中,放也不是,伸也不是。 “美舒,你也太任性了。” 林巧玲皱眉,满脸的指责和不认同,“你出去问问,哪家的姑娘有你这般养的娇的?你以为这些娇是怎么来的?还不是妈宠出来的,没有妈替你做哪些活,养你这么多年,你扪心自问,你能过上这种好日子吗?” 江美舒是全家最舒服的一个。 她嫁过来八年,碗筷基本都是她洗的,江美舒没碰过。 饭菜不是她婆婆,就是江美兰做的,江美舒没碰过。 就是出去上班打临时工,也是江美兰去的,江美舒在家。 她心脏不好的时候,就是糊火柴盒都轮不到她。 “你说妈不爱你,妈不爱你,你能养出这么一身白皮子?” 林巧玲抬手抓着江美舒的手对比起来。 柔顺的江美舒第一次咬着唇冷笑,“是啊,我妈爱我,爱我爱的要命,我要结婚了,要陪嫁了,陪嫁我一双搪瓷盆。” “要不,这搪瓷盆我不要了,送给大嫂你将来摔盆子用吧!” 什么是摔盆子。 那可是人死了以后,才会用得上的。 林巧玲当场就被气了个倒仰,“你这人怎么说话的?” 哪里有咒活人死的呢? 江美舒擦了擦泪,小脸上一片冰冷,“你说我妈爱我,我把我妈的爱给你,要不要?” 她从来没有这样过,像是一只刺猬,扎的人遍体鳞伤。 林巧玲是。 王丽梅也是。 “美舒,你何苦呢?” “妈知道你心里委屈,妈也知道你难过,可是谁家的姑娘不是从这里经过的?算了。” “你也是妈生的,妈想办法给你陪嫁里面多加五十块钱。” 这话一落,林巧玲下意识地看了过来,“妈!”这可是家里人快两个月的工资了啊。 这钱以后可都是分到大房去的。 “你别忘记了,以后你靠着谁养老。” 她可是江家的大儿媳妇,不管是王丽梅和江陈粮,按照老规矩将来都是要跟着他们的。 王丽梅就知道会是这么一遭,她给小闺女陪嫁,大儿媳妇会反对。 她说,“这钱从我私房钱里面出,和公中无关。” “你也不要拿养老来威胁我了。” 林巧玲还想说些什么,但是顾虑到如今还是王丽梅当家,她也不想把王丽梅给得罪死。 而且,小姑子江美舒嫁的是肉联厂的梁厂长。 说不得将来他们家还需要对方照拂的。 所以,林巧玲哪怕是心里不甘心,也只能咽回肚子,她朝着江美舒酸溜溜道,“我们整个大杂院的女同志,还没有谁出嫁的时候,有这么高陪嫁的,这下你满意了吧?” 满意吗? 江美舒并不满意。 这会,她突然就明白了她姐之前的拧巴。 主动给的。 和她撒泼打滚要的,这是两个概念。 江美舒抱着她姐盖过的被子,闭了闭眼,再睁开眼,她眼里一片冷,“满意不满意,这也是我说了算。” “你一个姓林的说了,算是哪门子道理?” 姓林的。 这是连大嫂都不喊了。 林巧玲被气了个倒仰。 王丽梅差点要开口了,你一个小姑子,怎么和大嫂说话的,但是一抬头注意到闺女苍白的脸色时,她顿时把话又咽回去了。 “一家人哪里有隔夜仇的,美舒,妈答应你的陪嫁一定会给,你不要闹了。” “早点去休息吧。” 江美舒抬眼,小脸上面无表情,“有的。” 她也不是闹。 她就是心里不舒服。 她不舒服,凭什么闺女就要被这般对待? 闺女就不是一家人了吗? 她不懂。 她上辈子得到过太多的爱了,她父母对她的爱是无条件的,她得到也是轻而易举。 第27章 三合一,求订阅 这话一落。 王丽梅警惕地看了过来,“你问这做什么?” 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后,她对儿媳妇林巧玲,有着绝对的警惕。 林巧玲没想到婆婆王丽梅,反应这般警觉,她讪讪地笑,“就是问问嘛,都是一家人。” “我想着梁厂长家条件好,按理说应该要多要彩礼的不是吗?” 怕王丽梅多想,她又补充了一句,“免得要少了,到时候梁家不珍惜美舒。” 这话就有些诛心了。 到底是为了利益,还是真关心江美舒,或许只有林巧玲自己知道。 王丽梅一听,就知道林巧玲打的什么主意,“你趁早收拾起这个心思来,彩礼不彩礼的,不是要的高男的就珍惜,要得低男的就不珍惜。” “按照你这样说,当初我家大力娶你,给了五十八块钱彩礼,到底算高还是低?” 这话问的,林巧玲哑口无言,她辩解道,“我们这不是不一样吗?” “我和大力是自由恋爱,在加上江家条件一般,我家当时就要了一个条件范围内的。” 五十八块的彩礼说高不高,但是说低也不算低。 在当年来看最少是江陈粮,两个月往上的工资了,而且还是不吃不喝的那种。 “所以,我想着梁家的条件好点,其实彩礼是可以多要点的。” 林巧玲小心翼翼地提建议,小心翼翼地试探。 只是,话刚落。 江美舒就倒完垃圾回来了,她手里还提着一个垃圾斗回来,她立在门口,莹白的小脸绷的紧紧的,脸颊发红,咬着后牙槽,“林巧玲,问梁家多要彩礼,你能给我陪嫁多少?” 这话一说。 林巧玲瞬间不吱声了,“美舒,你先别生气,我就只是提议而已。” “嗯。”江美舒拎着垃圾斗进来,放在门口后面,她这才淡声道,“我听说东城那边有个规矩,不管男方给多少彩礼,女方都会加倍返还,不知道我们家能做到这个条件吗?” 林巧玲下意识道,“这不可能。” “这年头谁家嫁闺女,会给双倍的彩礼当嫁妆?这不是赔本的买卖吗?” 江美舒听到这话有些无力。 很多时候,不止是她母亲王丽梅,包括周围的每一个女同志。 他们都认为养女儿,嫁女儿。 可以不陪嫁,但是绝对不能亏本。 给嫁妆多了,那叫赔钱货。 那叫便宜给了外姓人。 但是,家里穷娶不上媳妇,就是砸锅卖铁也要娶媳妇。 就很双标。 江美舒听完林巧玲的话,她扯了扯嘴角,“你没听过,不代表没有,大嫂可以多去见见外面的世界。” “不然容易一叶障目。” 说完这话,她转头就要进房间,但是走到一半,却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便朝着王丽梅说道,“妈,彩礼的事情看男方愿意给多少,就给多少。” “我们家不强求。” 彩礼本就是一块试金石。 能够试出男方的态度。 但这适合双方家世相当的普通人家。他们家和梁家家世相差太大,彩礼要多了不好,要少了也不好。 倒不如让梁家自己开口算了。 他们在来估摸着梁家彩礼的架势,带着几分诚心。 王丽梅听到这话,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你的彩礼我不开口,端看梁家愿意怎么给了?” 到底不算是丧心病狂。 或者说,她也还算是为江美舒考虑,没打算把她给卖了,榨干油水。 听到她们两个三言两语,就将彩礼给定了。 林巧玲有些不甘心的,她还在旁边鼓动,“美舒这般漂亮,又养得娇气,要是彩礼要低了,倒是说说出去怕是被人笑话,我江家养赔钱货。” 这话还未落。 江美舒柔顺的脸上,带着几分怒火,她径直走向林巧玲面前,“林巧玲,我不怕告诉你,彩礼不管是一块还是一千块,都和你没有一毛钱关系。” “梁家给也是给到我手里,所以你的小心思,趁早收起来!” 她不明白往日还算是和善的大嫂。 为什么如今到了这种面目全非的地步。 连带着小姑子的彩礼,也要开始的惦记起来。 这话一落,林巧玲当场就觉得自己的脸子,被江美舒放在地上踩了,她委屈的要命,抽抽搭搭,“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站在过来人的角度,为你考虑而已。” 江美舒面无表情,“那你还是别考虑了。” 这话不留情面,也让林巧玲下不来台,“妈,你看美舒。” 可惜,以往愿意帮她的婆婆,这一次却站在江美舒那边,“巧玲,不管你怎么说,也不管梁家给多少彩礼,这都和你没关系。” 林巧玲几乎 脱口而出,“和我没关系,但是和江家有关系吧?” 这话一落。 王丽梅一个冷眼看了过来,林巧玲几乎一瞬间,就把头埋了下去,也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这一场谈话不欢而散。 林巧玲上班去了。 王丽梅看了看江美舒,半晌才说道,“你嫂子就是这么一个眼皮子浅的东西,你不要和她计较。” 江美舒捏着指头没应声,好一会,她才说道,“我去找下姐。” 她不太想待在家里。 王丽梅也知道小闺女心里不舒服,她叹口气,“那你过去的时候,把那一包大骨带过去。” 这还是之前梁秋润让陈秘书送过来的,只是,江陈粮一个人自然吃不到那么多。 听说大闺女家日子过的不好,她便想着帮衬了下。 江美舒听到这话,倒是没反对,提着大骨去了沈家,她到的时候,沈家正在卤猪下水。 还没到老远就能闻到香味。 那叫一个绝。 江美舒吸了吸鼻子,循着味道看了下,到最后竟然发现这香味,竟然是从沈家发出来的。 这就让江美舒有些纳闷了,她走上前去,敲了敲门,说是敲门不过是木门前面挂着一层帘子。 木门没关,倒是人走到门口,门帘先动了起来。 “有人在家吗?” 江美舒喊了一声。 声音刚传了进去,江美兰就跟着跑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大铁勺,“美舒,你来了?” 声音有些惊喜,直接拉着她进屋,“来的刚好,你来尝尝我做的卤下水,味道怎么样?” 江美舒喜欢江美兰身上的活力,她永远都是不服输的。 看着这样的姐姐,江美舒也不由得笑了起来,“我在大杂院门口都闻到香味了。” 江美兰冲着她眨眨眼,“就知道你鼻子灵。” 拉着她进了屋,在堂屋的后面开了一个小厨房,说是小厨房不过才巴掌大,放了一个煤炉子,站了一个人,第二个人进去的时候,就有些局促转不开身了。 江美兰出来的时候,沈母在里面看着火候,先是和江美舒打了招呼,这才去问江美兰,“小江,你看看这火候到了吗?” 江美兰拎着铝锅盖,锅盖打开的一瞬间,白色的雾气升腾,弥漫着的香味窜了出来。 整个屋内都是卤料的味道。 香的不行。 江美舒狠狠地吸了一大口,“好香。” 在外面只是一点的味,进来后会发现屋内的味道更为霸道一些。 “香吧?” 江美兰用着筷子,给她夹了一块卤大肠起来,“尝下?” 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她。 江美舒有些不好意思,这应该是她姐做的第一锅,旁边还有她婆婆站着在看着。 要是以前的江美舒,肯定二话不说就吃了,但是现在的江美舒,经历过家里那一茬后。 到底不如以前心大了。 反而开始计较人情世故了。 她怕自己吃了以后,到时候她姐的婆婆,别在背后说她姐了。 江美兰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莫名的有些心疼,“吃个东西,去看婆婆做什么?” “别说我卤猪大肠的本是你给的,就是不是你给的,你要吃,也是随便吃。” 这话说的,沈母也跟着点头,“是啊,听你妹妹的,就当来自己家了。” 江美舒这才低低地嗯了一声,她咬着卤的猪大肠,猪大肠卤到吸了汤汁,但是可能因为时间不到的缘故。 汤汁吸的不够饱满,所以一口咬下去,并没有爆汁。 不过味道却很好。 江美舒抿着唇,仔细回味了下,“味道很好,不过熬的时间不够,大肠的汁没收够,所以要在熬下。” 江美兰仔细地记录下来,“在尝尝这个粉肠,它入味了吗?” 粉肠就拇指细,按理说比大肠好卤一些。 江美舒又试了下粉肠,卤过的粉肠,吸入了卤汁,入口即化不说,还有一股绵绵粉粉的味道。 “这个好吃。” “粉肠卤好了,不能在卤了,在卤下去就老了。” 这话一落,江美兰二话不说,就直接用着筷子,把里面一兜粉肠给单独捞了起来。 接下来,猪肝,猪心,猪肾这些,她全部都挑出来,割了一块下来,让江美舒尝。 江美舒的舌头是真厉害,她只用尝一点,她就能知道好不好吃,缺陷在哪里。 “猪肝已经粉了,立马捞起来。” “猪心还不够,还有几分硬,不好咬。” “猪腰也不行,好像卤过了。” “再给我切点,我试下。” 江美兰照做,江美舒又咬了一口,“确实有些老了,下次记得猪腰子要时间短点。” 江美兰嗳了一声,拿着小本子挨个记。 旁边的沈母看着瞠目,“这般厉害的?” 第28章 三合一,求订阅 这让,江美舒有些意外,说实话梁母和沈明英上门这么久,都是沈明英一个人说话。 梁母不不吭声,还板着一张脸。 江美舒还以为她不喜欢自己呢。 但是,谁也没想到,梁母在要离开的时候,突然拉着她手这般亲昵的邀请她上门。 在联想到对方是她未来婆婆的身份。 江美舒脸一下子热了起来,抿着唇,不好意思地笑,“那我到时候说不定就要上门叨扰了。” 小姑娘唇红齿白,这般害羞的模样,脸颊飞着粉,一双眼睛也水汪汪的。 看的梁母都呆了去,好半晌,她才嗳了一声,“记得来啊。” 都走远了。 她还不忘回头看。 颇为恋恋不舍的样子。 沈明英看到这一幕,哭笑不得,“妈,我看您这不是不敢和人打交道,您是不想和生得丑的打交道。” 梁母想了想,“你说的也是。” “我在秋润面前就不害怕。” 她还巴不得儿子多和她说了两句话。 还有二儿媳妇也是。 沈明英年轻的时候生得英气,如今就算是年纪大了,眼角生了皱纹,但是看过去还是养眼的。 沈明英打趣,“那等江同志嫁过来,到时候我可就失宠了。” 婆婆四个儿子。 最不喜欢大儿媳妇陈红娇,胡搅蛮缠。 也不喜欢三儿媳妇,因为三儿媳妇是老三自己找的,小家子气。 之前老四梁秋润没结婚。 梁母最合得来的就是沈明英,说是合得来,也不过是比其他儿媳妇关系近一些。 但是要说亲如母女,那倒是没有的。 主要是梁母这性格,不爱和人打交道,一天到晚绷着脸。 沈明英又在百货大楼上班,她算是中层领导,一天到晚忙的厉害,根本也和梁母碰不着。 若不是梁秋润要请沈明英上门说项亲事,她今儿的还不一定能来得了。 梁母听完二儿媳妇的话,她叹口气,“我倒是想你和我玩来着,你有空没?” 这话说的。 沈明英顿时不吱声了,好半晌她才说道,“我还想明年冲一波副食品店门市部经理呢,这还不知道要加多少次班才能上得去。” 这就是一位事业女强人。 梁母下意识道,“家里也不缺这点吃的,做什么这般辛苦?” 沈明英摇头,“妈你不懂,百货大楼这块中高层领导都是男的,你不知道,每天比早上我去开会的时候,一个大办公室里就我一个女同志,我那会的心情。” “在苦在累我都熬着。” 她眼里透着野心勃勃,“老娘就不信了,那群挫男人,我压不下去。” 她早晚会站在那些男人的头顶,发号施令。 压不死他们! 梁母,“……” 理解不了,但尊重。 看到二儿媳妇这样,她摇摇头,回头看了一眼大杂院门口的江家,喃喃道,“我这小儿媳妇,可别也是个工作女强人。” 最好人懒散点。 能陪她睡个懒觉。 能陪她玩。 还能陪她一块吃的。 这才叫合拍。 可别在找个梁秋润那样的活爹,天天来管着她。 她那日子可没法过了。 江家门口。 江美舒他们一直看着梁母和沈明英,彻底离开了胡同后,不见了背影后。 几人这才转头进到屋内。 人还没进去呢。 大杂院内的邻居们,倒是开始八卦起来,“江家的,刚刚那两位是?” 这就是大杂院屁大点的消息都瞒不住。 这不,梁母和沈明英上门,两人都是一身体面,打扮的漂亮,和他们这种大杂院完全都是格格不入的。 这种消息瞒不住。 马上就要和梁家人见面了。 王丽梅便也不瞒着了,“刚那两位是我家美兰未来的婆婆和二嫂。” “哟,那你家美兰这是好事将近啊?”这就是和过来人说话的好处了,只需要提其一,对方就能猜到四五六去。 提起小闺女的好事,王丽梅脸上的笑容也大了几分,“是啊,到时候我家美兰要是说成亲事了,请你们喝喜酒。” “嗳,那我们可一定要来。” “不过,你家美兰这是说的哪家的啊?” 这消息可是瞒的真紧啊,大家是一点都不知道的。 只知道她之前和梁厂长相亲,但是那相亲不是没成吗? 后来就在也没听说了。 王丽梅笑得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块,显然是格外的高兴,也是敞亮的,“说的是梁厂长家的。” “她和梁厂长大概率是成了。” 甩下这话后,就准备进门的。 这大杂院的邻居们却炸了,“美兰说的是梁厂长啊?这还成了啊?” “那感情我们大杂院以后,也能出个大人物了。” “说不得还能直达天庭呢。” “到时候我看,谁还敢欺负我们三号院,说咱们三号院是老鼠洞,尽出老鼠不成器。” 这胡同里面住着的,也会攀比。 你院儿里面出了一个主任,我孩子考上了大学。 再不济,出了一个街道单位办事的,那都是不一样的。 这住在一个院儿里面,低头不见抬头见,真要是遇到点难处,对方能不帮吗? 所以,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真要是欺负人起来,也会掂量下他们背后有没有大人物。 这往后江美兰要是嫁给了,肉联厂的梁厂长。 他们这一个大杂院都沾福气啊。 这下,大伙儿看着江美舒的眼神变了。 “美兰啊,你李大妈可是看着你长大的。” “还有我,荷花婶啊,你小时候我还给你把过尿呢。” “就是,你还尿过我身上,哎哟,滋了好大一泡,把我那棉袄都给尿湿了去。” 江美舒,“……” 窘的不行。 白皙的脸都浮上了粉,热辣辣的,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和这些婶们打交道了。 她只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块五花肉,谁看着她都恨不得上来咬一口。 看出了她的不自在。 王丽梅摆手,“好了,八字才刚写了一撇呢,成不成还不知道。” “你们可别在这里打趣我家美兰了,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都给说出来了,我家美兰还要不要脸了?” 轰退了大伙儿。 大伙却没一个不高兴的,都纷纷争相奔走,势必要把他们三号院要出了厂长爱人的消息传出去! 必须传出去! 他们三号院有靠山了! 进了江家。 江美舒揉了揉滚烫热辣的脸,“这些婶也太热情了。” 江美兰捂着嘴笑,“是啊,连你小时候尿裤子都知道。” 她上前挨着江美舒,狠狠地撸了一把,心满意足,“以后我也算是鸡犬升天了。” 没看到一个外人邻居,都这般巴结江美舒了。 更别提他们这些亲人了。 江美舒被打趣的不好意思,她抬手拍了下江美兰的肩膀,“姐,连你也打趣我。” 大家看到她这样,都忍不住笑。 笑完了以后。 王丽梅又有些担忧,“之前我瞧着梁家那个二嫂,沈什么的,倒是好相处,性子也是好的。不过,梁秋润的母亲倒是一直绷着脸,她会不会不太好相处?” 人家说高门婆婆,眼角眉梢吊着,鼻孔朝天哼着。 说白了。 就是看不上低门小户出生的儿媳妇。 不为其他,就觉得儿媳妇出生太低,配不上她那优秀的儿子。 王丽梅就是担心这个。 怕女儿嫁过去日子不好过。 这梁家条件是好,但是过日子那是自己的,总不能外面看着风光,内里憋屈啊。 江腊梅摇头,“不至于。” “我和梁母接触过,她有点像是梁厂长,冷冰冰的绷着脸,但是这门相亲是她主 动促成的,是她找到我,说要给梁厂长介绍个对象。” “这才有了我把“美兰”介绍了过去,而且今儿的她也上门了,虽然没说话,但是也能看出她的态度,多少是认可美舒的?” “不然,对方也不会上门的。” 看不上别说上门了,就是踏进来都不容易的。 “这倒也是。”王丽梅倒是记起来了,“之前梁母走的时候,还拉了我们家美舒的手,让她记得上门玩,这样看,好像也是满意的?” 江美舒则是直白多了,她小手一摊,“不管我未来婆婆满意不满意我,反正梁厂长是满意了。” “这就够了。” 她和梁厂长已经谈妥了。 这话说的,大家哭笑不得,“不害臊。” 王丽梅像往常那样,亲昵的点了下她额头。 江美舒顿了下,她垂眼犹豫片刻,这一次没有避开,她在尝试重新接受王丽梅,轻声道,“我要是害臊了,就留家里做老姑娘。” “甭提结婚了!” 说了这话,就跑去看之前沈明英提过来的东西了。 王丽梅也意识到什么,这是她和小闺女之前吵架之后,第一次接触她,她没有抗拒。 这让她忍不住撇开头红了眼。 谁说亲生的母女就没有隔夜仇的。 她们这不就有。 王丽梅夜里睡不着的时候,她就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彻底失去了小闺女? 但是如今瞧着,孩子似乎又愿意去接受她了。 这让王丽梅有些松口气,目光追随着小闺女。 只见到,江美舒跑到桌子上,把之前沈明英送来的绿色网兜一打开,瞧着里面有两罐麦乳精。 第29章 三合一,求订阅 梁秋润听到母亲的话,着实是沉默了许久。 他竟然有些寂静无声。 良久没听到回答的梁母,有些纳闷了,“怎么?你不打算娶人家江同志吗?可是我都上门去了。” “都和人家也约好了,等后天江家丈人从医院出来后,我们双方在国营饭店约个吃饭。” 得! 梁母口中藏不住话,她一开口,梁秋润就得到自己想要的了,他蹙眉,“后天吗?” 他五官生得十分好,蹙眉的时候,眉锋微皱,越发显得眉目英朗,清润儒雅。 梁母都不由得被自家小儿子,这一副艳相给惊了下,她呆呆道,“是。” 梁秋润,“大概定了什么时候吗?” 梁母,“准备是中午的时候,去国营饭店吃个饭,商量下具体的婚事,彩礼,聘礼这些。” 梁秋润想了想,“那我后天中午会安排好工作,到时候——” “我让陈秘书来接人。” 梁母一听这就不高兴了,“只让陈秘书去接吗?秋润,工作什么时候不能忙?这种人生大事错过了,就在也没有了。” “你要听妈的话,你到时候就亲自过去接一趟江家人。” “要说媳妇的人,你要把你的姿态放低一些。” “不然,哪里像个要娶人家的样子?” 看得出来,梁母很想让梁秋润娶了江美舒,不然,她不会这般极力撮合了。 梁秋润幽幽道,“母亲,前两年我三哥要娶媳妇的时候,您可不是这样说的。” 梁母,“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她却是不肯在说了。 三儿媳妇一家子吃相太难看了,还没结婚呢,就想着梁家条件好,狮子大开口要了一大堆彩礼。 要说娶媳妇,这也是该给的,但是谈好的价格,到了迎亲那天她家却突然又长了彩礼。 从三百变成了六百。 当时把梁母气的,差点这儿媳妇都不想要了。 但是架不住,三儿子喜欢,最后没办法,她捏着鼻子给了。 不过,给了归给了,心里还是不喜欢的。 “算了,不提你三哥的事情了。”梁母试探了下梁秋润,“如果娶江同志的话,你打算给多少彩礼?” “我心里好预估一下,到时候双方在桌子上谈话,大家心里也有数。” 这个彩礼梁秋润还真想过。 他思索了下,“彩礼尽量多给点。” “在条件范围内给到最高。” 见梁母皱眉。 梁秋润便解释,“我当时相亲的时候,和人江同志说了,若是与我结婚,婚后分居,不要孩子。” “而且,还要她帮忙管教梁锐。” 梁母一听这,愣在原地,好一会才明白过来,她冷笑一声,“你真是好大的脸,娶进来分居不要孩子不说,还让人家小江帮你管梁锐?” “梁秋润,你不要以为你生得好,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你去比下你和城墙谁脸厚?” 梁秋润,“……” 不是,他妈怎么还骂人啊。 梁母见儿子不吱声,她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猜测,“你真和小江这样提条件了?” 梁秋润嗯了一声。 梁母当即从躺椅上弹了起来,身上披着的小薄被都掉在地上,她却跟没看到一样。 呸了一口。 “渣男。” “人小江答应你了?” 梁秋润摸了一把脸,他非常艰难的嗯了一声。 梁母当即立在原地,叉腰开大,“梁秋 润,你是不是有病啊?” “一把年纪三十三了,娶了小江这根小嫩草,你不止不珍惜就算了,还要人家独守空房,帮你养孩子?” “你真以为你是香饽饽啊?” 梁秋润任由他母亲骂。 骂完。 他垂眼,眼睫遮住了大半的情绪,“目前就是这么一个情况。” “母亲,你觉得这个彩礼应该给多少?” 梁母冷笑,“给多少?” “我都不好意思给,你这是骗婚你知道吗?” “你把人家小江年纪轻轻的骗过来,就让人家守活寡?” “你好意思开口,我不好意思。” 梁母真是气极了,“我家不出这般不厚道的人。” 她急的在屋子内踱步,“不行,我不能眼瞧着小江就被你这般给忽悠进来。” “婆媳没得做可以,我不能把这个好朋友给弄丢了。” 梁母跟个炮仗一样,收拾了东西,就要去找江美舒说话。 结果,走到门口。 她又停下来了,“江家那一大家子,我面对谁?” 她这么一个性子,谁都不敢面对。 梁母愁的揪头发,“梁秋润,我真是恨不得在把你塞到我肚子里面,当没生过。” 还以为小儿子是个好的,心正心善,也不让她操心。 结果咧。 这坏果。 想骗人家年轻漂亮的女同志,回来替他管孩子。 梁母发誓,这不是她生的。 呜呜呜。 是她生的。 梁秋润捏了捏眉心,“母亲,你不要这么多戏了。” “人江同志都同意。” 梁母,“江同志同意是年轻不懂事,被你骗了。” 梁秋润,“你如果这边协商不了,那我就去找二嫂,让二嫂帮我出面。” 梁母,“别。” 到底是自己生的孩子。 “你做出这种缺德事,让你老母去帮你收尾。” “梁秋润啊,梁秋润。” 梁母气的咬牙切齿,“这给多少钱,我都觉得人家小江亏了。” 梁秋润面无表情,“所以我说尽量按高处给。” 梁母看了一眼,“现在市面上普通人家娶亲,彩礼给个三五十都算是不错的了,我们家翻十倍吧。” “不对,翻十倍我也还是觉得小江亏。” “翻二十倍吧。” “你出一千,我出六百六十六。” “合计起来就是一千六百六十六。” 梁秋润微笑,“可以。” 梁母,“后面家里有好东西了,我在给多补点小江。” 梁秋润自然不反对。 “我记得你老丈人明天出院,你记得去献殷勤。” 临了。 梁母补充了一句。 梁秋润,“我看时间。” “有空我就去,没空我会让陈秘书去。” * 隔天一早。 江家。 “你爸今儿的出院。”王丽梅收拾了起来,“美舒,你和我一块去接他。” 江美舒点头。 “妈,我去吗?”江小弟有些犹豫,“我上午有课,下午没课,要不我请假吧。” “请什么假,你直接逃课不就好了。” 梁锐咬着一根茅草根,拽拽地走了进来,“水桶在哪,我去担水。” 这是一进来,就轻车熟路干活来了。 当真的是答应了梁秋润,要来给江家当牛做马。 他来的突然,江家其他人都有些反应过来。 江小弟老实道,“逃课不好吧,曹老师会生气的。” 梁锐嗤了一声,“胆小鬼。” 转头就直接去了梁家的厨房,提着两个水桶,就往天井处跑,接水挑回去的。 大杂院虽然有自来水,但是却没接到每家每户,而是在天井处立了一个公共的水池子。 所有人家要水,都是来这里担,担了在挑回去把水缸装满。 看着梁锐拿桶出去了。 江美舒还有些纳闷,“他这几天每天来挑啊?” 她都去陪她姐去了,还真没注意到梁锐来他们家干活。 王丽梅,“每天都来挑,时间不定。” “还有我们家的垃圾堆,也是他处理的。” 江美舒,“……” 有些好奇,跑出来看了他一眼。梁锐在打水,穿着一身劳动布,别提多俊俏了。 可惜。 江美舒啧啧了两声,“俊俏少年打水卖艺,大家来要不要来看一看啊?” 这一喊,大杂院周遭的邻居都探出头来。 人多。 眼睛也多。 盯的梁锐浑身不得劲,恨恨地瞪了一眼江美舒,“你故意的?” 江美舒眯着眼笑的像是一只小狐狸,“那不能够。” “就是想看看少年挑水的风采。” 反话正着说。 说得梁锐面红耳赤的在心里骂。 一连着收了三点恶毒值,支付宝到账三十万。 江美舒红光满面的拍了拍他肩膀,“好伙子,我家的水就交给你挑了。” 梁锐,“!” 牙齿都快咬烂了。 去接江陈粮出院的时候,梁锐也一起跟着了。 江陈粮这几天住的是高干病房,一个人住着,还有陪护,一天三餐有人送,就躺在床上静养。 老实说。 江美舒来接他的时候,总觉得她爸是不是被养胖了三分? 江陈粮见闺女看着自己,他还有些纳闷,“怎么了?” 江美舒,“就是觉得您好像胖了点?” “别觉得。”王丽梅接了一句,“他就是胖了。” “别人住院脱一层皮,你住院倒是来享福了。” 江陈粮咧着嘴笑。 护士喊着结账出院。 江美舒正要去,梁锐跟了过来,“我来结。” 江美舒挑挑眉。 梁锐,“怎么不信?” 江美舒挑眉。 梁锐顿时跟被气到了的野蛮牛一样,直冲冲的走到前面,“我说我结就我结,这有什么不相信的?” 江美舒觉得这孩子怎么跟傻子一样。 两人去了楼下缴费窗口。 梁锐拍了拍窗口,“五楼三号病房结账出院。” 把手里的单子递给对方。 收费处的人看了一眼,“一百二十三块五。” 第30章 三合一,求订阅 梁秋润听到母亲这话,脸色顿时黑了去。 他妈说的这是什么话啊? 她会对小江好。 那他呢? 难道他就对小江不好了? 倒是江家人有些意外,王丽梅惊愕了片刻,很快回神了,“亲家,这个彩礼会不会给的太多了?” 一千八百八十八。 她就是做梦都不敢想这么多钱。 要知道,她娶儿媳妇的时候花了五十八块,这都是他们胡同里面花的最多的一家了。 轮到嫁闺女的时候。 王丽梅起了小私心,特意给大闺女和小闺女一人一百块的嫁妆,这是不能说出去。 但凡是能说出去,王丽梅敢说她绝对十里八乡的名人了。 因为取灯胡同上上下下那么多户人家,没有谁家嫁闺女,像她这般舍得的。 但是,她比起来亲家,这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不说那些物件了,光这一千八百八十八的彩礼,都是他们全家三年不吃喝不喝的工资了。 平日里面想都不敢想的存在啊。 梁母听到王丽梅和她搭话,她不知道怎么开口,脑子里面演练了半晌,才谨慎地开口道,“不多?” 说完,她就后悔了,自己是不是太过冷淡了? 说的不够好,也不知道亲家会不会觉得她这人不好,便不愿意把闺女嫁过来。 想到这里,梁母顿时一激灵,倒是顾不得害怕了,倒豆子一样往外弥补,“不多不多,亲家,你算算你拉扯一个孩子长大,多不容易?” “这一千八我还嫌少了呢,以后若是我发财了,到时候再给小江补贴一些。” 王丽梅听到这话,暗自咂舌,这梁母瞧着人冷淡,但是这性格倒是有些豪爽? 简直是出人意料。 见王丽梅不说话。 梁母心里惴惴不安,难道她说少了? 还是对方不喜欢? 正当梁母胡思乱想的时候。 王丽梅有些为难的开口,“这个彩礼太多了,我们家给不出这么多陪嫁。” 梁母一听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当即摆手,摆成了拨浪鼓。 “不用不用,你家把小江嫁过来,就已经很好了。” 在说了,就她儿子那德性。 好意思要陪嫁? 小江嫁给她儿子,她都觉得是委屈了对方。 这下王丽梅松口气,“那就这样安排?我们家给陪嫁,一定会竭尽全力。” 美舒嫁到梁家条件好,若是陪嫁给的太少了,怕闺女嫁进去被人看不起。 梁母不知道该怎么回。 她去看沈明英,沈明英秒懂婆婆,“这个不强求,可以按照自家情况来。” “不知道你们还有别的需求吗?” “例如,提亲,例如订婚,在例如结婚的日子,席面这些有什么安排?” 这还真没有。 王丽梅下意识地摇头,摇到一半去看江美舒。 江美舒在吃酱小肚,那叫一个香,见母亲看她,她放下筷子,轻声道,“怎么简单怎么来。” 她没啥特别的要求。 小姑娘白白净净,吃东西的时候,嘴巴鼓囊囊的,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连带着要求都是这么简单。 梁母是越看越喜欢。 越是喜欢江美舒,就越对儿子的行为,感到生气。 因此,梁母还恨恨地瞪了一眼梁秋润。 梁秋润,“?” “母亲,还有别的问题吗?” 梁母对这个不风趣的儿子,极为不喜。 她看都懒得看,转头夹了一筷子酱小肚,放到江美舒的碗里面,“吃。” 江美舒害羞地点头,埋头苦吃。 这是她穿以后,吃的最好的一顿。 没有之一。 荤素搭配,而且各种味道都绝了。 她吃的香。 梁母越发爱怜了几分,她去看沈明英,“定日子。” 无声地提醒。 沈明英这才惊觉,“那既然双方都满意,那我们就定个提亲的日子。” 这—— 王丽梅还真不懂,她斟酌片刻,“具体是?” 其实他们家没那么多规矩。 当初大儿子结婚的时候,就是上门过了下彩礼,接着就把儿媳妇娶进来了。 在接着就是大闺女出嫁了,不管是她们娘家,还是婆家都没准备。 直接上午相亲,下午领了结婚证。 两人就在一块过日子了。 哪里像是梁家这么多规矩啊,这让王丽梅觉得有点像是,在往前儿数几十年,类似王公贵族家,才会有这么多讲究。 沈明英,“现在讲究新人新事新社会,我们也不按照传统来的。” “但是该有的还是要有,不然太过委屈了小江。” “我们就按照上门提亲,定亲,结婚,三步走,你们看如何?” 王丽梅哪里被这般重视过。 她心里也高兴,梁家这是重视她闺女。 于是,王丽梅爽快的答应下来,“成。” “至于提亲的日子。”沈明英想了想,“我回去挑个老黄历,尽量挑个吉日出来,到时候会让江主任上门和您家商量,要是没问题,我们就直接上门。” “提亲定亲外加送彩礼,咱们一起办。” 王丽梅自然没有不答应 的。 她去看女儿江美舒,对方完全跟没事人一样,全程只顾着吃去了。 意识到大家都看自己。 江美舒咬着红烧鱼块,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她想了想,邀请道,“一起吃?” 所有人,“……” 不知道是谁先噗嗤笑了起来。 梁母看着这个好吃的小儿媳妇,只觉得她和自己年轻时候的性子,一模一样。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一意奔吃食。 连梁锐都忍不住看了过来,他不明白,为什么结婚这么大的事情。 “江美兰”怎么一心就只有吃的呢。 倒是梁秋润目光在江美舒脸上停留片刻,看到她那松鼠的样子,他目光难得生起一抹笑意,“既然说好了,那就这样定了。” “大家都先安心吃饭好了。” 因为要商谈婚事,江美舒怕是都没吃好。 梁秋润这话一落,江美舒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她就等着这句话了。 到了最后。 临出门的时候,江美舒真的是竖着进来,横着出去的。 她肚子撑的不行,就差扶着肚子了。 这真的是吃高兴了。 都临出门了,她还不忘回头在看一眼国营饭店的招牌,“这家好吃。” 梁秋润把她的动作看在眼里,他想了想,温声道,“以后有机会了在过来吃。” 长辈们似乎有意,把时间和空间都让给,他们这两个小年轻。 不一会的功夫,大家都走完了。 甚至,连梁锐都被一起带走了。只剩下,江美舒和梁秋润两个人了。 这会没了吃饭打掩护,她倒是多了几分尴尬。 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梁秋润似乎看出来了,“广外那一块,有个新开的老莫餐厅。” “下次你若是有时间,我们也可以去试下。” 江美舒闻言,眼睛刷的一下子亮了,“好吃吗?” 她的眼睛极为漂亮,杏眼圆圆,瞳孔漆黑,黑白澄明,这般亮晶晶的时候,眼睛里面仿佛跟藏着星星一样。 饶是,梁秋润都惊艳了片刻,他不自然地收回目光,看着前方,声音清润,“味道还行。” “我之前招待领导的时候去过老莫餐厅,他们对老莫餐厅都赞不绝口。” 江美舒一听,“那我以后有机会可要去试下。” 她如果没记错的话,老莫餐厅就是后世的西餐厅。 不过,这年头的老莫餐厅,主打一个老毛子的菜。 在四九城不少条件好的人家,都以去老莫餐厅吃饭为荣。 梁秋润嗯了一声,“下次我遇到有老莫餐厅的票,就留着。” 以前都是送给别人了。 他不爱吃西餐,梁锐也不爱。 两人都是中餐胃。 别人稀罕的老莫餐厅的餐票,他却都给了出去。 江美舒抿着唇浅笑,“那好,我以后便有口福了。” “谢谢梁厂长。” 喊梁厂长这三个字,倒是显得有些生疏了。 梁秋润缄默了下,“喊我名字就行。” 江美舒想了想,“那就老梁?” 她喊不出来秋润这两个字,毕竟,梁秋润这一身气势实在是煊赫,在加上年龄差。 喊秋润总觉得的是占对方便宜一样。 梁秋润,“也行。” “那我就喊你小江。” “老梁。” “小江。” 双方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浅浅地笑意。 气氛正起到好处的时候。 陈秘书跑了过来,犹豫再三还是打断了二人,“领导。” 他硬着头皮上。 “何书记来了。” 梁秋润抬手看了下时间,这会才下午三点半,他本来是请了一天的假的。 江美舒刚好也不想和梁秋润在尬聊了。 于是,她非常体贴地说道,“老梁,工作要紧,你先去忙工作。” 梁秋润听到这话,他怔了一下,“那你呢?” “我回家。” 梁秋润有些惊讶于江美舒的体贴和贤惠,他对于江美舒也越发满意。 他要找的就是这种善解人意的妻子。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越发愧疚,“那我先送你回家。” 这下,江美舒倒是没拒绝。 实在是天气一天天冷了起来,到了三四点刮着西北风,往衣服里面灌。 有现成的小轿车坐,江美舒自然不愿意吃苦。 第31章 三合一,求订阅 现场死一样的寂静下来。 梁秋润几乎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母亲。 这是他母亲能说出来的话? 他要不要听下,自己在说什么? 面对儿子震惊的目光,梁母有一瞬间的窘迫,接着,她很快就冷静下来,“看什么看?” “娶个媳妇你不愿意,买个大床你不愿意,怎么,你媳妇你不睡,还不许别人睡了?” 梁秋润,“……” 连带着江美舒都捂着脸,“梁姨,你要不要看你在说什么啊?” 这是她能听的。 被江美舒这么一问,梁母才是真正的不好意思,本就社恐的人,这会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掉。 但是转念一想。 她又没说错。 于是,梁母开口了,不像是面对儿子那般理直气壮,面对小儿媳妇的时候,她还有几分不好意思,弱弱道,“小江,你就说妈说的有没有道理吗??” “秋润娶个媳妇不知道疼,当婆婆的我疼,这个没错吧?” 免得媳妇到时候嫌弃秋润了,说不得一下子就离开了。 可是,她要是好点的话,小江到时候就算是想离开秋润,也会考虑下她的。 婆婆太好,舍不得走。 这么些年来,她也不是没遇到过。 江美舒听完梁母的解释,她竟然觉得好有道理。 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反驳。 她支支吾吾地点了下头。 这下,对于梁母来说是绝对的鼓励,“我就说没错吧。” 她去朝着梁秋润得意的眨眼睛,“小江都说我的对。” “好了,朱经理,我要一张长两米,宽一米八的大床。” “最好是席梦思。” 朱经理一听,脸上的笑容顿时大了几分,“我们这里的席梦思也有好几种,你们先来选选款。” 他在前面领路,梁母在旁边观看,挂坠江美舒像是一个小尾巴一样,跟着对方来见世面。 说实话,这里的一切都有些超出,江美舒的意料了。在她过往的认知里面,七十年代是贫穷的,是苦难的。 她来到了江家也确实这样,刚来的那些天,顿顿吃不饱,每天夜里饿到胃里发烧,冒酸水。 那种恨不得把墙都啃两口的错觉,让她生生的熬了下来。 也不止是江家这样,大杂院的每一户人家都是穷哈哈的,吃不饱,每顿都要算计着粮食,不然到了月底就要饿肚子。 甚至还包括钱也是,一分钱零花钱,都能高兴好久,一块钱简直就是巨款。 她也习惯了,周遭的贫穷。 直到。 她认识了梁秋润,出手就是五十块。 还有梁母,如果不是梁母,她根本不会知道,原来七十年代也有富人的地方。 同兴和。 一个专门做家具的地方,一个普通的穷人,连听都没听过的地方。 江美舒觉得自己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她惊奇地看着这里的每一个地方。 而梁母就是那个带她见世面的人。 她虽然社恐,但是对于这种地方,却并不怯场,甚至还带着几分了如指掌。 这就是富贵窝里面,浸染出来的人儿。 天生的富贵,让她足以平淡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例如,现在朱经理夸面前的这一个席梦思,他夸到天花烂坠的地步。 梁母只问了一句,“床的木头是黄花梨木吗?” 这话一落,朱经理顿时戛然而止,“不是。” “这是酸枝木。” 梁母拧眉,“这个木头不行,睡上去一股味,十分不好闻。” “而且木头太硬,不够软和。” 这—— 朱经理也有些尴尬,他没想到遇到了行家,“我们这里的席梦思都是用的酸枝木和榉木。” 因为这个成本会便宜一些。 席梦思不光是木床架子,它还会上一张软床垫,这一张软床垫是极贵的。 起码,在目前的四九城来说,能用得起席梦思的人,并不是很多。 为了能够把这席梦思的销路打出去,所以同兴和就降低了成本,把黄花梨木改成了酸枝木。 一张床的成本最少能省一百来块。 梁母拧眉,她摇头,有些不是很喜欢。 她怕江美舒认为她太过独断了一些,便悄声和她解释,“酸枝木和榉木有味道是一方面,还会生木虱,这玩意儿咬人起来很难受的。” 这下,江美舒才懂,她眼里透着几分崇拜,“梁姨,你懂的真多。” 这话说的,梁母顿时有些飘飘然了,富态白净的脸上,也难得多了几分红晕,小声道,“我是活得久,所以见得多。” 说到这,她突然意识到儿子梁秋润还在这里,她顿时挺直了腰板,“阿姨不像是秋润,一心只有工作,没有一点生活情调。” “连个床哪个木头好都不知道,小江啊,像这种出来逛街,你就得和阿姨我一起,我别的不说,活的久,见识的多,而且我钱包比他足多了。” 说到这里。 梁母就有些不屑,“一个月两百块的工资,就在这里装大蒜,真是够可笑的。” 梁秋润,“……” 江美舒,“……” 她真想喊醒梁母要不要看看她,在说什么啊? 梁秋润一个月两百 块的工资,到了梁母这里,还有些看不上。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就梁秋润,这每个月的工资能够排到,整个四九城前一千了都。 这绝对是人上人。 可惜,在母亲的眼里,儿子就挣了那三瓜俩枣。 看不上。 旁边的朱经理也有些尴尬,他心说,自己一个月五十块的工资,以前觉得还蛮高的。 如今,看着倒是不太像个人了。 主要梁母她是无差别攻击。 攻击完了她还像个没事人一样,“是吧,秋润?” 梁秋润,“……” “你知道哪个木头好?哪个床睡的舒服吗?” 这个梁秋润还真不知道,他这人一心工作,办公室的椅子上他睡过,家里的木头床上他睡过。 早些年入伍的时候,火炕还有露天地都睡过。 梁秋润不说话。 梁母嗤了一声,“就你这样的还能娶媳妇?” “小江,不跟他玩,妈带你玩。” 嘴瓢了。 还没定亲呢,她就把妈给喊出口了。 梁母顿时紧张的要命,生怕小江反驳她,哪里料到江美舒只是眉眼弯弯地笑,“梁姨,你懂的真多,真的好厉害啊。” 江美舒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标准的小绿茶。 捧人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心虚的。 果然,她这话一落,梁母笑容越发大了几分,胆子也比之前大了几分,“我就说我和小江能玩得到一块去。” 这语气听着有自信多了。 连带着往日的社恐,都好像在慢慢消失。 “朱经理,我儿媳妇喜欢席梦思,但是她要黄花梨木,你能和师傅商量,帮我们定做一张黄花梨木的席梦思床吗??” 这已经不是买床了。 而是单独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做。 朱经理犹豫了下,“这个怕是不便宜。” “一是黄花梨木的造价成本高,二是不好雕刻非常非功夫,三是席梦思的床垫也分很多种。” 他还没说完。 梁母就打断了,“钱不是问题。” “票也是。” “这个是我们要解决的事情,我就想问问你,我提的这个需求你能做到吗?” 这一刻的梁母和往日差别太大了。 她是自信的,是在自己熟悉的领域在发光。 江美舒惊讶地张大嘴巴。 旁边的梁秋润也是一样,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母亲。 他只是安静的守在一旁,看了一眼母亲,又看了一眼江美舒。 母亲能有这么大的变化,是因为江美舒。 旁边的朱经理被梁母,这般下达命令一样询问,让他多了几分面对领导的慎重。 他下意识地点头,“能做。” “只要有钱和票,一切都能谈。” 梁母嗯了一声,“那就好说了。” 朱经理,“黄花梨木的价格,可能要在原来的基础上贵一百到两百。” “而且还没算席梦思床垫的价格,你们要不要去挑下床垫?” 梁母去看江美舒,去征求江美舒的意见,她这人的性格算不上独断专行,甚至还有几分懦弱。 江美舒想了想,“可以去看看。” 这下,梁母的心情也跟着愉悦了几分,她特别喜欢和小江打交道,因为和她说话,让她有一种被重视的感觉。 朱经理又带着他们去单独看了下床垫。 “这种是软的,这种是稍硬点的。” “还有这种是软硬适中的。” 江美舒有些犹豫。 她担心席梦思床垫的价格太贵了,梁母似乎看出了她的疑虑,“你喜欢什么样的?” “不必在乎价格。” 她既然能领着江美舒来,那自然是兜里面不差钱的。 这给江美舒了几分底气,她看向朱经理,“我能坐上去感受下吗?” 朱经理,“当然可以。” 江美舒一连着体验了下三张床垫,最后选了一张不软不硬的,“就这张。” 朱经理,“这一张床垫是三张里面用料最好的,而且软硬适中,睡着也不会腰疼。” “就是价格也贵一些。” 江美舒下意识地问,“多少?” “两百一。” 江美舒,“……” 就是把她卖了也买不起啊。 浑身上下家当加起来,就五十三块。 梁秋润听到这个价格,他微微拧眉,因为他也在计算成本,两百一的话相当于他一个月的工资了。 第32章 三合一,求订阅 林巧玲这话一落,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要知道这个不大的小房间内,本来就只有王丽梅和林巧玲两个人,其他人不是上班,就是去上学了,就连江陈粮也是个闲不住的,到巷子口去看人下象棋了。 所以,整个屋内一下子,只有她们两人的呼吸声。 王丽梅早都知道会有这一天,小闺女嫁的越好,婆家越重视。 那么也意味着。 周围在意的人也会越多。 人嘛,嫉妒是人之常情,羡慕也是。 但是,王丽梅想到第一个问的是林巧玲,她终于是忍不住了吗? 王丽梅心里乱七八糟的想了一通,手里的活却没有停下来,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语气清清淡淡的。 让人听不出脾气来。 这也是林巧玲惴惴不安的原因,她扯了扯嘴角,“就是好奇,美舒婆婆对她这般好,连带着梁厂长也这般重视她。” 她的彩礼是不是得有这个数? 林巧玲伸出手,试探性地展开了五根手指,“有五百吗?” 她很想知道。 王丽梅一连着糊了三个火柴盒,把东西一收整,全部放到了箩筐里面,这才抬头,认真地看向自家这个大儿媳妇。 她当年会同意大儿子娶对方,一是因为大儿子和对方相亲,第一面就看上了。 第二林巧玲的家风不错,家里虽然穷,但是没啥极品,虽然有些小聪明,但是大体上过得去。 她也就同意了大儿子娶了林巧玲。 这么多年来,双方也都是一直平安无事的过着。 直到。 大闺女嫁人。 小闺女也要嫁人。 条件也变好了,但是家里的人心却变坏了。 王丽梅把林巧玲看的不得劲了,她低着头扭捏地问了一句,“妈,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王丽梅,“我就是看看,巧玲你如今变成了个什么样子。” 她没回答林巧玲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你当年结婚的时候,我们家给你的彩礼,你告诉你嫂子了吗?” 这—— 当然是不会告诉的了啊。 嫂子又不是特别亲的人,最多就是告诉下母亲。 这下,林巧玲不吱声了,“我只是问问美舒,觉得好奇而已,妈,你这般提防我做什么?” “而且,我是我,美舒是美舒,我没本事嫁了个普通的男人,这不是美舒有本事,嫁到厂长家了吗?我就是好奇而已。” 明贬暗讽的。 王丽梅不是没听出来,她收拾了箩筐,砰砰砰的砸在桌子上,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好奇心害死猫,你还是不要好奇了。” 林巧玲没问出来不说,还碰了个软钉子。 这让她心里不是滋味起来。 不过,正是因为没问出来,她越发对江美舒的彩礼感到好奇了。 * 沈家。 沈母早上出来倒煤渣,他们家江美兰做了卤猪下水的生意,所以家里这几天的蜂窝煤,用的特别厉害。 以至于平日不过四块蜂窝煤就能用一天。 他们如今一天要用八九块了,就这还打不住。 她刚倒完煤渣,转头就看到了江美舒上了小轿车,她还有几分错觉,是她儿媳妇上去了。 实在是江美舒和江美兰生得模样太像了。 一直到沈母倒完煤渣回去后,看到自家儿媳妇 在蜂窝煤炉子面前忙活。 她才恍惚了几分,“小江,我刚看到你姐了。” 江美兰在尝味,卤的猪下水已经有七分熟了,不能在放家里了,剩下的三分,她要拿到正阳门城楼下去卤。 因为,那个地方才好把味道放出去。 听到婆婆的话,江美兰还愣了下,“怎么了?” 都住在一条胡同,会遇到美舒似乎不奇怪。 沈母把倒完的煤渣筐,放在了门后,洗干净了手,这才慢慢道,“我看到她上了一辆黑色的小轿车,我听周遭的邻居说,是她的婆婆来接她去买东西了。” 她说完这话后,就去盯着自家儿媳妇的脸色。 江美兰听到这话,也恍惚了片刻,她手里的勺子都差点落地了,“她们关系很好吗?” 她的重点好像不对。 沈母还以为自家儿媳妇会在意,姐姐上了小轿车,结果对方问的是双方的关系。 这让沈母怎么说呢。 她想了想,“好像是很好,我看别人说,一大早你姐的婆婆来接她不说,还给她带了早饭。” 江美兰松口气,“那就行。” 她还以为梁母是打上门的呢。 她上辈子和梁母闹的那叫一个不可开交,因为,她不管怎么讨好对方,梁母都是冷着一张脸。 后来,她和梁秋润结婚有五六年了,肚子还没动静。 梁母就来旁敲侧击,问她什么时候生孙子。 她当时也怨啊,梁秋润根本不到她屋来,她怎么生?在后来的事情,江美兰有些记不得了,她只知道自己和梁母的关系特别差。 一直到死,她都特别讨厌那个老虔婆。 所以,骤然听到梁母的事,她还以为梁母是来找她妹妹算账的呢。 毕竟,上辈子,梁母一直都很看不上她的出生。 沈母见她没有生气,也没有嫉妒的样子,她稍稍松口气,不过更多的是疑惑。 “你姐嫁的好,你嫁的一般,你不会心里不平衡吗?” 沈母是知道自家条件的,比起厂长家,那不知道差多少。 江美兰听到这话,她笑了,“什么叫好呢?什么叫不好呢?” “我觉得嫁给沈战烈就挺好。” 这是实话,一到了晚上休息的时候,两人就是没羞没臊。 恨不得做一晚上。 人说感情是做出来的。 她以前还不信,如今自己结婚了,尝了肉味,她才相信这句话。 她和沈战烈的感情如今是越来越好,现在日子条件是差点,但是未来肯定不差的。 所以,江美兰很有信心,她不止没有心里不平衡,反而还去安慰婆婆,“妈,你就不要去看别人日子了,我们过自己的日子就行。” 她推了个小板车,上面放着蜂窝煤炉子,还在烧着,钢精锅里面的卤猪下水,嘟嘟嘟的冒泡。 香的满院子都是。 另外一边放了一个木桶,里面盖着她做的棒子大面饼,一个面饼,卷着卤大肠,淋上汤汁,那叫一个鲜香啊。 沈母看到她这样,也忍不住有些感慨,“是妈着相了,还不如你想的开。” “你今儿的还去那边卖吗?” 江美兰嗯了一声,把板车扶稳了。 “那妈和你一起。” “万一来人了,你到时候推着板车跑,我一个老婆子,他们也不能把我怎么办?” 说实话,江美兰还有些犹豫。 她担心沈母身体不好。 “这点路我还是走得了的。” “小江,不止是你想这个家好,同样的,我也想这个家好。” 他们都想把沈家这个穷家,给过起来。 * 江美舒坐在小汽车上,一连着吃了四个驴打滚,只觉得快要噎死了。 梁母给她递过来了一个搪瓷缸。 “你试下。” 眼神期待。 “我昨晚上熬的银耳汤。” 江美舒尝了一口,入口一股淡淡的甜味,银耳被炖耙了,入口即化,滑腻无比,莲子面面的,枸杞还有几分清香,应该是加了冰糖。 连带着汤汁都带着几分黏度。 “好喝。” 江美舒捧着搪瓷缸,喝的那一个叫心满意足。 她这人吃着好的时候,就喜欢忍不住的点头,踢脚脚。 看的梁母心都化了,“你要是喜欢银耳羹,妈下次在给你熬。” 第一次她称妈,还有些称不出口。 第二次,第三次。 显然就已经业务熟练了。 江美舒也没反驳,她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四个驴打滚,一搪瓷缸的莲子羹。 那吃的叫一个饱啊。 下车的时候,她还忍不住摸了下肚子,“有些撑起来了。” 梁母好奇地看她,还伸手摸了下,摸完,迅速的就把手收回来了,评价,“挺软和,挺可爱。” 只是,支棱起红红的耳朵,却暴露了她的心思。 江美舒佯装没有看见。 陈秘书把他们送到百货大楼门口,便在外面等着了,原本不想跟过去的。 但是又想到。 面前这两人,一个是他领导的妈,一个是他领导的爱人。 都是他得罪不起,并且要维护的人。 想到这里。 陈秘书的步履轻快了几分,“梁姨,江同志,我和你们一起吧,若是需要拿东西,尽管给我。” 最强打工人上线。 他的领导不止是梁厂长,还有梁厂长他爸妈,梁厂长他爱人。 以及,梁厂长他七大姑八大姨。 这—— 梁母去看江美舒,江美舒想了想,“陈秘书,要是有事情去忙自己的就好了,我和梁姨也能搞定。” “不忙不忙。”陈秘书笑着摆手,“领导说了他今天突然开会来不了,就是要我来服务好二位。” 听到这话,江美舒脸色倒是没变化,反倒是梁母的脸色冷了下去,“昨儿的答应的好好的,又失约了?” “他还娶什么老婆啊,他直接把工作娶回家不就好了?” 这让陈秘书怎么接话啊。 他摸了摸鼻子,一直等到梁母都发泄完了,他这才小声替梁秋润说话,“梁阿姨,领导也不容易的,之前梁锐和梁风他们火烧了厂房,如今领导还在为他们做的事情擦屁股。” “上面的何书记因为这事,隔三差五的来厂里找领导的茬。” 第33章 三合一,求订阅 这话一落,江美舒心里咯噔了一下,“怎么会?” 她的目光顺着梁秋润的手里的照片看了过去,但、这不她的照片吗? 怎么会在在梁秋润的手里? 正当江美舒震惊的时候,“你怎么会有我、妹的照片?” 梁秋润,“江主任上次过来拿着照片,说是你妹妹想和你换亲,我没同意,她走的时候,把照片给落下了。” 他便一直放在身上,因为对方是小姨子的缘故,他也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还给对方。 这下,江美舒懂了,她下意识地伸手要接过来,“那给我吧,下次我拿给我妹。” 梁秋润嗯了一声,把照片递过去。 他的手细长如玉,骨节分明,只在虎口和指腹的位置,有一层薄茧,一看就是养尊处优。 江美舒看着照片上的自己,心脏砰砰砰跳起来,“我们姐妹生得像很正常,或许是您看花眼了。” 梁秋润对于这个答案不可知否。 他递过去照片,江美舒伸手去接,在拿照片的时候,她的指腹不小心触碰到了梁秋润的手。 她自己或许没注意到这一幕,但是梁秋润却注意到了。只是,让他意外的是,他在和江美舒肢体接触的时候。 身体上起的细微反应,几乎可以让他忽略不计。 是他这个病好了吗? 还是说,只是因为江美舒的触碰,他不反感? 梁秋润不知道是前者,还是后者。 他压下了心里的疑惑,只等以后慢慢验证。 “你和你妹妹确实生得像。” 对上照片的那一瞬间,他几乎以为就是当事人了。 江美舒抿着唇笑地端庄,小心翼翼地解释,“我们是双胞胎嘛,就连我父母都有认错的事情,您会觉得我们像,这很正常。” 是这个原因吗? 梁秋润探究地看了过去,江美舒由着他看,捏着照片的手汗津津的。 梁秋锐的目光一直都是温和的,这会太过犀利,这让江美舒连和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我们去看手表吧。” 突然。 梁秋润侧眸说了一句。 他侧颜极为优越,额头饱满,鼻骨高挺,唇薄口直,下颌线条流畅。 褪去了犀利后,又变得一如既往的清润儒雅。 这让,江美舒甚至有些疑惑,到底哪个是梁秋润? 她不知道。 也不想去探究。 毕竟,她和梁秋润之间本就是合作关系,就算是结婚,也不过是各取所需。 她图梁秋润的钱和房子。 梁秋润图她的贤惠,能够帮忙带孩子。 想到这里,江美舒心里稍稍平静了一些,她点头,在走过去之前,她突然说了一声,“我会将照片还给我妹妹的。” 梁秋润闻言,看了过去,从他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江美舒垂着的眸子,睫毛细长,遮住了眼睑,白皙的面容越发精致漂亮,宛若一朵含苞待放的栀子花。 她身上有种很复杂的气质,时而端庄,时而清甜。 这让梁秋润忍不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两人已经走到了卖手表的玻璃档口。 “同志,要看看手表吗?”正常来说,在百货大楼卖手表的售货员,是极为高傲的。 但是,之前沈科长领着江美舒,他们的那一幕,都被大家伙儿看在眼里。 明眼人都知道,这二位是个关系户,更别说,他们身上的体面了。 说实话,不管是手表档口,还是电视机档口,这种地方一般来说,就是为他们这种人家服务的。 梁秋润声音温润,“我们看下女款的手表。” 话落,售货员便把手放到了玻璃柜里面,一连着拿了三款手表出来。 “您看看有喜欢的没?” “这款是上海牌手表,这款是梅花牌,最后一款是天津牌的。” 这些女士手表梁秋润虽然不熟悉,但是他却熟悉这些牌子,一低头便对上江美舒一脸迷茫的表情。 她有着一双极为清澈的眼睛,一汪的水,什么心思都藏在了脸上。 太好明白了。 这让梁秋润唇角泛出一抹笑,他想了想,温声建议道,“这三款里面上海牌手表质量最好,其次梅花,最后天津。” “不过,梅花牌女士手表外观做的最为漂亮。” 线条流畅,像是一条小银鱼一样,贴合在肌肤上。 梁秋润的讲解,刚好弥补了江美舒,对女士手表的认知不足,她松口气,指着左边第一款,“那我先试下上海牌手表。” 她喜欢质量好的。 花里胡哨的东西,比不上质量好的。 她记得后世看别人记录,说是七八十年代买的一款手表,用了二十多年都没坏。 不知道,她这款能做到吗? 江美舒有些期待起来。 售货员拿了上海牌手表,给她佩戴起来,江美舒的手腕很细,也很白,甚至能看到淡淡的血管。 脆弱,纤细,洁白。 这是梁秋润的第一感觉,意识到自己的目光太过侵略,他不动神色地移开目光。 售货员给江美舒扣上了腕带,最小的扣子扣上去,还是会大出一截来,“同志,你手腕太细了,这款手表你要是确定要的话,我一会给你把腕带稍微截短一些。” 江美舒点头,“我先看下,合适不合适。” 手表太大了,她需要用手指捏着后面的表带,不然一不小心就滑落下来。 戴好后。 江美舒冲着梁秋润摇了摇手腕,“好看吗?” 她的手腕雪白纤细,肌肤细腻,配着银色的手表,更显得漂亮精致。 这让,梁秋润的目光也逐渐晦涩了起来,“好看。” “就是太大了一些。” 他不敢想,她怎么能这般瘦弱。 明明是合适的手表,到了她手腕上却多了几分空旷起来。 江美舒对着镜子照了片刻,“我也觉得好看。” “不过,我想在试下梅花牌的。” 上海牌的手表过于宽大一些,连带着表盘也大,她的手腕太过细弱,有点像是小孩子穿大人衣服的感觉。 倒是梅花牌的手表小巧一些,连带着表盘和腕带也都纤细。 “那就都试下。” 梁秋润嗯了一声,抬眼去看售货员,本来极为傲气的售货员,这会却格外的态度殷勤。 一点都没有不耐烦不说,反而还很体贴 的给江美舒,又戴上了梅花牌的银色手表。 这一款手表大小刚好适合她。 刚戴上的时候。 饶是梁秋润都惊艳了片刻,“很漂亮。” 江美舒的肌肤如玉,和这银色小巧的手表,放在一块倒是有些相得益彰了。 江美舒有几分不好意思,她耳根有些热,脸颊上浮了一层粉,竖着手腕照着镜子看了又看。 “我也觉得这款好看,但是你不是说这一款比上海牌手表差一些吗?” 她其实有些犹豫。 她向来信奉实用主义,应该是选前者的,但是梅花牌手表太过好看了一些吧。 戴在手上仿佛会发光一些。 连带着肌肤都白皙了几分。 她又很喜欢后者。 售货员很经常见到这种纠结的顾客,于是,她介绍道,“上海牌的手表因为牌子响亮,质量好的缘故,所以它卖的最贵一些,要两百一。” 这几乎是奢侈品的奢侈品了。 江美舒听到这个价,几乎是倒吸一口气。 “梅花牌的是名声好,售价一百六,不少同志都愿意买它,不光是好看,而且它是这几款手表里面最实惠的,既有漂亮,价格也低。” “至于天津牌的手表,售价一百三,不过许是咱们都是老北京人的缘故,有些瞧不上天津牌的手表,宁愿添个三十块去买梅花牌的。” 这也是来自北京人的傲气了。 江美舒听完,她看了看手腕上戴着的梅花牌手表,又去拿了下上海牌手表看了看。 梅花牌的手表是真的漂亮啊。 但是质量可能比不上上海牌的。 所以,江美舒有些犹豫。 觉得梅花牌的好,上海牌的也好,只是,如果从实惠的角度,她可能应该去选择梅花牌的。 但是—— 上海牌的这个表盘大,她也好喜欢。 江美舒陷入了选择困难症。 梁秋润似乎看出了什么,他低垂着眸子,凝视着江美舒的手腕,“都喜欢,不知道选哪个?” 江美舒嗯了一声,“是呀。” 声音柔软,“感觉各有各的优点,有点难以割舍。” 小姑娘皮肤白白的,声音也娇娇的,蹙眉的样子,很是让人不自觉的就心软下来。 梁秋润也不例外,他想了想,“那就两个都包起来好了。” 这话一说。 江美舒眼睛倏地瞪大了几分,圆溜溜的,“还能这样吗?” 她倒是从未想过这样。 不是她不敢想。 而是现实太无奈,她根本没钱啊,上辈子的消费观,在穿来的几天时间里面,瞬间分崩离析。 当肚子都填不饱的时候,她自然就没空去想这些奢侈品了。 “当然可以。” 梁秋润见她意外,他眉眼带着几分温和,“同志,帮我把这两款手表一起包起来。” 他话刚落,就被江美舒给打断了,“还是不要了。” “太浪费了。”她蹙眉,“两个加起来都要四百来块了。” 算起来真是不划算啊。 要知道,她接替她姐去工会打临时工,一个月工资才十七块。按照这两个手表的价格,就是把她卖了都买不起。 梁秋润低头凝视着她,“不会浪费。” 第34章 三合一,求订阅 梁锐想反抗,想说不装了。 但是,一抬头就对上江美舒,那一双清棱棱的眸子,仿佛在说,你行不行啊? “要是不行的话,我就等你爸回来再装。” 梁锐牙都要碎了,从后牙槽里面冒出声音,“我来都说了,我会装,你去找我爸做什么?” 瞧不起谁呢? 本来不会的。 本来想打退堂鼓的。 这下,彻底不打退堂鼓了,咬牙切齿的开始安装起来。 只是,电视好不容易接通了,上面只有一个灰色的闪电画面,刺啦的响。 不停的在那闪。 江美舒拄着下巴,恰到好处地问,“为什么没有台?” 梁锐,“还没调出来,你等我一会。” 撅着屁股调整天线。 没有,还是没有。 不过,过了一会,正当他收天线的时候,刺啦一声,电视屏幕上突然闪了一个画面出来。 “嗳有了有了。” 江美舒激动的叫了出来,“对,就保持着这个方向,不要动了。” 梁锐,“……” 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啊。 他撅着屁股,弯着腰,扶着天线,他 总不能一直扶啊。 江美舒却像是没看到一样,喊梁母,“梁姨,你快过来看下。” “是不是有画面了?” “这是中央一台吧?” 噗嗤—— 梁锐动了下,手里扶着的天线,也往下掉了三分,原本的电视画面,瞬间闪没了。 江美舒一抬眼皮子,语气汹汹道,“不是让你别动吗?怎么乱动啊?” “这下没的看了。” 梁锐瞬间不高兴了。 差点都想把手里的电线给扔了。 结果,下一秒就听见江美舒说,“你连安装电视这么难的事情都会了,不会扶着天线这么简单的事情不会吧?” “梁锐,你这么聪明,不会调整天线?” 梁锐微笑,“我会。” 咬牙切齿。 “江同志,您请继续看。” 江美舒,“嗳,真是好儿子。” “梁姨,快过来。” 江美舒拉着梁母坐在了电视机对面的椅子上,一脸惊讶,“我还是第一次看这种电视呢。” 以前看的都是六七十寸的彩色电视,现在看的是黑白的。 有一种极为新奇的感觉。 梁锐听到这,他觉得自己找到机会嘲讽了,当即见缝插针的来了一句,“那你还挺可怜,连电视机都第一次见。” 江美舒知道梁锐心里不舒服。 也由着他嘲讽,甚至还朝着他微笑了下,“是啊,穷啊,没见过世面啊,不像你梁少爷见多识广呀。” “难怪你这么会装电视机,这么会扶天线呢。” 梁锐,“……” 梁母从头看到尾,越发觉得这个儿媳妇娶对了。 有她在,以后的日子就好玩多了。而且还有梁锐这个棒槌,以后可算是有人管教了。 小江还没进来呢。 就已经把梁锐给吃的死死的了,这要是进来了。 那可不得了哦。 说不得他们还会得到一个,乖巧的梁锐呢。 梁母冲着梁锐微笑了下。 这让,梁锐手里的天线都差点扶不稳了,差点没被梁母这笑容给吓死。 要知道自从他长大后。 梁母就在也没对他笑过了,这会跟他笑,这不是要收拾他啊。 一想到这里,梁锐连天线都不想扶了,只觉得浑身都难受。 只想把天线丢了,先跑了在说。 不过,江美舒和梁母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只能认命的扶着天线。 江美舒看完了一集新闻,她心满意足,“有电视看就是好,有东西解闷了。” 她以前还想过,这年头没手机,没电脑,又不能出去逛街。 可怎么解闷啊。 这下可好了。 不用觉得无聊了。 梁母也是这样认为的,“以后我觉得无聊了,就找你过来看电视。” 她住的屋子是没电视机的。 家里人说太张扬了,不能买电视机。 但是小儿子结婚买一台,她就住隔壁,经常过来看不过分吧? 到时候再带一些好吃的过来。 想想就不错。 “嗯。”江美舒一口答应了下来,“等冬天看电视的时候,我在来烧个炭盆子,铜炉子,上面放几个橘子,下面烤几个红薯,中间的壁炉里面在放一捧花生进去。” 她越说,梁母的眼睛越亮,到最后就差发光了。 “我怎么没想到呢?” “我怎么没想到呢?” “小江还是你会玩,到时候你这样弄的时候喊我啊。” 烤着火,吃着烤蜜薯,在捧着一杯红糖水,看着电视机。 这日子光想想就美啊。 “小江,你什么时候嫁过来啊?” 梁母都有些着急了,恨不得江美舒明儿的就来。 江美舒倒是有几分不好意思了,这话让她怎么回答啊? 梁母也意识到自己唐突了,她笑容满面,“晌午留在家里吃个饭,刚好我们挑个上门的日子,你来选,如何?” 之前没选,是因为三转一响,家具这些还没定。 总不能这些物件都没定,先提前去定日子吧,这到时候赶着日子上门了,男方这边什么东西都没准备。 到时候不止是打女方的脸子。 就是男方自己也丢分子。 江美舒有些讶然,“我来选?” “是呀。” 梁母眯着眼睛笑,一脸富态,“我们家没那么多讲究和规矩,秋润又忙,挑日子还不如你自己来,挑个好日子,你喜欢的,就定那天,我们好上门。” 江美舒还没回答。 旁边的梁锐就开口了,“定周末吧,刚好我放假。” “算了,周内也无所谓,反正我逃课。” 从他的语气能看出来。 似乎已经接受了,江美舒给他小后妈的事实。 见江美舒和梁母同时看过来,梁锐有些不自在地扶着天线,“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 梁母,“我还以为你会请假,在你爸和小江提亲结婚的那天大闹呢。” 要是以前的梁锐,还真会。 例如上次,得知父亲要和江美舒相亲的那天,梁风一煽风点火,他就炸了。 跟着一块去火烧厂房。 那一次的代价真的太大了。 以至于,梁锐现在身上的伤口还没好,不止如此,他还背着一千块的欠款还没还呢。 所以,这会听到梁母说这话,他沉默了下,“不会了。” 做事谋而后定。 这是他这次吃亏之后,得到的最大的教训。 “更何况。”梁锐抬眸,“我就算是去破坏了,我爸难道就不娶了吗?” 没有江美兰。 还有李美兰,王美兰。 总之,他都会有后妈的。 还不如换眼前这个,起码看的顺眼一些。 梁母有些讶然能够,从梁锐口里面听到这种话,“长大了。” 这一次说话,不带偏见。 “好了,我们不看电视了。” “去选日子吧。” 梁母主动道。 江美舒本就不是一个强势的性子,她无所事事,自然愿意听从安排。 梁母本来打算回去选的,但是转念一想,自家大儿媳妇陈红娇,是个事事的性子。 “小江,我们就在这里选,选完了,我们两个出去下馆子吧。” 不太想在家吃饭。 江美舒,“??” 不是,梁妈妈这般潮流吗? 七十年代就知道家里的饭菜不好吃,出去下馆子了? “你不愿意吗?” 梁母有些不安,“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们就在家里吃,不过要让王妈在做了。” “不是不是,那就出去吃吧。” “从家里溜达到国营饭店?” “你骑车载我。”梁母提了个条件,“我记得秋润家有个不常用的自行车。” 江美舒想了下自己的车技,有些怀疑,但是见梁母跃跃欲试。 于是,她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梁锐幽幽道,“你们不把我当人吗?” 她们两个人约出去吃饭,就不管他吗? 他也没吃啊。 这忙了半天,王妈离开之前留下的饭菜,早都凉了。 江美舒有些纳闷,“你没吃吗?” 梁锐哼了一声。 得! 有了梁锐,江美舒骑不了自行车了,也载不了梁母了。 三人以极其奇怪的关系,去了国营饭店,出门之前,手里还揣着一本日历。 “这个月八号来不及了,就十六号吧,我瞧着上面写的易嫁娶。” 梁母提议。 江美舒没意见。 梁锐偏头看了一眼日历,“周六啊,那我有时间,到时候我也去。” 见江美舒看过来。 梁锐补充了一句,“我去当牛做马不行啊?” 也不是不行。 “不过,你们是不是漏掉了梁厂长啊?” 都快走到国营饭店门口了,江美舒突然反应了过来,“既然定了提亲的日子,是不是要和他说一声啊。” 梁母,“不用,到时候通知他 一声就行。” 江美舒,“……” 通知。 通知。 不知道的还以为,梁秋润是参赛嘉宾,而不是选手。 进了国营饭店里面,这会都过了大晌午了,饭店里面的人并不多。 但是声音却很大。 梁母一进来就皱眉,她也是昏头了,竟然带着小江来到这么多人的地方。 这怎么吃啊。 一想到要去和服务员说点菜,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第35章 三合一,求订阅 她端座在他身上,神色端庄,眉眼干净。只是若是细看,却能看到她眼睛深处藏着的喜欢。 没错。 她也喜欢沈战烈这一幅精壮的身体,但是江美兰这人,她喜欢获得主动权。 她从不会主动开口去要。 而是会像这样,化被动为主动,她会去挑着沈战烈的下巴,让他求她。 她太喜欢去驾驭,去使用沈战烈了。因为在驾驭,在使用的过程中,她也会得到极致的欢喜。 也只有沈战烈才能,给她带来这种享受。 只因为沈战烈有着天生的本钱。 他的这一幅身体,从上到下,她无一不是满足的。 精壮的体魄。 修长的四肢。 贲张的肌肉。 有力的腹部。 以及—— 江美兰视线下移,看向两人隔着衣服相贴的位置,“还不求我吗?” 沈战烈声音艰涩,语气羞赧,“媳妇,求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不敢去看对方,只是搂着娇小的江美兰,他脑袋埋在她的肩膀上。 藏住了满面羞意和眼里面的渴求。 江美兰要的就是这话,她低低地笑了下,摸摸头,“乖。” 沈战烈的头发有些扎手,扎在手心的时候有些酥酥麻麻的痒意,却更添几分别样的意味。 这一声乖喊的沈战烈,眼眶顿时红了几分。 像是一头野兽。 凶悍,侵略。 几乎像是饿狼一样扑了过来。 江美兰雪白的脚丫踹过去,声音娇嗔,“急什么?” 她并不喜欢直接一步到位。 相反,她更喜欢前面这一段。 那种体验,会让她精神愉悦。 那会让她觉得,她是个人。 是个女人。 是个被重视,被讨好,被满足的女人。 一夜到天亮。(拉灯别锁我!) 江美兰觉得自己好像一晚上跟没睡一样,倒是到了早上的时候,她小幅度的眯着睡了一会。 “媳妇。” 沈战烈似乎在说梦话,“你后悔吗?” 这让江美兰惊醒了过来,她下意识地问道,“后悔什么?” 沈战烈闷声道,“后悔嫁给我?” 他能感觉到媳妇对他身体上的依恋,但是越是如此,越是让他有种空中楼阁一样的感觉。 若是、哪天媳妇嫌弃他了呢? 嫌弃他身体太过强壮,一晚上要的次数太多。 嫌弃他家里太穷。 嫌弃他没本事。 尤其是,媳妇的姐姐嫁的那般好,直接成了梁厂长的爱人,这对于沈战烈来说。 那是不可言说的存在。 是他踮起脚尖都够不到的存在。 他怕媳妇将来有了姐妹在对比后,会后悔。 沈战烈焦虑。 沈战烈自卑。 他还有一种隐隐的不安,他怕媳妇不要她。 江美兰一宿没睡,本来有些困乏的,听到沈战烈这话,瞌睡瞬间没了,“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我为什么会后悔?” 沈战烈把头压在枕头下面,都不敢去看江美兰的脸色,“我太差了,也太穷了,你跟着我没享一福,反而还一直在劳累。” “媳妇,我说如果、”他抬头从枕头底下露出了,一张凶悍又粗狂的脸,“如果你后悔了,你和我说。” 江美兰瞬间恼火了,她一巴掌扇过去,“和你说什么?” “和你说了,你打算怎么办?” 就那样一巴掌扇在沈战烈 的脸上,沈战烈连躲都没躲,他甚至都没动。 他不是没看到对方的巴掌过来。 但是,在沈战烈的思维里面,媳妇打他很正常,扇巴掌也很正常。 他没动,生生地挨了这一巴掌,“我我我、”他想说,若是媳妇后悔了,他就放她走的。 离开这个穷酸的家。 但是,对上江美兰那一张生气的面容时,他怎么也舍不得了。 他媳妇连生气都这么好看。 脸色绯红,眼睛水汪汪的,看的人魂都给勾没了。 “我才不要放你走。” “就是你后悔了,我也不会放你走。”他猛地抱了过来,把江美兰搂在怀里,像是要揉进骨子里面,“你是我的。” “我不会放你走的,也不会把你让给任何人。” 听到这话,江美兰才笑了起来,“这才是个男人。” 她推开沈战烈的怀抱,反手抓着他肩膀,看着她,眉目是那般认真,语气是那般执着。 “沈战烈,嫁给你,我从来都不会后悔。” 这是她从用了手段,丢了脸面,甚至是差点还弄丢了姐妹情,才抢到手的男人。 她从来都不会后悔沈战烈。 因为—— 如果沈战烈让她失望了,大不了,她带着孩子,拿着钱,一脚踹了他。 江美兰的字典里面没有后悔。 沈战烈听到这话,眼眶都红了,他一把把江美舒给搂在了怀里,“媳妇,我不会让你输的。” 他一定不会让媳妇输的。 他的媳妇,不比她姐姐差。 他的未来,也不比梁厂长差。 他无论如何都要混出个人样来。 让他的媳妇也能够风风光光的,坐在国营饭店里面吃饭。 让他的媳妇,也可以不用风吹日晒,便能过上舒服的日子。 江美兰看着他这样,噗嗤一笑,“好了,我不要你那些誓言,去帮我把猪下水都给洗了,我单独去卤了,拿出去卖。” 沈战烈二话不说就起来,提着大桶,在寒风里面用着水龙头里面刺骨的水,开始清洗了起来。 江美兰则是收拾干净了才出来。 她出来的时候,遇到了沈银屏,也就是沈战烈的二妹妹。 沈银屏起这么早是来背书的,她看到江美兰的时候,脸色顿时红了,“大嫂。” 江美兰点点头,“起来了。” 沈银屏嗯了一声,见到江美兰要走,她突然拉着了对方的手,期期艾艾地问道,“大嫂,结婚这么好吗?” 耳根都红透了。 她每天晚上都在听墙根,听的她浑身都热乎乎的。 江美兰愣了下,“什么?” 沈银屏用着大拇指,两边对着一起打了一个啵,“就是这个这个,舒服吗?” 羞的要命,却还是问了出来。 江美兰,“……” “沈银屏,你小小年纪不学好是吧?” 沈银屏嘟囔了一句,“还不是你们夜夜笙歌,我就是想听不见也难啊。” 江美兰脸也有些热,“好不好,你将来结婚了不就知道了?” 沈银屏嗳了一声,“那大嫂,将来我挑男人,你帮我把把关啊!” 江美兰扔了鞋子砸过去,“不学好的死妮子!” * 江家。 江美舒回去后,王丽梅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她手腕上带着的手表,“三转一响已经买了?” “这是单独买给你的?”王丽梅连火柴盒都不糊了,单独拎着江美舒的手看。 她的手腕又细又白,配着这手表,是真好看啊。 江美舒嗯了一声,“对,三转一响已经买好了。” 王丽梅拎着手表看了又看,“还是梅花牌的,之前你嫂子结婚的时候,想让你哥也给买一个梅花牌手表,我们家那个时候拿不出钱,就作罢。” 时过境迁。 谁能想到呢。 这款手表又出现在了她闺女身上。说实话,在王丽梅看来,她从来不担心大闺女嫁的不好,大闺女懂事,体贴,贤惠,屋里屋外一把抓,这种求娶的人大把。 她根本不担心对方嫁的差。 但是小闺女却不一样,小闺女养的娇,以前又爱生病,还有点疲懒,这种好人家根本不愿意要。 但是如今来看。 却完全不一样。 大闺女出嫁男方屁都没放一个。 别说三转一响了,就是那塑料假头花,才三毛钱一个,对方都没舍得买。 在看她小闺女手上,“这个手表怕是不便宜吧?” 江美舒点头,“是有点贵,要一百六。” 王丽梅听到这话,顿时倒吸一口气,“你这臭丫头,这么贵的手表就这样被你戴手上招摇过市了?” 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爱惜啊。 江美舒振振有词,“我不戴手上,难道我供起来啊?可是我买手表是为啥啊,还不是为了戴着看时间方便。” 这里又没个手机。 也只有手表才能看时间了。 这话说的王丽梅没法反驳,“那你还没到结婚的日子呢,就提前戴了,这多不好。” 这年头讲究一个新字,结婚的这天什么都想用新的。 江美舒,“没事,梁家还有一个新的,让我结婚的时候戴。” “这个。”她抬起手晃了晃,“让我平时戴。” “你的意思是,梁家给你买了两个手表?” 王丽梅的声音有些大,这下,江家其他人也跟着和看了过来。 江陈粮本来在下象棋的,也不下了。 江小弟在写作业,也不写了。 就是在织毛衣林巧玲,也忍不住看了过来。 那一瞬间。 江美舒觉得一个屋子的人都在看她,她头皮有点发麻,“我是说错了什么吗?” “没有。” “你说梁家人给你买了几款手表?” “两个。” 江美舒这话一落。 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气,“两个?” “那么贵的手表,他买了两个?” “当这手表是大白菜啊?” 普通人家一个都买不起,到了江美舒这里倒是好了,一次买俩。 “有什么问题吗?” 江美舒有些纳罕。 第36章 三合一,求订阅 淡淡的语气,却带着难以言说的炫耀。 没错。 梁秋润是骄傲的,他骄傲于“江美兰”的勇敢,能够在这种情况下,站出来和财务科的人掰腕子。 他当了两个月的厂长。 他见过太多人,因为财务科这三个字,就放弃一切原则去讨好。 梁秋润见到了“江美兰”的据理力争,这让他觉得肉联厂从上到下,倒也不都是卑躬屈膝的人。 他不知道自己平淡的语气,给在场的众人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现场死一样的寂静。 江美舒听到梁秋润说出,“我太太”三个字的时候,心脏倏地漏了一拍。 就仿佛是有一个小锤子,在咚咚咚的敲击心脏一样。 她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响,除此之外,脸还格外的热,连带着耳根都跟着火烧了起来。 江美舒下意识地抬头去望着梁秋润,他的个子很高,几乎比她高出一个有来,从她这个方向,只能看到下流畅的下颌线 。 白皙俊美。 “梁、厂长。”她攥着手,下意识地喃喃道。 梁秋润目光下移和她对视,他漆黑如墨的瞳孔,带着几分笑,“不是喊我老梁吗?” 江美舒受不住,他这种众人之中,错开那么多人,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她的样子。 这让她莫名的有些心跳加速。 她习惯了人群中角落的位置,把自己藏起来,藏在不起眼的位置。 可是,梁秋润却把她从不起眼的位置拽了出来,如同站在主席台上被人万众瞩目一样。 这让江美舒有些不自在,还有些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低垂着漂亮的眉眼,在注意到两人交握的手时,她微微一顿,小小声地喊了一句,“老梁,你怎么才来啊?” 带着几分小委屈的语气,倒是不复之前小辣椒的样子。 不过,这一声老梁更是确认了双方的关系。 许会计的脸色几乎跟打翻了调色盘一样,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之前随意为难的人。 竟然是厂长太太!?? 这让他还怎么混啊。 许会计几乎是一瞬间的腿软,想下跪,但是这么多大领导,还轮不到他来。 许会计几近失声地喊了一句,“对对对,对不起。” “我不知道江同志是您爱人。” 这是对梁秋润说的。 梁秋润闻言,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话。 但只是这轻飘飘的一眼,却让许会计想要解释的话,瞬间都咽了回去。 他从来不知道,那个向来以温润好脾气出名的梁厂长,竟然会有这般凌厉淡漠的眼神。 许会计下意识的闭嘴。 旁边的一众领导,看到这一幕佯装没有看见。 他们开始打趣起梁秋润了,“梁厂长,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结婚的啊?” “这都有太太了。” 梁秋润神色不变,气质洁净,声音温和,“双方家长已经见面订婚,且我们双方——” 他低眸去看江美舒,漆黑的瞳孔里面带着淡淡地笑意,“我们双方也互相认可对方。” “她不是我太太是什么?” 这话一说,神游呆滞的江美舒猛地回神,她仿佛这才听到梁秋润的话一样,白玉一样的小脸腾的一下子爆红起来。 像是高温煮熟的虾子一样,她觉得自己要热炸了。 梁秋润在说什么?! 双方都认可对方? 她认可梁秋润的钱和房子? 梁秋润认可她的贤惠? 还是说,梁秋润认可她这个人? 江美舒不知道,她只是茫然无措地看着梁秋润,又热又红的一张脸,连带着呼吸都跟着燥了起来,“老梁。” 梁秋润眼里泛着笑,如玉的面庞清润又俊美,“还喊我老梁啊,梁太太?” 声音宠溺温柔。 江美舒觉得自己都要被撩坏了。这人好过分啊,从梁厂长喊到老梁,他还不满意,还让她继续变称呼。 这要怎么变啊? 总不能喊他梁老登吧? 见梁秋润直勾勾地看着她,江美舒咬着唇,心一横,期期艾艾地喊了一声,“先生。” 声音跟蚊子一样,脸上也爬满了羞赧。 这下,梁秋润才满意了去,他握着江美舒的手,从头到尾都没丢过,哪怕是手背上一层浅浅的鸡皮疙瘩。 他也是视而不见的那种。 梁秋润朝着众人极为珍视地介绍道,“我太太,也是我爱人,江美兰,以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这话是说给在场的领导听的。 也是说给财务科的众人听的。 尤其是之前都被发配冷宫的许会计。 瞬间炸了。 他在听到梁秋润这话后,双腿一软,几乎要跪下去了,“梁梁梁,厂长,我我我我,没有故意故意为难您爱人。” 都吓成结巴了。 梁秋润抬眸,清清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嗯,只是如果按照你这样的说法,今儿的我们在场三十二个人喝水,怕是都要你捧着来给我们喂着喝了。” 这种话,从江美舒口里说出来,那是有点好笑。 从梁秋润的口中说出来,那是有点好死了。 许会计就是,恨不得现在找个豆腐撞死了算了。 偏偏,这么多人看着他,他还不能死。 只能小声解释,“梁厂长,这是我们财务科规章制度的事,所有报销单都是要先拿报销,再去购买的。” 并不是他有意去为难江美舒。 当然,他是闭口不提,之前他嘲讽江美舒是个临时工的。 只拿规章制度说事。 梁厂长看了他一眼,有些纳罕,也难得有些锱铢必较,“那按照规章制度来说,我们今儿的这三十多个人,都要渴着对吗?” “肉联厂下年底的供应,可全靠朱厂长来高抬贵手了。” “你们把他渴着了,得罪了,肉联厂年底的供应没了,我看离倒闭也不远了,既然肉联厂倒闭了,还要你们财务科吗?” “你们财务科的制度还有用吗?” “还是说,你们财务科的规章制度,比肉联厂的未来还重要?” 这—— 屋内霎时间死一样的安静下来。 许会计的大汗淋漓,两股战战,他戴不起这么高的帽子啊,但是偏偏这顶帽子又从他身上而引起。 正当许会计着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时。 陆致远开口了,他轻轻的朝着前面走了一步,顶住了梁秋润给他的巨大压力。 硬着头皮开口解释道。 “梁厂长,既然财务科内部制度有问题,我们会从上到下开会整改。” “一定会给您一个合理的解释和方案。” 梁秋润嗯了一声,他从头到尾甚至都没去看许会计,而是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语气淡淡,“最迟明天下午,我要整改报告和实施结果。” 陆致远的汗一下子就落了下来,他下意识地把头低了下去,“是。” 梁秋润收回目光,看向身旁的江美舒,之前凌厉的语气一改,变得温柔了几分,“你是和我们一起回工会还是?” 江美舒愣了下,“我吗?” 她苦着脸,“我还没拿到报销单,江主任让我去买搪瓷杯,搪瓷杯也没买。” “你们过去喝啥?” 这下,梁秋润没笑,旁边的朱厂长倒是笑了,胖乎乎的脸上倒是多了几分和善,“小江啊,我们不喝了,你跟我们一块走吧。” 这要是梁厂长的爱人了,他们就不像是之前那般严肃了。 江美舒犹豫了下,“我能不跟你们一块走吗?” 小姑娘语气小心翼翼的。 却直白的可怕。 这在一群大佬面前,江美舒的心思简直就跟一张白纸一样,一览无余。 朱厂长胖胖的脸上带着几分好奇,他纳闷道,“你不和我们走,那是想做什么?” 江美舒直接抬手一指,朝着许会计道,“我要报销单呢。” 她这人特别轴,还有些认死理。 她决定的事情没做完,那就会继续做。 被她这么一指,许会计都快被吓疯了,“给,我现在就给。”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接过报销单,上面写着自己的审核名字,写完后,连滚带爬的双手交给了江美舒,“江同志,你的报销单,请查看。” 现场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要知道,以前都是报销人,这般讨好谄媚恭维的对待许会计。 今儿的这还是第一次,许会计用这种态度对待报销人。 真是痛快啊。 这是在场不少人心里的感受。 江美舒也是一样,她接过 单子,“还有之前那个同志,被你凶哭了都,你还没给人家审核通过。” 她眉目认真,“许会计,既然对方单子没有问题,既然不存在私报,假报,错爆,这种情况根本没必要刁难对方。” 她上辈子也是做会计的人,但是她从来没有这过,不止如此,她的那些同事们也是一样。 大家都是打工人,何苦为难底层人。 还不如去为难老板! 她说的认真,许会计也听的认真,他沉默了下,“我会去核实的,如果他真是报销,我肯定会给她审核通过的。” 江美舒嗯了一声,“下次、” 许会计,“没有下次!” 他就差指天发誓了,“江同志,绝对没有下次!” 他下次要是在这样有眼不识泰山。 他就把自己的眼珠子抠出来。 江美舒没说信,还是不信。 她一回头就见到梁秋润,他们都在看着自己,她下意识道,“你们怎么还没走啊?” 第37章 三合一,求订阅 桌子周围迅速的安静了下来。 江美舒看着举在自己面前的饭盒,她有些哭笑不得,“梁姨。” 梁母把铝制饭盒又往她鼻子下面举了下,“不香吗?” 她特意跑到王同志那,让王同志帮忙做的。 “香。” 江美舒毫不犹豫地说道,“特别香。”尤其是五花肉的味道,抑制不住的往鼻子里面钻。 自从来到这里后,江美舒吃肉的机会屈指可数。 这会,炒成糖色,色泽明亮,肥瘦相间的五花 肉,就在她面前蹦跶。 她能闻不到吗? 梁母听到这话,便眉开眼笑了,“是吧?这五花肉特别香,妈就知道你会喜欢。” 把饭盒放到了江美舒的桌子上,“快吃吧。” “还有红烧带鱼,我上次看你在饭店多夹了两次,还挺喜欢吃的,我就让王同志连带鱼一块做了。” “快尝尝。” 江美舒很难描绘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 得是怎么样细致的人。 才能连她之前吃饭多夹哪个菜都记得啊。 她看着面前的红烧带鱼,低垂着柔美的眉眼,说不出话。 “怎么了?” 梁母的笑容顿时慢慢消失了,有几分关切。 江美舒抬眸,一双眼睛干净清澈,还带着几分水意,“梁姨,你也太好了吧。” “原来是为了这啊。” 梁母笑了笑,不在意的摆手,“我这算什么好。” “就是一顿饭而已。” “你这孩子上班了,也不和我说一声。” “要不是上午去找你玩,你妈和我说你来上班了,我真是一点都不知道的。” “而且这就是工作餐,无非是比我们平时吃的——”梁母抬起小拇指,“好了那么一点点。” 她生了一张又白又圆的胖脸,这般挤眉弄眼的样子,不让人反感,反而多了几分可爱来。 很难想象这种可爱是形容上了年纪的阿姨身上。 但确实如此。 江美舒怔然了片刻,“梁姨,您太可爱了。” 这话说的,梁母下一秒嗖的一下子捂着脸,“哎哟,你这夸的我还怪不好意思的。” 江美舒抿着唇笑,夹着了一块五花肉吃,这五花肉烧的极好,入口一咬,油汁爆开,又软又嫩,连带着肉皮都跟着多了几分焦香。 好吃的不得了。 见她吃的欢喜,梁母又给她夹了一筷子带鱼,“尝尝这个。” 两人旁若无人,就那样把梁秋润给搁置在了一边。 梁秋润脸上的笑意要维持不住了,他站起来,若无其事的收回那快煎鸡蛋,“母亲,江同志,那你们先吃,我先进去开会了。” 他一说要走。 旁边的梁母了立马反应过来,“你走什么啊?” “煎鸡蛋不留下啊?” 梁秋润,“……” 不等他反应过来,梁母已经用着筷子,把他饭盒里面的煎鸡蛋给夹走了,还不忘碎碎念,“下次请人家小江吃饭,记得请点好的啊,别这么寒酸。” “最好是像你妈学习。” 看她给小江准备的两菜一汤,小江就吃的开心。 梁秋润微微顿了下,低垂着眉眼看着只有素菜的饭盒,他嗯了一声,“母亲,我晓得了。” 江美舒竟然有些同情他了。 “既然你给我了煎鸡蛋,我拿红烧肉和带鱼和你换。” “我这也算是借花献佛。” 说这话,她就夹了两块红烧肉和一块带鱼过来。 看到她这样做,梁母下意识地要说,“不用了。” 她这个小儿子最是洁癖,从来不喜欢吃别人碰过的东西,就连过年吃团圆饭,也向来是单独给他盛一个盘子的。 江美舒,“啊?” “这么多,我吃不完呢。” 这让梁母怎么解释呢。 她这个棒槌儿子,一身的毛病。 就在梁母以为儿子,会把小江夹过去的菜拒绝的时候。 没想到梁秋润却收了下来,盖上盖子,“谢谢江同志。” 梁母,“啊?” 眼看着儿子都离开了。 她还张大嘴巴,“啊?” 这怎么不太对啊。 要知道她当初给儿子夹了一筷子菜,她儿子就连饭盒里面的饭都不吃了。 她那个时候可是伤心了好久呢。 没想到,她儿子就这样接受了小江夹的菜? “怎么了?” 江美舒咬着一块红烧肉,只觉得唇齿留香,天灵盖都跟被打开了一样。 红烧肉真好吃啊。 对于她这种肚子里面没油水的人来说,简直是人间极品。 梁母见她吃的开心,便不想扫兴,“没什么,你快吃。” “我还准备过来问问你,一个月哪几天在上班?我好过来给你送工作餐。” “肉联厂食堂的饭菜我吃过还行,但是比不上家里做的。” 只因为梁家人做饭,做菜舍得油盐,就这一项味道就差不了哪里去。 江美舒下意识地要拒绝。 却被梁母打断了,她抬手,“小江,我们很快就是一家人了。” “不要和妈妈客气好吗?” 这让江美舒根本拒绝不了啊。 她想了想,抿着唇害羞道,“谢谢梁姨。” “这才对嘛。” “不过我也不知道,我是几号上班,因为我是临时工。” “临时工?” 梁母的眼睛当场就瞪了起来,“你在肉联厂做临时工?” “梁秋润是做什么吃的?” “他当厂长,让自己的老婆做临时工?” 这声音太大,以至于周围的人向不听见都难。 大家下意识地看了过来,听着梁母的语气,江美舒在工会当临时工,似乎做不了多久啊。 江美舒头皮都要发麻了,忙说道,“梁姨梁姨,我在工会当临时工,这个和梁厂长没有关系。” “这是我认识他之前,就是临时工啊。” 梁母却不这样觉得,“怎么没关系啊?” “你都要和他结婚了,他连工作都不给你安排?这是不是有些过分啊?他到底有没有把你放在心上?” 就差把梁秋润给骂到狗血淋头了。 江美舒小心翼翼道,“那个梁姨,有没有可能是我不想上班呢。” 梁母,“?” 梁母,“??” 梁母,“???” 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她一拍大腿,“小江啊,我俩真是天生的母女。” “我也不想上班。” “我一辈子也没上班过。” 江美舒咧着嘴笑,“是吧,不上班也挺好的。” 她就想当个米虫。 “不上班是好,但是也有不好。”梁母下意识道,“不上班就天天待家里,时间久了,和爱人都没共同话题了。” “小江,虽然妈不该说这话,但是我还是想劝你,如果有机会,你还是要把班上着。” “你看你大嫂和二嫂。” “你二嫂在家里能腰板挺那么直,那是因为她有一份工作,她工资不比你二哥低,所以她在家做什么和你二哥平起平坐。” “但是在看你大嫂,因为没有工作,全靠你大哥赚钱回来,在家没有任何话语权。” 江美舒也知道是这样。 但是她想说,梁秋润不是工资上交吗? “你这孩子就是单纯,男人把工资上交给你,不代表着你能随意花他工资,你勤俭节约他夸你好婆娘,但你但凡是多花点,浪费点,他就要挑三拣四找你毛病,说你浪费。” 别提她为什么知道。 因为她爱人年轻的时候,也是这般找她茬的。 梁母这辈子都不知道什么叫节约,年轻的时候漂亮,还有几分美色,打扮的也好看。 梁父自然不说什么,可是到四十来岁的时候,徐老半娘,在加上当时的环境不允许。 她在花多了,便会被爱人说三道四了。 “所以,上班你要上,要找个清闲的,工资高的,把钱赚拿自己手里,还能随时跑出去玩,没有压力的。” 江美舒一脸问号,“梁姨,天底下有这种工作吗?” 这还真把梁母给问住了。 她仔细想了想,“有吧?” “只是还没找到,你等我去打听一番,看看有合适的,妈就介绍给你。” “最好是既能赚钱,又能有时间陪我玩的。” 江美舒觉得梁母想的太好了。 这真的好难的。 上班要是有这么轻松的话,她上辈子或许就不会被累死了。 梁母走的时候,是江美舒去送她的,连带着吃过的饭盒一起带走了,打算拿回去一起洗了。 甚至,连江美舒的那个饭盒也要收走。 江美舒哪里好意思啊,顿时拒绝了,梁母这才作罢。 她瞧着江美舒出来送她,便说,“你等等妈,回去打听下有好清闲工资高的工作了,就介绍给你。” 江美舒想了想,“不急,我先在这里上班也挺好。” 确实挺好。 有了梁秋润和梁母这两座大山,就他们今天弄的这一遭。 江美舒估计,她在整个工会都能横着走了,更别说,她还有个直系领导是她亲姑姑。 这工会简直就是她靠山啊。 梁母摆摆手。 等她彻底离开后,江美舒刚一回到工会办公室,周遭的同事,刷的一下子跑了过来。 把江美舒给围着了。 “美兰,刚那一位是你婆婆吧?” 瞧着那架势,把梁厂长骂的头都抬不起来,梁厂长平日多威风啊。 江美舒嗯了一声,找到了公共水房,把自己的那个饭盒给洗了,这才慢吞吞道,“是我未来婆婆。” “你未来婆婆挺厉害吧?” 第38章 二合一,求订阅 梁秋润,“……” 梁秋润陷入诡异的沉默。 “怎么?不服气是吗?”梁母冷笑,“自己的爱人不陪,那你就要有觉悟,别的野男人会去陪你爱人。” “这点觉悟都没有,你还当什么厂长呢?” 这—— 梁秋润绷紧了下颌线,声音低沉,“母亲,明天是三个厂的厂长,一起去天津谈生意。” “如果生意能成,我们肉联厂年底就能多出一些猪肉来,到时候不止是肉联厂的职工工作能保住,连带着整个首都的普通老百姓,到了年底都能多分一些猪肉出来。” “那关我什么事情?” 梁母在这一刻她极为冷漠,一点都不像是在江美舒面前,那个和善又搞笑的婆婆。 而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秋润,你做的这些工作无非是拿一份工资,但是这一份工资,却要你出卖所有的时间,甚至是亲人之间的相处和你的未来。” “你要知道,你不光是一个人,你的未来还有自己的爱人,你想过对方的感受吗?” “从你答应和对方结婚的那一刻开始,梁秋润,你就应该对对方负责。” “否则,你就不该答应和对方结婚。” 这话,让梁秋润顿时沉默下去,过了许久,他才说,“我当初和江同志是有商量过的。” 他忙于工作没有时间照顾孩子。 所以他希望江同志能够帮忙。 他用来上交所有工资来换取。 梁母有些失望,“可是秋润,人和人之间不光只是商量就能决定一切的,你做的这些从一开始对小江来说就不公平。” “你既然无法做到对婚姻的负责,那你就不该去结婚,你懂吗?” 她似乎说累了,也等累了。 关于婚姻,关于亲情,她和小儿子之间争吵过无数次。 她的小儿子能力强,智商高,一心扑在工作上,但是这孩子没有开窍,他没有心。 他对工作永远是放在亲情和爱情之上的。 甚至包括是梁锐。 “梁秋润,你好好想想,你真的做的对吗?” “你想结个婚,有人替你管教梁锐,但是这对梁锐真的公平吗?当年他父亲把梁锐托付给你,你真的尽到了父亲的责任吗?” “你忙于工作,对于梁锐疏忽照顾,这才养成了梁锐如今这个性子,甚至连你结婚的初衷都是为了梁锐,想着有人接替你的位置来管教梁锐,可是,梁秋润这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你以为我不知道梁锐抗拒你娶媳妇吗?你以为我不知道,梁锐在你结婚当天受人挑拨,去烧了厂房吗?不,我都知道。” “梁秋润,你太自负了,你生来就是天之骄子,这么多年来若说唯一的挫折,便是你去入伍的那几年,让你学会了对生命的尊重,但是光这些还不够。” “人这辈子除了工作和事业,还有许多美好的事情,例如婚姻,例如夫妻,例如孩子。” “梁秋润,你走路的时候,不要走的太急了,也要适当停下来站在原地,去看看你周围的风景,不然你一旦错过后,你会后悔的。” “你一定会后悔的。” 就如同现在的梁锐一样,性子左了去。 也例如现在的小江一样,她还没嫁进来,但是梁母已经能够看到她未来的日子了。 如果按照梁秋润现在的做法,他还保持着原来对工作的狂热,常年不着家。 这么一个情况下,小江就会是第二个梁锐。 夫妻关系和亲情本质是一样的。 他们都需要去经营。 但是,唯独她这个儿子聪明自负,能力出众,他却没有经营情亲子关系和夫妻关系的能力。 这是她儿子最大的缺点。 母亲的话,一遍遍响彻在梁秋润的耳边,你会后悔的。 你一定会后悔的。 会后悔吗? 梁秋润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午夜梦回的时候,想到如今叛逆叫的梁锐,他更多的是无力。 梁秋润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答案。 但是他不愿意去深响。 梁秋润有自己的规则和路数。 他紧紧抿着薄唇,“母亲,如果我不去拼命工作的话,如今,我和梁锐住的这一座大房子是从哪里来的?” “还有,梁锐衣食住行都是最好的,这些是从哪里来的?” “梁锐生病的时候,我能送他去最好的医院,找最好的大夫。” “更甚至,我和江同志之间的订婚,彩礼,房子,还有婚后上交的工资,我能够保证她一辈子不上班,也能衣食无忧。” “母亲,这一切不是大风刮来的。” 梁母听到儿子说这话,她就知道自己说的话,他没有听进去,“梁秋润,什么事情都是适可而止,量力而行。” “什么东西过了就是过了。” “你为了这些身外之物,你牺牲了和梁锐之间的相处,你为了这些身外之物,你牺牲了和小江的相处,甚至,我看你婚后还是这样打算的。” “梁秋锐,我可以十分明确的告诉你,如果你不改,小江就是第二个梁锐。” “你的婚姻,我也可以一眼看到头,是不幸的,不光是小江不幸,还有梁锐也是,而造成这个不幸的始作俑者是你梁秋润。” 梁母把电影票放在了桌子上,一拍,“去不去是你,选择权也在你。” “但是,如果你真的要将你的婚姻做到这一步,那我可能会提前告诉小江,如果小江还是要嫁给你,那婚后你就别怪我趁着你出差的机会,给小江介绍别的男人了。” “反正我这人挺开放的,没有血缘关系的孙子,我能认下梁锐,也能认下其他孙子孙女。” “只要是小江生的,姓梁,那就够了。” “至于你,随便吧你!” 梁母一拍桌子,转头离开。 真是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人家说她生了一个爹,还真是个活爹。 梁秋润看着那桌子上的两张电影票,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爸。” 梁锐从门后面出现了,天冷,他就穿了一个蓝色格子睡衣,很薄,越发显得人瘦高如同竹节一样。 听到声音,梁秋润抬头看了过去,一扫之前内心的烦闷,他声音温和了几分,“把你吵醒了。” 梁锐嗯了一声,他走到梁秋润的身边。 “其实。”犹豫了下,梁锐才开口,“奶奶说的挺有道理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和江美兰结婚后,你还是常年班不回家,那对于江美兰来说,挺残忍的。” 他从四五岁就习惯了,一个人待着。 空荡荡的屋内,没有一个人。他每天最盼望的事情,就是父亲下班了。 但是父亲很难等。 从五点钟放学,等到十一点,他都睡着了,父亲还没有回来。 就像是整个屋子只有他一个人一样,到了后来,他就不爱回家了。 梁锐觉得外面比家里更好,他有用不完的零用钱,也有用不完的票,只要他兜里有东西,那些狐朋狗友就会恭维着他。 这是梁锐从来没和梁秋润说过的存在。 他张了张嘴,嗓子有些涩然,“我出差的时候美回来,不是让你去奶奶家,或者是让王妈留下来陪你了吗?” 梁锐无所谓的耸肩,“我不喜欢他们。” 他不喜欢奶奶家。 也不喜欢王妈。 梁秋润紧紧抿着薄唇,他声音嘶哑,“梁锐,对不起。” 梁锐不在意的摆手,“都过去了。” “我都长大了,现在也不需要你陪我了。” “不过,爸,我虽然和江美兰不对付,但是我觉得奶奶说的还是有道理,你既然娶了江美兰,就应该对人家负责的。” 顿了顿,他还补充了一句,“光给钱是不够的。” 他年幼时期钱多票多的日子,真的很爽,那种被人在饿肚子,他却能吃有吃不完的白馒头,五花肉也是随便吃的日子。 真的很令人羡慕。 但是羡慕过后,也是真的空虚。 很难想象这种话,是从叛逆桀骜的梁锐口中说出来的。 梁秋润抬手,想要摸摸十五岁的梁锐,伸出去一半准备收回来的,但是对上梁锐期待的目光。 他又把手放了回去,拍了拍他肩膀,“小锐,这么多年你受苦了。” 这话一落。 梁锐顿时一怔,他鼻头有些发酸,将头扭在一旁,嘴硬道,“也没有。” “我比别人幸福多了。” 同样都是烈士的孩子。 有些孩子在父亲牺牲过后,他们便被送回了老家,梁锐听过这些孩子的下场。 没了父母,却又抚恤金,这些孩子回到老家,就是全家人的血包。 做最多的活,吃最少的饭,还要看人脸色。 而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更甚至,梁锐从小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最好的。 但是同样的,他得到的陪伴也是最少的。 他也知道自己不能,不该去怨恨父亲,但如果从来一次,他宁愿接受自己吃的差点,也希望得到父亲的陪伴。 梁秋润凝视着他,他是第一次用这般充裕的时间,去看着对方。 看着这个从只会哭鼻子的小孩,如今到了他肩膀头这般高。 “我知道了。” “小锐。” 梁锐心情有些好,他摸了摸鼻子,唇角也不自觉的上扬了几分,“那我去休息了。” “你也早点休息。” 梁秋润嗯了一声,目送着梁锐去了房间后,他一个人坐在偏厅许久。 最后。 他拿起了那两张电影票。 第39章 三更+四更,求订阅…… 请梁秋润上厕所? 老天奶? 她到底在说什么? 梁秋润听到这个清新不脱俗的答案,也沉默了片刻,“那你帮我转告她一声,谢谢。” “她人还怪好。” 人有三急。 连厕所她都愿意请,她真是人才。 江美舒同手同脚同头的点头。 她只想原地去世!! 去世! 眼见着她要离开。 “对了。” 梁秋润又喊了一声,“还有两张电影票,帮我也交给对方。” “帮我问问她,愿不愿意晚上和我一块去看电影。” 江美舒点头,“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她不答应,我把她头扭下来当球踢!”势必做出和“江美兰”不一样的彪悍性格。 只要她演的像,就没人相信她是本人啊。 梁秋润好悬差点没笑场,他凝视这她,眉眼含笑,唇角也忍不住的上扬。 “嗯,辛苦女侠了。” “请问,这位同志你还有事吗?” 眼睛虚空,往梁秋润的背后看去,就是不去看他的脸和眼神。 更不敢和对方对视。 江美舒怕一对视,她装瞎就暴露了。 也害怕她忍不住笑场啊。 面对面暴露和心里暴露,还是有区别的。 最重要的是她要脸啊啊! “那我就先告辞了。” “大侠,江湖不见。” 江美舒一手提着肉包子,一手提着尿桶,撒腿狂奔。 什么斯文,什么乖巧,什么文静。 在这一刻,统统消失。 她只想以最快的速度,逃离这个让她恨不得社死的现场。 她一走,梁秋润瞬间安静了下来,接着从胸腔发出一阵笑意,“还怪可爱的。” 走老远的江美舒都能听到,梁秋润的笑声,她脚底一打滑,恨不得跑的更快几分。 一直到了家了。 王丽梅在做早饭,江家的早餐永远不会改变。 一锅清水的棒子面粥,贴在铁皮蜂窝煤炉子外侧的棒子面饼。 “早上又吃这个啊?” 江小弟刚起来就看到一锅黄橙橙的棒子面粥,顿时不饿了。 “这还不够啊?前几年闹饥荒的时候,要是有棒子面粥喝,也不至于饿死那么多人了。” 话还未落。 江美舒就一手尿桶,一手肉包子的冲了进来。 王丽梅一看,顿时一愣,“你这风风火火的是做什么啊?” “不是让你去倒尿桶吗?怎么又把尿桶给原封不动的提了回来?” 江美舒脸色热热的,活脱脱的像是被人打了三耳光,又喝了一瓶白酒,酒精上头,接着又在超高温太阳底下暴走了三万步的样子。 她觉得脸上的高温,能够把她给融化了。 “脸怎么这么红啊?” 王丽梅后知后觉地看到。 江美舒提着尿桶,往 门后面一扔,最喜欢的肉包子也不想了。 一起扔到了桌子上。 “妈,我真是不活了啊。”抑扬顿挫的喊了出来。 还不忘捂着脸。 这可把王丽梅给吓了一跳,“怎么了?” “你去官茅房倒尿桶的时候,有哪个王八羔子非礼你了吗?” 前些年他们官茅房就闹出来一通,有个小媳妇去那上厕所,结果被一个男光棍给趴在厕所头边看。 当时那小媳妇就大叫了起来。 后面那男光棍也被弄到农场改造去了。 但是,女厕所上厕所被人偷看的阴影,还是给人留了下来。 以至于如今闺女去了一趟厕所,说不活了,王丽梅第一反应就是闺女被非礼了。 江美舒,“那倒是没有。” 她觉得事情都过去了,但是一想起来,还是羞耻的忍不住抠脚趾的地步。 “就是我蓬头垢面,提着尿桶在排队的时候,梁秋润来了。” 王丽梅,“我还以为是什么呢?” “等等,你刚说什么?”手里搅拌的勺子都掉了下去,“你说梁厂长来了?在哪里了?你怎么没喊他进来?” 江美舒揉着发热的脸,“走了啊,把早餐交给我,他就走了。” “什么早餐?” 王丽梅像是这才看到一样,当看到那大肉包子后,她一愣,河东狮吼,“江美舒。” “人梁厂长给你送完早餐,你就让对方这样走了?” 江美舒,“不然呢?” “我还提着尿桶,让他欣赏下我家八二年的陈年尿桶的骚味?” 一个用了几十年的尿桶。 那味道只有用过的人,和提过的人才知道。 属于站到尿桶旁边,都会被熏的眼睛想流泪的感觉。 王丽梅,“……” 一巴掌拍了过去。 “你这孩子怎么还跟你妈开玩笑起来了?我们家尿桶有什么好看的?” “让梁厂长熏的流眼泪吗?” 江美舒顿了下,“也不是不行。” “好香啊。” 大乐一醒,就闻到了一股肉香味,她眼睛还闭着,就已经开始嗅着鼻子到处寻找了。 “就你鼻子灵。” 王丽梅骂了一句。 “好了,今天早上占梁厂长的光,有肉包子吃,大家快去洗脸弄完了吃早饭。” 这下,江家人都忍不住激动了起来。 富强粉做的肉包子啊。 都忘记上次是什么时候吃的了。 江美舒率先拿起袋子数了下,“一共六个肉包子。” “我要给美、舒留一个。” 抢了一个就捂到了怀里了。谁都不给的地步。 这也是江美舒来江家这么久,学会的一个招数,吃饭要快,筷子要快,不然吃慢了就没有了。 看她这样。 王丽梅想说些什么,但是想着这大肉包子,本来就是梁厂长送给小女儿的。 她便没说什么了。 倒是林巧玲说了一句,“一共只有六个,你肯定要一个,在给美、舒一个了,那就只剩下四个了。” “我们还有七个人。” 言外之意这就不够分了。 江美舒抿着唇,莹白的脸满是紧绷,“要是一个没有呢?” 她觉得这天底下有些人,就是喜欢蹬鼻子上脸。 如果没有,那就都没得吃,如今有的吃,反而还嫌少。 果然,江美舒这话一落,林巧玲瞬间不说话了,过了好一会,才讪笑一声,巴结道,“没想到梁厂长,对我们家美兰还挺好的。” “竟然一大早跑这么远,给她送早餐。” 这话一落,王丽梅也忍不住点头,“是的,我也没想到。” “不过,这些包子是梁厂长给美兰的,她想怎么分就怎么分,我们这些人没有过问的余地。” 这是敲打。 林巧玲脸上顿时挂不住了,不过到底是没说什么。 吃人的嘴短。 两个小孩子没看出来,还叽叽喳喳的要吃肉包子。 倒是大乐懂事了,她犹豫了好久,去盛了一碗棒子面粥,很懂事道,“我喝粥就能喝饱了,不吃肉包子。” “我不爱吃。” 江美舒听到这话,她闭了闭眼,在心里微微叹口气,在睁开眼的时候,她告诉自己大人之间的不愉是大人的。 不能牵扯到小孩子。 她蹲下来,把肉包子一掰两半,白花花的包子撕开后,还能看到里面蜂窝,面被发酵的很好。 又软又蓬松,里面人肉馅,更是流油溢出来。 “香吗?”江美舒特意放在了大乐面前,让她去闻。 大乐几乎是条件发射的咽了下口水,眼神都直了,“香。” “想吃吗?” 大乐犹豫了。 她想吃,但是看到姑姑和妈妈之间不愉快。 她便说不想吃了。 她懂事一些,就会得到大人的夸奖。 她少吃一点,其他人就能多吃一点,这样也不怕不够分了。 姑姑和妈妈也不会在吵架了。 大乐不说话,低着头。 香。 也香吃。 但是她不能说想吃。 因为她是个懂事的孩子。 江美舒抬着大乐的下巴,让她平视看着自己,“想吃吗?告诉姑姑。” “姑姑要听实话。” 这一次,大乐点头,咽口水,“想吃。” 江美舒听到这话,立马把手里半个肉包子递给她,“吃吧。” “大乐,你记住姑姑的话,永远不要为了别人的看法想法,来委屈自己。” 她怕大乐在大人的夸赞中,一次次的委屈自己。 一次次的降低自己的底线。 这样的大乐长大了,她也养成了一个讨好型,自我牺牲型人格。 对于女孩子来说,这样太过残忍了一些。 那是一辈子的苦难。 江美舒抬手搭在大乐的肩膀上,语气认真,“你要想什么就去争,哪怕是争不过,你也要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 “你只有表达出来了,我们才知道你的意愿。” “那么现在姑姑问你,想不想吃这个肉包子?” 大乐犹豫了下,在江美舒鼓励的目光下,她响亮地喊了一声,“想。” “我好想好想吃肉包子。” “但是我怕你和妈妈吵架,我也怕肉包子不够分,所以我才说不想吃。” 说到这里,她低着头,连带着神色都萎靡了下去。 这话一落,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林巧玲眼睛一酸,她把头别到旁边去,眼泪一颗颗往下掉。 “不用。” 江美舒说,“有就吃,没有就不吃,你就记住了,不要牺牲自己去讨好别人。” “任何时候都不要。” 她见过自己的室友就是这样的性格。 第40章 三合一,求订阅 陈秘书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领导,您说什么?” 翘班? 这种话是从工作狂的领导口中说出来的? 这怎么让人不敢相信呢? 梁秋润抬眸,单刀直入,“车钥匙给我。” 陈秘书把车钥匙递过去,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车钥匙给您?不对,难道我不去吗??” 以前都是他去负责开车的。 梁秋润接过钥匙,抬眼,“我去约会,我去做什么?” “当电灯泡吗?” 陈秘书,“……” 他忍不住问了一句,“领导,我不去的话,那我做什么?” 他习惯了当领导的影子,领导在哪里,他就在哪里,但是如今领导不让他跟着。 这让陈秘书极为不习惯。 “替我在办公室坐着,下面的人要是过来汇报工作,你先听着,紧急的事情放在旁边,我晚上加班处理。” 吩咐的有条不紊。 但是对于陈秘书来说,天都塌了。 领导去约会。 他替领导上班。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啊。 可惜,梁秋润像是没察觉到一样,都出了门口了,又退回一步,“陈秘书,今天辛苦你了。” 陈秘书咬着牙,“不辛苦,这是我该做的。” 身为领导秘书。 上刀山,下油锅。 这些都是他该得的! 只是,呜呜呜。 他为什么那么想哭呢。 领导的工作不是人做的啊,他平日里面还在心里腹诽,领导就是个工作机器。 哪个倒霉鬼要是接了他的工作,肯定要倒霉透顶。 哪里料到。 他就是那个倒霉鬼。 * 江美舒和王丽梅买了棉花和布料回到大杂院后,大杂院门口刚好有人坐着晒太阳,纳鞋底。 瞧着他们提着大包回来。 还有些纳闷。 “江家的,你们这是去做什么了?提了这么多东西?” 江美舒不太擅长撒谎,她也不好说实话,听到熟人荷花婶问,她只能把头低着装死。 好在王丽梅知道在家闺女的性格,直接说道,“给孩子置办点嫁妆,买不起好布料,去托人买了一些棉布,好做一套床单被罩出来。” 这下,荷花婶秒懂了,都是一个院住着的,按照每个月上面的布料供应。 那大家别说做衣服了,就是做床单被罩,都是不够的。 所以下面的人就相办法啊。 去找碎布头子,去乡下找人买纺好的棉布。这些布料不要布票,就是不好看。只是身子都顾不上的时候,谁还管好看不好看啊。 荷花婶,“你买的什么价格?” 压低了嗓音。 江美舒差点要说实话了,被王丽梅给拽了下,“比市面上高三分之一,但是这不是没办法吗?孩子急着结婚,只能当冤大头让人宰了。” 荷花婶听到这话,这才作罢,“那你买贵了,我当时花了市面上一半的价格,买了一卷子做了我全家的衣服。” 王丽梅不和对方争辩这个,笑了笑拉着江美舒进了屋。 一进门,立马把门关上了,怕外面偷听,王丽梅还特意压低了嗓音,“你怎么这么老实啊?” “原以为经历了这一遭后,多少会长个心眼,怎么别人问什么,你就说什么?” 江美舒摊手,心说。 这不是习惯吗? 她保证,“我尽量藏得住话。” 但是好难啊。 性格如此,别人一问,她就全部倒豆子一样说完了。 只能说尽力。 王丽梅,“跟你姐学下,什么事都尽量藏心里。” “不该说都别说。” 江美舒下意识道,“那我姐是普通人吗?” 她姐重生搞事业啊。 她呢? 重生当废物。 这能一样吗? 王丽梅见她说不通,揉了揉眉心,她觉得自家闺女有时候挺叛逆的,但是有时候也乖巧的太过头了。 人家问什么,就说什么。 哪有这种傻乎乎的。 “算了,你来帮我把布料扯着,给你做一套床单和被罩,剩下的在给你姐做一件棉衣。” “若是能有余的,给大乐做一套薄棉袄。” 其实,就那一斤棉花,哪里够呢。 不过好在江美舒身上穿着的夹棉衣,还是梁秋润带她去买的新衣服,所以王丽梅做衣服的时候,就没提给闺女做。 江美舒嗯了一声,刚开始忙起来。 外面就传来一阵热闹的声音。 “美兰 啊,你家梁厂长来了。” 这下,江美舒一惊,“你说谁来了?” 结果没想到,王丽梅比她更震惊,“梁厂长来了?” “快快快快,把家里收拾下,咱们家也太乱了,让梁厂长看到了,这不跟狗窝一样。” 好像长辈都是这样,女婿一旦来家里,就要立马收拾家里,觉得家里这里不好,那里不好,生怕女婿看轻了去。 王丽梅便是这种佼佼者。 江美舒叹气,“妈,你这会收也来不及了,老梁已经在门口了。” 果然。 她话落,王丽梅看了过去,就见到门口立着一个人影,只是因为门关着,隔着纱窗,所以看的不是很真切。 王丽梅,“!” 咬着后牙槽,拍了下江美舒,埋怨道,“看到人来了,你还不去开门,还有心思和我在这里说话。” “你是心大呢?还是心大呢?” 倒不是江美舒心大,她觉得对待女婿,好像没必要这般郑重啊。 想娶人家闺女,还不得废点力啊。 只是看到她母亲这样,江美舒抿抿唇,还是跟着走了过去,她到的时候,王丽梅已经开门了,极为热情,“梁厂长,您怎么来了?” 脸上都快笑的跟花一样了。 恨不得把梁秋润当做座上宾。 江美舒不太喜欢母亲的这种态度。 好在,梁秋润这人敏锐,似乎察觉到了江美舒的不悦,他当即笑了笑,“伯母,您喊我小梁就行了,当做自家晚辈,不必这般客气。” 他既然能来这里,自然不是端着梁厂长的身份来的。 梁秋润把态度放的低,而且他这人生得温和斯文,这般特意收敛气势的样子,也让王丽梅没那么紧张了。 “小、”她到底是喊不出来的,“梁厂长,要不要进来坐下?” 普通的工人对待上层领导,而且还是金字塔顶端的那一部分领导,有着天然的畏惧。 王丽梅也不意外,她爱人是肉联厂的厂长,她听过太多梁秋润的事迹了。 对于王丽梅来说,梁秋润就是高高在上的领导。 梁秋润不是没察觉到,他微微蹙眉,“伯母不用这般客气,我就是来接江同志去看电影的。” 说完,他目光放在王丽梅身后的江美舒身上。 和早上的蓬头垢面不一样,江美舒穿着一件蓝色的外套,头发随意的扎了一个低马尾,披在肩膀两侧。 越发显得一张小脸白皙柔美。 宛若清水出芙蓉般漂亮。 察觉到梁秋润在看自己。 江美舒脸有些热,她不敢抬头,但是转念一想,她干嘛不敢抬头啊。 梁秋润还能吃了她不成。 于是,江美舒雄赳赳,气昂昂的把头抬了起来。 四目相对。 梁秋润笑了下,声音低沉,“江同志,不知道有没有时间,愿不愿意去看一场电影?” 他的瞳孔漆黑,目光专注,这般放在一个人身上的时候,还带着几分欣赏和邀约的滋味在里面。 江美舒脸唰的一下子红了,“嗯,什么时候?” 梁秋润,“就是今天傍晚。” 他给江美舒的那两张电影票上应该有写。 看来对方应该没看。 江美舒还真没看,早上那会太尴尬了。以至于那电影票拿回来后,就被她丢在桌子上了。 她立马转头去桌子上找,果然看到了两张电影票。 她松口气,“等我一会,我这就来。” 江美舒进屋换衣服去了。 王丽梅犹豫了下,到底是邀请梁秋润进来了。只是,梁秋润进来后,她这才注意到,梁秋润的手里提着一兜苹果。 绿色的尼龙网兜塞着的苹果,鼓鼓囊囊的,看着红彤彤的,格外扎眼。 梁秋润恰到好处的递给了王丽梅,“伯母,来的突然,叨扰了。” 很客气,也很尊重。 起码在这一刻,他把王丽梅当做长辈来对待。 王丽梅不是没有察觉到,她稍稍松口气,旋即说道,“这也太客气了。” 梁秋润笑了笑,很是温和,“这哪里是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注意到王丽梅还有些紧张,他主动换了话题,看着地面上的棉布和棉花,他有些意外,“这是做什么?” 带着几分好奇。 这下,就说到了王丽梅的专业领域上了,她顿时放松了几分,“这不是要嫁闺女嘛,家里准备点床单被罩这些,给孩子做陪嫁。” 她说这些,也是想告诉梁秋润,他们家美舒在家是有人疼的。 也是被重视的。 被娘家重视的闺女,将来就算是嫁到婆家去,婆家和女婿若是想欺负对方,也会掂量下。 果然,她这话一落。 梁秋润真心实意地夸赞,“您真是一位好母亲。” 这话说的,王丽梅顿时眉开眼笑,“都是我该做的,哪里还值得夸。” 梁秋润笑了笑,一脸赞许,“怎么没看到伯父?” 江陈粮是胳膊受伤,按理说应该在家养伤才是。 提起江陈粮。 王丽梅的笑容淡了几分,许是梁秋润太过平易近人了,也让她之前的紧张跟着消失了。 “他啊,就是闲不住,觉得自己养病还领单位的工资,实在是过意不去,便去车间了说是他胳膊动不了,但是一张嘴还是能动的,去教下下面的徒弟怎么使巧劲去杀猪,去收拾。” 第41章 四更+五更(5000营…… 周围瞬间安静下去。 前面的两个小年轻,也立马跟着分开了。 两人都把头低下去,恨不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女同志眼瞅着自家对象装死,她没办法,硬着头皮说,“不好意思。” 江美舒摆手,“没事,就是先看电影。” 她比了比手,示意对方小声点。 那男的却有些不高兴了,“你和她道歉做什么?是她打断的我们,要道歉也是她和我们道歉。” 这下,江美舒可要好好和他掰扯了,“看电影看的好好的,你弄这般动静出来,我提醒你,你还要我道歉?” 男的顿时又装死,不吭气了。 女方没办法,只能又硬着头皮说不好意思。 江美舒犹豫了下,不想管的,但是看着女孩子都这样子了。 男的还装死。 她就忍不住了,小小声道,“同志,你这对象不太行,先不说电影室这种地方能不能亲,就他这种遇到问题先装死,让你来解决这点都不行。” 以小见大。 这种小事男的都装死,不愿意出面解决。可想而知婚后,这男的就更会装死了。 那本身装死的男同志,本来不想开口的,听到江美舒这话,他顿时不服气了,“你这人怎么说话的?” 竟然站了起来,有些凶横。 只是,他站起来的下一秒,梁秋润也跟着站了起来,他个子本来就高,在加上站的位置也是高位。 直接就是天然的俯视着对方。 “你想做什么?” 向来温和的声音,有些冷淡,甚至还不动神色地将江美舒给护在了身后。 若是专业人员来看,一眼就能看出梁秋润的站姿,属于不管哪个角度,都能第一时间保护好江美舒的那种。 江美舒说不出来心里是什么感觉,她本来在后悔,自己不该多管闲事,更不该去开口的。 但是,看到梁秋润站在她眼前的时候。 她突然又觉得自己做的没错。 她好好的看电影,被对方打断了看不成,她有权利去找对方提出需求。 而梁秋润这一站出来。 也让之前还凶横的男人,瞬间就跟着蔫巴了下去,色厉内苒,“我和我对象的事情,不关你们的事情。” “管好你爱人。” 梁秋润,“我对象很好,不需要我管。” “至于你。” 梁秋润看了一眼旁边那个女同志,“同志,你确定这种人是可以交付终生的吗?” 出事的时候不出头。 当危害到他的利益后,立马站出来。 原来,他不是不会出头,他只是分的很清楚。 不帮对象出头而已。 那女同志听到梁秋润的这话,顿时犹豫了。 她对象立马说道,“胡苗,你最好想清楚,你要相信这些陌生人的话吗?” “还是说,你觉得你被我亲也亲了,抱也抱了,哪个男人还会要你?” 这话一说,胡苗差点都要哭了。 江美舒却觉得,这男人好贱啊啊。 她当即就开口,“你贱不贱啊?” 小辣椒一样,也顾不得害怕了,“你是男的还拿这种事情,来威胁人家女同志??你好意思?” “你再说一遍。” 江美舒,“我就是在说一百遍,也是如此。” “任何时候。”她抬眸看着对方,语气冷静,“一个男人拿这种事情,来威胁女同志,他绝对算不上一个好东西。” 张红东气的眼睛都要红了,“胡苗,你跟我走。” 胡苗立在原地。 不愿意走。 其实,她也知道对方女孩子说的是对的,张红东不是可以能托付的存在。 “你不走是吧?” 张红东要闹起来。 外面传来声音,“怎么回事?” “看电影不能吵闹。” “都跟我出来。” 这下好了。 四人喜提办公室。 “怎么回事?” 张红东下意识地就说,“我们在电影室亲的好好的,这位女同志突然打断了我们。” 这话还未落。 那保卫科的头头便打断了他,“同志,你确定你们在电影室亲?” 这话一落。 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 张红东也意识到哪里不对了。 在公共场合亲热,这是男女作风差的问题。 搞不好会被发配农场的。 胡苗也意识到了,她下意识地摇头,“我们没有亲。” “是吗??” 保卫科的老大去看江美舒,“你们坐在他们两个背后,他们亲没亲,你们是最清楚的。” 还不等江美舒回答。 胡苗就哀求地看着她,如果真被保卫科定性后,她就完了。 江美舒也知道自己的回答,很有可能影响胡苗的一辈子。 像是知道江美舒在纠结,梁秋润往前站了一步,隔绝了两人逼人的视线。 江美舒知道梁秋润这是在对她进行保护。 她抿着唇,沉默了许久,她回 答,“没亲。” 这话一落。 胡苗和张红东顿时松口气。 “我们就是因为个人矛盾才起争执的。”张红东连忙表示,“和其他事情无关。” 保卫科的头头看了他一眼,“是这样的最好。” “我再次说一遍,电影室这种场合,禁止亲热,我们这里是看电影的地方,不是你们的家,在有下一次,我会告诉街道办,按照男女作风差抓你们回去审问。” 这话一落。 张红东忙说道,“一定不会。” 从保卫科出来。 四人站在外面,寒风萧瑟。 胡苗扎着两条麻花辫,“同志,今天这事谢谢你了。” 她也是被张红东给忽悠了去,当时差点没守住,若是突破了那条线,她都不知道会多后悔。 江美舒及时喊醒了她,其实是对的。 江美舒摇头,“我也是冲动了,不该打断你们。” 当时那种看电影的场合,实在是太安静了,她也想好好看的电影来着,但是前面两人亲的叭叭叭,水声也响。 也没其他多余的位置。 她旁边又是梁秋润,这种情况让他们在亲下去,她和梁秋润真的会炸的。 所以这才没忍住出声打扰了。 但是实际上,这会江美舒也很后悔,觉得自己多管闲事了。 还不如不看电影了,直接拉着梁秋润离开算了。 看到她这样说。 张红东心里也好受些了,“算了,不扯了。” 他有点怕江美舒身旁站着的男人,对方虽然开口的次数很少,但是却有十足的压迫性。 总感觉他在压阵一样。 这让张红东下意识地想从这里逃跑,他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拽开胡苗的手,“我们走吧。” 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的地方。 哪里料到胡苗竟然挣开了,“张红东,我们分手吧。” 转头一个人就跑了。 这一次算是让她看清了,张红东根本不是一个合适的结婚对象。 看到她这反应,张红东顿时懵了,转头就要去追胡苗。 眼瞅着这两人都走了。 寒风里面只剩下江美舒和梁秋润了。 四目相对。 江美舒抿着唇,“对不住,给你添麻烦了。” 她知道自己性格的缺陷,也努力克制在改了,但是有时候上头的时候,真的忘记了。 梁秋润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为什么要道歉?” 声音温和。 “本来我可以忍着的,也可以让着,继续看电影,或者是跑出去不看了也行,偏偏选择了最为冲动的办法。” 江美舒的声音有些郁闷。 梁秋润似乎明白她所纠结的地方,他想了想,“想听听我的想法吗?” 他的声音实在是太温和了,像是大海一样能够包容一切。 这让江美舒下意识地点头。 “我觉得你做的很好,并没有任何值得道歉的地方。” “大家都来看电影,他们在前面亲热,甚至还压弯了椅子,挤破了你的生存空间,你来提醒他们,你在维护自己的权益。” 月光下,梁秋润低头凝视着她,目光温柔又包容,“江同志,我觉得你做的很好。” “你很勇敢。” “不是所有人都会在自己的,权益受到侵害的时候,会勇敢的站出来维护自己的权益。” “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这样,还能去分析提醒那个女同志的对象不太行。” 梁秋润轻笑一声,“江美兰同志,我觉得你有勇有谋,优秀的很啊。” 江美舒呆了下,她愣愣地看着月光下的梁秋润,他被月光笼罩了一层银色的烟纱,眉目清朗,俊美清润。 这般夸人的样子,着实是让人惊艳到了。 江美舒好久才回神,她慢吞吞道,“可是我自己复盘的时候,觉得有更好的法子处理。” “我可以换个位置。” 梁秋润眉目温柔,“当时有其他位置吗?” 江美舒下意识道,“没有,人太多了,满员了。” “那就是了。” “再或者我可以先拉着你离开,不去打扰他们就好了。” 梁秋润,“那你为什么要因为别人的问题,而委屈自己的权益呢?” “电影票我们也花钱买了,时间我们也抽出来了,为什么我们要为别人的错误买单?” 这下,真把江美舒给问住了,她会出声的原因,无非是觉得对方亲热,打扰到她看电影了。 甚至是给她带来了困扰。 因为,她和梁秋润也是未婚男女,干柴烈火,这般前面有人亲来亲去,还把椅子一直往后压的情况。 让她很尴尬,也很着急。 第42章 三合一,求订阅 从林家离开的时候。 林叔站在门口去送他们,他的背影特别孤寂,花白的头发在月光的照耀下,极为沧桑。 江美舒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林叔一直都是一个人住吗?” 梁秋润点头,“是的。” “要守着这个裁缝铺。” 也要守着他母亲。 就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江美舒抿着唇,回头看了一眼又一眼。 林叔冲着她笑得极为慈祥,“小江,等你下次过来,新衣服又做好了,到时候让秋润带你过来试衣服。” 他是爱屋及乌。 秋润喜欢的人,他也喜欢。 江美舒莫名的眼眶一热,她点头,“麻烦您了。” 林叔舍不得他们走,他追上来,看着他们上车,趴着窗户边,他眉头皱纹叠起,笑容深刻,“秋润说你穿红色的好看,眼瞧着要立冬了,我在给你做一套红色的棉袄如何?” “刚好结婚新年都能穿。” 江美舒看着老人的笑容和盘算,她有一瞬间,甚至想开口,林叔,你要不要跟我们走。 可是,她开不口。 连她自己住的那个地方,都快保不住了。 一张一米二的弹簧床,随时都要收回去。 这样来看,林叔比她好,起码林叔住在这里虽然孤单一些,但是却不会有人赶。 他的屋子就是他的屋子。 他的床也是他的床。 想到这里,江美舒的心里微微平静了一些,她抬眸,一双清澈的眼睛干净透亮,“谢谢林叔。” 她抬手伸出去,抓着林叔那一双布满皱纹的大手,“您要好好的。” 她心软又心善,甚至连心疼都溢于言表。 林叔太久没被人这般关心过了。 因为秋润的关心是润物细无声的,他言语少,也从来不会表达。 而婉茹因为出嫁的原因,所以和他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只有面前这个孩子,那一双至纯至善的眼睛,关切和心疼都没有任何作假。 林叔紧紧地握着江美舒的手,“孩子,我会的。” “我还想看着你和秋润的孩子长大。” “我还想以后给你们的孩子做衣服。” 林叔开的裁缝铺,算是公私合营,在纺织厂布厂都是有合作的,在加上有梁秋润这一层关系。 厂里面给他供的布料,也会比别的裁缝铺多点。 所以给自己人多做两套衣服,是没问题的,这么多年来,不管 是梁母的,又或者是梁秋润,再或者是梁锐。 他们的衣服,都是林叔一点点裁剪出来的。 今后,他做的衣服里面,又要多一个江美舒了。 甚至是江美舒和梁秋润,两人未来的孩子,他也给算了进去。 江美舒听到这话,脸色微红了下,旁边的梁秋润看了看时间,侧着身子,一张面容清冷俊美,“不早了,您别送了,早些进去。” “别冻着了。” 林叔却不肯,非要看着他们离开才肯走。 梁秋润没办法,只能踩着油门发动了车子,林叔往前追了两步。 江美舒从后视镜里面看到了,对方蹒跚步子追到了胡同的拐角,她心里莫名的难过,“林叔没有孩子吗?” 梁秋润手握着方向盘,车前开了大灯,反光照在他脸上,越发显得清冷如玉,斯文俊美。 只是提起孩子。 梁秋润的神色有些紧绷,以至于向来温润的下颌线,也跟着锋利了几分。 “二十多年前收养了一个,不过对方长大了,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了。” 这话一落。 江美舒下意识地蹙眉,她几乎第一时间就有些生气,“这算什么?” “那个孩子没有心吗?” “谁养她长大,谁救她的命,谁对她好,她不知道吗?” 见她义愤填膺的样子。 梁秋润忍不住侧头看了过来,声音低沉道,“不是每一个都有你这般热心肠的。” 怎么扯到自己身上了。 而且还是夸她。 江美舒的脸色莫名的有些热,不知道是不是车子内太过温暖了,外面的寒风吹打在车窗上,拍的呼呼作响。 江美舒把脸靠在车窗玻璃上,这才觉得降温了一些,“林叔没想着去找她好好说一说吗?” “毕竟,他才是把对方养大的人。” 梁秋润看着她这般小动作,像猫一样,贴着车窗玻璃,揉成一团,怪可爱的。 他心情本来有些沉重的,看到她这样,也莫名的跟着放松了几分,连带着眉眼都带着浅浅的笑意,“没有。” “林叔这人你接触了就知道了,他会为他人考虑了,他觉得自己年纪大了,怕是陪不了林玉多久,让林玉去找到自己的亲人,免得他百年之后,林玉没人陪伴。” 可以说,林叔到现在为止,也是一心为林玉打算的。 但是林玉却从未对林叔考虑过半分。 只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会打洞。 林叔这般善良的人,用了二十年,还是没能把林玉那一颗心给捂暖。 江美舒莫名的为林叔觉得难过。 “以后我们经常来陪陪他吧。” 我们。 当这个词一落后。 她安静了下。 梁秋润的方向盘也跟着差点没握紧,他余光扫着江美舒紧张道扣车窗的样子。 莫名的想笑。 “嗯,以后我尽量把工作腾一些出来,到时候和你一块来陪陪林叔。” 到了林叔这个年纪。 他一个人开的裁缝铺,根本吃不完。 可以说是衣食无忧。 他最需要的却不是这些,而是陪伴。 所以才会在梁秋润和江美舒要走的时候,站在门口好半晌都舍不得。 所以在会在车子都发动了,他却又追到了胡同拐角的位置。 直到夜色和冷霜染白了他的眉毛,他这才进屋。 从裁缝铺到梁家其实不远,都算是一个城区内,但是到了江美舒他们住的取灯胡同。 这可是有些远的。 车子足足开了四十分钟,这才抵达到了取灯胡同。 这会已经九点多了,整个胡同都是安安静静的。夜色把老槐树都给遮掩了进去。 胡同口立着的电线杆上,有一个喇叭灯,很微弱,但是却和月光一起,照明了周围的路。 像是一丝光明,驱散了黑暗一样。 车子停好,江美舒从车子上下来,“你不用送我了,我自己跑回去,很快的。” 从胡同口到她家,也不过是三百多米的距离。 梁秋润却摇头,“我送你,晚上不安全。” 他从驾驶座上下来,穿着一身黑色的大衣,肩宽腰窄腿长,行走间,寒风吹气了衣摆。 露出了一双三接头的黑色皮鞋。 擦的很亮,走在青石板上,发出一阵细微的摩擦声。 江美舒愣了下,她这才惊觉,梁秋润的每一套衣服都非常简单,但是若是细看,就算是放在三十年后,这些款式也绝对不过时。 “你的衣服都是林叔做的?”话落,就喝了一嘴的冷风,她下意识地哆嗦了下,几乎一瞬间,白皙鼻头便跟着冻红了去。 “是的。” 胡同口的风很大,又是凌冽跟刀子一样的风,一个劲的往身上灌,骤然从车上下来,江美舒被吹的瑟瑟发抖。 梁秋润注意到这一幕,他犹豫了片刻,这才解开大衣,单手把她搂在怀里,拢在了大衣里面。 他身量高,个子大,连带着衣服也是,像是藏了一个小孩一样。 骤然得到了一个温暖的小帐篷。 江美舒还有些懵,她被梁秋润藏在胳膊下面,还有一股热气,带着淡淡的松香味,清冽又温暖。 仿佛外面的一切狂风暴雨,寒风凌冽。 都和她没有了关系。 “能走吗?” 梁秋润低头问她,衣服敞了半截,寒风也在往他身上灌,但是他这人以前在黑省入伍。 零下三十多度,也曾穿过薄衣在雪中出任务,所以这点寒风,对于他来说,其实没有太大的反应。 江美舒闷闷的声音传了过来,“看不到路。” 虽然暖和,但是眼前一抹黑。 “跟我走。” 梁秋润夹着她,像是老鹰抓小鸡一样,抓在翅膀下面。 江美舒就是那一只小鸡仔,在他怀里拱啊拱啊。 他身上很热,和外面的凉风完全相反。 她拱来拱去,这让梁秋润有些不自在,虽然隔着衣服,没有直接接触,但是她细软的头发,从毛衣的缝里面扎到皮肤上。 扎扎的,痒痒的,还有一种奇怪的滋味,心头涌了上来。 这是梁秋润前所未有的陌生感。 好在三百多米的距离,也没有特别长。 不过两三分钟这就走到了。 进大杂院门口的台阶时,梁秋润松开了江美舒。 骤然得到自由的江美舒,瞬间从他翅膀下面钻了出来,一阵猛呼吸,呼吸的凉气呛的她咳的撕心裂肺的。 好一会,她才缓过来,“谢谢啊,老梁,今儿的麻烦你这么长时间。” 梁秋润立在大杂院的屋檐底下,青砖绿瓦,银色的月光,把他整个人都拢了进去,身长玉立,俊美斐然。 他低眸凝视着她,“不必和我这般客气。” 江美舒不太适应和梁秋润对视,这人的目光稳而直,他从不会避讳任何人的目光。 这就是梁秋锐。 如果说他人是温润的话,那么当和人对视,他则是带着几分侵略性。 江美舒这种小嫩草,怎么是他的对手。 她下意识地避开对方的目光,低垂着眉眼,看着自己的脚尖,声音小的跟蚊子一样。 第43章 四更+五更+六更(营养…… 这话一落,空气中瞬间安静下来。 就仿佛周遭热闹的气氛,都跟着按下暂停键了。 江美兰扶着板车的把手,她停了下来,“美舒,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江美舒抿着唇,脸蛋在寒霜和冷风的侵蚀下,变得通红起来。 “我知道。” 她声音轻而慢,几近乎要被风吹开了,“姐,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和老梁相处后,他每问我喊一次江美兰,我就回变得有一次负罪感。” 江美舒抬眸看过去,“姐,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她这人没有雷霆手段,也没有特别坚定的心念。 反复内耗,以及钻牛角尖,几乎是她性格里面的短板。 江美舒也知道这样不好,她也在努力改正它,但是这些特性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江美兰则是和她相反。 做一看十。 抓大放小。 “美舒,虽然我不该说这话,但是你一旦坦白,我和你都会完了。” 她现在抓到手的婚姻,会烟消云散。 同样的,妹妹和梁秋润现在的进展,也会破裂。 没有人会喜欢撒谎者,欺骗者。 她是。 江美舒是。 梁秋润和沈战烈也是。 牵一发而动全身,江美舒一旦坦白,那么所有人都会完蛋。 这一场婚姻,从一开始就在欺骗。 “你想过后果吗?” 江美兰问她,“我和沈战烈已经成为夫妻,我不说百分百能把他抓心里,抓住百分之六十可以。” “美舒,我和沈战烈已经成为既定的夫妻,也领了结婚证,他知道后最多是暴怒生气,但是却拿我无可奈何,只要我不离婚,他就拿我没法子。” “你不一样,你和梁秋润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还有几天就要结婚了,你确定你要告诉他吗??” “月底二十八号下乡申请就截止了,如果你不能这在这个时间段结婚,那么只有下乡了。” “你要明白现在到了这一步,一旦坦白是你没有退路了。” “你懂吗?” 江美兰知道她妹妹的性格,那是骨子里面自带的善良,和过高的道德感,会让她产生优柔寡断。 但是这个时候,她不能优柔寡断啊。 江美舒听完她的话,脸色迅速苍白了下去,“姐。” “让我告诉你,你没有退路的,江美舒。” 江美兰的脸色倏地冷了下来,“从你答应我的那一刻开始,你我都没有退路了。” “江美舒,你想清楚。” “那些过于善良内耗和愧疚,和我们没关系,我们要做的是在这个贫瘠穷苦的社会上活下去。” “是活下去,你懂美舒?” 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几分严重,说到最后她慢慢的放缓了语气。 “美舒,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一点你要明白。” 妹妹就是太过心软,当初才会答应她离谱的要求。 也正是因为心软,她才会对梁秋润觉得愧疚。 可是,没有办法了。 她们从选择交换的那一刻,她们就彻底没有后路了。 江美舒和江美兰身份互换。 她们会顶替对方的身份,去活出另外一种人生。 江美舒死死地咬着唇,疼痛让唇色多了几分鲜艳,“姐,我知道了。” 她垂着眼,脸色苍白,像是易碎的瓷器一样。 “是我天真了。” 江美兰看着她这样,忍不住放下板车,轻轻的搂着她,“是我对不住你,若不是我当初求你,你也不会答应这般苛刻的要求。” “可是,从你答应的那一刻,你就是江美兰,我就是江美舒,我们两个都没有回头的路了。” 江美舒用力捏着手指,指尖被掐的发白,“我知道了。” “我是江美兰。” 她姐说的是,她母亲说的也是。 而她自己也知道。 但是却还抱着一丝希望,以为可以有别的办法。 可是没有的。 如果有,她和她姐当初也不会互换身份了。 “我送你回家?” 外面太冷,江美兰其实并不愿意妹妹跟着她一块。 从家里到正阳门城楼,光走都要一个小时。 江美舒摇头,“我上午没事,也不去工会,我陪着你去把这几锅的卤猪下水卖了吧。” 江美兰还有些犹豫。 “没事的,我穿的厚。” 她身上还穿着梁秋润,昨天让林叔给她做的那套红色的呢子大衣,抗风又保暖。 “新衣服?” 江美兰抬手摸了下,是好料子,那种上等的毛呢面料,剪裁也合体,穿在江美舒身上跟量身定做一样。 江美舒嗯了一声,“新衣服。” 江美兰不止没有嫉妒,反而还有些欣慰,“抛开他不举,他的自身经济条件真不错的,美舒,抓住他起码对于目前的你来说,是没错的。” 妹妹的性格她知道,吃不了苦,但凡是嫁个和江家条件差不多的。 她都过不下去的。 这年头当人儿媳妇太难了。 但是如果经济条件好的话,那会少了很多麻烦。 江美舒嗯了一声,低着头,眉目柔美,“姐,我晓得了。” 见她听进去,江美兰也松口气,她喃喃道,“我们不能在折腾了。” 如今这种日子,是她和妹妹好不容易才维持住的。 不能在经得起一点的风波了。 江美舒上午陪着江美兰,在正阳门城楼下摆摊,就忙了一个多小时,她便手脚冰凉了。 城门楼下的风太大了,而且还要等生意。不一会,脸就被刮的干疼干疼的。 到了八点多的时候,沈母来了,她便和对方替换着回去了。 临走的时候,她看着姐姐在寒风里面忙碌,从锅里面捞起来滚烫的卤猪下水,又放在案板上,一点点切碎,夹着面饼里面,卖了一个又一个。 江美兰似乎不怕冷。 也不怕累。 她就只有眼前的活计,在这一刻,江美舒是由衷的敬佩起她姐姐来。 她姐是真能吃苦啊。 就这种早上三四点钟起来忙,六点多出门,在寒风里面卖到上午九十点去。 她是真做不到啊。 她甚至连回去的时候,那一个小时的路程,她都不想走。 最后为了偷懒,花了一毛五,买了一张公汽票,从正阳门城楼一直坐到了取灯胡同,这才下来。 吃苦。 这辈子都不可能吃苦的。 她这人吃什么都不愿意吃苦。 江美舒回来的时候,这边街道办的干事,刚好拿着大喇叭在喊,“拿着副食本去百货大楼,供销社排队买过冬的白菜,每家限购五十斤,先到先得,后到没有!” 喇叭一连着喊了三遍。 整个大院的人迅速的出动了起来。 大家有拿副食本的,有拿钱和票的,还有提着蛇皮袋的,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冲了过去。 江美舒哪里见过这种场景啊,整个胡同道子都是人,差点没把她给撞飞了去。 接着,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忙提着一口气跑回去。 “妈妈妈,我们要去买白菜吗?” 王丽梅昨晚上熬了一宿,这会在床上补觉。 “买什么?” 她还有几分没睡醒,真是年纪大了,熬了一宿感觉,这身体要好几天都恢复不过来。 “买白菜啊。” 江美舒下意识道,“外面都在喊要屯冬白菜了,我看大家都忘外面冲。” 这话一说,王丽梅瞬间清醒了过来,一边往下跳,一边穿裤子,“你这孩子怎么现在才说。” “冬白菜肯定要屯,这不屯的话,我们家冬日里面一点绿叶菜都没有。” “不过往年不是立冬后一个星期才屯白菜吗?今年这还没立冬,怎么就提前开始囤了?” 这江美舒哪里知道啊。 她来这里满打满算还不到一个月呢。 “快去抽屉把副食本拿给我,我去找个蛇皮袋子去。” 江美舒嗯了一声,去了五斗柜的抽屉里面,拿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副食本,有些泛黄了。 但这副食本却是他们全家的希望! 接下来家里能不能吃上绿叶菜,就全靠这个小本子了。 她拿好后。 王丽梅也找到了蛇皮袋子,拽着江美舒就往外跑,“要早些去,去晚了怕是排不上了。” 一个胡同里面住了几百户人家。 也不知道这次供销社这边,来了多少斤白菜。 这白菜都是几十斤上百斤屯的。 除非这次送到首都这边,有个几万斤白菜,不然怕是不够分啊。 供销社就在取灯胡同的外面,几百米的距离,十字路口便是了。 跑过来也不过三分钟的时间。 但是江美舒就耽误这一会,回去喊了一个人,等再次来的时候,供销社外面已经排起来了长长的队伍。 这可不得了。 江美舒他们怕是要排在最后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买到。 王丽梅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恨不得插队去前面。 倒是荷花婶和她说了一句,“听说我们供销社这边就来了,一千斤白菜,按照这个排队的架势,到了你们能分个十斤八斤都算是不错了。” 一听这话。 王丽梅顿时着急了,“那可怎么办?这要是错过了,这一个冬天家里怕是连一丁点的绿叶菜也没有了。” 家里又买不起肉,全靠这些萝卜白菜顶过冬天了。 “荷花姐,你家爱人供销社的,有没有内部渠道?” 还真有。 荷花婶想着王丽梅的闺女“江美兰”,将来是要嫁给肉联厂厂长的人,她也有意和王丽梅打好关系。 第44章 三合一,求订阅 真实的触感,让江美舒这才回神,她抬头看向梁秋润,喃喃道,“老梁,你怎么来了?” 梁秋润,“刚好从这里经过。” 他皱眉看着那一拖车的白菜,加上拖车一起,少说有百十斤重。 “怎么就你一个人来弄白菜了?” 小姑娘瘦瘦弱弱的,这怎么弄得动。别人家来屯白菜的,基本都是壮劳力,或者是大婶他们。 江美舒觉得脸上的热意,还没有消失,她下意识道,“家里人不够,我妈在供销社排队,我就来百货大楼了。” 梁秋润,“屯冬白菜?” 江美舒点头。 “这点怎么够?” 看着多起码几十棵,但是真吃起来,怕是没多少天就没了。 江美舒,“每家每户供应只有这么多,没办法。” 梁秋润记在心里,他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捡到车子里面,一会让陈秘书送你回去。” 江美舒愣了下。 陈秘书也是。 陈秘书几乎下意识地要说了,领导你中午十一点还要开会啊! 人家都在等着。 见陈秘书还愣着,梁秋润看他,“你送小江回去,我自己回单位。” 百货大楼离肉联厂倒是不算远。 这下,陈秘书猛地回神,“喔好的。” 跟着一起帮忙搬白菜起来,对于江美舒来说难以搬动的白菜,到了梁秋润和陈秘书那,很快就被全部搬在了车子后备箱。 还剩下一个小拖车。 江美舒忙说,“这是我在百货大楼借的,我现在还回去。” 空车比较好拖,不像是上面放着的有白菜,老是往一个方向偏。 她很快就把小拖车还给了小徐,又在单子上签了一个归还的日子。 等到江美舒过来的时候,黑色的小轿车后备箱里面,已经堆满了白菜,码放的整整齐齐。 连带着倾斜的角度都一样。 这一看就是梁秋润的手笔,因为只有梁秋润才会有这样刻板的规矩。 只是,这会车门外只剩下,陈秘书一个人。 见江美舒看过来。 陈秘书解释道,“领导十一点钟有个会,在不去来不及了,他让我先送您回家。” 江美舒了然,这才是工作狂梁秋润。 她朝着陈秘书说,“麻烦您了。” 鼻尖上满是汗珠。 这一会的时间,她竟然出了满身的汗,是着急的,也是慌乱的。 陈秘书摇头拉开车门,见江美舒坐了上去,他才去了驾驶座上,发动油门,“还是去取灯胡同对吗?” 江美舒点头,轻声说道,“是。” 陈秘书轻车熟路的将车子掉头,换了一个方向。他已经非常熟悉,取灯胡同的路线了。当然,他以后还会更熟悉一些。 领导和领导爱人。 本质都是他要好好对待的对象。 小轿车就是快,而且一路也不用停,这给江美舒带来了不少便利。 车子一路从国营饭店到取灯胡同,也才将将半个小时的功夫。 而王丽梅也才刚排完队。 只觉得那小轿车有些熟悉,旁边的李大妈已经说了起来,“这个车子上次好像来接过你家美兰。” 这下,王丽梅也想起来了,“这是梁厂长的车子。” 她之前还坐过。 正疑惑着呢,怎么这个点梁厂长会来他们胡同,美舒可不在家啊。 结果,下一秒,车子挺稳后。 江美舒从车上下来了。 王丽梅意外了,大步流星的走过去,“美舒,你不是去买白菜吗?怎么会在梁厂长的车子上?” 江美舒也没想到这么巧,在胡同口碰到了买完白菜的母亲,她抿着唇解释道,“路上出了点状况,刚好遇到梁厂长,他让陈秘书送我回来。” 话落,陈秘书也从车子上下来了,开了后备箱。 把里面摆放的整整齐齐的白菜,一棵一棵往下搬。 江美舒和王丽梅也加入了进来,但是陈秘书却下意识地拒绝,“放着放着,我来。” 这不就和让领导去搬白菜一样。 夭寿了 。 他这个秘书当的不合格。 江美舒却摇头,“陈秘书,你能把我送回来,我已经很满足了。” “这些白菜就放在地上吧,我和我妈一会就能搬回去。” 陈秘书却不以为意,“也不差这点路了。” “都装到袋子里面吧,我一袋子扛过去。” 他别的没有,力气还是有的,在看江美舒那个小身板,瘦瘦弱弱的,难怪之前领导在问,为什么只有江美舒这一个人。 江美舒不太擅长去拒绝人,她求助地看向王丽梅。 王丽梅想了想,到底懂人情世故一些,“去旁边供销社买两瓶北冰洋汽水回来。” 这下,江美舒秒懂。 一路朝着供销社跑过去,气喘吁吁的买了两瓶北冰洋汽水,供销社卖的比电影院门口便宜多了。 这里两毛五一瓶,但是电影院都卖到三毛五毛了。 果然很坑。 江美舒买了橘子味和苹果味的汽水,拿着就往家里回。 她回来的刚好,陈秘书刚帮忙把一袋子的白菜,码在了江家的门口,家里实在是太窄了,根本放不进去。 所以家家户户的白菜,蜂窝煤都是放在门口的屋檐下的。 “陈秘书。” “来喝水。”江美舒走过来,便递过去。 陈秘书有些意外,忙摆手,“江同志,真不用,这是我应该做的。” “按理说领导应该来的,但是他要开会实在是走不开,所以我才替他来。” “江同志,您不要对我这般客气,不然我会受之有愧。” 这—— 江美舒想了想,“一瓶水而已,就算是梁秋润来帮忙,我还是会给他拿水。” 她语气真诚。 陈秘书没法子,只能收了一瓶橙子水。 江美舒抿着唇,把另外一瓶也递过去了,“这瓶帮我给梁秋润。” “算是我谢谢他。” 礼轻情意重。 等她发达了,好好感谢他! 陈秘书讶然了下,这一次收的橘子水,却是很干脆,他甚至还在离开的时候说了一句,“我领导若是见到了,肯定会很高兴。” 莫名的,他就是知道。 江美舒脸有些热,她不好意思道,“替我谢谢他。” 陈秘书拿着两瓶北冰洋汽水离开了。 江美舒一回头,就对上母亲王丽梅欣慰的眼神,“不错,不错,长大了,懂得人情世故了。” 在王丽梅的眼里,自家这个小闺女就是不食人间烟火。 以至于这些人情世故,也是不懂的。 所以,她才会在荷花婶提议,让江美舒一个人去买屯白菜的时候,会这般不放心的。 这个孩子从一开始便是娇养长大的。 从过去到现在。 哪怕是她成年了。 王丽梅还是把她当做一个小孩子看。 很多时候,江美舒觉得母亲不爱自己时,她就会想起这一幕。 也只有母亲。 才会在她都二十二岁的年纪,还把她当做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在这种时候,江美舒才会惊觉,原来自己也曾被深深地爱着。 她抿着唇笑了笑,“不是您教我的嘛。” 母女俩说这话,隔壁的李大妈凑上前来,“刚是梁厂长让人送你回来的?” 很是八卦。 “就为了送这些白菜?” 江美舒点头嗯了一声。 “我滴妈呀,这梁厂长真是奢侈,听说那小轿车是个油耗子,那车上用的油比我们吃的油还贵,就这样水灵灵的给你来送白菜了?” 李大妈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那得亏多少啊?” 这让江美舒没法回答,她抿着唇,没说话。 倒是旁边的荷花婶,打量了下江美舒的样子,眉目如画,肌肤莹白,穿着红色妮子大衣,明明是宽松的,但是却难掩身姿窈窕,那小腰跟柳枝一样,又细又软。 难怪梁厂长都这般殷勤。 荷花婶明白了,“老李,这就是你不懂了,人梁厂长这是为了搏美人一笑,烽火戏什么来着?” 这话说的有些过分了。 王丽梅脸上的笑容当场一收,“荷花啊,这话可不能说,在说下去那是资本家的作态。” “我们家可是根红苗正的工人阶级。” “就是人梁厂长,那也是家世干净才会入伍当兵,转业归来当厂长的,我们两家是万万没有,这种资本主义做派的。” 这话说的有些严重了。 荷花婶的神色顿时讪讪,描补了一句,“这不是恭维你们家吗?有了美兰嫁给梁厂长,你们家以后算是——” 她比划了一个姿势,“飞啦!” 以前江家在整个大院儿里面,都是排不上名号的,说好点的他们家都是在肉联厂上班的。 说难听点,那就是一个臭杀猪的! 王丽梅呵呵了一句,没和荷花婶扯,而是转头拉着江美舒进了屋内。 晚上的时候,趁着家里人都在。 王丽梅把今天买到的白菜都点了点。 江美舒这边买了五十五斤。 她这边买了五斤,还是说好话走后门,弄了半天对方多给了她两棵大白菜。 “也就是说,咱们家过冬的大白菜,一共是五十五斤。” 听着是多。 但是这可是从十一月份吃到明年春天的。 这下,林巧玲下意识道,“这样算下来差不多要四个月,平均下来一个月十斤左右的白菜。” “这哪里够啊?” 王丽梅,“不够也得够,想办法去弄点咸菜和酸菜回来,实在不行去乡下捡点白菜叶子回来也行,到时候腌点酸白菜,过完年了就吃这个。” 第45章 三合一,求订阅 被母亲劈头盖脸一顿骂的梁秋润,“……” 他抬手抹了一把脸,“母亲,我们家只有白菜。” 他去厨房看了,昨儿的王妈就抢到了一筐子白菜,其他菜也没有啊,主要是白日他们也不在家吃饭。 他在厂里面食堂,梁锐也差不多,学校也有食堂。 他每个月给梁锐的钱和票多。 所以家里很少开火,这还是屯冬白菜,王妈才会去屯,若不是平日里面都是很少量买的。 “只有白菜,你就不会多想点。” 梁母不想和他说话,“把白菜都放好了,去把我家门口的那一筐子菜,也装进去。” “一起送过去。” 梁秋润默然了下,“一起交给陈秘书好了。” 梁母本来都要走的,脚步猛地停顿下来,突然问道,“谁是江家女婿?” “陈秘书是吗?他是江家女婿吗?” 这话一问,现场立马安静了下来,陈秘书忙在中间打圆场,“梁姨,领导今儿的上午和朱厂长,他们要去确认下新厂房建立,而且还要推进年底供应呢,他这边是真的没时间。” 在也没有比他更清楚领导行程的了。 因为,领导的行程,都是他来协调四方安排的啊。 梁母看了陈秘书一眼,“所以,你是江家的女婿对吗?” 这话问的,陈秘书怎么敢回答啊。 他额头上的汗瞬间下来了,脸色也白了下来,“自然不是。” 梁母,“那你做什么这般殷勤?梁秋润是没腿,还是没胳膊?” 梁秋润揉了揉眉心,“母亲,我去送。” 他似乎不擅长处理这些家庭争议和矛盾。 “不是我要求你去送。”向来好脾气的梁母,头一次发火起来,“你是做人女婿的,哪一个不是殷切的往丈母娘家跑,想娶人家闺女,你真以为这般容易吗?” “梁秋润,你给我记住了,小 江是你的媳妇,不是陈秘书的媳妇,也不是其他人的媳妇。” “这些小事你都没时间,我就问你,以后小江需要你的时候,你能在吗?” 能在吗? 梁秋润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已经在尽力协调这双方的平衡了。他垂着眸,高挺的鼻梁都跟着低了下去,一张玉面此刻有些沉默。 “就像是上次看电影一样,我不强求你,但是梁秋润,你应该知道你的身份,江家女婿。” 梁秋润嗯了一声,“我晓得。” “我也会亲自送过去。” 这话一落,陈秘书下意识道,“领导,您已经推迟过一次了。” 上次和朱厂长见面商量新厂房的事情,但是那天领导和江同志去看电影了。 就推迟了下来。 这次要是在推。 梁秋润抬眸看他,清清淡淡的一眼。 陈秘书瞬间不说话了。 “送我去江家,之后再回肉联厂,让朱厂长先等我半个小时。” 梁秋润从来不迟到的。 但是,现在他要迟到了。 这下,陈秘书低低地点了下头,“好的,领导。” 极为恭敬。 梁母好似没看到,也好似之前发脾气的不是她一样,“帮我把东西搬上去。” “我也去江家。” 梁秋润愣了下,凉风吹气了他的头发,干净的眉眼就这样露出来。 “母亲,你去江家?” “咋地,不行啊?”梁母白了他一眼,“我去找小江玩不行啊?” “你不陪小江,我陪。” 梁秋润,“……” 微笑了下,“嗯,那一起。” * 江家。 王丽梅向来是全家最早起来的那一个,也才将将五点钟,她便已经开门出去倒尿壶了。 只是—— 今儿的这门一开,却被家门口的东西给吓了一跳。 她差点没叫出来。 “怎么了?” 江美舒迷迷糊糊的起来上厕所,她用不习惯尿壶,所以每天早上五点多,肯定被尿憋醒。 “你看我们家门口?” 王丽梅提着袋子往里拽,这可不能让别人看到了。 “门口怎么了?”江美舒话还未落,就看到蛇皮袋子里面露出来的白菜和萝卜了。 她瞌睡顿时清醒了,“谁送过来的?” 这问的王丽梅哪里知道? 她摇头,“我也不晓得。” 江美舒跟着打开了蛇皮袋子的麻绳,她愣了下,“全是萝卜白菜。” “估计有五六十斤重呢。” “是我姐送的吧。” 这会,她脑袋倒是格外的清醒。 “也只有我姐才会记挂着家里的菜不够。” “还真是。” 袋子打开后,看到里面有个小纸条,“不要跟别人说。” 落款处是个兰字。 他们家可就只有一个兰了,那就是江美兰。 江美舒瞬间明白了,“他们昨儿的去乡下了。”她随着母亲去过乡下,所以基本上条件发射就想到那了。 不然,她姐不可能弄这么多白菜萝卜回来。 “肯定是了。” 王丽梅不敢把菜漏出去,毕竟,每家每户的菜都是定量的,你家多少,我家多少,扫一眼就知道了。 谁家有多的,基本上藏不住。 更别说,大闺女还是从乡下弄回来的,这就更要藏住。 不然漏丁点风声出去,那就完了。 “把这白菜藏你床底下吧。” 家里没个厨房,都是在屋檐下面做饭,平日里面下雨了,才会提到堂屋来做。 江美舒,“……” “妈,那是吃的菜。”她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就是吃的菜,才要藏起来。” “不然被别人看到了,要是遇到小心眼的,到时候把我们举报了,那才叫一个完了。” 也是。 为了安全起见也行,江美舒就没再反对。 倒是江家其他人睡醒了。 看到这白菜和萝卜,顿时有些吃惊。 “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白菜萝卜?” 林巧玲问了一句。 王丽梅,“吃都堵不上你的嘴,你管它哪里来的,有的吃就行了。” 一大早就跟炮仗一样,怼的林巧玲没话说。 “我这不是问问吗?” “还是别问了。” 王丽梅提着袋子,领着江美舒一块进屋了,把那袋子里面的白菜,一点点的全部,都塞到了她床底下。 像是个耗子一样。 在外面的林巧玲,委屈的要命,“大力,你看你妈,一大早上就这般怼我。” 江大力心大,也宽,根本没看出来,这婆媳之间的弯弯绕,反而还说,“妈说的也对,管它哪里来的,我们今年春上有青菜吃了就行。” 他看了一眼,保守估计也有六七十斤呢。 那些白菜萝卜若是腌着吃,怕是能吃到三月份去。 林巧玲这是白告状了,媚眼抛给瞎子看,看到自己男人一点不知趣的样子。 她气的要命。 偏偏。 王丽梅和江美舒藏完白菜出来了,林巧玲还要压着脾气,舔着脸问,“妈,我们这都是一家人呢,弄点白菜,也不至于连我也瞒着。” “我就想知道这是哪里弄的?” 她赔笑,“我娘家也才抢了三十斤白菜,还没我们家多呢,要是能弄到白菜,我让我娘家的兄弟也去使使劲。” 这下,不止是王丽梅懂了。 江美舒也懂了。 王丽梅看了一眼林巧玲,“在乡下倒卖的,你兄弟敢吗?” 这话一落。 林巧玲顿时不吱声了。 她那个兄弟就是个酒廊饭袋,接了父亲主任的工作,现在混的差点连工作都保不住了。 更别说主任了。 王丽梅,“你看,我说了你不吱声。” “巧玲,我知道你心系娘家,同样的,我也是,我家美兰和美舒也是,都是惦记着娘家。” “但是娘家和娘家也是要划分个一二三出来的,你娘家好,有来有往,互相帮助,我肯定是没话说,但是你娘家那样,别怪妈说话难听,你就是死在我江家,你娘家的人都不会来看一眼。” “你还要去扒着婆家帮娘家吗?巧玲,你要知道谁才是和你过日子的人。” 王丽梅对林巧玲一直是尊重的。 因为大儿媳妇是个教书的,工资虽然不高,但是胜在体面有文化。 以前大家也都是相安无事。 但是现在—— 自从美兰和美舒要出嫁了,从陪嫁的那一刻开始,林巧玲的心思就不平衡了。 骤然被婆婆这般急赤白脸的一顿说,林巧玲顿时觉得自己被抹了面子,“妈,我就是问问,还没说什么呢?您就这般说我,让我怎么做人啊?” 王丽梅斜睨了她一眼,“怎么做人?好好做人。” “以后心思放正一些,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林巧玲脸都气白了,但是转念一想,她忍就是,不就是这几年吗? 做人儿媳妇的,哪里有不受气的。 她不止要忍下这口气,还要把人给哄好了。 于是,林巧玲在抬头的时候,脸上便挂着笑,“我知道了妈,下次我肯定不会这样了。” 低眉顺耳。 看的江美舒叹为观止。 “这些菜不能拿出来,那我们怎么吃啊?” 倒是江大力问了一句。 算是给自家媳妇打了圆场。 不能拿出来,那就意味着不能正大光明的吃。 这还真是个问题。 “往后在看吧,总不能活人被尿憋死。” 这话刚落。 外面就传来一阵高昂的声音,“丽梅啊,美兰啊,你家那个梁厂长又来了!” 第46章 七千营养液加更二合一 看着母亲气呼呼离开的样子。 梁秋润揉了揉眉心。 陈秘书上前,“领导,您要不要休息下?” 对方为了腾出时间来,已经很久没休息了。 梁秋润,“不用,去见朱厂长。” “另外,把 财务的沈科长和陆科长喊过来,下午开会,我要看这个月的账。” 他一件件事情吩咐下去,陈秘书展现出超强的记忆力,一一安排下来。 到了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天色彻底黑了。 陈秘书已经把饭热了两道了,第三次进来的时候,他还提着一个食盒,“领导,吃饭吧。” “张师傅说您这段时间一直在加班,后厨这边给你加餐了,做了一只烧鸡。” 说着,他把食盒打开了,烧鸡的香味,瞬间蔓延了整个办公室。 梁秋润也逐渐回神,“现在几点了?” 陈秘书低着头,“八点四十了。” 梁秋润起身,取起在挂在椅子背上的衣服,“送我去取灯胡同。” 是陈述的语气。 这却让陈秘书有些不解,不过跟着梁秋润太久了,他已经习惯了照着对方的吩咐办事。 “好的,领导。” “那这饭?” “饭我路上吃。”梁秋润穿上大衣,黑色的大衣越发衬的面冠如玉,俊美斯文。 “烧鸡带着送到江家去。” 他想。 母亲对“江美兰”好,对方会给母亲送礼物。 他对小江好。 小江应该也会送他礼物吧? * 晚上。 江家,窗户上的喜字,江美舒一共贴了两张,门上也贴了一张。 向来只会死读书的江小弟,第一次放学回家没有写作业看书,而是给江美舒帮忙贴喜字。 “姐?贴正了吗?” 江小弟踩在凳子上,贴好了喜字,回头问江美舒。 江美舒摸着下巴,端详了片刻,“感觉要在往右边来点,你调整下我看看。” 江小弟点头,手里的动作很快就往右边去了点。 “好了吗?” “这次可以了,差不多就这样,南方你下来。” 江小弟嗯了一声,搬着凳子进屋,“姐,你怎么突然问我喊名字了。” 江小弟的大名叫江南方。 不过,在家都问他喊小弟。 江美舒抬手摸了摸他的头,“觉得你是大孩子了,不能在喊小弟了,要喊名字,是对你的尊重。” 江南方一听这话,顿时咧嘴笑了,“姐,我喜欢喊我名字。” “而且姐——” 江南方低着头,极为小声道,“能不能不要这么早出嫁啊?” 他贴喜字的时候,还有几分茫然。 他姐姐明明比他也大不了几岁的,为什么就要这般出嫁了啊? 像大姐那样吗? 出嫁后十天半个月,都不会回一次家。 江美舒听到这话,鼻头也一酸,她揉了揉江南方的头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下来,她说,“时间到了。” “不结婚不行了。” 下乡的时间到了。 成长的年纪到了。 家里的那一张一米二的小弹簧床的使用期限,也到了。 所以,要结婚了。 江南方听到这话,他顿时沉默了下去,“还是嫁给梁厂长吗?” 江南方这个孩子,一心一意读书,因为江陈粮对他的期望很高。 他希望江南方的未来,能够考上一个好大学,哪怕是获取工农兵大学推荐的名额也可以。 这样,江南方就可以光宗耀祖了。 江南方也确实不失江陈粮所望,他是天生的读书苗子,哪怕是在废品收购站捡来的破书,他都能津津有味看许久。 江美舒点头,“是呀。” “以后梁厂长就是你姐夫了。” 江南方,“那梁锐就要问我喊小舅舅了。” 意识到这里后,江南方下意识地缩了下肩膀,“我觉得梁锐不可能喊我小舅舅。” 就那个刺头,不揍他都是好的了。 “姐。” “从今天开始我每天放学回来,要锻炼一个小时。” 江美舒听了,愣了下,“为什么?” 她是知道自己这个弟弟的,十个书呆子,恨不得去官茅房上厕所,都要带着书本进去看才好。 好几次在茅房里面看书太久了,出来的时候,书都染臭了。 后面江南方被起了个绰号,叫臭呆子。 这么爱读书的江南方,要把自己时间腾出来锻炼身体,江美舒怎么不相信呢。 江南方叹气,攥着细白无力的拳头,“我不努力锻炼身体,你要是嫁过去后,梁锐欺负你怎么办?” “以我现在的身板肯定打不赢他,帮你报不了仇,所以我要锻炼啊。” “这样来看每天锻炼一个小时,怕是还不够的,最少两个小时,争取半年内能够把梁锐打趴下。” “到时候他要是敢欺负你。”江南方攥着拳头,“来一个我揍一个,来两个我揍一双。” “不就是一个小小的梁锐,拿捏!” 江美舒,“……” 老实说,她还挺感动的,不过要是忽略弟弟,那小鸡仔子一样的身体就更好了。 江南方和梁锐站在一块,那简直是两种人。 想要江南方这辈子能打赢了梁锐,江美舒觉得这怎么不太可能呢。 不过,弟弟勇气可嘉,值得鼓励。 “南方,不错,我看好你!” 这话一说,江南方也丧气了几分,“我也知道想从武力上去赢梁锐有些难。” 他有些惆怅,“姐姐,你嫁人了,我该如何保护你?” 他是切切实实的考虑过这个问题。 江美舒一怔,她抬手揉江南方的头发,他的头发很是细软,哪怕都十五六岁的少年了。 还是没有特别硬的头发,就和他这个人一样,连带着脾气也是温和的。 江美舒,“姐姐不用你保护。” 她认真道,“如果嫁给梁厂长过的不好,你放心,我会跑的。” 工作不开心换领导咯。 她又不会死挂在一棵树上。 “嗯,你跑之前到时候和我招呼一声,我去接你。” “二姐。”江南方小声,“你在等等我啊,我今年初一,要不了多久的,我就能毕业了,那个时候我就会有工作的,我打听了,只要学历高,首都这边的厂子都会包分配工作,也会分配宿舍的,到时候我就搬出去。” “二姐,你和大姐的房间,还会是你和大姐的。” 他从来没有想过,去占用大姐和二姐的房间。 他在堂屋睡了这么多年,也早已经习惯了。 江南方话虽然内向话不多,但是他什么都是心知肚明的,甚至知道家里最为尖锐的矛盾在哪里。 江美舒听到这话,顿时怔了一下,“南方。” 江南方抬眼看着她,他们家下面三个小的,都生了一样的眼睛,以至于他也是一双圆圆的杏眼。 并不锋锐,反而带着几分温和。 “我会挣钱的,二姐。” “这个家我也会有话语权的。” “你在等等我。” 要不了多久的,到时候大姐和二姐想回家就回家。 她们不用在看任何人的脸色。 江美舒不知道为啥,听到这话她鼻头一酸,莫名的想哭起来。 她别开头,没去看江南方的眼睛,不敢看,也不能看。 她听见自己轻声说,“南方,姐等着你变厉害。” 不是为了可以随时回家。 而是有这样一个顾念着她的弟弟,感觉真的很好。 咚咚咚。 都九点多了,外面却传来一阵敲门声。 江美舒本来在和江南方说话的,听到这敲门声,她愣了下,“谁这么晚了还过来?” “应该是大姐吧?” 江南方这话一说,江美舒顿时欣喜了起来,不知道她姐是不是,因为她明天要订婚的缘故。 晚上过来找她说话? 江美舒心情不错的去开门,只是门打开后,看到站在门外的竟然是梁秋润的时。 江美舒有些讶然,“老梁,怎么是你?” 白色的月光下,她脸蛋上的意外,没有任何遮掩。 梁秋润不动神色地挑眉,“你以为是谁?” 江美舒差点脱口而出说是我姐了,但是好在脑子还在线,她笑了下,“我以为是我妹妹回来看我了。” “她出嫁后,很少回来的。” 其实,江美舒这才惊觉,她姐江美兰嫁到沈家后。 明明就只是隔了一个胡同,她姐出嫁后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 甚至不超过三次。 梁秋润很是敏锐的察觉到,她的情绪有些低落,他想了想,声音温和道,“你以后想随时回家都可以。” “不管是陈秘书,或者是自行车,再不济坐公汽,回来都不远的。” 梁家离江家大概有十八公里,开车大概要十五分钟,但是坐公汽要半个小时。 如果骑自行车,那就更久了。 江美舒有些惊讶,梁秋锐的敏锐,她抿着唇,“到时候在看了。” 或许,当家里 连她的床都没有后。 她也会像姐那样,不愿意回家的。 因为到了那个阶段,家不再是家,也是一个客栈。 有爱,但是不多。 有家,但是没有床铺。 当然,也许她姐是因为太忙碌,而没时间回家,至于是哪个原因,江美舒不太想去细究了。 “你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她主动岔开了话题。 梁秋润把用牛皮纸盒包着的烧鸡,递过去,“晚上食堂加餐,便送过来了。” 隔着牛皮纸,都能闻着那烧鸡味。 第47章 三合一,求订阅 他站在晨光破晓的胡同口,长身玉立,眉目清朗,气质纯粹又洁净。 明明已有三十出头,但是他身上却没有一丝油脂气,反而分外的清澈。 在配着他那极为温柔的话语。 江美舒也有一瞬间的呆愣,她脸蛋微热,颊边浮现了一层粉,过了好一会,她才抿着唇轻声道,“就等你了。” 这话说的有些大胆。 这让江美舒羞得有些不敢去看对方。 反倒是梁秋润眼里浮现一抹笑,“倒是我来晚了。” “让你久等了。” 他俩太客气了。 这让梁锐有些看不过去了,“一大早不到六点就起床提亲,这还晚啊?” “要不下次夜里三点来提亲好了。” 这话说的,梁母一巴掌扇在他脑袋上,“你可生瓜蛋子,懂个屁。” “这是你爸和你小妈的情调,情调你知道吗?” “不知道你还是闭嘴吧。” 梁锐,“……” 他发誓,他从未见过这般凶的梁母,以前他要是做错了事情,梁母最多是不理他,忽视他。 还从未这般巴掌扇他的。 梁锐不止没有不高兴,反而有一种错觉,好像他来了这一次提亲,梁奶奶把他当做自己人了? 以前梁奶奶只会巴掌去扇梁海波和梁风。 对他从来都是客客气气的。 既不会过分搭理,也不会过分管教。梁奶奶有任何事情,都是直接去找梁秋润沟通,从来不会和梁锐这般面对面指教。 其实梁母扇完这一巴掌,她就后悔了,梁锐不像是梁风和梁海波,这孩子性格执拗,自卑,而且还有点叛逆。 别她打的这一巴掌过去,梁锐要是反打回来就不好了。 就她这老胳膊老腿的,可是经不起梁锐这一巴掌的。 哪里料到。 梁锐不止没有生气,反而还一脸傻笑。 梁母,“??” “你被打傻了?” 梁锐脸上的笑容顿时没了,一脸叛逆,“要你管。” 说完话,提着百十斤重的缝纫机,就雄赳赳,气昂昂的走没影了。 这真是让梁母百思不得其解。 “这孩子真被我打傻了?” 她去看沈明英。 沈明英推的还是凤凰牌二六女士自行车呢,鎏金色的,从外地调货过来的,特别漂亮。 她只顾着低头去看自行车了,压根没听到婆婆说啥。 于是,沈明英问,“妈,你刚说什么?” 梁母,“没什么。” 也不想费尽心思再去解释一遍了。 “你一直低着头做什么?” 沈明英,“我才发现给秋润给小江,买的这一辆自行车还挺好看的,你问了多少钱没??” 梁母,“两三百吧,具体不清楚。” 她这人花钱从来不记账的。 记多了看着心痛,她怕自己记假账。 狠起来连自己都骗的。 “好了,走吧,你看秋润和小江都进大杂院了,我们也进去吧。” 沈明英这才嗯了一声。 大杂院里面早都热闹了起来,今儿的“江美兰”定亲,这是一早就说开的日子了。 昨儿晚上江家就开始贴喜字了,早上开始借桌子和椅子。甚至连隔壁家的煤炉子,都借了两个回去。 这是打算大干特干了。 都是一个院儿住着的,大家自然会搭把手,更别说,“江美兰”这马上要成为肉联厂梁厂长的爱人了。 这还不得巴结啊。 住在大杂院里面的,谁还不懂点人情世故了。 所以对于江家今儿的忙喜事,大伙儿都乐意主动帮忙。 这不,江美舒和梁秋润进来的时候,过来**忙的邻居,顿时看了过来。 说实话,大家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哪里是他们大院里面的人啊,这怕是金童玉女也不为过吧。 “江美兰”漂亮的跟一朵花一样,那身段窈窕,小腰细细,让人看着就有保护欲。 梁秋润也恍不多让,就那脸俊的跟电视上的人差不多,让人眼前一亮。 还有那肩膀,那腰,劲瘦的厉害,走路都不带晃悠的,这简直就是天生的本钱啊。 过来人看男人,一眼就知道这后生,是绣花枕头,还是真厉害。 李大妈扫了一遍,又一遍,那眼睛都跟x光差不多了,她感慨道,“美兰可真有福气啊。” 抛开梁厂长的工作不说,就这身板,就那腰,这一晚上怕是要快活死了。 要不怎么说,开玩笑开不过这种大妈呢,什么荤段子都往外说。 “我倒是觉得梁厂长也有福气,就美兰那长相,我一个女得看的都心动,白的跟画一样,眼睛也大,鼻子也翘,浑身看着哪哪都好看,简直都挪不开眼。” “这要是搂到被窝里 面,你们能忍得住?” 这话说的实在是露骨,在场的人都心照不宣的笑了。 荷花婶总结了一句,“所以这俩人是金童玉女了,天生的一对。” 眼见着江美舒和梁秋润要走过来了。 荷花婶顿时提醒道,“好了好了,人来了,不要在讨论了,年轻姑娘面皮薄,别把人给吓着了。” 这倒也是。 大家顿时改了话锋,眼看着“江美兰”走了过来,大家顿时殷切地招呼。 “美兰,这位就是梁厂长吧?” 虽然他们见过几次,但是谁也没和梁厂长说过话啊。 今儿的是正式定亲的场合了,而且这些邻居们都还上门帮忙。 江美舒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她抿着唇,腼腆地朝着梁秋润介绍道,“这位是荷花婶,这位是李大妈,这位是胡奶奶。” “都算是看着我长大的。” 这还真没说错,他们这个大杂院里面,在往前推,可有几十年的历史了。 大家都是老邻居,世世代代的老胡同人。 梁秋润随着江美舒喊,“荷花婶,李大妈,胡奶奶。” “哎哟。” 李大妈最先忍不住了,一拍大腿,抑扬顿挫,“真是没想到肉联厂厂长问我喊李大妈,这让我觉得李大妈这三个字都金贵了起来。” “以后你们谁在说我李大妈名字土,我可不认了啊。” 这话说的,大家又是哈哈大笑。 梁秋润其实很少和这种,大杂院里面的长辈打交道,他都快走到门口去了,还能听到外面爽朗粗狂的笑声。 见江美舒看他。 他笑了笑,“她们很热情。” 江美舒想了想,“大家很好奇你。” 之前梁秋润虽然来的次数不少,但是他都是点头招呼,从来没有开口过。 这次算是比较正式的招呼。 梁秋润在台阶的时候,突然问了一句,“那你好奇我吗?” 清晨的太阳彻底突破浓浓的雾气,高升起来,阳光笼在他身上,在这一刻,梁秋润仿佛被渡上了一层金色,眉目俊美斐然。 他这般认真的问。 让江美舒怔然了下,“好奇吧?” 其实也还好。 因为她在姐姐和系统那,已经把梁秋润的平生知道了许多。 想到这里,她抿着唇笑,“好奇,但也不好奇。” “因为反正都是一家人了。” 这话说的好,引得梁秋润连带着笑声都爽朗了几分,不像是平日的温润,反而多了几分开怀。 “你说的是。” 他提着收音机进了台阶。 后面的梁锐在腹诽,“走这么慢,走这么慢,是想累死我啊。” 一百多斤重的缝纫机,可把他压死了,而且还不能放到地上去,说是弄脏了不吉利。 梁锐觉得他好可怜。 他爸娶媳妇。 他在后面当搬运工。 呜呜呜。 “你就是梁厂长的儿子吧?” 李大妈好奇地问了一句。 “你都这么大啊了?”瞧着那身高,比“江美兰”还要高出小半个头来。 梁锐抬眼看过去,一双凤眼又冷又桀骜,“怎么?吃你家大米了?” 得! 这一开口就是个不好相处的。 把李大妈给怼的了个好歹来,差点噎的一口气没上来,一直到梁锐走了进去。 李大妈才后怕的拍着胸口,“这孩子真是桀骜不驯,脾气差,按照他这样梁厂长在好,我看美兰嫁过去都没好日子哦。” 之前先还羡慕“江美兰”嫁的好呢,这会倒是觉得她以后的日子难过咯。 梁母也没想到,自己走进来听到这么一句话。 她本来都走远了,不想争辩的,毕竟人多,但是又没忍住,这些人说的是小江啊。 于是,梁母又折了回来,“小江嫁过来会过的很好的。” 她认真,“一定会过的很好。” “梁锐敢欺负她,我就去收拾梁锐。” 说完,根本不去看大家的神色是什么,转头就跟着小跑着追上了沈明英,“我刚说的好吧?” “没紧张,没结巴,没丢人吧?” 沈明英哭笑不得,“没有呢,说的很好。” 这下,梁母忍不住翘了翘嘴,“那我没白鼓起勇气。” 天知道,她那会开口的时候,紧张死了。说完就跑,连看都不敢他们看的。 沈明英,“妈,你现在正厉害。” 跟哄小孩儿一样。 哄的梁母嘴巴翘的更高了,如果有尾巴的话,怕是尾巴也翘起来了。 等他们进去后。 外面顿时炸开锅了。 “刚那老太太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说她会收拾梁锐,让梁锐不能去媳妇了美兰呢。” “听着语气,她应该是江美兰的婆婆了。” “没想到她还挺年轻的。” 第48章 八千营养液加更四更+五更(营养液加…… 梁锐的脸腾的一下子热了起来,他几乎是大吼出来的,“我才不喊。” “我十六,你有二十六吗?” “你还让我喊你小妈,江美兰,我跟你说你做梦。” “你休想。” 这话一落,江美舒还没什么反应的,她早都习惯了梁锐这幅暴脾气。 但是梁秋润却脸色不是很好看起来,“梁锐,敬重长辈。” 梁锐很崇拜父亲的,这会他却忍不住怼了一句,“比我大六岁的长辈?” “我没这么年轻的妈。” 这—— 梁秋润的脸色瞬间冷淡了下来,“梁锐,我以为你来江家,是认可了对方。” 梁锐是认可了“江美兰”做父亲的妻子,但是他还没认可,认对方当小妈啊。 眼看着父子两人又要闹起来。 江美舒立马走了过来,拉着梁秋润的衣袖子,往后拽了下,声音温和,“好了好了。” “没事没事。” “梁锐,你不愿意喊我小妈也行,那我问你喊大儿子总行了吧?” 梁锐眼睛立马一瞪,“你这不还是占我便宜吗?” 这大儿子和小后妈,有啥区别? “那我要怎么喊?” 江美舒似乎有些苦恼,白嫩的脸蛋都跟着皱了起来,“难不成问你喊小王八蛋?” 噗嗤一声,不知道是谁先笑了起来。 梁锐被江美舒这一声小王八蛋给气着了,他脸色通红,“你骂谁呢?” “没骂你啊?你不让我喊大儿子,还不能让我喊小王八蛋了吗?” 梁锐气的不想和她说话。 江美舒任务还没做呢,她摸着下巴,打量着梁锐。 梁锐被她看的不自在,下意识的双手抱胸,“你是干什么?” “看我儿子长得不错,以后肯定招姑娘家喜欢。” 梁锐脸腾的一下子更红了,他觉得江美舒好无聊。 江美舒却笑眯眯的聊废话,“你不想喊我小妈也正常,那我们聊点简单的。” “你早上出门吃了啥?这个你总能说吧?” 梁锐看了她一眼,这才慢吞吞道,“吃的包子。”只要不喊小妈就行。 “嗯,你问梁秋润的母亲喊啥?” “奶奶。” “梁秋润的父亲呢?” “爷爷。”他觉得“江美兰”好幼稚,怎么会问这种简单的问题,把他当傻子吗? “那你说,我问你喊大儿子,你问我喊啥?” 梁锐翻白眼,不耐烦道,“当然喊小妈了。” “这个关系你还不知道吗?” 江美舒清脆地应了一声,“嗳,乖儿子。” 梁锐这才反应过来,他恼羞成怒,“你套路我。” 江美舒抿着唇,笑的一脸纯良无辜,“没有呀,是你自己问我喊小妈的呀,我可没逼着你。” 与此同时。 耳边叮咚一声。 [支付宝到账十万] 哎哟。 江美舒喜的眼睛都眯在了一块,她走到梁锐面前,“大儿子,来来来,在开下金口,喊下小妈我听下。” 这绝对是金口啊。 一声小妈值十万。 江美舒发誓,在也没有比这个赚钱更简单的了。 前后不到三分钟而已。 要是她换算下来,嘿嘿嘿,她时薪不得百万,千万啊。 高低也算是一个女富婆。 梁锐被江美舒套路了一次,自然不会被她套路第二次了,他脸黑黑的,“你算计我。” 江美舒,“这不叫算计,这叫以智取胜。” 她转头去看梁秋润,“是不是啊老梁?” 小姑娘肤色白皙,眼睛溜圆,这会活脱脱像是打了胜仗的孔雀一样,若是有尾巴,她绝对翘起来到处摇晃。 梁秋润看着她这样,原先心里的那点怒火,也跟着慢慢消散了去。 他点头,眉眼含笑,“是。” “梁锐,愿赌服输,喊了就是喊了,一声为妈,终身为妈。” “以后就要服从管教。” 梁锐想反驳,但是看到父亲认真的样子,他到底是把反驳的话给咽了回去。 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 这一声妈虽然喊的不甘愿,但是十万块钱却是实打实的到账了。 江美舒甚至还查看了下她的支付宝余额。 嘿嘿。 整整一百万了。 她高低也算是一个存款百万的人。 想到这里,江美舒的心情都跟着美妙了几分,果然,赚钱能让人快乐。 如果不快乐,那 就是赚的钱还不够多。 梁母从头看到尾,越发觉得梁秋润娶了江美舒,是在正确不过的选择。 小江这还没进门呢,就已经把梁锐吃的死死的了,若是这要是在一块生活,那可不得了。 说不得到时候梁锐,就从一个叛逆学渣的少年,变成一个三好学生兼学霸呢。 当然,这也是梁母胡思乱想下。 就梁锐这样能指望他变好,怕是太阳都打西边出来了。 “好了,这孩子也认门了。”王丽梅总算是可以开口打圆场了,“都一块吃个饭吧。” 她起身招呼大家落做。 江美兰和林巧玲以及王腊梅三个,已经把饭菜都做的差不多了。 这一招呼流水的菜便往上端。 清炒白菜,酸辣土豆丝,烧茄子,烧豆腐,萝卜片炒五花肉,酱小肚,卤猪大肠和卤猪心,猪肺,以及猪皮。 做成了一个凉菜拼盘,旁边还放着面饼,用来卷着吃。 以及锅里面还炖着一个大骨头汤。 可以说,就是过年的时候,江家年夜饭上都未这般丰盛过。 “好了好了,都坐下来吃吧。” 王丽梅招呼大家,先让梁家人落座了,接着是江家人,屋子太小,只能坐得下一桌子。 没办法就长辈们坐在堂屋,还有一桌子放在门外的。 江美舒拿着碗筷,习惯性的去了小孩那一桌。 走到一半,却被王丽梅招呼,“哎哎哎,美兰,你去哪里?” 江美舒指着外面小孩的那一桌,下意识地道,“我去吃饭啊。” 说来也是,她都活了二十二年了,如今但凡是家里有个重要的事情吃饭。 她都是小孩桌,还没混上过主桌呢。 这话一落,王丽梅哭笑不得,“你是不是忘记了啊?你今天是主角啊?” 要不是小闺女今儿的订婚,家里也不会弄这么丰盛的饭菜了。 而且,梁家人都在这边坐着了,梁秋润也在等着了。 但是——江美舒跑了。 这算是哪门子事啊。 “哦哦。”江美舒这才反应过来,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这就来。” 她端着碗又跑了回来。 她过来后,还被特意安排在梁母和梁秋润中间的位置。 这算是上挨着婆婆,下挨着男人,对面还坐着大儿子。 主打一个,被梁家人包围。 江美舒去了从江家,被丢到了梁家,她一点也没去了敌方的自觉,大人们谈事,她就是吃吃吃。 这辈子难得吃上自己的席。 她不搂席。 都有些说不过去了。 酸辣土豆丝好吃。 烧茄子也好吃。 嗯,这个猪心猪肝猪皮卷着面饼也好吃。 江美舒完全吃的停不下来,哎哟喂,她姐的厨艺也太好了吧。 “慢点吃。” 梁秋润察觉她吃的快,还给她递过来了一杯水。 “谢谢老梁。” 江美舒给他夹了一筷子,卤猪心卷着饼,“你试下,真是超好吃的。” 这话一落。 梁母和梁锐下意识地看了过来。 梁秋润有洁癖,最不喜欢别人给他夹菜,就是梁家大团聚的时候,梁秋润也是自己夹自己的,从来不会接受别人的。 第二。 梁秋润不吃内脏啊。 他是所有的内脏都不吃。 更准确的应该说是,入伍之前的梁秋润是吃动物内脏的,后来,他退伍回来后,就在也不碰任何关于内脏的食物了。 梁母几乎要替他拒绝的时候。 梁秋润却接了过来,轻轻地咬了一口,“很好吃。” 江美舒还没察觉到大家的紧张,她抿着唇,粲然一笑,“是吧,我也觉得这个最好吃。” 她笑的时候,嘴角一个括弧,白白嫩嫩的包子脸,着实是够可爱的。 这让,梁秋润都有片刻的恍惚。 这般的江美舒,总让他有几分熟悉感,但是这熟悉感却不知道是哪里来的。 明明他之前,并没有和“江美兰”接触过。 梁母看到儿子这样,她如释重负地笑了,“要不怎么说,还是年轻人喜欢年轻人呢?” “我以前给秋润夹菜,他都是从来不吃的。” 梁秋润并未说话,他只是抬着头,又去看了一眼江美舒。 还是有几分熟悉。 梁母看着儿子这样,还以为自家儿子对小江有了好感,她语气都跟着高兴了几分,“看着俩孩子感情好,我也高兴。” “亲家。” 她话锋一转,直接跳到下一步了。 废话,两个孩子既然不反对,而且还互相新生好感。 她自然要趁热打铁。 争取把这婚事给一次解决了。 梁母想了想昨儿晚上背的内容,利索的想到了第七条,于是,她笑容满面地背道,“亲家,既然定亲了,那我们下一步就想着,这俩孩子的婚事不是吗?” “我想着给这俩孩子挑了几个结婚的好日子,你听完了在选一个?” 王丽梅点头。 梁母,“这个月已经十一月十六号了,下一个好日子就是二十八号了,如果不二十八号,那就要等十二月去了。” 第49章 三合一,求订阅 这话一落,江美舒瞬间安静了下来,她没回答,而是从江美兰手里接过了泛黄的户口本。 “姐。”她抬眼,清澈的眼睛里面满是坚定,“你曾和我说过一句话,从我答应的那一刻就没有回头路了。” “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她之前曾经内耗过,但是过后江美舒比谁都清醒的认识到。 梁秋润是 最适合她的。 也是她现在唯一的选择。 同样的,沈战烈也是最适合她姐的。 她们从当初答应的那一刻开始,便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江美兰骤然听到她这话,还有几分意外,她抬手掌心还带着几分薄薄的茧子,轻轻地摸了下江美舒的脸,语气欣慰,“长大了。” 上次还彷徨不定,犹豫后悔的江美舒。 如今彻底长大了。 塑造了自己的主见和三观,慢慢的变得坚定。 江美舒抿着唇笑,“是你教我的。” 她一直认为自己的性格并不够健全,温室里面长大的孩子,性格太过乖巧懦弱没有主见了一些。 以至于,她做任何决定,都会反复的内耗。 这是她性格里面的内伤和短板。 直到她看到了江美兰,内心坚定,目标清晰,做了决定绝不会后悔,也从不会在意外面的目光。 她是这样强大,无所畏惧。 这也是江美舒所羡慕的存在。 她不能做到百分之百,但是她想,她会慢慢蜕变出来一个不一样的自己。 在七十年代这片穷苦的地方,生长出血肉和灵魂来。 那是属于江美舒的。 这是江美兰从未听过的存在,她看着这样的江美舒,“蜕变了不少。” “这样的话,你嫁到梁家,我也没那么担心了。” 以前的妹妹太过乖软,一张白纸一样,她总担心这样的江美舒,进了梁家怕是招架不住。 如今看来,倒是不一样了。 江美舒抿着唇笑,“总会要长大的。” 这和结婚无关,而是她自己的成长功课。 江美兰捏了捏她的脸,心情很是复杂,她既希望于妹妹可以一辈子无忧无虑,可是也怕她这样会吃亏。 “好了。” “出去吧,我把你亲自送到梁秋润的手里。” 或许,只有江美兰自己才懂她说这话的含义。 她们出来的时候,梁秋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他的目光顺势看了过去。 江美舒和江美兰并排站立。 明明,他的未婚妻“江美兰”是姐姐,但是在这一刻,走在江美舒的面前,她却更像是那个被呵护的一方。 只是,还不等梁秋润细想。 两人就朝着她走过来了。 江美兰牵着江美舒的手,递给了梁秋润,她看着他,目光不像是上辈子那般憎恶,发狂,以及愤怒。 有的只是平静。 “我姐就交给你了。”江美兰说。 这更奇怪了。 在这一刻,在梁秋润的眼里,这不像是一个妹妹对姐夫的要求,更像是一个长辈对他的要求。 见他不回答。 江美兰有些许不耐,她对梁家人的不喜,是骨子里面的,以至于向来有耐心的一个人,对上梁秋润,也是极为没有耐心的。 她重复,“我姐就交给你了,能做到对她好吗?” 梁秋润嗯了一声,“对她好是我应该做的。” 而不需要外人来提醒。 这话里面的刺,或许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江美兰瞬间抬眼看了过来,目光有几分犀利。 梁秋润面不改色的由着她看着,他这人从来都是无所畏惧,和人对视,和人对视,他从来也不会是那个先让开目光的。 说白了,梁秋润这人外表温和,实际上骨子里面还是强势的。 所以,每次江美舒都受不了,他直勾勾的目光,那种目光太有侵略性,以至于每次对视都是面红耳赤。 江美兰却不是,对视了半晌,她嗤了一声,转头拍了拍江美舒的肩膀,“去领证吧,一路顺风。” 江美舒点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觉得自己新生出来的人格,还不够格来和梁秋润和江美兰掰腕子。 “走了,回来请你吃喜糖。” 这话是朝着江美兰说的。 江美兰嗯了一声,目送着江美舒和梁秋润一起出了门子。 江家其他人也是。 梁母更是拿出了两张老莫餐厅的西餐票来。 “领完证你们小两口去约会,不用着急回来。” 她这是势必要给小两口,创造一切可以增进感情的机会。 江美舒对老莫餐厅,其实不太了解,这已经超出她目前的认知了。 所以,她没去接。 因为江美舒在这个年代,从来没见过这种细细长长的宣传单啊,这也只有后世的餐厅才会有。 倒是梁秋润接过两张餐票,“老毛子开在首都的,生意很好,就是餐票不好抢。” 他其实有些讶然,母亲怎么会有老莫餐厅的餐票。 哪里料到。 梁母比他精通多了,“他们家的奶油蘑菇汤好喝,小江的口味偏清淡,她肯定会喜欢喝。” “带她一起吧。” 今儿的是她儿子大喜的日子,她就不想怼对方了。 梁秋润嗯了一声,江美舒跟着道谢。 到了外面后。 江美舒还回头看了一眼,梁母神色期盼,母亲王丽梅则是一脸不舍和行为。 她姐姐站在门口,沈战烈在旁边陪着她,看不清神色,但是想来不是太好的表情就是。 江美舒收回目光,她有些纳闷,“老梁,你为什么会和我妹妹针锋相对?” 她明明记得梁秋润,不是这样的人。 在大多数的时候,梁秋润都是温和的。 江美舒这话一问,梁秋润一怔,他想了想,“不是我对她针锋相对,而是你妹妹对我有很强的敌意。” 梁秋润这人第六感特别强,这一点他绝不会感知错误。 江美舒听到这话,她顿时怔了下,“她对你有敌意?” 梁秋润嗯了一声。 江美舒并没有怀疑,梁秋润感知错误,而是她大概能理解,姐姐江美兰对她为什么会有敌意。 只是,她不能说。 江美舒想了想,随口搪塞过去,“可能是觉得你把我抢走了?” 梁秋润不可知否。 出了胡同口,黑色的红旗小轿车还在这里停着,那一辆小货车已经被陈秘书给开走了。 梁秋润今儿的订婚,哪怕是提前几天忙碌工作,却也还没做完。 于是,陈秘书愉快的去顶班了。 至于车钥匙,则是在梁秋润这里,他熟练的拿出车钥匙去开了车门,“我们要先回一趟肉联厂。” 江美舒坐了进去,副驾驶的位置上,竟然放了一些糖果,还是大白兔奶糖。 这是她妈去了供销社问了价格后,最后决定灰溜溜的买水果硬糖。 因为大白兔奶糖要糖票,价格还卖到一块五一斤。 而水果硬糖则是八毛。 二者之间差了一倍的距离。 她有些讶然。 梁秋润,“今早出门的时候,母亲带的。” 梁母在这些细节上向来很用心,几乎车子里面的每一个角落,都被她塞了一把大白兔奶糖。 用来招待遇到的客人。 江美舒,“梁姨人真好。” 当然,也是大方,这年头不是所有的人都舍得买大白兔奶糖,放在车上随意让人吃的。 “尝一个,味道不错。” 哪怕梁秋润不喜欢吃甜食,但是之前吃了一个,一股奶甜味,确实不错。 江美舒也没客气,她伸手剥了一个大白兔奶糖,入口的一瞬间,奶糖的甜味就化开在舌尖。 那一股奶味特别的浓,以至于江美舒差点以为,自己是吃了上辈子的奶片了。 她有些疑惑,打开大白兔奶糖的糖纸看了下。 “怎么了?” 梁秋润手握方向盘,一边看着前面的路,一边偏头问了她。 江美舒咂咂嘴,满满的奶甜味,让她眯着眼睛,满足道,“这个年代的大白兔奶糖好好吃。” 这话其实有些歧义。 梁秋润有些哑然,他顺口问了一句,“你还吃过其他年代的大白兔奶糖?” 不得不说,从驻队出来的人就是敏锐。 一下子就抓住了江美舒,话里面的漏洞。 江美舒心里咯噔了下,低着头,把玩着糖纸,藏过了脸上慌乱的情绪,“没有 呀。” 她不擅长撒谎,耳朵红红,脸蛋也是红红,像是五月枝头的桃尖,又白又粉。 “说错了呗?” 她抬头,看着梁秋润,倒打一耙,“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还不允许别人说错话啊?” 梁秋润活了三十多年,哪里和江美舒这样娇滴滴的,女同志相处过啊。 不过是随口的一句话,小姑娘眼里都含上了一层水雾,白皙的脸蛋不知道是因为着急的,还是因为生气的,浮了一层粉。 这让他莫名的想起,之前自己出任务时,在桃树上摘下来的一颗水蜜桃,握在手心的时候。 白白粉粉,饱满多汁。 梁秋润的目光深了下,他握紧了方向盘,侧头认真道,“没有。” “没有追究你的意思,也没有质问你的意思。” “就只是随口一说。” 江美舒可太会那种顺杆爬的劲了,她抽抽搭搭,委委屈屈的强词夺理,“那你和我道歉。” “下次不能这般质问我。” 那会,她心都慌的快要跳出来了。 看着她这样,梁秋润下意识道,“好好好,我道歉,下次和你说话不能这般凶。” 第50章 九千营养液加更四更,求订阅…… 上次他们在电影院,就经历过这种场景。 所以,再来一次的时候,梁秋润便早有准备,捂着的眼睛,让江美舒几乎看不到外面的任何情况。 她只能被动的跟着了梁秋润走。 不过,也没太久,不过三五秒钟的时间,走了过去后,梁秋润便把手给松开了。 眼前骤然得到光明,江美舒顿了下,她去看梁秋润,梁秋润朝着她眨眨眼。 好在到了地方,服务生冲着他们恭敬地说道,“女士,先生,就在这里了。” 是一个比较隐蔽的位置。 彩色的琉璃灯闪耀,白色的桌布,上面还有透明的高脚杯,以及花瓶里面的富贵竹。 这一切不止是奢华,还具有几分现代化。 江美舒有些讶然,“你们这里是谁设计的?” “也太过出彩了一些。” 其实,她更想问的是设计老莫餐厅情侣座位的人,是不是也穿了。 不然这里怎么和后世的情侣座位,也太像了。 “这是我们经理的女儿设计的。”服务生提起这个很是自豪。 江美舒心说,以后若是有条件一定要见见对方。 只是,再次之前先吃饭。 “把菜单拿过来给我们看看。” 梁秋润对这里很是熟悉,甚至可以说是轻车熟路,身为厂长总是少不了应酬。 而他也曾请过从外地来首都出差的厂长们,来过老莫餐厅。 毕竟,整个北方,也就只有首都和黑省才有老莫餐厅。不止如此,老莫餐厅的名声也很响亮,不少人都以来老莫餐厅吃上饭为荣。 “好的先生。” 服务生将一个一张薄薄的菜单,递了过来。 梁秋润递给了江美舒,“看看有什么想吃的吗?” 江美舒不太懂这些,她就记得之前婆婆推荐过,“说是奶油蘑菇汤比较好喝?” “那就要这个了。” “另外在来一个。”她仔细地看着菜单,“要一个红肠,在要一个罐焖牛肉和西红柿黄瓜沙拉,对了,这里有主食吗?” 她看了许久,倒是没看到主食。 “我们这里有干奶酪,还有黄油面包。” 典型的西式主食。 江美舒两者里面选择了黄油面包,她把菜单还给了梁秋润,“你看看你要吃什么?” 她似乎对这里的一切都是习以为常,并没有拘谨,自卑,畏手畏脚。 甚至可以说,她的态度比梁秋润,第一次来到这里还自然。 这让,梁秋润有些意外,不过想到她是“江美兰”,便又觉得合理起来。 仿佛“江美兰”本该如此。 她那么年轻,却拥有着那般敏锐的政治嗅觉,只此一条,便足够说明一切。 梁秋润不在怀疑什么,而是拿起菜单,“我要一个奶油番茄汤,另外再帮我加一份罐闷牛肉。” 比起时髦新潮西式菜,他的胃可能更适合中国菜。 他点完菜,服务生点头,一一记录下来,旋即,朝着二人鞠躬退了下去,“请稍等片刻。” 很是客气,也很礼貌。 说实话,老莫餐厅的服务员,比起国营饭店服务员的态度,不知道好几百倍。 当然了。 国营饭店是铁饭碗,那些服务员都是眼角高也正常。 而老莫餐厅早些年是私营,后面算是公私合营。不过,私营还是占大头,所以服务员的态度也是不一样的。 等服务生离开了。 江美舒细细地观察着周围,“这里很奢侈。” 大厅金碧辉煌,金色的灯照满堂,西餐桌子个子分开,铺着白色的桌布,看着高档又时髦。 连带着周围来吃饭的人,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的压低了几分。 生怕自己太过粗鲁,配不上这里优雅的环境。 梁秋润点头,“54年这里就是这样了,十几年了,这里一点变化都没有。” 江美舒掰着指头算,“五四年开门,那个时候我才六岁呢。” “你呢?” 梁秋润回忆起来年少的场景,他有些恍如隔世,“那时候我是十七岁。” 还是少年,宛若梁锐一般大的年纪。 可是转眼看过去,快过去二十年了。 江美舒看着那西餐的刀叉,她睁着杏眼,看着对方,“那个时候,你肯定不认识我。” 当然了,她也不认识梁秋润。 梁秋润笑了笑,“那是必然的。” “我年少的时候,狂的很。”也是后面遇到了事情,这性子才慢慢被磨的温和了下来。 他笑的时候,眉眼被灯光照着,肌肤温润如玉,不带一丝油脂气。 斯文俊美中还带着一股矜贵。 江美舒想了想,“我感觉你很适合待在这种环境。” 反而不太适合,跟着她去街头的小店。因为梁秋润这人生得太过出色,外加那一身洁净的气质,就仿佛天生是出入这种富丽堂皇的场所。 和他很是相配。 梁秋润听到这话,他怔了一下,因为很久之前也有人说过这话。 他不可知否,“哪有适合不适合。” “只有合适不合适。” “不过是个吃饭而已,能填饱肚子就行。” 明明都是一样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却带着几分高深。 江美舒抿着唇笑,觉得这样的梁秋润,有点像是得道的高僧,很适合去讲佛法。 只是,这话太过不礼貌,她却不好在说的。 好在服务生开始上菜了,第一个端过来的是她点的那个番茄黄瓜沙拉。 加了沙拉酱,配着五颜六色的蔬菜,看起来食欲大开。 所以,等菜一上来后,江美舒便没客气,夹了一筷子尝了下,“很好吃。” “不过,他们这里怎么还会有黄瓜和番茄?” 按理说,到了冬日早都应该没有了才是。 梁秋润也尝了下,都是生拌的加了沙拉酱,他吃了一口就有些吃不习惯了。 “老莫餐厅很多菜都是从南方采购过来的。” “据我所知,从南方到首都有一节车厢是专门配给老莫餐厅,用来运送蔬菜的。” “包括不限于蔬菜,海货。” 当然,正是因为老莫餐厅舍得下血本,这也是为什么,老莫餐厅常年不缺客人的原因。 江美舒听完那这些,倒吸一口气,“真是财大气粗。” 这年头很多人一辈子都不一定去得了南方。 但是,老莫餐厅却有一条专线,从南方运送新鲜的蔬菜和海鲜过来。 就冲着这点,难怪老莫餐厅的要价贵,也被人追捧。 只能说是一分价钱一分货。 见梁秋润不喜欢吃番茄黄瓜沙拉,江美舒便像是一只小仓鼠一样,咯吱咯吱吃个没完。 首都的冬季太过干燥苍茫,以至于连吃青菜都是奢侈的。 这还是江美舒来到这里这么久,第一次吃到黄瓜和番茄。 她有一种久违的感觉。 黄瓜的清新和番茄的酸甜,在刺激着她的味蕾,一点点的填满她的内心。 “真好吃。” 眯着眼睛,很是满足。 梁秋润看到她 这样,有些不太明白,“这些都不过是一些蔬菜。” 而且还是夏天最常见的那种。 江美舒吃开心了,她摇头晃脑,“你不懂,冬季能够吃到夏季的蔬菜,实在是太幸福了。” 梁秋润确实不懂,不过看着她吃的高兴。 他眉眼也柔和了下来,“留点肚子,去吃点其他的东西。” 江美舒嗯了一声。 服务生上菜上的很快,不一会罐焖牛肉,红肠,黄油面包和红菜汤,都被端上来了。 江美舒全部都尝了一下。 “罐焖牛肉不错,牛肉炖耙了,很软,而且吸满了汤汁,很好吃。” “红肠也是,外皮劲道,里面的肉倒是香,好香好香。” “还有这个奶油蘑菇汤,这个有些惊艳到我了,口感太绵滑了,还有奶油的香味,这个比红菜汤好喝。” 这就是一个吃货。 不止是没有怯场老莫餐厅的环境,反而还侃侃而谈起来。 梁秋润含笑地看着她,“嘴巴很厉害。” 江美舒嘴巴塞的鼓鼓囊囊,“不是我吹,我这个舌头被养的可刁了。” 梁秋润的目光在她红艳艳,泛着水光的唇瓣上,停留了片刻。 “会吃也是一种本事,很不错。” 笑着恭维,既没有奉承,也没有阿谀。 反而是那种恰到好处的自然。 这让江美舒和他相处起来,极为愉悦。 这一顿饭吃下来,江美舒吃高兴了,摸着撑的溜圆的肚子,“真好吃。” 在吃惯了家里的粗粮后,在外面随便吃点什么,都觉得是美味至极的东西。 梁秋润坐在她对面,身子前倾,微微凝视着她,语气温柔,“吃饱了吗?” 江美舒点头,“你应该问我吃撑了没。” 这一顿饭下来,几乎都是她一个人吃的。 梁秋润动筷子的次数并不多。 她这般说话,有一股娇嗔劲,梁秋润看的目不转睛,直把江美舒看的不好意思了。 他这才收回目光,低头看了下手腕,“七点多了,那我们回去?” 江美舒点头。 梁秋润这才起身,拿起放在椅子靠背上的衣服,随手搭在手腕上,他个子高,这般随意的动作,也带着几分说不出的风流。 江美舒心说,就梁秋润这一号人物,若是在后世,他肯定是要被星探挖掘的。 不过,在七十年代,他就只能当个加不完班的梁厂长了。 “走了。” 梁秋润见江美舒还没起身,便帮她把大衣拿了起来,“你要穿上,外面很冷。” 老莫餐厅里面应该是烧了煤,所以屋子内很是暖和,但是室外就不一样了。 第51章 三合一,求订阅 他喊的斯文又缱绻,尾音有些发麻的感觉,这让江美舒的脸下意识地热了起来,好在天色太黑,遮住了脸颊边的红晕。 “你不要这样喊。”她小声道。 梁秋润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漆黑的车灯下,白色的光透在她脸上,肌肤如玉,眉目如画,染上的红晕更像是晚霞一般漂亮。 “为什么?” 江美舒咬着唇,嗔怒地瞪了他一眼,“哪里有为什么,就是让你喊正常点。” 他太过苏的声音,让她觉得自己的耳朵跟要怀孕了一样。 梁秋润心知她是害羞了,他觉得害羞的她特别好看,少女的纯净和妩媚都有。 他笑着,眉眼柔和,“好好好。” 故意粗狂着声音,“江江。” 粗声粗气,若是没看到人,只听到声音还以为是草莽大汉一样。 这逗的江美舒破涕而笑,她忍不住扬声,“梁秋润,你正常点。” 梁秋润笑她,“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那你要我怎么喊?” 说这话,目光却没离开过她身上,那目光不带一丝油脂气,反而多了几分纯净的欣赏。 这是三十三岁的梁秋润,羡慕,欣赏,二十二岁的江美舒。 她太过青春美好了。 她只用站在这里,就能让他移不开目光。 他看的是江美舒,也不是江美舒。 那是他曾经失去的青春年少。 而今,在江美舒身上再次弥补了回来。 面对梁秋润的询问,江美舒想了想,“就那样正常的喊,小江,江江都行。” 其实,她更想对方喊舒舒,但是这个名字太过直白,很容易就想到了江美舒身上。 她不敢冒这个危险。 梁秋润清了清嗓音,突然字正腔圆地喊了一声,“江江。” 宛若播音的水准。 江美舒的脑袋差点都要炸了,等回过神来,她眼睛亮晶晶地说,“老梁,你喊的真好听。” “在多喊两声。” 她是个音控啊,上辈子超爱男播音员,那种声音放在耳边听着,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恨不得耳朵都要怀孕的那种。 梁秋润却不依着她了,抬起手,替她拢了拢衣领子,“脸都冻白了,还不回去?” 两人在胡同口胡闹,这 里的风实在是大,吹的人脑壳发麻。 江美舒这才惊觉,手脚都冻的没知觉了,她跺跺脚,哈口热气,“这就回去。” 梁秋润嗯了一声,送她进了大杂院。天色已晚,大杂院的门口的台阶上,都落了一层白霜。 梁秋润拧眉看了片刻,等进去后,他说,“明天早上在家别出门,等我来接你。” 照着这个天气看下去,怕是要下雪了。 江美舒点头,“行。” “你大概几点来?” 梁秋润想了想,声音清冽,“估计要七点半往后了,何书记早上上班没那么早。” 对方要八点。 江美舒点头,立在门口,朝着他挥手,“那我等你明天早上来接我。” 梁秋润立在台阶下看着她,她穿的很厚,但是因为偏瘦的缘故,大衣穿在她身上并不臃肿,反而还有几分单薄。 肩膀薄,脊背也薄。 小小的一只挥手的样子,分外可爱。 梁秋润笑了笑,“快进去吧,我看着你进去就离开。” 原来最讨厌黏黏糊糊的性格。 如今他倒是成了这种性格。 江美舒欢快地嗳了一声,小跑着进了宅院的里面,梁秋润一直到到她的背影看不见了。 这才转身离开胡同,他行走在夜色当中,黑色的大衣和夜色重合,唯有那一张白皙温润的脸,分外俊美,若是细看,就会发现比那月亮还光彩几分。 江美舒一口气跑到了家门口,原以为全家都睡了,却没想到这都八点多了。 家里还亮堂堂的。 她一推门进来,全家好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这不,美兰回来了。”王丽梅冷笑,“林巧玲,把你之前的话,在和美兰说一遍。” 林巧玲也没想到,江美舒会回来的这么巧,被婆婆点了名字,她也不惧,她有些紧张的,但是想到紧张解决不了问题,只有不要脸才行。 想清楚这一切后。 林巧玲站了起来,亲切地迎接了江美舒,先打感情牌,“美兰,你回来了?” “和梁厂长领证了吗?” 江美舒不太适应林巧玲的热情,这让她有一种被触手触摸的感觉,她下意识的把胳膊给抽了出来。 “还没有。” 脸上原本的笑容也跟着淡了几分。 “啊?” 林巧玲有些意外,“怎么会没领证?” 江美舒不喜欢林巧玲,过分热络的笑容,她抿着唇,淡淡道,“这是我的事吧。” 这话,让林巧玲碰了一个硬钉子。这让她求助一样看向婆婆王丽梅。 可惜,王丽梅之前被林巧玲气着了,压根不想问,也不想管。 还是江陈粮问了一句,“美兰,怎么会没领证?” 成为梁厂长的老丈人,那种风光江陈粮已经感受到了。 面对父亲的询问,江美舒这才慢吞吞的回答,“结婚证明没开到,明天重新开了,再去领证。” 听到是这个原因,大家顿时松口气,说实话事情到了这一步,江家人上下都不太想,让江美舒把梁秋润给弄丢了。 “大家怎么不睡?都在客厅做什么?” 就连书呆子江南方,都在堂屋坐着呢,手里揣着一本书,一个人默默的背。 江美舒这话一问,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只有江南方一个人默默背书的声音。 “怎么都不说话?” 王丽梅张了张嘴,她最后把嘴巴闭上了,她张不开嘴。 江大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把头低下去了。 几个孩子察觉到大人的气氛有些僵持,都跟着连带着呼吸都轻了几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大家都看向林巧玲。 被这么多人看着,林巧玲也犹豫,只觉得自己当着江美舒的面一开口,她就彻底把对方给得罪了。 毕竟有个高嫁的小姑子,肯定是利大于弊的,一旦得罪了,那今后怕是不能在获得好处了。 “有什么不能说吗?” 一直背书的书呆子江南方,突然合上书,声音淡淡道,“大嫂不是说要我姐,把彩礼留一半在家里吗?” “之前不是讨论的挺激烈,这会怎么都不说了。” 江美舒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大家会安静了,为什么向来只会读书的书呆子,江南方会守在堂屋了。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 有些事情是非常难以启齿的,但是如果一旦开口,那效果就会不一样了。 林巧玲讪笑了一声,“南方你也别用这个口气说话,我们做女人的哪个出嫁,不惦记着娘家?” “就拿我当年结婚来说,江家给我的彩礼,我可是留了一半给我娘家的。” “所以。”她殷切地看向江美舒,“美兰,你也能理解我吧。” “毕竟,做姑娘的谁不顾及着娘家呢?” 江美舒懂,她咋不懂,她没想到中午才定亲,晚上一家子就坐在一块商量、不,是算计她彩礼的事情了。 江美舒用力的捏了捏手指,指甲掐了下手心,疼痛让她的脑袋略微清醒了几分。 “你想说什么?”她绷着白皙的脸,面色微冷,连带着声音也是。 江美舒一直都是乖巧的,柔弱的,在全家人面前,她声音甚至都不会大几分。 但是在这一刻,谁都能察觉到她的怒气。 漆黑的眸子,盯着林巧玲,她没察觉到,自己身上已经有了梁秋润的威压。 原来,熟悉的人在一块,性格会被传染的,甚至,连习惯都是。 林巧玲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子,会有如此压迫的时候。 盯着对方沉静如水的目光,她硬着头皮说,“美兰,你别怪大嫂。” “我也给你留了后路。” “一千八百八十八的彩礼,给这个穷酸破烂的家留一半。” 这话说的极妙,既是示弱,也是贪婪,还是洗脑,就看江美舒怎么认为了。 当然,林巧玲更希望江美舒是后者,这天底下的女儿,没有不向着娘家的,如果反骨,那就洗脑。 告诉她家里多穷,家里多不容易,父母一场多辛苦。 面对血肉亲情,一般的女孩子都不会拒绝。 大多数都会选择成全,选择同意。 毕竟,她婆婆是,她也是。 甚至,林巧玲周围出嫁的每一个姑娘就是。 她不认为江美舒,有那个能力和勇气,去对抗亲人,去对抗家庭,去对抗现在整个社会的行情。 原来愤怒到极致,那种火气真的会直冲脑门。 江美舒现在就是,她觉得自己整个人像是火烧一样。 脸色也是热热的,只是,那一把火烧的脑袋却更清醒下来了。 “这是谁的主意?”她冷着脸问。 她需要弄清楚,这个对她来说极为重要。 面对她的质问,林巧玲不说话。 屋内一片安静。 江美舒盯着她,目光犀利,“是你的?还是我爸的,或者是我妈的?又或者是大哥,和全家人的意见?” 如果只是前者,她觉得自己没那么伤心难过。 如果是后者。江美舒不想去想,也不愿意去想。 林巧玲被她盯的头皮发麻,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是我的。” 得到了一个自己想要的结果,江美舒并没有松口气。 第52章 1w+1.1w营养液加更四更+五更…… “爸!” 江大力猛的抬头,看了过去,“我不要分家。” 他一字一顿。 “我们是一家人,为什么要分家?” 江陈粮,“大力,为什么要分家,你不知道吗?” 江大力当然知道,但是他不想承认。 “以前我们不都过的好好的吗?爸,我不想分家。” 所谓的分家,不过是把他们这一房给分出去。一旦分出去,便没有人帮他们带孩子,没有人给他们做饭,更重要的是如今家里的条件,眼看着好了起来。 他们若是分出去,那就等于什么都捞不着。 在这一刻,江大力才露出了自己真正的嘴脸,他以前从来都是老实憨厚的模样。 他从来不会去管家里的矛盾。 他只管有饭吃,有衣服穿,有人伺候他就够了。 其他的他一律不管,哪怕是媳妇和母亲之间有了龌龊,他也是当做看不见的。 但是现在却不一样了。 江大力觉得自己如果不站出来,那就彻底完了。 一旦家里分家,被分出去的只有他们。两个妹妹已经出嫁,自然不存在分家,而唯一的弟弟江南方,今年只有十五岁,还在读初中,他势必是要跟着父母的。 所以—— 分家的后果不言而喻。 被分出的只有他们。 面对江大力的反对,江陈粮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叹口气。 旁边的王丽梅却比他坚定许多,“大力,现在说不分家晚了一些,若是你们早点不这般算计折腾,或许就不用分家了。” “但是现在晚了。” “南方有一句话说的对,树是从根子烂的,不把烂的树根给挖出来,整个树都会全部倒掉。” 江大力瞪大眼睛,“妈,你的意思我和巧玲,是那一个烂树根?” 王丽梅斜了他一眼,“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自己对号入座的。” 噗嗤。 江美舒笑了起来,她心情本来很差的,被母亲这种冷笑话说的,她当场没忍住笑了起来。 她一笑。 江大力就把眼珠子给瞪了起来。 江美兰下意识地把江美舒护在身后,她冷笑一声,“瞪什么瞪?在瞪把你眼珠子都给抠出来。” 这话,她上辈子就想说了。 只是重生回来,她心思根本不在江大力身上,所以从来没去收拾过她。上辈子,明明家里所有的东西,都给了大哥和大嫂。 但是轮到养老的时候,大哥却以他和大嫂两人,都是普通的退休工人,条件远远比不上她和美舒,以及南方。 所以养老也应该他们多付出一些。 哪怕是到了后来,父母不愿意跟着他们,一直住在老房子这边直到死去。 大哥和大嫂也从来,没有过来看他们一眼。 说白了,就是讲利益的时候他们在,讲养老的时候,他们就不在了。 说白了,这就是精致的利己者。 谁都没想到江美兰,突然说出这种刻薄的话。 江大力眼都气红了,“小妹,你怎么说话的?” 江美兰,“对人说人话,对畜生就骂咯。” 她说的轻松,丝毫没有翻脸的难看。话落,甚至都不去看江大力的神色,直接把端来的卤猪下水放在桌子上。 “既然都要分家了,我这东西肯定不是给,江大力和林巧玲一家子吃的。” 这话说的够直的。 江大力和林巧玲脸都黑了。 旁边的大乐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姑姑。” “别喊我。”江美兰直截了当,“也别说姑姑不够好,要怪就怪你爸妈去,他们做初一,我做十五。” “怨不上我。” “好了,既然决定要分家了,那就快点,我家战烈还等着我回去呢。” 真是雷厉风行的性子。 一秒都不肯耽误的。 江大力气的脸红脖子粗的,“江美舒,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哥?” 江美兰顶着江美舒的名字,丝毫不惧,她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江大力,你眼里有没有过我这个妹妹?” “我头一天嫁人,第二天回来屋子里面的床铺就被人占了,我就问你,是不是你要求的?” “林巧玲她没这个胆子。” 林巧玲在江家的嚣张前提是江大力给她撑腰。 江大力没想到自己当初,在背后使的那么隐晦的心思,竟被自己这个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妹妹给发现了。 他有些震惊,也有些慌乱,“你胡说些什么?” 他是有这个意思,想等妹妹都出嫁后,把隔壁房间占下来。毕竟,他不让孩子们去占,到时候那间房他爸妈,肯定要给了小弟江南方。 这样下来,他身为长子得到的东西肯定要少了。 只是,江大力反驳的样子,太过底气不足了,但凡是熟悉他的人,都能看出来。 江美兰冷笑。 江美舒则是意外,她没想到这个家里心思藏的,最深的是她这个老实憨厚的大哥。 王丽梅则是一脸失望,“老大,是你吗?” 她就说当初林巧玲,哪里来的这么大胆子,不过住院回来的功夫,美兰的床铺什么的都没了。 江大力自然不会承认的,“妈,你不要听江美舒瞎说,她就是记恨我呢。” 王丽梅没说信还是不信。 只是揉了揉眉心,确定了一件事。 “这个家是非分不可了。” 到了这一步,兄妹成仇人,如果在不分,那整个家都彻底的散了。 江大力一僵。 王丽梅朝着江美舒说,“去把院子里面的二大爷喊过来,让他给我们做个见证。” 二大爷算是他们整个大杂院的泰山北斗了。 在一个院儿里面住着的,但凡是谁家遇到点难处,遇到点不好解决的问题,基本上都是二大爷出来调和的。 一来二去,大家也开始慢慢尊敬着他。 实在是二大爷这人有手腕,而且还为人刚正不阿,从来不会收人礼,去做昧良心的事。 “妈,不要请二大爷。” 江大力慌了,顿时上前阻拦着江美舒出门,因为他知道,一旦二大爷过来了,这分家就再也没有余地了。 王丽梅,“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大力啊,你早干嘛去了?” 她继续吩咐,“南方,去把你姑姑和姑父喊过来。” 他们这一辈上面的老人都走了,算起来,江腊梅算是他们家的大家长了。 而二大爷是整个大杂院的大家长。 江大力拦不住,慌的满头大汗,“妈,我真知道错了。” “爸,你帮我说句话啊,我就是起了小心思,怕你们把家里的东西,多给美兰美舒和南方了。” “可是爸,这也不怪我啊,还不是你们的态度一直不明朗,别人家都是长子被偏疼,在将来会继承家业,可是我们家不是。” “你们出去问问,谁家长子像我这般憋屈啊,妈偏心美舒,爸你偏心南方。” “美兰夹在中间,虽然不被你们偏心,但是架不住美兰自己有本事,她得了姑姑的亲眼,还要嫁给梁厂长。” “就我、就我江大力,在家父母不疼,在外师父不爱,爸,你真的是我爸吗?我在食堂当临时工都当了七年了,你也不去使力帮我活动活动,让我想办法转正。” “你们都不偏心我啊。”江大力说到这里,开始哭了起来,“你们不管我,还不让我自己谋划啊。” “美兰嫁的好,她以后去梁家了什么没有?让她把彩礼一千八留一半在家怎么了?我都没说像是那种黑心肝的哥哥,把妹妹的彩礼全部一分不留的霸占了,我还给了她一半,她有什么不知足的?” 看。 就是这样的嘴脸,霸占了妹妹一半的彩礼,妹妹还要感恩戴德,他是个好哥哥。 江美兰真是听的作呕,“你既然这么觉得彩礼是属于你的,你怎么不去嫁给梁厂长?做什么让你妹妹去嫁?” “彩礼不是你的吗?那你去嫁啊?” 这话说的,江大力顿时哭不下去了,“小妹,你怎么说话的?” 江美兰冷笑,“别喊我妹妹,我嫌恶性。” “都是一个爹妈生的,不知道怎么生出你这么自私自利恶性玩意?”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朝着王丽梅问道,“妈,你当年生我大哥的时候,是不是就生了个胎盘啊?把他脑子给忘肚子里面了?” 这骂人的方式还挺奇特的。 王丽梅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一巴掌轻飘飘的拍在了江美兰的肩膀上,“怎么说话的。” 江美兰,“怪我,不该说您光生了个胎盘,把人漏了。” 江大力,“??” 真是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妹妹这是在骂他,他气了个好歹。 “真要做这么绝?” 江美兰,“闭嘴吧你,听你说话就想吐。” “以前觉得林巧玲恶性,没想到你比她更恶性。”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有江美兰在完全不给江大力回嘴的机会。 屋内安静了下去。 默默的等待着二大爷的到来,这种等待宣判的时间,才是最为焦虑的。 江大力是。 林巧玲也是。 她这会是真后悔了,之前不该提起江美舒彩礼的事,这下好了,彩礼没要到,反而和家里闹到要分家的地步。 这要是把家分了,以后江美舒嫁给梁厂长的好处,他们能沾吗? 只能说,他们不愧是两口子,连带着脑回路都是一样的。 二大爷来的很快,他不是肉联厂的工人,而是轧钢厂的七级钳工,这是一顶一的厉害。 他人没到,声音就传了过来。 第53章 三合一,求订阅 江大力听到这话顿时懵了,“妈,你怎么能这般说话,你以前还说我是你最疼爱的孩子。” 王丽梅懒得搭理他,“你都说了是以前了。” “以前是我眼瞎,总行了吧。” 这人性格极为干脆,没有任何拖泥带水。怼的江大力没有任何话说。 还是林巧玲小声道,“妈,不管分家还是不分家,我们都还是一家人,大力也还是您儿子,大乐二乐他们也是你的孙子。” 王丽梅冷嗤一声,“这会是我亲人了,等我需要你们的时候,我就是陌生人。” 这次小闺女彩礼的事情,她算是看出来了,大儿子这一家子都是自私自利的,根本指望不上。 养老这件事,还是得凭良心。 心地好的孩子就孝顺,也吃亏吃的多,心地不好的孩子,那就是白眼狼。 眼见着她态度这般干脆。 林巧丽想了想 ,不死心地问了一句,“如果,妈,我是说如果,我和大力不在执着美兰的彩礼,这个家能不能不分?” 在换句话就是。 他们不惦记彩礼了,不要分家了。 “不能。”王丽梅拒绝的干脆。倒是江陈粮有些心软,对于他来说,是个和稀泥的性子,觉得既然问题解决了,那就不分家了,刚好和和睦睦一家子。 只是,江陈粮还没开口,就被王丽梅给拒绝了。 这让他索性也闭嘴了。 显然是江大力一家子不想分,但是王丽梅铁了心要分家。 二大爷问了一句,“确定了?这家一分啊,就没有回头路了,可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 王丽梅说完。 江美舒也点头,“二大爷是要分家的。”不分家,她以后连娘家都不想回了,她一想到回家,还要被算计,她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江美兰也道,“早分早了事。” 江南方,“分。” 只有一个字,却彰显了他的果断。 最后,大家看着江陈粮,他虽然是一家之主,但是家里的事情,一辈子都是王丽梅来当家做主。 所以面对这么多双目光看着他时。 江陈粮决定少数服从多数,“分吧。” 至于江大力他们的反对,被大家一致给忽视了。 “那分家。” 二大爷说,“把你们家的财产,房子,以及存款,锅碗瓢盆这些都写下来,我给你们做个见证。” 王丽梅嗯了一声,她不识字,习惯性去看小闺女江美舒。 江美舒想了想,“妈,让南方写吧,我太久没拿笔了,不太会写字了。” 王丽梅嗯了一声,去看江南方,她只需要一个眼神,江南方就秒懂,果断进屋去拿了本子和笔出来。 一拿出来。 王丽梅沉默了下,“我来报吧。” “咱们家就是一处房子,你们都知道,原本是个大开间,后来改成了三个小房间,外加一个堂屋。” “拢共就是二十六平零三尺。” 这就是首都大杂院,多出巴掌大的地方,也会被算进去。 “既然要分家了,那就各自房间归各自的好了,江大力你们原先住的那个房间只最大的,足足有七个平,往后这就是你们一家五口的住处了。” 江大力下意识地要反对,却见王丽梅一个冷眼,“你闭嘴,事情走到这一步要分家,还不是你们自己作的。” 收拾了江大力,看他不出声了,王丽梅这才继续道, “剩下的是我和老江的房间,一共六个平,我们死了以后,这间房就归南方。” 她去看江美舒和江美兰,“你们姐妹两个有没有意见?” 甚至都忽视了江大力,毕竟,都和他分完了,和房子还关他屁事啊。 江美舒摇头,“我没意见。” “这是南方该得的。” 江南方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自己的屋,他从来都是睡在堂屋的,白日里面堂屋当吃饭的地方,晚上把桌子收捡起来,支起来一张小弹簧床,便是江南方的住处。 说实话,家里最委屈的就是他。 江美兰也说,“我没意见。” “我们没回来的时候,让南方住我们那间屋。” 她知道母亲的意思。 打算谁的屋子归谁的,这也就意味着,她和美舒出嫁前的那间屋被留了下来。 这是她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听到江美兰说这话,江南方下意识地拒绝了,“姐,我就住堂屋吧,我住习惯了。” 林巧玲见缝插针,“那还让大乐和二乐住吧,反正美舒和美兰也出嫁了,空着也空着。” “你闭嘴。” 王丽梅直接吼了一句,“要要要,什么都想要,她们没出嫁前,你就开始惦记,如今这个屋子要收回来了,你还惦记,林巧玲,我可以告诉你,这间屋就是空着,我也不可能在给你们住了。” 给大乐和二乐住,这意味着这房子就给大儿子一家子了。而她的闺女回来就没有住处。 她以前觉得这挺理所当然的,但是看着小闺女伤心说自己没有家的样子。 王丽梅也在一次次问自己。 为什么不能给大闺女和小闺女留一个屋,给她们留一个回娘家的念想。 她无数次深夜睡不着的时候,也问过自己,如果当年她回娘家,有一间属于她的屋子,她会高兴吗? 这是必然的。 如果娘家能有她的一间屋子,她会觉得自己是娘家的一份子,是他们一家人。 同理,她在去换到江美舒和江美兰的位置上思考,她们自然也希望回家有自己的床的。 所以,王丽梅前所未有的清晰的清醒,“我说过,既然分家了,谁的屋子就归谁。” “美兰和美舒的房间,就算是出嫁了,还是归他们的。” 林巧玲落了个没脸,哭了起来。 她都这样哀求了,婆婆还在拒绝她。 王丽梅可不管她哭不哭,“房子就这样写下去,三间房三个孩子,一人一间,我们死之前,南方就还住堂屋。” 江南方嗯了一声,提笔就开始书写起来,他有着一手极为公正的小楷字。 写出来跟印刷体也没区别了。 他写完了房子后,问,“妈,还有吗?” 王丽梅,“有。” “接下来是家里的存款。” 她转头进屋去把铁皮盒子拿了出来,见到她这般动作,之前一直哭的江巧玲眼前顿时一亮。 她是知道的,全家的工资都上交了,她婆婆过日子向来会精打细算,这怕是攒了一大笔钱。 如果真分下来。 他们家人头多,说不得能多分点,想到这里,林巧玲踹了一脚装死的江大力。 江大力被踹的刺痛,却明白自家爱人的意思,打起精神看了过去。 可要盯紧了,免得他妈别偷偷藏钱,去贴补弟弟妹妹。 看到他这幅样子。 江美兰冷笑一声,她的这个大哥,两辈子都是这个德性,上辈子是,这辈子也是。 无非是上辈子推迟了数十年才分家,她的这个大哥,就一如既往当了数十年的老实人。 一直到分家之后,他不管父母,那一副自私的嘴脸,这才暴露了出来。 “放心吧。”江美兰声音淡淡,“母亲的性格你还不知道吗?公平了一辈子,她不至于在这种时候去做小动作。” “江大力,不要用你的小心思去揣测母亲,因为这看不起母亲。” 被拆穿了内心的小心思,江大力的脸色骤然跟打翻了调色盘一样,攥紧了拳头,这让他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王丽梅拿着铁盒子出来了,听到这话,她说,“我这四个孩子,大力你今年三十一岁,和我处了三十一年,你却还不知道你母亲是个什么性格,真是怪可悲的。” 这话说的,江大力的里子面子全没了,他涨红了一张脸,都不敢去看其他人是怎么看他的。 好在王丽梅只说了这句话后,便不在搭理他了。 她把铁盒子放在了桌子上,当着众人的面打开,“我们家全家的家当都在这里了。” 铁皮盒子打开,是一盒子被叠的整整齐齐的碎钱,最大面额十块,最小面额一分。 看的出来她是个过日子的好手,不同面额的钱被分门别类的放着。 “现在还剩三百一十三块四毛五分。” 这话一落,林巧玲就下意识道,“不可能。” “妈,我们家不可能只有这点钱。” 王丽梅把钱拿了出来,抬头看她,声音不冷不热,“你觉得我们家该有多少钱?” 林巧玲几乎要脱口而出,是一千块往上了。 但是到底是冷静了下来。 “我们全家四个人在挣工资,外加你和美舒还在糊火柴盒,在怎么也不该只有这点的。” 王丽梅把记账本递给她,“你可以看。” 她是在告诉林巧玲,也是在告诉江大力。 “我们家四个人挣钱,你爸每个月工资四十五,大力二十七,巧玲二十一,美兰十七 ,外加我和美舒每个月糊火柴盒,大概在六块钱的收入。” “这全部加起来一百一十八,听着许多是吧?” “九个人吃饭,每个月光买粮的钱都在三十五块,还不算买菜,买柴米油盐酱醋茶,美舒吃药养病,南方读书上学,大乐二乐三乐生病,读托儿所,还有人情往来,这些不要钱吗?” 林巧玲,“那我和大力两人加起来四十多块的工资呢。” 王丽梅抬了抬眼皮,“你们每个月工资全部上交了吗?” 这—— 林巧玲顿时不说话了。 她和大力的工资,每个月就只交了一个人的,剩下的一个人工资,是用来贴补他们小家的。 第54章 1.2w营养液加更四更 梁秋润听到这话也怔了一下,好半晌,他才抬手打了下自己的嘴,“失误失误。” 江美舒好奇地看着他,“你是不是也紧张啊。” 不然,以梁秋润平时的智商和口才,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被拆穿了。 梁秋润也没否认,“是有点。” 声音低哑。 “江江,我之前骗你了。” 江美舒睁大眼睛去看他。 她有着一双特别清澈干净的眼睛,琉璃珠一样,漂亮极了。 “我也紧张,我安慰你,我并不紧张。” 梁秋润低声道。 江美舒不在意地摆手,“我也紧张,正常正常。” “我们都是普通人。” 在这一刻,梁秋润在她心里,也不再是高高在上。 而是一个和她一样,有七情六欲的普通人。 她的性格真的很好。 这让梁秋润也不自觉的的柔软了几分,侧头看着她。风有些大,吹起了她乌黑的发丝,飘了满脸,不止没有狼狈,反而有一种凌乱的漂亮。 江美舒感觉到脸上凉冰冰的,只见到漫天的白色雪花落下来。 江美舒下意识的抬手去接,当雪花落到手心时,还能看到雪花的形状,她吃惊地瞪大双眼。 “下雪了。” “老梁,下雪了。” 身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南方人,江美舒从来没见过雪,她有些惊喜,还有些激动。 “真的下雪了!”她欢快的转了起来。 梁秋润没去看雪,他就只是安静地看着白净纤细的江美舒。 她像是一只雪精灵一样,在路边欢快的奔跑,时不时抬出手去接下雪。 那种真实的快乐是会传染的。连带着梁秋润的嘴角,也不自觉的浮现出了一抹笑意。 他其实不太明白。 下一个雪,江美舒为什么会这般快乐。 不过,他只需要知道,看着江美舒高兴,他也会高兴就是了。 江美舒呼啦啦的转了一圈,手里接了数十个雪花后,才朝着梁秋润跑了过去,“今天几号?” “十一月十八号。” 江美舒一口把手里的雪花给吹掉,“记住。” “我们是十一月十八号领的结婚证,这天在下雪。” 无关爱情。 她觉得下雪的这天,不管去做什么都会好浪漫。 如果加上领证,她会觉得浪漫的程度,增加一百倍。 梁秋润没想到她会说这个,他眉眼含笑,“好,我记住了。” 只是,那一双眼睛却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她。 二十二岁的江美舒,青春美好,为了一点雪花都开心快乐到飞起的样子。 这会是梁秋润能够记住一辈子的事。 “你不觉得下雪和火锅很适配吗?” 江美舒停下脚步,她仰头望着站在台阶上的梁秋润,“看着外面的大雪纷飞,煮着沸腾的锅子,下点青菜下点肉进去,煮熟了在蘸着料子,哎哟。” 光说着,她就忍不住咽口水起来。 梁秋润声音温柔,“想吃火锅了?” 江美舒点头,“想吃下雪后的第一场火锅。” 这种天气不吃火锅,实在是太浪费了一些。 梁秋润,“那我带你去。” “王府井那片有一家首都老火锅,味道不错,去尝下?” 江美舒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从民政所到王府井,足足有十几公里,外面落了大雪,行人们骑着自行车,哗啦啦的蹬。 不一会的功夫,头顶就被染上了雪白。 江美舒趴在车窗往外看,雪花掉落下来,她看的认真,“好快就化了。” 几乎是掉下去的一瞬间,就消失在水坑里面了。 梁秋润手握方向盘,他语气平缓,“虽然下雪了,但是温度不像是往年那样到了零度,这样的气温,雪花根本存不下来。” 江美舒若有所思,“那要是到零度左右了,这些雪花就能保留下来了?” 梁秋润点头,“是,不过还要配合不下雨才可以。” 若是下雨,雪花照样也保存不下来。 江美舒倒是没说,希望温度在降几度的话,这年头大家都不容易,她在认识梁秋润之前,连个能出门的厚衣服都没有。 和她这种情况的人还不在少数。 若是在冷下去。 她喃喃,“估计不少人要冻伤了。” 梁秋润没说,那不是冻伤,而是冻死。 这话太过残忍了,他点头,“是会这样。” 车子行走在路上,路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等他们到了王府井后,这边只有寥寥数人。 但是,等进了老首都火锅店里面后,江美舒这才惊觉,这里面像她这样的闲人还不少。 都在桌子上候着,就等着火锅上齐呢。 有的人来的更早点,那锅子里面的红油辣汤沸腾了起来,搁在桌边的嫩白菜,一筐子全倒了进去。 白菜瞬间浮在上面,沾满了红色的油。 江美舒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不敢想,这得多好吃。” 梁秋润,“那我们也点这个辣锅?” 江美舒点头,“不过,你能吃辣吗?” 梁秋润顿了下,垂眼,细长的睫毛遮住了如玉的眼睑,他回答,“能的。” 江美舒欢快地嗳了一声,“那我们两个能吃到一块去。” “我也能吃辣,不过我是又爱又菜。” 梁秋润含笑地看着她,“那还挺巧。” 刚好服务员过来了,“同志,你们要什么锅?” “我们这里有辣锅,有清汤锅。” 江美舒飞快道,“辣锅,必须辣锅。” 这种下雪的天气,和辣辣的火锅,极为适配。 “好的,稍等。” “菜呢?” 对方递过来一个小黑板,“这是我们今天的菜品。” 江美舒看着小黑板,哐哐一阵点,“白菜萝卜土豆片,冬瓜也要一点。” “还有这个雪里红,我们也要。” “荤菜的话,给我来两个鸡蛋,外加豆腐豆芽猪血,对了,有肉菜吗?” “有,只有薄牛肉。” “五花肉今天没有了。” 江美舒,“那就要牛肉。” “在来一份面条,我要那种湿面条。” 湿面条下到红油锅里面,加点豆芽青菜进去,等面条煮到软趴趴的时候,捞起来咬一口,又烫又辣又香又软。 那味道真是绝了。 江美 舒点完,才想起来梁秋润,有些不好意思地招呼她,“你看你有想吃的吗?” 梁秋润看了下,他想了想,“加一份毛肚吧。” 江美舒轻拍了下脑门,“我怎么把毛肚给忘记了。” “这可是和火锅的绝配。” “那就加一份毛肚。” “同志,上快点。”她拜托道,“我好饿。” 早上为了赶时间,她就喝了一杯豆浆,这会忙完一通,肚子里面早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服务员点了点头,拿着菜单这才离去。 “你很喜欢吃火锅?” 梁秋润拿了碗筷递给她时,突然问了一句。 江美舒点头,她抿着唇,眼睛亮晶晶,“人间幸事吃火锅。” “尤其是冬日下雪的火锅。” “老梁,你一定要感受下。” 火锅好不好吃,梁秋润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会的江美舒心情很好。 他微笑了下,给她倒了一杯水,“会的。” 会的什么,他却是不肯在说了。 服务员来的很快,先上了一个锅子,下面的炭炉子烧到红火的时候,把铜锅架在上面,红油辣锅慢慢的煮。 一水的配菜往上端。 江美舒看了一眼四周。 梁秋润,“怎么了?” 江美舒,“我想要醋,吃火锅怎么能没有醋呢。” 那些煮过的配菜,不占醋吃,那简直是没有灵魂的。 梁秋润站起来,“我来。” 他的速度很快,便端上了一叠陈醋,一叠芝麻酱。 陈醋是江美舒的,芝麻酱是他的。 江美舒闻到那一股醋味,嘴巴也不自觉的分泌口水,“好酸,不敢想占着烫熟的毛肚该有多好吃。” “还有白菜也是!” 看着她一副小馋猫的样子。 梁秋润有些好笑,“那先下菜吧。” 江美舒嗳了一声,迫不及待的下了一盘猪血进去,目不转睛地盯着锅面,一直到那红油锅沸腾后,她眼睛唰的一下子亮了。 又丢了毛肚进去。 脆毛肚只需要烫几秒的功夫就好了,捞起来的时候,毛肚吸满了红色的油汁,还黏着干辣椒。 江美舒先给梁秋润捞了一筷子,“快吃!!” “据说,只有真正的好朋友,才愿意把第一口毛肚让给对方。”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晶亮,非常期待地看着梁秋润。 梁秋润对上她的目光,也不自觉得尝了下,入口的爆辣,让他的眉头下意识地皱了下。 江美舒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你不喜欢吗?” 正常吃一口麻辣脆肚入口,应该是非常巴适的。 梁秋润很快就松开了眉头,“不是。” “很好吃,也很开胃。” 就是辣的有些受不了。 江美舒,“我就说嘛,火锅里面下毛肚,绝对是最好吃的。” 她给自己也捞了一块毛肚,迫不及待的入口了。 辣,脆,香,麻。 几乎一瞬间,她的味蕾就被包围了,她一边辣的嗷嗷叫,一边满足的眯着眼睛,“好好吃啊。” “红油锅里下毛肚,正是太好吃了。” 梁秋润看着她这享受的样子,莫名的觉得,这些辣味,也不是不能忍受了。 他笑着,跟着江美舒的筷子,夹了一个又一个,她赞不绝口的食物。 第55章 三合一,求订阅 这话一落,江美舒顿时一安静,她低眸看向梁秋润递过来的存折。 他的手很修长,骨节分明,指甲剪的干脆利落,透着淡淡的粉色,很是健康。 捏着存折的样子,也很矜贵。 其实,江美舒一直都很喜欢男生留着干净利落的短指甲。 如果对方是留长指甲的话,她总会觉得有脏脏的感觉,而且还带着几分娘气。 “怎么不接?” 梁秋润低声问她。 江美舒回神,她想了想,抿着唇道,“会不会不太好?” 他们上午才刚领证,到了下午,他就要将家中的存折递给她。 她其实不太能理解,梁秋润为什么会这般信任她。 毕竟,上辈子她的那些同学室友结婚后,哪一个不是为了上交工资,而吵的翻天覆地。 尽管这样,对方到最后还是不会上交存折。 但是到了梁秋润这里,就完全不一样了,他交存折交的太过干脆利落,以至于,江美舒甚至都在怀疑,他交的不是存折。 而只是一张薄薄的纸。 梁秋润温和道,“为什么会不太好?” “因为我们上午才领证,你就把存折交给我,不怕我跑了啊。” 梁秋润失笑,“那不至于。” “而且,你是这样的人吗?” 江美舒摇头,白皙的面容被阳光照耀的通透又发光。 “那不就是了。” 梁秋润拉着她的手腕,隔着一层衣服,他将存折交在了她手里,难得正经了几分,“江同志,请查收。” 江美舒抿着唇笑了,“老梁。” 她轻声喊。 “嗯?” “谢谢你对我的信任,我不会辜负的。” 梁秋润摇头,“不至于这般严肃,存折交给你,本来就是可以花的,不存在辜负不辜负。”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我送你回去。” 江美舒摇头,“不用不用。”这青天白日的,她真不用送,“你快去上班吧。” 她推下车门,朝着他摆手,“早点去,不然我怕陈秘书都要哭了。” 这几天陈秘书确实哭的厉害。 梁秋润从座椅下面拿了一个袋子出来,隔着车窗递给她,“拿去给大家分分。” “分什么?” 江美舒还有几分茫然,只是,接过袋子一看,竟然是一袋糖果。 梁秋润侧头趴在车窗上,面容俊美,声音温和,“今儿的领结婚证,你进去的话,肯定有人会恭喜你。” “顺带发点喜糖。” 这是人际关系。 江美舒都没想到这里,她有些讶然地看着对方,“你怎么想这么周全。” 梁秋润笑了笑,“这种人不要得罪。” 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 一颗糖能解决的事情,根本不需要弄太多太复杂的东西过去。 “我看着你进大杂院。” 这是江美舒,从未想到过的存在。原来这些细微的人际关系,也可以去维护。 她习惯了大杂院的生活,大家为了一根针,一口水,一块巴掌大的地,抢的头破血流。 但是梁秋润却教她了,一个不同的法子。 这让江美舒似乎打开了新思路,等进了大杂院里面后。 有不少往日的邻居,冲着她打招呼,“美兰,你这是领证回来了?” 江美兰今儿的去领证,王丽梅提过一嘴,大家自然都记在了心里。 毕竟,江美兰算是他们院儿里面,唯一一个高嫁的,这可要打好关系。 江美舒笑着点头,“胡奶奶,请你喜糖。” 先是递给了胡奶奶,在接着李大妈,荷花婶,她是一个都没漏下的。 等回到家后。 王丽梅便忍不住说她,“怎么就见人就发糖?这糖多金贵啊。” 平时见都见不到的存在,就连过年买了糖,也是优先给孩子们吃的。 江美舒把剩下的糖,放在了桌子上,把梁秋润和她说的话,朝着王丽梅重复了一遍。 王丽梅听完,她喃喃道,“难怪人家小梁能当厂长,这见识就是不一样。” 江美舒翻了个白眼,小声道,“我要不说是梁秋润让我发的糖,你肯定要说我败家。” 王丽梅心说,那自家闺女和梁厂长能一样吗? 梁厂长可是干大事的人。 在看她闺女,一天到晚就只会吃。 “你在收拾什么?” 江美舒忍不住道。 瞧着一个屋子的东西,都被搬出来了。 王丽梅,“你不是要出嫁了吗?我把家里的东西都收拾出来,到时候梁家人来迎亲的时候,你的房间也能好看点。” 这是为了江美舒的结婚,做一切准备。 “我屋子我自己收吧。” 江美舒,“到时候我把我姐的东西,也单独放起来。” 王丽梅嗯了一声。 江美舒进屋后,没急着打扫卫生,而是悄悄的把梁秋润,交给她的那个存折给拿了出来。 这个存折,她没告诉母亲。 也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告诉她不能说。 江美舒坐在床边,把存折打开一看,看到上面的存款金额时,她顿时愣了下,“两千三?” 没想到存款还蛮多。 要知道当初梁秋润,光给她的彩礼都有一千八百八十八。 想到这里。 江美舒在收拾屋子之前,又把彩礼给拿了出来,这份钱,她妈没收,而是让她自己保管。 也是因为家里放着有大钱,所以王丽梅连上厕所都不敢去,一直在家里守着,就怕有人来偷钱。 江美舒觉得自己当务之急,是要把这个钱给存起来。 也不急着打扫卫生了,而是用着一个小布袋,把那一捆大团结给塞了进去,用着绳子洗系好后。 她提着袋子刚出来,江美兰也从外面回来了。 “妈,美舒呢?” 一进门就在小声地问。 江美舒也打算去找她的,“姐,你怎么这个点回来了?” 按理说,她姐这个点应该是在正阳门城楼下,卖卤猪下水的。 “找你有点事。” 王丽梅,“你们姐俩进屋说吧。” 在门口互相喊对方的名字,王丽梅听着就觉得心惊肉跳。 进了屋。 江美兰就单刀直入,“想赚钱不?” 江美舒,“姐,你这话问的,谁不想赚钱呢。” “那要不要跟我做一笔买卖。” 江美舒,“什么?” 江美兰附在她耳边,“你姐夫在乡下打通了路子,城里缺青菜,缺鸡蛋,乡下缺糖,缺盐,缺肥皂,缺手电筒。” “我想和你姐夫做一场大的,把城里的白菜换来。” 她还没说完,江美舒就蹙眉,“这个物件太大了,危险也大。” 白菜萝卜想换出去,那可太打眼了,这要是被人盯上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江美兰,“我晓得。” “所以我们收来,不打算卖给私人,而是要换给供销社。” “什么?” 江美舒意外了下,“你要卖给供销社?” 江美兰,“不是卖给供销社,我这是出给供销社当货。” “供销社这边青菜不够卖,我来想办法,我们把菜卖给单位,这就不是私人交易,而是个人对公家。” “这样,上面的人就算是想抓我,也没那么容易。” 这年头打击投机倒把,无非是私对私,个人赚钱进个人腰包。 但是如果不是进个人腰包,而是进公家呢? 那就算是打击投机倒把,这也是原则上是不成立的。 除非对方把公家人也抓起来。 江美舒,“你让我想一下。” “姐。” 她仔细思考了江美兰的这个行为,“你和供销社联系好了吗?” 江美兰摇头,“还没呢,这不是想问你合作吗?你要是合作投资,我在去进行下一步。” 如果不愿意,她就当没提。 主要态度还是在妹妹这里。因为光她和沈战烈的身家,根本接不起来这么大的单。 她摆摊这个一个多月,除去成本利润大概在一百零三块。这个利润大概是她父亲两个月的工资。 是沈战烈四个月的工资。 所以摊子她是不想丢的,同样的这门财路,她也不想丢。 江美舒听懂了,“你是打算先从我这里通过了,再去联系供销社对吗?” 江美兰点头。 “差多少钱?” 江美舒突然问了一句。 江美兰,“我和沈战烈这里能凑到一百二,想把这门生意做起来,可能还差一百八左右。” 她算过最少的成本要三百。 在小,那利润就不够了。 江美舒,“一百八我有。”不说梁秋润才交给她的工资,就拿之前给的她彩礼,也有一千八百多。 更何况,梁秋润和梁母平日里面,还经常塞给她一些零花钱。 她怀疑自己身上,光零花钱都有一百八了。 江美舒,“我有一个比供销社更好的去处。” “哪里?” 江美兰下意识地问道。 江美舒抿着唇,轻声道,“百货大楼。” 这—— 江美兰一下子反应了过来,“你是说沈明英?” “梁秋润的二嫂?” 江美舒点头,“是她。” “她是百货大楼采购科的科长,如果你真要把乡下的菜给归拢起来,她是最好的销售去处。” “而且我也有私心,我之前听过她打电话,为了青菜供应不上的事情,很是头疼。” “所以,我想如果你们与其,把菜给不认识的供销社,不如给她。” “她起码是个熟人,而且也好说话,最关键的是她比我们熟悉公家的规则。” 第56章 1.3w营养液加更四更(营养液加更…… 江美舒被沈明英抱了个满怀,而且她还说这般露骨的话,这让江美舒有些脸红,“二嫂,你听听你在说些什么?” 怎么还问她喊老婆啊。 “统称。” 沈明英松开了她,瞧着她脸蛋通红,像是要冒烟了一样,她忍不住抬手捏了下,“手感真好,嫩的跟豆腐一样,难怪妈每次喜欢捏你脸。” “二嫂可不是占你便宜,在老梁家,老婆才是最上级的。” “像我和你二哥就是。” 喊一声老婆,她爱人恨不得给她端洗脚水。 被人摸了脸,江美舒有些害羞,“原来是这样。” 她怎么说对方会突然喊她老婆呢。 她还以为对方是占她便宜,原来不是啊。 看着江美舒一脸单纯的样子,梁母心说,老二媳妇又在忽悠人了。 偏偏小江是个单纯的,瞧着那样子显然是全信了。 梁母就忍不住摇摇头,这是个单纯的,被明英卖了换钱都不知道。 沈明英搂着江美舒的肩膀,“小江,快和我说说,具体怎么回事?” 江美舒瞧着外面没人,才小声道,“我有哥妹妹,她和她爱人能弄回来一批青菜和鸡蛋,本来说出给供销社的,我说不如出给你。” “就想来问问你,要不要?” 沈明英,“要!怎么不要。” “有多少,价格是什么样的?” “来路是什么,我不问,我只要货。” 这个时候,只要能给她供货的,都是她祖宗。 江美舒把从姐姐那获得的消息,全部都告诉了她,“白菜大概是两千金,萝卜是三千斤。另外,鸡蛋两千只。” “至于价格的话。” 她其实有些拿不准要多少价。 “我姐妹在外面,我喊她进来和你谈怎么样?” 沈明英想也不想的答应了下来。 这会到了谈生意的细节,江美兰不进来也不行了,江美舒过来喊她,她调整了心态跟着进来。 说实话,瞧着她如沐春风的样子,一点都看不出来之前拧巴犹豫不想进来的态度。 江美舒是由衷的佩服她姐起来,这情绪管理也太好了。 心态内核都稳。 不像她,就是个战五渣,分分钟把自己给内耗死。 “基本上就是这么一个情况,二嫂她不问来路,就想问问价格的事情。” 江美舒朝着江美兰小声提醒道。 江美兰,“价格我刚也想了好久,高五分的话,怕是会引起抵抗,我思来想去觉得高出半分或者一分那样,是最合适的。” 这个价格既不会太高。 也不会太低。 是普通人刚好能接受买菜的存在。 说白了,这就是不吃不行,必须要买,贵那么一丢丢,就类似钝刀子割肉,愿者上钩。 江美舒听到这个价,她想了想,“这个倒是合适,不过一会可以问问二嫂,她比我们更为专业,也更了解市场一些。” 江美兰点头,她走在这熟悉的天井处,原先纷杂的内心,慢慢平静了下来。 她是江美兰。 是重生后的江美兰。 这辈子,她没有嫁给了梁秋润,也不再是梁家的儿媳妇,她是沈战烈的妻子。 沈家的儿媳妇。 梁家的一切都和她没关系。 想清楚这一切后,江美兰也慢慢平静下来。 屋内沈明英泡了茶,刚端上来,江美舒和江美兰就到了。 江美舒主动介绍道,“这是我妹妹。” “货物也由她来提供,二嫂你这边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和她沟通。” 沈明英见过江美兰,在江家定亲吃饭的时候,她记得就是对方在厨房掌锅的。 而且,对方做的饭菜也很好吃。 “我就随着小江一起喊你妹妹如何?” 江美兰从未见过这般和善的沈明英,她印象当中的沈明英,一直都是急吼吼的女强人。 很少有这般温柔的时候。 她点头,“成。” 是个爽利的性子,这让沈明英也松口气,“我听小江都说了,你这边有一批货。” “不知道你怎么卖的?价格多少?” 江美兰想了想,也没藏着掖着,而是如实道,“这批货我来的不容易。” “我想比市场上的价格稍高一点,看你这边能接受吗?” 沈明英,“高多少?” 她沉吟,“如果高个两分三分,我能替单位答应下来,但是若是在高了那就不行。” “因为我们进货价格高,对外的售价也高,你也知道这些只是平常的菜,关乎民生家庭的问题,若是高了,到时候不止上面的会找我们谈话,同样的下面的老百姓也会闹腾。” 江美兰,“我晓得,不会漫天要价。” “就在平时价格上多一分,你觉得如何?” 这—— 沈明英迅速算账起来,“我们平时白菜卖三分一斤,如果多一分的话,那就是四分钱一斤。” “同样的萝卜也是。” 江美舒,“对。” “我们这边目前也多,满打满算最多也只有五千斤,所以这个数量也是有限的,如果你担心下面的人觉得的贵,你到时候可以写一个招牌,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这个时候,大家在乎的就不是价格了,而是担心自己买不到。” 只能说,江美兰是天生的商人。 她就是做生意的这块料子。 沈明英有些讶然地看着她,“你对人性把握的真好。” 能排队继续购买白菜的人家,显然是家里条件不错的,因为家里穷苦的,他们根本不会在话多余的钱在来买白菜。 宁愿吃白饭,也要省钱。 而江美兰就是抓住了这点,她赚的那一分钱,也不是赚穷人的钱,而是赚条件差不多人的钱。 一斤多出一分钱,是属于大家伙儿咬牙就能接受的那种。 面对沈明英的夸奖,江美兰,“过奖。” 她态度太过坦然成熟了一些。 这让沈明英忍不住感慨,“你这性格可不像妹妹,倒像是一个稳重踏实的姐姐。” 这说话方式。 这为人处世。 简直都太像姐姐了一些。 江美舒和江美兰没想到,沈明英竟然这般敏锐,她们心里顿时咯噔了下。 还是江美舒在中间打圆场,“人家说结婚照就成熟的早,我妹妹比我提前几个结婚,瞧着就沉稳了不少。” 这倒是也是个借口。 沈明英自然不会去深究,谁是妹妹,谁是姐姐。 因为这件事,对她影响本来就不大。 “那我就先做主,你们来多少货,我吃多少。” 百货大楼从来不愁货卖,他们只有货不够卖。 其他,都是其他。 既然双方都谈妥了。 江美舒自然和江美兰一起提出告辞,这就回去筹集货物和钱。 只是,她要走的时候,梁母有些不乐意,“不是说好来陪我玩吗?” 她不太敢和江美兰说话,有一种见着江美兰,就怕怕的 感觉。 所以,梁母和江美舒说话的时候,都是拉着她去墙角,然后背对着神美兰,这样她看不到对方,也就不觉得怕了。 江美舒,“梁姨,我这要回去办正事,等我把这事解决就来找您。” “而且偷偷告诉您,我姊妹也喊我参加这次的生意了,等我赚了钱,给您买好吃的。” 她抬起白皙纤细的食指,在梁母嘴边嘘了一声,“但是前提是您一定不能说出去。” 在这个年头,做生意的本质就是投机倒把。 所以,她尽量要规避这个风险。 梁母就差对天发誓,“肯定不说。” “你要是赚钱了,就自己留着,不要给我买礼物了,你赚钱也不容易。” 这就是长辈。 一个为了晚辈操心,心疼的长辈。 花孩子一分钱,她都会觉得愧疚。 江美舒,“还没成呢,等我做成了在和您说。” 梁母嗯了一声,恋恋不舍送她离开。 等江美舒和江美兰离开后,沈明英看着他们的背影,突然朝着梁母说了一句,“妈,我是真觉得小江挺会旺人的。” 她这事业都差点遇到滑铁卢了。 结果,小江来找到她了,就这么一通说,怕是要起死回生了。 梁母,“你才发现啊?” “我很早之前都发现,和小江一块出去,就是买个烤红薯都格外的甜。” 沈明英,“……” 这难道不是滤镜? 外面。 江美舒和江美兰离开后,先回了一趟江家,两人回去的路上盘了好久的账。 “我算了下,我这边给你拿两百块,是最保险的。” “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你有钱拿货。” 江美兰紧紧地抱着江美舒,“妹妹,谢谢你。” 她的妹妹好像每一次都是这样,她不管做任何生意,对方都会无条件的信任她,并且拿钱。 也只有她的妹妹愿意这般信任她。 说实话,就是母亲王丽梅都不一定办得到。 或许因为穷怕的原因,对方只会在她说要赚钱的时候,说一句老老实实上班,做什么生意? 这不是正途,更何况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若是做生意赔了。 那不知道有多心疼。 江美舒被抱的有些不好意思,“我们是亲姐妹啊。”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只是,江美舒没想到,她和江美兰到家的时候,家里竟然有客人。 等看清楚来人时。 江美舒有些讶然,“你怎么来我家了?” 第57章 三合一,求订阅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梁锐。 梁锐刚挑了一担子水进来,他满头大汗,也没料到江美舒会这个点回来,而且还被她撞见了。 他面色不自在,凶巴巴道,“咋啦?我不能来你家干活?”, 如果忽略他身上的扁担就更好了。 两大桶水加起来有百十斤。 就那样被他挑在身上,只有些许的晃悠。 江美舒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能啊,小长工。”她抬手拍了拍梁锐的肩膀,“我家就需要你这种勤快的。” “记住以后每天都来挑水啊。” 这话说的,梁锐脸色立马难看了起来,他就说江美舒恶毒吧。 他气哼哼的,不想理她,转头把两桶水倒进了水缸里面,瞧着水缸还没满,又去前面天井处打水了。 他出去后。 王丽梅有些不赞同,“你怎么对梁锐这般凶?要知道你们以后可是一家人。” 在怎么说闺女也是后妈,这般凶恶的话,以后怕是要传出去的话,那就是恶毒后妈了。 江美舒摊手,“凶吗?” “我觉得还好,只是打趣他而已。” “算了,不提他了,我和我姐还有正事。” 拉着江美兰就进了房间,她本来要存钱的也没去成,这下好了,刚好从里面抽了两百块。 一个是彩礼的零头八十八块,另外的一百二是当初梁母和老梁,一起给她的零花钱。 江美舒用钱的地方不多,基本上都攒着了。 “这是本钱。” 江美兰犹豫了片刻,还是接了过来,“我也不说跟你借了,这算是你投资的钱,你占六成,我和沈战烈占四成。” 这话说的,江美舒下意识道,“那不成你们给我打工啊?” 这话虽然不中听,但确实事实。 江美兰想的很开,“没你,这一笔生意我们根本做不起来。” “所以你占大头是应该的。” 不说,妹妹江美舒帮她去牵线沈明英,就说她还拿了大笔钱出来,她占大头也是应该的。 江美舒想了想,“我拿六成,但是私底下在分你两成,你当私房钱,到时候不要和沈战烈说。” 江美兰不要。 “你都说了,你以后发财了,给我塞零花钱,现在我有点钱给你塞点怎么了?你还到底把不把我当姐妹了?” 这下,江美兰拒绝不了,便说,“到时候再说吧。” “不过,我现在倒是愁,这批货怎么弄回来。” 五千斤的货这可不是少数目,而且还要背着人弄回来。这不简单。 江美舒,“请个货车?一车子拉回来。” “不行,我们这次的利润也就在一百多块,如果请个货车的话,怕是一般的利润都要搭到车费里面了。” “你们要做什么?” 梁锐突然在门口问了一句。 他们卧室的门是那种小帘子,白日里面不会关木门,只是拉上帘子当着了外面的目光。 却挡不住声音传出去。 江美舒也是这会才想起来家里有个外人,她打了下嘴,“没什么。” 不太想让梁锐知道。 毕竟做生意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安全。 梁锐倚靠在门口,双手抱胸,他突然道,“我会开拖拉机。” 脸色拽拽的,眼睛也是。 只是,说出来的话却让江美舒和江美兰,瞬间安静了下去。 “你会开什么?” 梁锐挑着眉,“我会开拖拉机,会开小轿车,还会开小货车。” 这话一落,江美舒就震惊了,“梁锐,你莫不是在吹牛吧?你才几岁啊,你会开这么多类型的车子?” 按照梁锐现在的年纪,还不到十六岁,搁着后世,他连考驾照的资格都没有。 更别说还会开这么多种类的车了。 梁锐双手抱胸,瘦瘦高高的个子,跟竹竿一样,却从门口走到江美舒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不信我?” “我八岁就跟着我爸在东北闯荡了。” “他那个时候刚转业到东北去,厂里什么都没有,从自动车到板车,在到拖拉机,还有小货车,全靠他自己开。” “我就在车上吃饭睡觉。” “江美兰,你可以质疑我蠢,但是请你不要质疑我的开车技术。” “我今年十五,驾龄八年。” 拽拽的语气,故意扬高的鼻孔,臭屁的样子。 江美舒一把拽下来了梁锐,“坐下来说话。” 梁锐不情愿,却还是龟缩在那个比他脚,还小一点的凳子上。 大大的人,小小的凳子,蜷缩在一团,在两个弹簧床中间的夹缝里面,甚至连伸腿都做不到。 倒是看起来有些可怜。 江美舒盯着他看。 看的梁锐有些不自在的去摸脸,“你一直看我做什么?” 江美舒自言自语,“看不出来你这些年,过的还挺辛苦。” 她一直以为梁锐跟着梁秋润,是过好日子的。 毕竟,梁秋润生得矜贵,梁锐花钱如流水,两人一看就是大户人家。 没想到他年少的时候,还吃过这种苦,常年在车上吃饭睡觉。 对于孩子来说,真的挺不容易的。 梁锐听到这话,怔了一下,他不自在的垂下眼,“关你什么事。” 只是,内心却在沉默。 “江美兰”是第一个,说他和父亲过去不容易的人。 他和别人说了以后,别人都说他好酷,从小就生活在车上,去过好多地方。 虽然很酷,但是真的很辛苦。 刮风下雨都在车上,吃饭睡觉也是,想上个厕所要憋一路,想吃饭也是,不是冷的馒头,就是冷的米饭。 再或者抓一把干面粉,就那样嚼,嚼噎着了,喝口水打下去。 他在车上度过了年少时期。 所以,他太熟悉各类车子怎么开了,几乎坐上去的一瞬间,就会去摸方向盘,会去踩油门。 这是骨子里面带来的。 “所以,要不要请我给你们当司机。” 梁锐在毛遂自荐。 江美舒一脸警惕地看着他,“你又想做什么坏事?” 梁锐被她这表情给看得受伤了,他下意识地攥着拳头,“我想赚钱,我想赚钱还不行吗?” 这话说的,江美舒怎么不信啊。 按照梁锐之前的阔绰劲,他能缺钱? 她的表情太好懂了,哪怕梁锐这个头脑简单的人,也能看出来,他抿着唇,“上次我和梁风把肉联厂厂房烧了,我爸罚我来承担重建厂房的费用。” 他还差好多钱。 光凭去背猪根本赚不到那么多钱。 一天他最多赚五毛,可是这些还差远了 江美舒还真不知道这件事,她更不知道,梁秋润竟然选择,让梁锐来承担重建厂房的费用。 不过,这一招确实挺好的。 既让梁锐得到了处罚,又让他懂了赚钱的艰辛。 不过,她好奇的是,“修厂房要多少钱?” 梁锐咬着牙,“一千。” 江美舒,“6” 这要 攒到猴年马月去。 梁锐狐疑,“你在骂我?” 江美舒,“不不不,我在夸你厉害的意思。” 倒是江美兰抬头看了一眼她,江美舒心里咯噔了下,顿时换了个话题,“所以,你想加入我们好赚点钱?” 梁锐嗯了一声,语气矜持,“我知道你们要去弄货,你们弄什么货我不关心,我只知道你们需要车,而我能给你们弄来拖拉机。” “我可以给你们提供车子,并且当司机。” “最重要的是我可以信任,而且我也很便宜。” 江美舒和江美兰交换了一个眼色,她这才问道,“你有多便宜?” 梁锐总觉得江美舒又在骂他,可惜他没找到证据。 只能老老实实道,“市面上的货车加司机,跑一趟货的费用大概在十块,而且这还是你有关系的情况下。” “你找我,我自己去借拖拉机,自己想办法弄机油,我只要五块。” 江美舒衡量了下,“那你是够便宜的。” 梁锐,“……” 她又在骂他了,好烦啊啊。 但是又不能还回去。 他要求着她。 想到这里,梁锐的一口牙都恨不得咬弯了,“我这么便宜了,就问你们要不要?” 江美舒看了一眼江美兰,她点了点头后,江美舒才说,“你是一天五块,还是一次五块。” “你咋不去抢,还一天五块钱。”梁锐气的牙痒痒,“江美兰,你根本不知道市场行情,正常的货车卡车人家都是有自己的运输队,很少对外接活的,就算是拖拉机那也是公家的,从来不会去走私单。” “我这给你走私单了,便宜了一半,你还想五块钱买我一天,那得多少趟啊?你别太过分了。” “我出卖的是技术,不是出卖人的。” 就是牲口也没这样使用的啊。 江美舒不和他废话,“五块钱一天,干不干?” 梁锐,“……” “不干我就去找别人了。” 她说这话就要去找人,梁锐眼看着她要走,顿时急了,拉着她手腕,“干!” “我干!!” 江美舒脸上露出得逞地微笑,“那就你了。” 梁锐,“!” 反应过来自己被她给套路了,他顿时气的跳脚,“你又算计我。” 江美舒,“不不不,这是愿者上钩。” “你若是不愿意,我强迫不到你。” 话落,系统突然响起来。 [完成恶毒小后妈任务,赚取恶毒值,奖金十万人民币] 江美舒眼前一亮,突然朝着梁锐走过去,一脸慈祥,“锐啊,我是不是给你介绍赚钱的外快了?” 第58章 1.4w营养液加更四更,求订阅…… 这话一落,梁秋润的脸色顿时黑了,“跑了?” “跑到哪里去了?” 梁母起身,伸了个懒腰,“好了,秋润,现在已经十点半了,我要去休息了,有什么事情你明天在来找我。” 梁秋润不解,“不是,母亲,那你今晚上熬夜是为什么?” 梁母慢吞吞的走到他面前,她抬头仰望着足足比她高出一个头的儿子,她的这个小儿子极为优秀,有着出色的皮囊,自律的习惯,他一向都是按照自己的节奏走。 从来都是别人配合他,而不是他配合别人。 以至于,他从小到大他几乎没有吃过任何亏。 想到这里,梁母声音平静,“就是为了等你来找我。” “在告诉你,这就是你每天加班的下场。” “秋润,没有人会永远在原地等你,母亲不行,妻子不行,儿子更不行。” 说完,她根本不去看儿子是个什么反应,就直接转身进屋休息去了。 徒留,梁秋润一个人站在原地,一张过分俊美温润的脸上,明明灭灭。 最后化为一抹复杂和叹气。 * 拖拉机上,梁锐穿着一件深蓝色薄棉猴,领子扣到了最上面,神采飞扬。 他手握着拖拉机的长把手,一路开的轰隆隆。 背后的尘土,都跟着溅了满天出来。 说实话,这不是开拖拉机,这是在开跑车。 震天的响声,把耳朵都恨不得吵破了去。在加上不平的土路,时不时的在来一些碰撞。 江美舒这一路坐过来,屁股都快被颠成了八瓣了,痛,实在是太痛了。 她双手捧着嘴,大声道,“梁锐,你能不能开慢点啊。” “这开的太快,颠的人屁股疼啊。” 话被大风吹走了,梁锐根本没听见。 倒是江美兰和沈战烈听到了,尤其是江美兰,脸色红的跟猴屁股一样,只因为两人在床上的时候,她每次骂沈战烈就是这样骂的。 “沈战烈,你能不能撞轻点啊。” “能不能撞慢点啊。” “撞的人屁股都是痛的。” 只是这话太黄了,江美兰根本不好意思往外说,偏偏,老实人沈战烈,还打趣地看着她。 看的江美兰眉眼都燥热了起来,嗔怒地瞪过去。 仿佛在说,在笑话我,明明的福利也取消。 被她威胁了,沈战烈这才做罢,只是天冷,坐在拖拉机的后车斗里面,也没个棚子,寒风呼呼的刮,恨不得往骨头缝里面钻。 沈战烈看着自家爱人倒吸气,也不管有人没人了,就那样长臂一捞,把江美兰给捞到了自己怀里。 解开了扣子,把她装了进去。 江美兰本身就瘦了不少,个子又高,被沈战烈这一捞,倒是多出了几分小鸟依人的滋味。 她有些不好意思去拍沈战烈的手,沈战烈把她的脸按在怀里,闷声道,“外面冷,我胸膛热乎。” 江美舒无语看天。 这是她不付费能看的? 旁边的杨向东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注意到江美舒的脸吹的发白,跟纸一样,又纤细又柔弱的。 他思忖了下,“要不?你来我身后?” 倒是没敢说怀里,怕被打。 但是尽管这样,还是被前面坐着开车的梁锐给听到了,他阴恻恻的声音吼了过来,“杨向东,你想死啊?占江美兰的便宜,咋地,你想给我当爹啊?” 他在怎么不愿意承认,“江美兰”是他小后妈,他也否认不了,“江美兰”嫁给了他爸啊。 他好兄弟,杨向东让“江美兰”去他身后躲着避风,这不是倒反天罡是什么? 杨向东本来就是弱弱的,鼓足了勇气才开口的,这会被梁锐这一吼,他顿时不敢吱声了。 好半晌才朝着江美舒,犹犹豫豫地喊了一声,“江姨,那你忍着点风和冷。” 不是他不给江美舒挡风啊,是梁锐不让啊。 这一声江姨喊的,梁锐生生地给降了一个辈分。 他也不是没听到,只是这会忙着,不想和杨向东扯皮,他单手握着拖拉机的车把式,腾出一只手解开上衣的扣子,一个两个三个。 一连着解了六个,反手就给脱掉了袖子,一回头朝着江美舒精准无误的扔 了过来。 “披着。” 声音也是臭臭的,但是他那动作却是有几分,男儿该有的承担和责任。 江美舒的怀里骤然多了一件厚棉衣,还带着几分体温的热度,她下意识地攥了紧了几分,“梁锐,你把衣服给我了,你怎么办?” 这天只有七八度,梁锐就穿一件薄衬衣,这哪里行啊。 梁锐头都没回,继续轰隆隆的开车,声音却是叛逆的,“要你管,让你穿就穿。” “女人就是多事。” 这人的嘴是真的贱啊,明明是做好事的,但是经过他这一张破锣嘴一说。 本来做的好事,也成坏事了。 江美舒被他这语气弄的有些生气。 “把衣服给我了,你冻死了怎么办?” 梁锐歪着嘴,精神气十足,“放心,你冻死了,小爷也不会冻死。” 这话说的,江美舒抬手越过车栏,朝着他背上打了一巴掌,“在说死不死的,我骂死你。” 她越凶,梁锐反而气焰不在那么嚣张了。 这让大家看的啧啧称奇。 江美舒才不管梁锐那破嘴呢,衣服在她手里才是实在的,甭管好看不好看,暖和是真暖和。 穿在身上一点都不冷了。 就是不知道梁锐。 江美舒看了过去,梁锐跟背后长眼睛了一样,“江美兰,你在啰嗦,我把你丢下车啊。” 这话说的,江美舒恨恨道,“闭嘴吧你!” 就梁锐这一张破嘴,做一百件好事,到最后都不会得到好处。 实在是这一张嘴太得罪人了。 三十多里路,本来正常走要四个小时,但是因为梁锐开的是拖拉机,只开了一个小时多一点就到了。 到底是比走路快上不少。 抵达到杨树沟的时候,江美舒哪怕是穿着梁锐,脱给她的那件大棉袄,手脚还是冻麻了。 等跳下车的时候,再次感受到了脚底板的剧痛,恨不得让她一秒升天。 她就只有一个反应。 钱真不好赚啊。 只有五六度的夜晚,他们坐在敞篷车里面,吹冷风,吹寒霜,这还不算是结束。 抵达到了杨树沟,这才算是开始。 江美舒下来后,第一反应就是去看梁锐。得,这个嘴硬的家伙,头发被吹的竖起结冰了不说,就连脸都被吹白了,嘴唇也冻紫了。 “你没事吧?” 江美舒顿时慌了,抬手就要去抓梁锐,梁锐一咬下嘴唇,顿时脸色红了起来,“小爷,有那么容易出事?” “你也太小瞧了我了,走吧。” “去背白菜,背个一千斤的白菜,小爷就热乎起来了。” 江美舒真是不想理这个,只会嘴上哗哗的梁锐了。 她把他的棉袄脱下来,塞到他怀里,“穿上。” “梁锐,不穿下次我不管去哪里,都不回答带你,这是其一,其二,你是我爷,请问,梁秋润问你喊什么?” “他也问你喊小爷吗?” 这下,梁锐抱着衣服,顿时不敢吱声了。 他要是敢让他爸喊他小爷,他爸能把他昨天的屎都给打出来! 在江美舒冒火的目光下,梁锐老老实实的穿上衣服,故作镇定,“我们现在去哪里?” 转移话题。 江美舒抿着唇,不想理他。 沈战烈则是直接了许多,“拖拉机就停村口,不开进去了,太吵了,怕是把人都给吵醒了。” “你们跟我一块去陈叔家吧。” 这种时候,让江美舒和江美兰留在外面,他也不放心。 还不如一起带着,去陈叔家暖和下。 其实,江美兰不愿意妹妹江美舒,也去露面,对于她来说,做这种刀尖舔血的生意,肯定是不露脸是最好的。 毕竟,到时候万一出事了,免得拔出萝卜带出泥。 只是把江美舒一个人放在外面,她也不放心。 “要不你和杨向东在这里守着拖拉机吧。” 这话是对江美舒说的。 “算了,一起带着。” 沈战烈说,“越是乡下,越是容易出事。” “带在身边安全一点,至于会出事概率不大的,这次生意我把整个杨树沟的人都联合在一起了。” “他们想举报我,首先自己先搭进去了。” 这是实话。 有了这话江美兰这才算是放心了,把江美舒给一起带上了。 只是,到了陈家后,陈叔看着沈战烈身后的人,顿时震惊了,“你们怎么这么多人?” 沈战烈,“货多,所以多带点人手,打算跑两趟车。” 争取两次弄完,免得明天还要来,而且看着这阴沉的天气,像是随时都要下雪了。 这大雪一下来,这些菜更难运送到城里。 所以赚这笔钱,真的就是靠抢时机。 这话说的也没错。 陈叔这才放松了警惕心。 “你们这次收这么大量,是公家来收吧?” 沈战烈点头,“自然若是私人也吃不下这么多,肯定是公家的,销路也是正轨的,陈叔你不用担心我们是投机倒把。” 这真是睁着眼说瞎话了。 他们这就是投机倒把。 他的这话,让江美舒都忍不住抬头看了过来,以前还是老实憨厚的沈战烈,如今这般厉害吗? 忽悠人的手段一套一套的。 “行吧,那你们跟我来,菜我都让社员们放到仓库去了。” 第59章 三合一,求订阅 这话一说,江美舒和江美兰两人,心里顿时一跳,几乎是一瞬间,姐妹两人就交换了一个眼色。 谁都没开口说话。 陈婆婆却说,“孩子,不要害怕。” 她笑着,面容慈祥又温和,“我只是问一问而已,而且不止我知道你们是干嘛的,就连我老伴也知道。” “那你们还?” 江美舒有些不解,既然知道他们的身份,为什么还和他们做生意? 这里面的风险可大了。 他们是私人,这做起来生意,就是投机倒把。 陈婆婆笑了笑,不在意地摆摆手,“我们这些人都快活不下去了,自然不在乎这些了。” 她絮絮叨叨,“今年收成不好,还要交公粮,挣的工分还不够糊口,更别说,我们家还有孩子要读书。” “大家要活啊,都快被饿死了,谁还管这些规矩了,先活下去在说以后的事情。” “更何况,你们不是第一个。” 这话一落,江美舒和江美兰有些讶然,“也有别人像我们这样?” “有啊。” 陈婆婆笑了笑,似乎有意降低她们的警惕性,“有啊,我们这种地方去市里面太远了,所以有走街串巷的偷偷上门,鸡毛换糖果,卖鸡崽子,接断针,这些都会上门做生意的。” “因为足够村,所以这些就算是上面的人知道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杨树沟的老人太多了,他们不可能去几十里外的供销社,所以指望的就是这些上门的人。 “不会有人举报吗?” 江美舒突然问了一句。 陈阿婆笑着摆手,“举报?除非对方不想再我们村子里面住了,不然他就不会举报。” “我虽然没读过书,但是有一个道理却是懂的,大家利益一致的时候,都不会对外去说。” “因为我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这话带着几分睿智。 江美舒若有所思,还是江美兰突然问了一句,“阿婆是想我们接下,杨树沟的鸡毛换糖这件事吗?” 鸡毛换糖,换的却不止 是糖。 可以换鸡蛋,换菜,换豆子,甚至是粮食。 只是这要悄悄的,不能让外人知道了去。 陈阿婆赞赏地看了一眼江美兰,“我是有这种想法,就是不知道你们愿意不愿意。” “如果愿意的话,我们杨树沟几十户人家,都愿意和你们合作。” 江美兰没吱声。 江美舒问她,“阿婆,你不怕风险吗?严格来说这是投机倒把。” 而且还是拖着整个杨树沟所有的人一起。 陈阿婆,“我们不涉及钱呀,只是以物换物,上头的领导还不让我们,用东西换东西啦?” “那这还要不要人活了?” 这也是。 江美舒没说话,而是去看江美兰,“你觉得呢?” 江美兰思索了好半晌,“我觉得可以做。” “我们有人,有车,有货物的渠道,我们为什么不能接?” 江美舒听到这话,重重地咳了一声,“你把梁锐算进来了?” 她都没敢把梁锐给算进来。 江美兰嗯了一声,“压得住他不?” 在她看来只要有妹妹在,梁锐应该翻不出五指山。 江美舒想了想,“我替他做不了决定,我要先问问他,等他来了在说。” 她不能替梁锐做决定。 这个不是特别好。 江美兰听到她这个答案,骤然怔了一下,她也许知道了,为什么妹妹能和梁锐相处的好了。 首先第一条,她不强势。 她也不会强行替梁锐做出决定来。 就这点她不如妹妹,她两辈子都强势惯了,上辈子,她也试图对梁锐去好过。 例如,早起给他做饭,在把他给喊起来,但是梁锐从来都不吃。 甚至还会大发雷霆。 以前她会伤心,觉得梁锐不识好人心,但是如今想来不是的。 她早起做饭是付出了,但是梁锐真的想要吗? 江美兰在这一刻,才懂他不要。 他一点都不愿意要。 “怎么了?” 见姐姐长久不说话,还盯着自己看,江美舒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 江美兰,“没事。” 她笑了笑,“听你的。” 或许,妹妹和梁锐之间的相处,才是最好的模式。 凌晨十二点半,沈战烈和梁锐他们终于,装满了一车的东西,整个拖拉机的车斗,装的满满当当。 甚至是高高的叠起,足足比车斗高出四五个来。 杨向东,“这样装能行吗?” 他有些担忧,会不会翻车。 梁锐围着走了一圈,“不一定。” “我比较担心后面太重,前面太轻,到时候车子会被压的翘起来。” 这—— 沈战烈估摸了下,“这个上面最多有两千斤,前面压不住吗?” 他对拖拉机其实并不了解。 梁锐嗯了一声,“压不住,除非前面要坐三个人,把前头的重量给压住,不然会翘起来。” 他虽然不着调,但是在做事方面,真的很认真。 沈战烈,“回去的时候,我们三个男人一起回吧。” 他们三个人加起来少说有快四百斤,在加上车头的重量,估计差不多了。 “我们都走了,江美兰怎么办?” 梁锐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他可是和江美兰一块来的,总不能把她丢在这里啊。 沈战烈有些意外,他会说出这种话,他想了想,“她们就留陈家住着,不然后面还有一趟到两趟。” “现在带他们回来,到时候又要过来。” 梁锐没说话,只是皱着眉头,他的眉毛又黑又浓,有些眉压眼,但是因为有一双漂亮的眼,所以看起来倒是分外和谐。 只会让人觉得这小伙子生得真俊。 “安全吗?” 他觉得自己如果回去了,把“江美兰”留在这里,他爸要知道了,怕是能把他给打死。 沈战烈,“陈家我尚且熟悉,他们两口子为人都不错。”这是他观察了好多地方,最后才选定的人家。 若不是人好,他也不会和对方做生意了,这等于是把项上人头交给对方。 梁锐这人警惕,可能是从小生活环境不安定影响的,他没急着回答,而是说,“让向东留这里吧。” 杨向东有些愣,抬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嗯,就是你,难不成是我?我倒是想留下来,但是我留下来了,拖拉机谁开?” 这下,杨向东不吭气了,“我手无缚鸡之力。” “那也比两个女同志在这里的好。” 梁锐,“就这么说了,你留在这里,保护江美兰,我和沈战烈回去。” 他这人横冲直撞的,不讲辈分,都论平辈,所以也是连名带姓的喊。 沈战烈听完梁锐的安排,有些诧异地看向他。 梁锐被看的不自在,“看什么看?” 语气汹汹的。 “之前听我爱人说你脾气很差,我如今瞧着倒也不尽然。” 梁锐这人看着凶,脾气也臭,但是实际上是粗中有细。 在他都说了,陈家人没问题的情况下,梁锐还是选择让自己兄弟留下保护“江美兰” 从这里就看能出来,他这个人很聪明,能够做一看三。 就冲着这点,也不是十五六岁少年能想到的。 梁锐习惯了被人批评,这般冷不定的被人夸奖了,他有几分不自在。 过了好一会才解释。 “江美兰是我带出来的,我自然要把她带回去。” 这话其实是说反了,实际上是对方把他带出来了。 沈战烈不可知否,“试下吧,看下这车子能不能开走,如果能的话,我们现在就走,争取两趟弄完。” 梁锐嗯了一声,坐在驾驶坐上,摇着把手打火,许是因为车屁股里面装的东西太重了。 连着打了十几下都没把火打响。 后面他又让沈战烈下去,得,人高马大的沈战烈一从车子上下来,车头立马有往上翘的样子了。 沈战烈一愣,条件反射的往车头上一坐,这才算是把车头坐了下去。 梁锐倒吸一口气,“就差你来给我压秤了。” 这话说的不好听,但却是大实话。 沈战烈,“能打着火不?” 梁锐,“我在试下。” 光打火一连着打了二十几下,这才轰隆一声,车子被打着了。 梁锐松口气,“走了。” 杨向东期期艾艾,“锐哥,你就真的放心,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啊?” “万一我要是遇到点问题怎么搞啊?” 他长得这般英俊,要是有大姑娘小媳妇,看上他了,他是从了,还是不从了? 梁锐斜睨了一眼他,“你长腿长胳膊长眼睛是做什么的?” “万一有人欺负你,只管往死里面揍死他,天塌下来了,爷给你兜着。” 说到这里,他朝着杨向东招手,“过来。” 杨向东朝着他面前走了两步,梁锐单手扶着车把式,一手拽着杨向东的衣领子,“我把江美兰交给你了。” “她要是出点什么事情,我就找你负责。” “杨向东,上次的意外,我不希望见到第二次了。” 这话一落,杨向东顿时立正了, “知道了锐哥。” 之前没看好火势,造成厂房被烧的事,杨向东能内疚一辈子。 这一次,锐哥再次交给他的任务,他可一定要完成了。 有了这话后,梁锐这才轰隆隆的开着拖拉机,“等着,爷来接你。” 第60章 1.5w营养液加更营养液加更,求订…… 没人知道从昨晚上到今天白天,梁秋润是怎么过的。 那种无心上班的焦灼,一直在啃食着他的每一寸皮肉。 看到这般肃然冷冽的小叔子,沈明英知道这次怕是玩大了。 她深吸一口气,说,“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梁锐和小江,去哪里了,你信吗?” 她是真不知道,对方去哪里了。 她只管最后有货来了就行了。 这是她和小江的约定,也是和梁锐的约定。 她不会去把他们给暴露了。 梁秋润立在窗户前,身形挺拔,他回头定定地看了沈明英好几秒,他没说信还是眉心。 只是沉声道,“把你知道的和我说一遍。” 沈明英嗯了一声,“就是我们百货大楼缺菜啊,你家小江就来找到我,说她能弄到菜,后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梁锐也参与进去了,我瞧着他 是那个送货的司机,专门开的拖拉机,开的还挺有架势的。” 夸到一半,见梁秋润的脸色黑了下来,沈明英知道自己挨不下去了,也拖延不下去了。 这才慢吞吞道,“就是你老婆和你儿子来给我送货,只是我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弄来的货,就这么简单。” 梁秋润皱眉,下颌线绷紧,“也就是说,我的老婆和我的儿子,在投机倒把?” 沈明英,“你也能这样理解。” 梁秋润不怒反笑,“二嫂,那俩小的不懂事,不知道投机倒把的严重性,你也不知道吗?” “就这样由着他们去做这种事?你知不知道这要是被人当场抓住了,严重的是要枪毙的!” 沈明英,“不能吧,我们百货大楼投机倒把的人,还不在少数,哪里有你说的这般严重。” 要是真严格算起来,她才是那个大头子呢。 带头投机倒把。 这里的货不够,去那里买,反正那里有货,她就去哪里。 “上周肉联厂才抓走送进去了一个。” 肉联厂的肉属于战略物资,这种东西谁敢投机倒把,那简直就是在走钢丝。 送进去都是简单的,能不能活着出来,那才是难题。 沈明英,“你们肉联厂和我们百货大楼不一样,我们这里本来就是卖货的地方,而且我收小江的货,我是给她盖公章,这是私对公,和你们那绝对不一样。” 她就差对天发誓了,“我这里会是最后一道保险栓。” “真的秋润,我难道还会害自己人吗?” 一个是她弟妹,一个是她侄儿子。 沈明英这人在怎么灭绝师太,也不会害自己人啊。 梁秋润没说话,也没说信没信,他看着窗外那阴沉的天气,天空上面一层黑紫色的乌云,显然随时都有可能下大雨或者大雪下来。 不知道看了多久。 他突然问了一句,“他往哪个方向走的?” 沈明英指了下,“就是正阳门城楼外的方向。” “出城了?”梁秋润敏锐地抓到这句话。 “对,瞧着样子是要出城的。”沈明英在心里和梁锐道歉,这可不是她不保他啊。 能周旋这四十分钟,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她的这位小叔子,真是不好搞。 也太过敏锐和机警了一些。 任何事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皮子。 梁秋润依靠在床边,屈指敲了敲桌面,笃笃笃,很有节奏感,也有很强的压迫性。 他没说话,只是望着窗外,又过了一会,突然问道,“昨夜里送来了多少青菜?” “一车大概是两千斤,送了辆车。” “几点送来的第一车,中间又隔了几个小时,送来的第二车?” 这沈明英还真不知道,“我昨儿的就熬了前半宿,后半宿是小徐熬的,我问问他。” 小徐很快就被喊过来了。 他当即便回答道,“第一次送来的时候一点左右。” “第二次大概快五点,天太冷了,还是黑着的,我都打瞌睡了,拖拉机轰隆隆的响了起来,把我给震醒了,您是不知道,梁锐来的时候,脸色都冻紫了。” 这话说的,梁秋润心里一沉,“拿纸笔给我。” 沈明英立马反应了过来,递过去纸笔。梁秋润画了一个路线图,旋即,对着沈明英办公室墙上,挂着的四九城地图参考了起来。 “第一次过来是一点,第二次过来是四点半,这代表着中间相差三个小时。” “这三个半小时,包含了他来回的路,并且还装车。” “这代表着路上最少要走两个小时,装车一个小时。” 低于这个时间,他们根本装不完货,更别说回来了。 “拖拉机的速度大概在每小时十八公里左右,他拉货较重,我按照十四公里来算。” “他们去的地方,大概离百货大楼是三十到四十公里的路程。” 说到这里,梁秋润抬头起来,看向四九城的详细地图,用着笔在上面画了两个圈。 “正阳门城楼的方向,出城,乡下,三十里路到四十里路那样。” “杨树沟和薛家屯。” 这下,沈明英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的这个小叔子,简直是机智如妖啊。 这是一般人能在这么短时间能判断出来的? 就是公安局的公安,怕是都没他老练。 梁秋润可不知道,自家二嫂想的是什么,他看着地图,想清楚以后后,他便站了起来,喊陈秘书,“送我现在过去找人。” 陈秘书还是恍惚的,“领导,这就确认地方了?” 他怎么还没明白啊? 对方就直接要去找人了。 梁秋润嗯了一声,“走不走?” “走走走。” 陈秘书立马站起来,追了过去,一边追,一边问,“领导领导,你是怎么算出位置来的?” 他怎么没听懂呢。 梁秋润不太想说话。 还是陈秘书问了好几次。 他揉了揉眉心,坐在后排,“时间可以判断出路程的远近,路程的远近,可以判断出具体的地方。” “还有,出城的路上,仔细观察着路上的拖拉机车轱辘印。” 提起这个,梁秋润的神色已经冷了几分,“车轱辘会告诉我,他们在哪里的。” * 梁锐沾沾自喜,“战烈哥,我们走快点,争取在我爸找到我之前,把事办妥了,让他对我刮目相看。” 这么傲气的叛逆少年。 和沈战烈相处了一天后,直接喊上哥了。 只是,这辈分却是有些岔的。 严格来说,他问江美舒喊小妈,问沈战烈应该喊小姨夫的。 不过沈战烈做生意这么长时间,这点情商还是有的。 他并未点破,他只是有些好奇地问,“你爸知道,会把你抓回去?” 梁锐嗯了一声,“这生意不正当,他肯定骂我。” 他爸是个在规矩不过的人。 沈战烈沉默了下,“那做了这次,下次别做了。” “那可不行。” 梁锐顿时急了,“我难得找到一个赚钱的法子,战烈哥,我跟你说,你可不能把我的财路给断了。” “你没听过一句话吗?断人财路,犹犹如天打雷劈。”磕磕巴巴地说完一句话。 得! 这就是个没文化的,连沈战烈都不如,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这句话都说不利落。 这可真是个小文盲啊。 沈战烈突然就好奇了,“你跑这一趟赚多少钱?” 提起这个,梁锐就生气,“五块啊。” “我跑一天才五块啊,江美兰还按照二十小时来跟我算,也就是说从昨儿的晚上八点,到今晚上八点,我这才算一天,我才赚到五块,但是战烈哥,你数下从昨晚上到现在,我跑了几趟车了? 租车钱和油费我自己出就算了,最重要的是我连瞌睡都没睡,我赚钱都这么辛苦了。 就赚了五块钱,江美兰还要收我提成,让我单独我孝敬她老人家,你说她过分不过分?” 沈战烈,“……” “你跑了这么多趟,就给你五块?” 不是,路上的鸡都比他贵啊。 “是啊。” 梁锐碎碎念,“你也觉得她好过分是不是?我这赚的都是辛苦钱,她还来苛待我的。” 话还未落。 江美舒听到动静,就跑出来,本来还有些担心梁锐的,结果好家伙,一出来就听到梁锐说她坏话。 江美舒磨牙,“梁锐,你这五块钱也不想要了是吗?” 这话说的,梁锐顿时瞪眼,“咋?连这五块你都还要苛待?” 江美舒上前,拎着他耳朵,“我不苛待你五块钱,我可以让你下次不能来。” 这话一落,梁锐顿时炸了,甚至都忘记了,江美舒还拎着他耳朵。 他气的要命,“江美兰,你有没有良心啊?我瞒着我爸,去借车,替你拉货不说,你还要把我赶尽杀绝?” 江美舒可不惯着他,“是你自己先挑起来的。” “怪我吗?” 说完,松开手,根本不去看梁锐是什么反应,直接朝着屋内走去。 这下,梁锐顿时急了,他追过去,” 江美兰,我真没说你坏话的意思。” 江美舒停下来,瘦瘦小小的一个人,就那样看着他,“那你是什么意思?” 这让梁锐不说话了。 好半晌,他才憋出一句话,“我道歉,我道歉还不成吗?” 江美舒凝视着他,在梁锐以为她要拒绝他的时候。 哪里料到,江美舒突然噗嗤一笑,“行吧,原谅你了。” 她这一笑,莫名的梁锐的心情,也跟着放松了下去,“我也不是说你坏话,就是说你事实。” 第61章 三合一,求订阅 回去的路不好走,风雪有越来越大的趋势,他们现在属于返回去不行,前进也不行。 眼看着人人身上都落了一层厚厚的雪。 “不能这样走了。” 沈战烈说,“在这样下去,我们会被冻伤的。” “那怎么办?” 厚厚的积雪已经遮住了梁锐的眉毛,整个人都覆上了一层白霜。 “找个地方躲下?” 可是没有。 他们现在属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步。 江美兰则是果断了许多,“往前走。” “退不行,只能进。” 这—— 好在有了这话后,也算是鼓舞了士气,大家闷着头,一股劲地往前冲。 但是雪太大了,一个小时也才走到了两公里,照着这个速度,他们就是明早都回不去。 “不能这样了。” 说这话的是江美舒,她拍下梁锐的手,示意他停下来,“你放我下来。” 她已经被冻的发麻了。 梁锐愣了下,大雪和寒冷让他的思维,也跟着变的缓慢下去,“停下来做什么?” 他问。 江美舒,“集中一个车子立马把货送回去。” “剩下的人用脚走。” 这个提议一出,就被否定了,“不行,人比货重要,这根本走不回去。” “可是我们分一部分先走,那就意味着我们所有人都回不去。” “只有一个人先回去,才能搬来救兵,哪怕是把拖拉机开过来也好。” 因为不管是三轮车还是自行车,这些都是人力使劲的,在这种大雪的天气,实在是太难走了一些。 到最后只有一个后果。 那就是他们所有人都回不去,连带着货也回不去。 江美舒的话,让大家瞬间安静了下去。 她这会倒是难得的冷静,寒冷侵入了她的脸蛋,冻的发白,越发显得纤细柔美,“要快点做决定,不然大家都要留在这里。” 江美兰不说话。 梁锐也是。 杨向东就是个棒槌,他连坑都不敢吭。 到最后还是沈战烈赞同了,江美舒的说的办法,“我们是要分开走,分一个人回去搬救兵,找车子。” 这种都困在大雪的路上,大家会一起完蛋。 “那谁回去?” 梁锐问完,发现大家都在看他。 “我回去吗?” 他第一个反对,“我不能抛下你们,不然我成什么了?” “我才不要当抛弃同伴的人。” 在这一刻,梁锐把江美舒,把江美兰,他们都当做了自己能够,并肩作战的队友。 “不,你要回去。”是江美舒开口,她唇一打开,一阵白色的雾气便哈了出来,遮住了朦胧的眼,“我们这几个里面,就属于你能借到车子,也只有你会开车,所以,梁锐,只有你回去了,才能返回来救我们。” “我们这几个人,都全靠你了。” 带着几分期盼。 这让梁锐觉得自己好像是被寄予了,格外沉重的责任感一样。 “我。”他张张嘴,想说些什么。 江美舒抬眸,一双过分清澈的眼睛,就那样直勾勾地看着对方。 “梁锐,你能做到吗?” “我们能拜托你吗?” 不得不说,江美舒真是太了解梁锐的性格了,她只需要三言两语,就可以把原先,很坚定的梁锐给动摇了去。 而且,还能改变他的主意。 “我要怎么回?” 这话一问,所有人都跟着松口气。 “你骑自行车回去,把所有的货物都卸下来,搁在原地。” 这是最好的法子。 这下,梁锐顿时怔了下,“那我把货物都卸下来了,你们怎么办?” 有了一堆货物的拖累,这 也代表着他们也走不了。 沈战烈,“把自行车上的货物,全部搬到三轮车上,三轮车上的人下来。” 也只有这一个法子了。 杨向东听到这话,他不反对,“下来也好,我在上面都快憋死了。” 三轮车就那么大,下面装货,上面装人,而且还装了两个人,不止手脚要蜷缩着,就是连屁股都要收着。 杨向东都答应了,江美兰自然也不会拒绝。 “那我也下来。” “我,向东,还有——”她看向江美舒,“你,我们三个人在下面走,推着三轮车走。” “回去后,每个人的工钱都单独在增加十块。” 这等于是把他们夫妻二人,还有江美舒的利润,拿出来分。 不过就算是增加十块,也是值得的。毕竟,这一次的生意,他们不止和百货大楼的沈明英挂上关系。 就连杨树沟,也被他们给吃了下来。 这等于是非常坚固的盟友。 就冲着这点他们在分出每个人,十块钱也是值得的。 毕竟,他们这个小团队搭了起来。 江美兰这话一说,江美舒还好,她身上本来就有钱,但是杨向东可不一样,他一个月的零花钱就一块。 而江美兰一下子给他涨了十块的工钱。 这等于! 他有了快一年的零花钱,而且连欠款也能还点。想到这里,杨向东咧的牙花子都跟着出来了。 “不就是推车吗?我肯定没问题。” 梁锐哼了一声,“那我就更没问题了。” 加上原来的五块,他可就有十五块了,想到这里,梁锐警惕地看向江美舒,“你不会又要抽我提成,让我孝敬吧?” 这话一落,大家都看了过来,显然是没想到,江美舒这人看着文文弱弱,白白净净的纤细样子。 竟然能做出这种缺德事啊。 江美舒被人看的尴尬,她抬手拍了下梁锐的肩膀,“我跟你开玩笑呢,你当真呢?” 当时只是为了做个实验吓唬他的。 没想到这老实孩子当真了。 梁锐哼了一声,鼻孔朝天,“我哪里知道,你是不是跟我开玩笑?” “好了,你快走,路上慢点注意安全,记得找开车来救我们。” 她看向梁锐,声音郑重,“锐锐,我们可都靠你了。” 这一声锐锐喊的,梁锐面红耳赤的,哪怕是寒冷的大雪都降不下去温。 他不自在地扭了下脖子,“知道了。” 等着众人把自行车后座上的东西,都给卸下来后。 梁锐骑在自行车上,试探了下重量,果然没了那一百多斤的货物,外加八百斤的“江美兰”,就是轻松了不少。 他长腿一伸,直接踩在了脚踏板上,回头看了一眼江美舒,锋利的眉眼被冻的通红,“胖子,等着我来接你。” 这一声胖子喊的,江美舒瞬间想暴揍他。不过梁锐早有反应,一脚踩着脚踏板,离箭的弦一样冲了出去。 这让江美舒打了个空,她恨地牙痒痒。 “梁锐,我等着你回来。” 看她不收拾他。 她才九十多斤,死孩子竟然问她喊胖子。 真是够过分的。 梁锐骑着自行车,满脸霜雪,却神采飞扬的哈哈大笑,“胖子,你追不上我吧。” “八百斤的胖子,等着小爷来救你啊。” 江美舒,“……” 她都走远了。 注意到姐姐打趣地看着她,江美舒脸有些挂不住,“看我回去不收拾他。” 说实话,江美兰有些意外,江美舒和梁锐的相处方式,是那种难以言说的微妙感。 称为相爱相杀更为准确。 “嗯,知道你厉害。”江美兰有些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仿佛他们不是置身于冰天雪地里面。 “现在我们怎么办?” 江美舒被捏的不好意思,她问江美兰。 江美兰脸上的笑容顿时没了,多了几分肃然,“推着三轮车走。” “这样,我们也不会冷了,反而还会热起来。” “就是会辛苦一些。”她轻轻地抱了下江美舒,“对不住了,连累你到这个地步。” 她是知道自己这个妹妹的,最是娇生惯养,从来都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江美舒,“怎么会?” 她抿着唇笑,眼里不止没有害怕,还有一种跃跃欲试,“对于没经历过的事情,来经历一遍,似乎也不错。” 她上辈子从未看过雪,也没再这么大的雪里面耗过,这会让她有一种被满足的快感。 至于其他的情绪,暂时倒是没有。 可能是因为人多,有了伴,江美舒就没那么害怕。 只是,她没想到打脸来的这么快,大概推着三轮车,在雪地里面走了半个小时,她便是满头大汗了。 脸和手热的不行,但是脚丫子却像是被伸在冰窖里面一样,冻的没有知觉。 “梁锐什么时候会过来啊?” * 梁锐一个人骑着二八大杠自行车,飞奔在雪地里面,地上的雪太厚了,有些结冰,车轱辘特别容易打滑。 好几次他都连人带车的飞了出去。 摔的鼻青脸肿,但是梁锐却丝毫不在意,爬起来骑着车子继续往前冲。 因为他知道,他的身后有不少人在等着他。 还有那个胖子也是。 虽然骂的厉害,又娇气的不行。 但是梁锐就是知道,胖子盼着他早点到的。 * 梁秋润坐着车子一路从百货大楼,出了正阳门城门楼,往外面赶。 越走,雪下的越大,几乎要把前车窗玻璃,给遮了大半去。 还是陈秘书开了雨刮器,车窗玻璃这才算是勉强能,看得见前面的路。 “领导。”陈秘书有些担忧,“这雪下的越来越大了,我们在出去怕是要被耽误在城外了。” 不一定能进得来啊。 第62章 1.6w营养液加更四更+五更 这话一问,江美舒和江美兰二人心中都跟着一跳,他们甚至都要以为,梁秋润是不是发现了她们互换了身份。 面对梁秋润的质问,江美兰沉默,半搪塞了一个答案,“我家战烈人老实,不习惯和大领导接触,我怕他到时候唐突了您。” 这倒是一个答案。 只是,梁秋润没说信还是不信,他定定地看着江美兰三秒钟,直把江美兰给看的浑身都不得劲了。 他这才收回目光,“问下沈战烈的意见吧。” 沈战烈这人,向来听从江美兰的,既然媳妇不想让他去,他就不去好了。 “我骑三轮车回去吧。” “空车很好走的。” “我一个人也能骑回去。”他这人人高马大身体壮,这点风雪还是难不住他的。 江美兰听到这话,她松口气,“那就这样吧,战烈你骑车回去,我到时候会和车子一起,把货送回去后,在家等你。” 沈战烈嗳了一声,一脸的憨厚老实,没有丝毫的质疑。 这让在场的人看的都意外。 唯独,梁秋润不在意, 若不是对方是他爱人的姐姐的话,他甚至不会和对方说话。 不是高傲。 而是不喜欢,梁秋润和江美兰接触起来,他发现对方心眼算计很多了。 相处起来会很累。 他索性不在反对。 “既然你们决定好了,那就按照这种安排吧。” 这种无所谓的态度,让大家顿时安静了下去。 尤其是熟悉他性格的江美兰,冷笑一声,转头砰的一声上了车,她也知道这会应该,对救援他们的梁秋润感到感激。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梁秋润,那一张清冷无谓的脸,她就觉得作呕。 也只有她妹妹才会觉得梁秋润好。 在她看来,梁秋润比不上沈战烈的一根指头。 看着姐姐这样走了,江美舒一脸懵逼,“她怎么了?” 前半截的机锋她是看明白了,但是后半截的机锋,她是真没看明白。 她姐怎么突然生气了? 而且走的时候,还瞪了一眼梁秋润? 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面对她的问题,梁秋润很耐心的回答,“他们既然要走了,我带你去老肖家。” 车子太小根本坐不下这么多人。 “怎么去?” 江美舒忍不住问了一句。 梁秋润站在江美舒面前默默的蹲了下来,清瘦的脊背宽阔而有力量,“上来,我背你过去。” 这话一落,江美舒下意识地说道,“你不是不能接触人吗?” 这般背她过去,他还不要吐的昏天地暗啊。 梁秋润回头,一张侧脸线条流畅,鼻挺口直,俊美温润。 “穿着厚大衣,没关系。” “而且,我可以握着你的衣袖。”他的衣服穿在江美舒的身上太大了,以至于她连手都伸不出来,直接给藏了进去。 这样的话,倒是方便他来抱着了。 江美舒听到这话,还有些犹豫。 梁秋润侧眸看她,他有着一双极为漂亮的桃花眼,瞳孔漆黑,深邃如井,从侧面角度还能看到他细长挺巧浓密的睫毛。 “上来,老肖家做的面疙瘩是一绝。” 这话一落,江美舒屁股一撅,立马二话不说,就爬到了梁秋润的身上。 双手勾着梁秋润的脖子,一股清冽的雪松味,抑制不住的往鼻子里面钻,连带着皮肤的滚烫,一起烧到了她心坎里面。 说实话,江美舒很不自在,在她印象里面,她从小到大接触的异性,就是她的父亲。 哪怕是上辈子也是如此。 一直到大学毕业,她都没谈过恋爱,纯粹是网上可以黄的要命,实际上线下却是个母单。 连男人的手都没接触过,更别说趴在男人的背上了。 这让江美舒有些异常的羞耻感,明明是爆冷的天气,她的脸却开始升温,从粉色到红色,慢慢的热的厉害。 “怎么突然这么烫,是发烧了吗?” 梁秋润背着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雪地里面,感受到身上隔着衣服都眼藏不住的热意,他有些担忧。 江美舒脸一僵,她下意识道,“没有没有。” 找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 “就是之前太冷了,这会穿的又厚,所以有些捂热了。” 梁秋润没说信还是不信,只是慢慢加快了进程。 他背着江美舒,双手搂在她大腿外侧,哪怕是穿着厚厚的衣服,也能感受到那一份柔软。 梁秋润顿了下,手微微放开了几分,手指尽量向外,不去扣着她的衣服,更不会去触碰到她衣服下面的肌肤。 因为对于梁秋润来说,在进一步,那是对江美舒的亵渎。 两人就这样走在雪地里面。 雪越下越大,江美舒趴在他宽阔劲瘦的背上,从开始的不自在,到最后慢慢的也放松了几分,她抬手去拍掉梁秋润头上的雪花,轻声说道,“老梁,我们共白头了。” 这话一落。 梁秋润怔了一下,他停下脚步,微微扭头去看江美舒,她的头发上满是白色的雪花。 想来,他也是。 梁秋润点头,声音温柔,“嗯,共白头。” 不是雪花的白头。 而是白头偕老。 江美舒噗嗤一笑,她勾着梁秋润的脖子,“你是说白头到老啊。” “我是说共白头。” “雪花共白头。” “此时此刻此时。” 她竟然不觉得冷了,也不觉得像是之前那般绝望了。 明明还是一个地方,但是心境却完全不一样了。 之前她是想逃离这个地方。 现在她竟然觉得这一望无际的苍茫雪白,竟然格外的美。 老梁背着她,在厚厚的洁白的雪地里面,留下了一串脚印,像是冬的痕迹。 也是浪漫的痕迹。 江美舒觉得她可能病的不轻了,要是她姐在这里,定然要指着她的脑袋骂。 都要冻死了,还浪漫。 可是,现在江美舒觉得这景色,这人,确实挺浪漫的。 不知道是不是放松的情绪会传染,连乐观的情绪也是。 梁秋润之前找不到她和梁锐,其实情绪一直是焦灼的。但是这会被江美舒这么一说,他看着那漫天的雪花,竟然也觉得浪漫起来。 “嗯,是很浪漫。” 是因为人吗? 梁秋润不知道。 江美舒和他咬耳朵,“你可不要在惯着我了。” “要是我妈他们在这里,一听我说浪漫,恨不得把我头给打掉,还要在骂我两句,真是不分场合,还浪漫,浪漫能当屁吃吗?能当袄子穿吗?冻都冻死了,还浪漫,浪漫个锤子,我看你是太跳。” 她学着母亲骂人的样子,惟妙惟肖。 让梁秋润都忍不住勾了勾唇,温润的眼里也浮现了星星点点的笑,声音温柔,“是伯母能骂出来的话。” 江美舒扬着下巴,呆毛被雪打湿又捂干了,所以支棱起来,就如同她这个人一样,也嘚瑟了,“是吧是吧。” “也只有你能懂我。”她嘻嘻笑,伸手去接雪花,雪花融在掌心里面,瞬间就化为水,她趴在梁秋润耳朵旁边,没敢离太近,而是悄咪咪道,“老梁,你怎么这么好呢?” 她宣布。 这是天底下最好的老梁。 因为只有老梁,能够懂的她的心境,能够温柔地和她说,是白头。 是浪漫。 今天但凡是她妈,她姑,她姐,随便来一个人在这里,她都会被骂的狗血淋头。 但是老梁不会。 江美舒会觉得老梁的温柔是骨子里面的,他是包容的,能够包容她一切的缺点。 梁秋润听到江美舒的话,他笑了笑,“谢谢你给我这么高的赞誉。” 江美舒抿着唇笑,趴在他脖子上,能听得到梁秋润的呼吸声,也能听到落雪的声音。 以及树枝落下的声音。 “这里好安静。” 梁秋润嗯了一声,“这算是四九城的最外围的位置,在往外接着津市以及河北,越往北天气也越冷。” “这边又是无人 住的山头,自然是安静的。” 江美舒嗯了一声,呼出的热气,以及毛茸茸的头发,让梁秋润有些许不自在。 不过好在他们所在的位置,离老肖家不远。 走了平路,又微微爬了一个山坡,周围的松树都被大雪给盖住了,以至于是一片灌木林兼松林。 说实话,这户人家住在半山腰上,而且还被雪松给覆盖住了。这要不是梁秋润是熟人,带她过来。 她是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的。 到了地方,江美舒要下来,梁秋润却说,“背着就好。” 话落,他抬手敲敲门,木门发出一阵声音,里面传来一阵穿拖鞋的声音,走在路上踢踏踢踏。 咯吱一声,木门被打开了。 老肖身上披着半块虎皮,显然是没想到竟然是梁秋润来了,他有些震惊,“老梁?” “你怎么这个点来我这里了?” 说着开门,就要拉梁秋润进来,却被梁秋润恰到好处的避开了。 “遇到点难处,带着我爱人先来找你借宿一宿。” 这下,老肖才惊觉梁秋润背后,还背着一个女同志,“你结婚了?” “什么时候结的?我怎么一丁点消息都没听到?” 梁秋润,“前两天才领证,还没办酒,所以还没通知你。”进屋后,他寻了一番,瞧见堂屋里面有两张大椅子,便把她给放在了椅子上。 屋内烧了火炕,很暖和,江美舒落座下来一会,就觉得两件棉袄穿的她好热,连带着脸上也浮了一层粉。 第63章 三合一,求订阅 这话说的。 老肖啧啧了两声,“这结婚的人就是不一样。” 话落,许爱香喊他,“老肖,你来拧面疙瘩,你拧的面疙瘩好吃。” 老肖一听,二话不说屁颠颠的跑了过去。 这让梁秋润看的微微惊讶了下,不过他也跟着去了厨房。 这一栋屋是老肖自己建的,乡下地方多也宽敞,只要有钱买得起砖头 ,就随你盖。 老肖年轻的时候当猎户的时候,猎了一个好货,便是那一次和梁秋润认识了。 梁秋润从大虫子的口中把他给救了下来,当时只差一点,老肖就成了大虫子肚子里面的食物了。 因为梁秋润出现的及时,老肖这才捡回来了一命。 两人之间梁秋润对老肖是救命之恩,也是那一次,老肖猎到的那头大虫子的皮被留了下来。 后面他卖给了四九城的领导,那一张皮是他用生命换来的,同样的,那一张皮也给他带来了一栋房子。 足足盖了两百多平,还不加前后院,而这么大的房子,只住着老肖和他的爱人许爱香。 他们这里也是一年四季,都是安静的。以至于厨房也特别大,许菊香或许太久没接触到外人了。 她开始还有些局促紧张,但是到了后面发现江美舒的性格好好啊。 说什么,她都是笑眯眯的点头应承。 这让许爱香也微微的放松了几分,她这人在熟悉人面前话特别多。 老肖和梁秋润过来的时候,就听见许爱香一直在叭叭叭地说,就差把地里面多少菜,米缸里面多少米,以及家里多少存款都说完了。 老肖,“……” 老肖微顿了下,上前拉着爱人的手,“我来做,你去前院自留地里面,拔点新鲜的白菜回来。” “我给老梁在弄个火锅下,他就爱吃着一口鲜食。” 也是奇怪,明明他和梁秋润,都有快十年没见了,他却还能记住梁秋润当年的喜好。 那是他们在山里面相处的三天,一起扛过枪,一起逃过命,一起钻过山洞躲危险。 许爱香一听这话,二话不说就丢了手里的活,转头就要出去。 老肖不放心,叮嘱了一句,“雪大,你把白菜拔了回来扔那,我来处理。” 这天实在是太冷了一些,在用凉水洗菜,怕是冷的她下个月来月事,肚子又要疼。 许爱香被爱人这般特意叮嘱着,她脸色有些微红,局促的摆手,“我自己能行,你快去杀鸡好了。” 自己在山上住着,鸡鸭都养的有,只是不能过数量。 他们偷偷养在屋后头的地窖里面,白日就放出来,遇到检查的来了,就藏到地窖里面。 好在他们这个地方足够山,所以一般来的检查的人也不多。 老肖嗳了一声,转头出门去鸡笼子里面抓鸡了。 打算随即挑选一个盘中餐。 看到他们这样,江美舒有些担忧,“老梁,他们拿出来招待的东西太好了,我感觉有些对不住。” 本来就是临时过来借宿,对方还要杀鸡给他们做火锅,还要出去地里面拔白菜。 这也太郑重了一些。 梁秋润很喜欢江美舒的性格,她一直说他好。 其实,她才是最好的那个。 所以许爱香才能和她见第一面,就有说不完的话。 梁秋润安慰她,“听他们的。” “我和老肖的交情,值这顿饭的。” 有了这话,江美舒才放心了去,她穿的是许爱香给她的棉拖鞋,不太好出去转,新拖鞋呢。 外面都是雪。 “想看看?” 梁秋润问她。 他好像是江美舒肚子里面的蛔虫一样,她点头,“是有点,想看看怎么拔白菜的。” 她其实对种菜挺感兴趣的。 但是,一直没机会,就连这次来杨树沟收青菜,也是人家提前收割好,直接装车的。 “我背你过去。” 梁秋润蹲下来,“上来。” 江美舒有些犹豫,“会不会不太好?” “算了,老梁,你把鞋子借给我。” “我穿出去看。” 梁秋润,“……” 梁秋润不说话。 江美舒等了半天,没等到答案,她心说,连存折都上交的梁秋润,不该是这般抠门的人啊。 她试探道,“你有脚臭?”所以不愿意? 梁秋润,“……” 梁秋润,“……” 他好半晌,才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江江,我脚不臭。” 带着几分深刻的解释! 江美舒睁大眼睛,一双杏眼睁的溜圆,有些纳闷,“那是为什么不愿意让我穿你的鞋啊?” 她就想出去看看而已,但是又不想把嫂子许爱香的新拖鞋,给弄脏了去。 还是说,梁秋润的脚上面,也有不为人知的隐秘? 想到这里,江美舒的眼睛立马亮了,“你有六根脚指头?” 六指琴魔? 只是,别人是手上,梁秋润是脚上? 好酷啊! 梁秋润看到江美舒那眼睛转悠的样子,恨不得比家的煤油灯还亮。 他眉心跳了跳,声音嘶哑道,“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有没有可能是我鞋子也湿了?” 江美舒有些震惊,梁秋润竟然知道她在胡思乱想。 接着,她才反应过来,“你鞋子也湿了啊?” 声音也跟着软了下来,像是萎靡了八个度一样,头顶的呆毛都跟着耷拉了下去,轻轻道,“我都没注意到这里。” “忽视了你,对不住啊,老梁。” 梁秋润的鞋子会湿原因不做他想。 他之前一直在车上,根本没下来,所以自然不会打湿。而后面会打湿,无非是背着她,在雪地里面走了快四十分钟。 肯定是这段时间才打湿的。 瞧着她像是萎靡的太阳花一样。 梁秋润抬手想揉揉她的头发,却又把手放了下去,他温和道,“这和你没关系。” “不要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责任。” “不说事情本身是在于我,其次背你走路也是在于我,这一切事情的发生主观性,都在于我。” “江江。”他低头凝视着她,也在引导她,“这些是我自发自愿的,哪怕鞋子打湿了,我也会很高兴,所以这件事和你没关系,你知道吗?” 桌子上跳跃的煤油灯,照亮了他英挺的眉眼,温润又洁白,像是上好的狼毫勾勒出来的一样,极为出色。 连带着声音也是,温和的,包容的。 这让江美舒下意识地愣了下,她顿了下,“老梁。” 他好像一条她肚子里面的蛔虫。 知道她的一切念头和想法。 每次都能精准掐断她的内耗和胡思乱想。 这让江美舒有些震惊,他是怎么知道的? “嗯?” 梁秋润低头看着她,眉目温柔,“怎么了?” 江美舒惊讶,“你好聪明啊,连我脑子在想什么都知道,也太厉害了一些。” 她的震惊,惊讶,夸赞,流于言表,也太好理解了一样,而且连夸人的时候,姿态也是,太过清澈了些,以至于人会一眼看穿。 这就是梁秋润喜欢和她相处的原因,因为简单。 他这人勾心斗角看的多,也处理的多,身上的责任也重,以至于他和江美舒这种简单的人相处起来,极为轻松。 是那种极为放松的姿态。 甚至连梁秋润自己都没注意到,他抬手,轻轻的摸了摸她的毛茸茸的发顶,眉眼含笑,“江江。” 她真的好好啊。 身处复杂,所以他向往简单。 正当两人的气氛胶着的时候,外面许爱香进来了,提着两棵被雪盖着的大白菜,不是那种卷心的白菜,而是铺开的平展的白菜,一棵都恨不得有一个篮子那么大。 她还拧了两棵进来,抖落掉了外面的雪,也抖掉了身上的雪。 一进门就瞧着江美舒和梁秋润看着她,许爱香有几分不自在,她把篮子里面的白菜放了下来,这才说道,“怎么不坐着休息?” 瞧着两人之前来的时候,都是风尘仆仆的。 江美舒是个老实人,当即就说了,“之前想跟着你一起出去拔白菜,但是穿着一双新鞋子,怕弄脏了就没去。” 这下,轮到许爱香意外了,“就是一双 拖鞋而已,弄脏就弄脏,我们乡下人没那么多讲究。” 江美舒上前,拨开篮子看了看,“不行的,你给我了一双干净的鞋子,我也要尽量还给你一双干净的。” 这是她的处事原则,这让许爱香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你和我以前认识的那些城里人,不太一样。” 那些城里人讲究,爱干净,给他们穿新鞋子,他们也会觉得新鞋子太过土气,至于弄脏那是家常便饭。 但是江美舒就完全不一样。 江美舒还没听懂,但是梁秋润却已经听懂了,他回头看了一眼江美舒,低声道,“是的,她很不一样。” 她是独一无二的。 刚话落,外面的老肖提着一只被宰好的鸡进来了,他刚好听到梁秋润的话,忍不住啧了一声。 带着几分阴阳怪气。 “好好好,知道你老梁的爱人就是不一样。” “不过也确实好,也不嫌我们这里脏,更没说我家爱香土气,就冲着这点。” 老肖冲着江美舒竖起大拇指,“人真不错。” 他们是猎户,常年住在山里面,原先城里也有年轻的人,来他们这边山上后面落难,也都是他救回来的。 明明和小江差不多的年纪,但是那些人会很挑剔,烧的炕太硬,太脏,还有烟灰。 第64章 1.7w+1.8w+1.9w营养液加更^…… 这话问的,空气中瞬间安静了下来。 向来如春风般温润的梁秋润,此刻,眼神像是藏着锋利的刀子一样,一下子飞到了老肖的脸上。 老肖觉得如果目光有实质的话,他可能被梁秋润给凌迟处死了。 还是许爱香抬手打了下他手,“胡咧咧什么呢?去把碗筷收拾了,我带着小江进屋去歇息。” 这话一落老肖这才回神,抬手打了下嘴,“瞧我一张臭嘴。” “该打。” 眼瞅着江美舒随着许爱香进屋了,外面堂屋里面只剩下老肖和梁秋润两个。 他没忍住又嘴贱的问了一句,“老梁,你这毛病要是治不好,真打算娶个媳妇回来供着上香啊?” 这吃不得,碰不了,结婚还有啥意思啊。 梁秋润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闭嘴吧你。” 难得情绪有些暴躁。 因为,老肖说的这个问题,是属于横在他和江美舒之间最大的问题,之前不觉得有什么。 反正他是加班狂,而且婚前相亲的时候,也和江美舒约法三章了去。 只是,如今却变了。 这约法三章和身体上的毛病,成了他和小江之间最大的问题。 老肖胆大包天的啧了一声,“老梁,你厉害。” 梁秋润不说话。 他也头疼。 “好了,既然你不能和你媳妇睡,晚上让我媳妇陪你媳妇睡。” “咱俩大男人去睡隔壁那个没盘炕的屋,成不?” 梁秋润嗯一声,算是答应了下来。 山上特别安静,江美舒躺在烧的热乎乎的炕上,隔着窗户,都能听到外面簌簌落雪的声音。 她蒙在棉花被里面,“这里好舒服。” 有一种与世隔绝的感觉。 许爱香,“我们住习惯了,觉得就那样,不过住在山上虽然安静,最大问题就是去城里不方便,买东西也不方便。” “像是老肖就是,每次进一次城,要买好多东西。” 不过,大多数都是用猎物和周围人换的。 江美舒想了想,她看着屋顶上的横梁,身下是烧的热乎乎的炕,背部好暖和,她抿着唇道,“没有十全十美嘛。” “这世间的事,能十全九美,已是极为不易。” 这话说的,隔壁房间的梁秋润和老肖也听见了,两人虽然睡在一个床上,但是各睡各的。 而且家里没那么多被子,都是和衣睡的。好在梁秋润自己带来了一个军大衣,虽然落雪外面打湿了一点,不过之前放在灶房里面烤了下,倒是干了去。 他刚合拢大衣,准备盖着睡觉。 老肖突然道,“你这爱人思想不一般。” 能懂十全九美已是上成这个道理的人不多。 大多数人都是贪心,企图完美。甚至,之前他和爱人就是两人也想过,搬到城里面去。毕竟,住在山上不容易,而且那个时候爱人也怀孕了,将来有了孩子,搬到城里肯定会方便一些。 后来孩子没了。 他们的念头也就打消了,就是两个大人的话,住在山上虽然麻烦点,但是猎户滋润啊,条件不错,起码吃喝不愁。 而且没人管束。 梁秋润闻言,他闭着眼,却能想象得到睡在隔壁的小妻子,她是如何说话的样子。 定然是眉眼弯弯,说话也轻轻的那种,透着几分满 足和乖巧。 “她的思想一直都很通透。”梁秋润夸了一句,“是我平生仅见。” “没有之一。” 这帽子就高了啊。 老肖不是没听出来夸张的意思,他啧了一声,拉过半张虎皮,蒙头就睡。 临了还留下一句话,“那你只能看着。” 梁秋润,“……” * 陈秘书开着小轿车,完全是当货车用了,整个车子的后备箱,全部塞的满满当当。 就连座位的空挡都是塞着萝卜。 得亏这萝卜,不怕被磕着碰着压着,但凡是换了白菜在这里,菜叶子都全部给压坏了去。 “还有多少里路?” 梁锐问了一句,他实在是被憋的不行,杨向东这么一个大高个,坐在他身上,压死了不说,连腿都伸不开,两人叠在副驾驶上,跟叠罗汉一样。 “快了,我估摸着还有十多公里。” 梁锐探出头,看了一眼玻璃窗外,“这会下雪又下雨,感觉地面都结冰了。” “要快点回去了,不然这一结冰,我们就回不去了。” 到时候车轮胎打滑,大家怕是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陈秘书点头,他其实有些意外,梁锐出来的这次,竟然学会了操心了。 以前他可从来不管这些事。 梁锐望着窗外苍茫的大雪,他喃喃道,“不知道我爸,他们怎么样了。” 这话一说,后面的江美兰也担心了起来。 他们都在回去的路上了。 她妹妹却跟着梁秋润走了。 陈秘书说,“我听过领导提过老肖,是个很仗义的人,领导带着江同志过去,老肖肯定会收留他们的。” “指不定他们这会比我们过的还好。” 他给老肖帮忙换过猎物,知道对方的日子,过的极为滋润。 这下,梁锐才稍稍松口气。 从城外到城内,明明是一个小时的车程,因为大雪起冰的缘故,所以路上走的极慢。 一直到了晚上十点多,他们这才到达百货大楼。 而百货大楼这边沈明英,已经在这里等待了,从下午就守着这里,一直守到同事们下班,百货大楼关门,她一个人坐在值班亭里面,穿着一件大棉衣,就那样慢慢的等着。 一直到了十点半,外面传来汽车轰隆的声音。 沈明英猛地站了起来,知道他们到了。 她立马拉开值班室的门,冲了出来,没看到自行车,竟然看到了她小叔子,平日开着的小汽车。 “秋润,你也来了?” 只是,这话刚落,从车上就下来了陈秘书。 “我领导没来,被留在了城外,我先帮忙把货送过来。” “沈同志,来让人搬货吧。” 这—— 沈明英下意识道,“这会都下班了。” 梁锐探出头,锋利叛逆的眉眼上落了几片雪花,漂亮的不像话。 “二婶,你要是没人搬货,我来吧。” “我这里有两个劳动力,你给我们开多少工钱?” 这话问的真是稀奇,往日里面梁锐是家里过的,最为滋润的那个,他每个月的零花钱,都快比她工资高了。 真是没想到,他还会愿意来赚这种小钱。 沈明英,“所有的货全部搬完,一个人给五毛的工钱。” 两个人就是一块。 梁锐去看杨向东,“干不干?” 杨向东,“干!” 有个赚钱的机会多不容易啊,他自然是要珍惜的。 于是,不等江美兰和陈秘书动弹,两个十几岁的小伙子,就把车上六百多斤的货物,全部给卸了下来,放在了百货大楼的仓库去。 卸完,梁锐干脆利落的朝着沈明英伸手,“二婶,结账。” “对了,还有这位同志的。”把江美兰一起拽了过来。“给她结货钱,她得了工钱,好把我的账一起结了。” 真是理直气壮的,不带一丝一毫的含糊。 沈明英,“我是采购科,不是财务科。” “给钱不给钱?” 这—— 沈明英拿他没办法,“走了,我带你去结账。” 这还差不多。 大晚上,沈明英把财务科的小陈喊了过来,哈欠连天的开了票,应付账款的账单,拿给江美兰看了一眼。 “这位同志你对下账,看下要是没问题的话,我就按照这张单子给你走账付款了。” 江美兰看了一眼账单,白菜两千二百斤,三分五一斤,一共七十七块,萝卜两百三十斤,三分五一斤,一共八十块五。 外加一千五百只鸡蛋,鸡蛋不是按斤,而是按个数来,一共是四十五块。 合计一共是两百一十一块五。 江美兰看了下账确定没有问题后,便在上面签字。 陈会计的速度很快,当即便给了她付了款。 江美兰拿着两百一十一块五,她有一种百感交集。这是她做生意以来,拿到的最多的一笔货款。 两百多,是她父亲五个月的工资,是沈战烈八个月的工资。 是她要在工会临时工,上一年多班的工资。 是不眠不休糊两年多火柴盒的工资。 而她做生意,只用三天就赚到了。 “江同志,我的窝囊费。” 见她捏着钱不说话,梁锐伸手要。 江美兰这才反应过来,从货款里面抽了两张大团结出来,一张递给了梁锐,一张递给了杨向东。 杨向东接着这钱的时候,还有几分不真实。 “这真的是我赚的?一次就赚了这么多?” 这是他一个月四分之一的工资了啊。 也是他从未挣到过的钱。 梁锐一巴掌拍了过去,“收起你那没出息的样子,以后哥会带你赚更多的钱。” 杨向东看着梁锐的目光在冒星星。 “那我们就回去了。” 他朝着江美兰告辞。 陈秘书却说,“一起吧,我先送江同志回家,在送你们回家。” 江美兰到底是领导爱人的亲戚,她捏着这么一笔钱,要是大半夜的出点事,那就和他脱不了关系了。 “我随着你们一起走。” 沈明英说,“想在和江同志谈点事情。” 她在盘点好货后,也跟着一起上车。 车上没了货空荡荡了不少。 第65章 三合一,求订阅 江美舒有些茫然地去看梁秋润。 梁秋润冲着她轻轻地摇摇头,他微微往前走了一步,从他这个方向若是细看下去,就能发现是刚好能把江美舒,给拽进来的角度。 黑胖猪似乎发现了什么,转头用着黑豆眼,极为愤怒地盯着梁秋润。 显然大有梁秋润敢过来的架势,它就敢冲上去,和他同归于尽。 眼瞧着双方的气氛再次紧张起来,老肖也再次扛起了猎枪。 江美舒突然抬手,朝着说道,“等等。” 她总觉得这头黑胖猪,并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不然之前从梁秋润那边转过来的时候,她就直接被它给啃了。 她这话一落,老肖皱眉,去看梁秋润,弟妹是外行人不知道野猪的凶残。 通常来说入冬饥饿的野猪,都是非常恐怖的。 它们会吃人,不是开玩笑的。 梁秋润没急着回答老肖,而是在观察野猪,他悄悄地换了个方位,又离江美舒更近了几分。 能够确保如果野猪,一旦发起攻击,他就会第一时间保护得住她。 “等等。” 他说了一句和江美舒一样的话,这让老肖下意识地拧眉。 “咕噜。” 胖黑猪又往江美舒的腿上蹭了蹭,很是亲热的样子。 江美舒完全听不懂啊。 “你是什么意思?” 她试探地问道。 胖黑猪往后倒推了两步奔跑了出去,但是瞧着江美舒没跟上来,它顿时着急的返回来,朝着江美舒的腿上开始拱了起来。 “咕噜。” ——走啊。 怎么是这般傻啊。 它都说了这么多遍了,怎么还听不懂啊。 江美舒有些疑惑,她朝着梁秋润试探道,“它好像要带我走?” 真是活见鬼了,她竟然在一头胖黑猪的脸上,看到了智慧。 “跟着他走。” 梁秋润迅速做了决定,“你走在我们中间,我和老肖在你两边。” 呈保护状的那种。 江美舒嗯了一声,这才动身,一脚深一脚浅的踩在雪地里面。 前面的胖黑猪,甩着自己矫健的猪蹄子,在洁白的雪地里面,留下一串梅花脚印。 像是穿着高跟鞋一样,垫着脚尖走路。 如果忽视胖黑猪的肥大和凶猛,只看脚印竟然有了几分可爱的样子。 黑胖猪像是有感应一样,突然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跟上后,微微松口气。 又踢踏着脚丫子,迈着小碎步,朝着雪地灌木林子里面走去。 江美舒他们一连着跟着对方,走了最少有二十分钟的样子。 在此期间,黑胖猪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江美舒,只要她跟上了,它便在继续带路。 若是江美舒跟着歇息下来,它就跟着着急起来。到了后面,不知道是不是观察出经验了。 它还特意放缓了脚步,就是为了让江美舒能够跟上。 好在又拐了一个弯后,到了一个山洞。 江美舒愣了下,“这里还有山洞?” 其实老肖他们住的这个山,并不算高,但是这里还有山洞? 老肖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看到山洞啊,他也惊了下,“要不是这黑猪带我过来,我也没见过山洞。” 哒哒哒。 黑胖猪在山洞门口,把嘴巴放在地上,长长的獠牙,也划在雪地里面,刺啦刺啦,听起来十分刺耳。 仿佛在挑衅一样。 果然—— 过了一会从山洞里面跑出来了,一只长了四个獠牙的黑猪,又黑又壮,体积极大,头上长长的鬃毛竖起,看起来就十分凶神恶煞。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玩意儿长了四个獠牙啊。 下面一对短的,上面一对长的。 当看到这只黑猪出来的时候,梁秋润下意识地把江美舒给揽在了身后,“这黑胖猪在借我们的手争地盘。” 不,应该说是借江美舒的手。 他去看老肖,老肖点头。 还不等他们出手,那黑胖猪就已经冲了上去,朝着那生了四个獠牙的黑猪撞了上去。 只是一个回合 。 小黑胖完败,躺在地上,四脚朝天,起都起不来。 只能朝着江美舒,蔫蔫地喊,“咕噜。” ——救命。 江美舒,“……” 江美舒就是听不懂猪语,这会也能在黑胖脸上,看出是什么意思了。 “这家伙是要我们帮它,把这个四个獠牙的黑猪打败?” 黑胖点头,“咕噜。” ——是的是的。 送你一头大肥猪。 江美舒,“……” 可惜,不等他们说完话,那四个獠牙的黑猪,就已经再次选择对象攻击起来。 而它选择的对象,就是这里面最没有危险的江美舒。 眼看着黑猪要用着尖锐的獠牙,就要怼上江美舒的腿,显然张开嘴就要咬。 但是在它冲过来的一瞬间。 一声枪响。 砰。 四个獠牙的黑猪瞬间倒在地上,鲜血蔓了满地。 而原先装死的那个黑胖,则是头撑地,一下子弹跳了起来,瞧着那矫健的样子。 一点都不像是之前还要死不活。 “这只黑胖在借我们的手杀猪。” “除掉对手。” 真是没想到,一头猪竟然有这般高的智商。 江美舒也震惊,“它有这么高的智商?” 梁秋润,“有,成年黑猪的智商相当于六七岁的小孩,有的猪甚至有八岁。” “只是普通的猪很难有这么高的智商。” 这猪竟然会借刀杀人。 就这一条说出去,很多人都是不相信的。 在大家在讨论黑胖猪的时候,它站了起来,踢踏踢踏跑到了,那只被击毙的黑猪旁边,伸出蹄子,咚的一声蹄子,甩在了四牙黑猪的身上。 喷出了一阵鼻息。 瞧着对方死透了以后,黑胖欢快的跑到江美舒面前,用着硕大的脑袋,蹭了蹭江美舒的腿。 “送你了。” 江美舒,“……” “它竟然会借花献佛。” “这头猪就算是它不送你,也是我们的。”老肖冷笑了一声。 这话说的,黑胖就不满意了,弹起高高的蹄子,冲着老肖喷了一个长长的鼻息。 若是能翻译出来的话。 它这会定然骂的很脏。 老肖差点没被气笑。 还是江美舒在中间打圆场,“好了,好了,这头猪我们现在扛回去?” 她粗略的估计了下,这头猪最少有一两百斤。 “带回去。” 老肖说,“这是我们的战利品。” 一听话,黑胖着急了,用着长长的鼻子,去拱着江美舒,示意她往洞里面去。 这下,江美舒去看梁秋润,梁秋润点了点头。 江美舒这才跟着梁秋润,进了山洞。一进去就看到山洞的猪圈里面,有着好几只黑白的小乳猪。 江美舒一愣,“我们把它们的妈妈打死了?” 这话一落,黑胖就跳了起来,气哼哼的刨土,“才不是。” “它才不是小猪们的妈,它是外来的,把小猪妈给吃了,这才留了一群孤猪。” 叽里咕噜。 江美舒根本听不懂。 好在梁秋润已经发现了什么,他蹲下身子,在猪圈里面看到了一个残骸,还是新鲜的猪腿骨。 “不是,我们打死的那头野猪是公猪,这里还有残骸,这个残骸应该才是这些小猪们的母亲。” 这—— 江美舒咽了下口水,“你们是说,外面那头猪把猪妈妈给吃掉了。” 黑胖跳起来点头,“是是是。” 它想帮忙来着,但是那头四牙猪太凶恶了一些,它根本打不过,每次都被暴揍,得亏它跑的快。 不然它也像那头猪妈妈一样,早交代在这里了。 看到黑胖的反应。 老肖啧啧了两声,“这头黑胖还挺聪明。” 黑胖听了,又暴跳如雷的朝着它喷一鼻息,“你才死胖子,你全家都是死胖子!” 听不懂,但是能猜到它是在骂人。 好在这些都是成年人,没人和它计较。 江美舒蹲下身子,摸了摸猪圈里面的小猪崽子,最大一只也不过才比巴掌大不了多少。 “不知道他们满月没?” “快满月了,但是还没到。”老肖挨个检查了下,“一共七头小猪仔,一起带走吧,留在这里那头死胖子,又懒又馋又鸡贼,根本不会管这些小猪的。” 老肖这话,一下子又戳痛了黑胖的内心,它顿时跳了起来,又要冲着老肖骂骂咧咧。 老肖扛着猎枪,朝着黑胖做了一个砰的动作。 黑胖,“……” 黑胖瞬间躺在地上,装死起来。 不得不说,装死简直就是他绝活,之前它冲着老肖他们扑过来的时候,老肖就要扛枪来打它。 但是黑胖当时躺倒了,所以没打住。 就如同现在这样。 有智商的猪,活的久。 “真是活见鬼了,这头猪竟然比人还识时务。” 老肖骂了一句,手里的动作却没停,把那些小猪崽子,一个个全部都捡到了自己的背篓里面。 得亏他今儿的背的这个背篓足够大,不然这怕是装不下去的。 等装完了小猪崽子,外面还有一头四牙大黑猪。 老肖去看梁秋润,“你背篓,我被猪?” 梁秋润拧眉。 老肖还以为他嫌脏,便说,“背篓好点,黑猪肯定会脏,也会重,我比你熟。” 梁秋润嗯了一声,“我背猪吧,你背篓就不用取下来了。” 这—— 老肖还要说些什么,梁秋润已经蹲下来了,“放我背上。” 第66章 2w营养液加更四更 她儿子什么时候有这么体贴了? 简直是想都别想的事情。 梁秋润微微顿了下,“母亲,我和您说正事。” 梁母,“我知道啊,你是在说正事。” “只是,秋润。”她神色带着几分认真,“我以为你没有心。” 她没想到儿子只是出去了一趟,回来便会关心人了。甚至还会为儿媳妇小江考虑,这让梁母哪里能不吃惊呢。 梁秋润听到母亲的话,他低着头许久才道,“母亲,别让小江等急了。” 梁母并未听到一个满意的答案,她也不生气,反而带着几分宽慰。 因为,她看到了儿子不一样的一面。 这样是不是意味着,她这个情感缺失,一心工作的儿子,在慢慢走向正常人的生活? 梁母不知道,她只知道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江美舒其实有些犹豫的,她要下车去见梁母,但是梁秋润却说不用,让她在车上等着。 只是,梁秋润送着东西离开后,江美舒望着车窗外,倒是有几分纠结了。 自己是不是不该听梁秋润的话,她应该去见下梁母的。 毕竟,梁母对她那么好,她却到家门口却不见。 正当江美舒想入非非的时候,梁秋润领着梁母一起出来了,这会已经是下午六七点了,四九城的傍晚已经彻底黑了去。只余下满地的白雪,仿佛在发光一样,照出了一条白色的路。 影影绰绰能够看到一高一矮的两个影子。 梁秋润又瘦又高,穿着大衣,挺拔修长,一张俊美的脸,在白月的映照下,越发温润如玉,斯文儒雅。 梁母则是秀气许多,年过六十,身上多了几分富态,穿的也厚,所以看起来有几分臃肿。 不过那一张圆润的脸,却和她的身材,有着相得益彰的富贵感。 见到梁母也出来了,江美舒顿时惊讶地摇下车窗,她意外道,“梁姨,天这么冷,您怎么出来了?” 梁母难得没有揶揄自己的儿子,而是笑了笑,“还不是求秋润,给我送菜非说你一晚上没回家,怕大院儿里面的邻居道你是非,让我跟着一块送你回家。” 而且梁秋润还不会露头。 就是为了给江美舒正名声。 江美舒听到这话愣了好一会,她完全没想到,梁秋润不让她下去,竟然是因为这个。 他是知道梁母会过来找她,所以他才不让她下车的吗? 而且—— 原来,他单独去找梁母不光是为了送菜啊,最重要的是找个女性长辈,送她回家。 在这一刻,江美舒的心里有一种说不来的滋味,就好像是数九寒天的天气,喝了一杯热开水一样,那热水从口腔里面暖到胃,在暖到四肢百骸。 这就是梁秋润啊。 他做的一切都是润物细无声的,但是偏偏却又会让人感受到。 每一次都带着恰到好处的分寸。 他也太会为人考虑了一些。 不,是为她考虑。 因为就连江美舒自己,压根都没想到这块啊,但是梁秋润想到了,他的心也太细了一些。 “好了,母亲,和小江说这些做什么?早些上车送她回去。”他抬手看了下手腕上的手表,“这会也才将将六点钟,估计六点半回去,大院家家户户都在做饭,还没休息,您露个脸送她回去倒是刚好。” 他连方方面面都给想到了。 压根不用江美舒去操任何的心。 这让江美舒忍不住抬头去看梁秋润,天冷,车窗没有全部打开,从她这个车窗缝的角度,刚好能看到梁秋润一张过分优越的骨相。 眉骨高,眼窝深,鼻挺口直,下颌线条流畅。 五官很是精致,但是并不锋利,因为过分白皙的肤色,反而中和了他身上的压迫感。 以至于让人的第一感觉,是这人怎么能生得如此出色,如此温润如玉。 察觉到江美舒在看他,梁秋润抬眼,温和地看了过去,“怎么了?” 连带着嗓音也是,柔和了八个度。 骤然被抓包的江美舒,有几分不好意思,脸颊边也浮现了一层粉,带着几分热度。 “没什么,就只是想问问你们什么时候上来。” 瞎说。 才不是。 她就是看着梁秋润的长相太过出色了一些,以至于看呆了去。 梁秋润倒是没细究,他拉开车门,扶着梁母上车后,他这才去了副驾驶的位置。 外面站了一会,浑身的凉意便侵入了骨子里面。 梁秋润进车后,他哈了一口白色的雾气,朝着陈秘书说道,“去取灯胡同的江家。” * 取灯胡同江家。 林巧玲早上被婆婆泼了一盆子的冷水,她气了一天,连带着上班的时候,心里都不得劲。 一直到了下班回来,她还是反复的想。 看着婆婆王丽梅在厨房做饭。 她顿时生了注意,便吩咐了大乐,“去你姑的房间转一圈,看她回来了吗?” 大乐还有些不解,不过却还是解释道,“没呢,我今儿的一天在家,都没看到姑回来呢。” 两个姑姑都没回来。 一听这话,林巧玲若有所思,“难道你姑姑真和梁厂长住一块了?” 可是这两人才刚领证。 既没上门迎亲,也没结婚办酒。 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领证算个屁啊。 只有迎亲办酒了,昭告大伙儿了,这才算是真正的结婚。 “什么?” 大乐有些没听懂,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林巧玲,“没什么,去拿两块蜂窝煤进来,我一会来升炉子来做饭。” 大乐嗯了一声,跑了出去拿蜂窝煤了。 林巧玲盯着江美舒的房间,“要不要做呢?” 这一做就彻底撕破脸了。 但是不做,早上被婆婆泼的那一盆子水,可是真凉啊。 不报复回去,她心里实在是不好受。 正当林巧玲犹豫的时候,外面江大力下班回来了,看着冷锅冷碗冷炉子,他顿时皱眉,“这么冷的天,怎么回来连一口热乎饭都没有?” 林巧玲把抹布往炉子上一扔,“我刚下班回来还不到五分钟,谁家做饭这么快啊?” “你以为这是以前没分家的时候,还 有你妈提前做好饭啊?” “江大力,你是不是过日子过糊涂了?” 她简直跟炮仗一样,骂的江大力头都抬不起来,他抹了一把脸,“你怎么回事?今天吃炮仗了?” 林巧玲把早上的事情和江大力说了一遍。 “你说,你妹没回来,定然是和梁厂长在一起了,这光领证还没办酒呢,两人就滚在一起了,这名声说出去也不好听的。” “我们要不要拆穿他们?” 以前大家还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自从提出分家后。 双方就成了仇人了。 江大力想了想,“不能拆穿,要去和妈谈条件。” “什么条件?” 林巧玲还有些懵。 “这怎么谈条件?我们不把这个消息散播出去?” 江大力,“暂时不能散播出去,走了,别做饭了,今晚上去妈那吃。” 林巧玲,“你在做梦呢?还以为这是没分家啊?”自从分家了,他们两口子别想在沾上公爹家的一口水。 “去不去?” 江大力站着看她,“我今儿有办法,让咱们一家五口都在妈那混上饭吃,妈还会乖乖的请我们吃。” “并且以后也会这样。” 这话说的林巧玲怎么不相信啊? 不过,看着自家男人信誓旦旦的样子,她还是跟了过去,去了隔壁屋子。 王丽梅刚做好饭,晚上家里只有三个人吃饭,所以她做的也不多。 不过,家里条件比以前好点,她今儿的难得下了点二合面混着挂面,煮了一锅,在要起锅的时候,还滴了几滴麻油进去。 香的满屋子都是味。 江大力一过来,便深吸一口气,“妈,今儿做什么好吃的?” 自从分家后,他倒是不装老实了,也不躲在林巧玲背后了。 因为他知道躲着没用,索性站了出来,来争取最大的利益。 王丽梅看到大儿子和大儿媳妇,到了饭点过来,她下意识地皱眉,“吃什么也和你没关系。” 两边既然分家,粮本供量什么都划走了。她这里自然没有多余的粮食,能养得起大儿子一家。 分家就是分家,还在一个锅里面,那算什么分家。 被母亲怼了,江大力也不生气,他反而一脸憨厚道,“妈,您今儿的还非要请我们一家子吃饭咯。” 王丽梅抬眼看过去,“你在想屁吃。”话落,还特意把锅盖盖上了。 看到这江大力顿时有些生气,脸上的笑容也没了,“妈,你这就见外了。” “哪里有亲妈还防着自己的儿子的?” 王丽梅,“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耽误了我们吃饭。” 江大力,“……” 以前都是媳妇林巧玲,正面面对王丽梅的炮火,他还从未觉得母亲说话这般难听,这般得理不饶人过。 “行了,妈您也别跟我撂难听的话了。” “我实话和您说吧,我大妹是不是两天没回来了?” 这—— 王丽梅顿时警惕地看了过去,“你问这个做什么?” 江大力走到她面前,“我不止知道她两天没回来,还知道她去了哪里。” “这两天她怕和梁厂长一起鬼混了吧?” “人梁厂长还没上门正式迎亲,还没办酒,她怕是就和对方钻一个被窝了,妈,这是不——”检点。 这话还未落,王丽梅就一巴掌扇了过来,她寒着一张脸,“江大力,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些什么?” 第67章 三合一,求订阅 江大力这话一落,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不说王丽梅了,就是林巧玲都有些吃惊,她爱人什么时候,能想出这么阴损的法子了? 这还是她那个老实憨厚的江大力吗? 王丽梅也差不多,她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儿子,眼睛睁大了几分,震惊,“江大力,你听听你说的那是人话吗?” “你知道你说的是谁吗?她是你同父同母的亲妹妹,是你一个屋檐下长大的亲人。” “你把你的阴损法子,用到你亲人身上,在来威胁我?” 王丽梅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怒的,整个人都在发抖,甚至都抬起了手,“你真是不配当大哥!” 江大力早都不要好名声了。 以前好名声能够给他带来利益,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他名声臭了,他才不管这些了呢。 他只要利益,而且江大力才不认为这些是怨自己。 他当即开口道,“妈,如果不是你强行要分家,让我和巧玲下班回来,连一口热乎饭都没有,我也不至于把事情做的这么难看。” “我也是没办法。” 说这话的时候,他甚至还憨厚地笑。 一点都不知所谓的样子。 王丽梅不知道自己的大儿子,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还是他本身就是这样,只是隐藏的太好了。 没有表现出来。 “你还笑的出来。” 王丽梅浑身在发抖,“丧良心的玩意儿,我没有你这种儿子,为了回家能吃上一口热饭,拿你亲生妹妹的名声拿出去做筏子。” 见母亲还是拒绝,江大力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消失了,“妈,不是我拿妹妹的名声做筏子,而是您不答应,您知道吗?是您不答应,所以我妹妹的名声才臭了。” “您还不如答应我,让我和巧玲每天下班了,回来吃口热乎饭,这不比什么都强?也没这么多麻烦了,大家更不用闹的这么难看。” 王丽梅指着他鼻子,啪的一声一记耳光扇了过去,“你休想。” “为了一口饭,你能出卖亲妹妹,以后家里要是有什么东西你看上了,我不给你,你是不是打算打杀了我们?” 放这么一个毒狼进他们家,她才是后悔。 这一耳光打的有些重,江大力的脸上当场就红了起来,他捂着脸,一改往日憨厚的样子,面容上多了几分怒气,“是你自己选的,为了省那两口饭,你亲手毁了我妹妹的名声。” “那你就不能怪我出去宣扬,我妹妹夜不归宿了。” 这话一落。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 直到外面传来一阵声音。 “我的名声毁了,我怎么不知道?” 原来是江美舒回来了,她一个人走在前面,梁母是个社恐,悄悄的躲在她后面,后面还有两大袋子的东西,是梁秋润和陈秘书在抬着。 她人还没进来,但是话已经传了进来,这话一落,江大力一听就一僵,知 道是他妹子回来了。 江大力其实不太想和这个妹妹撕破脸,毕竟这个妹妹可是要嫁给厂长的人。 他在后厨食堂上班,是个临时工本来平日里面被人看不上的,但是自从他的妹妹要成为厂长爱人后,他在大食堂也能挺起来了腰板,不少人都来巴结他,往日的脏活累活,也不在是他来做了。 想到这里,江大力一改之前的面容,他朝着江美舒笑的讨好,“妹啊,这可不能怪我啊,我让妈管我和巧玲吃口热乎的饭,她都不愿意。” “妹啊,我这不是被逼急了,才说这种错话吗?” 真是看不出来,江大力还能有变脸,这么快的时候。 王丽梅都是目瞪口呆,她真实小瞧了她这个儿子了。 江美舒走到王丽梅身边,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了她,这才转头走到江大力面前。 她莹白的面容此刻绷紧,还带着几分冷淡,“大哥是打算拿我夜不归宿的筏子,来威胁母亲答应你和林巧玲回家吃饭对吗?” 一句话,正中要害。 把江大力说的哑口无言,好半晌,他才解释道,“我这不是在开玩笑吗?” “也就你当真了。” “嗯,上门以开玩笑的方式,来用亲妹妹的名声,威胁母亲来管饭,做成了就不是开玩笑,失败了,就是开玩笑。” 江美舒的声音有些冷,“大哥,我怎么不知道,你是如此的不要脸嗯呢?” 亏她还以前还认为大哥是个好人。 她的话有些不留情面,江大力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大妹,你怎么说话呢?” 江美舒抿着唇,一字一顿道,“见人说人话,见畜生说畜生话。” 她的性格太柔软,以至于不太会吵架,哪怕是这般凶巴巴的说话,白嫩的脸颊气鼓鼓的,像是糯米团子。 这让,躲在江美舒身后的梁母忍不住偷偷地笑,她儿媳妇太可爱了一些。 不过,这种场合笑的话,好像不太好。 到底是忍住了。 绷着嘴,不能笑不能笑。 一笑怕是别人知道了,她捡了个大便宜呢。 找到了这么可爱的儿媳妇。 江大力才不会觉得妹妹可爱呢,他只会觉得妹妹可恶。 他眼睛瞪的像铜铃一样,“大妹,你就不怕我把你夜不归宿,和梁厂长一起鬼混的消息说出去?” 这话说的梁母可就不乐意听了,她也顾不得自己社恐了,从江美舒后面的门处跑了出来,叉着腰骂,“怎么说话呢?”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大家来评评理啊。” 这一喊,周遭本就支棱起耳朵,在门口窗户口看热闹的邻居,瞬间都跟着跑了出来,围在了江家门口。 哗的一下子出来那么多人嗯,梁母被吓了个半死,咽了咽口水。 在心里打气。 不能怂,就是干! 欺负她儿媳妇呢,骂死他! 于是,做足了心里建设的梁母开口了,“大家都听到了啊,这位可是我儿媳妇小江的亲哥哥,他说我儿媳妇昨晚上跟我儿子出去鬼混了。”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这是亲哥哥对亲妹妹能说出来的话吗?” “别说我儿媳妇昨晚上没和我儿子在一起,是我在一起到了乡下亲戚家弄菜弄肉去了,她就是昨晚上和我儿子在一起了,咋地啦?” “这两个小年轻虽然没办酒,但是他们领证了,领结婚证了,这是法律都承认的夫妻,就是街道办,工会,妇联都来了,我秦婉茹今儿的也能说个一二三出来。” “她小江和我儿子就是合法的两口子,他们咋就不能在一起过夜了?” “难道你和你爱人结婚了,天天不在一起过夜,还是分床睡啊?” 这话说的,大家都点头。 “是啊,既然结婚了,哪有两口子不钻一被窝的?” “就是,江大力你和你爱人林巧玲,不也天天钻一个被窝,那动静弄的,我们隔壁了都听得见,床给撞的都快散架了吧。” “咋地,你和你爱人能住在一块,你妹妹就不能和她爱人住一块了?” 这话怎么跑偏了呢。 梁母赶忙又把话题给拽回来,“可没有啊,我只是举例子,昨晚上小江和我在亲戚家,可没和我儿子在一块。” 妈耶。 她这是在撒谎,老天爷可别来个雷劈她。 不过,也不算是撒谎,反正看她儿子和小江那样,现在还是清清白白的,尤其是她儿子,还是个雏。 一点都没有开荤的意思。 那这样来看,把她儿子换成她,好像也没毛病。 大家顿时惊讶了,“小江这晚上没回来,不是和梁同志在一起啊?” “我们还以为他们小两口在一起呢。” 梁母矢口否认,“不是,小江这是和我在一块呢。” 她抬眼看江美舒,目光慈爱又喜欢,“这孩子规矩呢,又乖巧,从来做不出来出格的事。” “但是,她没做,有人却在背后嚼舌根,说她在外面和我儿子鬼混,这我就不依了啊。” 梁母话锋一转,立马把矛头对准了江大力。 “大力啊,你也是的,亲妹妹,你咋能说出这样的话啊?” “今儿的要是梁母不来作证的话,你妹妹这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你这当哥的,怎么故意害你妹妹呢?” “我知道我知道,他是因为想让丽梅管他们两口子饭呢,这才拿妹妹的没回来的由头做筏子,想谋取利益呢。” “真是个黑心肝的,为了一口吃的,威胁亲妈不说,还开始造自己亲妹妹的黄谣了。” “坏透了,坏透了。” “难怪你爸妈当初死活要和你分家。” 江大力头一次,有一种被千夫所指的滋味,他只觉得的这会所有的压力都在他身上了。 他是不在乎脸面啊。 他是在亲人面前不要脸啊。 但那是在自己人面前,而不是在这么多外人面前。 他走出去还是要做人啊。 江大力下意识地解释,“开玩笑,我和我妈,和我妹妹开玩笑啊。” “是不是啊,大妹。” 这会竟然还不要脸的,让江美舒给她作证。 江美舒要是愿意给他作证,那才是傻子呢。 她忍不住捂着耳朵,“别问我,问我就是不是!” 江大力的眼睛顿时一突,显然是要发脾气了,没想到向来性子好的大妹,竟然不帮他。 “你怎么说话的?” “你先冤枉我,还让我给你作证,你是在和我开玩笑?”江美舒气的鼓着脸,“江大力,你真以为我好欺负啊?” 第68章 2.1w+2.2w+2.3w营养液加更^…… 这话一问,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江美舒只觉得心都提到嗓子眼,她有那么一瞬间想坦白,但是想到之前 和姐姐的那一场谈话。 她沉默了下去。 倒是王丽梅在旁边打圆场,她叹气,“还不是她结婚嫁的一般,婆家穷,什么都要她自己来做,在加上摆了一个做吃食的摊,这厨艺就磨炼出来了。” 这个理由倒是正当。 梁母本就不是一个心思复杂的人,她也没想多,只是感慨道,“那个孩子确实过的挺苦。” 不然,怎么会在短短时间内,成长这么多啊。 江美舒听到这话越发愧疚几分,她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梁母了,索性找了个借口,去喊江美兰回来。 让梁母在家等一会。 梁母也没闲着,帮着王丽梅一起摘韭菜起来。 江美舒出去后,外面天色不早了,已经彻底擦黑了去。大杂院内还好,胡同口的风特别大,刮在脸上跟刀子一样。 她到沈家的时候,沈家也在做饭。江美兰自从做生意后,沈家的饭菜就开火的晚了。 家里人为了就着她,能够吃上热乎饭。基本上都是七点之后才做的。 她来的时候,沈母正在做饭,江美舒喊了一声,“干娘,我、妹妹在吗?” 她想,她该熟悉在外面面前,称呼江美兰为妹妹的。 沈母,“在呢。”她喊了一声,不一会江美兰就跑出来了,看到是江美舒,她顿时讶然了下,上前拉着江美舒的手,“你回来了啊?” “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听到消息?” 她今儿的一天都是魂不守舍的,一直在担心妹妹,怕她那边出事。 江美舒,“也是刚回来呢。” 她在江美兰耳边低声道,“从老梁朋友那带回来了不少好东西,刚好我婆婆也来了。姐,想喊你过去帮忙做顿饭。” 江美兰不是不识好歹,知道这是妹妹想变着花样补贴她。 她当即嗯了一声,朝着江美舒低声道,“我回去和我婆婆他们说一声,不做我的饭了。” 江美舒点头,看着姐姐进屋,她则是站在沈家的大杂院里面,这边住的比他们大杂院人还还多。 光前院儿住了十三户人家,当初这房子是被人打成隔断分出来的。 能被分到这个院子里面的,基本上条件都不算好的。不然,但凡是好条件的都分到其他大杂院了。 江美舒轻轻地叹口气。 也不知道沈战烈什么时候发达啊,总不能让她姐,一直跟着对方过苦日子啊。 屋内。 江美兰朝着婆婆沈母说,“妈,我娘家来客了,晚上让我过去帮忙陪客,你们一会做饭就不做我的了。” “我估计会在那边吃饭的。”想了想,“若是遇到好的菜,给你们也带一些。” 这话以前江美兰不会说,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和沈家也熟悉了,维护人也罢,哄人也罢,总归这些面子活,她是要做的。 果然,江美兰这话一说,沈母下意识地拒绝,“不了,我们一会都在家吃了,你不要从娘家带东西过来了,这样不好。” 他们家都够穷了,哪里还能让媳妇娘家贴补啊。 江美兰笑了笑,“我看情况了。” 说这话,就捞起椅子上的大棉袄子,顺势穿上了,“我走了啊,晚上不等我了。” “也和沈战烈说一声。” 沈战烈这几天在肉联厂车间加班挣外快,所以每天都回来的很晚。 沈母嗯了一声,从门帘子内能看到外面,立着的江美舒,穿着一件红色呢子大衣,小脸白净,眉眼漂亮,一头头发披散着肩膀上没扎,温柔又娴静,瞧着有一种不识人间愁苦的滋味。 在看她家儿媳妇,风里来雨里去。身上的衣服带着油烟味,连带着头发也是,全部都高高束起,为了避免头发掉到了饭菜里面。 所以特意把额头梳的特别光洁,头发也扎的紧。 以至于每天晚上取皮筋的时候,总是能听到她轻声倒吸气,头发扎的紧,取下来的时候头皮疼的厉害。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沈母本来在炒白菜的,她突然朝着小闺女沈银屏叹口气,“你嫂子嫁到我们家委屈了。” 沈银屏下意识地看了过去,就见到嫂子和她姐站在一块,两人明明是一般大的年纪。 但是她嫂子看着就是成熟一些,眉眼间也沧桑疲惫一些。 但是嫂子的姐姐就不是,眉眼间带着一股轻快和灵动,一看就是不操心,日子过的极为舒心的。 只有这样,才能养的出这么一张娇俏干净的脸来。 沈银屏抿着唇,心里不是滋味,也有些心疼,“我嫂子没出嫁前不是这样的。” “她是来我们家受罪了,妈。” “以后夜里卤猪下水,您别喊我嫂子了,就我们两个人忙好了,让她夜里多睡点。” 这话一说,沈母下意识道,“你白日还要上学。” “我上学没关系的,就半天课程,大不了我下午补觉就行了。” “妈。”沈银屏低声道,“嫂子是个好人,也是个勤快人,以后你和哥说,让我哥对她好点。” “他要是敢对我嫂子不好,看我不拿刀劈了他。” 小辣椒一样的沈银屏,最是崇拜她哥的,但是江美兰嫁进来这段时间,她内心的天平却逐渐便偏移了。 沈战烈刚下班回来,他背了一晚上的猪,还去了码头扛了沙包,他这人闲不住,只要没生意做的时候,就去找外快。 四九城这么大一个地方,只要勤快,只要肯出力气,是一定不愁活干的。 他威猛的身子,带着几分疲惫的进来,“小银屏,干嘛拿刀要劈了我?” 沈银屏也没想到,她大哥会这会回来,她不由得害臊了几分,但是转念一想,她害臊什么? 索性腰板挺直。 “就是告诉你,嫂子嫁到我们家来太辛苦,太不容易了,你要好好对她,哥,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欺负我嫂子,看我不拿刀劈了你。” 少女扎着两条麻花辫,个子又瘦又高,是一张标准的瓜子脸,五官极为紧凑标致,就是营养不良,黄皮寡瘦,看着太过单薄了一些。 只是,说出的话却不单薄,反而充满了力量。 沈战烈进屋把袄子脱了去,挂在了门后的钉的钉子上面,他这才转头看了一眼沈银屏。 半晌才说了一句。 “你嫂子没白疼你。” 这话一说,沈银屏眼一热,“我能继续读书,全凭我嫂子供我,就冲着这点,我也要对她好。” “哥,我看过有人欺负自家婆娘的,你以后敢走上这条路,你别怪我和你断绝兄妹关系。” 这话就严重了啊。 沈战烈抬手点了下她脑袋,“你还想和我断绝关系,做梦吧你!” “我媳妇我对她不好,咋地?等着别的男人对她好,我好戴绿帽啊。” 本来气氛有些严肃的,被他这话一说,顿时缓和了几分。 沈战烈回来好一会了,四处找了下,“怎么没看到我媳妇?” 沈银屏,“嫂子回娘家了,刚她娘家来人说是家里来客人了,喊嫂子回去陪客人呢。” 这下,沈战烈才算是知道,为啥他妹妹会冲着他说这话了。 他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好一会才慢慢道,“会好的。” “这个家会越来越好的。” 他媳妇也会过上好日子的。 过上那种可以随时喊娘家人,来他们家吃好东西的,好日子。 * 外面。 江美兰随着江美舒走到大杂院门口的时候,江美舒才猛地拍了下脑门,“姐,我才反应过来,是要给我婆婆做饭吃,你乐意不?” 她之前压根没想到这一茬。 她也是这会才反应过来,她姐和梁姨其实是不对付的。 江美兰抬手弹了下,她的小脑袋瓜,“为啥不愿意?” “我要真有这个骨气,当时,梁母在中间帮忙牵线的时候,我就不会答应了。” 她语气冷静,“美舒,我不可能既要又要,我既然承了她的情,来给她做顿饭也没啥,而且,我说句功利性的,你婆婆位置高,手里资源多,我和她混点总没坏处的。” 上辈子,她和梁母之间夹着一个梁秋润,又夹着一个不生孩子。 所以她和梁母视的关系,极为紧张,说一句视同水火也不一样。 可是这辈子,她嫁给了沈战烈,她和梁母之间没有直接的礼仪关系。 她也不该再去那般排斥她。 听到这话,江美舒顿时松口气,“那就好,你不怪我自作主张,把你喊过来就行。” 江美兰主动牵着她手,“美舒,你不要这样想。” 在她眼里妹妹是对她最好的人。 “我也不是不识好歹,你的好。”她指着自己的胸口,“我都知道的。” 江美舒翘了翘嘴,心情也跟着莫名的好了起来。 就是那种她对姐姐好。 而姐姐刚好懂并且理解的那种。 到家的时候,王丽梅已经把青菜给拾掇出来了,一筐子的韭菜,一筐的白菜,还洗了两个干净的大萝卜。 梁母和江南方则是在旁边打下手。 江美舒和江美兰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 “妈,我看看有什么菜。”江美兰一进来就直奔临时小厨房。 江家是没厨房的,平日都是在屋檐下面做饭,若是下雪了,便把煤炉子单独拎出来,放在堂屋的拐角处,充当临时小厨房。 王丽梅把菜都给摆了出来,“萝卜白菜,菠菜香菜蒜苗。” 第69章 三合一,求订阅 场面一度安静了下去。 死一样的寂静。 不止是江美舒看了过来,就是梁母,还有前面坐着的陈秘书。 梁锐觉得空气中有些过分安静,他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你们怎么不说话了?” 江美舒微笑,再微笑,“说什么?说你让你爸问我喊妈?” “梁锐,有种你在说一遍。” 这会,梁锐也察觉到不对来了,他这是被套路了啊。 他冤枉极了,“还不是你套路我,不然我怎么会说这种胡话。” 他爸要是问江美舒喊妈。 他问江美舒喊什么? 喊奶奶? 我滴个老天鹅。 十六岁的他问二十二岁的江美舒,喊小妈他都喊不出口。 这要是问江美舒喊奶奶,还不如杀了他! “别理这个棒槌,脑子里面一边是水,一边是面粉,一动脑子就成面糊了。” 梁母说这话是真不留情面,她把脑袋探出车窗,“小江,你快回去吧,这天太冷了,别冻感冒了。” 江美舒嗯了一声,“看着你们离开了我就回去。” 这下,梁母心里喜滋滋的,心说江美舒可真关心她。 不过担心她冷着,都要离开的时候,梁母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对了小江,同兴和这边打的床和衣柜都好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去店里面看一看。” 江美舒这才想起来这件事,之前去同兴和定的家具。她有些讶然,“这么快就好了??” 梁母,“还快呢,我还嫌他们慢了呢,这都十来天了。” “说是快做到尾声了,让我们去验验货,若是没问题就搬回去。”说到这里,她神色温和也郑重了几分,“今儿的出了这档子事,他们无非攻击你和秋润光领了结婚证,没有办酒。” “我想着反正就只有五六天了,提前准备起来也好,让那些喜欢嚼舌根的人,都看看你和秋润是三媒六聘,正大光明结婚的,可不像是那些鼠辈偷偷摸摸。” 她说这话的时候,带着几分凛然的气势。 江美舒有些怔然地看着婆婆,好一会,她想了想,“我都听您的。” 这种事情上她经验不多,倒是不如听从前辈的。 梁母欢天喜地嗳了一声,“既然你听我的,我回去了可要收拾起来了。” 江美舒害羞地嗯了一声。 不过说了一会话的功夫,她的脸色便被冻的发白了,白皙小巧的鼻头接触了冷空气,有些发红。 以至于说话都带着几分鼻音。 “快些进去,别在外面冻凉了。”梁母一边催江美舒,还不忘催促陈秘书,“小陈,开车吧。” 陈秘书嗳了一声,这才踩着油门离开了取灯胡同,离开的时候,他能从车窗后视镜里面看到江美舒,安安静静的一个人,站在冰天雪地里面。 身形纤细,眉目温婉,肤色雪白,仿佛和那洁白的天地融为一色。 那种纯净和灵动的气质,真是少有,更是让人移不开眼。 陈秘书想,他或许知道领导,突然铁树开花的原因了。 江美舒一直等到车子彻底不见后,她这才转身回家,只是都走了两步,这才惊觉手里还捏着钱,本来是打算还给梁母的。 但是被梁锐这一打岔给弄忘了。 她捏着钱,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人家说钱在哪里,爱就再哪里。 看到她婆婆对她爱的深沉啊。 一想到这里,江美舒心情也跟着好了几分。她小跑着回到家里,王丽梅和江美兰在忙收拾碗筷,江南方在收拾桌椅。 他晚上一直习惯了睡堂屋,要把屋子内的饭菜味,给散一散,不然晚上没法睡,老是惦记着想吃东西。 “送走了?” 王丽梅听到动静,就见到闺女俏生生地立在门口,寒风随着帘子的打开,跟着吹了进来,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江美舒点头,进来后立马把门给关上了。 “走了。”她搓搓手,手指冻的冰凉,走到蜂窝煤炉子旁边,烤了烤,这才觉得多了几分热气。 江美兰放下了手里碗筷,交给了王丽梅,朝着江美舒说道,“跟我进屋下。” 江美舒有些讶然,还没回神,江美兰就拖着她进了房间。 一进去她便往弹簧床上一坐,把兜里面放的整整齐齐的毛票子,给拿了出来。 “这是这次的货款分红,我们一共卖了二百一十一块五,当时一结账,我就立马做主分给了梁锐十块,杨向东十块,剩下一百九十一块五。” “出去八十二块钱的货款,还剩一百零九块五,这是我们的净利润,你当时出资占大头,所以你分得六成货款,也就是六十五块五。” 江美兰递过去一叠零钞,“这里刚好是六十五块五,这是分红。” 又推过来一沓钞,“这是原本问你借的两百货款,但是没用到那么多。” “一共就是两百六十五。” 江美舒看着那钱,她小声地喊了一句,“姐,你不用算这么清的。” “一码归一码,情分归情分,算账归算账。” 江美兰算的很清楚,“下次有这种生意了,我在喊你,不过——”她顿了顿,“你只出资,不出力。” 这种事情有一次就够了。 江美舒嘟囔,“我没那么娇气的。” “那也不行。” 江美兰把钱塞到了她手里,这才觉得心里轻松了几分,“好了,这钱你拿好了,免得我担心。” 她起身要离开。 江美舒捏着钱,追了出来,“姐,我要五成。” 江美兰柳眉一竖,“说好的六成就是六成,你要让我做言而无信的人啊?” 这话说的责任就重了。 江美舒瞬间不吱声了,总觉得过意不去,她想了想,“那你拿点肉和菜回去。” 她跑到了堂屋放菜的地方,把里面的五花肉和排骨,一样给她装了两斤。外加菠菜一小把,韭菜一小把,蒜苗香菜一样一些。 零零散散装了一大兜递过去,“萝卜白菜我就不装了,你家也有。” 江美兰看着那菜,她眼睛湿润了下,上前轻轻地抱了下江美舒,“谢谢。” 知道这是妹妹在变着花样贴补她。 江美舒摇摇头,“你带我赚钱。” 实打实的赚钱,就这几天赚了她爸,快两个月的工资。 江美兰,“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却是不肯在说了。 倒是王丽梅催促,“别磨叽了,把饺子赶紧带回去,不然一会全坨了就不好吃了。” 江美兰嗳了一声,提着大包小包,端着大搪瓷缸,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家里的人。 江美舒看着她。 王丽梅看着她。 甚至连江南方都是。 “等我赚钱啊。”她眼眶有些热,“等我赚钱啊就回来。” 她妹,她妈,她弟弟,她都会让他们过上好日子的。 王丽梅不太喜欢煽情,“谁等你赚钱了,快回去,别弄冷了。” 江美兰嗯了一声,这才离开。 晚上。 江美舒睡不着,钻在厚厚的被窝里面,去数她的小金库。之前的彩礼存了一千八,当时存完钱,她又借给了她借两百。 手里一下子干巴了。 这次,她姐还了两百六十五,两百的本钱,六十五的利润。 江美舒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她从被窝里面钻出来,去摸口袋从白日的衣服口袋里面,又摸出了三十八块二。 这是梁母临走前给她的零花钱。 她估摸着当时梁母身上就带了这么多钱,全部一下子给她了。 她把钱凑到了一起,算了下,她手里光现金都有三百出头了。 还不算她存的彩礼一千八,以及梁秋润给的她那张存折,还有两千来块。 细细算下来。 她现在手里的资金高达四千块! 江美舒觉得自己高低也算是一个小富婆了。 小富婆枕着存折,就这样昏昏的睡了过去。 梦里面全部都是钱,一步一低头一捡,捡不完,根本捡不完。 * 隔日。 江美舒本来以为自己要去和梁母,一起去同兴和看家具的。没想到,工会的姑姑江腊梅过来喊她,“走了,今儿的工会有任务,你过去帮忙。” 江美舒嗳了一声,收拾了起来,在家喝了一碗棒子面粥。不过她妈倒是舍得,还炒了一盘萝卜,用着猪油炒混着猪皮炒的,萝卜带着肉味。 一大早香的周遭的邻居,闻着味骂两句,这一大早都吃肉,还让别人家活不活了啊。 吃的浑身都热乎的江美舒,坐在江腊梅的自行车后座位上,也不觉得冷了。 “姑姑,今儿的工会要做什么啊?” 通常情况下,她这个临时工是派不上用处的,只有工会特别忙的情况下,她才会去帮忙。 江腊梅迎着寒风骑着自行车,“一看你就是玩忘记了,今儿的二十二号工会大扫除。” 江美舒这才想了起来,拍了拍脑门。 “给忙忘记了。” 她可没玩忘记,这几天忙的不行呢。 “嗯,除去大扫除今儿的单位,或许还有领导过来检查,到时候放利索下,多帮忙晓得吗?” 江美舒点头,“没问题。” 八点到了工会的时候,这边人基本都到齐了。不像是之前临时工的待遇,这一次江美舒过来的时候,不少往日的同事,都跟着热情地喊她,“江同志。” “我们任务都分完了,这一块是你的。” 江美舒看过去,就是办公室的桌子,桌面这些地方平日,都是每天擦的,也就是说对于工会大扫除来说。 第70章 2.4w营养液加更四更 就是那种一桌子的人都在喝酒,就她一个人在喝奶。 江美舒总有一种淡淡的羞耻。 好在因为梁秋润在,并没有人说她什么,当然也是因为梁秋润在,所以也没有人敢来劝酒。 鹿肉被炖的软烂,浸入了八角桂皮香叶的味道,带着一股浓香味,而且咬起来很有感觉。 若不是说这是鹿肉,江美舒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吃肝脏啊。 红烧鹿肉的味道去了腥味和膻味,所以江美舒一连着吃了几口,但是轮到鹿肉火锅的时候,江美舒就有些吃不下了。 这鹿肉虽然是被腌制过,才下进去煮的,但是她总觉得多了几分腥味和膻味。 她吃不了。 最后索性让要了一碗白米饭,拌着红烧鹿肉的汤汁吃,很是浓稠,桂皮八角的香味,也浸入了每一颗米饭,确实不错。 在喝一口羊奶。 美滋滋。 等这一顿饭下来,江美舒惊觉她竟然不觉得冷了,她把自己的这个反应和梁秋润说了以后。 梁秋润和她解释,“这是因为鹿肉本身就燥热,带着几分驱寒的效果。” “女孩子冬天吃鹿肉很好。” 其实若是能有鹿茸就更好了,但是这次送来的鹿的头角上面,鹿茸已经被彻底破坏了。 不然还能保存下来,给江美舒留着补身体。 江美舒,“原来这样!” 倒不是她没见识,而是上辈子的鹿是保护性动物,对于普通人来说,一辈子都吃不到鹿肉啊。 江美舒也不例外。 其实不止是她,桌子上其他人也是,大家都是第一次吃鹿肉。 吃的停不下来,甭管好吃还是不好吃,这种吃肉的机会可不能错过了。 在加上烧酒的助兴,这一顿饭下来桌子上的所有人都很满意。 吃鹿肉的满意了。 喝酒的满意了。 江美舒这个喝奶的也满意了,不知道张师傅怎么做到的,这羊奶竟然一点都不膻,反而还带着一股鲜味。 她一个人吨吨吨,把一搪瓷缸给喝完了。 吃饭也到了尾声,大家还在推杯交盏的时候,江美舒已经吃饱了。 她有些无聊的玩手指。 梁秋润注意到了,便起身,朝着大家道,“你们慢慢吃,我送我爱人先回家。” 他在 这些人反而喝的不尽兴。 他若是走了,大家反而还能放开一些。 果然梁秋润这话一落,开始还有人挽留了下,到了最后都起身相送。 到了外面。 只余江美舒和梁秋润两个人了,她回头看了一眼,轻声问,“老梁,你就这般离开了,没事吧?” 梁秋润摇头,“我走了,他们反而更自在点。” “我送你回家。” “你喝酒了。”江美舒小声道,“你总不会喝酒了,还要开车送我回去吧?” 这是酒驾。 可是会要人命的。 梁秋润怔了一下,“我喝的不多。” 他就喝了一杯白的而已。 “那也不行。”江美舒,“我不放心,让陈秘书开车吧。” 陈秘书默默道,“我喝了半瓶。” 替领导挡酒去了。 江美舒,“……” 思索了下,“那我来开?” 这话一说,梁秋润和陈秘书同时看了过来。 江美舒想了想,“不行吗?” 她上辈子也是拿过驾照的人,只是开的机会不多而已。 而且她当时考驾照的时候,四科一次全过,都是满分! 对于江美舒来说,她就是天生考试圣体。 梁秋润沉默了下。 陈秘书也沉默了。 “这车怕是不太好开。”语气委婉。 当然如果那么好开的话,陈秘书这司机的工作,早都被人代替了。 江美舒反而有好长时间没开车了,她朝着梁秋润和陈秘书说,“让我试下,你们都喝酒了,开车不安全。” “我来载你们回去。” 见她说的情真意切。 陈秘书为难。 原则性强的梁秋润,在这一刻动摇了。 “试下也行。”梁秋润说,“我坐副驾驶和你说吧。” 他对江美舒有着极高的信任。 陈秘书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见到领导都同意了,他只能乖乖的准备坐到后面去,但是转念一想。 他还坐什么坐啊。 倒是不如趁着领导去约会的时候,顺带翘班啊。 于是,陈秘书极为体贴地说道,“领导,那我就不打扰您二位约会了,我先回去?” 梁秋润嗯了一声,“辛苦你把我桌子上那一沓比较急的单子,给处理了。” 陈秘书,“……” 此刻一个即将以为自己,可以下班休息的打工人,悄悄地碎了。 偏偏。 他还不能拒绝。 “是领导。” 车上,陈秘书走了以后,只剩下江美舒和梁秋润两个人,江美舒非常有信心,“老梁,你喝酒了,所以不能开车,不然这就是酒驾了。” “酒驾很容易出事的。” “今儿的我送你回家。” 梁秋润其实有些担忧,但是看到江美舒信誓旦旦的样子,他还是点了点头,顺势把安全带系在身上。 江美舒则是去了驾驶座上,只是,看别人开车和自己开车,完全不一样。 她看着陈秘书开车挺简单啊。 而且,她也是有驾照的人啊。 上辈子,她可是四科全部满分。 但是,此刻拥有驾照并且满分的江美舒,坐在驾驶座上,手有些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挂挡在哪里?” 她当时考的是自动挡,但是面前这个车子好像是手动挡啊。 没有n挡,也没看到p挡。 梁秋润听到她这个问话后,就有了个不好的猜测,但是他相信江美舒的聪明。 于是,他简单的介绍了下,“先踩离合,踩到底,在来推动变速杆挂一档。” 江美舒,“……” 不知道为什么之前还信心满满的江美舒,突然就紧张起来,“这个车子有些复杂啊。” 比她考试还复杂多了。 梁秋润,“嗯,不过你很聪明,对你来说应该不难。” 这一顶高帽子下来,江美舒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我试下,你看下若是不对,随时喊我踩刹车!” 梁秋润,“我看着在。” 他喝了酒,白皙的面容上多了几分粉色,连带着喉结都跟着红了起来,性感又迷人。 可惜,江美舒这会没功夫看了。 她聚精会神的踩着离合,踩到底,只听见车子轰隆一声,她又去摸了变速杆挂一档。 第一次挂这种档位,不太熟悉,直接冲到了二挡去了。 “错了,改成一档。” 江美舒愣了下,下一秒就见到梁秋润抬手覆了过来,他带着几分醉意,眼神也不复之前的清明。 甚至忘记了平日里面的,不能接触人的毛病。 “这样。” 他直接将手握着了江美舒的手,把二挡变成了一档。 只听见轻微咔嚓一声。 江美舒只觉得自己的手背上,一股热气贴了过来,不止如此,梁秋润的手掌很硬,而她的手背都是软的。 以至于两人手相贴的时候。 整个车子内都跟着安静了下来。 外面明明还是落雪的天气,但是逼仄的车内,气温却开始升高。 “这样。” 梁秋润一点点教她。 “挂到一档。” “稳住离合,松开刹车,踩油门。” 几乎是一气呵成。 “慢点。” 说的太快了,江美舒觉得自己有些跟不上。 梁秋润听到这话,他微微顿了下,眼神带着几分醉意和朦胧,“江江,开车慢不了。” 这话说的,怎么有那么大的歧义呢。 江美舒脸也跟着热了起来,“我是新手,慢点不然我学不会。” “怎么会?” 梁秋润的声音带着几分嘶哑,“我的江江最聪明。” 声音也是温柔的,克制的。 这让江美舒的心,砰砰砰,一声跳的高过一声。 “老梁,你不要在夸我了,不然我担心我一会开沟里面去了,你会失望的。” 不,她更想说的是老梁你别撩了。 在撩下去,她快顶不住了。 梁秋润侧头盯着她,眉目认真,“不是夸奖是实话。” 他的江江就是最聪明的。 江美舒总觉得梁秋润好像喝醉了,但是她又没找到证据,这般处于醉和没醉之间的梁秋润。 她就更不敢把车子交给对方了。 她虽然是新手上路。 但是梁秋润他是酒驾啊。 虽然江美舒觉得自己也挺菜,她按照梁秋润教的法子,轻踩油门车身发动了。 她心脏砰砰砰跳起来,眼神也是直视前方,手握方向盘,尽量让自己走直线,走人少的地方。 只是,江美舒好久没摸过车了,所以她开起来特别的慢,以至于四个轱辘的车子,被她开出了两个轱辘的效果。 甚至! 连旁边的自行车都超过了他们! 梁秋润感觉车子在动,好像又没动,像是在平移? 观察了好一会,是在平移。 又有第二辆自行车超过他们了,并且给他们投了一个鄙视的目光。 四个轱辘的还跑不过两个轱辘的。 梁秋润歪头看向江美舒,氤氲的眉眼,带着红痕,连带着眼睛也是,不像是平日的深邃,而是多了几分水色,“江江。” 江美舒握着方向盘,活脱脱地跟握着地。雷一样,她连都不敢回,只是小声问了一句,“嗯?” 第71章 三合一,求订阅 这话一落,车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一时之间,只能听到外面雪落在车窗玻璃上的簌簌声。 江美舒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踩着刹车,单独停在了路边,才问梁秋润,“老梁,你刚说什么?” 梁秋润眼角带着红晕,嘟囔一声,“我不喜欢慢车。” “我喜欢快车!” “真是喝醉了。”江美舒握着方向盘,紧张地喃喃,“我是新手啊,我要是开车开快了,我都怕把你送到沟里面了。” 到时候可会出人命的。 “我不怕。” 梁秋润抬眼,鼻子红红,淡薄的唇也是红红的,一张一合,声音低沉,“江江,你的开车技术很好的。” “对吗?” 江美舒听到这话,脸腾的一下子红了,“老梁,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 她开黄车的技术是挺好的。 上辈子在大学宿舍的时候,谁还没看过几百本小黄文一样。 但是—— 这话从端方自持,温文尔雅的梁秋润口中说出来,怎么这般奇怪啊。 “怎么了?” 梁秋润微微侧身,朝着江美舒贴近了几分,只余下到一厘米的位置,他突然停了下来,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她,“你脸怎么这么红?” 想抬手去摸,摸到一半,倒是记起来了什么,也或许是身体的条件反射,让他又把手给缩了回去。 两人离的太近了。 几乎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更甚至,一股温热喷洒在脸上,还带着几分淡淡的酒味。 并不刺鼻,混着雪松味,带着几分清冽。 他靠的太近了,呼吸交织。 江美舒心虚的眼睛不知道往哪里看好了,左看右看就是不敢往上看。 因为她知道自己一抬头,就会和梁秋润的目光对视。 梁秋润明明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喝醉的他目光不在温润,反而透着几分强势和侵略。 透着几分势在必得的滋味。 那种目光,让江美舒这个小嫩草,根本招架不住,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老梁,你是不是喝醉了?” 梁秋润逼近看着她,他摇头,“没有。” 回答的倒是干脆。 江美舒嘀嘀咕咕,“一般来说,喝醉的人都会说自己没喝醉。” 梁秋润听到这话,似笑非笑,只是,他本来都退回到座位上了,又突然前倾靠近了她。 四目相对。 面颊几近乎相贴。 连带着姿势也是,男上女下。 江美舒脸热的冒烟,人也结巴起来,“你你你你、”想做什么? 梁秋润双臂撑在驾驶座的皮椅上,把她给圈在中间,低头凝视看了她好一会,他低笑一声,“江江,你这么怕我啊?” 他 能感觉到自己一靠近对方。 江美舒浑身的汗毛都跟着竖起了,连带着脸颊也是,她脸颊上的热气恨不得扑到他的脸上。 “才没有。” 江美舒死鸭子嘴硬,“才不怕你。” “我只是不习惯和人这么亲密接触。” 尤其还是一个面容俊美,气质清润的优秀男人。 那种浑身上下释放的荷尔蒙,并不难闻,反而还有几分清新,这让江美舒在很关键时刻,脑子也跟着清醒了下来。 梁秋润闷笑一声,“嗯,你说的都对。”旋即,他一抬手,江美舒顿时往后退了下,屏息凝神,“你要做什么?” 梁秋润指尖划过她的发丝,从左耳朵上方的地方,摘下来了一片泛黄的树叶。 他趴在她耳边,声音低沉又缱绻,“江江,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他的声音好听的要炸了,仿佛耳朵要怀孕了一样。 江美舒的耳根轰的一下子红透了,“你你你。” 好坏啊。 这人竟然撩拨她。 她当时还以为对方是要亲她。 结果这人竟然是从她耳边摘掉了一片树叶。 梁秋润看着她紧张害羞到炸毛的样子,眼里也浮现出星星点点的笑意,“好了,江江。” “我知道是这片树叶影响了你的发挥,接下来,可以把车稍微开的快一点吗?” 江美舒看着那树叶,心说,这人还怪会为她找借口的。 “我姑且试下吧。” 倒是没把话说太满。 不过试下的结果就是,大路上开车二十码的速度,变成二十二码的速度。 梁秋润都被她给晃的晕车了。 而从肉联厂到梁家,正常不过是十五分钟,江美舒走了四十分钟,梁秋润的胃里也沸腾了四十分钟。 等到梁家后。 梁秋润第一个开了车门跑下来,扶着老槐树,一阵发呕。 江美舒有些担忧地看了过来,“老梁,你没事吧?” 梁秋润没吐出什么东西,他抬眼,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带着几分红晕,像是被雨水洗过一样。 好看的不像话。 他手握拳,在嘴角轻抹了下,太过白皙的嘴角擦出了一片红痕,声音嘶哑,“江江,你要谋杀亲夫啊?” 他的声音太好听了,又低沉又闷腔,听的跟耳朵要怀孕一样。 在配上那要命的话。 江美舒的心脏都跟着砰砰砰跳了起来,她喃喃道,“老梁。” 可别说这样的话了啊。 她感觉自己都快被他给撩坏了。 梁秋润看着她这样,呆毛都跟着竖起来了,他忍不住闷笑一声,声音温柔,“怎么就这般经不起说话呢。” 说一点的话,就脸红。 说一点的话,就发热。 发胀。 以后若是要亲热起来,那可怎么办啊。 江美舒横了他一眼,双手一摊,“那你说正经话啊。” 梁秋润笑了笑,扶着老槐树站立,一阵彻骨的寒风吹过来,他脑子难得清醒了几分,长身玉立,声音清润,“我一直说的是正经话呀,江江。” “你是你自己想的不正经。” 这人真过分啊。 还倒打一耙。 江美舒气的跺脚,“梁秋润,你这人在这样,我不和你玩了啊?” 这话说了,她才惊觉自己有多幼稚。 梁秋润却当真了去,他拱手,“好好好,好好说话,说江江爱听的话。” 这人模样生得好,站在枯枝老槐树下,那一树的白雪,竟然比不得他耀眼。 江美舒看呆了去,她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秋润,小江,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梁母刚吃完饭,出来消食溜达呢,万万没想到溜达到儿子家门口的时候,竟然在门口看到她儿子!! 这得多震惊啊。 这可是工作日,中午。 梁母表示,她从未在这个时间点,看到过儿子出现在家门口。 如果有,那绝对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梁母这一喊,江美舒和梁秋润都了过去,“母亲。” 梁秋润喊了一声,语气还如同以前那样规矩又温和,端方自持。 一点都看不出来,之前和江美舒说话的温柔样子。 梁母不喜欢儿子这般温和的样子,半天都打不出一个屁来,她转头去看江美舒,“小江,你来说。” 江美舒看了一眼梁秋润,这才慢慢道,“他喝醉了,我开车送他回来。” 梁母,“啊?” “啊?” “啊?” 眼睛都瞪大了几分,“你开车送秋润回来?” “小江,你会开小轿车啊。” 江美舒谦虚道,“只会上路,跑成乌龟速度,不敢提速。” “本来开回来十五分钟,我开了四十分钟。”说到最后,她自己语气都低了,连带着好小声道,“把老梁都给开晕车吐的不行。” 她觉得自己本事也挺好。 新手司机把一个老司机给颠吐了。 这不是一般的牛皮。 梁母声音都拔高了几分,“小江,你还会开小轿车?” “你怎么这么厉害啊。” “以后你开着车带我出去玩好不好?” “我们不带秋润也不带陈秘书,这俩木头疙瘩跟在一块也不会玩。” “好不好?就我俩去。” 江美舒有些为难,“梁姨,不是我不带你去,是我开车技术不好,第二我也没有车呀。” 梁母,“这个不怕,车子技术不好可以多练。” “第二,实在不行我们也买一辆车呗。” 这话说的买小轿车跟买大白菜一样。 不说江美舒了,就是梁秋润都跟着看了过来,“母亲,这种话您今后还是少说了。” 家里吃穿用度稍微好点没关系。 但是若是在配备一辆小汽车,这就是大资本家了。 他的车子不一样,那是厂长的职位本身就配的有车子,他没用厂里面的资源,而是用的自己之前那一辆破车。 但是梁母不一样。 她一个在家闲着的老太太,哪里来的钱来买小轿车? 梁母被儿子说教了,她叹口气,“我就是提下而已,你怎么就当真了。” “你不要我买车,那以后你闲着的时候,把车子借给我和小江?” 她都已经开始畅享了,小江开车带着她四处游玩的美好幻想了。 梁秋润嗯了一声,抬头看了一眼江美舒,“那也要等我调教下,她的开车技术。” 这话实在是太有歧义了。 江美舒的心脏都跟着漏了一拍,她怎么觉得梁秋润这人,看着温润正经,实际上是怎么无时无刻不在开黄车啊? 这还真冤枉了梁秋润。 他就是一个七十年代的老古板,哪里知道后世的人,把“开车”这两个字给赋予了,如此黄色的力量。 见儿子这般说话,梁母这才慢慢地嗯了一声, 第72章 2.5w营养液加更四更 这话一落,狭窄逼仄的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江美兰抬手蹬了他一脚,“要口就口,还问我做什么?” 被蹬的沈战烈不止没有生气,反而憨憨地笑了下,埋头便扑了过去。 半跪在江美兰的双腿处。 他就像是一个忠诚的卫士,去满足江美兰的每一点喜好。 屋内的靡靡之音也慢慢响起,连带着月亮都被羞进了云层。 * 梁家。 当一车的家具被拉回去后,最先出来的竟然是梁锐。 他也是刚放学没多久,正准备出门溜达的,结果听到外面的动静,他跟着跑了出来。 “爸,奶奶,你们这是?” 少年穿着一件棉猴儿,人瘦高挺拔,眉目锋利,像是即将出鞘的刀刃一样。 看着就唬人。 可惜,在场的这些人都是,最为熟悉的他的人,大家不止没有被他唬住,反而还看穿了他的本质。 “拉家具呢,出来的刚好,过来帮忙。” 梁母对他是丝毫不客气的。 梁锐砸舌,“我要出去了。” “搬家具五块跑腿费。” 梁锐果断留下来,“奶奶,以后这种活就来找我。” 一点都看不出来之前桀骜叛逆的样子。 旁边江美舒看的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梁锐如今就跟变了一个样子一样。 这是为了钱,变得狗腿起来?? “看什么看?没看过小爷奋力赚钱的样子啊?” 梁锐扬着下巴,高高在上的说道,当然,如果能忽略他身上背着的梳妆台就更好了。 “梁锐。” 不等江美舒开口,梁秋润就喊了一声。 梁锐嘀咕一声,“就知道拿我爸来压我。” 他背着百来斤的梳妆台,健步如飞的进了屋内。 家具多,好在同兴和来了两个人,外加梁秋润和梁锐,四个人一起搬,二十分这就搬完了。 梁母非常讲究还特意让同兴和的师傅,帮忙把这些家具全部都摆在了正当的位置,组装好了。 这才让他们离开。 只是对方离开的时候,梁秋润从抽屉里面拿了,两包大前门递给他们。 算是感谢。 等他们离开后。 梁秋润朝着江美舒说道,“看一眼家里,还有哪里要准备的?” 其实家具基本上都齐全了。 别的倒是没啥。 江美舒摇头。 反倒是梁母说,“还有最重要的没准备。” “什么?” “床上四件套,要红双喜的。” “睡觉的东西,不能差了去,不然晚上睡的不舒服。” “要说床上四件套哪里最好,非沪市被单厂莫属了,真正的好货都在他们厂里面。” “可惜那些好货,根本卖不到咱们首都来,基本上都被沪市的人给消化了。” 这话一落,梁秋润的神色有些微妙。 梁母看出来了,“怎么了?” “我明天有个出差,刚好去沪市。” 梁母一听眼睛放光,“你去几天?” 梁秋润,“目前定的是两到三天。”他想了想,“具体是什么东西,到时候我可以带回来。” 梁母看着一旁的江美舒,却有了新的想法。 “小江想去吗?” “什么?” 江美舒还有些没跟上梁母的节奏,她又问了一遍。 梁母,“妈是问你想去沪市吗?” 这—— 空气中安静了下来。 梁秋润想说些什么,但是却被梁母打断了,“别听他的,妈就问你想不想?” “结婚前出去跑一趟,去看看外面的世面,不然以后结婚了,被家庭孩子牵绊着了,就在也难出去了。” 江美舒有些意动,只是她考虑的会更多点,“老梁这边会不会不方便?” 毕竟,梁秋润是去出公差,而她是出去玩,这完全是两种概念啊。 并且按照她所了解的,如今想出远门并不容易的,一是要单位工作证明,二是要介绍信。 第三还要路费,这些东西少一个都出不去。 在母亲和小妻子的注视下,就是不方便,梁秋润也不会说的。 他只是点头,“方便。” “到时候我开会的时候,你就在招待所,或者在招待所附近的地方转一转也可以。” “等我腾出时间了,就和你一块去买床上用品。” 说这四个字的时候,梁秋润的耳朵,也莫名的跟着红起来。 实在是这几个字太过暧昧了一些。 江美舒还有些迟疑,“那工作证明和出行证明呢?” “工作证明可以从工会那边走一个,厂长办公室这边也可以盖章。” “有了这个就不用出行证明了。” 江美舒听了跃跃欲试起来,“你明天几点走?” 她穿来这么久了,还一直都是在首 都打转呢,还从未出过首都。 更别说去见见七十年代的沪市了,她其实特别想去沪市的外滩看看,还想百乐门,百货大楼。 据说沪市才是走在时尚的前沿。 梁秋润,“十二点的火车,下午六点到。”首都离沪市其实并不远。 “我一会喊陈秘书给你也定一张火车票。” “工作证明。”他想了想,“不走工会也可以,我从厂长办公室给你开,不过所有费用私人承担,就不走单位的账了。” 毕竟,开工作证明已经是走后门了。 江美舒嗳了一声,语气有些跃跃欲试,“沪市那边冷不冷?我要不要穿棉袄过去?” “那边比我们这边湿润些,至于温度也差不了多少。” 梁秋润既然要出差,他自然是提前都做了准备工作的。 “我也想去。” 梁锐突然来了一句,“我也想去沪市看看。” 梁秋润对待他可直白多了,“明天周二,你还要上课。” “我可以逃课!” 梁秋润听到这话,火气顿时上来了,“梁锐,你以为学校是你家开的?还逃课?逃课做什么,单独跑到沪市去玩?” 眼看着他发脾气了。 梁锐的倔脾气也上来了,“那凭什么你们都能过去,就不带我啊?” 他指着江美舒,“你连她都带了,你不带我。” 梁秋润语气冷静,“你们能一样吗?她不上学,也不上班,更没有学业的压力,而你呢?你别忘记了你的身份,你还是一名初中生。” “你的任务是学习。” 梁锐听到这话就冷笑,“我的任务是学习?但是我七门课加起来,还考不到一百分,这样的我还留在学校做什么?” 眼看着父子二人要开始吵架。 江美舒眼皮子一跳,接着更跳的还在后面,因为该死的系统,这会又来发布任务了。 [察觉攻略对象对你不满,恶毒值加一,请完成恶毒值翻倍,同时,奖励也会翻倍。] 江美舒,“……” 江美舒微微一笑,走到梁锐面前,拍了下他肩膀,“你是羡慕我,不用上班,不用上学就可以出去玩?” 梁锐不说话,但是实际上小表情已经出卖了他。 “我能过上这种咸鱼且废物的日子,是我运气好,认识了你爸,他愿意给我提供这种生活。” “不过梁锐,我倒是有些好奇。” 梁锐下意识地问道,“什么?” “就是你啊,你现在这个年纪又不好好读书,将来出来了能做什么?像是我这种小废物,还能找个人嫁了。” “你呢?你难道到时候也要找个人嫁了吗?让对方养你?” 这话有些尖锐。 梁锐当场就刺激到了,“你胡说什么呢?” 江美舒摊手,说的认真,“我可不是胡说,你这个年纪,出去上班都没人要,将来出了社会,又没个学历,梁锐,你想过怎么生活吗?” “还是说,你要像我学习?我当个废物,你也当个小废物?” 梁锐瞬间不吱声了。 “看吧,你又不说话,其实你内心也是默认了我这个观点。” “梁锐,要不读书要不当废物,像我这样找个人嫁了,再不济你去做上门女婿也成。” “毕竟你要知道这个社会上,没人会愿意养你一辈子,就算是亲生的父母也不行。” “你想好路了吗?小废物?” 江美舒这一声小废物喊的,梁锐气的都红温了,“你在说一遍。”对于十八岁的少年来说,这一声小废物简直是对他自尊心,莫大的伤害。 江美舒也知道自己这话说的过分,但是梁锐这种对学习无所谓的态度。 会造成非常严重的后果。 想到这里江美舒一点都不怕,她反而冷静道,“刺痛到你的内心了是吗?还是说,内心也是把自己当做小废物来看待的?” “不过,看来还真有人愿意跟我抢小废物,这个角色。” “老梁,我问问你你愿意养我一辈子,愿意养他吗?” 梁秋润好像看明白了,江美舒要做的事情,他摇头,“我们家的传统到了十八岁就自力更生。” “如果你十八岁考上大学了,我会在承担你大学四年的学费和生活费,如果没有,那梁锐你就要出去,想办法养活自己了。” 梁锐攥紧了拳头,他抬头愤怒地看向江美舒,“别人说你是恶毒后妈,你嫁过来就是为了赶我走的,我还不信,没想到你这人真是恶毒后妈,还没进门呢,就拾掇我爸赶我出门!” “江美兰,你太恶毒了!” 这话一落,江美舒不止没有生气,反而有些兴奋,因为她的耳边传来—— 叮咚,叮咚,叮咚。 [恶毒值+1+1+1+10] 第73章 三合一,求订阅 梁锐在气的要命,在指责江美舒的恶行。 罄竹难书! 结果—— 一抬头发现江美舒笑的两眼发光。 看着他的目光,也透着几分诡异的兴奋。 不是。 他在骂对方啊,他怎么还把对方给骂兴奋了啊。 “你怎么回事?” 梁锐一脸狐疑。 江美舒心说,她是赚钱赚爽了,但是这话她不能说,说了也没人相信。 她只是保持微笑,“梁锐啊,你会骂,你就多骂两句。” 梁锐,“?” 有病? 他本来气的要命的,看到江美舒这样,莫名的气不起来了。 最后留下一句。 “你是不是傻啊?” “知不知道我在凶你啊?” 然后梁锐自己跑没影了。 徒留江美舒一个人在原地,愣了好久,后知后觉地问了一句。 “他生气了?” “在气什么?” 他骂她恶毒,她都没还嘴啊,反而还有些开心。 还想听他多骂两句呢,结果这人怎么跑了呢? 看着粗神经的江美舒,梁母笑了起来,“梁锐啊,就该找你这种后妈。” “这就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这话说的,江美舒有些窘。 “好了不搭理他了。” 梁母喊她进去,“看看家具摆放的位置,你喜欢不喜欢。” “要是没问题的话。” 她笑着拉着江美舒的手,“我就等着你嫁进来了。” 这话说的江美舒有些害羞,不过,到底是跟着一块进去了。 梁家的房子好大,哪怕不是第一次来,再次进来的时候,她还是会有这种感受。 光天井都比他们大杂院还大上不少,更别说这里面的房间了。其实前后也就十来间,数量上比不上大杂院,但是架不住梁家的房间大啊。 最大的那个房间,足足有五六十平,放在大杂院来说,都能隔出三室一厅了。 这些家具大部分都放在,梁秋润目前住的这个主卧室,不过能看的出来,这个卧室和上次见的时候,区别还蛮大的。 里面的窗户桌椅,似乎都刷了漆面,卫生似乎也做过一遍。 “就放这里好了。” 梁母招呼了一声,丈量了下屋内的尺寸,便吩咐道,“把秋润原先的那个床,扔出去。” “新床搁在这里。” 梁秋润,“……” 梁秋润,“……” 眼看着母亲都要让人动手了,梁秋润微笑,“母亲,倒是不必如此,我这一张床还是半新的,也没坏,还能用。” 梁母,“怎么?你打算结婚后分床睡?” 一语正中要害。 这让梁秋润怎么回答呢? 还是江美舒在中间打圆场,“梁姨,我瞧着这张床还挺好,要不留着不,这间 房不是蛮大吗?” “这里还有个屏风,就把这张床放屏风外面,平日里面歇歇脚什么的,都是可以的。” 梁母可以不给自己的儿子面子,但是江美舒的面子,她是一定会给的。 于是,她便说,“那就听小江的。” 但是瞧着那眼神却有几分警告,言外之意,梁秋润,你敢结婚分房分床睡,看我不弄死你。 梁秋润垂眼,语气不软不硬,却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余地,“母亲,这间房间是我和小江的婚房,由我们来布置就好,要不,您先回去休息吧?” 梁母,“?” 梁母,“?” 自己这个儿子真是出息了,都敢威胁她了。 她不动。 梁秋润抬眸,目光温润,却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压力,“还是说,母亲也想参与我们的二人世界?” 饶是梁母都被自己儿子,这般目光给威慑到了,她深吸一口气,不轻不重的回了一句,“我不想参与你们的二人世界,但是我想和小江过二人世界。” 眼看着儿子的脸上僵硬了下去。 梁母心里爽了,转头朝着江美舒招呼,“那妈就不打扰你们了。” “另外,祝你们小两口去沪市玩的开心。” “回来妈给你报销一切费用。” 江美舒甜甜地笑,“谢谢梁姨。” 亲自送着梁母离开后,她有几分埋怨地朝着梁秋润说道,“你怎么这般跟妈说话啊,就不怕她伤心啊?” 还敢自己亲生母亲离开的,反而她这个儿媳妇,不乐意对方离开。 江美舒全天下的家庭关系,怕是只有他们家才是这样的。 梁秋润抿着唇,“小江。” “嗯?” 江美舒有些不解地看了过来。 “我们才是关系最亲近的人。” 梁秋润强调,“是因为有了我,才会有了婆婆。” 而不是先有婆婆,在有他啊。 江美舒看着这样的绷着脸的梁秋润,内心突然有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老梁,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声音也是软软的,还带着几分震惊的语气。 配着那一张巴掌大的小圆脸,当真是好看极了。 梁秋润被江美舒给拆穿了,他脸上有几分不自然,很快就转移了话题,“我们去看看梳妆台放在哪里。” 江美舒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她在房间内倒着走,摸着下巴看着梁秋润,笑嘻嘻地说,“好啊,不过我们在继续之前的话题好不好?” 倒是没有拆穿他,反而给了梁秋润的体面。 梁秋润察觉到了,他抬眸看着她,内心一片柔软,“什么话题?” “这一张旧床呀?” “之前不是糊弄梁姨嘛,说是放在这个房间里面,其实放在这里一点都不好看。” 话落,江美舒一屁股坐在旧床上,一下子就坐实了下去,竟然一点弹簧都没有,完全就是一张木板,她愣了下,抬手拍了拍,硬邦邦的。 “你没垫垫子啊?” 梁秋润摇头,“我习惯了睡木板床。” 江美舒拍了又拍,“那完了,我俩以后肯定睡不到一块去。” 她喜欢睡软床,梁秋润喜欢睡硬床。 这就和吃不到一个锅里面一样。 江美舒有些为两人以后的感情,感到担忧了。 梁秋润默然了片刻,“不会的。” 声音很轻。 江美舒没听见,她下意识地抬头看了过来,“你说什么?” “没什么。” “你刚说这张床放在这里不好看,你想放哪里?” 梁秋润换了个话题。 江美舒想了想,“搬出去,放个你觉得方便的屋。” “方便你休息的。” 她倒是想茬了,按照梁秋润不能和人接触的那毛病,他俩铁定不会睡一个床的。 梁秋润听懂了她的意思,“那先搬书房吧。” 书房是他平日办公的地方。 也是在家待的最久的地方。 江美舒,“都成。” “你看哪里方便就搬哪里。” 她的态度太过随意了,也还有些不在乎的滋味,这让梁秋润心里有些说不上来,他盯着她看了好半晌,才问道,“你不生气吗?” 新婚丈夫就要把床搬出去,分房睡。 她难道一点不生气吗? 江美舒有些意外,“为什么要生气?” “这不是我们相亲的时候都说的好的吗?” “分房间睡呀。” 她正是因为看中了这条,才答应和梁秋润结婚的啊。 梁秋润听到这话,自己生闷气去了,他搬着床板顾自的去了书房。 这让江美舒有些摸不着头脑,索性就不管他了。 自己在这个大卧室周围四处地看着,师傅们刚把三组柜子给组装上,真敞亮。 柜子大,气派,房间也大,两者放在一块倒是有些相得益彰的感觉。 而且梳妆台刷的朱红色的漆面,还带着雕刻的花纹,连带着里面的镜子也被擦的干净。 江美舒对着看了好一会。 她是越来越喜欢这个房间了,大床大柜子,还有一个摇椅,她放在窗户口,刚好冬日的暖阳能照进来。 到时候早上起来了,躺在摇椅上听曲,看电视,晒太阳。 最好是梁秋润出差。 梁锐上学。 嘿嘿。 这种日子光想想就不知道多美妙。 梁秋润把那一张旧床搬到隔壁书房后,等了好一会,也没等到江美舒来找他,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看她在忙什么。 结果—— 一进来就瞧着江美舒,对着镜子笑容灿烂。 在这一刻,梁秋润突然就明白了,之前梁锐为什么会那般生气了。 “小江。” 正当江美舒沉浸在美妙幻想的时候,梁秋润喊了一声她。 江美舒回头,笑容灿烂,“老梁,你床搬好了啊?” 阳光透过白雪,刚好照在她的侧脸上,肌肤莹白如玉,额光光洁饱满,眉眼弯弯,鼻梁挺,唇色红,下巴并不尖尖,反而有些圆乎,线条极为流畅。 典型的美人胚子一个。 梁秋润看到这一幕,都有些恍惚了片刻,他倒是有些忘记自己是为什么生气了。 “搬好了。” 他听见自己这样回答。 “家具基本上入场了,我瞧着也差不多了。” “那我就先回去收拾东西了。” 梁秋润嗯了一声,“小江。” “我把床搬过去,你不生气吗?” 他又问了一遍。 江美舒还以为他是太过体贴她的情绪了,她便忙说,“不生气不生气,你想在隔壁住多久,就在隔壁住多久,我绝对不会生气!” 废话。 她就是图和梁秋润分房睡,才会嫁过来的。 这人平时挺聪明的,但是在这方面,她是真迟钝。 梁秋润看了她好一会,才低声道,“我有些生气了。” 第74章 2.6w营养液加更四更 这是江美舒来这里以后,第一次坐火车。七十年代的首都火车站,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繁华。 这里的建筑很是气派,不少扛着行李的人,都在停留观望,像是在震惊首都火车站的洋气。 江美舒也不例外,她见习惯了低矮的房屋,这首都火车站就如同高楼大厦一样,伫立在旁边。 吸引人的眼球。 她朝着梁秋润小声感叹道,“火车站建的真好。” 梁秋润嗯了一声,“这是领导人上任后发话建立的,聚集了全国最为优秀的建筑设计师。” “而且还不出一年就建到了现在的规模,可以称为五九年的奇迹。” 这些江美舒还真不知道,那个时候她太小了,而且也没有那个时候的记忆。 梁秋润,“记不得是正常的,那年你才十一岁。” 而他二十二岁,正如同江美舒现在的年纪一样。 也是在这种时候,梁秋润看着江美舒年轻稚嫩的面容时,他会有几分愧疚和难以言说的复杂。 因为他成年的时候,江美舒还在读小学。 这般一对比下来,如今江美舒嫁给了他,梁秋润就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人啊。 对这么年轻的小江下手。 “怎么了?” 良久没听到梁秋润说话,江美舒还有些意外。 梁秋润自然不好说这其中的道理,他只是默默道,他会一点点补偿她的。 年龄上的差距他无法改变。 他尽量从别的方面,让她过的舒心,舒适, 舒服。 只是哪怕是这样,梁秋润还是觉得会有些对不住她,“江江,委屈你了。” 江美舒只背了个小包,她是轻装上阵,但是梁秋润却提了两个藤条箱,她扫了一眼对方辛苦的样子。 有些奇怪,“为什么会这么说?” 梁秋润带着她往前走,替她隔绝了大部分的人来人往,他用自己的肩膀给她开了一条,前进的路。 而且还是没有任何障碍的那种。 他回头看了一眼江美舒跟上后,这才慢慢道,“刚提起首都的建成,我突然发现我们两个人的年龄差,还蛮大。” “觉得委屈你了。” 江美舒没想到梁秋润竟然会在乎这个,说实话,在她眼里的梁秋润,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 用高高在上这个词并不准确。 应该说是不食人间烟火。 没想到这个人,竟然会在乎年龄差,她想了想,很认真的回他,“不委屈。” “你的年龄,你的阅历,对于我来说,是刚刚好的存在,因为你有足够的年龄和阅历,你在不断的带着我走向一条更笔直,更优秀的路。” 也确实是这样的。 她和梁秋润这一段时间,学会了不少东西。 而这些都是梁秋润,手把手教她的。 不止如此,她还享受了梁秋润,在职业上,经济上,以及家世上所带来的便利。 这是她不曾够到过的世界,但是因为梁秋润,她可以站在对方的肩膀上去看世界。 “所以,我觉得现在就刚刚好。”她抿着唇,“一点都不委屈。” 衣食无忧,经济不愁。 社会地位还高。 江美舒觉得错过梁秋润,她在也找不到,这么好条件的结婚对象了。 梁秋润内心的纷杂,被江美舒一句话就给解决了。 他回头凝视着她,只觉得他真的是蛮幸运的。 相亲能够遇到她。 这是灵魂共鸣。 她真的很容易就能抓住他失落的地方,然后精准无误的治愈他。 以至于,接下来进站在到火车站,梁秋润的心情都不错。 他一个人提着两个大藤条箱,还带着江美舒,穿过他曾经最讨厌的拥挤人群。 在这一刻,拥挤的人群,似乎都变得可爱起来。 陈秘书给梁秋润和江美舒,定的是卧铺票,梁秋润是有这个出行规格的。 干部领导级别的出行,可以购买卧铺票,当然,江美舒是没资格的。 但是,架不住陈秘书会来事啊,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操作的。不止给江美舒买了一张卧铺票,他还买到了和梁秋润一个车厢的。 在陈秘书看来,自己这是在给领导,制造相处的机会。 火车卧铺车厢上。 梁秋润和江美舒是二号车厢,在最头边,两人从最这头走到最那头,险险在火车要发动前上去了。 不像是硬座车厢吵闹,卧铺车厢这边很是安静,甚至还有体面人,坐在下铺的位置,戴着眼睛,拿着报纸看。 江美舒只扫了一眼,便能区分出来,卧铺车厢和硬座车厢的区别。 她跟着梁秋润找到了,属于他们的位置,她和梁秋润都是下铺的位置,极好! 她不太喜欢中铺和上铺,这让她总会有一种自己睡觉,会掉下来的错觉。 “就是这里了。” 梁秋润把两个藤条箱塞到下铺的底下,又拿出两个搪瓷缸来,朝着江美舒说道,“我去打点热水,你在这里等等我。” 江美舒嗳了一声。 等他走了。 旁边那个戴着眼睛看报纸的大叔,突然抬头看了过来,和气地问道,“同志,这位是你爱人吧?” 江美舒有些讶然,“你怎么知道?” 她和梁秋润上来后,其实全程的交流都不多的,更多的是对方在收拾东西,她在四处张望。 唯一的一次说话,还是梁秋润说要去打水。 “我当然知道。”何同志收起报纸,他笑了笑,“我还知道你爱人不是普通人。” 那一身的气势进来,一看就是大领导做派。 江美舒朝着对方竖起大拇指,“您厉害。” “我还知道你爱人是在首都肉联厂上班。” 这江美舒还真吃惊了,“您是学算命的吧。” 何同志哈哈笑,“祖上会一点,但是如今这玩意儿不兴说了。” “何科长,你还是不要在打趣我爱人了。” “她年纪小,面皮薄,经不起你这般忽悠她。” 何同志站了起来,“瞧瞧,瞧瞧,我这刚说了两句,梁厂长你这就护着了。” “你这个护犊子的毛病,真是没有变过。” 梁秋润笑了笑,把接来的热水,递给了江美舒,“捧着手心里面捂一捂。” 江美舒嗳了一声,看看梁秋润,又看看何同志,她抿着唇,“这位同志,原来您认识我爱人啊?” 她就说嘛。 对方算命怎么会这般准。 连带着梁秋润在哪里上班都知道。 何同志有些笑她单纯,不过更多的却是感慨,“是认识,不过我和梁厂长也好多年没见面了。” “上一次见面还是在黑省,没想到这一晃十多年过去了。” 梁秋润点头,“是好多年没见面了。” “不过,你怎么从陕省跑到了首都了?” 这可是首都去沪市的车。 “还不是到了年底。” 何同志说,“我们单位的煤炭过剩,我想着多跑几个单位,看看北方这边,有没有要收的。” 这就是地方和地方的区别了。 明明,陕省的煤炭资源过剩,今年挖了不少煤出来,但是首都这边,还是按照往年的供应标准来供应。 属于家家户户都缺少煤炭,但是又不会冻死的地步。 按照这个计划,往年的煤炭肯定能一销而空,但是今年却不一样。 今年煤炭多了啊,这玩意儿放到了明年,怕是就不好烧了,而且在遇到下雨下雪,一旦打湿了下去,不算是好煤炭,就更卖不上价了。 梁秋润若有所思,“既然产量有多的,怎么不让单位去对接?” 个人来跑这太过有局限性了,而且多数会吃闭门羹。 何同志,“我也想啊,但是首都这边单位供应计划表,这是年中就做出来的,他们总不能因为我个人,而更改计划表吧?” “而且我们单位你也知道,往年就是个小煤厂一年就几十吨的供应,谁能想到我们挖到了个大煤场,今年的供应能有上千吨了。” 本地市场销路都被国营大煤场给瓜分了,他们这种原先公社小煤场,根本喝不到汤。 所以才到外面来求销路。 但是没想到,外面管控的更严格,都是严格按照计划指标来的。 他直接吃了两个闭门羹,这才打算南下,去下沪市碰碰运气。 “我甚至还去了肉联厂,问下肉联厂要不要煤炭。” “但是你们采购说不要,我就只能南下了。”这也是为什么,他会知道梁秋润在肉联厂,当厂长的原因。 梁秋润皱眉,“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可能采购没有报到我这边来。” “不过,你这边若是销不出去,到时候可以送一些来肉联厂,我们这边需要。” “另外,看下你这次南下跑沪市结果,如果也不顺利。” “我有个好地方,可以介绍给你。” “哪里?” 梁秋润没直接说,而是卖了一个关子,“你先去沪市跑下市场看下,有没有单位要。” “没有的话,我们在说下一步的事情。” 梁秋润没想到,自己不过是随口的一句话,竟然得了一个狗皮膏药。 使得南下的三天,何同志一直黏着他们,就为了梁秋润把下一步的事情给说完。 两人谈话的时候,没避着江美舒。 江美舒的小脑袋瓜已经在转了,因为她之前听她姐提过,冬天煤炭不够用,想要接一手这种生意。 这不就来了? 只是,江美舒不知道这里面风险大不大,她犹豫了半晌,到底是问了一句,“何同志,你这些 第75章 三合一,求订阅 江美舒活了两辈子,第一次看到随身携带结婚证的,她只见到过随身携带身份证的。 不过,梁秋润这结婚证拿出来,那个检票员看了以后,当即就和他道歉起来,“同志,实在是麻烦您了。” 梁秋润不置可否,“下次。” “没有下次。” 检票员立马保证,“您放心绝对不会有下次。” 在检票员以为这件事已经结束的时候,梁秋润却突然道,“我需要知道举报我们的是谁,并且需要对方和我们道歉。” 这话一落,空气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检票员有些为难,“同志,举报人的身份一直都是保密的。” 梁秋润,“所以,我们被举报人就可以随意被人举报?” 拿她的矛攻她的盾。 检票员瞬间没话说了。 “既然你解决不了,喊你们列车长过来吧。” 这话一落,检票员瞬间安静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同志,这件事是我办的不妥当。” “嗯,所以我要你交出举报人。” 检票员有些为难,这个确实是交不了。到最后她实在是没了法子,只能叫了列车长过来。 只是,等列车长过来后,一看到是梁秋润,他顿时有些意外,“秋润?” 没想到列车长竟然认识梁秋润。 梁秋润,“肖则成。” 从双方的称呼能看出来,不是特别亲近。 列车长听到他的称呼,他叹口气,“小陈,给这位梁厂长道个歉吧。” 检票员也一惊,“列车长。” 列车长扫了她一眼,朝着梁秋润说道,“秋润,这件事确实是我们检票员做的不对。” “至于举报人。”他看了一眼检票员。 “说吧,是谁。” “任何举报都是需要有证据的,而你没拿出证据,就来找当事人麻烦,若是对方没带结婚证过来,这岂不是成了一桩冤枉?” 这下列车员没法子,她揪不出来人啊。 只能小声道,“列车长,没有举报人。” “是我们这些列车员在打赌,说这位男同志对女同志这般体贴,而且瞧着女方年纪还小,所以我们就认为可能,男同志已婚,带着傍尖出来玩的。” 不然,真正结婚的两口子,男人怎么会这般体贴的? 这种方法,她们以前也试过,几乎是百试百灵的。每次都能抓到渣男出来,没想到这次踢到铁板了。 这二人竟然真是夫妻两口子啊,女方也不是傍尖。 这话一落,列车长的脸色都青了下,“陈梅香,你们就是因为私底下随意打赌,就这样找到旅客来做检查的?” 陈梅香脸色有些害怕,“我们以前用这个方法,抓住过渣男和傍尖。” 而且因此还获得过奖励。 被评选为先进列车员。 列车长大发雷霆,“胡闹,你们真是太胡闹了。” “因为这种子虚乌有的猜测,就来朝着旅客要检查,你们以为你们是谁?公安局的办事员吗?” 陈梅香被骂的抬不起头,眼泪打转,“列车长,我知道错了,我这就给他们道歉,可以吗?” 列车长,“甭管可以不可以,你先道歉,在说之后的事情。” 显然是闹心的很。 陈梅香没法子,只能朝着梁秋润和江美舒道歉,“同志,真是对不住了。” “因为我们个人的问题,导致给您添了麻烦。” 梁秋润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下不为例。” 这让陈梅香骤然松口气,“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倒是江美舒有些八卦,“同志,我能问个问题吗?” “您问。”陈梅香很是谨慎。 “你们之前按照这种法子,抓到过渣男吗?” 她对这个比较感兴趣。 一问这个,陈梅香就来了精神,“抓到过,还抓到过三对。” “还有一个是首都肉联厂原来的厂长。” “当时他还带着秘书出来呢,秘书漂亮的跟一个嫩葱一样。” 这话一落,车厢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陈梅香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怎么了?你们不爱听首都肉联厂原厂长的桃色八卦吗?” 旁边 的何同志轻咳一声,“你面前这个,就是肉联厂的现厂长,梁秋润。” 最怕空气中突然安静。 “抱歉抱歉。” 陈梅香打嘴,“我真是没有内涵您的意思,我就是说实话。” 老天爷。 她得多倒霉啊,说上人肉联厂八卦,结果抓到这任肉联厂厂长了。 这就尴尬了。 她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列车长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朝着她摆手,“你还是下去吧。” 别说话了,在说话下去,他都要怀疑这个车子上的人,都要被她给得罪完了。 等陈梅香离开后,列车长肖则成朝着梁秋润道歉,“秋润,实在是不好意思。” 梁秋润摆摆手,“你还是要管着点,这今儿的遇到的是我,则成,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今儿的来的是一个大领导呢?” 这话一说,肖则成顿时一身冷汗,“我晓得了,以后会注意这些的。” 梁秋润嗯了一声。 目送着肖则成离开后,何同志打趣他,“真是没想到啊,以前你是不结婚,如今是结婚了还被人查证。” 梁秋润不想说话。 从首都到沪市一共是六个小时的车程,下车的时候推迟了十分钟,出了沪市火车站刚好六点半。 如果说首都火车站是气派的话,沪市火车站这边则是时髦。 包括来来往往的行人,也是时髦的。 女同志们烫着卷发,穿着呢子大衣,里面配一件高领白色毛衣,别提多洋气了。 梁秋润只看了一眼,他便朝着江美舒说道,“晚点我们也去买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 江美舒有些犹豫,“不知道这边的衣服布票是怎么算的。” 钱她倒是有,但是布票她是真没有。 实在是布票的供应太过紧俏了一些,江美舒甚至觉得这布票比钱还难挣。 “布票我带的有。” 梁秋润说,“这个你不用担心。” 江美舒还想说些什么,梁秋润冲着旁边的一个三轮车,招招手,趁着对方过来的时候。 他朝着江美舒很认真地说,“小江,我们既然结婚了,便是夫妻,也是两口子,我赚钱赚票就是给你花的。” “在这方面你不要有负担。” 这话落三轮车师傅来了,梁秋润用着一口沪市话,和师傅交流了一番,这才回头朝着江美舒说道,“走吧,我们先去第七招待所。” 江美舒嗯了一声,她抬头去看梁秋润,从她这个角度,刚好能够看到梁秋润的后脑勺,颅骨极为优越,寸头短发剪的也清爽,能够看到发际线周围白色的头皮。 连带着脖子也是白色的。 他的肤色像是常年没有见光一样,透着几分玉质的白,越到冬天越显肤色,因为太过白,以至于耳朵被轻轻一冻就特别红,光照透过耳廓,带着几分薄如透明的感觉。 意识到自己在胡思乱想后。 江美舒连忙甩掉乱七八糟的念头,她上车后,梁秋润朝着师傅说了一声,“同志,可以走了,我爱人坐好了。” 得了吩咐,三轮车师傅才飞快的蹬了起来。 江美舒看的惊奇,“首都那边很少看到这种三轮车。” 更多的是公汽。 梁秋润,“城市文化不一样,这边走在时髦的前端,他们从民国时期黄包车就特别兴盛,到了后面改名为三轮车,其实本质是一样的。” 还是沪市这个城市,容纳得下三轮车,也容纳得下三轮车师傅。 但是首都却很少。 认为坐三轮车是小资主义。 以至于首都的三轮车一直没发展起来。 江美舒有些讶然,她眼睛里面冒着星星,“老梁,你知道的真多啊。” 感觉这天底下,似乎没有老梁不知道的。 梁秋润摇头,面冠如玉的脸上满是谦逊,“不是我知道的多,而是我来过几次沪市。” 前头的师傅却说,“同志,你爱人说的对,你就是知道的多。” “我在火车站附近拉了好多年的三轮车,头一个见到能把我们三轮车历史,说的这么透彻的人。” “您一定是个很博学的人。” 梁秋润,“过奖了。” 声音还是平平,没有任何骄傲。从沪市火车站到第七招待所,对方蹬了四十分钟,梁秋润付了五毛钱车费。 江美舒换算了下价格,“这个比我们坐公汽贵多了。” 公汽票这种短程的,一般一毛钱或者是一毛五就够了,两个人顶破天是三毛钱车费。 但是坐三轮车的车费,几乎贵了一倍。 梁秋润,“各有各的优缺点,我们坐三轮车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等,不用挤,直接送我们过来。” “从某一方面来说,节省时间就是节省金钱。” 江美舒嗯了一声,抿着唇笑的不好意思,“这不是舍不得嘛。” 像是梁秋润这种,把时间当做比金钱还重要的人,能有这种认知的人一般来说,都是大人物了。 两人到了第七招待所,白底黑字的门牌上写着。 大门口站着一位四处眺望的年轻男同志,见到梁秋润和江美舒过来后,他其实还有几分迟疑,不过到底是上前询问了下,“请问,是首都肉联厂来的梁厂长吗?” 梁秋润颔首,“是我。” 赵成远一听,当即就松口气,上前一步,“梁厂长,总算是等到您过来了。” 第76章 2.7w营养液加更四更 这话一落,于向东略微惊讶地看着他,“梁秋润,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找我。” 他是梁秋润当年出任务认识的人,只不过因为三观不合,两人只合作了一次,便放弃了来往。 当然,主要是梁秋润单方面,选择不和于向东来往。只因为一件事于向东投机倒把。 对于梁秋润这种规矩极森严的人来说,他是无法接受这条的。 所以他和于向东,其实有些年没有联系了,虽然他们都知道对方在哪里,但就是少了一个契机。 而江美舒的出现,给了梁秋润这么一个契机。 “有事相托。” 梁秋润说的直白又坦荡,没有任何遮掩。 于向东盯着他手里拿着的那一块手表,看了半晌,“这条手表在你当年在驻队就跟着你了,你确定要当给我?” 梁秋润嗯了一声,“它的价值已经完成。” “现在的价值是换布票。” 于向东对于这话不置可否,他只是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你结婚了?” 梁秋润怔了一点,点头,“结婚了。” “换布票给你爱人买衣服?” 他印象当中的梁秋润,是个十分节约的人,他对于自己的衣服从来都不在意,在驻队发的制服就够他穿了,更别说出来借布票了。 梁秋润嗯了一声,似乎有些不耐烦,他问的这些东西,只是单刀直入问道,“换不换?” 于向东笑了,“真是看不出来,结个婚把你结成急脾气的人了。” 见梁秋润隐隐有了不耐的意思。 于向东眉心一跳,“换。” “这就换。” “要多少布票?” 梁秋润说道,“二十三尺。” 可以是二十尺,也可以是三十尺,但是偏偏他报了一个二十三尺。 于向东看了他片刻,转头从抽屉里面拿出一叠布票,也没数里面是多少,而是直接递给了他。 “梁秋润,真是看不到你这样的一个冷漠的人,竟然会是个痴情种。” 若说十年前有人和他说,梁秋润有一天会这样,他打死都 不相信。 但是十年后。 梁秋润就这样水灵灵的走到了他面前,拿他平日最为珍惜的手表换布票,只此一条。 他实在是太不梁秋润了。 梁秋润抿着唇,没管对方的阴阳怪气的话,他接过布票,数了二十三尺出来,“用不到这么多。” 剩下的又还给对方。 于向东没收,而是抬眸看向他,“梁秋润,你的这款梅花牌手表,是当年的最好的一款,光买它都花了两百四十多块,你就这样换给我,只换二十三尺布票?” “你不觉得太亏一些吗?” 梁秋润收起了那二十三尺布票,他语气平静,“事有轻重缓急,在你眼里这手表珍重,但是在外面我若是急卖,便是贱价,倒是不如还给你,换二十三尺布票,我觉得值。” 说完话,他便把自己戴着的手表扔了过去,“留着吧。” “一码归一码。” 话落,他便揣着布票离开了,这件不起眼的公屋。而他走后,于向东追了出来,目送着他的背影,手里拿着的却是梁秋润的那一款手表。 “结婚让人变化这么大吗?” 于向东不知道,他只知道梁秋润变的,他彻底不认识了。 梁秋润并不在乎于向东所想,他现在只知道自己达成目的,这就够了。 他以最快的速度回到百货大楼,去见到江美舒。 此刻,江美舒蹲在百货大楼门口,她看着来来往往的众人,一点点寻找,“老梁,你怎么还不回来啊?” 对方最少出去了四十分钟了。 在江美舒差点以为梁秋润,不会回来的时候,梁秋润出现了,他一眼就看到人群里面的江美舒。 无他,她太过出彩了,那一张眉目柔美,肤色雪白的脸,好像和大家不是在一个世界一样。 她自成一方。 注意到她蹲在地上,四处张望着,寻找着,这让梁秋润的步伐,也跟着快速了几分。 “江江。” 走到江美舒面前,他抬手在眼前招了招。 江美舒看到是梁秋润的那一刻,她眼睛立马跟着亮了起来,“老梁。” 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你怎么才回来啊?” 梁秋润,“抱歉耽误了点时间。” “我们现在进去。” 江美舒,“你弄到布票了?你哪里弄到的?不是说之前买床上四件套,已将把布票都花完了吗?” 为了这次来沪市买东西,梁秋润几乎把所有能借的人,全部都借了一遍。 梁秋润自然不会和江美舒说实话,他只是说半截留半截,“我找了朋友弄来了布票。 “我们进去看衣服。” 江美舒还觉得哪里有些奇怪,但是瞧着梁秋润实在是太坦然了,她不由得想打消疑虑,但是还是觉得怪怪的。 “你没骗我?” 梁秋润摇头,白皙的脸上满是认真,“没有骗你。” 确实不算骗。 这一批布票他确实是找朋友弄来的,只是付出了代价而已,这代价就不必让江美舒知道的了。 “你发誓??” 江美舒小声地说了一句。 梁秋润抬手发誓,“我真没骗你,若是骗人,天打雷劈。” 四个字还没说完,就被江美舒给打断了,“别说了,好吧,进去了。” 她倒是没想到,梁秋润还能再这种事上,说半截留半截,她只当是梁秋润厉害,在全国各地都有他的朋友。 见她相信了,并且不在追问,梁秋润微微松口气,带着江美舒去了二楼。 那一款极为亮眼的白色毛领大衣,它还在,不少人都围着它看,无他,这一款大衣的样子实在是太过出彩了一些。 它挂在墙上,每一个从二楼经过的人,都会看到这一款大衣,而每一个女同志,在经过的时候都会驻足。 都会观看。 都会喜欢。 江美舒是,从二楼经过的每一位女同志都是。 但是,大家也都只是看看而已,实在是这大衣太贵了一些,不光是钱的贵,还有布票的多。 这一件大衣的所需的布票,足足他们能去做两件衣服的布票了。 江美舒上来的时候,还听到周围人在交头接耳。 “这件白色的羊绒大衣真好看。” “我每天都来看,都快看了一个月了,不过有些买不起。” “我也是,每天下班了没事就过来。” “一样的买不起,也不知道能买得起,这件大衣的人会是什么样的人家。” “没人买也挺好的,这样我每天都能来看一眼。” 这话刚落,梁秋润就朝着前面的售货员说道,“同志,帮我把这件白色的羊绒大衣取下来,给我爱人试一下。” 这话一落,售货员下意识地就要说,“衣服很贵的,不能光试不、”买。 这话还未落,就瞧着梁秋润那一副矜贵的样子,气场沉稳,斯文儒雅,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售货员这一双眼睛多毒啊,只需要打个照面,就知道对方是不是能买得起这件衣服的人了。 她当即改了话语,“同志,这件羊绒大衣一共有两个码,你爱人?” 梁秋润指着江美舒,“在这里。” 售货员打量了下江美舒,“这位同志生得瘦,怕是小码就能穿了。” “请稍等片刻。” 这话一落,售货员便拿了一个撑衣杆,从墙上面把这白色羊绒大衣给取了下下来,这大衣外面还罩着一层白色透明的塑料膜。 当大衣取下来后,售货员顺势把外面的塑料膜一起取了,接着才小心翼翼的递给江美舒。 “同志你试下,但是不能弄脏了。” 按理说,这种衣服不能试的,不过之前梁秋润的气场太强了一些,以至于售货员根本说不出来拒绝的话。 售货员这话一落,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看向了江美舒。 有那么一瞬间,江美舒觉得最少有几十双眼睛在看她啊。 这让她的手微微抖了下,还是梁秋润反应了过来,“给我吧。” 他接过了白色羊绒大衣,朝着江美舒说道,“试下?” 冬天大家都穿的后,江美舒也不例外,棉衣里面穿的还有毛衣。只是试个大衣而已,也没有试衣服的地方,索性就当着众人的面,把身上的棉衣给脱掉了。 接过梁秋润递过来白色羊绒大衣,接在手里的那一瞬间,只觉得这布料真柔软温暖,一点都不冰凉,反而触感相当的好。 江美舒直接穿在了身上,又扣上了大衣的扣子,特意把藏在大衣里面的头发给拿了出来,她有些忐忑地去看梁秋润,“怎么样?” 梁秋润眼里闪过一丝惊艳,他点头,“好看。” “非常好看。” 江美舒的肤色白,穿上这种白色羊绒大衣,越发显得肌肤如玉通透,而且大衣上面的细软毛领,让她圆圆的脸上,多了几分娇俏明艳又富贵的感觉。 没错,就是富贵。 人间富贵花。 温软如玉,沁人心脾,光看着就漂亮到让人移不开眼的地步。 不止是梁秋润看呆了。 就是周围的其他人也是。 “真好看,这件白色羊绒大衣穿在她身上真好看。” “穿出我想要的感觉。” “我也觉得,这位女同志生得漂亮,肤色又白,极为适合这种白色的衣服。” “你们都觉得她穿的好看,只有我羡慕她有个这么好的丈夫吗?” 这话一落,大家顿时安静了下来。 第77章 三合一,求订阅 江美舒听到这话,脸色微微发红,她有些纳闷,“老梁,你什么时候学会油嘴滑舌了?” 她印象当中的老梁,嘴巴跟闷葫芦一样,向来是一板一眼的性子。 梁秋润,“这是实话实说。”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我们早些回去?明天一早六点的火车回首都。” 江美舒嗳了一声。 “不过,我还想在买这边的土特产,给南方带点。” 她看来看去,也不知道买啥,到最后买了沪市特产饼干铁皮罐,“就这个了。” 江美舒问了下价格,还蛮贵要八块钱。 不过,她现在是富婆,才不在乎八块钱呢。 她买饼干铁皮罐后,又买了一斤沪市特产的酥糖。想着婆婆比较爱美,又买了一盒上海牌雪花膏,本地产的听说质量好。 甚至连沈明英也有。 这也是江美舒如今腰包鼓了,才能够给人人都安排起来。 两人买了一堆的东西,回去后,竟然在招待所门口,遇到了何同志。 应该说是何同志特意在门口守着梁秋润的。 一看到他们回来,何同志顿时上前,笑容满面,“梁厂长,江同志,你们回来了。” 江美舒有了个猜测,但是不好说,她去看梁秋润。 梁秋润想了想,朝着何同志说,“进招待所说话,外面冷。” 何同志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脸色都冻的发白了,唇色也发紫。 何同志一听这话,顿时松口气,跟着一起进了招待所里面,招待所是有供暖的,一进来便很暖和。 进了屋内后,何同志还有几分拘束,思来想去他确实没有出路了。只能把希望都放在梁秋润身上了。 他便破釜沉舟,“梁厂长,我跑了沪市三个单位,只有一个单位肯接受我的私煤,所以实在是没办法了。” “我想和您在跑一次首都。” 这是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梁秋润的身上。 梁秋润想了想,“肉联厂这边需要的可能没那么多。” “没关系能收多少都成。”说到这里,他苦笑了一声,“总不能我从陕省跑了半个月,连三吨煤都没卖出去,那我真是回去都没脸见人了。” 江美舒听到这话,眼睛滴溜溜地转。 显然在想办法,怎么把她姐和姐夫给拉进来,让他们也掺和一脚,而且还不违规的那种。 梁秋润抬手敲了下她脑门,轻飘飘的并不显重,“胡思乱想。” 老梁真是她肚子里面的蛔虫啊,连她在想什么都知道,这让江美舒瞬间闭嘴了。 她抿着唇,笑眯眯道,“我就是想想嘛。” “等回去再说。” 她有些迫不及待了。 毕竟,江美舒是知道的,她姐一直想做煤的生意,但是这个东西太过紧俏,而且也太过危险,一直没有路子打通。只是,这下不有送上门的路子了? 她甚至恨不得现在就飞回首都才好。 隔天一早,天还没亮,江美舒就随着梁秋润一起去了火车站,和他们一起离开的还有何同志。 一路上何同志都是满怀希望。 他这次出来几乎花掉了,黑山煤场三个月的对外开支了,跑这么远要是没把煤给卖出去。 他都不知道怎么回去,面对他的煤场厂长了。 想到这里,何同志越发打起了精神。 只是,趁着何同志离开去厕所的功夫,江美舒终于有了喘息的时间,她朝着梁秋润问道,“老梁,如果我想让我妹子,也参与这次的煤生意,你觉得有好办法吗?” 这种解决办法,她根本想不出来,所以索性丢给梁秋润来想好了。 梁秋润,“江江,煤不同于别的,家家户户都有供应证,每家每户都是定量。” 江美舒,“我知道呀,上次买白菜也是呀,每家每户的定量只有五十斤。” “但是到最后,我们家。”她伸出两根大手指,“我家有这么多呢。” “老梁,其实本质来看,它们是一样的。” “都是限量供应不够,所以大家才想办法。” “我们在严格来细分,白菜是投机倒把,煤炭是投机倒把,如果一切按照规则来,那家家户户的日子都是苦哈哈。” 这是实话。 只是,她发现梁秋润这人太过有规矩,他的一切行为准则,都是按照世俗行为规则来的。 而江美舒这人,本质和江美兰是一样的,她们接受过后世的文化经济的洗礼,说是离经叛道也不为过。 因为在他们看来,这些计划经济,管控经济都是暂时的,而未来都会开放。 只是需要一个时间。 梁秋润听到江美舒这话,他微微眯着安静,“谁告诉你的这些?” 江美舒下意识道,“没人 呀,就是我自己换算的呀。” “难道不是吗?” 她还反问了一句,“只要我不碰黄赌毒,不碰盐,不碰烟,这些属于组织经营的东西。” “然后小心点,给这一切冠上一个官方名头,那不就好了?” 她没有事业心,但是她姐姐有,而且上次的那次青菜生意,给江美舒打开了一条不一样的大门。 私人做买卖是投机倒把。 但是如果把私人的东西,卖给公家,那就是官方收购。 无非是一个名头,而江美舒要做的就是给,这件事安上一个名头。 梁秋润听完她这话,沉默了许久,久到江美舒以为,对方不会在开口的时候。 梁秋润却沉着声音,语气带着几分严肃。 “江江,以后这种事情不要说了。” 这是规劝。 她的脑子太过灵活了一些,是不被这个社会规则所接纳的,不,严格来说,是她的已经明白了这一切规则的运行。 并且来钻漏洞。 是个聪明的人,但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吃亏的就是聪明人。 江美舒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行吗?” 她喃喃。 梁秋润,“可以操作,但是不建议这么操作。” “那如果你知道了,会举报我吗?” 梁秋润反问了一句,“我知道什么?” 这—— 格局瞬间打开了。 江美舒也被梁秋润这脑子,给弄的反应不过来了,好一会,她才默默的朝着梁秋润竖起大拇指。 “说什么呢?说这么高兴?” 何同志上完厕所过来了,特意捧脸问了一句。 在外面跑销售的就是这样,没有他们接不上的话,何同志便是。 江美舒笑了笑,“在想办法怎么帮何同志,拓宽销路。” 这话一落,何同志眼睛一亮,“有什么好办法吗?” 江美舒看了一眼梁秋润,梁秋润闭目养神去了,显然是当做不知道。 她便飞快地说了一句,“等你去首都了,我给你介绍两个人认识。” 何同志顿时期待了起来。 从沪市到首已经是下午一点了,他们到的时候,陈秘书已经开车在外面等着了。 显然是早已经知道梁秋润的行程了。 何同志本来还在犹豫,自己怎么搞的。 好在梁秋润喊他了,“老何一起上车。” 这下,何同志顿时高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领导,是送您回单位,还是先去取灯胡同?” 梁秋润,“先送江江回取灯胡同。” “何同志,跟我一起去肉联厂,谈下煤炭的事情。” 这话一落,何同志兴奋地嗳了一声,倒是江美舒没忍住抬头去看梁秋润。 梁秋润,“等肉联厂这边的事情弄完了,何同志就还给你。” 一听这话,江美舒眉开眼笑,“老梁,你真好。” 梁秋润看了她一眼,轻轻咳了一声,唇角浮着一抹笑,倒是没说话。 前头开车的陈秘书,从后视镜里面看到他们的互动。 只觉得两人出去了一趟,回来之后气氛好像不一样了,只是具体的却说不出来。 车子开到取灯胡同,江美舒提着袋子的衣服就下车,还不忘和梁秋润招手,“老梁,回头见。” 脆生生的声音,眼角眉梢都透着笑意,露出了八颗牙齿,竟比那阳光还明媚了几分。 这让梁秋润有些恍惚,他点头,等车子开走了以后。 何同志朝着梁秋润感慨道,“真是想不到,梁厂长你如今竟然娶了这么甜的一个姑娘。” 谁想到呢。 当初梁秋润在黑省的时候,那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明明那么温润的一个人。 可是就是没有任何桃色八卦在他身上。 提起江美舒,梁秋润的神色也温和了几分,“她是很甜,也很好。” 接着,话锋一转,提起了正事。 “何同志一会随着我去厂长办公室,陈秘书你去找下采购科的柯主任过来。” 这是要忙大事了。 陈秘书立马答应了下来,“收到,领导。” * 取灯胡同,江美舒下车后,提着大袋子一溜烟的往家里跑,她出门之前胡同的青石板路上,都还是厚厚的积雪。 这也才三天没回来,这路上的雪都化了不说,连带着路也干了,没了雨水和雪水,瞧着干净清朗了不少。 江美舒一回来。 胡同那晒太阳的邻居就跟着招呼,“江家丫头啊,你从沪市回来了?” 江美舒嗳了一声,冲着大家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等她一走。 后面顿时炸开锅了。 “你们瞧着江家丫头刚拿的东西没?” “好大一袋子呢,瞧着像是从沪市买回来的。” “这嫁的好就是好啊,和梁厂长结婚,感觉整个江家的牌面都跟着起来了。” 第78章 2.8w+2.9w营养液加更四+五…… 江美舒有些哭笑不得,“不是,老梁,你为什么要和煤炭比呢?” 梁秋润反问她,“我为什么不能和煤炭比?你几乎从未晚上上门找过我,而唯一的一次大晚上上门,只是因为煤炭?” 江美舒下意识地解释,“这不是因为要搞钱吗?” “老梁,我们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商机。”带着几分兴致勃勃。 梁秋润却兴致缺缺,“钱我从来没少过你的。” 江美舒,“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定,她却是不肯在说了。 梁秋润,“江江,如果你门上只是为了煤炭。” 江美舒迅速打断了他,“不光是煤炭,还想看看你。” 一句话,瞬间把梁秋润起来的脾气,给压了下去。 江美舒飞快地说道,“想看看你,今天是不是又来加班了。” “老梁,你不乖,之前都答应了我,说是出差三天回来好好休息,调养下身体,到时候结婚有的忙。” “但是你——” 梁秋润本来不开心的情绪,瞬间被江美舒三两句给哄好了。 “真的是来看我的?” “真的。” 江美舒从口袋里面抓了三颗酥糖出来,“忘记给你酥糖了,我还特意跑了一趟。” “顺带在问问煤炭的事情。” “当然,比起煤炭肯定是你更重要!” 不得不说,江美舒如今哄人功夫真是炉火纯青,她能感受到之前还隐隐冒火的梁秋润。 逐渐平息了下去。 像是即将喷发的火山口,被浇灭了。 梁秋润心情舒坦了,这才不紧不慢道,“大晚上的你一个人过来不安全。” 江美舒眨巴着眼睛,“想见见你。” 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她明明是想来找梁秋润,打探煤炭消息的,但是她不能说,她只能说顺便来打探消息。 不然,按照梁秋润现在的情绪,肯定要炸! 虽然,江美舒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炸。 梁秋润像是一只被顺毛捋的猫,高傲的卧了下来,“那下次也不能这样了,不安全。” 话还未落,江美舒眨巴着眼睛看着他,眉目娇嗔,“那我要是想你了呢。” “也不能来找你吗?” 这—— 这这这。 梁秋润的嘴角瞬间翘了起来,“那你可以先从家里,给我打个电话过来,我让陈秘书来接你。” “那多麻烦呀。” 江美舒抿着唇,甜甜地笑,“我就想等着你回家呢。” 真是个甜姐,一笑俩酒窝,搁谁谁不迷糊啊。 梁秋润也不例外,“江江,不要这样。” 他耳根也跟着微红起来。 别看梁秋润今年三十三,实际上在感情方面,这人真是一片空白。 还纯情的很。 江美舒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她笑的像是一只偷腥的小狐狸一样,眉眼弯弯,“老梁,你可不能太霸道了哦。” “你管天管地,你还管我想不想你啊。” 开心死了梁秋润。 虽然这人闷骚,外面没有表露出来,但是瞧着那翘起来的嘴角,压不住,根本压不住。 梁秋润看了一眼江美舒,又看了一眼江美舒。 只觉得他的江江真的好乖,好可爱。 连带着说情话都像是裹着蜜糖一样,甜死人了。 “那我想过你了,也看过你了,可以在顺带问问梁厂长煤炭的事情吗?” 这话说的高。 明明还是之前一样的目的,但是说话的顺序变了,梁秋润不止没有生气,反而还带着几分愉悦。 是精神愉悦。 “当然可以。” 他笑着说,“何秋生这边和我已经谈妥了,肉联厂会吃下他三千吨煤炭,到时候——” 倒是没说完。 因为接下来的事情,关乎于肉联厂的安排工作,梁秋润这单分寸还是有的。 江美舒也不在意肉联厂的安排,她只在意,“那你和何秋生谈的煤炭价格是多少?” 梁秋润看了她一眼。 “不能说吗?” 江美舒喃喃。 “这个没什么不能说。” 梁秋润说的很干脆,“十五块一吨。” 这个价格比江美舒想象中的还要便宜。 她迅速的计算起来,光她姐手里的五百块都能吃下二十吨左右,相当于一个肉联厂的供给了。 这么一计算下来。 她有些意外,“肉联厂怎么吃下了这么少的煤炭?” 三千吨。 她和江美兰若是凑凑钱,说不得—— 说不得也是买不起的。 江美舒也是计算完了,才发现这是千吨,而不是吨。 单位级别不一样。 梁秋润摇头,“肉联厂吃下的煤炭不少了,足够肉联厂职工都过个暖和年。” 这个数字是经过采购科和财务科,一起确认后,才定下来的一个数。 江美舒佯装没有听出他的言外之意。 她只是在默默计算,计算完后,她提出了自己的需求。 “老梁,你这边能不能不要,把何秋生介绍给二嫂?” 竟然是单刀直入,没有绕弯子。 梁秋润只是思考了片刻,便直击她的目的,“你想让你妹妹那边,吃下何秋生这个客户?” “可是,他们是私人的,如何吃的下何秋生,这般大的一个煤矿?” 何秋生的煤矿虽然不算合法,但是起码也是挂牌的公私合营的。 算的上一句上面有人的正规生意。无非是比起那些国营的大煤场,他们这种小煤场不算是被欢迎而已。 换句话来说,就是被挤压后,生存空间会很小。 江美舒期期艾艾,“打算你这边不说的话,他们做个就掮客,然后把生意介绍给二嫂那边,二嫂那边的单位不是百货大楼吗?” “这样就是公对公了,无非是中间多了一个掮客而已。” 她说完这话后,梁秋润不吱声了,只是那样看着江美舒,江美舒被看的不安,她扯了扯衣角,“不行吗?” “这个法子?” 声音也是弱弱的。 梁秋润,“这个办法谁想出来的?” 江美舒犹豫了下,还是说了,“我想出来的。” 梁秋润有些意外地看着她,“你想出来的?” 江美舒嗯了一声。 梁秋润低头看着她,目光倒是带着几分欣赏,“真是看不出来,你竟然有这种生意头脑。” 他这是什么意思啊。 江美舒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夸她,还是在损她啊。 江美舒心一横,牙一咬,“老梁,你就说这个办法行不行吗?” “给个准话。” 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小虾米,只负责在那胡思乱想,到底这件事能不能成,能成多少,还是要看梁秋润。 梁秋润,“可以。” 接着,他话锋一转,“不过,你们有钱吗?” “何秋风的手里,那一笔煤炭可不少,一般人根本吃不下。” “除了,我母亲。” 这是提醒。 提起梁母,江美舒眼睛一亮,“你是说梁姨可以参与进来?” 若是大富婆梁母进来的话,吃下何秋生的货,根本不在话下。 梁秋润嗯了一声,扫了一眼正在装睡的梁母,“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来把她拉进来了。” 本来装睡的梁母,这会顿时装不下去了,她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你们在聊什么啊?” 这装的也太假了一些。 江美舒,“梁姨,有一笔赚钱的买卖,做不做?” 其实梁母已经偷听的差不多了,“做煤炭生意?” “这个东西我知道赚钱,但是不是说管的很严吗?” 江美舒迅速把事情说了一遍,“公对公的话,我们就充当掮客的身份,危险度会降很多,而且还是属于赚一笔就跑的那种。” “做不做?” 梁母顿时心动了,“做。” “不过,你们这边差多少钱?” 这个江美舒还真不知道,“我要去探探何秋生的底才会知道。” “这件事不急吧。” 梁母倒是冷静,“凑钱弄钱都要时间,我倒是觉得小江,你先把心思放在结婚上面,等婚结完了,在来赚这一笔买卖。” 江美舒嗯了一声,“这件事一时半会也忙不完,等结完婚在弄也行。” 接着她话锋一转,“不过,先和对方谈嘛,谈好了,让何秋生回去把货拖回来,这些都要安排起来。” “而且这天一天比一天冷,这笔生意也有时效性,肯定是越早越好,这样煤炭也就卖的越好。” 也就冬天的时候,煤炭用的最快,也是最吃香的时候。 梁母点头,“一件事一件事的来。” “明天再去找对方详细谈下,不过,我们来了这么久,怎么还没看到梁锐?” 一提起梁锐,梁秋润就去他房间看了下,果然看到他房间空荡荡的,连带着被子也是整整齐齐。 “这臭小子晚上又没回来休息。” 真是在外面过夜过习惯了,把家里当客栈了。 江美舒不吱声。 梁母也不吱声。 等到梁秋润结束后,二人的对视一眼,“那我们就回去了,你慢慢找梁锐。” 梁锐这孩子就跟家养的野猫一样,时不时的就不在家了。 梁秋润,“不找了,他自己想回来的时候就回来了。” “我送你们回去。” 江美舒下意识地要拒绝,结果,却被梁秋润给镇压了,“现在走。” 这下,江美舒没法子,只能跟着他一起回家,梁母给了她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不过,都要出门了。 梁母突然想起来,“我们这边有个规矩,结婚的头一天小两口不能见面。” 第79章 三合一,求订阅 沈明英是典型的北方个子,很高挑,江美舒虽然也算是半个北方人,但是她个子只有一米六二,而沈明英有一米七三。 所以,被沈明英这般抱着的时候,直接就给提起来了。 像是拔萝卜。 江美舒,“??” 江美舒双腿胡乱的蹬蹬蹬。 落不到地。 这就让江美舒尴尬了,“二嫂二嫂,快放我下来。”窘迫到脸上都快充血了,热烫烫的。 沈明英还掂量了下她,“也太瘦了,要想办法多吃点。” “这抱起来没一点重量。” 江美舒抿着唇,害羞地笑,“现在已经吃很多啦。”说话声音也是细声细气的。 在加上白白净净的包子脸,这让沈明英有一种,看着她萌萌的感觉。 “难怪秋润现在为了你都不加班了。” “要是我老婆这么漂亮可爱,我也不加班,天天早点下班回去陪老婆。” 江美舒更窘了,“二嫂。 ” 软软的强调,带着几分娇嗔。 越发让沈明英喜爱了几分,她忍不住抬手捏了捏江美舒的包子脸,“二嫂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你是不知道,这几天我都快被他们逼死了,之前大雪的天气问我要青菜,雪都给盖住了,问我要,要他个仙人板板。” “现在好不容易青菜给弄到了吧,又问要煤,我哪里有煤?这是我们百货大楼的事情吗?这是煤站的事情,和我百货大楼有什么关系?” 像是吐苦水。 “结果他们倒是好了,把我当什么啊?什么没有问我要什么,还说我们这里是百货大楼,就该什么都有。” “我可去他娘的,还什么都有,我这里咋没他老母呢?” 江美舒,“……” 江美舒看着沈明英骂人的样子,她不止不觉得粗鲁,反而还有几分英姿飒爽的滋味。 “二嫂,你平日里面就是这般和那些男同志对骂的?” 沈明英点头,“可不是,那群中年老男人就是该骂!” “就是该往死里骂!” “天天来折腾我,我是采购科,我不是十全科啊,啥都有。” 还问她要煤,这不是刁难她吗? 可是更巧的是偏偏,江美舒还真能给她弄到煤来,这是什么? 这是她的小福星啊。 江美舒安慰她,“二嫂,你这是能者多劳,等你站的位置高,然后你就吩咐他们去弄。” 她笑的温软,“到时候,嘿嘿嘿,他们弄不来,骂死他们。” 这副表情配着这样的话,真是乖死了。 沈明英看的心头发软,有一种养闺女的既视感,她心情也跟着舒畅了起来,之前的郁气一消而散。 “你是不知道今年不是大雪吗?不光是青菜供应比不上往年,就连煤炭也是,我看气象单位那边通知,说后面还有更大的雪。” “这种时候煤就少不了,但是也是倒霉催的,今年也的煤也不多,家家户户的供应还比不上青菜呢,但是青菜可以不吃啊,吃点粗粮饿那饿不是,这要是城里没了煤炭供应,那还不知道要冻死多少人。” 首都的冬天冷啊,那是冷到骨头缝里面,城里还不像是乡下,能烧柴火,能盘炕。 到山里面打柴总归是有的烧的。 但是城里不行,城里一年四季就全靠煤,若是没了煤,不止吃不上饭,怕是连睡个热乎觉都做不到。 江美舒倒是不知道这个,她若有所思,“今年煤炭供应很少吗?” 反正到目前为止,她们家还没接到,去领煤的购买通知。 “少。”沈明英说,“少的可怜。” “不然,我们这边的罗科长,也不会把注意打到我身上了。” “他家有个老母亲最是怕冷,冬天家里的煤少不了,按照他们家的供应,不到年底怕是都用完了,所以他这才把注意打在我身上,企图我用单位的名义,去采购一批煤进来,这样到时候他也能优先购买一批煤。” 百货大楼的职工是有优先购买权的。 “而且,不止如此,因为煤站供应量不够的原因,但是老百姓们不知道,他们会把压力都给到百货大楼来。” 在老百姓看来百货大楼,就该是什么东西都有才对。 没有? 那就是你工作不到位了。 “所以,我的领导其实也在向我侧面施压。”她冷笑一声,“罗科长就是他手底下的爪牙,你以为他怎么会无缘无故,还跟我提到什么先进单位拿奖,先进个人评选,无非都是上面示意的。” 这江美舒就不懂了,“既然是你领导的要求,为什么他不直接找你啊?” 还要经过罗科长,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沈明英,“因为采购煤炭本就不该是我的活,我领导其实没脸把这个任务交给我的,但是——” 她话锋一转,“我又是整个百货大楼,唯一以为女干事,还管着采购科这么有油水的科室,谁不想让我下台呢?” 她下台了。 那群脑子里面只有喝酒吃肉打牌的,酒囊饭袋就可以上台了。 这就是现在铁饭碗里面的真实情况。 江美舒捏了捏指头,她一脸茫然,“好复杂。” “看我,又多话了,把这种事情和你说做什么?” 江美舒想了想,绷着一张白玉脸,“和我说好啊,这样二嫂你心里的烦心事,就能少一些了,心情也能好一些。” “真是个甜姐。”沈明英和她说了这么一通,心情确实是好了不少。 “反正你只需要知道,如果百货大楼这边一旦开了口子,可以卖煤炭,你那边有多少我吃多少。” 江美舒或许不知道,百货大楼每天的客流量,但是沈明英却知道,他们巅峰时期,一天的客流量在两万到三万那样。 就是不逢年过节,也有一万来人。 遇到春节的头一天,这种特大流量的节日,一天的客流量能干到快五万人去。 等于说,整个百货大楼上下四五层,全部都是一天到晚满员,不带一丝停歇的营业到晚上十一点去。 这就是百货大楼的威力,货到他们这里,从来都是不愁卖的。 更别说,这种煤炭了,还是民生资源,到了冬天真是家家户户都少不了的。 市场上紧缺的东西,他们百货大楼却有。 沈明英几乎能想到,她年底表彰大会上,非要拿下先进个人和先进干部的奖项了。 干翻那一票中年男人。 想到这里,沈明英的笑容越发大了几分,“就看你这边什么时候,能把货给我运过来了。” 江美舒,“就是有一点我还没和你说。” “你说。” “这个煤炭属于陕省公社煤场,算是小煤场,正常来说是轮不到他们来卖的,也是因为他们公社煤场,去年下半年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新煤矿,所以货源比较充足,但是二嫂他们属于小煤场,虽然有煤场开采的资质,但是却不具有对外大数量销售的能力。” “正常来说,各个单位都是和陕省官窑煤场合作的。” “你懂吗?” “咋不懂。”沈明英摆手,“无非大单位吃下百分之九十九的客户,然后剩下的百分之一,给周遭的小单位吃。” “我们百货大楼便是这样。”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麻虾。 这就是市场竞争环境。 “对,就是这么回事,所以我把话都说明白了,如果二嫂你能接受,这种小单位供货,那这单买卖就能成,如果不能,那我也要和对方提前说明白。” 这就是江美舒做生意的实在了。 这人根 本不会弄虚作假。 沈明英也是喜欢她的坦诚,“就这个了。” 江美舒笑容满面地嗳了一声,“那我去给对方回话,不过二嫂,你这边第一批要多少货?” “定金或者是货款怎么结?” 沈明英,“你个机灵鬼,货都没见到,都开始谈钱了。” 江美舒笑的有些窘迫,“这不是没办法嘛,小门小户钱不多,所以……” 沈明英,“货你只管拉来,我让财务科当场给你结货款。” 这话一落,江美舒眼睛一亮,“成!” “就等你这句话了,不过百货大楼这边第一批货,要多少煤炭?” 沈明英,“最少两万吨这是第一批,我要看看这边的卖的效果,如果好的话,后面在追加货物。” 江美舒听了,眼睛一亮,“两万吨货,一吨是十五块,就这样说定了。” “你这边能开一个采购证不?要百货大楼加盖公章的。” 沈明英二话不说,从办公桌抽屉里面拿着采购证,就签上自己的名字,并且加盖百货大楼的红色印章。 有了这个印章。 一切都好办了。 江美舒看着那张薄薄的采购证,就跟在看宝贝一样,“谢谢二嫂,你放心,我一定把这件事给办的漂漂亮亮的。” “我现在去联系人。”话落,接过采购证人就跑了出去。 沈明英追出去,“你慢着点,我瞧着这又要下雪了。” “这事情放到后面呗?” 江美舒,“我等不及!” 赚钱的事情,怎么可以推迟啊。 这是和钱过不去。 她跑的快,一路从百货大楼到茶楼,去的时候,江美兰,沈战烈以及何秋生三人还在谈具体的事情。 江美舒直接跑了过来,大冷的天气,跑的满头大汗,“谈好了。” 只一句话,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第一批货要两万吨,剩下的货根据市场反馈,煤炭的质量来定。” 第80章 3w+3.1w营养液加更四更+五更…… 这话问的梁秋润瞬间沉默了下去,这让他怎么回答啊。 明天结婚他怎么可能没时间。 梁秋润把所有的一切,全部都后挪了,所以才腾出了明天结婚的时间。 他不回答,那江美舒替他回答,“明天你有时间对吗?” 她微笑着,明明还是之前白白净净的样子,但是就能看得没出来,眉宇间带着几分强势和坚持,“如果你今天拍照没时间的话,那我明天结婚也没时间。” “老梁,你自己选择。” 江美舒在梁秋润面前,一直都是乖巧温软的样子,什么都比较好说话,从来没有这般坚定的表达出自己的意见过。 这让梁秋润怔住了。 旁边的梁锐倒是着急起来,“别啊,你们别不结婚啊。” 之前最害怕梁秋润结婚的是他,如今怕梁秋润不和江美舒结婚的也是他。 江美舒听到这话,抬头看了一眼梁锐,“你闭嘴,不知道我在为谁说话是不是?” 向来叛逆桀骜的梁锐,跟着鹌鹑一样安静了下去。 江美舒这才朝着梁秋润说道,“你做个选择吧。” “是今天拍结婚照和全家福,还是明天不结婚?” 这让梁秋润怎么选择? 只要不是傻子,就该知道如何选择。毕竟,老婆最重要啊。 梁秋润脸色有些青,半晌,他才说道,“去拍照。” 江美舒抬着眼皮看他,“不要勉强自己,你今天勉强自己去拍照,我明 天也会勉强自己去结婚。” 梁秋润从来不知道江美舒,竟然这般会气人啊。 气的人恨不得哆嗦。 “不勉强。”梁秋润平静地说道。 只是,如果忽略掉他跳起来的眉心,可能就更好了。 梁秋润皮肤生得白,这般“不勉强”自己的时候,眉心中间的青色血管,就特别明显,而且还跟在蹦迪一样,来回跳动。 江美舒,“那就行。” “你不勉强自己去拍照,我明儿的也不勉强自己去结婚。” 梁锐在旁边听到二人的对话,他只想对着江美舒说一句,牛皮! 江美舒是他见过的第一个,敢这么和他爸说话的,就是他也不敢。 想到这里,梁锐心里有一种极为隐秘的快感,他抬头用着余光,偷偷地去看梁秋润,发现对方额角跳跃的时候。 梁锐更高兴了。 突然就期待起来,“江美兰”嫁到他们家了,按照如今这个趋势,她是不是把他爸给吃的死死的啊。 在梁锐胡思乱想的时候。 梁秋润看了一眼他,“你们吃早饭了吗?” “吃了。” 梁锐说,“早上在江家吃过了。”顿了顿,补充了一句,“江家的早餐特别好吃!” 他一个人干了四个棒子面饼,还喝了两碗疙瘩汤,真是爽死了。 现在浑身都还是暖和的。 只是,梁锐发现自己这话落了以后,后脖子总感觉凉飕飕的。 他哪里知道梁秋润在看他,心说,他都没吃过江家的早餐。 他这个儿子倒是吃上了。 只是,这种话闷骚的梁秋润,才不会说出来呢。 他只是淡淡道,“既然吃了,那就在门口等我吧,我把接下来的工作给安排起来。” 不然,根本没时间去拍结婚照。 只是,梁秋润这话一落,梁锐就下意识地要转身出去了,对于父亲的服从是骨子里面的,但是江美舒却没动,她就哈了一口气,白色的雾气飘在手心里面,多了几分暖和。 她甚至什么都没说。 梁秋润便顿了下,他垂眼,细长的睫毛遮住了眼里的情绪,“你们进来,我出去安排工作。” 梁锐,“……” 他发誓。 他跟着梁秋润十几年了,从未有过这种待遇,从未! 一次都没有过! 但是他今天体验到了,他爸把他最为珍视的办公室让出来,他自己出去挨冻安排工作。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的。 见梁锐看自己,梁秋润,“怎么?不想进来?那就出去。” 梁锐才不要吃这种小亏呢,麻溜的进了办公室里面,还不忘朝着江美舒招招手,“快进来。” “我爸办公室抽屉里面,一般都会放好吃的。” 他爸是个工作狂,恨不得天天住在办公室,有时候饿了来不及去吃饭,自然就在办公室吃点东西垫巴了下了。 江美舒还有几分不好意思,这会和梁秋润强硬结束后,她就又变成那个软乎乎的江美舒了。 “没事的,他肯定不会骂我们把他零食都吃了,是不是啊爸?” 梁秋润能说什么呢? 他只能点头,迎着寒风出了办公室,他站在外面巨冷的走廊道,一阵冷风吹在他的脸上。 梁秋润这才有了几分真实感。 他是谁? 他在哪? 他连办公室都没了。 好在陈秘书打完热水回来了,他手里提着一个绿色的铁皮暖水壶,看着自家领导站在寒风中萧瑟。 他还有几分意外,“领导,您怎么出来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按照他那工作狂领导,这个点对方的屁股,只会牢牢的焊死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才对。 他这会竟然出来了。 不科学。 这绝对不科学。 冷风吹的梁秋润彻底清醒了下来,他捏了捏眉心,“今天上午采购科那个会,你替我去开。” “还有外来随访参观人员,你带着他们在肉联厂转一转。” 这话一说。 陈秘书怔了下,“啊??” “啊?” 第一次把陈秘书都给干宕机了。 “领导,这些工作一般来说,您去比我去效果更好。” 他就只是一个普通的秘书啊,下面那些人根本不会服他啊。 梁秋润,“我知道,但是情况特殊,我上午有事。” “辛苦你了。” “年底红包在加一倍。” 陈秘书立马敬礼,“收到领导,保证完成任务。” 这加钱和不加钱,区别还蛮大。 梁秋润似笑非笑,倒是没和他唠嗑,而是转头要进办公室,喊着他们家两个祖宗去拍照了。 “领导。” 陈秘书有些好奇,他跟了上来,“您上午要做什么啊?” 说完还补充了一句,“没有打探您行踪的意思,就只是纯粹的好奇。” 梁秋润推门的手一顿,面无表情地回答,“拍结婚照。” “拍全家福。” 里面传来声音,“老梁,你若是不愿意,也不用勉强,可以先忙工作。” 真是胆子大了,敢拿这种话来揶揄他。 梁秋润差点没被气笑,“不勉强。” 外面,陈秘书秒懂,他朝着梁秋润抱着同情的目光,“领导,真是辛苦您了。” 工作这一摊子忙不完不说,还要回头去应付两个,登堂入室的小祖宗。 梁秋润不说话。 只是朝着办公室,那两个吃的不亦乐乎的人喊道,“走了去拍照。” 他时间都抽出来了,这俩人倒是好,还吃起来了。 江美舒还有些意犹未尽的舔舔唇,“老梁,你这里的桃酥真好吃。” 两袋子桃酥呢。 她和梁锐一会会的功夫,造了一袋半,给老梁留了一块,关键的时刻饿不死就成了。 剩下的都炫在她和梁锐的肚子里面了。 梁秋润捏了捏眉心,“就是老华记家的,你若是喜欢,下次我让陈秘书多带两袋回来。” 梁锐见缝插针,“爸,我也喜欢。” 梁秋润微笑,“你也有。” “走不走?” 他有一种错觉这俩人待在一块,不再是一加一的威力,而是恨不得把他给活剥的威力。 短短一段时间,老十岁。 心好累。 “走。” 江美舒吃完收拾干净了,这才起身,还不忘一巴掌拍在梁锐的肩膀上,梁锐顿时顾不得吃了,跟着一块出了门子。 梁秋润开车,江美舒和梁锐坐在后面。 “我们去哪里拍啊?” 江美舒突然问了一句,她对首都这边的照相馆,真是不了解。 “去何记照相馆,他们家有婚纱可以穿,而且还有好多衣服可以选择。” 梁锐当即便给了一个准确的答案。 显然,他平日里面很是留心这方面的消息。 江美舒,“那成吧,都听你的。” 司机梁秋润本来都走直线了,没办法,听说要去何记,他又生生的掉了一个头过来。 换了一条路过去。 从肉联厂到何记照相馆,足足开了半个小时,这也幸亏自己有车,不然要是走路,或者是坐公汽,怕是要一两个小时往上了。 他们来的早,这会也将将到八点,何记照相馆的何老板,刚才把照相馆的门给打开。 照相馆不像是其他生意,这里冷清不少,而且还要靠缘分,无他,只因为拍照太贵了。 许多人就是一辈子,都舍不得拍照一次。 所以,何老板也如同往常那样,慢悠悠的把何记的招牌,从屋内给搬出来。 这不,还没放稳呢。 一辆红旗轿车就停在,他们照相馆门口了。何老板一看这,顿时笑容大了几分,因为开了这么多年的照相馆,他早已经知道了。 但凡是这种人来光顾他的生意,必定是大单子。 何老板立马把招牌一放稳,连擦都不擦了,走到小轿车旁边,笑盈盈地问道,“同志,是要拍照吗?” 梁秋润第一个从车上下来,他点头,又去给江美舒和梁锐开车门。 他没发现,因为江美舒在,连带着他对梁锐也没往日那么严苛了。 第81章 三合一,求订阅[捉虫]…… 江美舒不是没听到梁秋润,口中的咬牙切齿,她回头,白皙的面容上满是无奈,声音也是柔软的,“可是你不能碰我呀,老梁。” “你不能碰,还不让别人进来,这婚纱还穿不穿了,结婚照还拍不拍了?” 她扭头看过来的时候,从下巴,到脖子,在到胸口一览无余。 大片白皙的肌肤就这样露在外面,连带着粉白色的桃尖,也分成了两半,能看到桃子中间浅浅的沟壑。 梁秋润的目光晦涩了几分,他抬头转移了目光,落在江美舒婚纱背后的拉链上,他听见自己说。 “我能。” 他能给她拉衣服拉链。 也能碰她。 以及,更多的事情。 他能。 江美舒顿了下,柔美的眉眼带着几分试探,“会不会太难受?” “如果太勉强就算了。” 梁秋润绷紧下颌线,如玉的面庞带着几分认真,“不勉强。” “不难受。” 就算是难受,也没关系。 这是他应得的! 江美舒这才扭过身,低垂着头,露出白皙的天鹅颈,“那你快点呀,我好冷。” “你在试下看看能不能拉上。” 温温软软的语气,让梁秋润心里像是被羽毛在挠一样,勾的他心头发软,不过,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他伸出白皙修长的手,在离江美舒背部还有一厘米的位置,微微停顿,旋即,他不在有任何犹豫,用着指尖拎起了她后背婚纱的拉链。 无可避免的是他的指尖,摩擦到细嫩白皙的皮肤上。 梁秋润的额头微微冒出了汗滴,手里的动作却有条不紊,拎着拉链,刺啦一声,拉了上去。 “好了。” 他说。 江美舒活动了下婚纱,“确实是穿好了。”她回头,目光关切,“你怎么样?” 她是知道的梁秋润有不能和人触碰的毛病。 梁秋润手握拳,轻咳一声,“还好。” 他目光一眨也不眨的放在江美舒的身上,她很适合穿这种白色的婚纱,纤细单薄,肌肤雪白。 她生了一张鹅蛋脸,微圆白皙,还带着几分婴儿肥,眉目柔美,鼻子小巧,唇瓣带着粉粉的水色。 很漂亮。 像是一朵即将盛开的栀子花,纯净又洁白。 梁秋润的目光渐深了几分,“我们只是穿这个婚纱拍照对吗?” 他甚至是有了一种私念,连婚纱都不想让她穿出去了。这样的江美舒 实在是太漂亮了一些,以至于他有了极为邪恶的念头,他想把她藏起来。 藏到只有他一个人见到的地步。 江美舒点头,“是呀,你忘记了,我们明天结婚的时候,我是要穿那件白色的羊绒大衣的。” 她嘀咕了一句,“我妈还说,哪有结婚的时候穿白色的。”接着,她拽了拽婚纱的镂空袖子,“这不就是白色的,好看吗?” 江美舒提着婚纱的蓬松的裙摆,瀑布一样的头发披散在肩膀的两侧,眉目盈盈带笑,微微仰着头,忐忑又期盼地看着梁秋润。 梁秋润点头,凝视着她,“很漂亮。” “平生仅见。” 这是很高的夸奖。 江美舒的脸微微发红,她不敢去看梁秋润的眼睛,他的眼睛太过有侵略性,那种温柔中透着几分强势,让人招架不住。 她垂眼,避开了对方的眼神,小声道,“那我就放心了。” “结婚就是要当最漂亮的新娘子嘛。” 梁秋润端详着她,带着几分欣赏,“肯定是最漂亮的新娘子。” 他站着比江美舒足足高出一个头来,江美舒刚好和他肩平齐的位置,他低头看着她,眼睛很温柔,但是若是细看,就能看出眼睛深处的强势,探索以及好奇。 这是梁秋润对江美舒的好奇。 是男人对女人的好奇。 江美舒不太适应在这种狭窄的空间内,和梁秋润单独相处,这会让她觉得周遭的空气,都跟着热了几分。 明明刚开始的时候,她换上婚纱还好冷,这会却觉得脸上的热意,止不住的往外窜。 很热,很烫,也很害羞。 “我们出去吧?” 江美舒企图做点什么,转移下目前的这个环境,“出去让何同志给我们拍照。” 梁秋润没拆穿她,他点头脱了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外面冷,先披着出去拍照的时候,在取下来。” 也确实是冷,江美舒便没有拒绝,她提着对方的大衣,收拢了衣襟,这才抬脚。 只是婚纱裙摆太长,一抬脚有些拖曳着了,不是很方便,她甚至没开口,也没回头。 梁秋润便察觉到了,他很自觉的就躬身弯腰下去,在后面提着江美舒的婚纱裙摆,声音温柔,“我提着裙摆,你从前面走。” 他半弯腰,微微抬头,从上往下看,眉眼线条流畅利落,鼻挺口直,五官周正,是那种很正派的帅哥类型,既温润又儒雅俊美。 江美舒眼里闪过惊艳,轻轻地抬起脚,她在前面走,梁秋润在后面提着裙摆跟着。 她回头看了一眼,过门口的时候,风吹了进来,头发吹到了脸上,她冲着梁秋润笑,“老梁,你看我们像不像去逃婚私奔的?” 她穿着婚纱,披着梁秋润的大衣。 梁秋润在后面跟着给她兜底,神色虽然不见慌张,但是却能看出几分紧张来。 梁秋润顿了下,她笑得太好看了,以至于那种浑身的活力和明媚,几乎遮掩不住了。 “嗯,是去逃婚私奔的。” 那么正经的人,从他口中能听到这种话,真是难得。 江美舒抿着唇,笑出了声,她提着婚纱在前面奔跑,“那你可要追上我啊,不然我就跟别人跑了。” 声音如同银铃,笑声也是。 这让梁秋润有些恍惚。 他第一次觉得,翘班也挺好的。 翘班能够看到以前他从未看到过的场景。 例如现在。 他甚至不敢眨眼,生怕错过了一丝一毫。 出来后,江美舒在闹,梁秋润在笑。旁边的何老板看到了,他朝着梁锐感慨,“你爸妈感情真好。” 他拍了这么多对婚纱照,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一人闹,一人笑的场景,说不出的和谐,也说不出的感情好。 倒不是别人不幸福,而是拍婚纱照这个行为,本身就是一件极为昂贵的事情。 以至于若是有一丁点的不好,拍照的小两口便会无限放大,然后再因为一丁点的小事,开始争吵起来。 那拍照到最后就是双方不愉。 闹的不欢而散。 像是梁秋润和江美舒这种,真是少见。 旁边的梁锐也看到了,他心里酸溜溜道,“那是我爸好色。” “看着女方漂亮,这才忍的。” 他爸以前才没这么多的时间和耐心了,别说来拍照了,就是吃饭和睡觉,他都会觉得浪费时间。 何老板笑了笑,“漂亮也是优点嘛,娶个漂亮老婆能看一辈子,每天早上醒来就看到一个大美人,心情能不好吗?” 这话说的,梁锐难得没有反驳,他在心里嘀咕。 他以后也要找个漂亮老婆,要找个比江美舒还漂亮的,不然他不要! 正说着江美舒,江美舒过来了,她在梁锐面前没有一点包袱,朝着他眨眼道,“小锐锐,你看你妈好看吗?” 明明二十出头的年纪,却能说出如何不违和的话。 这让梁锐脸都羞红了,“你少来。” 在何老板面前他是承认,江美舒是他妈的,但是在江美舒面前,他却不肯承认。 因为他要脸是一个,第二,他怕江美舒骄傲。 江美舒嘻嘻笑,眉眼漂亮,“反正你承认不承认,全家福一拍,我就是你妈了。” 能拍全家福,这意味着梁锐也是在某一方面认可她了。 想想也是蛮高兴的。 梁锐哼了一声,不去理她。 何老板则是催着梁秋润,“这位同志,你去换衣服吧,等你衣服换好了,你们就能一起拍照了。” 梁秋润嗯了一声,他这才弯腰拿起椅子上的衣服,进屋去换了,他才不像是梁锐,就那样当着众人的面脱衣服换。 梁秋润这人矜持又规矩。 他的速度很快,里面本身就穿着白衬衣,外面在罩一套西装,不过三分钟就出来了。 江美舒一看到他,眼睛立马亮了,梁秋润这人个子高,看着劲瘦,但是穿在西装在身上,却是极为出彩的。 肩宽腰窄腿长,这一身的皮骨,天生的本钱。 “好看。” 江美舒这人从来不会吝啬自己的夸奖,她眼睛亮晶晶道,“老梁,你穿这套西装好看,脸好,身材也好,这简直是活脱脱的衣架子。” 旁边的梁锐一听,他冷笑,双手抱胸,“马屁精。” 他穿西服的时候,怎么没听到江美舒来夸他啊。 轮到他爸穿西服的时候,江美舒的好话跟不要钱一样往外冒。 她也太过分了一些啊。 江美舒回头看了他一眼,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恭维他,“你也好看。” 一句话夸的梁锐瞬间脸红了。 明明,江美舒夸了 梁秋润十句,对方都没脸红。 梁秋润看了梁锐一眼,“去拍照了。” 打断了梁锐的想入非非。 梁锐有些不高兴,等江美舒和何老板走到前面的时候,他特意落在后面,和梁秋润嘀嘀咕咕,“等我以后长大了,我也要娶个这么漂亮的媳妇,带着你和江美兰一起来拍全家福。” “到时候让你和江美兰,来羡慕我来。” 第82章 3.2w营养液加更四更 这话一落,周围就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看向梁锐。 “你这孩子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问这话的是王丽梅。 梁锐理所当然,“知道啊,我都说了我回去偷家给她添妆啊,不然她会被笑话的。” 这还真知道,知道还说出这种话。 江美舒,“不要偷东西给我,被人笑话就笑话。”她说得认真,“我娘家条件不好,这是有目共睹的事情。” “梁锐,我不需要你这样做。” 梁锐不高兴,“这有什么不行的?我爸都说了,东西不够让我回四合院拿,不过就是借你用下而已,你明儿的嫁到了梁家,不是还要把东西带回去吗?” “所以,本质有什么区别?” “东西还是那个东西,只不过拿出来给你装了面子而已。” “江美兰,你愿意被人笑话,我不愿意。” 说这话的时候,他带着几分赌气。 江美舒有些不高兴,“梁锐,被人笑话是我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 这二人竟然要吵起来了。 王丽梅眼瞧着事情不对头,她忙说,“梁锐也是好心,你和他急什么?” 这是在说江美舒了。 江美舒也恼了,“我都说了不用了,不用了,我该是多少陪嫁就是多少陪嫁,我现在条件是不好,但是我以后又不会不好。” “所以,他们在背后说我有用吗?我根本不在乎,我又不吃他们家大米,我何必为了他们的眼光和看法,来改变自己?” 这才是真正的江美舒,一个自小被宠爱的独生女环境长大,受过新社会的教育,她对自身自信,哪怕是条件差也不自卑。 她一直都在活自己。 从来不会被外界的语言所影响。 她有自己的独立思维和做法。 也不会因为外物而改变。 这种性格深处的东西,平日里面并不彰显,但是一到关键时刻,她总能发挥出巨大的作用来。 例如现在就是。 他们眼中的嫁妆少,被人看不起,江美舒根本不在乎,她在乎的不过是那三两个人。 她在乎的是母亲爱她不爱她。 她在乎的是姐姐有没有,把她放心在心上。 而这些外人,从来没被她放在心上过。 江美舒这人外表看着温温柔柔的,性格也腼腆,但是实际上她内心有自己的一派。 她的内心也足够强大。 强大到她根本不在乎外面的流言蜚语。 开始是。 现在是。 以后也会是。 她这话一落,满屋子内都安静了下来,“美、”舒,王丽梅差点喊漏了,“真不要吗?” “其实我觉得梁锐的这个办法挺好的。” 他们家确实拿不出更多的嫁妆了,梁锐若是能从梁家带一些过来,明天迎亲的来了,去了梁家,她的面子上也能挂得住。 江美舒,“不要,是多少就是多少。” 她抬眸,眼睛清澈又坚定,“妈,我的面子不是靠嫁妆给我挣的。” 她的面子是靠她自己,是靠老梁。 她太过坚定了,以至于大家都沉默了下去。 梁锐咕哝了一句 ,“你这人怎么不识好人心呢?” 他好心帮忙的,结果却被对方拒绝的干脆。 江美舒走到梁锐旁边,“我知道你对我好呀,想让我面子上有光,但是梁锐这种时候,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弄虚作假一件事,就要有无数件事来圆谎,我觉得没必要,没必要为了不相关的来,来改变我自己的行事作风和原则。” “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她抬手掰正了梁锐的肩膀,“谢谢你对好呀。” “明天早上你爸来迎亲的时候,你和他一起来吧。” 这是邀请。 梁锐就像是一个倒着长刺的刺猬一样,之前还到处扎人,但是被江美舒这一顺毛捋,瞬间就被捋顺了下去,连带着身上的刺,也跟着收起来了。 “那好吧。”他有些傲娇的抱着自己的胳膊,“你既然主动热情的邀请我了,明天我就来迎亲吧。” * 梁家。 梁母也在忙,她儿子就是个工作狂,明儿的都结婚了,今儿的家里还什么都没有。 卫生没做。 喜字也没有。 甚至,连席面都没去联系,明儿的宾客可都要上门了,这还要啥啥没有呢。 梁母在家里贴完了喜纸,累的胳膊痛,一边骂,一边走,“真是作孽,生了这么一个孽障,自己结婚什么都不管,反而让我来做,当我是什么了啊?” 旁边的沈明英看着好笑,她也是因为小叔子结婚的缘故,被自家婆婆拉壮丁过来帮忙。 “妈,您也可以不做呀,秋润也没逼着您来。” 梁母叉腰,“我不做,我不做,明儿的小江嫁进来的时候,家里什么都没弄,到时候人小江还要以为,是我们不重视她,对她这个儿媳妇不满意,故意给她下马威呢。” 天知道,她绝对没有。 只是,她那个儿子太不省心了,自己结婚都独立分家出来了,还不张罗贴喜纸这些。 这不,说曹操曹操到。 陈秘书提着一兜的东西进来了,只是,他没想到一进来,就瞧着窗户上都贴好喜字了。 他顿时一愣,“梁阿姨,你们都贴了啊。” “领导还吩咐我买了一堆呢,让我下午过来,把全家都给贴完。”说完这话,他就从袋子里面拿出厚厚的一打红双喜字。 梁母,“梁秋润还知道他明儿的结婚,要你帮忙贴红双喜啊?” “他这么忙,咋不让你明天替他去迎亲啊?” 这话问的,陈秘书的汗立马下来了,这话他没法接啊。 “梁阿姨,领导心里也苦呢,明儿的结婚,但是到了年底上面的人,却来抽查了,让他比去年的猪肉供应多百分之二十出来。” “你说这不是为难人吗?大结婚的还给人添堵。” “我跟你说上面的人可过分了,还说什么,要是领导完不成任务,明年就撤他的职。” 陈秘书冷笑,满是为梁秋润打抱不平,“还撤职,就肉联厂厂长的位置,给狗狗都不当。” “忙的要命不说,还这么大压力,他们真以为肉联厂厂长的位置,是个香饽饽啊?” 话落,就注意到梁母目光炯炯地看着他,陈秘书抬手打了下嘴,“我可不是说我领导是狗啊。” “梁姨,你可不要乱传话。” 他真是被梁母给坑过不止一次了。 梁母笑而不语,“打岔打结束了?” “要不别人怎么说,你陈真是我家秋润的左膀右臂呢,瞧瞧你这一张嘴,真是死的也能被你说成活的。” 陈秘书有些尴尬,没想到自己的计谋被梁母看穿了。 他尴尬的抓脑袋。 “行了,家里的喜字除了最高处没贴,其他的地方都贴了,你既然替秋润回来忙喜事,那你去把那组穿衣柜最上面的位置,贴上喜字。” 陈秘书嗳了一声,提着一兜的东西,往桌子上一放就开始忙活了。 梁母有些好奇,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怎么装的鼓囊囊的,好家伙。 她打开一看全部都是瓜子,花生,糖果,这些明天办席面要用的东西。 梁母看乐了,朝着沈明英感慨,“这陈真比我家秋润,更像是明天的新郎官。” 这话说的,在屋内贴喜字的陈秘书,差点没从楼梯上掉下来。 “梁阿姨,梁阿姨,你可真是我祖宗啊,这话以后您可不兴说了啊,这要是让我领导听到了,我年底的红包怕是都没了。” 梁母应了一声,“行了,都知道了。” 她朝着沈明英说道,“既然家里这摊子有人忙了,你陪着我去一趟国营饭店,找下张师傅,让张师傅带着徒弟,明儿的上门给我们家做下席面。” 首都国营饭店的大厨,那就是在全国都有名的。 这种人要是能请到家里做席面,真是顶顶有面子的。 沈明英也想去见识下婆婆的人脉关系,于是,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梁母是真的牛,去了一趟国营饭店,不止把张师傅给请过来了,就是连张师傅退休在家的鲁师父,也给请出来了。 有这俩大厨在,明儿的梁秋润结婚的席面,基本上是稳了。 不过,光有大厨还不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大厨想要做出好吃的饭菜来,那必须要有好的食材。张师傅知道梁家是体面人家,所以列了一个菜单出来,让梁母去准备食材。 梁母能准备一部分,准备不到的便交给陈秘书去头疼了。至于陈秘书解决不了,去找谁,她才不管呢。 她只管她儿子明儿把小江给娶进来就行了。 “明英,你在帮我想想,我还有什么没做的没?” 沈明英帮她查漏补缺,“烟酒茶糖都有了,喜字也贴了,席面也找人做了,桌子椅子这些他们会自己带过来,客人也宴请了,礼单也准备了,红包您准备了吗?” 梁母,“必须的。” “那基本就齐全了,就差秋润上门把媳妇娶进来了。” 这话一说,梁母搓手,“那我就等着再次当婆婆了。” “不过,我倒是突然想起来了个问题。” 沈明英冷不丁地说了一句。 “什么?” 梁母问。 “小江娘家条件不好,明儿的嫁过来,人多的场合肯定要去点嫁妆的时候,到时候小江怕是要被,我们这边的人笑话了。” 梁家住在四合院,梁家的亲戚大多数也都是四合院,再不济也是筒子楼的。 大家条件都好。 尤其是大儿媳妇陈红娇,娘家早些年更是阔绰过,虽然现在没落了,但是她一直以此为荣,哪怕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会提起当年出嫁的盛况。 第83章 三合一,求订阅 梁母这话说的,沈明英有些赞同,不过她考虑的更多,“妈,你的嫁妆都是有定数的吧,要是从你嫁妆中拿被子过去,到时候大嫂怕是能知道。” 她大嫂那一双眼睛,看别的不行,看婆婆有多少东西,那是最在行不过的了。 梁母这才傻眼了去,“她不会有这么好的记性吧?” “会有。” 沈明英非常确定,“大嫂,对妈你卧室的每块砖,都很熟悉,更别说对你有几床被子不熟悉了。” “那这可怎么好?” 梁母顿时着急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那总不能让小江明儿的过来,被人羞辱吧。” 她能管得住自己的嘴,管不住别人的嘴啊。 “梁阿姨。”陈秘书神出鬼没的出现了,“你们是在为江同志陪嫁的嫁妆头疼吗?” 梁母警惕地看着他,“你在偷听我们说话?” 陈秘书心说,这还用偷听吗? 这二人在门口商量的声音,他就是想听不见也难啊。 “不至于不至于。” 陈秘书微笑,“我领导已经安排了。” “什么?” 梁母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被子。”陈秘书带着几分隐秘的得意,“我领导在上次他们刚订婚的时候,就已经让林叔在帮忙留意了。” 这是梁母真没想到的事情。 “你是说,秋润让老林在安排,小江结婚陪嫁被子的事情了?” “对。” “估计最迟今天就好了,我就要去拿了。” “梁阿姨,您去不去?” 梁母摇头,“我不去了。” 她年轻的时候还爱去找老林,那个时候日子过的不好,老是和老梁在那吵,每次一吵架,她就带着最小的梁秋润,去了老林的裁缝铺。 一待就是几天。 可是后来。 后来的事情,梁母不太愿意去回忆了。 只是打那以后,她就不愿意去找老林了。 因为相见不如不见。 见梁母不愿意去,陈秘书还有几分意外,“领导说,让我喊您一块去拿呢。” 梁母,“听他放屁,自己的老婆自己顾。” “还让我这个当婆婆的瞎操心,他既然准备了,那就让他自己去拿,自己去送。” 这就分分钟暴躁了。 当然,这也是在熟人面前的性格,这但凡是换个人,梁母都不会是这样。 陈秘书不止没找到帮手,反而到最后还被人骂了一顿,他摸了摸鼻子。 见他要走。 梁母想了想,“你等我,送我去取钱,一会拿着钱去找梁秋润,让梁秋润自己去送钱和被子。” 至于她的被子,经过二儿媳妇沈明英一说,若是拿给小江,确实不那么合适了。 陈秘书认命地点头。 他这辈子生来就是伺候领导和领导家人的。 天选打工人。 拿了钱,而且还是一千块,这是大钱,陈秘书也不来布置梁家了,索性直接去找梁秋润了。 他来的时候,梁秋润还没忙完,等了好一会,梁秋润这才回去办公室。 陈秘书,“领导,梁阿姨说林叔那边的被子,让您自己去取,不要找她。” “另外。” 他拿出一沓子大团结来,“这是梁阿姨让您晚上送被子的时候,一起送给江同志的,说是给她撑脸面。” 梁秋润揉了揉眉心,“我知道了。” “把我母亲的钱拿走吧。” 陈秘书嘿嘿笑,“梁阿姨就知道您会拒绝,所以她说了,这不是给你的钱,是给江同志的钱,她说您没资格拒绝。” 梁秋润,“……” 不得不说,知子莫若母。 梁母真是把梁秋润的性格,给拿捏的死死的,连他会是个什么反应都知道。 梁秋润默然了下,“几点了?” “七点多了。” 梁秋润,“等我把这些事情忙完,在去取灯胡同。” 陈秘书嗳了一声,有些同情地看向自家领导,只觉得他领导好惨呐。 明儿的都要结婚了,今儿的还在这里赶进度。 都要抽时间去。 也确实是如这样,等梁秋润全部忙完都九点多了,他这才起身,拿起椅子背上的衣服。 “走了,先送我去林叔那取被子,在去江家。” 陈秘书在那等他,等的睡着了,被梁秋润给拍醒了。 陈秘书还有一种,不知道今夕是何年的感觉,他睁开眼,“领导,您忙完了啊?” 梁秋润嗯了一声,“醒醒神,彻底醒了,我们就走。” 陈秘书的瞌睡立马没了。 他真是该死啊。 领导加班他睡觉。 他真是对不起领导给他开的高工资。 * 路上。 陈秘书开车,梁秋润则是坐在后面的座椅上,闭目养神。 早上六点多来到单位上班,上午又被拉去拍结婚照,下午和晚上几乎都泡在肉联厂了。 一直在连轴转的上班,就算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住了。 “领导,外面有卖馄饨的,你饿不饿?我去给你买一碗馄饨?” 梁秋润摇头,“不了,早些去林叔那取被子吧,免得他睡着了,还要把他喊醒。” 陈秘书点头,从后视镜里面看了一眼领导,梁秋润闭着眼睛,眉宇间难掩疲惫。 他轻轻地叹口气,把车子力求开的更稳一些。 晚上九点四十,抵达到了林氏裁缝铺,梁秋润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到底是敲开了裁缝铺的大门。 “林叔。” 不消片刻,里面便传来一阵脚步声,林叔还未睡,身上披着一件大衣,这件大衣还是梁秋润,当年在部队的时候发的。只是他年轻,火力旺,平日里面穿不住,后面就给了林叔。 林叔年轻的时候遭过罪,身体很是畏寒。 所以一到冬日里面,林叔就很喜欢穿上,梁秋润送他的这件衣服。 “就等你了。” 一开门林叔就是笑容满面的,“我就猜着你会这个点来,还没吃吧?” 梁秋润点头。 “我锅里面煨了一瓦罐的鸡汤,我给你用鸡汤下个面,不过三分钟时间,不耽误你时间,吃一碗热乎的,在回去如何?” 林叔试探地问他,生怕耽误了梁秋润的大事,“若是实在是来不及,便算了。” “我给你打包,你端在手里坐在车上吃。” 梁秋润摇头,他面容温和,声音也是,“吃个饭的时间还是有的,林叔,你去做吧,麻烦您了。” 林叔一听这个结果,顿时开心的跟个孩子一样。 “不麻烦,不麻烦,我这就去做,你在堂屋等我一会,去烤一会火。” 梁秋润嗳了一声,这才跟着踏进去了林家的门槛,堂屋内被收拾的很干净,地上连根头发丝都没有。 唯独,中间的地方放着一个炭盆子,在烤着火。显然林叔也没歇息,而是一边烤火,一边等他。 梁秋润看到这,总觉得林叔太过孤单了一些。 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他母亲和他的身上。 这让梁秋润微微叹口气。 他坐在堂屋等着,林叔不过三分钟就端着,一碗黄橙橙的鸡汤面过来了。 上面飘着一层橙黄色的油花,还撒上了嫩绿色的葱花。 看着就很有食欲。 林叔端着放在了旁边的小桌子上,“快快,趁热吃。” 说完,还朝着陈秘书说,“陈秘书你的那一碗我也做了,就在案板上,要你自己去端过来了。” 他一个手实在是端不到两碗。 陈秘书有些讶然,“还有我的?” 林叔不光是做衣服的手艺好,他就是一手厨艺也是厉害的。陈秘书可馋林叔的这一碗饭了,只是领导平日忙,都没时间过来。 连带着他也混不上饭吃。 这不,听到林叔的话后,他巴巴的跑去厨房了。 都不用林叔去催。 陈秘书自己颠颠的跑了过去。他一走,堂屋就只剩下梁秋润和他了。 林叔看着梁秋润大快朵颐的样子,他满面慈和,“我们家秋润也要成家立业了,明儿的就要结婚了。” 他看着梁秋润的目光非常慈爱,就宛若看着自己的后辈一样。 梁秋润在吃面,他抬头微笑了下,“林叔,我明儿的结婚,你也去喝喜酒?” 这是邀请,而且是第三次邀请。 林叔摇头,“不了,我就不去了。” 拒绝的干脆。 梁秋润微微拧眉,“林叔,我结婚一辈子就一次的事情,很想让您也去看一看。” 在某种程度来说,林叔在他过往成长的岁月里面,充当着父亲的角色。 他比梁父做的更多。 梁父这辈子就活了自己,吃喝玩乐。 但是,林叔不一样,他参与了梁秋润从年幼,到年少,在到如今结婚生子。 面对梁秋润的邀请,林叔笑容苦涩,不过拒绝的却坚定,“我不去了,你母亲不太想看到我。” 梁秋润埋头吃面,一碗面,他连汤都喝的干干净净,非常的鲜。 “我想问问,六年前您和我母亲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实,原本他们二人不是这样的,关系很好的,不然他年少的时候,母亲和父亲吵架了,他也不会经常跟着母亲来林叔这里了。 六年前他母亲和林叔出事的时候,他那个时候,并未在首都。 所以对于事情的经过并不清楚,他只知道打那以后,母亲对来林氏裁缝铺都闭口不提。 同样的,也很少在林叔口中听到对方提起母亲。 “这件事我不好说。” 林叔说,“你要去问你母亲,她愿意告诉你,你才能知道。” 第84章 3.3w营养液加更四更 这话一落,屋内顿时安静了下去。 一时之间,只有江美舒的呼吸声,从轻到重,“姐。” 她咽了咽口水,“应该不至于这么狠吧。” “真的。” 江美兰开始担忧了起来,“我之前听人说过,不能人道的男人,在那方面都是变态。” “死变态。” “美舒,要是你和他结婚后,他在这方面强迫你,你怎么办?” 江美舒被她说的有些傻眼,“不能吧?” 她下意识道,“我瞧着梁秋润是个很温和懂礼的人,应该不至于强迫我吧?” “再说了,我和他结婚一开始就冲着,他不能人道才去的啊。” 都不能人道了,还怎么强迫她? 梁秋润不应该会这么变态吧? “怎么不能?” 江美兰振振有词,“历史上那些不能人道的太监,哪个不是死变态?不是下面塞黄瓜,就是塞黄鳝,更有变态的人,还往里面塞蜡烛。” “这些**变态的法子,不都是太监想出来的?” 想到这里,江美兰是真担忧起来,“如果梁秋润喜欢上你,光喜欢就还好了,但是他不能人道,在那方面强迫了你,那种创伤是一辈子的。” 光想想就让人窒息。 这种时候说不结婚,已经不现实了,所有的一切都水到渠成了。 美舒跑肯定是跑不掉的。 但是就怕啊。 江美兰彻底睡不着了,大冷的天气,她穿着秋衣从被窝里面钻出来,在房间四处找啊找啊,最后找了一个铁棍。 也就胳膊的长度,她比划了下,刚好能藏到枕头底下的地步。 “你明儿的结婚,别的都可以不带,这个东西肯定要带上。” “到时候你就藏枕头底下,别让梁秋润发现了,万一他真要是禽兽发狂起来,你就给他一棒。” 江美舒,“……” 她哭笑不得,“姐,不至于,真不至于,老梁不是这样的人。” 江美兰被冻的瑟瑟发抖,她钻到了被子里面,朝着江美舒小声道,“你不懂,男人喜欢一个女人,却不能人道,会把那个男人逼成变态的。” “他白日里面越是衣冠楚楚,到了夜晚,他就越禽兽,越变态。” “我上辈子研究了一辈子的梁秋润,也研究了一辈子不能人道的太监,从秦朝开始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一个不是变态的。” 说到这里,江美兰的神色认真了几分,“美舒,你信我,可以带着不用,但是你不能没有。” “我说万一,万一,梁秋润发狂当禽兽了,我们又不在,你只能自己举起武器保护自己,你知道吗?” “这个时候,你能靠的只有自己,什么婆婆,什么继子,他们都不会站你,因为他们是和梁秋润一国的,只有你,嫁过去是个外姓人。” 这是江美兰掏心掏肺地说了。 江美舒听完这话,她怔了下,脑海里面下意识地想起梁秋润,这人一直都是端方自持,温润如玉的君子。 简直不敢想他发疯当禽兽的样子。 一想鸡皮疙瘩就忍不住起了一身。 “那我留着吧。”江美舒接过铁棒,入手冰凉,让她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哆嗦,“希望我用不上。” 她可不希望,自己一铁棒闷在梁秋润的后脑勺上。 江美兰见她收下了,微微松口气,“反正你藏到明儿的陪嫁的棉花被里面,我一会给你缝着,尽量让它掉不出来。” “等你入了梁家,瞧着没人的时候,在偷偷的那拿出来,藏到你婚床枕头底下,记得不?” 江美兰怕她不会敲闷棍,还特意教她,“往后脑勺的位置上敲,这个地方有穴位,而且还是人的弱点,保证你一棍子下去,梁秋润在也翻腾禽兽不起来了。” 太狠了,太狠了。 光听听就太狠了。 江美舒忍不住打哆嗦,“我下不去手。” 江美兰瞪她,“真到那个时候,你下不去手也要下,梁秋润算什么?你肯定是保护自己最重要。” “保护自己不受伤,知道吗?” 江美舒捏着大铁棒,她细声细气地嗯了一声,“我晓得了。” “我会见机行事的。” 见妹妹听了进去,江美兰才微微松口气。 “姐,我睡不着。” 江美舒双眼睁着,看着屋顶的横梁,“明儿的晚上我就不在家住了,总感觉有些怪怪的,还有些紧张。” “你当时结婚的头一晚上,能睡着吗?” 能吗? 江美兰仔细回忆了下,她点头,“能的。” 她当时才重生回来,刚达成所愿要和沈战烈相亲结婚了,她高兴坏了。 一想到沈战烈那精壮的身体,她就内心火热厉害。 不是她好色,而是对于守寡了一辈子的女人来说,强壮的男人如同良药一样,会添满她一寸寸空虚的内心。 “你不紧张吗?” 江美兰摇头,“紧张倒是不紧张,当时就是有些兴奋,终于能和沈战烈结婚了,剩下的倒是愧疚了。” 是对妹妹的愧疚,她抢走了妹妹上辈子的丈夫。 刚开始和沈战烈在一块的时候,每次当她吃的特别好,她就会想起来妹妹,觉得对不住对方。 她不说还好,一说,江美舒就忍不住让她停下来,“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了。” 接着,她自己又忍不住了,“不过,沈战烈一晚上真能,那么多次吗?” 到底是好奇的。 听统子说归听统子说,实际上沈战烈战况如何,这个怕是只有当事人江美兰才知道了。 江美兰扯着背角,卷成了棉花,轻轻的嗯了一声,只是听那声音,却是兴奋的不行。 “他一晚上能这个数。” “十四次。” 江美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还真是十四次啊。” “牛皮。” 江美兰听到妹妹的话,总觉得怪怪的。 不过,她也没多想,“反正就是很快活了,那种飘飘欲仙,做到恨不得去死的感觉。” 说起这个,江美兰自己也有些害羞,提着被子把自己的脸藏了进去,“就吃的很好啦。” 反正,她从来不否认自己吃的很好。 说到这里,江美兰探出一个小脑袋,“等我,等我发达,梁秋润不行没关系,是个太监也没关系。” “姐以后有钱了,给你物色那方面厉害的男人。” “一周给你安排七个,让你按天换!” 江美舒,“……” 江美舒笑不出来了,她忙摆头,“不用不用,我对这方面不感兴趣。” “我就喜欢清心寡欲的夜晚生活,这样不担心有妇科病,不担心怀孕,也挺好的。” 她母单惯了。 真要是给她安排八个男人,她还有些不习惯。 别说八个了,就是梁秋润这一个她都不习惯啊,一想到明儿的结婚,会和梁秋润共处一室,她就紧张的要命。 “好了好了,你这是没开荤,还是个雏,不懂双修的好处,等你体验了就晓得了。” 江美兰蒙上被子,顺带把她也拉了进来,“让我给你检查检查,你的小桃子长大没?” “看看 到时候会不会便宜,梁秋润那个太监。” 她双手袭来,江美舒又羞又窘,“姐姐姐,你停下,你不要这样。” 都快羞哭了。 江美兰这才作罢,“真是越长大越不好玩,你以前还让我给你搓澡呢。” 姐妹俩人从小到大都是坦诚习惯了。 反倒是现在妹妹长大了,倒是不让她检查了。 过分! 江美舒是真没经历过这么一遭啊,她顿时扯过被子,来捍卫自己的贞操,“快睡,明天还要早起结婚呢,在不睡,我就起不来了。” * 梁家。 梁秋润回去后,给自己仔仔细细的洗了一个澡,还把梁锐也喊了进来。 扔给他一个毛巾。 “洗干净,换上林爷爷给你做的新衣服,明儿的跟着我一块去迎亲。” 他可不想明天带一个脏兮兮的儿子过去,丢人! 梁锐双脚离地,胳膊一伸,稳稳的接住了毛巾,“知道了。” 他洗的干净。 过了一会,就从洗澡间出来了。 “爸,你是不是要在修个洗澡间啊?我们家就这一个,以前都是我俩用,明儿的江美兰来了,多了个女同志,会不会不方便?” 这还真是梁秋润没想到的。 看着大冷天,只穿了一个大裤头的梁锐,梁秋润温和的表情维持不住了,“小江来了,你要是在敢洗完澡,穿个大裤头出来,看我不抽你。” 十五六岁的少年,正是青春发育期的时候。 下面已经有了男人的痕迹。 刚洗完澡出来,斗志昂扬的。 梁锐满不在乎的把衣服从头顶上套了进去,“她在,我肯定不会这样。” “咱俩不都是男人嘛,也不讲究这些了。” 梁秋润嗯了一声,看了下家里的位置,“下次我让人过来,在东厢房的大卧室修一个卫生间。” 这样小江就不用跑出来洗澡了。 也不用来见梁锐这个暴露狂了。 “早些休息,明儿要起早去江家接亲,别起晚了。” 梁锐点头,都进屋了,他又倒退了两步,走到梁秋润面前,低声问他,“爸,明儿早几点走?” 梁秋润,“八点从家里出发,婚车要游街,到时候再女方家也会耽误,最晚你六点就要起来了。” “这么早啊。” 梁锐怕自己起不来。 “你要是起不来,我就自己去迎亲了。”梁秋润声音淡淡道。 反正他是新郎官,他是肯定要去的。 第85章 三合一,求订阅 陈秘书思索了下,“这个我还真知道哪里有。” 他是个利索的,转头开车既往外面走,跑到了一户人家门口,买了两盆菊花回来。 两盆一共给了一块钱。 对方喊他都喊不住,眼瞅着陈秘书都离开了,对方来了句,“扫墓赶的这么着急吗?” 可惜,已经走远的陈秘书,并没有听到。 不过十来分钟就再次回到了梁家,他手里端着两盆开的鲜艳的菊花。 一盆白,一盆黄。 花开满枝,雍容富贵,当真是能被称得上一句人间富贵花。 他回来的时候,梁秋润已经准备好了,“弄回来了?” 陈秘书嗳了一声,笑容满面,“我挑了两盆开的最艳的,您拿着过去,保管江同志一定会喜欢。” 梁秋润看了一眼菊花,确实开的鲜艳。 “辛苦了。” 他接过花,就那样端在怀里,一手一盆,冲着屋内喊了一声,“梁锐,走了。” 梁锐嗳了一声,急匆匆的出门,换上了一套利索的西装,面上还带着少年的模样,明朗又热烈。 “爸,你拿花做什么?” 梁秋润,“迎亲要用花。” 梁锐还有些疑惑,但是见父亲说的一本正经,他便没在询问什么。 坐上车后。 梁锐似乎知道父亲要问什么。 他便说,“我已经和奶奶说了,让二婶他们上午去,把结婚照和全家福带回来。” 梁秋润看了他一眼,“长大了。” 正说这话,外面传来敲窗的声音,梁秋润要开窗,顺势把手里的菊花,给搁在了椅子上。 “这就要出门迎亲了?” 敲车窗的是梁母。 今儿的她要当婆婆啊,一大早她也是睡不着,索性来儿子家转悠,结果就见到这才七点呢。 儿子就上车迎亲了。 不是,谁家迎亲这么早啊。 明明中午十二点才开席。 梁秋润腾开手,这才摇下车窗,“母亲,早些过去,万一江家迎亲有规矩,也可以多留一些时间来准备。” 梁母点头,“这也行。” “你们吃了没?” 梁秋润摇头,“还买来得及。” 梁母从窗户处塞了一个搪瓷缸进来,“早上才包的新鲜肉包子,路上打牙祭。” 想了想,觉得准备的还不够。 又往里面塞了厚厚的一沓红包来,“万一女方家里不开门,你就只管往里面塞红包。” “面额小,都是一毛钱的,塞红包起来不要心疼。” “能用钱砸开的门,都 不是事。” 梁母再三叮嘱,自家儿子迎亲的窍门,“到时候你也会改口,问小江的父母喊爸妈,记得嘴甜一些,丈母娘和老丈人,没有不喜欢嘴甜的女婿的。” “另外——” 她还想在说些什么,但是梁秋润已经抬起手腕看时间了,“母亲,一会我会让婚车游街的时候,我会让它走到林氏裁缝铺那条街,也会让林叔看到我结婚。” 这话一落,梁母的脸色骤然苍白了下去,过了好半晌,她才说,“是该让你林叔看看,这样也好,他也没白疼你一场。” 梁秋润注意到母亲脸色时,他抿着唇,“他不来。” 声音有些委屈。 比起梁父,他其实更在意林叔。 因为在过往的成长岁月里面,都是林叔带着他的。 他的份量甚至比家里的父亲,亲生的大哥都更为重要一些。 梁母默然了片刻,她富态慈祥的脸上,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不来才是对的。” “他来了,你这一场婚事别想顺利的办了。” “秋润。”梁母声音难得正经了几分,也温和,“你将婚车开到林氏裁缝铺门外,已经做的很好了。” “这就够了。” 梁秋润见母亲还是没有,要说出那件事的意思,他只能嗯了一声,“我晓得了。” “您回家吧,等着我将小江娶进来。” 梁母嗯了一声,目送着车子离开,她微微笑了下,眼眶有些红,“我的秋润也结婚了啊。” 最小的儿子也成家立业,她就算是现在死了也值了。 * 林家。 林叔一大早就醒了,换上了最为体面的衣服,也顾不得冷不冷,便坐在门外翘首以盼。 他在等着梁秋润的婚车,从林氏裁缝铺经过的时候。 林玉也起了个大早,她在筒子楼住久了,有些忘记了,脚踩地面的感觉了。 她恍惚了下,不知道想到什么,神色又肃然了片刻,等拾掇利落后。 便出了门子。 “爸,你等这么早做什么?秋润哥的婚车不会这么早出门的。” 林叔心情很好,花白的头发都顺了几分,他头都没回,翘首以盼,“说不定你秋润哥来的早,我不能错过了呢。” 看着父亲这样。 林玉清秀的脸上,满是纳闷,“又不是您亲儿子结婚,您做什么这般激动?” 这话一落,林叔脸上的笑容瞬间没了,“林玉。” “秋润就算是不是我亲儿子,在我林忠山的心中,他就是我亲儿子。” 林玉张了张嘴,“爸,我知道错了。” “不该说这话。” 林叔和没和她计较,声音温和,“早些拾掇利落了,替我去林家喝喜酒吧。” 林玉小声道,“您为什么不去啊?” 林叔,“我不能去。” “林玉,你替我去吧。” 林玉嗯了一声,想了想还不知道,梁秋润娶的爱人,到底是个什么来路的。 她便有些好奇地问,“爸,您知道嫂子家是做什么的吗?她是怎么拿下秋润哥的吗?” 她真的很好奇。 林叔看了她一眼,声音温和,面容回忆,“你秋润哥和小江同志是相亲认识的,开始你秋润哥要求可多了,也吓退了不少相亲的对象,只是没想到小江竟然全部答应了下来。” 说到这里,他嘴角也挂着几分浅浅地笑意,“然后你秋润哥就沦陷了。” “来我这里攒布票,做衣服,吃的用的全部都是小江小江的。” “真是没想到,秋润这辈子能遇到个这么喜欢的人,不容易。” 林叔一直认为梁秋润的性格太过温和,瞧着好说话,实际这人内里太多淡漠疏离了一些。 他没有特别好的朋友。 也没有特别好的亲人。 就连婉茹在他心里,也不过尔尔。 不是梁秋润不孝顺,是他的性格本身如此,就连亲人也是淡淡。 但是遇到了小江。 那么淡如水的人,好像就是在湖面上投了一颗石子一样,溅起来了一阵涟漪。 林玉听完,小声道,“秋润哥那么苛刻的条件,她都答应了,这不是普通人能接受的,而她能接受无非是图秋润哥的钱和地位。” 这话不中听。 林叔也不爱听,他脸上的笑容顿时没了,“小江这个人很好。” “这种话你以后不要在说了。” 林玉顿时不吱声了。 她低着头在默默地想,小江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怎么能做到把秋润哥和他爸,都给收拢了过去? 七点五十。 黑色的小轿车上绑着艳丽的大红花,车子一路从解放路过来,抵达林氏裁缝铺这个胡同的时候,车子的速度也跟着放慢了下来。 梁秋润摇下了车窗,当车窗落下的那一刻,他看到了林叔站在林氏裁缝铺门口的时候。 梁秋润朝着陈秘书说,“车子在慢点。” 陈秘书嗳了一声。 外面。 林叔也看到了,他踮起脚尖,冲着梁秋润招手。 梁秋润微笑地喊了一声,“林叔。” 他要下车,林叔却上前堵着了车门,“不下来,不走回头路。” “秋润。”林叔低头凝视着他,目光满是慈和和欣慰,“林叔在这里,祝你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梁秋润的眼眶有些湿润,他抬手想抓着林叔,但是又收了回去,“谢谢林叔。” “您也是,要好好的啊。” 带着最为真挚的祝福。 林叔点头,“去吧,去接小江回家。” 梁秋润回头看他,一直到林叔的背影快要消失了,他才朝着陈秘书说,“可以加速了。” 他要去迎接他的新娘。 * 江家。 江美舒一大早才六点钟,就被家里人给从床上捞起来了。 她还有几分迷糊,是那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 “怎么今天这么早?” 她去问王丽梅。 这让王丽梅哭笑不得,抬手去点着江美舒的脑袋,“今天怎么这么早?你不知道啊?” “你记得不记得自己今天要结婚了?” 这下,江美舒迷迷糊糊的眼神,才慢慢聚焦,“我今天要结婚啊?” 有一种后知后觉的感觉。 “你姐都已经起来忙了,你快些起来,我请了李大妈过来,她是全福老人,儿女双全,一身顺遂,她给绞面我是在放心不过的了。” 这些流程当时大闺女结婚的时候都没有。 因为大闺女就领了个结婚证,没有彩礼,没有嫁妆,就那样孤零零的去了沈家。 但小闺女却什么都有。 江美舒这才清醒了几分,“我晓得了。” “我先去洗漱。” 从床上跳下来没直接换上白色的羊绒大衣,而是先穿的自己往常的旧衣服,去了天井洗了一把冷水脸,彻底清醒了。 这才转头回家。 李大妈已经在旁边等着了,手里拿着白色的线绳,她看着江美舒的目光,就跟看着待宰的羔羊一样。 第86章 3.4w营养液加更四更 这话一落,空气中立马安静了下来。 不止是屋内安静,连带着屋外也安静了下来。 一片死一样的寂静。 梁秋润愣了好久,“南方,麻烦你再说一遍题目。” 江南方重复,“y=√(1-x^2)、y=√x+1,求解。” 梁秋润早已经把数学知识点给忘完了,他下意识地去看梁锐。 毕竟,跟着他来的梁锐,算是唯一的初中生了。 被梁秋润寄予厚望的梁锐,一脸懵,“不是,江南方,你三十六度的嘴,为何能说出这般冰冷的话?” “就是期末考试都没有,这么难的题目吧?” “你别说让我求解了,就是这个题目,我都背不下来啊。” “换个题目,这个题目不行,摆明的你在欺负人。” 全场几十号人怕是,只有江南方自己能做出吧。 被隔着门挨训的江南方,瞬间缩了缩脖子,旁边的赵晓娟瞪了他一眼,“怂什么?” 接着,她转头朝着外面的人喊道,“题目回答不出来,那就发红包,什么时候发到满意了,我们什么时候在开门。” 这下。 梁锐嘀咕了一声,“你那题目谁做的出来啊?” “算了,发红包发红包。” 他从口 袋里面拿出一打红包来,估计有二十几个,他蹲下来从门缝里面塞,“看好了啊。” “接着。” 一个,两个,三个。 一连着塞了十多个后。 梁锐问,“可以了吗?” 赵晓娟收红包收的手发软,一会会的功夫,她一个人都分了六个了,她朝着外面说,“不够不够,继续。” 这是起了贪心。 这来钱也太快了啊,比在她妈那要钱快多了。 眼看着赵晓娟还在要,外面的红包已经没有了。 江美舒坐不住了,从床沿处起来,“够了啊,今儿的红包给的已经够多了,在要下去那就是贪心了。” 梁秋润这给的是红包吗? 这给的都是她的钱啊。 谁都没想到,江美舒会突然这样说,饶是赵晓娟都呆了下,“大表姐,你这是心疼姐夫的钱了?” 江美舒回答的干脆,“是啊。” “他的钱不就我的钱吗?他给出去的多,我自然会心疼。” 这话太过直白,也太过直接了一些,让赵晓娟瞬间没话说了。 她本来还站在门口挡着门的。 江美舒抿着唇,“起开,开门。” 赵晓娟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外面的梁秋润听到她这话,唇角下意识地扬了下,他几乎能料到江江,在门后说这话的脸色了。 皱着的眉头,冷着的脸,奶包子一样的脸凶巴巴的。 而那么好,那么柔软,乖巧的一个人。 会这般凶巴巴,这是在维护他啊。 一想到这里,梁秋润的内心就柔软的不像话。 他的江江啊。 怎么能这般好呢? 下一瞬。 江美舒把门打开了,四目相对。 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中间,迎亲的梁秋润,他今儿的穿了一件极为合身的黑色西装。 肩宽腰窄腿长,个子挺拔,清润俊美。 当真是从电视里面走出来的明星不一样。 好看的不得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郑重,体面,帅气的梁秋润。 江美舒的脸也下意识地跟着红了下,“老梁。” 她在看梁秋润,梁秋润也在看她。 很早就知道她穿白色羊绒大衣好看,但是今儿的却更惊艳一些,江美舒的五官生得极好,明眸皓齿,肤色雪白,又生了一副天鹅颈。 哪怕是高高的毛领,也遮不住长长的脖子。 什么首饰都没带,当真是印证了一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领导领导。” 正当二人含情脉脉对望的时候,陈秘书突然开口了,“花花花花。” 他落在最后面,端着两盆菊花,原先是端在梁秋润的手里的,后来进门的时候,江家的亲朋好友来要红包。 两盆菊花就被梁秋润,暂交给他了,也是这会都要上门迎亲见到新娘子了。 陈秘书才想起来递过来。 梁秋润被打断了,还有些不悦,不过想起来结婚要用花,到底是耐着脾气接了过来。 两盆菊花一盆白色,一盆黄色。 开的正是艳丽的时候。 花团锦簇,分外漂亮。 江美舒还有些懵,“梁秋润,你端菊花做什么啊?” 这是结婚,又不是扫墓啊。 梁秋润,“结婚不是要新鲜的花吗?说是新娘子手里不能空,所以我就让陈秘书找了两盆来。” 江美舒笑容僵住了。 “怎么了?” 梁秋润还有几分疑惑,盛开的菊花递过去没人接。 江美舒咬着后牙槽,接了过来,“很漂亮。” 菊花确实很漂亮,开到正艳的时候,成千上万朵花瓣,组成了一朵盛开的菊花。 也很香。 梁秋润见她喜欢,便微微松口气,“你要白色的,还是要黄色的?” 什么? 菊花还能挑颜色? 江美舒想了想,不想违了梁秋润的心思,她勉为其难的收下了,“白色的吧。” 她一在告诫自己,不生气,不生气。 梁秋润是一片好心,这个大直男什么都不知道。 她和他置气做什么? 梁秋润见她要白色的,他自己端着黄色的,“那我就要黄色的,听说是新婚的小两口,要一直拿着新鲜的花,直到礼成。” 江美舒,“……” 他说的认真,她还真不好拆穿。 算了。 菊花就菊花吧,起码也是新鲜的花,而且菊花品质高洁,性情孤傲。 这也算是夸人了。 倒是旁边的江美兰看出了什么,她好几次张了张嘴,却被江美舒给摇头打断了。 还是不要拆穿对方的好意了。 “走了,出去和我父母典礼,改个口。” 江美舒催促梁秋润。 她怕自己会笑场啊。 这么一直端着菊花。 老天奶,哪家好人结婚,新郎官送新娘子菊花啊。 她家的这个铁憨憨啊。 梁秋润还不知道这里面的门路,他听到江美舒的催促,便点了点头,跟着出来去了外面的堂屋。 王丽梅和江陈粮都已经坐在那了,旁边还摆放着两杯茶水。 显然是等着小两口敬茶,给改口费的。 “爸,妈。” 梁秋润率先喊了一句。 这一声爸妈喊的,江陈粮有些受宠若惊,“嗳。” 他起身就把提前准备好的红包递过去。 梁秋润接了过来,又看向王丽梅,“妈。” 又喊了一声。 王丽梅也递过去一个红包,她比梁秋润好多了,她既有嫁闺女的欣喜,也有嫁闺女的不舍。 她有千万般话要说,到了嘴边,却化成,“我家闺女嫁给了你,你要好好待她啊,秋润。” 梁秋润点头,“我会的。” 王丽梅拉着江美舒的手,放在了梁秋润的手里,在江美舒想撤回去的时候,王丽梅却死死的握着她手,塞到了梁秋润那。 她一开口,就是泪眼婆娑,“这孩子我们打小养的娇,脾气也大,是个不受委屈的。” “若是她在梁家受了委屈,发脾气,秋润,你别和她计较。” 看着小闺女那样,王丽梅是真的不舍,“该骂让她骂两下,该打让她打两下。” “万一你十分生气了,也不要打她,这孩子在娘家的时候,从小到大没受过我们一指头,你若是真是不喜,真是生气了,你就把这孩子给我们送回来。” 王丽梅说的情真意切,泪眼涟涟,“这孩子我们能养她二十年,往后就在能养她二十年。” 这话一说,周围都是一安静。 江美舒也不例外,她低着头落泪,声音哽咽地喊了一声,“妈。” 明明早上两人才争吵过,当时吵的你不想理我,我不想理你的。 但是这会,听到王丽梅说这话,她心里又感动,又难过的。 王丽梅或许不是一个一百分的母亲,但是她绝对是及格了的。 她在用自己的方式来爱着江美舒。 这个方式可能有些粗糙,不是王丽梅不够细腻。 而是王丽梅在过去几十年的光景里面,她从未得到过爱。 连她自己的爱都是匮乏的,所以她在爱江美舒的时候,也是匮乏的,缺陷的,这个过程或许会伤害到江美舒,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她爱着她。 王丽梅在用自己的方式,竭尽所能的爱着江美舒。 “所以,梁秋润啊,妈不求别的,也不求我家闺女跟着你,能够过上大富大贵的日子,我就希望你们两个好好过日子。” “你也能珍惜她,爱护她,保护她。” “让我家孩子不白白,嫁你一遭。” 王丽梅不知道结婚是奔向苦难吗? 不。 她知道的。 她见过太多的女性,结婚后日子过的不如婚前的,但是那有什么办法呢? 这个世道就是这样,所有的女性都是这样。 她们到了年纪便被驱赶着,要结婚,要生子,要孝顺老人,伺候丈夫,照顾孩子。 没人告诉她们,她们还要把自己照顾好。 也没人告诉她们,先是自己,才是其他。 王丽梅以前 不明白的东西,以前和江美舒争执的东西,在这一刻豁然开朗。 她的女儿不愿意结婚,是因为结婚本身就是一件无利可图的事情。 但是,如今她愿意结婚了,是不是对于江美舒来说。 第87章 三合一,求订阅 王丽梅等的就是这话,她把江美舒的手,交到梁秋润手里,“这孩子就拜托给你了。” 当说完这话后,江美舒的眼莫名就热了起来。 梁秋润点头。 “时间不早了,你们早些回去吧,梁家还在等着你们。” 这是在催他们离开。 不,是在催江美舒走。 不知道为什么,江美舒的眼泪一下子下来了,“妈。” 她喊了一声。 看着母亲的样子,只有在这一刻,她才有了一种真真切切要出嫁,离开家里的感觉。 她要成为别人家的人了。 而不是江家人。 出嫁反而成了她人生的分水岭。 “走吧,早些过去,免得让你婆婆他们等着急了。” 江美舒都走了两步了,她又一头扑到了王丽梅的怀里,“妈。” 未语泪先流。 声音也嘶哑了过去,更多的不舍和难过,以至于心里都空落落的,那种恐慌以难言说的速度袭击着她。 就好像她今天走了以后,以后这里在也不是她的家了一样。 “哭什么?” 王丽梅也在哭,但是她强行忍了回去,“今儿的是你嫁人的大喜的日子,不哭,这种日子该高兴才是。” “我家孩子长大了,要出嫁了,妈为你高兴。” “以后嫁到梁家去,就成梁家的媳妇了。”她剩下的话还没说完,江美舒似乎知道她要说些什么,便打断了她,“够了,妈。” “够了。” 剩下的话不用说了,无非是孝顺公婆,伺候丈夫,照顾孩子。 这些江美舒早都听腻了,她不爱听,明明是那么乖软的一个人,在这一刻,却格外的叛逆。 “我出嫁了,您好好照顾自己。” 她想了想,“等我三天回门来看您。” 王丽梅嗯了一声,目送着江美舒跟着梁秋润出去,只是,两人出去的时候,一人手里端着一盆菊花。 王丽梅有些纳闷,她问江美兰,“为什么秋润要端一盆菊花来迎亲?” “不清楚。”江美兰摇头,“兴许他有这个癖好呢。” 倒是旁边的人瞧着了,便说,“梁厂长模样生得好,这样端着一盆菊花的样子真好看,不像是凡间的人。” 到底是没文化的人,这般一说,就有人笑了,“你应该是想说,人梁厂长端着一盆菊花,像是天上的神仙吧?” “对对对,就像是天上的神仙,实在是太过出彩了一些。” 菊花盛开,漂亮的不像话,偏偏,梁秋润的眉眼昳丽,穿着那黑色西装,面色白皙俊美,瞧着比那花还要漂亮三分。 “也不知道是不是东城那边富贵人家,迎亲的习惯,喜欢用盛开的菊花来迎亲,我瞧着不错,下次让我儿子结婚的时候,也端一盆菊花,真好看。” 已经离开的江美舒,哪里知道梁秋润这错招,竟然引起了不少人的争先流行。 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们取灯胡同的年轻男女,在结婚后都会选择端着一盆菊花去迎亲。 而知道真相的江美舒,“……” 老天奶,这真的是错有错招。 等他们走走远后,王丽梅还舍不得进去,旁边的江美兰突然问了一句,“当时我结婚的时候,您也是这样不舍吗??” 这话问的,王丽梅顿时怔了下,她有些记不得了。 大闺女结婚的时候,家里出事,江陈粮去住院,她也没空管对方。所以,也没去和沈家商量这些结婚的细节。 就直接同意了两人拿了户口本,去领了结婚证。 现在仔细回想起来,好像没有任何可以回忆起来的细节。甚至,她连大闺女是哪天结婚的都不知道。 以至于江美兰问起来的时候,王丽梅都是懵的。 不舍的吗? 也没有。 好像就那样过了一下午,大闺女就成了沈家的儿媳妇。 看到母亲这样,江美兰垂眼,说,“我知道了。” 母亲一直说不偏心。 但是,这就是偏心。 * 婚车上。 江美舒坐在里面,她回头看了一眼大杂院,逐渐像是一个大的背影,最后变成一个点。 就那样消失不见。 她心里有一种怅然若失地感觉。 江美舒扒着回头看,看了一次又有一次,直到取灯胡同都彻底看不见了。 她才回头,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低落,眼泪一颗颗的往下掉。 是那种无声的哭。 哭的让人心疼。 梁秋润递给她一个帕子,“不哭了,若是想回家,我随时陪你回来。” 明明双方离的也不远,但是那种出嫁从家里离开的过程,看着亲人逐渐远去,直到消失的过程。 让人心里会有很大的落差。 就好像是她出嫁了,就在也不是江家人了一样。 也是在这一刻,江美舒才明白为什么,上辈子看到的那些亲朋好友出嫁的时候,全部都在哭嫁。 因为真到这一刻来临的时候,心里的空荡荡太过难受了。 江美舒抿着唇,哭得眼尾通红,“不一样的。” 虽然后面可以回来,但是就是不一样。 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或许只有出嫁的姑娘才懂得。 看她这样。 梁秋润便不再说话,只是安静地陪着她。 前面的陈秘书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里面看她,在心里微微叹口气,“我闺女到时候出嫁的时候,我肯定也会哭。” 自己养了二十几年的闺女,就这样成了别人家的人了,怎么会不哭呢? 所以,他倒是能理解江美舒,此刻的心情。 坐在驾驶座上的梁锐,回头看了一眼,哭得稀里哗啦的江美舒,他想了想,“你放心,你要是到了梁家,我肯定不会欺负你。” 他还以为江美舒是因为,到了陌生环境害怕的哭。 其实不是。 江美舒对梁家并不害怕,她只是有一种离家的愁绪,让她有些难过而已。 以前嫌弃的那一张一米二的小弹簧床,都跟着怀念起来。 明明,那些穷苦的日子,是她曾经最为不喜欢的。 她低声抽泣。 哭的梁锐心里发慌,“行了行了,你别哭了,我把我赚的私房钱,都给你了好吧?” 这话一说,一直在哭的江美舒骤然抬起头,打了个哭嗝。 “多少?” 梁锐,“……” 梁锐僵了下,“我就只有二十八块了。” “剩下的一百块,我不是给你随礼了吗?” 他爸给她娶小后妈,他随礼一百块。 江美舒伸手,白嫩嫩的手指像是葱段一样,“那直接给我吧?” 她刚哭过,眼睛像是雨过天晴一样漂亮,干净又澄澈。 不带一丝杂质。 这会让梁锐有些恍惚,他甚至没有拒绝,就直接从口袋里面摸出了,一百二十八块。 “一百块随礼,二十八块的私房钱给你。” “你别哭了。” 看到花花绿绿的钱,江美舒的眼泪瞬间止住了,她伸手接了过来,抿着唇笑,“谢谢小锐锐的孝敬。” 她接的干脆,不带任何拖泥带水。 反倒是梁锐有些舍不得给了,等江美舒来拽的时候,第一次没拽动,第二次没拽动。 第三次。 江美舒开口了,“你若是舍不得就算了。”她低着头,“我还是哭吧。” 这话一落,梁锐二话不说就松开了手。 江美舒顺利拿到钱,朝着他笑,“谢谢大儿子。” 梁锐,“……” 总觉得有点上当的既视感,他索性不去看对方了,直接扭过头坐在副驾驶上生闷气起来。 他打了自己一拳。 在心里默默道。 让你嘴贱! 攒了那么长时间的钱,也没有了。 一分都没有了。 坐在后面的江美舒眉眼弯弯,笑得像是偷腥的小狐狸一样,一把全部把钱交给梁秋润。 “替梁锐还外债。” 她是知道梁锐还欠了肉联厂一千块的。 梁秋润怔了下,他去看梁锐,梁锐也回头过来了。 他有些扭捏道,“给你了,就是给你了,不用你给我还外债。” 江美舒冲着他笑,“我们是一家人啊,我有钱就帮你还外债啊。” 梁锐听到这话,感动的稀里哗啦的。 唯独,坐在旁边开车的陈秘书,一脸憋笑,他只觉得梁锐真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真好糊弄啊。 这钱本来就是他的,但是走了一圈,走到了江美舒的手里,到最后成了江美舒替他还外债了。 明明是他的钱去还债。 但是梁锐却承了江美舒的情,还感动的稀里哗啦的。 这就离谱啊。 偏偏当事人还没有任何反应。 梁秋润倒是察觉到了什么,他朝着陈秘书摇摇头,就让梁锐这般感激吧。 他发现小妻子在教育梁锐这方面,很有一手。 他还是不参与了。 * 梁家。 席面早已经开始准备了,不光是厨房在忙活,连带着天井处,还搭了两个临时的灶膛。 三口锅齐齐的开动,烟熏火绕。 到了十点多,梁家的宾客已经慢慢的到来了。因这时下环境的问题,并不主张铺张浪费,所以梁家这次只请了,特别亲近的亲人以及关系好的朋友。 算不上多。 也就七桌的客人。 正堂屋两桌,偏厅两桌,还有外面的天井处三桌。 人几乎都到的差不多了。 梁母今儿的是婆婆,也算是半个主人公,不少亲朋好友都来问她,“婉茹啊,你家秋润不是说不结婚吗?这怎么突然结婚了?” 第88章 3.5w营养液加更四更 听到这话,江美舒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好像是大冬天喝了热开水一样。 暖到四肢百骸去。 “梁锐,谢谢你。” 她从来都不知道,那个最让人头疼的叛逆少年,如今也能这般的好。 能够保护她了。 她这般郑重的道谢,让梁锐有些不好意思,他抓了抓头,坐到椅子上,“你休息吧,我守着你。” 这话应该是梁秋润来说的,但是却从梁锐的口中说了出来。 江美舒低低地嗯了一声。 因着梁锐这一遭,那些看热闹,闹婚房的人,都跟着安静了下去。 有人实在是憋不住了。 就问,“新娘子,你这边陪嫁陪了多少?” 眼瞅着梁锐冷眼看过来了,对方顿时描补,“我没有别的的意思,就是问问而已,真的,这年头新娘子的陪嫁都是众所周知的。” 就是江美舒的大家不知道,所以才好奇来着。 “就在那。” “自己看。” 梁锐把放钱的盒子打开了,厚厚的一沓子大团结搁在里面,崭新不说,还是连号的。 “这少说有一千吧?” 陈红娇忍不住说了一句。 李敏在家里管账,她自然是清楚,“一千往上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纳闷。 她们可都是提前打听过,江美舒的家庭条件的,按照江家的条件,真不至于能拿出这么多钱来。 更别说,江美舒家里还有个弟弟没结婚,这就更不可能给她陪嫁这么多了。 那这么多陪嫁的钱,哪里来的? 妯娌俩人各自对视了一眼,各怀鬼胎。 陈红娇开口了,“四弟妹啊,没想到你家条件还挺富裕啊,比当初二弟妹陪嫁都多。” 沈明英娘家条件不错,当年结婚给了一些现金,还陪嫁了铺子,这一直都是她们妯娌几人,中间最阔绰了一个。 沈明英慢悠悠道,“四弟妹陪嫁比我多了无所谓,我陪嫁你多久够了。” 她不明白,一个陪嫁的东西,都过去快十年了。 陈红娇怎么天天挂在嘴边提,真是没意思透了。 这话说的不留情面。 陈红娇被气了个好歹出来,“我问四弟妹呢,没问你,你说什么?” 沈明英,“不是你提的我名字吗?” “好了大嫂,咱们大女人就不要老是提陪嫁,这种陈谷子烂芝麻的无聊事了,有那功夫还不如想想,怎么提干,怎么搞钱,怎么让你家梁海波那个废物,在外面少惹点麻烦。” 如果说梁锐是叛逆的话,那梁海波就是废物加叛逆了。 又蠢又坏,闹出了不少事来,惹人笑话。 沈明英这话算是戳到了,陈红娇的肺管子,当场脸都气红了。 在她发飙之前。 梁锐,“出去。” 朝着她说,“不要让我扔你出去。” “你 知道的,我能扔第一个,就能扔第二个。” 陈红娇,“!” 差点都骂出口了,但是架不住梁锐,这人生的又凶又横,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盯着她的时候,陈红娇也心里发怵。 她在心里骂了一句小畜生,不过,面上却不敢再杠了,到底是灰溜溜的跑了出去。 搅事精走了。 梁锐去看李敏,“你要是找麻烦,你也出去。” “不然的话,还是闭嘴的好。” 李敏,“……” 小叔子这野儿子,真是要上天啊。 不过,到底是不敢去触梁锐的眉头,安静如鸡的待在旁边。 于是等梁秋润来的时候,他就发现本该热闹的新房,安静的可怕。 就是他开会的时候,都没这么可怕。 梁秋润,“怎么了这是?” 梁锐站了起来,语气拽拽的,“收拾了几个不长眼的人,剩下长眼的人都跟着安分了不少。” 这话说的不客气。 甚至是不恭敬。 但是梁秋润却说,“做的不错。” 梁锐听到这话,骤然松口气。 他其实有点怕他爸骂他的。 梁秋润看了一眼少了的人,就知道这里面是哪些人,在当搅屎棍了。 搅屎棍都被赶走了,婚房自然是安静了。 他扫了一圈,最后目光定格在江美舒身上,“小江,要开席了,跟我一起去前面敬酒吧。” 江美舒就等着这话呢,她也有点受不了婚房内的绝对安静。 “来了。” 她起身,梁秋润在旁边跟着,介绍,“一会我们先去长辈的桌子上敬酒,我会给你介绍对方。” “到时候对方如果给你红包,你直接收着就好。” “敬完长辈接着就是外面的宾客了,这些倒是没什么。” “走个过场就行了。” 江美舒嗯了一声,她这人一般来说,都很乖巧。尤其是这种大场合,她也不想动脑子。 索性跟着梁秋润一起喊好了。 一圈酒敬下来,她倒是没喝多少,但是红包却收了不少。 足足收了四五十个。 摸着还挺厚。 要不是场面不合适,江美舒恨不得现在回婚房去,数一数她到底收了多少个红包。 不过,这会轮到她吃席了。 她吃自己席,真是不容易。 梁母请来大厨做的很不错,江美舒也有些饿了,光米饭搂了两碗,浇着红烧肉汤汁,那真是绝了。 看到她这样子,陈红娇心说,这跟贫民窟里面出来,没吃过饭的新娘子一样。 梁母却不这么觉得,她觉得小江吃饭的动作好可爱! 看着小江吃饭的那股劲,她都能跟着多吃两碗饭。 等席面结束后。 江美舒和梁秋润去了大门口,送这客人离开。 梁母则是在让师傅们收拾东西,等全部忙完,太阳都落山了。 梁母瞧着江美舒在和张师傅说话,“张师傅,你这里还有猪皮没?” “有的,今天用了不少肉,还有不少猪皮,江同志你要啊?” 江美舒嗯了一声,“给我一块。” 她拿了块大的掂量了下,觉得不错。这才收起来。 见她忙完了,梁母等了一会,这才走了过来,递给她了一沓子的钱和红包。 江美舒还有些愣神,梁母就已经把钱和红包,一起塞到了她手里了。 “这是今儿的收的礼钱,我和你爸用不上,给你们小两口收着花好了。” 这钱可不少。 要知道梁家算是高门大户,平日里面人情往来给的礼也重。不像是江家这边的收礼,大部分都是五毛一块的。 梁家这边最少面额也是两块。 多的甚至有二十,五十。 这是大面额的送礼,都是梁家直系亲属给的。 江美舒忙摇头,“妈,我不能要。” “我听秋润说了,这酒席都是您来操心的,也是您垫钱给的,包括人情往来也是您给的。” “我不能要。” 真是不能要啊。 梁母,“给你的你就收着。” “钱不多,当妈给你的一个零花钱。” 江美舒,“……” 太豪气了。 真的太豪气了。 “好了,我也不打扰你们休息了。”梁母揉着腰,“我也累了一天了,早些回去躺一会。” 说这话,她看了一眼江美舒,朝着她附耳说道,“妈希望你们早点圆房。” 就这一个盼头。 江美舒的脸红了下,她去看梁秋润,梁秋润也听到了,他替她回答,“母亲,这是我们的私事。” 梁母,“你还是我生的呢,你是我私生子不?” 她这人惯会怼梁秋润的。 怼的梁秋润没话说,只能摸了摸鼻子,送了梁母出去。 其实老宅离他们住的这地方,也就几步路。 梁母都走远了,她还回头警告地看了一眼梁秋润,“媳妇给你娶回来了,你在给我折腾幺蛾子,看我不收拾你。” 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 梁秋润温润的脸上,满是无奈,“母亲,我有分寸。” 梁母见他说这话,这才离开,临走的时候,还拽走了梁锐,“你不走?留在家里干嘛?看着你爸妈洞房花烛啊?” 梁锐,“……” “不是奶奶,你拽我的时候,能够轻点不?” 梁母,“中午吃了牛,力气小不了。” 等他们都走了以后。 江美舒和梁秋润这才返回屋内,应该说是婚房内。 到处都是贴着红色的喜字,还有花生瓜子核桃红枣这些。 江美舒一点点把被子里面,藏着的这些东西给拿了出来。 梁秋润和她一起忙活,从被子下面找了小半框的花生和红枣,他囧了囧,“母亲是想让我们早生贵子。” 江美舒嗯了一声,“你怎么想的?” 梁秋润思索了下,“我的情况你也知道,我们先接触?” 这也是江美舒的想法,她稍稍松口气,“那洞房就不着急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还有些脸红。 本来就是图梁秋润不举才嫁过来的,这要是洞房了。 那不天塌了啊。 梁秋润看着这样善解人意的江美舒,内心越发愧疚了几分,“你先躺着休息,我去洗澡。” 江美舒嗯了一声,瞧着梁秋润进卫生间洗漱后。 她则是跳到了大红色的喜被上,嘿嘿一笑,把所有的红包,哗啦啦的一倒,嘿哟。 钱,全部都是钱。 倒了满床。 江美舒喜滋滋的一点点数了起来。 真是数钱数到手抽筋。 先是她跟着梁秋润去敬酒得的红包,一共四十二哥,小的两块,大的十块。 这里一共收了两百三的敬酒红包。 第89章 三合一,求订阅 空气中都跟着安静了下来。 梁秋润温润如玉的脸上,也跟着凝固了下来,“小江,你是认真的吗?” 江美舒点头,“当然啊。” 她抬起猪皮手,冲着他招了招,“你也不能总这样不和人接触不是吗?先和我练习呗,等能和我接触了,你慢慢也就能和其他人接触了。” 梁秋润低头看着那一双白花花的猪皮手,他实在是下不去手啊。 江美舒哼哼唧唧撒娇,“你试下嘛,不试下怎么知道能不能可以?” “而且,咱们有毛病就要治,总不能一直拖着不治吧?” 这是实话。 梁秋润有洁癖,他接受不了这些猪皮,以前是工作需要没办法,但是这会在床上。 他意图起身,躲过这次猪皮手相贴。 “老梁。” 江美舒从床上连滚带爬的起来,“你试下嘛。” “不试下,永远都解决不了啊。” 小姑娘声音娇娇的,半跪在床上,细白的脚踝了露出来,在往上,她穿着他大大的睡衣,颇为宽松,但是就算是如此,也难掩玲珑曲线。 尤其是他这个角度,能看到她雪白的胸口,露出浅浅的一点沟壑来。 梁秋润喉结滚动,不动神色地移开目光,“江江。” 江美舒摸了摸自己的猪皮手,“还不愿意吗?” 倒是有些失望,“那就算了。” 她不算是一个强势的性子,既然对方不愿意,她也不会多次勉强。 不过,反倒是梁秋润注意到,她脸上的失望,到底是妥协了,“可以试下。” 他强忍着洁癖和不适,把手伸过去,在江美舒戴着的猪皮手上摸了下。 入手是一阵滑滑腻腻的感觉。 这让梁秋润,下意识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非常的不舒服。 甚至比摸人手更为难受。 冬天的猪皮被冻的冰凉,让人十分不适应。 江美舒一下子就察觉到了,梁秋润的不舒服,她立马把手锁了回去,顺手把猪皮给脱了下来。 “你没事吧?” 语气关切。 梁秋润,“没事。” 只见到他从手背的位置,一直到手臂,全部都是一层厚厚的鸡皮疙瘩。 江美舒有些懊恼,“早知道你对猪皮也过敏,我就不这样了。” “江江。” 梁秋润突然喊她。 江美舒不明所以地看了过去。 梁秋润低眉,凝视着她,声音温柔,“我对你不过敏。” 他的视线,他的声音,他的一切一切,都太过温柔了。 以至于江美舒有些恍惚,她抿着唇,“可是你对我过敏啊。” 梁秋润对一切的人都过敏。 “不过敏。” 他抬手轻轻地覆在她的手背上,只见到原先起的那一层鸡皮疙瘩,也跟着慢慢的消失了。 这让江美舒有些意外,更多的却是神奇。 “真的不过敏了,老梁。” 她语气有些惊喜,“那拥抱呢?” 梁秋润摇头,他慢慢的收回手,“暂时只能这样了。” 这也是他实验出来的,江美舒在对他实验,同样的,他也在对江美舒实验。 而且他发现,他也只是对江美舒不那么过敏。 也没有那么大的应激反应。 江美舒却很开心,她抿着唇安慰他,“比以前好太多了,你忘记了,之前是一旦轻轻的接触,就会有很大的反应。” “老梁,现在已经很好了。” 她太真诚了,以至于梁秋润都有些恍惚,他的目光里面倒影,满满的都是她。 “谢谢你江江。” 江美舒无所谓的打了一个哈欠,梁秋润注意到了。 “那早些休息?” 梁秋润温声道。 他刚洗完澡,身上还带着一股肥皂的香味,淡淡的很好闻,有些清冽。 江美舒点头,“那你呢?” 说这话的声音有些小,也有些不好意思,她和梁秋润之间到底是走到了这一步。 到了洞房花烛的这一步。 梁秋润想了想,他温和道,” 我去隔壁书房休息。” 江美舒听到这话,她骤然松口气,因为她也没做好和梁秋润,共处一室睡觉的准备。 她这人在过往的人生里面,从来没有和哪一位男同志,这样亲密接触过。 这让江美舒也由衷的放松了下来,带着几分慵懒,“那好吧,我们明天见?” “明天见。” “老梁,晚安。” 梁秋润都走到门口了,他回头看她,朝着她低声说道,“晚安。” * 隔天一早,江美舒醒来的时候,还有几分不知道今夕是何年的感觉。 她自从穿过来后,一直睡在那一张一米二的小弹簧床上,以至于,她每次睡觉的时候,都是提心吊胆的。 生怕自己一个翻身就掉了下去。 但是昨晚上没有。 两米宽的大床,柔软的席梦思放床垫,厚厚的被子,睡进去就陷进去的感觉。 让江美舒睡的很安逸。 她还以为自己昨晚上结婚,不一定能睡得着呢,万万没想到,她竟然睡的还挺舒服。 一口气睡了十个小时。 外面的天光都大亮了。 不知道梁秋润上班了没有。 江美舒推开门出去,梁秋润在外面打军体拳,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对襟绸缎褂,白色的,很宽松。 明明是很飘逸的感觉,但是他打起军体拳来,却又一种招招凌厉的错觉。 江美舒站在门口处,看了好一会。 梁秋润这才收了拳,慢慢的站直了身体,清晨的薄雾下,他身姿飘逸,面容俊美。 因为刚打过一套拳,面颊上还还带着一分潮红和薄汗。 但是尽管如此,浑身上下也不带一丝油脂气,反而气质洁净,温润如玉。 “怎么醒了这么早?”他朝着她信步走来,下盘极稳,每一步都是极为扎实的感觉。 又因为才打过拳,温润被掩盖住了,多了几分少有的凌厉和侵略感。 这让江美舒摇头些许不适,她微微后退了下,面色微红,“昨晚上休息的不错。” 梁秋润有些讶然,“没有失眠吗?” 他昨晚上倒是失眠了,一直到了早上四点多才醒。 江美舒点头,她抿着唇角,“床很大,也很舒服,被子也好柔软,周遭安安静静的,好好睡觉。” 和江家那种糊着旧报纸的窗户,完全不一样,在江家夜晚狂风呼啸,家里的玻璃窗会簌簌作响,若是清晨一大早五点的时候,大杂院就有人起来洗漱了。 打喷嚏的,咳嗽的,做饭的,说话的,什么声音都有。 但是梁家却不一样,外面明明北风刮了一夜,但是窗户却格外的安静,甚至连周围也是。 江美舒甚至是一觉睡到大天亮的。 很舒服。 梁秋润听完,他莞尔一笑,“那你很适合住在这里。” 他收了袖子,转头进屋洗澡换衣服。 “桌子上有早餐,你先吃。”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我上午的班已经推迟了半个小时,所以一会要去上班了。” “你白日里面若是无聊,可以看电视,也可以去找母亲去逛街。” “江江,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若是有任何不适,可以和我说好吗?” 江美舒点了点头。 趁着梁秋润去找衣服的时候,她率先跑到卫生间去刷牙洗脸了。 难怪梁锐不适应,大杂院天井水池子处的洗漱,实在是梁家的生活条件,也太好了一些。 卫生间单独建了一间在屋内,而且早上竟然有热水,这就让江美舒很神奇了。 她摸了又摸,压下疑惑,从洗漱台上拿了牙刷牙杯出来,都是梁母准备好的。 一对红色的双喜字搪瓷缸,牙膏牙刷也都是新的。 等用着热水洗漱过完后,江美舒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有一种突然发家致富奔小康的感觉。 毕竟,她住在娘家的时候,洗脸要出门,上厕所也要出门。 家里甚至还有尿壶。 但是梁家这些都没有。 江美舒对新婚生活很满意! 她对着镜子照了下,微微一笑,“小江加油冲!” “开始新生活!” 话刚落,就瞧着梁秋润依靠在卫生间门口,他抱着胳膊冲着她温和地笑。 江美舒的脸腾的一下子红了,有一种极为难为情的窘迫感。 似乎被抓包了一样。 她有些不好意思,埋头靠边走,“老梁,你去洗澡吧。” “我去吃饭了。” 看着江美舒窘迫的样子,在她经过他的时候,梁秋润突然朝着她说道,“刚刚很可爱。” “并没有丢丑。” 他好像是江美舒肚子里面的蛔虫一样,知道她的任何想法。 他这么一安慰,倒是让江美舒没那么窘迫了。 等梁秋润去上班了。 江美舒又躺到床上睡了一个回笼觉,一觉醒来十点多了。 她找了点瓜子,坐着看电视。 这种不用上班,不用上学,不用赚钱,没有压力的日子,实在是太爽了! 她感觉这种日子,她可以过一辈子啊。 到了晌午,梁母和梁锐掐着点过来了,过来的路上,她还不忘朝着梁锐叮嘱道,“一会过去记得改口,晓得不?” 梁锐不吭气。 昨晚上睡在老宅,他着实是不自在,不像是梁家这边人少,也不像是江家人多温馨。 老宅这边十个人,十一个心眼。 他不过住了下小时候住过的那间房间,陈红娇就过来打探了,“你是不是打算长住这里了?” 第90章 3.6w营养液加更四更 江美舒习惯了十万十万的进账,这种做一次任务才五毛钱。 这让做的没意思啊。 谁辛辛苦苦做任务一场,才五毛啊。 狗都不干! 后世的五毛钱能买个屁啊,棒棒糖都不止五毛钱。 想到这里,江美舒发了狠,朝着梁风逼近了过去,三两步就到了他面前,咬牙切齿,“说。” 梁风愣了下,“说什么?” 江美舒指着鼻子,“是我还不够恶毒吗?你和梁锐掉下水,我都见死不救,你为什么不觉得我恶毒?” 才给了零点零五的恶毒值。 恶性谁呢? 梁风想了想,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李敏,这才回答道,“因为真正恶毒的人,从来不会把恶毒挂在嘴边,她会标榜自己是个贤惠体贴的好人,而把恶毒挂 在嘴边的人,她不会是个恶毒的人。” 这是他刚才想明白的事情。 不远处的李敏,实在是尴尬的厉害,她只觉得这一顿饭下来,自己的里子和面子都没了。 就仿佛是脱光了,被大家看一样。 她在家里待不下去了,索性带着李长城出去了。 算是灰溜溜的跑了出去。 至于江美舒,她有些欲哭无泪,“我倒是宁愿你觉得我真恶毒啊。” 这样,赚取恶毒值的时候,也会很爽快啊。 十万十万的进账,会更爽啊。 就算是她现在花不了,她爸妈有了这笔钱,日子也会轻松点啊。 可惜,梁风偏偏认为她是好人。 江美舒牙花子都快给咬碎了,都给他纠正不过来。 从头到尾她就赚了,梁风五毛钱! 五毛钱! 一分都不给多的。 江美舒头快气吐血了,这孩子是真抠门。 她不去看梁风了,而是朝着梁秋润说道,“下午你还上班吗?” 梁秋润点头,“要上班。” 他不过是中午回来一趟,看下江美舒适应不适应梁家环境而已。 江美舒想了想,指了指梁锐和梁风,“那把这两个劳动力给我,我还打算指望他们给我,把天井的土给翻过来,我打算种菜。” 上次她在老肖那吃到了绿叶素菜,还有韭菜和香菜,让她眼馋的厉害。 反正,这有俩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说不得还能赚取点恶毒值。 梁秋润去看梁锐和梁风。 两个人都是齐齐点头,“我们下午没事。” 梁秋润嗯了一声,“那和陈叔叔去外面,装一车土回来铺到天井处,你们是男孩子,而且还是顶门立户的男人,家里这摊子事情你俩能搞定,应该不会让你们小妈和小婶费心吧?” 梁风,“不会。” 梁锐也说,“有我在,用不着她那二两肉来出力。” 这人说话真不好听。 但是江美舒是获利者,她不想和这些熊孩子计较! 她大度的厉害,攒着恶毒的办法,找了机会好好赚取恶毒值来。 她不计较。 梁秋润却不行,他皱眉看向梁锐,“怎么说话的?” “小江是你长辈,最好放尊重一些。” 梁锐不吭气,一直到梁秋润走了以后,他忿忿不平,“你刚怎么不说话?我俩都说好了,我认你当姐,你认我当哥,我俩各论各的,根本不存在长辈这个辈分。” 江美舒咬着唇,楚楚可怜的示弱,“我不敢啊。” “你爸多厉害,你还不知道啊,他要是知道你问我喊姐,那么我想问你,你爸问我喊什么?” “他那么要面子的人,被这般说了,梁锐你找死就算了,你不要拉上我。” 梁锐听到这话,觉得也挺有道理的。 倒是旁边的梁风,狐疑地看着江美舒,他怎么觉得对方这话怪怪的。 但是却找不到证据。 江美舒看到梁风那个狐疑的样子,就知道这个孩子不好搞,脑子比梁锐灵光多了。 她索性岔开话题,“一会要去挑土,搬土,种菜,你俩有劲吗?搬的起来吗?” 江美舒这简直就是在挑衅,十六七岁的少年自信心。 果然,她这话一落,梁锐和梁风异口同声道,“你小看谁呢?不就一点土吗?谁还挑不动了?” 挑的动就好。 江美舒要的就是这话,她这人不爱动弹,也不爱出力气,有人帮忙干活,她自然是当然乐意出一张嘴了。 于是。 等陈秘书拖了一车子土过来。 就瞧着江美舒扶着腰,温温柔柔的在旁边指挥着,“梁锐,这一筐土你给我倒到老槐树下面。” “梁风,你把你肩上的这一挑土,放到天井的平地出,就是这里,从这里开挖,挖个槽出来,把这一块开采出来,我把这一块种韭菜,给你爸好好补一补。” 这话一落。 梁锐,梁风,甚至是陈秘书,三人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什么? 他爸/他领导,还需要补韭菜。 看来他爸/他领导,不行啊。 江美舒瞧着三人都看着她,她拍了下嘴,“我就随口说下,不光是韭菜,白菜,香菜,葱姜蒜都可以的。” 只是,这描补却没几分公信力。 以至于,梁锐一边挑土,一边胡思乱想,他爸不行啊。 那江美舒不是守活寡啊? 听说这种时间久了,婚姻容易出问题。 也不知道他爸能和江美舒过到最后不? 梁锐开始忧心忡忡起来。 一直到土挑完了,他还在思考这个问题,什么能大补呢? 不知道甲鱼有没有用? 等这种下去的韭菜长大了,还不知道等到猴年马月了。 不行。 他要想办法给他爸补起来,他爸可不能不行,万一到时候江美舒嫌弃他爸,不和他爸过了怎么办? 他可不想再换个小后妈了。 想到这里,梁秋润就坐不住了,把手里的水桶和扁担交给了梁风,“这里你看着,我出去一趟。” 他去看看能不能买到甲鱼,鹿茸这些。 他不能没有江美舒! 势必要把他爸给补起来,让江美舒 留在江家。 看着梁锐急匆匆的走了,江美舒有些纳闷,“他去哪里?” 梁锋哪里知道啊。 他摇头,“不晓得。” 认命的挑起扁担,一边一桶水,他就擅长读书,在体能方面是不如梁锐的。 梁锐轻飘飘就担起来的水,到了他这里差点没压弯腰去。 好悬差点没站住。 还是江美舒扶着了他的胳膊,“梁风,你行不行啊?不行就换人来。” 梁风在怎么是个书呆子,这会也不允许被质疑不行! 他咬着牙挑着扁担站了起来,颤颤巍巍,“你瞧不起谁呢?” 眼看着少年站起来了,江美舒还想恶毒两句呢,硬是没找到机会。 她这人不爱欺负老实人,总觉得欺负了老实人罪过的很。 所以,索性就双手抱胸,开始指点江山,“这里这里,你可以多泼水一点,这里少泼点,一会这里要撑起来一个棚,留点位置,不然到时候棚子扎不稳,风一吹倒了,我这菜可都被冻死了。” 她这人就不动,只出了一张嘴。 偏偏让人找不出毛病来。 等到最后,梁风挑完了所有的水,泼完了所有的地,种上了所有的菜籽。 一屁股坐在地上,累的大口喘气。 “梁风啊,来来来,在帮我把另外一块地种了。” 梁风嗳了一声,提着铁锹就站了起来,走路都走不稳了,还要扶着铁锹去干活。 江美舒,“……” 江美舒都欺负不下去了。 她抢过梁风面前的铁锹,就问了一句话,“小婶问你,我恶毒不?” “你都累成这样了,我还让你干活,够恶毒了吧?” 在梁锐那转赚了五毛钱,真是让江美舒记一辈子的。 简直是耿耿于怀! 想她江美舒自从绑定了恶毒系统,一出手都是十万块保底,还从来没有五毛钱过。 丢人啊。 梁风擦擦汗,双腿都在打颤了,依靠在老槐树上,这才勉强站稳,他说,“小婶一点都不恶毒。” “我知道,小婶你是为了我好,想让我锻炼身体。” “之前小叔和我说过,但是我老是坚持不下来。” “但小婶你让我来挖地,我就能坚持下来。”说到这里,梁风眼睛亮晶晶的,“小婶以后要是在遇到种菜翻地这种事,你记得找我啊。” 江美舒,“……” 江美舒绝倒,她想在梁风这里,赚取一个恶毒值真难啊。 不过,从侧面也能看的出来,梁风真是个老实孩子。 难怪能被李敏和李长城欺负成那样,次次吃闷亏。 她想了想,朝着梁风突然道,“想不想报仇,让你后妈吃个闷亏?” 梁风眼睛一亮,“当然,做梦都想。” 江美舒朝着他耳边说了两句话。 梁风,“可以吗?” “能行吗?” “这样下去,会不会太坏了?” 江美舒,“就问你,想不想报仇?” 梁风,“想。” “那你就别怪坏不坏了,你按照我说的做,我保管你那个后妈,能够憋屈死。” 梁风若有所思,“我试下,如果成的话。” 他很认真道,“我把我私房钱都给你。” 梁锐的私房钱都给小后妈了。 他的私房钱也交给小婶不过分吧? 江美舒哭笑不得,“不用不用。” 梁锐却很认真道,“小婶可是觉得梁锐是亲儿子,我是你侄儿子,隔了一层肚皮,所以不要我的私房钱?” 不是? 争宠也不是这样争的啊。 第91章 三合一,求订阅 梁秋润从来不知道自己不行,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只是因为早些年的阴影,导致他对和人接触有着极为大的抵抗心理。 但是这并不能代表着他不行。 他定定地看了梁锐一眼,突然问道,“谁和你说的我不行?” 梁锐愣了下,“没人和我说不行。” 他吞吞吐吐看了一眼,指了一天外面天井处,种的一小块地,“白日里面她种地的时候,特意给你种了一块韭菜,说是要给你补一补。” 这下,梁秋润知道了。 感情是补一补出的问题。 他揉了揉眉心,“行了,我知道了,你早些去休息吧。” 梁锐嗯了一声,都走了,又回头朝着梁秋润欲言又止,“砂锅里面还有半锅汤,爸你一起喝了呗,我煲了三个小时呢。” 金尊玉贵的大少爷梁锐,还是第一次进厨房做饭。 做的还是给他爸喝的十全大补汤。 还锅里。 就梁秋润喝的这一碗,今晚上的都够他呛的了,在喝完这一副身体怕是不要想要了。 到底没拂了儿子的一片好心,“我知道了,你早些休息。” 至于喝是不可能喝的。 看着梁锐离开后,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梁秋润总觉得自己浑身有些燥热,他松了松衣领,露出凸起的喉结,这般随意的样子,倒是少了几分温润,多了几分风流不羁。 梁秋润一边走,一边松衣服,等进了卧室门后,看到床上睡了一个人,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昏头了。 已经结婚的他,早已经把卧室让给江美舒住了。 他的卧室在隔壁书房。 明明知道自己这会该走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步子就是挪不动。 更甚至还想往前去三分。 梁秋润从来不是优柔寡断的人,他选择从心,站在了床头,本来想和江美舒说说话的,问问她怎么要给他种韭菜补身体。 闹出这种幺蛾子。 但是,瞧着江美舒睡着的样子,他倒是不忍心开口了。 梁秋润只是长身玉立的站在旁边,他低头凝视着江美舒,她睡着了,很是安稳。 一头乌发被她推到了脑后,如同海藻一样凌乱的铺在枕头上,她的头发特别多,特别密,遮住了大半的枕头。 只露出了一张过分白皙的鹅蛋脸,睫毛挺翘遮住了眼睑,鼻头圆润挺巧,唇瓣湿润。 许是因为被子太厚了,捂着了全身,以至于脸颊都跟着染上了一层粉。 她很漂亮,像是一朵即将盛开的花苞一样,已经微微展露出头角。 只是平日里面不爱打扮,穿的也是清汤寡水,但 是即使这样,也难掩清丽姿色。 不知道是不是梁秋润看的入迷,还是他的目光带着侵略和欣赏。 这让睡梦中的江美舒,有些不安。 她梦到一头饿狼,似乎要把她给生吞活剥了去,她拼命的跑,拼命的跑,但是身体太过沉重了。 以至于她根本跑不动,眼看着要被饿狼给追上了,她奋力一蹬,把被子蹬开了半截,只觉得浑身一身轻松。 江美舒满足的舒口气,四仰八叉的抱着被子,继续睡了起来。 梁秋润在旁边从头看到尾,他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担忧,待江美舒稍稍睡熟了以后,他这才把被子再次给她盖在身上。 掖了掖被角。 江美舒觉得那种沉重感又来了,饿狼又要追上她了,她又要蹬,但是却被束缚住了。 她蹬了几下,没蹬开,又实在是太困了,索性睡了去。 打起了小呼噜。 这让梁秋润哭笑不得,不知道是不是看她看得太久了,他浑身有些燥热。 不能在待下去了。 这是他脑子里面的第一反应。 只是在临出门前,他找来了两个不用的枕头,压在江美舒的肩膀两侧。 这是防止她再次乱踢被子。 首都的冬天还是挺冷的,尤其是夜里气温降到零下,一阵彻骨寒。 若是没照看好,怕是要感冒的。 把江美舒安排妥当后,他这才出了门子。 只是,回来的那一碗大补汤,让梁秋润一晚上燥热的睡不着,大冷天去冲了两个冷水澡,这才安静下去。 勉强睡了一个小时,往日的生物钟又醒了。 如同往常一样起来打军体拳。 六点四十他准备出发上班的时候,江美舒还没醒。 等江美舒一觉九点起来的时候,她只觉得真舒服。这里没有手机可以玩,到了晚上电视也没有好看的。 她九点就睡了,睡到第二天早上九点,足足十二个小时。 这让她有一种精神焕发的感觉。 那种睡饱的感觉很舒服。 她醒来的时候,家里空荡荡的,梁秋润不在,梁锐也不在。 就只有王妈一个人在厨房忙活,见到她起来,立马把手里的菜筐给放了下去,“江同志。” 江美舒打了个哈欠,“王同志。” 是跟着梁秋润他们一起喊的。 “早上梁厂长喝了一碗鸡丝粥,我还摊了两个煎饼,您看您要不要吃?吃的话,我现在来摊煎饼,鸡丝粥还在锅里面热着。” 这很合江美舒的胃口,她点了点头,“那就这个吧,煎饼就摊一个就够了。” “对了,梁锐呢?他吃了没?” 王同志摇头,“梁锐一般早上不吃饭。” 江美舒拧眉,“早上不吃饭怎么行?他没在家?” 王同志,“早上和梁厂长一块出去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个梁锐。” 江美舒嘀咕了一声,“算了,王同志麻烦你帮我摊个煎饼,我去洗漱。” 王同志嗯了一声,进了厨房。 江美舒则是进了卫生间,等她出来便跑到厨房去看了一眼,王同志没想到江美舒一大早会进厨房。 她顿时吓了一跳,“江同志,厨房这地方脏污,您快些出去。” 江美舒不在意地摆摆手,“都是做饭吃饭的地方,这有什么脏污的。” “你摊煎饼吧,我来看看。” 王同志有些惴惴不安,但是瞧着江美舒生得白皙娇气,一点都不像是做活的好手。 她这才微微松口气,继续去搅面糊撒了葱花,淋了鸡蛋进去,搅都黄橙橙的地步,便倒到油锅里面摊煎饼。 摊煎饼其实很费油,一般人家也舍不得,但是梁家不是普通人家。 梁秋润是厂长,他不光是工资高,就是各种供应的份例和票也多。 所以梁家的日子还算是宽裕。 只是,王同志专心致志的做饭时。 哪里料到她这一口气,还没彻底松下去,就听见江美舒拿着锅盖问道,“前儿的不是有席面吗?还剩的酱肘子和红烧肉呢?” 倒不是想吃。 只是没在碗柜和锅里面看到这个,她有些奇怪,便随口问了一句。 王同志没想到她会问这话,她当即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昨儿的热了没人吃,我放在了桌子上没罩住,许是被猫给叼走了,等我来收拾的时候,只看到了一个空盘子,连骨头都没有了。” 江美舒有些狐疑,怎么就那么凑巧? 她想到上辈子的那些保姆,会经常拿主人家的东西。 不过这个王妈瞧着是个老实憨厚的,不像是这种人啊。 见她不说话。 王同志又慌又委屈,“江同志,若是不信可以等梁锐回来问一问,胡同里面有不少野猫,之前在院子里面晒的腊鱼,还被野猫给叼走了,当时梁锐还亲眼看到了,出去追了野猫好远,也没能追上。” “您若是不信,可以仔细问下梁锐。” 江美舒想了想,“我晓得了。” 瞧着鸡丝粥已经熬好了,她便盛了一碗先端了出去。 徒留王同志一个人在厨房,一边摊煎饼,一边看着她的背影,挣扎半晌。 她晓得了? 她晓得什么了? 是晓得她把那酱肘子,给了她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吗? 还是说她什么都不晓得。 一想到这里,王同志就有一种提心吊胆的感觉,她为人兢兢业业了一辈子,没想到到头来为了不成器的儿子,坏了规矩。 这让王同志十分难受,以至于摊好煎饼,给江美舒送过去的时候,她脸色也十分难看。 江美舒瞧着了,问了一句,“王同志,你可是不舒服?” 王同志摇头,“有些心慌,我去休息休息就好了。” “江同志,你吃完后碗筷就放在这里,我晚点来收拾。” 江美舒只是觉得奇怪,但是瞧着王同志规规矩矩的样子,她是真没多想。 便点了点头。 等王同志走了以后。 江美舒这才尝了下王同志的厨艺,很不错,煎饼摊到外焦里嫩的地步,一口下去面甜味和葱花的香味,融合在了一块,甚至还有鸡蛋花。 被油过了一道,咬在嘴里特别的香。 鸡丝粥也恍不多让,鸡汤熬的久,熬出了橙黄色的鸡油,用着鸡油去熬粥,每一粒米都吸满了醇香的鸡油。 咬在嘴里又糯又香又甜。 江美舒吃的满足的眯着眼睛,“真好吃。” 瞧着她喜欢,站在门外忐忑的王同志,稍稍松口气,女主人喜欢她的厨艺,她做的事情就算是东窗事发了。 也不至于被人赶走吧? 这一顿饭江美舒吃的实在是太滋润了一些,以至于她有些飘飘然,觉得婚后的日子十分不错。 不,是十分滋润。 不上班,不赚钱,不做饭,不做家务,甚至不用生孩子带孩子。 在此时此刻,江美舒有一种达到人生巅峰的感觉。 第92章 三合一,求订阅 林巧玲这话一落,饭桌子上的所有人都跟着看了过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江美兰的心里就是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她当即站了起来。 “大嫂,你要做什么?” 林巧玲瞥了一眼江美兰,声音淡淡,“我不找你,我要找梁厂长说一件秘密。” 这下,轮到江美舒也警觉了。 林巧玲和梁秋润有什么秘密可以讲的? 她唯一知道的秘密,不过是她和姐姐互换了身份,代替对方嫁人而已。 想到这里,江美舒也坐不住了。 但是,江美兰却比她沉稳许多,她一个箭步,走到林巧玲面前,不由分说地拉着她的手,目光紧紧地盯着她,“大嫂,我的日子过不成了,你的日子也过不成。” 明明是平静的语气,却让林巧玲心里一慌,“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江美兰声音冷静,“你不让我活了,我也不会让你活。” 她声音压的极低,眼瞧着林巧玲的眼里闪过一丝惊惧,她这才漫不经心的回头,朝着梁秋润和江美舒,以及王丽梅三人平静道,“我和大嫂往前起了龌龊,她试图用往日的龌龊,来离间我们双方之间的感情。 “梁厂长,你若是不介意的话,我和她出去说话?” 梁秋润虽然有些狐疑,但是架不住他对林巧玲的印象并不好。 这就是一个圆滑世故,贪得无厌之人。 他不喜欢将自己的目光,放在无关人等的身上,所以面对江美兰的话,他只是点头,“你们随意。” 他本就是女婿陪着爱人来回门,对于爱人娘家的私事,他并不感兴趣。 “梁厂长!” 林巧丽声音拔高了几分,“我要说的——” 话还未落,江美兰抬手抵在她的腰上,当着梁秋润的面,“大嫂,非要我们之间撕破面皮,还让梁厂长来看笑话吗?” “大嫂就算是不在意我们,也该在意大哥才是。” 林巧玲眼里闪过愤怒,“他是你的大哥。” “我还是他的妹妹,他把我当做亲妹妹了吗?” 听到这里,梁秋润就知道了,这是家庭纷争,他只尝了几口,便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妈,小江,我出发的时间到了,就先离开了。” “这几日我不在家,小江若是觉得家里太无聊,也可以多在娘家住一些日子。” 江美舒点头,王丽梅也是。 她们都巴不得梁秋润,现在立刻马上离开。 毕竟,林巧玲要说的话,关乎着他们一家人的秘密。 王丽梅当即朝着江美舒道,“既然秋润不吃了,那你去送送他。” 江美舒明白母亲的意思,她点头,“我这就去。” 等江美舒送走了梁秋润后。 江家屋内瞬间安静了下去。 王丽梅还特意出去看了一遍,确认梁秋润不会在突然回来的时候,她就朝着林巧玲走过去,猛地抬手扇了一巴掌,“你想害死我们家所有人是不是?” 这一巴掌凌厉又果决,以至于林巧玲都没有反应过来,便被打到眼冒金星的地步。 她擦掉嘴角的血,“妈,是害死你们,不是害死我和大力。” 她和江大力如今已经和江家分家了。 她把这个秘密说出来,无非是江家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江美兰听到这话,冷冷地一笑,“覆巢之下无完卵,你以为我们倒霉了,你和江大力就能过上好日子吗?” “你是不是忘了?江大力还在肉联厂的食堂上班?” “江家得罪了梁秋润,我和美舒得罪了梁秋润,我会如何结果我不知道,但是美舒被梁秋润有多在乎,你是看在眼里的。” “想必真到鱼死网破的时候,美舒朝着梁秋润谗言两句,把江大力开除这件事,还是轻而易举的。” “你敢!”一听这话,林巧玲目眦尽裂,她低喝一声,几乎要上去和江美兰拼命的地步。 毕竟,这年头的工作就类似金饭碗,谁家有一个,谁还不是好好珍惜做下去,恨不得一个工作传三代。 林巧玲还打算以后,江大力从肉联厂退休后,把工作给他们唯一的儿子呢。 如今,江美兰这话就是砸了,他们家唯一的金饭碗。 江美兰寸步不让,她不止没怕,反而欺近一步,朝着林巧玲声音冷静道,“你看我敢不敢。” “林巧玲,你敢毁掉我和美舒,我就敢会毁掉你和江大力,别觉得我是危言耸听,你的工作来路也不正,真到鱼死网破的时候,我不介意去林家煽风点火,让你无家可归。林巧玲,你也是有大嫂的人,你说,你大嫂知道了你当年抢了她工作,她还会允许你安安稳稳,继续在单位上班吗?” 这下,林巧玲是真的慌了,她没想到自己当年陪嫁的工作,这么隐秘的事情,都能被大姑子江美兰知道。 她色厉内苒道,“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江美兰走近一步,替她整理了下衣领,她才做过饭,手碰过冷水,又是冬天,所以十指冰凉,在触碰到林巧玲的脖子时,这让她下意识地一缩,只觉得自己仿佛碰到了,冰冷的毒蛇一样。 “你知道的。” 江美兰抬眼看着她,她的目光冷而淡,还带着几分鱼死网破的决心,“林巧玲,你规矩一点,你好我好大家好。” “你要是不规矩一点,那大家都别想活了!”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江美兰的话锋徒然凌厉起来,这和平日里面那个贤惠温柔的江美兰,有些大相径庭。 林巧玲被她吓了,吓在原地,不敢动。 江美兰漫不经心地捏了捏她的脸,“我的好大嫂,我知道你是个七窍玲珑人,注意多,心思也多,我不管到最后梁秋润和沈战烈,从哪里得知的这个消息,我都会把这个结果算在你头上。” “所以,大嫂安分点,可以吗?” 还是温温柔柔的语气,却让林巧玲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你不是江美兰。” 她 嫁进来的时候,江美兰才十五六岁,正是个腼腆的小姑娘,说下话就脸红。 可是面前这个和她印象当中的,那个人江美兰完全不一样。 江美兰扯了扯嘴角,“我的好大嫂,你是不是糊涂了?我是江美舒啊?” “是不是?” 这让林巧玲怎么回答? 她只是慌乱的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去。 早知道自己机关算尽,到最后还被恐吓的灰溜溜的离开,她也不会做这种事了。 等林巧玲走了以后。 江美兰脸上的笑容,顿时没了。 “美兰,怎么说的?” 王丽梅顿时走过来问她。 江美兰目送着林巧玲的背影,如影随形,“现在是把她吓着了,但是以后就不知道了。” “这可如何是好?”王丽梅有些担忧,“万一她真的和梁厂长说了?” “她不会的。” 江美兰声音果断,“起码现在不会。” “只要我大哥还在肉联厂食堂上班一天,她就不敢去暴露,我之前的话说的很清楚,林巧玲是个聪明人,她不会去赌的。” “但是我大哥就不知道了。”她有些担忧,“如果她把这件事告诉我大哥,按照江大力那个横冲直撞的劲,不知道会做些什么事。” “那怎么办?” 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那就是个脾气上头的蛮牛性子。 江美兰也摇头,“现在还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我知道。” 江美舒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她立在门口,突然说道。 “你有办法?” 王丽梅有些惊喜。 江美舒嗯了一声,她抬起细白的手,撩开了门口的门帘子,哗啦一声脆响,也遮住了她刚说出的话。 “其实有办法很简单。” “什么?” 江美兰和王丽梅都看了过来。 江美舒低垂着柔美的眉眼,轻声道,“那就是让沈战烈喜欢上我姐,让梁厂长也喜欢上我。” “在或者我姐生个孩子,我生个孩子,当木已成舟,当双方有了感情后,到时候欺骗揭开的后果,也会轻一些。” 只是这行为太过卑劣了一些。 也是江美舒从来不愿意做的事情。 但是如今,她们没办法了。 林巧玲就好像是一个定时炸弹,在双方你好我好的情况下,这个炸弹自然不会爆炸,但是如今双方已经撕破脸皮,这也就代表着林巧玲,这个炸弹随时都会爆炸。 而且还会炸伤他们。 “好像只有美舒说的这个办法了。” 江美兰喃喃道,“一个谎说了以后,就要圆无数个谎,除非我们筹码够重,不然随时都会翻船。” 她之前一直在避孕,不想她的孩子出生在,太过贫穷的家里,但是如今想来没办法了。 只有让孩子来了,才能给她当筹码。 但是她可以这样,妹妹呢? 妹妹嫁给了梁秋润,梁秋润不举,她要如何度过这一关? 察觉到江美兰担忧的神色,江美舒抿紧了唇,“事在人为,我就不信,我不生孩子,会拿不下梁秋润。” 若是她之前对梁秋润,是那种结婚就万事大吉的心态的话。 现在则是多了几分紧迫感。 她要在大嫂林巧丽,说出真相前,把梁秋润拿下。 但是怎么拿下,就值得考究了。 * 梁秋润出差后,梁锐也没回来。 江美舒一个人在八百平的房子里面,住了三天,天上突然再次落起了大雪,而且大雪一下就是一周。 气温也跟着降了七八度。 本来还是零上的温度,变成了滴水成冰的地步,零下负十度。 第93章 三合一,求订阅 这话一落,江美舒骤然一怔,她不止没有困难解决的满意,反而还有些生气,她三两步冲到了梁锐面前,“你去哪里了?” “怎么弄成这样了?” “疼不疼啊?” 一脸的担忧和心疼几乎都要溢出来了。 实在是梁锐的形象太差了一些,身上的衣服起壳了,黑色的壳,脸上皲裂一块块的,唇也是,裂开了,说话的时候还泛着血意。 手也好不到哪里去。 明明是一双金尊玉贵的少爷手,但是此刻十个指头却肿成了胡萝卜。 各个肿胀不堪。 “梁锐,你做什么去了啊?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样?” 江美舒拽着他胸口的衣领子,说这话的时候,几乎都带着哭腔。 这让梁锐骤然怔了下,他知道这是关心。 这是来自长辈的关心。 是母亲的关心。 母亲啊。 这是对于梁锐来说,特别遥远的一个词,他只觉得心里面像是被鼓槌打了一下一样。 热热的,胀胀的。 还有些难以言说的东西,从心里面破土冒芽了一样。 只是心里归心里,面上梁锐还是那个拽拽的梁锐,少年自傲又自负。 他低垂着头,桀骜的眉眼带着几分纳闷,“江美兰,你哭什么?小爷给你把煤给带回来了,你不该高兴才是吗?” 江美舒听到这话,眼泪都跟着下来了,“谁高兴啊?” “梁锐,你看看你啊,你都成什么样子了啊?” 她从来没见过这般狼狈的梁锐。 像是小乞丐一样。 梁锐看着江美舒哭得稀里哗啦,他不由得慌了去,手足无措,“你别哭啊,我没事的,我真的没事的。” “只是跑了一趟陕城而已,路上风餐露宿,这才成了这样,江美兰,我没事的,我是男孩子养几天就好了。” “你别哭了,你不是想要煤吗?” “我这不是把煤炭给你送回来了?江美兰,你高兴点嘛。” 他千里迢迢,风餐露宿的跑了回来,把她要的东西给送了回来。 江美舒看着这样的他,她吸了吸鼻子,“谢谢你啊,梁锐,但是下次不要这样了。” “真的不要这样了,你失踪了八天,我到处找你都找不到。” “你知不知道,你不在家的时候,有人会担心你啊?” 虽然没哭了,但是鼻音却还是有些浓。 梁锐看着她这样,骤然愣了下,“我以前没回家,都没人找我。” 他习惯了在外面跑,也习惯了没人找他。 “现在有了。” 江美舒仰头看着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少年,“梁锐,现在家里有人的等着你回家,等着你吃饭。” “你知道吗?” 梁锐骤然攥紧了拳头,他喃喃,“江美兰。” 他想喊一声小妈,但是喊不出口,只能连名带姓地喊,这样仿佛就会亲昵了几分一样。 江美舒何尝没有看到梁锐,那茫然无措的样子。 他是个缺爱的孩子。 别人对他稍微一点好,他就会有些不知道怎么应对。 想到这里,江美舒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在去责怪和指责他,“晚点在和你算账,算你八天不回家的账。” “现在跟我进去,先洗干净,换一身暖和的衣服。” 梁锐听到这话咧咧嘴,“这会怕是不行,老何还在城门口等着我,回去接他。” 这话一落,江美舒顿时一愣,“老何?何秋生?你和何秋生在一块?” 梁锐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不知道吗?我不和他一块,我能从哪里运来煤?” 江美舒这才反应过来,“我说你怎么走了这么多天,原来你是去找老何了。” 她就说,她寻了学校,寻了外面,寻了梁母,都找不见梁锐。 “不过,你怎么知道的老何那边有煤炭的?并且还和对方联系上的在?” 煤炭这件事她可没和梁锐说过,只是他们少数人知道而已。 梁锐神气的不得了,一摸头发,不止不油腻,反而还带着少年人的英朗和自负,他语气骄傲的不行,“小爷有自己的渠道,这天底下的事情,还能有瞒得过小爷的?” 这话说的,江美舒懒得搭理他,梁锐这人哪里都好,就是别人稍微一追捧,他就容易吹牛皮。 “行了,老何在哪里?我们去接他,你去我家暖和下。” 梁锐,“我把这一车煤炭拉进去,再去喝口热水就行, 我身体还遭得住。” 十六十七岁的小伙子,身体又被养的好,壮的跟头牛犊子一样,他虽然这几天在外面吃了大亏,但是总归是底子不错,还能坚持。 这是实话。 江美舒观察锐片刻,发现对方并没有说假话后,这才嗯了一声,“你跟我进去。” 她没走在前面,而是选择在后面帮梁锐推车,梁锐开的是拖拉机,拖拉机的后面车斗里面,放了两千块蜂窝煤,堆的严严实实。 但是因为落了大雪,车子的最外层覆上了油毡布,免得蜂窝煤被雪花打湿了去,到时候不好燃了。 拖拉机轰轰隆隆从胡同口,开进大杂院。 顿时惊住了不少人出来看。 “这是拖的什么东西?” “我瞧着车轱辘下面黑色的水,这是煤吧??” “这不可能,现在整个四九城都没有煤了,煤站都快被人给打砸了去,这会哪里还会有煤?” 对于大家的议论纷纷,梁锐并不在意,他戴着一个雷峰帽,此刻已经覆了一层白色的雪。 他却不以为意的从车上跳下来,问江美舒,“这些煤卸到哪里去?” 原先江家的门都是放在门口的,但是如今家家户户都缺煤的情况下,若是在放在门口,那就有些招人眼了。 江美舒还没开口,旁边的江美兰就反应了过来,“搬到屋内去,放、放我们出嫁之前的那个房间。” 两千块煤要占不少地方,堂屋白日里面要用,只有她们出嫁之前住的那个房间。 才是空出来的。 而且江美兰还多了一层考虑,若是放在外面,怕是要招贼的。毕竟,别人家都没有煤炭,就他们家有。 江美兰这话说了,梁锐没听,他去看了江美舒。 他这人是个混不吝,别人的话才不听呢,他就听江美舒的。 “就放卧室吧。” 江美舒低声道。 梁锐嗳了一声,答应的干脆利落,这让江美兰忍不住怔讼片刻,她似乎有些快不认识梁锐了。 在她上辈子的记忆里面,梁锐就是一头叛逆的狼崽子,他从来不会听任何人的话,包括梁秋润。 上辈子她嫁到梁家去,也不止一次的要求过,梁锐按照她说的来做,但是梁锐却没有一次答应下来的。 但是这辈子—— 他却什么都听妹妹江美舒的话。 想到这里,江美兰的内心有些怅惘,又有些释然。 她的妹妹那么好。 梁锐会听她妹妹的话,好像不奇怪啊。 梁锐都搬了一摞子蜂窝煤了,回头还见江美兰木头一样,站在门口,他嫌碍事,“喂,你要不帮忙,要不就靠边站,你站在门口做什么?” 江美兰这才反应过来,“我也来搬。” 旁边的王丽梅还有些没回过神,“不是,梁锐啊,你这孩子从哪里弄来的煤啊?不是说整个四九城都没有煤炭了吗?” 就是那些富贵人家,如今都缺煤了啊。这孩子从哪弄来的一拖拉机的煤炭,这怕是够他们烧到明年夏天了。 梁锐知道这位是江美舒的母亲,他到底是态度没那么冲,“反正我能弄来就行,您甭管我从哪里弄来的。” “就问您要不要了?” 到底还算是尊敬长辈的,没有你你我我,而是选择用您这个称呼。 王丽梅呆了下,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要要要,肯定要。” 家里缺煤都快缺到断顿了,这要是送上门都不知道要,那才是个傻瓜。 “那就跟着我一块搬,我一会还要出去接老何呢。” 这话一落,江美兰本来帮忙搬煤炭的,眼睛顿时一眯,“老何?” 他们这几天急的发疯,要找的不就是老何吗? 可惜,梁锐这人傲啊,整个江家里面,他就乐意搭理江美舒,其他人他都不乐意搭理。 也不是,王丽梅勉强算是个长辈,江陈粮算是他老大哥,还算是要敬重一点。 至于江美兰,他不太喜欢,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爱搭理。 所以等江美兰问完后,他都没开口,直接搬着几十块蜂窝煤进了里屋了。 江美舒落在后面有些尴尬,“梁锐这性格就是这样,姐。”她声音有些小,“等我好好修理下他。” 江美兰不在意的摆手,“我知道他的臭脾气,我就是好奇,他怎么和老何联系上了?” 江美舒简单的解释了两句,“他消失的这些天去了陕省,还去找到了老何。” “并和老何一块从陕省回到四九城。” 江美兰听完,她喃喃道,“牛皮哄哄。” 很难想象梁锐是怎么做到的,要知道他还没过十六个生日,也就是说他也就是一个半大的少年。 但是这个半大的少年,出了四九城,独自一人找到了陕省的老何,并且护送他连人带煤一起,来到四九城。 别说半大的少年了,这就是一个成年人都不一定能做到。 实在是这年头出门太难了,又要介绍信,又要出行证明,在外还要被人盘查,而梁锐却过五关斩六将,不止去了,还把老何和货也带了回来。 第94章 3.7+3.8w营养液加更四更+五…… 这话一落,江美舒顿时怔了下,她有几分犹豫,到最后还是摇头,“不提,就十五块一吨。” 煤炭属于民生,这种东西若是贵了,下面的老百姓日子会很艰难。 他们家就是其中一个。 若是让她妈花更多的钱,来买煤,她妈也会买,只是时候会反反复复的心疼许久。 来百货大楼买煤的人,说到底大多数都是普通家庭。 沈明英听到这话,她怔了一下,抬手揉了揉江美舒的头发,“小江,我替大家谢谢你。” 她是百货大楼采购科的干事,在这个岗位上做了十年还多点,她见过太多因为天灾人祸,最后突然提价的单位。 没错,是单位。 像是江美舒这种,明明知道她现在算是,唯一的供货商却不愿意提价的人,真的算是少数了。 她真的很好。 沈明英默默地感叹道。 江美舒抿着唇,笑地不好意思,“有的赚就行了,也不能赚太多。” 她能一吨赚八毛钱,她觉得已经算是奸商了。 在往上提,她真的不好意思。 但是这八毛,都是压榨的何秋生,他们黑山煤场的血汗钱。毕竟,何秋生给梁秋润的价格,是十五块一吨。 沈明英听到这话,看了一眼江美舒,“你这人心太软,做不商人。” 商人要心要狠,手要稳。 而这两点江美舒都没有。 她笑了笑,“所以我没做商人,只是偶尔做点兼职,挣点外快。” 说着话,去了四楼财务科。 这才是真正的安静。 沈明英在前面带路,直接带她找到财务科的李科长,“李科长,我来结账。” “两万吨煤,进货价十五块一吨。” 李科长知道沈明英给百货大楼,弄来了煤炭的事情,他还有些惊讶,都这个程度了,沈明英哪里来的资源。 等李科长看到了,黑山煤场上面的红色公章的时候,他愣了下,“陕省的小煤场?” 沈明英,“李科长觉得大煤场,会在这个时候和我们做生意吗?” 真正的大煤场在冬日的时候,那态度都是高高在上的。 李科长想了想,“这也是。” “黑山煤场是正规的煤场吧??” 不等江美舒回答,沈明英便嗯了一声,“若不是正规煤场,这煤也不能千里迢迢,从陕省到首都了。” “也是。” 李科长看了一眼江美舒,江美舒秒懂,她立马出去了。 只留下李科长和沈明英两个人,“这煤炭进货价明显低于往常的价格,煤的质量如何?” “我刚去验过算是中上等的煤了,几近乎没有烟子很不错。” 李科长思索下,“那你对外售价定了没?” “这售价不归我们采购科管吧,进价的成本是十五块一吨,我已经说给你了。” “而且楼下已经开始卖了,不过,好像还没给报价,只是让大家先登记名单。” 这—— 李科长,“去把总经理还有销售科的罗科长,一起喊过来。” “我们商量个定价。” 不过片刻功夫。 上面的大领导就跟着下来了,江美舒这个外人,待在门口倒是有些显眼了。 赵总经理,“我听许秘书说了,现在是卡在对外定价的问题是吗?” 沈明英点头。 “进价多少?” “十五块一吨。” 赵总经理,“这比实际上的进价,似乎要便宜不少?” 沈明英,“是,我打听过煤站那边,他们的进价都在十六块五左右,对外卖也卖到十八块,或者是二十块。” “像是这种极端天气,更是能卖到二十二块去。” 听着这个数字是多,但是别忘记了,这是一吨的煤。 通对于一个家庭来说,买个一吨煤回去,几乎能管大半年,若是节省点怕是能用一年了。 这样平摊下来的成本,一天可能就一毛五那样。 甚至更少。 赵总经理听完,心里有数了,“外面那一位站着的是谁?” “还有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少年?” 沈明英也没瞒着,“我四弟妹和她的继子,这次煤能回来,全靠他们两人帮我跑关系,一个大雪的天气,不要命的跑到了陕省,护送着煤炭进京,一个帮我找关系,拖人,最后才联系上黑山煤场。” 赵总经理眸光一闪,“那确实是辛苦他们了。” “他们还给这么低的进价。” 沈明英苦笑了下,“我刚领着她上来的时候,点过她,让她把价格提高一点,多少也能赚一些。” “可是她却说,煤炭属于民生问题,她家也是穷苦普通人家,若是提高了,下面的老百姓虽然咬着牙能买,但是过日子到底是艰难一些。” 听到这。 赵总经理也意外了下,“我知道了。” “没想到那个女同志,竟然有如此高的思想觉悟。” 沈明英与有荣焉,“她很好的。” 赵总经理嗯了一声,临时站了起来,“既然那个小同志都有这个觉悟,销售科这边定价的时候,不要超过十六块五。” “免得下面的老百姓买不起。” 但是如果按照成本价来卖,那也不可能。 整个百货大楼的人还要运转,他们还要发工资。 百货大楼开着不是做慈善的,说到底,赵总经理才是真正的生意人。 他留下这句话走了以后。 销售科的罗科长有些为难,“不超过十六块五,那就十六块一吨?” “咱们一吨赚一块,不知道有没有利润?” 旁边的李科长顿时拿着算盘出来,噼里啪啦的一阵打,“一吨赚一块的话,这一次是两万吨的货,就是两万块的利润。” “很不错的。” 他们百货大楼其他商品也赚钱,但是比不上煤炭。毕竟煤炭算是刚需,而且他还敢保证,这两万吨煤炭不出两天,就能售卖一空。 这些利润可真是不低了。 “那就定价十六块。” 销售科的罗科长排板,“我下去知会一声,这边就辛苦李科长和沈科长了。” 沈明英不在意的摆手,“李科长,先结账吧,人风餐露宿的过来,人都冻麻木了,早点结账让人早点回去也好。” 李科长嗯了一声,“我让人下去核对下货,没问题的话,现在就结。” “只是这走账的金额有些大,还需要总经理审批过后,才能去银行取钱。” 沈明英点头。 财务科这边出了一个小干事,去一楼仓库核了下货物,确认了数目后,这才上楼朝着李科长汇报,“两万吨煤都到了。” 李科长点了点头,写了一张付款单,签字画押盖上章后,朝着沈明英说,“我随着你一块去找总经理。” “这一张付款单有三十万。” “属于超大额支出。” 就是他这个财务科的科长,也没权审批。 沈明英嗯了一声,跟着李科长上楼,出来的时候,江美舒和梁锐都在外面等着。 何秋生和江美兰则是在楼下。 见到沈明英出来,梁锐眼睛一亮,“好了吗?” 他现在又累又困,就想回家休息。 沈明英,“要在等等,我们去找总经理签付款单。” “等会就回来了。” 梁锐有些失望,不过到底是没说什么的。身为财务人的江美舒,到时能理解,她已经算过账了。 十五块钱一吨煤,两万吨就是三十万块。 这一笔金额就是对于百货大楼来说,也是超大笔支出,要总经理签单似乎也正常了。 她甚至还安慰梁锐,“我们在等会,马上就好了。” 也确实是这样。 不过五分钟时间,沈明英和李科长就下来了,李科长拿着一个付款单,朝着江美舒问道,“款项金额较大,给你开支票如何?” 这要是换成钱,那怕是要装半个卡车了。 江美舒点头,“那就支票吧。” “但是我不要一张三十万的,这种就算是拿到陕省,也很难兑换出来。” “小地方的银行根本凑不齐。” “能这样吗?” 她思索了下,“开成小额支票,这样方便回去支取。” 这—— 其实有些为难的,但是也不是不能做。 “你要多大面额的?” 江美舒,“一万。” 李科长拧眉,“这个太小了,如果开成一万的话,要开三十张。” “如果这个做不到,那就只能支取钱了,双方面对面交付。” 那这个比开支票还麻烦。 李科长犹豫了下,“五万一张支票成吗?” 江美舒摇头,“李科长,您是首都人这边银行,随便一家想支取五万块,都是很容易的事情。” “但是黑山煤场处在陕省最为偏僻的位置,我说实话,我都担心一万一张的支票,他们那边银行能不能支取出来。” “如果不是为了给您省麻烦,我可能想让您开五千一张的支票了。” 对于何秋生来说,支票面额越小,越适合他在当地合作社取钱。 双方都不让步。 最后,还是沈明英出来打圆场。 “那这样吧各退一步,二十万给支票,开一万一张的支票,另外十万块给现金,你们觉得呢?” 这下,江美舒倒是不在反对。 毕竟,她要小面额支票也不光是为何秋生,还有她自己呢。 这一次交易是她一手促成的,她赚个差价,一吨八毛的差价,两万吨一共能赚一万六。 老实说。 这真是超乎了江美舒的想象了。 第95章 三合一,求订阅 这话一落,王同志一惊,“开家长会?” 林老师点头,“梁锐同学半个月没去学校,既没请假,也没有任何知会,这种我让他们开家长会,已经算是让了一步了。” “你帮我告诉他们,如果连家长会都不来的话,那等待梁锐同学的就是学校开除通知。” 一听这话,王同志顿时抬头看过去,“林老师,我一定会将您的话带到的。” 林老师嗯了一声,“麻烦你同志。” 都走到了门口,想了想又回头朝着王同志说,“梁锐同学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但是他的聪明没有用在正路,如果他的家长不想让他走歪路的话,请你势必转告他们来参加这一场家长会。” 王同志点头。 等林老师离开后。 王同志目送着她的背影,喃喃道,“梁锐啊梁锐,你到底在哪里啊?” 被王同志担忧的梁锐,此刻跟着江美舒一起在百货大楼。 两人刚拿到了钱和支票,十万块钱的大团结,足足装了一麻袋,被梁锐扛在身上。 但是从外面很难看出来,这一麻袋里面竟然全部都是钱。 “你慢着点啊。” 看着梁锐跟背垃圾一样,背着袋子,江美舒总觉得心惊肉跳的。 梁锐回头,英朗的面容上满是不在意,“我越是随意,越是没有人会把这个袋子里面,当做是钱。” 这是实话。 也是梁锐在行走江湖的时候,获得的最大感悟。 江美舒想了想,“那你也提好啊,免得人家半路给你抢了去。” “你不说没人抢。” 两人插科打诨,来到了百货大楼的一楼,何秋生刚把货卸完,蹲在旁边喘气,大冷的天气,每喘一口气,都冒着白色的烟雾。 “还好吗?” 江美兰有些担忧何秋生。 何秋生抱着搪瓷缸喝水,“死不了。” 这里面的热水是江美兰,帮他问百货大楼的小徐要的,刚倒的烫的要命,捧在手里时不时的抿一口,证明着他还是个活人。 “老何。” 梁锐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他生得高,虚岁才十六岁,但是那个子瞧着最少有一米七八了。 比老何还要高出一个耳朵来。 “走了,去我家,吃顿好的,好好歇息一晚上,我们在来谈。”他拍了拍身后的带着,向来桀骜的眉眼上,此刻却带着几分世故和精明,“分好处咯。” 老何秒懂,当即也不累了,浑身都充满了干劲。 “我这就来。”热水也不喝了,就要爬上车子的。 倒是梁锐看了一眼,在旁边帮忙的江美兰,他犹豫了片刻,“你也跟着。” 其实在他看来,分钱的时候不该给江美兰分的。毕竟,她从头到尾都没出力,但梁锐到底是看在江美舒的面子上。 把江美兰也给喊了上来。 江美兰还在愣神,江美舒就牵着她的手,一起上了车子。 “走了,分钱了。” 声音压的极低,但是江美兰却能听的清清楚楚,她眼睛当场一亮。只是,在想到了什么,她也带着几分犹豫。 “去了,你忘记了,之前给何同志垫回家的路费时,你还出了钱,更别说之后又忙前忙后。” 江美舒声音不高不低,“你该来。” “也该分钱。” 这是告诉梁锐听的,果然,梁锐本来在前面开拖拉机的,他顿时攥紧了把手,回头瞪了一眼江美舒,“我都喊她来了,你还敲打我。” 江美舒太冷了,不想理他。 尤其是坐在拖拉机上,周遭又没个敞篷,四处漏风,真是把她给冻死了。 在这个时候,江美舒真是前所未有的想念起,梁秋润的小汽车来。 平日不觉得的好,但是坐了其他车子,在来坐小汽车,顿时觉得幸福的要命。 从百货大楼到梁家,因为有大雪的缘故,路面积雪也深厚,还起了冰。 一路上梁锐都是开的小心翼翼的,不像是原先那样开飞车,横冲直撞的样子。 江美舒看在眼里,她心说,这一趟出去,梁锐到底是长大了不少。 因为梁锐的特意小心,本来二十分钟的路程,走了四十分钟。 梁锐把拖拉机停到了梁家门口,回头朝着江美舒喊道,“下来了。” 还不忘伸手去扶她,但是轮到江美兰的时候,他却把手给缩回去了,转头去了前面喊何秋生了。 就跟没看到江美兰一样。 这让江美兰有片刻愣神,不过,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自己扶着拖拉机的车斗,顺着滑落了下去。 倒是江美舒有几分尴尬,看着梁锐的背影,恨不得把眼珠子都给瞪出来才好。 “好了,我又不在意这些。” “把你眼睛收一收。” 江美兰反而来劝江美舒,江美舒磨牙霍霍,“这叛逆孩子不尊重你。”下车的时候,光扶她,把她姐晾在旁边,这是几个意思啊? 江美兰垂眼,“他和我不对付,同样的,我和他也不对付。” 上辈子她就和梁锐关系不好。 这辈子还是。 只能说,人真的很神奇,明明这辈子她没嫁给梁秋润,也没成为梁锐的继母,但是梁锐竟然还是不喜欢她。 江美兰把这个归在气场不和上面。 “我抽空去教训他。” 江美兰却不高兴道。 “好了,这位是我们财神爷,能回来的重大功臣,可不能教训他了。” 江美兰盯着梁锐的背影,已经在衡量着,怎么薅羊毛了。 至于他喜欢不喜欢她? 这简直一文不值的事。 比起人江美兰更看重钱一些。 那边。 梁锐接到何秋生之后,像是知道江美舒要骂他一样,他缩着脖子,“我和你熟所以我才扶你啊。” 言外之意,我和江美兰不熟。 江美舒咬牙,“下次在这样,要不你都别扶,要不你就一起扶。” 梁锐不吱声。 “梁锐,你听到没?” “听到了。” 梁锐不情不愿地说道。 见他听进去了,江美舒这才作罢,一行人走在胡同里面,她心脏开始砰砰砰跳了起来。 谁让她身上放了二十万的支票啊。 对于一个月工资,只有二三十块的普通人来说,这二十万就像是天文数字一样,是普通人想也不敢想的存在。 他们回到了梁家。 王同志刚在就在等着梁锐,“梁锐。” 她刚一开口,就比梁锐给抬手打断了,“王妈,我在外面流浪了快十天,顿顿都没吃饱,这会饿的厉害,也馋你做的打卤面,麻烦你帮我做一碗呗。” “不对,做四碗。” “两大碗,两小碗。” 他说完后,就直接往里面去了,完全不给王妈拒绝的机会,这让王妈到嘴巴的话,也只能咽回去。 想着等会饭做好了过去,找个机会在和梁锐和江同志说了。 梁家堂屋。 安静的厉害。 梁锐和江美舒把钱放在了桌子上,“三十万。” 这话一落,江美兰和何秋生都看了过来,两人的眼睛都直了,“三十万?” “可是这里就这一点钱,一点都看不出来像是三十万的样子。” 是江美兰提出的质疑。 而何秋生还沉浸在三十万,那个数字里面不可自拔。 江美舒,“如果都还成钱,太惹眼了一些,所以我让百货大楼这边,十万的货款给了现金,另外二十万给了支票。” 她把支票推到何秋生面前,“当初我们签合同,双方约定的是十四块二一吨煤。” “这里二十万支票先给你。” 何秋生作为销售科的科长,他也算是走南闯北,去了不少地方。 但是这种支票,他见的真的不多次。 于是,何秋生问了一句,“能都换成钱吗?黑山煤场这种小地方,你给了我支票拿回去。” “我也没办法。” 小地方只认钱,不认中票。 江美舒,“这是十万块的现金。” 她说,“如果你要都是要现金的话,我可以去银行跑腿,帮你换成现金,但是何同志。” “你若是开车在路上走长途,拿这么多现金在身上,你确定吗?” 确定吗? 这话问的何秋生也懵了下,“我以前。” “您以前带了这么多钱在身上吗?” 这还没算肉联厂,光百货大楼这一个单位,就供给了六位数的货。 更别说,后面还有肉联厂,以及沪市单位结账。 这些虽然是蚊子腿,但是架不住都加在一起,那自然就不一样了。 江美舒这一提醒,何秋生也迟疑了下。 “老何,你别忘记了,我们路上差点被人打劫了。” 梁锐这一提醒。 何秋生也提心吊胆起来,“算了,不止是这些钱我不能要不说,我还要把它们拿去换成支票。” 行走在外支票肯定是比现金要安全一些。 “嗯。” 梁锐说,“是该这样,到时候你把支票贴身放,到时候别人就算是想偷走也做不到。” “那还要麻烦你们去帮我换下。” “包在我身上。” 梁锐拍着胸脯保证,“不过,在这个之前要先把账分清楚。” “老何,你当初签的合同是多少?” 何秋生,“一吨煤炭十四块二。” 梁锐看了一眼江美舒,江美舒秒懂,“老何的所有账款一共二十八万四千。” 说着话,她把剩下的钱,又数了八万四出来,连同之前的支票,一起推到了老何面前。 “这是你的货款,你点一点。” 支票都是现成的,倒是不用点,要点的是八万四的现金,这年头最大面额还是十块的大团结。 第96章 二合一,求订阅 梁秋润出差津市十一天,最后一天的时候,他特意去了一趟津市制衣厂。 找到了往日的老战友陈红国,单刀直入,“红国,帮我弄来一匹灯芯绒的布料,要时下最新的颜色。” 这话说的陈红国有些意外,“最新的颜色就是奶黄色,这个颜色特别紧俏,也是我们津市制衣厂的招牌颜色,全国只此一家,不过秋润啊,你要这种娘们唧唧的颜色做什么?” 他们大男人可是从来穿不上,这种颜色的衣服。 梁秋润轻咳一声,“你帮我准备就行了,钱和票我会拿给你。” “你还没说呢?” “哎哟。”陈红国猛地反应过来,“秋润啊,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梁秋润面带薄红,故作镇定道,“红国,我结婚了。” 陈红国本来给他倒水的,听到这话猛地一怔,大惊失色,“你结婚了?” “你什么时候结婚的?不是,你不是说你不结婚吗?” 梁秋润,“遇到合适的人就结婚了。” 他似乎不喜欢在这个话题上多聊,斟酌道,“奶黄色的灯芯绒布料,你这边可能弄到?” “若是不方便的话,我在去找下别的同事。” 这让陈红国看的啧啧称奇,“真是奇怪,你以前不管去哪里出差,从来都不会给人带东西的。” 梁秋润这人看着温润斯文,实际上他这人最怕麻烦,他每次出差都是空手。 觉得越轻便越好。 哪里像是现在。 主动要求带东西。 陈红国,“这一匹布料可不简单的,又长又难拿,你是坐汽车回去?还是坐火车?” 梁秋润,“坐火车。” “坐火车你还带啊?” 陈红国震惊了,“这就是放座位上都不好放。” 梁秋润,“这是我的事情。”他抬眼,目光清潋,“就问你能不能帮忙,给个话?” “能。” “这有什么不能的。”陈红国,“我在怎么说也是津市制衣厂的中层领导,一匹布我还是能给你弄到的。” 梁秋润声音诚恳,“那就拜托你了。” 这让陈红国下意识地一哆嗦,“你还是不要这样了。” 梁秋润不想和他说话,陈红国看出来了,果断去了一趟厂里面的仓库,用着他的名义支出了一匹奶黄色的灯芯绒。 这个颜色浅,浸染复杂,而且颜色也显白,所以特别受那些女同志们的喜欢。 “就在这里了。” “这个颜色很容易弄脏的。” “你要小心一些。” 梁秋润,“无妨。”他用了一层透明的塑料膜,先是在布匹上包了一层,又用了一层碎布,一点点缠绕起来。 最后,在最外面才塞进去了尼龙袋子里面,打上结。 他一抬头,就见到陈红国眼睛瞪的像铜铃一样,“秋润啊,你以前没这么娘们唧唧啊。” 一匹布包了三层。 这是以前的梁秋润,绝对不会做的事情。 梁秋润把布匹抱在怀里,他声音温润,“不是你说的,不能弄脏了去?” 这个颜色他的江江也会喜欢。 他自然不想弄一批脏污的布回去。 “那也不至于这样吧。” 陈红国咂舌。 梁秋润收好了布,步伐沉稳,气息绵长,“你知道津市哪里的大麻花,味道比较好吗?” 陈红国,“何兴庄的,怎么?你要买吗?” 梁秋润嗯了一声,又仔细问了地点。 陈红国,“何兴庄的大麻花很难买的,一年到头都要排队,你今儿的没带秘书来。” “还是下次吧,让陈秘书帮你排队。” 因为在陈红国看来,梁秋润这种大忙人时间宝贵,若是把时间用在排队身上,太过浪费了一些。 梁秋润摇头,“这次陈秘书没过来,我去买就好了。” “干嘛非要这次买,下次有时间再买,反正首都离津市也不远。”陈红国真心实意地劝,“你有排队这时间,还不如抽出来,去见下吴新让他们,他们等着和你吃饭,等了许多天了。” 别人想求梁秋润办事,但是他没有时间,这种情况下,若是在去排队买老塞子的大麻花,也实在是太浪费了一些啊。 要是让那些想排队见梁秋润的人知道了,岂不是捶胸顿足。 梁秋润抬眼,眉眼清俊,声音温和,“老陈,我爱人喜欢吃。” 江江的嘴巴很是味,她喜欢吃这种零食,平日嘴巴不能得闲。 陈红国本来真心实意地劝的,顿时闭嘴,“那行吧。” 不过,都等梁秋润走远了,他又追上来问,“真没时间去吃个饭啊?” “他们都等着你呢。” 梁秋润嗯了一声,他这人气质洁净,温润俊美,这般抱着一批麻袋的样子,好像有些奇怪。 他回头看向陈红国,声音平静,“确实没时间。” 他要去给江江买麻花。 * 学校。 江美舒和梁锐已经被晾在办公室,快两个小时了。 林老师也没进来,也没和他们谈话,更没让他们走。 这让江美舒心里有些七上八下。 梁锐也是,有些暴躁了。 “你的方法有没有用啊?” 他都按照江美舒说的做了,但是目前没看出来效果。 江美舒,“应该有用吧?” “或许你的老师比较忙?” 梁 锐有些犹疑,“你也不确定?” 江美舒低头嗯了一声,语气有几分不足,“我也第一次试。” 她两辈子都没有被老师请过家长啊。 这不是出了昏招吗? 正当两人想入非非的时候。 林老师进来了,看了他们两人一眼,“跟我来主任办公室。” 这怎么还换地方了啊? 江美舒和梁锐面面相觑,不过,到底是跟了过去。 到了教导主任办公室后,林老师拿着戒尺,噼啪一声甩在了办公桌上,“说吧,逃课半个月,打算怎么办?” 噼啪一声,仿佛甩在人的心尖尖上一样,江美舒本能的跟着一抖。 梁锐也差不多。 感觉自己似乎被林老师吓到了,他有些没面子,当即便说道,“要杀要剐随便你吧。” “把我开除也行。” 林老师差点没被起气笑,她看向旁边的江美舒,“你呢?梁锐同学的家长,你是什么意见?” 江美舒哪里遇到过这种阵仗啊。 怕老师几乎是骨子里面的习惯。 她当即颤颤巍巍道,“林老师,您说呢?” 林老师有些讶然地挑眉,大概摸清楚了她的性格,当即便换了主意,“跟我来吧。” 这怎么又要换地方? 江美舒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和梁锐面面相觑,不过,到底是开口了,“林老师,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林老师看了她一眼,“不是说要开家长会吗?” “哪里有在办公室开家长会的?” “都是去教室开的,走吧,那边还有好多家长在等着你们。” 江美舒有些不安。 梁锐也是,他压低了嗓音,“你看我,你才是我家长啊。” 江美舒,“你是我祖宗啊。” 梁锐,“……” 教室。 几乎每一位座位上,都有学生和家长。 只是,等江美舒和梁锐一进来后,大家顿时看了过来。 江美舒哪里受到过这种阵仗,她几乎是一瞬间,就成为了全教室的焦点。 她挨着梁锐的身后走,想往后躲,“你位置在哪里啊?” 她怎么找了一圈,每个位置上都坐的有人。 梁锐指着讲台旁边的座位,“那是我的。” 江美舒,“……” 江美舒颤颤巍巍的朝着讲台,那个宝座走去,她几乎能感受到,背后几十双目光在看着她。 “这位就是梁锐同学的家长,让她来和我们说下,怎么养出梁锐这种逃课第一,成绩倒数的宝贝学生来。” 江美舒,“……” 她是真不想站起来啊,但是奈何已经被老师点名了,她只能小心翼翼的起身,还不忘撞下梁锐。 梁锐低着头,不说话。 江美舒没得到救援,只能尴尬到抠脚趾的地步,一步步走到了讲台上。 下面坐着的学生和家长,都收到了眼底。 她强忍着尴尬和紧张,清了清嗓音,开口了第一句话,“我家梁锐很好。” 这话一落,梁锐下意识地抬头看了过来。 他还以为江美舒,站在讲台上,第一件事是指责他的不好来求全,却没想到,江美舒第一句话说的是他很好。 一旦开口后,似乎就没那么难了。 江美舒全当下面坐的人是一排萝卜白菜,她深吸一口气,“我家梁锐是成绩不好,但是他性格开朗,为人豁达,在家孝顺老人,在校友爱同学,这种孩子虽然考试不行,但是他绝对不至于被家长逼迫到,站下学校顶楼自杀的地步。” 这话一落,教室内瞬间安静了下来,大家都跟着看向江美舒。 梁锐也是,他有些吃惊,在看了对方片刻后,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攥着拳头。 在他成长的过程中,从来没有人夸过他。 他低垂着头,喃喃地喊了一声,“小妈。” 江美舒没注意到梁锐的反应,她紧张地要命,却还继续说道,“没有十全十美的学生,我家梁锐能够十全九美,我觉得他已经是十分优秀的地步了。” 林老师听到这话,差点没被气笑,“还优秀?这位家长,梁锐同学在未请假的情况下,逃课半个月,你怎么说?” 江美舒急中生智,“他这是崇尚自由,不被教室所束缚。” 第97章 含3.9w营养液加更三更+四更…… 这话一落,空气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梁秋润有些意外,他目光晦涩,喉结滚动,“为什么会这般问?” 江美舒抿着唇,拆开最后一层布料外包装,光这一层包装她都拆开了十几分钟。 “因为我拆的都有些烦了,你包装的时候,怎么能不烦呢?” 她轻声道。 是啊。 包装的时候,怎么能不烦呢? 可是,他偏偏就做到了。 梁秋润对上她清澈的眼睛,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恰好,旁边的梁锐吃完了半只烤鸭,满嘴流油,“江美兰,你少自恋了,你还觉得我爸会喜欢你?” “哈哈哈。”他仰天大笑,“我爸会喜欢你这个豆芽菜?” “你这不是开玩笑吗?” 得! 一句话把江美舒给惹怒了,“梁锐,你给我闭嘴。” 梁锐贱兮兮的跑到了一旁,“你就是让我闭嘴,我还是要说,我爸不可能喜欢你的。” 江美舒气的磨牙,脱了鞋子去砸他。 结果没砸到他,反而砸到了梁母。 梁母被鞋子砸了个面门,打的有些红,刚要翻脸说梁锐怎么回事,结果,一回头瞧着是江美舒扔的。 “小江,怎么了?” 脸色变了,语气也变了,柔和不得了。 一点都没有生气的样子。 江美舒有些紧张,还有些尴尬,“妈,你没事吧?” “没事。” “怎么气的都脱鞋子了?” 江美舒期期艾艾,“我本来是想砸梁锐的,没想到砸到你了。” 梁母狐疑,“梁锐又惹你生气了?” 这个又就很精准了。 “什么叫我又惹她生气了,奶奶,就不能是她惹我生气,还倒打一耙啊?” “梁锐,你给我闭嘴。” 江美舒怎么好意思说,她是问梁秋润喜欢不喜欢她啊,结果被梁锐倒打一耙,差点没被她气死。 她不想提起这个羞人的话题了。 便主动问梁母,“妈,您过来有什么事吗?” 按照梁母平时的习惯,除了过来找她去逛街,一般来说,她并不会主动过来。 梁母,“我听王同志说,秋润好像出差回来了,我就过来看看。” 她把手里拿着的腊肠递过去,“一位川省的老姐妹送的腊肠,送过来让你们尝尝。” 江美舒,“谢谢妈。” “不过,瞧着你们这样怎么像是刚回来?” 梁秋润捏了捏眉心,“梁锐学校的老师开家长会,我们刚从学校回来。” 看到儿子头疼的样子,梁母就知道梁锐又闯祸了,“人梁风和江南方和你差不多大,他们学习都不错,唯独你,考倒数不说,还给家里惹祸,梁锐你都十几岁了,不是小孩子了,能不能省点心啊。” 梁锐本来是嬉皮笑脸的,听到梁母这般指责他,他当即脸色一冷,“不能。” “我这人天生就是爱惹祸,不行吗?” 梁锐这人就是个刺头,他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梁母的话,一下子戳到了他的自尊心。 梁秋润见他这 样和母亲说话,当即皱眉,“梁锐,你怎么说话啊?” 梁锐梗着脖子,“我就是这样说说话的,就是让我说一百遍,我也还是这么说话的。” “我这人就是天生爱闯祸,天生学不会别人!” 这是犟劲上头了。 眼看着气氛要又要争执了起来。 江美舒突然幽幽地来了一句,“梁锐,你闯祸能闯过我吗?” 这话一说,本来还生气的梁锐,想到江美舒之前对他发誓,要让林老师问他喊小爷,却被淋老师听到最后被叫家长的样子。 于是。 梁锐破功了。 噗嗤一笑。 江美舒拽着他的手,“走了,你可是当着全班学生家长,以及老师的面,要考年纪第一的,你该不会以为天上会掉年纪第一吧?” “滚进去学习。” “我陪着你。” 眼看着江美舒,把暴躁叛逆的梁锐,不止给拉走了,还给安抚住了。 这让梁母有些意外,她盯着二人的背影许久。 这才朝着梁秋润说道,“小江是个好的,就冲着她能管住梁锐,这一条就没人能够比得上她。” 其实梁母一直担心,自己的这个儿子,觉得小江的家世太差,从而看轻了她。 梁秋润,“我晓得。” 他一直都知道,他的江江是最好的。 * 隔壁书房,门一关。 江美舒就一巴掌削在梁锐的肩膀上,“你疯了吧你?和你爸顶嘴,和你奶奶顶嘴?” 说实话,就她这动作,换一个人来做,梁锐分分钟能暴走。 但是偏偏说这话,做这动作的是江美舒。 就是梁锐也不得不承认,在他的心目中,江美舒是不一样的。 她会在那么多人面前,说他好。 还会顾忌着他的自尊心。 就冲着这一点,梁锐就朝着江美舒暴躁不起来,他被打了,不止没生气,反而拉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怪我吗?是梁老太太先说我的,让我跟江南方和梁风学。” 就像他知道,江美舒永远不会让他和梁风以及江南方学一样。 这是尺度问题。 结果,下一秒,梁锐就听到江美舒说,“也不是不行?” 梁锐瞪眼。 江美舒,“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是不是??” “我们要向江南方学他爱学习的劲,当然了,江南方要向你学勇猛的劲。” 这话说的梁锐爱听。 “不过再次之前,你还是先把功课给复习了吧。” “梁锐,期末考试我要见你拿第一。” 梁锐,“你疯了吧?这都十二月份了,还有两周我们就要期末考试了。” “我怎么可能拿第一?” 这不是开玩笑吗? 江美舒从他书包拿出书,“所以,让你不要浪费时间了。” “给我开始复习。” 一本书拍在桌子上,“学不完不许睡。” 梁锐,“……” 梁锐没想到,江美舒这一监督他,就是到了三更半夜。 他都困的要死了,江美舒拿着书拍他,“学不学?” 梁锐,“让我睡会。” 眼睛都睁不开了。 “学。”江美舒磨牙,“不把这道题学会,今天晚上别想睡。”系统不让她好过,她不让梁锐好过。 主打一个互相折磨。 梁锐被气昏头了,“江美兰,你恶毒不恶毒啊?” “谁家后妈不让大儿子睡觉的啊?” 江美舒一听恶毒这个词,瞬间精神抖擞,“我啊?” 她笑眯眯道,“来继续学,学不死,就往死里面学。” “恶毒后妈。” 江美舒喜滋滋的答应,“嗳。” 她一脸慈爱,“多喊两声在让我听下。” “恶毒后妈,恶毒后妈,恶毒后妈。” 恶毒值+1+1+1 支付宝到账十万+十万+十万。 江美舒喜滋滋的完成任务,拍了拍梁锐的肩膀,“乖儿子,早些休息。” * 隔天,江美舒又在家混了一天日子,梁锐被她补课给补怕了,中午也不回来吃饭了。 江美舒乐得自在。 到了傍晚,梁锐让陈秘书来到家里,接她去林氏裁缝铺。 江美舒还有些讶然,“晚上去林氏裁缝铺做什么?” 这话问完,她就反应过来了,“去做衣服?” 陈秘书摇头,“我也不清楚,领导让我来接您,我就过来了。” 他这人从来都是听从领导吩咐,从来不去质疑领导。 江美舒看了他片刻。 “行吧,陈秘书,你真敬业。” 陈秘书挑眉,给她开了车门,诉苦,“江同志您是不是知道,我屁股底下这个秘书的位置,不知道多少人想抢,您既然觉得我敬业,不如——”他期待地说道,“替我在梁同志面前多多美言两句?” 他跟了梁秋润十二年,他算是看出来了。 领导这人看着温和,实际上为人原则性极强,但是在江美舒面前,却屡次打破他的原则。 这让陈秘书如何不去想着歪门邪道呢? 毕竟,万一江同志吹吹枕头风,说不得他工资又涨了呢。 江美舒听了这话,一点都没当真,她噗嗤一笑,“陈秘书,论认识的久远,你可比我久多了,不如——”她双手扒在座椅靠背上,一脸期待,“你帮我在梁秋润面前美言两句?” 陈秘书愣了下,他连油门都忘记踩了,“美言什么?” 江美舒,“例如让梁厂长多加班啊。” 那样的话,八百平的大房子就是她一个人住了。 陈秘书听到这话,从后视镜里面看了一眼她,连带着江美舒极为细微的表情,也没有放过。 他不太明白,什么样的妻子,才会希望丈夫多多加班,不回家呢? 其实,他明白。 于是,陈秘书透过后视镜,突然问了一句,“江同志,喜欢我领导吗?” 这话问的,江美舒没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陈秘书,你觉得呢?” “我觉得?” 陈秘书喃喃,“不喜欢。” 只是最后三个字,微乎其微,几乎很难让人听到的地步。 江美舒却看懂了,她没解释,只是冲着陈秘书说,“开车吧,别让老梁等久了。” 这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她既不愿意领导等久,却又愿意让领导加班? 一路上陈秘书开车,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江美舒。 江美舒被他看的不自在,索性用了梁秋润平常惯用的薄毯,盖在了脸上,隔绝了陈秘书的视线。 第98章 二合一,求订阅 江美舒听到对方这话,看了林玉一眼,林玉只觉得对方目光怪怪的。 下一秒,她就听到江美舒突然冲着屋内喊了一声,“老梁,林叔。” “林玉说我是第三者。” 这话一落。 林玉下意识地抬手,要去捂着江美舒的嘴,但是却被江美舒给避开了,她唔唔,“林玉还要捂我的嘴,她不让我说话。” 林玉从来没遇到过江美舒这样的人,她不由得瞪大眼睛,压低了嗓音,“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你做什么要去告诉他们?” 江美舒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傻啊?我背后有靠山不去告状,我在这里被你三言两语蛊惑了去?” “林玉,要不你以前遇到的都是傻子,要不你就是傻子。” 这种招数早都过时了好吗? 当她上辈子的小说是白看的啊? 林玉气急败坏,“我又没说错,你本来就是第三者。” “是我和秋润哥先认识的。” 她抬手还是试图捂着江美舒的嘴,不让她出声。 “放开她。” 梁秋润不知道何时出来了,他站在门口,向来温和的脸色,此刻有些冷,“林玉,你是在做什么?” 话落,人已经走到了江美舒面前,直接把她给护到了身后。 “没事吧?” 他看向江美舒的时候,是三月春风拂面,温柔又动人。 江美舒摇头,“没事,就是来告状而已。” 说的也是理直气壮。 这让旁边的林玉却心惊胆战,“秋润哥,你别被她给骗了。” “她没那么单纯的。” 能在这种时候,直接喊出声,把人都给招呼出来,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她就是心机女! 梁秋润检查了江美舒,发现她没事后,这才转头看向林玉,“被她骗了?被她骗什么?” “林玉,是我要问你,你到底在做些什么?” 这般疾言厉色的梁秋润,是林玉从未见过的,她被吓的脸色发白,“秋润哥,明明是我,是我先认识你的啊。” 明明,也是她先喜欢秋润哥的啊。 “林玉,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林叔不过迟出来了半步,就听到她说这话,他走到林玉面前,面露失望,“你是先认识的秋润,但是认识了又如何?秋润何时说过喜欢你?而他和江同志,那是八抬大轿,长辈认可,领了结婚证的两口子,谁是第三者?你在跟我说一次?谁是第三者?” 这话一落。 林玉顿时往后后退了几步,“爸?” 她低低地喊了一声。 “爸,我才是您闺女啊,您到底帮谁啊?” 哪里有她父亲,帮着外人来数落她的啊。 明明,这会是她被欺负啊。 林叔,“我帮谁?我帮有理的人,林玉,你告诉我,你现在有理吗?” 林玉不说话,低着头落泪。 看到她这样,林叔闭了闭眼,“你这次到底是为什么回来?” 他问的这话,让林玉瞬间抬头看了过来,“我、” “想清楚在说,林玉,你是我养大的,我最清楚你的性子不过了,别在撒谎骗我了。” 面对林叔的质问。 林玉把头低下去,小声嗫嚅道,“就是想回来看看您。” “想您了。” 林叔有些失望,他指着门口,“林玉,你走吧。” 林玉猛地抬头,声音尖利,“爸。” “您在赶我走?” 林叔,“两年前不是你自己离开的吗?既然离开了两年,又为什么回来?” “林玉,你今天说不出个一二三出来,我是不可能让你留下来的。” 因着江美舒这一遭的事情,林叔起了心思,想把林玉赶走了。 毕竟,他养大她,已经是仁至义尽。 而她的存在,或许会破坏了秋润两口子的夫妻感情,这是林叔绝对不允许的。 林玉听到林叔这话,她抬头看向江美舒,语气愤怒,“都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秋润哥不会娶了你,如果不是你,我爸也不会赶我走。” “你个丧门星!” “你滚啊,你滚出我家!” 只是,她话还未落,林叔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噼啪一声,“林玉,你在胡咧咧一句试试?” 这一记耳光扇的又快又狠,也把林玉打的眼冒金星,她捂火辣辣的脸,“爸,你为了一个外人打我?” “你为了一个外人打我?” 她声音尖利,“你还是不是我爸啊?” 哪里当爸的,不护着自己闺女,而去护着外人啊。 “不是。” 林叔回答了她,语气也是斩钉截铁,“不是,林玉,我从来不是你父亲。” “也不是你爸爸。” “你不是知道吗?” 这话一落,林玉感觉似乎有什么,要超出她的控制了一样,她顾不得还在热辣辣的脸,扑上去问林叔,“爸,你在说什么啊?我是你闺女啊,你忘记了吗?” “我这个名字还是你起的啊?” 林叔闭着眼睛,他怕自己心软,“林玉,我不是啊。” 他眼角划过一抹泪水,“两年前你去找你亲生父母开始,我就不再是你的爸爸啊。” 他一直都知道的,但是却还抱着希望,所以才会在林玉回来后,他感到欣喜,甚至不去拆穿过往的事情。 可是发生的事情就是发生了。 想到这里,林叔的心冷硬了起来,“你应该知道的,从你之前做出选择后,我就不在是你父亲。”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会有了小江被攻击。 林玉看到林叔这样,她有些慌乱的抓着林叔的手,“爸,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他们要我回去,不过是拿我去换彩礼。” “爸,我知道的,天底下只有你对我最好的。” “爸,我真的知道错了啊。” 她以为自己会去找到,她亲生的父母,她要去问问他们,当年为什么丢了她。 可是,母亲哭诉家里活不下去了,这才不得已,她原谅了他们。 然后也过上了正常人该有的生活。 她有父亲,有母亲,有兄弟姐妹,但是她没想到,不过才一年多的光景,他们就原形毕露了。 要她嫁给老鳏夫。 那种人能嫁吗? 林玉在得知后,第一反应就是逃,她逃了回来,逃到了她曾经最喜欢,却又最难过的家。 她不要嫁给老鳏夫,她回来的目的,第一个就是回到林家,给她爸养 老,第二个就是要嫁给秋润哥啊。 她的秋润哥,比那个老鳏夫好一百倍。 面对林玉的痛哭流涕,林叔有片刻的心软,他低头,看着自己养大的孩子,一点点抠开她的手,“林玉啊,不是所有人都能走回头路的。” “你先是选择了你的亲生父母,再次回来,又这样上蹿下跳,林玉,你说说,让我如何能留下你?” 留下这个白眼狼祸害,在让她去破坏秋润和小江的夫妻感情吗? 那是万万不能的啊。 林玉察觉到他话里面的意思,或者说是她误会了,她当即朝着江美舒扑过去,“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去嫉妒你。” “求求你原谅我。” 她的初衷是赶走江美舒,但是她没想到,到最后却成了她要被赶走啊。 江美舒低头看着她,之前的林玉有多体面,有多高傲,这会就有多可怜。 但是,她并不会心软。 “不原谅。” 江美舒听见自己说,“不是所有的人都值得被原谅的。” “林玉,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这话一落,林玉顿时颓靡了下去,她瘫坐地上,去看梁秋润,“秋润哥。”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爸最是听你的话,秋润哥,你帮帮我啊。” 亲生父母那边待不下去,若是养父这边也不要她了。 那她才是无路可去。 梁秋润低头看着她,林玉很可怜。 但是,关他什么事? 这不是她应得的吗? 当初林玉选择回到亲生父母家,就注定了会是这个结果。 “林玉,这是你应得的。” 不说她还来欺负了小江,就是她没欺负小江。 她在林家也待不了多久的。 听到这话,林玉顿时懵了下,“秋润哥,爸,你们不可以这样。” “你们不可以。” 林玉还在大吵大闹,林叔闭了闭眼。 梁秋润朝着陈秘书说了一声,“把她赶出去。” 陈秘书一直安静吃瓜的,没想到突然就招呼他了,他还有几分茫然,“领导,把她赶到哪里去啊?” 梁秋润看了他一眼。 陈秘书一激灵,“我知道了,哪里来的去哪里。” “对不对。” “嗖的一下子,滚回原来的地方。” 这下,他倒是反应的快,根本不需要梁秋润在说任何话,直接就把林玉给赶出去了。 林玉还在哭闹,但是架不住陈秘书眼疾手快,学着她之前去捂江美舒嘴巴的样子。 直接把她嘴巴给捂了。 林玉出去后,裁缝铺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林叔像是老了好多岁一样,花白的头发张满了两鬓,“小江啊。” 他有些愧疚,也有些难过,“是我没教好孩子,让你受委屈了。” 江美舒摇头,轻声道,“林叔,这是林玉做的事情,和您有什么关系?”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林叔到底是愧疚的,“是我,是我没教好孩子啊。” 梁秋润打断了他,“林叔,小江说的对,这和您没关系。” “我们现在要来谈谈,赶走林玉以后,您将来的养老问题。” 这是他早都想谈的事情了,只是之前一直在忙,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第99章 三更 江美舒也没想到,她这话刚落,梁秋润就过来了。 不是。 梁家上下前后八百多平,光房间都有十几个。 怎么就那么巧,她前脚刚说完这话,后脚梁秋润就出现了啊? 梁秋润刚洗完澡,他头发还在滴水,都是水汽,在晕黄的灯光照耀下,他眉目俊秀,肤色洁白,宛若上好搪瓷一样。 只是,这会江美舒却没空去欣赏美色了。 她有些尴尬到抠脚趾的地步。 梁秋润看了她片刻,旋即,他轻咳一声,“你的这个愿望,今晚上可能会满足。” “啊?” 江美舒敢保证,她就只是胡咧咧而已。 当时为了气梁锐,随口乱说的。 但是怎么也没想到,梁秋润说要满足她的愿望。 “满足我的啥愿望?” 江美舒还傻傻地问了一句。 梁秋润挑眉,他似笑非笑,“不是你说,今晚上要抱着我睡吗?” 明明是重复了江美舒之前的话,却让她的脸格外热起来。 她用力地捏了捏手指,尽量让自己平和点。 “老梁,我先前是说气话呢,和梁锐开玩笑呢。” 用脚指头也能想到啊,她怎么可能去抱着梁秋润睡觉啊。 “可是,我没当做是玩笑。” 梁秋润突然认真了起来。 江美舒微微顿了下,她试探,“你动真格的?” 梁秋润嗯了一声,转头进书房拿了一个枕头出来。 江美舒看到他这样,顿时提心吊胆,她也顾不上梁锐了,转头追上梁秋润。 “老梁,你该不是说真的吧?” “你晚上真要去我房间睡啊?” “但是当初说好了——” 梁秋润停下脚步,刚洗完澡的他,身上还带着些许的凉气,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冷的原因。 以至于向来温润的他,此刻看起来有些薄凉。 “说好什么?” 他低头问她。 垂着的眉眼带着几分温柔,但是细看,那温柔之下藏着的却是难以言说的强势与侵略! 这让江美舒怎么回答啊? 在梁秋润的强势注视下,她咽了下口水,小声道,“我们当时不是说了,分房睡?” 梁秋润嗯了一声。 “当初是这样约定的。” 他低眸凝视着她,“但是约定会变的啊,江江。” 江美舒微微顿了下,她垂眼避开了梁秋润的目光,斟酌片刻道,“老梁,如果、我说如果我不愿意呢?” 当初提出分房的是梁秋润。 现在要睡一块的还是梁秋润。 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啊。 这也是江美舒知道梁秋润的脾气,这才敢说出这种话,但凡是换成刚认识那一段时间。 梁秋润若说过来睡觉,她就答应了。 无他,不熟,手里也没有筹码,连拒绝的资本都没有。 尽量顺从着对方是她最好的求生方式。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江美舒发现梁秋润对她很包容,所以,她在小心翼翼的得寸进尺。 在试探对方的底线。 她想看看自己如果拒绝了梁秋润,对方会是个什么反应。 果然—— 江美舒这话一落,梁秋润的眸色深了几分,他紧紧地盯着她,“江江,这么抗拒和我住在一个房间吗?” 这话问的江美舒怎么回答呢。 她抬头,对上梁秋润的目光。 她不想撒谎,于是,她点头,“老梁,我不是抗拒和你在一个房间,我是抗拒和任何一个异性在一个房间。” “因为不习惯。” 在她成长的过程中,太不习惯了。 梁秋润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答案。 他想问,江江,你有没有喜欢过一点点? 但凡是有,他想都不至于这般抗拒他。 但是梁秋润有自尊心,他不能这般问,于是,老谋深算的梁秋润换了一个话题。 “江江,林叔今晚上在这里。” 江美舒还有几分不解。 就听到梁秋润说,“所以这几天可能要委屈你,我们会住一个房间。” “等林叔走了以后,我会在搬出来。” 江美舒还在犹豫。 梁秋润挑眉,温润的皮囊下,藏着隐隐的笑意,“可是不信任我?” “届时你可以睡床上,我可以打地铺。” 江美舒怎么好意思啊。 这又不是她家。 她嘀嘀咕咕。 梁秋润听得好笑,“最多就这几天。” “等林玉被送走后,林叔就回去了。” “他和我母亲关系好,总不能 让他看到了,我们晚上没歇息在一块,届时,他若是知道了,我母亲也就知道了。” 江美舒听到这话,她瞬间不在反对。 婆婆对她太好。 若是让婆婆知道,她和梁秋润没有住在一个屋,对方肯定会失望的。 正是因为对方太好了。 所以,她根本不忍心让对方失望。 江美舒没发现,梁秋润扯了一大圈,他唯独没说自己,想不想,愿不愿过来睡觉。 他只是找了一堆表面的借口,然后,堂而皇之的进了江美舒的卧室。 不。 是他自己曾经的卧室。 他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房间,灰色的床单换成了藕粉色,桌子上放着两支开的正艳的腊梅花。 甚至,窗户也是,多了一些红色的喜字。 这里每一个角落,都是他的房间,但是却又不是他的房间。 他走到衣柜处,打开了衣柜,发现曾经只有灰蓝黑的衣柜,如今多了一些浅色的衣服。 有白色的大衣。 红色的棉袄。 和他的那衣服交织在一起,错位放着。 江美舒见他进来许久,也不说话,她不由得有些不安,“怎么了?” 到底是住别人的卧室,还把人家的卧室给大改了去。 江美舒,“我给房间加了一些小细节。”她斟酌试探道,“老梁,你应该不会生气吧?” 何止是小细节,若不是梁秋润对这个房屋的格局熟悉。 他差点以为自己换房子了。 只是这话他自然是不好说的。 他只是巡视了一圈后,带着几分欣赏的水平,朝着江美舒说道,“很漂亮。” 原本工整简洁的一个男人住的卧室,改造成了如今这种,温馨又漂亮的卧室。 江美舒见他夸奖,她微微松口气,“你不怪我,把你房间给改的面目全非了就行。” “不会。” “我要谢谢你。” 梁秋润收回目光,他低头凝视着江美舒,“谢谢你,让我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屋子。” “你把这里弄的很好。” 以前他的房间最多就像是一个客栈,一个招待所,只是一个临时歇脚的地方。 但是现在却不是了。 这里面温馨,干净,漂亮。 这让梁秋润有一种错觉,住在这个房间里面,应该会很舒服。 面对梁秋润的夸奖,江美舒摇头,“不至于,这本来就是你的房间。” “只是如今我住了以后,我会在自己条件范围内,把这里面弄的尽量舒服点。” 接着,她话锋一转,“不过,你今晚上住在哪里?” 这个房间别看着屋子大,有大几十平,但是实际上只有一张床,一张超大,超柔软的床。 她每天都会很满意,在这个大床上醒来。 只是,江美舒不敢想,她明天早上在这个床上醒来后,看到梁秋润的样子。 画面太美。 光想想就让人惊悚。 梁秋润似乎看穿了她的意思,似乎又没有,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很想逗逗她。 “你觉得我应该睡在哪里?” 江美舒心说,只要不睡在床上,管他睡在哪里。 只是可惜,她并不好意思说这些话。 她想了想,“地上凉,按理说你应该睡到床上,免得冻凉了,但是你不是不能和人接触吗?” “所以——” “为了你安全起见,你还是睡在地上吧。” 说的倒是义正言辞,大道理也是一套又一套。 但是瞧着那心虚的样子,就仿佛是炸毛的傻狍子一样,生怕你看不到它的存在。 梁秋润有些好笑,不过,注意到她紧张的样子,到底是不在逗她。 “那行吧,我就睡地上好了。” 他去了衣柜,找来了铺盖,就那样当着江美舒的面,把铺子给铺在了地上,薄薄的一层。 旋即又拿来了一双厚被子,放在上面。 不然,这种数九寒天的天气,睡在地上怕是要冻感冒了。 江美舒看到他熟练的铺好铺盖,正准备躺下。 她心里倒是有些不是滋味了,跑过去摸了摸被子的厚度,有些担忧,“这样睡在地上一晚上,会不会感冒?” 梁秋润看着她,所谓灯下看美人,越看越喜欢。 小江便是。 眉目柔美,肤色洁白,只着了一件睡衣,单薄又纤细,仿佛任人采摘一样。 梁秋润意识到自己想着什么后,他低垂着眉眼,不在去看她,而是温声道,“就算是感冒也没关系。” “只要你能安心睡觉就好。” 不得不说,以梁秋润的心机,想要去拿捏江美舒,果然是一拿捏一个准。 果然。 江美舒听到这话后,她顿时犹豫了起来,“要不?” 要不什么? 梁秋润等了半天。 江美舒也没能说出来,她到底是不想,也不愿意的。 她没说话,只是铺平的被子,自己钻到被被窝里面,她的大床铺了两床被子,很柔软,也很暖和。 而梁秋润却睡在地上,铺的也是一层薄薄的棉絮。倒是有些可怜。 第100章 三合一,求订阅 梁秋润听到这话,他微微坐起身,黑暗中,他的神色让人看不清,只有一个隐约的俊秀轮廓,依稀可见他生得十分不错。 “江江。”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江美舒侧身卷着被子,半躺在床上,从她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梁秋润坐起来的样子。 她低低地嗯了一声,“知道。” “所以,你要不要上来?” “我们各睡各的被窝?” 首都的冬天,实在是太冷了,哪怕是在地上铺上一层被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睡到后半夜肯定是透心凉。 她怕他别生病了。 梁秋润的视线凝视着她,他的眼睛极亮,哪怕是黑暗中,也能清晰的看到她的每一寸皮肉。 半躺在床上,被子下面隐约可见一个纤细玲珑的体态。 在往上被子口处,只露出了一张过于漂亮的脸,黛眉杏眼,琼鼻樱唇,脸蛋小而圆,莹润细腻的肌肤裹着骨头,这一张脸丝毫不见任何筋骨,线条流畅,下巴圆而润,很美,真的很美。 尤其是黑暗中看她,更是显得肌肤白的发光,跟牛乳一样鲜嫩多汁。 美不胜收。 梁秋润看着看着呼吸就急促了几分,他收回目光,低垂着眉眼,声音嘶哑,“我在问你一遍,真的要我上去吗?” 他这是给江美舒退路。 也是在给她退路。 这一问,江美舒反倒是迟疑了几分,她白皙的脸蛋上,多了几分茫然,“可以,但是我有个要求,就是盖着被子纯聊天。” “可以吗?” 她让梁秋润上来的初衷,也是怕他着凉。 更何况,他不举。 就算是睡一个床,应该也没事吧? 梁秋润听到这种单纯到可爱的话,他突然轻笑了下,是那种带着声音的笑。 噗嗤一声。 很突兀。 也给这个安静的屋内,多了一分别样的滋味。 “江江。” 梁秋润坐直了身体,端正地看着她,月色透过窗户落在他脸上,一张脸清隽俊美,温和清润。 连带着声音也是。 “邀请一个男人上床。”他声音微顿了下,带着几分嘶哑和低沉,“万万没有盖着被子纯聊天的事情。” “那要做什么?” 江美舒下意识地问出来,问完她就后悔了,自己没过脑子问。 梁秋润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明明没有开灯,月光也灰暗,但是莫名的,江美舒就是知道梁秋润的目光,极具穿透力地看着她。 侵略,强势,以及充满着淡淡的占有欲和玩味。 这会的梁秋润褪去了白日里面的君子端方,他像极了一个老练的嫖客,在打量着面前的姑娘。 想到这里。 江美舒一阵呸呸呸。 这是什么乱比喻。 她不想和对方在撕扯了,因为她根本扯不过梁秋润,索性卷着被子,把自己都给包裹了起来。 一阵淅淅索索。 从被子里面发出一阵闷闷的声音,“不管你了,我睡了。” 梁秋润看到她这一副说不赢,就耍无赖的样子,轻笑了下。 那笑声太过晦涩,也太过黄了。 这让江美舒恼羞成怒,从被子里面钻出来,指着梁秋润鼻子,凶巴巴道,“在笑,你在笑我,我就我就——” 就了半天。 也没就出个所以然来。 梁秋润安静的等待着她,看着她,就像是多年前他养过的一只,炸毛小猫咪一样。 头发竖起,张牙舞爪,实际上没有半分威慑力。 他闷声浅笑,“嗯?就什么?” 江美舒总觉得男人在笑话她,她鬼使神差地说道,“就——就咬死你。” 这话一落,梁秋润的笑声更大了几分,像是从胸腔里面发出的声音一样,闷闷沉沉。 是很开怀,很愉悦的笑声。 “江江。”他声音无奈,又带着几分淡淡的宠溺,“你好可爱啊。” 隔壁房间。 林叔刚换了地方,他也有些睡不着,翻来覆去的。 直到,听到梁秋润的房间,传来一阵闷闷的笑声,很愉悦,是那种很开心的感觉。 这让林叔微微顿了下。 他那浮躁,困惑,难过的心情,好像瞬间跟被抚平了一样。 林叔叔安静地听了一会,唇角也跟着下意识地扬了下,“秋润,还是要和小江在一起才会过的开心啊。” 他已经好多年,没有听到秋润这般开怀的笑了。 实在是不容易。 梁家看着花团锦簇,实际上却是烈火烹油,婉茹嫁了个不成器的混蛋,这些年只知道玩,变着花样玩。 根本不顾家。 家里唯一的一座四合院,还是祖上传下来的。也就剩下一座宅子了,大头当年出事的时候,都给捐了出去。 捐成了空架子。 所以婉茹几个孩子,就算是结婚了,也都还住在一起,无他,出去了养不活自己。 大家都想占着老人的便宜。 唯独,秋润自小开窍早,知道家里日薄西山,一心想要出头,撑起梁家,他也确实做到了。 他是婉茹四个孩子里面,最小的,也是最争气的那个。 但是,他这些年过的太累了啊。 太累了。 别人看看着秋润,如今的位置高,年纪轻轻就到了肉联厂厂长的位置,那可是整个首都最好的单位。 没有之一。 但是他们没有看到秋润,有着加不完的班,开不完的会,甚至,连按时吃饭都成了奢侈。 想到这里。 林叔抱着枕头重重的叹口气,在黑暗中他看梁秋润住的房间,喃喃道,“既然小江能让你开心,那我就会对小江好的。” 他不像是婉茹。 也不像是梁父。 他们有那么多孩子。 林叔的这辈子,前半辈子活了秦婉茹三个字。 后半辈子,他就真的是活了梁秋润三个字。 * 隔天一早。 江美舒是被吵醒的,她睁开眼有些茫然地看着四周,地上的被子早已经被收拾好了。 丝毫看不出来梁秋润,昨晚上歇在地上的痕迹。 外面传来一阵急切的敲门声。 “江同志。” “江同志。” “江同志!” 一声高过一声,像是珠玉落地一样,急急匆匆砸了下去。 江美舒揉了揉眉心,昨晚上梁秋润在这里,所以她没歇息好。 睡了一晚上做了一晚上的梦。 就跟在梦里打架一样,而不是在睡觉。 她起身慢吞吞的穿上衣服,这才开了门,见到王同志一脸急切的站在门口。 她问,“怎么了?” 王同志小心翼翼地问道,“我瞧着厨房今儿的多了一个人,你们是不是打算开了我啊?” 难道是她偷拿东西的事情,东窗事发了? 不然,梁家的厨房一直都是她一个人啊。 江美舒没想到王同志一大早,吵吵闹闹,竟然是为了这个。 她蹙眉,“那是老梁的长辈,只是来家里住一段时间,没有人和你抢工作。” 王同志松口气,“那他做早饭了,我还做吗?” 江美舒摇头,“我先去看看。” 厨房。 林叔一大早就起来了,用着厨房的菜,做了一个萝卜丝肉饼,煎到两面金黄,焦香四溢的地步。 江美舒还没到厨房,就已经闻到了,她顿时深深吸了一口气,“林叔,您在做什么啊,这么香。” 林叔围着锅台转,闻言,他回头看了一眼江美舒,手里的动作却没停,“做 了萝卜丝肉饼,你来尝尝?” 江美舒迫不及待的过来看了一眼。 嫩绿色的萝卜丝裹着白色的面粉和肉粒,炸到金黄的地步,萝卜丝往外冲的地方,翘起来了焦香的尾巴。 江美舒是吸一口气,在吸一口气,“看着就好好吃。” 林叔嗳了一声,“去洗把脸,锅里还炖着红枣小米粥,我瞧着你脸上没有太多血色,一起补一补。” 江美舒嗳了一声。 打开小砂锅看了下,果然看到了里面一锅红枣小米粥,小米熬出了橙黄色的米油,颗颗开花,上面飘着几颗被改了花刀的红枣。 当真是漂亮。 “我怎么瞧着这颜色,还加了什么啊?” 纯粹的小米熬出来,正常来说是黄白色,而不是像锅里面这般粘稠橙黄的地步。 “你眼睛厉害。” 林叔笑了笑,“我切了南瓜丢进去。” 黄南瓜被霜打过,又面又甜,和小米一起熬出了米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这才是熬小米粥的秘诀。 江美舒竖起大拇指,“您懂的可真多。” 难怪一大早王妈,急吼吼的来找她,就按照林叔这能力,搁着谁谁不慌啊。 林叔笑了笑,满脸的褶皱都跟着慈和了起来,“都是一些基本功,以前小姐爱吃。” 这不,说错话了,把小姐带出来了。 正当林叔有些不安的时候,哪里料到江美舒,跟没听到一样,她笑了笑,“刚好我婆婆每次有好东西了,也记挂着我。” “这么好吃的萝卜丝肉饼,我也给她送一些去,还有这小米南瓜红枣粥。” 林叔当即有些惊喜,“可以吗?” 江美舒,“自然可以。” 林叔越发卖力了几分,“那你等等我,你婆婆还喜欢吃南瓜花,我给她炸南瓜花,你一起带过去。” 所谓的南瓜花,不过是用着黄南瓜,切成块,雕出一朵花来。 在把南瓜花放到鸡蛋清里面,沾一遍,使得整个南瓜花都裹满了鸡蛋清。 第101章 一更 梁锐脸气的通红,抬手指着江美舒,“你你你你,你羞辱谁呢?” 他都十六岁了马上。 他怎么还可能在教室抠屁股啊。 那是他小时候才会做的事情。 江美舒也是这会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伤了梁锐的自尊心。 她犹豫了下,还是没忍住问了下,“那这是什么臭味?” 真的太臭了。 就像是臭鸡蛋味。 梁锐胀红了一张脸,咬牙切齿道,“有没有可能是我,放了屁?” 江美舒,“……” 江美舒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对方,她带着几分歉意的小声道,“你放屁了啊?” “那这和抠屁股有啥区别?” 一句话给梁锐给沉默了,他都快崩溃了,“放屁能和抠屁股一样吗?” “你见过成年人放屁,但是你见过成年人抠**吗?” 这些话有些粗鲁。 但却是事实。 江美舒嘀咕了一句,“成年人怎么就不会抠了?” “谁还不会屁股痒了?” 这话说的。 梁锐都不想和她说话了,他发现江美兰就是故意来气他的。 他四处扫了一眼,发现教室的同学都在吃饭,没人注意这里,他才压低了嗓音,“你非要和我讨论这个话题是不是?” “还看不看卷子了?” 江美舒站了起来,往后退了一步,“看看看,但是能不能把臭味散了去,在看?” 梁锐把卷子一收,气呼呼,“不看了,你回去!” “也行。” 刚好她不想闻臭屁味,虽然她对这个摇钱树大儿子,是有几分满意的。 但是这不代表着,她就喜欢闻摇钱树的屁味。 “那我们回头见啊。” 江美舒直接收拾了东西就走。 没有任何拖泥带水。 看的梁锐气的脸红温了,眼珠子也快瞪出来了,“江美兰!!” 他就知道江美兰对他的好,不会超过三分钟。 可惜江美舒跑的太快了,根本没听到。 不过等她走了以后,梁锐的那些狐朋狗友都围了上来,“锐哥,别人都说你这个小后妈恶毒的很,我看也不尽然啊,你看她给你送饭不说,还给你送肉啊。” 对于这些半大的小子来说,这天底下的情谊莫过于是送肉了。 那简直比亲娘老子还亲娘老子。 面对众人的夸奖,梁锐却是一脸吃屎的表情,“是吧?” “算是吧?” 带着几分敷衍。 “都要上课了,你们还不去复习功课吗?” 这话说的,大家面面相觑,总觉得从梁锐口中说出来,让他们去复习功课,怎么带着几分惊悚啊。 * 因着江美舒送的这一顿饭,不止是学校知道了,就连晚上下班的梁秋润也知道了。 他回来已经很晚了,但是江美舒却还没睡,在隔壁书房给梁锐辅导功课。 刚辅导完,她打了个哈欠出来,想说,十六岁的少年放的屁,真是滂臭啊。 就辅导了两个小时。 对方噗嗤噗嗤,一直放,她数了下最少有六七个。 她书房实在是像是烟雾弹,她待不下去了,这才出来透气,没想到竟然遇到了梁秋润回来了。 她看了下时间,“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梁锐脱掉了身上的大衣,顺手挂在了衣架上,“你今儿的给梁锐送了饭?” 语气带着几分微妙。 江美舒有些讶然,“是啊,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她是去了学校,并没有去肉联厂。 梁秋润走到她面前,看着她好一会。 看的江美舒浑身都不带劲了,她有些忐忑不安,“怎么了?” 梁秋润抿着唇,下颌线绷紧,“学校离我厂长办公室就只有十五分钟的路程。” 为什么她只去给梁锐送饭。 不给他送? 江美舒就算是在傻,听到他的语气,也明白点什么。 她有些试探地问道,“老梁,你这是在吃醋吗?” 梁秋润抿紧了唇,并未开口。 江美舒解释道,“梁锐在学校只能吃食堂,食堂伙食一般,他吃的也一般,但是你不一样呀。” “老梁,你是肉联厂的厂长,每日伙食都有厂长的供给,你吃的比梁锐好多了,也比家里好多了。” “所以——” 只是她话还未说完,梁秋润就骤然打断了她,“那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江美舒下意识地问了出来。 梁秋润说不说话了。 他绷紧了脸,这人生得温润,但是实际上这般不说话,板着脸的样子,还是有些吓人的 。 江美舒也不例外。 她小声道,“梁秋润,你到底在别扭什么嘛?” 她当初和梁秋润结婚,两人协议约定了,就是她要对梁锐好。 但是她如今对梁锐好了,他怎么还不高兴啊? 她觉得自己这个小后妈,做的挺负责啊? 梁秋润不开口。 江美舒猜不到,她只是站在原地,有些拘谨地看着他,“老梁?” 看着小心翼翼的江美舒。 梁秋润怔然了下,他抬手捏了下眉心,转身去看了旁边的窗户。 他在想。 他在做什么? 他把小江吓到了。 但是,小江对梁锐好,这不该是他应该乐见其成的吗? 毕竟。 当初他们是承诺好的。 梁秋润立在原地,他不说话,江美舒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两人的气氛就那样胶着了。 直到。 书房内的梁锐冲着外面喊了一声,“江美兰,里面不臭了,你快进来帮我看看这道题是怎么解的?” 江美舒听到梁锐喊她,她迟疑地看着梁秋润。 梁秋润不说话。 她没等到想要的答案,过了好一会,她才试探道,“老梁,梁锐喊我过去辅导功课,我先去了?” 梁秋润盯着她,眸光晦涩。 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才点了点头。 江美舒松口气,她只觉得这样的梁秋润,好可怕啊。 她像是逃一样,跑到了梁锐的书房。 哪怕是她没看到背后的人,但是也能感受到,梁秋润那晦涩,侵略,复杂的目光。 江美舒有些疑惑。 老梁这是怎么了? 梁秋润一直等江美舒彻底进去后,她还关上了门! 这让梁秋润的脸色当场就黑了下去,甚至有些维持不住了。 她就这般不待见他吗? 她去给梁锐送饭,明明只有十五分钟的路程,她都不知道来看看他吗? 还有。 他都生气了,她还是选择进去给梁锐辅导作业。 她难道看不到他吗? “秋润,你回来了?锅里面烧的有鸡汤,我去给你热一碗?” 林叔出来上厕所,没想到在门口看到了梁秋润。 梁秋润,“不用。” 直接拒绝了。 意识到自己的脾气似乎有些冲,也有些不好。 他捏了捏眉心,朝着林叔道歉,“林叔,我太忙了,不该把火气带回来。” 林叔却一点都没有生气,反而一脸的体谅,“没事,人嘛,都有脾气上头的时候。” “你既然累了,那就早点休息?” 他越是这样,梁秋润就越是愧疚。 他无心吃东西,只是看了一眼书房内的江美舒。 她在给梁锐补课,他没上前去打扰。 只是默默的回到卧室,铺好床就等待着。 八点。 九点。 十点。 十一点。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 梁秋润到底是等不住了,他起身斟酌片刻,去了隔壁的书房。 只是,门一推开。 江美舒趴在桌子上睡。 梁锐也是。 梁秋润在心里憋着的火气,在这一刻像是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一样。 有一种憋屈又难受的感觉。 他将莫名的情绪给压了上去,深吸一口气,转头隔壁卧室取了一件被子过来,就那样搭在了梁锐的身上。 旋即,看了一眼睡的不省人事的江美舒。 他没有任何迟疑,就那样用双手把她给抱了起来。 在抱上来的一瞬间,他以为江美舒会醒,但是她没有。 她只是呼吸绵长的躺在他的臂弯里面。 梁秋润凝视着她片刻,本来满肚子的情绪,最后化为一抹轻叹。 “怎么就这么傻呢?” 当初他们协议要对梁锐好。 但是是个人都知道偷工减料。 唯独她不知道。 她不止不知道,反而还加倍了完成了,还把自己累到睡着的地步。 梁秋润内心有些苦涩,他抱着江美舒,每一步都很稳。 许是皮肤接触到了,他裸露在外面的手背,开始起了星星点点的红色。 但是他却像是没看到一样。 只是抱着她进了隔壁房间,这一路他走的稳,抱的也稳,以至于江美舒没有任何醒来的痕迹。 一直到了房间里面,他将江美舒轻轻的放在床上,许是落下有了力度,江美舒微微蹙眉,她有着一张极为白皙的面庞,像是糯米团子一样。 看的出来,落下去的那一瞬间,她睡的很不安稳。 梁秋润笨拙的像是哄着梁锐小时候一样,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一拍。 江美舒似乎有了几分安全感。 她朝着梁秋润的手心蹭了蹭。 那种依赖和信任,让梁秋润心里之前的不愉和吃味,瞬间烟消云散。 比起梁锐。 显然她更信任他,也更依赖他吧。 想到这里,梁秋润心里有一种极为微妙的平衡感,天平倾斜了。 第102章 二更 江美舒睡醒后,有几分茫然,她昨晚上不该在书房吗? 为什么会回到卧室? 是梁秋润吗? 可惜,江美舒没机会问了,因为梁秋润去上班了,而梁锐去上学了。 因着有了林叔在家。 连带着王同志也请假了。 她刚起来。 林叔就朝着她说道了,“小江,你过来,我给你量个尺寸。” 之前一直说给小江做衣服,但是因为林玉的事情,一直给耽误了。 江美舒这才想起来,之前梁秋润出差,曾交给了林叔一批布料,她想了想,“等我洗漱了在来。” 没洗漱蓬头垢面,总觉得见人有些奇怪。 实在是上次梁秋润,给她的惊吓和后遗症太大了一些。 林叔自然去等她在,只是等江美舒过来的时候,布料已经都拿出来了,在旁边还有尺寸。 林叔大眼一瞧,“我知道一个大概的尺寸,冬天的棉衣可以稍稍大个几分,但是春秋的衬衣和裤子,若是大了就不好看了。” 所谓的衣着得体,自然是衣服要合身,这有这样才会体面。 而对于首都的普通人来说,别说体面了。 就是连基本的保暖都做不到。像是曾经的江美舒和江美兰就是,姐妹两人只有一件衣服。 冬天天冷的时候,不管谁穿了去,另外一个人都会冻的瑟瑟发抖。 江美舒自然听懂了林叔话里面的含义,她看着对方给她熟练的量着尺寸,她微微叹口气。 谁能想到呢。 上个月她还在为冬天,没有厚衣服发愁,而这个月就已经奢侈到,能做一套又一套的衣服。 只凭她心情来更换了。 而这一切都因为是——梁秋润。 江美舒抿着唇,心说昨晚上抱她进房间的是梁秋润吗? 还是说,她自己梦游过去的? 她也说不好。 只能压下心思。 由着林叔给她量尺寸,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肉都不会放过,但是并不会觉得被人冒犯。 因为林叔只是拿着尺子,在她躯体上游走,从头到尾并未用手接触过她半分。 在这一刻。 江美舒体会到了私人订制的乐趣,难怪上辈子那些有钱人,都爱去私人订制。 原来这就是享受。 想到这里,江美舒摇摇头,扔掉了乱七八糟的情绪,她真是日子过的好了,竟然有些飘了。 她可没忘记自己能过上这种好日子,是因为梁秋润。 “好了,小江。”林叔收起了尺子,“这些布料我根据你的身材计算过,一共能做两套半的衣服。” “一套是冬天穿的棉衣棉裤,另外一套是春秋穿的衬衣裤子,最后半件可能就是一件小马甲了。” 江美舒有些意外,“能做这么多吗?” 林叔点头,“这是一匹布,而且只给一个人做,自然是不少的。” 他回头看了一眼 墙上挂着的厚日历,“这都十二月十六号了。” “瞧着还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要过年了,我争取在这半个月给你把衣服都给做齐了。” 江美舒有些讶然,“这么快吗?” 林叔,“不算快的,那是因为我还把婉茹和秋润,以及梁锐三个人算了进去,不然一周就能给你做起了。” 提起这个。 林叔有些犹豫。 “怎么了?” 江美舒轻声问。 林叔犹豫了半晌,想到之前江美舒帮他给婉茹送饭,便思忖着开口了,“我还想让你帮我去量下,婉茹的尺寸。” “我之前远远瞧过她一眼,似乎丰腴了一些,但是你不知道,婉茹最是娇气,衣服大一点她就会觉得不舒服,所以只能量身定做。” 江美舒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 她没急着回答,而是问道,“林叔,您为什么不亲自给我母亲量尺寸呢?” 这话一落。 林叔骤然一安静,他攥着了拳头,过了许久,他才说,“你不知道我若是出现的话,到时候婉茹和她爱人又会吵架。” “没必要的。” 他低声道,“我这辈子惟愿她过的幸福顺遂。” “又怎么能因为我,给她造成困扰?那就是我罪该万死了。” 说到这里,林叔朝着江美舒说,“小江,你看看能量尺寸就量,量不了就算了,我对这个并不强求。” 反正,他只要远远看着婉茹过的不错就行了。 看到林叔这样,江美舒牙一咬,“我帮你问问,但是不一定能成功。” 林叔有些惊喜,“谢谢你小江,真是谢谢你。” “我现在就走,她若是有空就过来,我不在家里她或许会自在点。” 只能说,在这一场感情里面,林叔已经卑微到了极致。 江美舒神色复杂地点头。 只是,江美舒没想到,她去找到梁母说完这话后,对方一眼就看穿了她,“是老林让你来问的吧?” 江美舒硬着头皮点头,“是呢。” 她声音小小,倒豆子一样全部说了出来。毕竟,她的道行和梁母没有任何比较。 在这种人面前,她还是不要耍心眼了。 “就是老梁从津市出差带了一批布料回来,让林叔给我做衣服。”她有些不安,怕梁母会有些生气。 毕竟,亲生儿子出差没给当母亲的带布料,却给媳妇带了。正常来说,婆婆心里都会不舒服的。 她想梁母也不例外。 只是,没想到梁母听完后,她只是诧异了片刻,“秋润那个老铁树,出差竟然给你带布料了?” 江美舒硬着头皮点头。 “是啊。” 她有些不安,像是等待婆婆的审判一样,将心比心,若是她将来有了儿子,出差只给媳妇带东西,不给她带,她可能心里也会难受。 毕竟,这是人之常情。 只是,让江美舒意外的是梁母,并未生气,也没有指责和埋怨,甚至还有几分欣慰,“秋润真是开窍了啊。” 她是真的高兴。 以前她一直担心,儿子没心肝,没开窍,这种注定只能孤独终老。 她是做母亲的,她比谁都知道,指着养大的孩子来养老,这是绝对靠不住的。 真到老了那一天,她能靠的也只有枕边人。 这也是她为什么和梁秋润的父亲,几十年都过的不开心,却仍然在过日子一样。 嫁人,嫁谁不是嫁呢? 她之前还抱着期盼,后来想开了,钱她有,孩子她有,房子她有。 至于爱人回家不回家,关心不关心她。 对她来说根本不重要。 见梁母不说话,江美舒也默默的等待着,她这人别的不多,就是耐心多。 不知道过了多久。 梁母突然道,“老林不在家了吧?” 按照她对老林的了解,必然是这样。 江美舒点头,“对。” “他让我来问你的时候,他便直接去裁缝铺了。” 梁母有些讶然,“他不怕林玉再去裁缝铺闹了?”据她所知,秋润这边让陈秘书刚查到林玉亲生父母,所在的位置。 而林玉像是知道梁秋润的手段一样。 她特意躲了起来。 而要送她离开首都的陈秘书,已经找了她两天了,也没找到。 江美舒听到梁母的问题,她叹口气,“怕啊。” “但是对于林叔来说,给您量尺寸做衣服更为重要一些。” 在这个比较下来,林玉来裁缝铺来闹,反倒是小事了。 梁母听到这话,她骤然沉默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她才起身,“走吧?” 江美舒愣了下,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梁母是愿意去量尺寸了。 她顿时有些小雀跃,“您是不知道,林叔要是知道您愿意量尺寸,他该多开心。” “是吗?” 梁父本来出去遛鸟斗蛐蛐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中途回来了。 他脸色立马冷淡了下去,向来玩世不恭的他,此刻狠狠地瞪了一眼江美舒,旋即才朝着梁母说道,“秦婉茹,你怕是忘记了,当初怎么答应我了??” 秦婉茹,“是啊,我答应你不去见老林。” “你呢?” “你答应我了,好好归家过日子,你做到了吗?” 这个男人连他亲生儿子结婚那天,都只是露了一个面,其余就在也没做过什么。 梁父听到这话,梗着脖子,“我是出去玩,和你能一样吗?” 秦婉茹,“是啊,你是出去玩,然后你一玩就玩了一辈子。” 她冷笑,“所以,只允许你出去玩,不允许我出去玩了吗?” 话落,她根本不去看梁父任何脸色,直接朝着江美舒说道,“我们走吧。” 江美舒感觉自己好像闯了大祸了,她有些局促,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临走前,她想了想,朝着梁父解释了一句,“是我给妈量尺寸,林叔不在。” 梁父不信。 梁母却冷笑,“跟他说什么?” “说了他也不会信。” “这就是个蠢货。” 说完,她拉着江美舒转头,就出了门子。 梁父气的无能狂怒,却不敢上去拦着,只能口出恶言,“你要是敢走,就不要回来了!” 梁母看都看他,转头拉着江美舒,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江美舒先是紧张,随后,她又冷静下来,“妈,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您和林叔没什么?为什么爸这般激动?” 梁母冷冷道,“因为他做贼心虚。” “自己扒灰,以为别人也是他那样。” 这话一落,江美舒似乎觉得,她透露了一个极大的消息,但是她想问什么,梁母却闭口不提了。 江美舒只能跟在对方身后。 等到了家后,梁母对这边一切都很熟悉,她似乎也调整了心态,“走了进去了。” 第103章 三合一,求订阅 这话一落。 江美舒的心脏都要跟着停止跳动了一样,她弯腰捡起地上的被子,抱在怀里之后,这才干巴巴道,“妈,您怎么会这样问?” 梁母虽然是个社恐,但是这不代表她就是个傻的。 “你觉得什么情况下,两人睡觉的被子不放在床上,而是放在柜子里面?” 一句话给江美舒给问懵住了。 她低着头抱着被子,不做声。 从梁母这个角度,能刚好看到她白白净净的脸,皮肤干净的跟剥壳的鸡蛋一样,白里透红,莹润细腻。 眉眼也生得好。 柳叶眉弯弯,一双杏眼水灵灵的,黑白澄澈,忽闪忽闪的,唇红齿白。 梁母不太明白,小江生得这般漂亮,她那个榆木疙瘩的儿子,为什么还不开窍? 放着这么一个大美人,就那样打地铺? 想到这里,梁母就气的要命,总觉得她这个儿子,就跟绣花枕头一样,中看不中用。 跟他那个爹完全相反。 他那个爹是天天在外面爱玩,轮到他就成了完全不爱玩。 想到这里。 梁母叹口气,“算了,我改天问问秋润,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美舒见她不追究,微微松口气。 “我给您量尺寸吧。” 林叔把吃饭的工具都交给她了。 梁母点头,“辛苦你了小江。” “一会量完尺寸,陪妈去逛街。” 她这人要是和梁父吵架了,她就不爱往屋里待,实在是待不下去,还不如出去逛街。 这也是为什么,家里人说她喜欢逛街的原因。 屋里待不下去,她只能去外面啊。 江美舒听到这话,她默然了下,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就懂了对方的意思。 她一边给她量胳膊上的尺寸,一边低声道,“妈,这些年您真是受委屈了。” 这话一落,梁母本来是舒展着胳膊,让她量尺寸的,却因为这句话,莫名 的眼眶一红。 她别开头,不想让江美舒看到,过了好一会,她调整了情绪,这才低声道,“也就你懂我。” 别人都说她秦婉茹过的潇洒,既不管家,也不做饭,更不去伺候丈夫孩子。 但是你要说她日子好过吗? 不至于,真不至于。 四个儿子,三个不成器。 还有一个丈夫,是她大儿子,她也早都习惯了。 几个儿媳妇,老大奸,老二勤,老三面甜辛苦,唯独老四媳妇,也就是小江,能和她说到一块去。 想到这里。 梁母低头看着江美舒忙前忙后,她声音涩然,又带着几分庆幸,“小江,还好你来了。” 若是小江没嫁进来。 像是这种吵架的日子,她就只能一个人去街上晃荡。 以前还能去老林那歇歇脚,住两天,后面闹开了以后,连带着老林也跟着平白挨骂。 这让梁母也彻底歇了心思。 她这破烂泥潭一样的婚姻,做什么要将老林连累进来呢? 江美舒听着对方的碎碎念,她并未接话,因为她知道,这个时候的梁母,只是想说出来而已。 等量完了尺寸,江美舒一一记录了下来,“好了,妈。” 梁母点头,抬手舒展了下衣服上的折痕,对于她来说,哪怕是最为落魄的时候,也要保持最基本的体面。 “走了,上午有事没?陪我出去逛逛?” 江美舒点头,“那您等我回去换件衣服。” 她在家穿的很随意,若是出门的话,她想换一件体面点的。她和梁母真的挺不一样的,梁母是那种二十四小时,无时无刻不是精致的那种。 任何时候,她都能拿的出手。 不像江美舒,只能阶段性,暂时性拿的出手。 她换衣服的时候,梁母就在外面慢慢的转着,转着转着转到了老林的房间。 她不用进去,就知道那间房是老林住着的。 因为他的房间,多年如一日的整洁,没有半分的脏乱。 她只是在门口看了看,脸色复杂,目光也复杂。 没人知道在这三分钟内,梁母在想些什么。 “妈,我好了。” 直到江美舒打断了她,梁母这才恍然回神,“那走吧。” “我们先去一趟百货大楼,买些东西。” “在去医院。” “去医院做什么??” 江美舒有些诧异。 梁母幽幽道,“秋润不行,要给他补补。” 江美舒,“……” 她头皮有些发麻,又不知道该如何拒绝梁母。 梁母像是看穿了她的小心思一样,“好了,知道你面皮薄,到时候我来说,不用你说。” 这还差不多。 江美舒微微松口气。 她跟着梁母出了门子,两人有一辆自行车,但是江美舒自行车骑的一般,更别说载人了。 而且寒冬腊月的,汽车实在是太冷了。 她有些遭不住。 索性和梁母一起搭公车去了百货大楼。 下车的时候,瞧着合作社门口有一个卖烤红薯的老大爷,偷偷摸摸的,显然很是警惕。 生怕被民兵队给抓着了。 梁母一眼就看到了,“这个老头卖烤红薯卖了几十年,他卖的烤红薯最好吃了。” “我去买三个,给你二嫂也带一个。” 既然来了,自然不能把沈明英给错过了。 江美舒点头。 她跟着一起过去,像是她虽然荷包里面有了钱,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刚开始来,被穷怕了的原因。 导致她如今就算是有钱,也舍不得买两毛钱一个的大红薯。 在瞧梁母,直接咔咔咔买了三个,一共六毛钱,眼睛眨都没眨。 还不忘在问一句,“老哥,之前卖炖雪梨的那个大姐怎么没来?” 他们这些人都是偷偷的做生意,因为明面上是不被允许的。 “之前差点被抓了,在前面的胡同拐弯进去。” 梁母道谢后,递了一个烤红薯给江美舒,“你捂着,我去买下炖雪梨。” 她这人出来逛街,自然不能亏了自己的嘴。 江美舒,“我和您一块过去,怕是不好端。” 确实不好端。 炖雪梨是在瓦罐里面,用搪瓷缸盛的,一个搪瓷缸要五毛的押金费。 她们买了三份,最后给了一块钱的押金。 炖雪梨是个稀罕物色,冬日里面的水果本来就不多,更别提还是梨子了。 一份要三毛五。 算是奢侈品的奢侈品。 她们要了三份,梁母眼睛都不眨的付了两块一毛五。 “回头我把搪瓷缸在给你还过来。” 显然她是熟客了,卖炖雪梨的大姐很是放心。 “成,我知道您。” “要是没空,把搪瓷缸给沈科长,到时候让沈科长下班给我带过来也行。” 沈科长便是沈明英了。 梁母点头,一手端着搪瓷缸,一手捧着烤红薯,她回头看江美舒,吃的不亦乐乎,满足的眼睛都眯着,像极了一只白色慵懒的小猫咪。 看着她这样,梁母的心情也跟着莫名的好了起来。 “以前我每次心情不好出来逛街,都只有我一个人。” 她一个人来买烤红薯,一个人去买炖雪梨,然后在去找二儿媳妇沈明英。 但是十次里面,有五次都是找不到的。 沈明英太忙了,以至于她根本没时间陪她太久。 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是梁母一个人消化,那些不好的情绪。 “小江。” 江美舒抬眸看她,她有着一双杏眼,圆而大,眼睑开扇弧度上扬,忽闪忽闪的,很漂亮。 梁母都被她这一双眼睛,给惊艳了去。 “你这一双眼睛真漂亮。” 江美舒抿着唇,害羞地笑,“我妈生得好。” 倒是不客气。 是个老实的孩子。 这让梁母由衷地笑了起来,或许是她周围的人都太过复杂了,如今难得遇到小江这种简单的。 让她分外喜欢。 很喜欢和她在一起的感觉,轻松又自在。 “秋润,真是眼瞎。” 想到这里,梁母就忍不住再次吐槽了一句。 江美舒抿着唇笑,并不说话。 从十字路口到百货大楼的二楼,她一路吃过去,烤红薯又软又甜又糯,在吸一口热乎乎,甜到心坎的雪梨汤。 真是享受的不得了。 果然,要想日子过的好,还是要和她婆婆一起啊。 论享受真是没人比得过她婆婆。 到了二楼,沈明英在处 理单据,梁母敲敲门,“明英。” 她一喊,沈明英就抬头过来了,她下意识地了过来,在看到是梁母和江美舒的时候,她顿时一愣,立马起身迎了过来,“妈,小江,你们怎么来了?” 梁母提着东西,冲着她扬了扬,“过来买东西,来看看你。” 说这话,把手里的烤红薯和炖雪梨递过去,“尝尝?” 沈明英看到这,她眼睛一亮,“妈,我的亲妈啊,我就知道你懂我。” “还有小江也是。” 梁母笑了笑,“行了,东西送到了,你慢慢忙,我和小江去楼下逛一逛。” “你们百货大楼又来啥好东西没?” 梁母这人就乐意去买新奇的。 从来不在乎钱。 “最近从苏州来了一批好料子,妈可以去看看,就在二楼。” “另外,一楼的糖铺来了沪市的酥糖,听说这个口感很好,很被人喜欢。” 这就是有个当采购的亲戚,在百货大楼的好处了。 完全就是一个向导。 梁母点头,“成,那你忙,我和小江去逛一逛。” 第104章 二合一,求订阅…… 梁秋润,“……” 梁秋润要是没看过武松打虎,要是没看过潘金莲给武大郎喂药就好了。 或许,他 现在还会比较感动。 但是偏偏他看过了,不止看过了,还特别了解这个桥段。 潘金莲给武大郎喂药,意在私会西门庆。 想到这里。 梁秋润不由得坐直了身体,微微前倾了片刻,如同松柏被落雪压弯腰一样,不止没有萎靡,反而别有一番傲骨。 “江江。” 他冲着她招手,“来过来,靠近一些。” “在说一遍。” 他笑着,端的是如沐春风,但是莫名的江美舒,身上就是有一股凉意。 她总觉得这会的梁秋润,很是危险。 她下意识地端着药碗,往后退了一步,“老梁。” “你别过来啊。” 因为退的太过突兀,以至于碗里面的药,都跟着溅出来了。 刚煎好的药,格外的烫,溅在皮肉上,这让江美舒下意识地倒吸一口凉气。 下一瞬间,本该在床上躺着的梁秋润,一下子揭开了被子跳了下来。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冲到了江美舒面前,“没事吧?” 语气有着藏不住的担忧。 甚至江美舒还没开口,梁秋润就已经把她手里的药给接了过去。 江美舒摇头,“就溅了一点上去,没事。” 只是,她皮肤白,雪白的手腕上,起来了一道红色的痕迹。 很是显眼。 梁秋润下意识的抓着,她手腕上的衣服,“走了,去用凉水过一道。” 这一次,江美舒倒是没拒绝。 火辣辣的手腕,让她有些刺痛,过了冰冷的凉水后,反而多了几分舒服。 她满足的轻叹一口气。 “差不多了,我去给你找点牙膏。” 梁秋润低声道。 江美舒下意识地拉着他手,“别。” “怎么了?” “妈在外面等着偷听呢。” 这—— 梁秋润就是在傻,也意识到了什么。 “那是一碗加了料的药?” 这人太过敏锐,一双深邃的眸子,在此刻有些犀利了起来。 气势也太多逼人,以至于江美舒根本说不了谎,或者说,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说谎。 “嗯。” 她低头,有些难为情道,“是壮阳药。” 声音小小的,弱弱的,脸颊边也浮了一层粉。 不用梁秋润追问,她就倒豆子一样说完了,“白日里面妈来卧室量尺寸的时候,我拿东西被子掉了下来,被妈发现了我们晚上没住在一块。于是,妈便想了一个办法,让我陪着她去医院拿了点壮阳药回来。” 梁秋润听完,揉着眉心,“所以,这就是你今儿的提前接我下班回来的原因?” 江美舒不敢去看她,只能低着头,小声地嗯了一声。 从梁秋润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她莹白圆润的下巴,很是通透,也很漂亮,弧度也完美。 像是白珍珠一样好看。 梁秋润本来有些生气的,看到她这幅楚楚可怜的样子,倒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最后,他转了一个身,单手扶着腰侧,“江美兰。” “我以为你是因为想着我,才去办公室接我的。” 但是没想到,她来接他,是奉了婆婆的命,喊他回来喝药的。 而且还是壮阳药。 这就离谱了啊。 江美舒瞧着他有些生气,一点点乌龟一样挪到他面前,抬手拽了拽他的衣角,声音温软,“老梁,我也是真的有想你呢,不然也不会去接你下班了,而且那红薯都不是母亲交代我买的,是我想买给你的。” 她摇晃着梁秋润的衣角,“老梁,你信我。” 眼睛睁的大大的,又大又亮,忽闪忽闪的。 饶是梁秋润,也拒绝不了这样的江美舒。 跟个白白净净,软软糯糯的小猫咪一样,这般可爱的看着他,谁能拒绝啊。 反正梁秋润是拒绝不了的。 只是,他这人心思深,哪怕是心里原谅了她,面上却不会表露出来,他绷着下颌线,极为严肃。 “那下次,如果我母亲不让你去接我下班,你会去吗?” 那么温和成熟的一个人,却问出了如此幼稚的问题。 江美舒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哄他,“肯定会。” “老梁,你是我先生啊,我接先生下班,不是很正常的吗?” 这话说的梁秋润是肯定相信的啊。 他唇角翘起,在翘起,翘到压不下去的幅度后,他才问她,“你问我喊什么?” 眼里浮现星星点点的笑意,带着几分期待地看着她。 江美舒真的觉得梁秋润有些时候,就是个大孩子。 真的。 她不厌其烦的重复了一句,“先生。” 歪头。 “你难道不是先生吗?” “江江。” 梁秋润上前一步,他站在卫生间门口,她站在里面,凝视着她的目光温柔,甚至带着几分几乎难以藏住的喜欢。 “我是你先生。” 他重复。 梁秋润从未觉得“先生”这个词,如此的动听。 他嗯了一声,在光的暗处,他的耳朵尖尖红红的,“喊的很好听。” 江美舒愣了下,她从卫生间里面跑了出来,站在有光的地方,仔细打量着梁秋润。 她心说,老梁也太好哄了一些吧? 她就只喊了一个先生,就把对方哄成这样了? “那药?” 她得寸进尺,“我们给它倒花盆里面去?” 反正这药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给老梁喝。 梁秋润有些赞赏地看了她一眼,“不过,倒花盆里面瞒不过妈那一双精明的眼睛,要倒厕所去。” 江美舒嗳了一声,端着碗就往厕所跑,不过跑到一半,在经过梁秋润的时候,她皮了下,“大郎,喝药了。” 梁秋润无奈,“调皮。” 江美舒咯咯笑,把一碗药都倒进去后,又冲干净,这才起身,一抬头就看到梁秋润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从一开始你就没打算让我喝对吗?” 男人身姿颀长的立在门口,半靠在墙边,眉眼俊美,神色温和。 连带着目光也是专注的。 江美舒点头,皱着小鼻子,“是呀,我又不傻,当然你也不傻,你没病没灾的情况下,做什么让你干那么一碗浓浓的中药?” 那一碗壮阳药下去,就是没病的人,怕是都能补出病来了。 更何况,梁秋润本身在那方面就有毛病。 若是真让他喝下去了,他一边难受,一边无法 和人接触,那会要人命的。 听到她的解释,梁秋润目光晦涩地扫过她过分水润的唇,像是刚喝完水一样,带着盈盈水光,粉粉的很娇嫩。 他收回目光,低垂着头,遮掩住了那过于狼狈的神色,“你没想过吗?” “什么?” 江美舒有些讶然。 “没想过什么?” 梁秋润见她没往那方面想,便说,“没什么。” 有些话问出口后,便不好在问第二次了。 其实,他想问的是你没想过吗? 让他喝下这一碗壮阳药。 可惜,江美舒并未察觉到他的言外之意。 不过,梁秋润想不急。 他和江江之间来日方长。 外面。 梁母听了一会,有些困了,她打了一个哈欠,却还聚精会神的趴在门口。 林叔拿着一件军大衣过来,顺势披在了她的背上,“天冷,早些休息。” 很是小心翼翼。 声音是,动作也是。 他挺怕婉茹就这样避开他,离他几米之外,避如蛇蝎的那种。 这会让他很难过。 梁母吓了一跳,回头见到是林叔,她低头看了一眼肩膀上的衣服,拢紧了几分,并未拒绝。 这让林叔稍稍松口气,心里有些微微雀跃。 梁母朝着他招手,压低了嗓音,“秋润和小江海没圆房。” “我得盯着他们。” 林叔听完这话,他下意识地皱眉,“秋润不能和人接触,你知道吧?” 梁母点头,“知道啊。” “但是这种臭毛病,总不能一直不管吧?” 她轻轻地走开了两步,去了堂屋门口的位置,刚好能从这个角度看到,梁秋润和江美舒的房间。 “我去问过李大夫,他说过秋润这个毛病,需要猛药来,若是不管就这样温吞的由着他去,可能这毛病一辈子都不会好。” “但是若是来一次猛药,他真和小江亲热了,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他这毛病至此就好了。” 林叔还是不赞同,他虽生了华发,但是依稀可见年轻时候的俊朗,眉眼也是出色的。 他拧眉,“那你想过那百分之十吗?” “如果是那百分之十呢?” 梁母不说话。 她低着头,拢着大衣的衣领,看着脚尖。 又像是年少那样。 让林叔有些恍惚,“婉茹,你的性子一直都是这样,只看好的不看坏的,只想好的不想坏的。” “就像是你和——”梁父结婚一样。 到底是没敢说这话。 但是他虽然没说,梁母却听懂了,她低头扣着指头,喃喃道,“重病还需重药医,死马当活马,总比半死不活的好。” “我若是不下重药,按照秋润和小江的性格,怕是等我死了,他们都不一定能圆得上房。” “老林,你别说不会,我生的儿子我知道,秋润这孩子看着温和脾气好,实际上他最是有主见的那个,而小江看着温和,偶尔还有点小脾气,但是她没啥主见,什么都是顺着人来。” 第105章 4w营养液加更三更 梁秋润的亲亲,江美舒自然是不知道的。 江美舒这人睡觉沉,睡眠质量贼好,这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过也不止如此,她一个人睡习惯了,所以睡相很是不好。 半夜的时候,四仰八叉的一抬脚,搭在了梁秋润的小腹上。 梁秋润本来都睡着了,又被她这一脚压上来,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他得庆幸天气冷,两人睡觉都穿了秋衣秋裤,倒不算是肌肤相贴。 但是这和肌肤相贴也没区别了。 梁秋润卷着秋衣的袖子口,小心翼翼的把架在他小腹上的那只脚,给拿开了。 只是还不到三分钟。 江美舒的一只胳膊又搭了上来。 只是,这一次搭在他的胸口上。 梁秋润,“……” 梁秋润捏了捏眉心,看着胸前搭着的那一只胳膊,选择了沉默。 算了。 睡觉吧。 拿不完,拿不完。 根本拿不完。 * 隔天一早。 江美舒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太阳晒屁股的地步了。 她有些茫然地看着周围。 在看到自己床边多了一床被子后。 她才想起来,昨晚上是和梁秋润睡在一个床上的。 她应该没对梁秋润做些什么吧? 应该没有。 想她睡觉这般规矩,绝不越雷池一步。 肯定不至于对梁秋润做出非分的事情。 等她起来后,外面的梁母已经迫不及待在等着了,“江江?” 冲着她挤眉弄眼。 “昨晚上秋润如何?” 这话问的江美舒怎么回答啊。 她不知道啊。 她昨晚上和梁秋润,真的就只是盖着被子纯聊天啊。 难道要说圆房了? 可是她这人又不擅长撒谎。 于是,江美舒选择了沉默。 她的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就如同江美舒不会去骗梁秋润一样,同样的她也不会去骗梁母。 这是为人底线问题。 “没有?” “他没有和你圆房?” 梁母的声音都快喊破喉咙了,“昨晚上一大碗壮阳药他没喝?” 江美舒迟 疑了下点头,“没喝。” 梁母突然抓住了重点,“是他没喝,还是你没给他喝?” 江美舒抿着唇,“实话实说,没让他喝。” 她只是没违背梁母的意见,同样的,她也没强迫梁秋润喝下去。 只能说,江美舒在尽力寻找两者之间的平衡。 梁母叹了口气,“你这孩子怎么没让他喝呢?” 江美舒想了想,闷闷道,“他不能喝的。” 也不说什么原因。 梁母,“你啊你啊。” “你和孩子就是死脑筋,也太过纯善了一些,他不能喝,你这辈子就打算守活寡?” 她这辈子守活寡就算了,总不能让她儿媳妇,也跟着守活寡啊。 江美舒,“我不在意的。” “而且。”她抿着唇,“我觉得现在日子就挺好。” 有大房子住,有顶额工资拿,还能不做家务活,不用伺候孩子,更不用去操心生计问题。 江美舒觉得这种日子,就是她梦寐以求的日子。 一觉睡到十点半。 睡醒就有热乎乎的饭菜。 吃完碗一放,就有人收走。 家里的每一处地方,都是干干净净的。 任何时候进来,都是整整齐齐的。 每个月到了月初五号,梁秋润还给她上交两百二十块的工资。 对于江美舒来说,在也没有比这还好的日子了啊。 至于梁秋润能不能人道,能不能过夫妻生活,她根本不在乎啊。 不举好啊。 不举妙啊。 他不举了,她既不容易得妇科病,也不会有怀孕的风险,更不用承担生孩子的责任。 美啊。 在也没有比这更美的事了。 梁母看着她这副模样,抬手点了点她额头,“我看你这是还没开窍。” 得了。 她儿子是个木头疙瘩。 面前这位是个铁疙瘩。 谁都不说谁。 江美舒嘿嘿笑,“妈,我白日要回一趟娘家,你去不去?” “老梁说,今儿的单位发年货,到时候让陈秘书回来接我,一起去娘家送年货。” 这是新娘子结婚头一年的规矩了。 “去。” 梁母回答的斩钉截铁,“干嘛不去,留在家里也太过无聊了一些。” “不过,梁秋润和你说了,他准备的有哪些年货吗?” 江美舒摇头,“是肉联厂发呢,具体是什么我现在也不知道。” 梁母想了想,“肉联厂能发什么好东西?” “哪里赶得上自家准备的,走吧,我带你去置办回娘家的娘货,到时候你把我也带回你娘家。” 反正儿子家她是住的没意思。 她自己的家也懒得回,反正回去也是和老王八蛋吵架,她还不如不回去好了。 江美舒迟疑了下,“肉联厂每年的年货挺丰盛的,而且老梁是厂长,他的那份应该会更丰盛。” “管他丰盛不丰盛的,年货还有人嫌多啊?” 梁母一拍巴掌,“走了,今年我那老宅的年货懒得办了,就办你们小家就够了。” 老宅她现在是回都不想回了。 江美舒能怎么说? 自然只能听婆婆的。 毕竟,婆婆给她买年货不说,还给她长脸呢。 梁母是个大手笔的,让江美舒先回了一趟老宅,确定老王八蛋不在后,她自己翻墙回去。 从床脚的老鼠洞取了一笔钱和票出来。 便溜达着和江美舒一块又跑去百货大楼置办年货了。 糖果买! 瓜子买! 花生买! 橘子买一箱! 另外,来的晚没抢到肉,倒是有些可惜,不过运气好有卖鸡的,梁母抢到了一只鸡。 转脸又去了华侨商店。 拿着特供的奶粉票,买了两罐奶粉。 买了两条中华烟。 江美舒喊她不要买了,梁母这才作罢。 “走了,喊陈秘书过来接我们。” 江美舒,“已经喊了。” 他们就在华侨商店门口等着,买的东西也都挂在手里大包小包。 陈秘书开车载着江美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 这也算是梁秋润为数不多,下早班的机会。 只是,等梁秋润看到华侨商店门口,站着的梁母时,他有些讶然,不过还是跟着下车,开了车门。 喊了一声,“母亲,小江。” 梁母像是看出了儿子的惊讶,不咸不淡道,“没想到吧,你陪小江回娘家,还把亲娘老子给带上了。” 梁秋润开了车门,“母亲跟着给我撑场面,我高兴还来不及。” 很官方的话,却让梁母觉得没意思。 她上了车,拉着江美舒一起坐在后面,接着,朝着梁秋润说道,“你去前面坐。” 看到这个没用的儿子,她就觉得糟心的慌。 被嫌弃的梁秋润也不生气。 反正他都习惯了。 看江美舒也上车后,他这才关上车门,去了前面的副驾驶座位上。 陈秘书见人齐了以后,这才开车。 路上。 梁母问,“你给江家准备的年货是什么?” 梁秋润一板一眼地回答,“单位今年发了一箱苹果,两斤花生,一斤糖,另外厂长份额多出了三斤肉。” “都在这里了。” 这要是搁着平日送年货,这绝对算是顶顶好的年货了。 但是,架不住有梁母这个挂逼啊。 她买的东西不知道是梁秋润的好几倍。 她斜睨了一眼自家儿子,“那你有点抠啊?” “去小江家就拿这点东西,不怕被你丈母娘赶出来。” “母亲。” 梁秋润说,“我还单独准备了二十斤粮票。” 这下。 梁母不吭气了,半晌才来了一句,“那也没多少。” “小江,你要不要给他报下,我们去买了啥?” 这咋报。 这报了不是打梁秋润的脸吗? 江美舒想了想,“妈买了好多东西。” “都是我没见过的。” “还带我开了世面。” 真是两边都不得罪。 梁母听了,捏了下她鼻子,“你个小滑头。” 江美舒笑了笑,没说话。 好在华侨商店离取灯胡同并不算远,车子就开了半个小时便到了。 这不,车子一到,人还没进去呢。 胡同里面热心的邻居,就跟着嚷嚷开了。 “丽梅,丽梅,你家女婿来了。” “这怕是来送年货了啊。” 胡同里面但凡是有闺女出嫁的,这几天都是陆陆续续的回来送年货。 但是要说最风光的,还是江美舒了。 瞧瞧这小汽车开着,后备箱一打开,一箱一箱的东西往外搬。 “都在这里了。” 梁秋润说,“陈秘书,你跟着一起吧。” 总不能这个点了,还让陈秘书还去找饭吃。 陈秘书嗳了一声。 东西多一人拿了一些,每一个人都没有空手的。 这不,还没上大杂院大门呢。 王丽梅听到动静就跑了出来,先是朝着梁母打招呼,旋即拉着江美舒的手一阵拍,“你这孩子怎么回来送年货,也不提前说一声啊?” 这家里什么都没准备。 总不能把她当盘菜,到时候炒了放桌子上啊。 江美舒笑了笑,安慰她,“妈,我这是回自己家有什么提前说的?” “家里有什么吃什么,难不成你还把我当客啊?” 第106章 三合一,求订阅 这话一落,梁秋润的脸色立马黑了,“母亲,您这是什么话。” 瞧着儿子不乐意听这话,梁母更不乐意,“怎么?允你做还不允我说?” “我难道说的不是实话吗?你娶了个媳妇回来不睡,还不许别人睡吗?” “母亲!” 声音都跟着带着几分愠怒。 显然这是戳到了梁秋润的痛处。 梁母冷笑,“你的老婆你不睡,别人睡了,你还生气?” 她逼近了几分,明明比梁秋润要矮上许多,但是在这一刻,她的气势却格外的强,“你生什么气?这不是你该得的吗?” “梁秋润。” 连名带姓地喊,显然是带着几分怒气。 梁秋润低垂着白皙如玉一样的眉眼。 “母亲,您别逼我。” 梁母双手抱胸,冷笑地看着他,“不是我逼你,你要是不行,就趁早放手,人小江今年才二十二岁,怎么?你打算让小江陪着你守一辈子的活寡?” “梁秋润,如果你真是这样的人话,我看不起你。” 话落。 梁母转头就大步流星撩开了,江家门口的帘子,转头进了屋内。 徒留,梁秋润一个人站在原地。 寒冷凛冽的北风下,他望着那一棵半死不活的老槐树,明明生得那般大,直入云霄,但是此刻却没有任何作用。 大有什么用呢? 半死不活。 别的他不认可母亲说的,但是有一点,他却是认可的。 母亲说,他耽误了小江,这是事实。 可是真要放她走吗? 不! 他不愿。 到了这一步,他早已经把小江看成他的爱人。 可是,不放手。 难道要让小江过他母亲那样的日子吗? 向来凌厉果断的梁秋润,第一次陷入了茫然。 “老梁,你怎么还不进来?” 江美舒冲着外面喊了一声。 梁秋润这才回神,他抬眼看着江美舒,她立在门口,眉眼盈盈带笑,很明媚。 宛若小太阳一样照进来。 梁秋润站在老槐树下面,他遥遥的凝视着她,她这般的好。 他怎么舍得放弃啊。 “老梁。” “你怎么还不进来啊?” 江美舒站在门口,见他没反应,不由得跺脚,旋即跑过来,扯着他的胳膊,“快进去。” “爸妈都在等着了。” 老梁不进去,她爸妈根本不敢开动啊。 哪怕他是女婿,但是因为梁秋润身份过高的原因,他们一直都特别敬重。 梁秋润低头看着自己胳膊上,放着的那一双白皙的手吗,他这才回神,“这就来。” 江美舒点头,声音轻快,“走了走了,快点。” 梁秋润点头。 屋内。 梁母已经和王丽梅说上话了,她这人虽然有社恐的毛病,但若是和对方熟悉后,便会好很多。 “亲家,晚上小江留家里,我跟着她一起留呗。”她笑着,眼角生了细纹,但是却并不显老,反而有一种岁月沉淀的优雅。 “我很好养活的,你们吃啥我吃啥。” 这话说的王丽梅哭笑不得,“那成啊。” “不过,你们都留家里了,那秋润怎么办?” 刚好推门进来的梁秋润,“我加班。” 他目光沉沉,“一会吃完饭,回单位加班。”说完,去看向江美舒,“你晚上回吗?” 江美舒摇头,“不回,今天住家里。” “那我今晚上加班也不回了。” 江美舒,“……” 这人实在是个加班狂魔。 旁边的王丽梅也有些无奈,“要不你还是回去吧?” 她是朝着江美舒说。 她总觉得是因为她的一句话,自家闺女才说留在娘家住,这弄的女婿也不回家了。 怪不好意思的。 江美舒,“就在家,一天而已,老梁,没关系吧?” 故意问的。 梁秋润嗯了一声。 却没说话。 江美舒心知肚明,却笑眯眯去和梁母说话了,“我们大杂院这边人多也热闹,下午您要是留在这里,说不得还能凑齐一组叶子牌,到时候我和您一组。” “到了晚上,我在让我妈升一个煤炉子起来,咱们烤点花生红枣橘子,在磕个瓜子,别提多舒服了。” 梁母本来心情有些不好的,被江美舒这般一勾着,她心情也跟着好了几分,“行啊,我再去买点豆角糖和杏仁酥回来,这个特别适合打牌的时候吃。” 旁边的梁秋润听到这话,差点没被气笑,“我晚上加班,你们留在江家打牌嗑瓜子吃烤红薯?” 江美舒这才反应过来,把老梁给忘记了。 梁母振振有词,“你不去加班赚钱,我们怎么能过好日子?” 江美舒煞有其事地点头,“好有道理。” 她婚后日子过的好,全凭梁秋润挣钱多啊,而且每个月工资还上交,这要不是他上交工资,她哪里能每天这般滋润呢。 梁秋润,“……” 眼瞧着自家闺女和亲家都去挤兑梁秋润。 这让王丽梅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好了,秋润这般辛苦。” “你想吃点什么?走的时候妈在给你打包一份,带到单位加班吃。” 梁秋润,“……” 梁秋润不太想说话。 不过,这一顿饭到底是丰盛的。 这个点江美兰在正阳门城楼下做生意,一时半会回不来,喊不回来大闺女回来帮忙。 王丽梅这个半吊子,就只能自己上了。 得亏家里之前置办了一些年货,萝卜白菜都有,土豆和洋葱是江美兰前两天送过来的。 肉也有,梁秋润送节的时候,他们家没舍得吃完。 又去隔壁家换了一条鱼回来。 家里两个煤炉子一起动了起来,一锅萝卜排骨汤先炖上了。另外一个小锅,土豆烧五花肉,清炒小白菜,凉拌洋葱头,外加一个蒜苗炒猪皮,和一盘子花生米。 勉强凑了五菜一汤。 也不过将将一个小时就做好了。 “来来来,饭好了落座吧。” 王丽梅让江美舒把家里堂屋,给收拾了出来,刚好能放下一张八仙桌,几人落座。 王丽梅搓手,“我这人厨艺一般,若是做的不好,大家将就着吃。” “什么话。” 梁母第一个跳出来反对,“亲家,你可比我厉害多了,我连三个菜都凑不齐,你还凑齐了一桌子呢。” 这话也给王丽梅了几分底气。 吃饭的时候,她还不忘观察着大家的反应。 瞧着大家赞不绝口,这才松口气。 这一顿饭算是宾主宜欢,到了最后梁秋润走了,去单位加班了。 江美舒和梁母留了下来,她这才想起来,“忘记和梁锐说了。” “应该让南方去问问梁锐,晚上要不要来这边。” 梁母听到这话,心说,小江真是把梁锐这个继子,当做亲生的孩子来看待了。 自己回娘家吃个饭,还要记挂着继子没跟回来。 “那你和梁锐说了没?” 江美舒,“昨天提了下,说是我今天要回娘家送节,但是不知道梁锐晚上会不会过来。” 话刚落。 梁锐就背着书包,和江南方一块回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 “我又不傻。”还没进屋,梁锐的声音就传了进来,“你都不 在家,我回去做什么?” 没有江美舒的家,那不叫家,那叫客栈。 江美舒有些讶然,忙跑了出来。果然,在大杂院天井看到了,梁锐和江南方。 她哭笑不得,“你和南方一起回来了,晚上怎么歇脚?” 南方也没有自己的卧室,都是睡在堂屋的,不像是梁家,光房间都有十几间。 梁锐,“我不管,你在哪,我在那。” 书包也不好好背,半挂在肩头,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梁母听到这话,她有些讶然,“梁锐,你这是被你小妈给养熟了啊。” 不然,说不出来这句话。 梁锐不吭气,跟着江南方放书包。 倒是自来熟,在江家比他在梁家还熟悉。 旁边的王丽梅看到这一幕,她心说,自家闺女还蛮厉害,这才嫁过去一个月,瞧着把继子的心都给收到她那去了。 因着有了梁锐在。 本来打算打牌的,也就泡汤了,江美舒本来说给他辅导功课的,结果旁边有个学霸江南方。 好了。 不用她出手了。 江南方就帮她给解决了。 “考试考几天?” 她问了一句。 “两天半。” 回答她的却是梁锐,“考完我们就放假了,然后一周后回学校领成绩单。” 江美舒想了想,“到时候看你成绩单,要是能前全班前十,我有奖励。” 梁锐幽幽地看了她一眼,“你要是不想给奖励就直说。” 何苦呢。 让他进前十了给奖励了,老天爷,他才发愤图强了半个月,这哪里够啊。 别说前十了,他就是不在倒数前十,都是好的。 江美舒,“肯定想给,但是要看情况。” “算了,还不如我提要求。” “我要是进了全班前二十,你到时候答应我两件事。” “一件。” “两件。” 梁锐丝毫不让步,“对于你来说很简单,相当于一件。” 江美舒看了下他,不像是撒谎的样子,这才答应了他。 晚上江家地方小,江美舒和梁母进了,她和她姐之前的那个卧室,不过她睡在她姐的床上。 让梁母睡在她出嫁前的床上。 轮到梁锐的时候,就和江南方在地上打地铺了。 第107章 三合一,求订阅 系统摇摇头,“我现在也不知道。” “但是舒舒,我却知道如果你积极做任务,是有可能回去的。” 江美舒听到这话,她停止了哭泣,“我会的。” “我会好好做任务的。” 话刚落,梁秋润从外面推门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哭的双眼通红的江美舒,他顿时怔了下,“怎么了?” 上前了两步,关切地看着她。 江美舒也没想到老梁,会这个点回来,她摇头,挤出一抹笑,“老梁,我没事。” 梁秋润却不信,他只是坐在窗前,安静地注视着她,刚哭过的江美舒很漂亮,一双眼睛像是雨过天晴,干净澄澈。 眼尾通红,皮肤雪白,映照下来越发显得柔弱可怜。 梁秋润抬手,给她擦掉了眼尾的泪珠,肌肤相触,江美舒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下,“老梁,你不是不能触碰吗?” 梁秋润在这一刻,有些痛恨自己的这个毛病来,他低垂着俊美的眉眼,轻声说,“擦眼泪我还是能做到的,江江。” 如果这个他都做不到,那他会非常看不起自己。 江美舒怔了下,“你不要勉强自己。” “不勉强。” 梁秋润回答的果决,“是因为我才哭的吗?” 江美舒不说话。 她没法说,是因为回不去她的家了,看不到她的父母了。 她只是低着头,一截细白的颈子勾着,有着说不出的柔美。 她的沉默,却是最好的答案。 这让梁秋润误会了。 他安静了好一会,抬手要摸摸她脸,到最后却又放下来,“对不住。” 江美舒有些意外的睁大眼睛。 她的眼睛太清澈了,以至于梁秋润有些不敢去直视她的目光了。 “是我对不住你。” 他会去看病的。 母亲别的对不对,他不知道,但是有一句话说的挺对。 既然生病了,那就去看病。 而不是这种忌讳去看医生。 那样他的病,什么时候能好的了? 江美舒觉得梁秋润有些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因着梁母这几天一直在他们家住,两人也没发分床,更别提去打地铺了。 所以只能睡在一张床上。 等她昏昏睡过去后。 梁秋润骤然睁开眼,他微微起身,胳膊肘支撑着床上,侧头凝视着她,她睡前才哭过,眼角还带着红色的泪痕,为了避开和他触碰,人也蜷缩在一起,透着几分可怜。 梁秋润不知道看了她多久,才低声道,“我会看好的。” 什么会看好的? 他却不肯说了。 * 隔日一早。 陈秘书来接梁秋润去上班的时候。 梁秋润却突然问了一句,“首都这边皮肤科最好的医生是谁?” 这话还真把陈秘书给问住了。 他愣了下,“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去查。” “领导,着急吗?” 梁秋润薄唇吐出一个字,“急。” “越快越好。” 这话刚落,车头的位置,突然冲出来了一个人影,就那样横冲直撞的拦在了车头的前面。 “梁秋润!” 林玉有些狼狈地站在车下,她往日白皙的脸上,此刻有几分脏污,人也清减了不少。 显然这段时间是受了极大的罪。 这突如其来的窜出来的人影,让陈秘书猛地踩下了刹车,刺啦一声,车子惯性的往前冲了几米。 梁秋润扶着了座椅,这才勉强稳了几分。 他如玉的脸色带着几分怒气,“出去看看。” 陈秘书说了一声是,这才打开了车门。 见到是林玉。 他有些讶然,“领导,是林玉林同志。” 他这边的人已经找了林玉好几天了,但是没有动静,他们却没想到,林玉竟然会主动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是不怕死吗? 还是说故意如此? 梁秋润嗯了一声,甚至都没下车。 这让林玉极为生气,她拍打着车门,“梁秋润,我们之间在怎么说,也是十几年的交情,你确定要这样赶尽杀绝吗?” 梁秋润摇下车窗,冷空气下,一张清隽俊雅的面庞,就这样暴露了出来。 “林玉,我们之间有什么交情?” 这话一落,林玉脸色骤然一白,她下意识道,“我们是一起长大的,你忘记了吗?” “我小时候,你还背过我,你被梁叔叔打的时候,也是我给你上的药,这些你都忘记了吗??” 梁秋润淡淡道,“记性不好。” 他这人也确实如此,不想记住的事情,隔天就能忘记,更别说,十几年前的旧事了。 “梁秋润,你真无情。” 林玉咬着唇,有些可怜,也有些彷徨,更是示弱,“我知道你在派人整个首都到处找我,但是梁秋润,我的亲生父母家那是狼窝,我不能回去,求求你了,你不要让人送我回去,只要你肯答应我,我什么都愿意做的。” 大冷的天气,她穿的并不厚,甚至穿了一件薄薄的呢子裙,曲线毕露,很是漂亮。 也很有女人味。 可惜,梁秋润这人就是铁石心肠,林玉这简直是媚眼抛给瞎子看。 梁秋润淡淡地看着她,“林玉,你的亲生父母是狼窝,那你为什么会选择抛弃 林叔两年,去找他们?” 在林玉最为艰难的日子,是林叔给了她一个家,也是林叔养她长大,供她读书。 但是林玉毕业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寻找亲生父母。 她走的时候,就只留下了一封信,让林叔勿念,她去寻找真正的亲人了。 或许林玉永远也不会知道,她的不告而别,她的那一封信,对于林叔来说伤害有多大。 面对梁秋润的质问,林玉只是低声道,“我那个时候年纪小,不懂事,以为只有亲生父母才会对我好。” 但是她哪里料到。 亲生的父母还不如她的养父。 起码,她的养父是一心一意疼她的,而她的亲生父母,却想把她拿去换钱,嫁给一个老鳏夫。 这怎么能让她不寒心呢。 梁秋润抬眸看着她,目光有几分犀利,甚至是直接看穿了她背后的真面目。 “如果你亲生父母对你好,你就不会回来了对吗?” 这话问的,林玉无法回答。 因为确实是这样的。 她在寻找亲生父母之前,做过无数幻想,她的亲生父母家条件有多好。 当年又是多无奈的把她送走。 但是想的越是美好,现实就越是残酷。 “我没有。”这话,林玉当然不能承认了。 她摇着头否认,脸色惨白,甚至有几分楚楚可怜。 可惜,梁秋润对于她的楚楚可怜,无动于衷。 “要不你自己回津市,要不我让人送你回亲生父母家。” “你自己选择。” 这还是看了他们一起长大的情分。 林玉愕然,“真的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吗?” “梁秋润,我们认识十七年了。” “真的没有任何余地吗?” 梁秋润垂眼,冷风吹在他白皙的面庞上,使得向来温和的他,也多了几分凛冽的冷意。 “你该庆幸,我们认识了十七年,不然你现在不会站在这里说话了。”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给你三分钟做选择,如果你不选择,我会让人把你送到你亲生父母家。” 这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林玉顿时愤怒了,“你不可以这样!” 她来找梁秋润是打感情牌的,是来示弱的,而不是要被他赶出首都的啊。 “我可以。” 梁秋润转动了下手腕上的手表,旋即抬头,“你还有一分钟的时间考虑,林玉。” 梁秋润的心软,只会用在江美舒身上。 而对江美舒之外的人,他从来都是铁石心肠,甚至,这个人包括了他的母亲。 这种倒计时让人头皮发麻。 “我自己走。” 林玉尖声道,“我自己回津市,不要你去送我。” “我自己回!” 她自己回还能找一条生路,但是若是让梁秋润送她回去,那就只是一条死路了。 梁秋润嗯了一声,朝着陈秘书说道,“看着她离开首都。” 陈秘书低头说了一声是。 陈秘书的速度很快,在把梁秋润送到办公室后,转头就把林玉给送走了。 只是,他把林玉送到津市后,便回来汇报。 “领导,林玉已经被送到津市了。” 梁秋润,“辛苦了。” “年底红包再加一笔。” 陈秘书就爱听这话,他只觉得自己没白跑啊,当即眼睛都在发光,“另外,您让我打听的首都皮肤科的大夫,在协和医院有一个老大夫,据说看皮肤科很厉害。” 梁秋润抬手看下时间,“帮我约下对方,约好后这两天给我腾个时间,送我过去看病。” 这陈秘书有些为难,不过对于领导的命令,他从来都只有听从的份。 “我看看能不能约到下午的时间。” “到时候也不影响您工作。” 梁秋润嗯了一声,话刚落,外面工会的人和宣传科的人一起进来了。 是工会主任江腊梅和宣传科曹明旺主任。 两人一起进来。 “梁厂长。” 江腊梅进来后率先喊了一句,“这是我们工会做的肉联厂,年底联谊计划书。” 曹主任也说了一句,“这是宣传科做的计划书。” 两人齐齐的递过去一个厚厚的本子。 梁秋润看完,“定在二十七号?” “对。” 江腊梅说,“咱们厂子二十八号放年假,我想着定二十七号,刚好参加完年终联谊活动后,就直接放假了。” 曹主任也说,“我们宣传科是和江主任一个意见,将联谊活动放在放假的前一天,这样大家也能彻底好好放松下。” 第108章 三合一,求订阅 梁锐的声音不低,以至于别说厂长办公室了,就是隔壁办公室都能听得见。 场面瞬间安静了下去。 陈秘书条件反射的去捂着梁锐的嘴,“你这孩子怎么胡咧咧呢?” 梁锐的嘴被捂的严实,他皱着浓黑的眉,不高兴道,“我又没说错。” “那你能嚷嚷的所有人都知道?” 陈秘书压低了嗓音,“而且,你爸是去看皮肤科,皮肤科,谁和你说他去看男科了?” 梁锐,“……” “那你早说啊?”他掰开陈秘书的手,“你早说我爸去看皮肤科,我也不至于嚷嚷出来不是?” “陈叔,还不是你鬼鬼祟祟的,所以我才想歪了去。” 陈秘书,“我哪里鬼鬼祟祟了?” “你就有。” 江美舒探头进来,“好了,你们在说下去,整个肉联厂都要知道,梁厂长去看男科了。” 陈秘书,“……” 梁锐,“……” 到底是不吱声了。 梁锐挎着包,转头要走,临走前朝着陈秘书说了一句,“到时候我爸知道了,可不能怪我,是你误导的我。” “知道吗?陈叔,这责任不在我,而是在你。” 陈秘书心里苦。 “对了,我把肉联厂欠的钱还完了,到时候您记得和我爸说一声,老厂房可以翻新盖新的了。” 陈秘书有些讶然,但是想到之前梁锐和江美舒,他们一起做生意,倒是理解了。 他搓手,“做生意这般赚钱吗?” 压低了嗓音,“下次要是有这种好事,算我一个呗。” 梁锐,“那你辞职?” 陈秘书,“……” 瞬间不吱声了。 梁锐出来后,喊着江美舒一块,“走了,在陪我一块去一趟合作社。” 上次分了三千来块,除去花销和还账,他手里还剩一千五呢。 江美舒嗯了一声,“来了。”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陈秘书心说,真是没想到,梁锐竟然和江同志这般好,两人就跟亲生的——姐弟一样。 说是母子是没人相信的。 江美舒陪着梁锐去了合作社,他手里一共一千五。 江美舒,“全存了?” 梁锐嗯了一声,“都存。” 放在手里他花钱没个把门,感觉过个年就能全部花光了。 江美舒试探道,“你也没证件,不如存我户头?” 梁锐抬眼,“江美兰,你的算盘都快打到我眼珠子上了。” 江美舒不以为耻,反以为傲,“反正你开不了存折,不如存户头上?我说真的,到时候你要取的时候,和我说就好了,我一直都在家,陪你来呢。” 梁锐,“我先去问问。” 他才不信,把钱存在别人户头上,反正钱只有放在自己手里才放心。 见没忽悠住他,江美舒也不失望,“那你问吧,等你问清楚了,就知道我是为你好。” 梁锐还真去问了。 银行的干事问他,“你满十八岁没?” 梁锐,“没有,过完年十六。” “那就不行了,喊你家长辈来,你年纪太小了,开不了户头,也存不了钱。” 梁锐有些失望,回头去看江美舒。 江美舒喜滋滋,“你看,我没骗你吧?” “真的只能存我户头上了。” “而且。”她说的大方,“我户头的钱可比你多多了,才不会觊觎你这三瓜俩枣呢。” 假话。 把继子的钱骗到她户头上存着。 系统算她三个恶毒值。 知道现实情况后的江美舒,不要节操了,选择尽一切办法来赚取恶毒值。 只是,她瞧着太面嫩了,一点都不像是实话实说的样子,反而还带着几分忽悠人的样子。 梁锐不信,“真的?” “自然。” “你看。”江美舒,“你把你钱存进来,我俩在攒攒,就能当个万元户了。” 梁锐看到那个数字后,他眼珠子都瞪大了几分,“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他看了下,都有七千多块了。 江美舒,“我彩礼,你爸老本,以及我们这次赚的,加上你的话,我们家庭存款就能有九千块了。” 她抬手拍了拍梁锐的肩膀,“能不能当个万元户,就全看你了。” 梁锐精准的抓住了重点,“我爸的钱也在你这里?” “是啊。”江美舒说,“你爸的老本,还有你爸每个月的工资,都在我手里?” 她勾着梁锐的脖子,笑眯眯道,“小锐锐,信小妈,绝对不亏。” 尽职尽责要把梁锐的钱,忽悠到她户头上。 梁锐本来还有几分迟疑的,但是一听他爸的钱,也在江美舒手里,顿时放心了去。 毕竟,他可没他爸精明。 既然,他爸都选择信任江美舒,他也信任江美舒吧。 “那给。” 梁锐取下书包,从里面拿了一千五出来 ,递给江美舒,“你帮我存。” “到时候记得在还给我。” 江美舒点了点钱,“可以,但是我要百分之一的手续费。” “什么意思?” “你把钱存我户头上,总不能白存吧?百分之一就是十五块的手续费,也不多,你该不会这般抠门吧?连十五块都舍不得给吧?” 这话是激将法。 梁锐下意识道,“不就十五块吗?谁还给不起了?” 答应了他就后悔了。 “你还是不是我后妈啊?哪里有后妈,还算这么清楚的账啊?” 别人的后妈,都是巴不得去哄着继子,到了他后妈这里倒是好,算的这般清楚。 江美舒数清楚了,把钱合拢,“亲兄弟还明算账,别说后妈了,你就是我亲儿子,我也要和你算清楚。” 梁锐,“……” “恶毒后妈。” 江美舒喜滋滋地嗳了一声,“乖儿子,多喊几句我听听,我就喜欢你骂我。” 这人真是怪癖。 梁锐却起了叛逆的心思,不肯在喊了,这让江美舒有些失望。 不过,她安慰自己,已经很好了。 把梁锐的钱忽悠的到她,户头上存着,赚了三个恶毒值。 后面梁锐又问她喊恶毒后妈,又赚了一个恶毒值。 出来一会赚了四点恶毒值,不亏。 等存完钱后,江美舒看着梁锐的目光,也越发和蔼了几分。 这让梁锐鸡皮疙瘩都掉了一身,“你还是喊我梁锐吧。” 一口一个乖儿子。 总觉得是占他便宜。 虽然,他本来就是她儿子。 就是怪怪的。 “你说我爸到底是怎么了?” “他有皮肤病吗?”他怎么从来不知道? 梁锐突然问了一句江美舒。 江美舒心知肚明,梁秋润是为什么去看病,只是却不好梁锐说,“等他回来了,你问他不就知道了?” 不过,让她疑惑的是梁秋润的,那个不能和人接触的毛病,真的能看好吗? * 医院。 梁秋润找到了陈秘书,替他约的那位老医生。 对方都有六十多岁了,头发花白。 等梁秋润说完他的病症后。 朱大夫抬手,摸了下梁秋润的脉搏,“这样呢?” 不等梁秋润回答,他的身体就已经有了答案。 只见到朱大夫接触过的位置,一大片的皮疹出来了,像是出痱子一样,密密麻麻一大片。 朱大夫戴着老花镜,低头看了片刻,“除去起皮疹,还有什么不适应?” 梁秋润,“想恶性。” 只要和人近距离皮肤接触,他都会有生理性恶性。只是这会是在强忍着而已。 朱大夫把完他的脉搏,“你这是情志上的。” 梁秋润抬眼,深邃的眉眼带着几分不解,“什么意思?” “你皮肤上的红疹,这些好解决,开些吃的药和抹的药,擦一擦就能好,但是你心理上的问题,这个不好解决。” “你曾经是有遇到过,和人不愉快的接触吗?” 朱大夫问了一句。 这一下子让梁秋润,拉回到了多年前。 他脸色顿时苍白了下去,放在膝盖上的手,也瞬间抓紧,指骨捏的发白,“有。” 梁秋润甚至不愿意去回想,当初的那一天,那一个场景。 但是朱大夫却在强迫他,“方便说出来吗?我根据你的情况,在来看诊。” 梁秋润抿着唇,下颌线绷紧,整个人都是那种极为防备攻击的状态。 “是不方便说吗?” 朱大夫看出来了,他态度也跟着越发温和了几分,“如果不方便说那就算了,只是如果你不说的话,我无法知道根由,治疗结果也可能不那么理想。” 最后一句话是重点。 也触动了梁秋润。 他来看医生的本质,就是想看病。 想把他不能和人接触的毛病给看好。 他想和江美舒亲密接触。 他不想让江美舒守活寡。 想到这里。 梁秋润垂眼,他低头看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白色的皮肤下面是青色的血管,隐约能够看到肌理纹路。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下心态,这才将尘封多年的秘密说出来。 “我曾经见过我的战友,化为血雾,炸碎的血肉飘了我一身。” 短短一行字。 梁秋润的鸡皮疙瘩瞬间起来,那是痛苦的回忆,以及极为克制的隐忍。 但是哪怕是如此,他整个人还在微微发抖。 看病。 不是看病。 而是要将内心深处,最为痛苦隐秘的秘密说出来。 朱大夫听到这话后,他骤然一怔,半晌,他才说道,“你这是战后心理创伤。” 第109章 三合一,求订阅 这话一问,江美舒顿时一僵,眼神带着几分愤怒,她狠狠地咬着梁秋润的唇上,“老梁,你这是问的什么话?” 梁秋润没个准备,薄唇被咬了个正着。 他也意识到自己问错话了。 这是不受控制了。 在意识到这个问题后,梁秋润默然了下去,他只是紧紧的搂着她,仿佛这样就能拥有她一样。 在这一刻,什么不能肌肤相贴的臭毛病,瞬间烟消云散。 江美舒没拒绝,她只是抬眼,黑暗的灯光中,她的眉目如画,唇红齿白,漂亮的跟精灵一样。 “老梁,你怎么了?” 她认识的老梁一直都是冷静的,像是这种偏执狂,还是第一次。 梁秋润抿着唇,慢慢松开了她,“我。”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那一瞬间情绪的失控,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和控制。 两人呼吸交织。 江美舒沉默了一会,她抬手轻轻的从他的胸前穿过,环抱着他的腰,将脸贴在梁秋润的胸前,声音又轻又小,“老梁,你别这样,我害怕。” 这话一说,梁秋润浑身一震,他抬手在空中停顿了下,想要摸摸她的头发,但是到底是没摸下去,最后他放在了半空中,呈着抱人的姿势。 “对不住。” “江江,对不住。” “没关系。”江美舒环抱着他劲瘦的腰,仰头看着他,“没关系,老梁,没关系的。” “只是如果下次这样的话,可以和我提前说一声吗?” 从梁秋润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她白皙的脖颈,漂亮的眉眼,像是糯米团子一样,哪怕被吓着的是她,但是她却反而还在安慰他。 这让梁秋润的愧疚,更是达到了顶峰,“抱歉。” 外面。 主席台上的主持人还在喊,“梁厂长?” “请梁厂长上台来讲话。” 幕布后面,江美舒慢慢松开梁秋润的腰,“你快去前面,我在后面听着呢。” 梁秋润嗯了一声,低声道,“你等等我。” 这一次,他倒是摸到了江美舒的头发,很柔软,像是绸缎子一样。 江美舒嗯了一声,目送着他离开,只是等他都出去了,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她好像把老梁的嘴巴,给咬破了。 不知道他在主席台上讲话的时候,下面的人能看到吗? 江美舒不确定起来。 她从主席台的后面,偷偷的绕到了前面,下了台子后,江美兰就在那等她,“你去哪了?” 他们找她好一会,之前都看到陆致远出来了,但是却没看到江美舒。 江美舒指了指后面,“我在后面梯子倒了。” 倒是没提和老梁的那会纠纷。 “你没事吧?” 江美兰神色关切地问道。 “没事。” 江美舒不在意,“你们坐在哪?”她是临时工,其实没有位置的,或者说位置也不是很好,坐在太后面还看不到。 还不如跟着她姐和她妈一起呢。 江美兰,“我们在后面,爸和沈战烈都是生产车间组的,他们车间不吃香,领导在上面也说不到话,所以被分到了后面的位置。” 江美舒有些失望,“那不是一会上面演出的时候,下面坐的太远就什么都看不到啊?” 她还想看肉联厂联谊活动表演呢。 不等江美兰回答,陈秘书便猫着腰走了过来,“江同志,梁厂长刚交代我了,喊您过去坐他的位置。” 这—— 梁秋润的位置,可以说是整个食堂的一号位置了,视觉效果一流不说,连带着他桌子上吃的东西也多。 这还是江美舒摆放的,她听了犹豫了下,“这不太好吧?” 她看了,和梁秋润坐在一桌子上的,基本上都是肉联厂的中上层领导啊。 她一个临时工,在工会都没有她的位置。 去坐一号的位置。 她嫌命长? “没关系。” 陈秘书说,“这本来就是肉联厂自己内部的联谊活动,没那么多讲究。” “而且,我们肉联厂联谊活动的传统,是允许带家属的。” “江同志,你看周围这些工人,是不是都带家属了?” 而且每个桌子上都有。 江美舒看了一眼,“还真是。” “所以了,过去吧,领导都交代了,肯定没问题。” 陈秘书苦口婆心。 江美舒去看江美兰,江美兰,“你喜欢看就去前面,我们坐在后面聊天也挺好,等你一会看过了,在过来找我们。” “也行。” 江美舒小声道,“老梁桌子上好吃的多,我去给你们送些过来。” 像是后面的桌子上只有一小捧的瓜子,但是前面的一号桌不一样。 光坚果都有四五种呢。 江美兰失笑摇头。 陈秘书眼瞅着上面领导要讲话了,忙催促江美舒,“江同志快些来吧,若是晚点领导在上面讲话了,就不好在去前面了。” 江美舒嗳了一声,和江美兰挥手告别。 她猫着腰,跟着陈秘书一块,一路从最后面走到最前面,她能感受得到,周围人对她行的注目礼。 在这一刻,江美舒甚至怀疑,她比台上的梁秋润,还要受欢迎几分。 她强忍着不适,头皮发麻的坐在了一号桌。 正襟危坐。 得。 背后看她的目光更多了,哪怕是没回头,她也有一种被人死死盯着地感觉。 江美舒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 空气空气。 那些人都是空气。 好在台上的梁秋润似乎看到了她,他长身玉立的站在主席台上,手里拿着喇叭,灯光下,他一张英朗的面容,像是被渡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清隽俊美,温润斯文。 当真是好一个如玉的青年。 而这个俊美的青年,却朝着江美舒坐着的方向,看了一眼,唇角带着浅笑。 似乎很高兴,江美舒能坐在这里。 台下。 被梁秋润看过的方向,后面的人纷纷讨论,“梁厂长刚好像看我了。” “不对不对,他明明是在看我。” “少臭美了,人家梁厂长明明是在看他爱人。” 这话一落,周围人顿时失落了几分。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梁厂长竟然生得这般好啊,就像是从天上下来的仙人一样,好看极了。” “不是你以前没发现,是因为梁厂长气势太强了,我们根本不敢去看他。” “这还是第一次,这般大庭广众之下,看到梁厂长的模样呢。” “他生得真好,跟个男菩萨一样。” “我倒是觉得梁厂长的爱人,吃的真好。” “像是梁厂长这样生得好,能力好,还有这个子也是高大威猛的,你们说,他在床上是不是特厉害?” 说这话的是一个嫂子,说到最后的时候压低了嗓音,但是那黄色段子,几乎都要压不住了。 江美舒虽然坐在前面,但是她却把背后的话都给听的一干二净。 她的脸瞬间热了起来,红的朝霞一样。 她也不知道怎么说,这会站在高台之上的梁秋润真的很有魅力啊,他在灯光下,仿佛是所有人的焦点一样。 起码在这一刻,他是整个肉联厂,所有工人们都崇拜的对象。 但是如果大家不把想的,这么黄就好了。 崇拜梁秋润就崇拜梁秋润,这怎么提起来在床上的事情了啊。 这怪让人难为情的。 台上。 梁秋润站的足够高,所以他并听不到下面在说些什么,他只是抬手轻轻地挥了下,下面瞬间就安静了下去。 偌大的食堂,掉根针仿佛都能听得见。 “同志们,晚上好,我是梁秋润。” 声音低沉,儒雅动听。 这话一落,台下瞬间响起来了雷鸣一样的掌声。 梁秋润扫视着下面,他能够看清楚每一个角落,所有人都在抬头看向主席台。 唯独他的江江,在埋头苦吃。 跟个老鼠一样。 梁秋润轻笑了下,他一笑,下面的工人们都跟着交头接耳。 “梁厂长笑了。” “他是不是在对我笑啊?” “主任还说梁厂长好恐怖,我瞧着却不尽然,我感觉梁厂长人很平易近人啊。” 台上。 梁秋润抬手下面安静后,他笑了笑,温和的声音从喇叭传到外面的每一个角落。 “这一年,大家辛苦了。” “是肉联厂每一个人的辛苦劳作,这才有了肉联厂的今天。” “没有你们,就没有肉联厂。” 梁秋润声音不急不缓,“为此,肉联厂工会特意拿出一些奖励出来犒劳大家,一会等先进个人和先进干部表彰结束后,会有一个抽奖环节,届时,我们肉联厂每一个人的名字,都会出现在这一个大纸箱子里面。” “由主持人来抽奖。” “抽到名字的人,可以上台领奖。” “至于奖品就摆在桌子上,大家都可以看到。” “好了,接下来的时间交给在主持人和大家。” 梁秋润话落厚,便把喇叭还给了主持人,也就是宣传科的姚同志。 姚同志接过喇叭,她特意点出来,“这次的抽奖环节,是梁厂长特意加进去的,他想着不是所有人都能,在年底得到先进评选,但肉联的每一个人,都是在过去的一年里面辛苦付出了的,所以,他打算给我们肉联厂,每一个人一个机会,一个可以上台领奖的机会。” “让我们在这里,好好感谢下梁厂长。” 这话一落,下面响起来了雷鸣一样的掌声。 第110章 二合一,求订阅…… 江美舒捏着乒乓球,她愣了下,“这个还能打开?” 她看了下别人的都是,作为抽奖用的啊。 但是她的乒乓球能打开? “嗯,能打开。” 梁秋润眸色温和,“你看看。” 眼神期待。 江美舒这才用力抠开乒乓球,从里面掉出来一个戒指。 银戒指? 江美舒愣了下,她接过戒指看了又看,面上显然带着几分愕然,“老梁,你怎么会在这里面装个戒指?” 梁秋润,“结婚的时候没买戒指,就想着在补一个。” 而且,他特意挑了银戒指。 这年头金子是肯定不能拿出来的,但是银戒指会好点。 家家户户几乎都有,不光是装饰品,若是家里的人不舒服吹了冷风,用银戒指滚鸡蛋的效果也很好。 不管条件好的,还是条件差的,家里多少都会有一个。 江美舒在这一刻,感受到了梁秋润直男的礼物了。 “乒乓球你选的?” “嗯。” “纸条你写的?” “嗯。” “戒指也是你装进的?” “是的。” 从一千多个人里面抽奖,梁秋润自然知道,这种中奖的概率是不高的。 他同样也知道,江美舒非常想中奖。 所以才想了这么一个办法。 梁秋润想让江美舒中奖,还想让江美舒中一个最特别的奖。 这 是梁秋润对江美舒的特别和优待。 江美舒低着头,露出一截细白的颈子,“老梁。” 她喃喃。 她不是傻子,也不是笨蛋。 她是一个正常人,一个能感知到对方情绪的正常人。 她的老梁真的好好啊。 就是有些直男了一些。 但是她却能感受到,对方在方方面面对她的优待。 这不光是花心思。 这里面还有喜欢和爱。 老梁喜欢她吗? 人太多了,江美舒没再次去问出这个问题,她只是紧紧地捏着戒指,递给对方,“帮我戴上。” 结婚戒指就是要爱人来带。 梁秋润低低地嗯了一声,接过戒指,就那样戴在江美舒纤细的指节上。 她的手很漂亮,一看就是养尊处优,十指纤纤,白皙细腻。 戴上银色的戒指,有一种相得益彰的感觉。 “很好看。” 梁秋润夸了一句。 江美舒抿着唇,耳根有些热,“你挑的好。” 这个戒指是那种素圈,她一直都很喜欢这种简约的款式。 不管任何时候,都不会过时。 看到他们小两口这样,下面的人不知道是谁先带头鼓掌起来。 这掌声就跟会传染一样。 从开始的稀稀落落,到后面雷鸣一样的掌声,几乎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宛若璧人一样的新人。 在这样的一个情况下。 原先那些流言,也跟着不攻自破。 梁厂长竟然这般看重江同志啊。 这几乎是所有人心里的一个想法。 等联谊活动结束后,梁秋润在和下面的人说年底的事情。 江美舒可没这个耐心,索性跑到前面了。这会联谊活动要散场了,前面的人都开始要离开了。 “爸妈。” 江美舒喊了一声,“等一会。” 她从拥挤的人群中跑过去,气喘吁吁。 “怎么了?” 王丽梅问她。 “你们等等我。”江美舒跑过来,手里还揣着一个橘子,“从肉联厂回家好远呢,一会让老梁送你们回去。” “这不好。” 不等王丽梅回答,江陈梁就下意识地拒绝了。 实在是之前梁秋润在台上讲话的时候,那种威压,那种职业,那种领导。 一看就是大人物。 这让江陈梁听到梁秋润名字的时候,就有些敬畏。 这是下级对上级的敬畏。 从骨子里面的敬畏。 江美舒看了一眼他,“爸,私底下不要把老梁当厂长,就把他当做你女婿好了。” “女婿送老丈人回家,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在说了这天这般冷,从肉联厂到他们家取灯胡同,就是骑车都要半个小时到四十分钟的。 等回去后,浑身都凉透了,怕是一晚上都捂不热。 江陈粮还想说些什么。 王丽梅拽了下他,“听闺女的,既然她提了那就没问题。” “不过,会不会梁厂长添麻烦?” “不会。” 江美舒回答的果决,“还是他提出来的,等交代完事情就送你们回去。” 这下。 王丽梅才松口气。 梁秋润也真如同他说的那样,交代完之后,便拿着车钥匙过来了。 “父亲,母亲。”他喊了一声江陈粮和王丽梅,轮到江美兰和沈战烈的时候,梁秋润只是点了点头。 “走吧,我送你们回去。” 江美兰不太想坐梁秋润的小轿车,她摇头,“我和沈战烈骑车过来了,我们在骑车回去好了。” “刚好车子也坐不下这么多人,你们上去就行。” 这—— 江美舒蹙起眉尖,“那这样好冷啊,不如挤一挤好了?” 就是因为冷,所以她才让梁秋润来送人的。 “没关系,我抱着沈战烈。”江美兰笑的温婉,“而且,我们明儿的还要去做生意,若是坐小轿车回去,这一辆自行车就要放在这里了,明天就用不了。” “你们快上车吧,不用管我们。” 这—— 江美舒还有几分犹豫,梁秋润倒是很是果决,“那你们一路上注意安全。” 他转头去看陈秘书,“多了一个位置,你也上来。” “啊?”陈秘书一脸懵,“领导,你开车载我啊?” 梁秋润嗯了一声,“还不上来?” 陈秘书喜滋滋的跟上去,他真出息了,能混的上领导开车载他了。 回去的路上,刚好顺路。 梁秋润先送了最远的江陈粮和王丽梅回去后。 接着送了陈秘书。 最后才是他们自己。 等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快十二点了。 两人累了一天这才休息。 到了年底,家家户户几乎都放假了,梁家也不例外。梁秋润虽然没去单位上班,但是却把工作给带回来了。 肉联厂最忙的就是年底,这半个月了。 因为首都肉联厂供应的是整个首都的肉。 当初梁秋润接到厂长的位置,上面的领导给他定下目标,年底最少要增加一千头的猪肉供应。 争取保证整个首都的人,人人都吃的上肉。 这个难题不小,这也是梁秋润为什么,之前一直出差的原因。 虽然过程艰难,但是结果到底是完成了。 比往年多出一千头的供应,自己让各个供销社都跟着存货充足了起来。 年二十九这天。 老肖下山了,和他一起下山的还有,他爱人许爱香。 老肖挑着一个胆子进城,许爱香也恍不多让,手里提着一个塞的鼓囊囊的篮子。 两人进城先忙完后,这才敲响了梁家的门。 江美舒窝在家里烤炉子,看电视的,实在是太冷了,手指离炉火一会,四根手指就跟着冰凉起来。 她听到外面的动静,顿时拍了拍手上的煤灰,忍不住跑了出来,“谁啊?” 她和老梁单独住后,家里几乎从未来过客人。 她跑出去开门,梁锐也跟着凑热闹出来了,江美舒也没管他,这孩子如今就跟她的跟屁虫一样。 天太冷了,以至于家里的门栓都被冻的冰凉。 江美舒不想用热乎乎的手去触碰门栓,便招呼梁锐,“你来开门。” 梁锐本来双手插兜的,听到这话,他冷哼了一声,“娇气。”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手却到底是拿了出来,跟着开了门栓。 门一开。 江美舒看到立在门口的老肖和许爱香时,她顿时一愣,有些惊喜的跑了过去,“嫂子。” 挽着许爱香的胳膊,“嫂子,嫂子,你下山了啊?” 江美舒是非常喜欢许爱香这个人的。 对方为人进退得体,而且种的一手好菜,她真是分外的崇拜。 许爱香本来还有几分忐忑的,尤其是和老肖一块提着东西,走到这边的高门大院来。 她还有几分底气不足,觉得自家太过破落户了一些,不知道会不会被梁厂长和他的爱人嫌弃。 但是没想到,江美舒这般热情,这也让许爱香稍稍松口气,她温柔道,“之前不是答应过你吗?要下来看你的。” “我和老肖前段时间,一直在忙家里母猪下崽的事情,今儿的才抽出来时间,想着过来看看你。” 因为在不来的话,这年都要过完了,这在来送年货就显得没有意义了。 江美舒挽着她胳膊,“快进来快进来。” 她探头看了一眼老肖,“肖大哥你也进来。” 老肖点头,挑着沉沉的担子,压的担子直往下掉,“秋润呢?” 江美舒,“在书房加班呢。” “我去喊他出来。” 这话一落,她还不忘推了下梁锐,“快把你爸喊出来,就说肖叔叔来了。” 梁锐嘟囔了一句,心说是江美舒答应了对方,要去喊他爸出来。 怎么到头来,却是他来喊啊。 他不服气,但是到底有外人,身体比心里更诚实。 直接去了书房。 江美舒领着老肖和许爱香去了堂屋,梁母也在,她这人冬天了,就犯疲懒了,哪怕是听到外面有动静,她还是不想动。 就那样懒洋洋的躺在躺椅上,身上盖着一层厚厚的被子,半躺着看电视。 第111章 三更 梁秋润不意外被他打趣,从他找老肖让对方帮他带鹿鞭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被人打趣一番是避免不了的。 “你平日不用?” 梁秋润动作优雅的收下鹿鞭,藏到了书桌的柜子里面,显然这是他的私人领域,一般人都不会进来。 梁秋润这话问的,老肖嘿嘿笑,“我才不用呢,我如今正值壮年,我家爱香求饶都来不及,我还用补什么啊?” “那把你今年攒到的两根鹿鞭都给我?” 梁秋润抬眼,安安静静地说。 这却让老肖顿时警惕了起来,“不行。”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拒绝。 对上梁秋润似笑非笑地眼神,他欲盖弥彰的解释了一句,“我给另外一个朋友留的。” 梁秋润也没拆穿他。 而是领着他出了书房,“走了,去外面看电视去。” 山上的日子枯燥,就是连收音机都是奢侈品,更别提电视了。 梁秋润不用猜想就知道,许爱香被电视给吸引了过去。 老肖有些为难,“我中午还想赶回去,去山上收下猎物,这样好赶下午在来城里一波,好卖出去。” 到了过年的时候,他打的这些猎物,极为好卖。 毕竟,都是正儿八经的肉食。 这年头家家户户都缺肉,城里面肉票供应紧张,难得能从外面弄点荤腥回去犒劳下嘴。 大家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梁秋润,“中午吃完饭了,我开车送你回去,在开车接你进城卖货。” 这直接就给老肖,一来一回省了快三十公里的脚程。 老肖一听这,顿时干脆利落的答应了下来,“成啊,秋润,你可真够朋友。” 老肖是猎户,虽然朋友不多,但是梁秋润绝对算是一个。 梁秋润不在意的摆手,文绉绉道,“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老肖听的直皱眉头,表示,“听不懂。” 梁秋润笑了笑也没解释。 他和老肖两人也算是两个极端,但是却成了很好的朋友。 只能说,缘分真的挺奇妙的。 等他们过来后,堂屋里面几人看电视,看的聚精会神,完全没有人察觉到还有人来了。 “爱香。” 老肖喊了一声,许爱香这才回头看了过来,明明都三十五六的人了,但是此刻,她眼睛却带着亮光,还有几分少女的憨态和高兴。 “老肖,你快过来看看,这就是电视机。” “真神奇,这个盒子里面不止会发出声音,还有人影呢。” 老肖自然是见过电视机的,他笑了笑,“你喜欢?” 许爱香点头,旋即迟疑了片刻又摇头,“看看就好,这玩意儿太贵了。” 言外之意,你可不要放在心上了。 两口子身为夫妻多年,她可太了解爱人的性格了。 老肖没从身上拿出电视机票,他打算买了电视机后,回去在给她一个惊喜。 他只是低头,帮自家爱人整理了下歪了的帽子,旋即才说,“喜欢看那就看好了,下午的时候秋润送我回山上,你在梁家看电视。” 许爱香顿时着急了,要和他一起回。 但是老肖又说了,“没事,你看你的电视,我回去一趟还要在过来忙,等忙完了在来接你。” 这话说的,许爱香才不着急起来。 “那你去忙,我和小江在家看电视。” 他们家的电视真好看。 老肖看着爱人的笑脸,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只觉得这一趟带着爱香来梁家,真的没白来。 瞧着她都开朗了不少。 不像是在山上的时候,老是沉迷在过去,人都是难过的。 晌午的时候。 林叔先做好了炸南瓜花端了出来,在接着是一个炖好的清汤羊肉锅,一锅全部倒入烧到红彤彤的铜炉子里面。 咕嘟嘟的煮了起来。 “先煮一会,等一会在吃,这羊肉还没彻底炖烂去。” 这才炖了四十分钟,怕是还不行,需要放在铜炉锅里面一起煮,这样才会有软烂炖耙的感觉。 江美舒嗳了一声,把切好的萝卜,倒进去一起煮了起来。 羊肉锅子的香味被煮开了,散的满屋子都是。 隔壁,老宅也闻到了。 正是中午吃饭的时候,只是,那桌子上的饭菜,却不如往日的丰盛。 自从梁母不在家住后,家里的伙食是直线程度下降啊。 若是往年到了年关跟前,他们家桌子上还能少得了肉啊。 那肉锅子怕是一锅接一锅的吃。 但是今年,梁母不在家后,就没人置办年货了。其实也不是,沈明英从百货大楼置办了一些回来。 但是她爱人梁秋松却不同意。 “你辛辛苦苦赚钱,若是给妈吃就算了,凭啥给大房一家子和三房一家子吃?” 反正老二梁秋松,是十分看不上自己那个好吃懒做的大哥。 以及拎不清的三哥的。 他媳妇辛辛苦苦上班赚回来的钱,买的东西凭啥要便宜这些,他不喜欢的人? 于是,梁秋松顺利成章,把沈明英置办的年货给收拾了起来,完全不拿出来一分一毫。 他可以陪着大哥他们吃苦! 但是决不能让大哥和他一块享福! 于是,梁家中午的饭桌上,就格外的凄凉,一盘子的白菜,一盘子萝卜,还有一盘子腌酸菜炒五花肉。 说是炒五花肉,实际上就那七八块。 还不够一人分一筷子的。 “我闻着味道,像是隔壁秋润家传过来的。” 陈红娇嘟囔了一句,“妈也真是的,不回来吃饭也就算了,还把好东西都往秋润那塞,秋润家条件还不够好啊?让她这样贴补?” 这话说的,梁大哥顿时愤愤不平,“去问问妈,是不是我们不是他儿子了,他只管小儿子的死活,不管我们几个人的死活了?” 老二梁秋松眼疾手快的,从酸菜盘子里面抢到最后一片肉,他立马夹到了媳妇沈明英的碗里面。 这才漫不经心的怼了一句,“大哥你这话说的,什么叫妈不管你死活了?咋地?你都快四十了,还要让妈喂奶啊?” “这么离不开妈?” 这话臊人,臊的梁大哥头都抬不起来,他生气道,“老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妈带着秋润吃香喝辣的,却不管我们这些人,你就不生气??” 梁秋松又看了下酸菜盘子,可惜,最后一片肉片被他抢走了,他也不失望,扒了一口白米饭,吃的香喷喷。 “我生啥气?秋润家条件是什么样的,你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了?说不得不是妈贴补秋润,而是秋润贴补妈呢?” “是不是啊媳妇?” 他还不忘把爱人沈明英,也给拉到她这个阵营来。 沈明英嗯了一声,利索的咬了一口爱人给她夹的肉,剩下的一般又放回了爱人的碗里面。 “嗯,下班的时候,瞧着秋润的朋友带着东西上门看他,许是送来好东西了,所以中午才吃羊肉吧。” 闻着羊肉味真香啊。 梁大哥却振振有词,“就算不是妈贴补的,是秋润朋友送的, 他一个最小的弟弟,就不知道送一些过来,给我们这些当哥哥的尝下?” 这话说的,沈明英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她把筷子啪的一声,往桌子上一放,“大哥,你还怪不要脸的啊。” “你说人家秋润吃东西不给你送,我倒是想问问,你和大嫂关起门来偷吃烧鸡的时候,有给秋润送吗?” 梁大哥瞬间不吱声了,“那怎么一样?” “那是不一样。”沈明英这种暴脾气,和这种人相处,真是分分钟恨不得撕了他。 和他单位的那些恶臭的中年男人一样,完全就是一个精致的利己者。 “人秋润吃好东西,还知道喊妈去吃,你和大嫂吃烧鸡的时候,可是关起门来,生怕妈知道了过去吃你一口烧鸡了。” 沈明英真的是不留情面。 把梁大哥和陈红娇两人的老底,都给掀起来了。 “明英,你怎么说话的?桌子上还有孩子呢。” 沈明英,“你们也知道有孩子啊?明知道有孩子,却为了那两口肉,开始埋怨指责秋润的嘴脸真难看。” “大哥大嫂,你们是做老大的,不说给下面的人,树立一个榜样,但是起码你们不要这样恶性人不是?” 沈明英不懂。 都是梁家人。 人梁秋润就生得清风朗月,光明磊落。 但是大哥大嫂这怎么就跟变异了一样,简直是蛇鼠一窝! 梁大哥和陈红娇被她骂的头都抬不起来。 沈明英骂够了,旁边的梁秋松端起搪瓷缸,递过去,“媳妇,来喝口水继续骂。” “你骂的真好听。” 骂出了他的心声啊。 真不愧是他媳妇,厉害的紧。 沈明英本来心情不好的,被梁秋松这一插科打诨,顿时笑了起来,“行了,不骂了,倒胃口。” 不过却接过了梁秋松,递过来的水,一口气喝完。 她刚准备说明中午不回来吃饭了。 才想起来,明儿的三十,这都要过年了。 沈明英捏了捏眉心,“我去隔壁看看。” “媳妇,我也去。” 梁秋松跟着起身追过去,俩孩子也是。 他们一走,只剩下大房和三房的人了。 大家面面相觑。 梁风端着碗拿着书,“我去给梁锐讲题目。” 得。 这下,真正的只剩下大房两口子,外加一个棒槌梁海波了。 以及三房的李敏和梁秋叶,以及她的继子李长城。 第112章 二合一,求订阅…… 这个提议一开口,就心思最深的李敏给否决了,“我们若是去了,别肉没吃到,还被婆婆和秋润给赶出来了,那才是惹的一身骚。” “到时候这街坊邻居看到了,咱们这些人的里子和面子,都给丢干净了。” 李敏这话得到了,梁老三的赞同,“是这样的,妈那个人的性格你们还不知道?” “若是我们真上门讨肉吃,她可能还真会把我们打出来。” “但是。”梁老三难得机灵了一次,“如果我们是上门请妈回家来,这样的话,还有一丝可能。” 这话说的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 “那我们去请妈回来,如果妈问起爸呢?” 梁父这个人是个常年在外面玩的人,这都腊月二十九了,他还没见人影。 今年三十这天过年,他还不一定在家呢。 “就说爸知道错了,我们帮忙劝了。” “他也真心悔过,只要妈回来了,我们就押着爸让他给妈道歉。” 几人合计了下,这个方法还真行。 倒是梁大哥有些担忧,“若是妈回来了,发现爸不给她道歉,她要是在走了怎么办?” “那不可能。” 李敏第一个否决,“明儿的就是大年三十了,妈就算是在生气,也不会再大年三十在出门了。” “不止是大年三十她不会出去,就是连初一到十五这一段时间,她也不会出去。” 她婆婆这人最好面子。 这段时间她婆婆就是气死,难死,委屈死,都只会在家里的。 不会出去半分。 这也是李敏嫁进来几年,得到的经验了。 可以说,整个梁家里面就属李敏算是最聪明的那个。 她才嫁进来没多久,就把梁家每个人的性格,给了解的一清二楚。 “就听李敏的。”梁老三一锤定音,“她最是聪明了。” 反正他发现了,他娶的这三个媳妇里面,就属李敏最聪明,只要她说的事情,就没有她办不到的。 陈红娇看到梁老三这样,她在心里冷笑一声。 什么李敏最聪明了,喊的倒是亲热,实际上李敏这人不过是个狐狸精而已。 用了什么手段上位,别人不知道,他们梁家这些老人还不知道了? “那就这样说吧,咱们现在过去。 “哭,过去就是哭,就哭着说家里不能没有母亲。” 李敏特意交代了一句。 其他人点头应了下来,至于听进去了几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隔壁梁家。 沈明英和梁老二最先来的,两口子是吃过了的,一进来便喊了一声,“妈,秋润,美舒。” 这招呼一打。 大家顿时看了过来。 “二嫂。” 还是江美舒反应的最快,起身上前拉着她的手腕,“你吃了没?” “没吃的话,就坐下一起吃点。” 沈明英摆手,“我和秋松都吃过了,就过来歇歇脚透透气,你们不用管我们。” 梁老二还想吃。 他之前在家的时候,就干了一碗白米饭吃了点酸菜,肉给给媳妇吃了。 这会来到弟弟家,闻到这肉味,肚子里面的馋虫都跟着被勾出来了。 “二哥一起吃吧。” 江美舒递给了梁老二一双筷子,邀请道。 梁老二有些犹豫,不,更准确地是他怕媳妇。 沈明英没发话,他都不敢接,看到他这一副怂包的样子,沈明英本来应该生气的,但是她又想到之前对方在饭桌上,抢到唯一的一片肉,却丢到她碗里面的样子。 “吃吧。” 到底是心软了。 沈明英直接从兜里面掏了两斤肉票,放在了桌子上,“我单位发的肉票,本来说买了全家一起吃的。” 说到这,她冷笑了下,“后面我发现有些人不配,所以小江,你收着。” “我家这三个一个比一个能吃肉。” “你要是不收,那才叫亏的一个厉害。” 她的本意不是过来吃饭的,而是想避开隔壁那乌烟瘴气的一家子。 江美舒不太想要这肉票,只觉得有些烫手。 毕竟,若是别人来吃肉,她可能还会有些舍不得,但若是这人是沈明英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她在沈明英手里,可是讨了不少好处和方便的。 前后赚的那几千块,也是因为沈明英才赚到的。 “收下吧。” 像是看出了江美舒想拒绝,却又不知道怎么拒绝的样子。 梁母说,“这是明英的一点心意,她带了三个肉虫子来,你要是不收下这点肉票,这三个肉虫子怕是只能干看着了。” 这也是她喜欢二儿媳妇沈明英的原因。 对方性格真的很好,一码归一码,从来都不会去想着,主动去占别人的便宜。 “那好吧。” 江美舒说,“那我既然收了肉票,二嫂你也一起坐下好了。” 她怕沈明英拒绝,直接把人给拽着坐了下来。 沈明英不好意思,只能跟着坐下,不过她却没动筷子。 倒是梁老二瞧着她都坐下来了,像是得到信号一样,拿着筷子就大快朵颐。 瞧着那样子,像是好多天没吃肉了一样。 看得沈明英额头直跳,“梁秋松,你会不会慢点吃?” 梁老二,“慢不了,媳妇,你是不知道,你白日还在单位吃一顿,我天天在家吃呢 ,清汤寡水的,早都把我给吃的够够的。” 沈明英觉得丢份子。 梁母却突然道,“我不在家的日子,你们连肉都没吃得吃?” 梁老二大吐苦水,“是啊妈,你走了,我们桌子上连个荤腥都没见过,这还是今儿的是年二十九了,中午的饭桌上总算是炒了点肉,一共就七八片,我就抢了两片。” 然后都给媳妇了。 他这人还馋着呢。 梁母听了这话,并未说话,只是拿着筷子给他夹了一块羊肉,“吃吧。” 梁老二感动的不行。 把梁母给他的那一块最好的羊排,转头就强行喂到了沈明英嘴里,“媳妇,这块羊肉最好了。” 羊排上面肥瘦相间,煮开了去,真是叫一个香啊。 沈明英被喂了满嘴肉,完全没有任何防备。 她有些羞恼,“梁老二,你自己吃。” 这么多人看着啊。 大家的眼神,她都不敢抬头去看。 梁老二看穿了她的心思,“羞什么,都是一家人。” “而且。”他顿了下,眼里的喜欢都要溢出来了,“媳妇,你害羞的样子真好看。” 平日里面媳妇能力太出众了,向来都是雷厉风行的女强人。 难得见到这种小女儿的情态。 “梁老二,你还说!!” 沈明英恼羞成怒。 “哟,你们这都吃上了?”陈红娇没想到,自己刚一进来,就瞧着之前还指责他们不该惦记,梁秋润家里肉的沈明英。 竟然吃上了。 陈红娇像是抓到大把柄了一样,“沈明英啊沈明英,你清高,这么清高的你,怎么在秋润家吃肉了啊?” 这人就跟搅屎棍一样。 沈明英眼里原先还有几分羞恼的,被陈红娇这一说,瞬间消失不见。 “我给肉票了。” “我吃点不行吗?” 她淡淡道,“你们要是给肉票,你们也能吃上。” “请问,你们是来给肉票的吗?” 这话问的陈红娇顿时哑口无言了。 还是李敏接过话头,“二嫂,看你这话说的,我们都在家里吃过了,自然不会过来吃了。” 这话说的大义凛然。 只是,能有几分是真的,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沈明英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想看看她这个三弟妹,在卖什么关子。 江美舒和梁秋润也是,梁秋润甚至都没停,给抽空的时间,给江美舒剔了一块正羊排的肉下来。 “烤羊排不错,你试下。” 林叔的厨艺真是一绝。 江美舒毫不客气的接了过来,她以前最不爱吃羊肉,觉得羊肉膻味太重了,但是这次吃了林叔做的羊肉,却觉得一点膻味都没有,还香的不行。 她也没去管来他家做什么的客人。 而是旁若无人的咬了一口,滋滋冒油的烤羊排,那一瞬间,羊肉的香味,直冲天灵盖。 她恨不得满足的把眼睛给闭上。 老天爷。 这也太好吃了。 这般安静的时候,空气中不知道是谁先咽了下口水。 江美舒抬头寻了过去,是梁老大。 江美舒挑挑眉,擦干净了手,这才慢吞吞道,“你们是过来看我们吃饭的吗?” 这话说的实在,但是却不好听。 梁老三都要发火了,却被李敏给拽了下来,“不是,我们来请母亲回家。” “这大过年的家里不能没有母亲。” 比起这一顿肉,把梁母这个女财神请回家,这才是他们要做的事情。 梁母没想到这一把火,到底是烧到了她跟前。 她放下筷子,抬头打量着李敏,“请我回去?” “请我回去做什么?” “给你们当牛做马吗?” 自问自答,让李敏根本无话可说。 她张了张嘴,“妈,家里不能没有你啊。” 这是开始打感情牌了。 梁母冷笑,“我看是不能没有我荷包里面的钱和票才对。” 她的这些亲人,一个比一个见钱眼开。 “不是这回事的妈。” 梁老三眼瞅着自己心爱的媳妇被骂了,他当即站了起来,“妈,我们就想接您回家而已。” “您不在家,我们的家都不像家。” 第113章 二合一,求订阅…… 江美舒听到这话,脸顿时爆红,本来这话其实还挺正常的啊。 但是通过梁秋润那般语气说出来。 怎么听都带着一股撩拨的味道。 江美舒抿着唇,红着脸蛋,小声地问他,“你想怎么试?” 梁秋润喝完药,吃了一颗蜜饯,嘴里的苦味全部散去后,他这才低头。 他俯身的时候,灯光斜斜的照在他脸上,如玉的面庞几近乎透明起来,当真是好看极了。 江美舒呆呆地看着他,眼睛也睁的大大的。 梁秋润抬手覆在她眼上,声音嘶哑,“江江,有没有人和你说过,接吻的时候要闭上眼睛?” 江美舒老实地摇头,一张小脸被梁秋润的手覆住了大半去,她眨眨眼,“在书上看到过,没实验过。” 这是实话。 她上辈子看的小黄文不少,但是真正实验却还是第一次。 梁秋润听到这话,他僵了下,旋即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闷笑道,“江江,你怎么这么可爱?” 江美舒被他笑的面红耳赤,“没亲过就是没亲过,不许笑我。” 凶巴巴道。 却看的梁秋润内心一片柔软,“没笑你。” “我也没亲过。” 上次偷亲不算! 这话一落,江美舒顿时意外了,“你也没亲过?”她把梁秋润的手给拽了下来,一脸的诧异和震惊,“老梁,你都三十三了,你也没亲过?” 那她是母单。 老梁也是啊。 梁秋润似乎不喜欢,江美舒特意提起他的岁数,因为这般一说出来,仿佛他和江美舒之间的差异会更大一些。 人家说,三岁一个代沟,他和江江之间差了十一岁,这就是快四个代沟了。 这般提起来的时候,梁秋润总有一种错觉,他很老了。 和他的江江差距太大了。 梁秋润上前,反手把她抱在怀里,遮住了她的眼睛,堵着了她的粉唇。 完全不给江美舒任何说话的余地。 梁秋润在用自己的方式去惩罚她。 冷不丁的嘴巴被堵了,唇齿之间是滚烫,江美舒愣了下,她眨眨眼,又眨眨眼。 细长的睫毛,在梁秋润的手心,扫啊扫啊。 梁秋润的手心有些痒痒,他从唇边溢出两个字,“别闹。” 江美舒被亲的头晕眼花,唔唔道,“老梁。” 她眼尾红红的,脸蛋红红的,甚至连粉色的唇周围,都带着一丝晶莹的汁液。 梁秋润将她的神色给收于眼底,他眸光越发晦涩不明,双手掐着她的腰,就那样扶着她的后脑勺,吻的越发专注点。 “接吻的时候,不要走神。” 江美舒被亲的头晕眼花,呼吸都跟着不会换了,她只觉得唇齿之间都是梁秋润的呼吸。 像是冬日的雪松,凌冽又清新。 江美舒睁开眼想去看他,也确实是这样做的,像是小孩偷做坏事一样,只睁开一只眼去看。 梁秋润的脸上染上了薄媚,眉眼都跟着迷离了几分,那眸光越发晦涩,甚至还带着几分她看不懂的情谷欠。 江美舒心跳的厉害,她用着一只手,撑开了她和老梁之间的距离,这也让她得到了片刻的欢喜。 “老梁,你不过敏了啊?” 连带着声音都是低低的,娇娇的,听在人的耳朵里面,像是心尖上被羽毛拂过一样。 梁秋润的大手都跟着抓紧了几分,他捏着江美舒的腰,哪怕是冬天穿的厚,却依然能够感受到手掌下的纤细。 仿佛盈盈一握。 他声音顿了下,闷声道,“过敏。” 他抬起手腕给江美舒看了下,只见到如玉的手腕上,浮现了一层红色的红疹。 心思荨麻疹,也像是过敏。 密密 麻麻的一大片。 “那你还?” 江美舒顿时慌了下,抓着他手腕上的衣服,往上提了几分,“都成这样了,你怎么还亲啊?” 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浑身都过敏的时候,这得多难受啊。 梁秋润由着她关心,他也不挣扎,只是低头凝视着她,从他这个角度,能够看到她一张糯米团子一样的脸蛋。 白白净净,肉乎乎的,还带着淡淡的粉色,气色很好。 “难受。” 梁秋润听到自己这样说,“但是我有比过敏更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去亲她! 江美舒到最后的时候,被亲的晕头转向的,她去看梁秋润,发现这人不止是胳膊上爬满了红疹子,就是脖子上和脸上也是。 看着吓死人了。 江美舒脑子里面旖旎,瞬间跟着消失不见,“老梁。” “你看你脸。” 梁秋润只是觉得自己的脸上有些热,有些痒。 他抬手摸了下,“怎么了?” 江美舒从他怀里挣扎下来,她四处找了下,从梳妆台处拿了一个镜子出来。 对着梁秋润的脸,“你看看你脸,全部都是红疹子。” 她怀疑对方在这样下去,会有生命危险的。 梁秋润对着镜子照了下,看了片刻,他默然了下,“没事。” 这是在安慰江美舒的话。 江美舒却不信,“去医院。” 她拉着梁秋润的胳膊,“现在去医院问一问,你这种到底怎么办?” 江美舒怎么觉得对方身上,这红疹子越来越严重了啊。 梁秋润不愿意,毕竟,现在是腊月二十九,马上就要年三十了。 “老梁,去看看。” “我们看完马上就回来。” 梁秋润还是不想,但是嗓子眼的恶性,让他站在原地好一会都反应不过来。 最后没办法。 还是听了江美舒的话,去了医院。 两人出门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被家里人知道了。 这要是被知道了,问一句他们为什么去医院,这怎么回答啊? 难道要告诉对方,亲过敏了? 梁秋润都快有窒息的风险了。 梁秋润还好一如既往,但是江美舒却跟做贼一样,蹑手蹑脚的走在前面,悄咪咪的开了门,门也不敢开大,开大了以后会咯吱一声,她担心把家里人惊醒了。 只能开了一个门缝,从门缝处侧着身子钻出去。 等她出去后,伸出一只白皙的手,冲着梁秋润招了招,压低了嗓音,“快点出来。” 梁秋润被她这一副态度弄的有些想笑。 明明浑身还痒的厉害,但是这会心情却不错。 “来了。” 他故意说出声。 果然,下一秒在江美舒的脸上,看到惊恐的表情。 梁秋润轻笑了下,牵着她的手腕,从门缝里面钻了出去。 身体比嘴老实。 等出去后,江美舒松口气,抬手拍了一巴掌梁秋润,“你怎么突然出声了,吓死我了。” “要是把妈和林叔,还有梁锐他们给惊醒了,一会他们要是问你,你怎么回答?” 梁秋润不吱声。 江美舒叹口气,跟在梁秋润的背后,上了车子。 等两人抵达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整个首都医院都没几个人,到处都是空荡荡。 江美舒拽着梁秋润,问了一个保卫科的值班同志后,这才往急诊室去。 也是巧。 他们抵达到急诊室的时候,值班的医生,竟然是之前给梁秋润看病的那个李医生。 李医生看到是梁秋润的时候,也有片刻怔讼,“梁同志,你怎么这会来医院了?” 梁秋润取下围巾,也取下手上戴着的手套,露出一片红疹来。 又痒又烫又难受。 “过敏了。” 他单刀直入。 “浑身很不舒服。” 而且还想吐,连带着呼吸也是有些急促。 只是,这些他都没去和江美舒说而已。 李医生揭开他的衣服看了下皮肤,“严重过敏,你做了什么?” 梁秋润说的比较隐晦,“和我爱人接触了下。” “光接触不会达到这个程度的,你现在身体是不是还开始持续高温,并且伴随着恶性,呼吸急促,甚至还有些想要窒息的地步?” 李大夫的神色有些严重。 江美舒眼睛都瞪大了几分,“老梁,你有这么多症状吗?” 这人之前还不愿意来医院,还是她强行扯着拽过来的。 梁秋润那是不想让她担心,所以才没说的。这会李大夫问了,他这才点头,“这些症状都有。” 李大夫,“你这之前药都按时喝了没?” 梁秋润,“喝了。” “不应该啊?”李大夫觉得纳闷,“之前我也给你做过测试,你并没有这么严重啊?” “你们到底是做什么了?” 这—— 空气中安静了下来。 梁秋润不肯说。 江美舒小心翼翼地开口了,“就亲了下。” 顿了顿,还特老实的补充了一句,“真的就只是亲了下,别的都没做啊。” 这是事实。 怎么就光亲亲,梁秋润就这么大的反应啊。 李大夫拿着手电筒,照了下梁秋润的眼皮子,“把嘴巴张开我看下。” 梁秋润照做。 嘿。 这不照不打紧,这一照李大夫就震惊了,“你这人真是奇怪啊?这过敏竟然过到舌头上了,你这舌头开了花了啊?” 江美舒好奇地看了过来,果然,见到梁秋润舌头上面,开了一朵朵艳丽的花。 若是细看下去,有点像是牡丹花一样。 很漂亮。 舌头开花? 这算是哪门子过敏。 江美舒下意识地去问李大夫,“大夫,这要怎么办啊?” 李大夫,“我先给你开一点抗过敏的药,你先吃下去。” 第114章 二合一,求订阅…… 过了好一会,江美舒才反应了过来,梁秋润这事把保护地主的活给接了过去。 故意来了一招虚张声势。 他的小王一出,旁边的梁母和沈明英,本来还想给梁老二上分的,两人顿时拘谨了几分。 交换了一个眼色,放了一个小牌出去,这是半点分都不敢沾的。 得。 这下好了,一把牌明明是可以上分的,但是因为梁秋润这一搅合,不止一分没捡到。 反而还一下子让江美舒跑了一张小牌。 她刚出的是红桃六。 很小的一张牌。 梁秋润会记牌,这也就相当于之前江美舒,之前没把红桃给放完留底。 他试探性的出了一张黑桃a。 本来这张牌很大的,按理说,梁母和沈明英应该给他上分的,但是因为梁秋润之前管了一把牌,她们猜测大王可能在梁秋润的手里。 所以,他会是保地主的存在。 想到这里。 梁母也不敢走十分了,便随便出了个小七,算是溜了一张牌。 轮到沈明英的时候,出了一个小三。 反正不上分,也不管牌。 梁老二也差不多,既然知道了梁秋润保地主,他也随便出了个小牌,总之是不上分。 轮到江美舒的时候,她愣了下,不太熟悉规则,便直接问了出来,“我没有黑桃怎么办?” 她之前留底牌的时候,便把黑桃那些小牌,全部放进去了,一共也才四张,所以黑桃这一门牌,她直接绝了。 江美舒是个新手,这话一问,梁母他们就交换了个眼色。 尽量不能出黑桃这门牌了。 偏偏江美舒不懂啊,她一脸懵的去看梁秋润,眼神愚蠢又清澈,“我这要怎么出?我没黑桃啊。” 又问了一遍。 梁秋润想笑,想说江江,你把老底都给漏完了。 但是好在他忍住了,知道江美舒要面子,他手握拳咳了下,浅笑,“你跑副牌,随便哪张就行。” “红桃十?” 她不确定。 梁秋润,“不能跑分。” 因为他也是穷家,是要捡分斗地主的。 他若是捡了这十分,到时候是算在所有穷家的头上,这就成收割江美舒的一把刀了。 江美舒猛地反应过来,“哦哦,是不能跑分。” 旁边的梁母和沈明英是个聪明人。 两人立马交换了个眼色。 “梁秋润。” 连名带姓地喊。 “你一个穷家,你去保地主?你还知不知道谁是你同伙?” 梁秋润云淡风轻,“我保地主。” “怎么保,我说了算。” “而且。”他声音低沉,线条流畅,“江江是新手,我们都是老手,一群老手欺负一个连牌,都拿不稳的新手,这怕是不合适吧?” 这话说的。 沈明英却不答应,“亲兄弟还明算账,在赌场上,谁还管是谁啊?” “你少放水了。” 梁秋润没回答他,又出了一张牌,是黑桃k。 单独出了一张分。 梁母气的牙痒痒,出了一个老a把他给管住了。 沈明英没管。 轮到江美舒的时候,她试探的拿着主牌老10出来,“我杀。” 得。 老k跑了不说。 连带着她也跑了一个十分的牌。 梁老二气的牙痒痒,“秋润啊,弟妹啊,你们这是作弊,你们这是作弊,你知道吗?” 梁秋润,“不是吧,这是江江聪明能够举一反三。” 这话说的酸里酸气的。 大家一众撇嘴。 等这一顿牌打下来,江美舒一个人又是地主,又是双大王,穷家要想赢,最少要捡一百二十分。 到最后因为梁秋润,这个吃里扒外的穷家,导致他们只捡了三十分。 别说赢了,就是离及格线也都好远。 梁母气的不想理梁秋润,“真是男生外向。” 这天底下万万没有见到这种,打牌还护着自己老婆的。 梁秋润也不恼怒,第一个规规矩矩给江美舒,递了一块钱,“你这一把赢的漂亮,酬金翻倍。” 梁母,“……” 这是做给谁看的? 梁母没办法捏着鼻子,也给了江美舒一块钱。 接着,就是沈明英,梁老二,以及林叔了。 江美舒这一把牌,赚了五块钱! 不费吹灰之力。 到也不算是,主要是梁秋润放水放的好。 难怪人家说沉迷赌博的人,很难回头了,这钱来的太快了,这搁着普通人,谁受得住啊。 江美舒收钱的时候,还扭捏了下,“这会不会不太好?” 梁秋润,“你赢了。” “就是你该得的。” “下一把继续。” 有了这话,江美舒喜滋滋的收钱,有了梁秋润这个吃里扒外的间谍。 江美舒是地主的时候,他是穷家,穷家保地主。 他是地主的时候,江美舒是穷家,地主故意放水上分让穷家捡分。 得。 三个小时的牌局打下来。 江美舒一个人赢了四十多块钱。 几乎赢了普通人家一个月的工资了。 真拿到这么多钱到手的时候,江美舒反而有几分不真实了,她把钱又分成了五份,每一份都分出去。 “妈这是你的,这是林叔的,这是二嫂的,这是二哥的。”最后轮到梁秋润的时候,江美舒理直气壮道,“老梁的钱就归我保管了。” 她才不要还呢。 或许连江美舒自己都没注意到。 在她的心里,已经把老梁当做自己人了。 这话说的,梁母笑了起来,“好了,你赢的钱就你收着好了。” “妈就算是在穷,也不至于牌桌上输掉的钱,在要回来。” “只是。”她冷哼一声,“以后打牌你和秋润两人,只能上桌一个。” 这俩就是搅屎棍。 一个搅屎,一个棍。 两个人在一块那真的是搅的臭臭的。 江美舒抿着唇嘿嘿笑。 旁边的沈明英也说,“给你的新年彩头,谁让你是我们这里面最小的一个呢。” 旁边的梁锐不服气了,“我才是最小的。” 他连汤都没捞着,牌桌也没上,啥都没有。 “你年纪小,你还想上牌桌?”江美舒柳眉一竖,眼睛一瞪,“梁锐你真是活腻歪了。” 眼看着梁锐要气急败坏的暴躁了。 江美舒拍了一张大团结,到了他的怀里,“收着,我挣钱了,你不就有钱了?” 本来要暴躁的梁锐,瞬间改了脸色。 笑眯眯的。 全程看的梁母他们叹为观止。 当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等到了十一点五十的时候。 江美舒有些困了,她自从穿过来后,还很少睡的这般晚的。 她打了个哈欠。 梁秋润本来在旁边摆放鞭炮的,等注意到后,便把成滚的鞭炮交给了梁锐,“你来放。” 梁锐接到鞭炮一脸懵,“爸,你不是说我小孩子,不能放鞭炮吗?” 所以往年守岁的鞭炮,都是梁秋润来放的,梁锐就是在怎么馋,梁秋润都不肯放手。 这怎么就愿意放手了啊? 梁秋润回头瞥了他一眼,那个眼神太过隐晦。 以至于梁锐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甚至,也忘记去说话了。 他就见到平日对他严肃的不得了的父亲。 这会走到了江美舒面前,嘘寒问暖。 “是不是困了?”连带着声音都温柔了八个度。 江美舒嗯了一声。 梁秋润抬手看了看时间,“还有三分钟就要跨新年了,在坚持一会,看完烟灰就睡如何?” 他特意准备了一场烟花。 江美舒听到烟花顿时就精神了,她上辈子出生的晚,又是在城里,也就是小时候玩过烟花和鞭炮。 到了后面长大了,城里全面禁止烟花和鞭炮。 对于江美舒来说,过年如果没有烟花和鞭炮,没有了年味。 那还叫什么过年啊。 “我要去看看。”江美舒撑起眼皮子,“必须要看到烟花, 听到鞭炮才去睡。” 不然她就白守着这么长时间啊。 梁秋润嗯了一声,掐着表看着时间,逐渐倒计时起来。 等新年十二点的钟声响起。 他瞬间点燃了鞭炮,噼里啪啦爆竹声响起。 周遭的院子里面,也逐渐热闹了起来。 因为离鞭炮太近,吵的江美舒耳膜疼,她往后退了下几步,捂着耳朵。 “鞭炮放完了,就有烟花了,你来放?” 梁秋润拉着她后退了好几步,这才停了下来。 江美舒捂着耳朵,她点头,“我来放烟花。” 梁锐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烟花这种玩意儿,又不响,只有女孩子才爱玩。” 江美舒摊手,“所以我是女孩子啊,你是脏臭脏臭的男孩子。” 梁锐,“……” 超不过,也懒得看,直接进屋去了。只是这人却是说一套做一套。 进屋后,却偷偷摸摸开了窗户,扒在窗户缝那看外面。 而且角度也非常好,足够他看到外面所有的烟花。 等爆竹声结束后,梁秋润领着江美舒去了天井处,“就在这里放?” 江美舒看着那一排的纸箱子,她有些讶然,“老梁,你是在哪里弄的这么多烟花啊?” 梁秋润,“首都有个烟花厂,他们领导我还算是熟悉,所以从地方那拿了一批货。” 说的轻描淡写,丝毫没说里面他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真好。” 江美舒拿着火柴,半蹲了下来,刺啦一声点燃火柴后,微弱的火势燃起来了烟花的引线。 第115章 二合一,求订阅…… 那语气,那神色,简直是眉飞色舞啊。 那种由衷散发出来的骄傲,让王丽梅整个人都在发光一样。王丽梅敢说,她这辈子都没有这般自得过。 走一路说一路,完全不用人问,她简直是逢人就说。 这下好了,江美舒和梁秋润还没进大杂院呢,整个胡同里面出来拜年的人,怕是都要知道了。 江美舒大年初一,把爱人一起带到娘家了。 江美舒在后面笑的嘴都有些僵硬了,一直到进去后,她这才小声朝着梁秋润道,“我今儿的突然回来,我妈这是高兴坏了。” 梁秋润脸上挂着温和地笑,“能理解。” 声音也是不紧不慢的。 这倒是缓解了江美舒的尴尬情绪。 “姐。” 她还没进门,书呆子江南方就已经捧着一本书,跑了出来。 “你怎么大年初一就回来了?”他语气难得有些兴奋,“妈还说你只能大年初二回来呢。” 他当时还失望了好久。 心说,姐姐结婚了,怎么就不是一家人了? 江美舒抬手摸摸江南方的头,她才出嫁多久啊,这个少年长得都快比她高出半个头了。 真跟竹节一样,拔地而起。 她笑了笑,眼里透着几分高兴,“我想回自己家,还需要挑日子啊?” “这不是想回就回。” 也就是梁秋润在这里,江美舒才敢放这种大话。 若是她换个人嫁,哪里有这么嚣张啊。 说白了,还是梁秋润惯出来的。 江南方不懂这些,但是王丽梅却懂,她抬眼偷偷地看了一眼自家小闺女。 一张鹅蛋脸,气色红润,肤色白皙,一笑俩酒窝,眉宇间轻快又干净,不带一丝皱纹。 这一看就是婚后日子过的不错的。 从这一张脸就能看出来啊。 操心没操心,日子过的好不好,那一张脸什么都能显示出来。 王丽梅看着闺女过的好,她也跟着高兴,“你们在这里说话,晌午留家里吃饭,我给你炒一盘子五花肉,保管你吃得肚皮都是油水。” 对于普通人家来说,这就简直是最好的招待了。 江美舒,“不慌着忙,这才将将九点呢,离中午吃饭还有好一会。” “咱们先说说话。” 她挽着王丽梅的胳膊,细细的抬眼打量着,都舍不得错开眼,“妈,我总感觉好久没见到您了一样。” 这话说的,王丽梅眼眶一热,“你这孩子。” 大年初一的她不想哭,便强行把眼泪给逼了回去,“就一个星期没见到 ,哪里像是好久?” 明明年前小闺女还回来送了一份年节。 江美舒喃喃道,“可是我觉得好久了啊。” 在原身的记忆里面,每一年都是和父母一起过的。唯独今年例外,出嫁后到了梁家,梁家的房子很大,饭菜很好,床也很大。 里面的婆家人也很好。 但就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仿佛少点什么。 直到她回家了,那一颗开空落落的心,才慢慢的跟被填满了一样。 王丽梅拉着她的手不说话。 母女二人就这样对视着。 旁边的梁秋润喊了江南方出去,连带着江陈粮也出去了。 “父亲,胳膊可好点了?” 外面屋檐下。 梁秋润朝着江陈粮递过来一个烟,便顺带关心了起来。 当时江陈粮的胳膊,可是骨折了许久。 江陈粮接过烟,梁秋润低头弯腰,给他点火一气呵成。 江陈粮还有几分拘谨的,但是吸了一口烟进去,整个人都跟着飘飘然起来了。 连带着拘谨也跟着消散了几分。 “还好了。” 江陈粮挥舞着左胳膊,“石膏线已经拆了,医生说暂时不能出重力,还要休养一番,看看以后怎么样了。” 梁秋润听到这话,他默然了下,好一会,他才带着几分歉意道,“实在是抱歉。” 江陈粮不在意的摆手,吞云吐雾,“这怎么能怪你呢?当初我也去问了他们,说是后面一阵邪风刮过来,这才引起的,事后你也做了处理,也给了赔偿。” 他笑呵呵道,“秋润啊,我说句不该说的,我甚至觉得自己这胳膊骨折的挺好。” “若不是骨折,怎么会拿三个月的带薪假?若不是骨折,我这辈子都吃不上这么多,这么好的肉。” 梁秋润前后为了补偿,他这个受害人,来送了几次大骨排骨五花肉。 对于江陈粮来说,上一次吃肉还是五八年,那个时候年少,他妈就在大杂院里面的老槐树下,养了一头猪。 就那样给拉扯大了,到了过年的时候,杀了吃肉,那肉是真多啊,也是真香。 后面就在也没有过了。 梁秋润听到江陈粮这话,微微叹口气,瞧着他那一根烟三两口抽没了,他便再次给他点了一根。 见江陈粮抽上后,他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父亲你的胳膊受伤,怕是不能在一线杀猪的车间干活了吧?” 这话一问。 江陈粮脸上的皮肉顿时一紧,他甚至连烟都不抽了,“我还可以杀猪的,我虽然手上不能像之前那般使劲,但是巧劲和技术还是有的,整个车间在也找不出来,比我杀猪技术更好的人了。” 他以为梁秋润瞧他不行了,要开除他! 那可不行,这个杀猪的饭碗,还是他从他爸手里接过的,可不能弄丢了。 这是铁饭碗。 梁秋润瞧着他紧张的样子,他顿了下解释道,“不是要开除您的意思,是想给您换一个比较轻松点的岗位。” “啊?” 江陈粮有些傻眼。 “这不太好吧?” 江家全家都是老实人,哪怕是成了肉联厂厂长的老丈人,江陈粮也一次没在外面用过梁秋润的名头去办事。 更别说,让梁秋润给他换工作了。 梁秋润跟他解释道,“不算是走后门。” “之前厂里面就有这种优待,但凡是为厂牺牲付出的职工,都有转岗的机会。” 他思索了下,“目前您若是转岗的话,第一可以去保卫科。” 保卫科比较轻松,而且全天都是看安保,若是遇到闹事的人,需要出面解决而已。 江陈粮摇头,“我这个年纪去了保卫科,打又打不过,让我忍又忍不了,那不行,绝对不行。” 而且他没说的是保卫科哪里算是技术饭啊。 他在车间起码算是一个大师傅,光带出来的徒弟都有二三十人,谁遇到他不恭敬地喊一声师傅啊。 梁秋润,“那还有一个就是质检科了。” “质检科每天下车间检查,当天猪肉宰杀情况。另外还要去核实宰杀猪肉的完整度,若是有不完整的地方,第一时间上报出来。” 杀猪是个有油水的活。 要不肉联厂单位的工作,怎么被大家挤破头的想进来呢? 还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若是杀猪的时候,偷偷藏起来一块肥肉,哪怕就是巴掌大。 也足够全家改善生活了。 毕竟,这年头猪肉限量供应,若是没点门路,就指望每年供应的肉票,那怕是要馋死了。 梁秋润这话一落,江陈粮顿时有些心动,但还是有些犹豫。 “如果做了质检科的人,我就和车间所有的人,站在对立面了。” 这是实话。 质检质检。 这本身就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梁秋润既然会提出这个岗位,他自然是有道理的。 “所以,要看您怎么选了。” 他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您也知道,我才来肉联厂不到半年的光景,对于肉联厂下面很多事情还不清楚。” “我的位置站的高,下面的人阳奉阴违我。”说到这里,梁秋润轻轻的叹口气,眉宇间有些藏不住的疲惫,“这段时间实在是心力交瘁。” 他话还没说完。 江陈粮就妥协了,“别,不就是去质检科吗?我去就是了。” “只要能帮到你,到时候你随便安排我。” 什么得罪以前的工友同事,这些都是外人啊。比起他们,梁秋润才是他女婿。 说起来,梁秋润才是他自己人。 梁秋润示弱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只是这人腹黑,面上并不显示,甚至还有几分为江陈粮考虑的难处。 “可是您若是做了质检员,到时候怕是要和您过往的同事闹翻去了。” 江陈粮特别老实地来了一句,“他们不做手脚,我自然不会和他们闹翻,但是他们若是做手脚。” “那就别怪我如实上报了。” 梁秋润要的就是这话,他瞧着江陈粮的烟快熄了,又给他点了一根,瞧着江陈粮抽上了,他这才不紧不慢道,“真是谢谢父亲了。” “没有你,我这一条路可是不好走的。” 这话说的,江陈粮拍着胸脯,“你才来我们厂,不知道我们这里面盘根错节是正常的,以后我给你当眼线。” “下面发生了什么事,就和你说。” 他不照顾自己的女婿,难道去照顾别人啊? 梁秋润要的就是这话,他含笑点头,“爸,真是谢谢您了。” 江陈粮还不知道,在梁秋润三两句话的情况下,他就把自己给卖了。 不过,知道了也无所谓。 谁让梁秋润是他女婿呢。 屋内。 梁秋润和江陈粮在说话的时候,王丽梅也在竖着耳朵听,听着两人出去走路去了。 她这才问江美舒,“是你和秋润说了,让他给你爸换个比较轻松的岗位?” 第116章 二合一,求订阅…… 这话嚣张啊。 王丽梅都气哆嗦了。 “你你你你,梁秋润。”这真是连名带姓地喊了。 比起王丽梅的生气。 梁秋润则是冷静多了,“妈。”他不在喊母亲,对于梁秋润来说,妈这个字太过亲近。 他这人看着温和,实际上骨子里面却是冷淡疏离的。 以至于他连梁母都很少喊妈,而是一直称呼母亲。 这会的梁秋润却改变了称呼。 “孩子是我和江江之间的事情,您催她,将压力给到她,也于事无补,您不如来催我。” 反正,他暂时也不会松口。 催了也是白催。 “你们——”王丽梅算是明白了,自家闺女的性格,全是梁秋润惯出来的。 “现在趁着年轻生孩子,我们这些老家伙还能帮你们带下,等我们老了,你们在生孩子,谁给你们带?” 这句话上辈子江美舒听过无数次,也是她不知道如何反驳的一句话。 但是梁秋润却替她说了。 “妈,我们在合适的年纪做合适的事,如果将来我们有孩子没人带,我们还可以请人来带。” “您和我母亲做个监督就成。” 这世界上办法总比困境多。 不能因为父母催生,他们就立马去生孩子。 别说他们现在没这个需求,就算是将来有,他们的孩子也该是被他们期待而来的。 而不是父母催着来的。 王丽梅觉得她真是吵不过梁秋润,她都暴跳如雷了,对方还在有理有据。 她转头去看窗户,气的叉腰深呼吸。 江美舒拽了下梁秋润的袖子,这才走到王丽梅面前,唱起来了白脸,“妈,您也别生气了。” “秋润有一句话绝对没说错,那就是生孩子要靠我们自己来,不是您光催就能有的啊。” 王丽梅回头,厉声道,“你别说话。” 她厉害不了女婿,还不能厉害自己生的孩子吗? 江美舒,“……” 眼瞧着梁秋润又不高兴了,要替她出头,江美舒忙拽着他袖子摇了摇。 梁秋润瞧着她睁着一双大眼睛,祈求的样子,到底是没说话了。 屋内的场面僵持了下去。 直到外面传来声音,“妈,你在家吗?” 是江美兰,她身后还跟着沈战烈,显然这两人也是大年初一回娘家了。 真是少见了。 王丽梅本来气的要命。 听到外面的动静,到底是出来迎了,自己的闺女回娘家,她不来迎接,别到时候闺女心里不舒服,说他们心里没有她。 “怎么都赶巧今天回来了?” 王丽梅话刚落。 就瞧着沈战烈小心翼翼的扶着,江美兰的腰,瞧着那手护着的方向,就是江美兰的肚子。 过来人王丽梅眼睛多毒啊。 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美、舒这是有了?” 到底还算是记得她大闺女和二闺女,互换了身份。 不等江美兰回答,沈战烈就咧着嘴笑了,露出一口白牙,“是啊,妈,美舒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什么?” 王丽梅顿时震惊了,“怀孕三个月了,你们才知道?” 江美兰连忙解释,“这是因为我月事老是不准,我也没多想,而且也一直有避孕,哪里能料到都这种情况了,还怀上了啊?” 她和沈战烈同房,一直都是有避孕的,但是还是怀上了。 屋内真正的江美舒听到这话,顿时噗嗤一声吐了满地的水,她正喝水呢。 旁边的梁秋润拿了帕子给她擦,江美舒却顾不得了,擦了下嘴角的水渍,这就跑了出去。 “姐,你怀孕了?” “避孕了还怀孕了?” 江美兰点头。 江美舒下意识地看向沈战烈,心说,我滴个乖乖啊。 这就是一夜十四次的沈战烈吗? 就是避孕,结扎,带环,都能生。 沈战烈命中有很多孩子。 想到这里,江美舒顿时觉得惊悚起来,这真是一个长腿的精子啊。 都这样了,还能怀? 她本来出来后目光一直在沈战烈身上的,梁秋润还有些吃味,但是到了后面,发现江美舒一个劲的往他身边退,力图和沈战烈拉开距离。 这下,梁秋润心里那一丝吃味,也跟着烟消云散了。 “怎么了?不能往后退了,在往后退就撞墙了。” 梁秋润低声提醒她,江美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太过应激了,她往江美兰那靠了下,挽着她肩膀,小心翼翼,“你进屋坐着。” 两辈子的江美舒,都没想过怀孕啊。 这冷不丁的面前,有一个怀孕三个月的。 这怎么能让她不吃惊呢。 “哪有你这样小心?” 江美兰不在意地摆摆手,“我之前还在出摊子呢,搬东西,都没事。” 也是年轻底子好,她在不知道的情况下,随便造,孩子竟然没掉。 这就让人很惊奇。 江美舒不懂这些啊,王丽梅抢过她的位置,“你可别在这样了,双生子的人,要仔细一些。” 她扶着江美兰进去坐下。 “你这头三个月反应大不?吐不吐?” 江美兰摇头,“就是晚吐,偶尔吐下,但是白日还好。” “那你孩子还挺疼你。” “坐在这里休息,我去给你们做饭。”以前家里来客,都是大闺女江美兰来掌勺,如今她有孩子了。 自然不能让她在去厨房做饭了。 不过,因为大闺女怀孕了这件事,让王丽梅的心情好了不少,也不在像是之前吹胡子瞪眼了。 不过,临进小厨房的时候,还是瞪了一眼江美舒。 江美舒也不恼,她全当没看见。等王丽梅进去后,江美兰问她,“怎么了这是?又和妈吵架了?” 明明以前是她的性格,容易和母亲王丽梅吵架。 但是如今却成了妹妹,容易和母亲吵架了。 结婚后,两人性格像是调了一个过。 江美舒眼瞧着,梁秋润和沈战烈都出去了,她这才小声道,“妈催我和老梁要孩子呢。” “我和老梁都堵了她话,妈心里生闷气。” “不过姐。”她压低了嗓音,“还好你来了,不然妈还要教育我们一会。” “你不知道我是听习惯了,但是老梁没习惯,好几次差点和妈怼起来了。” 当然,老梁更多的是为了她出头。 江美兰摸了摸肚子,“妈是这样的人,她也私底下问过我好几次,被我挡了回去。” “没想到你才结婚两个月就问你了。” “不过也正常,我结婚一个月她就问我了,我说家里穷的叮当响,真怀孕了,拿什么去养孩子?总不能让孩子跟着我一起喝西北风?” 也是年前做成了,那一笔煤炭的生意,她一下子分了几千块钱的红,这才敢留下这个孩子。 “妈催促是正常的,过来人都是这样,晚点我也会去劝下她,如今我怀孕了 ,她估计会把目光放在我身上。” “但是美舒,你想过以后吗?” 以前她觉得不妥的事情,如今在她怀孕后,她觉得更不妥了。 她抢了妹妹的婚事,然后她如今有了孩子,而她妹妹却要过她上辈子的日子。 一想到这里。 江美兰就有些愧疚。 “以后?”江美舒愣了下,“我现在就挺好的,以后在说吧。” 反正,现在住这大房子,衣食无忧,丈夫体贴,婆婆善良,她觉得这种日子就不错。 如果不被催生就更好了。 “那如果你这辈子都没孩子呢?” 这句话江美兰到底是问了出来。 江美舒极为洒脱,“没有就没有,那我就和老梁过一辈子。” “你不知道,老梁这人很好,和他过一辈子这种日子不会无聊的。” 那种被人记挂在心上的感觉。 江美舒觉得也挺好。 梁秋润刚和沈战烈寒暄过,本来想进来看看江江,有没有被欺负的,结果听到这么一句话。 他抿着唇,下颌线紧绷,“江江。” 无声地喃喃。 所有人都认为他不行,不可能生孩子。 甚至,他的江江也是这样认为的,但是她却还是一如既往。 这份感情太过沉重,让他何以为报啊。 “梁厂长。”沈战烈喊他,“您之前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话一落,梁秋润这才回头,抬手指着大门口的位置,“我们出去聊?” 江家的房子隔音太差了。 沈战烈点头。 两人去了大杂院的朱红色大门门口,冬日的老槐树枝干繁盛,虽然没了叶子,但是却有千万根枝条,瞧着生命力就极为旺盛。 二人站立后。 梁秋润递给他烟,不过却没给他点。 毕竟值得梁秋润来点烟的,怕是只有江陈粮和林叔两人了,就是他父亲都不配! 沈战烈瞧着梁秋润递烟过来,他顿时摆手,“我不抽烟。” “梁厂长。” 梁秋润收起了烟,塞到大衣的口袋里面,夸,“你这个习惯好。” 沈战烈咧着嘴,憨笑了下,“家里穷吃饱饭都难,更别提拿钱去买烟了,这是糟践钱。” 梁秋润嗯了一声,过了一会,他才不紧不慢道,“你能胜任爸的岗位吗?” 沈战烈本就是江陈粮带出来的徒弟,而且还是江陈粮所有徒弟里面,灵性和天赋最高的一个。 沈战烈生的人高马大,棕熊一样,这人在杀猪方面,天然就比别人有一把子的力气。 除此之外。 沈战烈的心思并不像是外表那样粗狂,反而格外细腻。 第117章 二合一,求订阅…… 梁秋润也确实如同他说的那样。 每天除去加班,就是按时定时定点去医院扎针,吃药。 一连着吃了三个月的中药。 家里的房子都给熏出来了一股中药味。 到了四月底五月初的时候,整个首都都跟着春暖花开起来。 天气也彻底好了,不像是之前冻的出不门。 江美舒拎着梁秋润从单位,给她带的一挂红荔枝,外加几个青桔子,打算去看看她姐如今怎么样了。 刚出了大门下楼梯呢,老远就瞧着他们胡同十字路口的地方,倒着一堆中药渣。 他们这里有一种说法,熬过的中药渣倒在十字路口,被来来往往的行人踩踏过后,就会带走病气。 江美舒看着这一堆的中药渣,就知道梁秋润昨儿晚上,又背着她喝中药了。 明明之前答应好了,不看了,就这样了。 可是梁秋润这人跟魔怔了一样,接连喝了三四个月的中药了,这人怎么受的住啊? 江美舒看着那中药渣就来气,上去特意踩了两脚,“喝喝喝,就知道喝。” 喝了没用,还喝。 也不嫌苦的。 带着一肚子气,江美舒提着水果,路上瞧着有桃酥,她又买了两斤桃酥,去看望她姐江美兰。 江美兰如今都七个多月的肚子了,竟然还在忙活。 她虽然没出摊,但是却在家里卤了猪下水,让她婆婆和沈银屏去正阳门城楼下卖东西。 沈战烈在中间搭把手。 江美舒来的时候,江美兰正挺着大肚子在装车,“把这个木桶也带着,还有这几个碗,若是有人愿意在摊位上吃了,就用这碗给人家盛卤好的猪下水,最好在往里面添一勺汤汁做浇头。” “这样客人好蘸着大饼吃。” “你。” 江美舒瞧着江美兰,挺着大肚子忙活,她就被吓了一跳,“怎么还在干活啊?” 小跑着过来扶着她,江美兰这肚子格外的大,瞧着都快往下坠的感觉。 看到江美舒过来,江美兰这才松了手,一手扶着腰,一手扶着大肚子,“没事。” “我就只是搭把手,没出力。” “你怎么来了?” 江美兰有些好奇。 江美舒提着水果,还不忘搀扶着她,“不放心来看看你,刚好老梁办公室发了一些水果,带过来给你打打牙祭。” 她虽然没怀孕过,但是却知道,怀孕的人最是馋这口新鲜水果的。 果然。 江美兰看到江美舒手里,尼龙网兜里面装着的青皮橘子的时候,她眼睛都在发光了,“橘子?青橘子?” 自从怀孕了,她就特别馋这一口,但是她怀的时间不凑巧。刚好是在冬季,这个季节早没了青橘子。 只能每次想的紧,但是却从来没吃到过。 江美舒直接给她剥了一个橘子,青皮橘子一扒开,那一股酸酸的橘子味,瞬间就跟着上头了。 天灵盖都是清醒的那种。 “好酸。” 江美舒眯着眼睛,把脸别开了几分,但是江美兰却忍不住凑上来,在橘子皮上闻了又闻。 “好香啊。” 她之前怀孕的时候,就馋这一口青桔子味,实在是太香了。 又酸又清新。 这橘子还没熟透,里面的经络都是白色的,需要一点点撕开,连带着橘子瓤也是黄白色的,显然还没彻底成熟。 但是江美兰却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吃了。 第一牙青桔子入口的之后。 她满足的眯着眼睛,“真好吃。” 江美舒都没吃,光闻着味道都觉得吓人,她看着自家姐姐一脸满足的样子,忍不住震惊道,“真这么好吃?” “你以前可从来不吃酸的。” 怀孕能让人变化这么大吗? “好吃。” 江美兰吃的停不下来,她一连着吃了三个,瞧 着只剩下四个了,就有些舍不得吃了。 “我留着晚上吃饭的时候,吃不下去,就来吃一口橘子。” 一下子吃完了就没有了。 江美舒嗯了一声,“我回头在找找,看能不能找到青橘子,到时候再给你送一些过来。” 她扶着江美兰进屋,整个沈家这会都没人了。 沈战烈在单位上班。 江美兰怀孕肚子月份大了,沈母就彻底接了江美兰的班,平日里面,沈银屏下午没课了。 就跟着去摊子上帮忙了。 所以,这会沈家内安安静静的。 “天气热了,你们还住外面的小棚子?” 冬天天冷,夏天天热,那个棚子真不是人住的。 “哪能啊。” 江美兰笑了笑,“之前不是卖煤赚了一笔吗?你姐夫又找人拖了一车砖来,把小棚子拆了,重新接了一间房,我们现在单独住在外面。” 比起住在屋内,说个话都能被人听见,她更喜欢外面的小房子,虽然不大,但是胜在隐私性比较高。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到了孕晚期,那一方面需求反而更为旺盛一些。 每天都想要。 但是怕伤到孩子。 沈战烈只能给她口。 哄着她来,但是这种情况下,哪里有那么好呢,有时候忍不住嘤咛出声,若是在大房间里面的话,第二天就要被她婆婆说了。 说他们一点不爱惜孩子,都马上七八个月月份的人了。 怎么还能那般胡闹吗? 可是,江美兰却不这样认为,她虽然是七八个月大肚子的人了,但是她有这方面需求啊。 总不能把她这方面需求给遏制了不是? 就是用口,也是满足不是? 想到这里。 她倒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趴在江美舒耳边问,“梁秋润虽然不举,但是你可以让他给你用手,用舌头。” “这方面你可以去调。教他,男人这种物件,你把他当做工具来用,越调。教越好用的。” 就拿她家沈战烈来说,现在调。教出来了,舌头也非常灵活。 甚至不比以前用下面差。 江美舒脸色通红,“姐。” “姐什么姐?咱们女人日子本来就够苦了,还不在这种日子里面,给自己找点乐子?” “既然喜欢那就去做呗。”说到这里,江美兰的脸色认真了几分,“美舒,女人喜欢性这个东西,从来都不是不耻的,喜欢就大大方方说,要求男人满足自己,不用去压抑自己的性,这本身就是我们该享受的事情。” “我们为什么不享受?” “难道我们在婚姻里面,就只能当老黄牛吗?” 这话说的太过义正言辞,她的思维也太过超前。 以至于江美舒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她姐江美兰,才是二零二零年后的人一样。 而她才是这个处在七十年代的老古董。 江美舒脸蛋微红,“姐,那你每次是怎么说的?” 她有些好奇。 这种事情对于她来说,就是连张口都好难啊。 更别说去做了啊。 简直就是让人头皮发麻的存在。 江美兰把青橘子皮放在鼻子下面,很享受地吸了一口气,这才理所当然道,“就是那样说的啊。” “我有这个需求,我就去告诉沈战烈,让他来帮我满足。” “不然,我结婚要男人做什么?难道就让他当摆设吗?” 关键时刻,肯定还是要用起来啊。 而且男人这东西,灵活度比较高,比上辈子她买的那些小玩具好用多了。 江美舒强忍着耳根的热气,“就那样直接提吗?” 江美兰看傻帽一样看她,“你是不是傻?” 她上前抬起玉臂,就那样微微一勾,就那样勾着了江美舒的脖子,把江美舒往前带了下,她眨了眨眼睛,媚眼如丝,“老公,我想要。” 就这么一套动作。 看的江美舒目瞪口呆。 不是。 她姐这么牛皮吗?都这么大的一个肚子了,她竟然在她姐的脸上,看到了妩媚和势在必得。 这哪里是在勾人啊。 这完全就是在招狗啊。 “你说的对,我就是在招狗。” 江美兰松开了江美舒的脖子,漫不经心道,“对待男人你就不要跟他来迂回路线了,你要把自己的任务目标,简单直白的下给他。” “不是我说,男人的思维就是跟狗一样,你让他去想动想西,他想不到,但是如果你直接给他一个指令,他就能给你完成的很好。” “这就是区别。” 江美舒皱着眉头思考了下,“你觉得老梁像条狗吗?” “我能发出指令,指挥他吗?” 她怎么觉得是梁秋润指挥她啊。 就她这个道行,在梁秋润那还不够一个回合的。 江美兰被她这话给噎了下,好半晌,她才道,“你个没出息的,梁秋润是厉害,你就不会比他更厉害?真想让他给你服务的时候,给点甜头会不会?他梁秋润不是男人吗?” “是个男人那他就有男人的劣根性,撩他,勾他,使唤他。” “这不是你的天性吗?” 江美舒,“……” 没有。 真的没有。 这真不是她的天性。 她虽然看不过不少小黄文,但是看归看,实际归实际啊。 她真没这个天性和本事啊。 看着江美舒一脸迷糊的样子,江美兰恨铁不成钢,贴着她耳朵,又教了几招。 教的江美舒面红耳赤的,“姐姐姐,我真的不行啊。” “那我给你出去找鸭子?” 她手里有些钱,找点鸭子还是找的起的,但是就怕外面的鸭子不干净啊。 这哪里有家里的干净。 江美舒,“……” “别别别,我也不要鸭子。” “我想想吧。” 第118章 二合一,求订阅…… 梁秋润看了她好一会,她生得特别漂亮,让人有些挪不开眼了。 他眸光晦涩了好一会,这才声音嘶哑道,“小江,你不用特意勾引我。” 她站在那里。 什么都不做。 就是在勾引他了。 江美舒没懂,她只是疑惑地看着对方。 梁秋润上前抱着她,这是真正的第一次,恨不得把她给揉到骨血里面。 也是结婚这么久来,唯一的一次。 他抱的紧,勒的江美舒有些快无法呼吸了。 她深吸一口气,小声嘟囔,“老梁,你勒着我了。” 连带着埋怨都是细声细气的。 仿佛挠在了梁秋润的心尖尖上一样。 “别动。” 他抱着她,下巴放在她的颈窝里面,她还是有些瘦,颈窝的位置有骨头膈着不舒服。 “太瘦了。” 梁秋润太瘦捏了捏她腰,大手放在她腰窝上,盈盈不及一握,“要多吃些,好补下。” 江美舒就是沾了脸上的光,脸上瞧着肉肉的,实际上身上却没二两肉。 江美舒趴在他胸口,小声道,“都胖了不少,还吃,这怕是要吃成一个大胖子。” 她可不想自己成为一个大胖子。 那就穿不上漂亮的衣服了。 “老梁。” 江美舒仰头看着他,他的下巴弧度完美,下颌线条紧绷,很是漂亮。 “你没发现吗?”她似乎有些惊奇,“你竟然没有过敏啊。” 他们来相拥了好一会了。 本就是四五月的天气了,很是凉爽了,几近乎到了夏天,穿的也很薄。 就这会肌肤相贴,不知道接触过多少次了。 但是梁秋润竟然没有过敏,也没有起红色的瘢痕。 梁秋润低头看了下胳膊,他如朗星般的眸子也有片刻讶然,“看来这将近半年的药没白吃。” 还有扎针也是。 浑身上下不知道有多少个针眼了。 简直是数不清。 江美舒惊喜地揭开他的衬衣的袖子,从上到下每一寸寻找下去,“还真是。” 她意外,那一双白皙细嫩的小手,甚至伸到了梁秋润的领口处,想要去打开他的扣子看下,他身上有没有过敏的痕迹。 只是—— 她手还没伸进去,就被梁秋润给握着了,他低眸凝视着她,眸光晦涩,语气嘶哑,“江江,你确定还要摸下去吗?” 在摸下去,他怕是都要起反应了。 江美舒这才意外了起来,“老梁。” 她视线下移,梁秋润的裤子缝中间,非常可疑的支起来了一个小帐。篷。 这让江美舒极为震惊。 老梁不是不举吗? 他为什么会有反应? 还是说,他只是会有反应,像是阳痿那种? 坚持不到一分钟? 听别人说这种情况,极为伤害男人自尊心。江美舒觉得她还是不要去揭穿老梁的伤疤了。 于是江美舒果断开了话锋,“老梁,我突然想起来,梁锐还有点功课没辅导完,我出去下哈。” 只是,她还没走两步,就被梁秋润给打横抱了起来。 是真的直接一秒腾空。 江美舒惊呼了一声,抬手去拍梁秋润的肩膀,“老梁。” 梁秋润低头盯着她,向来温和的他,此刻却像是森林里面的野兽一样,带着几分贪欲和凶猛。 江美舒被他这眼神给吓到了。 “老梁。” 小声地喊,带着几分害怕,“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害怕。” 那种被人当做猎物一样盯着看,实在是太过恐怖了一些。 梁秋润也意识到自己吓着她了,于是,尽量让自己目光温和一些。可是很难。 就像是被饿了半年的野兽一样。 骤然看到食物,这让他如何能温和的下来? “江江。” 梁秋润看了她片刻,他深知如果自己在待下去肯定会伤害到她,但是离开? 他舍不得。 两人就那样僵持着。 慢慢的。 梁秋润低头咬着了江美舒的唇,轻轻的咬,慢慢的吮吸。 像是品尝果冻一样。 反复撕咬。 从开始的温柔的克制地吻,到最后梁秋润的吻逐渐有些克制不住了,像是身体里面被关的野兽被放了出来。 恨不得把江美舒给生吞活剥了去。 江美舒呼吸有些困难了,她被咬的难受,同样的,身体也是难受。 像是一万只蚂蚁在啃食一样。 连带着裤子也跟着带水了起来。 她眼神迷蒙,抬手去推梁秋润,“老梁。” 声音小小的,细细的。 配着一张极为清纯的面容,这让梁秋润的呼吸,当场就跟着急促了起来。 他抱着她。 那个吻从克制,到用力,在到恨不得给她拆到肚子里面才好。 直到。 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爸,江美兰在吗?” 是梁锐的声音,他站在门口,玻璃纱窗上甚至还能看的到,他的身影,拿着一本书。 很是求学问的样子。 梁秋润不想理他。 所以也没回答。 外面,梁锐又喊了一句,“江美兰,你在吗?” 江美舒推了下梁秋润,梁秋润没有反应,她不想在孩子面前亲热。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口咬在梁秋润的嘴巴上,梁秋润没有防备,刺痛的松开了她。 江美舒骤然得到自由,她忙从床上跑了起来,她瞪了一眼闷哼的梁秋润,“该!” “孩子在等着呢。” 哪能外面一直喊,他们在屋内胡闹啊。 梁秋润抬手擦了擦嘴角,一滴血被他抹开了去。明明这人是极为温和的,但是在此时此刻,他擦嘴角的那个动作,挑眉,吊眼,擦嘴,这一系列下来,让温和的人变得几分狂野起来。 这太不梁秋润了。 “江江。” 他刚一开口,声音就是嘶哑的。 江美舒觉得梁秋润此刻的声音,太欲了。 以至于她的耳朵都要怀孕了一样。 “我不听。” 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她低头整理好自己带着褶皱的衣服,深吸一口气,用着凉水扑了一把脸,这才开门,调整好表情。 “梁锐,你找我?” 梁锐狐疑,“你干嘛呢?喊这么半天不开门?” 他还以为她不在家呢。 江美舒擦了下脸上的水,眼睛都不眨的撒谎,“在洗澡,水声太大了没听到。” 梁锐看她脸上都是水,也没怀疑,“你方便吗?” “我数学题有三个实在是做不出来,若是方便的话,去书房帮我讲下?” 他如今是初一下学期了。 现在正是发力的时候。 江美舒回头看了一眼床上躺尸的梁秋润,梁秋润拉了一个被子遮住了脸,看不清神色。 当然,最重要的是挡着裤子中间。 身为儿子的梁锐,太懂男人了。 所以,梁秋润压根没有想起来的意思。 见他不说话。 江美舒抿了抿唇。 她也不想和梁秋润待在一个房间了,总觉得和他在一起可怕了一些。 于是,她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下来,“走吧,现在过去。” 梁锐点头。 梁锐升初二了,有些数学题江美舒都快还给老师了,没办法,为了给梁锐辅导功课。 她又给生生的捡了起来,看了一会书本后,她这才给梁锐解题。 梁锐看着她,“你今天晚上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了?” 江美舒心脏都跟着漏了一拍。 梁锐说不上来,他就盯着她看,“反正就是奇怪,就好像是母老虎,然后突然温柔了下来。” “江美兰,你能不要这样吗?我害怕。” 江美舒磨牙,“梁锐,我看你真是想死了。” 因着梁锐这一句话,她心里的旖旎一下子消失干净了。 连带着接下来讲题都是全身心投入。 等结束后,她也不敢和梁秋润睡一个房间了,反正现在天气热,在书房也能挤一晚上。 也不是不能过! 于是。 梁秋润等了一晚上,都没等到江美舒回房间,一直到凌晨一点的时候,他起来去隔壁书房看。 才看到这小丫头片子,竟然还防着他,把书房的门都给反锁了。 梁秋润差点没被气笑,在门口站了好一会,这才回到卧室去。 原以为第二天两人会碰头解释的。 但是没想到。 第二天早上正当江美舒,绞尽脑汁赖床不想和梁秋润碰面的时候,外面的王同志却突然敲开门。 “江同志。” “梁厂长让我九点一定喊你起来吃早餐。” “另外,梁厂长说了让你去看桌子上那封信。” 这下,江美舒刷的一下子把门打开了,她直接跑了出来,蓬头垢面,素面朝天,“什么信?” 王同志指着桌子上放着的褐色信封,“就是这里。” 江美舒迅速的跑了过去,打开了信。 信的开头就写着。 “江江,我知道你现在可能还有些不适应,我给你一个适应的过程,慢慢的去接受我。” 写到这里,梁秋润的笔锋似乎凝滞了几分,“刚好我单位有一个出差,需要去黑省一个月,等我回来了,希望你能接受我。” 同样的。 他也希望自己能够跨过那个门槛。 看到这,江美舒顿时懵了下,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一样。 “老梁出差了啊?” 还给她一个适应的期限。 江美舒猛地反应过来,应该是她昨晚上在书房睡觉的时候,把书房的 第119章 二合一,求订阅…… 没人能回答她。 江美舒擦完眼泪,她四处打量着周围。 梁秋润不在,她必须自己独立起来,她要给姐姐找到一个合适的医院。 而她手里现在有三个人可以用。 婆婆梁母。 陈秘书。 以及之前给梁秋润扎针过的李大夫,对方算是泰山北斗,但是江美舒和对方只是一面之缘。 他们之间并没有熟悉到,对方可以帮她转院的地步。 梁母——也就是她婆婆,不知道在没在家里,现在也不一定能联系上。 最后一个合适的人选是陈秘书。 陈秘书身为梁秋润的爱人,几乎是十项全能。 想到这里,江美舒深吸一口气,擦干眼泪,找了一个医院外面供销社的电话,打到了厂长办公室去。 只是,可惜打了好一会。 那边没人接。 她一连着打了两个,好不容易接通了,却是一个不熟悉的声音。 “厂长办公室,请问你找谁?” 江美舒咬着唇,“我找陈秘书,他在吗?” “麻烦你让他接下电话。” 她本来想找梁秋润的,但是梁秋润去了黑省出差,他一时半会肯定是联系不上的。 “陈秘书出去了,这会不在,请问您有什么事吗?我可以帮你记录下,回头转告给陈秘书。” 这让江美舒怎么说? 她吸了吸鼻子,仔细组织了下措词,“你跟陈秘书说,我是江美兰,我妹妹生孩子遇到意外,现在需要从大栅栏卫生室,转到妇幼去,如果陈秘书回来了,请你务必一定尽快告知他,让他尽快和我联系。” 对方一听江美舒的身份的,顿时也认真了几分,“江同志,你放心,我肯定会做到的。” 等挂了电话后。 江美舒没急着离开,她不可能将鸡蛋全部放在,一个篮子里面,思索了下她又拨打的梁母家的电话。 是陈红娇接的。 江美 舒微微皱眉,但却仍然喊了一声,“大嫂,我找婆婆,麻烦你帮我喊下她。” 陈红娇撇了撇嘴,“妈和她老姐妹出门了,什么时候回来,我也不知道,你有什么事情?” 江美舒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不知道该如何说。 因为她知道,自己不管说什么,陈红娇都不会帮她带话的。更何况,她婆婆还不在家。 想到这里。 江美舒深吸一口气,“没事了,大嫂。” 她挂了电话后。 第一次有些茫然。 她只觉得一切都如此的不顺心。 江美舒望着电话,久久不能回神,她的姐姐要怎么办? 她第一次茫然起来。 旁边供销社的售货员提醒她,“同志,这位同志,你还打电话吗?” 江美舒摇头。 她没有李大夫的电话。 “那你把账结下,一共一块二。” 这年头打电话是奢侈品。 短短的几分钟,便花出去了别人一两天的生活费。 江美舒嗯了一声,“我晓得。” 她给了钱。 飞快的跑回到了医院,此刻,手术室的大门还没开,她一回来,王丽梅顿时抱着希望看了过去。 江美舒摇头,声音苦涩,“我没找到人,陈秘书不在,我婆婆也不在。” 王丽梅一屁股坐在地上,“那怎么办?” 手术室大门打开了,护士推着江美兰出来,脸色有些难看,也有些着急,“家属这边联系到了吗?” “我们卫生室接受不了这位产妇,她的情况太复杂了,卫生室的条件还达不到,你们家属这边联系上妇幼了吗?” 江美舒摇头,“没有。” “我们这边已经在联系了,但是妇幼也在忙,还没接听电话。” 江美舒看着脸色惨白,痛苦哀嚎的江美兰,她深吸一口气,擦泪,“大夫,卫生室有车吗?借我们一辆车,我们现在送产妇去妇幼。” “医院只有三轮车和拖拉机。” “但是产妇这会——” 产妇这会是最不能受风的,因为已经开了宫口了,这会受风就是月子受风。 “被子。” “卫生室的被子借我们两床。”江美舒在这一刻,成了所有人的主心骨,“把三轮车上铺着被子,把我姐放上去,另外。”她扫了一眼周围,看到沈战烈身上穿着的大外套,非常长,也非常宽。 “你把大外套脱了了,一会罩着我姐头上。” “三轮车会开吗?” “现在立刻马上走。” 她这话一落,沈战烈才像是回神了一样,他二话不说脱了衣服,王丽梅拿着。 他找来卫生室的被子,把江美兰给卷在了被子里面。 她的肚子格外的大,像是充气的气球一样,仿佛随时都会爆炸。 沈战烈小心翼翼,“媳妇,你坚持住,坚持住。” 小塔一样的沈战烈,此刻佝偻着腰,脸色苍白。 江美兰没说话,她闭着眼睛,宫缩的痛仿佛有大锤子,在砸着她的肚子一样,分分钟要把她给砸的稀巴烂。 她闭着眼,明明才五月份的天气,但是她却汗珠滚滚,头发黏在脸上,脸色分外的惨白。 像是气若游丝。 沈战烈怕的要命。 江美舒却提着一口气,她紧紧攥着江美兰的手,瞪着眼睛,满含热泪,“你不是说了,要生十个八个吗?这才一个就受不了?” “给我振作点!” 江美兰! 在这一刻,她是反话,她想刺激下姐姐,让她不要这样放弃了。 江美兰用尽全力,她说,“痛。” “太痛了。” 实在是太痛了。 她知道生孩子会痛,但是从未想过生孩子能痛到这个地步。 像是一个大卡车,用着车轮在她浑身碾压了一百遍的样子,每次都是极致的痛苦,但是偏偏,她不知道这个痛苦什么时候能结束。 她只有一个念头。 卸货! 赶紧给老娘卸货! 滚出来! 从她的肚子里面滚出来。 瞧着她还有力气说话,江美舒微微松口气,沈战烈卷着被子抱着江美兰,江美舒在旁边跟着,她紧紧地抓着江美兰的手。 医院卫生室的门口,停着三轮车。 看到这车子的一瞬间,江美舒默然了下,敞篷三轮车四处透风,唯一的好处是现在是五月份。 起码不是冬天,也没冬天那么冷。 江美舒顾不得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她立马把被抱着的被子铺了上去。 “放上来。” 沈战烈小心翼翼的将江美兰放了上去,三轮车太硬了,哪怕是沈战烈小心翼翼,但是江美兰在落下去的时候,还是脸色痛苦了一瞬间。 “媳妇。” “走了。” 江美舒直接打断了他,“你来开车,慢点开,我姐受不了颠簸。” 三轮车不够大,根本坐不下那么多人,江美舒只能上去后,勉强蹲在角落里面,她朝着王丽梅和沈母说,“你们在后面晚点去,我和沈战烈先去。” 这会王丽梅和沈母,早已经是慌的六神无主了。 所以,对于江美舒的话也算是言听计从。 江美舒上了车子,给江美兰的头上盖上了衣服,这才朝着沈战烈说,“开车。” 沈战烈踩了油门,三轮车开起来的一瞬间,江美兰就跟着面容痛苦到扭曲起来。 三轮车太颠簸了,她本就是宫缩痛的时候,配着那颠簸,她简直是生不如死。 江美兰忍不住凄厉地叫了起来。 “停车。” 江美舒朝着沈战烈猛地喊道。 旋即,揭开了江美兰头上盖的衣服,就见到她脸色惨白,痛苦到扭曲的地步。 江美舒的眼泪一下子下来了,“姐。” 无声地喊。 江美兰这会比她镇定多了,“开车。” 她咬着后牙槽说出这么两个字,“开车。” 沈战烈也听到了,他红着眼眶一边抹泪,一边开车,他尽量让车子不要颠簸起来。 但是难。 很难。 前面的沈战烈在哭。 后面的江美舒也在哭,“姐。” “姐。” 她无声的,一遍遍喊,“你在坚持一会。” 江美兰痛到无法回答她了,她只是深呼吸,深呼吸,她感觉到自己身下的羊水混着血水,在不断的流。 很快就蔓延了整个被子。 江美舒从未觉得这条路,怎么这么远。 三轮车怎么这么难坐。 “谁选的这个破卫生室啊?谁选的?”带着埋怨。 带着愤怒。 旁边的江美兰听到这话,抓着她的手,“我让他选的。” 江美舒不说话。 她眼泪一个劲地掉。 “省什么钱?都生死攸关了还生钱,你掉进钱眼了?” 她企图转移话题。 但是没用,江美兰太困了,“我睡会。” 她闭着眼,“到了喊我。” 江美舒被她这话吓了一跳,“不要。” 声音尖利,“你不要睡,你生孩子在,你睡什么?” 她好怕好怕,姐姐这样一睡就不醒了。 可是江美兰实在是太困了,肚子也太痛了,宫口也痛,她就想睡着了好转移下注意力。 她不想回答妹妹。 只是闭着眼。 江美舒慌了,“沈战烈,沈战烈,我姐要睡觉。” “她不能睡觉。” 猛地反应了过来,她死死的掐着江美兰的指尖,人家说是十指连心,她希望掐的有用。 也确实有用。 剧痛让江美兰睁开眼,但是太困了,她又想睡。 第120章 二合一,求订阅…… 这一句话瞬间把梁秋润给喊的清醒了下来。 他身体微微往旁边侧了下,便本该进入通道的物色,就跟着滑。落出去。 梁秋润白皙的面容上,带着几分薄红,“没有套。” 他的声音有几分艰涩。 家里哪会有套啊。 江美舒微微仰头,“没有吗?” 她拉着被子蒙在头上,闷闷道,“那不行的。” “我不想怀孕,老梁。” “我也不敢生孩子。” 姐姐生产时的场景历历在目,这是江美舒一辈子都忘记不了的存在。 她根本不敢轻装上阵。 对于江美舒来说,那是找死。 只是事情到了这一步,强忍着对于她来说极为不舒服,浑身都有些在发抖了。 尤其是身体里面的热气,恨不得贯穿浑身每一个角落。 她很想要。 也很难受。 但是不行。 没有套,她坚决不行! 梁秋润也恍不多让,他白皙的面容上带着一抹潮红薄媚。 慢慢起身站立在床脚,四处搜寻了一下,在地上看到了被他们丢在一旁的衣服。 梁秋润勾头弯腰,捡起来了裤子,修长有力的的双腿慢慢被布料给隐藏了进去。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压住浑身的浊气和浓烈。 “江江。” 他这才喊她。 江美舒怕他兽性大发,只从被子里面探出了一个小脑袋,巴掌大的位子,可能最多把眼睛给露出来。 “怎么了?” “我去找套。” 很难想象,梁秋润用如此严肃的表情,说出这种让人害臊的事情来。 “回来了。”梁秋润斟酌,“还能继续吗?” 屋里没开灯,只余些许月光从窗户处,透了进来,照在梁秋润的脸上,使得他平时那一张过分温润的脸上,带着几分妖冶和俊美。 他很好看。 那种从内到外散发出来的魅惑,让江美舒下意识地吞咽了下口水。 不知道为什么。 现在的梁秋润看起来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于是,江美舒不假思索的点头,“有套的话就可以。” 无套的话就免谈。 就算是她在想要! 就算梁秋润在怎么勾引她。 她也要忍住。 毕竟,她还不想怀孕啊。 梁秋润听到这个答案后,似乎骤然放松了下来,他慢慢的提上裤子,刺啦一声,拉上裤子中间的拉链。 只是,之前用过的地方,还没消下去。 胀的老高。 以至于裤子拉链有些拉不上去了。 梁秋润不信邪,又拉了下,刺啦一声,拉链头掉了。 梁秋润,“……” 面无表情的捏着拉链头。 有些无语。 江美舒在被窝里面听了一会,没听到梁秋润离开的脚步声,她还有几分纳闷,便淅淅索索的从被子里面,探出了一个小脑袋。 “你怎么站在这里?” 是不想去找套了吗? 梁秋润深呼吸,“没事,我去换件衣服。” 身上的这条裤子是不能要了。 当然,也是他清心寡欲惯了。 忘记了自己的尺寸到底有多大了。 江美舒还意外,“这会换什么衣服啊?” 她好奇地追问。 梁秋润自然不会和她说,自己的裤子被憋坏了,拉不上了。 他只是走到穿衣柜那,开了一个手电筒照着,从穿衣柜里面找了一条不带拉链的裤子出来。 而且—— 他捏了下厚度,特意换上了一件冬天穿的裤子。 肥大宽厚。 很适合遮住不该露出来的物色。 梁秋润找好了裤子,这才低身弯腰褪下了之前的裤子,手电筒微弱的灯光照着。 江美舒刚好能看到,他的一双腿健壮有力,白皙如玉,西裤坠在他的膝盖处。 皱皱巴巴的一团。 在往上是一条黑色的四角裤,刚好能看到中间鼓起来的一团东西。 鼓囊囊的。 很是显眼。 江美舒瞬间明白了。 梁秋润为什么突然要在这种时候换衣服了。 她倒吸一口气。 这动作不算轻,惊动了梁秋润,他褪去裤子的手一顿,迅速换上西装厚裤子后,臃肿宽大的裤子刚好遮住了,不该露出来的物色。 他这才抬头看了过来。 “江江?” 声音嘶哑,眸光 晦涩。 “你看到了?” 江美舒顿时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没有没有。” “我什么都没看到。” 下一瞬,颇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话还未落就把自己藏到了,被子里面。 梁秋润差点没被气笑,“看到了就看到了。” 他声音平缓,“反正我们是两口子,总有一天要坦诚相待。” 江美舒才不相信呢。 一直等梁秋润离开了,江美舒这才从被子里面探出一个头来,看了一会,只觉得自己这一张脸格外的热。 梁秋润不过出去了十分钟就回来了。 他再次进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个小盒子,那盒子里面装了十来个套子。 江美舒有些讶然,她很想知道这种晚上都要十一二点的时候,梁秋润到底从哪里拿了这么一盒套子回来? 难不成是打劫了计生办? 看着梁秋润把一盒子的套子,都给拿了出来,江美舒有些震惊,“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么多套套?” 就是计生办这会也下班了吧。 梁秋润看了一眼她,从套套里面挑了三个顺眼的出来,塞到了枕头下面,“我去了一趟爸的房间。” “什么?” 梁秋润垂眸,清冷如玉的面容上带着几分冷,“我十二岁那年,在爸的卧室柜子里面发现了一柜子的套子。” 江美舒眼睛都瞪大了几分。 “爸和妈用的?” 虽然这话有些唐突,甚至是几分不合适。 “不是。” 梁秋润摇头,“那些套套不是给母亲用的。” 在这一刻,一个残忍的真相付出了睡眠。 江美舒倒吸一口气,“爸和别的女人用的?” 梁秋润嗯了一声,“他有一种英雄情结,他喜欢俏寡妇,喜欢劝风尘女子从良,喜欢去救助一切比他弱小的女人。” “在然后。” 那些套套就成了他的被感恩的证据。 是他成为英雄男人的证据。 江美舒惊讶地长大嘴巴,“我从来没想过爸是这种人。” “妈这些年也太苦了。” 梁秋润未说话,只是安静的脱了衣服,躺在床头,他安静的搂着江美舒,“爸是这样的人,他从来没有变过。” 年轻的时候是花心的少爷。 年纪大了,是花心的老男人。 他是远近闻名的纨绔。 江美舒钻在梁秋润的怀里,她有些纳闷,“那他为什么没被扣上一个男女作风差的问题?” 梁秋润,“扣上过。” “但是那些女人全部都否认了。” 他爸这个人虽然不是人,但是对待女人方面,他真的每一个都是真心。 以至于那些女人就算是被拷问了,也没有一个人把他给供出来。 这也算是他人格魅力吧。 只是,对于梁母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江美舒,“爸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说他恶性吧,也确实是恶性。 但是他又能做到,让所有女人都说他好话,就算是危难之中,也不会把他给供出来。 这就是梁父的神奇之处。 江美舒突然反应了过来,“你这些套套是拿爸的?” 她有些膈应啊。 梁秋润摇头又点头,“计生办的。” “只是这些是计生办原本,要给爸的,被我拦截了。” 他翻墙进去提前拿走了而已。 江美舒,“……” 她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卷着头发。 “还是怪怪的。” 梁秋润听到这话,反手抱着她,坐在了身上,双目平视着她,“江江,如果你还觉得奇怪,就把这些套套当做是计生办的就好了。” “我本来就是去计生办拿的。” 也只能如此了。 江美舒点头。 她坐着,双方对视着。 黑暗中给两人之间的气氛徒添了几分暧昧。 不知道何时,梁秋润就慢慢的往前倾了几分,江美舒也顺势贴了过去。 两人先是轻轻地吻。 不知道何时,便滚在了一起。 室内的气氛在升温,人也是。 只是,正当两人干柴烈火,千钧一发之际。 系统突然发布任务。 [模拟恶毒妻子人设,狠狠给他一巴掌!] 江美舒,“……” 这该死的统,真是专门来坏人好事的。 正当她犹豫的时候。 系统再次提醒[模拟恶毒妻子人设,狠狠给他一巴掌!] 重复了两次。 江美舒徒留出一丝清明来,她灵机一动,一巴掌扇在了梁秋润的屁股上,“统啊,我够恶毒了吧?” 系统,“……” 梁秋润,“……” 小妻子真够热情的。 他反客为主,直接欺身压了过去。 江美舒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要被烫熟的虾子一样,她笨拙的往梁秋润身上贴去。 极致的柔软和极致的力量相遇。 最后化成了一滩水,在芳草萋萋中蔓延开来。 江美舒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她只知道自己求了许多遍。 梁秋润这才意犹未尽的放过她。 江美舒睡着前只有一个念头。 不是说,梁秋润不举吗? 第121章 二合一,求订阅…… 这话一落,周围顿时安静了下去。 沈战烈的脸上带着几分愕然,“大姐,你在说什么?” 江美舒看着他,眉目沉静,接着重复一遍,“沈战烈,你结扎吧。” 江美舒一直都是害怕沈战烈的。 搁着往常她姐在的时候,她但凡是和沈战烈碰头,都是躲在她姐背后的,但是现在不行。 她姐还躺在病床上坐月子。 她需要立起来,以她姐家人的身份,和沈战烈谈判。 沈战烈骤然听到这话,他嗫嚅了下,“大姐。” 让男人结扎总归是个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你不想结扎吗?” 江美舒抬眸安静地看着他,她有着一双极为澄澈的眼睛,一汪湖水一样,能够看穿这世界上的任何杂质。 这让沈战烈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他没正面回答,而是低声道,“姐,我会和美舒商量的。” 江美舒是个温和的性子,但是此时此刻却难得咄咄逼人起来。 “你不回答我,无非是因为你不想结扎,对吗?沈战烈?” 沈战烈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低着头,“姐,我是个男人。” 这个天底下万万没有,让男人去结扎的啊。 江美舒,“所以,就让她来生孩子吗?” “一次次生?一次次从鬼门关走?沈战烈,这次她能够幸运的活下来,母女平安,是因为我在,是因为梁秋润在,你能够保证每一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吗?” “还是说,你要赌,赌她每一次生产都能够幸运的度过?” 这话说的,沈战烈的脸色白了起来,“我也不想她生孩子。” 这一次就够了。 江美舒,“嗯,你不想让她生孩子,所以你就去结扎。” 至于让她姐去结扎不可能的。 这年头带的节育环,太过伤害人的身体了。 宁愿这个男人不要了,也不能去带节育环。 沈战烈似乎在犹豫,但是他从窗户处看到了,躺在床上脸色发白,面容枯槁的江美兰。 她很痛苦,眉头一直在皱着的,似乎很痛很痛,时不时的就要倒吸一口气。 沈战烈闭了闭眼,他不敢在去看。 也不能再去看了。 他无疑是喜欢江美兰的,但是此刻,他却不敢去 看江美兰了。 生了一次孩子,让那个曾经爱漂亮,爱害羞,也过分体面的江美兰,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了。 沈战烈闭了闭眼,终于做出了决定,“我去结扎。” 说出这话后,他似乎是如释重负,他重复,“我去结扎,我一定会结扎。” 他媳妇受一次这样的苦就够了。 不能在去受第二次了。 江美舒要的就是这个答案,她深深地看了一眼沈战烈,“她没看错你。” 她还以为沈战烈是个脓包,在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会选择逃避。 倒是没想到对方竟然答应了下来。 沈战烈苦笑了一声。 他并不觉得这句话是赞扬。 相反的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滋味。 一直目送着江美舒离开后,沈战烈喃喃,“我一直认为天底下对我媳妇最好的是我。” 但是经历了这一场事后,他竟然觉得媳妇的姐姐,或许排在他的前面。 等江美舒再次进病房的时候,王丽梅已经把帘子给拉了起来,起码暂时感觉了外面的视线,有了单独的私密空间。 江美舒顿了下咳嗽了声,给足了里面的人反应过来,她这才撩开帘子。 江美兰已经没在喂奶了,她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似乎在和自己腹部的刀口作斗争。 那一刀生生刨开了皮肉,她甚至现在都能感觉到,伤口上在撕裂的痕迹。 只是,明明是极致痛苦的江美兰,在听到声音后,还是睁开眼睛,无声地喊,“美舒。” 江美舒比了一个ok的姿势,趁着王丽梅出去到水房打水的时候,她才小声朝着江美兰说道,“他同意结扎了。” 江美兰听到这话后,顿时怔了下,双手跟着攥紧了被单。 “谢谢。” “谢谢。” 生完这一个孩子后,江美兰在也没有生六个,七个的打算了。 她觉得自己这辈子,生着一个就够了。 一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抬头看向江美舒,目光里面带着几分盈盈水光,“你上辈子是怎么过的?” 她的妹妹上辈子,可是不间断的生了七个孩子。 她到底是怎么生的? 她生一个都这般痛了。 美舒又是怎么生得七个? 江美舒一下子懂了对方说的意思,她摇头,“我也不知道。” “许是我体质好?” 还真被她猜对了,上辈子的江美舒生孩子,就跟上厕所一样。 一年一个,完全没有反应的那种。 这才像是兔子一样,一窝一窝的下。 这要是像是江美兰这样疼的起死去活来,她也不可能一窝一窝的生了。 只能说,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生孩子的痛感也不一样。 姐妹两人聊着天,外面的护士进来了,一把撩开帘子,先是看了下江美兰下面安着的导尿管。 导尿管出来的尿液,都是带着红色的血迹。 看了没啥问题后。 这才朝着江美兰问道,“今天起来走了没?” 江美兰听到这话,顿时僵硬了去,她像是躲避一样,半晌才摇头,“没有。” “你要起来走动的,不然刀口黏连,恶露无法排出,到时候更麻烦。” 江美兰是真不想走,她第一次求助地看向妹妹。 江美舒迟疑了下,“护士,不走不行吗?” “她肚子上还有那么大的一个伤口,这才刨完第二天,怎么就能下地走路了啊?” 这不是故意去撕裂伤口吗? 护士有些高冷,“我都说了,不下地走路,等着伤口黏连,到时候只能二次推回手术室,再次进行手术。” “你们自己想想,是想二次手术,还是想下地走路?” 这—— 哪个都不想选啊。 护士说完,还不忘叮嘱江美舒,“家属看着产妇,一定要她下地来走路。” 江美舒点头应了下来。 等护士走了以后。 江美兰红着眼,颤抖,“美舒,我不想下地走路。” 她昨天已经下地了,痛的要命,痛的那种天灵感都在战栗。 江美舒抿着唇,别开头,“姐,不下地走路,怎么办啊?” 江美兰死活拧巴在床上就是不懂。 江美舒拿她没法子,吸吸鼻子,鼻头通红的出去找人。 沈战烈那会去问医生了,王丽梅也从外面打水回来了。 见她出来了,顿时问,“怎么了?” 江美舒,“护士让她下床走路,太痛了,太痛了,她不想下来,我也狠不下心。” 她知道自己该扶着对方下床走路的,但是不行。 根本不行。 她狠不下心。 王丽梅一听这话,就想起来早上扶着闺女起来走路的样子,她眼泪瞬间跟着下来了,“我都说了,不要剖腹产,不要剖腹产,非不听,这下好了?” 这种时候,江美舒不想听这种话,她当即就拔高了嗓音,“不剖腹产,看着她和孩子出事吗?” 当时那种情况,除了剖腹产还有别的办法吗? 王丽梅也知道是这个理,但就是心里堵的慌。 她不去看小闺女,提着绿色的铁皮暖水壶,大步流星的走到病房里面。一个病房里面支着四张床,清一色住着的都是产妇和孩子。 还没进门,就听到孩子奶声奶气的哭声,像是小猫一样,细弱的厉害。 王丽梅一顿,顿时抬手要撩帘子,旁边的产妇看到他们有帘子,遮挡隐私,顿时投来羡慕的目光。 想和家里人商量也弄一个。 结果刚一张嘴就被人骂了回去。 “还要帘子,就你矫情,这么多女人生孩子,你看别人有要帘子的吗?家里抽个人过来照顾你,就已经耽误工了,还要帘子,我看你不如把我的命要过去算了,看看够不够那八尺布票。” 这话一落。 那产妇眼里憋一汪泪,一个字也不敢说。 生怕对方撂挑子不干了。 她现在躺在产床上,还指着人照顾呢。 江美舒进来后看到这一幕,她闭了闭眼,只觉得这世道过的,人人都艰难。 她管不了那么多。 就她姐这个床上的帘子,还是她好不容易弄来了布票,找林叔给换的。做帘子的布料用的多,林叔还给她搭了三尺进来。 这才凑齐了这一个帘子的布料。 江美舒想管,但是没能力管,她只能当做自己看不见。 “扶着她起来吧。” 看着躲在床上的江美兰,她朝着王丽梅和沈战烈低声说道。 江美兰下意识地说,“不要。” “我不要起来。” “我不要走路。” 这会恨不得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 江美舒泪眼汪汪地看着她,“不起来走,难道等着肚子伤口黏连吗?” 江美兰被她哭的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想借力起来,可是肚子上的伤口,导致她整个腰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还没动下,就觉得刀口宛若要把她撕裂了一样。 她倒吸一口气。 江美舒唤来沈战烈和王丽梅,“你们力气大,一左一右扶着她,我从后面扶着她腰。” 三个人的力度总归是大点的。 但是尽管这样,江美兰还像是乌龟一样,一点点慢慢的挪,每一次的疼痛,都像是在袭击着她浑身每一个细胞。 第122章 二合一,求订阅…… 梁秋润揉了揉她的头发。 不是他好。 这是爱屋及乌。 他看的出来江美舒和对方的关系很好,所以也愿意提出来这件事。 只是。 等江美舒这话说了以后,王丽梅就第一个否决了,“哪里有去姐妹家坐月子的,这绝对不行。” 江美兰也说,“妈说的对,不能这样。” 她不想给妹妹添麻烦是一个,而且,她根本不想回到梁家去。 那个上辈子困了她,一辈子的地方。 “你既然结婚了,我也结婚了,我们各自有家,那就各自在自己的家里面过日子。” “尽量不要去给对方添麻烦。” 这算什么麻烦呢? 江美舒还想说些什么。 江美兰抬眼,神色温柔,“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已经有打算了。” “是。” 沈战烈气喘吁吁了进来,“我去和我们院的陈奶奶说好了,他家两间房子,到时候会腾出来一间房,给我们坐月子。” 这也是陈奶奶看着他们可怜,坐月子的女方回了娘家。 江美兰听到这话讶然了片刻,她斟酌道,“那你把屋子都给收拾好了,我在过去。” 住娘家她其实也犹豫的,只是那会没多少选择了。 沈战烈,“妈已经在收拾了,估计明天就能住进去了。只是今天晚上可能要在这里住了。” 王丽梅一口答应下来,“那没事。” 见他们都商量好了。 江美舒也不好说些什么,她还去那房子看了下,是一个大单间,通风不错。 采光也还行。 而且就在沈家隔壁,离家也近,这比之前好太多了。 江美舒这才作罢。 只是,她回去后又从家里拿了一些东西,添置了过来。 她多了小外甥女,自然礼物不能少,她让林叔帮忙做了三套夏天穿的小衣服。 江美舒是打算把这个衣服送过去,给外甥女当月子礼的。 这边刚做好。 梁母就找到了她,“听说你亲亲的姐妹生孩子了?” 她之前是不知道的,但是后面来找江美舒,发现她不在家,这才晓得。 江美舒点头在整理小衣服,“对,都快满月了。” 这些衣服是拿给孩子的。 梁母便把袋子递过来,“我当年怀孕的时候,吃的一些阿胶还剩一块,你拿两块去给你妹妹,给她补一补。” 这—— 江美舒有几分犹豫。 梁母递过来的干脆,她笑的打趣,“放心,我当初攒了一盒子老阿胶,不光你妹妹有,就是你也有,等你到时候和秋润生孩子,坐月子的时候,我在给你送一盒过来补身体。” 不过,给自己儿媳妇的肯定要熬成阿胶糕,这里面的情分自然是不一样的。 江美舒抿着唇,有些害羞,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好了,知道你害羞,不打趣你了,把东西收着好了。” 江美舒道谢后,这才将阿胶收了起来,刚好两块,巴掌大,像是灯塔肥皂一样厚实。 这两块怕是都能够吃个把月。 等到姐姐江美兰给孩子办满月酒的头一天。 晚上歇息的时候,江美舒便和梁秋润打了招呼,“老梁,明儿的我妹妹家办满月酒,我要上门去,你有空没?” 这个时间点梁秋润还真没空。 他摇头,“养殖场那边有了猪瘟,导致肉联厂的供需跟不上,我这两天可能要去养殖场那边查看情况。” 梁秋润思索了下,“我明天去不了,那你就把礼带重一些过去。” 满月酒是要随礼的。 江美舒,“我们拿多少合适?” 梁秋润,“你自己看着来就好。” 江美舒嗯了一声,往他怀里蹭了蹭,“那我就随二十块,好事成双。” 这个随礼着实不算小了。 梁秋润嗯了一声,“都可以。” 他搂着她的时候,手有些不安分,但是摸着摸着,手臂上就起了一层红色的痕迹。 比起之前来说不算是明显,但是起码也是过敏反应。 “还摸?” 江美舒瞪他。 白炽灯下,她的肌肤白皙,肤色细腻,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哪怕是瞪人,也没多少威力,反而多了几分勾人的滋味。 梁秋润盯着她,眸子里面闪动着小火苗。 和他做了这么久的夫妻,江美舒可太了解对方了,于是哼了一声,“不行的。” “明天一早我要去吃满月酒,你晚上胡闹起来,我明天根本起不来。” 每次梁秋润胡闹,没到后半夜他根本不会结束。 梁秋润想了想,替她整理了下被枕头上的头发,乱糟糟的贴在脸上,显然很不舒服。 等整理结束后。 他才温柔道,“那我们今天就来一次好吗?” 声音温柔,人也是,又穿着米色格子睡衣,眉眼也是温柔的,整个人都透着几分人夫的感觉。 江美舒才不信他呢。 她被对方忽悠了好几次。 “不要。” 拒绝的干脆。 “老梁,我们之前说好的一个月来一次。” 这是梁秋润和她约好的。 而且还是梁秋润制定的规矩。 说做多了,怕伤身,伤江美舒的身,同样的,也伤他的身。 他在尽力克制和禁欲。 但是这种事说归说,计划归计划,实际归实际。 实际上就是梁秋润反悔了。 这会在谈判。 可惜江美舒早都知道他的套路了,“不给。” 卷了个被子,把自己给包起来。 梁秋润看着那卷起来的被子,头一次有一种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偏偏,他刚准备抬手去挠被子的时候。 外面还传来敲门声。 “爸,江同志睡了没?” 梁秋润,“……” 突然就觉得这个家,多了一个人好烦啊。 他不想回答梁锐,但是架不住江美舒自己卷了个被子跑了,就跟逃跑的蚕蛹一样,蹦着走,“我没睡,大锐子,我来了。” 她就知道梁锐好大儿,一定会解救她水火之中。 看着自己的老婆,又被儿子带走后。 梁秋润捏了捏眉心,他甚至有点想搬出去了。 和江江过二人世界好了。 * 隔天早上。 江美舒一早吃过饭,便提着准备好的东西,准备回娘家去吃满月酒。 她让林叔帮忙做了三套外甥女穿的衣服。 除此之外,还从华侨商店用着特供票和奶粉票,买了两桶奶粉。 外加梁母给的那两块阿胶和一袋红糖。 这对于刚生完孩子的来人说,是最好的补品。 零零散散准备了一兜的东西,还有些装不下,她提着尼龙网兜,搭车去了沈家住的大杂院。 她到的时候,大杂院已经有客人了。因为沈家在办满月酒,所以天井处摆了四五张桌子。 还有做席面的大师傅,在灶膛上忙活。 江美舒瞧着一堆忙碌的人,只看到沈母在里面安排,四目相对,她朝着对方点了点头。 沈母看到是江美舒,便迎了过来,“来看美舒?她在屋内歇着,你进去好了。” 江美舒嗯了一声,提着东西跟着进了,江美兰他们后来租的那间房子里面。 她一走。 旁边的邻居顿时就朝着沈母感慨道,“你这儿媳妇有个嫁的好姐妹帮衬,就是好啊。” “我刚还瞧着她似乎提的有奶粉。” “对,就是奶粉,还有其他东西一看也都不便宜。” 沈母笑了笑,“是她这个当姐姐的,疼我们家美舒。” 一句话给应付了过去。 屋内。 江美舒进来后,这才发现自己当时看着的房子,大变样了。 当时她来的时候,这房子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床,如今却格外不一样。 一张床旁边又接了一块拼接床,大夏天铺着一层藕荷色床单,显然也是新的。 之前光秃秃的窗户,如今也安了小雏菊窗帘,很是雅致。 甚至连带着房子中间挂着的电灯,也用红布给包了起来,显然是怕别刺着了孩子的眼睛。 只这一眼,江美舒就知道这个屋子里面,定然是花费了功夫的。 想到这里,江美舒的心情也跟着好了几分,她将东西放在桌子上,这才朝着床头走去,“看来沈战烈还挺上心。” 之前刚从医院推着她姐回去,那小窝棚显然是给江美舒刺激到了。 江美兰拍了拍床,“他想着既然租房的钱都花了,也不吝啬这点了。” “上来坐。” 江美舒摇头,“我身上衣服挤了公汽有些脏,不上床了,免得把孩子给弄脏了。” 江美兰,“我不在意。” 她从来都不会嫌弃妹妹。 “我在意。”江美舒趴在窗外面,看她怀里的小姑娘,“睡着了?” 才出了月子,孩子的五官又张开了一些,瞧着面色红润,皮肤紧致,看着就极为可口,好想去咬一口一样。 江美兰打开了襁褓一个角,好让江美舒能够看的更清楚一些。 “刚吃了奶,上午有个回笼觉,早上醒的早。” 江美舒点头,瞧着她姐额头上带着抹额,头发有些凌乱,身上穿着睡衣,胸前还带着一块溢出来的奶渍。 她默然了下,要知道她姐平日是最爱干净和体面的。 但是此刻形象却不算好。 “是不是发现我变化很大?” 江美兰摸了摸脸,也带着几分茫然。 江美舒摇头,自然不会说实话,她笑着哄她,“哪里我瞧着你当妈后,脸上都透着母性的光,好温柔啊。” 第123章 二合一,求订阅…… 这话说的江美舒顿时面红耳赤的,实在是她现在这个姿势不太雅观。 有一种大开大合被人肆意剥离的感觉。 她的双手本来是抓在梁秋润的后背上,此刻却忍不住拿了下来,捂着脸,连带着双腿也跟着慢慢回收起来。 “老梁。” 声音带着几分羞恼。 “你在这样,我就生气了。” 连带着威胁人都是软绵的语气,让人听了不止不会生气,反而还勾的心头发软。 梁秋润就是这样。 他低头,看着劲瘦实际却精壮的胸膛,就那样半露着,看得人面红耳赤。 “梁秋润。” 被他这般看的江美舒害羞的厉害。 实在是梁秋润的目光,太过温柔,太过深情,又透着几分强势和侵略。 这让江美舒有一种被剥干净地感觉。 被她连名带姓地喊,梁秋润不止没有生气,反而觉得这是一种难得的夫妻情。趣。 “我在。” 他勾着头看着她,低头的时候,隆起的肌肉也跟着起伏,实在是很难想象,看着那么瘦的一个人,竟然有如此多的肌肉线条。 而摸过的江美舒,才知道这里面手感有的多好。 “你还没回答我?” 梁秋润抬手掰正了她的腿,强迫她看着自己,“这样可以吗?” 声音温柔,但是那动作却不是。 江美舒羞死了,一脚踹在他的肩膀头上,“梁秋润,你太过分了。” 回答她的是梁秋润的吻。 炙。热而有力度。 以及那一室旖旎的气氛。 * 梁锐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半了,但是家里黑漆漆的,他还以为是爸爸和江美舒已经睡了。 于是,梁锐蹑手蹑脚的进去,不过,走了一会,他立在原地思考了下,喃喃,“不对啊。” 如果他爸在家的话,他一旦推门对方就会出来了,然后抓住他。 狠狠的教训。 但是他都从大门口进到卧室这边了,里面还没一丁点的动静。 梁锐站在原地,抓头,“不对不对,这肯定不对。” “我爸竟然没来抓我,除非他不在家?” 那他小后妈呢? 也睡着了吗? 不对不对。 他小后妈这段时间可是熬夜达人,经常两三点钟还能看到她房间,是亮的。 这不科学。 不科学。 梁锐犹豫了好一会,他选择去了江美舒的门口,听了下,没听到呼吸声,他压低了嗓音敲门,“江美兰,你在吗?” 静悄悄的。 没人回答。 梁锐又喊了一声,“江美兰?” 还没动静。 “你在不回答我,我就进来了啊。” 还是没有人。 梁锐搓搓手,故意弄出声音来,“我真进来了。” 推门,轻轻的一推就开了,屋内虽然没开灯,但是月光却照了进来。 床上的被褥叠的整整齐齐,这明显是没人啊。 梁锐顿时傻眼了,“不是,你们七夕约会连家都不回啊?” 他喃喃。 这也太过分了啊。 约会又不带他。 梁锐骂骂咧咧,“你们真是不把我当回事。” 隔天一早。 江美兰是七点多回来的,蹑手蹑脚的,总有一种学生逃课的既视感。 只是,她刚一进房门,就被吓了一跳。 “梁锐,你怎么在这里?” 原来梁锐昨晚上根本没回,他卧室去休息,而是选择守株待兔,在江美舒和梁秋润的房间躺椅上,歇息了一晚上。 专门来堵人来着。 江美舒的话,顿时把睡梦中的梁锐给惊醒了。 “你回来了?” 他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你还知道回来啊?” “你还记不记得你有个儿子啊?” 这是梁锐第一次在江美舒面前,以儿子自称。 江美舒,“我当然记得啊。” 她故作镇定,“你之前还经常不回来,你记不得记得家里有个妈啊?” 吵架第一要素,先把锅甩出去。 果然,江美舒这话一落,梁锐顿时傻眼了,好一会他才吞吞吐吐道,“那怎么能一样?” 江美舒,“那怎么能不一样?” 她双手插兜,一脸酷酷的表情,“怎么?只允许你夜不归宿,不允许我吗?” 梁锐被堵的没话说。 “你是长辈。” 江美舒,“是啊,我是长辈,怎么你一个晚辈还管起来长辈了?” 梁锐气的磨牙,“我吵不过你。” “我们要期末考试了,就这几天了。” 江美舒打了个哈欠,昨晚上胡闹了一宿,几乎都没睡,她还准备回来补觉的,哪里料到一进来就遇到梁锐这个小难缠的。 “怎么?你期末考试要考到年纪前三了?” “你是在做梦。” 梁锐下意识道。 江美舒斜眼他,“那你还好意思找我?” 梁锐羞恼的攥着拳头,不过很快倒是冷静了下来,“我期末考试很快结束了,你要不要来给我开家长会?” “来。” 江美舒回答的干脆,“什么时候?” “三天后。” “那你记得喊我。” “我现在要睡觉了,请你出去。” 江美舒是真不客气。 直接把梁锐给赶出去了,梁锐看着她困顿的样子,有些狐疑,“你昨晚上该不会真是去做贼了吧?” “还有你的脖子,怎么这么红?” “你干嘛了?” 十六岁的梁锐,还是个愣头青。 问的也是直来直往。 却让江美舒忍不住红了脸,“出去出去。” 把人赶到门外后,她特意把门给锁上了,摸了摸热乎乎的脸,小声骂了一句,“都怪你。” 怪谁? 自然是怪梁秋润的。 远在办公室的梁秋润,还打了一个喷嚏。 陈秘书还以为梁秋润着凉了,顿时跑前跑后嘘寒问暖。 梁秋润却心里有数,知道这是江美舒在骂他呢。 他摸了摸鼻子,“没事,继续开会。” * 学校。 江美舒因着被梁锐提醒过,所以大早就跟着他一起起来,梁锐今天去学校领期末成绩单。 而她则是去给梁锐开家长会。 教室还是那么一个教室,只是,江美舒的位置却变了。 她之前来坐的是专属座位,在讲台下面,经过梁锐这一个学期的努力,到了最后一排。 也算是可喜可贺。 江美舒对此很满意,起码不是鹤立鸡群的那个了,她坐在最后一排很适合她开小差。 只是,让江美舒意外的是她坐下来后,竟然在梁锐的抽屉里面,摸到不少吃的。 一把水果硬糖,还有俩橘子,一个苹果,两块桃酥。 这简直说是开零食铺子的也不为过。 江美舒还以为是梁锐上课偷吃呢,结果,就在那课桌抽屉里面,看到了一张小纸条。 狗爬一样的字上写着。 “无聊了吃。” 还画了一个挺抽象的长头发的女生头像。 和江美舒的发型都是一样的。 这让江美舒怔了下,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那么顽劣叛逆的梁锐,还有如此细心的一面。 这让她有一些感动。 她摸着糖,好一会只是捏着糖纸,并未拆开。 讲台上,老师在讲成绩单,“我们这次进步最大的要属梁锐同学,他从班上倒数第一,进步到班上第十九名,有请我们梁锐同学的家长,上台说一说,是怎么把梁锐同学的成绩,提高的这般快的?” 江美舒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台下就是热烈的掌声。 这对于她来说,简直是怕的要命,连带着站在窗户外面的梁锐,也对着窗户一边做鬼脸,一边鼓掌。 江美舒有一种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她从狭窄的走廊带站在讲台上后。 心脏噗通噗通跳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和梁锐之间也没啥特殊的,就是晚上给他补课,把他每天白天讲到的知识点,全部在温故一遍。除此之外,还要把他不会的题目,全部都点出来,在讲解一遍。” “就是这样了。” 下面有学生家长便问了,“那若是孩子不配合呢?” 要是孩子们都配合的话,那可能就没有好学生和差学生的区别了。 江美舒听到这个问题,她微微一笑,“不听话?” “打啊。” 她瞟了一眼站在窗口外面的梁锐,“大家忘记了,我可是个后妈,后妈对待不听话的孩子,除了打还有其他办法吗?” 这—— 大家都安静了下来,下意识地去看向江美舒。 要知道他们这个班级是初中班,基本上都是十五六岁的少年和少女,家里的父母在年轻也有三十多岁了。 若是家里的老幺,可能都有六十岁的父母。 江美舒瞧着年轻,和他们这群老家长站在一块,鲜嫩的跟一朵花一样。 “那你若是打孩子,你家那位不说吗?” 大家也算是知道江美舒身份的,晓得她是梁厂长的爱人。 江美舒摇头,“该打就打,占理就行。” “孩子不犯错,谁打他啊?” 外面的梁锐听到了,做了个鬼脸跑没影了。 江美舒看到了这会在讲台上,也不好追出去,又被下面的家长提问了好几次。 约摸着过了二十分钟左右。 江美舒真切地感受到了,差学生和好学生的好处。只是,这边刚正春风得意着,走廊道外面就跑过来了一个学生,慌慌张张,“老师老师,梁锐和何红强打起来了。” 第124章 二合一,求订阅…… 梁秋润一听这话,脸色立马变了,“怎么回事?” 不等老李回答,他转头拿起椅子背上的衣服,挂在胳膊肘上,就往外走,走到一半回头冲着陈秘书说,“你来主持接下来的会议。” “会议章程里面有,你看着来。” 这竟然开始吩咐工作起来了。 显然,梁秋润打算离开了,这还是他开会的时候,第一次中途离开。 等梁秋润走了以后。 办公室内瞬间炸锅了,“这不得了啊?不止梁厂长的儿子在学校打架?就是他老婆也在学校打架了?” “这是一家出了两个大魔王啊。” “你们没看到之前梁厂长,听到他儿子打架的时候,他还没有任何反应,但是等听到他老婆被人打了,整个人脸色都变了,而且也慌张了不少。甚至,连开到一半的会都不开了,这还是第一次呢。” “陈秘书,你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吗?” 陈秘书哪里知道啊? 他看着那厚厚一本子的会议章程,捏了捏眉心,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他越来越像梁秋润了。就连行为也在向梁秋润靠齐。 “还是先解决领导之前说的那几个问题吧。” “养殖场猪瘟导致大面积猪死亡,如今我们肉联厂猪肉供应不上,大家有什么好的法子?” 一句话把原先还在八卦的众人,瞬间给拉回了现实。 他们能有什么法子? 这天下下雨,娘要嫁人,猪要得瘟疫,他们还能管得了这个啊?最多不过是想办法,让猪瘟的源头解决了。至于供应的事情,他们怎么可能解决得了? 有人开始打哈哈。 “陈秘书,这种大事情看来还是要交给梁厂长解决啊?” “就是,我们这群人,人微言轻能力差,就是全部加起来,哪里比得上梁厂长?要我看我们还是等着,等梁厂长回来了,我们在继续下面的会议。” 陈秘书听到下面人的话,他就跟着火冒三丈起来。 难怪领导老是说,养了一群酒囊饭袋。 让他来看确实如此。 也难怪领导每天加班到那么晚,愁的睡不着。 这厂长真是狗都不当。 他领导来当。 委屈他领导了。 * 学校。 江美舒和梁锐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办公室了,两人可以说是轻车熟路,一进办公室后,就立马找了一个靠门后面的墙靠了起来。这个位置十分优越,既能避免老师的吐沫星子,还能第一个溜之大吉。 嗯。 梁锐的经验之谈。 只是,何红强和何母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两人直接被林老师给带到了办公桌前,眼看着何母还在叫嚣。 林老师劈头盖脸,“你还叫?你还有脸叫?如果不是何红强主动挑起问题,梁锐怎么会去打他?” 自从上学期期末的时候,她把梁锐的家长喊到学校开家长会后。梁锐就已经改邪归正了,整整一个学期都没有打架过了。 不止如此,梁锐的成绩也开始突飞猛进起来。这一学期可以说他都是乖宝宝了,比起何红强也不怪林老师拉偏架。 她这话一说,何母就生气了,刚要叫嚣, 却被林老师按了下去,“我不和你说话,让你爱人来。” 不是偏见,而是何母这种人真的让人很不喜欢。在比起来躲在墙角那,低着头一脸乖巧的江美舒,真是差远了。 眼看着林老师都不让自己说话,何母好几次都要发火,但是起码还记得自己儿子还在林老师的教室当学生,到底是忍了下去。 只是一回头看到江美舒,事不关己的样子。 何母就开炮了,“死狐狸精,要不是你,我儿子哪里用被领到教室来?” 江美舒本来想回击的,但是一看到梁秋润的身影,似乎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他这人招牌白衬衣,一年四季都是极为清爽,也极好辩认。 一看到自己靠山来了,江美舒顿时一掐大腿,“你说谁是狐狸精呢?” 没舍得下狠手,掐的并不痛,也没眼泪。 “你是狐狸精。” 何母生的膀大腰圆,一脸狰狞的指着江美舒,“你不是狐狸精,你能伺候了老的,再去伺候小的?就你家梁锐这成绩,你不是用特殊办法,他能补的起来?” 这话落入了门口的梁秋润,和何老厂长的耳朵里面。 梁秋润向来温润的表情,此刻凝固了几分,可以说是瞬间铁青也不为过。 “老何厂长,这就是你的家属?满口喷粪?” 这一声瞬间让老何厂长的压力,顿时大了几分,当然更多的却是心惊肉跳,他是副厂长能安安稳稳退下来,那是梁秋润手下留情。 而当时和他搭班子的正厂长直接被弄到监狱去了,梁秋润这人看着温和疏离,实际上确实雷霆手段,吓死人了。 何老厂长几乎是哆哆嗦嗦,“秋润啊,我家那位母老虎有些不着调,我替她给你道个歉。” 这话一落,办公室的众人顿时看了过来。 何母一听自己男人,还要替她道歉,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何郑国,你还是不是男人?你老婆孩子都被欺负了,你不止不帮我们出头,反而还要去道歉?” 何老厂长也没想到,平日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婆娘,这会这般凶悍。眼看着梁秋润盯着他,大有不罢休的架势。 这让何老厂长心惊肉跳起来,当即壮士断腕,抬手就给何母一巴掌,“什么都敢从你嘴里胡咧咧,你是不是活腻歪了?” 还怕梁秋润这个活阎王,没注意到他们吗? 何母被这一耳光给扇懵了,当即嗷了一嗓子叫了起,“你打我。” 眼看着这二人竟然在办公室,要争吵起来。 林老师打断了他们,“这是办公室不是菜市场,你们要是想吵架,就回家吵。” 这下,何老厂长他们瞬间安静了下来。 梁秋润看都没看他们,径直朝着江美舒和梁锐走过去。 明明门后面的墙角处站着两个人,但是梁秋润只是扫了一眼梁锐,发现他没受伤后,便把目光专注的放在江美舒身上。 江美舒能够感受得到,明明之前和何母扯头花的时候,她还是特别勇猛的,只是也不知道为什么,等梁秋润来了之后,担忧关切地看着她时。 这让江美舒莫名的委屈了起来,眼圈一红,嘴巴一撇,委屈的不行。 “老梁。” 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那语气里面的委屈和信任。 “老梁。” 一连喊了两次,语气却都不一样。 因为才和人打架过,头发散乱,颊边带着一抹骇人的红痕,甚至还有点青紫起来。 她肤色白,一点痕迹就会特别明显,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了。尤其是又红着眼圈,一脸受了委屈的样子。 这让梁秋润的心,都跟着仿佛被大锤子撞击了一样。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嘶哑,“还好吗?” 有着藏不住的担忧。 江美舒摇头,又点头,豆大的眼睛一颗颗往下掉,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从未被人这般指着鼻子骂过狐狸精。 也从未被这般羞辱过。 看到她这样,梁秋润拳头都跟着攥紧了几分,他骤然转身看向何郑国和何母,甚至连林老师都算了进去。 “我要一个合理的说法。” “不然这件事不会这样算了。” 梁锐的样子也不好,和人打架,那会江美舒没上来帮忙的时候。被发疯的何母抓住了脸,狠狠的一爪子,使得他脸都开花了去。 这—— 林老师和何老厂长还没开口,何母就开口了,“还不会算了?梁厂长,我儿子被打成这样,你就是想算了,我也不会算了!” 一听到这话,何老厂长的脸色都变了,他立马朝着梁秋润赔笑,“梁厂长,实在是抱歉。” “你们还是听我说一句!” 林老师大吼了一声。 这下,大家都看了过来。 林老师深吸一口气,知道这些都是厂里面的大领导,但是此刻,她却顾不上这些了。 她语速冷静,“这件事最开始起因,便是何红强率挑衅辱骂梁锐,随后梁锐反击,将何红强按在地上揍,江同志过来拉架,但是何母却上来帮忙打架,后面就成了打群架,江同志也加入进来。” “之后就被我统统喊到了办公室。” “事情的经过基本上就是这样,梁厂长,何老厂长,我们这里是学校,不是菜市场,更不是二流子混子天天打架的地方,若是你们在继续这样,我有权向校长申请将你们家孩子开除处理。” “学校不留害群之马!” 这是两边都要处理了。 何老厂长自然知道自己儿子的德性,何红强是他四十五岁,那年来的老来得子,格外宠的厉害,所以才宠成了这一身无法无天的性子。 其实,在此之前何红强已经转学过好几次了。 想到这里,一身要强的何老厂长,此刻佝偻下来腰,“林老师,你放心我们家孩子,我们肯定会管教的。” “这次的事情,我回去一定会好好的处罚他,让他长教训。” “除此之外。”他喊了一声何红强,“红强,还不过来给你同学道歉?” 何红强被打的有些惨,鼻青脸肿不说,还有不少 血迹。 “爸,是我被打的。”他和他妈一样不可置信,明明是他被打,他爸却让他给梁锐道歉。 这不是开玩笑吗? “要不是你挑起来这场矛盾,梁锐好好的会打你?”何老厂长不想得罪梁秋润,他担心梁秋润旧事重查,到时候他就吃不了兜着走了,他如今好不容易退休了,可不想再有其他幺蛾子了。 第125章 二合一,求订阅…… 这话一说,梁锐顿时一怔,一直都梁秋润都往前面走了好一会了。 他这才猛地弹跳起来,一巴掌拍在大腿上。 兴奋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是他爸第一次认可他! 要知道以前他在他爸的眼里,不是招猫逗狗,就是不干正事,再或者是惹祸生非。 只有这一次。 他爸说他是他的骄傲。 是他的骄傲啊 跳着跳着的梁锐突然蹲了下来,没人看到的地方,他的眼眶跟着红了一圈。 这是他爸第一次认可他啊。 第一次。 前头的江美舒故意等了片刻,走到了车门口,这才回头冲着梁锐喊了一声,“还不回去?” 梁锐听到江美舒喊他,顿时站了起来,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睛,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没发生一样。 一直到了家后。 梁锐的情绪才稳定下来。 “我送你们回家,单位的事情还没忙完,晚上不一定能赶得回来。” 梁秋润上车后,朝着江美舒和梁锐说道。 这话一落,梁锐微微拧眉,他下意识地去看江美舒。 他以为江美舒会生气,毕竟,之前才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爸只是来看了一眼就要离开了。 这怎么看都是不负责啊。 哪里料到江美舒并不生气,反而非常大度,“老梁,你去忙工作,家里有我和梁锐看家,你放心吧。” 正是因为有她和梁锐看家。 梁秋润才不放心啊。 “不需要我陪吗?” 到底是问了出来。 本来不打算问的。 江美舒有些讶然地回头,“老梁,我和梁锐都是大人了,还要你陪生命?我们又不是小孩子,吃喝拉撒不能自理。” 两个成年人哪里用得着这样啊。 见她说的斩钉截铁,梁秋润这才作罢。 只是等梁秋润送他们回家,再次离开后。这会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多了,七月底的太阳格外的毒辣,站一会就晒的浑身都是疼的。 梁锐一边往屋檐底下跑,一边拽着江美舒,等到了阴凉处后,他龇牙咧嘴,“江、” 到底是喊不出来名字了。 就冲着他们之前一起打架的友谊,喊名字也不合适。 “江姐。” 梁锐斟酌的换了一个词,江美舒猛地看了过去,“怎么了?小弟? ” 梁锐很不满意小弟这个称呼,但凡是换个人喊他小弟,他都要打爆对方的狗头。 但是因为喊他的人是江美舒,他到底是忍了下来。 梁锐对待江美舒到底是不一样的。 在某一种程度来说;江美舒的出现弥补了,梁锐对母亲的一切幻想。 甚至梁锐晚上睡不着的时候,他会思考。 如果他有母亲,会不会就像是江美舒对他这样? 可是。 想了许久后,梁锐又给否定了,天底下的母亲太多了,但是像是江美舒这样对待梁锐的,只有一个。 她既不啰嗦,也不繁琐。 她给梁锐绝对的自由和叛逆。 就这一点梁锐敢确定,不是所有的母亲都能做到的。 只有他的母亲——江美舒才会这样。 想到这里,梁锐顿时替她打抱不平起来,“今天你在学校吃这么大的亏,我爸不止不安慰你,反而还把你丢在门口就去加班了,你不伤心?” 江美舒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为什么要伤心?” 梁锐低着头,他扣着衣角,喃喃道,“他不在乎你啊,他一点都不在乎你,也不愿意把时间花在你身上。” 他就是。 在江美舒来之前,他曾经一宿一宿的等待他爸回来。 可是没有。 他等待梁秋润十次,他能回来一次都不错了,而且回来的那一次,他还会抽出大把的时间来教训他。 这让梁锐心里极为不高兴。 他甚至怀疑,他爸爱他吗? 不止没有陪伴,就连唯一一次回来看他,也是争吵。 无休止的争吵。 听到梁锐说这话,江美舒就知道这傻孩子,又钻牛角尖了。她思索了下,从身上背着的斜挎包里面,拿出了一沓钱,放在梁锐面前晃了晃,“这是什么?” 梁锐,“钱。” 还翻了白眼。 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连钱都不认识? 江美舒并不介意他的态度,“你知道这钱从哪里来的吗?” 梁锐愣了下,他摇头。 江美舒甩了下手里的大团结,崭新的大团结叠在一块,甩出来的声音都是清脆的。 这是金钱的声音。 “好听吗?”她问。 梁锐下意识道,“好听。”金钱的声音哪里能不好听啊。 江美舒笑眯眯道,“这是你爸昨晚上上交的工资,一共两百四,他留二十块应酬,所以这里是两百二十块。” 说到这里,她抬手拎着梁锐的耳朵,“你是不是傻?你爸出去上班打工给我赚钱花,我为什么要拦着他上班啊?” “梁锐,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要拦着他去上班?” 梁锐傻眼了,他完全没想到,江美舒竟然这样问他。 “说句不中听的,我现在大房子,好日子,手里用不完的钞票和粮票,全部都是老梁一天天加班换过来的,没有他,就没有我的好日子,你说说,我为什么要拦着他去加班?” “他去搞事业,搞钱交给我,我不最大限度去支持他,我还去拖他后腿和他闹,让他来给我陪伴,梁锐,你看我是傻子吗?” 这还是江美舒第一次在梁锐面前,说出这么直白的话。 这让梁锐有些回不过神,“可是光有钱算什么?没有陪伴就没有爱。” 他要的是爱。 是父亲的爱。 是父亲的陪伴。 是父亲在他成长过程中给出的关怀。 可是这些,他爸梁秋润都没有做到,他唯一做到的就是给他一座,空荡荡的大房子,然后让他吃饱穿暖有钱用。 仅此而已。 江美舒听着这种话,就有一种气的要命的感觉,她绷着如玉的脸,一板栗子敲在了梁锐的额头上。 “这还不够啊?” “梁锐,这还不够啊?” “让你衣食无忧,让你有大房子住,让你有钱花,有票花这还不够啊?” “你真是好日子过多了,没去过那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穷苦日子。” “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在成年人的眼里,钱在哪里爱就在那里。” “你只需要记住这条就够了,因为对于一个普通的成年人来说,挣钱太难了,真的太难了,他们挣的每一分钱都是血汗钱,对于普通人来说,血汗钱来之不易,所以他们会珍惜每一分血汗钱。” “他们不会轻易 把血汗钱给出去,但他们一旦给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梁锐,“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接受他们血汗钱的那个,绝对是他们最在乎的人。” 梁锐下意识地要否认。 他好像不是他爸最在乎的人,因为他爸从来都没在乎过他。 他爸每次看到他,都是无穷尽的争吵。 “不是吗?”江美舒语气冷静,“你别急着反驳我。”日头的阴凉下,她热的满头大汗,汗水打湿了头发,湿哒哒的黏在脸上,并不影响美观,相反,她看起来更漂亮了。 湿发显颅骨。 更显的是美人骨,高颅顶,大小适中,额头饱满,白皙细腻,五官很精致,圆润中透着几分灵动。 整张脸不见任何筋骨。 但是却很漂亮,是标准的美人脸。 这使得梁锐都恍惚了片刻,“你是什么意思?” 他问江美舒。 “我就问你。”江美舒神色冷静,“你爸赚钱容易吗?” 这—— 梁锐陷入沉默。 他本来想说容易的,毕竟,他爸一个月的工资是别人的四五倍。 但转念一想。 真的容易吗? 不。 不容易。 他爸的高工资全凭他爸加班下来的,他爸全年无休,每天加班,而且几乎每天都是十点以后才下班。 这意味着什么? 梁秋润一个人的上班时间,是别人的两倍还不止。 想到这里,梁锐顿时不说话了,好一会,他才吐出三个字,“不容易。” 江美舒要的就是这话。 “那就是了,既然知道他赚钱不容易,同样的,他也知道,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老梁没有短了你的任何吃喝,甚至翻倍的给你,梁锐,这是老梁挣来的血汗钱,在我来之前他全部都给你花了,你还觉得他不爱你吗?” 这话问的梁锐,顿时咬着了后牙槽。 那些过往让他疑惑不解难受痛苦的事情。 在这一刻,所有的都解开了。 梁锐想,他爸不是不爱他,是太爱他了。 因为他之前真的花了他爸好多的钱,那个时候不懂事,带着几分报复的心思,反正你那么爱工作,那么爱挣钱,我就是要胡乱花,让你心痛。 只是如今想来。 梁锐觉得以前的自己好幼稚啊。 而且还有几分白眼狼。 “是吧,这种情况下,如果我们在不支持老梁工作,那我们可太缺心眼了。” “梁锐,你就记住了,往后老梁只要加班,你就去嘘寒问暖,双手支持。” “毕竟,他那是加班吗?不,不是,他那是在给我们打工呢。” 换个思路,什么陪伴啊,独守空房,不在乎啊,都是小问题了。 毕竟,比起这些到手的钱,这些才是真真实实握在手里的东西。 “我知道了。” 第126章 二合一,求订阅…… 江美舒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梁锐这是在声东击西。 故意诓骗对方。 毕竟,何红强找了四个混混,而梁锐只有一个人。不怪梁锐这样诓骗对方,仔细想来梁锐还蛮聪明。 江美舒兢兢业业的守在胡同口放哨,老实孩子表示,两辈子都没做过这种事情。 她一边放哨,一边偷听里面的动静。 果然,梁锐那话说了以后,原先还叫嚣着的混混们,顿时安静了下去。 “你报警?” 何红强率先叫了起来,“梁锐,你报警?你还知不知道江湖规矩?” 他都没去喊大人来,梁锐去报警? 这也太不道义了一些。 梁锐冷笑,上去一拳就把何红强给打翻了,“你还给我讲江湖规矩?” “你特么都给我祸及家人了,你有脸跟我提江湖规矩?” 梁锐是真狠,一拳头打在了何红强的脸上,何红强的鼻子当场就开始汩汩冒血起来。 何红强被这一拳头给打懵了,他抬手一擦鼻子,手背都是血,他顿时愣了下,朝着旁边的混子说,“给我打死他。” “往死里打!” 这话一落,几个混子面面相觑。 何红强,“怎么?不敢打吗?你们怕是忘记了,还指望老子吃饭吧?” 能出来当混子的,家里条件又能又多好呢? 大部分都是穷苦人家,吃不起饭,也没得工作接手,只能在外面天天当街溜子,时间久了,就成了混子。 而何红强是他们的饭票也不为过。 果然。 何红强这话一落,几个混子交换了个眼神,旋即立马跟着扑打了上去。 梁锐能让他们打? 眼见着混子扑上来的一瞬间,他扯掉自己身上的衣服,反手包在拳头上,一拳头一个人。 他是被梁秋润在驻队带大的,梁秋润会打军体拳,同样的梁锐也会。 面对这种饭都吃不饱的街溜子,梁锐一打二不成问题,但是架不住他们人多。 一打四起来。 梁锐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旁边的何红强看到这一幕,顿时狞笑了起来,“打,给我往死里打。” “对了,我忘记和你们说了,梁锐他小妈生得跟一朵花一样,把梁锐打残了,我带你们去玩他妈。” 很难想象,这话是从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嘴巴里面说出来的。 梁锐听到这话后,顿时疯了一样,他穿过那些盲流子,一拳头砸在何红强的脸颊上,“何红强,我艹你妈。” “你在说一边试下?” 真是疯了。 何红强没想到,四个人都打不过梁锐,还让他给挣扎了出来,他一边忍着剧痛去擦嘴角的血,一边骂骂咧咧,“你们都瞎了不成?四个人打他,还让他给跑出来了?” 那四个混子对视了一眼,顿时再次朝着梁锐扑了过来。 梁锐冲着他们扭打在一起。 在外面放哨的江美舒,感觉不太对 ,她忙找了一个小孩,“小孩小孩,你快去帮我报警,就说四明路这边有人在街溜子聚众打架,要打死人了。” 说完,还往那小孩怀里塞了两颗糖,“等你报完警回来,我在给你三颗。” 小孩子哪里受的了糖果的诱惑,顿时答应了下来。 江美舒回头看到胡同尽头的梁锐,和众人扭打在一起,他开始还占了上峰,但是到了后面,到底是寡不敌众的。 眼看着梁锐都要被人摁在身下了。 江美舒都急死了,她捧着手,冲着胡同那头大喊道,“警察来了。” 这话一落,那头混子聚众打人的手,顿时一顿,大家面面相觑,眼看着要停下来了。 说到底,还是怕警察的。 哪里料到,何红强说,“打,给我打,就是警察来了,也给我打。” “反正都已经打了,不差这点了。” 这—— 大家面面相觑,“强哥,这怕是不行啊,要不我们还是走了算了。” 何红强眼睛一瞪,“你们谁敢走,就是孙子。” “我就问你们,一人一块钱干不干?” 一块钱啊,都顶得上他们三天的伙食费了,有这一块钱,他们就不用在饿肚子了。 眼看着那群混子心动了。 江美舒深吸一口气,看着被打倒在地的梁锐,她从胡同口跑了进来,声音冷静,“我出十倍。” “何红强给你们一人一块钱,让你们去打梁锐,我给你们十块钱,你们去打何红强。” 不是。 这也行啊。 街溜子们顿时一愣,显然有些心动。 何红强没想到江美舒,还半路打劫的,不,是打人。 他顿时慌了,“你们别听她瞎说,她能有十块,而且,你们别忘记了,得罪了我,你们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他何红强在这一片的名号不是白叫的。 江美舒,“我有。” 她从兜里面掏出了四张大团结来,“一人一张,去打何红强。” 众人心动,但是不接,江美舒继续循循善诱,“你们别被何红强给吓着了,他算是什么身份?他爸就是一个退休的肉联厂副厂长而已,而且还是退休了。”她着重强调这一点,并且弯腰低头,不动神色地把梁锐,给扶了起来,“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这些街溜子们还真不知道。 大家摇头。 江美舒一脸惋惜,“看吧,我就知道何红强在坑你们,他自己都不敢去对梁锐下手,却让你们对他下手,这明显是让你们背锅呢。” 这话一落街溜子们顿时惊疑不定起来。 何红强色厉内苒,“你们别听她瞎说。” 江美舒瞧着梁锐浑身都挂彩了,她眼里一沉,面上却不动神色,“我是不是瞎说,你自己知道。” “你爸妈上午是不是还压着你,去我们家给梁锐道歉了?” 何红强不回答。 “你看,你连回答都不回答,还来坑这些无辜的年轻小伙子们。”说到这里,江美舒去看那几个街溜子,“你们看,何红强自己都不敢对梁锐下手,去拾掇你们来下手,他是不是没把你们当做自己的兄弟?是不是一点义气都没有?” 不得不说江美舒是会攻心的,这些街溜子们出来混不光是为了一口吃的,他们还格外的注重义气。 义薄云天。 这是他们所有人的共识。 那个街溜子里面最大的一个小平头,看了一眼一脸愤怒想要反驳的何红强,又去看向梁锐。 “他到底是谁?” 问的是梁锐的身份。 梁锐不屑报身份,出门在外若是打架都报身份的话,那实在是太丢脸了一些。 看出了他的心思,江美舒从后面掐了下他的腰,迫使他站直了以后,她这才缓缓地说道,“他的身份啊,我怕说出来吓死你们。” 梁锐想捂脸。 这实在是太丢脸了一些。 “他到底是谁?” 小平头问。 江美舒缓缓道,“肉联厂新任厂长的儿子。” “唯一的儿子。” 这话一落小平头刘虎顿时转头去看何红强,“强哥,你害我们。” 他们之所以把何红强当做老大,是因为他们知道何红强的爸,是肉联厂的当官的。 但是具体是什么官,他们也不清楚。只晓得平日里面何红强出手阔绰,大家也都把他当做大哥。 但是没想到大哥来害他们啊。 他们虽然是街溜子,但却不是傻子,要是明知道梁锐是肉联厂厂长的儿子,他们也不可能对付他啊。 何红强没想到江美舒,竟然把身份的问题给点穿了,他冷笑道,“怎么?梁锐是厂长的儿子,你们就不敢动手了?还说当兄弟,我看你们这群人就是欺软怕硬的货。” 少年最怕别人说他们不够义气。这话一落,大家脸色顿时变了几变。 “听我说一句。” 江美舒看了一眼何红强,“你也别去混淆概念,去让这些好孩子们替你出头了,何红强,你要真是够义气,够胆量,就自己来和我们家梁锐拼,而不是找别人来。” “我就问你,你敢吗?” 何红强哪里敢啊,他要是打的过梁锐的话,还会来找这些街溜子们帮忙吗? 梁锐这会却反应过来了,他朝着街溜子们说道,“这是我和何红强的个人恩怨和你们无关。” “何红强,你过来。” 他虽然被打的鼻青脸肿,但是瞧着那气势却逼人。 何红强被架在火上烤,他想拒绝吧,这么多人看着他怕丢份子,今儿的要是拒绝了,他就别想在里面混了。 但是答应的话—— 他打不过啊。 正当何红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梁锐已经出手了,他是打不过五个人,但是打何红强这个垃圾,他还是打的过的。 左勾拳。 右勾拳。 打的何红强脸都是懵的,好几次他都想回击,但是体格不如梁锐,身手也不如梁锐。 他顿时冲着那几个街溜子咆哮道,“还不过来帮忙,看着我被打死啊?” 那几人还在犹豫。 江美舒准备再次拿钱引诱。 旁边的何红强大吼一声,“刘虎,你大姐要转正吧,除了我爸还还会帮她?” 这话一落,刘虎顿时不在犹豫,上来就跟着帮忙。只是,他似乎有意无意,特意避开了江美舒。 刘虎一动,其他人也跟着动了起来,眼看着又是五打一。 江美舒没想到会这样,之前明明已经挑拨成功了。 旁边的梁锐一边苦苦招架,一边冲着江美舒打喊,“你还不跑啊?” 第127章 二合一,求订阅…… 梁秋润好一会都没反应过来,他握紧了话筒,“你说什么?” 陈公安重复,“你爱人和儿子还在公安局审问呢,你快些过来领人。” 这年头的电话筒不藏声,哪怕梁秋润把话筒放在耳边,旁边收拾办公桌的陈秘书,还是能听到。 当他听到话筒那边的声音后,陈秘书顿时惊了下,手里的东西都差点掉了。不过,余光却还是在扫着梁秋润,察觉到自家领导脸色变了,陈秘书顿时提心吊胆。 果然。 下一秒就瞧着他领导,脸色铁青的挂了电话。 陈秘书惴惴不安,小心翼翼地试探,“领导?” 梁秋润捏了捏眉心,“送我去公安局。” 陈秘书不意外,毕竟,他之前也听到了电话那头的话,他思忖了下,“去哪个公安局?” “四明路那一块的。” 梁秋润这话一说,陈秘书立马准备起来,只是都准备妥当了,他这才小声问道,“那下午一点半的会议怎么办?” 这都是提前三天通知好的,但是他们这会却要去公安局了。 梁秋润,“推迟。” 他拿起挂在椅子背上的风衣,“现在过去,速去速回,说不得还能赶得上开下个会。” 陈秘书点头。 跟着梁秋润一起出了办公室,还不忘事先通知下去。 车上。 陈秘书好几次通过后视镜,去看观察自家领导的脸色,“领导,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梁秋润捏了捏眉心,午后的阳光透过车窗,照在他的脸上,眉目清俊,眸光晦涩。 “他们被欺负了,我去给他们撑腰。” 竟然会是这么一个回答,陈秘书还以为领导会生气呢。 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回答。 “开快点。” 梁秋润催促,“早些过去看看,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陈秘书点头。 公安局。 江美舒已经被审问完了,她从开始的紧张忐忑,到最后慢慢逐渐镇定下来。 果然,入公安局这种事情,也是一回生,二回熟。到了后面,慢慢就轻车熟路了。 面对对方的审问,她渐入佳境,慢慢的回答也跟着妥帖起来。 到了最后。 徐公安整理好了审问本,站了起来,“江同志,口供录完了,你可以出去了。” 这话一落,江美舒顿时松口气,“麻烦了。” 等她出了审问室,顿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她回头看了一眼审讯室,森严肃然,光看着那铁窗户,就在也不想来了。 江美舒想,难怪那些犯人特别害怕进审讯室,像她这种明明觉得自己没犯错的,进了审讯室也跟着慌张起来。 不怪她情绪不稳定,而是审讯室那种环境,天然的压抑,让人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江美舒哪里知道审讯室的,每一处设计都是故意为之的,要的就是压迫犯人的心理防线,让对方好如实交代。 江美舒出来后,便站在了走廊道默默的等待着,开始还好,因为她知道梁锐肯定也没问题,但是等的时间久了,她就开始担忧起来。 时不时的回头张望着另外一间审讯室。 门咯吱一声开了。 江美舒顿时迎了过去,“梁锐。” 梁锐的神色有些不好看,只是在看到是江美舒的时候,他顿时松口气,大步流星走了过来。不过 若是江美舒仔细观看的话,就会发现梁锐的情况和她不一样。 她被放出来后,就她一个人,便没人在管了。但是梁锐虽然出来了,身后却跟着一个审讯人员,前后一步不离。 甚至,就连梁锐过来找她,也是从头跟到尾的。 “怎么样?” 江美舒似乎这才注意到,梁锐身后跟着的人,她顿时意外了几分。 梁锐摇头,“事情有些麻烦了,我虽然是受害者,但是防卫过度,他们让我换个审讯室做审查。” 一听这话,江美舒立马慌了几分,她抬眼去看身后的审讯同志,“同志,我儿子是因为被人羞辱了,才会动手的,他是情有可原。” “我们知道。”审讯同志很是严肃,“但是我们还需要进一步核实情况,梁锐跟着我们走一趟。” 梁锐对公安局已经算是轻车熟路了,他跟了过去,还不忘在安慰江美舒,“你别担心。”他顿了顿,故意说道,“如果公安局的人偏袒何红强,你就去找我爸,我爸肯定会还给我一个公道的。” 江美舒嗯了一声,看着梁锐被公安同志带走,她心乱如麻。 但是她也知道自己这会算是梁锐,唯一的监护人,也是唯一的大家长。 她不能慌。 江美舒用力的捏了捏自己的指尖,指甲在指腹上掐出了几道血红的印子,她这才跟着冷静下来。 “先去搞清楚,梁锐再次被审问的后果是什么。” “还要联系老梁,让老梁来找人查清楚。” 一想到这里,江美舒脑子也跟着清醒了下来,转头就要出了公安局,去找梁秋润过来。 只是,她刚一出来。 迎面就撞上了何红强的父母,何父还好,他只是脸色难看的朝着江美舒点了点头,到了这个地步,何父还保持着理智。 但是何母却不是,她在接到消息自家儿子被打,抓进公安局的时候,她就恨不得把梁锐给生吃了。 这会没见到梁锐,看到了江美舒,对于何母来说,江美舒和梁锐并没有区别。 何母眼里里面浸满了毒液一样,“怎么又是你!” 她这会把丈夫的嘱咐给忘的一干二净。 “我儿子要是出事了,我要你们给他赔命!” 江美舒这会彻底冷静了下来,她被威胁了,只是绷着一张芙蓉面,冷眼看着她,“这话该是我来说。” “你儿子何红强买通混混,散播流言蜚语,并且让混混去殴打我儿子,这件事我和你们何家没完!” 在这一刻,江美舒成了一位真正的母亲。 她的儿子现在被公安带走审讯,她不可能任由加害者来泼脏水。 何母没想到她如此强硬,她脸色当场难看下来。 想来也是,她只知道自己儿子打架被抓起来了,却不知道前因后果,这会被江美舒这么一说。 何母也担忧起来,不过她担忧的却是儿子,既然做了这种事,为什么不把尾巴扫干净? 让人抓到了把柄去。 何父则是冷静许多,“江同志,能告知下我,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短短几天,何父的头发已经白了不少。 江美舒看了他一眼,语气冷淡,“你去问公安就知道了。” 她并不想和他们说话。 正是因为何父和何母没教好孩子,这才使得何红强能够如此无法无天。 眼见着她不说。 何父有些着急起来,他站在原地,好一会才咬着牙去找人打听消息。只是,这些公安可不像是肉联厂的下属,他一问对方就告诉他。相反,不管他怎么去询问,贿赂,都没人搭理他。 这让何父的心越发沉重起来。 到最后只能把目标,再次放在了江美舒身上,“江同志,事情是由孩子们做的,若是你这边能告诉我具体事情,这样我们双方也好协商不是吗?” 江美舒抿着唇,“没有协商,我等公安判刑。” 她看着对方,目光平静而有力量,“你们的孩子有娘生,无娘管,我想,公安局的人会替你们管。” 不管是何红强聚众打架,还是收买小混混,更或者是对她有非分之想,这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到了最后,全部都跑不掉。 这话一落,何父心里一沉。 何母却不服气,“你少说我,你以为你们家梁锐是个好东西?他打架斗殴逃课,哪一件他不做?比起他来,我们家红强反而是好学生了。” 江美舒,“好学生?” “你可别侮辱了好学生三个字,你见过哪个好学生,收买混混打人的?你见过哪个好学生思想龌龊的跟粪坑一样?” “何同志,我建议你这话还是去和公安同志说,看他们会不会给你儿子减刑。” 她的每一个字都让何母,提心吊胆起来,她本来还想回嘴的,但是何父却摁住了她,“不要在争了,现在儿子的事情最重要。” 若不是何红强是他的老来得子,是他唯一的儿子。 他真是不想管了。 这话落了,何母这才冷静了下来,着急的等待着。 又过了十几分钟那样,门咯吱一声开了,江美舒还以为是梁锐出来了,她顿时看了过去,结果看到出来的竟然是刘虎。 这让江美舒极为失望。 她不明白,连刘虎他们这种街溜子都出来了,梁锐为什么还没出来? 难道何红强那边出了什么事? 正当江美舒疑惑的时候,门再次被打开了,是梁锐出来了。 看到是梁锐,江美舒顿时松口气,连忙跑过去,拉着他上下打量着看,“你没事吧?” 语气着急。 梁锐摇头,“我没事,只是之前打架的时候,下手有些重,对方多询问了我几个问题。” 听到是这话,江美舒顿时松口气。 何母见到梁锐都出来了,她儿子却没出来,这让她顿时紧张着急起来,忍不住冲着公安同志大吼大叫,“公安同志,怎么梁锐这种小瘪三都出来了,我家红强这种好孩子还没出来?” 江美舒本来不想理她的,但是听到何母说梁锐是小瘪三,她在也忍不住了,跑到何母面前,声音响亮,“梁锐,来,看看老瘪三长 第128章 二合一,求订阅…… 她这一咬,梁秋润顿时浑身都跟着颤抖起来,他的眸色也晦涩了几分,声音嘶哑,“江江。” 话落,便单手把她搂在了怀里,就那样坐在他的身上,像是树袋熊一样。 “谁教你这样做的?” 江美舒眼睛睁大了几分,杏眼清澈,眼尾开阔上扬,黑白澄明,懵懂中带着一丝勾人,“不用教啊。” 声音也是软软的。 她捧着梁秋润的脸,沿着他的唇线在到下巴,一点点轻轻地啄了起来,“这还要教啊,这不应该是无师自通吗?” 她从来不觉得这个要人教。 只要和梁秋润在一起待久了,两人这些亲昵的动作,属于贴在一起就知道该怎么做的那种。 比如现在。 江美舒能够精确地知道,梁秋润的弱点是——耳垂。 她慢慢的挪动,柔软的唇从他的下巴一路上移,路过线条流畅的下颌线,在到他略薄的耳垂处,她微微顿了下,吹了口气,“老梁,你答应我吗?” 绕来绕去,又绕到了这里。 她大有梁秋润若是不答应她,她就上去准确无误的去吃他耳垂的架势,她已经吃过一次了。 是那种让梁秋润浑身都紧绷的状态。 梁秋润哪里不知道,他的江江在威胁他啊。他反手一拽,一下子把爬在他身上的江美舒,给拽了下来。 江美舒生得瘦弱纤细,这般被大力一拽,她啊了一声,一下子就跌落子了梁秋润的怀里,明明她之前已经爬了上去,差点就爬到梁秋润的肩膀上了。 结果又被拽下来了! 江美舒生气地瞪眼,“老梁。”抬手就对着梁秋润的头,一阵乱按。 直把梁秋润的头发,给团的乱七八糟的,江美舒这才惊觉,自己做出了什么样壮举的事。 眼瞧着梁秋润拿着眼睛横着自己。 江美舒气虚的咽咽口水,“老梁,如果我说我不是故意的呢。”她当时就生气来着,结果就把对方头发给团成这样了,江美舒觉得自己牛皮啊。 简直就是胆大包天,她现在竟然敢对梁秋润做出这种事情。 梁秋润呵了一声,反手把她禁锢在怀里,“不是故意的?” “那就是有意的?” 江美舒被他勒住了,坐在他的身上,而且碰巧坐的位置,属于人中间的位置。 江美舒坐着坐着就不敢动了。 她能够察觉到梁秋润的不一样来。 江美舒紧张的快哭了,“老梁。” 梁秋润似乎故意的,把她往自己的怀里按了几分。 江美舒瞬间炸了,“老梁,你在做什么”声音也是娇娇的,带着几分质疑,“你还是不是那个一本正经的梁厂长了?” “你不是说吹枕头风,让我放了梁锐吗?”梁秋润把她圈在怀里,给她整理着掉落的发丝,声音温柔,眸光强势。 “还没吹枕头风呢,就受不了吗?”他笑着,在她耳边低声道,“江江,还没开始呢,你这就害怕了啊?” 明明之前还是江美舒掌控全局,拿捏住了梁秋润,但是不过片刻功夫,情况就逆转了过来。 变成了梁秋润占据上风,江美舒落了下风。 被梁秋润圈在怀里逼问,江美舒欲哭无泪,想到梁锐还在下跪,她鼓足了勇气,和梁秋润这个老谋深算的男人谈判,“那我如果我答应你了,你你你放了梁锐吗?” 她觉得梁锐没有错啊。 干嘛让他去他亲爸的牌位面前跪着?这也太过分了一些。而且去打架这种事情,也不是梁锐一个人做的。 梁秋润耳鬓厮磨,眸光深邃,“你竟然还有空想梁锐?” “江江,是不是我对你太过放松了?” 江美舒一听这,就知道要坏了,下一秒,她就想跑,只是还没起身,就被梁秋润给拽到了怀里。 他看着清瘦,但是实际却像是石头一样,力气也大,被他的双手拽住了,她根本没有逃跑的可能性。任凭江美舒挣扎好一会,梁秋润的双手就像是手铐一样坚固,江美舒根本挣扎不开啊。 她这会后悔,却也有些晚了。 江美舒只觉得自己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而且砸的还挺疼。 她忙求和道,“梁秋润,我和你开玩笑呢。” 梁秋润抿着唇,目光晦涩地看着她,“不好意思,我当真了。”他根本不给江美舒任何拒绝的余地,便欺近了过来。(拉灯!) 到最后,江美舒几乎嗓子都快哭哑了,红着眼尾,小声啜泣,“梁秋润!” “我不要了!” 强烈抗议,只是发出的声音,却是嘶哑的,像是蚊子一样,喊了半天也没喊出声。 梁秋润微微停顿,他露着精壮的胸膛,低头凝视着她,“什么?你还要?” 若是细看就能看出他眼里,带着的浅浅笑意,打趣温柔又深情。明显是在故意逗她啊,可惜,这会昏昏沉沉的江美舒,根本没听出来。 她还以为他没听到,拼命抓着他的胳膊,攀附在他精壮的胸膛上,趴在他耳边,小声啜泣,“我是说不要了。” “不要了。” 连带着拒绝都是软软的腔调,勾心夺魄的。 梁秋润看着她因为骤然起身,而泄露在外面的大片白腻的肌肤,就那样坦坦荡荡的露在了外面,细腻如豆腐一样。 他盯着,目光也越发晦涩起来。 江美舒觉得他好像不太对,低头一看,自己面前的弧度,都跟着显露了出来,白色的肌肤宛若牛奶一样,置于空气当中。 她慌乱的抓起被子,遮挡在面前,“梁秋润!” 咬牙切齿。 像极了一个被欺负的猫。 梁秋润轻笑一声,连带着被子一起拽了过来,搂着她,“我晓得。” “既然不要了。” “我给你松松肩,按按酸痛的腰可好??”他眉目清俊,温和儒雅,人也是一本正经的,一点都看不出来,之前在她身上狂野的样子。 江美舒将信将疑,“真的?” 梁秋润抬眸,细薄的眼皮遮住了眼睑,也遮住了桃花眼里面的火苗。 他低低地嗯了一声,声音温柔,“江江,我何时骗过你?” 好像是。 江美舒怔怔的想,梁秋润确实从来都没骗过她。 一次都没有。 她点头。 “那就是了。”梁秋润抱着她,把她就那样微微翻了个身,脸朝下,背朝上,露出大片白腻单薄的脊背来,在往下是一双腰窝,很漂亮。 梁秋润抬手,粗粝的大手按在她的腰窝处,“是这里酸痛吗?” 他不按还好,这一按江美舒就跟着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够了够了,老梁,你不要按了,痒痒,好痒痒。” 腰窝这里特别怕痒,被人这般按着,这和挠脚心又什么区别啊。 梁秋润手里的力度慢慢松了几分,“不酸疼了吗?” 江美舒回头,纤细洁白的颈子就那样露出来,一览无余,“我宁愿酸痛,也不想痒痒了。” 梁秋润听到这话,收了手,温润如玉的脸上,带着几分询问,“那就是还有力气?” 这话让江美舒怎么回答? 梁秋润这是明显给她下套啊。 “你想做什么?”江美舒立马翻身,警惕地看着他。 梁秋润看着她,什么话都没说,江美舒却听懂了。 “想都别想。” 她语气有几分高,但是梁秋润只是安静地看着她,他刚完事,上身没穿衣服,露出带着弧度的胸膛,贲长的腹肌,以及结实劲瘦的腰。 在配上那一张温润如玉,俊美清隽的脸。 当真是好优越的一皮囊。 从上到下江美舒硬是,找不到任何缺点来。 在这一刻,江美舒甚至有些走神,她下意识地想,她吃的可真好啊。 梁秋润这人看着瘦,实际却一身力气,他的腰有劲。 下面也有劲。 意识到自己胡思乱想后,江美舒呸呸呸,“你就是把衣服脱完,我也不会有任何想法的。” 梁秋润闷笑一声,声音温柔,“江江,想救梁锐吗??” 江美舒下意识地点头。 她和梁秋润在这里鬼混,梁锐还在跪牌位呢。一想到这里,江美舒就觉得对不住梁锐。 一起做的事,梁锐在被罚,她在享受男色。 呸呸呸。 她是在卖身求饶。 想到这里,江美舒警惕地看着梁秋润,“你是什么意思?” “三次,放梁锐出去。” 江美舒睁大眼睛,“什么?三次?” “太多了,不行不行。” 梁秋润这种一次都恨不得来四十分钟,一个小时的,三次的话,这还不算前戏。 这三次完整算下来,她最少一晚上别睡了。 见她不答应,梁秋润也不急,慢条斯理的穿上衣服,他的手指修长,华润如玉,很是漂亮,这边穿衣服的样子,分外的优雅矜贵。 “如果你不答应就算了,那就让梁锐在继续跪着。”衬衣穿好后,他整理衣领,面冠如玉,“不过,就是放牌位的那间房闷热,还有蚊虫,地上连个垫子都没有,梁锐这般跪一晚上,怕是腿就抬不起来了。” 江美舒一听这,心顿时揪在一起,“老梁,不要这样,他又没做错,为什么要罚他?” 梁秋润穿好了衣服,像是一头吃饱喝足的老虎一样,一脸的餍足,斯文中透着几分坏坏的样子。 “他做错了。”梁秋润抬眸,看着她,两人就隔了一个拳头的距离,“他打架带你去。” “这就是他做错的地方,所以我在处罚他过后,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便是如此。” “江江。”梁秋润声音温和,只是若是细听,就能听出里面的凌厉和规矩来,“梁锐打架,我从未这般处罚过他,这是第一次让他去跪牌位,他深知自己的错处,所以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 第129章 二合一,求订阅…… 江美舒有些狼狈,她不好解释。只是含糊道,“我和他商量了好久,他才同意的,你想好没?是先休息还是先跪?” 梁锐狼吞虎咽的吃大饼,噎的差点翻白眼了。江美舒递过来一个搪瓷缸,她来的时候吃的喝的都准备的齐全,梁锐接过搪瓷缸就是一阵猛灌,总算是把堵在喉咙管的,那一块大饼给咽了下去。 他这才觉得自己活过来几分。 “先跪,跪够了,我在去休息。” 不然半夜在起来跪,先不说他起不来不说,就是起来了也不想跪啊。 江美舒,“也行。” 又递过去了一个枕头,“垫在膝盖下面,免得到时候伤了膝盖。” “这是我袜子,冬天的厚袜子,我把一头剪开了,你直接套在膝盖上在跪,免得伤膝盖伤的太厉害。” 梁锐看着那枕头,看 着那护膝。 他好一会都说不出话,眼眶有些湿润,手微微颤了下,这才接了过来,软和的枕头拿在手里,这让他有几分不真实的感觉。 梁锐不是第一次进来跪牌位,之前天气在冷,他跪牌位也是一个人,后面也都习惯了。 但是这是他第一次跪牌位,有人给他送吃的喝的,还有人给他送跪着的枕头。 他接过来不说话。 江美舒也没逼迫他,她把手里的那套羊毛厚袜子,从中间打了个洞,“把腿伸过来,我给你穿上。” 梁锐默不作声的把腿伸过去,因为是跪在蒲团上,蒲团算不上软和,所以膝盖早已经青紫了一片。 江美舒看到那青紫,她骤然顿了下,把护膝从他脚的地方,一点点往上套,脸上的心疼几乎遮掩不住了。 她不说话。 梁锐也是。 梁锐抬头看到她脸上的表情,他默然了下,好一会才喃喃地喊了一声,“小妈,你别管我了,你去睡觉吧。” 江美舒听到“小妈”,她骤然抬头看了过来。 黑暗中,梁锐的脸色看的不真切,借着月光隐约能看到他泛红的眼眶。 江美舒愕然,“你喊我什么?” 梁锐抿着唇,不敢去看她,也不好意思在喊第二次。黑暗中,他的耳朵也格外的滚烫,像是被火烧着了一样。 梁锐这辈子从来没想过,会问比他大六岁的江美舒喊小妈。 一次都没想过。 但是真喊出来的时候,却没想象中的那么难。 江美舒却突然笑了起来,“你喊我一声小妈,我保你不跪。” 她拉着梁锐站起来,“走,我带你去找你爸。” 梁锐不起来,他这人对于父亲梁秋润的处罚,从来都是接受的,他从来不会反抗处罚。 所以这个房间他跪过无数次。 面对江美舒要替他再次求情,梁锐却拒绝了,“不用了。” “现在就挺好的。” 他难得竟然还笑了笑,带着几分满足,“吃饱肚子,喝饱水,还有护膝和枕头垫子,这就很好了。” “这已经很好了。” 江美舒还想劝,但是梁锐却极为坚定,“就这样了。” 他仰头看着江美舒,“小妈,你去休息吧。” 这个小妈一旦喊出口后,似乎没那么难了。 江美舒还有几分犹豫。 梁锐推她出去,“去吧,这里晚上蚊虫太多了,你不要在这里了。” 江美舒想问,你呢?? 但是看到梁锐坚定的眼神,她到底说不出话了。 江美舒一步三回头的离开,等她到房间后,梁秋润似乎睡着了,并未察觉她出去一样。 只是,在江美舒昏沉沉的睡过去后,梁秋润却突然坐起来,看了她片刻,旋即微微叹口气。 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间。 他去了梁锐罚跪的那间房,站在门口看了片刻,梁锐似乎在打瞌睡,跪在那,头一歪一点,几乎没停过。 梁锐的身下跪着一个枕头,旁边放着碗筷和水壶,不难想这些是谁送过来的。 梁秋润慢慢走过来,似乎并没有打扰他的意思。只是,手里拎着的那个被单,却有些拿的时间太久了。 梁锐察觉到了,他猛地睁开眼,在看到梁秋润在旁边陪着他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是做梦。 好一会才喃喃地喊了一声,“爸。” 梁秋润嗯了一声,“醒了?”他手里的被单顺势披在了梁锐的身上。 现在虽然是八月份了很热,但是到了后半夜的时候,温度就慢慢降了下来,若是这样什么都不盖的睡觉,肯定会受凉的。 梁锐嗯了一声,似乎不想理梁秋润。 梁秋润自然也知道,他跟着梁锐一起跪了下来,朝着牌位上了三柱香。 旋即,这才问他,“知道我为什么罚你吗?” 凌晨三点,外面月朗星稀,只有一阵阵蛐蛐声在叫。 小房间内却格外安静,因为局势原因,这年头连供奉的牌位,都是偷偷的,不能让外人看了去。所以这间房平日若是不仔细,根本进不来。 安静的小屋子内,只有梁秋润和梁锐,梁锐自然听到了他的问话,他低低地嗯了一声,“知道。” “为什么?” 梁秋润突然问他。 梁锐垂着头,声音瓮声瓮气,“我不该带着小妈一起去冒险。” “因为我没能力保护她。” 这才是江美舒不管怎么喊他,他都不肯离开的原因。这一场罚跪是他该得的,他带了江美舒出去,却没能力保护她完好无损。 如果不是江美舒当时自己反应的快,可能他们两个人都折进去了,他要是折进去还好,反正无非是挨一顿毒打,但是如果是江美舒的话。 梁锐简直不敢想这个后果。 “既然知道了就行。”梁秋润起身,抬手看了看手腕,已经凌晨三点了,早已经到了六个小时。 “起来。” 他抬手去扶梁锐。 梁锐有些意外,要知道他父亲从来不会,和他有任何肢体接触,这是他很早之前就发现的事情。 他看着梁秋润递过来的手,迟疑了下,却还是搭了上来。 梁秋润没拒绝他,而是沉稳有力的把他给拉了起来。这让梁锐心里有些窃喜,他爸似乎在慢慢接受他了? 这让梁锐的心里也跟着快活起来。 以至于连带着膝盖上的青紫痕迹,似乎都没那么疼了。 梁锐起来后,梁秋润弯腰,把地上的枕头给捡了起来,“她送的?” 梁锐点头,“是的。” “爸,能把枕头给我吗?” “怎么了?” 梁锐,“这是我小妈送我的。” 这话一落,梁秋润顿时怔了下,他把枕头递过去,声音微嘶哑,“你接受她了?” 他一直都知道的,梁 锐只是把江美舒当做朋友,却没当做亲人,也没当做母亲。 所以梁锐喊江美舒,从来都是连名带姓的喊。说尊重吧,他喊名字,可是说不尊重吧,梁锐又能替江美舒挡刀子。 因为江美舒和他年纪相差太近的问题,以至于梁锐喊不出来那个小妈,但是在今天,他却喊了出来,而且还是当着梁秋润的面喊的。 这让梁秋润有一种极为欣慰的感觉,就仿佛一直以来心里的那块大石头,也跟着落下了一样。 “你小妈极为护着你,你以后好好待她。” 梁锐嗯了一声,他抱着枕头,指骨捏的发白,“爸,我晓得。” 父子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 只知道梁锐回去休息的时候,脸色郑重了不少。 隔天一早,江美舒才刚刚到了六点,就猛地惊醒过来,她看了看时间表,便转头要跑去隔壁小房间。只是,刚走出门就瞧见了梁秋润,沐浴在晨光之下在打军体拳。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若是细看便能看出,那拳风之间的凌厉来。 和梁秋润平日的形象,有些大相径庭。 “起来了?”许是察觉到了背后的动静,梁秋润慢慢收了拳,整个人都慢慢的放松了下来,这才回头,就瞧着江美舒穿着一件无袖的睡衣,白晃晃的胳膊,就那样露在外面,嫩的跟藕节一样。 江美舒点头,有些迟疑,“梁锐回去没?” “凌晨三点就回屋休息了。” 江美舒听到这话,骤然松口气,“那就行。” “不对,你怎么知道的?”像是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 “我去送他回去的。” 梁秋润活动开了身体,白皙的鼻尖带着汗珠,滑落在锁骨的位置,一路没入胸口。 有一种雌雄莫辨的美。 江美舒顿了下,有些羞赧的移开目光,哪怕是和梁秋润在床上,胡闹过这么多次,但是在这种美色面前,她还是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在竭力换话题,“你不生他气了啊?” 明明昨儿的在提起梁锐处罚的时候,梁秋润还是咬牙切齿的,但是今儿的却完全不一样了。 他甚至还去陪着一起回房间。 “处罚归处罚,疼爱归疼爱。” “这是两码事。” 梁秋润信步走到她面前,晨曦下,他挺括的面容此刻被镀上了一层金色,清隽俊美,温润如玉。 “他这边你不用操心,还早再去睡个回笼觉。” 江美舒有些犹豫。 梁秋润却扶着她肩膀,送她进去,“去睡吧,也才六点,到了九点以后在起来,那个时候王同志刚好也把早餐做好了。” 江美舒这才点头。 她昨晚上没睡好,又担心梁锐别跪的太久,伤到双膝,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梁秋润这么一说,她还真就顺坡下了。 等江美舒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半了,她还有几分恍惚。不过后面回笼觉因为没有压力,睡的特别香,这会醒来了,人的精神也是饱满的。 第130章 三合一,求订阅 江美舒有些犹豫,“你的意思是?” 火灾,发难财。 她大概知道一些但是却不清楚具体的问题。 江美兰正准备开口,孩子嘤咛了一声,她忙抬手拍了拍孩子的背,瞧着孩子安稳了以后,她才慢慢道,“美舒,要想赚钱就要去降低你的道德感。” “不然你根本赚不到钱。” 这个世界上但凡是赚钱的事情,很少没有不黑心的。同理,能够混到上面的人,心不狠地位不稳。 赚钱是,谋权也是。 江美舒知道这个道理,但是知道归知道,现实归现实。 她低低嗯了一声,“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江美兰仔细回忆起来,“八月十一号那天夜里,罐头厂发生大火,那火势烧了两天,几乎把罐头厂的一半给烧没了。” “这也就导致首都罐头厂的产线,一下子断掉了,你也知道夏天是罐头销售的高峰期,因着罐头厂供应不上,整个首都的罐头库存一下子紧张起来,所有人去买罐头全凭各大百货大楼,以及供销社的库存来卖,物以稀为贵,这也就导致后面罐头疯涨三倍。” 这个年头能买得起罐头吃的人,基本上条件都不差。当然了,条件若是差的话,也不会舍得买罐头了。 能舍得花三倍价钱买罐头的人,自然是家里条件比较好的那一批。 江美舒听完,脑子转的很快,“这个中间的周期大概是多久?” “从建厂,在到建立产线,在到从周围输送水果过来,在到做好罐头到拿到外面销售,最少要二十天,这还是保守估计,我记得上辈子。” 江美兰陷入回忆,“差不多用了一个半月左右,才恢复正常,而上辈子那些嗅觉敏锐的人,早已经察觉到这里面的生意,所以也算是赚了个盆满钵满。” “那些人也聪明,赚钱后也是悄无声息的,我之所以知道还是好多年后,听到一个熟人说的。” 江美舒思索了下,“姐,你是想我们做这个赚中间,这个时间差对吗?” “对。” 江美兰坐月子这段时间,她脑子也没停过,几乎把上辈子所有能够赚钱的事情,全部记录了一遍。 九十年代买股票,买房子。 但是这些离她太远了,还有十几年,再次之前她需要去积累本金。 “美舒。”江美兰坐直了身体,因为母乳随时会涨奶,所以她胸前的衣服,几乎一致都是湿哒哒的,她也没管,随手垫了一个布头在里面阻挡着,便继续说道,“我现在在奶孩子暂时出不去。” “所以我需要你来做。” “我会告诉你怎么做。” 江美舒点头,“我需要做什么?” 显然她是认可姐姐的话了。 江美兰,“你先去罐头厂踩点,看下他们这边的罐头一般是哪几类。” “然后根据罐头的品种,我们在进行下一步操作。” 怕江美舒听不明白,她说的特别细致,“如果是黄桃罐头和橘子罐头,那还要去摸清楚他们的产地在哪里。” 江美兰也知道这里面有些复杂,她思索了下,“实在不行美舒,你可以借助梁秋润的力量,他也是厂长,打听起这种消息比我们快多了。” 江美舒抿着唇,“姐,一旦找老梁,他就会问我为什么 ,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以老梁的敏锐,我是瞒不过他的。” 江美兰也知道梁秋润这人,特别机警,以妹妹的水平在他面前,想耍大刀简直是在开玩笑。 她思索了一会,“那就实话实说。” “什么?” 江美舒愕然,“告诉老梁罐头厂会发生火灾吗?” “是。” “那如果告诉他后,他把这个消息告诉罐头厂的厂长了,最后没有发生火灾,那我们岂不是要把本都搭进去。”她可以不赚这笔钱,但是起码不能亏钱啊。 “所以要等,等消息。”江美兰说,“美舒,我知道你的顾虑,不想发难财,我也是现在才想到的。” “我们如实说,如果这个火灾照常发生,那么我们就做这笔买卖,如果没有。”她顿了下,“那就是命,我们没有赚这笔钱的命,那你就从外地回来。” “我们就当搭了进去了路费。” 江美舒抿着唇,“姐,你是不是想借助老梁的力量,所以才会让我和盘托出?” 她知道她姐的为人和性格。 “是。”江美兰不会瞒着她,便全部交代,“之所以让你告诉梁秋润,是因为梁秋润是肉联厂的厂长,他的权限比我们普通人要多。按照我们的条件,如果去采购罐头最多也就几瓶,或者是几十瓶,但是如果老梁能开具一个单位采购证明,那我们能买的罐头就多了。” “你的意思是去别的厂采购罐头,在卖到各大供销社?” 江美兰点头,说,“是这个意思。” 江美舒有些纳闷,“那为什么不卖给我二嫂,她在百货大楼,若说采购罐头显然百货大楼的采购证,肯定要比老梁这边的要好用。” 这话一落,江美兰呆了下,她抬手拍了额头,“真是一孕傻三年,我把二嫂给忘记了。” 首都百货大楼那么好的条件,都给忘在了脑后。 江美舒看着姐姐苍白的脸,她低声道,“不是一孕傻三年,是你太忙了,忙到每天没时间去想以前的东西。” “我基本上知道了,剩下的我来吧,我去找一趟二嫂。” “等商量好了,在来找你细说后面的事情。” 江美兰有些犹豫,“我想和你一起去。” 倒不是怕妹妹把她排斥在外面,而是担心妹妹搞不定。罐头的事情不像是之前萝卜白菜,煤炭。这些都是一锤子买卖,但是罐头不是,要想做成罐头生意,要先踩点,踩点结束后再去打探罐头进货的地方。 其次,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要确定罐头厂会失火。 这是一件很微妙的事情。 上辈子发生过,而这辈子还没有发生的事情。从赚钱角度来考虑,肯定是希望继续失火的,但是如果从厂方面考虑,失火带来的损失太大了,肯定是不愿意的。 所以他们要做两手准备,看看老天爷给不给赚这一笔钱。 江美兰一一罗列出来,见妹妹都听进去了,她还是有些不放心,“我和你一起去吧。” 江美舒把她摁下去,“不用,你在家看着孩子,我去找二嫂来谈。” 江美兰思索了下,“那我让沈战烈去?”她现在有个奶娃娃,确实是不方便出门。 江美舒,“不用,我和梁锐一起就够了。” “你在家等我消息。” 江美兰嗯了一声,她从炕柜里面抽出了一张存折,“这是我们之前攒的钱,基本上都在这里了,一共三千六百八。” 这是打算把全部家当,都交给江美舒的。 江美舒没要,“八字还没一撇呢,我先去探探二嫂的底。另外,还要去琢磨下罐头厂里面的品种,最后我想了下,还是要和老梁说一声,看他能不能把消息带到。” 她抬头看向江美兰,“姐,这笔钱我也想赚,但是如果在明知道厂房要失火的情况下,让我再去赚,我可能会良心过不去,所以我大概率还是会和老梁通个气。” “他那边也有可能把这个消息带出去,但是至于这一场火,会不会起来那就不知道了,我听天意,尽人事。” 钱想赚。 但是过不去心里的坎,所以也会提前通知,之后的事情会不会起火,起好大的火,这就要去看罐头厂的命了。 江美兰,“成,就按照你说的办法来。” 说完正事,姐妹两人才说起来了体己的话。 “孩子都是吃母乳的吗?够不够?”江美舒压低了嗓音,“喂奶疼不疼?”她上辈子看那些人喂奶,说开奶的时候,疼的要人命。 江美兰,“疼。” 她低头看了一眼脸蛋睡的红扑扑的孩子,拿着蒲扇,轻轻地给她摇扇子,“但是喂孩子吃奶的时候,我又觉得值得。” “就算是疼也值得了。” 江美兰眉目带着淡淡的愁绪,“只是我这奶水不太够,什么鲫鱼汤,烧麻雀,通奶草我都试了,效果不是很好。” 江美舒倒是看的很开,也可能是没当母亲的缘故,她便建议道,“那就喂奶好了。” “老梁这边每个月都有两张奶粉票,是厂长补贴,到时候我把奶粉票给你送过来。” 反正老梁不爱喝奶粉,她也一般吧。至于她婆婆更喜欢吃燕窝这些,她一直说奶粉太腥,反倒是燕窝有一股淡淡的甜味。 江美兰不想一直占妹妹的便宜,她思索了下,“那我给你钱好了,把奶粉票折算成钱。” 这话一落,江美舒就抬手去掐她胳膊,“姐,我看你真是过分啊,还给我算钱,你咋不说把你存折给我呢?” 江美兰很认真道,“你要是想要,就拿去。” “反正我现在能赚的到钱。”她坐月子躺在床上一个月,把上辈子能赚钱的点,一次列了出来。离他们最近的一笔赚钱的机会,就是这个罐头厂了。 江美舒也没想到她姐这么大方,她愣了下,“我不要,你自己收着吧。” 她四处瞧了下,发现他们临时租的这个屋子,慢慢的给布置起来了。拼接婴儿床,棉布窗帘,桌子上还放着一瓶不知名的小野花,开的正艳。 长条椅上放着一沓子厚厚的尿布,干干净净。 都说月子房的屋子味道最大,但是她姐这间房,却看起来格外的清爽。 看的出来这个新家,他们爱护的很好。同样的,她姐虽然刚好出月子没多久,但是脸上没有怨怼和愤恨。 第131章 二合一,求订阅…… 很多时候,就是说实话也没人相信。 明明,对方不相信,她就可以赚钱了,但是不知道江美舒为什么,心里还有些失落。 “老梁,如果是别人给你这个消息,说肉联厂会失火,你会相信吗?” 江美舒得承认,她是钻牛角尖了。 她就想问清楚。 梁秋润,“正常来说不会相信。” 他似乎看出了江美舒的疑惑,让她躺在自己的腿上,轻轻的给她揉着太阳穴,“江江,你要知道身为厂长,每天接收的消息是很多的,这种什么厂里面会着火啊,厂里面东西被偷了啊,厂里要倒闭啊,我们每天都会接收到无数种这种消息。” “所以,大多时候,我们都会将这种消息屏蔽掉。” 江美舒,“如果我非要说呢?” “如果不出事还好,一旦出事,那就是公安局见了。” “江江。”梁秋润低头,和她四目相对,“你能告诉我,你从哪里得到的罐头厂会起火的消息吗?” 他的眼神太具有穿透力了,这也让江美舒不敢和他对视。在他看过来问出话的一瞬间,江美舒便把眼睛给闭上了。 “我不能。” “我不能告诉你从哪里得到的。” 梁秋润似乎不意外得到这个答案。 “江江。”他手下的力度,微微轻柔了几分,“你看在我这一关,你都过不去,更遑论如果事情真的发生,公安来找了?” “所以,就当做不知道好吗?” “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面,当做不知道,这就是对你的最大保护。” 江美舒张了张嘴,最后还是点头,“我知道了。” 她从一开始就不该犹豫的。 既然想要赚钱,就不该心软。 梁秋润嗯了一声,“能和我说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吗?” 江美舒有些犹豫。 “不方便说?” 江美舒点头。 “那危险吗?”梁秋润换了一个问法。 江美舒想了想,“影响不大。” 她有了百货大楼的采购证,就等于有了通行证一样,就看连市罐头厂,能给她出多少货了。 “那就行。” 梁秋润给足了江美舒自由,“若是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找我。” 江美舒咬着唇,她慢慢从梁秋润的怀里坐起来,在发呆,“老梁,你认识连市罐头厂的人吗?” 她其实也就随口一问,并不抱太大的希望。 毕竟,连市罐头厂和首都肉联厂,这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事情。 梁秋润给她捋顺头发,因为这一躺下去,头发有些乱,呆毛竖起,眼神发直,“连市罐头厂吗?” 江美舒是,她扭头看向他,眼神期待,“有吗?” 她是坐在他怀里,小小的一团窝在那,顶着一头呆毛,那般 眼神期待的模样,看的梁秋润心头发软。 “有。” 就是没有,这会也要有。 “你要做什么?” 梁秋润已经在转动脑子了,在看看自己在连市认识那些人,像是他们这些退伍的人,其实被分配在全国各地。 在想了一会后,他说,“有一个人。” “谁?” 江美舒立马好奇道。 “对方是我当年外出的朋友,姓吴,被分配在连市罐头厂。” 江美舒坐直了身体,“现在还在连市罐头厂吗?” “在。” 梁秋润之所以记得,是因为他当初还和对方合作过。那个时候他还在黑省任职,到了年底给下面的工人们,采购福利的时候,和老吴联系过。 严格来说,连市罐头厂比首都罐头厂,发展还要悠久。因为连市那边水果丰饶,而且在沿海地区,不管是从周围输送水果,还是自身产的水果,都足够他们把罐头厂给支撑起来。 江美舒,“那能介绍我认识吗?” 她很期待,“老梁,我不瞒你,我想做罐头这门生意,但暂时是一锤子买卖。” 按照她姐说的这种法子,这就是投机。 她要投机把这次的买卖做到手。 就像是当初的煤炭生意和白菜生意一样。 梁秋润眸色深了深,“做买卖可是有风险的,尤其是现在单位特别打击个人投机倒把。” 江美舒摇头,抿着唇,“不是个人投机倒把。”她把手里的采购证拿出来,“看到没?这是百货大楼的采购证。” “我可没有投机倒把。” “我是披了一层公家的皮。” 这个年头像是她这样的人还不少,不然,也不会为什么在这个贫苦的年代,还会有的人家顿顿吃细粮,有的人家却在饿肚子。 梁秋润接过采购证,细看了一会,瞳孔微缩,“二嫂,把这种东西都给你了?” “这不是胡闹吗?” 以梁秋润的眼光,自然能看出来这个采购证的不一样的。 盖章的空白采购证,这代表着什么? 梁秋润心知肚明,若是肉联厂采购科的科长,敢发盖章的空白采购证出去,他绝对绝对要把对方给开除了! 这种害虫留不得! 但是这事又不是他管辖内的,而且这事还是他二嫂做的,那自然就不一样了。 “二嫂。”他斟酌了下,“怎么会把这种东西给你?” 这话问的,江美舒眼睛一瞪,“她为什么不能给我了?我替她跑腿办事帮她拉业务,她不给我给谁?” 她本就生了一双大眼睛,这般看人的时候,真是越发大了几分,黑白澄澈,瞳孔漆黑,漂亮的不像话。 梁秋润轻咳一声,“我的意思是这种东西,本来就不该流露出来。” 江美舒,“可是二嫂只给了我呀。” 她喜滋滋,“二嫂信任我,也只信任我,这种空白采购证,她也只会给我。” 说到这里,她抬头认真道,“老梁,我不会拿这种空白采购证,去坑了二嫂的,我也不会辜负她的信任,我拿着这个采购证。”她在梁秋润面前晃了晃,“是替二嫂拉业务,赚钱升职加薪的。” “所以我和二嫂之间的互相成就,你不懂。” 给看他一个白眼。 梁秋润不置可否,“要不要我联系吴同志?” “要。” 果然,无利不起早。 梁秋润的速度很快,不过一个电话过去,就打到了连市罐头厂,等再次挂了电话后。 他便写了一个地址,“在这个地址去找人。” 等给了江美舒之后,他才反应过来,“你要去连市?” 江美舒,“我不去连市,怎么去做生意?” 梁秋润并不赞同。 毕竟,上次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江美舒抱着他的腰撒娇,“老梁,你都替我把大方向给把握了,我只是去跑跑腿而已。” “若是这点事都做不好,那也太废物了。” 江美舒得承认,她不是一个特别有能力,有野心的人。 她做事需要人推着走,她姐姐也罢,梁秋润也罢,都是背后推着她的人。 梁秋润还是不放心。 “我喊梁锐和我一起。” 那梁秋润更不放心了好吗? 他皱眉,清隽的眉眼都是不赞同,“江江,去外地远比你想象中的危险,不管是火车上的扒手,还是线下的拐子,到处都充满了危险。” “你在家不好吗?” 梁秋润拉着她的手,低头凝视着她,“我挣的工资够我们家过上好日子了。” “你不需要这么辛苦。” 这是实话,梁秋润每个月的工资,甚至都能进整个首都前百分之十,又没有家累,他的工资养活妻子和孩子,几乎是绰绰有余的。 江美舒,“我不辛苦啊。” 她挣开了梁秋润的手,“老梁,我需要有自己的事去做,而且,谁还会嫌钱多啊。” 她嘟囔一句。 “我现在多挣点,以后就能多买房了。” 现在是攒资本啊。 她就想攒个几十万留着,等房地产事业开张的时候,她就去屯个上百套房子,后半辈子就靠收租过日子了。 她要是老了,又和梁秋润没个孩子,这结婚的日子要是过不下去,她手里的钱多点,房子多点,这不就能留个后路啊。 可惜,这话江美舒是绝对不能和梁秋润说的。 梁秋润听完她的前半句,只是微微蹙眉,“那我让陈秘书送你去?” 这算是他第一次徇私枉法。 竟然生了让自己身边的公家人,去帮江美舒办事的心思。 江美舒摆手,“不用不用,我和梁锐去就够了。” 梁秋润还想说些什么,江美舒垫脚,抬手捂着他的嘴,轻声道,“老梁,你每次加班出差做事业,我从来都不会去管你对吗?” 剩下的一句话,她没说。 但是梁秋润却听懂了。 所以,请你也不要管我好吗? 他们双方给对方帮忙的同时,也要给对方自由。 向来强势的梁秋润,第一次在江美舒面前败阵下来,“我知道了。” 声音嘶哑。 见他不在询问,也不在追究。 江美舒又胡思乱想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 可是,她确实不想让梁秋润管教太多。尤其是,他竟然想让自己放弃做生意,每天在家等着他下班,这种日子她以前觉得挺好的,但是过久了,就发现平淡的像是一滩死水一样。 偶尔出去搞搞钱转一转,去调剂下日子,似乎也不错。 想到这里,江美舒开始畅享起来,给梁秋润画大饼,“老梁,你等等我,等我以后发财了养你啊。” 反正她是知道的,肉联厂这边也就最多红火到九十年代,到时候老梁就要下岗咯。 第132章 二合一,求订阅…… 梁锐有些不服气,江美舒才几岁啊,张口妈闭口妈的。只是,还不等他吱声,江美舒就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走不走?” 明明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但是这会看着“儿子”的眼神,却带着几分暴脾气。 这应该是当妈都会有的眼神。 梁锐顿时不敢吱声了。 “走。” 乖巧的不行,没有任何反抗。 江美舒在前面领路,人太多了,尤其是下火车的时候,人挤人不说,江美舒的个子又小,几乎都要被行人给淹没了去。 梁锐看在眼里,默默的从最后面挤到江美舒的前面,回头牵着她的袖子,“跟着我。” 江美舒愣了下,还没说些什么,梁锐就已经顶在她前面,替她挡住了大半行人的拥挤。 江美舒抬头看着他的清瘦的背影,抿着唇,好一会都说不出话。 抵达到连市后,江美舒他们没有直接去罐头厂,找吴同志,而是先去附近的招待所,开了两间房。 江美舒一间房,梁锐和沈战烈一间。她晓得沈战烈昨晚上一宿没睡,所以特意找到沈战烈,“我们只是找吴同志探探底,还不一定今天就谈生意,要不你先休息休息?” “一起。” 沈战烈言简意赅。 江美舒见他坚持,便不再勉强,“那行吧。” 三人收拾妥当后,江美舒拿着梁秋润给她的那个地址,找到了罐头厂的吴同志。 也是巧。 吴同志就是罐头厂销售科的人,只是当年他还只是销售科的一位普通科员,如今已经升为了销售科科长。 “就是你们找我?” 吴科长上下打量了下江美舒和梁锐,这二人看着都太年轻了,不像是来做生意的人。 倒是沈战烈一身凶神恶煞的样子,瞧着还蛮稳重。不过严格算起来,他们三个都不像是生意人啊。 “吴同志吗?我是江美舒。” 江美舒伸手去握手,“我家老梁介绍我来的,说是我来罐头厂,来找吴同志一准没错。” 吴科长提前是被打了招呼了,他笑容满面,“梁厂长还能记得我,那是我的福气啊。” 他在前面领路,“听说梁厂长从黑省调任回首都了?” 这种拉关系的时候,江美舒自然是懂的,就算是不懂,和梁秋润在一块这么久,也被教会了不少。 她笑了笑,眸色清淡,“是啊,我们家老梁现在在首都肉联厂任职,他还说了,以后若是有机会,一定要和吴同志你喝酒。毕竟,你们当年在黑省的时候,可是雪地里面聊心事,把酒夜谈。” 提起过去,吴科长的神色一下子带着几分光亮,他有些激动,“没想到梁厂长还记得啊,真是没想到啊。” 在吴科长看来,能被梁秋润记住这么多年,这绝对是一件非常值得骄傲的事情。 “你们这次来?” 江美舒,“连市罐头厂出名啊,我们特意从首都慕名而来。” 一句话把吴科长给捧的高高的,要知道以前他们只有去首都慕名的份,还从未被首都的单位慕名。 这不就一下子高光了吗? 吴科长的嘴角都要扯到后后牙槽啊。 他笑容真诚,“那感情好,我带你们去看看我们罐头厂。” “你们这次来是采购还是学习?” 江美舒,“采购和学习两不误。” 这话回答的巧妙。她也是没办法了,这不还没接到通知吗?还不确定罐头厂那边十一号,会不会失火,所以只能先打探消息咯。 吴科长听到这话,却有些拿不准了。 “你们这次是代表首都肉联厂来的?”他是知道的梁秋润,如今任职在肉联厂。 江美舒摇头,“不是,我们是代表首都百货大楼来采购的。” 她把二嫂给她的采购证拿了出来,首都百货大楼采购证,盖了鲜红的公章。 吴科长看到这个采购证后,眼神立马变了,“您是代表首都百货大楼来的啊?” 要知道首都百货大楼这几个字,就是在全国都是有分量的。他们连市罐头厂的货,一直都想进首都百货大楼,但是进不去,不是货不行,而是地区保护制度。 首都的罐头便由首都罐头厂垄断。 除非到了春节中秋节这种大节日,首都罐头厂的供应量跟不上去了,这才会从他们的手里漏出一些订单,匀给他们周边的这些厂子。 对于连市罐头厂来说,首都百货大楼几个字,就宛若是镶金边的佛像一样,只能高高仰望,不可亵渎。 可是如今首都百货大楼采购科的人,却来了他们连市罐头厂做考察学习,怕是还要采购吧。 一想到这里,吴科长就激动了起来,“江同志,走走走,我带你们去看看我们连市罐头厂的生产线,我可以非常自豪的告诉你们,整个沿海地区只有我们的罐头厂,规模是最大的,品种是最多的,产量是最高的。” 江美舒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她点头温和道,“那就麻烦吴科长。” 她也是进来后,才知道吴同志已经升为科长了。 一行人直接去了生产车间,只见到一边工人同志在处理橘子,新鲜的橘子被扒开皮,只留下果肉来。 另外一边是机器在封罐,当糖水蜜桔罐头被装满后,上面的机器很自然的给封口压罐。 一瓶瓶罐头就这样像是流水线一样,被生产了出来。 江美舒看的叹为观止,“原来罐头是这样做出来的。” 吴科长,“是,现在正值八月中秋节日,也是橘子成熟的季节,我们这里现在生产的罐头,最主要的就是橘子,等到十月份的时候,苹果就会大上市,到时候我们生产的就是苹果罐头。” “那黄桃罐头呢?” “黄桃罐头现在就有,不过已经步入尾声了。” 吴科长带着江美舒去看他们仓库,“这些便是我们在七月的时候,积攒下来的大批黄桃,这些都已经做成了黄桃罐头,用来应对节假日,以及春节的供需。” “现在黄桃只剩下几千斤那样,进入了尾声,所以我们只有一个机器在做黄桃罐头,剩下的十几个机器,全部都在储存橘子罐头。” 他们罐头厂做的罐头,都是应季的。 江美舒看完了,心里便有数了,“南方的那些水果罐头有吗?” “例如荔枝罐头,菠萝罐头?” 这话问的吴科长一愣,“没想到江同志你还知道这些啊。” “我们之前做过,但是在储存和成本上都比较高,在加上销量不好,这些产线便逐渐被淘汰了。” 江美舒,“原来是这样。” 她就说怎么市场上卖的罐头,基本上都是黄桃罐头和橘子罐头两种,就连苹果罐头都是不多的。 “不知道如果我们要进货的话,这边价格能给到多少?”江美舒试探地问了一句。 “这要看出货量的。”吴科长说的很直白,“你们这边要的越多,我给你的进货价就能越低,但是这个低也是有限度的,只能说肯定要比首都罐头厂的价格低。” 江美舒试探了下,“能有多低?” 吴科长想试探她的底线,她想试探吴科长的底线。 双方就这样拉扯着。 最后,吴科长到底是想保住首都百货大楼,这个金字招牌或者说是金子销售渠道。 他让步,“正常来说我们一瓶罐头的出货成本价是三毛五。” 江美舒迅速盘算起来,罐头对外销售价格一般都是在,七毛到八毛一瓶那样,如果遇到节假日可能在原有的基础上,提升个三分到五分。 按照这样的出货成本,那供销社和百货大楼卖一瓶罐头出去,最少都有一倍的利润啊。 她哪里知道人家罐头厂,做成一瓶罐头的成本,就算是摊上人工和机器厂房这些,一瓶也才八分钱。 这样算下来,罐头厂的毛利率才是最高的。 “那非正常的价格,或者是大量货的价格是多少?” 江美舒单刀直入。 “我们手里有一批库存的罐头,是今年五月份做的黄桃罐头,这批货原本准备屯到过年卖的,你也知道大家都喜欢过年的时候,买黄桃罐头,但是这不还没过年吗?” “而且罐头的日期也比较靠前,严格来说还有一个半月就过期了,你要是想要便宜价格的话,这一批货我能给你到三毛钱一瓶。” 江美舒摇头,“高了。” 砍价看的实在。 吴科长,“那你想给多少?” 江美舒,“两毛三。” “吴科长你要知道这是一批临期罐头,如果我不要的话,到了一个半月后,你们这批罐头就报废了。” 吴科长,“我们也能便宜卖出去。” “但你们是零售比较费脑子,卖给我就不一样了,给我的话,我们一个单位就能全部吃下。” “这样可以给贵单位,节省下来打量的时间和空间成本,让你们嫩再去生产新的罐头。” “是这个道理。”吴科长说,“但是你给的价格太低了,这个价格我做不了主。” 江美舒试探道,“可以上报吗?”她瞧着四周没人,便顺势塞了个提前准备好的红包过去。 十张大团结整整一百元,她的这个动作让梁锐瞬间瞪大了眼睛,不是说先考察吗? 确定了火灾之后,才做买卖,这什么都还没确定,她怎么就塞了红包啊。 江美舒佯装没有看到梁锐的惊讶,她朝着吴科长笑了笑,“吴科长这边看看能不能通融下?” 吴科长捏着那红包的厚度,牙齿一咬,“成,我去找人问问。”说完这话,那红包就顺势塞到了口袋里面,一气呵成,没有任何停顿。 而且还是效率惊人,收了红包就出去找人活动了。 第133章 二合一,求订阅…… 这话一落,周遭顿时安静了下来。 梁锐拽着江美舒的袖子,指着罐头厂的方向,“你看,起火了。” 江美舒也看着那个方向,冲天的烟子升起来,就算是不想看到也难。 她脑子瞬间清醒下来,“现在货不能放。” “不能放。” “什么意思?” 江美舒吐出两个字,“捂货。” “司机掉头。” 这—— 不止是梁锐听到了,沈战烈也听到了,他眼睛立马一亮,“放哪里?” 不得不说生意人的脑子就是聪明。 他一下子就看穿了江美舒的意思。 “放——”江美舒也犯难了,她其实第一反应是开到肉联厂的仓库去,但是不行。 她不能把梁秋润给连累进去。 她思索了下,“你等等,我去找二嫂商量下。” “货不用搬了,先放在车子上,等会我下来。”江美舒其实那一会,已经有了好几个念头,但是她却不敢动,因为现在不是后世,她需要和体制内,懂得规则的沈明英一起商量,而不是一个人单打独斗。 江美舒这话一落,沈战烈他们立马把东西让人在往回搬。他懂了江美舒的意思。 江美舒去了她二嫂沈明英的办公室,也是巧合,这天轮到沈明英值班了。 江美舒刚敲门,沈明英就过来开门了,她也被罐头厂的那咚的一声大火声,给惊醒了过来。 “小江,你怎么这个点来了?” 江美舒推门进去,“二嫂,计划有变。” 她一进来就看到她二嫂,办公室窗户外面的冲天火光了,站的越高,看的也就越清楚。 沈明英迟疑了下,“着火的那个方向是罐头厂。” “是罐头厂。”江美舒没瞒着,“所以我说计划有变。” “我们的罐头已经从连市拉到楼下了,但是罐头厂起火了,这一批货我现在不能给你,二嫂,你懂这个意思吗?” 沈明英惊疑不定地看着她,“小江,你是说?” 江美舒点头,“二嫂,罐头厂起火你应该知道代表着什么。” 沈明英,“捂货。” “聪明。”江美舒点头,“是要捂货,只有捂货才能利益最大化。” “同样的二嫂,捂货对你的升职有,有着莫大的干系。” “只有市场紧缺的情况下,你拿出的货物才会珍贵。” 在大家都有的情况下,拿出的货物就显得不值一提。 “你让我想想。” 沈明英在这个位置上这么多年,她自然是懂江美舒这话的含义,她来回踱步,最后站在窗户口,看着远方那冲天的火光。 “货在哪里?” “在楼下。” 江美舒说,“本来下了一部分,我让他们又搬回去了。” “有人知道吗?”沈明英问。 江美舒摇头,“还没人出来,这会半夜三更除去那一声惊天响声,在也无人出来。” 沈明英脑子转的飞快,“那就行,那就意味着这批货现在还没人知道。” “带我去看看。”她随手捡起挂在椅子上的衣服,披在身上,“这批货不能放在百货大楼的仓库。” 这和江美舒的想法不谋而合。 说她是奸商也罢,说她黑心也罢,她既然做了这门生意,自然要将利润最大化。 这是生意人的原则。 江美舒跟着她一起下楼,“你有合适的地方推荐吗?” 她没想到。 她或者说想到了,想把这批货送到肉联厂的仓库去,那自然没人管得到,因为梁秋润本身就是肉联厂的老大,她若是把这批货送过去,狐假虎威的情况下,按理说是没问题的。 但是江美舒害怕,她怕说的是万无一失,万一有问题,那连累的就是梁秋润了。 她可以做生意,但是不能连累梁秋润是底线。 沈明英理解她的意思,她点头,往下下楼梯,整个百货大楼到了歇业的时间,安静的不得了。 一时之间只有她皮鞋踩在楼梯上的咯噔声。 她回头见江美舒跟上了,这才说道,“有地方。” “百货大楼有个临时的仓库。”她说,“这个仓库平日派不上用场,一般都是每逢节假日,这种临时仓库才会被使用起来,平日都是锁着的,钥匙刚好在我身上。” 江美舒一听这,眼睛顿时一亮,到了楼下两辆车子都在百货大楼门口听着,因为半夜三更大家都下班睡觉去了,所以门口也没什么人。 沈战烈他们则是把所有的货,全部都给装到了车子上,在旁边抽烟。 见到江美舒和沈明英过来了,顿时迎了过去,“怎么说?” 沈战烈不会抽烟,但是他算是这次的话事人之一,也算是把那个老板,所以买了烟给司机。 江美舒去看沈明英。 沈明英抬手看了下时间,“车子开到城外,那边有个大仓库,先把货卸到那边去。” 现在是凌晨一点半,估计忙完可能要三四点了。 沈战烈思索了下,“那您上车和司机带路?” 他们这些人都不晓得。 沈明英点了点头,她看向江美舒,“你去办公室替我值班,要是有人半夜过来,你就说我去上厕所去了。” 这—— 江美舒还有几分犹豫,她是想跟着一起去的,但是沈明英却说的干脆利落,“你过去也只能看着,卸货这种事情还是要男同志来做。” 这是实话。 江美舒也知道,她便点头,“那你们卸完货在过来找我。” “自然。” 她留下来后,梁锐则是跟了过去,到底算是半个壮劳力,而且有一把子力气,去搬货帮忙的时候自然能多个人手,这种时候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这一批货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珍贵。 目送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江美舒这才收回目光,去了二楼采购科办公室,窗户口的位置刚好能看到,不远处的的冲天烟雾。 江美舒抿着唇,喃喃道,“起火了。” 不知道这一场火会烧到什么时候。 取灯胡同,沈家,江美兰在晚上都没睡觉,当听到外面轰隆一声响,她先是捂着孩子的耳朵,确定孩子没吓着后,她这才从屋内跑出来。 当看到西南方向的大火后。 江美兰,“事成了。” 就是不知道美舒那边怎么样了。 她打算明天一早天亮了,就去找李大妈打电话到连市去。 她哪里知道,江美舒他们已经把货给拉到首都了。 凌晨四点半。 两个车子上的罐头全部都给卸了下来,五万多瓶,一共三四千箱的货,就那样堆满了半个仓库。 “大家辛苦了。” 沈明英给两个司机递烟,“这是我们百货大楼的货,希望师傅们帮个忙,保密。” 杨师傅点头,“这是自然的。” “不说我们和梁锐的关系,就是亲叔侄,往后我们还指着这条线赚钱,自然会保密。”话落,他做了一个风口的手势。 还朝着梁锐说道,“下次有这种活了,还喊我们。” 梁锐嗯了一声,给他们二人结账,一共八十块,来回两趟,一个车子四十块。相当于他们在运输队一个月的工资了。 司机们拿到工钱,自然是乐呵呵的离开。 梁锐目送着司机离开后,他这才和沈战烈回到仓库,点货去了。 先要盘出个亏损来,这一路上自然有破损的罐头,这些都要提前捡出来。 “他们会把这事说出去吗?” 罐头厂刚失火,他们这边的货就到了首都,若说这里面一点关系都没有,那肯定是假话。 “不知道。”梁锐摇头,“但是如果他们想继续下次做生意的话,那就不会说。” 这两个司机其中一个是杨向东的亲叔叔,按理说有这层关系应该说不出去。 “没关系。” 沈明英说,“如果真说出去了,到时候就往我身上推,就说百货大楼嫌首都罐头厂的罐头太贵了,这才出去找货源,至于罐头厂的火灾,无非是碰巧而已。” 但真的是吗? 沈明英并不想去深究,她只知道她每次获利了便是。 她再看及诶过,不看过程。 有了沈明英这话,梁锐和沈战烈都松口气,这一次生意来的太过突然,也太过巧合,以至于就是自己人也能看出里面的猫腻来。 不过,有沈明英帮忙兜底,他们确实压力小一点。 盘完货后,一共碎了四箱的罐头,都是汁水横流,但是罐头里面的黄桃还在,若是把玻璃渣挑开,都是能吃的。 梁锐这人嘴叼,打小过习惯了好日子,他自然不要。 但是沈战烈不一样,这些哪怕是碎掉的罐头,也是他平日没舍得吃的。 他找来一个桶,把这些碎的黄桃罐头,一点点挑出来,咧嘴笑,“你们若是不要,那我就去全部收起来了。” “你收吧。” 沈明英也不稀得要,她到底是百货大楼采购科科长,油水也足,在加上吃住在梁家,公婆承担生活费,日子过的到底是滋润的。 一听说他们不要,沈战烈便挑着干净的装了进去。 凌晨五点十分。 沈战烈回到家。 梁锐和沈明英去百货大楼接江美舒,江美舒趴在沈明英的值班床上打盹,一听到外面有动静,顿时惊醒过来。 “解决了?” “解决了。” 沈明英进来,身上还带着一丝微微的凉气,到了八月十五后,清晨到底是多了凉意的。 “你回去吧,这里交给我。” 江美舒嗯了一声。 第134章 二合一,求订阅…… 江美舒听到这话,心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就仿佛不管她做任何事情,梁秋润都会在背后支持着她一样。 那种底气不是任何东西可以比拟的。 她鼻头酸酸的,声音闷闷的,就那样双手环抱着梁秋润,劲瘦的腰,把脸贴到他的胸口,轻声道,“老梁,谢谢你。 ” 梁秋润抬手摸摸头,“一家人不说这些。” 他看着远处挂着的日历,“今天十二号,也就是罐头厂起火的第一天,还要等。” 江美舒是知道要等的。 她嗯了一声,“在等,等到烈火烹油,四处紧缺的时候,那一批货就可以上了。” 这是她心里的判断。 这话落了,梁秋润有些讶然地看着她。 被他这样看着,江美舒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脸,“怎么了?” 梁秋润搂着她,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她的肩膀,“长大了。” “也有眼光判断了。” “这样好。”他低头看着她,“江江,我比你大几岁,将来势必会比你先走的。” 他话还没说完,江美舒就抬手捂着他的嘴,“不要这样说。” “老梁,你不要这样说。” 梁秋润失笑,“江江,人都会老的。”尤其是看着她青春鲜嫩的躯体,他更会有这种感觉。 他三十四。 江美舒二十三。 十一岁的差距现在看着是不明显,但是在未来,他七十,她五十九。 在这种时候差距就会很大了。 像是知道江美舒要说什么一样,梁秋润低声道,“让我说完。” “趁着我还在就多教教你,等我以后不在了。”他要考虑的,他要将她的后半辈子都考虑进去。 “你要保护好自己。” 他没说梁锐,他会去教梁锐在未来的时候,去孝敬江美舒,但是他们二人之间到底是隔了一层的。 没有血缘关系的亲情,到了年迈之后是很难维护的。 江美舒不说话,她紧紧地抓着梁秋润的手,眸子里面泪光闪动,“老梁,你别说这些了,别说。” 她听不得。 她听不得这种话。 她和老梁起初的时候,或许两人各有所图,但是在后面相处的过程中,他们已经是最熟悉,最亲近的两个人。 梁秋润看着她的样子,微微叹口气,到底是没说些什么的。 只是黑暗中,那一双眸子格外的深邃,那些曾经考虑过的事情,他要一一慢慢行动了。 在他还在的日子里面,为他的江江的未来,铺上一层康庄大道。 * 十二月十六号。 整个首都的罐头开始慢慢的紧张起来,但是各大百货大楼,以及供销社,还有少量库存,还够卖,但是却支撑不到三天了。 百货大楼。 几乎所有人都聚集在沈明英的办公室,“沈科长,我们百货大楼的罐头已经快见底了,最多明天在卖一天,就要空了。” “你快想想办法。” “总不能明天来我们百货大楼买罐头的人,全部都空手而归吧,那我们还叫什么百货大楼?我们干脆叫没有百货算了。” 面对着急的众人,沈明英老神在在,“找我也没用,罐头厂烧了,现在供货不足,我还能给大家变出来不成?” “周边,那周边呢?” 沈明英,“周边?地区保护主义你们不是不知道,若是你们能从周边弄回来,我沈明英照样会感谢你们。” 三两句话把对方给怼了回去,大家失败而归。 沈明英看着离开的众人,她喃喃道,“今天是五天,离小江说的还有两天。” 两天后首都的罐头几乎,会彻底销售一空。届时,才是罐头真正涨价的时候。 沈家。 江美舒来找江美兰,“姐,第七天,第七天我们放货。” 江美兰抬眸,细细的打量着自家的妹妹,明明还是那么一个人,但是瞧着眼神却坚毅了不少。 “嗯,就听你的。” 在放货这方面江美兰没给她任何建议,全靠江美舒自己琢磨的。当然,江美兰也在有意培养妹妹的决策能力。 江美舒有些意外,“你不问问为什么吗?” 江美兰温柔地笑,“我家美舒长大了,自然能做决定,我听沈战烈也说了,你去连市罐头厂的这一次,进步很大,而且做的决策干脆利落,很厉害。” “我家美舒真的很厉害。” 江美舒害羞地笑了笑,“我就是担心,七天会不会太迟了。” “导致如果市面上有,先于我们拿出罐头的,我们该如何应对?” 那到时候就被强占了先机。 “不会。” 江美兰摇头,“上辈子一直到十天左右,才有人反应过来要去进货,只是哪里有那么容易。” “从外地进货来京,这本身就很难,进货进来了还能放到合适的销售渠道,美舒,这个年代的人有聪明的人,但是更多的是害怕。” “投机倒把这四个字足够把人给压的死死的。” 不是那些人想不到,而是不敢。 这个时代的特性,把人内心深处的念想,给压制的死死的。一直到了八十年代初期,才慢慢的释放出来。 江美舒若有所思。 江美兰继续,“而且就算是有货进来,也不担心,没有哪个能像是我们这种进货的,而且刚好适配到百货大楼。” “美舒,我们这是天时地利人和,全部都占了。” “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我们这样的,全部占尽。”江美兰神色温和,“你不用管其他人,就把自己手里的货守好,第七天准时放货。” 江美舒点头,从沈家离开的时候,是第五天。 转眼到了十二月十八号,也就是第七天。 整个首都到处都是抢罐头的,哪怕是家里条件一般的人,在得知罐头厂烧了以后,可能以后会买不到罐头了。 当这样的消息被放出来后,各大供销社都开始哄抢了,就连百货大楼也是。 罐头的价格从七毛一罐,长到了一块一,眼看着还要继续上涨的趋势了。 百货大楼的门也被挤破了。 江美舒装做来百货大楼买罐头的人,顺带去了二楼,“二嫂,明天早上可以放货了。” 沈明英点头,“准备着呢,就准备今天晚上把货送到,楼下的仓库里面。” 江美舒点头,把手里带过来的冰糖炖雪梨留下,这才出去。 全程从外人来看,她就是来送东西的,丝毫不会把她和这一批货挂钩。 江美舒前脚离开,后脚百货大楼的人,再次找到沈明英的办公室,“沈科长,你有办法没?你看看楼下那排着乌泱泱队的人啊?” “在这样下去,我们百货大楼都要被人围了。” 沈明英看着众人的脸,在此刻每一个人都是着急的,她却意外的冷静,“我有或者是没有,都要去见了总经理才说。” 这—— 罗科长看了她一眼,到底是让开了位置。 沈明英从采购科去了总经理办公室,单刀直入,“总经理,罐头的事情我解决了,我只有一个要求。” “什么?小沈啊,你只要能把这次的问题给解决了,你有要求尽管提。” 沈明英,“总经理,这次我解决罐头货的表彰,到最后总不会在落到别人身上吧?” 去年年底她解决了煤炭和白菜的问题,但是最后表彰不在她身上,而在罗科长身上。也是那个时候,沈明英才知道,原来人真的能瞎眼到这个地步,可以张冠李戴。 陈总经理脸色有片刻僵硬,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自然不会,小沈是你的功劳,就是你的功劳,谁都抢不走。” 沈明英没说信还是不信,只是看了对方片刻,“当初我师父退下的时候,曾经和我说整个百货大楼最为公正公平的,就是您了,他让我在您收下好好干活,我自然也想过好好报答陈总对我的知遇之恩。” “所以,百货大楼缺罐头的事情,我来解决。” 陈总经理刚一喜,下一秒就听到沈明英说,“但是,陈总,不知道我搞定了罐头的货,能不能给我转正呢。” 她就这样大张旗鼓的说了出来,“毕竟,为了这批货我真是钱也搭了,人脉也搭了,一张老脸也搭进去了。” “若是不升职的话,只是一个简单的工作,没必要让我劳心劳力到 这个地步是吗?” 陈总经理微笑,“自然。” 若是忽略他咬着的后牙槽就更好了。 有了这话,沈明英这才提出告辞,“陈总,您放心这一次的罐头事件,我一定会给你漂漂亮亮的解决。” “到时候让我们百货大楼,在整个首都都是头一份。” 前面是提需求,后面是捧。 只能说在这种人际交往方面,沈明英真的很擅长,果然,原先脸色还有些阴沉的陈总经理,表情温和了几分,“小沈若是能把这次的事情解决,采购科科长的位置是你的。” 采购科科长。 不是什么正科长,副科长。 而是采购科科长。 沈明英听懂了,她点头出去。陈总经理望着她的背影,喃喃道,“小罗啊小罗,不是我不护着你,而是你的对手势力太强悍了。” 其实,连陈总经理都有些好奇,这种时候沈明英能从哪里调出罐头来。 缺罐头的风已经传出了首都,以至于国内几个罐头厂都开始互相防范起来。 大家都在捂货,希望挣一笔。 在这种困境下,沈明英到底要如何破局? 陈总经理哪里知道,沈明英这边的货在一周前,就已经入京了,比所有人都早一步,只是没有拿出来而已。 沈明英从总经理办公室出来后,罗科长便在外面等着她,“沈科长,可想到办法了?” 第135章 二合一,求订阅…… 江美舒从沈家离开的时候,整个心脏都是砰砰砰跳的厉害,一直到出去后。 她人还没平静下来。 她四处扫了一眼,朝着梁锐问道,“你能看出来,我身上提着快两万块吗?” 梁锐摇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收垃圾的。” 那么大一个破烂的垃圾袋,被她提在手里。 江美舒听到这话,不止没有生气,反而还有些高兴,“那好,咱们去银行存钱。” 这钱存进去在攒一攒,几乎都能快两万了。 梁锐点头,“你之前不是说赚钱了,给你爸妈封个红包吗?” 江美舒有些不好意思,“等过年吧,我想攒个整数。”甚至还想让她妈,给她添个几百,凑到两万去。 果然孝出天际。 梁锐看了她一眼,“你好抠门。” 江美舒振振有词,“我这是攒钱,攒钱,生财有道。” 更何况,她平日给父母的钱也不少,今天五十,明天一百,一年下来少说也给了几百块,这对于普通人家光贴补生活来说,绝对是绰绰有余的。 梁锐也没拆穿她,“现在去银行?” “去。” 江美舒二话不说,就跟着梁锐去了东城的合作社,没敢去取灯胡同的合作社存钱,她怕现在存上,明天整个取灯胡同都知道,她存了快两万了。 存钱这种事绝对不能找熟人。 不然,会被宣扬的人尽皆知。 因为钱多,她特意找到了最大的一家信用合作社。只是,存钱的时候,原本应该全部都放进去的,也就是一万九千六。 但是她犹豫了下,“同志,我存一万九。” 她从里面抽出了一千六百出来,虽然很想攒到两万块,但是这不差四百吗? 还不如把零头取出来用算了。 到时候给大家发个红包,也算是散散财,毕竟这次赚的实在是不少。 “没问题。” 银行的向来爱答不理的柜员,都相当的客气,“您要不要存我们的定期?现在一年定期3.5%。” 老实说江美舒是有点心动的,但是转念一想,她姐的点金手多厉害啊,手里的钱随时都可能翻倍,若是把钱存成定期,那就浪费了后面会赚钱的机会。 最后,江美舒咬咬牙,“不了,我存活期,活期利率多少?” “活期利率2%。” 江美舒,“那就存活期。” “好的同志,您本金一万八,活期利率2%。” 江美舒嗯了一声,“存吧。” 她存完后,拿着存单收到包里面,转头就看到梁锐还在犹豫,江美舒问他,“怎么了?” “我想存定期贪那点利息,但是又怕到时候用的时候钱没了。” 江美舒懂他的心路历程,毕竟,她自己就是。 “存活期吧。”江美舒说,“不然后面要用,你在外面干瞪眼。” 既然有发财的机会,她自然不会错过自己的继子,带他一起发财。 这话一落,梁锐就跟有了主心骨一样,“那我存活期,两千块。” “好的同志。” 柜员有些好奇地看着他们两人,今儿她这是接待了两个大富翁啊。 只是可惜,江美舒并没有和他们攀谈的意思,等存完钱就出来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银行,感慨道,“要是下次来存的时候,变成四万就好了。” 梁锐默默道,“我也想。” 他也想两千变四千,和江美舒一起做生意,来钱真是太快了。 江美舒叹气,“等等吧。” 这次过了,还不知道下次赚钱是什么时候。 她手里捏着六百来块钱,丝毫不手软的给自己,买了一套雅霜的护肤品,这几乎是这个时代最好的擦脸的了。 不光如此,她还特别豪气的一口气买了三套,倒是没给她姐买,她姐的梳妆台上,她瞧着有两套呢,还是她之前送的。 她买了雅霜后,特意让对方给她用了一个漂亮的小盒子,给包了起来。 转头也没直接回家,而是抽了三张大团结给梁锐,“拿去给你兄弟们花。”之前她是让对方帮忙散播消息的。 梁锐也没客气,收过钱,“那我现在就去找他们。” 江美舒嗯了一声,目送着梁锐回家后,她把钱分为几份,这才回家。 她也没进自己家门,而是去隔壁串门子,给她婆婆送了过去,“妈,送你的礼物。” 江美舒笑眯眯的,递过去。 梁母被梁父伤心了去,这段时间也没出去了,就是在喝茶听曲,瞧着精神有些萎靡不振。 不过江美舒来找她,她还是很开心。 “怎么想起来给我买东西了?” 江美舒小声道,“这几天赚了一笔钱,给您买个小礼物,封个小红包,孝敬孝敬您。” 梁母把那小盒子打开,刚好瞧着里面一套雅霜,一共三瓶,包装的特别好,当然,这也是市面上最贵最好的护肤品。 除此之外,还有一沓子大团结,瞧着最少有两百块。 这可是不少。 梁母这辈子从来都是给孩子钱,还是第一次收到孩子孝敬她的钱。 这让她的眼眶一下子就热了,“你这孩子赚钱了就自己存着,怎么还给我呢?我有钱用的。” 江美舒抿着唇,语气腼腆,“妈,那不一样,您的钱是您的钱,我给是我给的,这是两码事。” “我给您就收着,您想想,以前您给我钱,我也收着了不是?” 这话说的梁母心里妥帖,“你这孩子。”她抬手拍了拍江美舒的手背,“是个好的。” “妈心领情了。” 江美舒嗯了一声,瞧着她精神不振,不由得担心道,“可是身体不舒服?我带您去下医院?” 梁母摇头,“没什么,就是这几天不想动。” “想躺着多休息。” 江美舒仔细瞧了瞧她,试探道,“是爸那边出问题了?” 提起梁父,梁母的神色顿时厌恶了起来,“不要提他,也不要问他喊爸,他不配。” “小江,这种大好日子,我们还是不提这个恶性人的玩意儿了。” 江美舒不知道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瞧着梁母这么大的反应,想来定然是出事了,但是梁母不说,她也不好在问。 于是,便转了话题,“妈想逛街吗?我这不是赚了点票子,兜里面有两个钢镚,就想出去买点东西。”她拉着梁母的胳膊,摇晃着,“要不您陪我?” 若是平日的梁母肯定就出去了,但是这几天实在是没心情,便摆手,“过几天等我缓过气,我一定陪你去。” 江美舒这才松手,只是心里面却泛起了嘀咕,瞧着梁母这样,这怕是出了大事。 但是对方不肯说,她也没法子,只能在这里陪了梁母好一会,这才离开,她在家等着梁秋润回来,只是没等到梁秋润,却先等到了红光满面的沈明英。 显然这一场罐头,让她在百货大楼大放异彩。 “二嫂。” 江美舒想到自己给对方准备的礼物,便招手,“先来下这边。” 沈明英听到后,顿时拍了拍骑着自行车的梁秋松肩膀,“你停下来,我去找下小江。” 她是个女强人,梁秋松就给她打下手,他工作体面又轻松,也不打算升职,就全力辅助媳妇沈明英,像是沈明英每天上下班,都是梁秋松接送的。 梁秋松长腿一支,就那样把自行车给停在梁家门口,“那你快去快回。” 他是知道自家这个四弟妹,给她 媳妇在工作上帮了大忙的。 沈明英想了想,“你先回去,不等我了。” 梁秋松有些委屈,但是架不住他媳妇心思不在他身上,只能像是一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推着车子回家。 那厢,沈明英找到江美舒,“小江,怎么了?” 江美舒喊她进屋,关上门,这才把准备好的礼物递给,“二嫂,你的。” 很是随意。 沈明英是认识雅霜的盒子的,这一套怕是要小二十块了,她低声,“发财了?” 江美舒笑着点头,见她不收,便主动把袋子递到了她手里,“快点,别让我二哥在外面等久了。” 沈明英这才收了下来,只是等她拿着袋子回家拆的时候,她顿时一惊,“小江,怎么给我塞了这么多钱?” 这话一落,梁秋松也跟着看了过来,“多少?” 沈明英把袋子往外面一倒,厚厚的一沓子大团结,就那样落入在他们的眼前。 梁秋松捡了起来,“我数下。” 等数完后,他喃喃道,“一百张,这里刚好是一千块。” “四弟妹这是投桃报李呢。” “不行。”沈明英下意识地站了起来,把东西一收,“我给她送回去。” 护肤品可以要,但是这一千块,她是万万不能要的。 毕竟,这次买卖当中,她也获利了,因着江美舒这一次帮忙,她在百货大楼直接名声大噪不说。 连带着上面的上面的大领导,也注意到她了。转正成正采购科的正科长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不光如此,她可能到了年底,还能拿上整个首都十大优秀职工,这可不是光百货大楼的荣誉,这可是全首都的荣誉啊。 有了这名誉加身,沈明英不说在百货大楼横着走,那起码也算是半个人物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江美舒。 “不要。” 沈明英还没动起来,梁秋松就按住她了,“明英,你若是去把钱给四弟妹还回去了,她今后怕是不会在找你做生意了。” 沈明英听到这话,顿时坐了下去,“你是说?” “嗯。”梁秋松,“如果我没猜错,她给你的这份红包,应该是最大的,也是想着将来还能继续做生意。” 第136章 二合一,求订阅…… 伺候到底是伺候了的,到最后每次都是江美舒一败涂地,摇着床求饶,说不要了。 梁秋润一个字不说,这人性格向来这样,话少做事。 在床上也是。 每次都是一言不发,横冲直撞。 然后看着江美舒满面潮红的求饶。 这才作罢。 只是比起梁家的和谐,老梁家却闹开了锅。 先是半个月都没落家的梁父回来了,对着柜子就是翻箱倒柜,看的梁母心烦不已,“你找什么?” 叮叮咚咚,东西落了一地,让人烦闷的不行。 她本来就精神不振,连带着说话都跟着没了力气。 “钱。” 梁父的眼睛有些红,“我的大将军输了,我要翻本,重新培养一只大将军。” 养大将军可不容易,好吃好喝供着,还要找人调训,这些都要钱。 梁母听到这话就嫌烦,她摇着蒲扇速度越来越快,“你把一个畜生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姓梁的,你要是在这样下去,你就和那畜生过好了。” 梁父这辈子招猫逗狗,从年轻到年迈,除去正事他是什么都做的。 梁父脸色顿时耷拉下来,嚯的一下子冲到了梁母面前,“大将军就是我半个儿子,秦婉茹,你见过哪个为人父母的人,说自己的儿子是畜生的?” 梁母听到这话,脸上优雅的神色,也跟着一寸寸冷淡下来,“姓梁的,大将军它就是一个畜生,你把它当儿子是你,可别把我也带进去,我秦婉茹可生不出来这么小的畜生。” 这话一落,梁父当场就疯了一样,上来就掐着梁母的脖子,“你在说一遍?谁是畜生?谁是畜生?” “我问你钱呢?钱呢?” 发疯的人真是见不的。 梁母被掐的脖子有些窒息了,她呼吸艰难,吐出几个字,“你,畜生。” 她在也没有见过比梁父还畜生的人。 “你在说一遍?”梁父狠狠地掐着她的脖子,目眦尽裂,瞧着那样子不像是对待枕边人,更像是对待仇人一样,“你说谁是畜生?秦婉茹,我看你是不是早都想骂我是畜生了?” “现在终于借着我大将军的嘴巴说出来了,是吧?” “秦婉茹,你骂我是畜生,你以为你是好人吗?你和那个姓林的不清不楚这么多年,给老子戴绿帽子,老子骂你了吗?老子还不是忍了下 来?老子养个蛐蛐,还要被你骂畜生,你真有种。” 梁父歇斯底里的样子,像是在复仇一样,看的人心惊胆战。 梁母哪里是他的对手,很快被掐的出气多,进气少了,翻着白眼,像是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 看到她这样,梁父骤然松了手,“我没打你啊?” “我只是想回来找点钱,你却骂我是畜生,秦婉茹,这是你自找的?不是我打你的。” 话落,他扔开梁母,转头继续翻箱倒柜起来,在床头柜处翻到了一个红包,拿出来一看竟然是二十张大团结,梁父的眼睛当场一亮,骂骂咧咧,“你还说没钱?这不是钱吗?我看你就是不想给我,还骂我的大将军是畜生,我告诉你秦婉茹,你生的那几个儿子才是畜生。” “我的大将军是我亲儿子。” 梁母骤然得到自由,她弯着腰,趴在床边剧烈的呼吸,一边喘,一边骂,“姓梁的,那是小江给我的红包,你有脸拿?” 梁父才不相信啊。 他把那红包顺势往怀里一塞,“还小江给你的,小江家里穷的叮当响,她能给你钱?” “秦婉茹,你就是找借口也找点像样的。” 他塞了钱就要急匆匆的出去。 他从未这样过,梁母趴在床边,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梁父的今天一切都反常。 她重重的咳嗽了一声,脖颈处还火辣辣的疼,但是在这一刻,她却顾不上了,只是开口诈他,“姓梁的,我看你这不是要买大将军,你是又当爹了吧?” 这话一落,梁父的脚步一顿,他骤然回头,向来儒雅的脸上,此刻却被狰狞取代,他再次转头走到了梁母面前,目光阴翳,“说,你知道些什么?你是不是又派人跟踪我了?” 他和对方的事情是见不得光的。为此,梁父不敢往外透露半分,但是此刻,妻子的反应却让梁父有些恐慌起来。 他怕事实败露。 梁母心里咯噔了下,她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诈,竟然诈到事实真相了,她当即眼睛一瞪,顾不得脖子的疼痛。 “姓梁的?你知不知道你今年几岁了?你还在外面喜当爹?你把秋润他们的脸放哪里?” 他的四个儿子,最大儿子的孩子都快成家了。他都一把年纪了,还在外面弄出孩子。 梁父面色难看,“他们的脸?他们都不是我的种,我在乎他们的脸?秦婉茹你自己做来什么,你还不知道吗?” “你在外面偷野种,还不许我在外面生一个,我们老梁家正经的孩子了?” 这话说的诛心。 梁母这辈子兢兢业业,在得知梁父泼脏水到老林身上之后,她连老林都断了关系。 在男女关系上,她从未跨越过雷池一步。 她气的发抖,“姓梁的,你龌龊,别把别人都也想的龌龊,我不是你,我做不出来这种事情。” 梁父冷笑,“我在外面有孩子的事情,你要是敢说出去,看我不掐死你。” 他又动手了。 梁母避开,一巴掌打到他的脸上,狠狠的一爪子过去,抓了血印子。 梁父吃痛,来了狠劲,就那样掐着她的脖子,“我说过,你要是敢说出去,我掐死你。” 梁母挣扎拿着东西去打他,却不是对手。 正当她觉得气若游丝的时候。 外面一声尖叫,“啊啊啊啊啊。” “杀人了!” 陈红娇想了一晚上,总觉得那钱是她婆婆,单独贴补给二弟妹沈明英的,她不服气,便想趁着梁母晚上昏昏沉沉的时候,好来谈条件要钱。 但是怎么也没想到,看到她公公这般掐着她婆婆的一幕。 这一叫。 梁父顿时松开手,瞪了一眼陈红娇,揣着红包踉跄的跑了出去。 他一走,梁母软软的倒在床边,瞧着那样子,竟然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陈红娇被吓的哆哆嗦嗦,抬手去摸梁母的鼻翼,“妈,妈。” “妈,您别吓我啊?” 都快被吓哭了。 她冲着外面大喊,“来人啊,来人啊?” “快来人啊,出事了。” 这一喊不止老梁家的人都来了。 就是隔壁梁家的人也听到了,梁秋润本来抱着江美舒哄她睡觉的,听到外面的动静,他顿时竖起了耳朵,把江美舒藏在了被子里面,解下蚊帐。 “我去妈那看看,你先休息。” 江美舒也听到了,大嫂陈红娇的声音,太过尖锐,以至于她想忽视也难,“我也去看看。” 她声音有些细弱,因为才胡闹过,嗓子都喊哑了。 梁秋润摇头,解下蚊帐的钩子,拉上蚊帐,确定不会有蚊子进来后,他这才低声道,“你先休息,我去看看,一会就回来了。” 江美舒还想挣扎。 梁秋润摸摸她头,“乖。” 她也确实没力气,双腿软的跟面条一样,一动就哆嗦。 江美舒拢了下被子,“你先去看看什么事情。”她仰头看着他,被子滑落,细白的肩头露在外面没被盖住,她却没注意到,“若是没事,你早点回来。” 梁秋润嗯了一声,穿了衣服出去,刚好瞧着梁锐也被惊了出来,他看了一眼梁锐,“你小妈一个人在家害怕,你在这里等着。” 梁锐有些犹豫,不过到底是听话的。 梁秋润大步流星的去了隔壁老宅,只是他到的时候,这边却乱成一团,“妈,妈,你没事吧?” 抢救的,说话的,喂水的,乱七八糟围了一堆。 梁秋润剥开人群,径直走向里面,脸上有些担忧,“怎么了?” 梁母的脖子上有两道很明显的红痕,她没说话,只是安静的待着。 连水也不想喝。 梁秋润注意到她脖子上的红痕,脸色顿时阴沉了下去,“他回来了?” 能在他妈脖子上掐红痕的,不做他想,除了那个畜生在也没人敢了。 梁母没说话。 陈红娇颤颤巍巍,“我过来找妈,就看到爸把妈摁在床上,使劲的掐,我瞧着那架势,像是——”像是要了妈的命一样。 梁秋润的拳头骤然攥了起来,当着众人的面,把梁母抱了起来,“去医院。” “二哥,去开车。” 他们哪里来的车。 梁秋松还有些愣,梁秋润已经抱着人出去了,“打电话去找陈秘书过来接。” 梁秋松恍然回神,他还没动,他爱人沈明英已经跑出去了。 而旁边的梁秋章,还有梁秋叶,以及李敏在旁边看着,几人都没说话。 等待车子的时候,屋内的气氛有些胶着。 不过好在没有等太久,不一会陈秘书就开车过来了。他看到这一幕,瞳孔缩了下,立马把车门打开,“领导。” 梁秋润抱着梁母上车,全程他都没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车子上坐不下,他看了一眼梁家众人,“二嫂,你上来。” “剩下的人给我去找姓梁的!” 他竟是连父亲都不想喊了。 大家点了点头,等他们走了以后。 梁家其他人顿时炸开锅,“就让秋润去,我们不去,会不会不太好?” 梁秋章身为大哥,总觉得这种时候,他没当起大哥的风范。 陈红娇一听,抬手掐他的胳膊,“你有钱啊?你去,你去了是能照顾妈,还是能给妈出医药费?” 第137章 二合一,求订阅…… 这话一落,梁母骤然抬头看了过来,眼眶湿润,“你说什么?” 江美舒一字一顿,“我说,您离婚吧。” “这日子既然过不下去,那就不过了!!” 她来自后世,从来不觉得离婚是一件多见不得人的事情,但是梁母不一样,她受的是传统教育,封建思想,她觉得离婚会被人瞧不起。 孩子也会被人脊梁骨。 这也是她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日子过成了这样,却仍然不离婚的原因。 听到江美舒的话,梁母喃喃道,“我离婚了,到时候不止我会被说,就是连秋润他们在亲朋好友面前,也都抬不起头。” 她都奔六十的人了,哪有六十的人还离婚啊。 江美舒握着她的手,低声道,“如果不考虑外物呢,不在乎名声呢?妈,你想离婚吗?” 梁母眼含热泪,“想。” “但是。” “没有但是。”江美舒看着她的眼睛,“妈,只要您想,就能离婚。” 她原以为自己这样说了,梁母就会答应,但是万万没想到,她竟然开口,“我不止想离婚,我还想丧夫。” 江美舒,“……” 她的婆婆果然不是寻常人吗? 就说丧夫这一条,有几个人敢想啊,就是江美舒自己都不敢想。毕竟,她是从法治社会穿过来的。 江美舒咽了咽口水,“怎么丧?” 梁母眼泪已经止住了,取而代之的是冰冷,“有没有办法让他悄无声息的死掉?” 这还真是触及了江美舒的知识盲区,她两辈子都没学过杀人的法子。 见她不说话,梁母还以为她不同意,便实话实说道,“我和他结婚四十年,这个家我也住了四十年,替梁家生了四个孩子,我不瞒你,那畜生在外面有了孩子,他也想离婚,离婚后把这房子抢去,好给他那未曾谋面的小儿子。” “小江。”梁母已经没了之前的软弱,哪怕是声音嘶哑,她却仍然继续在往外说,像是要把肚子里面的怨气和难过,以及她想做的结果,全部都说出来一样。 “我可以实话告诉你,这房子我是不可能给他的。”她嫁到梁家的时候,梁家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她用嫁妆养活了全家人。而这房子是梁家留下来的唯一东西,也是她的家。 她不可能搬走的。 也不可能把这个房子让给那畜生的。 尽管,这房子本身就是畜生的。可是她在那畜生身上这么多年来花的钱,早都够买几套房子了。 江美舒不意外梁母不想让出房子,毕竟,就算是上辈子两口子离婚,也都会为房子撕扯的。 江美舒问她,“您想丧夫的原因是,您想保住房子?” “对。” “这是我的家,我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 江美舒,“不用丧夫应该也能办到,但是具体怎么操作,我要和秋润商量。” “你有办法?”梁母眼睛一亮,声音嘶哑地问她。 江美舒摇头又点头,“有是有,但是前提是要看梁秋润,那边怎么处理他的。” 这个他,自然是指梁父。 猫儿胡同,梁父在暴怒的边缘,他甚至忘记了害怕,他赤着臂膀,都快六十岁的人了,儒雅的面庞上竟然还能看出几分风流来。 他厉声喝道,“梁秋润,我是你老子,你想对你老子做什么?我劝你趁早放了我,我还能认你是我儿子。” 梁秋润站在门口,他背着光,温润的面容上藏在光的暗影里面,明明灭灭,他对于父亲的话充耳未闻。 他只是抬脚踏进了高高的门槛,一步步走到了梁父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这是梁秋润第一次用着俯视的目光,来对待梁父。 那是他儿时需要仰望的人,也是他最为渴望的存在。 但是梁父从未回头看过他。 或者说是梁父从未回头看过他,四个儿子里面的任何一个。哪怕是最为优秀的梁秋润,也不会让他回头。 梁父被他这种审视的目光,看的恼羞成怒,他试图抬手去挥舞,却忘记了,自己的手膀子还被绳子捆绑着,因着动不了,他越发像是一头暴怒的老狮子一样,要来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你看什么看?”他色厉内苒,“还不放开我?!” 梁秋润看着外强中干的他,他不懂,自己儿时为什么会崇拜,仰望这么一个垃圾的男人。 他收回目光,搬了一个凳子,坐在梁父的面前,欣赏够了他的恼羞成怒和无能狂怒后。 他这才冷淡道,“不放。” “你说什么?”梁父暴跳如雷,“你见过哪个儿子绑了自己的老子的?” “梁秋润,我命令你放了我!!!” 梁秋润抬眸,看着发怒的梁父,他重复,“不放。” 他搬着凳子,微微朝着梁父面前又去了一步,从一米的距离,变成了五十厘米,他看着他,就那样近距离的审视着他。 他不明白。 “你为什么会对你的发妻,下这种重的手?” 梁秋润不明白,就是五岁的他都知道,母亲一个人撑起一个家的艰难。在他记忆里面,父亲是从来不着家的。 他生病,家里灯坏,家里的柴米油盐没了,家里的孩子们长大了,读书上学,打架斗殴,娶妻生子,寻找工作。 这些一切的一切,都和梁父无关。 面对儿子的质问,梁父冷哼一声,“打人还需要理由吗?” “你妈就是欠揍,我让她给钱,她不给,你说她是不是欠揍?” 梁父这人年轻的时候,花花肠子多,人也暴躁,那个时候才打梁母呢。只是那个时候梁秋润小,他不记事。 梁秋润听 到这话后,手顿时攥成了拳头,他上前,一拳砸在梁父的面庞上,砰的一声。 梁父被砸的往后倒退了好几步,一低头鼻子上的鲜血直流。 旁边的薛寡妇被吓的大叫,梁父强忍着痛意,擦了擦鼻子上的血,流了一胳膊,他愤怒道,“你做什么?” 梁秋润,“揍你。” “你!” 梁父被气急败坏的指责他,“你这是不孝。” 梁秋润面无表情,“跟你学的。” 梁父被堵了个没话说,他鼻子疼的要命,下巴也疼的要命,感觉整个头都在嗡嗡响,但是他却更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你要怎么才能放我出去?” 梁秋润起身抬起手腕看了看,“你出不去了。” 当他这些话都是白说的吗? 他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旋即,他回头看了过去,果然看到陈秘书带着大批的人进来。 梁父也察觉到了不对,他竖着耳朵听了一会,顿时目眦尽裂,“你举报我?” “梁秋润,你举报你老子?你别忘记了,我是你爸!” 梁秋润冷漠道,“我希望你不是。” 他无数次希望自己是林叔的儿子,但是他不是。 “你——” 梁父看到这样冷血的儿子,他当即怒极反笑,“好好好,我以前还怀疑你不是我的种,如今我瞧着,你必然是我的种,也只有我梁家的血脉,才能生出你这样冷血的人。” “你连亲生父亲都能举报,你说还有你什么做不出来的?” “杀了你。”梁秋润逼近了他,那一张向来温润的面容上,此刻却不满了阴翳,像是玉面罗刹一样,眼神冰冷,“如果杀人不犯法,你以为你还能活着?” 不止母亲想杀了他。 同样的,他也是。 但是杀人犯法,为了这种人赔上自己后半辈子不值得。 梁父没想到他竟然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他当即目眦尽裂,“你敢!?” 梁秋润没回答他,而是走到门口,准备打开门。他还没动,薛寡妇一下子扑了上来,她也被绑了,但是双手却还能微微活动,她抱着梁秋润的腿,哭的梨花带雨,“梁厂长,我这也是没办法啊。” “您看在我肚子里面还有您弟弟的份上,给一条活路啊。” 但凡是外面的那些人进来了,不说梁父了,就是她自己也活不下去了。 这年头严打男女作风问题,她是寡妇,还偷人,这要是被妇联工会还有民兵队知道了。 她怕是要下农场的。 梁秋润很厌恶别人触碰他,在薛寡妇抱上来的一瞬间,他就把她给踹开了,“让开。” 声音冷淡。 不是所有男人都像他父亲一样,见到一个落难的女人,就开始怜香惜玉了。 薛寡妇没防备,一脚被踹了出去,顿时唉哟唉哟的叫了起来。旁边的梁父心疼她肚子里面,还有自己的孩子,当即滚过去,用着肩膀撑着她,转头指责梁秋润,“她是你小妈,她肚子里面有你弟弟,你是不是打算想害了你弟弟?” 梁秋润从来没觉得小妈这两个字,这么恶性。 明明,他之前让梁锐叫江江小妈,也叫的挺好的,但是到了这里,他就是觉得生理性反胃。 让人厌恶。 他理都没理,开了门。乌压压的人头就这样露出来了,有陈秘书,有妇联的,还有工会,带着红袖箍的民兵队。 此刻,一群人的眼神,顿时看向屋内。 或者说是看向赤裸着上半身的梁父,以及只穿了一件红肚兜,露出雪白皮肤的薛寡妇。 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下去。 梁父也没料到,自己的这个儿子会做的这么绝,说把门打开就把门打开了,刺目的阳光和震惊的目光,几乎快把他给剥干净了去。当然,他本来就是干净的。 “出去。” 第138章 二合一,求订阅…… 这话一落,病房内顿时安静了下去。 梁母愣了好一会,她看着那递过来一张薄薄的离婚证,其实这是她前半辈子盼了大半辈子的证。 她颤抖着手接了过来,眼含热泪,“你怎么让你爸同意离婚的?” 以前是她想离婚,丈夫不想离婚,后面是她不想离婚,但是丈夫有了野种,非要离婚。 因为离婚后,就能把他们这些人名正言顺的赶出去,这样的话,梁父就能和外面的寡妇一起住进来。 面对母亲的问题,梁秋润默了下,头发上的水,顺着发丝流落到白皙鼻挺的鼻上,最后又没入锁骨消失不见。 “他没去,我开的证明,去了民政所就帮你们办了离婚证。” 说起来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没人知道梁秋润为了,这张薄薄的离婚证,又付出了多大的力气。 江美舒听了没说话,只是有些心疼老梁,她找来一条干毛巾,默默的给他擦着湿哒哒的头发。 梁母就知道这会不容易,她闭了闭眼,“我二十多岁就盼着和你爸离婚,没想到到了六十一岁,才离。” 四十年。 快四十年的时间,她在这场婚姻里面耗费了大半辈子。 梁秋润闻言,他有些愧疚,也有些难过,清隽的眉眼像是涂抹上了一层灰一样,他低声道,“妈,对不起。” “我介入插手的太晚了。” 他若是早点介入插手,是不是母亲早就能从这个火坑跳出来了? 梁母,“不,秋润,你没有半分对不起的地方,要说对不起我的也是你爸。”她犹豫了下,到底是问了出来,“你是怎么让他同意离婚的?” 这是她第二次问,因为第一次,她的儿子并没有正面回答。 梁母这一问,江美舒,沈明英,以及梁秋松三人都跟着看了过来,他们也很好奇。 梁秋润抿着唇,拧干了袖子上的水,语气平静道,“我举报了他,妇联,工会,民兵队以乱搞男女关系的罪行,把他给带走了,我在从这些单位开了离婚证明,去的民政所。” 他稀疏平常的丢出这么一个重磅的消息。 “父亲被抓了?” 梁秋松下意识道,“那他会死吗?” 他对父亲其实也没啥太大的印象,只是父亲仍然是父亲,他挂着一个名头。 梁秋润,“不知道。” “但是 他这辈子应该是不会在回来了。” 他没说的是,他把梁父送到黑煤窑,这种事情若是说出去,总归是会吓着人的。 他也怕江江会觉得他太过狠辣。 对待亲生父亲也能下得去手。 梁秋松意外了下,不过他还没开口,就被沈明英给拽住了,她微笑,“我觉得秋润这件事办的就非常好,他永远回不来了,也少来气妈了。” 她对公公真的没有半分好感,可以说,她丈夫身上怕吃苦,只爱玩的臭毛病,全部从公公身上继承来的。 好在她丈夫也不算是一无是处,起码还继承了婆婆的善良,拎得清,这也是她婚姻能过得下去的原因。 梁秋松听到老婆大人都发话了,他顿时讪讪地点头,“我媳妇说的是,秋润,你做的很好。” 江美舒虽然没说话,但是却对着梁秋润,投来肯定的眼神。 这让梁秋润心里最后的一块大石头,也跟着落下了,他去看当事人梁母。 梁母恍惚了下,“他回不来了啊?” 一夜之间,她的白头发似乎多了许多,整个人都老了好几岁。尤其是那眉宇间,带着一抹说不出的愁绪。 在这一刻,那些愁绪似乎在慢慢的烟消云散。 她突然笑了起来,不复往日的优雅,而是那种放声大笑,笑着笑着眼泪都出来了,“回不来了啊?回不来了好啊,回不来了好啊。” 她盼了一辈子。 她不想离婚,她只想丧夫。 她没做到的事情,她儿子帮她做到了。 看着宛若疯癫一样的梁母,大家都有些担忧。 梁秋润身上衣服在滴的水,被江美舒一点点擦的差不多了,“妈。” 她回头有些担忧地喊了一声。 梁母停了笑,眼角还带着泪了,她养尊处优了半辈子,哪怕是年纪大了,还是有着一身白皮子,只是眼角的皱纹越发深刻了几分。 “我没事。”她挤出一抹笑,带着几分苦涩和释然,“终于到了这一步,我也终于离婚了。” 这话说的,旁边的江美舒和沈明英,都有些心有戚戚焉,她们都是女人,也都是做人媳妇的,设身处地换个角度,她们若是换到梁母的角色上,能在婚姻上困一辈子吗? 答案是否定的。 江美舒绝不接受。 同样的沈明英也是。 她们无法接受另外一半,纨绔,风流,不顾家,这样的婚姻,她们就是多带一天都会觉得恶性。 而梁母却忍了半辈子。 “查房。” 外面的医生传来动静,“给这位秦同志查看下嗓子,另外,还有血压,血糖,这些全部都检查一遍。” 是之前给秦婉茹看病的那个医生,还带着实习医生,他们一进来后,病房内的江美舒他们顿时安静了下去,不在像是之前那样说话。 趁着医生检查完后。 江美舒他们忙问,“大夫,我妈她怎么样了?” “喉咙还是有些伤,瞧着怎么比之前伤势更严重了?老太太,你是不是一直在开口说话?” 医生这一问,秦婉茹便点头,声音嘶哑,“家里出了事,不处理不行。” “就是天大的事,你也把嘴给闭上,不能在说话了。” “家属都看着她下,她伤了喉骨,若是在这样不顾忌伤口,以后就算是养好了,这一副嗓子也别想要了。” 医生这话一落,江美舒他们顿时凛然了几分,“那大夫,我妈她的血压怎么样?” “还有些高,血糖也是。”大夫看完检查结果,“我知道你们想问出院的事情,就病人目前这幅身体的情况,随时都有高血压昏过去的风险,在住两天观察下,起码等血压降下去了在说。” “另外,你们不要把家里的烦心事,再来告诉她了,是嫌她恢复的太快了吗?” 老人家本就是不能生气,不能烦心。 对于大夫的教训,江美舒他们都认真地听着,等他们离开后,又安排了护士给秦婉茹挂了上吊水。 “好了,我这边也没什么事。” 秦婉茹又开口了,却被江美舒给制止了,“妈,您别说话了。” 秦婉茹嗯了一声,神色有些萎靡,只是不管如何不舒服,她手里捏着的离婚证却没丢开过。 这是她盼了半辈子的东西。 “你爸不回来了,那房子就没人在抢了吧?”不知道想到什么,她突然问了一句。 她一直担心这房子被梁父抢走,他们母子几人就流落街头了。梁母手里是有钱,但是能不能拿出来是一方面,现在外面根本不允许房子买卖。 这才是最麻烦的。 梁秋润嗯了一声,声音平缓,“他不会回来了。” 这个他是谁,他们都心知肚明。 有了这话,秦婉茹就彻底放心了,她不在说话,指了指梁秋润身上的湿衣服,又指了指江美舒,“你们先回去。” 虽然没开口,但是却能让人看清楚,她要表达的意思。 梁秋润身上的湿衣服确实要换,但是江美舒有几分犹豫,“妈,秋润回去换衣服,我在这里陪着你好了。” 秦婉茹摇头,指了指江美舒,让江美舒陪梁秋润,又示意这里还有沈明英和梁秋松。 江美舒思索了下,“二嫂,二哥,那我们现在回去,等傍晚的时候,送饭过来,在来接替你们,晚上我和秋润来守夜。” 老人住院,没人守夜根本不行。 不等沈明英回答,秦婉茹就再次抬手,在床上写,“老大,老三。” 她一共四个儿子,万万没有道理,她住院的时候,仅让两个儿子来照顾的。 这下,大家都看懂了。 江美舒没直说,她想了想,“那我回去招呼一声。” 这才和梁秋润离开,陈秘书在外面等着,湿哒哒的车子座椅,早已经被他收拾干净了。 陈秘书这人能够成为梁秋润的左膀右臂,不是没有道理的。就他做的这一摊子事,换个人来,可能都不会有他做的好。 见到他们过来,陈秘书立马下车打开了车门,撑着雨伞,“领导,江同志,现在送你们回家吗?” 才下午四点多的,但是那天却跟黑了一样,乌云密布,暴雨倾盆。 不过刚出来站了一会,哪怕是撑着雨伞,江美舒的裤脚还是被打湿了。梁秋润搂着她的肩膀,把雨伞大半都倾斜在她的身上,送她进了车子,他这才进去。 只是,原先在病房才擦干不在滴水的衣服,再次开始滴水起来。 进去后,梁秋润才回答陈秘书,“回家。” 陈秘书嗳了一声,泼天的大雨淋在车窗玻璃上,雨刷一直在哗啦啦的刮雨水,等到了梁家后。 梁秋润撑着雨伞,怀里搂着江美舒,朝着陈秘书说,“等会我过来给你送伞。” “晚点还要去医院。” 这是还要陈秘书继续工作了。 陈秘书点头,“领导,我就在车子里面好了,暂时不下去。” 梁秋润也没勉强,他嗯了一声,“饭好了喊你进去。” 在陈秘书面前,梁秋润反而多了几分烟火气息,那是和在外人面前不一样的梁秋润。 江美舒在旁边安静地倾听着,大雨落的又急又猛,哪怕是她半个身子在梁秋润的怀里,等从天井到堂屋的时候,还是湿了半个身子。 第139章 二合一,求订阅…… 这话一落,屋内顿时安静了下去,大家都没说话。江美舒是想说,但是梁秋润对她摇摇头。 沈明英是个急脾气,受不了这种气氛,她当即没忍住问道,“妈,家里要分家?那要把我们都分出去吗?” 因为,家里现在除去梁秋润他们这一房之外,大房,二房,三房,可都还是依靠梁母过活的。 梁母不 意外沈明英会着急,她睁开眼,眸子里面闪过一层水光,“分的,都要分。” “老大,老二,老三,老四,我全部都要分出去。” 她现在离婚了,甩掉了梁父这个大负担,连带着孩子们她也不想管了,她管了一辈子,管到了孩子们成家立业,结婚生子,她都六十岁了,她在也不想管了。 沈明英张了张嘴,但是她是媳妇,不好说些什么。 梁秋松有些舍不得,“妈,真要是分了,您就只有一个人了。” 孩子们都成家了,母亲又离婚了,这要是在分家了,他妈可不就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梁母,“我不在乎。” “累了一辈子,就让我过点轻松的日子。”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梁秋松自然不好在说了。 他给梁秋润了一个眼色,一直没开口的梁秋润却难得开口道,“我支持母亲分家。” 梁秋松愕然,“四弟,要是真分家了,妈就成一个人了。” 梁秋润反问,“一个人不好吗?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想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在也不用去操心全家的嚼用,粮食,布票。只用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梁秋松本来反对的,在听完这话后,他默默道,“这样的日子看起来,是比现在的好。” 梁母觉得自己小儿子说的很对,但是她身为母亲,虽然生气大儿子和三儿子不来,但是她觉得自己身为母亲,该给孩子一个机会。 如果她出院的时候,他们来接她,她可以在分家的时候,可以分的稍微公平一些。 但是没有。 梁母一直到出院的这天,她都是失望的。她等了许久的大儿子和三儿子,从头到尾都没来过。 这让梁母的心也彻底死了。 她就不该对那两个狼心狗肺的儿子,抱有任何念想。 “妈,回去了,您坐好。”梁秋润叮嘱她。 梁母出院这天是他和江美舒来接的,梁秋润甚至没让陈秘书来,因为车子里面还要坐沈明英和梁秋松。 勉强算是坐下。 一路上,梁母的脸色沉沉,本就是受伤之后的住院,显得脸色有些惨白苍老起来。 江美舒好几次抬头去看她。 梁母反而安慰她,“我没事。” 这一路江美舒就只是默默的陪着她,一直到了老梁家门口的时候。 门口站着梁老大和梁老三,两人的媳妇跟着旁边,显然是在门口等着梁母回去的。 面对儿子儿媳这个时候的殷勤,梁母恍若未见,她只是让江美舒和沈明英两人扶着她进去。 将门口等着她的大儿子两口子,以及三儿子两口子给忽略了个彻底。 “妈怎么了?”梁老大还有些懵,“她怎么直接进去了,她没看到我们在这里接她回家啊?” 陈红娇想的多,有些忐忑,“她是不是生气了?” 李敏眸光一闪,她望着老太太进去的背影,突然问道,“生什么气?是怪我们没去医院接她吗?” “可是我们也没车呀?” 她一句话就把参考答案给说了出去,果然,她这话一落,梁老大和梁老三就跟在梁母的屁股后面追了过去。 “妈,妈,您等等我们啊?” 面对两个儿子的呼喊,梁母跟没听见一样,进屋后,她便坐在主座上,“秋润,去把你三叔公喊进来。” “另外,把他们都召集到堂屋来。” 这是要打算彻底分家了。 梁秋润嗯了一声,出去便找人了。至于,梁老大他们不用梁秋润喊,在看到梁母不理他们,直接进去后,他们便慌了,主动往堂屋跑。 梁秋润出去的时候,梁老大他们没说什么,倒是聪明的李敏,意识到什么,她眸光一闪,佯装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四弟出去做什么?” 梁秋润听到了,但是他不想理,径直离开。这让李敏有些不满,她朝着梁老三告状,“你看看你四弟,压根都没把我这个三嫂放在眼里。” 梁老三不以为意,“多正常,他还没把我这个三哥放在眼里呢。” 看到男人这般窝囊样,一点都没有为她出头的意思,李敏不由得恼怒,这男人耳根子软的好处,此刻都变成坏处了。 转念一想,她扬起笑脸,“先进屋吧,给妈赔礼道歉,想来她也能体谅我们日子艰难,连个车子都没有,自然不能去医院看望她了。” 李敏这人说话就是这样,绵里藏针,还带着几分暗示,往往几句话,就能把梁老三这个蠢货,给拿捏的死死的。 梁老三嗯了一声,只是进去后,他刚要开口道歉,梁母就抬头看了过来,“闭嘴。” “等着。” 她肃然着一张脸,褪去了平日那软和慈善的样子,眉眼间倒是多了几分凌厉来。 这让梁老三下意识地一顿,乖乖的站在旁边等待着。 李敏想开口,梁母也看了过来,“没有你们开口的份,所有人都给我站在这里等着。” 她嗓子才好,说话还是有几分嘶哑,刚说了两句,江美舒便递过来了一杯罗汉果的茶水,让婆婆好润喉。 旁边的李敏和陈红娇看到这一幕,两人对视了一眼,纷纷都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几分不屑。 就江美舒这种小门小户出来的,才喜欢用这种小手段来维护人。 也不看看她们婆婆,是哪里出来的?能被这点小手段收买? 江美舒似乎没看到她们眼中的鄙夷,她只是低着头,安静的数着手指上的纹路,她想,梁家要变天了。 而这些人还不知道。 她安静的等待着,许是屋内安静太久了,气氛也有些沉重,就是傻子也意识到了不寻常起来。 “妈,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梁老大忍不住问了一句,不等梁母回答,他就自言自语,“您是不是怪我们没去看您?可是妈,我们不像是秋润,有小汽车啊,我们这些人没有车子,怎么去医院看您?” 梁母冷冷地看着他们,这就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 “没有车,还没有腿吗?” 她去医院的时候,他们不去。 她住院的时候,他们不去。 她出院的时候,他们还是不去。 这些人不是旁人,是她秦婉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 这话一问,梁老大顿时语塞了,“妈,这下大雨、” 真是个废物。 陈红娇接过话,“妈,我们想着医院有秋润他们就够了,我们在家把家看好,等着您回家,也是一样孝顺您。” 梁母闭着眼睛,宛若没听见。 陈红娇碰了个软钉子,心里不得劲,顿时不在说话。 旁边的李敏也察觉到了问题了,她顿时当做局外人一样,安静的观察着,老太太的亲儿子在场,万万没有她这个儿媳妇插手的事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 梁秋润进来了,他一起喊过来的,还有三叔公,以及跟在后面的梁家这一支的族人。甚至,连在外面的梁锐,梁风,梁海波,他们都给喊进来了。 这让梁老大他们立马意识到,问题的不同寻常起来。 “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见到梁三叔公来,一直坐在上首的梁母,这才站了起来迎接,“三叔公。” 这人是梁父的三叔,比梁母还要高一辈,今年有七十八了,但是身体还算是康健。 三叔公点头,“婉茹啊,你找我过来这是?”他这人一辈子出场的机会不多,但是每次出场,绝对是要出大事了。 梁母走到他面前,迎着他,“您先坐在上首,我来公布一件事。” 三叔公压下担忧和疑虑,到底是坐了上去。 梁母扫着屋内的众人,她能将每一个人的神色,看在眼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 她才不紧不慢的开口,“我和姓梁的离婚了。” 这话一落,宛若丢下一颗惊雷一样,炸的众人都有些回不过神。 “什么?” 大家震惊。 梁老大最先反应过来,他皱眉就是指责,“妈,您都六十了,还离婚?” “这是在闹哪出啊?您就是不在乎自己的脸面,也要在乎下我们这几个孩子的脸面啊?” “这说出去都三四十的人了,父母却离婚了,我们这脸还要不要啊?” 梁母不意外,自己这话一落,就得到的是指责,她看向自己的大儿子,也是她的头一个儿子,初为人母,她也曾对大儿子抱着殷切的期盼和母爱。 但是到后面,随时时间的流逝,这些期盼和情分,也慢慢的消退。 “是我离婚。”梁母声音冷静,“我都不嫌丢人,你们嫌什么丢人?要是真嫌我给你们丢了脸,丢了份,那就搬出去。” “独立门户。” 这下,梁老大顿时不吭气了。 梁老三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大哥都不说话,他也沉默,不过到底是忍不住的,“老二,老四,你们知道妈离婚这件事吗?” 把矛头对准了梁秋润和梁秋松。 梁秋松冷嘲热讽,“这么大的消息你以为妈会瞒着你们?但凡是妈住院的这一个星期,你们去医院看下她,就不至于被瞒到鼓里面。” 梁老三被怼了,他气了个倒仰,他选择性忽视对方的嘲讽,只是质问,“你们知道还不劝着妈?” 第140章 二合一,求订阅…… 江美舒拿着那存折,她只觉得烫手的厉害,要知道梁母她其他的儿子媳妇,才分了一百三十六块。 而到她这里,五位数的钱,说给就给。 那可是七十年代的万元户啊,就是江美舒当初为了挣一万块,那也是挣了好久才攒到的。 而梁母这说给就给了。 江美舒有几分犹豫,“妈,我要和秋润商量下。”她一个人不敢收这么大的钱。 “不用商量。”梁母回答的干脆,“这是妈给你的私房钱。”顿了顿,她还不忘补充一句,“就是秋润也别说。” “小江啊,这天底下的男人没有几个能信得过的。” 到了梁母这一步,她甚至觉得自己亲生的儿子,也不靠谱起来。 江美舒知道梁母这是手上了,所以对任何人都不信任起来,她也没法说,只是默默的陪着她,等到晚上回到自己家后,她捏着那张存单,思索再三,还是告诉了梁秋润,“老梁,妈偷偷给我了一张存单。” 而且还是大额存单。 梁秋润在洗脚,白花花的大脚丫子,就那样在水盆子里面浸泡着,如同他这个人一样,规矩极了。 绝不越雷池一步。 他听到这话,骤然怔了下,“妈给你的你就存着好了。” 江美舒往他旁边挪了几分,两人都坐在床边,这下就显得位置狭窄了起来,甚至是肌肤相贴。 “你不问问妈给的这张存单是多少?” 梁秋润很喜欢江美舒和她亲近,见她坐过来,便顺势捉着她的脚,也跟着一起洗了起来,他这才慢慢道,“甭管多少,妈给你的私房钱,你自己留着就好了。” 这话一落,江美舒的眼睛都瞪大了几分,“你怎么知道,这是妈给我的私房钱?”而且婆婆还让她别和梁秋润说呢。江美舒觉得梁秋润一是她丈夫,二是婆婆的亲儿子,没道理婆婆给她钱,她却瞒着对方的。 到底是一家人。或者说在某一种程度上,江美舒是绝对的信任梁秋润。 梁秋润弯下腰给她洗脚,这种动作他做的极为熟悉,仿佛做过千百遍一样。 “妈把存单给你了,没给我,我便能猜到了。” 所以他也不问那存单是多少,“你留着吧,当私房钱。”想了想,还不忘补充了一句,“连梁锐也不说。” 他不是怀疑梁锐,而是怀疑人心。 他也不想拿金钱去试探人心。 江美舒捏着存单,心里有些复杂,“老梁。”她喃喃喊。 梁秋润嗯了一声,他自己洗完脚,又给江美舒洗了一遍,也不嫌弃,就那样拿着擦脚巾给她擦的干干净净,放在自己的腿上,给她摁起来。 江美舒的脚生得白嫩,没有一丝一毫的薄茧子,捏在手里手感很好,只是这般脚底按摩的时候,她却有些痒痒,咯咯笑的把脚丫收回来,“不要按了。” 梁秋润却没停,就那样不轻不重的摁着,“这几天你陪妈在医院辛苦了,一直站着脚底疼,我给你摁摁。” 江美舒看着梁秋润这样,她抿着唇,到底是没在拒绝,她低头看着他,两人之间的气氛也在慢慢甜蜜了几分。 直到外面传来一阵慌乱的敲门声。 “我出去看看。” 梁秋润穿了鞋子,“你先歇着。” 江美舒也累了一天,确实不想动,她便靠在床头,“你看看谁来了?” 梁秋润嗯了一声,到外面一看,就见到梁风提着行李,站在门口,眼眶通红的样子。 不难想象发生了什么事情。 梁秋润只扫了一眼,就猜了个大概,“进来。” 梁风犹豫了下,紧紧地捏着包裹,到底是跟着迈进那高高的门槛了。 “小叔。” 梁风低声喊了一句。 梁秋润,“去客厅说话。”他怕把江美舒吵着了,哪里料到江美舒是个好奇心重的,听到外面动静,也忍不住穿了鞋子出来了。 在看到梁风的时候,她有些讶然,“梁风?” 梁风面上有些难为情,他低低地喊了一声,“小婶。” 江美舒瞧着梁风大包小包的提着东西,不难想象发生了什么,她蹙眉,“他们欺负你了?” 白日才分家,晚上梁风就提着包裹出来了。 梁风听到这话,在也绷不住了,憋在眼眶里面的眼泪,簌簌的往下掉,一颗颗砸在地面上,也砸在了人的心上。 “小叔,我爸把我赶出来了!” 他一直都知道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但是之前他爸还算是顾忌着他,是梁家的血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个家虽然不好,但是起码他有落脚的地方。 但是白日里面分家后,三房只分了一百多块,李敏便不想养他这个拖油瓶了,便使了一个歪招。 说他偷钱。 把分家好不容易才分到手的一百三十六块,偷走了。梁风自然是没偷的,但是奇怪的是搜屋的时候,竟然在他枕头下面,搜到了那钱。 这下,梁风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他爸看到了,当场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李敏又在里面煽风点火,说什么家里有家贼,以后没了老太太补贴,这日子怎么过? 在后来怎么了。 梁风记不清楚了,他只知道自己是被赶出来的,赶出了三房的门口,彻底成了一个孤儿。 他浑身都在发抖,他没地方去,最后只能敲开了小叔家的大门。 梁秋润听完,他脸色冰冷了下,不过对的却不是梁风,而是自家三哥,“你还想回去吗?” 这话一问,梁风眼眶一红,他下意识地摇头,“不,我在也不想回去了。” 梁秋润心里有数了,“那你住在这边好了,晚上和梁锐住一个屋。” 梁风淋雨过来的,浑身都湿透了,“进去换衣服吧。”梁秋润说。 梁风还想说些什么,梁秋润抬手打断了他,“剩下的事情是大人之间的较量,你以后就和梁锐住,先把高中念完,这里。”他看了一眼江美舒,见江美舒点点头,梁秋润才继续道,“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 十六七岁的少年最是叛逆,也最是无助的时候,还是被家人赶出来,就更难过了。 怕他做傻事,梁秋润几乎想也不想的就答应了下来。 仿佛这件事在他眼里,就只是一件小事一样。这让原先还有些觉得天都塌了的梁风,瞬间跟着也压力减轻了几分。 他拧着滴水的袖子,朝着梁秋润跪下就是砰砰砰磕了三个头,“小叔,谢谢你。”梁秋润扶着他起来,“去洗澡吧。” 梁风嗯了一声,这才起来,不一会的功夫,额头都磕青了。梁锐看到他这样,心里有些难受,他低声道,“跟我来。” 见他们兄弟两人进去后。 江美舒才小声道,“三哥也太不是东西了。”前脚才分家,后脚就听了李敏那个后妈的话,把自己亲儿子给赶出来了。 梁秋润温润如玉的脸也跟着冷淡下来,“他从小便是如此,耳根子软,从来不做正事。” “那现在怎么办?”江美舒恨恨道,“我们家是不缺梁风,这一口饭吃,但是就这样放过三哥和三嫂,也太过便宜他们了。” 梁秋润垂眼,“该我三哥承担的责任跑不掉。” 声音冷冷清清,但是江美舒却彻底放心了去,这是源于对梁秋润的信任。 也确实如同他说的这样。 在梁风住进梁家的第三天,梁老三就不情不愿的拿钱上门了,心里在滴血,“这是你生活费,以后一年一百二。” 梁风正在吃饭,被梁老三突然递过来的钱,他惊了下,紧接着下意识地去看梁秋润。 梁秋润抬眸,声音冷静,“你爸给的抚养费,你收着。” 梁风二话不说,放下筷子,走到梁老三面前,一把把钱给夺过来,甚至,连个爸爸都没喊。 梁老三给了钱,却没落到好,气了一鼻子灰,“还怪我对你不好,你看看你哪里比得上长城?” 梁风接过钱,有了小叔撑腰,他嘴皮子利的跟刀一样,“是是是,我比不过李长城,他是野种,我不是,对吗?” 一句话把梁老三怼的要死。 他脸色当即就铁青,他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梁秋润,“老四,我把抚养费给了,我工作那边你总不能,还让副厂长停我的职吧?” 梁老三之所以会这么乖的上门,不过是因为梁秋润和他单位打了个招呼,让质检科开始寻了梁老三的错处,他这个人工作上的纰漏能成一个筛子,不过三天梁老三也咂摸出来不一样了。 对方也明确的告诉他,得罪了人。 梁老三这才拿着抚养费,上门来找梁秋润。毕竟,比起长久的工作,这一年一百二的抚养费,倒是小巫见大巫了。 面对三哥的质问,梁秋润不紧不慢的给江美舒,夹了一筷子菜,这才淡淡道,“那不好说,如果三哥这边继续对梁风不好,那我就只能用下作的法子对付你了。” 梁老三气了个倒仰,“梁秋润,你知不知道谁和你关系亲近?” 梁秋润抬头,看向他反问道,“你觉得?” 梁老三不说话。 梁秋润吃饱了,这才站起来,走到梁老三面前,“三哥,你们怎么在家里闹,我纯当不知道,但是如果在来把手伸到梁风这里,那就别怪我下手无情了。” “如果我没记错,李敏和李长城似乎也被你弄到,你们单位去了?” 虽然是不起眼的小职位,但是到底是铁饭碗的。梁秋润甚至不用去阴暗的法子对付他,他只要让人盯着对方的错处,李敏和李长城这工作就做不下去。 第141章 二合一,求订阅…… 江美舒他们一行人在电影放映厂看电影,电影已经放了一会了,但是没人注意到他们,他们便坐在最后一排,等看完后已经九点四十了。 天色彻底黑了去,乌压压的人头,从电影放映出往外面走。梁锐却没跟着这些人一起离开,而是落在最后面,领着江美舒,梁风,杨向东四个人一起。 去了放映厂外面的小卖部这,特意和老板混了个脸熟,买了一斤瓜子,四瓶汽水。 “同志,谢谢你啊。” 从来不知道客气为何物的梁锐,这会却分外客气,还特意多给了三毛钱,“不用找了,你这也辛苦了一晚上。” 这让那小卖部的老板顿时喜的合不拢嘴,“刚看完电影出来吧?天都黑了,一群小年轻,早 点回家,晚上外面不安全。” 梁锐点头,拎着瓜子和汽水,喊了江美舒他们离开,也不知道他怎么说的,临走的时候,江美舒他们几人还都朝着小卖部的老板,打了招呼。 他们几个都生得年轻又好看,那老板就是想记不住都难,等人都走远了,他还忍不住感慨,“还是年轻人好啊,舍得看电影,也舍得花钱。” 不远处。 江美舒问梁锐,“你先前做什么让我们都打招呼?” 她还以为光梁锐一个人打招呼就够了,却没想到梁锐让他们挨个喊。 梁锐抬手看了看时间,“估摸着他们要上门找我们了,刚那人是证人。” “我们不在场的证人。” 这可不就得四个人。 “把你们手里的电影票票根都拿好了。另外,在对下口径,我们下午六点就出来了,七点钟开始看电影,看到九点半才散伙。” “如果有人问有证人没?你就说我们四个是证人,互相证明,如果对方继续追问,你们就做出思考回忆的样子,把刚之前那个小卖部的老板,给供出来,让他给我们当证人。” 这话一落。 江美舒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他。梁锐摸摸脸,“看我做什么?” 江美舒摇摇头,心说这孩子平时看着不显然不露水的,这要是算计人起来,一般人根本不是他对手。 “没什么。” 梁锐也没多想,他问,“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 杨向东第一个回答,他和梁锐算是老搭档了,对于这种毁尸灭迹的事情,他基本上算是轻车熟路。 梁风犹豫了下,也点点头。 梁锐盯着他,“你就把口风给我记死了,下午放假在家里玩无聊,后面被我喊出来看电影散心了。” “至于为什么散心,你就说你爸和你后妈,从家里赶出来了。” “记住了吗?” 梁锐最担心的就是梁风,他这个堂哥,从小到大都是乖宝宝,从来不做任何坏事,他担心对方露馅。 梁风嗯了一声。 梁锐不放心,“你在对一遍口风。” 开始梁风还说的磕磕巴巴,到了最后分外流利。 梁锐总觉得哪里不对,他看着梁风许久,梁风才出了气,脸颊潮红,有些激动,“怎么了?” 又是乖学生第一次做,这种打架的事情,整个血脉都恨不得倒流起来。 是激动的。 “我说不上来,还是觉得怪怪的。”梁锐低声道。 江美舒在旁边从头看到尾,她想了想,“太顺利了。” “正常如果被审问的话,会这么顺利吗?难道不会害怕吗?” “对。”梁锐猛地反应过来,“那你就还保持之前的磕磕巴巴。” “这样真实点。” 江美舒听完,忍不住又去看了一眼梁锐,她在想这孩子真厉害,是长大了吗?还是开窍了,感觉整个人都像是变了一样。 不过这样也好,厉害的梁锐,不会像是之前那样,冲动易怒,也不会容易上人当了。 就这样挺好。 等一行人回去后,梁秋润已经在门口等他们了,同样在这里的还有梁老三和公 倒是没看到李敏和李长城,看来已经去医院了。 梁锐眸光一闪,去和江美舒交换了一个眼色。而梁秋润早已经在,梁老三和公安他们行动之前,大步流星的走到了几人面前,“你们去哪里了?” 江美舒看到这么多人在,似乎被吓到了,她懵懵道,“梁风心情不好,带他去电影放映厂看电影了,怎么了?” “怎么这么多人?” 瞧着她一脸茫然的样子,梁秋润微微放下心,知道这件事和他们无关就好。 “李长城在茶楼外面被打了,他们报案了。”这话还未落,梁老三带着公安就冲下台阶了,他不敢去找梁锐的茬,梁锐这人凶不说,而且背后还有人撑腰。 所以梁老三直接朝着梁风跑了过来,上来就是一巴掌,“我让你不学好,让你不学好,是不是你把长城给打了?” 他的这一巴掌太突然了,这让所有人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梁风也是。 毕竟,这天底下哪里有问都不问的,就上来打人啊。 梁风被这一巴掌打的懵了,耳朵嗡嗡嗡的乱叫,“谁说是我打的李长城?” “不是你还能是谁?”梁老三面目狰狞,瞧着像是要把他给吃了一样,“梁风,我知道是你记恨,你后妈和长城把你给赶出来了,但是你不想想他们为什么要赶你?还不是你偷钱?是你犯错在先,我们把你赶出来怎么了?” “你这孩子竟然还生了报复的心思,手段那么狠辣,把李长城打的都下不来床了。” “直接进了医院!” 梁风被这一巴掌彻底打醒了,他捂着脸,往后退了一步,面目冰冷,“死了没?” “什么?” 梁老三愣了下。 梁风冷笑,“我说,李长城被打死了没?” 少年叛逆,一脸愤怒。 这让梁老三整个人都懵了下,他抬手又要去打人,“你是不是死不悔改?你打了人,你不止不知道后悔,你还问他死了没?” 梁风欺近他,咬着牙,“要是我出手,你以为李长城还会活着。”他愤怒的大吼,“他抢走我的家,抢走属于我的父亲,穿着属于我的衣服,吃着属于我的粮食,然后把我给赶出来,让我无家可归,你说,我不问他死了吗?我问你死了吗!??” 少年吼着,满脸的泪水。 这让现场一片安静。 梁老三也怔然,他似乎第一次认识面前的儿子一样。 “反了天了,反了天了。” “你这孩子不知悔改,还想杀人。”梁老三不肯承认自己是害怕了,他往后退了两步,指着他,“公安,公安,就是他打的李长城,把他带回去审问 !” 这是亲父亲竟然想着,为了一个继子,来让公安抓他亲儿子。 梁风在这一刻,彻底心死,他闭了闭眼,伸出手。眼见着公安一脸复杂的要上来抓人。 江美舒和梁秋润几乎同时出声,“慢着!” 梁锐也开口了,“不行!” 这下,公安和梁老三他们都看了过去。 梁秋润不清楚情况,但是江美舒却知道,在这一刻,她紧张的咽口水,却依然站出来,“抓人要讲证据,你们说梁风打了李长城,你们有什么证据?” 这—— 梁老三有些不高兴,“和长城有仇的,除了梁风还能是谁?” 江美舒下意识道,“还有你啊。” “什么?” 梁老三一脸震惊。 江美舒看着不远处过来的李敏和李长城,她故意放慢的语气,“怎么不能是你呢?三哥,不是你生气,李敏和李长城冤枉了梁风偷钱吗?你又不想和李敏撕破脸,便偷偷的暴打李长城一顿咯。” “谁让李长城住着你亲儿子的房子,穿着你亲儿子的衣服,却到头来欺负你亲儿子,作为亲爹的你想给你亲儿子报仇,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这绕的梁老三都糊涂了,偏偏从远处过来的李敏听的一清二楚,她是个绵里藏针的人,脑子里面转的也快。 几乎一瞬间就明白了,江美舒在挑拨离间,但同时又多了几分怀疑。 难道自家儿子这样,真是丈夫做的?毕竟,这天底下哪有男人不爱自己亲儿子,而去爱继子的? 想到这里,李敏也有些犹疑不定起来。只是,她这人厉害,心里在怎么怀疑,面上却不会有任何显露,她带着浑身都包扎过的儿子,走过去后,还没开口,就朝着梁老三哭了起来。 “秋叶,我们家长城算是毁了。” 她一哭,梁老三就心疼,“怎么说?” 过去搂着李敏,李敏三十多的人了,这会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胳膊都断了,还有指骨也是,肚子上据说也被踹了好多脚,头也都是伤口。” 李长城本该不出院的,但是他心里有一口恶气,非要看着始作俑者被抓,他才顺气,所以这会浑身都被包扎着,却还是跟来了。 他没说话,只是红着眼,露出一半被包扎过的脸,肿的跟猪头一样。 “爸。” 声音还没落,人就委屈上了。 梁老三也是真心疼他,人家说投入投入,他在李长城这个继子身上投入的东西,可比在梁风身上投入的感情和金钱,以及精力还多。 “你放心,爸一定帮你把始作俑者抓出来。” 李长城听到这话就放心了,哪怕是没证据,他也要讹到梁风身上,当然了,他的自觉告诉他,这件事就是梁风做的。 “爸,是梁风,是梁风打我的,我当时听到他的声音。” 这话一落,梁老三都没开口,张公安看了过来,“李同志,你确定听到了梁风的声音?” 第142章 二合一,求订阅…… 这话一问,整个车子内瞬间安静了下来,一时之间能听到大家的呼吸声。 梁母本来大晚上的跟着一起很困的,在听到梁秋润这话后,顿时睁开眼,瞌睡也没了,一脸狐疑,“你们做的?” 若是换个人来,他们打死都不肯承认的,但是问这话的是梁秋润。 江美舒他们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江美舒坐在副驾驶上,反问了他一句,“你觉得呢?” 虽然没承认,但是梁秋润却听懂了,他握着方向盘,侧头,路灯顺着车窗玻璃,透在他的脸上,眉眼清隽俊美,声音寡淡,“做的不错。” 能够听的出来,他的赞赏。 听到这话后,原本浑身紧绷着的江美舒,他们瞬间松口气。江美舒甚至有些好奇地问道,“老梁,你不生气吗?” 老梁这人斯文儒雅,向来不喜欢梁锐在外面打架闹事。 但是这一次却出乎意料的,竟然在肯定他们的做法。 梁秋润握着方向盘,拐了一个弯,直接进了胡同里面,他们本来就去的就近的公安局,所以也不算是远,一脚油门就到了梁家门口。 “我之前想动手过。” 不过,他想打的是自家三哥,而不是李长城。 只是事情太忙了,而且也没有抽时间出来,便不了了之,这次梁锐他们联合起来,把李长城给揍了一顿,而且还没让对方抓到把柄,这着实出乎梁秋润的意料。 不过,确实挺好。 他比对方知道的消息还多,李长城随着母亲李敏嫁到梁家后,便不少次借着梁家的名头,在外面惹是生非,只是李长城这人惯会装相,在外面惹出来的乱事,被李敏帮忙摆平,到最后这些事情都没入了,梁老三的耳朵里面。 但是梁秋润却知道,那是 因为在梁风被赶出来后,他特意让陈秘书去查过一些事情。 “你们不用担心李长城,他蹦跶不了太久的。”他出手就比孩子们出手利落多了。 只是没告诉他们而已。 江美舒顿时好奇了起来,“怎么回事?” 梁秋润把车子停好,开了车门下车,这会已经深夜十二点了,深秋的巷子看得有些阴森,外加秋风簌簌落下。他下车后,直接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江美舒的身上,这才慢慢道,“李长城在茶楼喝茶的钱,全是赊账,不止如此,他还在赌坊里面赌博。” “也是欠了不少钱。” 这些账单都被李敏给悄悄的抹平了,梁老三并不知道,还以为自己的那个继子比他亲儿子好多少呢。 梁秋润不过是顺水推舟,把这件事的真相,摆放在了梁老三的面前。他三哥这个人,他最了解不过的,要说喜欢李敏,那真没有,梁老三前后娶了三个媳妇,刚娶的时候,都是蜜里调油的,到了最后媳妇死了,前脚死,他后脚就能去娶个新媳妇进来。 说到底,他这人不是喜欢别人,他喜欢的是自己,李敏在家能够把他伺候的好好的,他就偏向李敏。 他这人本质是喜欢自己,自私自利的玩意儿。就是连自己的亲骨肉,他也没几分感情。 等江美舒听完,她下意识地去看梁风,梁风呆在原地,连台阶都忘记上了,一脸似哭非哭的表情,“我一直以为是我不够优秀,所以是我爸不喜欢不喜欢我。” 原来不是啊。 不是他不够优秀,而是他爸这人的眼里从来都没有他。 江美舒张了张嘴,她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对方,到最后只是拍了拍梁风的肩膀,“这不是你的错。” 梁风低着头没说话。 看着梁风失魂落魄的进去。 江美舒朝着梁秋润恨恨道,“三哥真不是东西,今晚上就不该去揍李长城,最该揍的是三哥。” 不过,她也知道想想而已,梁家人生的高大,梁老三更是能吃能睡,三十四岁的人了,生得格外英武。就算是梁锐他们有三个人,真给梁老三套麻袋的时候,对方可是很容易就反应过来的。 真被他发现了,反而得不偿失。 梁秋润嗯了一声,“三哥的好日子过不了多久了。” 江美舒还有些纳闷的,但是不管她怎么问,梁秋润都不肯说,只是让她等着看。 她没想到这个等着看竟然来的这么快。 先是不知道为什么,梁老三和李敏大吵了起来,二人闹到了公安局去,原以为会离婚,但是没想到李敏那边却死活不同意,两人又打了一架,到了冬天的时候。 梁老三去上班的时候,脸上经常挂着伤,惹出了不少笑话来。 江美舒看完这后,她跟梁秋润说,“这是不是就是你说的,三哥会受到处罚?” 梁秋润在处理审批单,他闻言,把手里的活给放了下去,点头道,“是。” “李敏不同于我之前的两个三嫂,李敏这人看着温柔,实际上骨子里面却是极有主意,本质来说她和三哥是一类人,只是她比三哥好,起码她是真的爱极了自己的孩子。” “正是因为如此,不管三哥怎么闹,两人怎么打架,李敏为了李长城绝对不会离婚。” 江美舒喃喃道,“为什么?” 这种日子过着还不如不过了,三天一大打,两天一小打,就是没住到一个院子,也能隔壁的吵架和打架声。 梁秋润,“利益。” “李敏只要不和三哥一天不离婚,她一天就是梁家人,同样的李长城也是,挂着梁家人的名头,他们在外面能获不少利。” 只是江美舒看不上而已,但是她不知道,梁家的名头有多好用。 江美舒,“搞不懂。”她看了看日历,“马上就入冬了,我要去看下我姐,还要回去看下我妈,你有时间没?” 梁秋润摇头,“到了年底我这边要开始忙了,而且下周要出差。” 江美舒的注意力顿时被转移了,“去哪里?” 梁秋润,“去一趟黑省,具体去多久,我也不晓得。”到了年底首都肉联厂的猪肉不够用,他自然要出差多去扒拉下。 外面喊他一声梁厂长,别以为有多好,实际上他不过就是肉联厂,一个头牌销售兼采购而已。 江美舒歪着头,面容白皙恬静,“那你到时候走之前和我说。” 梁秋润嗯了一声。 “你既然抽不出时间来,那我就自己回去了。” 梁秋润,“我让陈秘书送你?” 江美舒摇头,“不至于,梁家离的不远,我自己坐车回去就行了。” “我也去。” 梁锐本来过来找她辅导功课的,万万没想到听到这句话,他顿时顺杆爬,“你别想丢下我!” 江美舒哭笑不得,“我这是回娘家,你去干嘛?” “我跟着你回娘家。”过了一个秋天,梁锐又长高了一大截,瘦高个,锋锐的脸,眸光坚毅,当真是有了几分少年将军的影子。 只是,说出来的那话,却是跟个小孩子一样。 不等江美舒回答,梁锐又说,“不止我去,梁风也去。” “你回你的娘家,我们去找江南方。” “刚好这几天遇到点难题,我想去找江南方讨论讨论。” 这下,江美舒倒是不好在阻拦了,她嗯了一声,“行了,那我明天去的时候喊你们,不对。”她这才反应过来,“你们放学和江南方一起回家就成。” 这话梁锐爱听,他提着书本怎么来,又怎么去,倒是分外懂眼色,没去打扰江美舒和梁秋润两人的好日子。 等出去后。 梁锐问梁风,“你都听到了?” 梁风低低地嗯了一声。 “那你还报复不?” 梁风一直都想去报复梁老三,但是他没机会,梁老三这人比李长城谨慎多了。 而且梁老三还会点拳脚功夫,就像是一个刺猬一样,不好下手。 若是之前的梁风听到这话,他定然会点头,但是这几个月他冷眼看着,他爸和他那相亲相爱的后妈,现在互相残杀,天天打架。 想到这里,梁风冷笑一声,“报复自然是想报复的,不过不用我出手了。” 李敏之前将对付自己的手段,都用在了梁老三身上,所以,他根本不用出手,梁老三的日子就难过起来。 梁锐听到这话,他松口气,他拍了拍梁风的肩膀,“我小妈之前说的对,对于梁老三这种人,你不需要动手,你只需要让自己变的足够优秀,让他仰望你的地步,将来他就会后悔的。” “梁风,你等着瞧,李长城以后绝对不会给梁老三养老,所以他养老还是靠你。” 剩下的话,梁锐不说,梁风也知道了。 他咬着牙,“我等着。” 他拼命的读书,拼命的往上爬,他就是要站的足够高,让他爸后悔,让他爸将来舔他鞋底都不配。 * 隔天。 江美舒拿着上个月梁秋润发的奶粉票,她又跑了一趟华侨商店,买了两罐奶粉,两瓶黄桃罐头。 就那样提在网兜里面,搭着公车回了娘家。 她这边刚到,就被在胡同院墙外面晒太阳的,胡奶奶他们给看到了。 “哟,美兰,你这孩子走娘家来了?” 江美舒点了点头,问,“我妈在不?” “在家呢,快去,你妈前两天还在说想你了。” 江美舒笑盈盈地道谢后,这才提着东西往大杂院里面走,她一走,胡同口顿时炸了。 “这美兰结婚都快两年了,瞧着还是这么年轻。” “那肯定了,嫁得好,衣食无忧,日子过的顺遂了,脸上自然也能看出来。” “那确实,不过——”有人回忆了下江美舒的肚子,“她都结婚两年了,怎么肚子还没点动静?” 第143章 二合一,求订阅…… 梁秋润还真是说到做到,十一月底的这天,他便把出差的事宜给安排好了,交代陈秘书,“帮我给小江也定一张去黑省的火车票。” 这话一落,本来在收拾办公桌的陈秘书,手一顿,脸上有着恰到好处的惊讶,“江同志也去?” 这可不是在首都啊,而是去黑省,这隔着可有千里迢迢。 “去。” 梁秋润说,“不过不走公家的报账,走我私人的单子。另外,你再去人事科帮我给小江开个出行证明。” 像是现在出远门,没有公家开的出行证明,几乎寸步难行。 陈秘书颔首,把办公桌上处理过的文件分门别类,他都要出门了,又犹豫了下,回头问梁秋润,“领导,我要跟着一起去吗?” 梁秋润摇头,“你走不开,我若是离开单位,年底单位积攒的工作,可能都要落到你头上了,到时候你和肖厂长配合着来,我也会和肖厂长交代的。” 肖厂长便是副厂长,对方日常基本都是协助梁秋润的,梁秋润若是不在单位的时候,他和陈秘书便成主持大局。 陈秘书听到他这样安排,便点了点头,等他再次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手里已经捏着两张火车票和出行证明了。 “领导。” 梁秋润看了一眼收起来,“谢了。” * 梁家,入冬了,江美舒便喜欢在家躲懒,她喜欢钻到被子里面,然后拿本小说看,上辈子静不下心看的四大名著,这辈子反倒是能静得下心了。 实在是没有玩的,电视这段时间没啥好看的,手机自然也是没有的。 她在看红楼梦,看到林妹妹消香玉陨,贾宝玉反而娶了薛宝钗入了洞房,她便气的忍不住流眼泪,她是真为林妹妹感到不值。 梁秋润拿着火车票回来的时候,本来想给江美舒一个惊喜的,结果翻开被子一看,她一个人躲在里面哭。 梁秋润的脸色立马变了下,“怎么了这是?谁欺负你了?” 向来不动如山,老谋深算的梁秋润,也是第一次慌神了。 江美舒抽抽噎噎,许是刚哭过,一双眼睛如同雨过天晴的天空一样纯净,不带一丝杂质。 “没人欺负我。”她声音还带着几分哭腔,“就是看书,把自己看哭了。” “老梁,你说贾宝玉怎么这样啊,林妹妹都死了,他却娶了薛宝钗,他不知道就算了,在明知道对方是薛宝钗的情况下,他为什么还要洞房?” “他把林妹妹当什么了?” 梁秋润听到这话,他骤然松口气,他还以为江美舒被欺负了,却没成想是看书把自己看哭了。 梁秋润有些无奈,抬手给她擦擦泪,语气温柔,“好了不哭了,书是书,现实是现实,我们不混淆一谈。” 江美舒也知道,但是也不知道怎么了,看红楼梦的时候,情绪就沉浸进去了,她吸吸鼻子,“我晓得,但是就是忍不住。” 那眼泪也不由她控制啊,说掉就掉的,太为了林妹妹难过了。 梁秋润端详着她片刻,拿出火车票,转移了注意力,“出差的时间定下来了。” 这话一落,江美舒的眼泪戛然而止,“什么时候?” 一颗晶莹的泪珠挂在眼睫上,要掉不掉,配着那哭的通红的眼尾,漂亮的让人惊艳的地步。 梁秋润的呼吸都跟着一窒,眸光晦涩了几分,抬手帮她擦掉了眼尾的泪珠,不知道想到什么,擦眼泪的时候,拇指在她的眼角,细细的摩挲。 有些痒痒,江美舒后退了一步。 梁秋润这才若无其事的收手,“十二月一号的车票,明天还有一天时间收拾东西,后天我们就出发。” “这是车票和出行证明。”不过拿出来只是给江美舒看了下,并没有让她保管的意思。 显然这种东西,向来都是梁秋润来操心的。 江美舒瞬间不哭了,她揉眼睛,“那我把家里的事情都安排下。” “黑省冷吧?我多带一套袄子过去,实在不行我就穿两个袄子。” 为了赚钱,她也是拼了。 梁秋润嗯了一声,起身去衣柜给她找衣服,找了一套鹅黄色的棉花袄子,“这套就行,我记得林叔做的时候,多往里面塞了三两棉花,很是暖和。” “把这个穿里面,不是还有大衣吗?大衣穿在外面挡风又御寒。” 江美舒嗯了一声,“可是这是白色的,出门穿会不会不耐脏?”这白色的羊绒大衣,还是她和梁秋润最早认识的时候买的。 “不会。”梁秋润宽慰她,“出去也不干活的,穿上弄不脏,而且万一弄脏了,可以去哈市在买,哈市冬天的衣服特别厚,也特别暖和。” 这话瞬间把江美舒给安慰到了,她点头,“那行。” 倒是忘记了之前为什么哭了。 “那我出门之前要去看下妈,在回一趟我娘家,和他们交代一番,免得他们找人找不到。” “还有梁锐和梁风,我们 两个出差,他们怎么办?” 外头的梁锐探头进来,“有王同志在,我和梁风还能饿着不成?你们放心出去吧。” “不过,我要礼物,你们从黑省回来了,记得给我带礼物。” 江美舒一口答应下来,“没问题。” 梁风不像是梁锐和江美舒那般熟悉,他有些拘谨。江美舒笑了笑,“也给你带,一个都不少。” 这让梁风抿着唇,好一会,才干巴巴道,“我会辅导梁锐功课的。” 梁锐这一年虽然功课进步了不少,但是要和梁风这种天然学霸比起来,还是差一段距离的。 江美舒知道梁风这孩子,不习惯别人对他好,得一点好,就想立马还回去。 她点点头,“有你在我放心。” 这是对梁风的认可。 向来阴沉的梁风,听到这话也不有的抿着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难得有了少年的气息。 江美舒看在眼里,心说就梁风这个性格,是要慢慢来,这件事急不来。 既然确定了要去黑省,她少不了先回一趟娘家,和王丽梅说了以后,便直奔沈家,她是要和姐姐通个气呢。 这才是她回娘家的主要目的。 江美舒到的时候,江美兰正在逗孩子,沈小橘八个月了,正是好玩的时候,一个拨浪鼓,她都能抱着傻笑半天。 奶团子一样,看的人心情好。 江美舒如愿以偿的抱了抱沈小橘,这才说起来了正事,“姐,我明天就去黑省了。” 这话一落,本来在给沈小橘整理衣服的江美兰,立马抬头看了过来,“确定了?” 目光炯炯。 江美舒嗯了一声,“老梁那边答应了,火车票也买号了,我明天就准备出发了,特意来和你说一声。” 江美兰立马站了起来,来回踱步,“你去了黑省后先摸清楚地方,等熟悉后,再去邮局买——全国山河一片红。” “这种邮票有多少你要多少。”其实她更想让妹妹去买猴票,但是可惜,现在猴票还没有发行,要在等几年。 不过没关系,全国山河一片红到了后世,也是很值钱的邮票。 江美舒嗯了一声,“还有吗?” 她问。 江美兰在想,“黑省那边山上人参多,你若是有机会可以留意下,这个年代的人参,基本都是野山参,效果特别好。” “能屯一些就屯一些。” 她能想到的基本就是这些了。 “剩下的你看着来就好了。” 江美舒拿着个小本本记下来,“那我走了,你这边煤炭到时候就要去和二嫂联系了。” “你自己去。”她想了想,叮嘱道,“不要让沈战烈去。” 她二嫂这个人说白了,更喜欢和女同志打交道一点,显然让她姐去更方便一些。 江美兰有些讶然,不过还是把这件事给记住了。 “煤炭快冻了,我让沈战烈已经和陕省的何同志,在联系了,不过年底货运紧张,他那边还在找车子,若是找到合适的,就拉煤过来了。” 说到底这条煤炭的路子,是他们私人掌握的,只要他们掌握一天,手里就会多一天的筹码。 江美舒想了想,“你这边若是怕忙不过来的话,可以让梁锐过来帮忙,他算是轻车熟路。” “而且我们家现在也多了一个梁风,也是个好帮手。” 提起梁风,她就想起来自己的弟弟江南方,“姐,若是有机会,你把南方也带着,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了,也该历练下了,不能只会读书。” 像是梁锐去年就能独当一面了。 说一句千里走单骑也不为过。 一个人从首都开着货车,去了陕省,当真是胆大包天,当然,他也是有魄力的。 江美舒觉得梁锐身上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自家弟弟可以向他多学习。 江美兰听到这话,骤然怔了下,“还是你想的周到,我会把南方也喊过来的,他们也就这个星期就放寒假了,老是在家里待着看书也不是事。” 江美舒嗯了一声,临走之前交给她了一张存折,“我分开存的,这一张上有一万块,若是煤炭这边需要垫款,你只管把钱拿出去。” 做生意他们没有本金,这还叫什么做生意? 江美兰有些意外,“这么大的钱你说给我就给我了?” 江美舒笑了笑,“你当初还不是把存折给我了?” 当时她姐可给她了全部存款,而她给江美兰的,只是三分之一的存款。 她手里现在加起来有三万出头,另外两万她打算取一些带着,剩下的弄成存折装身上,她总觉得去黑省说不得能用得上。 第144章 二合一,求订阅…… 刚到黑省就要给家里寄信,这也真够恋家的。 朱厂长想了想,“我们住的地方前面不远,就有一个邮局,我先带你们去住的地方,落定好了在去。” 江美舒点头道谢。 梁秋润侧头看她,江美舒想了想,“我答应了妈和梁锐,到了黑省就给他们写信。” 这也是事实,倒不算是说谎,就算是梁秋润回去问,也是能问到的。 梁秋润摸了摸她头,“辛苦你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却让江美舒听懂了,出远门还记挂着屋里的人,可不就是辛苦? 江美舒抿着唇,笑得心虚,她受之有愧啊,写信只是幌子而已,她真实想做的是去买邮票而已。 只是她不能解释,只是笑笑不说话。 从黑省的车站到住的地方,有些远。朱厂长所在的单位是养猪场,养猪场没在市去,而是偏向远郊区的地方。无他,因为猪要吃草,而在远郊区是非常适合养猪的,背后就是山水,人家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便是这个道理。 到了地方,朱厂长停下车子,朝着他们说道,“到了,看着远,实际我们厂里去市去,也就是一脚油门的事情。” 算是城乡交界处。 梁秋润嗯了一声,他先下来,旋即又拉着江美舒下来,哈市不像是首都,这边更靠北方,比首都可冷多了。 江美舒一下车就打了个哆嗦,她只能说,哈市绝对是名不虚传。 梁秋润替她收拢了衣服,又把围巾提了提,温和道,“围巾系紧一些,这边风大。” 朱厂长一回头,瞧着梁秋润这般细致温柔的样子,他不由得瞠目,看不出来啊,在工作上雷厉风行的梁秋润,对待妻子的时候,竟然这般温柔。 也是。 若是不放在心尖尖上,也不会出差这么远,还把小妻子给带上了。想到这里,朱厂长觉得自己,要把那位小江同志,看的更重几分了。 江美舒还不知道,人精一样的朱厂长,只是看了一个细节,就在心里把她的等级,提升了好几个度了。 她压根都没去顾得看朱厂长,北风呼啸,吹到脸上跟刀子一样,压根睁不开眼,她索性也不抬头了,整个人都埋到了梁秋润的大衣里面,裹挟前行。 一脚深一脚浅的踩在厚厚的积雪里面,总算是走到了要住的地方。 “这是我们养猪场的家属院。”朱厂长在前面介绍,“我们哈市别的不多,就是地多,尤其是这种城乡结合的地方,土地更多,所以我们筒子楼都盖的大,基本上都是两室一厅起步的,不像是首都,那真是寸土寸金。” 他去看过首都肉联厂的家属院,也是筒子楼,但大多数都是一室,而且就那一间房,还要一家三代住,真是挤死人了。 哪里像是他们哈市养猪场,那都是两室起步的。 梁秋润笑了笑,“首都土地紧张,哈市地多,自然是不一样的。” 朱厂长点头,“可不是。”他亲自带人过来,这让家属院里面不少人,都忍不住抬头看了过来,带着几分打量。 只瞧见了梁秋润,生得温润如玉,斯文儒雅,一身黑色大衣穿在身上,当真跟电视里面走出来的大人物一样。 不过,他这怀里抱的是个什么? 哪怕是走过了,也没看清楚。 等他们上楼去了里面后,周遭的邻居顿时交头接耳,“是个人吧,我瞧着了两条路在走路。” “但是没看到脸,好像藏在对方的怀里了。” “应该是他闺女或者是媳妇啥的。” “不过,他们到底是谁啊?还让朱厂长亲自领过来。” 对于外面的谈论江美舒一概不知,她只知道自己的耳朵要冻掉了,那种零下一度,到零下快二十度的温差,让她整个人都是哆嗦的。 这种大的温差,让她有些一时之间无法接受。不是她不想从梁秋润的怀里出来,是不敢。 之前出来过一次,耳朵立马热辣辣的,她能感觉得到,如果不保暖的话,耳朵可能要冻坏了。 “就是这里了。” 朱厂长拿着钥匙开了门,“这间房子是个一室一厅,一直都是出差公干的人住的。” 只是普通人过来出差,大多数都去住宿舍了,也就梁秋润这个级别的,这个房子才会收拾出来。当然,他没说的是这一间房早已经被人盯着了,就想分到自己去,但是朱厂长不松口,觉得要留一间给出差的人住救济。 比去住招待所强。 这不,这就用上了。 梁秋润扫了一眼,屋子挺干净“成,谢谢你了。” 朱厂长不在意的摆手,“这里面有床,有被子,但是被子不够厚,你们可能还要自己去置办一些家用。” “今天就不开会了,梁厂长,你和你爱人先安置,等安置好了,明天在到厂里面开会谈合作。” 梁秋润嗯了一声,朝着朱厂长道谢,他离开后,又回头喊了一声,“我们家住在二楼,你嫂子天天都在家,若是有不懂的,可以去问你嫂子。”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一会我让小张过来,带着你们去。” 小张是他的秘书,只是朱厂长来接人的时候,把小张丢在办公室加班去了。 梁秋润是见过小张的,他点头,“那就让小张来吧。”他和朱厂长的爱人不是很熟悉。 朱厂长无不答应。 等朱厂长离开后,江美舒这才钻过来,倒不是不和人家打招呼,而是她感觉到耳朵似乎恢复了一些。 她露出头来,揉了揉耳朵,“老梁,我要去买个耳套子,不然我怕我耳朵会被冻掉了。” 是真的要冻掉了。 梁秋润点头,“先用围巾系高点,把家里清点一遍,若是遇到缺的东西,我们列个清单,一会让小张送我们去买。” 江美舒嗯了一声,这才细细的打量着新房子的环境,是个一室一厅,估计有个四十多平,算是大一室一厅了。屋内桌椅板凳床什么都有,甚至连煤炉子都有,在门后面还堆了十多块蜂窝煤。 在小厨房的位置,还有一个搪瓷盆,就是不知道这盆子是用来,洗菜还是洗脸洗脚的了。 倒是没看到卫生间,江美舒扫完,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筒子楼的卫生间在中间吧?” 她记得首都那边筒子楼都是公共卫生间。 “在中间。”梁秋润上来的时候,特意记了路,“一上台阶右转就是了。” 江美舒一一记住,“先升个炉子,烧一锅热水,把家里都擦一遍。” 她摸了到处都是灰,应该是太久没人住了。梁秋润自然照做,只是蜂窝煤没有引子,也没有多少引火的木柴,所以实在是难生着。 最后江美舒用着钳子,夹了一块新的蜂窝煤,和隔壁的邻居换了一块烧过的蜂窝煤,这才算是把家里的炉子给点燃了。 烧开了一锅水,家里里里外外都擦了一遍。江美舒这才注意到,梁秋润做起家务,比她利索多了,起码她擦过的地方,梁秋润还要回炉重铸,但是梁秋润擦过的地方,几乎都能反光了。 江美舒竖起大拇指,“老梁,你真厉害。”她知道梁秋润是个爱洁的,但是却没想到,梁秋润还是个家务小能手。以前在首都的时候,家里有王同志,根本轮不到梁秋润来做家务。 梁秋润笑了笑,难得温馨时刻,他也愿意和江美舒说小话,便提起往事,“以前在驻队当兵,内务从来都是第一。” 很难想象那么成熟稳重的梁秋润,在江美舒面前竟然能说出这种事情。 有一种怎么说?十七八岁毛头小伙子在提起过往辉煌时的得意。 很少见,却让老成持重的梁秋润,越发鲜活了几分。 江美舒也忍不住笑了笑,“难怪这么厉害。”她很会捧场,“那被子呢?我每次装被子都装不齐整。”应该说,她是最讨厌装四件套的,装了这边跑了那边。 “没问题。” “我来。” 男人都是经不起夸的,梁秋润也不例外,二话不说就把这活给接了过来。 他没用人家被子上的被单,他有点嫌弃,索性自己从家里带了,便从行李箱里面,拿了个四件套出来,挨个换上。 正换的时候。 外面传来敲门声,“是梁厂长家吗?” 梁秋润正在装被套,江美舒便走到门口,她笑着问,“你是?” 是个三十多岁的嫂子,带着头巾,手里端着刚蒸好的棒子面馒头,“我是老朱的爱人,他跟我说你们才搬过来,怕是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刚好我蒸了馒头,来你们吃点先垫垫。” 江美舒不好意思要,肖叶却把盘子塞到了她怀里,“千里迢迢的过来不容易,快些趁热吃,免得冷了不好吃了。” 江美舒抿着唇,和她道谢,“谢谢嫂子。” 肖叶不在意的摆手,“都是邻居,人家说了,远亲不如近邻,你这边有需要的尽管和我说。” 江美舒点头。 肖叶没看到梁秋润,便好奇地往里面看了一眼,没想到竟然看到梁秋润在装被子,她有些意外,“你家男人会做这个活?” 在她看来装被子这种活,一般都是女人做的。 江美舒点点头。 肖叶看的啧啧称奇,“你家男人真不错。” 江美舒笑了笑,送着肖叶离开后,梁秋润也把被子给装好了,回头问她,“谁来了?” “是朱厂长的爱人,肖嫂子,担心我们没吃饭,送了一盘子馒头过来。” 棒子面馒头各个如拳头大,一盘子里面刚好装了四个。 梁秋润有些意外,“既然给了就先收着,先吃了垫巴下,我们一会就出去。” 第145章 二合一,求订阅…… “有是有。”对方下意识地点头又摇头,“你要这种错版的废弃邮票做什么?” 江美舒也没想到,自己随口一问,竟然问到了,她当即道,“我家长辈喜欢集邮,同志,若是你这里有的话,麻烦拿出来我看看好吗?” “我要。” 邮局干事听到这话意外了下,“你让我想想。” 全国山河一片红邮票是六八年发行的。只是因为错版的原因,当时被紧急召回了。 只是,召回的也是一部分,剩下的被垫桌脚了,本就是废品邮票,自然是不能再出售了。 所以他们邮局也没把这批邮票当回事。 这会听着有人要买,就像是废旧垃圾突然有人要了一样,这怎么能不让人稀奇啊。 “你真要?” 邮局干事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江美舒点头,“对。” “你等我给你找找。”邮局干事竟然当着江美舒的面,弯腰挨个去桌子腿那找了,就这样一二三四,找了四张完整的出来。 都被桌子压出了桌脚印,还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就那样拿到江美舒面前的时候,她还有些囧,“同志,这些就是啊?” “对。”邮局干事答 应的干脆,“全国山河一片红这一版邮票,当初因为错印了,所以又召回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没召回的基本就压桌角,当引火纸了。” 错版邮票就等于废弃邮票,又不能卖,不是废品是什么??只是,这话说完,邮局干事就后悔了,这一张破锣嘴,什么都说。 真是的。 别说了以后人家不买了,那就完了。 她哪里料到,说完后,江美舒还是炯炯有神地,看着那些邮票,也不嫌脏,拿起来吹吹灰,心说错版好啊,正是因为错版,所以才珍贵啊。 到了后世最高拍卖价格,一张甚至超过千万的价格。 而她手里现在却有四张,一整版是五十张,换算下来就是两百张邮票了,数量一多,自然会造成邮票没那么珍贵。 不过没关系,比起其他邮票的体量,这两百张全国山河一片红,着实不算多。 江美舒吹干净了灰,这才问道,“同志,这种邮票怎么卖的?” 邮局干事想了想,“正常来说一张邮票八分钱,不过那是正常邮票,这个邮票属于错版的,我收你半价,四分前一张,你要是要的话,这一共两百张合计四版,都是你的。” 江美舒算了一笔账,“一共八块对吗?” “对。” 她利索的掏出八块钱过去,“哝,钱都在这里了,你点点。”她倒是没砍价,这本来就是一个一本万利的买卖,若是在砍价,她有些良心过意不去。 那邮局干事没想到,八块钱的生意就这样做成了。她还有几分惊喜和意外,江美舒,“不要?那就在便宜点?” 她收回了一张钱,那邮局干事迅速反应过来,“要要要。” 她迅速的把散钱揣在兜里面,“同志,我这里还有其他邮票你要吗?” 江美舒本来不想要的,但是怕人怀疑,便说,“你都拿出来我看看。” “嗳。”邮局干事动作利落的拿出了一个大本子,“你看看,这都是我们几年发行的邮票。” 江美舒哪里懂这些啊,她不懂邮票,但是她却懂物以稀为贵的道理。 微微一思索,便问,“这里面哪些邮票发行的最少?” 这话问的,邮局干事愣了下。 “我肯定要少的呀,我家长辈集邮,要是大家都有,那还集邮做什么?” “也是。” 邮局干事迅速挑出三张来,“这一张,在广阔的天地里——知青岁月,发行的不算多,但是价格贵,你要不要?” 江美舒想了想,“要一版。”一版就是五十张,集邮集邮,她买零碎的小邮票做什么? 邮局干事笑眯眯地嗳了一声,放了一版在旁边,又拿出另外的一版,“这一版是严惩入侵之敌,也比较少。” 她一连着介绍了三版,江美舒全部都要了。等从邮局离开的时候,她手里已经捏着好几版邮票了,一共花了十七块。 几乎包揽了现在所有珍稀的邮票。 江美舒是真心觉得划算的。 她回去的时候,也没空手,瞧着卖的有冻梨,她便要了三斤,她还没吃过,纯粹就是好奇。 这冻梨一个有拳头大,着实是喜人。 就是有些冰手,等她到家的时候,梁秋润开会还没回来了,她刚收拾完,把邮票分门别类,单独给装了起来。 看着那一张张邮票,江美舒就开始傻笑起来,这要是放个二十年下去,这些邮票妥妥的让她成为亿万富翁啊。 真是恨不得现在就回到二十年后。 把这些邮票都给交易出去才好。 只是,也是想想,江美舒珍惜地把这些邮票,都给藏好了,梁秋润就是这个时候回来的。 他有些讶然,“在装什么?” 江美舒也没瞒着他,“去寄信的时候,瞧着那邮票好看,就买了一些邮票回来打算集邮。” 也不算是谎话,只能说说真话才是不好被辨别的。 梁秋润只当是她的爱好,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了,“你若是喜欢我下次给你买个集邮册,到时候你放到集邮册里面,免得潮气太大,别都受潮了。” 他尊重支持江美舒的每一个爱好。 这让江美舒忍不住一愣,一头扎到他怀里,蹭啊蹭的,“老梁,你真好。” 一没说她乱花钱,不务正业,二还支持她,江美舒觉得她到哪里找这么好的老梁啊。 老梁的好,是全天下独一份的。 梁秋润被她闹了一通,笑了笑,“好了好了,我这几天有些忙,你若是想喊出去,可以喊隔壁的肖嫂子一起。” “吃饭的话,我从食堂给你打包一份回来了,快去吃。” 江美舒嗯了一声,梁秋润就是回来送饭的,等他离开后,她这才慢悠悠的吃饭,吃过饭。 准备削一个冻梨吃的。 隔壁的肖叶就提着篮子过来了,“江同志,我们打算去山上采点冻蘑和冬笋,你去不去?” 也算是把江美舒当做半个自己人了,不然也不会喊她。江美舒听到这话,顿时意外了下,“嫂子,这东北冬天山上还有东西啊?” 她一直都以为东北冬天山上只剩下雪了。 这话说的稀奇,肖叶捂着嘴笑,“一看就是外地来的,我们东北这旮旯,冬天山上可多了,就拿现在来说才刚十一月底,十二月初,山上的冻蘑和冬笋基本都一茬一茬的出来,要是运气好,还能捡点野生榛子什么的,这玩意儿看着不起眼,但是拿回家一炒,孩子们可爱吃了。” 她说的江美舒瞬间心动起来,两辈子她还上山采集过呢。 当即便收拾起来,“嫂子嫂子,你等等我。” 她立马回头换了鞋子,又穿了大棉袄子,她没篮子,便找了一个蛇皮袋子,叠起来后一起揣到了兜里面。 等她出来,肖叶一看,她下意识地摇头,“江妹子,你别怪嫂子说话直,你穿的这一身,根本不是干活的料。” “这虽然没 下雪了,雪也化的差不多了,但是保不齐山上的土地还是湿的,你小牛皮鞋沾上了那黑黏土,根本走不了路。” 江美舒愣了下,低头看着脚,“那要穿什么鞋子?” “你穿多大的鞋子?” “三十六码。” “那和我大姑娘的脚差不多,你要是不嫌弃,我把我闺女的鞋子拿过来,你穿着试下?” 江美舒嗳了一声,“麻烦嫂子了。” 肖叶是个利落的,在加上爱人朱厂长,特意给她交代过,让她平日里面多关照下江美舒,她自然就放在了心上。 肖叶这人是个地地道道的东北人,人爽快,心也善,这不一看江美舒答应下来,她立马回头拿鞋子去了。 还是一双粉色的筒子鞋。 这让江美舒意外了下,她换上的时候,忍不住低声道,“嫂子,您闺女可真幸福。” 要知道这可是七十年代,不是每一个父母,都能把孩子的喜好记在眼里的。 这年代一双粉色的筒子鞋,可难买了。 肖叶听到这,她爽朗地笑了笑,“我家闺女也这样说,这双鞋还是他爸去首都出差的时候,跑了几个百货大楼给她买回来的。” “不过,她今年才九岁,穿上还有些大,里面垫了两双鞋垫子,你试下看看要不要取下来一双?” 江美舒试了下,还真要取,不过取了一双就能穿上了。 她在地面上踩了踩,“能穿得上。” “不过。”她这会才反应过来,“嫂子,你把少兰的鞋子给我穿了,她能乐意不?” 她没养过小孩子,也是这会才后知后觉的问出来。 肖叶点头,“你以为我能做的了我家少兰的主?就是她说要把鞋借给漂亮阿姨的,换一个人来,我跟你说今儿的百分百,别想穿上少兰的鞋。” 她家闺女是个颜控不说,而且还吃了江美舒递给她的糖果,这是念着她的好呢。 江美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瞧着少兰趴在门口,偷偷地看她。她转头便回拿了两个冻梨,递给了少兰,“你借阿姨鞋子,阿姨请你吃冻梨。” 少兰被养的很好,她没接,下意识地去看肖叶,瞧着那样子是打算,让肖叶同意了,她在接的。 肖叶思索了下,“一个就够了,这玩意儿冬天是贵,给他们一个尝尝鲜。” 江美舒摇头,“俩孩子一人一个。” 第146章 二合一,求订阅…… 她这话一落,不远处的肖叶和鲁嫂子顿时一惊,“什么?” 两人顿时不挖笋了,提着工具就哒哒哒的跑过来,等看到江美舒手里拽着的东西时,两人顿时一惊,“野山参。” “这竹林里面还真有野山参啊。” 她们之前虽然听过,但是大多数都是当过笑话听的。毕竟,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但是如今看来却不尽然。 没想到真的有人在这里挖到野山参。 江美舒是见过干的人参的,但是她没见过湿的,也就是刚从土壤里面拔出来的。她盯着眼前的根须,看了又看,“这是野山参?” “对。” 肖叶有些激动,指着江美舒手里的野山参,“你看看你这个根部,有些地方都赶得上小拇指了,我虽然不了解野山参,但是你手里的这一根野山参,最少也有百年往上了。” 听到这话,江美舒 的眼睛一亮,“那发财了。” 这不就是她姐口中说的,野山参吗? 而且还是百年野山参。 “对。” “这一根最少能卖几十块呢。” 都相当于一个月的工资了,只是肖叶这话刚落,江美舒脸上的笑容就跟着没了,她还以为多值钱啊。 原来就值几十块,对于别人来说,这钱可能很多,但是对于她来说,真的不算多。 她真是恨不得再去挖个十根八根才好,但是可惜,好运气怎么可能一直在一个人身上呢。 她把这根野山参装起来后,又围着竹林到处溜达了一圈,没找到一根,有些惋惜。不过,肖叶看到这一幕,她哭笑不得,“江妹子,你能找到一根野山参已经是极为运气不错的了,你还想在找到啊?那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了。” 江美舒笑了笑,“这不就试下嘛,嫂子,我这冬笋也捡的差不多了,想去捡点冻蘑就回去,你们呢?” 她对冻蘑实在是好奇。 “我们也去。”肖叶提了下自己的篮子,有十来斤了,几乎都快装满了,“再去捡点冻磨,晚上回去煮个锅子吃。” 天冷的时候,就适合吃点热乎的东西。 她这一喊,鲁嫂子也不捡了,便跟着一块去捡冻蘑了。 冻蘑长在被雷劈的老树上,一丛丛的,棕褐色,看起来肉又厚又大。江美舒哪里见过这种场景? 瞧见了就忍不住抬手去掰,只是一摸到冻蘑,就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实在是太冰了一些。 看到她这样,肖叶哈哈笑,“江妹子,一看你就吃亏了,来来来,我的手套分你一只,你把手套戴着,不然你这摘冻蘑啊,等你摘完,手都冻红了。” 江美舒不好意思地笑了小,她接过手套道谢后,这才再去掰冻蘑,能够听到一声极为细微的咔嚓,她就摘下了一丛冻蘑,她没带篮子,便放到了袋子里面。 接着,便四处寻找起来,这里一丛,那里一丛,摘不完,完全摘不完。 也是在这种时候,江美舒算是彻底领悟到了种菜的乐趣。那种采摘果实的满足,完全不是其他事情能够比拟的。 她摘了三斤那样,便停了动作,在多的话,她就拿不下去了。 “怎么不摘了?” 肖叶回头一看,便瞧着她站在旁边哈气。江美舒笑了笑,“我家就老梁和我两个人,吃不了多少,这些都够吃两顿了。” 在多的话,冻蘑也和蘑菇一样,放不新鲜了便不好吃了。 肖叶第一次见到江美舒这样的人,她一边摘,一边说道,“你家庭条件肯定很好。” 江美舒把手套还给她,“为什么这样说?” 肖叶接过手套,利落的戴起来了一双,之前只戴了一个,外露的那一只手,早已经冻的没有知觉了。 戴上后,手套上的温度让她的手暖和了起来,她这才慢慢道,“因为你不贪心。” “我之前带过不少妹子和大姐过来,摘冻蘑,捡松子,榛子,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恨不得,把所有袋子篮子都装满,在把衣服脱了也全部装上,都装不下的时候,他们便会把东西采摘了放在地上,一直到等到晚上黑到看不见,不得不回去的时候在离开。” 在对比下江美舒,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江美舒怔了下,她笑了笑,温和道,“嫂子,或许是她们会过日子,我不会过日子呢。” 她本身就不是一个能吃苦,会过日子的人,不然当初也不会侥幸偷懒嫁给梁秋润了。 她得承认自己有着一身懒骨头,而且还是那种享乐主义。她和大家是不一样的,其实比起自己,她更敬佩肖叶这种女性。 肖叶没想到听到这么一个答案,“江妹子,梁厂长娶到你真幸福。” 明明她可以跟着一起吐槽埋怨,对方的不好和贪心,但是到了江美舒的口中,却成了她的偷懒和不会过日子。 和她说话聊天真是太愉快了。 让人真舒服。 江美舒不明白肖叶怎么跳的这么快,她抿着唇笑了笑,并未说话,一直等到肖叶她们,都采摘结束后。 这才下山。 江美舒的东西不算多,冬笋最多有七八斤,冻蘑三四斤那样,加起来也才十斤出头,但是即使这样,她提的都胳膊酸的不行。 在瞧瞧肖叶她们明明,那么大的一篮子东西,但是走在路上却还能说说笑笑,她看完只能感叹自己是个菜鸡。 好在下山后,刚好梁秋润也忙完了,他正准备上山找她,江美舒一看到他,顿时想小跑着过去,可惜提着东西跑不动,便低低地喊了一声,“老梁。” 梁秋润看着她累的面色通红,明明是空气中还有些冷,但是她的额头上却带着一层薄汗,这就让他有些心疼啊。 梁秋润二话不说就接过袋子,“怎么想起来跑山上了?” “下次要是去的话,喊我一起。” 这人不光是心疼,而且还会给出解决办法。 江美舒笑了笑,“你不是在忙吗?”她回头指着肖叶她们,“我和嫂子们一起就够了。” 因为有人减轻负担,她一身轻松,所以连带着心情也跟着好了几分。 “老梁,你是不知道,我运气有多好。”她跑到袋子里面,拿出了一根野山参来,“你看你看。” 她像是炫耀一样,“我捡的,厉害吧。” 看到那野山参,梁秋润也有片刻意外,“在山上捡的?” “对。”江美舒笑眯眯道,“不是去捡冬笋吗?就长在冬笋旁边,一下子就拔出来了。” 若是有尾巴的话,她的尾巴绝对翘起来了。梁秋润看的欢喜,他就喜欢江美舒这样小得意的劲。 “真厉害。” 他也不吝啬夸奖。 江美舒大眼睛弯弯,“是吧,我也觉得我 是运气好,之前我还和肖嫂子聊天,说以前有人捡过,不过太多年了,后面就在也没遇到过了,没想到我进去了,竟然还捡到了。” 比起什么冬笋,冻蘑,显然这一根野山参的价值更高。 旁边出来接媳妇的朱厂长,也瞧着了这只野山参,他有些意外,“你媳妇运气真好。” “我们这些本地人不知道上山多少次了,一次都没遇到,反倒是你媳妇是个外地来的,一次就遇到了,这运气真是绝了。” 朱厂长看着那野山参,越看越喜欢,“江同志,梁厂长,不知道你们这根野山参卖不卖啊?” 这种好品相的货,就是市场上都不多见的。 梁秋润并未替江美舒做决定,他去看江美舒。江美舒下意识地摇头,“不卖,我们自己留着吃。” 怕朱厂长多心,她便直言道,“我们家里就有老人,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朱厂长便不好在说些什么了,毕竟,这天底下的生意,万万没有强买强卖的道理。 等回到筒子楼后,江美舒进去换了鞋子,穿上自己的加绒小皮靴,她这才觉得脚丫暖和了几分。 她去把那双筒子鞋,还给了肖叶,等她回来的时候,梁秋润已经在收拾冬笋和冻蘑了。 他将冬笋的外皮都给扒了去,“晚上想怎么吃?” 江美舒其实很少吃笋这类的菜,她便问,“怎么做好吃?” 她对这个了解的并不多。 “可以下锅子,煮出来的笋很脆爽,也可以用冬笋炒五花肉,味道也很香。” 江美舒咽了下口水,“我都想吃,老梁。” 梁秋润失笑,“那就一部分下锅子,一部分用来炒。” 他回头拿了钱和票给她,“你去供销社问问,还有没有肉,买点肉回来,我来炒。” 江美舒觉得自己像极了小时候,她家家长就是这样叮嘱她的,她捏着钱,觉得荒唐,又觉得这是事实。 老梁在生活上确实在用自己最大的能力,来照顾她,以至于很多时候,她在老梁的面前都跟长不大一样。 她捏着钱不说话,愣在原地不说话。 “怎么了?” “若是不够的话,你去我左口袋里面拿。”梁秋润出差的时候,自然有带多余的钱的。江美舒回收去掏,她这人蔫坏,把手伸到他口袋后,没去掏钱,反而就那样隔着衣服,挠痒痒。 这让本在切菜的梁秋润,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有些痒,笑的时候,眼角的细纹都跟着上扬了几分。 “江江,别闹了。” 声音带着说不出的宠溺。 江美舒抿着唇笑,把另外一只手也伸过去,就那样挠他腰起来,“老梁,你不乖,你还藏私房钱。” 不然,他口袋怎么会有钱? 梁秋润被她挠的痒痒不说,整个腰都跟着歪斜了起来,“这还真没有。” 第147章 二合一,求订阅…… 这话一落,梁秋润挑挑眉,“朱厂长,你这是?” 朱厂长便有话直说了,“我们厂子里面缺煤炭了,若是你这边有门路,便帮衬下我,到时候年底肉联厂这边的供应,一切都好说。” 他们之间不光是同事关系,还是相互扶持的朋友。 只是同事就是同事,向来会把说的如此直白。 梁秋润也懂对方的意思,他思索了下,“有认识的人,但是不晓得还有没有煤炭,我需要回去问一下。” 朱厂长一听,顿时大喜,“真是拜托你帮我多问问了。” 梁秋润嗯了一声,倒是看不出什么。只是等晚上回去的时候,他便和江美舒说了这件事,“去年你认识的那个供应煤炭的同志,还有联系吗?” 他一问,江美舒心里咯噔了下,“怎么了?” 倒是没说联系还是不联系。 梁秋润洗漱过后,温润的面庞上带着几分光泽,“养殖场这边缺煤,朱厂长拜托我打听下,周遭有没有进煤的渠道,厂子这边想要一批。” 江美舒也在洗脸,她拿毛巾的手一顿,好一会才说,“我现在也不确定,要明天打个电话回去问一问。” 梁秋润嗯了一声,“等你有结果了和我说一声。” 江美舒点头,“我尽量,刚好我们家也没有煤炭了。” “最多也就这几天了。” 梁秋润看了一眼门后面,他皱眉,“那这几天先去食堂吃,家里只烧水不开火。” 这样能省点蜂窝煤。 江美舒自然没有不答应的。等到隔天的时候,梁秋润去忙工作,她则是和肖叶打听清楚,养殖场这边的电话后。 她便去打电话了,从黑省打到首都的电话,算是长途电话,一分钟八毛钱,饶是江美舒有家底,也有些心疼啊。 不过,好在打了一会那边就接通了,是李大妈,江美舒让对方喊江美兰过来。 过了一会,江美兰过来的时候,江美舒的电话刚好再次打了进来,她也没喊姐,因为在外面用别人的电话,人多口杂,她便直接单刀直入道,“何同志和你联系没?” 江美兰一听这话,凛然了几分,“联系了。” “前天才联系过,说就是这几天来首都了。” 江美舒想了想,像是对暗号一样,“过来带多少?” “十个。” 十个就是十吨的意思。 江美舒思考了下,“他们出发没?” “这个我现在不确定,但是我有何同志的电话。” “只是一时半会不一定能联系上。”就是他们之前和何同志联系,那也是联系了好几次,才碰上头。 江美舒,“你把电话给我下,我和他联系下。” 江美兰嗯了一声,报了一串电话号码后,她挂了电话,李大妈正探头竖着耳朵听,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 见江美兰看过来,她顿时有了几分被抓包的不好意思,不过转念一想,都是用她的电话,她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于是李大妈便直接问道,“你们姐俩在打什么哑谜呢??”她怎么什么都听不懂。 江美兰看了她片刻,把李大妈看的不得劲了,她这才慢慢道,“我告诉你,不如你把电话费给我免了?” 这话一落,李大妈脸色立马变了,“那可不行。” “给钱给钱。” 虽然接听电话三毛钱一分钟,那也是钱啊。 江美兰不在意地递过去一块钱,“李大妈下次若是在偷听,我可就不付电话费了啊。毕竟,你也听了电话,不付钱似乎不合适吧?” 李大妈一听,“瞎说,这是你用电话,也不是我用电话。” 江美兰,“是啊,我用电话我掏钱,你在来偷听不合适吧?下 次想听也行,给我钱,我自然让你听个够。” 说完这话,根本不去管李大妈是个什么脸色,江美兰就走远了。徒留李大妈一个人在原地,好一会才喃喃道,“这个美舒也是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真正的江美舒这会却在黑省哈市,她拿到何同志的电话后,拨打了过去,正如同江美兰说的那样,何同志不好联系,电话都响了十多声了,在江美舒以为不会有人接的时候,对方却接了起来,“同志,你找谁?” 江美舒,“我找何秋生,何同志。” “你找秋生啊,秋生早上下煤矿了,这会还没出来,等他出来了,我让他给你回个电话。” “对了同志,你留个姓名和电话号码。” 这就尴尬了,这打电话的地方离她住的地方,可有二十分钟呢,她就是留了,也接不到啊。 江美舒深吸一口气,好一会才说道,“我姓江,叫江美兰,电话号码是——” 她报了一串电话号码,犹似不放心,便补充了一句,“同志,何同志接了电话后,你告诉他,我在黑省这边有一个大生意找他,就说。”她想了想,“就说晚上六点半,我在这里准时给他打电话。” 碰不上合适的时间,那就只能约定个合适的时间了。 对方嗳了一声,将这些信息都给记录下来,倒不是他想记录,而是没办法,他们这个地方也偏僻,想借个电话没有半个小时,根本接不到。 江美舒哪里知道,她挂了电话刚走没多久。 那边何秋生就打了过来,可惜江美舒走远了,她也没能接到。 只是中午梁秋润回来吃饭的时候,问了一句,江美舒摇头,“还没联系上,看看晚上能不能联系。” 梁秋润嗯了一声,“你别急,慢慢来。” “这煤炭也不是一个人就能解决的。” 江美舒点头,心里怎么能不着急啊,这毕竟是一次赚钱的生意,若是做成了,她手里的钱最少能翻一倍了。 等到晚上六点的时候,她便又一个人出去了,肖叶原本来喊她,要不要酸菜的,没想到没喊到人。 肖叶还有些纳闷,江美舒有些人生地不熟的,怎么还这么忙啊。 另外一边,江美舒抵达到打电话的地方时,才将将六点二十,她等了一会,等到六点半后,准时把电话拨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一连着转接了两次,那边终于接通了,“江同志。” 是何秋生的声音。 江美舒顿时意外了,“何同志。”她先是欣喜,接着就是长话短话,“你那边还有货没有?” 她甚至不敢用煤这个字来代替,因为隔壁的人正在竖着耳朵听呢。 “有。” “我们原计划打算,在月中的时候送过去十万吨到首都,矿里面还剩不少货。” “你那边要多少?” 要多少? 江美舒心里其实没谱,她咂摸了下,“你先给我拉五万吨过来,如果不够,后期在运送。” “只是路上你来的了吗?”她在黑省,对方却在陕省。 “来的了。”何同志笑了起来,“我们矿里面办了证了,算是公私合营了,哪里都能跑了。” 去年他还指着百货大楼的采购证才能出门,今年就不用了,他们的货能到处走,只需要找购买单位就成了。 江美舒有些意外,“那感情好,你让运输队给我送一些过来。” “地址就在黑省哈市养猪场。” 何同志记录下来后,他犹豫了下,“今年煤可能长了一些。” 江美舒,“多少?”去年那个成交价是个意外,她也知道。 何秋生心里有数了,“十四块六。” “比市场价还要低三毛。” “不是我涨价,而是人工涨了,而且我们今年疏通了关系,拿到了可以对外出售的资质,这些都要钱。” 江美舒,“十四块五?” “少一毛,按照我们的交情没话说吧?” 何秋生咬咬牙,“那就十四五块五。” “那成,你在那边等着我,我提前过去送。” 他这里离黑省也不远,也就是两天的光景,就能把货给送过去了。 江美舒敲定了细节后,她没回筒子楼,而是直接去了养猪场,去找梁秋润了。 她到的时候,梁秋润和朱厂长都不在,说是去开会了,江美舒也不着急,她就在那默默的等着。 她在心里已经盘算过了,煤站的价格,她之前去问过,十五块五一吨。 江美舒想的便是,这个价格便是谈判的底线。 没一会,梁秋润听到江美舒来了,便立马把手头的工作给放了下来,来到办公室找江美舒了。 朱厂长在后面,两人本来在养殖场考察的,在看今年养殖场能够出产的猪肉数量,哪里料到,还是第一次见到看到一半,梁秋润便跑了啊。 朱厂长一个人看的也没意思,他的主要任务就是陪着梁秋润,这会正主走了,他还在养殖场做什么? 闻臭味吗? 索性也不溜达了,自己打道回府。 梁秋润先他一步离开,所以先到的办公室,他到的时候,张秘书刚给江美舒上了一杯茶,她捧着茶杯子捂着手,倒是没喝,实在是哈市太冷了,虽然天晴有太阳,但是这温度着实是冷。 捧着热乎乎的茶杯,手里都多了几分温度。 正当江美舒筹划着怎么和朱厂长谈判的时候,梁秋润便进来了,她抬头看过去,还以为是朱厂长,却没想到是梁秋润。 有那么一瞬间,江美舒的眼睛唰的一下子亮了,捧着茶杯就那样小跑着过去,“老梁。” 眉眼弯弯,唇红齿白,当真叫做一个甜姐,明媚到好看的地步。 梁秋润的心脏都跟着砰砰砰的,不受控制的跳动起来,“怎么来单位了?” 这还不是他办公室,而是朱厂长的办公室。 江美舒神采飞扬,“煤炭谈下来了。” 梁秋润有些讶然,“这么快?” 第148章 二合一,求订阅…… 这话一落,梁秋润下意识地看了过去,果然就就见到夜色下的哈市大街上,一串子的货车慢慢驶入过来。 梁秋润下意识地拉着江美舒的手,把她给挡在了身后。 片刻后。 车子的速度慢了下来,何同志从副驾驶座上探出头来,在看到梁秋润和江美舒在那等他的时候,他顿时眼睛一亮,“江同志,梁同志,我们现在这怎么弄?” 货已经送到了,但是他这里的人却还饿着啊,两天两夜的跑车,让司机不止饿还冷还困。 几乎每时每刻都在煎熬着。 梁秋润,“跟着我们走,把货送到仓库有人接手卸货。” 这话一落,何同志顿时放心了去,他半个身子探出车 窗,冲着后面跟着的大货车,招手,“跟上跟上。” 梁秋润和江美舒在前面带路,何同志他们的车子紧随其后,在抵达到养猪场的时候,梁秋润早已经和保卫科的科长说好了,他们把大门一开。 一连串的车子就跟着驶入进去,大雪落在油毡布上,许是有些久了,雪化开后渗透在煤上,黑色的雪水就那样顺着车子,一路滴滴答答掉在地面上。 保卫科科长在看到那黑色煤水时,瞬间就知道这是什么了,“有煤了。” “有煤了!” 当这个消息来临的时候,整个保卫科都沸腾起来,留下一个人看大门后,剩下的人都跟着车子跑了过去。 养猪场的煤炭要断了,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连带着食堂那边的饭菜,一天都差上一天了,人没有热水供应,但是猪却有,现在整个养殖场的煤炭,几乎优先供应厂房里面的猪了。 这到了年关跟前,猪可是重要供给,不能出了事。至于人是可以对付过去的。 保卫科科长这话一喊,不少人都跟着听到了,大家纷纷探头出来,当看到这一辆辆货车到仓库后,大家都忍不住激动起来。 那厢。 朱厂长也得到了消息,连夜从办公室里面披着大棉袄跑了出来,知道今天会来煤,他连家都没回,晚上直接住办公室了,就是为了好接到剩下的煤炭。 他到的时候。 梁秋润和江美舒已经在招呼,何同志下来了,朱厂长来的正是时候,梁秋润朝着他说,“派个人过来点货,点完货,就把这一批货卸到仓库去。” “另外这十多个跟车师傅,都还没吃饭,食堂这会还有饭吗?” 朱厂长看着那数十个货车,只觉得眼睛都亮了,他狠狠地搓了一把脸,“有,就是没有,这会我也要把食堂大师傅给喊起来。” “张秘书,你带着师傅们去吃饭。” 张秘书自然没有不答应的,只是何同志却有所顾忌,“但是这货——” 江美舒,“我帮你看着,一会签单了我拿给你。” “你们先去吃饭,吃完饭再去招待所睡一觉,明天上午我保管你所有的事情都办妥当了。” 这就是后勤,也是善后,让何同志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何同志这才放心了去,只是去食堂之前却还是叮嘱了一句,“这煤炭一路过来,被下雪下雨淋了去,若是仔细核定重量的话,可能要比原来的数量多一些。” 七万吨煤炭,多少也有被打湿的,打湿的煤炭,肯定要比原来的重。 这是个厚道人,连这种细节都补充了。 “成了成了,知道了。”江美舒,“快去吃饭吧。” 何同志嗳了一声,领着后面的师傅去了食堂。江美舒他们则是留下清点货物,当然,这也是因为江美舒在这里,何同志才会那般利落的走,但凡换个人,他今天就是在饿一个小时,也不会去食堂吃饭的。 等他一走。 朱厂长便吩咐了保卫科的人,赶紧去卸货,几车货卸了一个多小时,等结束的时候,大家浑身脏的都有些看不清脸了。 不过各个脸上有洋溢着笑容。 “有煤了,可以过个暖和年了。” 之前说煤没有了,家家户户哪个不心慌啊,哪里料到这么快朱厂长就给解决了。 “好了,把这煤都给装好。” “让大家明天早上八点半,准时来仓库领煤炭。” 这话一落,大家顿时高兴了起来。 江美舒也不例外,他们家也没有煤了,这煤炭一到不止是养猪场有用的,就是他们自己家也有用的了。 不过再次之前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朱厂长,那结账?” 货收了,总不能不结账吧,那可是耍不要脸了。 “我已经批了。”朱厂长递给她一个审批单,“拿去找财务科的吴主任,让他明天给你结账。” 江美舒低头看了一眼单据,顿时眉开眼笑。她把单子刚收起来,何同志他们就过来了,江美舒迎了过去,“货都卸完了,你们把车子开到招待所去,晚上在招待所歇息一宿,明天早上到财务科结账。” 有了这话,何同志才是彻底放心了去。 他们这批人确实又累又困,需要找个地方休息。 等到第二天一早,才五点多江美舒就醒了,实在是那笔货款过于大,这让她操心惦记的根本睡不着啊。 她索性便起来了,她一起来,梁秋润就察觉到了,回头,“怎么起这么早?” 江美舒素白着一张脸,带着几分愁绪,“睡不着。” “上百万的货款呢。” 相当于什么?后世的七百万了,这马上就要经她手了,这让她还怎么睡啊。 梁秋润失笑,“货款也跑不了。”他把她摁回去,盖上被子,“在睡会还早,就算是你去单位,财务科也没上班。” “在说了,有我帮你盯着在。” 江美舒这才躺回去,当然最后一句话是最关键的,有梁秋润帮她看着,比什么都强。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七点五十了,梁秋润正准备上班的这次喊她,江美舒一看时间,整个人都跟着炸了,“你怎么喊我这么晚啊?” 梁秋润,“来得及,不着急。” 江美舒怎么可能不着急啊,三下五除二洗了个脸,就那样素面朝天出门了。 出了门她还在叨叨,“老梁,你也是的,人何同志还等着我结账呢,我倒是好,在家睡懒觉。” 她就说回笼觉睡不得。 梁秋润啼笑皆非,“现在还不到八点,财务科那边上班时间是八点半,半个小时绝对够的,江江,不着急好吗?” 稳定的情绪似乎会传染,他这般一说,江美舒倒是稍稍冷静了几分。果然,等她到财务科的时候,财务科的人还没上班,她在门口等着,反而还安心一些。 八点二十五,财务科的大门才打开,江美舒因着担心钱太多,怕出事,她还特意拉了梁秋润一起,帮她当保镖。 等进了屋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梁秋润站在身后,所以她心里也不慌了,只是拿出批条,“同志,这是朱厂长给的审批条,昨晚上九点左右,养猪场来了七万吨的煤,于昨天晚上已经入库了,还请你这边给结下账。” 养殖场昨天来煤的消息,财务科这边自然也接到了通知,不止如此,他的家属还在那排队领煤。 吴主任接过审批单看了下,“七万吨,一吨煤十五块五毛五?” “对。” “本来是十五块六的,但是后面我们和朱厂长商量后,让利了五分钱。” “也就是十五块块五毛五。” 这比市场价就贵五分钱,财务科的吴主任经常和这些物价的交道,自然也知道江美舒这个单子的价格,绝对没要高。 甚至可以说是给了个友情价。 吴主任拿着算盘,迅速的拨打起来,都快把算盘给拨的冒火星了,他才算出来最后的价格。 “1088500。” 吴主任算清楚后,他倒吸一口气,“这个价格太多了,我做不做主,而且就算是我能做主,我们财务科也没这么多钱啊。” 这朱厂长不是胡闹吗? 怎么一下子进了这么多货啊,他们养殖场怎么付的起这个款项? 等吴主任算清楚这笔账,拿着单子,带着人一起去找朱厂长后,朱厂长听了,他下意识道,“你说要付多少钱来着?” “一百零八万八千五。” 朱厂长,“……” 失策了。 他们厂子怎么付的起这么大的钱啊,如果是个十万还差不多,这一下子翻了十倍了。 江美舒觊着朱厂长的表情,她心里咯噔了下,“朱厂长,那这货款?” 朱厂长尴尬地笑了笑,“我们厂子付不了这么多的钱,但是有厂子能付得起。” “你等我打几个电话啊。” 朱厂长就这样当着江美舒和梁秋润的面,直接打起来了电话,第一个电话打到了煤站,“周站长啊,我们养猪场从外地弄了一批煤过来,你要不要?” 那边不知道怎么说的。 朱厂 长非常利落的回答,“十六块,我们进货价是十六块,看着我们是兄弟的份上,我给你按照成本价。” “要不要?” “滚。” 下一秒电话被挂了,朱厂长锲而不舍的又电话过去,“十五块八,这是底线。” 对方又再次挂了电话。 朱厂长又打了过去,“十五块六毛五。” “这是我的进货底价。” “老周啊,这真的是底价了。” 那边这一次倒是没挂电话,“你有多少货?” 要不是煤站缺货,周站长也不会问这句话,现在整个哈市各个单位都是缺货的,下面的老百姓也是,周站长这段时间顶着巨大的压力。 “你要多少?” “十万吨?” 这就是周站长和朱厂长的区别了,朱厂长能吃下七万吨的货,但是他付不起钱,煤站却和他相反,煤站是能付得起钱,但是现在没货。 第149章 二合一,求订阅…… 梁秋润看着江美舒这样,忍俊不禁,不过手比人反应的更快,已经扶着江美舒出办公室了。 江美舒都出去了,还不忘心虚的看着周围,总觉得别人要觊觎她手里的钱一样。毕竟,是巨款啊。 她躲在梁秋润的身后,拉着他的胳膊,“老梁,你身手好不?” “能一打几?” 也是穷人乍富,患得患失,生怕被人抢劫了一样。 梁秋润哭笑不得,“身手还行,一打三五不在话下,不过,江江没你想的这么严重。” “现在知道你怀里揣着钱的人不超过五个人,而他们的为人我还算是了解,不会有泄露消息的,更何况我还和你在一起。” 梁秋润在就是最大的安全保证。有了这话,江美舒才微微放心了去,见她这样,梁秋润便问朱厂长借了车子,他没让张秘书送,而是选择自己亲自开车,送了江美舒去招待所找何同志。 何同志两天没休息,按理说他能睡个昏天地暗的,但是货给了钱还没拿到手,他操心的睡不着。 便一直在招待所等待着,好在没等太久,十点半的时候,江美舒和梁秋润到了招待所,敲开门,“何同志。” 刚敲门,何同志就把门给打开了,喜笑颜开,“江同志,梁厂长,你们总算是来了。” 江美舒点头,“进去说。”她看了一眼屋内,小声问道,“没有外人吧?” 何同志摇头,“他们去吃饭了,这屋子里面就我一个人。” 江美舒听到这话,便跟着进屋。 等何同志看了眼门外,把门关上的那一刻,江美舒才觉得自己微微放松了几分。 她深吸一口气去看梁秋润,梁秋润点头,“这一张存单是五十万,这一张存单是三十万八千五,这一张存单是二十一万。” 其中二十八万的这张存单,梁秋润陪着江美舒去了一趟银行,从里面取出了七万的差额,这是江美舒自己挣的那一部分钱。 这一点江美舒知道,何秋生也知道,他给江美舒的是他们厂子煤炭的底价,而江美舒和人谈多少出去,那是她的事情,和何秋生是无关的。 “这里面加起来一共多少?” 何秋生低声问道。 江美舒下意识道,“一百零一万八千五。” 这一笔账她在内心里面算过无数次。 何秋生听到这话,接过存单的时候,手一抖,“多少?” “一百一零万八千五。” 再次说出口的时候,似乎没那么紧张了,江美舒缓缓道,“何同志,这是一笔不少的钱,我建议你回去的时候,不要取现金,就把这三张存单贴身放,谁都不要说。” 何同志神色郑重了几分,“我知道。” “一会对他们我便说,货款还没结,等年底一次结清。” 哪怕是同行的司机,他也不敢吐露真言,钱才动人心,更何况还是天价的钱财。 江美舒嗯了一声,“你清楚就好,不过,若是你随行的人有自己比较可靠的,到时候两人换着睡觉。” 这年头不像是后世,可以转账汇款,说实话拿着这么多支票上路,别说何同志了,就是江美舒自己都紧张。 何同志点头,“我知道。” “跟我来的有自己人。” 梁秋润突然道,“你回去的时候坐火车吧。” 何同志,“什么?” “坐火车三十六个小时,最好是买卧铺票,然后和乘警待在一起。” 梁秋润语气冷静,“你就算是告诉同行的人,你没有拿到货款,他们会相信吗?” 百万货款谁能不动心? 这话说的,何同志一身冷汗,他脸色当即苍白了下去,“不会吧?” 梁秋润看了他片刻,何同志明白他的意思,半晌唇瓣颤抖道,“我听你的。” 梁秋润嗯了一声,“存单贴身放,最好是这三十六个小时不要合眼。” 这玩意儿谁捡了,拿去都是能取钱的。 何同志犹豫,“梁厂长,你能不能护送我一程?”他本来不害怕的,被梁秋润这一说,他反倒是害怕起来了。 梁秋润摇头,“我没时间。” “你若是真想有人送你,我可以给你介绍个人。” “谁?” “我战友,退伍了在这边做保卫科的科长,你若是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至于护送的费用你们自己协商。” 何同志下意识点头,欢喜,“那没问题,只是。” “这人放心吗?” 他就怕人不放心。 梁秋润,“人是没问题的,但是我们不去赌人心,不要告诉他你身上有钱就好了,就当是第一次出门找个人护送。” “你若是不放心,从你带来的队伍里面在抽调一个,你可以信任的,和你一起上火车。” “这样你们三个人,互相监督,互相照顾。” 这个提议好。 何同志的眼睛当场就亮了,“我看行,就这样安排。” “我一会喊我侄儿子和我一起。” 梁秋润嗯了一声,“我去联系人,最迟晚上会来和你回合,这期间你就待在招待所,哪里都不要去。” 这是国营的招待所,不止有前台服务员,还有保卫科的人巡逻,这对于何同志来说,无一是最安全的地方。 何同志认真听取梁秋润的每一条建议,他点头,“我会的。” 等出了招待所后,江美舒有些疑惑,她站在门口,玻璃大门映照她的身影哪怕是穿着厚棉袄,也不显臃肿,反而还带着纤细单薄。 “老梁,你怎么会帮他这么多?” 在她印象里面老梁从来都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但是对于何同志,他却出乎意料指点了许多,甚至还提供人护送。 这实在是太不像梁秋润了。 深冬下,梁秋润站在雪地里面,高大的身影透着几分凌冽,只是唯独看向江美舒的目光却分外柔和,“你和他合作,他好,你就好。” 他的江江和何同志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江美舒没想到是这个答案,她怔了下 ,垂着眼,好一会才说道,“谢谢你啊,老梁。” “我们之间不必道谢。”梁秋润笑着摇头,抬手看了下时间,“趁着朱厂长还在,陪我去找个人,把人给何同志送过来。” 江美舒嗳了一声,她有些好奇,“他也在哈市吗?” “对。” “当初我们那一批退伍的,他转业留在哈市。” 江美舒点点头,“那去见他。” 梁秋润嗯了一声,他去开车,江美舒坐在副驾驶上,没了外人,车子内的空间狭窄,车窗一关,车子发动起来。 那是绝对的安全感,这让江美舒忍不住心情也跟着愉悦了几分,“老梁,你知道我这次赚了多少钱吗?” 梁秋润当然知道了,但是他却还是很给面子的问道,“多少钱?” 江美舒喜滋滋道,“七万。” “跟你来了一趟哈市,我赚了七万块。”她偏头看着他,一双眼睛水润透彻,“老梁,以后你去哪里出差都带着我呗。” 她感觉和老梁在一块,连带着财运都好了几分,最重要的是他负责善后啊,这让江美舒完全没了后顾之忧。 梁秋润手握方向盘,眉目清隽,下颌线条流畅,当真是英俊的不像话。 此刻,他唇角带笑,“出差能不能带你,这要看情况。” 他这人倒是不说虚的,基本都是实话,也没有甜言蜜语去哄着江美舒,每次都能带她。 “像是这次是因为和朱厂长熟,而且我出差久,本身就可以带家属。” 这就是职位的不同了,组织上也担心像是梁秋润,他们这个职位上的人,经常出差家庭不稳,所以特意关怀照顾了,允许出差带家属,但是一切费用需要个人承担。 以前也有人,不过到了后面大家都放弃了,实在是出差带家属费用太高了,不划算的。 普通人过日子肯定还是讲究经济实惠。 江美舒用着小气音,“我不管,反正能带我,你若是不带我,我肯定会生气。” 梁秋润笑了笑没说话,车子开了半个小时左右,到了地方。 竟然是哈市钢厂。 这让江美舒就意外了,“你在钢厂还认识人啊?” 梁秋润嗯了一声,“我当初转业的第一个单位,就是钢厂。” 只是那个时候,钢厂不像是现在规模大,还只是小规模,而且还是半死不活的,他进来的时候,属于百废待兴,后来钢厂起来了,他也调任了,调回了首都,也正是因为他在钢厂的成绩斐然,才会调到首都肉联厂,这种油水足的单位去。 江美舒呀了一声,“那可要好好看了。” “看看我们家老梁的过去。” 她说的随意,但是却让梁秋润的心,都跟着仿佛被撞击了下一样,他看了看江美舒,好一会,才低声道,“好。” 我带你去看看我的过去。 只是,这话他没说,江美舒却听懂了,她望着窗外,“老梁,我认识你晚。” “但是——”她回头冲着梁秋润粲然一笑,“却是刚刚好的地步。” 在早,梁秋润还没回首都。 她也没成年。 只能说,她和梁秋润差的那十一年,是刚刚好的地步。 不早不晚,刚好是他。 梁秋润怔了下,旋即,眼里浮现星星点点的笑意,“是。” “是刚刚好。” 他开了车门下车,又给江美舒开了车门,见她下来后,梁秋润这才领着她去了钢厂的保卫科。 他刚走近,那钢厂保卫科的干事,就揉了揉眼睛,“梁厂长?” 第150章 二合一,求订阅…… 梁秋润听到这话,心里一阵暖流,“好啊,以后靠你养了。” 江美舒认真道,“我说真的,老梁。” 按照她的印象里面,倒了八十年代后期,这些当年吃香的国营厂子,全部都走了下坡路,下岗倒闭关门。 这几乎是一系列的事情,谁都逃不掉。 她要在现在的时间,去谋划未来的事情,从前的江美舒她的未来里面是没有梁秋润的,但是现在有了。 她把梁秋润列在她的未来。 梁秋润侧头看她,好一会,才低声道,“我知道,你想养我,也知道,你养得起我。” “但是江江,现在让我养你好吗?” 江美舒抬手,“成吧,姑且给你个让你养我的机会。” 这人惯会逗趣。 引得梁秋润唇角扬了又扬。 到了年底时候,梁秋润的工作忙的差不多了,他们便张罗着要回首都了。 毕竟,过年都要回家啊。 梁秋润和江美舒也不例外,在腊月腊月二十号这天,梁秋润朝着朱厂长他们提出了告辞。 朱厂长有些不舍,特意挽留,“既然明天要走,那今晚上就在我家吃个饭好了。” “就当给你们践行了。” 不管是出于对梁秋润的交情,还是说这次江美舒给他们厂子帮了大忙,这都让朱厂长记在心里。 梁秋润,“我回去问问我爱人。” 朱厂长打趣他,“梁厂子,真是没想到,你这人还惧内啊?” 吃饭不吃饭,还要去询问爱人的意见。 梁秋润笑的坦然,“一生惧内,大富大贵。” 这话说的朱厂长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行了行了,你去问问你爱人,我让我们家老肖准备点食材。” 这年头请客吃饭,总不能让对方吃糠咽菜啊。 梁秋润嗯了一声,中午回家和江美舒提起这事后,江美舒思索了下,“行啊,刚好我们家还有一些米面油煤,这些都给嫂子他们吧。” 他们若是走了,这些东西也带不了的。 梁秋润嗯了一声,“你看着来就好。” 江美舒心里有数了,便迅速安排了起来,上门吃饭总不能空手,他们既然明天要走,家里有不少东西都要送出去的。 还有两斤富强粉,两斤细白米,她和梁秋润嘴巴叼,都爱吃细粮,所以来到哈市这么长时间,累过忙过唯独没有亏着自己的嘴。 还有碗筷盆子这些,也用不上了,基本上都要送人,要是刚穿来的江美舒,肯定会舍不得,毕竟那个时候,她连肚子都吃不饱。 现在嘛,存款百万,可以随便适当的任性点。 江美舒用了一下午的时间,把要送的东西都给收拾了出来,到了晚 上的时候,梁秋润下班回来,两人便提着东西过去了。 两家离的不远,一分钟就到了,他们到的时候,肖叶已经忙开了,瞧着人进门,顿时停手来迎接。 “你们来就来了,怎么还带东西?” 肖叶的嗓门大,为人也爽朗,声音很是干脆。 江美舒笑了笑,“都是自家的东西,我们明天不是要走了吗?家里还有一些富强粉和精白米,外加半只鸡,晚上过来加个餐,也是叨扰嫂子你们这么久。” 总不能白吃白喝不是? 他们来的这快一个月,可都是朱厂长和肖叶在里面照顾的。 这话说的敞亮也实在,更别说,他们拿的都是好东西,不管是精米细面,又或者是半只鸡,这都是平日不常吃的东西。 人说待客待客,客人上道,作为主人家,心里也会高兴。肖叶便是如此,她的态度越发热情了几分,“快坐快坐。” “等一会菜马上就齐了。”她也是会来事的,接过江美舒递过来的半只鸡,直接放在炉子上烧了起来。 这边鸡炖着,肖叶便过来说话。 其实都是自己人,江美舒,梁秋润,外加朱厂长,肖叶和他们家的两个孩子。 加起来也才六个人。 哈市的房子比首都的敞亮,像是朱厂长他们分的,便是一个两室一厅,客厅也比首都的房子大一些,瞧着有十五六平那样,被肖叶打理的很是整洁,客厅就放着一张八仙桌。 桌子上放着一条不大的红烧鱼,萝卜炖肉,清炒土豆丝,酸辣大白菜,锅里面还炖着松茸鸡汤。 算是顶顶不错的饭菜了。毕竟这年头也只有过年,才能吃上肉。 江美舒和梁秋润落座后,朱厂长便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酒,红光满面,“当初当任厂长第二年,拿了先进厂长的称号,别人送了一瓶茅台,我一直没舍得喝,今天遇到知己,我算是拿出来了。” 他把茅台酒放在了桌子上,朝着梁秋润道,“梁厂长,我们今天不醉不归啊。” 梁秋润,“小酌即可,朱厂长怕是忘记了,我明天下午的火车,若是醉酒可是容易坏事的。” 朱厂长劝酒,“你这一回去就不知道何时能见面了,今天这一顿酒,你是跑不了的。” 男人们在劝酒,江美舒觉得无聊,便偷偷的跑到肖叶那了,她在炖鸡,把家里压箱底的松茸,都给拿了出来。 俩孩子蹲在旁边,拄着下巴,盯着炉子咽口水。 瞧着那样子,恨不得现在就上去,把锅揭开大快朵颐好。 “江妹子,你怎么来了?”肖叶忙的脱不开手,“你先坐着吃饭,我马上就来了。” 江美舒笑了笑,“他们劝酒我又不会喝,在旁边也是耽误事,还不如过来给你帮忙。” “嫂子,有什么要我做的吗?” 肖叶,“你是客,快坐着。” 江美舒笑了笑,“都一起住了那么久了,还算哪门子客人?” 她搬着小板凳坐在旁边唠嗑,“嫂子,将来若是和朱厂长一起去首都,可要一定和我说一声,我带你们去逛一逛首都。” 肖叶尝了尝鸡汤,还没入味,闻言,她抬头看了过来,“那感情好,我一直想去首都来着,但是家里走不开人,等我将来若是有了条件,一定去找你。” 说实话,她也舍不得江美舒离开。 江美舒也是一样,“嫂子,你知道这里哪里适合买礼物吗?” “我想回去给家里人带点东西。”说起来出差到了外地,总不能空手回去。 “那你可问对人了,你要买东西只管去中央大街去,那边的百货大楼什么都有,连带着我们哈市的特产也有。” 江美舒一一记下来,说这话,鸡肉便炖好了,肖叶盛到搪瓷盆里面,连带着搪瓷盆一起给端了过去。 这一顿饭极为丰盛,吃到最后,梁秋润也小酌了几杯,等从朱家离开的时候,他白皙的面容上染上了一层薄红,越发显得俊秀漂亮。 江美舒扶着他,问,“老梁,你还能走路吗?” 梁秋润,“我没醉。” 江美舒嘟囔了一句,“通常来说,喝醉的人都会说自己没醉。”这会的老梁不可靠。 等到家后,江美舒放了梁秋润下来,她去洗漱,梁秋润则是躺在床上休息。 哈市冷,条件也不像是在首都那么好,冬天洗澡不方便,江美舒便只洗了脸洗了脚,以及洗了屁股。 哗啦啦的水流,撩在皮肉上在落到盆地,以及那蹲着的背影,让躺在床上的梁秋润内心,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 他这人醉酒后,耳目越发机敏了几分,他甚至能够根据水流声来判断,江美舒到底在洗什么。 先是洗脸,接着是洗脚。 最后——那稀稀落落的水声,是在洗屁股。 当意识到这里后,梁秋润的耳根越发热了几分,他在内心里面唾弃自己的下流。 但是又控制不住内心,他闭上眼睛,耳边却都是水流声。 梁秋润的心乱了,像是湖面上起的涟漪一样,波浪起了又起。 江美舒在里面丝毫不知道,她洗完后,又倒了一盆子热水后端了出来,准备给梁秋润擦擦脸。 这人醉酒了,指望他自己去洗,怕是指望不上。 只是,梁秋润听到她的动静后,也不知道为什么选择闭上眼。江美舒还以为他睡着了,便用毛巾先给他擦洗了脸,还没有清醒的样子,她喃喃道,“还说自己没醉,都醉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梁秋润其实想睁开眼,但是已经选择装睡了,他便不好在睁开眼了,只能硬着头皮强撑下去。 接着是手。 江美舒这人很仔细,她给梁秋润的收擦的很干净,只是在往下的时候,她目光顿时瞪大了几分,“怎么醉酒了还起反应了?” 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抬手要去弹下那支棱起来的帐篷。 只是,她手刚伸过去,就被梁秋润给精准的抓住了。 江美舒顿时反应了过来,“老梁,你没睡?你也没醉?” 梁秋润睁开眼,带着水润和贪念的眸子,就那样凝视着她,“我醉了。” 开口却是反话。 下一秒,不给江美舒反应的时间,他便连人一起把她给压倒在床上。 “江江,我要。” 只是四个字,梁秋润便低头亲了过来,带着一股酒气,饶是他生得好看,江美舒也受不了。 “你喝酒了。” “臭。” 娇气的要命,抬手就去推他的脸,梁秋润一脸没刮胡子了,下巴生了一层清浅的胡茬,推在手心的时候,扎手的厉害,江美舒怕痒又怕疼,“臭,我不要。” 她只喜欢香香的老梁,她才不要臭烘烘的老梁。 梁秋润歪着头,有些醉意的面庞上带着几分思考,“那我不亲?” 说完便再次扑倒过来,他确实没亲,因为他打算全垒打。 眼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也越来越少了,江美舒欲哭无泪,“老梁,我不要。” 第151章 二合一,求订阅…… 在栏杆处的售票员下意识地拦着了她,说道,“不可以。” “同志,车子已经发出了,这会不能再进去了,你只能等下一班火车。” 女人眼泪一下子下来了,“我找人,我真的找人,我去见他一面,我马上就出来。” “同志,求求你了。” 售票员也很为难,“同志,不是我不让你进去,这是规定车子发出后,便不能再进去了。” “你要想进去就去买车票,买最快一班的车票,去找对方。” 女人不同意一直哭,要往里面冲,却被售票员严厉呵斥了下来,“你在往里面走,我就喊保卫科的人把你抓起来。” “你这是非法闯入!” 这话一落,女人 顿时被吓了一跳,顿时往后退了好几步,她看着那被锁上的门,以及开走的火车,眼泪越流越凶,“我要去首都。” “我要去找人。” “我要去买票。” 售货员看着她,眉头皱的都快要夹死蚊子了,说道,“买票左拐自己进去买。” “我们这是进站口,你别站在这里了。” 女人哭哭啼啼看着那消失的火车,这才去了售票处去买票,她喃喃道,“儿子,你等等我,妈妈肯定会找到你的。” * 火车上,江美舒和梁秋润带的东西太多了,几乎把他们住的那个卧铺下面,给全部铺满了。 好不容易塞进去后,江美舒这才靠着休息,梁秋润则去打热水,从哈市到首都,两天一夜的火车,而且她身上还有那么大额的存单,只要梁求润不在的时候,她几乎全程都不敢闭眼睛。 因为害怕。 好在梁秋润算是不错,江美舒休息的时候,他盯着周围,江美舒睡醒的时候,他去眯一会。 就这样总算是抵达到了首都火车站。 因为到了年关跟前,整个火车站都是爆满,出来的时候,江美舒简直是落不下去脚啊。 完全是人挤人的地步,让她往前走都艰难啊。好在梁秋润在前面当着,为她挤出来了一条路。只是她却有些担心,梁秋润不喜和人接触的毛病,不知道怎么样了。 果然,从人群堆里面挤出来,好不容易走到车站外面,她忙拉过梁秋润的手,关切道,“怎么样了?” 梁秋润脸色有些发白,他喉结滚动,“还行,穿的厚。” 大冬天每个人都穿的厚,他也不例外,只是提着行李的时候,无可避免会偶尔接触,但是好在只是一瞬间。 梁秋润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我们朝前走。” “陈秘书在外面接我们。” 江美舒嗯了一声,她也没闲着,提着两个小行李,谁让她自己买了那么多东西呢,自己的选择就是跪着也要走完。 好在陈秘书离他们不算远,刚出来,陈秘书就就门口等着了,“领导,江同志。” 他大步流星过来非常有眼色的,先接过江美舒山手里的行李,又从梁秋润手里接过来一个大行李。 “领导,车子就在前面。” 有了他的加入,梁秋润和江美舒彻底松口气,一直到了车上,两人才算是缓过来了。 “陈秘书,还好你来了。”江美舒感叹道,“我和老梁这一路,真是提着扛着抱着。” 两人都没空出来手。 陈秘书笑了笑,从后视镜看过来,“所以我该更早点来的。” 要不怎么说,他能混在这个位置上呢,真是梁秋润的解语花。 一句话拍了几个人的马屁。 等到了梁家后,陈秘书下来帮忙搬东西,这到了寒假,又是年关跟前,梁锐和梁风也在家,听到外面的动静,顿时跑了出来。 “爸。”当看到车子停在家门口的时候,梁锐的眼睛都亮了,“你们回来了?” 他爸以前不在家,他也都习惯了,但是这次江美舒跟着他爸一起离开,梁锐就觉得家里空落落的。 梁秋润嗯了一声,招呼,“过来搬东西。” “你妈给你买了礼物。” 到底是少年,梁锐像是猴一样窜了出来,梁风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这是小叔一家的团圆时候。 梁秋润注意到了,他抬头看了过去,“梁风,你还站着做什么?你小婶也给你买礼物了,过来拿。” 梁风原先自卑瞬间消失殆尽,换成了笑脸,“这就来。” 屋内的梁母也听到了动静,跟着走了出来,“今早我就听到喜鹊叫,原来是你们要回来了。” 她离婚后,单独住在小儿子这里,瞧着最近的气色被养的不错,不像是之前那时候萎靡不振了。 江美舒瞧着她的脸色,便放心了片刻,她笑着说,“妈,快过来,我也给你买了礼物,你一定会喜欢。” 谁不喜欢礼物呢? 梁母也不例外,那种被人惦记的滋味,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她走下台阶,看着那后备箱几乎塞满的东西,梁母的眼睛笑了起来,只是更多的却是心疼,“出门这么远,还带这么多东西,这一路怕是不好走吧?” 这就是当母亲的,她虽然欢喜孩子惦记着自己,但是同样的,她也会心疼孩子带着这么多东西上路不容易。 也不知道为什么,江美舒听到这话,她心里就跟着一软,她不明白,这么好的梁母,为什么梁父会不珍惜。 不过,这是一瞬间的念头,她很快甩到脑后,“虽然路上不好拿,但是心里高兴呀。” 江美舒小声道,“一路上想到您和梁锐见到礼物高兴的样子,就觉得这一路的辛苦值得。” 这是真话。 从她开始准备礼物的那一刻,便能想到现在的这个结果。 平日里面高冷的不得了的梁锐,刚那会听到礼物的时候,高兴的像是一只猴一样窜出来。 说到底,不管男女老少,接到礼物的那一刻,总归是高兴的。 梁母听了这话,她抬手摸着江美舒的胳膊,“你这孩子有心了。” 江美舒抿着唇笑了笑,“拿东西。” 五六个行李袋子,每一个都是塞的满满当当,没有任何空余的地方。拿东西的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等他们都进去后,梁秋润落在最后邀着陈秘书,一起进去休息一会。陈秘书却摇头,“领导,您一家团聚,我就不去了。” 梁秋润想了想,“那你等一会。” 他进去取了一个硬壳笔记本出来,也是红色的,递给了他,“新年新气象。” 陈秘书看着这红色的硬壳笔记本,他怔了一下,心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谢了。” 就像是大冬天喝了热开水一样。 梁秋润摆手,“明天还要辛苦你来接我一趟,我早上去单位加班。” 这真是加班狂魔,眼看着都到了年底,竟然还要加班。陈秘书也了解他的性子,便点了点头,“没问题。” 目送着陈秘书离开后,梁秋润这才进屋。 堂屋内摆满了东西,梁锐和梁风在欢快的拆东西。他们拆一件,江美舒介绍一件,“哈市红肠,这个据说是当地特产,晚上就炒一份试下。” “这个是哈市啤酒,你爸本来不让我买的,我想着你和梁风都快成年了,可以尝试下啤酒味道,免得将来出去在饭桌上一问三不知。” 梁锐抱着啤酒,他有一种遇到知己的感觉,“谢谢小妈。” 这一声小妈喊的别提多干脆了。 江美舒笑着,“还有,别高兴的太早。” 她又翻了一个袋子,“这是给你和梁风的笔记本,红色硬壳,祝你们来年考上好高中。” 是哈市独有的款式,极为时髦,就是放在首都也不为过。 梁锐一眼就喜欢上了,他忍不住点头,“好看。” 梁风也差不多,他抱着笔记本不撒手,“我之前在百货大楼问过,这种笔记本要三块钱,小婶,你买的多少钱?” 他当时觉得太贵了,没舍得买,没想到兜兜转转这个笔记本,又回到了他手里。 这让梁风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江美舒笑了笑,眉目柔和,“送你的,你管它多少钱,有的用就好了。” “我买了三个,你,梁锐,还有南方一人一个。” 梁秋润也买了,不过他们是单独分开的。 梁风喜滋滋地嗯了一声。 “好了,你们的东西都分了,剩下的是给长辈的,去玩吧。”她摆手,但是梁锐和梁风却不肯走,他们有一种拆礼物的惊喜感,就算是东西不是给他们的,开开眼也好。 见他们不走,江美舒也没赶人,她又拆开了另外一个袋子,里面是给梁母的,拿出来两瓶护肤品,“妈,这是你的。” “据说是老毛子那边进口过来的,特别油润,适合我们冬天擦,而且还防冻。” 梁母捏着护肤品,有些感动,“你这孩子有心了,那么远还买这种东西。” 江美舒笑了笑,“既然出门了,肯定不能空手。” “还有一份是给我二嫂的。” “给我什么 啊?“沈明英在隔壁听到江美舒他们回来了,便过来凑热闹。江美舒顺势把她的那份护肤品递过去,“给你从哈市带的礼物。” 沈明英有些意外,“你也是的,千里迢迢还带东西。” 江美舒打断了她,“喜欢吗?” 这话问的,沈明英看着那包装,她便下意识地点头,“喜欢。” “那就够了,没白买。” 江美舒干脆利落道。 她把剩下的东西分门别类,装了起来,还有一挂红肠,她问沈明英,“二嫂,这红肠你是带回去?还是晚上来这边吃饭?” 第152章 二合一,求订阅…… 江美舒这话一问,江美兰的眼泪流的更凶了,她不知道沈战烈走远没,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外面。 她从未像这般无助过,看到妹妹后,她便一个劲的流泪,那眼泪就像是断线的珠子一样,一颗颗往下掉。 她怀里还抱着孩子,沈小橘还以为妈妈在给她玩,她便抬手去抓她的头发,但是江美兰第一次没理,她顾不上。 这是她第一次顾不上。 沈小橘一看妈妈不理她,她顿时瘪着嘴,委屈的眼泪跟着落了下来。 大的哭,小的也哭,哭的江美舒看的心慌,“要是在这里不方便说,我们回家?” “我们回家。” 她过去就扶着江美兰的胳膊,要拉她起来。江美兰却没动,她抬手擦泪,声音哽咽,“不回去,我不能回去。” “要是让妈看到我这样,她肯定会担心的。” 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不能回去。 结婚以后就是这样,怕母亲担心,她便只说甜不说苦。 因为说了以后,母亲帮不了任何忙,反而还会为她操心的整宿整宿睡不着。 这样看来,说了还不如不说。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江美舒头疼地捏了捏眉心,“我去让沈战烈走远点。” 她嚯的一下子站了起来,跑到门口,沈战烈蹲在外面抽烟,他很少抽烟的人,但是这会却在抽烟,每一口瞧着恨不得把烟都给吸到底了一样。 越抽越狠。 江美舒总觉得他们之间出事了,出大事了,但是她却摸不着头脑,她走到沈战烈面前,连名带姓地喊,“沈战烈,我们姐妹两个想说点体己的话,你能不能走远一些?” 她以前是很害怕沈战烈的,实在是沈战烈这人长的凶,她之前每次和他说话都怕的厉害。 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和梁秋润待的太久了,连带着梁厂长这种人物,她都敢骑在对方头上撒野。 更别说沈战烈了,所以她对沈战烈提要求,也是理直气壮的。 沈战烈掐掉烟,抬头盯着她片刻,似乎要在江美舒的脸上,瞅出曾经的影子一样。 但是没有,一丝一毫都没有。 曾经他喜欢的江美舒,内敛,害羞,温柔,胆小,纤细柔弱,像是一株小野花一样,偷偷的绽放。 但 是面前这个女同志,她眼里是自信的,是明亮的,一看就是被养的很好的那种。 她不是他曾经认识的江美舒。 当意识到这点后,沈战烈有种难以言说的颓唐和难过,“你——”他张了张嘴,“你当初为什么?”为同意? 他没问完,因为没有身份,也没有资格来问。 “什么?”江美舒有些茫然,她蹙眉看着对方,“你说什么?” 沈战烈攥着烟盒,他低着头,把那些复杂的情绪,藏在阴影当中,瓮声瓮气的声音都是低沉的,“没什么。” “你进去吧。” “我刚好要去厂里。” 他见到了江美舒,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也不知道如何去和她说话。 那个他曾经朝思暮想暗恋的人,终究变成了他最陌生的样子。 而这一切——他竟然不知道。 多么可笑啊。 娶回来的人,不是他暗恋的那个,他竟然不知道。 这么久了都不知道。 多可笑啊。 一想到这里,沈战烈的胸腔里面,就像是燃烧着一团烈火一样,恨不得把他整个人都燃烧殆尽。 “没什么。” 他丢下这句话,像是一个丢盔弃甲的战士一样,落荒而逃。 他没有去面对真江美舒的勇气。 也没有再次去面对江美兰的勇气。 沈战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的一切,他就像是一个懦夫一样,只会逃避。 看到这样反常的沈战烈,江美舒心里咯噔了一下,她有了个不好的猜测,但是却不知道真假。 她下意识地朝着屋内走去。 江美兰还坐在床边,她没哭了,眼睛有些红肿,愣愣的望着屋顶的横梁发呆。 见到江美舒进来,她也像是没察觉到一样,怀里的孩子不安分的拧来拧去。 江美舒看到这一幕,她微微地叹口气,“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说了吗?” 她脸上的担忧不言而喻。 江美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这才喃喃道,“他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江美舒心里咯噔了下,却还是想要确认一样问了出来。 “知道我不是江美舒了。” 这件事终于东窗事发了,江美兰原以为按照她和沈战烈的关系,结了婚,也有了孩子,两人在生活上也合拍,他对她更是无微不至。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江美兰大意了。 她以为按照她和沈战烈现在的感情,就算是对方知道了她不是江美舒,她是冒名顶替的,也最多只会发下脾气就过了。 毕竟,他们已经有了孩子。 但是她想的太美好了,沈战烈在得知真相后,先是沉默了两三天,那两三天的时间,他没回家,基本上都住在单位里面。 而三天时间一过,他这才从单位回来。 至于后来,江美兰不太敢去回忆了,她自认为不是一个懦夫,但是真当事情发生的时候,她还有几分不知所措。 以往所说的潇洒,在遇到真实经历的时候,反而打的她有些惶惶然。 这一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她算计来的,她在开始也想的很好,如果东窗事发,过不下去,她就带着孩子和沈战烈离婚! 她过自己的日子。 但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在和沈战烈结婚的这两年,有心酸,但是更多的却是幸福。 沈战烈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她的身上,她就是块石头,也该被捂化了。 而东窗事发之后,沈战烈的冷淡,敷衍,逃避,痛苦,这一切的一切都如同钝刀子一样,一点点在剜江美兰的肉。 她看着横梁,上面被沈战烈打扫的一干二净,因着她爱干净的原因,沈战烈还特意在上面,包了一层塑料膜,很是整洁。 看到这里,江美兰的眼泪流的越发凶,她朝着江美舒喃喃道,“偷来的就是偷来的,当真相公开的那一刻,就是宣告我结果的时候。” “美舒,我和沈战烈可能过不下去了。” 她欺骗了沈战烈,顶替了江美舒的身份,嫁给沈战烈,然后又以江美舒的身份,心安理得的接受了沈战烈的好。 然后东窗事发,就像是那火山口一样,到底是往外喷发了。 江美舒心里一沉,到底是成她猜测的那样了。 “你把事情的经过,和我仔细说一遍。” 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其实真正遇到事情的时候,如今的江美舒反而比江美兰更为沉稳,冷静。 当然,也可能旁观者清的原因。 江美兰断断续续道,“你走没多久,我不是去取钱吗?然后我和信用社的工作人员,说成了我的名字。” “当时沈战烈听了,还有些奇怪,我便说是想你了糊弄了过去,后面我回娘家,私底下妈称我为美兰,我们也都习惯了,但是我万万没想到,那天沈战烈竟然去娘家找我了。” “他应该听到了,听到了妈喊我美兰,在加上信用社的事情,当天晚上我回来后,沈战烈便爆发了,他问我到底是谁?” “我开始还不承认,但是后面,沈战烈一点点的分析下来,我没办法,只能承认了,承认我不是江美舒,我是江美兰。” “之后他便摔门离开了,离开了三天也没回来过,再后来他每次回来就是看孩子,我们之间没在说一句话。” “就这样冷战了半个月左右,今天我实在是忍不住了,便和他吵了起来,之后你就来了。” 江美舒听完,她白皙的眉心都跟着跳了起来,“你们还没有真正的谈一场?” 江美兰嗯了一声,她抱着孩子轻轻地哄着,“我和他都没有冷静,今天原本想谈的,后来一提到你的名字,沈战烈就阴沉了下去,谈不了,根本谈不了。” 现在江美舒这个名字,就是她和沈战烈之间的禁忌。 江美舒仔细的捋完,她看着江美兰,“姐,你是怎么想的?” 江美兰茫然了片刻,低头看着闺女,沈小橘一双乌溜溜地眼睛,正看着她,一边看,一边抓着头发玩。 江美兰喃喃道,“按照我以前的想法,我肯定是不受他鸟气的,既然过不下去,那就离婚好了,反正我也不是养不起孩子。” “但是美舒,我看过沈战烈对小橘的好,那种父亲对闺女的喜爱做不了假,我可以和他离婚,但是我的小橘就这样没有了父亲,这对她不公平。” 明明,沈小橘可以有那么好,那么疼爱她的父亲。 就连她和沈战烈吵架之间,他还是会回来,哄孩子换尿布喂奶,带出去玩。 说实话,看到这些后,江美兰觉得她找不到比沈战烈,更好的爸爸了。 “那就是不想离婚?”江美舒抿着唇,尽量让自己冷静的梳理出来,“为了孩子,你不想离婚,对吗?” 江美兰嗯了一声,她摸着小橘白白净净的脸,承认的坦然,“我不想离,不光是为了小橘,也有我自己的原因。” 她和沈战烈结婚的这两天,其实日子过的还算是不错。 “不过。”江美兰苦笑了一声,“做错的是我,冒名顶替的也是我,如果他真要离,那就离吧。” 反正也她也养得起孩子。 只是苦了她的小橘了,这么小就没了父亲。 江美舒站起来,“成,我知道了。” “姐,你先安心带孩子,我会去和沈战烈谈谈的,不管结果是什么,都会和你说的。” 第153章 二合一,求订阅…… 江美兰没想到真到这种时候,她妹妹反而比她清醒又决绝许多。 她有些意外,又觉得这才是她妹妹的性格,瞧着闷不做声,好欺负,实际上内心却有自己的主见。 江美兰想了想,她看着她的眼睛,低声问她,“如果真到这一步,你舍得吗?” 舍得吗? 江美舒想到自己和梁秋润的过往,那些相处都是一朝一夕积攒起来的,她的老梁那么好。 但是,她骗了他。 江美舒苦笑了一下,“姐,这不是舍得不舍得的问题,而是做错的事情,要付出代价的事情。” “就像是你和沈战烈,会吵架,会闹矛盾,会分崩离析,无非是你骗了他,错在你,而我和梁秋润也是,我骗了他,如果真走到离婚那一步,那是我该得的处罚。” 只是,她庆幸自己和梁秋润没有孩子,这样反而离开的时候,也更从容潇洒一些。 而不是像她姐这样,进退两难。 她姐对沈战烈或许有感情,但是江美兰考虑更多的是孩子。 她的孩子,在现阶段拥有过非常好的父爱,她不想让孩子失去。 就这么简单。 而江美舒则没有这个顾忌。 看到妹妹清醒的样子,江美兰叹口气,“我活的还不如你清楚。” 江美舒摇头,“不是的。”她低头摸了摸沈小橘的脸,她真的很乖,自己玩一点都不哭闹,知道江美舒在摸她脸,还以为是在和她玩,沈小橘咧着嘴笑,露出一对小牙齿,哈达子挂在下巴上,别提多长了。 “姐,你不是活的不如我清楚,你是有了软肋。” “人一旦有了软肋,就会不断妥协。” 在结婚之前她姐说的可好了,过的成就过,过不成就带着孩子离婚,反正她也有钱,但是实际真到这一步了,却是不然的。 因为过日子会投入感情,她看到沈战烈对她的好,同样的,也看到了沈小橘拥有父爱的样子。 在没有出现原则性问题之前,她舍不得打断现在的生活,更别说,她和沈战烈之前的问题,不是因为沈战烈,而是因为她。 所以,归根究底,她和姐姐是不一样的。 从沈家离开的时候,江美舒的内心其实是有些沉重的,她在今天看到不一样的沈战烈。 她也能在未来,看到不一样的梁秋润。 怀揣着心事重重,江美舒回到家了,已经是腊月二十八了,也是迎财神的日子。 家里便忙开了,今年梁母跟着他们过年,这人主持了这么多年的过年事宜,所以家里这摊子根本用不到江美舒操心。 她的情绪有些不太对,便没在堂屋停留太久,直接去了卧室休息。 梁母注意到了,但是她没走开,年前家里的这摊子事情实在是多,她便打发梁锐,“你去看看你小妈怎么了?我瞧着她脸色不太对。” 梁锐本来在和梁风一起在擦洗家里的窗户的,他站在高高的梯子上面,听到这话,梯子一晃,他人就跟着跳了下来。 把抹布像是投篮一样,投到了水盆子里面去。 “我这就去。” 说完一阵风一样跑没有了。 梁风还在梯子上继续忙活,他踌躇了下,到底是没跟过去。 梁风进来的时候,江美舒坐在梳妆台前发呆,她结婚的时候,梁母特意让人打梳妆台,上好的木头刷了漆,安装了一张镜子在上面,瞧着完全是一体的。 江美舒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胖了一些,脸蛋多了几分丰腴,银盘一样的脸上,眉目舒展,白里透红,瞧着就是日子过的很好。 也事实如此。 她嫁给梁秋润之后,日子确实舒心,有钱有闲有时间,衣食无忧,经济不愁,爱人体贴。 梁秋润也有缺点,但是比起那些缺点,他的优点更大,他是一个很好的丈夫。 所以——在吐露真相后,她真的要和梁秋润离婚吗? 在这一刻,江美舒沉默了。 直到身后传来动静,“你怎么了?” 梁锐站在门口有一会了,但是以往极为敏感的江美舒,却从头到尾没发现他。 她很不对劲。 江美舒听到声音,回头看到是梁锐,她思索了下,“你进来,我问你个事情。” 梁锐有些不解,但是到底是听话的。 他站在江美舒的梳妆台前,少年一个冬天又长高了不少,往那一站就遮住了外面的阳光。 也让江美舒面前多了一片阴影出来。 江美舒看着瘦高的梁锐,斟酌了下,“你以前骗过你爸吗?” 这话问的没头没脑,梁锐下意识道,“骗过啊,我骗的还不止一次。” “每一次到最后,我都很惨。” 说到这里,梁锐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他震惊的瞪大眼睛,“不是吧?你骗我爸了?” “江美兰,你完了,我爸这个最讨厌,别人欺骗他。” “这是原则性问题。” 江美舒听到这话,心里顿时咯噔了下,她抿着唇,也不言语。 倒是真的勾起来了梁锐的好奇心,他低头凑近了她几分,眼神直直地看着她,“你到底欺骗我爸什么了?” 江美舒怎么回答啊。 她没法回答。 她越是不说话,梁锐就越是来劲,他盯着江美舒那一张分外年轻漂亮的脸,老实说,梁锐对长相没什么要求,但是还是会被眼前的人给惊艳到。 无他,江美舒生得实在是太漂亮了,白皙的脸蛋,姣好的五官,宛若一副画卷一样,漂亮到让人移不开眼的地步。 梁锐想眉目如画,唇红齿白,想来也不过如此。 她年轻漂亮,还欺骗他爸这个老男人啊。 几乎一瞬间,梁锐就有了一个猜测,“你有外遇了?” 江美舒抬头瞪了他一眼,“你在胡说什么?我好日子过腻歪了,我去找外遇?” 而且就梁秋润这种长相的男人,她就算是找外遇,一般男人也比不上梁秋润啊。 比梁秋润有钱的没他好看,比他好看的没他有钱。 说实话就梁秋润的条件,江美舒能给他打九十九分,不打满分呢,是担心梁秋润太骄傲了。 听着她的语气,不像是有外遇了。 梁锐顿时松口气,“不是有外遇了就行。” “反正只要不是你出轨有外遇,养野男人,不管你做什么事情,我爸都会原谅你的。” 反正梁锐算是看明白了,他爸以前的种种原则,在江美舒面前都不是事。 江美舒愣了下,还有几分不信,“真的?” 梁锐拉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江美舒和梁秋润住的这个主卧室有些大,就算是放了床和衣柜,还能放下沙发和椅子,就这样还是绰绰有余的地步。 所以梁锐就算是坐下来,也很宽敞,或者说是离江美舒还有小半米的距离呢。 “你不信?”梁锐挑眉,“你在我爸面前一哭,他恨不得把命都给你,什么原则统统都抛在脑后。” “不信?你晚上试下就行了。” “不过,你要按照我说的做,你先认错,认错之后再来哭。” 江美舒抿着唇问的认真,“如果我哭过也不管用呢,原则性欺骗,不能原谅的那种。” 梁锐听到这话,哗啦一下子站了起来,凳子都坐不住了,“姑奶奶,你到底在外面做了什么事情啊?” “能够严重到这种地步?” 江美舒怎么说? 她能告诉梁锐,我是你假妈吗? 我压根不是什么江美兰,我是江美舒。 这一说,就全部乱套了,江美舒咬着牙,“我就问你,如果真是原则性错误,你爸能原谅吗?” 梁锐想了好一会,他摇头,“不能。” “我非常确定,我爸不能,他这个人主意正,为人的规矩也是多,如果真是原则性问题。” 梁锐绷着脸,语气都跟着严肃了几分,“到时候你还是不是我小妈,都不一定了。” 江美舒听到这话,她的心彻底凉了,“我知道了。” 有些六神无主。 梁锐是真好奇了,他本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态度,“不是,江美兰,你到底欺骗我爸什么了啊?” 江美舒,“没什么。” 她推着梁锐出去,“你让我好好想想。” 都把梁锐关到门外了,她又叮嘱了一句,“这是我们俩的秘密,你别说出去。” 她和梁锐之间的小秘密可多了。 只是如今又多了一条。 梁锐的好奇心都被勾起来了,结果江美舒不说,可把他急死了,等他出来后。偏巧梁母刚忙完朝着他走过来,“问了你小妈没?可是出了什么事?” 她那会在给人发工钱,所以根本没空,这才让梁锐来问。 梁锐没敢说,他小妈欺骗了他爸,而且还是原则性问题,便含糊道,“她刚从娘家回来,可能是娘家出了点事,我问了几次,她也不说,我便不好在问了。” 娘家的事情确实不好说。 梁母一下子就懂了,“那成,你去忙吧,不要打扰你小妈了,让她安静的休息会。” 只能说,梁母这个婆婆做的真的没话说。 江美舒也在想这件事,梁秋润既然是个原则性极强的人,如果她和梁秋润坦白的话,她和梁秋润之间的婚姻,很有可能就到头了。 她姐江美兰舍不得这段婚姻。 她又何尝不是呢? 她也舍不得这段婚姻啊,她舍不得老梁,更舍不得自己那个天下绝世的好婆婆。 江美舒是真纠结起来了,她反复在床上打滚。 最后,终于做足了心里建设,她打算坦白。 第154章 二合一,求订阅…… 梁秋润本来在忙公务的,但是却听到江美舒过于酸涩的话,那一声老梁里面,似乎藏着万千种复杂的感情。 他放下手里的公务,从办公桌前走了出来,走到江美舒的面前,低头看着她,嗓音温和,“怎么了?” 那么忙的一个人,但是此刻却格外有耐心和时间。 江美舒咬着唇,都话到嘴边了,她余光注意到陈秘书还在办公室,便低头垂了垂眼,“没什么。” “只是太感动了。”她笑了笑,在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甚至连头都不敢抬起,她怕一抬起,就忍不住全部都说出来。 可是,这么好的老梁,她怎么能说,怎么敢说啊。 察觉到她情绪有些低落,梁秋润捻着一颗草莓,递到她唇边,“尝尝?” 冰凉的草莓入口,带着一股酸甜清凉的口感,瞬间席卷了整个味蕾。 那些纷杂的情绪,在这一刻,如同潮水一样,瞬间消退。 在这一刻的江美舒,甚至有些鸵鸟的心思,她只想安安静静的吃草莓。 因为走神,吃的时候不小心含。着了梁秋润的手指。 骤然被她含。着手指,梁秋润浑身都僵了下,温热,水汽,潮湿,柔软。 那一瞬间的感官,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浑身的细胞也跟着随之而来放大了几分。 江美舒也察觉到什么,她立马咬掉草莓,松开了梁秋润的手指,红着脸,小声道,“对不住。” 她真的只是想咬草莓啊,只是这草莓太小了,咬的时候,很容易就咬着了他的手。 梁秋润嘴上说,“没事。” 实际上,手里却再次递过来一颗,示意她吃。 不。 或许是另外一种意思。 江美舒愣了下,同样的错误她不会犯两次,于是她低头,看着他如玉的手指,就那样稳稳的啄了过去,刚好叼到草莓,却不会触碰到他手指。 这让梁秋润的内心,有着隐隐的失望,只是他这人情绪不外露。 他又拿了一颗草莓递过来。 这是第三颗。 江美舒嘴里那个还没咽下去呢。 她接过来,却没吃,而是顺势塞到了梁秋润的嘴巴里,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你也尝尝。” 在首都,在冬季,在年关跟前,这种草莓无论如何也算是稀罕的物色了。 要肉说不得还能去供销社抢点回来,但是草莓因为是反季节的东西,没有那就是真的没有。 梁秋润看着递过来的草莓,红彤彤的草莓下面,是青葱一样的指头,连带着指甲盖都带着粉色,肌肤白腻,漂亮的不像话。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想到了之前的场景。 她含。着他的食指。 想到这里,梁秋润的眸色暗了下,他低头咬过草莓,似乎若有若无的咬了下江美舒的手指。 江美舒瑟缩了下,把手收了回去。 她探究地看过去,只是,梁秋润脸上一片平静,丝毫看不出来任何表情,这让江美舒也只当是意外了。 毕竟,她之前也咬着了梁秋润。 她哪里知道,气质高洁,清润儒雅的梁秋润,还会有这种下。流的心思。 吃过了草莓。 江美舒有些犹豫,她问他,“你还加班吗?” 梁秋润点头。 “那我陪你。” 江美舒想了想,声音柔美,“反正我回去也没什么事情,我就在旁边坐着就行,给我找点报纸啊,书啊,随便什么打发时间。” 梁秋润自然是巴不得的。 他去看陈秘书,之前还充当空气的陈秘书,立马点头,非常敬业,“我那有报纸和故事会,我给江同志拿过来。” 说完,根本不去看两人的神色,转头就跑了出来。等离远了办公室后,陈秘书顿时捂着肚子笑,笑了好一会。 不是。 他领导平日这般火热吗? 咳咳咳。 别当他没看出来,之前他领导显然是被江同志,给撩拨到位了,就差烈火。焚身了。 真看不出来啊。 他领导平日那么温和疏离的一个性子,竟然还会有这样火热的时候。 想到这里,陈秘书的笑容更大了几分。 不过,他瞧着不远处有人过来了,他立马把笑脸一收,瞬间就变成了,平日里面那个不苟言笑的陈秘书。 等陈秘书再次拿了故事会,报纸,瓜子过来的时候。江美舒已经落座在旁边了,还是他的位置。 陈秘书挑挑眉,把东西一放,顺势把门一关,人就跑了。 他是不能打扰,人家两口子的调情啊。 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江美舒瞧着陈秘书又出去了,她眨眨眼,又眨眨眼,这才后知后觉的站了起来,“我是不是抢了陈秘书的位置了?” 梁秋润,“没有。” “反正他平日在办公室也不干活。” 都是他干。 外面的陈秘书,“……” 他领导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啊,他还在办公室不干活,他就差化身为牛,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在犁地了。 真是为了讨好人家江同志,什么脏的臭的也能说出来, 里面的梁秋润可不知道,自家贴心的陈秘书,一会会在内心腹诽了他八百遍。 因着有江美舒陪着上班,梁秋润一边办公,一边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两人相视一笑。 梁秋润是真不想上班了啊。 连带着这屁股下面的位置也不想做了。 这破班谁爱上谁上去。 谁想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焊死在工作岗位上啊。 而有了这想法后, 这办公室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梁秋润抬手看了看时间,“六点了,我们下班。” 江美舒还在嗑瓜子呢,她闻言,顿时纳闷道,“不是说工作很多吗?” 按理说,梁秋润今天晚上,也要加班到很晚才是啊。 梁秋润,“我下班,让陈秘书上班。” 陈秘书,“……” 陈秘书真是不想让自己的耳朵这么机灵。 可惜,梁秋润已经出来了,他朝着陈秘书说道,“办公桌上的文件,我都看完了,重要的都批了,剩下一些你看着来。” “对了,车子我开走了。” 陈秘书,“……” 忠心耿耿陈秘书,此刻非常不情愿! 梁秋润,“年底奖金在涨一些。” 陈秘书晚娘脸变微笑脸,“好的,领导。” 梁秋润佯装没有看出他的滑头,牵着江美舒就出去了,江美舒还以为梁秋润提前下班,要带她回家。 却没想到。 他竟然开了车子,载她到了老莫餐厅。 等到餐厅门口的时候,江美舒还有些懵,“老梁,我们怎么来这里了?” 梁秋润从口袋里面取出两张餐券,交给了服务生后,他这才回答,“年前就想带你来吃饭了,一直没时间,刚好今天有时间。” 进了里面,他熟练的点了江美舒爱吃的,罐焖牛肉,奶油蘑菇汤,外加两份面,一份红肠。 见江美舒还在发呆。 梁秋润笑了笑,眉眼清润,气质洁净,“其实上次在哈市,我就应该带你去老莫餐厅吃饭的,但是没时间,就错过了。” “这次算是补偿。” 梁秋润是个工作狂魔,以前也不觉得有什么,如今和江美舒在一起后,却觉得是对她很大的亏欠。 江美舒捏着叉子,看了他好一会,才低声道,“老梁,我。” “怎么了?” 梁秋润还以为她在家里受委屈了,“是孩子们给你气受了?” 原先只有梁锐一个还好,现在多了梁风,那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问题。 江美舒摇头,“没有。” “只是回去看我、”姐。 这个字到底是被她咽回去了。 “看到我妹两口子吵架,我有些感慨罢了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到嘴边的话,却有些说不出来了。 她想,她是个懦夫,是个小人,是个自私鬼。 在看到梁秋润这般对她好后,她贪恋这一份好,也贪恋这一份暂时能握在手里的情感,她舍不得把扬了这把情感。 那就这样吧。 江美舒在心底默默地说。 等吃过饭后,江美舒和梁秋润回到家,已经是八点多了。梁家的小院子里面,灯火通明。 到了年关跟前,家里的事情也多,不过,因着有梁母在,所以江美舒和梁秋润也算是沾光,当了甩手掌柜。 他们两个一起回来。 梁母还有些诧异,“小江去接你下班了?” 梁秋润矜持地嗯了一声,“她是陪我上班。” 勾起的唇角,彰显着他此刻的心情,十分不错。 还带着几分和母亲炫耀的心思。 梁母抬头看了一眼他,“我要是小江,我还陪你上班,我把家里门一关,让你进不来。” 梁秋润尴尬地去看江美舒。 江美舒抿着唇笑,“妈,他也蛮辛苦,晚上加班到很晚。” 梁秋润没回家,他不是在外面滚混,而是在忙工作,在为了他们这个小家努力。 梁母听了,她自己都跟着感慨道,“梁秋润啊,梁秋润,你这辈子真是娶了个好媳妇。” 娶到好媳妇的梁秋润,打算好好报答媳妇。 这一晚上两人在床上,几乎是胡闹了半宿。还是江美舒实在是受不了,这才作罢。 不,应该说是她单方面作罢,而梁秋润则是和那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一起孤军奋战。 年三十的早上,外面的鞭炮声都没能把江美舒给喊醒,等她醒来的时候,有一种不知道今夕是何年的感觉。 第155章 二合一,求订阅…… 这话一落,屋内热闹的气氛瞬间安静了下来。 江美舒下意识地看向门口,只是,比她更快的却是梁锐,他一边跑一边嘀咕,“肯定是老家的亲戚又过来打秋风了,每 次我一听到别人敲门喊,梁秋润在吗?” “我就心头发怵。” 见江美舒还有些疑惑,他便一手拽过她,“这个时候你来拒绝,以前都是我鬼哭狼嚎拒绝的,今年我爸不在你来。” “我们家有长辈了。” 他们家自己都不够吃呢,那些亲戚也是真的,一到过年就上来打秋风,真是够过分的。 这一声长辈喊的江美舒有些懵,她还站在原地,梁锐都跑到了一半,他又折回来,“走啊,这种时候你这个长辈不出马,让我出马啊?” “我以前还小,哭着嚎着还能拒绝下,现在我都大了,也不好用以前的手段了。”梁锐语气认真了几分,“小妈,是你表现的时候到了。” “来来来,为了我们来年的粮票去抗争。” 江美舒被这一声小妈喊的哭笑不得,不过到底是身上多了几分责任感,她跟了上去,“走了,我去会会。” 她去年还没遇到。 她哪里知道,去年也来人了,只是是梁秋润自己解决的,他怕吓到新婚小媳妇江美舒。只是轮到今年了,梁秋润一直在加班,所以这才轮到了江美舒身上。 江美舒有些紧张,她轻咳一声,“具体是怎么回事,你和说下?” 梁锐三言两语便解释清楚了,“是梁家隔了几房的亲戚,仗着长辈的身份便来打秋风了咯,明明他们自己家也有人在上班,但是非要来我家要粮票。” 说到这里,梁锐就气的要命,“觉得我爸是厂长,工资高,福利好,所以都想来沾一指头。” 江美舒大概知道了一些,她点头,“我晓得了。”她已经想好了几个拒绝的办法了。 只是,朱红色大门打开后,她顿时看到了外面站着的人,是一个女人,瞧着有四十多岁,头上包着头巾,五官很是秀美,不过人应该是受过罪,瞧着有些疲态。 江美舒在看对方。 朱小菊也在看江美舒,她脸上有几分惊疑不定,但是在看到江美舒那一张过分熟悉的脸时,她顿时想起来了什么。 之前她在哈市,见到过对方一次。 不过只是一面之缘,而且双方还离的远,但是尽管如此,她却还是记住了江美舒。 实在是江美舒太漂亮,哪怕是穿着臃肿的衣服,也遮不住玲珑的身段,还有那一张脸也是,白白净净,眉目如画,戴着围巾都藏不住的灵气。 想到这里,朱小菊的脸色顿时多了几分敌意,“你是?” 这话问的笑人,语气里面的敌意更是遮掩不住。 江美舒双手揣在袖子里面,抬了抬眼皮子,“你上班来找梁秋润,你不知道我是谁?” “那你来找什么梁秋润?” 她丝毫不客气的回击了过去,若是只有她一个人的话,她可能还不会这么厉害,但是她身后还站着梁锐。 她要替梁锐撑腰。 那一声小妈,那一声长辈,可不是随便喊的。 朱小菊没想到看着和气善良的江美舒,说话会这么冲,她原先的气焰瞬间就跟着蔫吧了下去,“我找梁秋润,他认识我。” 江美舒就像是门神一样守在门口,“你不说你是谁,我不能放你进来。” 朱小菊有些生气,“来者是客,我怎么不知道梁秋润的爱人,这般刻薄?” “他是不是忘记了当初怎么答应我的?” 这话说的可引人遐想了。 饶是站在后面的梁锐都听不下去了,“什么怎么答应你?你少来,我爸可从来没有答应过别的女人。” 接着,他转头立马朝着江美舒解释道,“小妈,你别听她瞎说啊,我爸这辈子只会答应你一个人。” “才不会答应别的女人呢。” 这人打秋风的理由都高级了几分,不过,也太恶心人了吧。 随着梁锐口口声声我爸,小妈的喊着。朱小菊浑身一震,她像是不可置信一样盯着梁锐,盯着盯着,眼里就布满了泪水。 是无尽的思念。 看到她这样,梁锐的鸡皮疙瘩掉一地,“可别,你看着我哭什么?我可没欺负你啊?真的是今年打秋风的手段都这么高级了?” 他还离她这么远啊,她哭个什么? 他可没惹她。 朱小菊哭的几乎说不出话,她抬手颤抖着指着梁锐,“孩子,你是,你是小锐对吗?” 这一声小锐喊的,梁锐顿时像是猴子一样,往后跳了好几步,“你可别乱喊啊,还小锐,你以为你是谁啊?打秋风就打秋风,你少来攀关系。” 他这样抗拒嫌弃的样子,让朱小菊心里十分难受,她眼泪一颗颗往下掉,往前走了两步,企图拉着梁锐的手。可惜,被梁锐避开了,朱小菊扑了一个空,就如同她的心一样,也跟着落下了悬崖。 “小锐,我是妈妈,我是妈妈啊。” 朱小菊带着哭腔喊道。 梁锐听到这话,他下意识皱眉,反驳,“你少碰瓷啊,我妈早没了。” “不对,我妈在这里。”他拽过江美舒,挡在他身前,“看到没,这才是我妈?我都不认识你,还我妈,你就是想打秋风,也找个好点的借口吧?” 她这么一说,梁锐更不乐意被她打秋风了。 毕竟,平白无故来个陌生的女人,说是他妈,这让谁接受得了啊。 朱小菊看着亲生的儿子这般抗拒她,她心如刀绞,泪如雨下,“我真是你母亲,亲生的母亲,朱小菊。” 这话一落,大门口瞬间安静了下来。 梁锐原本厌恶的神色,也跟着戛然而止,他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整个人都呆滞地看着对方。 江美舒也意识到什么不对,“你认识她?” 梁锐的灵魂也被江美舒这一句,你认识她,给扯了回来,他看着朱小菊的面容,企图从她的脸上找到和过去相似的地方。 但是没有。 从头到尾他都没在朱小菊脸上,看到任何熟悉。 梁锐垂眸,低声说,“不认识。” 但是他攥起的拳头却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江美舒眯了眯眼睛,带着复杂和审视地看向朱小菊,“我们不能确定你身份,先进来吧,我去喊梁秋润回来。” 有了这话,朱小菊顿时松口气,不过,她对江美舒却有着敌意,天底下没有一个母亲,愿意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问别的女人喊妈妈。 哪怕是朱小菊也不例外。 她踌躇着跟着江美舒和梁锐的身后,踏进了那高高的门槛,这也是她第一次来首都,进四合院。 也是她第一次知道,原来有的房子门口能够这般高,就像是把不相干的人等,给踢除在门外一样。 例如她。 光跨过这门槛,都需要十足的勇气。 越往里面走,房子也越大,两进的四合院,分前后两个院子,江美舒他们的堂屋放在了前院,是为了招待客人用的。 江美舒一路领着朱小菊,进了会客的屋子。在梁母和林叔不解的目光下,她摇摇头,“我出去打个电话,喊秋润回来。” 梁母皱眉,回头看了一眼朱小菊,她这才跟着江美舒出了门口,压低了嗓音,“她是谁?” 大年三十领回来一个陌生的女人入家门,对于梁母来说,这并不算是一件好事。因为她多年前曾经经历过,她那个花天酒地的丈夫,在外面留下了一屁股的风流债。 她不止在大年三十被外面的野女人找上门过,还有初一十五,她都遇到过,开始还会闹,到了后面就看淡了,无所谓了。 次数多了,人就疲惫了。 梁母在之前的那一瞬间,其实怀疑过这个上门女人的身份,但是转念一想,对方姿态,这样貌,实在不是她那个眼高于顶的儿子,能看上的范畴啊。 不过—— 男人都爱吃屎。 说不得她儿子梁秋润,家里这朵鲜花吃腻了,想在外面找个娘呢? 一想到这里,梁母就被恶性透了。 要是真这样,她真是宁愿不要梁秋润这个儿子了,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随根! 眼看着梁母的神色越发古怪了起来,江美舒顿时打断了她,“妈妈妈,你别胡思乱想了,那人说她是梁锐的亲生母亲,她来找梁锐了。” 梁母在听到这话后,她顿时松口气,只是那一口气还没放下去,顿时又提了起来,“你说她是谁?” “梁锐的亲生母亲?”梁母的怒气顿时上来了,“她这个时候上门是几个意思?瞧着梁锐被我们梁家养大了,怎么?想把孩子要回去了?” “我告诉她,她想都别想。” 眼看着她声音都跟着拔高了,江美舒顿时按着梁母,“妈,还不知道具体情况呢,我先去喊梁秋润回来认下人,看下是不是梁锐的亲生母亲,在做下一步打算。” 梁母也分得清这里面的轻重,她嗯了一声,“你只管去找他,我去前厅会会她,看看她到底是哪一路妖魔鬼怪!” 有婆婆镇厂子,江美舒顿时放心的去了前面打电话。 梁母则是脚都踏出去门了,她再次退了回去,一路走到了屋内。 朱小菊正满眼泪水地看着梁锐,梁锐坐在离她最远的位置,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连对视都不想和朱小菊对视。 梁母看到这一幕,心里便有数了,她作为主人家,坐到了最上首的位置。旋即,眯着眼睛打量着朱小菊,她这人虽然社恐,不爱和陌生人打交代。 但是面前这个不是陌生人,是要抢梁锐走的外人,是要破坏她儿子和她儿媳感情的坏人。 第156章 大修重看有红包大修,重看,双份红包…… 这话一落,狭窄的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你说什么?”江美舒有些不解,她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有些话一旦开口似乎就没那么难了,朱小菊深吸一口气,秀美的面庞上涕泗横流,“我说,求你把梁锐还给我。” 江美舒终于听清楚了这句话,或者说是她终于理解了这句话。 她看着她,神色复杂,声音冷淡,“你找错人了。” “梁锐是个人,他不是一件物品,所以也不存在把他还给你的道理。” “你如果想要他回到你身边,你去问梁锐,去问当事人,你问问他,愿意不愿意回到你身边?” 这话问的,朱小菊脸色瞬间苍白了下去,她回头希冀地看向梁锐,那是一位母亲对儿子期盼的目光。 她希望梁锐能够答应下来。 只是可惜,梁锐避开了她的目光,他低声问,“你以前怎么不来找我?” 她可以在他三岁的时候来,五岁的时候来,十岁的时候来,唯独不能再他十七岁的时候来。 十七岁的梁锐距离成年还有一年,严格意义来说,他已经是一个劳动力了。 他可以养家糊口,可以为家庭做贡献,但是偏偏这个时候,他的亲生母亲找来了。 她明明可以更早一些,但是她却来的这么迟。 梁锐这话问的,朱小菊骤然沉默了下去,她没法回答原因,只能一个劲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是我来晚了。”她企图得到梁锐的原谅,她扑过去,抓着梁锐的手,这一次梁锐没有拒绝,而是由着她抓着。 “小锐,你可以原谅母亲吗??妈妈真的不是故意来的这么晚的。” 梁锐低头看着对方的手抓着她的手,她的手带着一层茧子,有些扎人,人过的好还是过的不好,其实看手就能知道 了。 她的手指关节粗大,皱皮明显,她过的不好。 “为什么?” 梁锐抬头,他木然地看着一直哭泣的朱小菊,“为什么不早点来?” 他也曾期待过母亲,他也曾在年幼的时候,问梁秋润反复的要妈妈,他也曾被人骂过没妈的孩子。 他也曾一宿一宿哭着睡觉,因为他没有妈妈。 他最需要她的时候,她没有出现,现在他不需要她了,她来了。 梁锐不懂,他眼神里面带着几分不解,“为什么?为什么不早点来?” 朱小菊没法回答,她只是一个劲的道歉,哭的泣不成声。 看到这一幕,江美舒微微蹙眉,“朱同志是吗?梁锐问你的问题,你回答不了,同样的,你问梁锐的问题,他也回答不了,那现在我作为梁锐的后妈,我替他问几个,你能回答的问题好吗?” 她的态度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只是目光审视,像是在探寻她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朱小菊有些不适应她审视的目光,她只是低垂着头,低声啜泣,“你问就是。” “嗯,你想让梁锐认你,你却不说这么多年不肯来找他的原因,好,我姑且算是梁锐愿意认你,之后呢?让梁锐跟着你回哈市吗?你拿什么养活他? 梁锐现在初二,马上要升高中,他跟着你走以后,你那边有高中的学校给他安排吗?他高二毕业了以后,你有能力供他读大学吗?如果有,你想过他将来读什么学校,读什么专业吗?如果没有,那么你让他跟着你回去受苦,在顺便养活你?” 这一系列的问题,问的有些尖锐,但却每一个问题都是事实,一个梁锐如果认下朱小菊之后,就要面对的事实。 朱小菊被江美舒问的愕然,她脸上还挂着泪珠,眼角的细纹到底是暴露了她的年纪。 她嗫嚅道,“我没想过。” 江美舒审视着她,明明还是那么柔美的一张脸,此刻,却庄严宝像的挡在梁锐的身前,“你什么都没想,也不想对他负责,就只想认下他对吗?” 朱小菊张了张嘴,她确实是这样想的,她既然见到了梁秋润,她自然是想认回自己的儿子的。 她只是喃喃道,“小锐是我儿子,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 江美舒嗯了一声,“没人否认你是他母亲,但是什么是母亲,不光是生,还有养。” “你既然知道梁锐的所在之处,那么之前为什么不来找他?” “之前为什么不来看他?” “又或者,在他成长的过程中,你对他付出过什么?” “朱同志。”江美舒语气冷静,是陈述的语气,“我虽然没做母亲,但是我当过孩子,身为父母不光是生这一项责任,比生更重要的是养,生儿不养,断指可还,未生而养,百世难还。” “这边是你和梁秋润之间的区别。” 梁秋润一个大男人,将梁锐从小养到大,这里面的困难自然可以见到。 朱小菊神色痛苦,低头哭泣,“不是我不想养他,是我男人没了。” 她声音有些绝望,泪珠滚滚,“我男人为了救梁秋润没了!” “我也想养他,我也想把孩子养在我身边,我们一家三口好好的在一起,看着孩子长大,可是我男人没了,我男人牺牲了,所有人都要来抢我的孩子,我没办法,我没办法啊,我真的没办法。” 朱小菊转头看向梁秋润,她的目光不在柔软,而是通红,而是尖锐,“梁秋润!当初你带走小锐的时候,你说过,我永远都会是他的母亲。” “那现在呢?” 现在他的小锐不认她了。 不认她了啊。 梁秋润丝毫没有被她带偏,而是冷静的陈述,“朱同志,梁锐不认你,是因为你当初放弃了他。” “不是我不让他不认你。” “你弄清楚这里面的点,在他成长的十六年里面,你一次都没来看过他,是你放弃了做母亲的责任,所以他不认你。” “你与其来找我们的问题,不如问问你自己,你为什么不来?” 为什么不来? 为什么不来看看梁锐,梁锐是被人收养了,他不是死了。 这个问题朱小菊没法回答。 她也不能回答。 “你看,你回答不出来。” 梁秋润皱眉,“你想认梁锐。” “你问过梁锐吗?” 他抬头去看梁锐,“你想认她吗?” 梁锐看了看她,脸色复杂,也有些委屈,“我都不认识她,我为什么要认她?” 这话说的,朱小菊顿时有些站不稳了,“小锐,我是你妈妈,是你妈妈啊。” 梁锐,“是你不要我的。” “我们十六年没见,你现在让我认你当妈,你不觉得可笑吗?” 朱小菊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流。 “小锐,妈妈是有苦衷的,真的,妈妈是有苦衷的。” “什么苦衷?” 梁锐声音嘶哑,“是因为你再婚了,有了新的孩子对吗?” “然后,你就把我当做拖油瓶一样甩出去。” 这话一落,屋内的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包括朱小菊。 朱小菊脸上的表情是愕然的,是震惊的,是害怕的,同样的也是心虚的。 “你在说什么啊,小锐,我只有你一个孩子。” 梁锐冷淡道,“你还想骗我是吗?” “我曾经问过我爸,我说你怎么不来看我。” “他曾带我去见过你一次,远远的见过你一次。”梁锐垂眸,他不想让朱小菊看到他脸上的神色,“你当时领着一个小孩。”他比划,“到我膝盖这么高,你笑的很幸福。” 她的幸福里面没有他。 梁锐这话一落,朱小菊知道,她所想掩盖的事实,到底是瞒不住了。 她张了张嘴,“我没想瞒着你,小锐,我真的没想瞒着你。” “我就是想来看看你,我看到了梁秋润,我就想起你了。” 梁锐,“如果你没看到我爸,你会想起来我吗?” 他问。 “你不会。”他又自己回答,“在过去的十六年里面,你不曾想起过我。” “一次都没有,你一次也没看过我。” 梁锐说到这里,他的眼眶已经红了,带着愤怒,把朱小菊往外推,“那你为什么要打扰我的生活?” “为什么?” “你出去。” “你出去。” 他像是发泄一样推着朱小菊去外面,少年力气大,朱小菊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她仓皇道,“小锐,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妈妈真的是想你了。” 梁锐把她推到门外,才罢休。 他站在高高的门槛里面,朱小菊站在外面,那一条门槛,像是两人之间的界限一样。 “你不是想我。” 梁锐的眼睛前所未有的犀利,“你是在想梁家的财产,在想梁家的房子。”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能看得懂她。 看得懂她眼睛深处里面藏着的贪念和窃喜。 就仿佛看着自己当初随手丢弃的儿子,现在过的很好,便想过来分一杯羹一样。 朱小菊没想到,他会这样想自己。 她顿时僵在原地,“我没有,小锐,我真的没有。” “我就是想看看你,真的,我想看看你长大了没有,现在长什么样子。” 梁锐,“你看到了。” 他站在门口,双手抱胸,呈防御的姿势,“你看到了,可以走了吗?” 太过直白的话,让朱小菊有些下不了台。 她求助地去看向梁秋润。 梁秋润默然了下,“朱同 志,梁锐有一句话说的对,你看过他了,可以走了。” 第157章 二合一,求订阅…… 可惜,朱小菊的内心没人知道,当然,也不难猜就是了。 只是,梁秋润这会没心思去猜,他好好的日子过着,朱小菊这样闹一场,这下好了,就好不容易维持的平衡,怕是要打破了。 想到这里,梁秋润向来温和的面庞,也越发肃然了几分。 看到他脸色,朱小菊就知道坏了,她四处瞄着转头就要逃跑,却被梁秋润给拦下了。 他立在那,高高的身形对于朱小菊来说,宛若一座不可攀登的高山一样。 朱小菊慌乱道,“梁秋润,我自己走,你不用让人来抓我。” “我真的自己走。” 她怕自己在留下来,不止是她完了,就是她丈夫连工作也保不住了。 梁秋润薄唇抿着,声音冷清,“现在想走,晚了。” 当时朱小菊在梁家的时候,他想送她走,梁锐也几次三番赶她走,但是她不走。 现在要自己走。 晚了。 事情的开头是她做的,那么这个结果,也是她该承受的。 朱小菊哭,哭着说自己后悔了,说自己不该来,可惜,梁秋润这人的心如磐石一样,完全没有任何心软。 一直到街道办的吴主任来了,梁秋润这才抬起脚步,他的腿长,又穿着西装裤,每走一步都像是被丈量过的一样。 “吴主任。” 他单刀直入,“这人就是从哈市窜逃过来的盲流,她叫朱小菊。” 这话一落,朱小菊发疯一样,“梁秋润,你没有心,你忘记我丈夫是为了救你才死的吗?” “你把我交给他们,你就不怕我死去的丈夫,半夜从地底下爬起来找你吗?” 她不提大头还好,一提,梁秋润的神色瞬间冷淡了下去,“我不怕,你怕吗?” 他还是那个回答。 却让朱小菊所有的攻击,瞬间苍白了下去。她只是一个劲的喃喃,“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 梁秋润没看她,只是朝着吴主任道,“在哈市养殖场那边来人之前,我就把朱小菊交给你们了。” 吴主任自然是知道梁秋润的身份,他当即点头,“梁厂长,您放心,我们这边的工作一定会做到位的。” 梁秋润嗯了一声,目送着吴主任带着朱小菊离开后。 他和林叔回到家里,只是在上台阶的时候。林叔突然说道,“如果我当初能有你这么果决就好了。” 梁秋润还有些不解。 “我对林玉。”林叔叹口气,“如果我一开始能有你这么果决,也就不会后了后面的事情。” 是他没把萌芽掐死在摇篮里面。 所以这才造成了如今这个结果。 梁秋润怔了下,他安慰林叔,“林玉和朱小菊不一样,所以不能一概而论。” 林叔没说话,但是他心里知道,是一样的。 只是,他的处理方法不如梁秋润的果决,所以才弄到两败俱伤的地步。过去的事情,林叔不想提,也不能再提了。 他跟着梁秋润的身后一起进屋。 屋内。 朱小菊走后,家里的气氛就凝滞了几分。 梁锐的情绪不好,还陷在之前的发狂地步。他眼眶通红,额角青筋暴起,拳头也攥在了一起。 看的出来,梁锐的情绪就像是一个火药桶一样,随时都要炸了。 但是这个家里面,却没一个人能安抚的了他。 眼看着屋内的气氛越来越紧张,越来越压抑。 江美舒看了他好一会,她想,她要做些什么。 梁锐这个情 绪很容易出事的,又是十七八岁的少年,正是容易冲动,容易暴躁的时候。 她想了好一会,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梁锐,家里的水缸空了,去天井处把挑水,把水缸装满。” 梁锐下意识地要拒绝,“江美兰,我都这样了,你还让我干活。” 江美舒抬了抬眼皮子,她的皮肤白,肌肤细腻,甚至能够看到眼皮上方青紫色的毛细血管,她很脆弱,但是在这一刻,她却出奇的果断。 “去不去?” 就只有三个字,却让梁锐败阵下来,他一边嘟囔,一边埋怨,“真搞不懂,我遇到这种大事了,你明知道我难过不安慰我就算了,你还让我去干活。” 他拿起扁担和水桶,抬头看了过来,“江美兰,你到底在做什么啊?” 江美舒站在台阶上,寒风下,她的脸色吹的发白,唯独鼻头被冻的通红,“在做什么?在看着你干活。” 但是她却没走,就那样在外面看着梁锐干活。 梁锐被气的鼻孔都冒烟了,但是架不住江美舒不让他停下来,他只能老老实实拿着扁担去挑水。 一次,两次三次。 水缸满了。 江美舒又吩咐他,“开的菜园子也缺水了,你把菜园子也浇灌一遍。” 这下别说梁锐了,就是旁边的梁风都有些觉得,江美舒坐的过分了,他在旁边帮忙劝说道,“小婶,让梁锐休息一会吧,你看他都累的在大喘气了。” 江美舒摇头,“还不够。” 梁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梁母给打断了,“听你小婶的。” 这下,梁风只能闭嘴,他看着在寒风里面,挑着水桶一遍遍浇水的梁锐,第一次对他抱有同情。 梁锐用了三次,就把那一块地给浇完了,虽然在喘气,但是瞧着还有劲。 江美舒努嘴,“再去挑,挑两桶水围着天井跑,我说什么时候停,你就什么时候停。” 梁锐不干了,扔了扁担,“江美兰,我被欺负了,被打击了,被亲妈找上门了,你不止不安慰我,你还要我一直干活,还是干这种神经病的活,你是不是看我不爽啊?” 江美舒本来温和的神色,在听到这话后,瞬间严肃了几分,她不笑的时候,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威严。 “梁锐,你把我当你小妈吗?” 这个问题问的有些尖锐。 梁锐下意识道,“当然当了。” “那就去挑水跑,我说什么时候停就什么时候停。” 梁锐不懂,但是看着这把严肃的江美舒,他还是照做了,起码在梁锐的印象里面,江美舒一直都是柔弱温和的,她从来没有这样过。 看到她这样,梁锐莫名的害怕起来,不用江美舒催促,他自己就挑着水,在院子里面跑了起来。 一圈,两圈,三圈。 等到第八圈的时候,梁锐实在是跑不动了,大冬天累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他扔了水桶,摊在地上,只觉得肺都要炸了。 “江美兰,我跑不动了。” “我累了。” 江美舒嗯了一声,招呼梁风,“和我一起扶着他进屋。” 梁风有些怔然,不过对于江美舒的吩咐,到底是无条件的去做的。他们两个人,一左一右,就那样架着几近乎累到没力气走路的梁锐,进了卧室。 扶着他躺到了床上。 她看着脸色通红的梁锐,突然说道,“你睡一会,我陪着你。” 梁锐愣了下,他喃喃道,“江美兰。” 他确实没劲了,他也只想躺着休息,一动不想动。 江美舒替他脱了臭鞋子,让梁风拿到外面,又给他掖了掖被角,“睡吧,我不会走,我守着你。” 明明是在简单不过的话,却让原先还在逞强的梁锐,眼睛瞬间红了,那迟来的眼泪,也跟着一颗颗掉了下来。 他不好意思,也不想让江美舒看到他在哭。 于是,梁锐拉过被子,把自己整个人都蒙了进去,不一会,从被子里面传来呜咽的哭,像是受伤的小兽一样。 江美舒听的心里发酸,她没阻拦对方哭,只是抬手,轻轻的在他背上拍了拍,“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朱小菊来,这里面受伤最大的便是梁锐。 那个他曾经期盼过的母亲,在抛弃他后,十六年没来过,等再次来之后,却是为了钱而来。 说的冠冕堂皇,实际不过是为了贴补她后面生的孩子。 明明,都是朱小菊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但是她就是用截然不同的态度去对待。 江美舒不能,也不敢去带入。她这人敏感,想当初她出嫁的时候,她妈就只给她陪嫁一对搪瓷盆,她都气的要命。 更别说梁锐这种了。 她轻轻地叹口气,慢慢的拍着被子,“睡吧,睡一觉起来,就什么都好了。” 他暴躁易怒的情绪,也会冷静下来。 许是她的嗓音太过温柔了,这让梁锐跟着慢慢平静下去。不到三分钟,他便睡着了,被子里面传来绵长的呼吸声。 江美舒骤然松口气。 说实话,之前她看着那样的梁锐,她是害怕的,她怕这个冲动叛逆的少年,会做出伤害自己,或合适伤害别人的事情。 他还小,开了年虚岁也才十八岁。 他的人生还长,不该为这种冲动买单。 梁锐睡着了,江美舒也没走,她就那样坐在旁边守着他。 一直到梁秋润回来了,他第一件事就是问,“江江和梁锐呢?” 梁母抬头看了一眼梁锐的房间,“小江送他进去了,应该是睡着了,我没听到动静了。” “秋润啊。”提起这个,梁母是真佩服江美舒,“你是不知道原先,你们走了以后,梁锐有多激动,瞧着那红眼睛的样子,恨不得能杀人。” “我当时都怕死了,生怕他做出不该做的事情了。” “后面小江出了个好主意,让他在院子里面先是把水缸的水挑满,接着又让他去挑水浇菜地,这孩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这样都没把他给累趴下,小江没办法,又让他挑水在院子里面跑。” 第158章 二合一,求订阅…… 梁秋润听到他们这两人的对话,差点没被气笑。不过因着这一闹,郁结的心情倒是好了很多。 朱厂长他们来的很快,在初一的下午六点多,就抵达到了首都。 他一来,梁秋润就接到通知了,和家里人说了一声,他便出去了。 他一走。 梁锐反而有些神不思蜀了,老是在院子里面转悠,明明是大年初一该出去拜年的,他却没有任何心思。 江美舒被他转的头疼,“好了好了,过一会你爸回来了,就知道结果了,来烤火嗑瓜子。” 她自己倒是磕的飞快,这种炒 的焦香焦香的瓜子真好吃,吃的嘴巴干了,在烧一个橘子酸酸甜甜,特别滋润。 看到她心大成这样,梁锐叹口气,他接过瓜子却没嗑,“你不紧张?” 江美舒,“紧张能改变结果吗?” “这件事是你爸来处理,他处理完了,自然会回来和我们说的。” “所以,梁锐,平常心好吗?” 许是她太过松弛,也太过冷静了,这种情绪似乎跟会传染人一样,也让原先紧绷的梁锐,慢慢的也放松下来。 “你不紧张吗?”一样的问题,他问了两遍,可想而知他紧张的程度。 江美舒摇头,“还好吧。”她笑了笑,眉目恬静又温婉,“来来来,这个烧橘子水分好足,尝一个试下。” 梁锐有些迟疑。 梁母拍了下他肩膀,“听你妈的,你妈是个聪明人,活的轻松又自在,可别小瞧了这种能力,这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梁锐没发现,梁母在任何时候,都在不遗余力的夸奖江美舒。她在未雨绸缪,她也是在给梁锐打预防针。 江美舒才是她的母亲。 才是真正关切他过的好不好,关心他会不会难过,会不会伤心,关心他未来的发展。 而这一切都是江美舒这个后妈做的,至于梁锐的亲妈,在他弱小时抛弃他,也不曾给过任何关心,却要在他长大后,试图来分一杯羹。 梁母就是要清清楚楚,边边角角,甚至是全方位的给梁锐洗脑。 让他认清楚现实,认清楚江美舒的好。 梁锐自己没有察觉到,倒是江美舒察觉到了,她抬头看着梁母。 四目相对。 这一对婆媳在此刻迅速的交换了眼神,江美舒是感激的,感激她婆婆的敏锐和帮扶。 后妈吃力不讨好,是个人就知道。 梁母正是看到这一点,她才会这样做的,当然,她也是真心把江美舒当做自己的孩子。 在家里等待的时候。 梁秋润从街道办出来,旁边就是派出所了。 他站在门口,朱厂长满头大汗的递过来一根烟,“梁老弟,这次谢谢你了。” 要不是梁秋润发现了,他还不知道厂里面竟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要知道这用萝卜刻公章,这一件事可大可小,说大了去,这些蛀虫将来把养殖场给掏空了,他都不知道啊。 真到东窗事发的时候,顶锅负责的人可是朱厂长。 梁秋润摇头,“我也需要你来帮忙。” “把朱小菊带回去。”他语气带着几分郑重,“起码在这几年不能让她来首都。” 梁锐现在最是关键的几年,他的三观,人格还没有彻底定型,他不希望朱小菊来影响到梁锐。 等梁锐长大成人,有自己的主见和明辨是非的能力,他便可以放手了。 朱厂长嗯了一声,“我晓得。” “这次他们刻假章,私自出省这件事,本就严重,等回去后我会如实禀告处罚的。” 他甚至不需要特殊对待,朱小菊一时半会,都会很难脱开身了。 有了这话,梁秋润才放心去,他知道家里在等他的消息。梁秋润便没耽误直接回家了。 至于朱小菊说还想再见他一面,被梁秋润给拒绝了。事情到了这一步,双方已经是彻底撕破脸的状态,在见面也没有意义。 只有无尽的诅咒和谩骂。 还不如不见。 梁秋润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可是全家人都在堂屋坐着看电视,没一个离开的。 见他回来,梁锐第一个跑过来,目光殷切,“爸,都解决了吗?” 梁秋润嗯了一声,“解决了。” 梁锐还想在问些什么,但是他却不好开口,梁秋润则是比他果断多了,“是不是想问问,她的结果是什么?” 梁锐迟疑地点了点头。 梁秋润,“朱厂长和她爱人来到首都后,二人都被遣返了,以后若是没有特殊事情,他们应该不会在来首都了。” 朱小菊。 在多年前便选择放弃梁锐,开始新的生活,他们之间的母子缘分便彻底斩断了。 梁锐听到这话后,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感,他露出了一张很复杂的面庞,“爸,我很轻松,起码在这一刻,我很轻松。” “我是不是很坏啊?” 亲生的母亲,他都能没有任何留恋和心软。 他只想和自己的过去一刀两断。 “不是坏。”回答他的是江美舒,她站起来,走向梁锐,声音温柔,“你是清醒,拎得清。” “在某一种程度上,你和林玉遇到的是同样的事情,但是你比她有情义多了,也比她果断多了。” “梁锐,你真的很好。” 江美舒真的好温柔啊。 她能够无时无刻的注意到,梁锐的每一丝每一毫的情绪,然后,根据他的情况,在慢慢引导他。 就这一点,别说后妈了,就是许多亲妈都做不到。 梁秋润正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情感,他的江江,怎么能一直都这么好啊。 处理了朱小橘的事情,家里明显就轻松了几分。过年无非是吃吃喝喝,外加拜年,去别人家吃吃喝喝。 初二这天。 是江美舒回娘家的日子,她和别人回娘家不一样,别人是小两口回娘家,她是带着一串子人。 她,梁秋润,梁锐叫嚷着要去,梁风也说去找江南方讨论下寒假作业上的题目。 这下好了,他们一走,梁母说家里不热闹了,她也跟着去。 她去不说,还担心林叔一个人在家过的太孤单了,索性把林叔也喊上了。 得。 这下好了,江美舒回个娘家,带了一串子, 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还没走到胡同口呢,胡同大喇叭李大妈就跟着嚷嚷起来。 “丽梅,丽梅,你家闺女回娘家了。” 这嗓门真是大的出奇,能从巷子头传到巷子尾去。 本来在家招待大姑子的王丽梅,自然也听到了,她也不倒水了,哗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我去接我闺女了。” “孩子她大姑,你在这里先坐会。” 原来正月初二,江美舒的姑姑江腊梅也跟着回娘家了。见王丽梅出去迎接了,江腊梅自然也不好坐着,她站起来跟着推开装着纱窗的卷帘门。 “我也去。” 王丽梅看她跟上来,倒是不好说些什么。她嗯了一声,回头吩咐江南方,把乱糟糟的家里收拾下,闺女可以看到家里乱,但是女婿可不行。 江南方是个乖宝宝,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等到了胡同口的时候,老远王丽梅就看到了,江美舒领着浩浩荡荡的人,她头一晕,喃喃道,“这哪里是回娘家啊。” “这明明是拖家带口。” 怕是把夫家上上下下的人,都给搬回来了。 “妈。” 江美舒一看到王丽梅,眼睛立马亮了,提着东西就往前奔,“妈。” 明明年前才见到过母亲,就过了一个年,就跟好久没见一样。 王丽梅稳稳的接着她,“好了好了,都多大的人了,还这般一点都不稳重。” “别摔着了。” 江美舒抿着唇笑,“就是在大的人,还不是您闺女?” 这话说的是。 她也像是这才反应过来了,“妈,给您拜个年,新年好啊。” 江美舒其实不明白,明明之前他们是天底下,最为亲近的母女,但是结婚后,就变成了两家人。 连带着拜年,都要从这家到那家。 王丽梅听到这话,顿时笑了起来,刮了刮江美舒的鼻子。还没开口,梁秋润和梁母他们也走了过来。 “妈,新年好。” “亲家妹子,新年好。” 梁锐和梁风也没落下,“干奶奶新年好啊。” 王丽梅笑的合不拢嘴,“都新年好,新年好。” 旁边的江腊梅看到这一幕,她在心里微微叹口气,自家这个弟妹,自从江美舒嫁到梁家后,这腰板都跟着挺直了几分。 瞧着如今这气派的样子,真是不一样了。 “姑姑,新年好。” 江美舒朝着江腊梅打招呼,不管怎么说,她和梁秋润能在一起,她姑姑可是在里面出了大力的。 也可以说,她姑姑是她和梁秋润之间的媒人。 她一喊,江腊梅回神,“新年好。” 她挤出一抹笑,跟着后面进屋。 只是,江腊梅这一会再想什么,倒是没人知道了。 人多,江家房子小,人一多就有些站不开了,索性便连桌子都收了起来,实在是没地方放啊,最后茶水只能安排在小小的椅子上。 王丽梅十分愧疚,拉着梁母的手,“亲家大姐,我们家就是这个情况了,让大家受委屈了。” 梁母看的很开,她安慰她,“这就很好了,屋子小了有小的好,你看多温馨啊,而且孩子也争气,这也比什么都强。” 这说的是事实。 王丽梅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几分。 孩子们自己去玩了,梁锐和梁风一进来,就去找江南方,主要是梁风和江南方看书本。 第159章 二合一,求订阅…… 梁秋润都开了车门,他手扶在上面正准备进去,闻言,他又回头站直了身体,“知道什么?” 他这人不管和谁说话都是这样,仪态端正,声音温和,很有教养。 看着他这样,沈战烈的内心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说实话,他每次来大杂院都会被人对比,被人看不上。 反倒是当事人梁秋润,从来没有这样过,反而对他是相当的尊重。 看到他这样,沈战烈摇头,含糊道,“没什么。”他本来就没有说出真相的意思,会这样问,不过是想试探下他知道不知道,她们姐妹互换嫁人这件事。 梁秋润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推上车门,信步走到沈战烈旁边,低声询问,“是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沈战烈既然知道了试探出了结果,他自然不会说出真相了。因为最起码这件事不该从他口中说出来。 他笑了笑,真真假假道,“就是我爱人之前和你爱人吵架的事情。” “是这件事。”梁秋润点了点头,“我知道,之前我家江江还和我提过,不过后面不是和好了吗?” 沈战烈,“是啊。” “她们是亲生的姐妹,向来都是这样就算是吵完,也很快和好。” 甚至,连带着换嫁这种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 梁秋润和沈战烈离开后,江家就只剩下自己人了,长辈不参与晚辈的事情,王丽梅瞧着梁母没怎么打过,他们这里的叶子牌升级。 她便抱着一岁多的沈小橘,领着梁母去串门子打牌去了。 她们一走,小的在家也待不住了。江南方领着梁锐和梁风也出去了,大杂院这边好玩的地方多了去了。 这下家里只剩下江美舒和江美兰了。 江美舒顿时按耐不住了,难得等到了机会,她迫不及待地问道,“姐,你之前说过年赚钱是什么?” 江美兰抬手敲了下她的额头,“过年什么最赚钱?” 这话还真把江美舒给问住了,“对联?” “对联的生意我已经做过了。”江美兰无奈道,“而且现在年后了,谁还做对联生意了?这不明显的赔本吗?” “那做什么?” 江美舒还真没想到。 “鞭炮。” 江美兰从口袋里面摸出一盒鞭炮,盒子盖子被打开过,有了折痕,显然是随身携带,经常拿出来给人看的。 她将鞭炮递过去,“我让沈战烈去鞭炮厂找人拿的货。” 红色的,指节长的鞭炮,一截截整齐排放在盒子里面。江美舒看到后,她就忍不住蹙眉,实在是她这个人太不喜欢鞭炮的声音了,没有任何预料噼里啪啦突然一阵爆响,恨不得把人的魂都给吓掉。 “不喜欢?” 一看到妹妹的模样,她就知道了,江美兰顺势收了回来,“你别小看这一盒鞭炮,我进价一分五,卖一毛一盒,孩子们抢着要。” 平日里面就是在节约的人家,到了过年的时候,都会给孩子一些压岁钱,而这些压岁钱到最后不是换成糖果,就是换成了鞭炮。 孩子的钱是最好赚的,这是从古至今的道理。 而江美兰正是看中了这点,她才这样做的。 江美舒听完,她有些讶然,“那你这利润有些高啊。”哪里是翻倍,这都翻了六七倍了。 “是吧?”江美兰笑眯眯道,“我还以为你看不上这门生意呢。”她算是知道的,自家妹妹财大气粗。 江美舒,“怎么会?” 她好奇,“你是怎么卖的?不是说现在严打的厉害吗?” 江美兰小声道,“我是去孩子多的地方,打一枪换个地方。” “我和沈战烈从年二十八开始,到现在已经换了十几个地方了。”她笑了笑,“别小看这一毛钱的生意,就这几天的功夫,我们已经赚了一百多了。” 要知道沈战烈的工资,转正后一个月也只有三十多块,而一个过年他们卖鞭炮的生意了,都快赶得上沈战烈几个月的工资了。 江美舒竖起大拇指,“厉害。” “这门生意你做不做?”江美兰压低了嗓音问她,“市场很大的,光我和沈战烈根本吃不下来,每天地方都跑不完。” “与其让别人参与进来,还不如你带着梁锐他们来。” “也就这一个星期的时间了,不说别的,你们人多,一人赚个百来块是没问题的。” 江美舒思索了下,“我一个人做不起来。”她坦言,“像是这种向个人兜售,我做不来。” 她面皮薄,加上嘴巴笨,根本不敢去和人推销。 “不过,我可以把梁锐和梁风喊进来,既然他们都来了,把南方也喊上。” 这下,轮到江美兰犹豫了,“南方这个性格是个书呆子,怕是不会去做这种生意。” 一是胆子小,二是不够灵活,所以江美兰每次遇到赚钱的生意,宁愿喊妹妹江美舒,也不愿意喊小弟江南方。 实在是他这个人太古板了! 江美舒笑了笑,“正是因为这样,才要带着江南方,我把梁锐喊上,让梁锐教南方。” “他们是同龄人,而且也都是男孩子,好说话点。” 这下,江美兰便不再反对,她看着妹妹出去找人的背影,在心里微微叹口气,说实话她妹妹江美舒和南方的关系更好。 也考虑的更周到一些。 像是江美兰之前做那么多次生意,从来都没想过江南方,在她的内心深处本质是抵触的。 就像是她对待大哥一样,男孩子,儿子,带把的,这三个字在她这里,本质就是掠夺者。 家庭资源掠夺者。 父母偏心的根源,只因为对方**长了二两肉。 说到底,在某一种程度上,她对家里的男性是敌意的。这也是她为什么回来这么久,做生意只喊妹妹。 不喊父母,也不喊江南方。 她是害怕,骨子里面是害怕,她赚的钱,带着父母赚的钱,最后分给南方和大哥。 她无法接受这种思想。 但是如果分给妹妹,她就愿意。 说到底,在江美兰的眼里妹妹才是自己人,其次是父母,再其次是江南方和大哥江大力。 在江美兰胡思乱想的时候,江美舒跑出去把梁锐,梁风,还有江南方喊了回来。 她也是直接。 “有个赚钱的生意,你们做不做?” 她这话一落,梁锐的眼睛蹭的一下子亮了,“什么生意?”他这人现在对赚钱格外的感兴趣。 江美舒也没瞒着,她小声道,“卖鞭炮。” 这—— 梁锐一口就答应了下来,“怎么搞?” 梁风也是跃跃欲试。 只有江南方有些犹犹豫豫,“这是投机倒把,要是被人发现了,怕是要完蛋了。” 他这人生来就谨慎胆小。 江南方这话一落,就引得梁锐一阵白眼,“想赚钱,还不想担风险?” “这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江南方想了想,“如果风险太大,投入产出比就不划算。” 他有些絮絮叨叨。 像是和尚念经一样。 江美兰给了江美舒一个眼神,“看,就是她说的这样吧?喊不了江南方。” 她这个弟弟的性格生来如此,保守谨慎,一步一个规矩,他生来就会读书和学习,甚至是将来也非常适合搞科研。 江美舒想了想,“南方,你若是不想去,就在家看门就好。” “我们几个去就够了,但是前提是你要给我们保密,其次,错过了这次机会。”江美兰的神色认真了几分,“南方,你的性格缺陷就是保守,嘴巴密,不太会和人打交道。” “这是一次很好的锻炼机会,你如果错过了,以后就在也没有了。” 这次机会还是她从姐姐江美兰那,给江南方争取过来的,如果这次他放弃了,江美舒可以肯定将来若是还有这种机会。 她姐肯定不会选择带着江南方。 江南方有些挣扎。 梁锐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还犹豫什么啊?江南方,我要是你立马就答应下来,这种赚钱的机会放在你面前,你不抓住,咋地?你还打算将来读高中,读大学了,都问你家里要钱啊?” “你也不想想,你爸妈还能上班上几年?” 这话说的,江南方的脸色瞬间煞白了起来,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家里的负担,大哥结婚了,两个姐姐也都出嫁了。 现在家里最大的开销就是他。 他是半大的小伙子,正是吃的多的时候,一天到晚饿的不行,但是每个月的粮票只有那么多,他以前天天饿的心发慌,都是忍啊忍的。 后面他大哥被分出去了,姐姐也出嫁了,家里的粮食才稍微宽裕点,但是还是不够,每天还是忍着,但是比以前好。好在两个姐姐出嫁后,日子都宽裕一些。 尤其是江美舒这个二姐,她每个月都会送一些粮食和粮票回来,甚至还有钱。 说实话,也是自从这以后,江南方才开始慢慢吃饱饭了,不至于每天上课的时候,饿的头晕眼花。 当想清楚这一切后,江南方便不再犹豫,“我也去。” 几乎是干脆利落。 “我也去赚点钱。” 他抬头看了一眼江美舒,虽然他什么没说,但是江美舒却看懂了,这样二姐你就能少贴补下他们家了。 江南方一直都担心,二姐一直贴补娘家,怕她婆家的日子过的不好。 如今有了赚钱的机会,他要是不抓住,那才是真过分了。 见他答应了下来。 江美舒微微松开气,她倒是不在乎贴补娘家,按照她如今的身价,每次给娘家也是三十,五十块。 第160章 二合一,求订阅…… 这话一落,周遭顿时安静了下来,就是江美舒这个外行人,都听的出来梁锐在开荤段子了。 眼瞅着江南方被臊的满面通红,江美舒抬手敲了下梁锐的脑袋瓜子,“在胡说八道,我打你啊。” 连带着教训都是软绵绵的,没点威胁,梁锐缩着脖子,也不怕,“好了好了,知道了,下次不说了。” 江美舒捏着他肩膀,“还有下次,我就告诉你爸,你说荤段子。” 梁锐顿时不满意了。 江美舒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江美兰在中间打圆场,“好了,既然南方骑不动车子,那就把组合换下,梁锐和梁风你们看下,谁和南方一组?” 这—— 梁锐和梁风对视了一眼,梁锐率先道,“我要和她一组。”他指着江美舒,反正他不和江南方这个书呆子一起,他怕自己被气死。 梁风是个老好人,他想了想,“那我和江南方一组,我之前被梁锐带过做生意,应该是没问题的。” 既然他们都商量好了,那江美兰自然不好反对。 她把地图拿出来,三组人又看了一遍,“记清楚你们的地方。” “梁锐,你们去王府井这块。” “这里有钱人多,小孩有钱的也多。” “南方你们去广外这片,这里学生也多,而且能住在这块的,条件也不差。” 她全部分好了地方。江美舒有些好奇,“那你们呢?” 江美兰勾了勾唇,“我们看情况去。” “我和沈战烈做了几天的生意了,哪里热闹,我们就去哪里,地点未定。” 交代好地方后。 江美兰看了看手上的时间,“现在是下午两点半,晚上七点的时候,我们在取灯胡同口集合。” “不管卖完没卖完,全部都回来。” 只能说,在做生意这条路上,显然江美兰是非常熟练的。 江美舒嗯了一声,三组人骑着自行车,各自奔赴自己的场地。江美舒坐在梁锐的后自行车车位上,她没去抱着梁锐的腰,而是选择在扶着车座的后尾巴。 有些冰。 尤其是大过年的,北方又格外的冷,寒风呼呼的吹。 江美舒还没开始去做生意呢,她就被冻的发抖了,“真冷啊。” “这钱真不好赚。” 梁锐倒是无所谓,他头戴雷。锋帽,五官锋锐,面容俊朗,肤色白皙,神采奕奕。 瞧着就是少年郎的赤诚。 快两百斤的人和货,在他那就跟踩豆腐一样,他一边用力的蹬自行车,一边回头嘻嘻哈哈的吹牛,“这算什么?当初我一个人去陕省的时候,那鹅毛大雪下的啊,我都 熬了三天呢。” “这点寒风小意思了。”只是,他回头看到江美舒,吹的发白的脸,梁锐的笑容顿时消失了,“你要不把头钻我袄子里面?” “我身上这个袄子宽大,钻你两个头都够的。” 明明这话听着太过亲密了一些,只是,经过梁锐的口这亲密倒是给干没了,只剩下想挨揍了。 江美舒磨牙,“骑你的车子,不用管我。” 梁锐停车,半个身子支撑着自行车,那么多的重量,在他这里却轻飘飘的,显然,这人壮的跟小牛犊子一样。 他哗啦一下,脱掉自己身上的大棉袄子,就那样罩在了江美舒的身上,“穿着。” 说完不给江美舒拒绝的余地,再次跳到了自行车上,卖力的蹬着。 江美舒身上还罩着热乎乎大棉袄,她怔了下,下意识地冲着前面喊,“梁锐,你这样会着凉的。” 梁锐火力重,棉袄里面就穿了一件白衬衣,这会把棉袄一拖,可不就只剩下一件单衣了啊。 梁锐回头,“你看我头上还有汗。” 江美舒看过去,还真是。 骑着车子,载着人,又载着货,还是小幅度的上坡,就是不出汗,也不可能。 看到他这样,她便没说什么,好半晌,她将头埋在梁锐的后背处,那个昔日单薄的少年,如今生得脊背宽阔,能遮挡住大半的寒风。 她轻轻地抓着梁锐的衬衣,喃喃道,“梁锐。” “谢谢你啊。” 这个孩子终究是从叛逆桀骜,长成了这样体贴孝顺。 江美舒忽然就很有一种成就感。 是她的到来,改变了梁锐的性格。 将那个人人喊打的梁锐,一点点教成这样。 梁锐听到江美舒的道谢,他张了张嘴,最后却一个字都说出来,只是扯了扯唇角,卖力的蹬着自行车。 等他们抵达到了王府井后,大过年的这边人却多的出奇。 他们找了个小孩多的地方,梁锐就拿了一盒鞭炮出来,当着小孩子的面,那样摔打起来。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一下子就吸引了不少孩子的注意力。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梁锐就被他们给围着了,这就是梁锐要的效果,他身上挎着一个斜挎包,里面塞了满满的一袋子鞭炮。 他压低了嗓音问他们,“要不要,一毛钱一盒,不要票。” 说完,他便从袋子里面拿了一盒完整的鞭炮出来,放在孩子们的面前。这下,这些孩子们的眼睛瞬间亮了,“不要票?真的只要一毛?” 就是合作社都卖到一毛二了呢。 梁锐嗯了一声,“要的话就赶紧的,不要做声,一会要是有人来我就走了,你们到时候想买也买不到了。” 这话说的,孩子们顿时生了几分紧迫感。 “要要要。” “给我来一盒。” “我要两盒。” “我要三盒。”有个孩子特别豪气,直接递过来一块钱,“这是我压岁钱,全部换上鞭炮。” 得。 这小孩子做生意就是这点好,他们从来不还价。直接看中了付钱拿货走人,没有丝毫犹豫。 所以这货也卖的格外的快。 不一会的功夫,梁锐专门收拾出来的一小包货,就全部卖完了,他果断朝着他的小客户道,“你们在等等我,我去拿货。” “另外,你们若是有朋友的话,喊他们过来买鞭炮,喊三个人我送你们一盒鞭炮。” 这—— 孩子们对视了一眼,在王府井这一块住着的,谁还没点亲戚啊。 拉拉人头过来,就能换一盒鞭炮,这是哪里都找不到的好事。于是,孩子们一窝蜂的散开了,去找自己的兄弟姐妹,以及死对头朋友了。 梁锐则是趁着这会时间,立马去自行车那取货。他们把自行车藏在胡同口侧面,属于很容易逃走,这里人也不算多。他过来的时候,江美舒正在放哨,等看到梁锐来,她顿时意外了,“这么快就卖完了?” 声音压的很低,怕被别人听到。 梁锐嗯了一声,一边从麻袋里面装鞭炮,一边朝着江美舒感慨道,“和小孩子做生意就是好。” “他们买东西真果断,也不讨价还价。” 江美舒心说,那是肯定的,后世有两种钱最好赚,第一就是小孩子的,第二是女人的。 小孩子是吞金兽,父母在苦都不愿意苦了孩子。 “在装一袋吧。”江美舒四处看了下,“装一袋就够了,我们过一会要换地方了。” “为什么?” 梁锐不解。 “这么多孩子放鞭炮,大人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肯定要问他们在哪里买的。” 到时候他们私自卖东西,就危险了。 梁锐一听,他顿时一凛,“我知道了。” 他又去了三次,果然看到有家长领着孩子过来了,他立马收起包,朝着江美舒一路狂奔。 到了地方,他骑着自行车,载着江美舒,把自行车骑出来了一种风驰电掣的滋味。 一直到他们彻底离开了王府井,梁锐这才松口气,长腿支在地面上,他大喘气,“还是你说的对,果然有家长来找我了。” 他有奸商的潜力。 “我这是你情我愿的买卖,他们来找我算了,还打算举报我。” “真是过分。” 江美舒笑了笑,“也正常,都是当父母的,我们换个地方就行了。” 这会都四点多了。 梁锐想了想,特意去了几个他不认识的胡同,挨个转。 等到六点的时 候,已经卖了一千多盒。。 但是离货卖完,还差远了。 但是时间到了,他们要去取灯胡同集合了。 等双方碰头一点账。 顿时明了。 江美舒和梁锐这边卖了一千二百盒,就是一百二十块。 梁风和江南方卖了八百盒,就是八十块。 江美兰和沈战烈卖了一千七百多盒,他们是熟手,两个人一起干活,自然是不一样的,两人就这一下午的时间,买了一百七十多块。 碰头的时候,几人都是累的满头大汗。 但是各个脸上都是喜悦的。 “卖的不错。” 江美兰说,“剩下的货估计还有两三天卖完了。” 江美舒点头,“你们遇到危险没?” “我遇到了,当时有个家长要举报我。”梁风说起来的时候都满是后怕,“还是江南方反应的快,拉着我就跑。” “这才躲过一劫。” 江美舒微微蹙眉,“南方被吓着没?” 江南方的脸色开始还有些白,但是到了后面,当看到那钱的时候,他已经是兴奋了。 “没有。” “我今天学到不少东西,明天我就能应付自如了。” 还真如同他说的这样,第二天去卖的时候,江南方不止能帮忙盯梢,还能帮忙卖货。 等到第三天的时候,这孩子的心态已经练出来了,可以独当一面了。 第161章 二合一,求订阅…… 这话问的梁秋润怎么回答? 他没有回答,只是用实际行动告诉了她。 不一会,一片旖旎的室内顿时响起来了靡靡之音。 到最后江美舒觉得自己的腰,都快被撞。断。了。梁秋润这才伏在她身上,温润的眉眼上染了薄媚,声音嘶哑地问她,“江江,你说我想不想你?” 她不在的日子里面。 家里到处都是她的痕迹,却到处都没有她的痕迹。 江美舒已经没力气去思考这个问题了,她感觉自己的双腿都跟面条一样,挂在梁秋润的脖子上。 架的都酸了啊。 这个姿。势让她极为羞。臊,她企图将属于自己的双腿拿回来! 只是,她一动,梁秋润就擒住了她,“你还没回答我,想不想?” 江美舒收不回来腿,她气的抬脚踹了下他肩膀,软绵绵的,没有半分力气,反倒是还把她白皙的脚给赔了进去。 梁秋润一下子握着了她的脚,侧头轻轻地啄了下,“想吗?” 问这话的时候,他还特别坏的抬手,挠了下她的脚心。 江美舒下意识地缩脚,声音轻软,“老梁。” 喉咙也嘶哑了,干巴的厉害,嗓子喊劈了。 “想了吗?” 梁秋润像是和她杠上了一样,那一张清润禁欲的面庞,此刻宛若堕入地狱的使者一样。 潋滟绝绝。 江美舒被逼的丢盔卸甲,她眼泪都快下来了,“老梁,我渴。” 泛红的眼尾,白皙的皮肤,精致的五官,无一不透着几分可怜。 果然,梁秋润的注意力顿时被转移了,他立马去了桌子上倒了一杯温开水过来。 江美舒像是渴了许久的猫咪一样,捧过水就小口小口的喝着。 等喝完后,她便拉着被子,从头到尾的把自己蒙进去,“我困了。” “真的好困好累。” 她白天出去 做生意赚钱,晚上还要在榻上卖体力。 呜呜呜。 累死她了! * 江美舒前些日子被累狠了,以至于接下来半个月,她都不乐意出门了,每天在家躺着不是看电视,就是找来故事会。 天天在家养身体了。 一直到出了正月,也立了春,温度慢慢暖和起来,她这才觉得自己浑身才舒坦了起来。 像是冬眠的小动物一样,慢慢的开始出门了。她第一站自然是打工人上班的地方。 养殖场工会这边好久都没联系她了,竟然突然通知她去上班了。因为是不上午不下午的时间段,梁秋润也去上班了。 她没办法便只能搭了公汽,去了肉联厂。她到的时候是上午十点了,整个肉联厂内部都没啥人,基本上都在仓房里面上班了。 江美舒站在岔路口,想了好一会,才记起来工会到底是在哪个方向。 等她到了工会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小黄早已经在办公室门口等着她了,“江同志,这边。” 她冲着江美舒招手,曾经小黄多恨江美舒啊,关系户,随时来,随时走,每个月还有十七块的工资。 虽然比不上正式工,但是蚊子腿也是肉啊,更别说,江美舒还有个工会主任当姑姑,这工会不说是她的天下,起码也是没人敢明面上欺负她,大家最多就是在私底下吐槽下她。 只是,曾经那一副恨的牙痒痒的面孔,如今却换上了谄媚的样子,“真是好久没到你来上班了。” “我瞧着你比以前更光彩照人了一些。” 江美舒瞧着小黄从牙缝里面,挤出来话捧她的样子,她忍不住摇摇头,叹气,“黄干事,若是不想说话便不说话。” “这种强迫自己说出违心话的样子,实在是不太好看。” 小黄干事的脸顿时一僵,脸色难看的要命,要不是顾忌着江美舒是厂长爱人的份上,她真是恨不得上去撕了她的嘴啊。 但是没办法。 谁让江美舒比她命好呢。 等江美舒进去后,小黄干事跺脚,“呸,不就是嫁给了厂长吗?有什么好神气的。” 这话说的旁边的朱大姐看不下去了,“小黄啊,人家江同志也没说你什么啊,你怎么对她这么大的仇怨?” 小黄干事下意识道,“她怎么没说我?我捧她臭脚,她还嫌我姿势捧的不够好看。” 这可是冤枉江美舒了,她真的没有。 她只是说了一句,对方违心说话的样子不好看,这就叫嫌她了? 朱大姐也知道,小黄干事对江美舒这是由来已久的嫉妒,她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换了话题。 “不知道江主任来找江同志做什么?” 这话一落,黄干事酸溜溜道,“还能是什么?无非就是工会有什么好事了,怕是都要落到她江美兰的头上了。” “她命好啊,先是有个在工会当主任的姑姑,接着又嫁给了肉联厂厂长,这是三级跳啊,别说临时工了,她现在就是想当工会主任,怕是也没人敢反对吧?” 这话实在是太过分了一些。 朱大姐看了她一眼,点她,“你这话会说的有失偏颇了,要是江同志真要是仗着梁厂长的势力,她也不会快两个月没来上班了,别说转正了,在这样下去,她怕是连临时工的位置都保不住了。” 见黄干事还不服气。 朱大姐叹气,把道理掰开了揉碎了和她说,“你把你自己看的太聪明了,你以为江美兰就是个傻子?还是说你以为梁厂长是个傻子,再不济,工会的江主任是啥子?” “她这么久不来上班的后果,他们难道不知道吗??” “知道,他们就是知道,但是却还这样做了,这代表着什么?” 黄干事茫然道,“代表着什么?” 朱大姐恨铁不成钢,抬手戳她脑袋瓜,“就你这猪脑子这点都看不明白,你还和人家江美兰闹呢,傻子。” “江美兰不来上班,自然是代表着她将来不会待在工会啊。” 黄干事下意识道,“不能吧?” “她姑是主任,她丈夫是厂长,这种情况下她在工会都能横着走了,她不来工会上班?那她要做什么?” 朱大姐没好气道,“说你傻你还真傻。”她压低了嗓音,“江美兰都是厂长夫人了,你觉得她还在乎临时工,这三瓜俩枣吗?” “她要走了,自然是不可能回来了。” 朱大姐年纪大一些,看的也深,“以前我还想着和厂长太太在一个办公室,多少也能巴结点,将来我们的日子也好过,但是我如今瞧着怕是都难咯。” “江美兰”一走,人走茶凉,谁还记得他们这些人啊。 黄干事一听,顿时后悔了,“朱大姐,你说我之前是不是不该得罪她啊?” “万一她给我穿小鞋怎么办?” “这会才反应过来?”朱大姐调侃她,“晚了。” 见黄干事真开始担惊受怕起来,朱大姐心说整个工会就这一个蠢蛋了,还真没说错。 就这,她还有勇气去和厂长爱人叫板,朱大姐也不知道她脑子是怎么长的。 “行了。”她安慰黄干事,“人家江美兰若是想给你穿小鞋,你以为你还能安稳上好几个月的斑?我告诉你想都别想,既然她之前都没搭理你,后面也不会搭理你了。当然了,前提是你别作死。” 黄干事拍着胸脯保证,“我肯定不会。” 不就是拍马屁拍的不好吗? 她学就是了! 办公室内。 江腊梅和江美舒几乎把外面 的谈话,全部都听了进去,江美舒脸色古怪,“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这么大的威信?” 这些昔日的老同事都怕她,怕的要命。 江腊梅给她倒了一杯热乎乎的红糖水,“厂长爱人的名头,你出去问问,整个肉联厂有几个不怕你的?” 江美舒不信,反正她觉得她挺和善的,也挺好说话的。见她不信,江腊梅也不在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她,“你觉得临时工这个工作怎么样?” 江美舒捧着搪瓷缸捂手,不一会手就暖和了起来,她为难道,“姑姑,你是要听实话,还是听假话?” 江腊梅,“我赵你来,自然是要听实话,难不成,我还专门找你来听假话不成?” 江美舒放下杯子,实话实说,“临时工这个工作,事情多,工资少,关键还会被有编制的人欺负,这真不是人干的活。” 但凡是她当初有选择,她都不会来干临时工啊。 听听她的语气,江腊梅咂舌,抬手拍了她一巴掌,“也就是你有条件选择,还不是人干的活,你去外面问问,有多少人为了一个临时工的工作,挤破头的?” 江美舒嘟囔了一句,“反正不是我就是了。” 江腊梅,“你这是在富贵窝里面,自然是看不上了。” “也不和你拉家常了,我问你,你这么久不来上班,临时工这个工作你还要不要?” 江美舒摆手,“不要不要。” 一个月就十七块,还要她大冬天过来用着冷水擦桌子,收拾屋子,还要再去担起来责任,去为了工会的人谋福利,对于江美舒来说,别说十七块了,就是七十块,她都不乐意! “真不要这个工作了?” 江腊梅神色复杂,“你可想好了,一旦放弃了,以后就没机会了。” 这话一落,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个外甥女,不光是她的外甥女,她还是肉联厂梁厂长的妻子,她若是想再次来肉联厂上班,只要一开口梁秋润那边肯定会同意的。 说到这里,江腊梅就觉得自己多此一举了。 面对她的问题,江美舒拒绝的干脆,“我肯定是不来上班的。” “不过。”她犹豫了下,“不知道我姐还来不来啊?” 这个工作就是她当初,从江美兰手里继承过来的,两人换了身份,这工作也没办法,只能落到她头上了。 第162章 二合一,求订阅…… 这孩子真是世故的可怕,就是成年人的门路都没她这般放松,当然就算是有,也不会在第一次见面,就塞钱过来的。 江腊梅被她这动作弄的哭笑不得,“你这孩子。”她把钱往回推,“你是自己人,我还能收你的钱不成?” 沈银屏接过钱,也没自己要,而是转脸就塞到了,江腊梅的抽屉里面,柳眉一竖,语气亲昵,“姑,你要是忍下我这个侄女,这钱就收着。” 毕竟,就算是这次工作没成,她往后有个在工会当姑姑的主任,这就是出去吹牛,腰板也会更硬一点不是吗? 更何况,谁还嫌当官的亲戚多啊。 这一套大道理说的,就是江腊梅也不好在拒绝了,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她就是在傻,也知道要帮忙办事了。 “你今年多大了?” 这倒是问的实在。 沈银屏干脆道,“十八了呢,但是户口本当年给我上错了,所以户口本上小一岁,要是工会这边觉得我没成年不敢要我,我下午就回去改了户口本。” 江腊梅哭笑不得,“暂时不用户口,肉联厂这边对年龄要求没那么严格,像是之前有人工伤出事,家里的孩子顶班,也才十六岁,照样进来了。” 那是没办法,一家老小都指着这个岗位上班呢,在这年头十六岁的孩子就能当顶梁柱用,无非是来肉联厂上班后,车间的那些叔叔婶婶们会照顾他一些。 像是沈银屏也是。 “你不用担心年纪的事情,临时工不会细究这个。” “你要是没事的话,下午就来办个入职吧。” 这话一说,沈银屏的眼睛立马亮了,朝着江腊梅就鞠躬,“谢谢姑姑。” 这孩子实在,鞠躬都是弯腰九十度。 可让江腊梅惊了下,连忙扶着她一起,“不用不用这样。” “要的,不是姑我也不会有这份工作了。”沈银屏说完这话,她这才直起身子,“姑,那我回去收拾下,下午就过来上班。” 江腊梅嗯了一声,“带个水杯过来。” 这算是好意了。 沈银屏脆生生地嗳了一声,和江美舒离开了工会办公室。 一出去,江美舒像是看稀奇一样看着沈银屏,“你以前性格不是这样啊?” 她还记得她姐刚嫁到沈家的时候,那个时候的沈银屏就像是一个胆小鬼呢,虽然这话有些不礼貌,但却是事实。 沈银屏笑了笑,“我做生意啦。” “我嫂子自从怀孕到生孩子养孩子,这期间快一年的时间,都是我跟着我妈跑去做生意的。” “姐,你别瞧不上我,我和我妈一起做生意的时候,基本上都是我在主导地位的。” 她既能够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又能帮忙拉客,抢生意,这些都是这一年多锻炼出来的。 “那你若是来临时工了,那边的生意怎么办?光靠你妈怕是一个人忙不过来。” 沈银屏笑眯眯道,“还有我嫂子呀,而且还有沈小三,他也该历练出来了,我走了,刚好他去给我妈打下手。” 沈战烈家兄妹四个,还带着一个眼睛不好的妈,这也是当初为什么,王丽梅说沈家条件差的原因。 因为在某一种程度上,家里只有沈战烈这一个顶梁柱。 这也是江美兰嫁过来后,她真是白天黑夜的干,也给下面的弟弟妹妹,树立了一个榜样。 江美舒听完,她真是竖起大拇指,“你家真厉害。” 从上到下都是勤快的。 她记得沈战烈的母亲,比她妈还大几岁吧,眼睛不好,还跟着出去摆摊,每天都是精神抖擞的。这比以前她在家糊火柴盒的时候,精神还好。 沈银屏看的开,“没办法,家里条件不好,要想办法多挣钱。” 她一双大眼 睛明亮,“而且,我嫂子嫁过来太过辛苦了,要是我们下面的几个都能立起来,她便不用这么辛苦了。” 说到底,沈家一家在都是有良心的人,或许偶尔他们也会有私心,但是大方面还是不会错的。 只能说,王丽梅和江陈粮的眼光还是毒辣,沈家这一家子条件虽然不好,但是人不错,只要心齐,人勤,将来日子就过的不错。 现在便是。 和沈银屏告别后,江美舒便回家了,她这人去年年底和今年年初,赚了一笔。 人就疲倦了,不想太动了,一连着在家玩到三月份,春暖花开的时候。 梁锐的班主任要开家长会了,这下,江美舒着急了,她天天在家吃了睡,睡了吃的,这最少长了五斤肉。 她往日外套都有些紧绷了,没办法把衣服拿到林叔那,让他帮忙放大了一寸,她这才穿着舒服起来。 看着自己腰上的肉,江美舒有些欲哭无泪,“不能这样胡吃海喝了。” 果然放纵的结果就是发福长胖。 还是梁秋润安慰她,“有点肉肉好看一些。”他确实喜欢江美舒身上的肉感,那种抱在怀里跟糯米团子一样,舒服的不得了。 江美舒瞪他一眼,“才不好,衣服都穿不上了。” “我怎么给梁锐开家长会?” 梁秋润愣了下,“梁锐要开家长会?他班主任怎么没和我说?” 江美舒让他帮忙拉裙子后背的拉链,“班主任也知道你忙,所以不找你,直接找我了。” “只是。”她有些纳闷,“班主任怎么在这种时候开家长会吗?” 梁秋润也不知道,他摇头,“许是要说他们关于中考的事情?” 梁锐可是步入初二下学期了,这年头初中只有两年,马上就要初中升高中了,也可能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老师才会提出开家长会的。 江美舒有些意外,不过等到她去梁锐教室的时候,她才感叹,梁秋润就是梁秋润,就算是从不参与学校的任务,却还是能猜的这么准。 她哪里知道,梁秋润这是厂长当久了,喜欢全局去看问题,所以这些猜想对他并不难。 江美舒这边刚一到教室,梁锐就冲着她疯狂的招手,“这里这里。” 距离江美舒上次给他开家长会,已经过去的快一年了。梁锐也终于从讲台旁边的特殊座位,换到了第二排的正常座位。 只是他还是一个人坐的,也算是头一份。 江美舒点了点头,这才不紧不慢的过去,说实话,她在一众家长里面显得太过年轻了。 比起那些四五十,五六十的家长,她更像是一个来上课的学生。 直到江美舒坐在了梁锐旁边。 周遭的家长这才回神,窃窃私语,“刚那个也是家长?” “我瞧着好像是个学生啊,这也太年轻了。” “你不知道吧?她可是梁锐同学的后妈,梁锐是谁?可是梁厂长的儿子。” “难道说,这位就是梁厂长的那位小妻子啊。” 整个肉联厂几乎都知道,梁厂长结婚了,而且妻子比他小好几岁。只是,梁厂长的妻子却不经常来单位,以至于其实许多人都不认识她。 “是她。” “真漂亮,真年轻,真好看,难怪梁厂长这么勤勉的一个人,有段时间天天按时下班了,这可真是破案了啊。” 面对大家的窃窃私语,江美舒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后面便装作没听见。 梁锐压低了嗓音,冲着她低声道,“高兴不?” “全部都是夸你年轻漂亮的。”他脸上也有面子,倍儿骄傲。 江美舒战术性后仰,谦虚道,“一般一般,也就世界第三。” 这种话梁锐听不懂,他问了一句,“什么?” 江美舒坐直了身体,改了口风,“这点夸奖算什么?一会要是你班主任能够夸你是年纪前三,我那才叫一个骄傲呢。” 这可是一年前她和班主任,以及梁锐三人的打赌呢。 梁锐拽拽道,“你等着瞧。” 江美舒没想到梁锐这么拽,竟然是有根据的。没过一会林老师就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份期中考试的成绩单。 当林老师进来后,第一个就看到光彩照人的江美舒,她脸蛋圆了一些,气色红润,肌肤吹弹可破,许是日子过的不错,眉目温婉,舒展,不带一丝一毫的攻击力。 这让林老师忍不住挑挑眉,也难得吃了个现成的瓜,别人都说江美舒嫁给梁厂长,就是图梁厂长的职位高,工资高,但是两人婚后过的并不好,因为有梁锐这个调皮捣蛋的继子。 好几次听到别人说,江美舒都被继子给气哭了,连带着梁厂长那边也是狠狠的呵斥了江美舒,对方这婚后的日子过的跟受气的小媳妇一样。 但是如今这一看,这和传言明显不一样啊。瞧着江美舒这气色红润,眉目舒展的样子,哪里像是受气的小媳妇? 林老师脑子里面转了一个弯,愉快的吃完了一个自己过滤过的瓜。 这才开始报成绩。 等报到梁锐的时候,她难得特意拎出来讲,“这次考试我们梁锐的同学的进步是最大的,从一开始的倒数第一二名,到现在能够冲到班级第三名,可谓是质的飞跃。” “梁锐同学戒骄戒躁,继续保持努力。” 梁锐矜持地站起来,冲着大家伙儿点头。 江美舒在旁边看着,带头鼓掌起来,有她鼓掌后,周遭的其他同学和家长瞬间都跟着鼓起来了。 等报完成绩后。 林老师又在上面说了,“不过,我们班成绩虽然有进步,比起一班还是差了一大截,就拿我们班的第一名来说,和年级第一名还差八十多分分,这简直是天堑。” “除此之外,我们班的第一名进了年纪第六,虽然很不错,但是我希望你们还能再往前冲一下。” 第163章 二合一,求订阅…… 江美舒着实被震惊到了。 “就那样随便一考”这是人话吗?他三十七度嘴巴,怎么能说出如此冰冷的话。 江美舒都被噎了好久,这才找到组织了语言,“你的意思是你的分数还能再往上提一提?” 江南方摇头,“不能,满分就只有一百分,所以我的极限就是一百分。” 在提起他擅长的领域,他不再是那个内向优柔的江南方,而是笃定自信。 江美舒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家弟弟一样,仔细想打量着他,“你高中可成学完了?” 江南方,“学到一半。” “只学了数学和物理。” 江美舒想了想,“你觉得难不难?” 江南方摇头,“不算难,还挺有意思。” 江美舒要的就是这个话,她思索了下,“你班主任许老师找到我了,说你马上要中考了,但是以你目前的成绩,不管是在肉联厂中学,还是去市一中都是埋没你了,他跟我建议说服你,把你介绍给他在科大教书的师兄,介绍你们认识之后,可以给你做个测试。” “如果测试合格的话,那你未来就不用去读高中了,可以直接去科大了。” “南方,你是怎么想的呢?” 江美舒这个人并不专制,甚至她在某一种程度上,还相当尊重当事人的意见。 江南方喃喃道,“如果我不读高中提前进入大学,是不是就能提前参加工作了?” 江南方年纪不小了,今年都十七岁了,还在靠着家里人养,更需要他的母亲,省了口粮到他肚子里面,这是江南方一直以来都无法接受的事情。 江美舒想了想,“按理说是的,你不读高中,直接跳着去读大学,这样的话相当于比别人节省了三年。” 江南方果断道,“那我读。” “帮我答应许老师。” 江美舒嗳了一声,她思索了下,“许老师那边我肯定会答应,但是除此之外,我们自己这边也找找人脉。” “等我一会去问问姐,在问问你姐夫,我多参考几个人的意见。” 她想了想,“你也跟着一起吧。” 江南方犹豫了下,“许老师给我发的书,我还没看完,他让我明天在做一套模拟卷。” 江美舒立马改口,“算了,你学习要紧。” “后面的事二姐一定帮你办完,到时候挑个最优的选择来。” 江南方点头,他思索了下,转头进屋从小床枕头,下面拿出两张大团结来,出来后便顺手递给了江美舒,“二姐,这钱你留着万一要打关系用。” 这真的很不江南方,在江美舒的印象里面,自己这个弟弟向来是书呆子,不食人间烟火。 她看着那两张大团结有些摸不着头脑,满是吃惊,“不是啊,南方,你什么时候会这些了啊?” 江南方垂眼,“是梁锐教我的。” 他教梁锐学习,梁锐教他人情世故,只能说,他们两人各有自己的长处。 江美舒听完哭笑不得,她把钱塞到了江南方手里,还给他补了十斤粮票过去,“自己留着,要是下自习的时候饿的厉害,就去食堂买点吃食垫着下,别让自己天天饿肚子。” 梁锐瘦,江南方比他更瘦。 就跟麻杆一样,她之前还听母亲王丽梅说,江南方好几次饿的头晕,还是家里她之前送的有红糖,冲了红糖水这才不晕的。 江南方不收,他往后退了一步,“我饿不到,二姐,你不要在补贴我了。” 江美舒知道他懂事,而且少年自尊心也重,她叹气,“南方,我不缺这十斤粮票,但是你却缺,就当二姐提前借给你的好了,等你将来出息了,在还给二姐,可以吗?” 江南方犹豫了下。 江美舒便将粮票和大团结一起,塞到了他的口袋里面,“收起来。” “你身体结实了,才能有心思去学习。” 说完不给江南方拒绝的余地,她便直接离开了。 江南方站在原地,他手里捏着那十斤粮票,眼眶通红的望着江美舒离开的方向,他喃喃道,“二姐。” 他不会一直都是拖累的。 江美舒从家里离开的时候,王丽梅还以为她晚上留家里吃饭,特意做饭的时候掺了点细粮进去,结果一转脸,江美舒不在院子门口了。王丽梅愣了下问江南方,“你二姐呢?” 江南方低头擦了擦脸,再次抬头的时候,便是一片平静,“二姐有事走了。” 王丽梅一拍大腿,“这孩子走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啊。” 而被王丽梅惦记的江美舒,是压根没想到这一茬,她搞定了江南方后,第一站便跑到了沈家。 找她姐商量去了。 江美兰到底是多活了一辈子的人,她的建议江美舒还是要听的。她也利落,到了江美兰这里后,直接就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基本就是这样了,南方也答应了,许老师这边会介绍科大的师兄,到时候给南方认识。” “姐,上辈子南方是这样吗?” “没有。”江美兰摇头,“上辈子我清楚的记得南方是读高中了,他当时在读高中的时候,还晕倒在学校,还是我去接的他。” 江美舒喃喃道,“那就是这辈子的变化了,姐,你说替南方答应许老师,让他跳级没事吧?” 江美兰点头,“跳级是对的。” “如果让南方读高中,现在才七四年,距离恢复高考还要三年的时间,而南方去读高中,两年就毕业了,这也意味着这中间还要空挡一年回家。” “倒是不如这样安排,让他提前去试下科大那边的测试,如果能过那就提前进入大学,少耽误三年,如果不行,还有一中保底,这样来看进可攻退可守。” 江美舒喜滋滋道,“和我想的一样,不过,姐,你在科大认识的有人吗?” “或者清大北大也行,我让他都去试下。” 江美兰,“……” 江美兰没好气道,“我上辈子就是个家庭主妇,我哪里认识得了这么厉害的人。” 江美舒抿着唇笑的不好意思,“我这还不是习惯了你的无所不能。” “算了,既然大方向定了,那就这样。” 江美兰嗯了一声,她神色有些复杂,“我没想到南方这辈子的进程会提前,他上辈子便是考到科大,后来做了研究员,我就很少在见到他了。” 打那以后,自己的这个弟弟就成为神秘人了。 江美舒有些讶然,“真没想到,南方还有这样的造化。” “老江家的祖坟怕是都要冒烟了。” 因着在江美兰这里知道了大概的方向,江美舒就没和梁秋润提这件事了。等到隔天,她便去回了许老师。 许老师激动的不行,站在原地琢磨了好一会,当天下午放学后,他便领着江南方和江美舒,去了科大。 去之前江南方还有些不同意,“老师,您昨天布置我的书我还没看完。” “不是说今天摸底考试吗?” 这就是江南方在学习方面,甚至是有些死心眼的地步。当他决定做一件事的时候,任何人,任何事都打扰不得。 “这个没关系。”许老师很干脆,“明天在给你做摸底也行,今天你先陪我去一趟科大。” 他要把江南方这个学习苗子的前程,给提前定下来,他才安心啊。 江南方这才同意下来。 只是等他们离开的时候,许老师朝着江美舒说道,“江同志,你也一起。” “你算是江南方同学的家长,这种事情要家长在场是最好的。” 江美舒嗯了一声,倒是没有拒绝。 他们去科大的时候,是坐的公汽,一毛五的车票,坐了十一站便到了。等到了科大后,他们因为不是科大的人,所以被保卫科的人给拦在了外面。 许老师作为这次的组织者,他立马过去和对方交涉,“同志,我是来找马国章老师,他是我师兄,我和他以前有过约,麻烦你帮我同传一声。” 许老师很谦卑,和保卫科的同志说话,那个严肃的小老头,此刻舌灿莲花,不着痕迹的捧着对方。那是和平日在教室里面,严肃古板的许老师不一样。 看到这样的他,江南方抿着唇,神色有些复杂,旁边的江美兰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她低声劝慰他,“你好好学,就是对他最大的回报了。” “以后若是有能力,多回来看看他。” 江南方点头,他没说话。过了一会,许老师就过来了,他搓搓手,“等一会,保卫科的同志已经去找人了。” 江南方张了张嘴,“许老师。” “嗯?”许老师不解的看过来。 江南方摇头,“没什么。” 好一会他才说道,“我会全力以赴的。” 这是对许老师最大的报答。 许老师听到这话,摸了摸下巴上的小胡 子,“我就等着你这句话。” 保卫科的同志来的很快,和他一起来的还有许老师口中的师兄,冯国章。 对方过来后,许老师顿时激动的喊了一声,“冯师兄。”他们老师教了一辈子书,这些学生里面混的最好的,便是冯国章。 冯国章点头,“许师弟。”他胡子拉碴,瞧着人也疲惫,一点也都没有在大学里面当老师的体面。 “这位就是你说的那个天才学生对吗?” 许老师有些疑惑,不过这个时候不是叙旧的时候,他点头,“对。”话落,立马拽过江南方过来,“南方,喊老师。” 江南方有些拘谨,他张了张嘴,“冯老师。” 这就和老师有区别了。 冯国章仿佛没听出来一样,“跟我进来吧。” 说完又去看向许老师和江美舒,“你们也一起进来,外面日头太大了。” 第164章 二合一,求订阅…… 这话说的,郭老他们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小同志,你不用太过在意这次考试的分数。” 这话说的江南方有些不解。 旁边的冯国章说,“你知道我当初这套卷子,考了多少吗?” 江南方摇头。 “四十三分。” 小陈同志也说,“我比冯师兄还差,我考了三十五分。” “我们前后两批人都没有人及格的,最高一个是考了五十八分,但是对方当时已经在科大读书了,也就是说对方是个大学生。” “只有你,一个初中生却考及格了。” 说实话,江南方的这个分数,着实是让大家震惊了。 江南方有些意外,他喃喃道,“原来不是差劲啊。” 冯国章听到这话,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吐槽,就江南方这个年纪,这个学历能考及格,他这要是差劲的话。 他们就是非常差劲了。 “总之。”郭老开始总结,“小江同志,你被科大录取了。” “明天上午就来上课,下午来研究所报道。” 江南方迟疑了下。 郭老不解,“小江啊,你还有什么难处吗?你说出来,只要我们能解决肯定会给你解决。” 江南方小声问,“有工资吗?” “我来研究所上班的话,有工资吗?” 他有些窘迫,“我的粮票不够吃,没有工资也行,补我点粮票。” 郭老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件事,他愣了好一会,接着哈哈大笑,“有,这个肯定有,我们组织对于研究人员,一直都是有补贴的。” “实习研究员一个月工资是二十八块,另外,还有三十斤粮票补贴,除此之外,我们还有饭补,每个月是八块钱。” 这话越说,江南方眼睛就越亮,“我来。”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我明天就来。” 他们这个研究所,还第一次见到是为了,那三十斤饭补来的。郭老忍不住笑了笑,“成。”他抬手拍了拍江南方的肩膀,“我们都欢迎你来。” 江南方不好意思地抓抓头。 郭老看出了他的拘谨,他朝着冯国章道,“小冯,先带他去学校里面转一转,让他先熟悉下环境。” 冯国章嗳了一声。 只是都要走了,江南方突然道,“我来科大是读物理系吗?” 郭老点头,“对。”他们这群都是搞物理的。 江南方犹豫了下,“我是喜欢物理,但是我擅长的是数学,我还以为我会报考数学系。” 这话一说,郭老的眼睛一眯,“你数学也擅长?” 之前虽然他的数学成绩,也考了满分,但是他这边还没测试过。 “对。” 郭老朝着小陈吩咐了一声,小陈立马进了研究所找人,过了一会出来了一位和郭老差不多大的老人。 “老于,你给他测试下,这孩子说他擅长的是数学。”说完,还把江南方之前做过的那套物理试卷递过去。 老于看到那分数,怔了好一会,迅速回去拿了一套数学试卷出来,当场递给了江南方,“你就在这里做,我看着。” 这已经不知道是江南方,今天做的第几套试卷了,他早已经轻车熟路。不等于老交代完,他便提笔做了起来。 他做数学试卷比做物理试卷快多了,只用了一个小时,他便交卷了。 于老已经有几分喜意了,他虽然还没批改试卷,但是江南方在做卷子的时候,他全程都看着,基本上大概的分数是有了。 果然,等于老批改完,他看着那八十五分,眼里精光一闪,拉着江南方的手,“小同志,我看你是个数学奇才,搞什么物理啊?来跟我搞数学啊。” 郭老,“……” 郭老的鼻子都差点气歪了,他把老于当做自己人,愿意分享人才,哪里料到老于把他当外人,直接抢走人才,这就过分啊。 连锅端。 “老于,小江是我物理研究所的人。” 于老指着两份试卷分数,“你看看,你看看,这位小同志的数学这么好,你能忍心让他去搞物理?这不是在浪费人才吗?” 郭老气的要命,“这是我的人,我的人,你少来,你搞数学的有二十多号人,但是我们搞物理的才十三个,就这你还要抢的话,你混蛋。” 逼急了,这么儒雅有学问的人,都开始骂人了。 旁边的冯国章都有些震惊了,小陈也是。 两人都有些意外,从彼此的眼神里面,看到了变态。 江南方绝对是变态。 这么难的卷子,他数学竟然能考八十五分。这简直不是人啊。 难怪郭老和于老两人一起为了抢他,差点打破头。 倒是旁边的江南方,初生牛犊不怕虎,“我就不能同时选择数学和物理吗?” “数学是我擅长的,物理是我热爱的,这两者本质并不冲突。” 这话一落,郭老和于老的眼神都跟着亮了,两人在也不吵了,“是是是,人才就是要共享的。” “不过,小伙子,你可受得住?” 这个时候的江南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掉到了坑里面,而且这个深坑,还是他自己挖,自己跳的。 江南方想了想,答非所问,“我还年轻,按理说身体受得住。” 等江南方从学校回家的时候,江美舒就在家里等着他,一看到江南方她立马迎了过去,“南方,怎么样了?” 江南方看到姐姐担忧的样子,他心里一暖,“姐,我没事,已经通过了。” 江美舒愣了下,“什么?” “你是说你通过科大的入学考试了?” 江南方点头。 “那你是什么专业的?” 江南方,“数学和物理。” 江美舒,“?” 她还第一次听说,有学生能被两个专业给录取的,她一脸茫然,等江南方解释完后。 她懵了下,果然这就是学神的世界吗?两个大佬为了抢他一个人,而打起来,最后学神淡定的表示,这都不是事,那就两个专业一起报。 江美舒咽了下口水,“南方,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啊?”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个弟弟这么牛皮啊。 江南方摇头,他有些羞涩,“我不厉害。” 他从来没觉得自己厉害。 江南方跳级被科大提前录取的消息,一下子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飞出去。不过三天的功夫,整个取灯胡同所有的大杂院都知道。 江家的这座房子更是被认为是风水宝地,不少人都过来瞻仰的。当然,也有酸溜溜的人表示,被科大录取了又怎么样?现在文化人落难的还少? 指不定这就是江南方艰难的开始,这话被王丽梅听到了,都给狠狠的骂了回去,家里出了出息的孩子,可不能让人这般诋毁了。 江美舒回了梁家,她自然是不知道的。只是,梁母和沈明英也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消息,都过来问江美舒,“小江,你那弟弟从中学跳级到科大去了?” 江美舒没想到消息传的这么快,她点头,“对,前两天的事情。” 这话一落,梁母和沈明英对视了一眼,“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这才初中就跳级到大学去了,这哪里得了啊。” 梁家可不像是普通人,以为文化人落难了,就可以挑剔了,实际不是,不管任何朝代,文化人永远是最顶尖的那一批。 从古至今,文人可以科举,后来到了民国,文人还能考京师大学堂,就是现在大学里面,虽然不像是之前那般重视,但是大学就是大学,不管在任何时候,都会是顶尖学府。 更别提,江南方被提前录取的科大了,这更是大家眼里的不可攀登的高山。 沈明英更是直接道,“小江啊,你这个弟弟未来怕是前途不可限量。” “我听人说,去了科大将来就会进研究所?”首都研究所可是最为顶尖的,那一批人在这里面的。 江美舒点头,“对。” 倒是没说太过详细,她这人不爱炫耀是一个,这种事情,她总觉得还是低调了一些才好。 沈明英一听越发羡慕了,“我家那两个棒槌,要是能有你弟弟一半爱学习就好了。” 她家俩孩子比梁锐和梁风,还小一些。今年读初一。 “你还是别说了。”沈明英爱人梁秋松笑了笑,“你也不看看我们两个, 可是读书的料子?” “自己都没读书的料子,还指望孩子能读书出头,真是白日做梦呢。” 这话说的让沈明英气恼不已,一巴掌扇在梁秋松的肩膀上,他也不恼怒,反而嬉皮笑脸给沈明英揉肩。 江美舒被塞了一口狗粮,哭笑不得。 等晚上梁秋润回来的时候,他也问了这件事,“南方被科大录取了?” 江美舒已经说麻了,她敷衍地嗯了一声,因为白日里面已经有不少问了,她最少说了十遍出去了。 说的也有些烦啊。 梁秋润察觉到她的态度有些敷衍,洗了手就过来看着她,“怎么不和我说呢?” “什么?” 江美舒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梁秋润垂眼,细长的睫毛遮住眼睑,玉白色的肌肤在灯光的照耀下,仿佛上了一层温润的釉质一样,好看的不像话。 “南方被科大录取的消息,还是陈秘书告诉我的。”他抬眼,就那样注视着江美舒,“江江,关于你亲人的消息,我是从外面得知的。” 只是一句话,江美舒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她抬手去牵梁秋的手,梁秋润轻轻的避开了。 江美舒,“?” 第165章 二合一,求订阅…… 梁秋润怎么也没想到看到这一幕,在他的印象里面,他的妻子江江,温柔善良,贤惠明理,偶尔有些小娇气和小脾气,这也都是夫妻的情趣。 甚至,她和梁锐的那些打打闹闹,他也都看在眼里。 但是面前这个江美舒,还真是梁秋润没见到过的。 这般张狂,这般得意,这般—— 总之,万般心情都不足以形容,他现在的情绪。 江美舒总觉得有些奇怪,梁锐不跑了,梁风不闹了,就是连梁母也不笑了。 “怎么了这是?” 梁锐指了指江美舒侧面的门口,“你去看看?” “看看谁回来了。” 江美舒一回头就瞧见了梁秋润。 江美舒嗖的一下子收起来了,自己不小心龇着的大牙,“老梁,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问的有些小心翼翼。 毕竟,她在梁秋润面前可是一直保持着,温柔贤惠的形象啊。 好像就这样幻灭了。 梁秋润看出了她的紧迫,便说,“刚回来。” “什么都没看到。” 倒是有一股欲盖弥彰的滋味了。江美舒的眼睛嗖的一下子瞪圆了,“老梁,你骗我。” 梁秋润踏进高高的门槛,他笑了笑,唇角难得带着调侃的笑容,“没有。” “梁秋润从不骗江江。” 这话说的,江美舒倒是没反应,旁边的梁锐忍不住鸡皮疙瘩掉一地,“爸,你也太肉麻了吧。” 他认识他爸都十几年了,还从来没有见过他爸这样过。 江美舒被他说的脸一红,倒是梁秋润很是平静,“等你以后有媳妇了,你也会这样。” “我才不会。” 梁锐,“娶媳妇太没意思了一些。” 这就是个没开窍的二傻子。 江美舒不想让他们在这种无聊的话题上继续,便转了话题,“老梁,你不是说今天要加班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梁秋润,“你不是和我说了,梁锐和梁风今天考试,我便挤出了点时间。” 只是他没想到才七点半回来,大家就吃上了,而且闻着还挺香。 “那你回来的刚好,烧烤才刚开始二十分钟,还有不少东西没烤呢。” 她拉着梁秋润去了烧烤夹子旁边,“你是吃点烤五花肉,还是吃韭菜?” 她眨眼,笑的有些坏坏的。 梁秋润秒懂,抬手拍了下她胳膊,“先吃五花肉。” 他也是无肉不欢的。 江美舒嗳了一声,化身烧烤大厨一连着烤了七八串五花肉,旁边的王同志好奇道,“家里还有四个猪蹄可以烤吗?” 这是之前打算给梁锐和梁风,做炖猪蹄补身体的。 江美舒眼睛一亮,“当然可以。” 王同志的速度很快,拿来猪蹄。沈明英也过来凑热闹,瞧着既然猪蹄都能烤,她回家拿了半斤牛肉过来,“我们单位之前进了一头好牛肉,我们自己人抢了一些,弄了半斤一直没舍得吃。” 得。 这下好了,烤五花,烤牛油粒,烤猪皮,烤猪蹄,烤牛肉,烤鸡爪子。 这一顿烧烤仔细算下来,竟然都比得上过年还丰盛了。 这些荤菜江美舒亲自上阵来烤,她熟练的摆弄着烧烤架和串子,五花肉在炭火的烘烤下,发出滋滋的声响,油脂一点点渗透到表皮,最后滴落在通红火焰上,瞬间溅起一阵微弱的火花,伴随着肉香四溢。 使得满院子的香味传开后,不止是梁家人,就是隔壁的邻居也想过来凑热闹。 到最后,周遭的人也不去聊天了,都盯着烧烤架子看,用力的嗅着鼻子。 不说梁锐了,就连梁秋润这种经常走南闯北的人,也有些好奇,“这是什么吃法?” 江美舒把烤到焦香冒油的五花肉,第一根递给他,“这叫烧烤。” “夏天吃烧烤,配着一口冰镇过的小啤酒,那叫一个绝。” 说完这话,她去问梁锐,“你去看看水井里面的啤酒,冰镇好了没?” 梁锐嗳了一声,就去提起了篮子起来,篮子一出水,啤酒罐子外面就起了一层白色的霜雾,看着就诱人。 冰镇过的啤酒拿过来后,江美舒便让梁锐张罗着,给大家倒出来。 等到梁秋润的那一杯后,江美舒期待地看着他,“你吃一口焦香麻辣的烤五花,在来喝一口冰镇的啤酒试下?” 她上辈子虽然不太会喝酒,但是她会喝果啤啊,炎热的夏天傍晚,一口小烧烤,一口冰镇小啤酒,那简直要幸福死。 梁秋润试探的尝了下,冰镇啤酒的刺激,瞬间就掩盖住了,麻辣烤五花的辣味,那种冰火两重天的刺激。 让梁秋润都有片刻惊艳,他不是个重视口腹之欲的人,但是在此刻却有了一种极为满足的感觉。 “好吃。” 江美舒弯了弯眼睛,“是吧?我也觉得好吃。” 梁秋润吃完一串五花肉,低头看着竹签子,他有些意外,“你怎么会这些?” 还是他从未见到过的吃法。 江美舒心里咯噔了下,她描补,“还不是在书上看的。” 当然是骗他的。 梁秋润倒是没深究,他看着那烧烤架子上的炭火,不一会就把江美舒的脸熏烤到通红的地步。 他便接过江美舒手里的竹签,“我来烤,你在旁边指导我。” 江美舒也不跟他客气,擦了擦汗,就在旁边教他,“这东西好麻烦的,要不是梁锐和梁风考完试了,我想给他们庆祝,我就不会弄这个了。” 从早上弄到下午,才把食材凑齐,烧烤架子,炭火,竹签子,调味料少一样都不行。 更别说食材还要腌制,得亏她有王同志和林叔帮忙,不然,就靠她一个人的话,她可能弄不来这么多的东西。 梁秋润动作生涩的翻烤着烤串,“既然麻烦,下次就不做了,免得太辛苦了。” 这话说的,梁锐翻了个大白眼,“爸,我中考结束,庆祝!” “庆祝啊。” 梁秋润头都没抬,“可以出去吃。” 梁锐,“……” 他就知道涉及到江美舒的时候,他爸绝对不会有任何让步。 梁锐小声抗议,“外面做的没有她做的好吃。” 他一口咬着烤猪皮,满足的眯着眼睛,“我才发现我姐做饭这么好吃啊。” 那吃到好 吃的,完全忍不住摇头晃脑的满足感,完全藏不住。 这话得到了梁秋润一板栗子,“你问她喊姐,你问我喊什么?” “喊小妈。” 梁锐振振有词,“我们各论各的,我问她喊姐,她问我喊哥,我问你喊爸,她问你喊老梁。” “完全不差辈。” 逻辑闭环。 梁秋润,“……” 到底是看在他辛苦了那么久,才考完试,不想扫他性,这才忍了又忍,把这些话给咽了回去。 “吃。” 递过去一把烤五花肉和烤猪皮。 这下,大家一窝蜂的抢了起来。 到最后那么多食材,上百串的烧烤就那样,被大家全吃完了。 而且每个人都吃的开心。 这烧烤实在是不错,有肉有菜喝着小啤酒,别说孩子们了,就是梁母和林叔这样的长辈,到最后都吃撑了,只能在院子里面消食。 只是,梁母走的太快了,不小心崴脚了,而在旁边跟着她一起散步的林叔,下意识地扶着了她。 只能说,他的手比他的脑子反应的更快,到了他们这个年纪,肯定是不能摔跤的。 只是情急之下,林叔扶着的位置似乎不太好,刚好扶着了梁母的腰,有那么一瞬间,两人都僵硬了。 林叔见梁母站稳后,他像是触电一样,把手缩回来,尴尬地望天,“今天月色不错。” 梁母抬头看上去,看了半天没看到月亮在哪里。 好一会,她才无奈道,“老林,今天没月亮。” 林叔,“……” 林叔不自在的抓抓头,“哦,老眼昏花了。” 看着他跟毛头小伙子一样的反应,梁母忍不住摇摇头,走到前面散步。 林叔跟在她后面,半米的距离,属于那种只要梁母,有任何损伤,他都能护着的那种。 明明两人没有并排走,也没有交换眼色。 但是林叔跟在梁母后面,他的唇角就忍不住上扬,是那种很满足的笑。 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他这一辈子能走到今天这不,已经是老天垂帘。 看着熟悉的背影,从年幼到青葱,在到步入老年。 没人知道,林叔盼着这一幕,他盼了一辈子。 不远处和梁秋润一起出来倒洗脚水,给菜地浇水的江美舒,看到这一幕,她和梁秋润悄悄的离开了,就仿佛没有出现过一样。 一直等到两人进屋后,江美舒才戳了戳梁秋润的腰,八卦道,“老梁,你说妈和林叔有可能在一起吗?” 她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这会在翘前公公的墙角。废话,就梁父那样的人,他还配有老婆吗? 他的老婆就该是别人的! 梁秋润让江美舒躺下,给她摁了摁腰,这才不紧不慢道,“不晓得。” “他们自己水到渠成就好了。” 江美舒闻言,她趴着扭头看过来,带着几分讶然,“你不反对?” “妈若是再婚的话,你不反对?” 一连着问了两遍。 梁秋润顺着她腰椎一路按到脖子处,轻轻地用力了几分,听到江美舒倒吸一口气,他这才放缓了力度,“不反对。” “是人都有追求幸福生活权利,我母亲也不例外。” 第166章 二合一,求订阅…… 这话问的梁风哪里知道啊。 至于之前通知他的那个学生,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梁锐抱着忐忑的心思进了办公室,梁风怕他失控,也知道他最后几个月的努力 ,怕他如果真没考上,又是一个暴脾气,别在办公室闹了起来。 便跟着一起进去了。 只是,他们刚进去,林老师正在整理卷子分数,瞧着梁锐缩头缩尾的样子,她招手,“过来。” 梁锐不敢,犹豫了好一会,还是过去了,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老师,我若是没考上一高,您别骂我,我真是尽力了。” 最后那两个半月,他就差头悬梁,锥刺股了。 但是,如果这样都没考上。 梁锐只认倒霉,他毕业了就去烤红薯。 “不是。” 林老师看着他紧张的这样,忍不住笑了笑,“你考上一高了,不止如此,你的分数还比较高,现在你有一个更多的选择。” “什么?” 梁锐下意识道。 “中专。”林老师递过来一张纸,“财专和缝纫机总厂技工学校,你的分数线都够上了。” 怕梁锐不懂这些,她还特意解释了一句,“这年头考中专的分不比一高低的,而且高中学完能不能考大学还不知道,但是如果你读两年中专出来,肯定是能找到接受单位的。” “所以,你要不要考虑下?” 林老师是真把梁锐当做自己半个孩子了,才会这样推荐,梁锐不像是梁风,能够扎扎实实静下心来读书,梁风读完高中肯定是能考上大学的,再不济,按照他的成绩也能拿到,工农兵大学推荐的名额。 但是梁锐不一样,这孩子之前是天生学习没开窍,后面好不容易开窍了,那也是东一棒槌,西一榔头的。 没个定性,别说高中两年坚持不坚持的下来还不知道。就是能不能读大学,就更不知道了。 所以林老师才推荐梁锐读中专,两年毕业就分配工作。梁锐这孩子不一定会读书,但是他一定会来事,这样的孩子毕业后,天生就会来事。 梁锐听完,他懵了下,“我是要考高中读大学的。” “我知道。”林老师看着他,“梁锐,你能确定自己能像之前中考那样,在坚持两年吗?” 这个梁锐还真不知道。 他不说话。 “所以,把老师给你的建议,回去后好好和家长商量一下好吗?” “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到最后老师都会支持你。” 梁锐接过那张纸后,问,“老师,我考上一高没?” 林老师点头,“考上了,吊车尾的成绩被录取了。” 这话一落,梁锐顿时松口气,“那就行。” “正是因为你考上了一高,所以我才给你建议中专的,比起高中读两年出来,还不一定能读大学,读中专却不一样,读两年中专出来包分配工作。” 梁锐捏着纸,“我知道了。” “我回去会和家里人商量的。” “对了,老师,梁风考上了吗?” 梁风也考试了,就来参与参与。 “第一。” 两个字尽显梁风的能力,在江南方这个学神离开后,梁风终于不再是万年老二了。他顺利晋级了年纪第一,只是这个第一名,却不像是之前江南方那个第一名一骑绝尘。 “那你怎么不推荐他去读中专?” 梁锐忍了又忍,没忍住问了一句。 林老师下意识道,“按照梁风同学的资质,他将来肯定是要读大学的。” 这话一落,梁锐脸色就沉了下来,“我也能读。” “我不读中专。” “我就要读一高,考大学。” 说完这话后,他把那纸往林老师的桌子上一扔,“我不要中专。”说完就跑了出去。 显然之前林老师那话,是刺激到了梁锐的自尊心。 江南方可以读大学。 梁风也可以读大学。 唯独,梁锐不行,梁锐明明考上了一高的分数,但是老师却建议他去读中专。 这是看不起他。 梁锐跑了,梁风自然也不可能在留下了,他匆匆朝着林老师道歉后,便追了出去。 一连着跑了好一会,这才在门口的地方找到梁锐。 梁锐手里折了一根树枝,百无聊赖的在地上写写画画,梁风也看不懂,他气喘吁吁地喊了一声,“梁锐,林老师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她只是根据你的性格,来给你做一个最合适的推荐而已。” 梁锐,“我知道。” 他头也没抬,继续拿着树枝画画,“但是知道归知道,我就是有些生气。” “梁风,你知道我最后几个月做了什么,我那么努力就是为了考一高,就是为了将来能读大学。” “可是林老师却让我放弃,放弃读一高,去读中专。” 梁风被他质问的头皮发麻,他根本无法回答,只能小声道,“要不我们先回家吧?回去问问小婶的意见?” 在梁风看来,这天底下没有他小婶,解决不了的问题。 梁锐嗯了一声,折断了树枝投的老高,扔了出去,最后被架在了大树的枝干上。 反而有一种从哪里来回哪里去的感觉。 做完了这些后,梁锐这才跟着梁风一起回家。江美舒知道梁锐今天出中考成绩,她连门都没出,让王同志熬了一锅绿豆水,这会在水井里面冰镇着。 七月初的天,正是首都最热的时候。 江美舒因着担心梁锐成绩的事情,她也没心思看电视了,在屋内踱步,拿着一个蒲扇一直摇啊摇的。 梁锐和梁风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 一看到他们,江美舒的眼睛顿时亮了,“怎么样?” 她跑过去。 梁锐脸色不好。 梁风也是。 江美舒顿时有了个不好的猜测,她安慰梁锐,“没考好也没关系,我和你爸说了,大不了我们中考在复读一年,明年在考一高就好了。” 梁锐没想到江美舒,连他的后路都想到了,他怔然了片刻,好一会才闷闷道,“我考上了。” “什么?” 江美舒茫然。 “我考上一高了。” 江美舒愣了鸡苗,她哎哟一声,“你考上一高了,做什么还这般闷闷不乐的?” 高兴的上前捧着梁锐的脸,就那样左右开弓的撕,“你这孩子笑一下,好不容易考上你心仪的学校,这是好事啊?怎么还一脸不高兴啊?” 梁锐被她扯的,心里复杂的要命,他声音也有些委屈,“我虽然考上了一高,但是林老师却建议我不要读一高,去读中专。” “什么?” 江美舒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读什么中专啊?不可能,梁锐,你不可能去读中专。” “必须读高中将来好考大学。” 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在七八十年代中专生确实吃香,读两年中专就能国家包分配工作。 但是在未来却不是啊。 未来却是学历为王,别说中专不行了,就是大专都不行。大家都拼命的卷学历,本科,研究生,博士。 能卷多高卷多高。 这年头吃香的中专,到了后世真的只有被淘汰的份。 江美舒生怕梁锐被林老师说动了,要去读什么中专,她当即就严肃了几分,“梁锐,你想都别想啊,这辈子你就是要读高中,考大学。” “老梁家的梁锐,就是要出大学生,我家梁锐就是天生的大学生料子。” 这话一落,梁锐眼眶一红,他不敢,也不想让江美舒看到他落泪,只能蹲下身子,抱着头,肩膀颤抖了好一会。 “林老师说,我的资质不是适合读高中,考大学。” 江美舒顿时急眼了,“她放屁。” “你哪里不适合了?你那么刻苦学习,那脑子那么聪明,你不适合考大学,谁适合考大学啊?” “你别听她的,我们不读中专,我们要读也是去一高,从一高考大学。” 她半弯着腰,扯着梁锐的肩膀拽他起来,“你就是读大学的料。” “梁锐,你就是大学生。” 在这一刻,江美舒在给梁锐树立信心,她也在梁锐的心里,给他种下了一颗无形的种子。 在将来的某一天生根发芽。 江美舒不知道她种的这一颗种子,在未来会成长为一棵参天大树。在梁锐每次迷茫遇到抉择的时候,他便会记起来这一天。 在这一天,江美舒用着极为坚定的一起告诉他,你就是大学生,你天生就是读大学的料子。 梁锐那些轰然崩塌成碎片的信念,又被江美舒一片片给拾起来,粘起来。 在完整的送给他。 梁锐的眼睛有些红,“可是我学习不好。” “没有定性,还贪玩。” 江美舒笑眯眯地看着他,“可是你考上一高了喂。” “你好厉害的,用了最后这几个月的时间,你就考上了一高。” “梁锐,你真的好厉害。” 梁锐不敢去看江美舒的笑脸,他怕自己会哭,他强迫自己扭过头去看外面,在江美舒没看到的地方,一颗眼泪从眼角滑落下去。 “如果我将来考不上呢?” 江美舒想了想,“你要想做的事情,没有做不到的。” “如果真考不上。”她的态度认真了几分,“梁锐,我们家条件不错,供复读个三五年是没问题的,要是还是考不上,那就回来呗。” “去卖烤红薯,我给你买一个铺面,让你不用风吹日晒,也能有生意。” “梁锐,你还小,学习虽然是你最捷径的一条路,但不是你唯一的路,所以不要害怕,你只管往前走,我和你爸会在后面看着你,等着你,兜着你。” 第167章 二合一,求订阅…… 看到梁锐这样,江美舒和梁秋润对视了一眼,二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欣慰的感觉。 就好像这一路走来,曾经用心浇灌的植物,也跟着开花结果了。 就如同梁锐一样。 这让江美舒和梁秋润心情都跟着好了起来,以至于,整个暑假特意给梁锐放了一个假。 可惜,还没玩到三天呢。 江美兰带着沈小橘上门找到了江美舒,这还是江美兰生孩子之后,第一次来梁家的门。 说实话,江美舒在接到王同志消息,说是她姐来找她的时候,她还有几分意外,接着迅速反应了过来跑了出去,等在门口看到江美兰时,江美舒顿时震惊了,“姐。” “姐!” 她没问你怎么来了。她们之间不需要说这个。 江美兰推过身前的沈小橘,“还不是这孩子,突然跟我说要找姨。” “我没办法,只能骑车带她过来,一路上兴奋的不行。” 果然她这话一落,沈小橘就扑了过来,抱着江美舒的大腿,“姨姨,不、看我。” 快两岁的沈小橘开口了,但是却还不会说完整的句子。不过江美舒倒是能猜个大概出来,“你是说,姨姨没回去看你?” “对。”沈小橘点头,白白净净肉乎乎的脸蛋,就那样仰着,看着江美舒。 江美舒都要萌化了,她弯腰抱着沈小橘,“是姨姨的不好,姨姨竟然把小橘忘记了,该打。” 她刚要抬手作势打自己,沈小橘就立马扑过去,抓着江美舒的手,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不要不要。” “不要打。” “会痛痛。” 哎哟。 看到沈小橘这样,江美舒的心都快要化掉了,“好好好,姨姨不打。” 她抱着沈小橘进屋,后面的江美兰跟着一起进来了。其实,在妹妹江美舒结婚后,她便刻意不来梁家了。 那些上辈子让她无力了一辈子的地方,她在尽量避开。 这也是有了自己的孩子,她才慢慢走出来这一步。 江美舒虽然抱着沈小橘,但是却在及时观察着,注意到她姐脸上是轻松的表情时,她便微微松口气。 其实江美舒也知道,她姐对梁家有芥蒂,从她和梁秋润结婚后,她姐几乎从未来过家里。 她就能看出来,所以她也没邀请过对方。 如今,她姐能自己上门,其实江美舒心里还蛮高兴的,这意味着她姐似乎走出来了。 彻底从上辈子的阴影里面走出来了。 江美舒和江美兰对视了一眼,江美兰冲她微笑,“梁家房子很好看。” 一句房子很好看,江美舒知道,她的姐姐彻底放下了梁家。 她笑了笑,“是啊,都是老建筑了,说一句古色生香也不为过。” 进屋后,梁母在听曲,看到江美舒抱着一个不到两岁的小姑娘进来,她顿时有些讶然,“这是谁家的孩子呀?” “生得这般好看。”话刚落,看到后面的江美兰时,她顿时明白了,“你妹妹家孩子啊?” “既然你妹妹来了,我去和王同志交代一声,晌午多做两个菜,留下来吃饭可好?” 江美兰点头,“叨扰了。” 梁母爱怜地摸了摸沈小橘的脸,便去厨房张罗了。这让江美兰很是惊讶,要知道上辈子,她和梁母这一对婆媳,可一直都是针尖对麦芒的状态。 可是现在却完全不一样了。 想到这里,江美兰笑了笑,“人的性格真神奇,你能和你婆婆相处的这么好。” 江美舒想了想,“她是个好人。” “你也是个好人。” “但是你俩性格都太硬了,所以合不来。” 江美兰嗯了一声,她抬手要接过沈小橘,却被沈小橘拒绝了,她哼了一声,奶声奶气道,“姨姨香。” 换言之,就要姨姨抱。 这让江美兰哭笑不得,见沈小橘缠着江美舒,她便去门口看了一眼,没见到有人过来,她这才低声道,“美舒,我想去一趟羊城。” 江美舒啊了一声,“你去羊城做什么?” “我瞧着巷子里面已经有人,从南方进货回来了,卖的有喇叭裤,有**。镜,还有一些口风琴什么的。” “我不做出头人,不过,既然有人在走这个生意了,我便想跑一趟。” 江美舒喃喃道,“这才七四年啊。” 就已经有这些东西了吗? 江美兰嗯了一声,“有。” “我看着胡同的张家姐妹,都穿喇叭裤了,我后来特意问了下她们,她们说是指着南方的亲戚捎回来的。” 这话是假的,无非的是遮人耳目的。 真正哪里来的,江美兰心知肚明。 “我就是看到这,我才想亲自去一趟南方。” “去一趟羊城。” 上辈子创造了无数个亿万富翁的地方。 江美舒,“几号走?去几个人?” 江美兰,“目前就我和沈战烈两个,我们如果走了,我想把孩子托付给妈带几天。” 她婆婆和小姑子现在都忙的脚不沾地,家里唯一清闲点的就是她娘家妈王丽梅了。 江美舒,“你能等等我吗?” “我喊下梁锐回来,商量下这件事。” 江美兰嗯了一声,显然是经过几次做生意后,她已经信任了梁锐了。 江美舒的速度很快,就像是喊驴一样,拿了个口哨在外面用力的吹了三声,不一会梁锐和梁风就跟着疯跑回来了。 “小婶,你找我们有事情?” 问这话的是梁风。 江美舒嗯了一声,“都进来。” 等进去后,看到江美兰抱着一个小团子,梁锐的眼睛一亮,他似乎很喜欢沈小橘,好几次都想伸手去接。 但是江美舒不给他。 急的梁锐团团转。 “给我抱下呗。”他还没见过一两岁的奶团子,扎着俩小揪揪,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江美舒,“说正事,说完正事在。” 梁锐喔了一声,去看江美兰,“小姨,可是有新的赚钱生意了?” 果然,了解江美兰的还得是梁锐啊。 这个上辈子斗了一辈子的俩人,这辈子梁锐不止能猜到江美兰,过来的用意,还能喊一声小姨。 这就让江美兰真的是啧啧称奇了。 她看了一眼梁锐,难得放下过往的成见,“我有一笔买卖,问问你们做不做?” 这下,梁锐顿时来了精神,只是,他这人贱嗖嗖的,还时不时的抬手去逗下沈小橘,就差把沈小橘给气哭了都。 他这才收手,“什么生意啊?” 有些好奇,也有些激动。 “我想去下南方,也就是羊城,趁着暑假过去,进一批喇叭裤,**镜,口风琴回来,问问你们去不去?” 这—— 梁锐下意识地去看江美舒,“你去吗?” 江美舒抱沈小橘时间久了,手有些酸,她换了个手,梁锐看准了机会,就把沈小橘给抢了过去。 “糟糕,你成我家孩子咯。” 这就是个坏蛋,原以为会把沈小橘给吓哭,哪里料到,沈小橘奶声奶气道,“傻。” “我是我妈妈的。” 虽然不算连贯,但是起码也表达出意思了。这让梁锐有些惊奇,他端着沈小橘里里外外的看,还是江美舒看不过眼了,抬手打了他一巴掌,“要不要听我说?” “要要要,你说,我听着在。” 江美舒瞪了他一眼,“按照计划,我也想跟着去一趟南方的,我去南方不为别的,就是去见见世面,到时候好去选下进货的方向。” 梁锐,“你去我肯定也去。” “不过,我们是开货车去,还是去坐火车去?” 这还真把江美舒给问住了,她去看江美兰,江美兰,“如果就我们四个人的话,那就坐火车去。” “第一次去,而且首都离羊城太远了,开车要耗太久了,坐火车去可以先探探路,把货弄回来了,看下好不好卖,若是好卖,而且还没有风险的话,我们下次就开车去。” 这才是江美兰,能够做主,而且还有主心骨的江美兰。 “那成,就这样说定了。” “算我一个。” 沈明英从外面进来了,她的本意是来找江美舒的,但是没想到却听到他们谈话。 见到沈明英进来,说实话,江美舒有一瞬间是脸色吓到发白的,“二嫂。” 这得亏是二嫂啊。 要是换个人来,他们今天怕是要栽进去了。 “怕什么?” 沈明英笑了笑,“妈早都过来了,瞧着你们在谈话,便在外面守着了,要不是我,你以为换个人能进来?” 在这一刻,江美舒是由衷地感谢她婆婆。 沈明英,“你们做生意的事情,也不必瞒着我,瞒着我,没好处,毕竟,我给你们能弄得来采购证,而且有了采购证,你们采购回来的货物,我们百货大楼还能吃得进去,免得你们把货拿回来后,还要东躲西藏的卖东西,真要是被抓住一次,那可就完了。” 江美舒眼睛一亮,“**镜,喇叭裤,口风琴这种东西,百货大楼也收吗?” 她记得百货大楼一直没有卖这个的啊。因为这些玩意儿,都算是异类了,用老话说,一看到戴着**镜的男同志,就不像好人啊。 沈明英,“以前是不收的,他们不收是不敢收,怕被人骂不正经的东西。” “不过,我不怕。” “你们既然去南方了,这玩意儿能采购多少,我就要多少。” 这些玩意儿百货大楼不卖? 她有的是办法。 第168章 二合一,求订阅…… 这话说的梁秋润顿时便沉默了下去,他站在门口,藏在阴影当中,月光透在他身上,带着几分寂寥和清冷。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梁母以为自己的儿子,不会在回答的时候。 他开口了,“我知道了。” 太过平静的语气,让梁母有些惴惴不安,她在想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 所以伤到儿子了? 于是,梁母便打算出来看看,只是等她开门的时候,梁秋润已经不在外面了。 这让梁母越发摸不着头脑,她这个人向来都是摸不着就算了,万事情不往心里搁,既然想不清楚,索性睡觉去了。 至于儿子。 儿孙自由儿孙福。 关她屁事啊。 * 火车上。 这是江美舒上火车的第二天了,和梁秋润一起出差不一样,梁秋润会提前安排好卧铺票。 他们这次走的急,而且卧铺票需要资质的,也只有那些干部出行,才有资格买。 对于普通人来说,能够开到出行证明,已经是很不错的。至于买 火车票,大多数人买的都是硬座和无座。 江美舒他们便是,刚好四个人,分成了两个座位,但是他们用了五毛钱和人换了位置,四个人凑在一起坐,面对面的那种。 她和梁锐并排坐,她对面是江美兰,梁锐对面是沈战烈。 江美舒已经坐了24个小时了,她的屁股都快开花了,轻微挪动了下,想要站起来,但是站不起来,太挤了。她周围全部都是买站票的人,连带着座位上的扶手后面,都被人站满了。 “不舒服?” 江美兰压低了嗓音问她。 江美舒点头,额头上汗珠虚浮,乌黑的发丝贴在莹白的面颊上,许是太热了,颊边带着一点粉,“我想起来活动下。” 她坐在靠窗户里面的位置,梁锐坐在她的外面,闻言便动了动身体,虽然他还是少年的模样,但是因为个子高,一个夏天又窜了一截起来,故意板着脸的时候,还是有些吓人的。 “外面点,外面点,压着我位置了。” 他往外强行的动了一两公分,这下,江美舒有活动的位置了,她站起来,微微伸了个懒腰。 “还要多久到?” “三天四夜。” 江美兰说,“我们这才走了一天一夜,才走了三分之一,还有的等。” 火车里面味道不好闻,座椅上的蓝色座椅套,都被摸出包浆了,混着车厢里夏天的汗臭味,说话味,脚臭味,以及还有人吃饭的味道。 车厢味道着实不算好闻。 江美舒听到这话,她脸就跟着皱成苦瓜了, “还要这么久啊?” 她闻的想吐,江美兰看出了什么,她从包里面拿了个青皮橘子递给她,“省着点吃,只剩下三个了。” 她走的时候带了十个,但是没想到车子上的味道难闻,大家都靠着橘子青皮来压味吊命。 江美舒嗯了一声,接过青皮橘子剥开后,周遭的空气中顿时一股极为清新的酸味,江美舒下意识地低头深深地吸一大口。 这才觉得自己肺腔里面浊气,都给这被驱散了一样。 她剥开后,也没吃,橘子皮分成四块,他们四个人一人一块,拿在手心里面嗅着,橘子瓤也是。 太酸的橘子,梁锐和沈战烈都不吃,男人似乎天生都怕酸。但是江美舒和江美兰却不怕,一人一牙,含在最里面,吃的极为过瘾。 只觉得乌糟遭的脑门,都跟着清醒了下来。 车厢内的其他人,也都跟着到处探头探脑找起来,“谁在吃橘子啊?” “这个时候吃点青皮橘子,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同志。”有个年轻的小伙子站了起来,“有人愿意卖青桔子吗?我买,两毛钱一个!” 这简直就翻了十倍啊。 要知道市面上的青皮橘子,这种两三分一斤而已。 那中分小伙子这话一落,吵闹的车厢瞬间安静了下来。 “真有钱啊?” “这人真有钱。” 面对中分小伙子的话,江美舒他们几个人没有任何心动,废话,他们只剩下三个青皮橘子了,别说两毛了,就是两块他们都不卖。火车上味道这么大,他们肯定是优先自己的。 更何况,他们也不差这块儿八毛啊。 他们四个人的身价,就连最少的梁锐都是四位数存款,自然不在乎这两毛钱了。所以不管中分青年如何喊,他们都没说话。 眼看着没人应,中分青年顿时着急了,“同志,你们谁看到了吃橘子的告诉我声也行啊,我给一毛当酬劳费。” 这一看就是老油子了,显然是经常跑这趟火车的,连带着人心都能拿捏的如此精准。 果然,告诉个消息就能赚一毛钱,自然有人指认了,“我刚上厕所看到了,在第三排座位上,有人在吃橘子。” 这话一落,中分青年立马给了对方一毛钱,也不管人多还是人少,就往前面挤着了。 倒是江美舒他们也听到了,江美舒的眉头当场就皱了起来,旁边的江美兰也差不多。 只剩下三个橘子,就是他们自己都是节省吃的。 沈战烈,“有我,不用怕。” 梁锐也抬手掀了下鼻子,“我看谁敢强买。” 这话一落,中分青年肖亮就到了,他这人是个生意人,而且还是长期倒腾在首都羊城这条火车上的倒爷。 他走近了一看,就见到江美舒他们手里捏着的橘子皮,他当即眼睛就眯成了一条缝,带着三分笑,“同志,总算是让我给找着了。” 他也不急着说买,而是从口袋里面掏出一盒大前门,上来就给坐在外面的沈战烈和梁锐发烟,“同志,来来来,抽烟吗?这大前门抽的真带劲,尝一尝。” 这是个自来熟。 梁锐的性子直,当场就拒绝了,“不抽。” 他敢抽烟,他爸把他腿给打断。 中分青年愣了下,“媳妇管的严格?所以才不抽的?” 一句话闹的梁锐一个大红脸,他才刚十八岁呢,哪里来的媳妇。 旁边的中分青年看到他这样,顿时琢磨过来味了,他把烟收回来别在自己的耳前,抬手打了下嘴,“瞧我这一张破嘴,天天跑货车,弟弟别跟我计较哈。” “我先介绍下,我叫肖亮。” “过来你们也知道,想买个青皮橘子给我老妈吃,她第一次坐火车不习惯晕车的厉害。” 这下,江美舒和江美兰对视了一眼,都摇摇头,沈战烈便说,“我们自己不够吃,不卖。 ” 肖亮又往前递过来两根烟,“同志,你能不能通融下?价格不是事,主要是我母亲去羊城中医院看病,我现在就想她能舒服点。” “她在车上一直想吐,实在是没折了。” “要不这样,钱你开,或者是,你卖一个,我回去补你十斤都行。” 肖亮个子不高,但是长相非常亲和,这样连笑带求人的样子,让人无法拒绝,更何况,他还说了自己的母亲去南方看病。 江美舒抱着几分犹疑的态度,“首都的医疗几乎是全国顶尖的,你怎么还带你母亲去羊城看病?” 肖亮苦笑了一声,“羊城有岭南中医院,几乎聚集了整个南方所有顶尖的中医,这些中医都是有师承的,而且南方的中医传承没断,我们北方的中医传承,却遭受到了致命的打击,所以我们不去羊城不行。” 这话说的江美舒和江美兰交换了一个眼色,后世岭南医院也就是广东省中医院,非常出名。 得益于他们这个时期的师承被保留了下来。 也难怪肖亮要带着他母亲去看病了。 “你母亲在哪里?” 江美舒突然问了一句。 “就在这个车厢的第十六排,我们在最后一排,她受不了车上的吵闹,这会在睡觉。” 肖亮特意半只脚站在座椅上,冲着十六排的位置,大喊了一声,“妈。” 许是这天底下母亲对孩子的声音,都极有辨识度,肖亮刚完喊,她母亲就挣扎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亮啊。” 江美舒恰好也在站着,她能看得到肖亮母亲的脸,显然是生了重病,一张脸蜡黄,没有一点血色。 显然,光皮肤她就是不正常的。 “我在这里,妈你守着我位置哈,我遇到个朋友说两句,马上就回来了。” 肖亮母亲嗳了一声,坐下去后,便死死的守着位置,不管谁过来借坐,她都不允许。 那边江美舒看完后,便能猜到大概,“你母亲得的是肝病吧?” 这话一落,肖亮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 江美舒,“得肝病的人脸色会发黄,看她的脸色——”显然是到了后期了,发黄,黑沉,哪怕是隔着十几排座位,也能看到一个大概。 肖亮嗯了一声,“是肝癌晚期。” 这话一落,周遭顿时安静了下去。 江美舒看了一眼江美兰,江美兰点点头,她这才从袋子里面拿出一个青桔子来,“我们也没有了,只能匀给你一个。” 肖亮看着青桔子,顿时眼睛都亮了,“谢谢谢谢。”他不断的鞠躬道谢,“我给你钱。” 说着他就从兜里面掏钱,原先说的两毛一个橘子,他给的却是五毛。 “不用了。” 江美舒拒绝了,“要不到这么多,而且也只是一个橘子而已。” 这个橘子或许对于她们来说重要,但是对于肖亮的母亲来说更重要。 肝癌晚期多活一天都是赚一天。 到了这种时候,其实不说是橘子了,对方想吃什么,只要能办到的情况下,都会满足。 肖亮捏着那个橘子,他沉默了许久,再抬头的时候,眼眶有些红,那些被隐入眼眶的泪水,浸染了整个眼睛,看起来明亮又清澈。 第169章 二合一,求订阅…… 这话问的让江美舒怎么回答啊。 江美舒抿着唇,犹豫了好一会,她才反问回去,“老梁,你觉得你的工作和我哪个重要?” 这话一落,根本不等梁秋润回答,她啪的一声就挂了电话,主打一个恶人先告状。 完全不给梁秋润反应的余地。 等挂了电话后,江美舒拍了拍胸口,得意地勾了勾唇,“我可真牛皮。” 不止敢不回答问题,还敢反问梁秋润,甚至,她还敢先挂梁秋润电话。 姐妹牛皮! “怎么打这么久才来?” 江美兰着急地问了一句,“车子都快走了,快上来快上来。” 她拉着江美舒的手,直接往公汽上拽。这羊城的公汽比他们首都公汽还挤啊,活脱脱的跟沙丁鱼罐头一样,简直是挤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一直等上去后,江美舒这才松口气,“和老梁说了两句话。” 梁锐站着,长臂扶着吊环,为江美舒直接撑起来了半边天,阻隔了周围人的触碰。 “我爸训你没?” 他们走的急,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留下。 江美舒想到梁秋润问她的话,她脸色古怪地摇摇头,“训我倒是没训我,只是……” 剩下的话她不好意思在说了,怕说出来丢梁秋润的脸。 “只是什么?” 梁锐问她。 江美舒,“没什么啦,我们快到西湖街没?去看看小商品如果合适的话,今天就定完,最迟明天我们就要回去了。‘ 说起来出行证明上的时间是一周,但是他们在路上走了三天四夜,回去也要这个时间。 真正能在羊城停留的时间,满打满算也才一天而已。 她这么一说,梁锐撇撇嘴,倒是没在追问起来,不过大家倒是紧迫了不少。 “看着合适就买,买完了一起带到招待所去,下午在西湖街,晚上我们去高第街。” 江美兰安排的井井有条起来。 等到了西湖街车站,哗啦啦的下来了一堆人。江美舒觉得自己是被挤下来的,她好不容易站直了身体,看着西湖街两边乌压压的人头时,她顿时脑袋发麻。 “怎么这么多人啊?” 江美兰看了一眼就晓得了,“他们都是南下淘金的。” 别人都说九十年代才下海淘金,其实不是的,九十年代下海淘金的人,是看着别人已经赚到钱了。 而更早的是七十年代中后期,便已经有人这样做了。只是这个时候,不能放在明面上,大家都是尽量悄无声息的。 但是好像羊城和鹏城,这两个城市是例外的。这两个城市从一开始,就走在改革开放的前沿。 那些淘金的人一早就嗅到了商机,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聚集在羊城。 像是江美兰和江美舒,他们不是第一批,也不会是最后一批。 “先看看吧。” 江美兰朝着众人道,“看看有什么商品,在多问几家的价格,最后在确定定一家。” “钱大家都在身上装好,这里扒手多,一定要注意了。” 江美舒嗯了一声,沈站烈和梁锐站在她们两人两侧,呈现包围的趋势,开始还行,到了后面道路太窄,根本无法四人同时并肩而立。 没办法。 江美舒和江美兰两人把手里装钱的包,分别递给了沈战烈和梁锐,“挂脖子上。” 这个是他们唯一一个没有视角盲区的地方,但凡是有人敢动手,都要从他们眼皮子底下偷东西。 不是他们防人,而是这里太乱。 沈战烈和梁锐听了照做,包一挂在脖子上,周围原先还虎视眈眈的扒手,立马交换了个眼色,开始去寻找下一个目标了。 实在是沈战烈和梁锐,两人看着都不是好惹的,既然这样还不如去挑软柿子。 这些小偷也都非常有眼色。 果然,把包这些东西给了沈战烈和梁锐后,江美舒就觉得周遭的目光似乎少了一些。 她开始放心的去挑选货物了。 在首都极为珍贵的物件,在这里全部都是成堆像山一样,对方在地上。 “电子手表,一块,一块,统统一块一条。” “**。镜八毛,八毛。” “口风琴,口风琴,一块三,一块三,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绝对全场最便宜。” “喇叭裤,喇叭裤三块一条,不要布票,不限数量。” “发条蛙跳,五毛一个,五毛一个。” 在一九七五年的羊城,已经有了小商品市场的雏形。在内陆那些珍惜的物件,在这里像是不值钱一样,堆放的到处都是。 这让江美舒看得有些眼花缭乱起来,她突然就不后悔了。 三天四夜的火车坐的屁股都恨不得开花了。 但是在此刻,她却不后悔出来了。 这是七 十年代最为热闹的盛景。 如果不出来,她就不会看到这些了。江美舒贪婪地看着周围,“他们就这样大喇喇的做生意,难道不怕被人抓住吗?” 像她姐做个卤水的生意,都是天天躲,日日躲的,和那些带着红袖箍的人,恨不得在打游击队一样。 但是在羊城却不是。 江美舒一问出来,旁边的小商贩就跟着回答了,“我们这里也有人抓,但是大多数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能不能躲过被抓,那就看大家运气了。” “靓女,你要不要买点?趁着现在我们都还在,晚点若是民兵队来了,你就是想买也买不到了。” 对方是卖电子手表的。 江美舒蹲下来看了看,她正准备问价格的时候,突然,身后的肩膀被人拍了下,“同志?” 江美舒有些讶然,沈战烈和梁锐本来一脸警惕的,在看到是肖亮的时候,也都跟着放松了下来。 “你怎么在这里?” 肖亮笑了笑,“我刚送我妈去医院,请了个人照看她,我便过来看生意了,你们这是要进货?” 江美舒迟疑了下点了点头。 “那先去我家喝杯茶,等晚上在过来,下午的小摊还不是最多的。”当然这是推搪的话。 因为肖亮和江美舒说话的,那个小摊贩也算是熟悉,对方虽然不高兴,却还是点头,“肖哥,这是你朋友啊?” “对,我们老乡。”肖亮朝着对方点头,笑容很是和煦,“我先和老乡叙叙旧,晚点在带他们过来淘东西。” 这是给对方面子的说法。 肖亮是在这里最早摆摊的人,他既然把人带走了,不可能在让他们来这里买东西的,对方心知肚明,却也无可奈何。 谁让肖亮算是这里的大户呢。 等江美舒他们离开后,彻底走远了,她才好奇地问道,“这里的货比较贵?” 肖亮赞赏地看了她一眼,“对。” “这里都是零售价,我可以带你们去厂里面拿货。” 这让江美舒有些意外,她差点都想问,你做什么这么帮我们? 想到火车上那一面之缘。 谁能想到呢。 像是能看出来她的想法一样,肖亮点头,“那一个青桔子。” “让我病重的母亲舒服了一路,这就够了。” 他坦然,“实不相瞒,我妈自从得了那病后,吃什么都没味道,那天那个青皮橘子,她却说是她吃过最为美味的食物。” “这就够了。”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选择帮江美舒,他们的原因。 果然是这个。 肖亮这样坦诚,倒是让江美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路去肖亮家的时候,基本上也知道他的情况了。 本来是跟着他叔叔跑南方货的司机,后来瞧着羊城的生意大有搞头,甚至比司机赚的还多,他慢慢就把重心转移了。 也不过才一年多的功夫,也确实是让他做出了一番天地来。 等到了地方,是一座小院子,平日只有肖亮和他伙伴在这里住着,他开了门,喊了一声,“老三,出来下。” 许老三是当地人,也就是所谓的羊城本地人,肖亮不在这里的时候,都是许老三负责这里所有的事情。 肖亮跟着介绍道,“这几位就是我说,在火车上遇到的贵人,帮了母亲。” “他们这次来羊城进货。” 说到这里,他才突然反应过来,问江美舒他们,“进什么货确定了没?” 江美舒和江美兰对视了一眼,这才说道,“便宜的小玩意,我们都想要一些,像是电子手表,口风琴,**镜都可以。” 一说这些,肖亮就有数了,“老三,你带他们去厂里面进货,我还要去一趟医院,等忙完若是有机会再见。” 许老三嗯了一声。 倒是江美舒有些不好意思,“真是麻烦了。” 肖亮,“不麻烦,你们若是有事情,随时可以找我。” “我基本上都在这个院子,不在这里就在医院和西湖街了。” 交代完了,肖亮便匆匆离开了,显然是担心一个人在医院住院的母亲。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江美舒喃喃道,“他是个孝子。” 许老三点头,“亮哥确实是孝子,他赚的钱基本上都给他母亲看病了。” “走南闯北到处看,最后听别人说岭南医院看肝病好,他才千里迢迢过来的。” “算了,不提亮哥了。”许老三有些感慨,“你们既然是亮哥的恩人,也是我恩人,走了,我带你们去厂里面看货。” “以后你们若是在来这里,都可以直接去厂里面拿货,不要去西湖街那边,那里都是二道贩子。” “最会宰人。” 江美舒道谢,出去后,江美兰则是买了几瓶北冰洋汽水,沈站烈则是拿出烟,都塞给了许老三。 第170章 二合一,求订阅…… 梁秋润沉默了好久,直到空气中都安静凝滞了下去。 陈秘书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不明白,打工人怎么能闯这么大的祸啊。 要是可以,陈秘书真是恨不得一巴掌,扇死之前的自己,但是不行,话已经说出去了。 “那个,什么,领导,我想——”陈秘书绞尽脑汁,灵机一动,“我尿急,去撒尿。” 说完这话,他根本不去管梁秋润,是个什么脸色,转头就跑。 等出了门,陈秘书长舒一口气,“太险了,太险了。” 还好他聪明反应的快,结果陈秘书一回头,就瞧着领导才冲着他笑。 惊悚。 陈秘书拔腿就跑,他以后真的不在嘴贱了啊。 吓死个人。 * 羊城,江美舒他们在进了三千六百条电子手表后,就被带到了隔壁的厂子,是生产口风琴的。 口风琴比电子手表贵,江美舒也不懂原理,反正到最后口风琴按照定价一块三,要了一千条。 口风琴的体积比电子手表大,一千条的口风琴放了两箱半,基本是沉甸甸的,不带一丝的缝隙。 接着是蛤i蟆镜,蛤i蟆镜因为是空着的缘故,不能叠加太多,怕回去的路上会在箱子里面被压碎,所以只要了八百个,就这样也是最大的一个箱子,无他在放蛤i蟆镜的箱子上下,铺满了稻草来做缓冲。 发条跳跳蛙要了一千个,给孩子玩的东西,而且进价也便宜,两毛五一个。 沈战烈原先只打算要五百个的。 是江美兰和江美舒拍板要了一千个。父母可以对自己抠门,但是在养孩子这件事上,任何时代的父母,都会舍得。 当然,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除外。 既然江美舒和江美兰都要一千个跳跳蛙,沈战烈也不好反对,他就是有些发愁怎么把货弄回去。 梁锐则是干脆利落的许多,“我们到时候上火车后,找个餐车把货放在那,两个人换着照看。” 硬座上那巴掌大点的位置,肯定是不够他们放货物的。 江美舒有些惊讶于梁锐的成长,明明才出来了几天,但是这孩子似乎都能独当一面了。 尤其是在遇到这种要做决定的事情时,他都格外的果断。 “看我做什么?” 梁锐摸了摸脸,有些不自在。 江美舒欣慰道,“看我家大儿子长大了。” 梁锐,“……” 并不愿意听这种话。 基本的小商品进货解决了,许老三又带着江美舒他们去了高第街,去看喇叭裤了。 和这边不一样,高第街那边基本上都是成衣。江美舒有些惊讶,在首都的百货大楼,到处都还是卖布料的时候,在羊城这种地方,成衣已经到处都是了。 挂在油毡布墙上的白衬衣,红裙子,放在摊位上成堆却摆放整齐的喇叭裤。 在这里大家不用买布料,便可以直接买到成衣。 “那个红色的裙子好看。” v领,收腰裙,蓬勃的裙摆,鲜亮的红色,看着就让人喜欢。 不说别人了,江美舒这个进货的人,一眼就看上了,“我们进一些?” “卖不出去我们自己穿。” 她笑眯眯道。 江美兰也喜欢,她似乎记起来了什么事,上辈子在某个夏天,有一段时间特别流行红裙子。 似乎就是羊城这里卖的这种。 只是,江美兰有些犹豫,“这个红裙子分码数吗?” “挑码数的话,你们就买均码好了,均码不挑胖瘦都能穿。”说这话的是个女老板,打扮的特别时髦,烫着洋气的波浪卷,描眉涂口红,身上穿的就是红色裙子,v领露出长长的脖子,皮肤不是特别白,是那种健康的小麦色,却透着一股磅礴的生机。 这让江美舒一眼就喜欢上了,“我要一条小码数。”她一米六五虽然长胖了,但是到了夏天的时候苦夏,便掉秤掉到九十五斤左右了。 说完这话,她去看江美兰,“我就要均码。” “给我单独打包两条。” “除此之外。”江美兰有些犹豫,“你说我们进多少条红裙子?” 江美舒,“这红裙子怎么卖的?要不要布票?” 女老板额头上别着蛤i蟆镜,将高高的头发束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修长的脖子,“五块一条,不要布票。” “我也不瞒着你们,红裙子的布料是用瑕疵布做的,你们能摸都出来,料子不算好,要五块是因为成本高,工人工资也高,而且不要布票,我还添了关系进去。” 这个价格确实高了。 江美舒和江美兰对视了一眼,“少点?我们多要点。” “你们要多少?” 说实话,江美舒对这个红裙子很心动,就仿佛她就会知道,这个红裙子拿回去后,她们绝对会卖爆。 一件衣服,一件让人一眼就喜欢上衣服,绝对不会她一个人喜欢。 女人爱漂亮。 是个女人都爱漂亮。 这是无法否认的事情,江美舒甚至觉得要是有能力的话,这个红裙子最好有多少拿多少。 她思索了下,“一百条?” 她去看江美兰,“够不够?” 江美兰,“要先看看一百条裙子,大概有多大的体积,如果太大,我们根本拿不回去。” “这裙子是纱布的,算不上的确良,卷起来放不占地方的。”女老板当场给他们表演了一个装货。 “你看十条装在一起,也没有多少。” 确实是,这个裙子可以压扁,不像是口风琴和电子手表,无法改变形状。 “那我们要一百条,先帮我们打包起来,我看看能不能装一箱子。” 女老板立马照做,一百条裙子放进去,竟然还能剩下浅浅的一层空位来。 “装满。” 江美舒说。 后面又塞了十二条裙子,实在是塞不进去了,这才作罢。 “这样的裙子回去肯定会有褶皱,不过不怕,你们找个熨斗,把衣服熨平了以后,在拿出去卖就行了。” 显然对方是做生意的,比江美舒他们专业多了。 江美舒嗯了一声,让梁锐去付钱,一共五百六,这样算下来。 衣服反而是最低的。 “喇叭裤呢?两块五一条。”这比外面摊子上还要便宜五毛钱呢。 外面可是三块钱一条。 “为啥喇叭裤比裙子还便宜?”江美舒有些不解,按理说喇叭裤的布料,也不比裙子少多少的。 黎老板,“料子不一样,喇叭裤的料子比裙子的料子还差。” 见江美舒还有一会,黎老板便拿了一条喇叭裤递过去,“看到颜色没?深色的。” 江美舒嗯了一声,“有什么不一样吗?” “在我们这一行一般来说,深色的料子都是染废的料子,这种料子扔了可惜,便做成喇叭裤了。” “这种布料的透气性差,而且偏硬,所以在成本上就会低一些。” 江美舒听完心里就有数了,她摸了摸喇叭裤,心说这喇叭裤不就是后世的牛仔裤啊。 没想到牛仔裤的用料这么差啊。 这么一说,她就不想穿了,比起棉布裤和棉麻裤的料子,这喇叭裤明显差远了。 她看不上,便让见江美兰做主了,“姐,你看着定就行了,反正我不要。” 江美舒这人现在被梁秋润养的挑了,她看不上的东西,送给她都不要。当然做生意是另说。 “也要一百条吧。”江美兰倒是不存在看的上看不上,只要能给她赚钱就行,“我看看一百条能装多少,主要是我们人力来运货,太多货了,带不走。” 黎老板一听,抽了一口气烟,吐了气,这才招呼,“强子过来,帮他们装货。” 这种体力活,自然轮不到她这个老板来做。叫强子的人很快就过来装了,一百条牛仔裤被叠的严丝合缝的,刚好装了一箱子,那箱子也不算大,六十乘八十的。 江美舒提不动,让梁锐来试下,梁锐提的胳膊上的青筋都起来了,这才把箱子给提了起来了。 旁边的黎老板看的美眸一抬,细手在梁锐的胳膊上拍了拍,“小兄弟,力气不小啊。” 她生人生得妩媚,一身红裙妖娆,这般摸着梁锐的胳膊夸他,这让梁锐的脸下意识地红了去。 江美舒看的一脸黑线,“黎老板,这是我儿子,和我们差辈的人。” 黎老板有些讶然,眉毛一挑,“你儿子?” “你这么年轻,有这么大一个儿子?” “不是姑娘,你是怎么保养的啊,教教姐姐。” 江美舒,“……” 得。 梁锐没救出来,到最后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不说梁锐了,等江美舒走的时候,都被黎老板给撩的面红耳赤的,一直等出了黎氏服装厂后。 许老三朝着他们解释,“黎老板去香江待了三年,所以为人有些奔放。” “以后你们和她打交道多了,自然就了解她这个为人了,虽然奔放了一些,但是是个实在人,而且做生意,一是一,二是二,所以我们不少中人和摊贩,都愿意和她打交道。” 江美舒有些讶然,她就说嘛,这个年代哪里还有那么那么的人,原来黎老板是在香江待了几年的。 “她为什么会去香江?” 江美舒纯粹就是好奇。 许老三还真知道,他把货都给搬到三蹦子上,让江美舒他们踩在货上坐着后,他这才解释道,“说是去香江大学学服装设计。” “本来要留在香江发展的,后面她妈死了,她爸娶了后妈,打算把服装厂给她后妈了,她就从香江杀回来了。” 第171章 二合一,求订阅…… 这让江美舒怎么回答? 她抿着唇,“累是累了点,但是能赚到钱,就不后悔。” 以前她对钱也没这么大的执着,可是自从能一笔笔赚到钱后,她就有些上瘾一样。尤其是看到银行里面增加的存款数字,越存越上瘾啊。 听到这话,梁秋润默然了片刻,“那如果我在问你一遍。” 江美舒似乎知道他要问什么,当即便打断了他,“别,老梁,我们问这种问题其实没有意义。” “我们大家都是成年人。”在这一刻,江美舒似乎比梁秋润,更为理智一些,“也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就像是你热爱你的工作,我热爱赚钱,我们彼此在对方忙碌的时候,互不打扰,这样就已经是最好的支持了。” 而不是在对方忙碌的时候,反复内耗,要求对方陪伴自己。 梁秋润听完,他站在原地良久都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明明像是江美舒这样懂事体贴的妻子,他该高兴的,但是他没有。 他在这一刻甚至有些自我怀疑。 江江,到底喜欢他吗? 梁秋润好几次都想把这句话问出来,但是他没有,梁秋润有自己的骄傲,到最后,他只是看着她。 盛夏的热浪在翻滚,她面色如桃,发丝贴在面颊上,冷静,柔软,但是若是细看,眉宇间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坚毅。 江美舒从未依赖过他。 也从未让他在工作和她之间做选择。 更没有过撒娇,让他放弃工作来陪自己。 当梁秋润清晰的认出这件事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 江美舒从未喜欢过他。 一想到这里,梁秋润的呼吸都窒了几分,连带着周遭的喊话声,他都没有察觉。 “爸。” 梁锐一连着喊了三遍,“爸,你就不能也帮我拿下吗?” 梁锐觉得自己也在崩溃的边缘啊。 “我来我来。” 陈秘书立马跑了过来,“梁锐,把扁担给我。” 算是帮梁秋润打了圆场。 这让梁秋润也有台阶下了,他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问梁锐,“你刚喊我做什么?” 梁锐看了下他,总觉得他爸似乎有些精神恍惚? “爸,你生病了吗?”梁锐把扁担给了陈秘书,他骤然得到轻松,便抬手去摸梁秋润的额头,却被梁秋润给避开了,“没。” 没什么? 却是不肯在说了。 若是别人梁锐可能就生气了,但是这人是他爸,他就习惯了,反正他爸一直都这样。 梁锐奇怪地看了一眼他爸,没看出所以然来,又和江美舒对视了一眼,“你惹他生气了?” 江美舒摇头,一脸惊讶,“怎么可能是我?” 他们两人全程互动都没有说话,但是那眼神,那神态就是将要说的话给表达了出来。 这才是让梁秋润气闷的地方。 他甚至觉得江美舒和梁锐的关系,都比他好啊。 只是梁秋润这人闷骚,他才不会说,若是平日里面的江美舒,肯定就注意到了,这会她又累又困又饿,在加上又兴奋货物拉回来了,还不知道能赚多少钱呢。 所以心思都没在梁秋润的身上。这让梁秋润的眸色暗了暗,只能像个老黄牛一样光干活。 小汽车坐不下这么多人,没办法,只能分两趟。 人先回去一趟,再来拉货,当然要留一个人在原地看守着货物,最后又留下了老黄牛沈战烈。 烈日下,阳光刺的眼睛都睁不开,梁秋润都上车了,他回头看了一眼站在下面守着货物的沈战烈。 觉得他可怜。 又觉得自己也可怜。 那是梁秋润从未有过的,伤春思秋的情绪,而这些都是江美舒带给他的。 小汽车轰隆到了百货大楼,一箱子一箱子的货物往下搬。沈明英听到动静后,便立马带人过来点货起来。 一共十箱的货物。 江美兰留了个心眼,给了八箱出去,喇叭裤自己留了一箱,给出去了一箱。 电子手表她也留了一箱,打算自己私底下偷偷的卖。 沈明英点完货,瞧着那后备箱还有,她挑挑眉,“不全部拿下来啊?” 江美兰点头,“我留一些散货卖,看看能不能卖出去。” 若是旁人沈明英就要开口批评了,他们是唯一经销商呢,但是因着是江美兰,她又和自己的弟妹是亲姐妹。 这下,沈明英就不好在说了,她只是淡淡道,“这次是例外,但是如果下次,还想借着百货大楼的销售渠道的话,那就要把货全给百货大楼,百货大楼占独家。” 这就是利益往来了。 这下,空气中瞬间安静了下来,江美舒站这个也不对,站那个也不对,她急的这会都顾不得困了,恨不得跟个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她抬手拽了下江美兰的袖子。 其实,她也说不上来,从私心上来说,她姐这样扣留两箱子货,肯定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 可以做,但是尽量不能摆在明面上啊。 因为他们能去南方,能顺利进货,可全凭百货大楼开的出行证明和采购证。不然,他们这次肯定无法这般顺利回来,但是回来到了家门口。 她姐却又单独没收两箱子的货。 这让她怎么说啊。 江美兰看到妹妹拽她了,她也不想让妹妹为难,便直接和沈明英直说了,“二嫂,我知道百货大楼给了证件,所以我们才能一路平安回来,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百货大楼占八分,我们自己占两分。” “您别觉得这两分多,但是你要知道我们这一路,不说九死一生,就说找货源,找人脉一路护着这批货,能够顺利抵达到首都,把货交给百货大楼,这两分货我留着不过分。” 江美兰站着,她和沈明英直视,“我可以藏着掖着偷偷的把货藏两箱,自己拿去卖,但是我觉得没必要。” “二嫂,我们辛苦跑一趟货,自己出的本钱,自己找的人脉,我留两箱子给自己不过分。” 沈明英几乎话到嘴边,“那你就全留着吧。” 商场想采购货物,绝对不难,只是她把机会留给了江美舒而已,留给了她亲近的人。 沈明英知道这话不能说,说了,她和江美舒之间的情分,就要为了这点利益闹掰了。 这是她不愿意做的事情。 场面僵持了下去。 谁都不让一步。 江美舒咽了咽口水,“你们能不能听我说一句?” 沈明英和江美兰同时看了过来。 江美舒深吸一口气,她知道在两位大佬面前,她这个小虾米没啥说的,但是不说不行了。 不然为了这两箱货,真要是从此闹掰了,对于江美舒来说,这是得不偿失的。因为这里面不管是她姐知晓未来的生意头脑,还是沈明英现在在百货大楼的销售渠道。 这都是她们必不可少的。 缺一个环节,他们的生意就别想顺遂,也别想安稳的搞钱了。 想到这里,江美舒内心的成算也更稳了一些,她组织好语言,“二嫂,你和我妹妹之间的矛盾,无非是她留了两箱货,而你这边不赞同,对吗?” “同样的,我妹妹也认为她辛苦一场,留两箱货是应该的,这才造成了我们双方的矛盾。” 沈明英和江美兰互相对视了一眼,互相看的不爽。 但是却都点头哼了一声。 江美舒先看向江美兰,她说,“其实问题在我们这里。” 江美兰不这样认为,她柳眉一竖,瞧着就要跟江美舒闹脾气了,她是为了谁啊? 她是为了她和她妹妹的利益啊。 江美舒知道对方意思,她苦笑了下,“我们在做生意之前,没有把这件事实现敲到合同里面,也没有约定俗成,所以单方面毁约的是我们,我们没有事先告知对方会截留货物,你说对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还有几分惴惴不安。 江美兰却没说话。 “你到底站谁?”好一会她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显然妹妹说到她心坎里面了,让她无法反驳。 商人重利,翻脸无情。 她是这样宽慰自己的,但是妹妹却点出来了,不是。 是她率先出尔反尔。 江美舒冷静道,“我谁都不站,我站公平的那一方。” “你和二嫂都是我的亲人,我不可能偏心你们其中的一方,这都会让对方寒心。” 这话说的沈明英心里舒服,她嗯了一声,“还是小江懂事。” 这下,江美兰立马就要炸了,但是却被江美舒按了下去,“我妹也很好,不是她,我们这次也去不了南方。” 江美兰哼了一声,见到妹妹帮她说话,她这才作罢。 “没提前谈好就私自截留货物,是我们的问题。”江美舒掐着指头,“那我们现在提前约定好,七五年,七六年,七七年,这三年供应我们不管进货多少,全部归属于百货大楼,而百货大楼也是唯一的一个销售渠道。” 这话一落,江美兰就要皱眉,但是她很快想到什么,立马又按住了心思。 “为什么只有三年?” 倒是,沈明英问了出来,她还以为江美舒会选择和百货大楼,供货一辈子啊。 毕竟这种销售渠道真的很难找的。 江美舒心说,当然是因为七八年改革开放,放开管控,一切都会像市场经济靠拢。 买卖自由。 这话她现在没法说,只能含糊道,“为百货大楼做三年,如果我们攒够了本钱,未来我们可能要自己单干了。” 这不是假话,而是真话。 沈明英思考了下,“也是。” 第172章 二合一,求订阅…… 这话一落,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江美舒说的问题,梁秋润也察觉过,但是有些问题他不敢深想。因为这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而是一个时代的问题,是千千万万个国营厂子的问题。 想到这里,梁秋润的呼吸都跟着急促几分,“你是说,未来可能大范围关门潮?” 江美舒很不想去触碰这个问题,但是她根据后世的经验,却还是点了点头,“是。” 凌晨四点半,两人抵足而眠,“老梁,你以后有空一定要去一趟南方,尤其是去羊城,你去看看那边小工厂的发展,你就明白我为什么说这话了。” “我们这次进货的电子手表,你能想到吗?成堆,成千上万,上百万的货物就那样堆积在仓库,而车间里面的工人三班倒,他们拿的也不是固定工资,而是计件工资,大家做的多,就赚的多。” “就这一点国营厂子比不上。” “而且,我进的服装那个厂子,老板是从香江学的服装设计,又回来继承家里的厂子,她对设计,在到版型,在到计件做衣服,出货找摊贩做零售,老梁。” 江美舒的声音轻柔,“你说国营厂子,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他们如何去和这些私人厂子做竞争?” “现在还有政策扶持,有单位撑腰,那以后呢?” “老梁。”她看着他,凌晨五点外面已经传来了公鸡打鸣,连带着晨光也跟着透着窗帘照射进来,江美舒能够看到他下巴上的青色胡茬,她抬手摸了摸,有些扎手,声音也跟着低落下去,“在这样下去,如果未来。” “全国都像是羊城那样,慢慢开放经济,国营厂子不改变自身的问题,那么它们只有被私营厂子取代。” “这是必然的。” 这是时代的进程,也是社会的发展。 在八十年代中后期,九十年代初期,全国大规模的下岗,真到了那一步,才是无药可救的地步。 向来处变不惊的梁秋润,第一次产生了茫然,他俊朗的面容在黑暗中看的不是很真切,只能隐约看到一个轮廓。 “我能做些什么?” 他能做些什么,才能力挽狂澜阻挡大厦将倾? 江美舒趴在他的胸口,声音温软,“要改革,从大锅饭到计件,要把所有人的利益都挂钩起来。” “不过,现在也难。” 她也有些低落,“肉联厂和别的厂子不一样,猪肉在这个阶段还是紧俏的,而且还是特殊供给,私营厂也进不来,除非。” “除非什么?” 梁秋润坐了起来,他本就没有困意,和江美舒这一聊天,瞌睡彻底没了。 江美舒,“除非以后养猪场也私营化,这样就导致了公家肉联厂成了笑话。” “如果一旦养猪场私营化,那么它就能做一体化。” 江美舒的这些词对于梁秋润来说,太过陌生了。 他需要很费力才能理解,“一体化?你是说养猪场和肉联厂合并?” 江美舒嗯了一声,“是啊,起码我目前看到的趋势是这样的。”她上辈子见到的未来也是。 当时最大的猪肉企业——牧原。 便是集养殖和屠宰为一体。 单纯的肉联厂在后世,是很难存活下来的。 梁秋润沉思了起来,“你让我想想。” 江美舒嗯了一声,她也没打扰对方,而是默默的从床上起来,她睡了快二十个小时,整个人都快睡散架了。 便在卧室内活动了起来,卧室内的范围太小,她索性开了门,凌晨五点的夏天,这是她许久都没见过的场景。 天边已露鱼肚白,她伸了一个懒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清新的空气让江美舒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原来这就是早起的魅力。” 梁秋润也睡不着,穿戴好了,便回答她,“那你以后和我一起早起晨练?” 江美舒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那不行,我还是要睡懒觉。” 她一直认为每天睡到自然醒,是她最幸福的事情,没有之一。 如果不能睡懒觉,那她的幸福将会砍半。 梁秋润本来压力很大的,看着她这样,莫名的也跟着放松起来,“那你就睡懒觉,我早起。” 他和江美舒从来都是互不干涉,他们都互相支持着对方的习惯。 “这还差不多。”江美舒嘀咕。 梁秋润摸了摸她脸,“我这几天可能要加班,仔细想下你说的事情,我要来如何解决和防范。” “这几天你在家就不等我了。” 本来他还没有这么大的危机感,但是经过江美舒这一说,他反而更有危机了。 他要把这些事情一一解决下去。 他身上还有一千多名工人的生计,他要替他们寻找出路。 也是在为自己寻找出路。 江美舒嗯了一声,“我也要忙,去盘账,在加上梁锐快开学了,要替他准备东西。” 早上六点半。 梁秋润出发上班。 江美舒则是头一次在早上这么清醒的,她还去看了一眼梁锐,梁母拦着了她,“他还没醒,和你一样一头扎到床上,到现在都没动静。” 江美舒,“不喊他了。” 她看了看时间,“妈,上午我要出去一趟,您在家里帮忙看着点。” 梁母自然照做。 九点半,她便抵达到了沈家,她来的第一个地方,便是她姐的家。江美舒原以为她姐还没醒呢,倒是没想到她到的时候,江美兰带着两岁半的沈小橘撒丫子跑的。 沈小橘这个年纪正是闹腾的时候,小短腿跑的又快,后面的江美兰跑的气喘吁吁,都追不上。 还是江美舒来的巧,刚好在前面堵着了沈小橘的路,这才算是把她给抓住了。 “小姨,你放开我。” 沈小橘双腿在空中乱蹬,“你作弊,不要这样。” “你在帮我妈。” 江美舒抬手弹了下她的脑袋瓜,“你妈我和是姐妹,我不帮你妈,我帮谁?” 这话说的,沈小橘顿时不高兴了,委屈巴巴的撇着嘴,“你最爱的人不是我了?” 这个小戏精。 惹得江美舒抿着唇笑,直到把沈小橘交给了江美兰,她这才慢慢道,“姐,你休息好了吗?” 她瞧着对方眼睑还是青黑呢。 江美兰摆摆手,“别提了,我们一回来,小橘就抱着我的腿哭,非要和我一起睡,你也知道小孩子睡觉老是醒,别说我睡好没?我一晚上纯照顾她去了。” 江美舒顿时心疼起来,一巴掌打在沈小橘的屁股上,“你不乖!” 沈小橘,“我要和妈妈一起睡。” 振振有词。 这让江美舒哭笑不得,江美兰抓了沈小橘过来,丢到了院子的小朋友那,让他们一起玩去了。 她这才领着江美舒进屋,“你不来找我,我也要去找你了。” “前天的货钱已经出来了。”江美舒走过去,看到桌上摆着一堆账本和货物清单。 江美兰拿起一张单子,递给江美舒,“这是咱们这次进货的总成本,你看看。” 江美舒接过单子,仔细看了看,发现进货价还是那个数,但是出货的价格,倒是让她有些意外了。 她抬头问道,“你和二嫂,是不是谈了个好价钱?” 江美兰嗯了一声,眉梢带着几分喜悦,“那当然,我可是费了不少口舌才把价格谈起来的。而且,咱们这次进的货都是紧俏货,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江美舒点点头,心里对姐姐的佩服又多了几分。她拿起另一张单子,问道,“那咱们这次卖了多少?利润怎么样?” 江美兰翻开账本,指着上面的数字说道:“这次咱们一共进了十箱货,原本说自己留两箱的,你不让,就十箱全部给百货大楼了。”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按照现在的销售情况,咱们这次至少能赚这个数。”她伸出一只手,比了个数字。 江美舒眼睛一亮,“这么多?” “五万?” 江美兰笑着点头,“这还是保守估计。如果咱们自己留的货全部卖完,利润还能再往上提。” 江美舒心里一阵激动,忍不住说道:“姐,咱们这次真是赚大了!” 江美兰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才刚开始呢。等咱们攒够了本钱,以后还能做更大的生意。” 这是实话。 江美舒已经在盘算了,“不应该啊,我们这次进货成本连一万都不到,怎么能快有五万的利润?” 江美兰,“你不知道电子手表首都一条多少钱。” “多少?” “十二块。” 江美舒喃喃道,“这是抢钱啊。” “是啊,我们进货价才八毛五,卖给百货大楼是三块的进货价,我们也能翻了三倍以上。” “更何况,还有**镜,口风琴,这里面哪一个不是翻倍赚?”说到这里,江美兰叹口气,“如果不经过百货大楼的渠道,我们自己卖,或许利润能翻到十倍以上。” 这话刚落,就被江美舒给泼了冷水,“姐,你不要想了。” “没有百货大楼这个渠道,等我们自己卖?卖到猴年马月去?更别说,首都不像是羊城,这边管制的紧,若是中间随便出点问题,我们就完了,这不是钱的事情,而是风险。” “把所有的货出给百货大楼,我们的风险才能降到最低。” 江美兰何尝不知道呢,但是知道归知道,人总归是贪心的。 她见妹妹看完了账单,便顺手把这次结账的货款递给她,“你的四成。” 第173章 二合一,求订阅…… 这话一落,陈秘书顿时一凛,他用余光偷偷的去觊着梁秋润的神色,心说,这怕是要变天了。 半个小时后。 肉联厂大大小小的中高层干事,几乎都在这里了。 梁秋润扫视了他们片刻,正当大家惴惴不安的时候,他开口了,“从销售科开始,跟我汇报下最近的工作,最好是明确到当天在做什么。” 这话一落,周围顿时一安静。 要知道,梁秋润最近加班少,心思放在家里,他们这些人也跟着浑水摸鱼。 而且这又是大夏天,肉联厂这边工作根本不忙,所以,本质上来说,大家都在摸鱼。 这会骤然被梁秋润点出来,要汇报工作记录,大家都有些懵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全部都推到销售科科长的身上,“李科长,你先,你先。” “毕竟,销售科可是我们单位的金母鸡。” 这—— 李科长也懵,急的满头大汗,“最近,最近,最近。” 梁秋润拿出销售单,“看着销售单来。” “最近一天是不是平均下来,只出了五十头猪?” 他竟然比销售科的科长还清楚,这个数据,这就让李科长忍不住点头,“是,是,按理说是这个数。” 瞧瞧孩子都吓懵了。 梁秋润,“继续。” 这一场汇报持续了两个小时,等大家从厂长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各个都是两股战战,头上汗珠滚落。 一直等走远了,大家才窃窃私语,“梁厂长,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又开始抓我们工作了啊?” “上次他抓我们工作,还是他刚调来肉联厂的时候,怎么?他要调职了吗?” “不然,大家都这样混混日子挺好的啊。” 这话说到了大家的心坎里面,“就是,反正也是组织发工资,又不是他梁厂长发工资,他做什么这般要求我们跟驴一样干活?” 梁秋润不是不知道,他在摸底后,下面的人对他会有意见。可是有些事情,不能你有意见,就可以不去做。 梁秋润在和江美舒那一番谈话后,他遇到了一个很严重的危机。在摸完地后,他发现厂子内目前的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严重。 在这样下去就只有一个后果。 在未来国营厂子势必会被私营厂子取代。 而他身上还肩负着一千多个工人的生计,他们背后一千多个家庭。 或许只有肩负重任的人才明白,这里面的压力到底有多大。 梁秋润一个人在办公室枯坐到了晚上。 他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陈秘书。”他喊了一声,陈秘书在椅子上打瞌睡,梁秋润一开口,陈秘书立马惊醒过来,“领导。” 梁秋润这才注意到陈秘书竟然睡着了,他捏了捏眉心,“打扰你了。” 陈秘书站了起来,揉眼睛,“怎么会?领导,我的存在就是为您服务的。” 他的工作任务就是满足领导的一切要求。 梁秋润默然了下,他将对方做的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好一会,他才低声道,“帮我把南方几个肉联厂,厂长办公室的电话找到,我需要和他们打电话沟通。” 而这些细节问题,全部都是陈秘书来处理的。 陈秘书听完,他立马就忙碌了起来,这些通讯电话被他统一记录,在一个硬壳笔记本上。 不出片刻。 他便拿出来了,“我这里有五个厂子,第一是羊城肉联厂,第二是羊城养殖场,第三是鹏城养殖场。” “还有珠州和汕州的,您要吗?” “都给我。” 陈秘书嗳了一声,将电话号码统一递过去,他便在门口等着了。 这个电话一直打到了九点半,梁秋润才从办公室出来,他朝着陈秘书道,“给我定去羊城最早的车票。” 陈秘书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领导,现在已经九点半了,就算是最早的车票也要明天了。” “没关系,那就明天,越早越好。”梁秋润冷静道,“定好后,届时你来接我,这次去羊城,你和我一块。” 陈秘书有些意外,没想到梁秋润竟然还喊他一起了,他立马点头,“好的,领导。” 回答的干脆利落,没有任何犹豫。这才是陈秘书能够成为,梁秋润左膀右臂的原因,不管在任何时候,他总是以最快的反应服从条件。 梁秋润,“辛苦了。” “年底奖金翻倍。” 这才是一个合格领导,他虽然事多,工作多,但是他给钱啊,真金白银的给,所以陈秘书跟着梁秋润,哪怕是工作量是别人两倍到三倍,但是他工资也是。 他对于此没有任何怨言,反而还都是感激,“谢谢领导。” * 梁秋润到家十点多点,罕见的江美舒竟然没有休息,她在和梁锐分赃。 “这是你的钱一共一万零六百,你点点。”江美舒递过去厚厚的几沓大团结。 梁锐有些意外,“这么多?” 江美舒嗯了一声,“我四成,你小姨四成,你占两成。” 梁锐,“我不能要这么多。”他直接从里面抽了一半的钱出来,再次还给了江美舒,“当时垫款的时候,我就给了一千五,剩下的五百是你帮我垫的钱。” 一万的成本,江美舒和江美兰各自出了四千,梁锐出了两千,他最后钱不够,那五百是江美舒给他的。 看着梁锐递过来的钱,江美舒挑挑眉,“你真不要?你看清楚了,这可有五千块。” “不要,这是你的。” 梁锐咬牙。 江美舒笑了笑,“算了,你把本钱留着,这一万零六百,六百你取出来读高中用,节省点两年还是够花的,剩下的一万你留着当本钱,别下次做生意的时候,你又没本钱。” “什么本钱?” 梁秋润穿着一件白色衬衣进来,他的皮肤白,白色衬衣越发显得气质洁净,明明都三十好几的人了,但是他身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油脂气。 反而越发温润清朗。 江美舒看到梁秋润,她愣了下,便扑了过去,“老梁,你怎么下班这么早?” 平日梁秋润不到十二点不回家的。 梁秋润,“今天没加太久。”他解开衬衣扣子,露出了凸出的喉结,禁欲又迷人。 江美舒愣了下。 “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梁秋润抬手弹了下她额头,“什么本钱?” 江美舒呆呆道,“就是上次去羊城赚钱了,我让梁锐把利润都给收起来,免得下次做生意没本钱。” “多少?”梁秋润脱了衬衣,只着了一件短袖,天气实在是太热了,他端起搪瓷缸,喝了一口凉开水。下一秒,就听见江美舒说,“一万零六百。” “多少?” 梁秋润杯子都差点没捏住。 “一万零六百。” 这下,整个屋子都安静了下来。 梁秋润好一会才喃喃道,“去了一趟羊城,这孩子竟然赚了这么多?” “不多啊。” 梁锐故意扎心他,“我还没赚到我小妈一半的钱呢,她一个人赚了两万多。” “爸。”他特意走到梁秋润面前,面色同情,“我们全家属你最穷。” 梁秋润,“……” “你在不努力下,将来可真的要啃老婆,啃儿子咯。” 梁锐说完这话,抱着钱就跑了,废话,他要是在不跑,留下挨打吗? 梁锐一走,梁风也跑了,这下只剩下梁秋润和江美舒在卧室了,梁秋润站在原地好一会,他才问,“南方的生意这么赚钱?” 他一个月工资两百九,这还是涨了之后的工资。他也一直认为自己的工资是不错的,在整个首都都能排到前列的,但是自家媳妇和儿子,给了一痛击,他们告诉他,他的这点工资真的老婆孩子都养不起。 江美舒想了想,“赚钱也不赚钱。” “怎么说?” “赚钱是因为我们背后靠着百货大楼,如果我们这次以私人名义去采购,在回来去黑市倒卖,有可能赚钱,也有可能丢命。”她说得认真,“老梁,首都的气氛和南方绝对不一样,如果我们这批货从自己手里出去,很难不折人进去。” “如果把人命算进去,这些钱就赚的不算多了。” 风险和回报是并存的。 梁秋润放下搪瓷缸,温润的面庞上沉思了好一会,他才说道,“前期,起码现在不要和二嫂那边断了联系。” “你们这边做生意,宁愿少赚点,也不能少了百货大楼这条路子。” 江美舒嗯了一声,“我晓得的。” “所以我们保证和二嫂的百货大楼,那边是独家供应。” 梁秋润嗯了一声,他看着眼前人的一个又一个变化,他心说,他也要改变了。 不然,他会成为这个家最落后的那一个。 “我明天可能要跑一趟羊城。” “啊?”江美舒有些意外,“怎么这么突然?” 梁秋润低声道,“你和我说了羊城的变化后,我便想去了。” “肉联厂现在到了至关紧要的时刻,我想去羊城看一看,看看他们是怎么管理的,怎么经营的,我在来想想我们肉联厂的未来该如何做。” 他看着窗外,十一点的首都,夏日炎炎,老槐树被晚风吹的簌簌作响,天空上挂着一轮银色的弯月,很是漂亮。 “江江,落后是要挨打的。” “我自己可以挨打,但是我身后的工人们却不可以。”这是梁秋润第一次在江美舒面前,展现出他的脆弱来,“我身后有一千多个工人,我要为他们的未来负责。” 他扛着这些人的生计,这些人身后又有妻子,孩子,老人。他们全部都依靠着肉联厂。 第174章 二合一,求订阅…… 梁锐高兴死了。 他怎么从来不知道,他这个小妈嘴巴这么毒啊,瞧瞧把他大伯母气的啊。 脸都绿了。 梁锐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这么扬眉吐气过,在经过陈红娇的时候,他微笑,“大伯母,我这个废物都考上了一中,不知道你家这个天才考了上吗?” 这简直是杀人诛心。 梁海波这个天才。 天才。 属于梁家三代里面,中考的这几个孩子,唯一一个没考上不说,还要家里人找关系塞钱,送他去读高中的。 陈红娇,“你别得意,就算是考上一中又如何?说不得将来是个短命的。”这话恶毒又阴暗,只是,她话还没落下。 江美舒的脸色就冷了下来,从来都是好好脾气,也绝对不会动手的她,第一次扬起了巴掌,一巴掌扇在陈红娇的脸上,“你在说一遍?谁是短命的?” 她把梁锐当做自己的孩子。 没有一个母亲在听到,别人对自己孩子诅咒短命,还能无动于衷的。 能无动于衷的,她绝对不爱自己的孩子。 江美舒这一巴掌实在是太突然了,以至于周遭瞬间安静了下来。 陈红娇捂着脸,声音尖利,“你一个当小辈的,你打我?我是你大嫂。” 江美舒挡在梁锐的面前,“你骂我梁锐短命,我打你?打你都是轻的。” 她明明没有梁锐高,但是此时此刻,江美舒却为梁锐撑起来了一片天,“陈红娇,我没你那么恶毒,但凡是我有你一半恶毒,我打的都不是你,你知道我要报复谁吗?” “谁?”陈红娇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梁海波?我要像你那样,张口闭口梁海波是个短命鬼,我就问你,你这个做母亲的生气不生气?” “你敢!” 陈红娇惊叫一声,“我家海波那是长命百岁的人,你少来诅咒她。” 江美舒冷笑,“你做初一,别怪别人做十五。” 她回头看向梁锐,“你看着她,以后但凡是在敢欺负你是没妈的孩子,你就告诉我。” 梁锐说不出来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感觉,他从小到大被欺负过无数次的时候,他也曾经想象过无数个画面。 他的母亲会站在他的前面,保护他,为他出头。 但是没有。 一次都没有。 直到江美舒出现了,梁锐才第一次感受到,被母亲保护是什么样的。 他低着头眼眶通红,声音酸涩,“我一定会告诉你。” “我也会把梁海波打的满地找牙。” “陈红娇,你欺负我一次,我就打你儿子一次,就看你欺负我的手段厉害,还是我的拳头厉害。” 这母子两人简直一模一样的嚣张。气的陈红娇浑身发抖,一直等江美舒和梁锐离开,她还在朝着梁海波质问,“凭什么?他们作为小辈,凭什么在我这个长辈面前,这般嚣张?” 梁海波是个窝里横的,他有些不耐烦,“还去不去我学校了?” “不去就算了。”他抢过自行车,推着车把,“我自己去就行。” 他的这般反应让陈红娇顿时难过起来,“我这是为了谁啊?” “为了谁啊?” 可惜,被宠坏的梁海波,根本不在意他母亲的反应。 而另外一边,江美舒走远后,她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以前她也是 这样欺负你的?” 陈红娇这人说话太难听了。 梁锐没说话。 梁风叽叽喳喳,“是啊,他不止欺负梁锐,他还欺负我呢。” “小婶,我跟你说,以前我和梁锐在家里就是俩小可怜,不对,我是大可怜,他是小可怜,我俩都是没妈的孩子,梁海波每次都炫耀他有个好妈,我大伯娘也乐得抬轿子,天天在我们面前晒母子情,过分的要命。” “不过。”梁风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江美舒,见她神色不变,他这才咧着嘴,小幅度地笑,“以后他们在也不敢到我们面前炫耀了。” 梁锐有了妈。 他也有了。 江美舒莫名地看懂了,她竟然有些心酸,又有些难过,她低声道,“有我在,以后不会了。” 梁风雀跃的点点头。 梁锐虽然没说话,但是唇角也跟着翘起来。 他也有妈妈保护了。 没人知道这几个字,对于梁锐来说,代表着什么。他侧头看了一眼江美舒,又看了一眼。 在拥挤的公汽上,他和梁风一起为江美舒,隔绝了一个真空地带。 到了一高后。 江美舒原本打算直接带他们进去报名的,却没想到在门口的地方,看到了江南方。 江美舒还有些讶然,“南方,你怎么在这里?”她小跑了过去。 江南方手里捏着一个厚厚的硬壳笔记本,闻言,便走了过来,“不是说好了,等梁锐和梁风考上高中,我来送他们吗?” 他瞧着清瘦了一些个子也更高一些,身上的书生气也越发明显了几分。 梁锐抬手捶了捶他的肩膀,“够兄弟。” 也是奇怪,明明他该问江南方喊舅舅的,但是却混成了兄弟辈的。 梁风虽然没说话,但是也很开心,进去报名的时候,他一直在问江南方在大学里面的生活。 看得出来,梁风很是向往。 江南方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凡是能说的,他都告诉了对方。 梁风听完,攥着拳头,“等我两年,我也要考科大。” 梁锐泼冷水,“别做梦了,现在连高考都没有,我们还怎么考大学?” “先把高中读完在说吧。” 这年头大多数人都选择去读中专,两年中专出来就包分配工作。比起读两年高中到最后却不能考大学,只能失业在家来说,考中专不知道好多少倍。 只是,江南方都读大学了,他们这些兄弟自然也不能比他们差。 一高的学校还蛮大,里面的学生也都是半工半读,上半天课,劳动半天。 因着一高离家里有些远,梁锐和梁风都选择了住校,江美舒还去学校看了一眼,觉得环境有些差。 但是架不住梁锐自己愿意。 她便不好在说些什么了。 等报完名,江美舒便回去了,梁锐和梁风则是留在学校,先和同学们熟悉。江美舒给他们一人留了五十块钱,外加二十斤粮票。梁锐和梁风只要了粮票 ,没要钱。 他们两人的手里都不缺钱。 梁锐是大富豪。 梁风是小富豪。 手里的钱不说别的,支撑他们读两年高中还是没问题的。 江美舒见他们都不要,也没有勉强,她在回去的路上,把上次的钱拿到合作社去存了。 散钱一千多块留在手边,剩下的两万块整数,她给存了起来。 在加上存折里面的十万块,她已经攒了十二万了。按照这个速度,很快就能破二十万了。 也确实如同江美舒猜测的那样,和百货大楼供货卖喇叭裤,卖电子手表,卖蛤i蟆镜,直接卖爆了。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最先断货的是红裙子。 一百多条红裙子,不出一个星期,百货大楼就全部卖完了。至此,算是彻底没货了,而首都却刮起来了一阵红裙子的潮流。 到处都是求购红裙子的。 江美舒一看,这哪里得了,必须抓住这个商机啊。她连夜联系了黎文娟,可惜没办法,双方离的太远了。 黎文娟的货一时半会过不来,火车上又没给熟人,这货回不来,白白错过捡钱的功夫。 等他们这边的人去羊城进货在回来,一来一回都十天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抓住这一场东风。 也是巧。 正当江美舒和江美兰商量,想让沈战烈在跑一趟羊城的时候,江美舒突然呀了一声。 “怎么了?” “老梁在羊城啊。” 江美舒猛地反应过来,“老梁在羊城,我可以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让他帮我带一批红裙子。” 她这几天也是忙昏头了,竟然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你有他电话?” 这还真把江美舒给问住了,梁秋润这是去南方出差呢,在哪个地方都不确定,她哪里有电话。 “难不成,我们真要自己人在过去走一趟?” 这话还未落,外面就传来动静,“江美兰在吗?你爱人梁秋润打电话过来找你。” 江美舒哗的一下子站了起来,莹白的面庞满是茫然,“老梁找我?怎么找到取灯胡同了啊?” 平日梁秋润都是打回梁家的。 话还未落,一阵风一样跑了出去。 她去的时候,梁秋润已经挂电话了,又等了一会那边电话才打过来。 “江江?” 一阵熟悉的声音,顿时让江美舒有些想念起来,“老梁,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这边还要一段时间。” “具体到几号确定了吗?” “这么想我?”梁秋润问这话的时候,唇角泛着温柔地笑。当他认知到江美舒和他一样想着对方的时候。 这让梁秋润的内心很柔软。 江美舒怎么回答啊。 她捏着电话筒,尴尬的想要抠脚趾的地步,她不是想梁秋润,她是想梁秋润在合适的时候回来,帮她带一批货啊。 但是没法说。 这话说了,以江美舒对梁秋润的了解,他肯定会生气。想到这里,江美舒便转了话锋,像是撒娇一样,“是啊,你不在的时候,吃饭的时候想你,睡觉的时候想你,就连每天傍晚散步,也想和你一块。” 旁边的李大妈听到了,忍不住鸡皮疙瘩掉一地。 难怪人家江美舒能够,把梁厂长给拿下来,就冲着她这哄人的功夫,一般人都不会啊。 第175章 二合一,求订阅…… 这话一落,江美舒愣了下,“为什么会这么问?” 沈战烈默然了下,好一会才说,“因为你提起他的时候,眼睛有光。” 他曾经暗恋多年的女孩子,如今也有喜欢的人了。 沈战烈的内心也有一种极为复杂的感觉。 江美舒笑了笑,眉目温婉,白皙漂亮,“是吗?” 沈战烈嗯了一声,他推着自行车从前走。江美舒跟在后面,好一会才喃喃道,“这样就挺好,结婚了,就好好爱着另外一半,好好和另外一半过日子。” 这话不知道是说给沈战烈的,还是说给她自己的。 又或者两者都有。 沈战烈听完,他抬头看向头顶的太阳,盛夏十二点的太阳,很是刺眼,让人有些睁不开眼。 他的眼睛有些酸,闷闷道,“是啊。” “结婚了,就好好过日子。” 那一阵情绪来的快,走的也快。 就仿佛没有出现过一样。 等到了百货大楼送来货后,四百件的衣服进价五块,出货价十块,而百货大楼对外卖的是二十块。 可是二十块一件的红裙子,却还是被大家趋之若鹜。 这一波生意净赚两千块。 江美舒和沈战烈各赚一千块。 九月十号。 沈战烈再次南下。 这次是他一个人去的,此时,梁秋润已经在羊城待了一个半月了,他几乎把羊城所有的国营厂和私营厂,全部轮转了一遍。 而沈战烈来羊城的这天,是他离开羊城的时候。不过,梁秋润离开羊城后,并没有回首都,而是又去了鹏城,在鹏城停留十三天后, 他又偷偷去了一趟香江。 在江美舒以为梁秋润不会回来的时候。 在十月中旬,梁秋润终于回来了,距离他离开的时候,整整出差了两个半月。 这是他们结婚以后,分开的最久的一次。 再次见到梁秋润,江美舒还有些恍惚,她躺在亭子下的摇椅上看故事会,初秋的首都落叶纷纷,庭院上面趴着的葡萄还剩下些许。 不多,但是经过凉气的摧残后,却分外的甜。 “老梁?” 江美舒的故事会掉在地上,她嚯的一下子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 向来洁净的梁秋润,有些胡子拉碴,但是一双眼睛却分外明亮。 “是我。” 他上前企图抱下江美舒,但是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许多天没洗澡了。 他顿时暂停了动作,他看着她,笑容满面,“江江,好久不见。” 这个词本不该用在妻子的身上,但是梁秋润却用了。 分别七十八天,对于梁秋润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度日如年。 江美舒却不管不顾,她朝着梁秋润扑了过来,细白的手捶打在他的肩膀上,“你还知道回来啊?” “你还知道自己有个家啊?” 梁秋润被怀里的人抱了个满怀,他腾空的手到底是落了下来,轻轻的拍在江美舒的背上,“抱歉,是我不好。” 江美舒抬头看他,不错眼的看着他, “瘦了,瘦了不少。” “瞧着人都瘦脱相了。” 梁秋润本来是翩翩公子的样子,面色轮廓鲜明,但同样的他的骨肉生得十分匀称,属于不多不少的那种。 但是面前的梁秋润脸颊却凹了下去,唯独一双颧骨,却显得有些高了。 梁秋润解释,“在外面出差没有家里这么方便。” “去洗个澡,我喊王妈给你包饺子,在来一份烤鸭,加上花生米和拍黄瓜。除此之外,还有你最爱的酱肘子。” 这些都是首都的特色饭菜,但是在外面却吃不到的存在。 梁秋润嗯了一声,“辛苦你了。”他去洗澡,江美舒去忙活,梁秋润这一回来,家里立马热闹了起来。 本来在午休的梁母也跟着出来了,倒是没看到梁秋润,他去洗澡了。 江美舒看到梁母眼泪就跟着下来了,“他瘦了好多。” 梁母叹口气,“让他回来好好补一补。” 说这话,也去厨房帮忙,猪肉白菜的饺子安排上,鸡汤也炖上了,外加梁秋润喜欢的酱肘子,江美舒出去买的,还买了一只烤鸭回来。 外加上家里的炒花生米,刀拍黄瓜。 这一顿堪比过年。 等梁秋润洗完澡出来后,厨房的香味已经传了出来。他循着味道过去,就见到江美舒立在灶膛旁边包饺子。 她低着头,细白的脖子露着,头发散落在额前,面容柔美,肤色洁白,那样包饺子的场景。 是梁秋润这辈子都忘不掉的存在。 “江江。” 他一喊,梁母和王同志都跟着看了过来,当看到梁秋润瘦脱相的样子后。 两人都愣了下。 “怎么就成了这样呢?” “不是去出差吗?怎么瘦了这么大的罪啊?” 梁秋润却很平和,“在外面出不惯,回家再补一补,养一养就回来了。” 梁母算是知道为什么,江美舒会哭了。 若不是自己儿子站在她面前,她或许也不一定能认出来对方。 她叹口气,“上班就是上班,出差就是出差,你总不能把命都给对方。” 梁秋润,“我晓得。” 再次吃上家里的饭菜,梁秋润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等吃过饭后,他没急着去休息,而是在院子里面转一圈。 江美舒陪着他,也没说话,也没问他外面怎么样。就只是安安静静的陪着他。 这让梁秋润的精神很放松,一连着转了三圈,他这才开口,“南方的市场经济,比首都好太多了。” 这是他去的第一感受。 江美舒只是抬眸看着他,她什么话都没说,却让梁秋润有了十足的倾诉欲。 “我们肉联厂要改革,如果不改革到最后,所有人都会下岗。” “南方的市场经济逐渐开放后,他们的先决条件比首都好太多了。” “在我们还在打击个体经济的时候,那边已经有了雏形。” 江美舒点头,“是啊,那边虽然也打击,但是明显看的出来,比北方这边要好上许多。” “但是老梁。”江美舒低声道,“北方不是南方,这边还特别忌讳个体经济,市场经济,你打算怎么做?” 如果开的太早,也很难走,因为大家不认可,政策不认可,这是在和政策,和百姓对着干。 梁秋润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明明他瘦了许多,但是那一双眼睛却分外的明亮,有一种很精神英朗的感觉。 “不能大刀阔斧,只能小火慢炖。” 只是也难。 梁秋润很清楚的知道,在吃习惯大锅饭后,不管做多做少都是同样的钱,想让下面的人去努力做计件。 很难。 但是在难,也要尝试下。 如果不行,在做下一步的打算。 江美舒挽着他胳膊,轻声道,“你悠着点来,不能激起来群怒。” “而且,比起工作。”她抬头看向对方,“你的身体更为重要。” 她这般说话的时候,让梁秋润有一种分外安心的感觉,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声音温和,“我晓得。” 只是,晓得归晓得,事实归事实。 梁秋润在回到厂里后,便颁布了一系列新规,采购科需要增加采购的数量,而销售科需要定期完成销售指标。 其他车间则是按绩效来。 这规则一出,整个肉联厂都炸了。 先是联合示威,在接着是反抗。 梁秋润似乎妥协了,他后退一步,“肉联厂厂房不够,从外到里重新扩建。” 这个要求比起之前的似乎,都没那么离谱了。 “那先前的要求?” 销售科的科长问了一句。 梁秋润,“不全部履行,按照三分之一先测试下。” 大家面面相觑。 “那可以。” 这一次大家倒是没有反对。 梁秋润似乎不意外,“那就先按照这个来。” “原来的绩效砍三分之二下去,如果三分之一都完不成。”他语气淡淡,“那我们肉联厂是全首都的倒数,也不意外了。” 这话说的,大家都不做声。 他们不明白,都是国营厂了,做什么这么拼啊,明明把目前的工作做完了就成,为什么要做这些多余的事情? 在大家的拥护下,李副厂长开口道了,“梁厂长,我们大家的意思是保持目前的风格就够了,反正上级对我们肉联厂,也没有太大的要求。” 梁秋润递过去一个报告,“这是南方八家肉联厂的情况,你们可以传递看下。” 半个小时后。 整个办公室安静如鸡。 不知道是谁先开口,“这样不合适吧?我们是国营大厂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来和那些小厂子竞争吧。” 梁秋润,“如果有一天,小厂子直逼国营厂,你们如何应对?” 这—— 大家头上顿时汗珠滚落。 梁秋润又递过来一份报纸,“驻队都会精简裁员,你们凭什么认为我们厂子,这么多人就能一直保持下去?” 这话说的,大家顿时一凛,杨主任率先接过报纸看了看,他有些震惊,“不会吧?为什么驻队也会精简,他们不是在保家卫国吗?” 梁秋润,“人多了,自然需要精简。”他语气稀疏平常,“如果未来我们厂子效益不好,人又多,百分百会被精简。” “就看届时,会被精简的是哪一位了。” 这下办公室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不会吧?” “梁厂长,我们单位可是首都最好的单位了,福利好,油水也多,我们好的单位将来会效益差吗?” 第176章 二合一,求订阅…… 她的鞠躬让现场一片安静。明明之前的食堂还人声鼎沸,吵吵闹闹。 但是随着江美舒鞠躬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看着她。 “我们签。” “我们愿意签。” “给我们。” “就是啊,梁厂长替我们做了那么多事,也帮了我们那么多次,我们签个字摁个手印算什么?” “是的。”有人甚至提出来,“江同志,如果请愿书不行,我们可以和你一起去,一去去抗议,去找领导,去接梁厂长回来。” 江美舒听到这话,有些感动,还有些难过。 她鞠躬,再鞠躬。 “谢谢大家,谢谢大家。” 陈秘书也是,他把请愿书递给了江美舒,两人一起下台,一人拿着印泥,一人拿着请愿书。 就那样。 从食堂台子下面的第一个人,到食堂门口的最后一个人,一共八百三十三个人,所有人都按了手印。 这不是肉联厂全部的工人,因为还有人在休假。 而这一部分人,在得到消息后,也匆匆忙忙的从家里过来。 到最后,一面请愿书的正反面,全部都被按上了鲜红的手印。肉联厂一共一千零八个人。 按了一千零七个人的手印。 至于还差最后一人。 不知道是谁。 大家只是觉得奇怪,而江美舒也没有声张,只是默默的和陈秘书交换了一个眼色。 陈秘书把这件事记在心里。 拿到请愿书后。 他便和江美舒一起去了,关押梁秋润的单位。其实不过是委会而已,他们来的时间不巧,中午刚下班。 陈秘书观察了一会,便喊江美舒去旁边的小店,“我们去吃点东西,等到他们下午上班的时候在过去。” “直接找他们最大的领导。” 江美舒嗯了一声,她其实没有太大的胃口。 陈秘书叫了小馄饨,她捧着碗喝了两口汤,一边盯着委会的门口,见到一个穿着白衬衣,拎着干部包的男人,她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陈秘书,老梁这边有没有领导?他的上级,或者是上级的上级也行,在去他那边问问情况,看看能不能使点劲?” 提起这个陈秘书便叹口气,“我一开始便找过了。” “但是很难。” “之前梁厂长想要推行改革的时候,上面的领导都是一致反对的,但是梁厂长不惜和对方翻脸,也要改革,这就造成了现在这个局面。从梁厂长被带走的时候,我便去找了何书记,何书记只说了一句知道了。” “便没有然后了。” 江美舒听了有些心寒,“老梁做这些改革,也是为了下面的人啊。” “不然,他做什么这般出力不讨好?” “我们都知道。”陈秘书叹气,“甚至上面的人也知道,但是江同志我们大家都在保全现有的利益。” “而不改革,就能带来最大的利益,这才是最直观的。” “领导改革,触及到太多人的利益了,所以他在被带走后,才没有人愿意来帮忙,这才是归根结底的原因。” 江美舒看着那过分刺眼的阳光,“所以,老梁是被上面的人给放弃了吗?” 陈秘书默然了下。 在这种时候,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江美舒心里有些憋闷,却无从发散。 “但是好在下面的工人,还没放弃他是吗?” 他们愿意签请愿书,这就代表着这些人还没放弃,梁秋润的是吗? 陈秘书没有回答,这种时候,任何回答都是苍白无力的。 两人都沉默着。 这一顿饭他们吃了一个半小时,到最后江美舒碗里面的小馄饨,还剩下一大半。。 她没了吃饭的心思,便站了起来,朝着那边看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等到他们要等的人。 不止。 还多了一个。关主任旁边一起的是何书记。 也就是梁秋润的上司。 这让陈秘书有些意外,二人上前,“何书记,关主任。” 何书记率先回头看了过来,“是小陈啊,还是为了梁厂长来的?” 陈秘书有些尴尬,他点了点头,和江美舒对视了一眼,他这才朝着关主任解释道,“梁厂长绝对没有任何要复辟资本主义的心,这是我们肉联厂所有人为他写的请愿书。” “我们肉联厂一千多号人,全部都相信梁厂长不是这样的人。” “关主任,何书记,还请您在给梁厂长一个机会。” 这话一落,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何书记低头看了一眼请愿书,他接了过来,旋即,递给了关主任,“你看看?” “我说过的梁厂长这个人绝对是,一心为了工作,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恨不得天天都在办公室加班的人,老关啊,你说真要是资本家,他能这般委屈了自己?” 关主任看了一眼请愿书,他这才接了过来,从前看到最后。 “整个肉联厂从上到下,所有人都签了请愿书?” 这话问的,让陈秘书额头上的汗珠,顿时滚落下来了。 这就是和上级领导,打交道的紧张了。因为对方不会多说一个字的废话。 陈秘书没说话,江美舒却开口了,“是,一千零七个人。” “所有人?”关主任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才问出这句话。 江美舒犹豫了下,选择说实话,“不是,还差一个人,我们还在找。” 关主任听到了他想要的答案,这才不轻不重的问了一句,“你是?” 江美舒冷静道,“领导,我是梁秋润的爱人。” “我们家老梁是个什么人,或许没有比我这个枕边人更清楚的了。” “他改革的初衷绝对是,为了厂里面的工人,在将来能保住这一个饭碗。” 这话,关主任并不认可,“现在肉联厂的效益是整个首都最好的,没有之一,如果这种效益他都不满意的话,还想更好的话,那么我可以直接认定他,就是为了走资本主义的路子。” “将权利集中化,将工作翻倍化,将工资减少化,做的多,拿的少,还绝对权利集中,这不是资本主义这是什么?” 江美舒,“不是。” 她看着关主任的眼睛,在这一刻,江美舒也不知道从哪里生出来的勇气。 企图要将自己肚子里面的一堆怒火,全部都发泄出来。 “不是。” 她一连着说了两遍,“真正的资本主义是领导做最少的活,拿最高的工资,但是梁秋润不是,梁秋润在肉联厂的工时,他是全厂最高的一个,没有之一。” “就算是劳动标兵和模范,都要比他差一大截。” “其次,资本主义是压榨工人,拿最高的工资,梁秋润也没有,他的工资还是之前的,并没有任何增长。” “至于您说的厂子资本主义话,那更是无稽之谈,他改革是为了保住大家的饭碗。” “关主任,您没去南方看过,您不知道南方那边的私营厂子,现在能做到什么地步。” “我就拿您身上穿的衣服来说,的确良的衬衫,要布票,要工钱,一件下来可能要小二十块,除此之外,布票少一尺,供销社和百货大楼都不可能卖给你。” “但是在南方不是,您身上穿着的这件衬衣,在南方只要五块钱就能买到,而且还不要布票。” “请问您,如果在这种情况下,首都制衣厂还能在南方私营厂的,挤压下存活下来吗?” 这还真把关主任给问住了,他皱眉,“这不可能,这年头买衣服要布票,除去布票,还要人工,销售各种费用,一件衣服怎么可能五块钱买到?” 江美舒,“这可能。” “您可以去百货大楼问一问,也可以去南方亲自走一趟,看完了您就知道了。” “梁秋润之所以改革,是因为他看到了南方厂子的先进,也看到了我们国营厂子的不足。” “我就斗胆问您一句,如果将来南方的肉联厂开放供应了,首都猪肉八毛一斤,还要肉票,而南方却能做到五毛一斤,甚至不要肉票,如果您是顾客,您会选择哪一个?” 这还用问吗? 只要不是傻子,都会选择便宜的那个。 关主任不说话。 何书记微微拧眉,“现在情况严重到这个地步了?” 江美舒,“那是我夸大其词了,我说的是以后的事情。” “比方说,三年后,五年后的事情,梁秋润正是因为看到了厂子的危机,所以他才背水一战进行改革。” “领导,如果您也不相信他,那梁秋润太可怜了。” “下面的下属不理解,领导也不理解,他在做一些世人所误会,所不理解的事情,到头来他还要被抓。” “您不觉得这对梁秋润来说,太不公平了吗?” “他,工作狂,劳动标兵,为了肉联厂兢兢业业加班,甚至放弃自己的小家,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您还要在误会他,我如果是他,我可能都不活了。” 这话说的,何主任皱眉,“小江,这话可不兴说。” “难道不是吗?” 江美舒反问,“努力不被理解,还要被污蔑,这真的是没法活了啊。” 她说着最强硬的话,眼泪却一颗颗往下掉。 这就是让何书记和关主任,都指责不出来任何毛病来。 “我也不怕揭短,我就这样和您说了,我们家现在全靠梁秋润,这个顶梁柱撑着,他上面有七十岁的母亲,下面还有正在读书的儿子,以及靠他养活的侄儿子,甚至,还有我这个指望他拿工资回家的吃饭的妻子。” “我家老梁若是出事。”她低头垂泪,“我们老小就在您办公室门口撞死好了。” 第177章 二合一,求订阅…… 这话一落,屋内顿时安静了下去。 第一个反对的是何书记,他皱眉,甚至不管不顾直接开了门上面落着的大锁,走到了屋内。 “梁秋润,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肉联厂厂长这个职位,就是在整个首都,也都是让人仰望的存在。 很多人终其一生,也不过是个工人的职位。就算是对方努力一些,上进一些,能达到科长已经是极致。 至于副厂长,厂长,这根本不是普通人能达到的。或者是就算是能达到,那也是普通的厂子。 而不会像是肉联厂这样的油水足的核心大厂。 所以,当梁秋润说自己要辞去肉联厂厂长,这一职位的时候,何书记才会震惊的原因,“你是不是疯了?” “你难道真的看不出来吗?” “这次把你收押起来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虐待你,也不是为了关押你,而是让你停止改革。” 在这一刻,梁秋润被带走关押的目的和真相,才彻底暴露出来。 他们要的不过是他停止改革。 梁秋润是个什么人,何书记知道,周遭的人更知道。 但是,没办法,知道归知道,梁秋润现在所做的事情,实在是和时代的洪流相违背,同样的,他也在和政策背道而驰。 面对何书记的和盘托出,梁秋润似乎并不意外,他站着,站着那狭窄逼仄的监守室,只有那天顶的窗户,从上面照射出一抹微光,将梁秋润彻底笼罩在这里。 “我知道。” 梁秋润冷静道,“我一直都知道。” “但是。”他走到何书记面前,目光平静而绝望,“何书记,有些事情要有人做,哪怕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何书记往后退了一步,他看着站在光与暗交界处的梁秋润,有些愕然,还有些无奈,惋惜。 “梁秋润,你何苦呢?” “这一趟浑水你何苦来趟呢?你在职期间做好你的肉联厂厂长,这个职位不就够了吗?你拿工资,下面的人也拿工资,只要你们目前的工作完成,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你为什么要来破坏呢?” 梁秋润抬头,他看着窗户外面的那一抹光,那是从外面照进囚禁室内的光。 他喃喃道,“因为,我曾看到过外面的世界。” “也看到过外面的进步,我清楚的明白,如果肉联厂不改革,在未来它势必会落得失败,落得关门,落得数千个人下岗,落得流离失所,哀鸿遍野。” 他看到了。 他真切地看到了。 他站在七十年代中期,看到了未来的时代潮流和发展结果。 只是,梁秋润的话还未落下,就被何书记给上前给捂着了嘴,他眼里带着几分震惊,逼着梁秋润后退了好几步,他才压低了嗓音,“你疯了。” “梁秋润,你真的疯了,这些话是你能说的吗?” 梁秋润被捂着了嘴,他并不反抗,甚至由着对方把他往后掀退了好几步,最后,他落定,他看着惊惶震惊的何书记,他垂眼,“老何,这是我第一次说,也是最后一次说。” “出于我口,终于你耳。” “改革活,不改革死!” 至于关主任早在梁秋润和何书记,起冲突的时候,他便出去了。不止他走了,连带着小李也被他带走了。 这一场较量里面,终究是他们自己的。 甚至连关主任都是一个外人,他不过是对方手里的刀而已。 何书记听到梁秋润这话,他松开手,看了梁秋润好一会。 到底是大人物,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揉了一把脸,“改革这条路行不通,如果行得通,你就不会被关押了。”他深吸一口气,试图挽留,“梁秋润,你想好了?” “你真要辞了肉联厂厂长这个职位?” 梁秋润,“确定。” 何书记,“不后悔?” 梁秋润,“不后悔。” 何书记闭了闭眼,“我批了。” “梁秋润,你自由了。” 梁秋润默然了下,他嗯了一声,转头就去了巴掌大的弹簧床上,收拾了自己的东西。 说来也可怜。 只有一个手表和一个领带。 他是被突然带走的,以至于来的时候,身上没有任何行李。 梁秋润拿起手表戴上后,便要出门,他刚走到门外,何书记站在门口。 明明还是那两个人。 但是此刻两人的处境却变了。 何书记站在狭窄逼仄的收押室内,太阳已西斜,只落下少许阳光进来,像是日落西山。 微弱的光芒不足以驱散,屋内的阴霾和黑暗。 而梁秋润站在外面,大片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他的背后,是庭院,在出去是街道,是一往无前的马路,是广阔无垠的大地。 他们互相对视着。 谁都没有说话。 在梁秋润转头要离开这个关押了,他多天的地方时。 何书记突然开口喊他,“梁秋润,我给你一个后悔的机会。” 他清楚的明白,梁秋润离开肉联厂不是梁秋润的损失,而是肉联厂的损失。 在也没有一个人能够做到梁秋润这个地步。 在也不会有比梁秋润更为出色的领导。 梁秋润没有停脚步,也没有回头,他甚至没有回答对方。 这就是梁秋润的答案。 梁秋润所做的任何决定,他都不会后悔。 看着梁秋润走的决绝的背影,何书记立在原地,呆了好一会,他捏了捏眉心,“梁秋润。” “真以为你走了肉联厂就转不动了?” “我告诉你,肉联厂想当厂长的人多了去了,没了你,肉联厂还是会很好。” 可惜,梁秋润已经离开了,他听不到这些话。当然,就算是听到了,他也会觉得无所谓。 人真到了这一步,彻底放开的时候。 那些名啊,利啊,都不过身外之物,过眼云烟。 人这辈子真正重要的是亲人,让自己的亲人,爱人,安安生生的过日子,过普通,踏实,没有忧虑压力,不为物质发愁的日子。 这才是梁秋润要做的。 他走的干脆,走的决绝,没有任何留念。 他甚至没有回肉联厂,那个他曾经为之付出一切的地方。 梁秋润出了委会的大门后,他便打算直接回家,哪里料到外面江美舒竟然还在等着他。 不。 也不是等着他。 而是等着那几乎为渺茫的希望。 说实话,当江美舒看到梁秋润的时候,她还有几分震惊,“老梁?” 她揉揉眼,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老梁,是你吗?” 梁秋润被带走的这一周,江美舒曾幻想过无数次和他见面的样子,但是没有,一次都 没有。 今天下午隔着窗户见面,是江美舒这一段日子来和梁秋润,唯一的一次见面。 梁秋润看着患得患失的江美舒,他心脏都跟着缩了下,旋即,他没有任何犹豫,便大步流星的上前,拥着她。 “是我。” “我回来了。” 江美舒在听到这话后,在也绷不住了,她眼泪一颗颗往下掉,抬手捶打着他的胸口,“你怎么才回来了啊?” 她又委屈,又难过,又担忧,又害怕。 “你知不知道,我怕啊。” “我怕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老梁。” 她哭着,眼泪一颗颗砸在了梁秋润的手背上,滚烫的热泪,仿佛流到了梁秋润的心里面一样。 烫的他心脏都跟着紧缩起来。 “不会。” 他不顾众人的目光,抱着她,紧紧的抱着她,一遍遍的亲吻着她的额头,“不会,我答应过你,会出来的。” “江江,我答应过你。” 那些重复的话,在此刻,却成为江美舒最好的镇定剂。 一遍遍宣告着梁秋润的安然无恙,也宣告着江美舒那一颗提起来的心,可以放下去了。 她此刻便是。 江美舒觉得自己跟做梦一样,等梦醒的时候,梁秋润就守在她的身边,这让她有一种前所未有安心的感觉。 “老梁。” 江美舒拽着他的手,巴巴地看着他,“你不上班了好不好?你就在家?我们家的钱,也够我们生活后半辈子了。” 他们家现在有十多万的存款。 后面只要不胡来,只要安安稳稳的买房子,做一些小投资,这十万很快会变成百万千万。 她养得起梁秋润。 那个曾经随时打算跑路的江美舒,如今也扛起了家里的责任,而她的后半生的规划里面有——梁秋润。 梁秋润坐在床头,清俊的眉眼在灯光的映照下,多了几分朦胧的感觉,他摸了摸江美舒的下巴,“我若是不上班,怎么养你啊?” 江美舒哗啦一下子坐了起来,她看着他,眉眼认真,“我不用你养,我自己能养的起自己,我还能养得起你。” “老梁,真的,我真的养得起你。” 她拿出存折递给他,说,“我们家有钱。” “你不上班好不好?” 她仰头望着他,漂亮的眉眼此刻都充满了惊惶,那是后遗症。 梁秋润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他心痛,心痛的要命。那是他造成的,因为他才造成的。在意识到这个结果后,梁秋润前所未有的愧疚和难过。 他长臂一伸,就那样把江美舒给搂到了怀里。 他们四目相对着。 梁秋润说,“好。” 声音很轻,几乎消散在屋内。 但是却让江美舒敏锐的捕捉到了,她惊喜的抬头,“你答应了?你答应我了?以后都不上班了?” 第178章 二合一,求订阅…… 陈秘书其实等了这句话好久,他是想跟着梁秋润走的。 更多的其实是委屈。 领导要走了,但是他却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明明他才是领导最亲近的人啊。 但是他不知道。 还是别人告诉他,梁厂长要辞职了。 所以陈秘书才会这般放肆,在办公室抽烟,这是他过往从来没做过的事情。 是委屈。 也是被抛弃的难过。 所以当梁秋润问他要不要一起走的时候,陈秘书几乎要脱口而出跟他走了,但是不行。 陈秘书还要查那个人是谁。 肉联厂一共一千零八个人,来签请愿书的时候,只有一千零七个,而那没来的那个便是举报人。 领导可以咽下这口气。 他不行。 想到这里,陈秘书张了张嘴,很郑重道,“领导,您等等我好吗?” “最多就是半年,我一定来找您。” 他不把那个内鬼给抓出来,他绝对不甘心。 在陈秘书看来,领导梁秋润被带走,这完全是他的失职。 如果他能排查的更好一些,把周围的那些人摸底摸的清楚一些,他的领导根本不会被带走。 更不会走到辞职这一步。 梁秋润倒是不知道陈秘书心中所想,他难得温和道,“可以,我这边也刚离开还不稳定,你若是半年或者一年后过来,我这边也能稳定一些。” 似乎知道陈秘书要说什么,他抬手制止了对方,“陈真,到了我们这个年纪上有老,下有小,你现在跟着我并不合适,要知道我们都不是二十出头的自己了。” 那个时候,陈真跟着和他,他们都是单身汉,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那种。就算是他有梁锐,但是有一说一,梁锐其实是一个很皮实的小孩。起码在他幼年时期,梁秋润其实没有费过太大的心思。 陈秘书听到这话后,他勾着头,眼眶弥漫上了一层水雾,他唇瓣微微颤抖道,“领导,对不住。” 在他领导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不能去帮忙。 在这一刻陈秘书动摇了。 他真的要去为了查询什么所谓的真凶,就这样不和领导分开吗? 是。 陈秘书只是犹豫了一瞬间,他便做了决定,这一个跟头他和领导都摔的惨,让他这样离开。 他不甘心。 这个仇他非要报不可。 报仇了,他在去找领导。 梁秋润走的时候,零零散散东西装了三箱子,这些年他把单位当做家,这个办公室里面有床,有被子,有个人的洗漱用品,还有衣服。 真当离开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办公室还是那个办公室。 办公室永远都不会成为家。 他出事的时候,家里人为会他彻夜担心睡不着,而办公室却不会。 在这一刻,梁秋润突然发现自己这些年,其实错过了很多事情。 他错过了陪伴梁锐。 错过了孝顺父母。 也错过了陪伴妻子。 他将自己一切的时间和精力,都花费了在办公室里面,而临走的时候,他却带不走这一间办公室。 因为办公室不属于他。 当想清楚这一切后,梁秋润走的特别决绝,他没有回头。 有些路只有自己走过的才知道。 只有 当脚下起了一串,又一串的血泡,他才会知道这条路,这双鞋子适合不适合他。 梁秋润走。 本最应该来送他的陈秘书却没来,这仿佛是个信号一样。薄情寡义的小人陈秘书,在梁秋润一朝失势后,陈秘书便迅速踹了他。 他的这种行为,也在肉联厂迅速传开。 下面的工人们,开始有些生气,也有些愤怒,陈秘书的薄情寡义。毕竟,当初梁秋润还是梁厂长的时候,陈秘书在肉联厂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而今—— 一时之间,肉联厂都是陈秘书的谩骂,这才是陈秘书要看到的局面,他在做局。 在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那个曾经举报过梁秋润的小人,在看到他放出信号背叛梁秋润喉,一定会来找他的。 果然,在梁秋润立离开肉联厂的第二天。 肉联厂新厂长上人,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就烧到了陈秘书身上。 曾经的李副厂长,如今的李厂长,站在陈秘书面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赞赏和讥诮,“你是个识时务的,也是个有能力的。” “知道甩掉假大空,不切实际的梁秋润,你跟着我,以后我不会亏待你的。” 陈秘书听了,面上笑嘻嘻,心里mmp。 还不切实际的梁秋润? 他心说,你他娘的给我领导提鞋都不配。 见陈秘书不说话。 李厂长淡淡道,“怎么不是吗?” “良禽择木而栖,比起梁秋润的空想,我显然是做实事的人,以后你好好辅助我,我们两个当搭档在肉联厂做出一番事业来。” “一番比梁秋润做的更好的事业。” 陈秘书微笑,“好。” ——实际是滚。 * 梁秋润回到家后,全家都在等着他,甚至连大房的陈红娇,二房的沈明英,就连老三一家子李敏都在这里了。 显然梁秋润一朝失势,对整个梁家的局势都带来了影响,不然这个时间点,不会梁家所有人都在这里。 他是抱着行李箱回来的,江美舒和林叔过来帮忙拿。有些重,梁秋润没给江美舒,而是自己抱着进了屋子。 一看到他连行李都收回来了。 梁老大和陈红娇对视了一眼,脸色有些变了,梁老大先开口,“秋润啊,莫非外面的传言是真的,你真从肉联厂辞职了?” 梁秋润自知早晚都会面临这一天,他嗯了一声,把行李放在了地上,这才去洗了手。 梁老大一听这话,顿时急了,追出来,“你也是的,你怎么能辞职啊?人家是关你了,但是你这不是放出来了吗?和人说个软话,让你继续回去当厂长不就好了?” “梁秋润,你都三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任性啊?” 梁秋润用着冰冷的水,净了手,这才觉得舒服了几分。 他用着帕子擦了擦手,这才抬头看向梁老大,“大哥,我辞的是自己的工作,你未免管的也太宽了。” 梁老大,“我怎么管的宽了?” 他振振有词,“你是我们老梁家的顶梁柱,你没了厂长的位置,我们全家的生活都要往下了,你是不知道,我在单位别人知道我弟弟没当厂长了,连带着我的优待没了不说,还被人白眼。” “不止如此,还有你侄儿子海波,他能去六中读书,对方也是看在你面子上,现在你不当厂长了,我们家海波怕是连高中都读不了。” 这年头考高中的分数要比中专低,中专特别紧俏,梁海波读不了中专,在读不了高中,那就真成社会青年了。 梁秋润听到这些,他面色冷淡,“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话一落,梁老大就生气了,“怎么没关系?你是当叔叔的。” “你侄儿子过的好,你将来还不是受好处?” 江美舒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梁秋润是当叔叔的,就要对侄儿子好,那同样你是当大伯的,怎么没见你对我们家梁锐好?” “那怎么一样?”梁老大自有一番说辞,“我们家海波是梁家的血脉,梁锐呢?他就是外来的野种。” 这话还未落,不等梁秋润开口,梁母就一巴掌狠狠地扇了过去,“老大,在让我听到你这种不着调的话,别怪我翻脸无情。” 这一记耳光打的很,噼啪一声,梁老大的脸当场就肿了,他捂着脸,不可置信,“妈,你为了一个野种来打我?” 梁母厉声道,“你在胡咧咧?谁是野种?在让我听到你说一句梁锐的不好,梁秋章你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儿子。” 梁秋章都快四十的人了,还被母亲当众打巴掌,他下不来台啊。 “我没你这个母亲。” “你就和你的小儿子好吧,我倒要看看失去工作的梁秋润,还能不能给您养老!” 说完这话,梁老大根本不去管母亲是什么脸色,转头就出了梁家的门子。 不在当厂长的弟弟,他不来往也罢! 这就是现实,当你落魄的时候,就是亲生的兄弟,带着血脉的亲人,也都会看不起你。 而给梁秋润上这第一课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大哥。 梁老大一跑,陈红娇自然也待着没意思,她临走前,撂下一句话,“妈,您可悠着点,秋润没了工作,您最喜欢的小儿媳妇,可是没有正式工作的,您啊,晚年跟着秋润两口子,怕是晚年堪忧啊。” 说完风凉话,陈红娇就转头离开了,梁母气的发抖,一盆子水泼了出去,“秋润好的时候,你们各个来巴结,来沾光,如今秋润不好了,你们做兄弟的不说来帮忙就算了,反而来第一个落井下石,你们好好好,好的很。” 这一盆子水泼在陈红娇的身上,陈红娇哎哟了一声叫了起来,知道她婆婆这会是暴怒的正头上,她也不敢回头,只怕别在一盆子水来了。 她灰溜溜的跑的快。 旁边的李敏和梁秋叶看到这一幕,两人对视了一眼,梁秋叶劝道,“妈,知道您是关心秋润,但是我们也没本事啊,咱们家最有本事的就是秋润了,如今他落了难,我们就是想帮忙也难,这样吧妈,我们先走一步,不给秋润添麻烦,就已经是最大的帮忙了。” 说完,就拉着李敏要离开。 第179章 二合一,求订阅…… 这话问的梁锐有些酸涩,那是过往的委屈和难过,当被梁秋润承认后,瞬间烟消云散。 原来这么多年来,梁锐想要的也不过就是个道歉而已。 他抿着唇,低声道,“爸,你和我之间不存在原谅不原谅。” “没有你,我早死了。” 这是事实。 当年他父亲牺牲,母亲改嫁,幼小的梁锐成了唯一的拖油瓶,在这个时候接纳他,养育他的是梁秋润。 梁秋润听到这话,他顿了下,上前抱了抱梁锐。这让梁锐的眼眶瞬间通红,不止是道歉,还有这个迟来的拥抱。 他都曾盼了许久。 在这一刻,梁锐觉得他过往对父亲的埋怨和伤心,瞬间烟消云散。 “爸。” 他喊。 屋内的其他人看到这一幕,也都觉得眼睛酸酸的。 “你和我小妈放心的去南方吧,家里有我,你不用担心,我每周回家也会照顾好奶奶的。” 梁秋润手握拳捶了下他的肩膀,“嗯。” “家里交给你了。” 这是接力棒。 是父亲和儿子之间的接力棒。 既然确定了要去南方,江美舒自然也要和家里人告别,过完年后,她回到娘家。 梁秋润和她一起回去的。 还提了不少礼品回去,白糖,麦乳精,罐头,外加长长一条三斤的五花肉,这五花肉极好,看着就让人流口水。 只是,和往日那些每次回到胡同,都被邻居热情招待不一样。他们再次看到江美舒和梁秋润的时候,目光带着几分同情和躲闪。 “美兰,你们回来了?” 也仅此而已。 不像是之前每次看到梁秋润回来,就像是狗看到肉骨头一样,非要上来打个招呼不可。 江美舒自然察觉到了,早在梁秋润说出辞职的那一刻,她便想到了这一天。 她嗯了一声,“回来了。” 没有聊,便牵着梁秋润进了屋。 他们一走,胡同口的邻居们便炸开了锅,“看到没?” “美兰和梁厂长回来了。” “还喊梁厂长呢,他现在都不是梁厂长了,成普通人了。” “那你之前怎么不敢当人家面说?” 这话怼的对方没话说,倒是胡奶奶收了纳鞋底的针线,她笑了笑,“甭管人家梁厂长,当不当厂长,瞧着都不是普通人。” “我们这些连肉都吃不起的人,还是不去评价人家了。” 这是实话。 只是能看得清楚,这个道理的并没有几个。 江家。 王丽梅自然也得知了,梁秋润从肉联厂离职的消息,整个过年她都是闷闷不乐的。 当然,更多的是担忧,她和江陈梁聊天,提起来就抹泪,“你说我家闺女怎么就那么命苦?她才刚和小梁结婚三年多了,这孩子还没要上,小梁厂长的职位就被撸下来了,这他们以后可怎么过日子啊?” 这话说的,江陈粮不说话,他只是低着头吧嗒吧嗒抽着老旱 烟,整个屋内都是烟雾缭绕的。 他倒是看得开,“怎么过?慢慢过,谁还不会遇到坎了?人小梁对她不错,两人慢慢过,总能熬出来的。” 江美舒站在门口,她正准备撩起帘子,却没成想听到父母的对话,她自然知道梁秋润辞职,会给娘家造成震动,但是却没想到造成了这么大的震动。 连带着父母都为了他们忧心起来。 还是梁秋润捏了捏江美舒的手,她这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扬起笑脸,冲着屋内喊了一声,“爸,妈。” “我和老梁回来了。” 这话一落,王丽梅顿时急慌慌的擦泪,生怕被女儿和女婿看出了哪里的不是。 这才匆匆的从屋内出来,“你这孩子回来了,怎么不和家里提前说一声?” “我也好准备点饭菜不是?” 还好这是才过完年,家里也算是有一些能拿得出手的好菜。 江美舒抿着唇,她走进来,穿着一身靛蓝色棉袄,下面一条灯芯绒阔腿裤,瞧着细条条的一个人,皮肤特别白,眉目温婉,秀雅漂亮。 当真是画里面的走出来的人一样。 一直到进到里面,她牵着了王丽梅的胳膊,才低声道,“我回自己家,还要你招待不成?” 看着闺女只是清减了一些,但是气色还不错,面若桃花,白里透红。 这让王丽梅微微松口气,起码说明,哪怕是梁秋润离职,自家闺女的日子过的还算不错。 不然不会这样的。 婚姻过的好不好,一张脸就能看的出来,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一样的。 “进屋来。”一直到了里面,确定外面的邻居听不到后,她这才压低了嗓音问道,“秋润真离职了?” 哪怕是这个消息已经传出来许久了,但是王丽梅还是抱着几分不相信。 她也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来问。毕竟,肉联厂厂长这个职位真的是太香了,香到她走出去,哪怕是不说自己的女婿是厂长,也会有人主动替她介绍出这个职位和人脉。 说到底,梁秋润当厂长就是丈母娘,王丽梅都能落到好处的。 那是面子光。 那是被人艳羡。 可是从他离职后,就在也没有了。 她这一问,江美舒便嗯了一声,“辞职了。” “老梁,你去陪我爸下棋吧。” 她爸是个臭棋篓子,但是却分外爱下棋,梁秋润下棋棋艺高,却还能在老丈人面前赢两把,输一把。 这就是梁秋润的本事。 她是特意把梁秋润支出去的,免得他在这里,她妈说出什么话来,梁秋润会觉得难堪。 等他们都出去后。 江美舒才朝着王丽梅低声道,“妈,您别问了,反正梁秋润已经离职了,现在就是说什么都晚了。” “我这次回来。”她深吸一口气,倒豆子一样全部交代出来,“我们这次回来是想和您说一声,开了年过了十五,我和梁秋润要去南方了。” 这话一落,王丽梅惊了下,“怎么要去南方?” “他就算是离职了,但是人脉关系还在,在首都找个工作不是更好吗?” 江美舒垂眼,“他想去南方看看,刚好我和姐的生意也在南方,我便想跟着一起去。” “你也要走?” 王丽梅瞬间站了起来,“你去南方做什么?家里的亲人朋友同学都在首都,你去南方人生地不熟。” 江美舒抬头看向她,语气认真,“妈,没有人生地不熟,老梁在南方,我便陪着他。” 经过了最难的时候,她便不想在和对方分开了。 王丽梅叹口气,巴掌拍在床上,“算了算了,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听的。” “你和你姐商量了没?” 江美舒摇头,“还没和她说,但是不管商量不商量,我都会去的。” “那边的生意也离不开人。” “妈,我去了南方回家的次数就少了,您等我下次回来在看您。” 王丽梅抹泪,“想着把你嫁身边,临到了反倒是你还跑的最远。” 江美舒也觉得对不住她,她轻轻的抱着王丽梅,给她擦泪,“妈,对不起。” “您等等我,我们以后还是要回首都的,只是这两年会在羊城,等我那边落定了,我接您过去养老。” 这话说的王丽梅破涕而笑,“哪里有指望女儿养老的,这要是被人知道了,我脊梁骨还不要被人给戳断啊。” 王丽梅是个好母亲,她爱江美舒。 但是很多时候,她又被世俗所影响,连带着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重男轻女。 江美舒早都习惯了,要分别了,反而没心思去争论以前那些,让她难过的事情了。 她擦干净眼泪,“基本上就是这个情况,我们也不是去了就不回来,逢年过节肯定还是会回来。” “到时候您等着我来看您。” 她都做了决定,王丽梅自知拦不住,她便起身从箱子里面拿出一个存折,递给了江美舒。 见江美舒不解,她便低声道,“这是你以前给我的钱,零零散散我攒了一千五百多了。” “你拿着,穷家富路,你又跑的远,去的是南方,妈不一定能照顾你,你照顾好自己。” 当母亲的在不好,但是孩子遇到难处的时候,却也是真心对待。 看着那钱,江美舒心里五味杂陈,她是赚了不少钱,但是碍于娘家条件不算好,她也不敢给太多。 每次都是给的恰到好处,但是即使这样,她妈还攒了这么多钱。 江美舒默然了下,“我不要。”她退回去,“我们攒的有钱,这钱您留着家里养老。” 外面。 梁秋润和江陈粮下棋,两人都没有说话。 一直到下到最后,江陈粮突然叹口气,“秋润,你这次受委屈了。” 他没有去指责梁秋润为什么,辞去厂长的职位。 身为肉联厂的工人,他比谁都知道,梁秋润这次受的委屈有多大。 梁秋润听到这话,手指夹着的棋子也跟着顿了下,“爸,谢谢您理解我。” 他本来抱着来江家,就要被丈母娘和老丈人埋怨了,但是没有。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支持着他。 从某种意义了说,江家人甚至比他的有血缘关系的大哥,他们更好。 江美舒没在家里待太久,她又去了一趟沈家,她去的时候,江美兰在给沈小橘做书包。 开了年沈小橘就三岁了,完全可以送到托儿所。 家里人都忙着做生意,实在是照看不到孩子,江美兰便有这个打算,提前准备起来。 第180章 二合一,求订阅…… 这话问的梁秋润哭笑不得,他想了想,很认真地回答,“会吧。” 见江美舒有些不解,他这才不紧不慢的解释道,“之前我去羊城的时,有私营的厂子想喊我过去当厂长,我没答应。” 江美舒震惊的瞪大眼睛,“什么?还有这事?” 她竟然从来不知道。 梁秋润嗯了一声,“对方喊了好几次,当时我的全部身心都在肉联厂上,所以拒绝的干脆。” “这次如果去南方的话,我想提前联系下他,若是合适的话,我先去私营的厂子做两年厂长,摸摸情况。后期若是彻底熟悉了行情,我可能会单独出来做。” 江美舒敏锐地才察觉到他话里面的意思,“单独开厂?” “对。” 梁秋润倒是没把话说的太死,他很保守,“只是个计划,未来能不能做还不知道。” 江美舒,“我支持你啊。” “老梁,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老梁能从国营厂子出来,她其实很满意的。因为江美舒比谁都知道,就算是在怎么效应好的国营大厂,到了八十年代中后期,也会慢慢被私营厂子给挤兑。 到了九十年代初期,更是全国的下岗潮,那个时候若是在想重新开始,可以是可以,但是太晚了。 对于那些早期已经资本积累过的人来说,已经很难做了。 而梁秋润这个时候离职,一九七六年下南方。算是最早的一批,江美舒是非常赞同的。 梁秋润听到她的话,目光里面的深情柔软的化不开,他低声道,“江江,谢谢你。” 这辈子能娶到江江,是他最大的幸运。 * 过完了团员的正月十五,江美舒和梁秋润便准备去南方了,他的工作也已经提起敲定好了。 两人走的时候,只带了两个行李。 他们站在门口和家里人告别,“妈,林叔,梁锐,梁风,你们不要在送了,就在这里吧,我们到了羊城后,会给你们电话的。” 梁母眼眶红红,她没说话,只是一味的拉着江美舒的手,“你们去了南方保重,一定要保重。” 江美舒点头,“妈,您放心,我们会的。” 梁锐也舍不得,但是他心宽,“我算了时间,阳历已经二月份了,等到六月中旬我们放暑假后,我就去找你们。” “等我啊,不到四个月很快的。” 梁风,“我也是,到时候我也去。” 江美舒抿着唇点了点头,摸了摸梁锐的头发,又拍了拍梁风的肩膀,“我们走了,在家听奶奶的话,好吗?” 梁锐低着头不说话。 梁风也是。 久到江美舒以为这俩孩子不会回她的时候,梁锐才闷闷道,“我会的。” “我也会的。” 临走的时候,江美舒没回头,也不敢回头。她和梁秋润就那样出了巷子口。 她不想离别,但是要生活。 只是,他们刚上车的时候,却看到王丽梅,江陈粮,江美兰,以及江南方四人。 他们站在车子的下面,冲着江美舒招手。 江美舒说不想送别,他们便不去送别。只是在远远的地方看着他们。 看到这一幕的江美舒,在也忍不住了,她眼泪一颗颗往下掉,挥手,“妈,你们怎么来了啊?” 王丽梅捧着手当喇叭,“我来看看你。” “记得常回家看看。” 声音有些大,被冷冽的风给吹散了。 江美舒红了眼嗳了一声,车子发动离开,她趴在车窗的地方,不住的朝着外面招手。 直到对方的身影彻底看不见。 江美舒紧紧地攥着梁秋润的手,泪眼汪汪,“老梁,等我们那边稳定后,我们就回来,我们就回来好不好?” 梁秋润的好被抓的通红,甚至还破了皮,他却像是没发现一样。只是低头温柔地给江美舒擦眼泪,“好,稳定了就回来。” 他们的家人都在首都。 他们是该常回家看看。 离别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等从寒冷的首都抵达到暖和的羊城时,当被温暖的空气给包裹的时候。 江美舒迎着太阳伸了个懒腰,便朝着梁秋润笑眯眯道,“老梁,南方好适合过冬,以后我们冬天就在南方,夏天就回北方可好?” 梁秋润提着行李,他点头,“都听你的。” 江美舒嗳了一声,脱了棉袄,只穿了一件薄外套,瞬间觉得身上轻了好几斤。 出了火车站,江美舒还有些茫然,“我们先去哪里落脚?” 他们上次来做生意,是找了一个招待所住的。 “要不要去招待所?” 梁秋润摇头,“不用去招待所。” “有人会来接我们。” 到底是谁,他却不肯说了。 还在江美舒面前卖了个一关子,这让江美舒十分好奇起来,他们站在路边约摸着有五分钟左右。 突然有个穿着的确良衬衣的男人走了出来,三七分,胳膊下面夹着公文包,一看就很体面。 “梁厂长!” 对方一过来,就朝着梁秋润招手,很是热情,“我等你可是等的好辛苦。” 这话有些太过亲热了。 梁秋润微微皱眉,“我现在不担任厂长的职位了,你就喊我梁秋润便可。” “怎么会?” 对方张开胳膊,要和梁秋润拥抱,“你就算是不在首都肉联厂当厂长,你来我这里照样是厂长。” “说实话,秋润。”对方很是热络,也很会攀扯关系,“让你离开,绝对是首都肉联厂的损失。” 梁秋润,“过誉了。” “这位是?”对方的普通话似乎没那么标准,他看向江美舒,很是惊艳。 梁秋润留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只是纯粹的欣赏和惊艳,并没有贪欲和色欲后。 他这才介绍道,“我爱人江美兰。” ” 江女士,你可是真漂亮,都能去我们香江参选港姐比赛了,我敢说你若是去了,你肯定是最美港姐。” 这是一个香江人? 江美舒满脑子问号,不明白梁秋润怎么会和香江人,扯上关系。 不过,出于礼貌,她微笑,“过誉了。” 两口子连回答的方式都一样。 这让乔家辉有些意外,“你们不愧是两口子,连带着说话都一样。” “好了,这里太热了,我带你们先回住的地方。” 说完,乔家辉就在前面带路,江美舒和梁秋润跟在后面,尽管她有一肚子的话要问,但是因着有外人在这里,她到底是忍了下去。 一直到了沙面街,能够明显感受到这个街道,和他们之前经过的地方不一样。 如果说之前路过的地方是贫穷,是落后,是厚重,是灰扑扑的话,那么沙面街的房子和道路,普遍的要领先周围三十年往上。 干净开阔的青石板路,长长的大桥,下面是清澈的湖水,在往前便是西式建筑高楼。 高立的拱形门,椰子树,榕树,四处都能看得出富裕的水平。 从进沙面街的那一刻开始,江美舒就有了一种极为割裂的感觉,就仿佛旧街道是旧世纪,而这边却是新世纪。 有点像是两千年初的羊城。 时髦,洋气,大都市。 见江美舒很是好奇地看着周围,乔家辉露出一口白牙解释,“这边是以前的租界,后来收回后这边的房子,便归属于大陆了。” “我们既然邀请秋润过来当厂长,自然不能薄待了他。” “我看了羊城的房子都很破,除了租界这边可能稍微好点。”乔家辉说的谦虚,“秋润,以后就委屈你住在这里了。” 这话说的,梁秋润淡淡道,“费心了。” 这让乔家辉有一种,一拳头砸在棉花上的无力感,他想在梁秋润面前炫耀下,他们的实力来着。 但是显然并未成功。 乔家辉是个经常跑的生意人,这点功力还是有的,他到了地方后,便主动介绍道,“就是这里的小白楼,据说以前这是法国领事住的地方,不过,现在你们也知道,那些洋鬼子早已经被赶出了大陆。” 梁秋润站在楼下看楼上,小白楼很漂亮,两层,西式建筑,拱形门,大玻璃窗,大阳台。 他收回目光,“这里的房租一个月多少?” 乔家辉拿了钥匙开门,他回头,光明大背头此刻显得有几分反光,“秋润,这你就和我见外了吧。” “你来宏泰做厂长,衣食住行我们自然要给你包了。” “你放心,我们私营的厂子比公立厂子,待遇好太多了。” “不光给你安排的有住处,还有小汽车。”说完,他把自己开过来的那一辆小汽车钥匙扔过去,“这辆车你先开着。” 梁秋润接住,并未要,而是说,“先谈谈合同,在来谈住处和车子的事情。” 他过来,宏泰并不是唯一的选择。 乔家辉被拒绝了,他也不恼怒,只是笑眯眯道,“你放心,整个羊城在也找不到,比我们家单位更好的了。” “至于合同。”他进屋后,从桌子上递过去一份牛皮纸的档案袋,“你看看这是你的待遇。” 梁秋润接过合同看了过来,在看到合同上写着,月薪一千元的时候,他微微拧眉,“这个工资会不会太高了?” 要知道他在首都肉联厂,对方开的也不过是两百二而已,就这他已经是名列前某了。 乔家辉,“不高。” “我爸知道你从首都过来不容易,所以在工资上是有做补偿的。” “不过,当然压力也会比肉联厂大许多。” “宏泰现在整个厂子的市场份额,在羊城占的很少,甚至不到百分之五,所以我们希望你能够把宏泰给发展出去。” 第181章 二合一,求订阅…… 江美舒听完,心说这才是终极命好啊。 她的所谓咸鱼躺,和乔家辉比起来,都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你厉害。” 半晌,她憋出来几个字。 乔家辉还挺骄傲,“是吧,虽然我是个废物,但是在我们香江,我是出了名的好命人。” “别人都说我会投胎。” 梁秋润第一次罕见的有些无语,“进去吧。” 乔家辉这才作罢,在前面带路进去了,宏泰厂子里面,这边的车间很大,足足有四五百平,全部都是生产线条。 外面供销社买的完整的自行车,在这里只是流水线上的零件。 从车把,在到车铃铛,在到车况,车身,车轱辘,脚踏板。 所有在自行车上能看到的东西,在这里都能找到。 这还是江美舒第一次看自行车厂,她震惊的张大嘴巴,“原来自行车是这样组建的啊。” 乔家辉,“是啊,你不知道?” 他有些惊讶,“以后有机会,等我带你去看小汽车的组建,那才叫一个震惊呢。” “我们家原本打算开个汽车厂的,但是牌照不够,外加钱和技术都不够,最后只能作罢,退而求其次开了一个自行车厂。” “香江那边自行车厂太多了,我爸瞧着大陆还有空白市场,便让我来羊城碰碰运气。” “结果。”他摊手,“就是这样了,你也看到了,大家上班都不积极,明明我给他们开的工资,比大陆厂的工资高三分之一,他们上班还是这样磨洋工。” 梁秋润自然那看的出来,这些人的精神面貌,甚至还不如当时他在首都肉联厂的工人。 肉联厂的工人都是他调教了许久,才到之前那个地步的,但是在他走的时候,已经接近溃散的地步。 梁秋润不动神色地在厂子里面,四处巡视了一番,大多数工人只是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光去聊天了。 基本正常来说半个小时能组装一辆自行车的,到了他们这些人这里,一上午可能都组装不了一辆自行车。 梁秋润看完后,心里便有数了,“他们拿的工资是怎么开的?” 乔家辉有些不太懂,“什么意思?” “开的是固定工资,还是计件工资?”计件这两个字,就彰显了不一样。 乔家辉,“都是固定工资。” “普通工人一个月五十三块,如果是主任这类,一个月有七十五。” “都是固定工资。” 梁秋润心里有数了,他蹲下来检查了一个组装好的自行车,“车子质量怎么样?” 乔家辉,“质量肯定是没问题,我们宏泰的是对标凤凰和永久的,甚至我们的供货渠道和他们也是同一家。” “只是因为宏泰刚成立,所以没人多少知道,市面上大多数人都只知道永久和凤凰。” “这也是导致我们的自行车销售不出去的原因。” 梁秋润低头检查了车轱辘,轮胎用的很好,起码这样摁压下去,没有任何浮力,说明轮胎用的橡胶好。 “都是好橡胶,和凤凰牌自行车用的是同一个厂家的轮胎,我们进货的时候,对方和我们保证三年内都不会出现开裂,炸裂,漏气的问题。除非是故意损伤,这才会导致损坏,如果正常使用是不会出问题的。” “对方当时还和我们签了合同。” 说完乔家辉还让人去找了出来,梁秋润看完,“质量不错。” “自行车的其他部位呢?” 乔家辉有些不好意思,“那是不如凤凰牌的,他们的喷漆,材质成本太高了,如果按照凤凰牌的这个做法,我们一辆自行车的成本都要一百一了,在加上工人销售供货,所有的加起来,一辆自行车没个三百,根本赚不到钱。” 梁秋润摸了摸自行车才车杠,确实不如凤凰牌的结实流畅,这边更像是铁管喷漆,而且喷漆的效果应该不是特别好。 若是放在雨水底下放太久了,或许要生锈。 梁秋润全部看了一遍,他便提议道,“喷漆的工艺要改,还有自行车支架这里,也要换成不锈钢。起码车子卖出去了,你要保证顾客骑了以后,不会几个月就生锈,不然那是砸招牌。” 乔家辉愣了下,“这个成本就会增加许多了。” “我们之前算过,我们一辆自行车的成本在七十左右,我们买一百五,大概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 梁秋润回头看了一眼,磨洋工的工人,“成本是可以控制的。” “改下工资的机制,从固定工资变计件工资,另外,自行车的成本也可以控制,把质量做好的同时,然后把价格降低。” “那我们不是赔本的买卖吗?” 梁秋润摇头,“不是,让你走薄利多销。” “现在市场上永久和凤凰自行车,卖的太贵了,一辆基本要三百块,而我们做宏泰的自行车,如果质量比他们稍微差一点,但是价格只是他们的一半,甚至不到一半,你会选谁?” 乔家辉,“选好的?” 乔家辉生平表示,从来不让自己受委屈,只有钱受委屈的份。 梁秋润觉得和他没得聊。 “厂长这个位置我接了,但是有个条件。” “你说?” “我要对厂里的一切事物,有一票决定权,我需要整改的方面,需要你们的支持,而不是反对。” “乔家 辉,若是你能信任我,便把宏泰交给我,若是不信任,我们的一切谈论到此为止。” 乔家辉听懂了梁秋润话里面的意思,他咬咬牙,“你让我想想。” 梁秋润也不急,他嗯了一声,领着江美舒四处转了下,江美舒看着那磨洋工的工人,她叹气,“老梁,这得亏不是自家的厂子,若是自家的厂子,怕是在多的钱都不够亏的。” 开厂养人没问题,但是前提是你给我带来效益。 梁秋润嗯了一声,“宏泰遇到的问题,其实就是肉联厂遇到的问题。” “那边也是一样,大多数人都是抱着磨洋工的心态,或许一时是好的,但是若是长远来看,这对于单位来说极为不利,其实对于个人也是,当单位都不存在的时候,个人的工作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从本质上来说,工人和单位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但能明白这件事的人很少。” 梁秋润搞改革,是因为他看到了未来,看到了无数个工人要下岗,而那些工人的背后,还有无数个家庭。 他们上有老,下有小。 他们经不起下岗。 但是改革太过阵痛了,尤其是开始触犯了大多数人的利益,当从吃大锅饭变成计件。 本质就是压迫。 许多人都无法接受,轻松工作换来的工资,需要劳累工作才能换来。 所以双方谈崩,梁秋润放弃改革,离开肉联厂。而肉联厂上到领导,都选择安于现状。 对于此,梁秋润只能选择接受,或者说是冷眼旁观。 看着他们安于现状五年,或者是八年,然后集体下岗,这才是最后的结果。 他知道,并且能看到,但却是无能为力。 而宏泰现在的情况,和肉联厂很像。无非是肉联厂是公家单位,而宏泰是个体单位,个体单位想改革存活下来,也不容易,但是比公家单位好。 你若是不合适,那就换一个合适的来。 本质上还是铁血手段,够狠心,福利也够好,产品质量够硬,销路够好。这才是单位存活的本质。 当了十几年厂长的梁秋润,他比谁都清楚这些点。 梁秋润看着那些磨洋工的工人,他冷静道,“因为大多数人都只能看到眼前的利益,而现在他们磨洋工就能换取同样的工资,谁还会愿意去辛苦付出呢?” “不过也不怪他们。” “因为工人拿的是工资的钱,他们操心的也是工资到手没到手,单位未来会不会倒闭,会不会下岗,都和他们没有关系。” 江美舒心说,她当年何尝不一样啊。 为了转正拼命加班,但是真正转正后,她也会和其他同事一样,摸鱼,磨洋工,盼着下班的时间。 没办法,这是人性。 正当他们说话的时候,乔家辉过来了,他脸上带着几分果决,“你若是当厂长,宏泰的一切事情都听你的,我只拿分红。” 梁秋润敲了敲桌面,“我不要工资。” 乔家辉愣了下,“那你要什么?” “我要分红。” 他冷静的叙述,“我和下面的工人们一样,都拿计件工资,下面的工人们做的多,就拿的多,对于我来说同样也是,如果宏泰卖不出自行车,那我就不拿工资,如果宏泰能够卖出自行车,我就拿分红。” “我要想自己的收入高,我势必要把宏泰扶起来,这样,你也不用担心,我对宏泰有任何甩手不利,或者说是看着它倒台。” 乔家辉很心动,但是他做不了主。 “这件事我要和我爸商量。” “我虽然是宏泰的老板,但是我不管事,一切都是由我爸来做大决定的。” 梁秋润嗯了一声,“你可以去问。” 他思索了下,“对了,我们也可以注资追加股份,连同我个人出力的股份合在一起,一起去问问吧。” 梁秋润看完了宏泰之后,他深知如果把宏泰好好的做起来,市场范围会很广。 现在全国市场自行车都需要车票限购,自行车供需不足。除此之外,大部分市场被永久和凤凰,两个牌子所占据。 他们太贵了,导致许多人就算是攒钱也买不起。 第182章 二合一,求订阅…… 这话一落,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 江美舒下意识地去看梁秋润,“老梁,你没说笑吧??” 她还有几分惊愕,白皙的面容上满是不解。 宏泰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是用十万块外加梁秋润,本人出力才换来的。别人不知道宏泰的未来是什么样的。 但是江美舒知道,梁秋润只是提了下,宏泰未来的发展战略,江美舒就知道,宏泰肯定能从自行车的市场上厮杀出来。 那会是一个什么后果? 那意味着宏泰的未来是前途不可限量的。 现在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在未来可能是二十万,是两百万,也可能是两千万。 宏泰没有上限,宏泰的上限是梁秋润的上限,是时代的上限。 就看梁秋润能够把宏泰做到什么地步。 自行车在国内的市场,一直到了九十年代,依然是紧俏的,但是到了九十年代中后期,慢慢的摩托车占据主导地位。 到了两千年以后,摩托车和电动车几乎是绝杀,他们曾经一度风靡全国。哪怕是后世家家一辆小汽车的情况下,摩托车和电动车仍然没有被淘汰。 因为具有的便利性,这是自行车和小汽车所不能比拟的。 可以说,交通工具在任何时代,都是极为重要的。 而梁秋润若是能把宏泰经营起来,相当于他手里掌控着金母鸡。 可是此刻,梁秋润却打算把金母鸡,交给江美舒,以后金母鸡下的金蛋也归江美舒。 江美舒敢发誓,她这辈子都没见过比梁秋润,更为豪爽的人。 旁边的乔家辉也是,他吹了个花里胡哨的口哨,“哟呵,秋润哥你玩这么大啊?追姑娘这么卖力啊?在我们香江追求姑娘可以,但是给姑娘花的钱,永远都只会是硬币,至于赚钱的主业和门路,一直都是攥在我们男人手里的。” 所谓的港姐比赛,某种程度就是上层阶级的选美和采花。 堆砌出一堆花花绿绿的名头,给那些女孩子多一些出路,但是同样的也是枷锁。 只是这些东西,并没有人去说,也不会有人去相信。 不,或者不是不相信,而是各取所需。 乔家辉说这话,试图在点醒梁秋润,他虽然花花废物,但是对于钱袋子的事情,他从来都是看的重的。 梁秋润听懂了吗? 听懂了。 但是他和乔家辉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梁秋润看着温 和疏离,实际上骨子里面最重感情。 在他的眼里感情大于一切。 他对江美舒的喜欢,也超过对物质的掌控。 他喜欢把所有美好的东西,都捧到江美舒面前,供她选择。 所以,对于乔家辉的建议,梁秋润拒绝的干脆,“不用,我们家我妻子掌管财政大权。” “就写我妻子江美兰的名字。” 江美舒还想推迟,但是梁秋润却坚持,“钱是你出的,写你的名字也是理所应当。” 江美舒心说。 不是啊啊啊啊。 不光是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问题,还有名字。 她是江美舒。 不是江美兰。 在这一刻,她看着梁秋润的眼睛,好几次都差点脱口而出了。 “老梁,我——” 梁秋润看着她,面容清俊,目光温和,“怎么了?” 江美舒,“我不是——”江美兰。 这三个字还没落下。 李律师就开口了,“若是要股份要写你妻子的名字,那就要把她的证件拿出来了,我现在去准备。” 她这么一打断,江美舒就不好在开口了。偏偏,她这个人有个不好的习惯,那就是不爱收纳,收纳的东西很快就会弄丢了去。 所以她的一切证件,都是梁秋润替她保管的,在李律师说完这话后,梁秋润便顺手从身上,拿出证件递给了李律师。 “这是我爱人的户口证件。” 李律师接过来,“江美兰同志是吧?” “我现在就去办理股权让渡手续,最迟下周一,你们会接到让渡书。” 江美舒第一次有了一种骑虎难下的感觉,“等等。” “怎么了?” 李律师似乎有些着急,“股权让渡书要急着弄,而且我还要回一趟香江,让乔老板签字,今天周五,我要赶在工商所下班之前,把这件事弄完。” “江同志,你有什么事情,可以一次说清楚。” 一次说清楚? 怎么说清楚。 说她不是江美兰,说她是江美舒,一个没有任何证件的江美舒。 就算是她说,也没有能够证明她是江美舒的证据。 江美舒在这一刻,她有一种惶然茫然的感觉。 是命运在推着她往前走。 然后抵达到了这一步。 江美舒张了张嘴,话都要快从嗓子里面蹦出去了,她微笑,“很着急吗?不能等几天吗?” 她若是回去拿属于自己的证件,可还来得及? 李律师,“着急的。” “股权让渡书和厂长聘请书,我们要一起交给梁厂长,也就是说这关乎着梁厂长上任的时间。” 没机会了。 起码是现在是没机会了。 江美舒的内心前所未有清晰的认识到,这一个事实。 她深吸一口气,“那你先去忙吧。” “我没事了。” 等李律师走了,梁秋润有些担忧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江美舒垂眼,她不敢去看梁秋润的目光,她也不敢说话,她只能小声地解释,“没什么。” 梁秋润虽然有些疑惑,但是眼前的事情太多了,新工作,新场地,新的人脉同事,而且还是和以前完全不一样的工作环境。 以及,他还肩负着宏泰的未来。 这一切的一切都压在梁秋润的身上,以至于梁秋润这会并没有时间,去细问江美舒到底怎么了。 他去和乔家辉在了解细节的时候,江美舒在厂房里面待不下去了,她便找了个借口,“老梁,我去找下黎姐。” “她在高第街,离这边也不算是远。” 梁秋润有些不放心,乔家辉看了出来,他便朝着阿正吩咐道,“死扑街,没眼色你啊,你老板妻子要出门,你不去送啊?还指望着老板请你去送啊?” 阿正性格呆板,情商也不高,他确实不懂这些事。被骂了一顿,他也不生气,只是憨憨地抓抓头,“对不住啊老板。” 他喊的是梁秋润。 梁秋润叹口气,“那我爱人就拜托你先帮忙照看了。” “若是有任何危险,麻烦你护着她安全。” 阿正点了点头,领着江美舒上车。 等他们都走了。 乔家辉还和梁秋润解释,“阿正的身手很好的,别看人笨了一些,但是关键时刻能救命的,有他在,你就不用担心小嫂子了。” 梁秋润嗯了一声。 那边,江美舒去了高第街后,黎文娟竟然没有在厂房里面,她又去香江进修了。 厂子里面的其他人,江美舒又不熟悉,没办法,她只能先回小白楼。 她担心梁秋润要用阿正,而阿正又被带她走了,梁秋润用不了,别耽误了正事。 刚好黎文娟不在,她一个人也不好去西湖路,便索性先回小白楼收拾房子好了。 第一天来,要收拾的东西太多了。 阿正送了江美舒回到小白楼后,便离开了,江美舒把他们带过来的东西,一点点收拾出来。 因为知道是常住羊城,所以她从首都带来很多零碎日常用的东西。 收拾东西一点点归置房子的时候,她站在二楼的窗户往外看,笔直的椰子树参天耸立。 天空一览无余。 明明还没出正月,在北方是冻的拿不出手的地步,但是在这里却能伸手去触碰到温暖的阳光。 江美舒看着外面的景色,她有一种恍惚的感觉。 她真的离开了首都。 来到了羊城开始扎根了。 这让江美舒的内心有一种,极为充实的干劲,那种咸鱼的气息,好像从来到羊城的时候,瞬间跟着消失不见了。 七六年的羊城。 八十年代的羊城。 九十年代的羊城。 她总归要抓住一个的,抓住一个,她就能实现财富自由。 江美舒乱乱地想。 等收拾完东西,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她在小白楼里外都转了一圈,很漂亮,也很先进。 她竟然在卫生间看到了抽水马桶。 也在一楼客厅和书房,看到了电话筒。 她还看到了欧式的真皮沙发,水晶吊灯,这里面一切和七六年似乎没有任何关系。 这里更像是两千年后的羊城。 正当江美舒胡思乱想的时候,梁秋润下班回来了,他穿着一件白色衬衣,挺拔颀长,宽肩窄腰,衬衣的尾部扎在西装裤里面,笔直的西装裤显得腿很长,三接头皮鞋明亮又干净。 整个人看着意气又倜傥,还有一丝丝难以言说的矜贵气,是俊美,是清傲。 来羊城的梁秋润,和在首都的梁秋润似乎完全不一样了。 他身上没有了暮年的沉稳,反而多了一丝精气神。 这让江美舒看得极为意外,她抬手看了看手表,“你怎么下班这么早?” 这才五点半呢。 她从未看到过梁秋润五点半下班。 梁秋润笑了笑,看她穿着家居服,便说,“去换了衣服,我们晚上出去吃饭。” “你晚上不加班了?” 梁秋润嗯了一声,他见江美舒不动,他便去给她找衣服了,找到后递给江美舒让她换上后,他这才低声道,“你忘了?我来羊城最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不加班。” 第183章 二合一,求订阅…… 江美舒沉默好一会。 见她不说话,梁秋润低声问,“你是怎么想的?” 江美舒拒绝的干脆,“我不接受。” 海风吹散了她的头发,乌黑的发丝贴在白皙的面庞上,有一种凌乱的美。 “为什么?” 梁秋润有些不解,“你母亲和我母亲都找我聊过。” 江美舒不解地看了过来。 梁秋润声音有些晦涩,“她们跟我说,如果我不打算和你要孩子,就让我放手。” 放手什么? 当然是放手江美舒,让她离开梁秋润,去找一个愿意生孩子的人。 江美舒愕然道,“她们什么时候找你的,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若不是这次谈心,她怕是还被瞒在鼓里面。 梁秋润叹口气,“她们没和你说。” “江江。”在海边的栏杆处,他低头看和她,已是晚上九点多了,繁星点点映照还海面上,有一种别样的美。 “你可考虑清楚了?真的不要小孩吗?” 其实到现在为止,梁秋润其实是有动摇的,当初协议不生孩子,那个时候和江美舒不熟,双方又都是抱着目的来的。 但是到如今,他们走过太过的日子,也经历过坎坷和困难,携手到现在。 面对梁秋润的问题,江美舒斩钉截铁,“肯定不要。” “老梁,我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讨论要不要孩子。” 梁秋润默然了片刻,好半晌,他才压下了心里的疑惑。 他想问为什么。 但是这一刻,看着有些发毛的江美舒,他到底忍了下去。 晚上,等江美舒睡着后,梁秋润有些认床,他坐了起来,借着月光看着熟睡的江美舒。 他下意识地问了一句,“江江,你爱过我吗?” 那个强大到不可一世的梁秋润。 终于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可惜,睡着的江美舒并不知道,她这个人适应能力强,或者说是心宽体胖,吃的好睡的好。 完全不受环境影响。 等江美舒再次起来的时候,她看着外面的阳光还有几分恍惚,小白楼实在是太漂亮了,大大的欧式玻璃窗,让阳光一览无余的全部都照射进来。 这让江美舒有一种不知道今夕是何年的感觉。 ” 太太。” 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这让江美舒下意识地看了过去,她瞬间清醒,“谁?” 声音有几分警惕。 “我是梁厂长请过来的保姆,梁厂长让我在您醒了以后,就喊您吃饭。” 不是。 他们昨天第一天才住进来,第二天就有帮佣了? 这让江美舒下意识的有些不相信。 “你等等。” 她没开门,走到电话机旁,这才拨打了一个电话过去,是宏泰厂子里面的电话,这是梁秋润给她准备好的,直接贴在了电话机旁边。 那边响了好一会才接了起来。 “喂。” 声音很是冷漠疏离。 但是江美舒却一下子就听出来了,梁秋润的声音很特别,嘶哑中透着低沉,那种尾音小调微微上扬,那是江美舒才能辨别出来的声音。 “老梁,你请保姆了?” 她一开口,梁秋润也认出了她,那冷漠的声音当场就跟着低了八个度,也柔和了不少。 “是,张姐是家辉之前从香江带过来的保姆,每天早中晚来家里一个小时帮忙,其他时候,她还是去照顾家辉的。” “你见了她没有?” 江美舒,“还没。”她声音压低了几分,“我还以为是骗子上门了。” 到底是新家不熟悉,还带着几分防范。 梁秋润听了,他唇角泛出一抹笑,“你做的很好,是要警惕性强点。” 外面又传来敲门声。 “太太。” 江美舒和梁秋润挂了电话,这才出来。便瞧着站在门口,双手放在小腹处的张姐,她瞧着特别规矩。 眼神也不会去看江美舒,而是那种低眉顺耳的状态,“太太,我是张梅,接下来会负责您的一日三餐,您若是不嫌弃,喊我一声张姐就是。” 她很柔顺,也很卑微。 是那种上下级的关系。 显然是香江本地人,那边的阶级分明,而大陆这边却没有。 江美舒有些不自在道,“你喊我江同志就行,我们大陆这边不兴喊太太。” 张姐点头,“江同志,我在厨房做了虾饺,馄饨,还有羊城的特色肠粉,你看看有没有想吃的。” 江美舒愣了下,“厨房哪里有这些食材?” 她和梁秋润初来乍到,厨房的食材都还没买。 张姐犹豫了下,才低声道,“这是乔少让我从他那边送过来的。” 一句话,江美舒便听懂了,她心说,别看乔家辉嘴里一口一个小废物,但是真不一样,他的接人待物,为人处世,一般人真比不上啊。 从房子,在到车子,在到张姐,送来粮食。这一切的一切,对于普通人来说,真的想不到这里。 就算是想到了,也没这个能力。 当然,她不否认梁秋润在里面也出力了,这个前提是乔家辉也答应了。 她作为梁秋润的家属,被细心呵护,而在宏泰的梁秋润,自然没有后顾之忧,他又是知恩图报的人,就冲着妻子被照顾的很好,他也会好好经营宏泰的。 想到这里,江美舒轻轻地叹口气,她喃喃道,“要学的还多啊。” 她和乔家辉之前差的太多了。 张姐有些好奇,但是出于本分,她没有去问主人家的事情。只是在江美舒吃饭的时候,仔细观察了下她的口味。 打算下次改进。 张姐的手艺很好,江美舒吃的很满足,肉沫鸡蛋肠粉,既有肉香味,还有独特的软嫩,入口即化。 虾饺也是,不算大,一口一个刚好。 至于薄饼,她只吃了半个,另外半个没动,她不知道张姐是如何处理的,便问,“这些没动的饭菜是吃了,还是倒了?” 张姐有些疑惑,“在香江的话都是倒了。” “主人家不吃剩饭剩菜。” 当然,这个倒法,就有讲究了,至于最后是进了谁的肚子里面,这就不好说了。 江美舒沉吟了下,“我们家没那么多讲究,若是有多余的饭菜,留着下一顿便好,当然,若是你不嫌弃,也可以自己留着吃。” “我们家别的规矩没有,唯独一条你且记住了。” “江同志,您说便是。” “不能浪费粮食。” 这是江美舒在江家学到的规矩,从最开始刚来的时候,饿肚子,晚上饿的眼睛看不清,脑袋昏沉沉的。 挨过饿的人,才知道粮食的珍贵。 张姐听了,便点头,“我记住了,江同志。” 江美舒嗯了一声,“麻烦你了。” 张姐摇摇头。 江美舒看了她一眼,“你上午还回乔家辉那边吗?” “是的。”张姐规矩的回答,“我会在中午十二点之前在过来一趟。” 江美舒思索了下,“这样吧,你过来若是没看到人,就不用做饭了,若是家里有我和老梁,甭管哪一个在家,你都可以做饭。” 她担心她和老梁若是忙起来,没时间回来吃饭,但是张姐却做饭了,那到最后便成了浪费。 张姐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上午江美舒瞧着家里还差一些日常用品,便去附近的供销社买了回来。瞧着时间还早,她便和家里打了电话报平安。 先是打到了梁家,是梁母接的电话,她和梁母唠了一会家常,又说了下他们这边的情况,确定没有问题后,梁母这才高兴道,“秋润能过去找到工作也好,我和你二嫂之前还担心,秋润从此一蹶不振呢。” “没想到。”梁母有些感慨,也是打心眼里面高兴,“他竟然还能找到厂长的工作,甭管工资是多是少,有个工作就成。” 梁母很是双标,在江美舒面前她是,女人可以不工作,男人养老婆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但是在自己儿子面前,却是另外一种,男人怎么可以没工作? 没工作还怎么养老婆孩子? 养不起老婆孩子,这还是个男人吗? 可见她双标的厉害。 等挂了电话后,江美舒思索了下,又打到了他们胡同口,接电话是李大妈,她让李大妈帮忙喊江美兰过来。 也是巧,江美兰刚好要出门,恰好被李大妈撞见了。 接了电话,她有些故意避着李大妈,压低了嗓音,“怎么样?那边可还顺利?” 江美舒点了点头,“还成,目前不错。” “我是想问问你,家里那边还缺什么货?我打算在跑一趟高第街。” 她甚至不用说去哪里,江美兰就能听出来了。 她瞧着李大妈看了过来,还竖着耳朵,她便扯了扯裤子,“你别说啊,我这裤子破了俩洞,没裤子穿了。” “最好是厚点的,能够开了春穿。” 江美舒瞬间就明白了,她姐那边是有人呢。 “除了裤子破了,还有吗?” “你那要是有不穿的上衣,也给我弄两件也成,其他的东西,就按照以前的来了。” “你也知道我日子过的差,需要你帮多贴补。” 这话不是说给江美舒听的,而是说给李大妈听的。她们在做生意这件事,尤其是从南方进货这件事,江美兰并不想让大杂院里面的人听到。 一个胡同里面住着的,藏不住秘密,上午若是被人知道了,第二天整个胡同的人都知道了。 江美舒心里有数了,“那成,等我这边有合适了,给你电话你过来拿。” 江美兰嗳了一声。 第184章 二合一,求订阅…… 这话说的,那边握着话筒的梁秋润哭笑不得,“陈真,怎么是不要你了?” “不是你说先要在肉联厂吗?” 他走的时候,问过陈真的。 陈秘书擦泪,“我知道啊,可是领导,你不知道你走了,偌大个肉联厂就剩我一个人了。” 他哭的哔哔的,“他们都排挤我。” “李大勺那个老毕登,天天欺负我,” 梁秋润叹口气,“那你来?” 陈秘书深吸口气,“我现在还不能走。” 梁秋润,“那你怎么说我不要你了?是你不来啊,陈真。” 陈秘书扭捏道,“我就是想像江同志那样,在您面前撒个娇而已。” 梁秋润,“……” 这个撒娇,他并不想要。 要不是看在他们多年交情的份上,梁秋润差点都挂电话了,“陈真,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你性别男,爱好女,也有妻子孩子了吧。” 说出这种似是而非的话,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陈秘书委屈,“领导,我就不能开个玩笑吗?” “嗯,这个玩笑不好笑。” 梁秋润对于陈真,只有浓浓的战友情。 不掺杂任何其他的感情。 陈秘书叹口气,“领导,您不在肉联厂的日子,可难过啊。” 梁秋润语气温和,还带着几分包容,“是做的不开心吗?” “若是不开心,随时都可以来羊城。” “陈真,梁秋润这里,永远都欢迎你。” 完了。 梁秋润这话一落,陈秘书噼啪一声就挂了电话,电话挂了,他蹲在地上,抱头痛哭起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 可能是和领导分开后,他才惊觉,他在也找不到天底下比领导还好的人了。 陈真看着那份名单,认认真真的在上面打叉,他微笑,“领导,我很快就能来了。” * 梁秋润被挂了电话,他也不意外,只是无奈的摇摇头,“还是老样子,又把自己躲起来哭。” “真是的,都三十好几的人了,怎么都长不大呢。” 听到他说这话,乔家辉好奇地问了一句,“秋润哥,你说的谁呀?” 梁秋润,“跟了我多年的秘书。” “对了,家辉。”他主动提了出来,“我问你要个职位,到时候留给我的秘书。” 乔家辉,“那肯定没问题。” “能让秋润哥你挂在心上的人,对方肯定很优秀。” 优秀吗? 梁秋润想起来他当初和陈秘书,才搭班子的时候,那个时候陈秘书还是个傻登登。 明明是陈秘书给他做秘书的,但是开始的时候,莫名的他是陈秘书的秘书。 那些生活日常,那些准备工作,陈秘书经常会弄的乱七八糟,到最后都是梁秋润来给他扫尾。 不过,现在的陈秘书。 梁秋润微笑,“他是个很优秀的秘书。” 十项全能。 而这些,都是经过时间的验证。 * 江美舒又去高第街了,今天她运气好,来的时候黎文娟刚好从香江回来。 她是回学校进修了。 然后又带回来了新的设计图,有的是她画的,还有的是她在学校里,从同学的手里买过来的。 五块钱一张,涵盖一切版权费用。 只能说,不管在任何时代,最被压迫和剥削的都是大学生。 黎文娟去学校买设计图纸,五块钱一张,就这还能挑肥拣瘦,可供选择实在是太多了。 她是学姐,还是老板,还是老客户。 稳定在学校收购服装设计图纸,她几乎将整个学校里面,超过一半的服装设计的学生,给收罗到了自己的手里。 而这些学生在毕业后,进了香江的大服装设计单位,便会摇身一变成为大设计师。 而现在,他们都还是找不到工作的穷学生。 黎文娟这一手,相当于黎氏服装,有了整个香江大学,超过一半的同学,为她设计。 就这一条,在整个羊城都是绝无仅有的。 这也是黎氏服装为什么,从来都是爆款的产出者。 因为她手里有人,还是学专业设计的人。 别的服装厂根本打不过她,但是他们会抄,通常在黎氏服装厂出现新品后,他们便派人去打听。 设计图纸。 若是没有设计图纸,打听服装版型也行,总归要是打听到了,他们便能赚了。 江美舒来的时候,黎文娟正在排查内鬼,“说?谁来我办公室了。” 她上午刚从香江回来,拿着的上百张的设计图纸,放在办公室的抽屉里面锁着,但是等她上完厕所再进来的时候,抽屉的锁被撬开了。 那些图纸却不翼而飞了。 前后不过三分钟。 黎文娟立马反应过来,便封锁了整个厂房的前后门,不让人进出,还喊来了壮劳力,在前面后面守着。 面对黎文娟的质问,下面的人顿时噤若寒蝉。 “黎老板,我们真没有拿你图纸啊。” 黎文娟不听这话,“我办公室的图纸不见了,不过三分钟便不见了,我知道是你们,我也知道是同行派你们来的,不管是谁拿了图纸,如果现在把图纸交出来,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如果不交。” 她面色微寒,“那就等着我报警,以偷盗罪坐牢!” 还是没人说话。 黎氏服装行一共有四十多个工人,此刻,乌压压的人头站在门口,但是却没人应答。 “文娟啊,不是我说你。” 一个年过半百的女人走了进来,“他们都是我黎事服装的老人了,为了我们黎事服装厂立下汗马功劳,你这样怀疑他们,实在是太过寒人心了一些。” 这人不是旁人,她是黎文娟的后妈。 黎文娟当初从她小儿子手里,抢过黎氏服装厂,她怀恨在心,这才有了挑拨离间。 “是啊,小黎老板,我们真的没偷东西。” “我们每天为了厂长,风里来雨里去,你这样怀疑我们,实在是太寒心了。” “就是我们不是小偷,你太过分了。” 黎文娟内乱没平,小偷没找出来,家里人又来挑拨,大家的情绪也变了。 她脸色难看,“我说过,不找出小偷,谁都不许走。” “我可以很直白的告诉你们,我从香江带回来了快一百张的设计图纸,这是我们黎氏服装厂,下半年吃饭的家伙,吃饭的家伙丢了,我们服装厂的市场份额被挤压,到时候不止是我,在场的所有人都会丢工作。” 这话一落,大家顿时安静了下来,接着是一阵着急。 “我们没有拿。” “谁拿了图纸,快叫出来。” “这是想害死大家不成?” 果然,只有利益相悖的时候,这些人才会团结一致。 还是没人承认。 陈梅,“黎文娟都怀疑你们了,你还给他们卖命啊?” 陈梅便是李文娟的后妈。 大家不说话。 黎文娟冷笑,“我知道你的意思,想从我这边挖墙脚,弄股份回去给你窝囊废的残疾儿子。” “我告诉你,不可能。” “今天我黎文娟把话放到这里了,谁要是能帮我抓到小偷,要回图纸,谁就能获得我黎氏服装厂的股份。” 这话一落,还不等大家喧哗起来。 外面的江美舒,就死死地拽着一个瘦弱的男人,“我。” 弱弱道。 “我抓到了。” 也是江美舒运气好,她本来就在等黎文娟,她得到消息她回来后,便过来找她,哪里料到黎氏服装厂在抓小偷,她这就不好进去进货了啊。 便在后门等着。 哪里料到,一狗狗祟祟的男人,从狗洞钻出来了。 江美舒就是在傻,也知道这人不是好东西啊,院子内抓小偷呢,外面却有人钻狗洞也要逃走。 显然不是好东西。 江美舒便一板砖敲了过去。 男人敲的头晕眼花,她便扯着人要进来,结果听到黎文娟说这话,她特别不好意思,“黎老板,我大概也许应该是抓到了,你过来看看?” 她这话一落,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黎文娟更是三两步走了过来,先是冲着江美舒说了一声谢谢,接着,一大耳刮子,扇在了那个瘦小的男人脸上,“老六啊老六,你吃的喝我的住我的,你还吃里扒外?” 一巴掌扇过去,直接从他怀里掏出了大把的图纸。 当图纸飞出来的时候,人赃并获。 这得亏是偷图纸的男人,特意被挑选过的,就是要瘦小的,好钻狗洞,不然江美舒还真不一定能抓住啊。 老六被抓着脖子,他动弹都不敢动弹一下,黎文娟是个暴脾气,所有有人都知道。 他只是恨,自己挑的好时机,好地方,被江美舒给破坏了,他恨恨地去瞪江美舒。 江美舒无语,“别这样看我,你不当偷,就不会被抓。” “不怪我,要怪就怪你当偷。” 黎文娟嗯了一声,大耳刮子扇老六,“你还敢这样看她?你有脸啊?你自己想想,人家哪里说错了?” “老六,我待你不薄,你就是这样背叛我的?” 老六低着头不说话。 黎文娟起身扔开他,朝着旁边的人说道,“帮我报警,另外,把老六母亲的药,从今天开始全部停了。” 这话一落,老六顿时弹了起来,抱着黎文娟的腿,“黎姐,我错了,我错了。” 黎文娟看都不看,“把他给我绑起来,挂在屋檐下面,所有人都看着。” 这是要杀鸡儆猴。 一时之间,小院子内只有老六的哭声和求饶声。 下面的工人害怕极了。 第185章 二合一,求订阅…… 乔家辉家里是做过对比的,在诸多生意里面选择了,做自行车的生意。 因为自行车的毛利率能够达到百分之五十,甚至是六十。 这已经是非常高的了。 但是现在江美舒却告诉他,还能有更高的? 江美舒笑地神秘,“家辉啊,一看你就不懂女人的战斗力,有一句古话说的好,这天底下最好赚的钱,就是女人和孩子的。” “而这衣服便算是女人的一类,其次,还有老人孩子男人的,我就问你,比起自行车,衣服的销售面是不是更广一些?” 别瞧不起卖衣服的。 衣食住行。 衣排在前面。 乔家辉皱眉,“一件衣服能卖几个钱?” 乔大少爷很看不上衣服这门生意。 江美舒不想和他说了,这人还是富二代呢,怎么在做生意这方面,脑子是真不灵光。 她索性换了话题,“那如果我投资黎氏服装厂,你能不能让人罩着我们?” “起码不能让街道办的黎主任,弄我们服装厂。” “不让你白罩着,每年——”她看了一眼黎文娟,黎文娟秒懂,“五千。” 江美舒,“嗯,每年给你五千的上保护费。” 比起给出股份,显然保护费更低一些。 不过,这也就把乔家辉给排除在外了,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入口呢。 有钱有势有人脉。 乔家辉有些不信,“你们少忽悠我,就服装厂一年能给我五千的保护费?你这不是开玩笑吗?”? 他宏泰到现在都还没赚到五千块,还是亏本呢。 别看乔家辉是大少爷,但是他只有投资用来的钱,至于零花钱一个月只有五百。 少的可怜。 乔家家风严,房子车子投资随便来,但是零花钱这块,怕下面的小辈学坏了,所以给的都不多。 当然这个不多是相对于有钱人来说,对于普通人,一个月五百块的零花钱,相当于他们一年的收入了。 不吃不喝。 江美舒,“乔家辉。” 她连名带姓喊,“自行车的毛利率是多少?” “五十,最多六十。” 江美舒去看黎文娟,“告诉他,衣服的毛利率是多少?” 黎文娟犹豫了下,“百分之五十,到百分之两百,不等。” “什么?” 乔家辉震惊了,接着,他下意识地反驳,“这不可能。” 黎文娟嗯了一声,“我接手服装厂一年半,在香江中环,旺角,各置办一套千尺房子。” 乔家辉,“……” 乔家辉,“……” 香江的房价有多少,他是在清楚不过的了。 就是他出来历练三年了,别说自己去买房了,他还把创业的老本给搭进去了。 所以,乔家辉真的很不相信啊。 他狐疑道,“不是你家里买给你的?”他名下有三套,可是都是家里人分给他的。 黎文娟苦笑,“我有后妈,服装厂是从我后妈和亲爹手里抢过来的,你觉得他们会给我补贴吗?” 乔家辉听完震惊,“牛皮。” “你就是放到香江的李家,也能存活下来。”在乔家辉看来,黎文娟这种战斗逼,完全适合放进豪门内斗啊。 她绝对是各种翘楚! 能把渣爹给掐死的那种! 黎文娟坦言,“那是我不要命了,所以我爹才束手就擒,不过他现在混的好,服装厂也被我做起来了,我说实话,在来一次我抢不过他了。” “所以我需要外援。” “乔少,如果你愿意加入黎氏服装厂,我愿意给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同样的,江妹子也是。” “你们两个各占三成,我占四成。” “我要绝对控股。” 她虽然让渡了权益,但是主体还要在她这里。 乔家辉有些心动。 江美舒却觉得黎文娟吃亏了,“你为什么不放弃黎氏服装厂,从头再来?” “这样你对服装厂的控股就能百分百了,刚好也能摆脱你那个渣爹。” 黎文娟摇头,“黎氏服装厂这个招牌,是从我外婆那一代传下来的,我不能丢。” 如果能金蝉脱壳,她早都走了。 但是走不了。 人这辈子总有钱之外在乎的东西。 黎文娟便在乎祖辈留下来的招牌,起码不能在她手里砸了去。 这下,江美舒听懂了,她叹口气,“我没问题,就是想问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我需要出资多少?” 黎文娟思索了下,“当初黎氏服装厂花了三百块不到建立下来,如今,工人,机器,盈利各方面,一年能有十万往上。” 乔家辉一听,噗嗤一声,喝的水都吐了出来,“你说,你那个服装厂盈利在多少?” 黎文娟有些不明所以,她回答,“保守估计在十万往上,怎么了?” 乔家辉用着帕子擦了擦嘴,他看向旁边的梁秋润,“秋润哥,我觉得天底下赚钱的生意,怎么都被别人赚了啊?” 就他个赔钱货。 老是做赔钱的生意。 自行车厂已经是他第三次创业了。 梁秋润倒是看的开,他很是冷静,“宏泰将来做好了,盈利也不低的,不用妄自菲薄。” 来宏泰的一个星期,他几乎把宏泰的底子给全部摸完了。 新建的厂子虽然有些亏损,但是比起肉联厂肉联厂,那种陈年旧厂,陈年旧账,旧人,旧规矩好做多了。 在肉联厂任职的时候,梁秋润需要打气十二份精神,天天加班,来解决那些陈年旧问题。 问题能解决,难解决的是人。 梁秋润可以改变问题,但是改变不了人,就像是这次改革一样。 人是根源问题,过往的福利待遇和摸鱼拿薪,让大家都习惯了。 他们不接受改革,不接受改变,宁愿等着烂了,臭了,将来被精简,也不愿意改变现状。 而宏泰这些问题都没有。 厂子是新厂子。 人是新人。 那些工人也是,最长的来上班也不过一年半,对于梁秋润来说,这些都好解决。 所以,他对宏泰盈利真的很有信心。 甚至比乔家辉这个老板还有信心。 乔家辉听完,他看了看梁秋润,又看了看黎文娟,“牛皮。” “你们都牛皮。” 他们都太厉害了。 不,应该说是他身边的人都太厉害了,以至于他显得跟个废物一样。 “那——”乔家辉期期艾艾,“秋润哥,你觉得这个服装厂,我要投资吗?” 梁秋 润看着乔家辉这样,他叹口气,“投资吧。” “我爱人都在里面,不会坑你的。” 他突然明白了,他上次去香江那回,在海边上遇到钓鱼的老乔,为什么会那么愁了。 有这么一个儿子,搁着他,他也挺愁的。 在这一刻,梁秋润竟然觉得梁锐还挺优秀的。 远在教室上课的梁秋润,打了个喷嚏,还以为要感冒了。他哪里知道,这是他爹在吐槽他呢。 听了梁秋润的建议后,乔家辉果然不在犹豫,“那我投资吧。” “黎老板,大概每个人要投多少钱?” 黎文娟,“我以十万为基准,我占四成,你们两个人一人三万。” 乔家辉一听三万也不多,当然这是相当于投资来说。 “那我一会给我老豆去个电话,让他给我打点钱。”他转头用着狗狗眼看着梁秋润,“不过,秋润哥,你要帮我证明,我这是拿钱投资,不是用来花天酒地的。” 别看乔家辉二十四岁了,他在乔家还没有支配大额金钱的权利。 但梁秋润就有。 这真是一件悲伤的事情啊。 梁秋润嗯了一声,“我来说。” “老梁。” 江美舒有些犹豫,“我们没那么多钱。” 她当初就攒了十一万多,这次投宏泰出去了十万,手里也就一万多块了。 离黎文娟说的三万,还是有些距离的。 梁秋润,“我来想办法。” “啊?” 江美舒不明白,他哪里来的办法,毕竟,在江美舒的眼里,梁秋润现在浑身上下连五块钱都没有。 因为钱都在她这里了啊。 “算了,你别找人了,我去找人借下。” 江美舒转头就去给江美兰挂了电话,特意避着了梁秋润,“姐,你那边有多少钱,能借我点不?” 江美兰轻咳了一声,让王丽梅把李大妈给喊出去聊天了,她这才压低了嗓音,“要多少?” 江美舒也没瞒着,“我找了个机会,打算入股黎氏服装厂,我手里只有一万三了。” 江美兰没问她剩下的钱去哪里了。 身为姐妹这点信任她还是有的。 她妹妹若说身上只有一万三,那就是把所有钱都算上去了。 “我要留做生意的钱,最少是八千。” “估计能抽调出来一万一,这是极限了。” 她连家里卤猪下水摊子上的钱,都给算了进去。 江美舒,“够了够了。” “其他的我在想想办法。” 只是,还不等江美舒想办法,晚上的时候,梁锐就打了电话过来,一开口就是劈头盖脸,“江美兰,你是不是不把我当自己人啊?” 江美舒有些哭笑不得,“怎么这样说?” 她是了解梁锐的性格,但凡是他这样连名带姓地喊,肯定是生气了的。 梁锐,“我听人说了,你缺钱?” “你缺钱不找我和梁风,你不是知道我们手里有钱吗?” 江美舒坦然,“我不好意思,哪里有长辈问晚辈借钱的。” “不好意思个屁。”梁锐气的脏话都出来了,“你还是没把我当做自己人。” 第186章 二合一,求订阅…… 见江美舒对着账本傻笑,旁边的乔家辉还有些纳闷,“你看到什么了?笑这么开心。” 他把账本抽过来一看,乔家辉也傻眼了,他咽了咽口水,“你们之前说服装生意赚钱,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 “不是,你这个服装厂有多大啊?怎么半年的流水,比我的自行车厂还高啊?” 黎文娟指着后面的厂房,“前后加起来三百来平。” 乔家辉,“……” “我自行车厂一千平。” 还没做过一个小服装厂的流水。 他真是没用啊。 难怪他老豆骂他是废物。 “如果半年的流水都能达到六万的话。”江美舒没搭理自怨自艾的乔家辉,她去问黎文娟,“那你让我们按照十万入股,你是不是亏了?” 黎文娟摇头,“不存在亏不亏的事情,上半年有九万的盈利,那是因为去年年底的那一批货款,是放在今年三月份结的。” “我按照十万来预估,其实本身还是占了你们的便宜。”她实话实说,“我们这个厂子最开始投资是三百,后来我接手后追加到了两万,我用十万做总股本,已经是非常占便宜的了。” 至于说黎氏服装厂的流水好?能赚钱。 这有个前提那就是她的服装厂能开下去。 可是,没人比黎文娟更明白的,她爸快退休了,也就这两年的事,为了他的小儿子,他也一定会卡她的服装厂的。 黎文娟宁愿自己把服装厂的股份给外人,也不愿意给野种。 江美舒听完,她感慨道,“那我和乔家辉算是占你便宜了。” “不算。” “互帮互助。” “我需要乔少帮我撑场子。” 乔家辉觉得自己是白捡了一块大肥肉,他当即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我肯定做到。” 他这人向来是个墨迹的,但是在这件事上却格外热衷。 乔家辉从黎氏服装厂离开后,便找到了舞狮队,他带头,领着舞狮队,拿着大喇叭,一路从黎氏服装厂,他在前面领队,“我,乔家辉,现在是黎氏服装厂股东,大家的招子都放亮一点,以后在敢对黎氏服装厂下手的人,都掂量下能不能承受我乔家辉的报复!” 走一路喊一路。 后面的江美舒和黎文娟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有些想捂着脸。 “你认识吗?” “不认识。” 各自站在旁边当做看热闹的路人。 等乔家辉一路去了街道办后,他拿着大喇叭特意在街道办门口,喊,“黎氏服装厂新股东乔家辉上任,都来混个脸熟啊。” 他是没有一丁点尴尬的,但是街道办办公室却炸开锅。 “老黎,外面那人口中喊的黎氏服装厂,是你家的不?” 这话一问,办公室八卦的眼神,瞬间看了过来。 老黎摇头,“我闺蜜精着呢,那厂子她连亲弟弟都舍不得给,她能给外人?” “不对啊。” “对方喊的是黎文娟,黎氏服装厂啊。” 不等对方说完,老黎就扔下公务跑了出去,一出来就瞧见了乔家辉拿着一个大喇叭,身后跟着舞狮队。 老黎上前拽着他,“你刚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黎氏服装厂的股东给谁了?” 他不用报名字,乔家辉就能知道他是谁,他半在下**镜,眯着眼睛透过眼镜缝,扫了他一眼,吐出两个字,“渣爹?” “什么?” 老黎还有些愣。 乔家辉彻底取下了眼镜,上下打量着他,“黎文娟的渣爹?” “对了,文娟姐让我告诉你一声,黎氏服装厂以后一半归我了。” “对了,我叫乔家辉,要是不认识的话,欢迎你去宏泰打听下我,当然了,你要是想去香江打听我也行,香家乔家欢迎你搞我。” 说到这里,他张开胳膊,三七分大背头,当真是嚣张至极。 把老黎给气的浑身发抖,“你是哪里来的小瘪三?就我闺女黎文娟那个母老虎,屎壳郎,她能把股份给你,你做梦吧?” 本来乔家辉装了一个逼,他还在笑的,但是在听到老黎的话后,他的笑容慢慢消失,“我是不是小瘪三不知道,但是你一定是老瘪三,抛弃妻女,另娶他人,算计原配的财产给小三,在我们香江。”他淬了一口,“这是要遭雷劈的啊。” “还有,黎文娟为什么会把股份给我?还不是因为有你这个虎视眈眈的渣爹啊,不是你,我还捡不到这么大的便宜呢。” 他临走之前,还朝着老黎故意飞了一个,“对了,忘记谢谢你了,送我这么一个会下蛋的金母鸡。” “真是好人啊。” 说完,乔家辉根本不去看,老黎被气到青白的脸,直接领着舞狮队热热闹闹的走了。 一边走,还不忘朝着周围看热闹的众人解释,“以后我就是黎氏服装厂的老板了,大家多多关照啊。” 谁说乔家辉没脑子了。 广而告之,气死老黎,到最后还把周围看热闹的人给收买了。 就说乔家辉这处人脉的关系,一般人还真比不上他。 不远处看到这一幕的江美舒惊呆了,“文娟姐,我们还嫌他招摇了,真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啊。” “他这也太厉害了吧,你看到没,把你那个渣爹气的脸都绿了。” 黎文娟也有些意外,“我也没想到。” 她喃喃。 “怎么样?我做的好不好?”乔家辉过来了,就跟一只会开屏的孔雀一样,四处招摇。 江美舒竖起大拇指。 黎文娟也夸,“很好,你这么一闹,估计这一片全部都知道,我把黎氏服装厂的股份给你了。” 有了香江乔家撑腰,黎文娟相信就连之前的小偷,可能都要忌惮三分了。 乔家辉比了一个ok的姿势,“小问题,早点找我,我早都给你解决着毛毛雨了。” 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不过,经过他这一闹,老黎那边确实安静了不少,他倒是想找人来找茬来,也想把黎氏服装厂在从女儿,黎文娟的手里抢回去。 但是没想到他打听了一圈,也打点了一圈,没人敢接茬。 乔家辉来羊城开厂,那是市里面大领导招商引资弄进来的,别管是不是宏泰自行车厂。 对方手里有这个人脉关系,随便去提一嘴,他们这些帮了老黎的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这些人尖子哪里会去做,赔了夫人又折兵的生意? 于是,老黎忙了一大圈,却无人敢接茬,这就让他不高兴了,连带着他后面娶的妻子,天天来他耳朵旁边念叨。 一来二去,他嫌烦索性住到了单位去。 等黎文娟接到消息的时候,她还在和打版师傅确认版型,江美舒在旁边帮忙。 她丢了手里的活,朝着江美舒喃喃道,“我没想到想解决那个老毕登,竟然这么容易。” 她和老黎已经打了好几年的擂台了,看着是她站上方,实际不然她很快就会被对方给拿捏住七寸了。 万万没想到因为喊了江美舒,牵扯到了乔家辉进来,就这样简单的给解决了。 江美舒恭喜她,“文娟姐,以后就可以安安心心搞钱了。” 黎文娟牵着她的手,“谢谢你,如果不是你,事情不会这么容易解决。” 江美舒笑了笑没说话。 到了二月底,沈战烈从首都南下了,他是一个人来的。江美舒早早接到消息,她便来车站等他。 等沈战烈到了以后,江美舒便招手,“沈战烈。” 她喊不出来姐夫,便习惯了连名带姓地喊着。 沈战烈从拥挤的人群中,定位到江美舒,他眼睛微微亮了下,旋即,提着行李大步流星的过来。 “江——” 江美舒,“喊我姐就行。” 沈战烈有些意外,“你还没和梁厂长说?” 江美舒嗯了一声,“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她领着沈战烈出了火车站,才二月份,三月初,羊城已经有了几分炙热的气息,快三十度的温度,让人在外面不一会就出汗了。 江美舒拿了帕子擦了擦脸,“车子在外面等着,你先跟着我回家收拾妥当了,我在带你去见文娟姐。” 沈战烈有些好奇,不过转念一想,梁秋润既然能在羊城上班,他们自然也有落脚的地方。 只是抵达到了小白楼后,沈战烈看着那洋气漂亮的房子,他抬头看了许久,久到汗珠从额头上滚落到眼角,“你们住在这里吗?” 江美舒嗯了一声,“老梁单位安排的房子,不是我们的。” 她开门,领着沈站烈进去,“你坐了好几天的火车了,你先进去洗漱休息下,我约了文娟姐是晚上见面的,所以时间是够的。” 沈战烈,“我洗漱吧,先不休息了。” “我也和肖亮约了见面。” 江美舒都快把肖亮这个人给忘记了,还是沈战烈提醒她,“上次在火车站强行要买我们橘子的那个人。” 江美舒这才想起来,“是他啊。” 她来羊城这么久,是真把对方忘记了。 可能是生活太安逸了。 沈战烈嗯了一声,“他说带我去羊城四处转转,做生意的地方。” 他坐了三天四夜的火车,人都臭了。 只觉得站在着敞亮干净的屋内,整个人都是格格不入。 江美舒看出了什么,给他指着卫生间,“那边是洗澡的。” 沈战烈点头,这才跟着进去。 他是真能吃苦,洗完澡就去见肖亮了,晚上的时候,江美舒领着他去见了黎文娟。 第187章 二合一,求订阅…… 系统,“6” 江美舒是真无语,她从来没有接到过,这么离谱的任务要求。 况且,她还准备表现好的时候。 系统,“请完成三种恶毒人设,奖励一百万。” 江美舒,“……” 也不是不行。 她捏着手里的被子,看着面前三个男人,她想了好一会,实在不想不到有什么办法,能够让她一次完成三种恶毒人设的。 江美舒端详着梁锐,梁锐被她看的浑身发毛。 “怎么了?” 江美舒,“你要去洗澡?” 梁锐点头,不明所以。 江美舒又去看梁风和梁秋润,她试探道,“要不你们两个陪他一块进去洗澡?” 梁秋润,“?” 梁风,“?”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梁风一言难尽地说道,“小婶,梁锐都十九了,他洗澡我们进去做什么?” 江美舒想了想,很认真,“给他搓澡?” “或者他洗澡表演给你们看?” 这话一落,梁锐的脸瞬间跟着爆红,他声音蚊子一样,“江美兰,你是不是变态啊?” 江美舒也是没办法。 她没听到系统播报音,心说她还不够恶毒? 于是,江美舒再接再厉,“或者弄个录像带记录下来?” “记录住你十九岁洗澡的青春。” 梁锐脸红了绿,绿了红的,到最后他憋出几个字,“江美兰,你好变态,好恶毒啊。” 梁秋润的脸色也有些古怪。 江美舒眼睛一捂,趴在他耳边低声道,“你——” 这话还未落,梁秋润的脸就立马跟着红了。 紧接着。 江美舒耳边叮咚一声。 [恭喜完成恶毒后妈,恶毒妻子,恶毒小婶任务。] [支付宝到账一百万] 顺利完成任务,江美舒已经没有脸去看他们的脸色了,只能捂着脸,丢下一句话。 “我去睡了。” 为了完成任务,她真的是脸都丢尽了。 留下梁锐和梁风,梁秋润几人面面相觑。 “我小婶是不是生病了?” 梁风小心翼翼道。 平日里面,他小婶不是这样的人啊。 这话一落,梁秋润倒是多了几分担忧,“我去看看,你们自己先休息。” 等梁秋润进屋的时候,江美舒已经装死睡着了,不论梁秋润怎么喊她,她都是没反应的。 这让梁秋润有些失笑,“那你睡吧。” 他也没刨根问底,而是在江美舒的额头上,轻轻地落下一吻,这才关门离开。 江美舒听到他离开的声音,顿时松口气。 她和系统窃窃私语,“还好老梁没有追问我。” 真的,不然她脸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好了。 “你帮我查下,我支付宝上还有多少钱?” 系统看了一眼,“还有三块五。” 江美舒,“?” “不是,怎么只有这点钱的?我刚不是到账一百万吗?”在加上之前的几百万,起码也有上千万了。 系 统,“你爸妈拿去给你治病了。” “说是从首都转到国外的梅奥诊所了,那边很花钱。” “舒舒,你这点钱填进去,还不够杯水车薪的。” 这话一落,江美舒喃喃道,“他们就不能不治了吗?那些钱留着够他们养老了。” 为什么要治啊。 一个植物人,一个不可能醒来的植物人,在上面哐哐哐的花钱。 没人回答得了她。 其实,江美舒自己也知道是为什么。 做父母的不管孩子在不好,在重病,在没有前途,他们都会义无反顾的去救孩子。 江美舒的父母便是。 “那如果我努力做任务,赚够足够的钱,我会醒来吗?” 系统也不确定,“会吧。” 但是——醒来的却…… 最后一句话它没说,江美舒却只听到了那两个字,会吧。 她擦了擦眼泪,也不觉得丢人尴尬了,“统啊,以后有任务你就给我发放吧,不管何时何地都行。” “只要能做任务,能赚钱,我都能做到。” 在丢脸,在尴尬,她也都认了。 只要能赚钱。 * 梁锐和梁风在羊城痛痛快快的玩了三天,等到第四天的时候,两人才开始琢磨生财之道。 江美舒被系统那一说,也多了几分迫切的心思,她也想赚钱。 不管是在现在,还是在未来,她都需要钱。 也是在这一刻,江美舒才明白一个道理,钱能解决太多问题了。 而没有钱,太多的问题都无法解决。 他们不打算走南闯北了,打算利用地理优势,就在羊城做生意,最后看来看去。 梁锐和梁风两个人,一个人在黎文娟的服装厂拿货,他就只做一种货,那就是喇叭裤。 梁锐则是去进了一堆的电子手表,比起衣服,他更喜欢电子手表。 等确定了货源后,两个人便在西湖街租了一个摊位,还蛮贵,一个月要八十块。 在首都来说,比一个月工资还高了。 但是梁锐和梁风却还是咬牙要了下来,他们也知道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江美舒吃不了这个摆摊的苦,便开始走了歪门邪道,请了一个小工过来给她看摊位。 一个月给对方开五十块的工资。 在加上摊位就在梁锐和梁风旁边,他们两人也能帮忙照看点。 也算是有惊无险的过了一个暑假。 他们的单位就算是到此为止了,八月二十八号。 梁锐和梁风要开学了,两人不得不关了摊位,他们开始盘点一个半月的收入。 梁锐赚了一万一,除去四千的成本,他净利润八千。 梁风卖的喇叭裤,成本更高一些,赚了一万七,但是成本都要一万,他的净利润是七千。 江美舒是最多的,她请了阿正过来帮忙,在加上天不热的时候,她也跟着过去,相当于她是两个摊位,一共赚了两万九。 除去一万四的成本。 还剩下一万五的净利润。 这下好了,她给了梁锐八千五,又还给她姐江美兰六千八,这下一个暑假挣的不止没留下,反而还要搭了几百进去。 不过总算是不欠饥荒了。 倒是无债一身轻。 到了二十九号,梁锐和梁风不得不走的时候,两人是真不甘心,“小婶,我们走了,能不能请个人过来看着我们的摊位,让他们给我们打工?” “我们寒假再过来检查结果,这中间的话,还请你帮忙多盯着?” 江美舒摇头,“请人,尤其是请外人不放心的,若是真遇到红袖箍的人过来检查,他们能跑得掉吗?” “梁锐,梁风,这种生意只适合自己亲自来做,真出事的时候跑的快,若是请人来,不是自己的生意不心疼,而且要是出事了,他们会把你供出来的,不划算。” “而且现在也才七六年,马上七七年七八年,到了后面政策会越来越放开的,钱只会越来越好赚,你们别纠结读书的时候来赚钱。” 梁锐和梁风自然也懂这个道理,但是每天做生意,这钱跟大风刮来一样,是个人过来一问货,进了就走。 那种一天几百块的进账的快钱,让梁锐和梁风都有些上瘾了。 “我马上开学了就高二了,明年暑假就毕业了,到时候我就来做生意。” 上学哪里有做生意来钱快啊。 江美舒抬眸,眼睛清澈干净,声音柔和,“你不读大学了?” 梁锐犹豫了下,“梁风的成绩若是想冲下,科大还是有可能的,但是我很难的。” “我的成绩我知道,我自己的心思不在学习上,头悬梁锥刺股,也不过能冲到前五十而已,这是我的极限了。” 他动了心思,“小妈,你说我将来来羊城读书怎么样?” 这话说的,江美舒愣了下,“怎么有这个想法?” 梁锐,“我成绩不好啊,首都的好大学我肯定考不上,但是来羊城说不得还能冲一冲,在说了,你和我爸都在羊城,我不来羊城,留首都做什么?” 江美舒想了想,“那我要和你爸商量下。” 梁锐嗯了一声,刷刷从兜里面抽了数十张大团结的出来,“你到时候多给我美言两句,我赚的钱都孝敬你。” 这孩子也是的,年纪轻轻就已经有了生意人的市侩。 江美舒 没要,又推了回去,“为你的未来考虑,这是我和你爸应该做的事情。” “至于生意。”她思索了下,“你让我和你爸也商量下,看看有没有折中的法子。” 梁锐嗳了一声。 有了江美舒这一颗定心丸,他这才和梁风放心的上车,两人也不白坐火车。 临走的时候,他背了两千只电子手表,梁风背了一百只口风琴,一百只**镜,外加一百条喇叭裤。 真是要了老命了。 但是两人都舍不得丢下。 这哪里是货啊,这是他们未来的本钱。 梁锐和梁风一走,家里瞬间冷清了不少,江美舒和阿正两个人继续摆摊,这下好了。 阿正不是梁秋润的秘书,倒是成了江美舒的秘书了。 到了晚上回去休息的时候。 江美舒躺在床上,她和梁秋润唠嗑,“老梁,梁锐和梁风都舍不得摆摊的生意,想请外人来继续帮忙摆摊,他们当老板被我拒绝了。” 梁秋润思索了下,“你做的是对的,他们现在的重心是在学习上,赚钱的事情以后都能做,不能本末倒置。” 江美舒手放在他的胸口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画着圈圈,“我有个想法。” 第188章 二合一,求订阅…… 这话一落,李厂长猛地往后倒退了两步,他抬头看向陈秘书,冷汗淋漓,“你是什么意思?” 陈秘书丝毫没有退让,他甚至比平日里面更加锋芒毕露了几分,三接头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嘎登嘎登的声音,他看着他,目光讥嘲,“你听不懂吗?” “堂堂一厂之长,上位者,胜利者,高高在上的领导,你听不懂如此常规普通的话吗?” 李厂长也意识到自己被他吓着了,他站定脚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拍桌子,“放肆。” “这是你一个秘书该对领导说的话吗?” 他发怒了,连带着打了发蜡的头发丝,都跟着震动了起来。 陈秘书冷笑,“领导?我的领导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梁秋润。” “李德发,你一个副厂长上位的人,你跟我装哪门子大蒜?还听到,你配吗?” 李厂长被他这种放肆的言论给气的发抖,“你——” 陈秘书扶着黑色眼镜框,目光冷淡,“如果你是正常上位,我们之间不至于闹成这样。” “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踩着我领导的头上位。” “李德发,你怕是忘记了,当初领导初来肉联厂当厂长的时候,那么多遗留下来的中高层,你是第一个滑跪投降的。” 被拆穿了,李厂长彻底撕破脸了,“是啊,我承认当初我是第一个向梁秋润投降的人,但是那又如何?现在留在肉联厂当厂长的是我,而不是梁秋润。” “陈真,我要是你,我就会识时务,好好把我哄好了,说不得我可怜你给一口饭吃。” 这话一落,陈秘书冷笑的呸了一口,“恶心。” 他把辞职书拍在了桌子上,“老子不干了。” “有你这种人当领导,真是恶性。” 陈秘书落下这话后,便转头出了办公室。 徒留李厂长一个人气的发抖,他粗喘着气,指着门外,“好好好,陈真,你有种,走了以后你别想在回肉联厂。” 回应他的是陈秘书,狠狠的摔门声。 出了厂长办公室,不少人都在看热闹,探头探脑,陈秘书一脸怒容离开,等到无人的地方后,他脸上的怒气消失,平静的从身上取下一封匿名检举信。 信封套着信封,把信封给撑爆了去。 陈秘书低头看着信封,面无表情的一点点拆解出来,分为三份,检举信连同证据分为三个地方投送。 三天后。 肉联厂来了审查组,从李厂长开始从上到下审问,拔出萝卜带出泥,从上到下一共带走十三人。 这一下子成为整个首都,最大的一个新闻。 而始作俑者陈秘书,已经踏上南下的火车。 火车上。 江美兰,沈战烈,王丽梅,还有老肖和许爱香,一行人虽然在一节车厢,但是却没坐在一起。 江美兰和沈战烈自然也听说了,肉联厂从上到下的壮举,她好几次试探,在闭目养神的陈秘书,“陈秘书,肉联厂的事情你知道吗?” 他们走的时候,李厂长已经被带走了,不止是他,基本上和他有关系的人,都被带走了。 到现在已经好几天了,却依然没有回来的意思。 他们都心知肚明,一旦被带走,这么久还没被放出来,几乎再也没有出来的可能性了。 一如当初的梁秋润,所以他被带走后,江美舒才会那般着急,四处找人托关系,打听梁秋润的消息。 陈秘书睁开眼,那一双笑眼没了平日的温和,也才短短半年而已,面前这个喜欢插科打诨的男人,似乎一下子冷厉了不少。 “什么事情?” 他面上带着几分不解。 江美兰被他吓了一跳,更多的却是心知肚明,她摇头,“没什么。”陈秘书继续闭上眼睛休息。 三天四夜的火车抵达到了羊城后。 就像是新鲜的血液一样,从全国各地在往羊城投放。 江美舒和梁秋润一早就过来接人了,为此,他们还问乔家辉借了一辆他的皇冠车,在这个年代,这一辆皇冠车相当于绝无仅有的头一份豪车了。 羊城的十月,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没有一丁点秋天的意思。 江美舒坐在副驾驶上,她手里抱着一个青椰子,热的很的时候,时不时吸一口缓解下暑气。 “他们有说什么时候到吗?” 这才上午十点多,但是周遭却像是火炉子一样。 梁秋润,“应该还是平日到站的时间,十一点零五左右,你若是热的话,到屋檐下面等下?” 车子聚热,所以车厢内跟火炉一样。 江美舒,“算了,我在这里等,外面人太多了。” 又等了二十分钟左右,终于在人群中看到了熟悉的人影,江美舒顿时从车上下来,招手,“这里,这里。” 声音也跟着拔高了几分,但是并不刺耳,相反还有几分柔和。 她这么一招呼,江美兰最先看到她,带着人就赶了过来。 江美舒来羊城十个月了,还是第一次看到亲人,她顿时有些激动,上前挨个抱,“姐。”小小声。 “妈。” 轮到王丽梅的时候,她上去搂着王丽梅的胳膊,都舍不得丢手。 王丽梅也在打量着她 ,“瘦了不少。” 眼里带着几分心疼,“是不是太辛苦了?” 江美舒抿着唇笑,“没有的事,纯粹是天热了,苦夏。”和王丽梅解释完,她这才又给了许爱香一个拥抱,“嫂子。” 许爱香也好久没见她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喊了一声,“小江,我们要打扰你了。” “哪里的话。” 江美舒坦言,“你和肖大哥能过来,是我和老梁的荣幸。” “好了好了,都上车吧外面太晒了。” 乔家辉受不了,过来打圆场。 本来和梁秋润四目相对的陈秘书,顿时警惕地看了过去,他心说,难道代替他的人来了? 还是说,领导来到羊城后,另寻他欢了? 不过,这人看着业务能力不咋样啊。 怕是连他一半都不如。 梁秋润和陈秘书做了十几年搭档,还能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他叹口气,介绍道,“陈真,这位是宏泰的少老板乔家辉。” 陈秘书瞬间从满是敌意的表情,变成了招牌微笑,“乔老板你好啊,真是年少有为啊。” 上一秒在心里骂的好脏。 下一秒夸的面不改色。 乔家辉这是不熟悉陈秘书,他还不知道,只是伸手握了下,“我早都听秋润过提过你了,说你业务能力很强。” “你能过来,我们大家都很高兴。” 陈秘书微笑,“是吗?那是我领导过誉了。” 太假的话题,让人看着头疼。 梁秋润打断了二人的寒暄,“上车吧。” 车上。 梁秋润载着江美舒,江美兰,沈小橘,王丽梅,还剩一个位置,陈秘书果断挤过来,“我和领导一个车。” 留下老肖和许爱香,还有沈战烈去了后面的车子上。 等车子到了小白楼后,大家都震惊了。 “不是说羊城很穷吗?这里怎么还有这么好的房子?” 这话让江美舒怎么回答,她想了想,“以前这里是租界,外国人建的房子,不是我们自己人建的。” “难怪了。” 王丽梅感慨道,“以前我还觉得你在羊城吃苦了。”这一看到这小白楼,她瞬间觉得她闺女来羊城,这哪里是吃苦啊,这明明是享福。 江美舒笑了笑,领着他们进屋。 阿正和张姐早已经在里面等着了,张姐在做饭,阿正则是打下手,他如今既是梁秋润的司机,也是他的生活秘书。 只是,等一行人都进去后。 身为同样职业的陈秘书,立马有了危机感,“领导,他是?” 主动出击。 梁秋润还没解释,乔家辉就开口了,“阿正是我给秋润哥安排的秘书,不过陈秘书你来了,我就能把阿正领走了。” 阿正从一开始就是他从香江带过来的秘书,兼保镖,这不是当初梁秋润才来的时候,一个人忙活不开,所以乔家辉才把阿正借给梁秋润用。 陈秘书在听到这话后,对阿正的敌意小了三分,“带走也好。” 他酸溜溜道,“我和领导搭档了十几年,若是做秘书的话,他可能只熟悉我。” 听听这话。 江美舒都耳朵听,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俩搞基。 她领着江美兰,沈小橘,还有王丽梅去看房子了。 把位置留出来后。 梁秋润便喊了陈秘书去了书房,一进书房,陈秘书就假装抹了抹眼泪,“领导,你不在的时候,我可是日日都在想你。” “你去在羊城有了新欢,领导啊领导,你心里可有没有我?” 梁秋润不理他的插科打诨,这是陈秘书最常用的手段,来糊弄人心。 梁秋润也不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他。 陈秘书脸上的笑容顿时维持不住了,那些插科打诨,也跟着消失了,他小小声地喊了一声,“领导。” 恭敬,还透着几分小心翼翼。 这是和在李厂长面前,完全不一样的态度。 梁秋润看了他好一会,叹了口气,“肉联厂的事情是你做的?” 陈秘书没有任何犹豫,便点了点头,承认的也干脆,“是我。” 在领导面前,他不会有任何虚假的隐瞒和谎言。 梁秋润,“不是说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吗?你怎么还?” 拔出这么多的人,要不是陈秘书跑的快,怕是连自己都要搭进去了。 陈秘书喃喃道,“领导,当初你被带走,是我的过失。” 第189章 二合一,求订阅…… 他一来大家都跟着笑了起来。 连带着王丽梅的脸上也多了几分打趣,“好了好了,秋润来接你了,快回去吧。” 莫名的,江美舒的脸有些热胀,像是温度瞬间爬满了眼角眉梢一样,她害羞地嗯了一声。 等他们走了。 王丽梅和江美兰感慨了一句,“秋润可真把她放在心上。” 这个她是谁,他们心知肚明。 江美兰嗯了一声,慢慢的往回走,月光下,她的背影被拉的老长,带着几分清冷的意味。 “她值得。” 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在丈夫,出事的时候东奔西走,四处寻求帮忙的。 也不是每一个人能顶着那么大的压力,在前路不明的情况下,还能陪着丈夫东山再起的。 这一点江美兰做不到。 江美兰身上有着极致的精致利己者,她永远都是在计较得失,她也永远做不到像她妹妹这样。 将一腔热血全部付出在一个人身上。 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所以造就了不同的人生。 * 江美兰在车子上,她困的打了个哈欠,声音也是没精打采的,“老梁,你怎么来了呀。” 都十一点了,好在两边离的不远,她还打算自己回去呢。 梁秋润瞧着她困乏的厉害,便递过去一个薄纱巾,“我看你没回来,便先去西湖街,那边收摊了,我才来这边碰运气的。” “睡一会?到了我抱你进去。” 江美舒低低地应了一声,她这人娇气,吃不得苦,受不得罪,但是偏偏又是个爱钱的,只能反复折腾。 说到底是身弱,又菜又想折腾。 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家的,只知道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梁秋润已经不在家了,而太阳也日上三竿。 她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日头大,人也疲懒,便躺在那不想动。过了一会,外面的张姐听到动静,便轻轻地敲了敲门,“江同志,你醒了吗?” 江美舒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张姐便说,“海鲜粥煲好了,若是现在起来吃的话,我就去炒个小菜。” 江美舒,“我这就起来。” 张姐一听便去厨房忙活,根本没有进卧室的意思,江美舒坐在床边,泱泱的想香江那边的保姆,真的好懂分寸。 她不由得想到了梁家的王同志,虽然做饭也好吃,但是很多时候王同志没有分寸。例如随便进卧室,不管对方起来没起来。 做好了饭,便立马喊人起来吃,也不管你想不想起床。 但是张姐就不一样,能明显的感觉到,她分寸感极强。若不是打扫卫生的情况,她绝不会进卧室,而且就算是进卧室,她也会提前敲门,问问允许不允许。 像是早上这种情况,她问清楚后便直接离开干活了,绝对不会有任何要进来的意思,也没有要数落的意思。 但是王同志不一样,她在梁家的时候,王同志还说过她几次,早上睡的太阳日上三竿,谁家的媳妇这样啊? 就是没出嫁的姑娘,也没有江美舒这样疲懒的。 江美舒每次都翻白眼,心说,她也没吃她的,住她的,倒是管起来她的闲事了。 起码羊城之后,张姐进来就没有这种烦恼。 张姐的厨艺很好,熬的虾蟹粥,米粒吸满了虾子和螃蟹的香味,黏糯又香甜,入口即化。 江美舒早上本来就不喜欢太干巴的食物,像是这种粘稠带着一点米汤的粥就很合她的胃口。 江美舒吃的特别满足,一连着喝了两小碗粥,临走的时候,又打包了一饭盒,她这才想起来问,“老梁早上吃了吗?” 张姐点头,“吃了,也是吃的虾蟹粥。”知道江美舒关心梁秋润,她还特意补充了一句,“吃了三碗。” “外加两个鸡蛋。” 江美舒心里顿时有数了,“成,我知道了。” “张姐,帮我在装一保温桶,我带出去。” 张姐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家里有保温桶,不过是从香江带过来的,这还是乔家辉之前看梁秋润,有时候吃不上热乎饭,特意把保温桶送过来的。 这下,倒是让江美舒给用上了,她提着桶,出门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 先去了一趟梁秋润的单位,他在宏泰当厂长,目前又是刚开始的阶段,自然是很忙的。 她在办公室也没找到人,后来去了一趟车间。江美舒来的时候,穿的是一件白裙子,头发编辫子在脑后,露出逛街的额头,手里提着包,脚上踩着小皮靴。 她是明亮的,光彩的,也是和这个车间的灰色,脏乱,疲惫不一样。 她站在那整个车间都亮了起来,不少工人都跟着看过 来,仿佛按下了暂停键一样。 江美舒有些无措,她愣了下一下,“我找梁秋润。” 这一声好像打破了周围的暂停键一样。 工人们七嘴八舌,“梁厂长在后面。” 江美舒道谢,这才往前走了几步,还没到通道的尽头,就见到机器下面出来了一个人。 是梁秋润。 是黑乎乎的梁秋润。 是江美舒从来没见过的梁秋润。 在她眼中的梁秋润,一直都是干净的,他坐在体面的办公室,每年弄的干干净净,永远都是让人敬仰的梁厂长。 但是面前这个梁秋润却不是。 他穿着工作服,因为才从机器下出来,脸上,衣服上都有黑色的机油,很狼狈,唯独那一张脸还是出彩。明明是漆黑的脸,但是眉眼却依然立体,眼内还藏着几分惊讶。 “江江,你怎么来了?” 梁秋润顺势走了过来,手上的黑手套也取掉了。明明人都是那么黑了,但是唯独那一双手,因为手套保护的很好,还是骨节分明,华润如玉。 江美舒往前走了两步,“来看看你,问问你饿了没,给你送点饭菜。” 梁秋润把手套递给了旁边的陈秘书,陈秘书自从来了以后,便开始走马上任了。 比起阿正,陈秘书显然更和梁秋润的心意一些。 他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陈秘书便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把手套交给了陈秘书后,梁秋润顺势吩咐了一声,“你在这里帮我盯着机器,若是有问题,按照之前的方法在试下,如果实在不行,就打电话到津市自行车厂去求助。” “但是。”他微顿了下,“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一直电话。” 求人办事要用在刀刃上,若是求的太勤,到了后面情分就变淡了。 这也是梁秋润为什么,选择自己下场的原因,论动手能力,在场的人没几个比得过他,自行车而已,大不了从头再开始学。 梁秋润来宏泰的这几个月,已经能完整的拼装一辆自行车了,甚至还知道自行车的每一个节点,需要怎么安排最合适。 只是,这些梁秋润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就是连江美舒也不知道。 等两人到了外面后,江美舒看着那个向来洁净,此刻却满脸都是机油的男人,她眼眶当场就红了,豆大的眼泪跟着下来了,“老梁,你怎么这样了啊。” 明明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梁秋润看到江美舒哭,他顿时抬手,用带着薄茧的指腹给她擦了擦眼泪,“江江,不用哭,我没事的。” 他笑着安慰她,“修个机器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 “而且。”他语气认真,“在哪个座山上撞哪一座钟,我既然选择来宏泰当厂长,自然要熟悉宏泰的一切技术和业务。” “江江,不要同情我。”梁秋润语气非常冷静,没有任何自卑和怯懦,“从肉联厂离职后,我能有现在的这份工作,我很满意。” 哪怕是从来开始,梁秋润也从来不惧。 江美舒哭声小了几分,“你每次回家都是干干净净的,你都没和我说,你在厂里面要这样啊。” 她一直以为当厂长就是坐办公室啊,就算是忙也是在办公室忙。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一身机油,满是黝黑的梁秋润,从机器下面钻出来,她就分外的难过啊。 因为在江美舒的印象里面,梁秋润一直都是气质洁净,矜贵温润的,但是面前的梁秋润,实在是打破了江美舒过往的一切认知。 “江江。” “你先听我说。”梁秋润用着仅剩下干净的手,拉着她往办公室去,“工作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要工作能带来收入就行。” “不管这个工作是什么,只要能带来利润这就够了。” 他对宏泰多上心一分,到时候宏泰分红的时候,他就能多拿一份。更何况,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自然要做到尽善尽美。 江美舒知道归知道,但是就是心疼。 “好了江江,去看看你送了什么饭?刚好我饿了。” 江美舒这才嗯了一声,“还是早上的虾蟹粥,熬浓稠了很香,我又让张姐摊了几张煎饼,你先垫垫。” 到了办公室后,她看着梁秋润吃完这些饭菜后,她才慢慢道,“老梁。” 梁秋润去洗保温桶,闻言看了过来,“怎么了?” “你——” 江美舒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梁秋润似乎她肚子里面的蛔虫一样,“江江。”他净了手,把保温桶收了起来,脸上也干净的梁秋润,似乎又恢复了那个矜贵温润的样子。 “你不必为我感到不值,也不必为我感到惋惜。”梁秋润的声音温柔,“这是我的工作,熟悉工作流程和设备,这是我必须做了解的事情,仅此而已。” 江美舒当然知道,她只是心里不是滋味。 第190章 二合一,求订阅…… 如果眼神能杀死人的话,这会乔家辉不知道死了多少遍了。 乔家辉缩了缩脖子,“秋润哥,我只是想想而已。” 梁秋润嗯了一声,倒是没和他计较,“现在我们不过去。” “啊?” 乔家辉还以为他会答应下来呢。 没想到梁秋润却说的干脆,“宏泰还没有出成绩,等明年吧,彻底出成绩了在去香江。” 乔家辉有些犹豫,“可是。” 梁秋润,“没有可是。” “乔老哥那边我来说。” 这辈分也是差辈了,梁秋润问乔家辉的爸爸喊老哥,乔家辉又问梁秋润喊哥。 只能说是各论各的。 有了这话,乔家辉才放心了去。 双方告辞后。 江美舒回到家,便把存单往梁秋润面前一放,眼睛也是亮晶晶的,“老梁,你看。” 像是献宝一样。 梁秋润看着那个存单上的数额,他顿时明白了,“服装厂那边分的?” “对。”江美舒点头,“我也没想到这才三四个月,竟然能分三万九,接近四万了。” “老梁,按照这种分法我怀疑,一年能分十万往上。” 要知道这和南北跑货做生意还不一样,南北跑货做生意不止是辛苦,而且还存在压货,成本高,等等风险。 但是服装厂分红不一样,江美舒等于什么都没做啊,就开头投资了一些钱,到现在也才几个月,投资的钱就回来了。 这和天上掉馅饼有什么区别? 梁秋润也有些意外,“服装厂的利润目前来看,比宏泰还高。” 要知道宏泰的投资,可是服装厂的七八倍了,甚至厂房,成本也是,但就这样还比不上服装厂三个月的利润。 江美舒,“那是因为品类不一样。” “而且老梁。” 江美舒朝着梁秋润很认真的提建议,“宏泰的自行车质量虽然起来了,但是它的名声太过微弱了,以至于全国大多数人知道凤凰牌自行车,和永久自行车,却不知道宏泰。” 梁秋润把存单交还给她,便说,“你继续。” 江美舒,“你如果想把宏泰的销售量提起来,前提是你要让所有人知道宏泰自行车,这个名号。” “让所有人知道的前提是打广告。” 当打广告这三个字一说,梁秋润的眼睛眯了眯,“江江,你能更具体点吗?” 或许,他察觉到自己的不足了。 而江美舒说的这话,刚好能弥补他的不足。 江美舒,“现在打广告,无非四个方面,第一是电视机,不过现在电视还没有普及,能看得起电视的人到底是少的,但是也有,所以这个机会不能错过。” “第二是报纸,现在的报纸是大家获取消息,最主要的来源,所以报纸上的广告,你一定要打。” “第三是收音机,收音机上听广播,如果你能把宏泰的广告,打到收音机的广播频道,到时候肯定能扩大知名度。” “最后一个,也就是第四个,那就是线下和供销社,百货大楼这些单位合作,一旦他们售卖出宏泰自行车后,便给他们好处,比方说卖一辆宏泰自行车提成五块钱,再比如说,在他们这些单位最热闹的地方,把宏泰的广告放上去,走人流量广泛传播。” 江美舒说的这些广告方式,都是后世最常见的,却是梁秋润从来没有听过的。 这对于梁秋润来说,简直是打开了新思路。 “你让我想想。” 江美舒也没打扰他,她只是把存单单独放起来,打算把这钱到时候取到他们家的存折上。 之前投资出去和借款的钱,总算是慢慢回来了。 可能是家庭条件不算好的缘故,江美舒对钱有着迫切的渴望和需求感。 她收拾东西的时候,梁秋润突然开口了,“电视,报纸,收音机,线下的百货大楼,供销社,我要如何从中间选择呢?” 江美舒抬眸,灯光下,她面容白皙姣好,一双眸子清棱棱的,看的人心都要化了。 “如果有经费的话,我是建议你全部都要。” “毕竟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当然是全部都要。” “而且你还要以小谋大,先从羊城开始,在慢慢辐射到周围省份,当然如果有条件的话,那就去央视打广告,人越多的地方,越有利于宏泰的名声发展。” 这就是接受过后世爆炸式教育和信息,和七十年代本土人的思想差距。 江美舒所说的每一种方式,都是梁秋润从来没听过的,以至于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向来稳重的梁秋润,也难得孟浪了一次,直接把江美舒给打横抱了起来。 他低头看着她,从胸腔里面发出喜悦,“江江,我的江江,你怎么能这么聪明。” 江美舒冷不丁的被他抱起来,让她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她才拍了拍他,“老梁,你快放我下来。” “不放。” 梁秋润摸了摸她脸,“你解决了我现在最大的难题。” “不止如此,你连宏泰未来的发展方向,都帮我给选定了。” 梁秋润的大局观,更处在怎么把一个濒临倒闭的厂子盘活,但是他对宏泰未来的发展方向,或者说是江美舒说的这种,爆炸式广告侵袭,他是没有任何思路的。 不是他不够聪明,也不是他过短见。 而是梁秋润本身受到时代的局限,他能看到肉联厂的未来,已经是先觉着了。 至于江美舒说的广告侵袭,这真的是闻所未闻的事情。 江美舒被梁秋润这般抱着,她还有些不习惯,因为怕掉下去,所以条件反射的把雪白的双臂,搂在了梁秋润的脖子上。 “我没有帮你选定未来方向,未来方向是你自己选定的。”她声音柔和,“从你决定将宏泰定位为,中低端档位的自行车时,就已经为宏泰选择未来的路了。” “我所提的广告方式,不过是为了宏泰锦上添花而已。” 没有这个广告方式,到最后宏泰也会发展起来,只是发展的时间可能会慢点而已。 梁秋润,“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他却不肯在细说了。 他抱着她自上而下,从灯光下看江美舒,她特别漂亮,雪白的皮肤,精致的眉眼,无一不透着好看。 而且她还这般聪明。 是冰雪聪明。 每一次都能点到关键的位置,这对于梁秋润来说,已经不光是皮囊上的契合了,更多的是心灵上的契合。 完美的搭配成一致。 以至于梁秋润有一种错觉,他是被老天垂帘的,极为幸运的遇到了,这种三观和心灵上都契合的人。 这让梁秋润对江美舒,也越发迷恋了几分。 到最后也不知道是怎么说的,两人就滚到了床上。 心灵上的契合。 **上的契合。 双方达成一致后,那是极致的欢愉,至死方休。 * 按照江美舒所提供的方式,梁秋润立马着手忙碌起来,先是联系了羊城的广播电视台,询问了在电视中间插播广告的价格后。 十二秒一千五。 一个月。 梁秋润其实对这个价格,并没有太多的感受,他最后还是问到了江美舒。 江美舒一听立马就说,“答应下来,必须答应下来,这个价格很划算的。” 后世通货膨胀,想在电视上打广告,那可不是一个月一千五,那几乎是一秒钟一千五,更别说一个月的广告费了。 梁秋润,“不过要广告词。” 打广告没有广告词,那打什么广告。 江美舒,“十三秒的话,找人来拍广告,时下最接地气的演员是谁?你知道吗?” 她对这方面是真的没有关注。 梁秋润也没关注,两人大眼瞪小眼,还是陈秘书来了一句,“刘三姐很出名。” 江美舒眼睛一亮,“那就找她来拍宏泰的广告,除此之外,光羊城电视台不够,老梁,你最好能联系到首都央视电视台,这样宏泰的广告就能面向全国了。” “你要做的是让宏泰打响知名度,那这样来看,肯定是那个电视频道越大越好。” 梁秋润若有所思。 江美舒也不管他能不能听懂,倒豆子一样,把她知道的消息全部都倒出来,“至于广告词,你要根据插播广告的时间来算,最好是一句话重复洗脑的话,简单明了,朗朗上口,让人听了就能记住。” 这还真把梁秋润和陈秘书,都给难住了。只能说术业有专攻。 陈秘书更是直言道,“江同志,有更好的建议吗?” 江美舒嗯了一声,“你让我想想。” “例如,宏泰自行车就是好,宏泰自行车就是便宜,宏泰自行车人人都骑的起的自行车。” 很是白的语言。 却让梁秋润和陈秘书几乎是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就是这个广告词。” “就是这个。” “不过,若说我们宏泰自行车就是好,那倒是没有,从质量方面来说,肯定是比不上凤凰牌自行车的,不过我倒是觉得后 面两句可以用。” “宏泰自行车就是便宜,宏泰自行车是人人能买得起,骑的起的自行车。” 江美舒嗯了一声,“这个也可以,毕竟,你们对宏泰肯定比我熟悉。” 梁秋润朝着陈秘书道,“在整理下广告词,我去联系首都电视台的熟人,问问广告方面的事情。” “另外,羊城这边电视台和报纸,以及百货大楼都不要错过了,几方面同步走。” 这下好了,大家几乎全部动了起来。 第191章 一更,求订阅 江美舒这人向来喜欢打直球,这直球打的不说梁秋润了,就是刘三姐自己都是措手不及。 她有些目瞪口呆地看向江美舒。 似乎在她过去的岁月里面,接触的都是那些弯弯绕的人,像是江美舒这种打直球的还是第一次见到啊。 “江同志。” 刘三姐斟酌了下,“这件事不是小事,我们如果要谈的话,可能要从长计议。” 江美舒先天打直球圣体,“这事没那么麻烦,三姐,你就问问自己,想不想你拍的广告上央视?” 不得不说,女同志才会拿捏女同志的心理。 说不想那是假话。 刘三姐,“那这拍的广告费。” 江美舒,“就按照正常市场价走,您上央视这样成吗?我们给您在往上提一百块钱。” 这说到刘三姐的心坎里面了,别看她现在也是家喻户晓了,但是要说收入有多高,真没有的。 她现在拍电视,拍电影那是按照月工资来的,她一个月工资六十三块,而且还是制片厂里面工资比较高的女演员了。 所以在江美舒提起广告费的时候,刘三姐最后一丝疑虑也没了,“比是市场高出一百块,那是多少啊?” 她对拍广告这方面,其实并不了解。 江美舒去看梁秋润,梁秋润冲着她点了点头,她这才说道,“市场上一条广告大概是两百块,如果你接宏泰的广告,我们给你三百。” “拍广告的话,短的话半个小时搞定,慢的话半天就搞定了。” “这也不会耽误您拍电影,同样还能让您有一些外快,最重要的若是您上央视广告轮动,我可以很准确的告诉您,到时候您一定能红遍全中国。” 这还真把刘三姐给说动了,她犹豫再三,“我是同意,但是我个人是没有权利接受单独工作的,所以就算是拍广告,也还是要找我的上级。” 这个是江美舒解决不了的范畴,她下意识地丢给梁秋润,“让他去解决,他解决了,您这边只管签合同就是了。” 梁秋润这个时候也确实是给力,也不知道他去找导演说了什么。不一会,他再次过来的时候,便带来了话,“导演说不影响拍片的进程,其他时间随你。” 而且市面上也不止刘三姐,这一个演员去拍广告的。 有了这话,刘三姐就彻底放心了去。 陈秘书来的时候是有准备的,他带来了合同,当场就把合同拿了出来,交给了刘三姐。 双方确认无误后,便顺利签订下来。 刘三姐和宏泰签订一年的广告合同,并配合拍摄三十秒广告,广告所有权宏泰手里,但是同样刘三姐具有肖像权。 若是一年后,宏泰自行车厂还打算,继续使用这条广告,那么届时宏泰自行车厂,将继续以每年三百元的报酬,支付给刘三姐。一直到双方合同解约。 刘三姐看到这条合同的时候,她有明显的意外,“往后每年都会有广告费?” 江美舒点头,“对,只要我们使用,您就会有广告费。”她在心里说了一声对不起,广告费这方面她真的没有坑对方,便只能在其他方面补偿了。 刘三姐听完,她叹口气,“你们比我们电影制片厂还厚道。” “我拍完的电影,只有当月有工资,过了当月后面的收入就在也和我没有关系了。” 谁能想到呢,拍一个广告竟然还有后续收入。 江美舒,“一码归一码,我们既然后期使用了您的照片和广告,那自然就要支付给您费用,这是必然的。” 刘三姐 没说话,只是安静的把合同上的名字,签了上去,“什么时候去拍?” 江美舒去看梁秋润,这种计划方面,显然是梁秋润比她更熟悉。 “越快越好。” “那就今天下午五点以后?”刘三姐试探道,刚好她那个时候,有空闲时间。 梁秋润不太懂这个,还是江美舒开口,“能挑到早上吗?” 怕他们不懂,她便直言,“拍广告不是拍电影,我们可能就那三十秒的时间,尽量选择拍广告的时间点光亮好一些,这样拍出来的效果才好。” 这话一说,几人都若有所思。 “那就明天早上九点到十点吧,这个时间点刚好是旬日东升的时候。” 大家都没反对。 便算是一致通过。 “那我们明天早上来找您。” 江美舒站起来,提出告辞,并且还让陈秘书付给了,刘三姐广告的定金一百块。 刘三姐有些意外,收下后却还是郑重的朝着江美舒道谢,“江同志,谢谢你。” 如果不是遇到江同志,这个小影迷,她也不会接到这份工作。 江美舒摇摇头,“不至于,我们双方是互利互惠,各自答偿所愿。” 他们需要刘三姐的知名度,刘三姐需要上央视,只能说双方缺一不可。 回去的时候,刘三姐亲自起来相送。 都走远了,还能从后视镜里面站在路口的样子。 “江同志,你怎么这么厉害啊?” 陈秘书开着车,没了刘三姐后,他终于可以畅所欲言了。 “今天要不是你跟着一起了,我和领导肯定搞不定刘三姐。” 刘三姐的脾气是出了名的臭,但是他们今天却出乎意料的顺利。 江美舒得意的翘嘴,“这是投其所好。” “你们不懂女同志的心理。” 而她恰好知道。 看到她小得意的样子,梁秋润真是喜欢的不得了。当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下意识地和对方亲近,起码现在就是。 梁秋润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头,“我家江江就是厉害。” 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这让前面开车当司机的陈秘书,也有些没眼看了。 他就知道领导在江同志面前,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他这个电灯泡,都有些亮眼了。江美舒跟着他们去了宏泰后,乔家辉早在那等着了,一见到人回来,乔家辉立马走上前,“怎么样?” “搞定了。” “刘三姐签了合同,同意拍宏泰的广告了。” 一听这话,乔家辉立马高兴的一捶手,“我这边也搞定了。” 他拿出一份广告词,“这是我让香江最厉害的编剧,帮忙写的。” “对方以前可是写剧本的,这次要不是看在我是乔家人的面子上,对方还不接呢。” “你们看看。” 江美舒接过来看了看,“宏泰自行车就是好。” 她愣了下,“这不是我们之前那个版本吗?”而且还是删除的那句话。 “对,我问了对方,他说这句话最容易记住,比什么,便宜实惠性价比高,都更为朗朗上口一些。” “他也说了,广告词不用太多,甚至可以重复,重复到人们耳熟能详的地步。” “就这一句话吗?” “对。”乔家辉说,“他说的好就是便宜,便宜就是好,好能概括一切的词。” “这是对宏泰的定位和形容,也是所有人对宏泰的一个感官标签。” “不要用什么便宜,实惠,性价比高,来形容,这个东西太过宽泛了。” 只能说香江的编剧还是有点东西的。 他提出的这些方面,都是江美舒之前没想到的事情。 “那这一句话可能不到十秒就说完了,后面的时间怎么办?” 他们买的广告时间段,可都是三十秒的。 “重复,让一件事重复说,重复就等于洗脑,让人记住。” 乔家辉说,“这是陈编剧说的。” “不是我说的。” 江美舒开始还有些茫然的,听到最后,她眼睛也越来越亮,“我知道了。” 她大概知道对方口中的意思了。 只能说,乔家辉口中的这个陈编剧,真的很厉害。因为她说的重复,洗脑,朗朗上口,让江美舒想到上辈子的脑白金广告,便是这样。 无非就是重复,洗脑,外加一个神仙配乐。 当那个前奏一响,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是脑白金的广告。 想到这里,江美舒低声说,“还需要找一个前奏,一个配乐,一个当音乐一响起来,就能知道是我们宏泰广告的。” 这方面还得去找乔家辉。 三人齐齐地看向他。 乔家辉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还是我?” “对。” 江美舒说,“在音乐前奏这块香江比大陆好多了,你回去找,找到合适的前奏音乐到时候拿过来,给我们听下。” 她把自己的要求写在了单子上,“前奏要轻快,节奏感强,要稍微劲爆一些的,俗气一些的。” 所谓的大俗即大雅。 上辈子那些有格调的歌,反而没有多少人知道,倒是那些白话歌,被人看不上的歌曲,反而还流传的更远一些。 “好难啊。” 乔家辉看着这些条件就有些发麻。 江美舒,“想不想让宏泰一炮而红,今后在也不愁订单?” “如果想的话配乐前奏方面,你就要多仔细一些。” 乔家辉只能认命,连夜回到香江。不过三天的功夫,他便花重金让那些,作词作曲的歌手们,帮忙写了个前奏出来。 轻快,劲爆,有力度,好上口,没有任何歌词,但是一段简单的小曲子,却能让人一下子记住。 江美舒在听完后,便一锤定音,“就是这个配乐,可以找三姐过来拍广告了。” 第192章 二合一,求订阅…… 这话一落,乔家辉就松口气,实在是他觉得在工作方面,小嫂子江美舒可比他的秋润哥,更吹毛求疵了一些。 “如果确认这个前奏配乐可以的话,那我就不回香江了啊。” 这段时间乔家辉,真是回香江都回到怕的地步。 江美舒,“不回了,宏泰这边要开始忙了。”她去看梁秋润,“让刘三姐在过来跟着节奏拍一遍广告。” 他们之前也让刘三姐来过,但是那个时候前奏和音乐还没配出来。只能说拍了一个哑巴广告。 如今音乐一来,倒是可以配起来了。 梁秋润让陈秘书去操办这件事,陈秘书向来是靠得住,出去就去和刘三姐预约时间了。 他还在这里。 江美舒的脑子飞快的转起来,她几乎在用上辈子所有看到的,学到的知识,整合在一起,她在帮梁秋润盘活宏泰。 她也在帮自己赚钱。 “等这个广告拍起来后,你要做的是扩招,让厂子里面的工人,全部开始实行三班倒,要备足货。” 她抬头看向梁秋润,“当广告开始播出的那一刻,你最少保证宏泰自行车厂的库存有一万辆。” 这话一落,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一万辆会不会太多了?” 说这话的是乔家辉,说实话他被江美舒的这个大手笔,给惊呆了。虽然,他也是香江乔家出生的,也自诩是见过世面。 但是,但是—— 宏泰自行车厂自从成立一年半了,卖出去的自行车还不到三千辆。而江美舒一开口,就是一万辆自行车,这几乎是他们宏泰两三年的产能了。 江美舒语气平静,“相信我吗?” “我说备货一万辆而且还是低估的,如果你要是有条件,那就往两万辆和三万辆自行车上备,卖不出去算我的。” 最后这句话实在是太过霸气了一些。 乔家辉被吓的说不出话,好半晌,才哆哆嗦嗦道,“秋润哥,管管你媳妇啊。” 梁秋润在很认真的思考,江美舒这话里面的意思,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以宏泰目前的产能,就算是三班倒,也做不到备齐一万辆自行车。” 见江美舒一脸疑惑,梁秋润不紧不慢的和她解释,“宏泰目前是一百零九个工人,目前日产量在四百辆那样,一个月也就是一千二百辆。 “而你说的是一万辆,确实是相当于宏泰目前一年的产量了。” 江美舒蹙眉,她的眉形特别好看,柳叶形,细细长长,很是秀雅。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甚至觉得没必要播放这个广告。” 这是她第一次在梁秋润面前,说如此重的话。江美舒在梁秋润面前,一直都是温温柔柔,娴静淡雅的,从来没有像这样过。 坚定,冷淡,而且还透着几分放弃的滋味。 所以当江美舒这话落了以后,梁秋润愣了好一会,“江江,你——” 江美舒也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些凶了,她尽量让自己保持平稳的心态,“老梁,家辉,你们不懂电视传播的可怕性,我打个比方,现在知道宏泰自行车厂的人是羊城的一百万人,那如果当宏泰的广告上了央视后,到时候就是风暴传播,你晓得到时候了解宏泰自行车,这个牌子的人会有多少吗?” 梁秋润知道。 但是他不敢想。 江美舒的方法,给他打开了另外一个世界观。 江美舒见他不说话,便继续,“羊城三四百万人,真正知道宏泰的可能不知道五十万人,而这五十万人给带来的销量是一年一万辆自行车。” “那行,我在打个比方,而宏泰一旦上了央视广告,到时候被知道的就是全国的人,我就拿不是每个家庭都有电视机来说,但是住在一起的街坊邻居,是不是会去对方家里蹭电视看?” “那这样一来二去,宏泰广告会传播到多少?” 还是没人说话,江美舒冷静道,“你们不说,我来说,” “是现在的十倍,百倍起步。” “而且这还只是电视上的信息渠道,到了后期大家一传十,十传百,口口相传,口碑发酵,这才是宏泰真正要打的硬仗。” “老梁,家辉,我不跟你们开玩笑,如果真到了这一步,产品有了销量和订单,而我们后方供应供不上,而导致厂子破产,我觉得既然还是这样,那还不如从开始关门算了。” “这样一了百了,还能抵抗风险。” 这才是江美舒,那个隐藏在柔弱,咸鱼,疲懒之下的江美舒。 她要不不做。 要不就是做到尽善尽美。 就这一条真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只是平日里面没有机会给她显露,真正的性格来,大多数时候,都是有个子高的顶着。 所以根本轮不到江美舒来操心,但是今天不一样了。 那个柔弱不到不能自理的江美舒,展现了自己强势的一面。 却让梁秋润不止没有吃惊,反而还有几分觉得分外的痴迷。梁秋润看着目光明亮,骨子里面带着冷淡的江美舒。 他这才惊觉,不管江美舒是什么样的,他都喜欢。 当然,这个话题有些跑远了。 梁秋润扔掉了脑子乱七八糟的念头,他语气也是沉静的,“江江,我知道你的意思,当央视广告播出后,我们宏泰会出现爆炸式增长,而我们要做的是有应对,这个风险的能力。” 这话说的在理,江美舒点了点头。 梁秋润,“你说保底要一万辆。” 江美舒嗯了一声,“保守估计一万辆,这还是你们后期产能能跟上的结果。” “如果后期产能跟不上,这一万辆也是不够的。” 梁秋润,“你让我想想。”他走到办公桌前,拿出了一个日常用的笔记本,在上面一阵涂涂画画。 这会是下午三点多,西晒的太阳落在梁秋润的脸上,他的侧颜立体俊美,温润如玉,当真是好看极了。 只是平日里面那么喜欢美色的江美舒,这会却没心情欣赏起来。 她只是安静且又焦虑的等待着。 过了好一会,梁秋润似乎算完了所有的东西,他这才拿着一张纸递给江美舒,“你看看。” 江美舒接过来看了看,她脑子转的不够快,所以看了好一会才明白梁秋润的意思。 “三班倒,把一百个人当做三百个人来用,其次,还要扩招,把那些简单的细节问题,全部都包出去,让外面的人来做。” “这样就能提高产能,还能继续维持产量。” 江美舒,“目前是可行的。” “老梁,从宏泰的广告上央视的那一瞬间,我们这边就要有备战了,起码你要有存货,你的存货能够往全国各地的供销社,和百货大楼铺进去。” “这样你才能保证,从电视上看到宏泰的那些顾客,他们能够买得到宏泰自行车。” “这些都是你要提前做的。” 这也是江美舒的全盘计划,一个广告就想救活一个厂,可以,但是也不可以。 因为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光靠广告打出知名度,如果厂子里面的产量跟不上,或者说是厂子出了问题,那么就算是来了滔天的订单,他们也接不住。 说到底,想要成功少一个机会都不行的。 梁秋润,“我来安排。” “一是抢时间,安排三班倒,争取在头一个月内拿下五千的存货,第二是找全国各地的供销社去铺货了。” “三、”梁秋润顿了下,“就是刘三姐拍广告的事情,江江,我这边一旦忙碌起来怕是没时间了,所以需要你帮我盯着点。” 至于广告乔家辉一个人来盯着,梁秋润显然是不放心的。 江美舒嗯了一声,“我这边没问题。” 见大家都有事情,就是没有自己的,乔家辉不由得问了出来,“那我呢?我做什么?” 梁秋润看了他一眼,“我一忙起来,可能厂子也顾不上,你就在家里守着厂长就可以了。” 他对乔家辉的要求不高,一切都在他的规矩之内轮转,而乔家辉只需要盯着机器的轮转过程中,别出错就够了。 乔家辉有了一种人格受到侮辱的感觉,可是对上梁秋润的眼神,他又不敢说话。 虽然宏泰是他的,但是不管是梁秋润,还是江美舒都比他又发言权啊。 这就让乔家辉有些尴尬。 可惜已经到了关键时候,没人在乎乔家辉的感受了。 江美舒和梁秋润几乎是分头行动的,梁秋润去准备库存,准备和全国各个地方的供销社以及百货大楼,铺货的问题。 江美舒则是喊了刘三姐一起拍,有前奏音乐的广告。 这次的广告拍的特别顺利,因为刘三姐本身对乐理就有研究,所以当这个配音音乐一开始,她便很快就找到了感觉。 江美舒看着录像带里面的刘三姐,她只能感叹道,“三姐,你真是吃这行饭的人,一对镜头就什么都有了。” 刘三姐摸了摸头发,她烫着时下最为流行的羊毛卷,面若银盘,唇红齿白,当真是生了一副国泰民安的脸。 “你这一张小嘴就是会夸人。” “你先瞧瞧要是这一版的广告没问题的话,我就要跟着剧组离开了。” 江美舒一听这话,顿时愣了下,“不是还在这边拍电影吗?怎么走的这么着急?” 刘三姐,“我们都来羊城快一个月了,这里的戏份都拍完了,下一次我们要去佛州了。” 江美舒有些舍不得,她上前拥抱着刘三姐,“三姐,那你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回来看看我。” “或者你将来去首都了,也能去联系下我,我如果没在首都,就在羊城,总之就是这两个地方了。” 第193章 二合一,求订阅…… 这话问的江美舒着实有些懵啊,明明是她来找对方谈广告合同的,但是怎么就成了,对方问她要不要来做主持人了啊。 江美舒下意识道,“赵同志,这似乎不合适,第一我不是科班出身,第二我没有这方面的相关经验。” “这个没关系。” 赵同志声音很是稳定,和电视上看到了一样,他的声音真的很好听,“我们这里有的是前辈可以带你。” 现在电视台就处于青黄不接的阶段,他们这些都还是摸索呢,但是他们这些人总有生病,老去的一天。 所以培养年轻的主持人,几乎是未来发展的必经之路。 江美舒还是摇头,“赵同志,我真不是这块料子。”两辈子,她都没想过站在镜头的面前,那种无所遁形的全方位照镜子感,会让她有些恐慌。 赵同志见她拒绝的有些干脆,便觉得惋惜,“那算了,来谈谈你带来的广告合同吧。” 总算是入了正题,江美舒松口气,“对,这个就是广告合同,这是我们录像的内容,您先看一看。” 她将来广告合同和录像的广告,一起递过去。 赵同志不紧不慢的看了起来,等看完后,他给出了一个评价,“广告拍的不错。” 三十秒广告,他别的没记住,就记住了宏泰自行车就是好,这几个字。 宛如洗脑一样的广告包,让人看完就不会忘记的那种。 江美舒听到他这话后,顿时松口气,“那就是能通过了啊。” “能。” 赵同志说的果决,“起码在目前来看,我还没看到如此新颖的广告。”他看着江美舒,带着几分坚定,“你们这条广告会起来的。” 七十年代的赵同志,还不知道爆为何物,但是他却有直觉,这条广告一定会被更多的人看到。 江美舒眉眼弯弯,“借您吉言。” “我在看下合同,要是没问题,你就去财 务科结算广告费用。” 江美舒嗳了一声,安安静静的等着赵同志看合同,她这人要安静的时候,还真是一丁点动静都没有。 看着明媚又温柔,这让赵同志抬头看过来的时候,都不由得恍惚了片刻,“江同志,你真的不来我们单位吗?” “以你的外形条件和普通话标准,不说混个台柱子,起码混个前三肯定不错的。” “而且若是做的好,得了眼缘,指不定在全国人民面前都出名了。” 这是实话,央视的台柱子真不是其他频道的,台柱子能比较的。 江美舒仔细思考了下,她一想到自己在全国人面前出名,她就忍不住起鸡皮疙瘩,明明天气也不冷啊,她竟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也藏着掖着,只是把露在外面白生生的胳膊递过去,“赵同志,您看看这还是光说说呢,我就起鸡皮疙瘩了,这要是在全国人民面前播报广播,那我还不得紧张死啊。” “我不瞒您啊。”江美舒笑眯眯道,“我这人天生不是吃这碗饭的人,所以您就是送我嘴巴面前,我也吃不到。” “这是实话。” 性格决定命运,在这一刻,江美舒前所未有清晰的认识到,她做不到,她做不到在镜头面前,应对自如,也做不到在全国人民面前出名。 她能做到的就是做个小生意,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快快乐乐的过日子。 赵同志见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只能作罢,“那算了。”他犹豫了下,也没把话说死,只是说,“你若是以后有机会,可以来找我。” 他还把自己名片递过去一张,“这是我的名字和地址。” 江美舒心说,能白得这么一个大佬的名片,她不亏。她大大方方的收下了。 “谢谢您咧,让我在首都广播电视台,认识您这号人物。之将” 这一记马屁拍的好,就是赵同志的笑容也大了几分,“去财务科付钱吧,等你那边拿到收据后,这边录像带就会交给宣传科的人。” 江美舒嗳了一声,顺着赵同志指导的方向,一路走过去,电视台里面的人都很忙,手里不是拿着稿件,就是走路带着小跑,一路上几乎都没停过。 江美舒叹口气,她感觉看到这些人真辛苦啊,也真努力,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吃不了这样的苦。 索性便打起来精神,跟着门牌上的指引,去了财务科,因着有赵同志介绍的这层关系,财务科的人倒是没为难她。 顺利支付了三个月的广告费,一天一百块,三个月一共九千二百块。其中有两个月是因为有三十一天。 对方给她开了收据。 “你拿着收据去宣传科,宣传科自然会安排的。” 江美舒嗳了一声,心说出门办事就是要跑啊,她这一会的时间都跑了三个地方了,等最后一个宣传科给了收据后,对方看了一眼,“六月七号开始播出广告,记得收看电视。” 江美舒掐了掐时间点,“今天是是五号吧。” “对。”宣传科的人倒是好说话,或者说是对金主好说话,“上一个广告还有两天到期,等他们到期后,我就会让同事把你们的广告给安排上。” “你们广告的上架时间是六月七号晚上八点黄金档。” “到时候你在电视机前注意查看就行。” 江美舒嗳了一声,从包里面抓住一把大白兔奶糖,给对方放在桌子上,笑眯眯地感谢,“真是麻烦你们了,请大家吃个糖。” 在这个年代大白兔奶糖,也算是高档货了。宣传科的女同志看到这糖,倒是没拒绝,“破费了。” 收的也很是坦然,想来平日像是江美舒这样办事的人也不少。 把电视台这边的事情搞定后,江美舒没急着回羊城,而是打算回去梁家住几天。毕竟,她走了这么长时间,梁母一直在家里守着,还有梁锐和梁锋这俩孩子,一直在老家呢。 梁秋润没回来,她就替梁秋润来看看。 她到家的突然,也没和梁母说,所以当梁母看到江美舒的时候,她愣了好一会,揉了揉眼睛,看了又看,在确定是江美舒的时候,她愣了好一会,顿时起身,“你这孩子回来,怎么也不打一声招呼啊,我好让王同志多做几个好菜。” 江美舒走上前,搀扶着年过七十的梁母,她笑眯眯道,“就是想给您惊喜来着,我这要是提前说了,还哪里有惊喜呢。” “我就问您,我这突然回来,您惊喜不?” 梁母抬手拍了下她的手背,“你啊,你啊,真的是。” “惊喜,怎么能不惊喜。” “就你一个人回来的?”她往江美舒的后背看了看,“秋润没回来?” 江美舒嗯了一声,扶着她去了凉亭那坐着,六月份的首都已经有了几分夏日的燥热,但是比起羊城还是舒服不少。 “没呢。”江美舒见她坐稳后,这才不紧不慢道,“我是回来办事,秋润那边厂子离不开,所以就我一个人先回来的。” “那待几天?” 看的出来上了年纪的梁母,似乎有些依赖江美舒,从江美舒出现之后,她全程都没松开过手。 而江美舒佯装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只是安静的陪在她身边,“要回家住好几天呢。” 听听这个回答,在她话落的一瞬间,梁母似乎没那么焦虑了,她看着庭院,叹口气,“你们走了以后,梁锐和梁风这俩孩子,也在学校上晚自习,很少回来了,所以家里空了不少。” 梁母一辈子都是跟着一大家子人住的,到了晚年反而自己住了,这让她有些不习惯。 江美舒看到她这样,有些难过,“妈,要不我这次去南方,您跟我一起去吧。” “我跟您说,羊城的天气特别好,天是蓝的,海水也是蓝色的,空气也好,湿润度高,不像是咱们首都,一年到头都干燥的厉害。” 梁母听了摆摆手,“我不去了。” 她似乎没有江美舒刚嫁进来的那两年,精神了,额角也生了雪白,皱纹也慢慢爬上满脸。 唯独那一双眼睛还甚是清明。 “我不小了。”梁母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今年虚岁七十,严格意义来说,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就不出远门了,免得死在外面,落叶归不了根。” 她笑了笑,眉眼间带着几分豁达,“我就守在老家,等着你们回来。” “这就够了。” 江美舒听的莫名的难过,“妈,您跟我们一起去,现在火车快的很,您要是想回来,我在送您回来。” “不了。” 对于这件事,梁母拒绝的干脆,“我就在家挺好的,这边衣食住行我都习惯了,实在是没心情再去重新适应。” “江江,你和秋润还年轻出去拼搏,也是正常的,但是我和你们不一样。” “我要守着家,守着根。” 见江美舒眼眶红了,梁母给她擦擦眼泪,“不哭,我在家还有老林和王同志陪着我,也不算孤独。” “更何况,梁锐和梁风这俩孩子,还时不时回来看看我,人这辈子活到我这个份上,我是觉得值了。” 她说的干脆,让江美舒想劝的余地都没有,她犹豫了下,看着守在外面的林叔。 江美舒挣扎了许久,这才开口,“妈,您怎么看待林叔的呢?” 潜意识的话,您还想不想和林叔在一起? 人到了这一步,如果不说,那就真的没机会说了。她声音虽然说的小,但是林叔这辈子最大的优点,就是耳目聪明。 但是在这一刻,他倒是有些恨自己的耳目太过聪明了。 因为,他听到了梁母的回答。 梁母听到这话并没有觉得自己被冒犯到,反而还是温婉慈和,“小江,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没必要了。” 第194章 二合一,求订阅…… 江美舒其实不懂,林叔对婆婆的感情,是一辈子不图任何回报的守候,哪怕是拒绝了,还能这般守着。 “林叔,值得吗?” 江美舒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林叔眼里藏着星星,像是被雨水冲击过,明明都是老头子了,但是他的一双眼睛,却分外明亮。 那是提起最喜欢人的模样。 “值得。”他用着最轻的语气,说出了最重的承诺。 “林雪生这辈子就活了秦婉茹三个字。” “够本了。” 林叔本名不叫林雪生,是后来去了秦家后,主人家给起的,在后来他便以这个名字自居了。 江美舒看着这样的林叔,她良久都说不出话。 “林叔,祝您幸福。” 她在心底默默地说。 * 和林叔告别后,江美舒和远在羊城的梁秋润,打了一个电话,显示简单的说了一下,电视台这边的情况,又详细告诉了对方时间。 “六月七号晚上八点,央视一套的电视上会循环播放广告,老梁,到时候你记得准时收看就可以了。” 梁秋润在乎这些,可是又不在乎这些,他只是开口道,“那你呢?什么时候回来?” 这次江美舒回首都处理电视台的事情,梁秋润留守羊城,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种事情,那时候他刚和她结婚,他经常出差十天半个月,也不知道什么是想念,只想着早点把工作做完。 但是如今江美舒才走了四天,他便有些不适应了。 因为,不管回家还是上班,满脑子都是江美舒的气息,这让梁秋润根本无法聚集精神来上班。 江美舒听到这话,她愣了下,捂着话筒,小声道,“老梁,你是不是想我了啊?” 梁秋润这人闷骚,他不管做什么,说什么都是特别隐晦的那种。被江美舒这般直白的问出来,在江美舒以为他不会承认的时候,哪里料到梁秋润嗯了一声,承认的干脆,“想你了。” “是想你了。” “江江,你不在的日子里面,家里到处都是你的身影。” 也是在这一刻,梁秋润得承认,那个铁树一样固执的男人,在这一刻终于开出了艳丽的花来。 江美舒有些讶然,他会直接承认,想到这里,她轻笑了一声,“老梁,你这很有进步啊。” “以前你都不会说的。”以前她和老梁,大多时候都是她来说,他在听,梁秋润在工作上遇到的任何烦心的事情,都不会和她说。 哪怕是思念也是。 梁秋润这个人隐忍,克制,温柔,又强大。 能让他说出思念的话,其实江美舒真的觉得,自己挺有成就感的。她把那样隐忍克制的一个男人,给改造成一个会诉说爱意的男人。 “这样就很好啊。”江美舒喃喃道,“你想我,你就和我说,我这边忙完后,第一时间就回家看你。” “要多久?” 似乎尝到了甜头,梁秋润也在江美舒身上,开始打直球起来。 江美舒愣了好一会,这才掐着指头,慢慢和他说,“今天才五号呢,七号广播才播放,我肯定要在电视前看效果,所以最快回去,也要八号的早上了,最快到家也要十号了。” “老梁,你在等等我。” 梁秋润低低地嗯了一声,隔着电话筒,两人也不知道怎么的,舍不得挂电话,明明也没什么要说的。可是,到了这一步光听听对方的呼吸也是好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 梁秋润才低声问,“家里都还好吗?” 江美舒嗯了一声,“目前来看还成的,就是我们都走了,妈一个人在家太过孤独了一些,有些不习惯。”她犹豫了下,还是把婆婆和林叔之间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基本上就是这么一个情况。” “老梁,你是怎么想的?” 其实,到了这一步,江美舒觉得撮合他们不对,可是不撮合也不对。 梁秋润握着电话筒,好一会,才慢慢道,“随他们去吧。” “妈怎么高兴就怎么来。” “至于林叔。”他声音有些难过,“江江,有些人不适合在一起,就是不适合在一起。” 不然,林叔也不会都四十年了,还没有一个机会。 江美舒声音有些涩然,夹杂着嘶哑,“一点机会都没有吗?” 她可是曾经磕过婆婆和林叔,无数次cp的。 就好像磕过的cp拿悲剧本一样。 让人有些难过啊。 梁秋润嗯了一声,“没有的。”他太了解母亲了,他母亲那个人,一旦决定的事情,没有回头路。 先不说有没有喜欢。 就说连累。 母亲不想以嫁过人,生四个孩子,儿孙满堂的身份,在和林叔在一起的。 那对林叔来说不公平。 江美舒有些怅惘的挂了电话,一回头原先还站在门口的林叔,这会已经不见了,原来去厨房忙活了。 晚上,当林叔端着蟹粉狮子头去了,梁母的房间时,梁母抬头看着他,她什么话都没说。 林叔却只是看着她的面容,就跟着笑了起来,“婉茹,你中午都没吃多少,我做了你以前当姑娘的时候,最喜欢吃的蟹粉狮子头,来尝尝?” 梁母看着闭了闭眼,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过,“老林,你这是何苦啊?” 她上午说的那话,不光是对着江美舒说的,而重要的是说给老林听的。 梁母希望他放弃。 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林叔端着托盘往朱红色的桌在上一放着,动作很是轻柔,托盘落地的一瞬间,没有一丝一毫的声响。 就如同他这个人照顾梁母一样,这么多年来都是安安静静的。 却分外妥帖。 放稳了饭菜后,他这才不紧不慢道,“婉茹,我这不是何苦,我这是幸福。” 他看着梁母,她不年轻了,头发花白,眼角也有了皱纹,唯独那一张美人面,哪怕是上了年纪,也依稀难掩盖住年轻时的绝色。 漂亮就是漂亮。 哪怕是上了年纪,那一张面盘子,那秀美的五官,也依然遮盖不住。 林叔似乎在透过梁母现在的样子,在追忆以前年轻时的样子,“小姐。” 这是他时隔几十年后,再次喊了小姐,而不是婉茹。 “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跟在你身边,以前是没机会,如今有机会了,您若是赶我走,我可真就是孤家寡人一个了啊。” “小姐。” “小姐。” 一声声小姐喊的梁母,心里难过的厉害,她眼角的泪水,一颗颗滑落,“你这是何苦,何苦啊。” 连带着声音都是苦涩的。 “不何苦,是幸福。”林叔端着蟹粉狮子头,半蹲在梁母的旁边,眼神期待又安慰,“多少吃点?” 梁母吃不下去,她揉了揉眉心,“老林。” 林叔站起来,“我出去,你慢慢吃。” 似乎梁母只需要一个眼神,他便能懂对方是什么意思。 看着林叔离开的背影。 梁母 默然了许久,她喃喃道,“老林。” 我结婚了。 四个孩子的母亲。 几个孙子的奶奶。 她和老林不合适。 * 六月七号这天,江美舒晚上七点半就在电视面前守着了,“妈,来,快过来,帮我看看宏泰的广告好不好。” 她一喊梁母,梁母就笑盈盈地过来帮忙参考了,只是,她的笑容对上林叔的时候,似乎淡了几分。 林叔察觉到了,他没说什么,只是安安静静的炒的焦黄的南瓜子,一盘切好的苹果,他便跟着出去了。 轻轻的来,轻轻的走,完全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一样。 若不是桌子放着的东西,这都会让江美舒产生错觉,对方到底来了没有。 “妈。” 江美舒刚一张嘴,梁母就笑了笑,指着电视,“看电视。” “不是让我看广告吗?” 江美舒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得给咽了回去。 好在宏泰的广告出来了,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转移了,电视上先是出现了一张国泰民安的脸,是刘三姐。 她的面盘子生的饱满,黛眉杏眼,琼鼻樱唇,无一不透着好看。 “这就是你选的拍广告的那个?叫什么刘?” 梁母有些想不起来了。 江美舒,“她叫刘三姐,就是您之前最爱看的那几部电视剧,都是她演的。” “对对对,就是刘三姐。”梁母似乎突然想起来了,她看着刘三姐那一张脸,突然感慨道,“这丫头有眼缘,我当初看她第一次就觉得她这张脸上相。” 不一定是最好看的,但是拍在电视上,一定是能呈现出最好效果的那种。 江美舒嗯了一声,她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视,“妈,你觉得这个广告怎么样?” “没看出来好不好,倒是记住了一句宏泰自行车就是好。” 梁母这话一落,江美舒就知道这件广告成功了。 所谓的广告,不管找谁来拍摄,本质还是要让对方记住产品,产品才是第一要义。 而这个广告首播,梁母第一次就能看出这个效果,对于江美舒来说,达到这一步,这就意味着这个广告成功了。 一高学校晚自习。 所有的学生被老师组织着在食堂看电视,这电视还是梁锐的老师,自己从家里搬过来的,给他们缓解压力用的。 每周五晚上看一个小时。 对于这个年代,大多数学生来说看电视都是极为奢侈的事情。所以大家都很珍惜周五看电视的时光。 第195章 二合一,求订阅…… 爆了这个词还是梁秋润,从江美舒这里学来的,他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词,来形容目前宏泰的情况了。 因为他办公室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至此,办公室的电话便一直有人在守着接听了。 就怕错过电话里面的订单。 江美舒不意外这个结果,“电话都放出去了??” 梁秋润嗯了一声,“当初按照你的建议,在广告的末尾放了宏泰办公室的电话,从广告结束的第二天,就有人打这个电话。” “截止到今天为止,已经接了一百八十多个电话了。 “一共成交了四十二单,都是电话上成交的。” 只能说专业的人就是不一样,江美舒只是开了一个口,梁秋润便迅速的把所有数据,倒豆子一样外外倒出来。 堪比专业数据分析员。 江美舒一边听,一边拿出上辈子学习的精神,“那这么多订单那加起来,一共定了多少辆自行车?” 梁秋润有些惊讶于江美舒的敏锐,对数字的敏锐,而且还能再里面提出她想要的数据。 他默然了下,这才低声道,“截止到中午十二点,四十二个订单加起来一共是两万一千辆自行车。” 这因为里面有好多订单,是小订单,可能就定一百两,两百两加起来,然后一共加到了两万一。 江美舒拿着纸笔写写画画,“那截止到现在仓库的库存是多少 ?” “一万三千辆自行车。” 这还是整个宏泰全力以赴,分为三班倒才完成了,这才存了一三万千量的货。 “所有吗?” 梁秋润摇头,“没包含以前的库存,以前有三千辆左右的库存,但是这批货的质量不好,我们一直在尽量回炉重铸。” 江美舒想了想,“如果问题不大的情况下,把这批货改造完成了以后算进去,如果问题太大,直接报废使用零件。” 她平日不是个话太多的人,也不太擅长处理事情,但是真到处理事情的时候,一点都不含糊。 说实话,她从头到尾都让梁秋润有些意外,梁秋润习惯了那个咸鱼疲懒的江美舒。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江美舒,认真,强大,散发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光芒。 这让梁秋润有些移不开眼了,明明是在谈公事的,但是他们两人对视,连带着空气中都透着几分暧昧拉丝地滋味。 这让整个房间都跟着甜滋滋起来。 “好了好了,我们这些外人出去吧。” 乔家辉懒散的拽着陈秘书,“走了,你这个大电灯泡还留这里做什么?” 陈秘书扶着扶眼眶,“接电话。” “你把领导和江同志喊出去吧。”他冷静地陈述,“办公室是我的,电话机子也是我的。” 这几天的经历,对于陈秘书来说,绝对是刺激的。他当了这么多年秘书,从来都是拿固定工资的,这一次却不一样。梁秋润和乔家辉都说了,这次他拉的订单越多,他的工资就越高。 他拿分红。 这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好吗? 对于陈秘书来说,他现在就是一个无情的加班赚钱机器。 听到陈秘书这样说的乔家辉,明显沉默了好一会,调侃了一句,“你这是倒反天罡。” 江美舒拧了梁秋润一把,“正经点,谈正事呢。” 梁秋润轻咳一下,“都不用走。” “先听听我家江江的吩咐。” 旁边的乔家辉吹了一个花里胡哨的口哨,学着梁秋润的语气,“我家江江。” 听的出来,阴阳怪气。 江美舒脸色通红,眼睛瞪的溜圆,去瞪乔家辉,“还想不想让宏泰赚钱了?” 这句话是命门,这话一落,乔家辉立马改了语气,“小嫂子,有事您说。” 江美舒这才平复了心情,“现在就两件事,第一存货不够,这七天内的订单比我想的还高,我之前预测的是库存一万,现在最少要增加到库存三万辆。”顿了顿,她补充了一句,“这还是保守估计。” 若是之前乔家辉听到这话,肯定要跳起来说江美舒天方夜谭了,但是经过这次后,他发现江美舒的预测太准了。 他便下意识地相信了去,只是有些愁苦,“以目前的人力,似乎备不到三万的货。” 他们宏泰目前就只是个百人小厂,按照他们的产量,给一个月的话三万辆肯定是能做到的,但是现在却要他们短期内做到。 这显然不现实。 梁秋润比他直接许多,“加人,一切简便的活全部交出去,给新人做,老工人留守只负责组装和检查。” 当江美舒提出来的问题,乔家辉在质疑做不到的时候,梁秋润已经给出了解决办法。 “可是现在招工来得及吗?” “五月底的时候,不是招了八十多个人吗?这八十多个人当老工人算,开始负责组装,在去外面贴招聘广告,在招一百人进来坐零件组装。” 这样的话,一百个人前端,快两百个人做后端,三班倒的情况下,一个月能增加最少三分之一的产量。 乔家辉还在思考这里面的可行性,旁边的陈秘书便已经开始记录起来,“领导,那工资呢?” “都是按照计件工资。” 做私人厂子的厂长,梁秋润学会了一件事,那就是拆解大锅饭。大锅饭从某一种程度来说,是好事,也是坏事。 而梁秋润所做就是在瓦解大锅饭,所带来的坏处。 陈秘书把所有的事情都记录下来,刚要出去便想到,自己还要守着电话机子,“领导,那电话怎么办?” 这还真把梁秋润给问住了。 平日里面做这个活,做的最好的就是陈秘书了。这会陈秘书去忙了,还真没人能接替他的活。 梁秋润看了一眼乔家辉,“我和家辉先来。” 乔家辉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不行啊,秋润哥,我一接电话我就紧张。” 更别说电话那头还是陌生人,他就更紧张了。 梁秋润不说话。 江美舒在旁边打圆场,“光指望你们三个是不能够的,最少要来一个专职接听电话的人。” 这不就是后世所说的电话客服吗? 这个东西可不能没有。 她一说,三人齐刷刷地看了过来,“你有好的推荐吗?” 江美舒犹豫了下,“还真有一个,但是对方是我的得力部下,要是给你们了,我那边就空下来了。” “谁啊?” 乔家辉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倒是梁秋润察觉到什么,抬了抬眼皮子看了过来,“沈银屏吗?” 精准无误的说出了这个名字。 他其实本来不认识沈银屏的,但是他有一次去摊位上,沈银屏把他当做顾客来推销商品了,也就是这一次,梁秋润记住了沈银屏,这个小姑娘嘴巴能说会道,天生就是做销售的料子。 江美舒有些意外,“对,就是她。” “老梁,你认识她?” “之前接触过她,小姑娘嘴巴很厉害,确实很适合做销售这个路子。” “不过,她会来吗?”这才是梁秋润所担心的地方。 江美舒摇头,“我要问问她。” “不过,她那边要是来了,我的摊位就没法做了。” 她一个人忙不过来。 梁锐和梁风立马表示道,“还有我们。” 比起坐教室,他们显然更喜欢去卖货。 江美舒嗯了一声,“先暂时这样吧。”她抽了空去了一趟西湖街,和沈银屏一说,沈银屏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了,“姐,天底下还有这种好事?坐办公室吹电风扇,还能接打电话?姐,你确定这个是工作,而不是让我去享福吗?” 羊城热啊,出来摆摊更热,快四十度的高温,能把人都给烤化了去,但是为了摊子,还是只能苦熬着。 这熬了半年,沈银屏觉得自己都快熬成黑人了,这脸黑的看不成了。 江美舒听到她的说法,哭笑不得,“就是工作,只是工作环境会比现在好点,但是——” 她说的也直接,“工资的话可能会比现在低点,你能接受吗?” 沈银屏现在的工资,就是陈秘书都比不上的。 沈银屏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我去。”她犹豫了下,“不过若是后期那边我做的不顺心,我还能在回到摊位吗?” 虽然这里热点,晒点,难点,苦点,但是架不住钱多啊。 江美舒,“当然。” “摊位这边你若是想回来,随时都能回来。” 有了这个保证,沈银屏算是放心了,“那我去了。” “这边摊位怎么办啊?”江美舒不在的时候,基本上就她一个人在摊位上忙活,她走了,总不能收摊啊。 江美舒,“梁锐和梁风从首都过来了,你先带他们一天,顺手了你们就暂时换过来。” 沈银屏好久没听到这两人的名字了,她愣了许久,“他们不上学吗?怎么来这里了?” 她是没读书的天分,在加上当时家里条件不算好,她就一心想早点从学校出来,多赚钱养家糊口。 但是按照梁锐和梁风的条件,应该不至于半路辍学啊。 江美舒,“高二毕业了,现在没有恢复高考,暂时就在家肄业了。” 沈银屏喔了一声,低垂着眉眼去干活了。 江美舒没多想,在沈银屏和梁锐以及梁风交接结束后,她便领着沈银屏去了宏泰自行车厂。 陈秘书守着这个电话机子,已经守了十一天了,真是嘴皮子都说破了。沈银屏来了,直接算是帮他解放了一样。 给沈银屏的待遇和陈秘书的一样,都是接电话拉单子,拉到一个单子提百分之一。 这算是给足了沈银屏的动力。 第196章 二合一,求订阅…… 宏泰的分红被江美舒给存到银行了,三点五的利息,说实话光一年的利息都够普通人家,一年不吃不喝的工资了。 除去梁秋润给的分红,江美舒自己的事业也是两头开花,服装厂陆续在进账,摆地摊也在进账。 陆陆续续也有四万多块,截止到目前,江美舒账上的存款已经直逼三十万。要知道这是七七年的三十万。 在大家还以万元户为傲的时候,江美舒早已经超过万元户,进入十万元户。 七七年九月初,江美舒便着手开始招人了,打算代替梁锐和梁风,让他们单独抽出时间来,去复习。 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到了十月份,会恢复高考,这是梁锐和梁风为数不多,可以改变命运的机会。 当然,他们现在也不差就是了。 只是,七七界第一批大学生含金量太高了。如果江美舒不知道就算了,她既然知道,自然是希望对方能够抓住这个机会的。 所以在梁锐和梁风结束了一天摆摊后,江美舒便在家里等着他们,见他们一进来,她便迎了过去,“我找了小徐过去接你们的班,这几天你们带带他,合适的话,小徐就去摆摊,你们回来。” 这话一落,梁锐和梁风顿时一愣,两人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梁风开口的,“小婶,是我们哪里做的不好吗?” “你要这样换了我们。” 江美舒摇头,“不是,我听人说好像要恢复高考了,所以想让你们把时间抽出来,专门在家复习。” 这话一落,梁锐一愣,顺势取下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汗,“你是听谁说的?” 江美舒故作镇定,“还不是首都传来的消息,我看以前被打上臭老九的老师,都开始回到工作岗位的,我便这样猜的。” “你们若是信我,就回来开始好好复习。” 梁锐没说话,低头擦着汗,九月的羊城最是闷热的,光站在屋内这一会,豆大的汗珠就跟着滚落下来。 “我们能一边复习,一边摆摊吗?”是梁风问出来的,“上午人不多,我们上午复习,中午过去摆摊,中午到下午四点多中间也没人,我们也可以复习,到了晚上忙完那五个小时,回来之后我们在继续复习。” 怕江美舒拒绝他们,梁风说的干脆,“小婶,你放心,我肯定会监督梁锐的,不让他偷懒。” “那你们时间够吗?” 梁风,“够的,我们才停课两个月呢,现在复习也不过是把之前的课程给捡回来。” “你让我们带书本过来,我和梁锐都带了,你放心,我们摆摊肯定不会影响学习的。” 江美舒相信梁风,但是她不相信梁锐,她下意识地去看梁锐,梁锐站在雕花的走廊道下,他勾着头,桃花眼微敛着,细细长长的睫毛扬起,跟小扇子一样密集,“我也能做到。” 这是承诺。 江美舒看了他好一会,“我希望你们不要本末倒置,因为摆摊而耽误高考。” “摆摊什么时候都能摆,但是高考只有一次。” 梁锐收敛了身上吊儿郎当的气息,整个人都跟着站直了几分,他嗯了一声,“我晓得。” “那明天小徐会去摊位,你们多带带他,到时候你们忙起来顾不上的时候,小徐便要顶上。” 小徐是沈银屏介绍过来的小姐妹,也是她在摊子上认识的,说是个苦命的,帮她大娘摆摊,但是对方却不给工资。 甚至连饭都不给吃饱。 之前沈银屏见小徐可怜,便把自己的饭菜分给过小徐,一来二去两人便熟悉了。沈银屏离开后,担心摊子上没人负责,便给江美舒介绍了小徐。 被她这么一喊,小徐怯生生地站了出来,白白净净,瘦瘦小小的一个,像是麻杆一样。 梁锐吊着眼皮子,看了她一眼,“我认识你,上次还抢了我两个客户。” 小徐都快急哭了,眼眶通红,“不是我要抢的,是我大娘要我抢,我不抢她就不给我饭吃。” 小姑娘年纪不大,估计也才十八九岁,面皮子嫩,胆子也小,被梁锐这一句话都给吓哭了去。 江美舒恨恨地抬手拍了他一巴掌,“你在吓唬小徐,等你们走了,我摊位谁来管?” 梁锐这才收起了自己凶神恶煞的面孔,他掰着指头,咔嚓咔嚓响,“你以后要是来我们摊位的话,那就是自己人,放心吧,我不会欺负自己人。”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小徐更不放心了,眼泪吧嗒吧嗒的掉,看的江美舒心发慌,“别哭了,他跟你开玩笑呢。” 小徐红着眼嗯了一声,提出告辞。 江美舒,“你有住的地方没?” 小徐之所以能被沈银屏挖走,最主要还是沈银屏承诺,如果小徐来他们摊子上,就包吃住。 小徐摇摇头,“没呢。” “我打算先去银屏那凑合一晚上。” 江美舒揉了揉眉心,“你今天先住这里,明天吧,我带你去我妈他们,那边还能给你支个床,到时候你把你妹妹一起带过去。” 小徐一听,立马就要给江美舒磕头,这可把江美舒给吓了一跳,“可别。” “新人新事新社会,现在不讲究这套,你好好的去给我卖货就行了。” 小徐点点头,眼泪又跟着下来了。 活脱脱跟水做的一样。 等小徐去休息了,江美舒有些发愁,“她这样去摊位上能行吗?” 别顾客过来声音大点,就把她给吓哭了。 梁锐一听,嗤了一声,“你是没看到她卖货的时候,疯狂抢客户的样子,和现在楚楚可怜,动不动就哭的样子,简直是两类人。” “有她在摊位上,你放心吧。” “她是下了摊位林黛玉,上了摊位鲁智深,有她在保管别人抢不过你。” 江美舒是没见过小徐摆摊,但是听梁锐这一说,她倒是有些好奇了。 “我明天去看看。” 她说到做到,等第二天跟着去摊位看了以后,她算是知道了,为什么梁锐会这样说了,上了摊位鲁智深。 基本上从小徐摊位面前,经过的顾客,都会被她用各种办法留下来。不止如此,她虽然没有沈银屏的嘴皮子,但是小徐生得好啊,白白净净,瘦瘦弱弱,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见人要走,便怯生生地喊,“这位大哥,我这货没卖完,回去又要挨打,您就可怜可怜我吧。” 得。 被她这么一阵输出,几乎路过他们摊位的人,多少都带货了。 甭管带多带少,人家小徐都卖出去了。 这让江美舒看的叹为观止。 旁边的梁锐一边看书,一边调侃她,“你不管管?” 他记得江美舒是那种,比较喜欢直来直往的人。像小徐这种手段,根本不能入江美舒的眼。 江美舒看了他一眼,“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 说这话,小徐的大娘来了,江美舒看了她一眼,便把梁锐这个汹汹的少年给拉了出来。 梁锐也不负她所望,站出来就那样像是小塔一样,挡在小徐面前,“你干啥?” 一口地道的东北大碴子。 反正听着挺唬人。 小徐大娘是个欺软怕硬的货,冲着小徐就嚷嚷,“你赶紧给我滚过来,你在哪家干活,你都忘记了是吗?” 小徐被这么一喊,气的眼泪又下来了,梁锐拦在小徐的面前,“她现在是我们摊子的人了,你想让她回去也行。” “她和我妈签了三倍违约金,你先拿一千块出来,我自然把人还你。” 小徐大娘哪里拿的出来,到最后骂骂咧咧走了,她是有,但是她舍不得花在小徐这个赔钱货身上。 找茬的走了,小徐抽抽搭搭的朝着梁锐道谢,梁锐无所谓的摆手,“你是我们摊子的人,我们自然要保护你。” “想报答我也简单,争取多卖货。” 小徐听了这话,垂着的头仰起来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没人知道,这会的小徐在想什么。 因为有小徐这个王炸在,摊位基本上不用江美舒,他们操心太多。 基本上就是江美舒守着摊,梁锐和梁风一边看书,一边摆摊,高中课程两人才学过,相当于重新在捡起来一样。 只是看书的时候,梁锐一直嘀咕,“真的会恢复高考吗?” 他怎么觉得有些不靠谱啊。 梁风比他稳重许多,“管他高考不高考,你仔细复习就是了。” 梁锐一想也是,趁着没人的时候就看数学书,只是他的成绩比不上梁风,有许多地方看不懂,便让梁风给他讲。 旁边的小徐看到了,特别羡慕,“你们都是文化人。” 梁锐听了嘴贱的来了一句,“你不是啊?” 他瞧着小徐算账还蛮厉害。 “不是。” 小徐摇头,脸色黯然,“我读了小学三年级,我爸妈死了,我就在也没读过书了。” 这话说的,梁锐张了张嘴,竟然罕见的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小徐。小徐反而比他随意多了,“没事,反正也过去了。” 梁锐干巴巴地来了一句,“节哀。” 呆头鹅一样。 让小徐忍不住笑了起来,她伸手,“我叫徐娇娇。” 很不错的名字。 梁锐犹豫了下,也伸手,“我叫梁锐。” “你喊我徐娇,或者是徐娇娇都行,我问你喊梁锐哥吧。” 梁锐生得人高马大,足足比徐娇娇高出一个头来。 梁锐嗯了一声,“你问我喊哥,以后我罩着你。” 这话说的,徐娇娇抿着唇笑,笑得特别好看,这让梁锐有些不好意思,抓抓头拿着课本去旁边看书去了。 第197章 二合一,求订阅…… 这话问的徐娇愣了好一会,“乔家辉?” “他是谁?” 见她不认识,陈清这才没有追问,又恢复了那个云淡风轻的模样,“一个不知名外人。” “娇娇,你若是不认识就算了。” “天晚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这话一问,徐娇下意识地摇头,“不了,陈清哥哥,我换住的地方了,以后我大娘想打我,也打不到了,你不用担心我,你先去照顾陈姨吧。” 陈清嗯了一声,目送着徐娇离开后,他这才转头进屋,夜色冲淡了他身上的温柔,反而还带着几分阴翳。 那是陈清不为人知的一面。 他进去后拿着一个蒲扇给母亲摇了摇,陈母已经气若游丝了,陈清又心痛又难过,“母亲。” 陈母努力抬头看过来,“小清。” 陈清深吸一口气,“乔家辉来羊城了。” 这话一落,陈母的脸上顿时惊恐了几分,明明将死之人,但是在这一刻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一把抓住了陈清的手腕,死死的扣着,发出嗬嗬的声音,“我不是说了,不让你去找他吗?你为什么要去找他?” 那一双眼睛里面有着藏不住的担忧和害怕,甚至是惊恐。 陈清的手腕被抓的刺痛,他却像是没反应了一样。 他只是目光温柔地看着陈母,“阿妈,我们的日子不该是这样的。” 他守着十平方的小院子,守着病弱发疯的母亲,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 而乔家辉却能当乔家少爷,挥金如土,好友成群。 不该是这样的。 * 江美舒给梁锐和梁风找了个家教的事情,是过了以后才和梁秋润说的。 梁秋润听完有些意外,“怎么想起来找家教了?” 江美舒小声道,“我感觉要恢复高考了,所以让梁锐和梁风早点准备。” 梁秋润听到这话眼睛眯了眯,“你哪里得到的消息?” 江美舒总不能说自己知道上辈子的轨迹吧,她想了想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就是上次回去啊,看到好多老师都复岗了,而且我还去找了南方。” 剩下的话,不用她说,梁秋润自己就会脑补。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沉吟,“那确实要给他们请补课的老师。” “补课的地点在哪里?” 江美舒回忆了下,“就在小徐原先住的隔壁,陈老师算是她的邻居。” 这算是熟人介绍了。 梁秋润不由得放心了几分。 既然敲定了老师,梁锐和梁风晚上自然不能去摆摊了,基本上一到六点,江美舒便赶走他们了,顺便接任他们的工作。 梁锐和梁风还想摆摊呢,但是架不住老师都请来了,两人在路边随便吃了个肠粉。 在过去的路上,瞧着有卖香蕉的,梁锐顺手卖了一挂五斤的香蕉,就那样提在手里。 见梁风不解。 梁锐很随意道,“第一次上门让人家帮忙补课,总不能空着手去。” 梁锐在学习上不如梁风,但是在人情世故上,却比梁风好上许多。 梁风盯着那一挂香蕉,好一会他才说,“你比我想的周到。” 梁锐嗯了一声,“我们互补。” 六点半准时抵达到了陈清的家里,他们在门口敲了片刻门,陈清便把门打开了,“你们来了?” 他依旧穿着青色长衫,看起来有几分从旧时人家少爷的感觉。 面容文雅,肤色白皙,当真是骨子里面透着的温柔。 梁锐都有些恍惚,他率先喊了一声,“陈老师。” “这是给陈奶奶买的香蕉。” 梁锐想讨好人起来,还真是没有人能抵抗得了。陈清看了那香蕉,愣了好一会,“谢谢你了。” “进来吧。” 梁锐嗯了一声,这才领着梁风进去,尽管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小院,再次进来的时候,还是会有一种极为逼仄的感觉。 屋子虽然干净,但就是透着几分压抑。 梁锐也说不上来,他便问了一句,“陈奶奶不在吗?” 陈清提着香蕉放在藤椅上,这才慢慢道,“我母亲在卧室休息,不影响我们补课,现在开始吧。” 不大的堂屋内,放着两张并排的课桌,显然是给梁锐和梁风准备的。 “这是我从学校拿的两套卷子,你们先做一做,我给你们摸摸底。” 梁风倒是不怕做卷子。 怕的是梁锐。 他看着卷子就头疼,不过,被架到火上烤了,不做也不行了。 一个小时后,两人交了卷子。 陈清借着煤油灯批改,说实话,梁锐已经很久没见过煤油灯,这种物件了。 在加上陈母时不时,破风箱一样的咳嗽声,这让整个小屋子内瞬间压抑了起来。 梁锐犹豫了好久,这才主动开口,“陈老师,您要是不嫌弃的话,以后每天去我家补课可好?” 陈清愣了下,“去你家?” “对。”梁锐说的真心实意,“我小妈说过,用煤油灯看书本很是废眼睛。” 陈清沉默了片刻,昏暗的煤油灯在他的眉眼上度上了一层浅金色,在梁锐以为他不会答应的时候。 陈清点头,“那好,从明天开始就叨扰了。” 这话一落,梁锐顿时松口气。 陈清却已经以最快的速度,给他们批改好了试卷,“梁锐你的数学考了八十九分,但是语文只有六十一分,勉强及格。” “按照你这个分数去考大学的话,应该没有几个好大学愿意录取你。” 这话说的不客气,梁锐却是心知肚明,“你拿的这套卷子太难了,我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擅长的数学能够考到九十五分,来你这里却连九十分都没有考到。” “至于语文,我以前还是不及格呢,现在起码能及格了,我很满足。” 这是学习态度的问题了。 陈清没和他争辩,“我给你补课,保证你这两门课的成绩,都往上在提二十分没问题。” “至于梁风。” 他把梁风的试卷递过去,“你的基本功很扎实,但是缺点也很明显,你只会课本上的知识,这些题目但凡是出的深一点,你便全部丢分了。” “很可惜。” 梁风有些惊讶陈清的眼光,竟然能这般毒辣,要知道他是有问题,但是他的这些问题,也只有那些带了他几年课的老师才知道。他没想到和陈清打第一个照面,竟然就被对方发现了。 所以,梁风的态度也恭敬了几分,“陈老师,像是我这样要怎么办?” 他这个人比较呆板,也确实只会书本上的东西,他尽量把书本上觉得东西学会了,在深点,脑子就不够用了。 陈清把卷子递给他,“这个很简单,明天吧,我去给你找一套六五年的高数和物理,你到时候先自己对着课本刷一遍,把你自己看不懂的地方单独罗列出来。” 梁风嗳了一声。 梁锐问,“那我 呢?” “你差的多了,语文英语你都不算好,还有物理还成,但是及格也难,我也给你找几套六五年的教材,你先看,不懂的地方圈起来。” 陈清的教学模式很不一样。 这让梁锐和梁风也有些意外,不过,他有本事,梁锐和梁风也都服气有本事的人,所以自然是照着做了。 等到晚上陈家离开后,江美舒问梁锐他们,“补习怎么样?” 梁锐老老实实道,“陈老师是个很有水平的人。” 昨天还不稀得搭理人家,今天就是陈老师了。 看来陈清已经把梁锐收服了,江美舒很是高兴,“那不错,跟着他好好学,争取考个好大学出来。” 梁锐犹豫了下,还是说了出来,“不过,陈家太小了,还有个生病的人,老是打扰我们补课,所以我提前邀请他,以后到我们家补课了。” 江美舒有些讶然,不过很快就接受了,“喊他上门补课也好,家里的环境好是一个,在加上你和梁风都正在长身体,天天出去吃也吃不好。” “这样吧,我到时候让张姐帮忙多做一顿饭。” “你喊陈老师一起留下来吃。” 陈清的家庭条件不好,这是有目共睹的。 梁锐有些高兴,“江美兰。”他这人人来疯,高兴的时候,就喜欢喊江美舒的名字。 江美舒嗯了一声,“怎么了?” “谢谢你啊。” 谢谢你不管任何时候,都支持我做的决定。 江美舒怔了下,她笑了笑,“一家人不必这般见外。” 到了第二天。 陈清六点半准时抵达到了小白楼,他站在小白楼楼下的时候,有几分恍惚。 他知道这个地方,因为这里以前就是乔家辉落脚的地方。乔家辉当初第一次来羊城住的就是小白楼。 但是这么好的房子,乔家辉依然嫌破,嫌家里的抽水马桶不好用,嫌房子老旧,嫌这里的家具不够档次。 可是乔家辉嫌弃的这一切,是他陈情踮起脚尖都够不着的地方。 如若不是他过来给梁锐和梁风补课,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踏入这个地方。 想到这里,陈清眸子里面闪过讥嘲,旋即,一提衣摆,一步步走上这里连台阶都铺着大理石的地方。 富贵,雅致的房子。 上了楼,他敲门,过了一会是张姐过来开门的,她在开门的一瞬间,看到了陈清的长相。 有那么一瞬间,张姐都是恍惚的,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先生。” 这个先生喊的有些突兀。 但是实在是太像了,张姐在乔家做了三十年,她见过乔家辉父亲年轻时的模样,道上喊他黑手乔,实际上乔先生年轻的时候,生得颇为温柔儒雅,当真是一副翩翩书生的模样。 第198章 二合一,求订阅…… 江美舒不太想和乔家辉说话,她觉得这人脑子里面是不是进水了啊。 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啊。 见江美舒不吱声,乔家辉还以为她,被自己绝妙的主意给震惊到了,“你是不是被我聪明到了?” “既然这样,小嫂子,你帮我当个中人呗,问问他愿不愿意去勾搭,我老豆的小情人?” 江美舒憋了半天,那么文雅的人,最后憋出了一个字,“滚。” 可想而知,乔家辉把她给逼到什么地步了。 乔家辉,“……” 他都被赶出家门了,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简直是稀奇。 一直等乔家辉走了,江美舒和梁秋润吐槽,“乔家辉这孩子是缺根弦吧?” 不然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啊。 走出这种歪门邪道的主意啊。 梁秋润摇头,“他是急了。” “因为着急了,所以才会出昏招。” 乔家辉是害怕了,害怕他五十多岁的老豆,在和二十多岁的小情人,造出一个弟弟来。 那样乔家的独苗苗,就不是唯一了。 乔家辉在香江的名声烂成这样,更是出了名的赔钱货,但是尽管这样,他爸都没想过换了他。 不是乔家辉优秀。 而是乔老先生只有乔家辉,这一根独苗苗。 万一让他老当益壮在来一个儿子,他打算重新培养起来,那么乔家辉也就会成为乔家的弃子。 乔家辉或许不是顶顶聪明的人,但是豪门长大的孩子,这点利益关系他还是能看明白的。 他现在能这么开心咸鱼浪起,全凭他是他老豆唯一的儿子。 若是唯二,那日子就完全不一样了。 江美舒听完,她喃喃道,“那乔家辉还挺不容易的。” “不对,应该说乔家辉在这种环境下,还能养成这种傻白甜的性格,更不容易。” 梁秋润嗯了一声,“所以我愿意和他合作。” 乔家辉没有乱心思,也没有黑心思,所以和他合作很轻松。无非就是自己多操心一些,但是这些是可控的,和那些黑心思,乱心思的人合作,才是不可控的。 也是最容易心累的。 “那陈老师的事情,我要说吗?” 江美舒有些犹豫,面对陈清那样一个温柔大美人,让他去做那种勾引小情人的事情,她真问不出来啊。 梁秋润摸摸头,“江江,你是不是傻啊。” “乔家辉要你问,你还真问啊,既然你觉得为难,那就放着好了。” “如果乔家辉真有这个需求,他会自己去问的。” 他家江江就是太老实了,出去老是容易被人欺负。 江美舒豁然开朗,“那我不管了。” “让他自己去说。” 她只觉得身上的枷锁都松了一些。 乔家辉还真有自己想问的,自从和江美舒说了那话后,他便一直惦记着这事。 但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到了十月十二号这天,上面大领导突然公布恢复高考的消息,人民日报,广播,电视,报纸,迅速转播了这条消息。 恢复高考这件事不过三天,便迅速的席卷了全国。 消息自然也传到了羊城。 梁锐和梁风在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两人都有些懵,“真恢复高考了?” “这都被小婶给猜到了?” “她算的也太准了吧。” 梁风几乎是震惊的张大嘴巴,梁锐捂着他嘴,“你自己知道就行了,以后不要说出去了。” 梁风也知道这里面的严重性,他嗯了一声,“我晓得轻重。” 两人都有些激动,“既然要恢复高考了,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可以考大学了?” 这课也没白补啊。 老师也没白请。 “是啊。” 梁锐喃喃道。 两人也看不下去书了,一直等到下午六点半,陈清准时抵达到小白楼的时候,梁锐和梁风顿时迎了过去。 外面在下雨,陈清举着一把大黑雨伞,穿着洗的发白的青色长衫,行走在大理石地板上,有一种从水墨画中出来的人一样。 就仿佛他生来就是 古人,不,应该说是旧时翩翩公子一样,温润如玉,清秀文雅。 自带一股书生气,连带着初秋的雨水和落叶,都成了他的陪衬。 这让梁锐和梁风都有些恍惚,两人甚至忘记了,他们要说些什么。 一直到陈清走上了台阶,收起来了黑色雨伞,白皙纤细的手指抖落掉了雨伞上的水珠,这才慢慢道,“你们都接到恢复高考的消息吧?” 梁锐和梁风齐齐点头,“对,陈老师,我们找您就是想商量这件事。” 陈清进屋,在门口处停顿片刻,拍掉身上的雨水,这才走到备课的桌子上,“我们还按照原来的计划不变。” “只是以后每周一到周五的补课计划不变,增加周六和周天的补课计划,你们接受吗?” 梁锐和梁风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那时间够吗?” “现在十月十二号,距离恢复高考不到两个月了。” 陈清拿出备课本,语气冷清,“只要你们严格按照我的计划来,时间就是够的。” “当然,这个前提是你们能跟上我的节奏。” 曾经羊城的高考状元,这里面的含金量可不低的。 “老师,我们都听您的。” 陈清嗯了一声,按部就班的开始讲课。只是,三个小时的讲课时间,延长到了四个小时。 临结束的时候。 他提醒了一句,“你们要和学校问清楚,你们这批毕业生若是要参加高考,需要做什么准备。” 这才是真正的老师,能够切身实地的为学生考虑。 他这一提醒,梁锐和梁风这才反应过来,“是哦,要打电话回去问问老班,我们这群毕业的人怎么办。” 梁风看太晚了,便打算明天在问。 而陈清提醒到位,便开始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家。 从这个富丽堂皇的小白楼,回到他那个破破烂烂的家。 梁锐和梁风出来送他,只是他们刚一出来,就瞧着都快十一点了,乔家辉还在小白楼的走廊道处徘徊。 秋天的羊城空气中都带着几分水汽,乔家辉也不例外,浑身都是湿哒哒的,很是不舒服,但是尽管这样,他还是在忍着。 在听到动静后,他顿时抬头看过去,在那么一瞬间,他的眼睛比天上的星子还要璀璨。 “陈老师。” 乔家辉很殷勤,咧着后牙槽笑,“下雨了,你回家不方便,我送你回去吧。” 陈清看着乔家辉的笑容,总有一种他像极了,自己当年捡回来的那一条狗一样。 单纯,傻气。 很难想象这种词语,是形容在他仇人的头上。 一想到这里,陈清的心又再次冷硬了起来,“不用,我自己能回去。” 他拒绝的干脆,这让乔家辉一下子傻眼了,他立在原地,“我送你回去啊,我开车送你回去,这不比你淋雨回去好啊。” “陈老师,你为什么不让我送?” “你是不是嫌我麻烦啊?” 连理由都给陈清找了,陈清打量着乔家辉,那个他名义上的弟弟,他在对方身上看不出来,心机深沉,也看不出来阔少的高傲。 陈清低垂着眉眼不说话。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了啊。” 乔家辉死缠烂打。 陈清默然了片刻,“走吧。” 他想看看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到底是要耍什么花样。 难道他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可惜,乔家辉什么都不知道,他只知道陈清答应坐他车了,这个傻狍子高兴的都快跳起来了,忙抢过陈清的公文包,“我帮你拿,陈老师,你只管坐车就行。” 那个富少,也给人当起司机了,不,更像是狗腿。 旁边的江美舒看到这一幕,她问梁秋润,“不用管吗?” 梁锐和梁风补课,她和梁秋润也不会休息特别早,而是会选择陪着孩子们一起补课结束,在一起去送陈清离开。 下雨了有些寒凉,梁秋润脱了身上的衬衫,披在了江美舒的肩膀上,这才不紧不慢道,“不管他,他是个成年人了,他需要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 江美舒这才放心了去,她有些冷,条件反射的往梁秋润的怀里钻了下,“也不知道陈老师会不会答应他?” 这个梁秋润也不知道。 车上。 陈清一坐上来后,乔家辉便鞍前马后的给他系安全带,“陈老师,你坐好了吧,要是坐好了,我可就发动了。” 这孩子虽然傻,但是也知道以陈清的家庭条件,肯定没有坐过小汽车,所以他还特意提醒了一句。 陈清嗯了一声,他坐在椅子上,静静地感受着小汽车给他带来的快感。 但是没有。 一丝一毫都没有。 他望着这小汽车,又望着乔家辉,他心说,不管是乔家辉还是小汽车,他都不喜欢。 看着仇人过的好,本质才是他不喜欢的原因。 可惜,乔家辉这人从小到大,从来不知道什么是看人脸色,他还在絮絮叨叨,“你坐好了啊,我要踩油门了。” “带你感受下飞一样的感觉。” 深夜十一点半,外面一片寂静,只有小汽车的轰隆声,一直从小白楼抵达到了混乱脏破的户民巷。 车子停好。 乔家辉回头,“陈老师,刺激不?” “是不是累了一天,坐下飞车,一身的疲惫都没了?” 回答他的是陈清,实在是憋不住的一声,“呕。” 第199章 二合一,求订阅…… 这话问的江美舒犹豫了下,却还是点点头,“是啊,怎么了?” “我到时候和你们一起。” 陈清低声道。 他们所有人都知道,从陈清说出这话后,就把他和乔家辉之间的约定说了出来。 江美舒犹豫了片刻,却还是开口了,“陈老师,你不考虑考虑吗?” 在她看来,陈清有着大好的未来,他生得好,学历高,人也出色,有能力,这样的人要不了几年就会起来的。 可是,如果真是跟着乔家辉一起去了香江,去勾引他老豆的小情人,这就是一条不归路。 陈清看着江美舒的眼睛,在这一刻,他在一个外人的眼里,看到了担忧,这让他心里一暖,“江同志,我晓得分寸。” 他这辈子得到的关心和温暖太少了。 而面前的江美舒,算是其中之一。 江美舒见他还是没有放弃的打算,便压低了嗓音,“香家乔家也算是豪门之一,这里面的水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深,这不是普通人能够去趟的。” 更别说,陈清这种清贫书生了。 身后没有任何依靠,若是东窗事发对方想捏死他,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陈清默了下,他抿着唇,紧绷的下颌线露出青色的血管,和他过分白皙的皮肤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声音清澈,“我晓得。” “但是,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他从未想过去勾引,姓乔的小情人这种念头,他要的不过是、不过是—— 最后半句话,他没能说出来,这是陈清的秘密。 他想要去问问,姓乔的还记得他母亲吗? 姓乔的知道他吗? 如果知道,他还能这样充耳不闻,那他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希望对方去死。 至于勾引对方小情人,这种事情弱爆了。 从一开始,陈清就没想过要活下来。 可惜,这些事情无人得知。 江美舒见劝不过去,只能作罢,双方于火车站互相告辞,她目送着陈清单薄清瘦的背影,她朝着梁秋润道,“老梁,你说他为什么不得不去?” 梁秋润摇头,“不清楚。” “但是若是有时间的话,可以去查一查。” 只是,梁秋润太忙了,先是宏泰厂子的自行车爆单了,在接着是原材料不够,从马来国进口的橡胶能用,就是需要再次重新做,而不是像是之前那种进来的原材料,直接是车胎。 以至于车间内的工作量几乎翻倍了,梁秋润为了宏泰的订单,能够追加上去,几乎是忙个不停。 自然把之前说要去查下,陈清背景的事情给忘记了。 转眼到了十二月十号,也就是梁锐和梁风高考的这天,梁秋润实在是走不开,江美舒原本想回去陪着梁锐和梁风的。 但是羊城变天,她有些重感冒,这也出发不了,到最后只能遗憾的给梁锐和梁风,在电话里面打气。 挂了电话后,江美舒还有些担忧,“不知道梁锐和梁风的心态如何,这个时候,就是考心态了。” 因为他们两个人的基本功,被陈清夯的很实,只要他们在考场上不出幺蛾子,考个本科应该是不难的。 梁秋润在给她煮生姜水,见着江美舒喝下去后,他这才慢慢道,“按理说没问题,这俩孩子的心态都不错。” 不然也不会跟着他们,到处走南闯北了。 江美舒,“希望如此。” 在江美舒忐忑当中,过了三天,梁锐和梁风考完试,就跟着打电话过来,“小婶,我们考完了。” “能直接去羊城吗?” 见习惯了羊城的开放后,他们再次回到管的很严的首都,两人都有些不适应。 江美舒,“等分数下来,填个志愿吧。” 梁锐有些不高兴,“那最少还要二十天呢。” 江美舒,“你就算是来羊城了,在羊城待不到几天,还是要回首都,这不都在路上耽误了?” 梁锐不吭气,显然是不想接受这个方案。 最后还是梁秋润接过电话,“梁锐,我们去香江之前你在过来就可以了。” 一句话一锤定音 。 梁锐纵然有在多不满,只能咽了回去,等挂了电话后,梁风立马问道,“他们怎么说的?” 梁锐满是不服气,“让我们高考分数下来了,填完志愿在去羊城。”说到这里,他语气一顿,“可我是听话的人吗?” “梁风,我现在就去买去羊城的火车票,三天后就会抵达到了羊城,你去不去?” 梁风还有些迟疑,“可是我们高考分数还没下来,而且小叔和小婶说的对,目前对于我们来说,确实是填志愿要紧。” 梁锐,“这怕什么?等出了分数后,我们在回来就是,无非来回花一百块的路费,在耽误七天时间而已。” “敢不敢去?” 这话带着几分挑衅,梁风,“你敢去,我自然敢去。” 两人都是说做就做,当天下午买了去羊城的火车票,临走之前还不忘和梁母说了一声,当然不等对方同意,这俩孩子就溜没影了。 三天后,等两人出现在小白楼门口的时候,江美舒还有些恍惚,“你们怎么来了?” 接着,迅速反应了过来,照着梁锐的肩膀就打了过去,“你这孩子,不是说好了,出了高考分数,填完志愿在过来吗?” “怎么就差这几天啊?” 快过年了,北方很冷,他们来的时候穿着棉袄,这会上门的时候,棉袄脱了放在胳膊上,只穿了一件薄毛衣。 梁锐被打了也不生气,他咧着嘴笑,“就差这几天,我们在家等不及了。” “就想过来摆地摊。” 当一天赚过几百块,甚至是上千块的时候,他便坐不住了,让他在加休息,他休息不了啊。 江美舒无言以对。 “那你去摊位上帮忙。” 梁锐听到这话,眼睛一亮,跑过来,亲切道,“小妈,你不骂我了啊?” 他擅自跑过来,未经长辈的同意,他小妈竟然不骂他,这让梁锐很是稀奇。 江美舒白了他一眼,“来都来了,在骂你有什么作用?” 她拿着钥匙开门,喊了两个皮孩子进去,“高考的分数预估了没?大概能考多少知道吗?” 梁锐提着行李,长腿一迈,溜达达的进去,“我能有三百出头。” “梁风比我好一些,他若是没估算错的话,能上三百五以上。” “如果按照这个分数,梁风的分数去科大肯定是稳了,但是我有些玄。” 梁锐浑身上下的心眼, 都没点亮在学习上。 他觉得自己能考五百来分,已经是很牛皮了。 江美舒,“那你想考哪个大学?” 梁锐犹豫了下,“我想上清大来着,但是我分数不一定够呢。” “倒是梁风他肯定要去江南方读的大学。” 科大几乎是梁风的执念了。 江美舒听了梁锐的话,差点没被气笑,“就你这成绩,你还想读清大?梁锐,你大白天做梦呢?” “我怎么不能了?”梁锐振振有词,“我虽然估分不高,但是我高中两年也没懈怠过啊,我头悬梁锥刺股,毕业了还上补习班,就我这努力劲,哪怕是清大最差的专业,我也乐意啊。” “反正我填的志愿里面,有清大科大还有羊城大学。” 江美舒差点没被气死,“你填清大?梁锐,你这个分数你去填清大,你这不是等着落榜呢?” 梁锐狡辩,“说不定我走了狗屎运,真的被清大录取了呢?” 梁锐哪里知道,自己一语成真。 二十天后分数出来,还是梁锐之前的班主任先联系到梁家,没在梁家找到人,最后又让梁母帮忙联系到羊城后。 双方通了电话。 “梁锐,高考分数下来了,你知道你考了多少分吗??” 梁锐还真不知道,他摇头,“老班,您就别卖关子了,就我这成绩能有三百分,我都知足了。”毕竟,他平日模拟考,还经常考两百**呢,最高一次考了三百一,他觉得这都挺了不起。 “分数往高了猜。” 老班的声音带着笑意,哪怕是隔着电话筒都遮不住。 “不止三百?”梁锐愣了下,捂着电话筒去看梁风,梁风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不是嫉妒梁锐分数高,而是他有预感,老班既然先找的梁锐,很有可能梁锐的分数比他考的好。 这也意味着,自己考砸了,一想到这里,梁风的内心就乱糟糟的。 电话那头还在说话,“你猜啊?尽管往高处猜。” 梁锐觊着梁风的脸色,他捂着电话筒,小声道,“老班,我真猜不到了,您实话告诉我就行了。” 班主任的声音带着爽朗地笑,“三百六十二。” “梁锐,你高考考了三百六十二!” “是我们学校的第三名。” 要知道,以梁锐的成绩平日连前二十都进不去,但是到了高考这一次,他竟然超常发挥了。 这简直是出人意料。 梁锐听到这个分数,他有些恍惚,“您说我考了多少?” “三百六十二,梁锐,总分四百分,按照你这个分数,几乎首都所有的大学,都随便你挑选了。” 这让梁锐彻底被惊喜懵了,他抬手狠狠地抹了一把自己的脸,一抬头见到梁风不说话,他满脑子的喜悦瞬间被冲的一干二净。 “梁风呢?” “老班,梁风考了多少分?” 这话一落,那边的班主任沉默了下,“梁风这次的高考成绩不如平时测验的成绩好。” 这一句不如,让梁锐和梁风都跟着安静了下去,心也是沉入谷底。 第200章 二合一,求订阅…… 江南方的声音虽然轻,但是作为亲生姐姐的江美舒,还是捕捉到了,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在看到从黑色小汽车上下来的人时。 她顿时一愣,“南方。” 江美舒的身体比声音反应的更快,声音还未落下的时候,她便已经朝着江南方飞奔过去。 “江南方,你去哪里了啊?” 她其实来找江南方好几次了,但是每一次都不凑巧,每一次都没能找到他。 以至于江美舒细细的算下来,她其实有快两年没见过江南方了。 上次见对方,还是她从首都离开准备去羊城的时候,她来给江南方送钱送票送吃食。 再次见面就是现在了。 时间过去的太久了。 江南方也没想象到,自己在学校门口竟然能遇到江美舒,他愣了好久,上前大大的拥抱着江美舒,“之前经常跑外面,所以对不住啊,二姐,让你担心了。” 江美舒鼻头有些酸涩,她看着如今比她高出一个头的少年,“你都长这么高了啊。” 那些她没看到的岁月里面,江南方从一棵瘦弱的小树苗,成长成为了一棵参天大树。 他不在瘦弱,反而看着有了几分强壮。 江南方也许久没看到二姐江美舒了,他眼眶微微发红,“二姐。” 声音很低,几乎快消失在尘埃里面。 以至于梁锐和梁风,其实都没有听清楚,只知道他喊了一声姐。 江美舒抱着江南方,好一会才松开手,不错眼地看着他,“长高了,也长开了,如今都成大小伙子了。” 不是他成大小伙子了,而是江美舒快两年没看到他了,曾经在她眼皮子底下的孱弱少年,如今却能成了一位气质恬静的青年。 她能够明显感觉的到,江南方整个人都沉稳了不少,是那种有内到外的气场,完全都不一样了。 既干净又清澈,透着一股生机勃勃,那是由内至外的自信。 江南方抿着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姐,你夸的太过了。” 语毕,他一抬头看到梁锐和梁风站在后面,他顿时朝着他们打招呼,“梁锐,梁风,好久不见。” 自从他提前进了科大后,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他们了。 “好久不见。” 是梁锐先开口的,“你变化好大啊。” 要不是江南方自己承认了,对方走到他旁边,他还不一定能认出来呢。 江南方笑容干净,唇红齿白,“长大了嘛。” 接着又看向梁风。 梁风的气息有些颓唐和自卑,江南方有些意外,他关切地问道,“梁风这是怎么了?” 江美舒犹豫了下,“有没有可以说话的地方?” 这里毕竟是学校门口,人来人往。 江南方立马反应了过来,“看我,只顾着叙旧都忘记了,都跟着我一起进宿舍吧。” 经过保卫科的时候,江南方微微停顿片刻,他冲着保卫科的老李说道,“李叔,这些人都是我的亲人,下次他们若是来找我,您直接让他们进去就行。” 李叔嗳了一声。 江美舒在旁边从头看到尾, 她心说,那个曾经需要她照顾的弟弟,好像一下子就长大了。 他如今能够面面俱到,就这一点让江美舒既骄傲,又难受。 因为所谓的成长,不过是无人能帮的情况下,自己一个人撞的头破血流,在得出经验。 这样才能做到面面俱到的地步。 可是江美舒忘记了,她和她的家人虽然缺席了,江南方最好的两年,他身边还有着当世大儒。 那些能够给江南方当老师的人,都是这个国家最为顶尖的一批学者,他们经历过动乱,却又在动乱里面生存了下来。 并且手把手带了江南方两年,对于江南方来说,他在这两年里面学的东西,赶得上以前十几年了。 这就是降维打击。 在教书育人方面,江家所有人加起来,都比不上江南方的老师厉害。 而现在的江南方便是他老师一手,带出来的结果。 他真的被教的很好很好,身上的怯懦,自卑,内向,慢慢的都消失了,转变成了自信,温润,明亮,而且还有一种舒展。 是由内至外的舒展,以至于他整个人都焕然一新。 一路从校门口去宿舍,江美舒都盯着自己的弟弟看,江南方被她看的不好意思,他抿着唇笑,有些不好意思,“姐。” 也只有这样的江南方,身上有几分昔日的影子。 江美舒笑了笑,“就是好久没看到你了,想多看看你。” “你还是住在以前的宿舍吗?” 她来过江南方的宿舍,当时江南方宿舍住了四个人,她还来送过饭菜,当时那些男孩子,都齐刷刷地问她喊姐。 别提多热情了。 江南方摇头,“去年就搬出来了。”他拿出钥匙,领着江美舒他们去了教职工宿舍,而不是学生宿舍。 “搬到这边了,跟老师们住在一起。”这边的职工宿舍是单独一栋一栋的老房子。 能看的出来和学生宿舍区别很大。 一路过来,还能遇到不少头发花白,文质彬彬的老先生们,这些人都会和江南方打招呼,“小江,你家人来看你了啊。” 很是温和,像是长辈看着后辈一样。 江南方都会一一作答,还不忘和这些老师们介绍,“这是我姐姐。” 很是自豪。 江美舒被这些老学者们亲切的关怀,这让她第一次有一种,受宠若尽快的感觉。 就仿佛这些国内顶尖的学者和大拿,很平易近人的和她打招呼,这让她有一种恍惚。 要知道,按照她本身的交集圈子,这辈子和这些曾经出现在电视上,报纸上的大拿们,没有任何关系。 而现在因为江南方,他们各个都对自己特别和颜悦色。 这让江美舒有一种由衷的自豪感,她的弟弟啊,终于成长到了一棵参天大树的地步。 旁边的梁锐和梁风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梁锐眼里是羡慕,他觉得这样的江南方好威风啊。 至于梁风则是自卑了,明明他和江南方当初还是同班同学,可是再次见面,江南方成为科大的老师,而他却差点落选了。 甚至都不一定能进得来科大的大门。 当一想到这里,梁风就有一种脸上充血,热胀和爆红让他自卑,惭愧,无地自容到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到了。”好在到了一栋房子旁边的时候,江南方打断了梁风的自怨自艾,“都进来吧。” 是一座独门独户的小院,分为了两户,江南方的恩师郭教授两口子住大头,而江南方住在最外面的一间房子,相当于既能照顾到二老,又能得到单独的空间。 房子不大,十多平,放着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张衣柜,一眼就能看的清楚,但是收拾的却很干净。 只是他一个人独居的原因,也只有一把椅子。江南方也不拘谨,因为来的人是他至亲的人。 “就坐床上好了。” “我来给你们倒水。” 看的出来连带着招待人,也都是落落大方。 江美舒抿着唇,“南方,你不用麻烦了,我们说个事就走。” 江南方提着铁皮暖水壶,倒了两茶缸,连自己的饭盒也都用上了,“做什么这么急,中午我带你们去食堂吃点东西,我们食堂的饭菜真不错。” 江美舒叹气,梁风受不了江南方的热情,他自己闷头跑了出去,一个人在外面哭。 江南方端着倒着热水的搪瓷缸,有些无措,“这是怎么了?” 不是怎么了。 是他越好,梁风就越自卑。 因为他当初明明和江南方约好了,一起来科大读书的,但是如今江南方混成了科大的老师,他却差点落榜。 江美舒看到梁风跑出去,她也没追,而是让梁锐出去看看,她担心梁风别出事了。 屋内只有她和江南方两个人的时候,她才开口,“梁风的高考成绩出来了,他的分数比平时要低三十分。” 剩下的话,她不用说,江南方也明白了,他轻轻皱眉,白皙的面容上多了几分担忧,“那他分数是多少?” “三百二十八分。” 江南方自言自语,“这次高考总分是四百分,他这个分数不少了。” “按理说应该能够上科大的门槛的,但是就怕。” 怕什么? 怕第一次高考恢复,至于是怎么个录取法,其实所有人都没有一个章程。 江美舒,“是啊,就是怕,怕他没被科大录取,我担心这对梁风来说,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她踌躇片刻,“南方,你这边能不能、” 江美舒其实不好意思开口麻烦自家弟弟的,但是事情到了这一步,只能麻烦了。 所以她才会千里迢迢从羊城回来,带着梁风来找江南方,就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 江南方在屋内踱步,这会是下午四点多了,首都的冬天天黑的早,外面只有暮色了,恰逢微光透过窗户照耀在少年的身上。 他眉头微皱着,身上有着不符合他年纪的沉稳。 看他不说话,江美舒咬着唇,“如果让你太麻烦了,那就算了。”她是想帮梁风的,但是这不代表着,她就要去为难她弟弟。 江南方摇头,安慰她,“姐,你先别着急。” “这件事难也难,但是也没那么难。” 跟着郭教授久了,江南方自己说话,也多了几分郭教授的影子。 见自家姐姐一脸迷惑,江南方有条不紊的解释,“首先第一梁风的成绩本来就不差,三百二十八分,在首都应该能排在前面的。其次,他本身的模拟考试成绩很好,有这两点就够了。” 第201章 二合一,求订阅…… 这话问的江美舒就是想听不见也难啊。 她有些无语,更多的是对梁锐的生气,抬手一把拍他肩膀上,低声骂他说,“梁锐,你别把我家南方给教坏了啊。” 梁锐听到这话,他吊眉一笑,“江同志,这话你说的可有些偏颇了啊。” “人家江南方今年十九岁,虚岁二十,不正是青春大好时光,他要是处个对象,不奇怪吧?” 这话说的不止江美舒没话说,就是江南方也恍不多让。 他羞的脸通红,也只有这个时候,才依稀有了曾经的模样。 “不要瞎胡说了。” 江南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们这次回来待多久?” “我请个假过来陪你们。” 江美舒摇头说,“不用了,待不了多久的,我们还要提前回羊城。” “那边的事情不得不忙。” 她走了,老梁一个人去看宏泰,还有她那边的摊位,怕是要把老梁给忙死了。 江南方有些失望,他低垂着眉眼,细细长长的睫毛搭在眼睑处,像是两把小扇子一样,“就不能多留两天吗?”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二姐了。 也没见过大姐了。 不过,比起大姐,他更想念二姐一些。 看着这样的江南方,江美舒到底是心软了,“那我在这边待三天,到时候我们在家里见?” 她说的家里,是指江家,她曾经未出嫁之前的那个家。也只有这个家,才是江南方最熟悉的地方。 江南方听到这话,眼睛顿时一亮,“我现在就回去请假。” 江美舒温柔地笑,“那你老师会不会骂你?” “不会的。”江南方飞快地说道,“我自从进了学校后,还从未请假过。” 就是高烧三十九度,他都还在现场坚持,其实,郭教授也心疼他的,虽然实验室忙碌,但是他更看重江南方的身体。 因为过来人都知道,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所以当江南方提出要请假的时候,郭教授手底下虽然走不开,但是他却还是爽快的给江南方批假了。 “好好陪陪家人。” 江南方嗳了一声,道谢了,难得有些雀跃的离开。这让郭教授看了,有些欣慰,朝着旁边的老于感慨,“我家南方总算是有几分孩子气了。” 听听这语气,我家南方。 完全就把江南方当做了自家后辈。 老于还在给梁风做全方位的测试,闻言,他扶了扶老花镜,淬了一口,“真是厚脸皮,还你家你南方,人家姓郭吗?” 这话说的,郭教授一点不害臊,方正的国字脸上满是骄傲,“是我弟子就够了。” 外面。 江南方请好假出来,江美舒和梁锐还在那等他,隆冬的首都有些冷,天上飘起来了鹅毛大雪。 两人站在雪地 ,有些白头。 江南方飞快地跑过来,“姐。” “梁锐。” 梁锐和他商量,“今天晚上先去我家住好不好?我家屋子有火炕,还有炭盆子,还能洗个热水澡,明天我们在去你家?” 他和江美舒两人坐了几天的火车,浑身都臭了。 江南方怔了下,“可以。” 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下来,“是我考虑不周了,忘记你和我姐周途劳顿这么久。” 他答应的太过干脆了,这让梁锐总觉得自己在欺负他一样,也让他不好意思,“算了,我们洗个澡就去你家。” 毕竟,江南方是想在家里和江美舒团聚。 “不用。” 江南方眉眼浅浅地笑,带着几分在家人面前才有的腼腆,“我和你们去梁家住,好久没住过火炕了。” 江南方总是这样善解人意。 这让江美舒和梁锐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江美舒更是觉得愧疚,“晚上回去,我给你做个锅子好不好?” “下了被霜雪打过的白菜,在来点清爽的萝卜片,若是有牛肉,放在锅里面轻轻一烫,就卷吧了起来,沾着调料一口下去。” 她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江南方瞬间馋的厉害,他吞咽着口水,“我现在就想吃。” 看他这样,江美舒笑容也大了几分。 六点一十,他们从科大门口坐了汽车回到梁家,至于梁风则是被他们给丢到学校去了。 他们到家的时候,是王同志来开门的,王同志在看到是江美舒的时候,顿时愕然了几分,“江同志,你回来了啊?” 江美舒嗯了一声。 王同志有些心虚。 江美舒微微蹙眉,“怎么了这是?” 这显然不是欢迎人的神色。 王同志赔着脸笑,“就是太高兴了。”她故意冲着屋内的院子一喊,“梁同志,江同志和梁锐回来了,您起来看看啊。” 这一喊,梁母房间倒是没动静,不过,梁家厨房却传来一阵咔嚓一声,那是粗瓷碗打碎的声音。 江美舒微微皱眉,“这个点厨房还有谁在?”这都八点多了,按照往常这个点,梁母和林叔早都吃过了,他们习惯了五点多就吃晚饭了。 “没谁。” 王同志慌乱的不行,“就是前几天喂了一只野猫,野猫在厨房估计打翻碗了。” 梁锐可没江美舒这样的好脾性,他一把撞开了拦在门口的王同志,冲着江美舒道,“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一看到他们都往厨房奔去,王同志顿时心都提到了嗓子口,过来要阻拦,“真的就是野猫啊。” “是我的不好,我不该喂那一只野猫,浪费粮食。” 江美舒看了她一眼,语气淡淡,“如果真是野猫,你就不该这么慌张了,不是吗?” 在外面看的多,见的多,江美舒也不是当年刚嫁过来,那一副清澈稚嫩傻白甜的样子了。 王同志听到她这话,脸色顿时煞白了下去,“我。”她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想解释却又不知道从何解释。 只能抱着想死的心思,跟着一块进了厨房,一路上她都是火烧一样焦着。她在心里祈祷自家那个死孩子,要机灵一些,赶紧翻窗跑了才是啊。 这要是被主人家给抓住了。 这可就天都塌下来了啊。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还没进厨房门,就听到里面一阵淅淅索索的装东西声。 “快装快装,把这点东西都带走,不然下次怕是来不了。” 王同志一听,两眼一翻,差点没昏死过去,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家这个死孩子,竟然贪心到这个地步,明知道主人家都回来了,他竟还不走,还抱着捞一票大的心思。 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王同志都听到的声音,江美舒自然也听到了,她回头看了一眼王同志,王同志被她这一眼看的,竟然冷汗淋漓,她心一狠,把责任都推了出去,“许是家里进小偷了吧?” 江美舒没说信还是不信,比她们更快的是梁锐,一个健步就冲了进去,一下子就看到了,身上挂着一个大兜,站在米缸旁边装米面的王顺子。 王顺子也看到了他,手里舀米的瓢都跟着掉在地上,一脸惊恐,“梁梁梁锐,你你你怎么回来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本该去羊城的魔王梁锐,会这个点出现在家里啊。 梁锐看到这一幕,他还有什么不明白了,当即一个跳跃,一锤砸在王顺子的脸上,按着他就开始狂揍,“你个瘪三,竟然偷到爷爷家了,你想死啊你?” 王顺子被打的眼冒金星,旁边的王同志顿时心疼的不行,“小锐,顺子打小身体弱,他经不起你这样打啊?” 王顺子是王同志唯一的儿子。 梁锐听了这话,动作不止没有收敛,反而一拳比一拳狠,“他身体弱?他身体弱还能当小偷啊?” “王同志,你是不是忘记告诉了他了,当小偷可是会被主人家给打死的。” 他出拳狠,打的王顺子哭爹喊娘的求饶。梁母被惊醒了,披着一件军大衣,踩着厚棉靴,就这样来到了厨房。 “怎么这了是?” 天冷,她最近歇息的早,才七点刚过她便躺到了床上。 一看到这梁母来了,王同志顿时跟看到救星一样,转脸就跪在了梁母的面前,“梁同志,梁姐啊,您救救救我家顺子啊。” 梁母刚睡醒,还有些懵,不过在看到江美舒和梁锐后,先是一惊喜,很快她就明白这是在做什么了。 “梁锐,你怎么打顺子?” 显然,梁母也是认识王顺子的。 一听这话,梁锐顿时气了一鼻子,“您在家守着,家里都被偷完了,您都不知道啊?还问我为啥打顺子,我打的是顺子吗?我打的是偷。” “是小偷!!” 这话一落,梁母愣了下,面对梁锐没大没小的指责,她不止没有生气,反而还皱眉,“到底怎么回事?” 梁锐要开口,江美舒按着了他,三两句把事情解释清楚了,“我们刚回来听到厨房有动静,王同志说是进野猫了,接着我们过来一看,王顺子拿着袋子偷粮食,桌子上还有没吃完的碗筷盘子,以及肉。” 这个点梁母睡了,林叔不在家。 王同志会这么大鱼大肉的做饭,给谁吃的一目了然。 梁母一听,她蹙眉,看向王同志。 王同志知道这是跑不掉了,她当即心一慌,就朝着梁母跪了下来,“梁大姐,我错了,是我猪油蒙心啊,看着我家顺子媳妇不要他了,太可怜了,便让他晚上来我这里搭伙吃饭。” 她把头磕的砰砰砰作响,“我真的错了,太太。” 真是慌不择语了,连太太这个词都喊了出来。 她跪着爬到了梁母面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痛哭求饶,“求求您看在我家在梁家干了十年的份上,饶了我家顺子这一回吧。” 第202章 二合一,求订阅…… 隔天中午,江美舒还在睡觉的时候,公安局来了人喊他们去公安局,录一下口供。 或者说是去让他们核对下,这些年丢过的东西。 早在昨晚上睡觉之前,江美舒便和梁母统计了,家里丢过的东西。不过,这些都是明面上的东西,至于到底丢了多少,其实他们也不知道。 说到底还是梁家家大业大,导致了这个结果。 得了公安通知的消息后,江美舒便匆 匆起来刷牙洗脸,不过五分钟,便和梁母一起出了门。 临出门的时候,梁锐也要去,江美舒本来说让他在家休息的,但是梁锐给了一个理由,“和王同志接触最久的是我,在家里住的最久的也是我。” “而且家里的东西,每一件我都认识。” 这个理由一百分,江美舒似乎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便点了点头,“那一起吧。” 梁锐要去,江南方自然也要跟着去。 这个习惯了在学校的老师,游走在公安局,竟然也挺熟悉。 到了地方后,陈公安率先出来接他们,“小李,把他们带到二号审讯室来。” 王同志和王顺子昨天被带到公安局后,一直都是被关在二号审讯室。 小李公安一听,立马便在前面带路。公安局的审讯室,是一排房间对着的那种,江美舒路上有一肚子疑惑,但是到底是压了下去。 一直到了二号审讯室,她这才问出口,“他们招了吗?” 问的是陈公安,陈公安是老公安了,小李公安只是他的徒弟,刚参加工作没多久,江美舒没问他是对的,因为这个案子,小李公安只是有接触,具体还是陈公安来负责的。 陈公安递过来一个审讯本,“你们看看,这是我们将他们分开审问后,二人分别给的一份招供本。” “里面有一些细节出入。”陈公安语气冷静,“我们已经连着审讯三次了,但是这些细节都没对上,所以现在就存在两种情况,第一种是王秋菊记错了,第二种是王顺子记错了。” 江美舒接过招供本,便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一些偷盗记录,有一斤米面,也有三两油,甚至还有两盒火柴,以及一些盐巴,十三香这种调味料。 可以说厨房有的东西,王同志都拿过,便宜的盐巴,贵重的猪肉,羊肉,牛肉,但凡是梁家吃过的好东西,到了王同志这里全部都要被她过一道手。 只有江美舒他们想不到的,没有王同志他们做不到的。 “这些是厨房物品。”陈公安说,“往后一页写的还有家用的物品,以及金钱数量,你都对照下。” 江美舒闻言,便抬起指腹又翻了一页,这不看还好,看下来,真是看的人眼前一黑啊。 除去她在家的那两年,堂屋的东西没丢过,自从 她走了以后,家里成了梁母管家,王同志便顶风作案,仗着梁同志年纪大了,变着花样从梁家拿东西出去。 先是上厕所用的卫生纸,在接着还有灯塔肥皂,手电筒,针线盒,顶针。 以及从梁母的钱夹子里面偷钱。 梁母向来手头宽裕,她这人对钱财也不看重,也正是因为这样,才养肥了王同志这一条大蛀虫。 江美舒看完,深呼吸,深呼吸,脸都被气的通红。 “怎么了?偷的东西很多?” 梁母问了一句,江美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把审讯本给了梁母,“您看看还有其他东西,丢没丢?” “若是丢了,一起补上去。” “还有梁锐也是。” 梁锐和梁母纷纷探头过来看了起来,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梁母更是气的发抖,“王秋菊,我们梁家自认为上上下下,对你都不薄啊?” 自古佣人不上桌,可是在他们梁家,却从来没有拦着王秋菊。甚至每次她做了好吃的,江美舒和梁秋润都会主动开口,让她留一份自己吃。 可是都主人家都做到这个地步了,王秋菊还还能这般狠心,恨不得把主人家好薅秃了才好。 不对,应该是偷秃了。 被梁母质问,王秋菊低垂着头,她双手带着银色的镣铐,了无生气,“我不是故意的。” 声音低落。 “我以前从来没偷过的。”王同志喃喃道,“三年前,我家顺子赌博,我问了梁厂长开口,也问了江同志借钱,他们都不同意,我当时心怀记恨,心说我在梁家做牛做马这么多年,如今落难了求助他们借钱都不同意,我便生了报复的心思。” 后面不用说,大家就知道了。 从开始的偷拿火柴盒,在到后面偷钱,而这一切也不过才三年而已。 “三年你偷了两千三百块。”江美舒的声音有些冷,“你是怎么做到的?” 怎么做到偷了这么多钱,主人家却不知道的。 王同志双手握拳,指甲死死的扣着皮肉,“你还说我?你们明明那么有钱,我问你们借五百,你们都不同意,现在到头来却怪我偷钱?” “江同志,你扪心自问,是我错了,还是你错了?” 到了这一步,她还死不悔改。 江美舒觉得王同志这人没救了,不,应该说她本来就没救了。 江美舒心冷的跟一块石头一样,她直接问旁边的主事人,“陈公安,按照他们这种偷盗行为,应该如何赔偿和处罚?” 陈公安,“他们涉及的偷盗金额和物品金额较大,所以我们会按照他名下以有的财产,对你们进行赔偿。” “据审问,犯人王秋菊名下有存款五百三十三块。”这话一落,王顺子猛地抬头看向母亲,“妈,你名下怎么会有存款?” “你当初不是说,钱都花完了吗?” 事情到了这一步,被儿子连累到丢了工作,还坐牢,王同志对自己这个儿子的母爱,也在变浅几分。 她冷淡道,“我不藏一手,指望你将来给我养老吗?” 她很早就知道了,自己这个沾了赌博的儿子要不得,也不可能指望他养老。只是做母亲的,还对儿子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所以她才没放弃他。 但是到了这一步,不是坐牢就是吃枪子,她也没啥好瞒着的了,能不能活着出去这个公安局都不知道。 “你瞒着我。” 王顺子一听,他面目狰狞,“你瞒着我。” 瞧着那样子,没有对母亲的一点敬重。 他们的这些狗皮膏药,江美舒并不在乎,她只是问陈公安,“这点钱可比不上她偷盗的金额。”毕竟,王秋菊这几年光钱都偷了两千多块了。 更别说还有其他物件。 陈公安,“对,我们也知道这钱不够。” “王秋菊在西城名下明胶胡同大杂院里面,有两间大通铺,按照赔偿的标准,她无力偿还欠款的情况下,这两间房间作为对你们受害人的赔偿。” 王秋菊之所以能在梁家做保姆,一是因为她做饭好吃,二是利落人,三是因为她就住在附近。 只是他们家祖上之前富贵过,后来破败了,那一整个四合院都的只剩下,两间大单间了。 但是如今,这两间单间似乎也保不住了。 果然,王秋菊听到这话后,一直平静的她,立马发疯了,“这不公平,那房子是我家的,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我和顺子坐牢了,我儿媳妇还要带着孩子生活,你们要是把房子收走了,我孙子住哪里?” 江美舒头一次这么厌恶一个人,她冷淡道,“你偷东西的时候,就没想过你孙子将来会流落街头吗?” 偷的时候不想后果,等真正要处罚的时候,却后悔了。 这算是哪门子道理? “那不一样。”王同志似乎也后悔了,她蹲下来,砰砰砰给江美舒磕头,“江同志,偷东西的事情怪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求求你给我孙子留一条活路啊。” “他才两岁啊。” 声音凄厉。 “才两岁啊。” 没了房子,她儿媳妇肯定会去改嫁的,而这个孩子就会成为没人要的拖油瓶。 梁锐见不得王同志捡软柿子捏,他语气汹汹道,“要是你实在是不放下次,争取他大犯个错,让他进来陪你?” 这话不所谓不恶毒。 不,应该说是打蛇打七寸,梁锐这话一下子打中了,王秋菊的死穴,她瞬间僵在原地,不敢再动弹。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浑身的血液仿佛都跟凝固了一样,“小锐,你看在王婶当年陪着你,守着你,保护你的份上,不要动我们家宝根啊。” 宝根便是她的小孙子。 唯一的小孙子。 梁锐发现了,这恶人就要恶人磨,和对方好说好商量,对方反而得寸进尺。 “你知道我的,向来是个混蛋,招猫逗狗,欺负人都是我在行的事情,只要你把偷的东西赔给我们,我保证不动你小孙子。” 这手段有些下作,但是对于王同志来说,却分外有效。 “祸不及家人!” 她声音凄厉,“祸不及家人啊,梁锐,我当年待你不薄啊。” 梁锐脸色复杂,“那也不影响你偷东西。” 明明,他对王同志很尊敬的,在梁锐过去的人生里面,在江美舒还没来之前,梁秋润经常加班,那个时候他又和梁家老宅的人闹翻。对于梁锐来说,相依为命的人便是王秋菊。 想到这里,他又有些难过,“我本来,本来打算如果将来王顺子不孝顺你,我就给你养老的。” “你为什么要偷东西啊?” 梁锐有些难过,更多的是失望,他冲到王秋菊面前,红着眼,再次重复地质问,“你为什么要偷东西啊?” 第203章 二合一,求订阅…… 这话说的让江美舒他们意外,不知道的还以为李翠琴,就在专门等他们到来一样。 还真是这样。 李翠琴来开了门,大单间屋内的一切,都亮了出来,整个屋子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两张椅子,在无其他任何东西。 干净敞亮到让人怀疑,这里是不是有人住。若不是椅子靠背上,还搭着一片尿布,很难想象这里有人。 看出了江美舒他们的疑惑,李翠琴喃喃地说道,“我早都知道会有这一天的。” 她不认识江美舒,但是她却认识梁锐,因为早些年梁锐经常往明胶胡同跑。只是,后来梁锐大了,慢慢的能独立起来了,就不在过来的。 江美舒听着她的语气,就知道这里面可能有事情,她便问了一句,“方便我们进去吗?” “可以。”李翠琴像是游魂一样,邀请他们进来。 “从昨天晚上我爱人和我婆婆,没回家,我就知道出事了。” 像是终于找到人,可以吐苦水一样。 “上次他们晚上没回来,是王顺子出去赌了一天被抓了,我婆婆去赎他。” “这一次。”李翠琴抬眸看向江美舒他们,“我这一宿没等到他们,等到了你们。” 她的眼睑处有浓浓的黑眼圈,眼里没有光,甚至透着几分疲惫和惶然,看的出来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江美舒不动神色,“你知道他们做了什么?” 李翠琴苦笑了一声,“身为他们的家人,或者说是枕边人,他们做的事情,想瞒我,但是瞒不住。” 家里出现的火柴盒,出现的肉,以及不该出现的钱和一小包,一小包的奶粉,没有罐子,只有巴掌大的一拳,偷偷的握在手心里面拿回来。 李翠琴就是在傻,也能看的出来,她婆婆和丈夫在做偷东西的事情。不然,火柴不会是半盒,奶粉不会是一拳头大,甚至肉也是,只有小小的一块,很适合揣在口袋的那种。 江美舒有些疑惑,“那你还?” 李翠琴抱着孩子,捂着脸,“我没办法,我不吃,我孩子就没奶吃,他没奶吃,就活不下去。” 她没办法,吃不对,可是不吃也不对。 想到这里,李翠琴强打起精神,睁着红肿的眼皮,声音嘶哑地问道,“你们来是因为他们东窗事发吗?” 江美舒看着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个家唯一清醒且痛苦的,可能只有李翠琴了。 她嗯了一声,“昨晚上他们偷东西的时候,遇到我们回家抓个正着,于昨晚上就被公安带走了。” 李翠琴听到这话,从椅子上滑溜到了地上,瘫坐在那,好半晌,她才放声大笑,“抓了好啊,抓了好啊,偷就该被抓啊。” 她的这一副态度,让江美舒和梁锐他们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们不是你的亲人吗?”江美舒试探地问了一句。 李翠琴摇头,两行清泪从苍白的脸颊上流落下来,“是也不是,从他们偷的第一次,我就和他们说了,不能伸手,不能伸手,一旦伸手就没有回头路了。” “可是他们不听我的,说我是妇人之仁。” “在到后来,我怀孕了,我饿的厉害,我也跟着吃了。”她惨笑着,眼里没有任何生机,“他们偷来的东西,我也吃了。” “我一边吃,一边吐,可是我还是吃了。” 那是对自我的厌弃和不喜。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江美舒也不例外,她没说话,梁锐问了一句他不解的事情,“既然你这么厌恶,你为什么不去举报他们?” 他看的出来,对于偷东西这件事,李翠琴很是厌恶。 李翠琴看了一眼天真的梁锐,说出了一句让梁锐意想不到的话,“我不去举报,因为我得到了好处,却没有付出代价。” 她低头看了看两岁的儿子,惨笑一声,“我的儿子长大了。” “这就是我得到的好处。” 这个只读了小学四年级的女人,她的逻辑思维真的很清楚。甚至,她还想到了今天的代价。 也想到了,江美舒和梁锐他们会找上门来。 一句话,让梁锐瞬间不知道说什么了,他看着孩子,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李翠琴不意外,她抱着孩子扶着墙根,慢慢站了起来,她有些过分的瘦,像是竹竿一样,一阵风都能吹倒。 一点都看不出来,她生过孩子。 “你们来是为了房子吧?” 李翠琴站直了以后,这才突然地问了一句。 江美舒有些惊诧于这个女人的聪明,她嗯了一声,并没有说已经过户了,因为她想看看对方想怎么处理这件事。 如果处理的好,她或许会收下李翠琴。这个聪明到极致却被家庭和时代,困住的女人。 李翠琴看到她点头,她喃喃道,“还真被我猜中了。”她摸索着柜子走到床边,最后从王秋菊的枕头下面,摸出了一张泛黄的地契。她留恋地低头看了一眼,带着几分不舍,再抬头的时候,又是决绝,“这是家里两间房的地契。” “给你们。” “算上这两间房子,他们还差你多少?” 江美舒其实不需要地契了,因为他们通过公安局的路子,直接把房子已经过户了过来。 但是她这会却不好说的。 她低头扫了一眼那张地契,声音轻柔,“你舍得?” 对于这个挣扎到极致的女人,她其实生不出太多的恶意。 李翠琴苦笑了一声,怀里的孩子哭了,她抱着抖动轻哄了两下,这才慢慢道,“我不舍的也没办法的。” “偷是要付出代价的。” “而我们家唯一能付出的代价,就是这两间房了。” 这是他们家最为珍贵的东西,当然,若不是因为这两间房,她父母也不会让她嫁给好赌的王顺子。 江美舒试探性地接过地契,李翠琴没有任何撕扯,直接就松手了。江美舒心说,看来是真的给了,不然不会这么轻松的让她拿着。 “你把房子地契给我们了,那你就要带着孩子流落街头了。” 一个厌恶偷盗,却只能吃偷盗得来粮食的女人,她没有娘家的,或者说,她的娘家不会给她半分帮扶。 对于李翠琴来说,但凡是娘家能帮一点忙,她就不会吃这些偷盗来的食物。 还真被江美舒猜对了,李翠琴是家中老大,当初以五十块彩礼的钱,嫁给了好赌的王顺子。 李翠琴的娘家父母在明知道,王顺子赌博的情况下,却依然把闺女嫁给对方,从某一种程度来说,他们没把李翠琴当做孩子,而是当做了一个可以买卖交换的物件。 李翠琴听到这话,她脸色僵硬了片刻,“我有首都户口,到时候我就去妇联门口哭,磕头也罢,求也罢,让他们给我们弄一个窝棚也行,能让我的孩子不被风雨吹着淋着。” 她没想过自己的。 她从头到尾想的一直都是孩子的退路。 她也可以选择把地契昧起来,这样就能强行霸占房子,起码给她和孩子抢来一个遮风挡雨的屋子。 但是李翠琴做不到,吃下偷来的东西,已经是她最为不耻的行为了,若是在来霸占房子。 李翠琴惨笑一声,“我虽然不是啥好人,但是也不至于下作到这个地步。” “当初王顺子和我婆婆偷来的钱,我一分没用过,我只是吃了带回来的食物和奶粉,用了火柴,盐巴,手电筒。” 她从怀里拿出一张纸,“这是我用过的东西和数量。” 从第一用偷盗的东西,她便开始记账单,一直到现在上面的账单,几乎清晰记录了每一次,她用过的东西。 或者说她比王秋菊,更清楚的知道,他们到底偷了哪些东西。 见江美舒不接,李翠琴惨然道,“我知道我吃了偷的东西不对,我有记账,我以后会还这部分钱。” “但是我只会还我吃的东西这部分钱,至于他们花的钱和偷卖的东西,和我无关。” 江美舒不知道是何种境地,才能把这个已婚有孩子的女人,逼到这个地步,能够清晰的算明白这里面的每一笔账。 甚至是精确到每个月用了,王家多少水分,她也均摊在自己的头上。 江美舒看完这个账,她忍不住道,“你从嫁过来的第一天,就想着离开是吗?” 这话一落,李翠琴的脸上闪过几分愕然,当然更多的是震惊,她没想到自己这么隐秘的小心思,就连枕边人王顺子都不知道,但是却被第一次见面的江美舒给看出来了。 她索性不瞒了,“是。” 承认的干干脆脆。 “我不喜欢王顺子,我父母把我卖给他,换了五十块彩礼,给我弟弟读书娶媳妇。” 短短的一行字里面暗含了,她前半生所有的血泪和委屈。 江美舒骤然顿了下,她攥着那张记账单,“房子我会收走。” 李翠琴不意外,她喃喃道,“这本该就是他们欠你们的房子。” 所以从一开始,她便记住了王秋菊藏房契的地方。 这个女人聪明清醒,只是可惜,她被家庭被环境被时代给束缚了。 江美舒突然就想知道,如果给她一个机会,她会走到这里去。 “房子我会收走,但是如果我说,我给你一个机会,给你一个工作,你会去吗?” 这话一落,李翠琴的眼里瞬间迸发出希望的光,“工作?” 她听完后,便下意识地否认了,“那不可能啊。” “现在的工作多难啊。”她爸有一个工作,但是她爸的工作将来是要给她弟弟的,她是别想的。 第204章 补22号更新二合一,求订阅…… 这话说的不说梁母有些懵了,就是江美舒都被喂了一口好狗粮,她甚至吃撑了。 到最后不用梁母催,她就自动退出去了。 把这点时间留给了梁母和林叔。 江美舒又在家里待了两天,进入了腊月二十三过完了小年,她便跟着要离开了。 实在是不离开不行了。 羊城梁秋润那边还不知道忙成了什么样子。她走的这天,梁锐和江南方一起来送他,倒是梁风没来,数学系难得出了一个掐尖生,于老他们自然是不遗余力的使唤梁风,企图把梁风的基础打牢。 别说出校门了,他就是连实验室的门都出不去。 所以来送江美舒的只有梁锐和江南方,梁锐心里不平,“江美兰,你是不是知道我回来了以后,就不可能去香江了啊?” 原本答应好的,他回来了把事情办完,又考上了好大学,江美舒和梁秋润也都答应他去香江了。 这下好了,香江也没得去了。 因为梁锐开学了啊,他回来没几天,便被提前录取了,要去学校报道了,就连今天来送江美舒,都是他抽时间来的。 江美舒笑眯眯,“怎么会?事由轻重缓急,你先去学校报道要紧,去香江什么时候都能去,明年暑假在带你去如何?” 反正江美舒主打一个,给梁锐画大饼。 偏偏,在外人面前精明的梁锐,在江美舒那却没啥心眼,立马便相信了去。 “你说的,明年暑假我肯定要去香江看看。” “自然。”江美舒回答的干脆,“只要有时间,肯定带你去。” 这又在给梁锐挖套,可惜梁锐没听出来。 倒是江南方听出来了,从梁锐喊江美舒名字,不,应该说是喊江美兰的时候,他的眸子便闪了下,一直等梁锐去买豆腐脑了,他这才问江美舒,“姐,你还没和他们说啊?” 江美舒摇头,雪花落在她的乌黑的发丝上,脸蛋冻的通红,倒是有一种别样的美。 “没呢,开始找了好几次机会 都没说出去,后面我就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想着过一天算一天。” 其实不是,是在乎的越多,越怕失去,就越不敢开口,她当初敢开口,是因为已经找好了后路,大不了一拍两散,她离开就是。 可是后来和梁秋润生了感情,和梁锐生了感情,真让江美舒走的时候,她反而有些顾虑了。 说到底,投入了感情,就会瞻前顾后。 江南方微微皱眉,想说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但是瞧着自家姐姐也知道,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叹气,“那先这样吧。” “如果能瞒一辈子,那就瞒一辈子。” 话落,梁锐就小跑着过来了,提着一杯豆腐脑,递给了江美舒,“你们在说什么?” “说你。”江美舒顺势接过了话茬,“担心你将来入新学校后,不知道能不能适应。” 梁锐嗤了一声,“我是谁?我可是连清大都能考进去的天之骄子,我能适应不了?开玩笑?” 他哪里知道自己放大话早了,才入清大一个月,他便哭着要回家。 妈妈,学校里面的同学他都不是人啊。 是天才。 把他这个学渣给碾的骨头都不剩。 当然这是后话。 江美舒和梁锐以及江南方告别后,便和李翠琴汇合,梁锐不放心,还偷偷跟在后面。 对李翠琴威胁了几分,“我小妈这个人最是善良,别让我知道你骗她,不然会有你的好果子吃。” 梁锐这人生得人高马大,故意板着脸的时候,带着几分凶巴巴的气质。 李翠琴抱着孩子,腰板微微挺直,她看着梁锐,“我不会害她。” “如果真遇到危险,我会保护她。” 这是李翠琴最后的一点原则和底线。 知恩图报,这是她很小就明白的事情。 梁锐看了她好一会,“希望你能做到这样。” 江美舒眼瞧着火车要进站了,她忙李翠琴喊了一声,“李同志,快来。” 李翠琴听到了,这才抱着孩子过去。 她没提之前梁锐找她的事,江美舒以为她去上厕所了,便没多想,“你跟着我身后拽着我衣服也行,别走丢了,火车上人是最多的。” 若是李翠琴和她走丢了,无疑于大海捞针,她们想在见面就不容易了。 李翠琴嗯了一声,将两岁的宝根死死的绑在背后,确定他不会弄丢后,这才双手兜着包根的屁股,一路跟着江美舒上了火车。 江美舒这个人是个好享受的,她买的是卧铺票,给李翠琴买的也是卧铺,因为她带了一个孩子。 : 等上了卧铺车厢,李翠琴看着那高低不一的床,她顿时愣了下,“江同志,你给我买的卧铺票?” 她就是在没见识,也知道卧铺票要比硬座票贵上不少。 江美舒把行李归置在床底下,她嗯了一声,头都没抬,“你带着孩子坐硬座怕是不方便,便索性一起买了卧铺票。” “你把孩子放下来吧,别把他腿给勒坏了,还要收拾东西。” 李翠琴低头敛目嗳了一声,在江美舒没看到的地方,她一滴眼泪掉落在地面上。 她偷偷的擦拭干净。 李翠琴这辈子从未被人记挂在心上,也从未被人在意过细节,更没有得到过别人的心疼。 她的父母不曾善待过她,也不曾经心疼过她。 她嫁人后,她婆婆企图她早点为王家开枝散叶,她丈夫要一个暖床的,外加还能伺候他的。 而面前这位才见过几面的人,却能考虑到她带着孩子不方便,给她买一张卧铺。 李翠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感情,就像是低贱的杂草也被人注视到了,并且还有人担心她被踩踏,特意把这一颗歪歪的杂草给扶正了。 李翠琴在心底默默发誓到。 这辈子,她就跟着江美舒了,江美舒要她去东,她绝对不去西。 就算是对方要她的命,她也会答应的。 江美舒可不知道随手的一张卧铺票,竟然引得李翠琴能给她卖命起来。 她哪里知道这点微末的恩惠,是李翠琴过去的人生,从未得到过的。 正是因为从来没有得到过,所以才会如此的珍惜。 因着带着孩子,所以这一路也不算是太平,孩子不像是大人能够忍受寂寞,宝根才两岁,在一个地方待久了,便开始咿咿呀呀反抗起来。 李翠琴没办法,只能带着他在车厢走廊道到处奔走,江美舒看到这一幕,心说养个幼崽可真不容易。 这吃喝拉撒调皮捣蛋,每一样都在挑战做母亲的耐心,得亏李翠琴耐心,这要是她瞧着孩子这样,恨不得啪啪给对方两巴掌。 好在三天四夜的火车,总算是抵达到了羊城。 快到的时候,江美舒便让李翠琴去脱了袄子,只穿了一件薄毛衣,她也是一样,等换好了衣服,就等着车子到站了。 江美舒提前和梁秋润说好了,所以梁秋润便在车站接她。 一出车站,在李翠琴紧张到四处东张西望的时候,江美舒已经锁定了目标,回头朝着李翠琴说道,“跟上,接我们的人来了。” 李翠琴嗳了一声,摸了摸背后的宝根还在,便兜着他屁股,健步如飞的跟了上来。 瞧着背着一个两岁的娃娃,跟没背一样,显然是平日做活也习惯了。 江美舒开始还担心李翠琴跟不上,回头一看,好家伙人家腿脚比她还快几分,若不是担心超过她找不到路,怕是恨不得冲在前面,替江美舒挤开众人开路的好。 江美舒立马改变了主意,“翠琴,你走我前面,抓着我的手,看到前面马路外面的小汽车没?那就是我们的目标。” 李翠琴嗯了一声,有种小雀跃,仿佛江美舒终于给她任务了一样。 她当即用着带着厚茧的手,一把抓着江美舒的手腕,拉着她冲过拥挤的人群,就仿佛是一把雨伞一样,撑开了自己,护着了站在雨伞内的人。 还别说,就李翠琴拉着江美舒过去的一路,她倒是在也没被旁边的人,特意贴到身上。 这让江美舒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她看着比她高出一截的李翠琴,心说这个人没白找。 到了地方,李翠琴大口喘气,羊城太热了,出汗后毛衣贴在身上,有种扎人皮肉的不适感。 好在到了车子旁边,她总算是能松口气,便把江美舒给松开了。 梁秋润刚好捕捉到这一步,他的目光在李翠琴握着江美舒的手腕上,扫了扫。 李翠琴被他扫的心惊胆战的,下意识地解释了一句,“我没吃江同志的豆腐。” 江美舒噗嗤一笑,满面潮红,“老梁,你别吓着翠琴了。” 梁秋润这才收回目光,他嗯了一声,先是确认了江美舒没问题后,这才冲着李翠琴点头,“李同志?” 在电话里面,梁秋润几乎知道了全情了,也知道江美舒虽然送了王同志和王顺子,进了公安局,但是她却留下了李翠琴。 梁秋润的气势太强,以至于李翠琴被他询问了,她有些紧张,倒豆子一样介绍自己,“我是,我叫李翠琴,今年二十三岁,家住明胶胡同三十九号,小学四年级文化,最最最擅长做饭,人也勤快,我愿意什么都学。” 在江美舒面前,她反而没那么紧张,实在是江美舒就算是当初上门收房的时候,也未曾在她面前寒了脸,这让李翠琴对江美舒的第一感觉很好。 但是梁秋润却不一样,他以前是温润的,但是自从离开了肉联厂后,单独出来掌管一个厂子,他有一种杀伐果断的气质。就只是站在那,就知道他不是普通人。 第205章 二合一,求订阅…… 可惜,乔家辉这个熊抱,熊抱到一半,被梁秋润用手给拦着了,“家辉,皮痒了?” 轻飘飘的话,却让乔家辉瞬间安静如鸡,宛若死鸡。 他僵硬在原地不敢动。 梁秋润扫了一眼他,“先让你嫂子去休息,休息好了,在去谈接下来的事情。” 江美舒从之前回去到现在,几乎二十多天了,都没休息过一会。 这不刚回家,连个澡都没顾得洗,又要被乔家辉喊去香江,不说江美舒愿意不愿意了。 反正梁秋润是不愿意的。 果然,他这话一落,江美舒感激地冲他笑了笑,“我是要洗个澡,下火车到现在一身臭汗,热的不行。” 首都有多冷,羊城就有多热,简直是两个极端。 “那行吧,小嫂子你先去洗澡,我在外面等你啊。” 这话真的是容易有歧义啊。 乔家辉话音未落下,又得了梁秋润一板栗子,外加一记冷眼。 什么话都没说,但是却让乔家辉瞬间抬手,做了一个封嘴的 动作,“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哑巴。” 在多说一句,他就是猪。 梁秋润不置可否。 江美舒洗完澡,只觉得浑身都轻松了起来,她擦了擦头发出来的准备,找乔家辉来谈的,结果等她出来后,乔家辉已经走了。 这让江美舒有些疑惑,“乔家辉呢?” 梁秋润走过来,从背后抱着她的腰,她很瘦,脊背单薄,柳腰纤纤,抱在怀里盈盈一握,“江江,你洗完澡出来就问别的男同志,这似乎不太好?” 人家说小别胜新婚,说的就是梁秋润和江美舒这样的,只是一个浅浅的拥抱,就能让人的气血翻涌到有些失控的地步。 江美舒听着耳边沉重的呼吸声,她不敢动,僵硬地手连头发都不敢擦了,就怕自己哪里一动,别擦枪走火。 就这还不忘记解释。 “老梁,你别吃醋啊,明明是乔家辉找我有正事,这怎么还吃上醋了。” 梁秋润抱了一会,他身体有了反应,但是眼里却尽是克制,待调整了呼吸后,他这才接过江美舒手里的毛巾,让她半躺在他腿上,他给她擦头发。 梁秋润擦头发的动作很温柔,也很专业,不一会江美舒就有些昏昏欲睡起来。 这段时间她太累了,从梁风上学,在到处理王同志,在到接李翠琴来羊城,这一路她几乎没有休息过一天。 梁秋润看着她眼睑处的黛色,也不由得心疼了几分,连手里的动作都跟着轻柔了几分。 直至江美舒彻底睡熟,他这才有条不紊的收起毛巾,去给自己洗了个冷水澡,泄泄火。 江美舒睡到后半夜是被亲醒的,黑暗中,梁秋润一个翻身,覆在了她的身上。 淅淅索索的动静,还是把江美舒给弄醒了,她有几分茫然,睁开眼看着身上的人,她才有了几分真实感,“老梁。” 嗓音都是柔软的。 梁秋润低眸凝视着她,“把你吵醒了?” 额角带着细密的汗珠儿,从额头滚落到鼻尖,最后没入锁骨消失不见。 江美舒懒洋洋地嗯了一声,“是睡醒了,昨天下午六点睡到现在,也睡饱了,这会几点了?” 梁秋润,“四点半。” 他是半夜生物钟醒来了,旁边又睡着温香软玉,就是梁秋润不想起反应也难。 江美舒喃喃道,“够了。” 她翻了个身,就那样横跨的骑在梁秋润身上,半趴在他结实的胸口,小声道,“老梁,我回首都后好想你啊。” “首都的天气太冷了,晚上被窝都捂不热。” 不像是老梁在的时候,她的被窝不管任何时候都是暖和的。 她这幅动作简直就是无声的许可和邀请,本来还有几分克制的梁秋润,那一双眸子瞬间多了几分晦涩,“江江,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江美舒点头,唏嘘一声,“当然知道。” 她趴在梁秋润的耳边,低声道,“人家说小别胜新婚,你说我们这是不是?” 语毕,她还轻轻的扭,动。了下饱满的胯骨。 梁秋润顿时倒吸一口气,整个人都跟着要炸起来了一样,他一个起身,直接把江美舒给搂在了怀里。 像是半弓着身体的人,在腰腹的位置,骤然被填满了几分。 他们此刻便是这种姿势。 随着一阵激烈的拥吻,身体的幅度也跟着大了起来。 此起彼伏,升升降降。 连带着月色都被羞到了云层里面。 江美舒不知道梁秋润来了几次,她只知道自己好几次,都被带飞到了云霄里面,再次坐过山车落了下来,再次被带飞云霄。 那种刺激感,让她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下来。 她哭的嗓子都哑了,眼尾通红,羞的蜷着脚指头,“老梁,你休息一会。” 梁秋润低头,“我不累。” 江美舒噎了下,细声细气,连指头都不想动,“我累,想休息。” 就是牛也要有休息的时候啊,总不能一直耕地。 梁秋润轻笑,这才慢条斯理的退了出来,随着他出去的一瞬间,江美舒瞬间就昏死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江美舒有些不知道今夕是何年的感觉,还是外面的张姐察觉到动静,敲了敲门,“江同志,你醒吗?” 其实已经十一点了,江美舒这个回笼觉又睡了好久。 江美舒嗳了一声,“醒了,你进来。” 声音有些哑,昨晚上叫的太厉害了。 这会说话有些刺痛,她吞咽了下口水。 张姐停顿了片刻,给江美舒穿衣服的时间后,她这才推门进来,汇报工作,“江同志,是这样的,还有五天就过年了,想问问家里要不要置办年货?” 江美舒不在家的时候,梁秋润也不曾回来,他基本都是在单位加班,晚上也歇息在办公室。 所以张姐其实很少喝梁秋润碰头,以至于他们家的年货,到底是办还是不办,张姐其实心里也没没谱。 江美舒听完这话,她愣了好久,“要过年了啊。” 马上就七八年了,要改革开放了。 “对。” “不知道您和梁厂长今年,在羊城过年吗?” 如果在那就需要办年货,如果不在,那就不办了。 因为房子这边没人,置办了年货到最后也都要浪费。 江美舒点头,“我们都在这边过年,办年货吧,张姐,你带我一起去市场上看看,过年买点什么好的。” 张姐犹豫了下,“今天可能不太行了,这个点市场上也没啥好货了,要明天了。” 江美舒和她约了时间,“那就明天。” 等张姐出去做饭后。 江美舒拾掇利索后,双腿虽然有些软,但是起码还能走路,她捏了捏自己腰间的软肉,心说自己这副身体,好像坚强了不少。 不。 应该说是越做越勇。 想到这里,江美舒微微一笑,她先去了一趟摊位,羊城年前还是热闹的。这些走街串巷,南来北往的商贩,都打算年前进一批货,所以各个摊位都是忙碌的不行。 李翠琴过来给小徐打下手,两人都忙不过来,真是卖货收钱收到手发软。 一个喊,一个收,忙的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 这会,小徐也不嫌李翠琴多余了,倒是有种庆幸的感觉,还好年前多了个帮手,不然,她一个人就是忙死,也忙不过来啊。 李翠琴忙的时候,把宝根用一根绳子系在腰间,迫使宝根只能在她三米范围内活动。 这也是没办法,宝根才两岁多点,托儿所都嫌他太小,不愿意收。 李翠琴为了生计,为了工作,只能把他绑在腰上。 只是这种烈日下,两岁的孩子被晒的眼睛都睁不开,看着有些可怜了。 江美舒看了一会才过来,“怎么没把宝根送到托儿所去?” “说他太小了,要下半年才收。”李翠琴一边忙,一边回答。 江美舒看了一眼在地上趴着吃土的宝根,她叹口气,“你去问问那边的老师,能不能托人送点东西,看看把宝根送过去。” “翠琴,你这般忙把他带在身边,这不是办法。” 李翠琴自然知道,她苦涩道,“我在去问问。” 江美舒嗯了一声,在旁边帮了半天的忙,年前这生意是真好做,大多数人来买衣服的人,几乎一看了版型,立马就一百件一百件的起拿。 就这三个小时的时间,卖了六百件的衣服。更别提,还有电子手表,**镜这些小东西了。 江美舒点了下账,大概有三千多块了。她瞧着人不多,就拿着账本去看了起来。 小徐倒是不惧这个,账不是她做的,钱也不是她她的,她只负责卖货。做账和收钱这方面,之前是江美兰来做的,完全不让她经手。 当然这也是小徐为什么,会对江美兰敬重的原因,瞧着对方和颜悦色的,但是办事起来绝对是个狠角色。 起码,对于小徐来说,她不怕江美舒,但是她怕江美兰。 江美舒点了下账本,心里大概有数了,旁边的江美兰借着喝水的功夫,过来和她说话,” 你这个把月的货钱,我帮你存银行了,不过,服装厂那边的货款还没给,黎文娟说你人没来,就先赊账,等你回来了,在和你算总账。”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要打架呢。 江美舒喜滋滋的递过去一瓶北冰洋汽水,“谢谢姐。” 江美兰也不客气,太忙了,又太热了,喝瓶酸酸甜甜的汽水,整个人都活泛了过来。 “这次你找来的这个人不错。”她眼神看向李翠琴,“我观察了两天,是个做实事的,人也踏实,钱可以让她来收。” 第206章 二合一,求订阅…… 他的声音太小,在加上轮渡出发了,发出一阵轰鸣声,以至于江美舒有些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陈清摇头,海风吹散了他额前的碎发,露出一张过于苍白的脸,“没什么。” 江美舒还想问些什么,乔家辉过来了,拽着江美舒胳膊,就往里面跑,“小嫂子,我带你看垂钓,他们钓到大家伙了。” 话落,江美舒叹口气,“乔家辉,你先松开我。” 乔家辉下意识地丢开手,也是这会才看到陈清,也站在这里,“陈老师,你也在啊。” 这后知后觉真够可以的。 江美舒都为了他捏把汗,陈清盯着他好一会,慢慢道,“嗯。” 很是冷淡。 这让乔家辉有些摸不着头脑,“那边钓了一尾一百多斤的金枪鱼,你要去看下吗?” 主动邀请算是缓和双方关系。 在乔家辉以为陈清不会去的时候,却没想到陈清竟然答应了,“好。” 语气简洁,倒是让乔家辉有些受宠若惊起来,“陈老师,像是您这样有学问的人,竟然还喜欢钓鱼这种乐子事啊。” 乔家辉自己算是半个文盲,国中都没毕业,所以他对于成绩好的人,天然有滤镜。 陈清微笑,并没有接话。 钓鱼其实没啥好看的,乔家辉看的津津有味,而陈清则是盯着乔家辉看,目光若有若无。 可惜,乔家辉这个大笨蛋,完全没有察觉出来。 倒是旁边的江美舒看出了什么,她有些胆战心惊的,心说,莫非陈清喜欢乔家辉啊。 不过,这目光不像是看爱人的目光,倒像是看仇人? 不等江美舒想太多,她就有些晕船了,大吐苦水,把脑子原先的那点念头,也都跟着吐没了。 一直到船停下来,到了香江的新界区,双脚落地了以后,江美舒这才觉得自己舒服了几分。 就好像是双脚终于踩到实地了,那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连带着晕眩感都跟着弱了几分。 “怎么样?” 梁秋润有些担忧。 江美舒咽了下口水,因为才吐过,脸色有些过分苍白,“还行,好多了。” 梁秋润,“我扶着你。” 江美舒没拒绝,他们在新界码头区下来后,码头海风大,乔家辉率先走到前面等车。 他早早和家里人说了,今天会有人过来接他们回去。 乔家辉等了好一会,这才等到姗姗来迟的坎叔。他有些不高兴,满腹牢骚,“搞鸡毛啊,都提前和家里说了,我带着客人回来,怎么还来迟到了?” 坎叔满头大汗的赔罪,“少爷,不是我来迟了,是这辆加长的林肯车,今天老爷用了,所以我这才是没办法。” 在乔家优先的肯定是乔老爷,在接着才是少爷乔家辉。 乔家辉微微皱眉,“今天不是周六吗?我老豆周六向来在家陪我阿妈的,他还出门了?” 这让坎叔怎么回答啊。 难道说,今天是沈小姐的生日,老爷特意去陪的吗?这话要是说了,乔家辉怕是能爆炸。 所以,坎叔只能找了个借口,“船舶公司有事情,老爷临时去处理了。” 这种话骗骗乔家辉还行,这要是去骗梁秋润,这怕是还不够格。 梁秋润抬头看了一眼坎叔,目光太过犀利,以至于坎叔就算是想忽略也难。 他被看的瞳孔一缩,作为乔家的管家,他自然是明白对方是谁的,当即换上了笑脸,“这位就是梁厂长吧,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一看就是精英。” 江美舒听到这个词愣了下,精英这个词最少是十年,二十年后才出现的,但是她没想到接近七八年的香江,就已经出现了。 只能说,香江在这方面确实要领先他们不少年的。 梁秋润不置可否,他嗯了一声。坎叔非常有眼色的打开车门,让大家都跟着上去。 这还是江美舒第一次坐豪车,七十年代的加长林肯,这一台车怕是都要快上百万人民币了。 江美舒之前还觉得自己赚了点钱,算是富贵人家了,看到乔家还没上门呢,她顿时觉得自己好穷啊。 乔家住在半山别墅,离新界还有一段距离,车子开了一个小时这才到,门口有人看门,所以当看到车子一回来后,立马便有人打开了大门。 坎叔开着车长驱直入到了里面,车子停稳,就瞧着欧式大门的门口,站着不少人。 为首的是乔光正,今年六十有余,保养得体,一头黑发,只是眼角的细纹暴露了些许年纪。 他生得很是儒雅,哪怕是上了年纪,还能看出眉眼间年轻时的风采。 他便是乔家辉的父亲。 当乔家辉下来后,他率先地喊了一声,“老豆。” 很是正经,和外面的乔家辉,有些判若两人的感觉。 乔光正只是看了一眼他,点点了头,便问道,“秋润老弟呢?” 乔家辉吐槽了一句,“老豆,你连亲儿子都不看啊,你就看我秋润哥?” 乔光正不想理这个叉烧儿子,他又看向车子,过了一会,梁秋润才扶着江美舒下来,乔光正很是看重梁秋润,特意上前两步过来迎接,“秋润老弟啊,真是让老哥我好等啊。” 他从去年就开始喊梁秋润来香江了。 但是这都喊了快一年了,梁秋润才过来。 梁秋润颔首,“乔老哥。” 先是打了招呼,他这才介绍道,“这位是我爱人,江美兰。” 江美舒听到这个名字,当即就心肝一颤,心说,以前也不觉得心虚啊,这次怎么这么心虚。 于是,她只能脸色苍白地点了点头。 旁边的乔光正看到江美舒的长相,也有片刻惊艳,不过到了他这个地位,美人见到的太多了。 他笑了笑,“果真是大陆水土养人啊,把梁老弟和你爱人都滋养的如此出色。” 一语双关,一下子夸进去了两个人,还把大陆给夸了进去。 江美舒听了有些意外,她心说,这就是大佬的说话方式吗?真是好听啊。 “走了,我也带你们去见见人。” 乔光正在前面带路,门口还站着十来号人,“这位是我太太沈若萍,这三位是我闺女。” “老大乔清兰,老二乔清慧,老三乔清竹。” 乔家辉的这三个姐姐,真是各自有各自的美。 江美舒有些惊艳,她还从来没听过乔家辉提自己还有姐姐啊。倒是落在最后的陈清听到这三个名字的时候,他猛地抬头看了过来。 三个清。 是哪个清? 会是陈清的清吗? 陈清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心乱如麻。可是怕什么来什么,刚好乔光正注意到他了,便问了一句,“这位是?” 他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了一眼陈清。 旁边的乔家辉立马解释,“我给潇潇请的家庭老师,陈老师成绩可好了,可是羊城的市状元。” 旁边的乔光正闻言,只是扫了一眼陈清,便收回目光,和对待梁秋润他们,简直是两种态度。 也是。 陈清自嘲,像是他这样的小人物,根本轮不到乔光正这样的人,正眼看自己。 乔光正率先离开,邀请梁秋润,“秋润老弟奔波一路,走了,进去给你们接风。” 梁秋润嗯了一声,“谢谢。” 从出现在乔家开始,他便一直是牵着江美舒的手,是十指相扣的那种,在香江他们远远不用分开彼此,就连恩爱也是正大光明。 乔家真的好大。 光他们吃饭的接风宴客厅,都比江美舒他们住的房间还大几倍了,而且这里面装的也是富丽堂皇,完全是欧式风格。 不光如此,连接风宴也做的好,几乎涵盖了香江所有的好菜,甚至还有几道羊城的大陆菜。 看的出来,乔光正对梁秋润很是看重。 吃饭的途中,乔光正朝着梁秋润敬酒,“秋润老弟,我家这个不成器的逆子,这段时间多亏你照顾了。” “我敬你一个。” 乔光正站起来,一饮而尽。 旁边的乔家辉在傻笑,倒是陈清放在餐布下面的手,骤然抓紧了几分。 可惜,这一幕没人看到,梁秋润喝了酒,语气冷静,“这是我该做的。” “哪里有该做不该做的,我还是家辉的父亲,我却管不了他,你却一样,梁老弟我看的出来,我家家辉跟着你以后,学了不少东西,连带着人也沉稳了不少。” “作为父亲,我谢谢你。” 又是一个敬酒。 梁秋润全盘接受,江美舒则是埋头苦吃,这一顿饭梁秋润他们在谈正事,江美舒在狂吃。 香江的美食真好吃。 她根本停不下来,一场饭结束后,梁秋润多了几分醉意,江美舒扶着他进屋歇息,过了一会,乔家辉的三姐乔清竹送来了醒酒汤。 叩叩叩。 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 “嫂子。” 江美舒给梁秋润松了领带,这才起身去开门,见到乔清竹她还有几分意外。 乔清竹率先开口,“我父亲安排我给梁厂长送点醒酒汤。” 江美舒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来,恰好乔家辉过来了,她顿时看到救星一样,“家辉。” 乔家辉也没想到自家三姐会出现在,梁秋润的卧室门口,他当即皱眉,“三姐,你怎么来了?” “父亲让我送醒酒汤。” 乔清竹不带感情的叙述。 这让乔家辉顿时一激灵,“行了,给我吧,我来送。”他抢过托盘,端了进去放在茶几上,转头就去赶乔清竹离开,“好了好了,这里有我,快去约会吧。” 第207章 二合一,求订阅…… 梁秋润沉默了许久,“乔家辉,你吃错药了?” “我姓梁,你爹姓乔,我怎么做乔家家主?” 更何况,出现这种事情他都没和乔光正闹翻,是他不想吗?不是,是梁秋润有顾忌,他才从体制内出来,而乔光正却是香江地头蛇。 只要梁秋润将来想在香江发展,在没有绝对话语权之前,他是不会和乔光正撕破脸皮的。 而乔家辉倒是好,上来就要他去夺了乔光正家主的位置,这不是开玩笑吗? 乔家辉也是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喃喃道,“是我冲动了。” “秋润哥,既然你不能夺了乔家家主的位置,那我们另起炉灶吧。” “等你将来做大做强了,在去吞了乔家。” 梁秋润,“……” 梁秋润似笑非笑,“你是这敢想,怎么在家受到刺激了?” 乔家辉嗯了一声,他不太想说,就只是问,“秋润哥,我能跟你们一起住酒店吗?” 梁秋润嗯了一声,补充了一句,“不住一间房。” 乔家辉听到这话,脸都红了,“我才没那么变态呢。” 他没有听墙角的意思。 梁秋润不置可否。 于是,就这样乔家辉跟着梁秋润,以及江美舒一起出了乔家,乔家是建在半山腰上的别墅,想要离开是真不容易。 只能有车来接送他们。 坎叔不来送他们,他们几乎很难出去的。乔家辉看到这一幕,他骂了一句,这才冲着梁秋润说,“我去隔壁借车。” 他是打定主意不用乔家的车了,在用乔家车,他就是猪。 乔家辉的速度很快,不过三分钟他就开过来了一辆车,“秋润哥,小嫂子上来。” 江美舒正要上去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喊声,“乔少,乔少,能不能帮我介绍下乔先生认识啊。” 是一口地道的粤语。 江美舒只能听出来大概,倒是梁秋润特意学过,他听懂了一些,只是他没有任何停顿,直接上车了。 乔家辉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立马就拒绝了,“陈导演,你也是的,你要拍片就拍片,你老是找乔家人做什么?” 被乔家辉这样说了,陈克山也不生气,反而还扒着窗户,咧嘴笑,“乔少啊,我这不是为了投资吗?要是没有乔先生这种财大气粗的人给我投资,我这电影也拍不起来啊。” 乔家辉下意识地说,“我爸不会投资电影行业的,他不看好这种风花雪月,虚无缥缈的东西。” 他爸虽然不是个善茬,但是在做生意方面,对方只做实业,不管是船舶,运输,又或者是让他去羊城开宏泰自行车厂,这些都是和实业有关系。 乔家辉这话一落,陈克山胡子拉碴的脸上,顿时多了几分失望,“不会吗?” 乔家辉嗯了一声,他这人心软,“你要是不信,就进去问问。”他们在门口,大门还没关,这会陈克山想要进去,并不难。 陈克山听了顿时狂喜,朝着乔家辉道谢后,就往乔家别墅里面奔去。 他走了,江美舒突然问了一句,“家辉,他是拍电影的啊?” 对于江美舒,乔家辉的态度向来很好,他点头,“是啊,陈克山啊,我们这里出了名的落魄导演,他一连着拍了三部都赔的妈都不认识了,现在在整个香江界的名声都臭了。” “号称票房毒药。” “他就算是这会去找我老豆,我老豆也不会投资他的。” 江美舒听完,总觉得陈克山这个名字好熟悉,但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 正当她皱眉思索的时候,陈克山被扔了出来,坎叔站在那一改之前的模样,反而还有些不悦和高高在上。 “陈克山,我家先生说了不少次了,他不会投资电影的,你不要再来找他了。” 陈克山被架着胳膊,长发络腮胡盖住了,他本来的面孔,“不投资就不投资,你做什么扔我?” 坎叔没理他,转头冲着车内看热闹的乔家辉说,“家辉少爷,先生说如果你不回去,就永远别回去了。” 乔家辉顿时气的脸红,“不回就不回,当我稀罕回去啊?” 坎叔有些叹气,冲着梁秋润和江美舒点点头,这才离开。 他一走,乔家辉气的捶方向盘,“什么玩意儿,仗势欺人的狗东西。” 竟连坎叔一起骂了起来。 梁秋润一点都不意外,强势父亲和叛逆儿子之间的较量,总会伴随着争吵和威胁。 而乔光正能够威胁到乔家辉的,也只有手里的权利和金钱生意。 “家辉,我不是劝你,而是要问你,如果你真离开了,可想好要放弃乔家偌大的财产了?” “甚至是让位给你那个还未出生的弟弟?” 这话一落,乔家辉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我也不想,但是我低不下头的,秋润哥,我如果能在我老豆面前低下头,我当初就不会选择去羊城了,山高皇帝远的地方。” “从本质上来说,我和我老豆的为人处世相悖。” “所以我要不服从,要不离开。” 他摊手,带着几分自嘲,“你也看到了,我服从了,妥协了,但是还闹成了这样。” 乔家辉痛苦的将头发撞在方向盘上,发出一阵砰砰声,“我做不到,所以我只能离开。” 什么带陈清回来勾引他老豆的小情人,这些事情乔家辉也只能想想,他做不到的。 他这个人从来都是想的多,做的少。 梁秋润默然了下,他只是安静地陪着乔家辉,“那就离开好了。” “家辉,赚钱的生意有很多,也不必死磕乔家。” 既然痛苦,那就离开,没有其他选择了。 乔家辉嗯了一声,“我们现在就走。”那个向来放荡不羁,憨态傻瓜的乔家辉,此刻脸上一片决绝,“我在也不想回来了。” 因为他每次回来,都伴随着争吵。 从小到大,没有一次不是。 正当乔家辉发起油门,轰隆一声。旁边的陈克山顿时抓着车窗玻璃,一张略微潦草的脸探过来,“乔少爷,带我一程?” 还有一个位置,乔家辉便嗯了一声,让陈克山上了副驾驶,因为江美舒和梁秋润坐在后面。 得到了准许,陈克 山顿时高兴的进来,他被乔家人扔了出来,脸上不带任何颓唐,反而还有些不解,“不对啊,我这个本子不差啊,为什么乔先生会不喜欢?” 江美舒大概想到了陈克山是谁了,陈克山就是后世鼎鼎大名的香江扛把子导演。 只是对方后期改了名字,不叫陈克山,而叫陈金山。 一字之差,也难怪她没人出来。 自从改名后,陈克山的电影票房便是拍一部爆一部,更是洗刷了他票房毒药的称号。 不过这是未来的事情,而在现在陈克山还是人人嫌恶的票房毒药。 属于上门都嫌晦气的那种。 想到这里,江美舒感觉自己似乎抓到了财富机遇,是时代赠送她的机遇。 “打断一下,这位陈导演能给我看下你的剧本吗?” 陈克山回头,这才注意到江美舒,他眼里闪过一丝惊艳,“你是?” “我小嫂子。” 乔家辉率先打断了他,“陈克山,你不要打我小嫂子的主意,香江演艺圈那套东西,别用在她身上。” 这话是警告,是替梁秋润开口的警告。 陈克山听到这话,顿时有些失望,“小姐,你是要看剧本吗?” 骤然听到这个称呼,江美舒一愣,她很是不习惯,“你还是喊我江同志吧。” 喊小姐总觉得怪怪的。 她一开口,陈克山就愣了下,“你是大陆来的?”这年头香江人对大陆有着迷之看不起。 在他们的眼里,大陆人就是土的,灰扑扑的。 江美舒嗯了一声。 陈克山有些意外,上下打量着江美舒,“真看不出来你是大陆来的。” 因为不管是江美舒,还是梁秋润,两人男才女貌,身上还自带一股矜贵气,说他们是香江本地人也不为过。 江美舒微笑,“能给我看看剧本吗?” 陈克山都快成瘟神了,他自然不在乎江美舒是不是大陆来的了,他当即非常绅士道,“当然可以。” 他把剧本递过去,江美舒接过来看了起来,率先映入眼帘的是剧本的名字《卖身契》,当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江美舒明显愣了下,她记得这部电影。 还是因为她读大学的舍友,是个香江电影迷,曾经不止一次在宿舍,放过这部电影。 不止如此,她还把这部电影安利给了宿舍每一个人,江美舒如果没记错的话,这部电影在当年度获得了票房冠军。 而且以断崖式第一的成绩,遥遥领先。 江美舒的心脏顿时砰砰砰跳了起来,她迅速的翻看剧本,旁边的梁秋润察觉到什么,顺势递过去一瓶水,江美舒喝了一口,这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陈导演。”她一开口,陈克山就摇头,“你要是不介意喊我一声陈哥就行,喊什么导演啊。” 他自嘲,面容还带着几分阴郁,“我现在算哪门子导演。” 江美舒顺势改了口,“陈哥,你这部电影如果要投资的话,大概要多少?” 这话一说,陈克山顿时一惊,“你要投资?”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 江美舒点头又摇头,“投资不投资,也要看情况,如果你这个电影投个几百万,说实话,我们拿不出这个钱,但是如果少的话,可以考虑下。” 乔家辉下意识提醒她,“小嫂子,面前这位可是票房毒药,甭管投给投多少钱,到最后都是亏的血本无归。” 陈克山的名声,在整个香江都出名的。 第208章 二合一,求订阅…… 这话说的,乔家辉愣了好一会,“小嫂子,你真要在香江买楼啊?” 江美舒嗯了一声,“有这个打算,不过是明天的事情。” “明天都二十八号了,马上都过年了,不知道人家售楼部还开不开。”乔家辉嘀咕了一声。 江美舒,“去看看就知道了。”她只是趁着这次过来,想要抓住现在的机会 七八年在香江买楼,这是稳赚不赔的事情,她只需要买下放着,然后坐等在未来她买的这些房子,升值百倍千倍。 等乔家辉走了以后,江美舒也躺下休息,她和梁秋润碎碎念,“老梁,香江的房子我们一定要买到。” 梁秋润关注的是其他点,“这边的房子允许买卖?” “对。” 江美舒嗯了一声,“老梁,我们现在抓住机会。” 香江的房子从八十年代初期一路上涨,到了一九九七年,房子迎来暴跌,但是在未来它又再次涨了上去。 而现在是一九七八年,香江整个楼市还处于低洼区的时候。江美舒觉得她要是没抓住这次机会,真的会被天打雷劈的。 回到过去不买房,不买金,不投资,那真的就白回了。 梁秋润瞧着她累狠了,便给她松肩,松腿,带着薄茧的手一路下移,“就这么确定?” 江美舒舒服地嗯了一声,“老梁,羊城的经济都在复苏,更别说比羊城还领先的香江了,经济复苏之后,最先体现的就是房子,在接着是铺面,还有实体经济,人们手里有钱消费了,会带动一系列的发展。” “而我们现在就处于经济复苏之前。” 涉及到江美舒的专业领域,她侃侃而谈,“如果我们能够在这个时候下手,老梁。”黑暗中,她的眼睛在灼灼发光,“我们会发财的,会发很大的财。” 当然这个前提是他们能攒够资本,只有有了资本他们才能够有上桌的机会。 梁秋润其实对赚钱,没有太大的欲望,但是看着江美舒这样,他却还是点点头,“都听你的。” 江美舒抱着他胳膊一阵撒娇,有些擦枪走火,两人一番亲热后,她陷入沉沉的昏睡当中,在梦里她坐拥千万套大楼,在顶峰时刻套现离开。 江美舒觉得自己就是女版巴菲特,结果醒来看着那狭窄逼仄的房间,她还有一种不知道今夕是何年的感觉。 “老梁。” 梁秋润在卫生间洗漱,听到动静,便探头出来,他在刮胡子,下颚处带着成片的白色泡沫,“醒了?” “我们下去吃个早饭,家辉说楼下有一家很出名的早餐店。” 江美舒轻轻地嗯了一声,她才睡醒,裙子下摆被掀开了,白皙笔直的长腿搭在床边,如玉一样纤细,吹弹可破,当真是漂亮的不像话。 梁秋润垂了眼眸,他脑子里面第一反应是昨晚上,江江把细长的双腿紧紧盘在他腰上的样子。 冰凉,细腻,还带着几分潮湿。 梁秋喉结滚动,甩掉那些旖旎的心思,他声音嘶哑地喊,“过来刷牙。” 他真的很温柔体贴。 等江美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把牙刷牙杯都准备好了,甚至连牙膏都挤好了。 “我给你刷?” 江美舒噗嗤一笑,“算了我自己刷,你在这样照顾下去,我都怕自己成了废人。” “怎么会?” 梁秋润却喜欢江美舒什么都依靠他的模样。 外面传来敲门声,“秋润哥,小嫂子。” 是乔家辉的声音。 “来了。” 梁秋润关了卫生间的门,这才去外面开门,“在等一会,你小嫂子在洗漱,马上就好。” 乔家辉点头,“我问了陈克山,说楼下有家玩碗仔翅味道很不错,我们趁早去,说不得还能混上一碗。” 香江这种街头巷子里面的小吃,人家都是拽的狠,卖完就关门,从来不会拖沓一分钟。 梁秋润嗯了一声,“马上就来。” 江美舒也听到外面动静了,洗脸刷牙擦脸一气呵成,她皮肤好,也不用化妆,就那样素面朝天,却有一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感觉。 等出去后,陈克山看到江美舒的第一句话,“江妹子,你真的不来演电影吗?” 江美舒这一张脸巴掌大,骨相美,皮相更美,又是头包骨,五官精致漂亮。 简直是天生的电影脸。 陈克山几乎能想到,把江美舒搬到大荧幕上去,所带来的震撼感。 面对陈克山的再次邀约,江美舒拒绝的干脆,“我不是吃这一碗饭的人。” 她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但凡是能在娱乐圈混出头的,都是人尖子。 而江美舒从不认为自己聪明,甚至在某方面来说,她相当的迟钝,而她能做的就是离这个圈子远一点。 香江娱乐圈神仙打架,这不是她这种普通人能接触的。 更何况,赚钱的方式有千千万,她没必要去趟这一趟浑水。 所以江美舒拒绝的很干脆,“我不是这门料。” 她更适合躲在背后,悄悄地赚钱。 陈克山觉得可惜,梁秋润在江美舒拒绝后,却警告地看了一眼陈克山。这一眼他们二人都明白,这是最后一次,他要陈克山以后不要在江美舒面前,再提起这样的话题。 陈克山秒懂,立马点头。 去了金巷宾馆楼下吃早餐,已经排起来了长长的队伍。 陈克山没钱,他便去跑腿,乔家辉和他一起,让梁秋润和江美舒去抢位置。 这里的桌子不大,上面有着一层黄黄的油渍,江美舒拿着卫生纸擦了一道又一道。 梁秋润也是个爱洁的,等乔家辉买完碗仔翅过来,整个桌子焕然一新。 乔家辉看的目瞪口呆,“秋润哥,小嫂子,你们不去当服务员可惜了。” “就是专业的服务员也赶不上,你们这种能力。” 这话说的,又引得一阵白眼。 乔家辉也不生气,就那样坐了下来,他笑嘻嘻道,“尝尝尝尝,我也好多年没吃过这家碗仔翅了,味道很好的。” 江美舒试了下,有些烫,入口鲜香,滑嫩可口,还没咬就滑到了嗓子里面。 江美舒又吃了一口,仔细回味,“确实很好吃。” 陈克山,“我以前最爱吃这家碗仔翅了。” 他抱着碗呼啦啦的喝,就是头发胡子有些长,不是很方便。 “后来落魄了,就吃不起了。”他吃的很干净,恨不得连碗筷都给舔一遍。 乔家辉看不下去,“昨天不是给你钱了吗?” 一百万呢,别说碗仔翅,就是鲍鱼海参都能吃得起。 “那不一样,那是拍电影的钱,绝对不能动。” 陈克山吃完了,一抹嘴,“我要去筹备了,这几天你们不一定见得到我,等正式开拍后,你们过来个人监工。” 江美舒肯定是没时间的。 乔家辉思索了下,“我给你找个人吧,这样你拍电影的时候,也不敢有人为难你。” 陈克山眼睛一亮,“谁?” 乔家辉,“我二姐,陈清慧。” 别看她叫这么一个温柔的名字,实际上陈清慧算得上是香江女魔头了,专死老公。 联姻三次,老公死了三次。 以至于陈清慧在香江的名头大燥,不过,是克夫的名头。 在加上她为人能力强,生了一副女生男命相,江湖外号女魔头。 “可以吗?” 陈克山下意识道,“女魔头能看得上我这个小庙吗?” “我喊她,她肯定会来。” 乔家辉还真有这个本事,一个电话,他们早餐还没吃完。陈清慧就雷厉风行的过来了,和她一起来的还有陈清。 陈清慧却不在意,过来一个包就砸在了乔家辉的脑瓜子上,砰的一声,语气干错利落,带着几分凶悍,“找我有事?” 就是旁边的江美舒看的都被吓一跳,她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乔光正不让长相更为艳丽的乔清慧,来给梁秋润送醒酒汤了,就乔清慧这个性格,没把醒酒汤泼梁秋润脸上都是好的。 乔家辉也习惯了 自家二姐的野蛮,“三姐和你说没?我投资了陈克山的新电影,但是我要回羊城了,这边想让你帮忙多盯着下,可以吗?” “二姐。” 扯着乔清慧的衣角,可怜巴巴。 乔清慧比乔家辉大十二岁,自小乔家辉就长在她的背上,这三个姐姐里面就属乔清慧最疼乔家辉。 她嗯了一声,“不用每天去吧?每天我肯定没时间。” “就是要每天啊。” 乔家辉喃喃道。 “那让他来。”乔清慧把陈清拽出来,“他要来找你,不是你带回来的朋友吗?让他去片场每天下班回家和我汇报就行了。” 陈清被拽的突然,他还有些懵,倒是旁边的陈克山像是发现了金子一样,眼睛蹭蹭冒光。 但是碍于乔清慧还在,他到底是没敢开口。 乔家辉看了一眼陈清,下意识地问道,“二姐,我要的是去片场能够镇厂子的人,他去能行吗?” 陈清一个大陆来的,香江这边最容易看不起大陆人。 “他带着我的命令去,谁敢不听他的?” 陈清慧冷淡道,“头一周我带着,后面我会放手的。” “还有事没?没事我就回船舶了。” 乔家辉把头摇着的跟拨浪鼓一样,眼看着陈清慧要走了,猛地反应过来,“二姐,你知道附近谁在卖房子吗?” 论这种消息,没人比她二姐更知道了。 乔清慧猛地转头,狐疑地盯着他,“你真要决裂?” 第209章 二合一,求订阅…… 江美舒不想和富哥说话,在她要贷款的时候,人家直接全款。 李成东听到这话,梳着油头的脸都跟着笑开花,“成啊,我现在就给您安排上。” 这“你”都成了“您”,可想而知,这会江美舒和乔家辉在李成东的眼里,是多祖宗了。 真是恨不得把他们给供起来的才好。 于是,不止李成东出动了,他还喊来到他的伙伴,双方分头行动,他来负责安排乔家辉的房子,对方负责去联系银行,香江这边能够做房贷的银行并不多。 但是汇丰银行算一家。 李成东搭档叫郭云水,很快就找到了江美舒,态度很是恭敬妥帖,“江小姐,办理银行贷款买房的话,需要您跑一趟汇丰银行,我会陪着您一起过去,全程跟着办理。” 江美舒自然晓得,“那麻烦你了。” “不过我的钱都是在内陆的银行里面,和可以付吗?”旁边的乔家辉顺势来了一句,“小嫂子,先用我存折里面的钱,等回大陆后你在把钱给我好了。” 江美舒,“你钱还够吗?” 乔家辉装了个逼,“你要是付首付的钱我肯定有,但如果全款可能不够了。” 他这段时间就进了一百多万,给陈克山的电影投资了五十万,外加他买了十套房。 “等会。” 乔家辉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这一套房要多少钱?” “看您选择的房子的大小,如果是三十五平左右的房子,一套下来要六万。” “十套大概六十万。” 乔家辉听完了松口气,“那还行,我付得起。”他擦了擦冷汗,“我之前算成六百万了,我心说如果是六百万,我肯定买不起。” 李成东笑容都僵硬了,“乔少,你说笑了,我们这里的房子哪里会这么贵。” 真是阔少就是不一样,一开口都是六百万,这是他们普通人这辈子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乔家辉,“行了,你赶紧去 给我办吧,小爷时间紧张。” 真有那味了。 江美舒都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乔家辉,乔家辉立马改口,“给我办好了,快点。” 江美舒噗嗤一笑,摇摇头跟着郭云水离开了。她走了,梁秋润自然也走的,乔家辉一看他们都走,他也要走,结果被李成东给生生的给拽住了,“乔少,您是全款买房不用去银行,在售楼部我就能给您办理了。” “不用。”乔家辉思忖了下,“你跟着我一起去银行吧,我去银行办。” 这哪里是去银行办啊,这明明就是离不开之前的那两口子。 李成东一边整理东西,一边腹诽,这两口子和乔少到底是什么关系,能把乔少给迷成这样。 不过,付钱的都是大爷,李成东自然是要照着做的。 于是,江美舒这边还没坐上车,乔家辉就窜了过来,很自然的打招呼,“秋润哥,小嫂子,我和你们一起去银行。” 江美舒,“那你买房怎么办?” “我让李哥去银行给我办理买房流程了。” 江美舒听完,只有一个念头,当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乔家辉有钱,有身份,不管在离谱的要求,李成东都能满足他。 汇丰银行就在尖沙咀的市中心,老远就能够看到汇丰银行的招牌,到了地方李成东和郭云水两人率先下车,一人领着江美舒他们去银行里面。 一人去找银行的客户经理。 说实话,江美舒看着这样的香江,她总有一种很割裂的感觉,在大陆到处都是低矮的平房,但是在香江却随处可见高楼。 尤其是汇丰银行里面还有各种高档设施。 李成东原以为江美舒和梁秋润是大陆来的,第一次看到银行里面的设备,他们还会吃惊呢。 但是没有,江美舒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梁秋润则是平静的,他这人对这些东西不太感兴趣,他更感兴趣的是怎么,把自己手底下的厂子做大做强。 看到这二人的反应,李成东越发提高了警惕,心说他们就算是大陆来的,也是大陆顶尖那一 拨了。不然不会对汇丰银行里面的,这一切高端设备没有任何吃惊的那种。 于是,进了客户接待室的李成东,越发恭敬了几分,甚至连带着银行经理这边,都一起被他给嘱托了。 也算是弄巧成拙,不过因着他这一叮嘱,接下来的手续办的很快。 十套房子从三十五平到五十平不等,江美舒一共首付了十九万,每个月还贷一千二百三。 江美舒看完合同确认没有问题后,便签字。 旁边的银行陈经理,突然补充了一句,“如果中途有还不上贷款的情况,那么这个房子可能会被银行法拍。” 在七十年代末期,八十年代初期,香江已经有了极为完善的楼市规则。 江美舒颔首,“我晓得。” 旁边的李成东笑骂一句,“别拿你一个月一百八十块的工资,来揣摩乔少的朋友了。” “老陈,这真不好笑。” 陈经理并不生气,他尽职尽责,“我只是告诉我的客户风险方向而已。” 江美舒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会,旋即才道,“我们去付钱。” 陈经理,“跟我来。” 他们去了柜台,乔家辉一起去了,他付完自己的七十二万全款后,还给江美舒付了十九万五千二百一十一。 付完钱。 乔家辉低头看向自己的存折,他摊手,“小嫂子,这下我真成穷光蛋了,存折上还剩八块钱。” “接下来吃饭租房买车票船票,可全靠你们了。” 江美舒,“放心,嫂子罩着你。” 这话一落梁秋润脸一黑,不过到底是碍于乔家辉刚才帮了大忙,不好说些什么,他只是起身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既然办完了,那就走吧。” 乔家辉摸不着头脑。 江美舒心知肚明,她家醋坛子吃醋了,等出去后,她在香江热闹的街头,挽着梁秋润的胳膊,仰头笑着打趣他,“老梁,你吃醋了?” 她皮肤生得白,五官明媚,这般仰头看人的时候,午后的阳光刚好照在她的脸上,宛若栀子花一样清纯漂亮。 这让梁秋润有些恍惚,他抬手给她整理了额前的碎发,坦坦荡荡的承认,“我是吃醋了。” “江江,不要对外之外的男人有任何好好吗?” “我会不高兴的。” 那个心机深沉,从不外露情绪的梁秋润,第一次在江美舒面前袒露心声。 江美舒心里高兴着呢,她抓着梁秋润的手摇晃着,“当然,我只会对梁秋润好。” “也只对梁秋润好。” “更是只喜欢梁秋润。” 她是如此直白,把一切都摆在台面上,这让梁秋润原先还有些乌云密布的心,瞬间跟着晴天起来。 跟过来的乔家辉听到这话,他肉麻的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小嫂子,你们可真是。” 真是什么,他却是不肯说了。 江美舒抿着唇不好意思地笑,“家辉,香江有哪里好玩好吃的地方?” “我想和老梁去。” 言外之意不带你。 乔家辉的脸当场就黑了,不过,这人总算是知道分寸,晓得他们两口子这是要出去约会。 便说,“你们就去附近的老街转一转,那边有很好好吃的。” 江美舒嗳了一声,从包里面掏出了二两百块,顺手递给乔家辉,“拿去花。” 完全跟照顾地主家的傻儿子一样。 乔家辉有些无语,不过他确实没钱了,到底是没拒绝。 他开着车子打道回府,打算回金巷酒店再去睡个懒觉。江美舒和梁秋润则是去了附近的街头巷尾,一路吃过去。 许是还有一天就过年了,整个香江分外的热闹。 江美舒一路吃过去,肚子撑的溜圆,“老梁,我们过年是在香江过,还是回羊城?” 梁秋润手里还揣着两个鸡蛋仔,身上挂着几个洋娃娃,“你想在哪里?” 江美舒看着那热闹的人群,“我想在香江过,感觉香江比羊城热闹多了。” “那就在香江。” 梁秋润这个人,大多数都是听从江美舒的意见。 江美舒一听,顿时高兴的跳了起来,抱着梁秋润就亲了一口,“老梁,你真好。” “只是不知道大过年的,我们有饭吃没?” 旁边卖烤鱿鱼的老板顺势回答她,“有饭吃,我们这边就算是过年也会正常出摊。” 对于他们这些底层人来说,过年是他们为数不多能够赚到钱的机会 江美舒朝着对方道谢。 在香江的街头从午后一点,逛到晚上七点,这才想起来宾馆里面还有,被他们遗忘的乔家辉。 等他们回去后,乔家辉自然是一阵吐槽。 不过,江美舒早都习惯了,脸皮厚的很,给乔家辉买了一碗碗仔翅,外加一顿夜宵,便把对方给哄好了。 腊月二十九一大早,李成东拿了购房合同和贷款合同送到金巷宾馆来,这个人是个人物,明明早上七点多点就到了,但是瞧着江美舒和乔家辉他们还没有起来。 李成东边在门口蹲守着,察觉到里面有动静后,这才掐灭了烟,保证自己身上没有味后,这才敲门进来。 是梁秋润接待的他,“李同志。” 他还是大陆的老旧做派,喜欢喊人同志,李成东却没有丝毫不满意,他点点头,“梁同志。” “这是江小姐的购房合同和贷款合同,请您务必让她保管好,若是有空的话,抽时间去一趟房管所,把房本给办了。” “若是不知道地方的话,我也可以代劳。” 第210章 二合一,求订阅…… 这话问的江美舒哪里知道啊。 她摇头,“我也不清楚。” “你要想知道去问陈老师啊?” 乔家辉一听这话顿时摇头,“那我不敢,你不知道——”他压低了嗓音,“每次陈老师看我都怪怪的啊。” “我有点怕他。” 连乔家辉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怕陈清,但是每次对上他的眼睛,都会让自己觉得有些惧意。 这话说的奇怪,江美舒有些摸不着头脑,“我看你是想多了。” 乔家辉还想说些什么。 陈清提着牛羊肉片过来了,乔家辉只好闭嘴。火锅做的是微辣锅,红油锅煮沸,切好的牛肉片放进去,打卷皱巴了捞起来,蘸着简陋的料汁里面。 江美舒吸溜了吸口水,“感觉很不错的样子。” 乔家辉,“那肯定了,小嫂子,你不知道我带来的这个火锅汤底,可是我们香江老字号的。” 陈克山突然来了一句,“不就是老北京火锅店吗?” “我记得江同志和梁同志之前说过,他们就是首都人吧?” 乔家辉瞬间卡壳了,眼睛瞪大,“啊?” “你们吃过啊?” 他还以为自己找了一个绝佳的汤底,定会让江美舒和梁秋润惊艳呢。 江美舒笑了笑,取了个巧安慰这个傻蛋,“没在香江吃过呢。” 这么一句话陈克山和陈清都听出来了,唯独乔家辉没听出来,他还喜滋滋道,“我就说呢,我特意选的美食,你们肯定没吃过。” 陈清和陈克山交换了一个眼色,第一次他对这个愚蠢的同父异母的弟弟,有些别样的想法。 这小家伙愚蠢的还挺可爱的。 乔家辉若是知道他这样想他,怕是能和他打架! 一顿火锅下来,屋子里面热气腾腾,大家之间的拘谨也都跟着消散了几分。 趁着梁秋润和陈清收拾东西的时候,江美舒和陈克山在说话,“我们过了初二就要回羊城了,这边电影陈导你多费心,陈老师会和给你打下手,家辉也说了,若是你这边有问题,可以去找家辉的二姐和三姐,在不违法不犯罪的情况下,她们都会给你行方便的。” 陈克山就喜欢和江美舒打交道,这种人聪明也明事理,而且事情都会安排的井井有条。 他嗳了一声,“成,我这边到时候也会和你汇报。” “你给我留个电话过来。” 江美舒嗯了一声,给对方留了两个电话,“一个是宏泰厂长办公室的,我家老梁在办公室总会有人接的,第二个是我家里面,万一我不在家没接到,你就打老梁办公室的电话。” 陈克山哎了一声。 都交代完了,江美舒迟疑了下,“陈导,你想过没自己这么倒霉,是不是名字把你压着了?” 她记得上辈子陈克山大红大紫,成为香江扛把子导演,那个时候不叫陈克山,而是叫陈金山。 虽然江美舒不迷信,但是陈克山和陈金山,这俩名字叫起来明显后者更为大气爽口一些啊。 陈克山听到这话怔了下,他抓了下凌乱的头发,“之前有人提过我这么倒霉,是不是要去改个名字,说名字克我。” “但是我生在红旗下的新时代人,大概也许不应该这样迷信?” 其实说到最后,陈克山自己都怀疑了几分。 江美舒认真道,“陈导,我就问你如果这次的电影扑了,你会不会责怪自己名字克的?” 陈克山愣了好一会,“那肯定会责怪的。” 因为之前他确实责怪过,自己是不是名字太差了。 江美舒,“既然会责怪,那就去找人算一算改个名。” 陈克山一听也是,他是个行动派,第二天一大早还是大年初一呢,他就跑到算命人家家里了,送了一份礼,当场把八字算了一遍五行缺金,不缺土,他还陈克山,把自己给克死了。 最后对方大手一挥,把陈克山这个名字改成陈金山。 陈金山喜提新名字,可惜户籍改不了,只能等着年后对方上班了才能改,他立马回了金巷宾馆,朝着江美舒他们宣布,“我改名了,叫陈金山,以后你们都问我喊金山啊,可别喊错了。” “大师说了,我五行缺金,金山这个名字特别旺我。” 连带着人都是喜滋滋的。 江美舒有些意外,她发现历史的轨迹又和上辈子一样了,她有时候在想,这个世界真的是虚无的吗? 江美舒不知道,她笑了笑,敛住乱七八糟的心思,“恭喜你啊,陈金山导演。” 陈清也是,“恭喜你。” 乔家辉最是大咧咧,搂着陈金山的肩膀,“金山啊,以后你可要变金山啊。” 这话说的没大没小,陈金山却不生气,他乐呵呵道,“我倒是希望。” “对了,你没住的地方吧?” 江美舒突然问了他一句。 陈金山这段时间跟着他们一起住在这里,压根没回自己的家。 陈金山尴尬的搓手,“没呢,我房子都拿去抵押了。”然后电影也赔本了,现在赔的裤衩都没了。 乔家辉好奇地问了一句,“那你遇到我们之前你住在哪?” 陈金山指了指包,“我去找乔先生的那天,是我被房东赶出来的第一天。” 接下来不用说,江美舒他们就晓得了,“你这也够惨的。” 乔家辉下意识道。 作为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乔家辉表示,从来没这么惨过。 陈金山叹气直挠头。 江美舒思索了下,“我那边买了十套房子,你要是不嫌弃毛坯没装修,就挑一套去住。” 陈金山愣了下,“妹子,你不跟我开玩笑啊?” 香江的房子寸土寸金,除去父母这类亲人,没几个人愿意把自己的房子让出来的。 江美舒,“这有什么开玩笑的?” “你只管去住就行了。”她拿出一把钥匙,“三栋一楼的两室一厅的那套,你去住。” 陈金山看着那钥匙,默然了好一会,“江妹子,我不会占你便宜的。” 落魄时的雪中送炭,比好的时候锦上添花更难。 江美舒就是他陈金山的亲人。 江美舒笑了笑,“以后在说。”接着,她转头去看陈清,“陈老师,你呢?” 陈清犹豫了下,“乔二姐让我每天回家和她汇报工作。” 当然比起住在外面,他更想去了解乔光正,他住在里面总有机会接触到对方的。 其实到了这一步,陈清也不知道自己要接触对方做什么,他只知道这是自己过往二十多年的目标。 江美舒看了他下,足足有好好几秒钟,在陈清以为自己是不是暴露了,江美舒这才说道,“你有决定就好。” 陈清松口气,“谢谢江姐。” 江美舒比他大一岁,所以喊一声姐也不为过。 他这话一喊,梁秋润就瞥了他一眼,“你看起来比我家江江老。” 向来情商高的梁秋润,在这一刻不知道什么是情商了,这让江美舒哭笑不得,拽了下他让他别这么明显。 梁秋润却说的很冷静,“实事求是。” 陈清也不尴尬,他点头,这让梁秋润高看了他一眼,等陈清他们去休息后,他朝着江美舒说道,“陈清是个不错的人。” 很难想象能在梁秋润口中,听到这么一句话。 江美舒斜睨了他一眼,“你之前不是还吃人家的醋吗?” 梁秋润搂着她肩膀,江美舒便顺势抬过他胳膊,很自然的就钻到了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梁秋润察觉到她的信任,眉眼间带着几分温柔,“吃醋归吃醋,不过我知道你看不上小屁孩。” 在他眼里陈清就是个小屁孩,比梁锐也没大多少。 江美舒气哼哼道,“就你知道。” “你是不是想把他招揽到我这边来?” 梁秋润嗯了一声,给她一点点搭理头发,慢悠悠道,“既然是个人才,那就万万没有放人才走的道理。” “先看着吧,若是后面陈清有要求的你地方,你就给他个方便,要不了多久他自然会跟着你。” 梁秋润在教江美舒驾驭下属。 这是梁秋润从学校出来后,近二十年的工作经验和人生经验,他在一点点教给江美舒。 江美舒呆了下,很快就明白了他的用意,“老梁,你就不怕教会了我,我到时候跑了啊?” 梁秋润低头凝视着她,“你会吗?” 他能看到她清澈的瞳孔,干净的像是一汪湖水。 江美舒,“会倒是不会。”她趴在他肩头,肆意地笑,“就是觉得你把我教的太优秀了,将来好像不需要男人了。” 梁秋润很自然的抬手摸摸头,“这样也好,这样以后我死了,你也能过的很好。” 这话一落,江美舒脸上的笑容瞬间没了,她捂着他的嘴,有些生气,“你不要胡乱说话。” “江江。” 梁秋润被她捂着了嘴,他也不生气,只是抬眼看着她,那一双眸子里盛满了温柔和喜欢,“这不是逃避就能躲开的事情。” “我比你大十一岁,我七十你五十九,我八十你六十九。” “我不一定能活的到八十,但是你一定能活的到六十九。” “所以,我要为你的今后打算呀,江江。” 他整个人都温柔到骨子里面,那月光照耀在他的身上,仿佛浑身的爱意都包裹不住,顷刻间流露出来。 全部都洒在了江美舒的身上,她没有高兴,反而还有些难过,像是发小脾气一样,“我不许你这样说。” 第211章 二合一,求订阅…… 他们从来没想到只需要买房子还贷款,在把房子租出去,就能赚取到不少的差价来。 江美舒理所当然,“自古以来一直都是这样的呀。” 见江美兰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自己,显然是怀疑她了,江美舒故作镇定,“你们忘记了,以前我们在首都的时候,大杂院八块钱租一个月,实际上对方可能三块钱租来的,在转租出去便翻了一倍还多。” 江美兰这才想起来了这件事,把自己之前的疑惑给压了下去,在那么一瞬间,她甚至在想自家这个妹妹,是不是也重生了。 毕竟,买楼赚钱的事情只有未来的人才知道。 在经过江美舒这一番解释后,江美兰也只认为她刚好开窍了而已。因为就算是上辈子,也不少聪明人因楼致富。 “不过。” 江美舒犹豫了下,“我觉得既然大家都有买楼这个需求,把装修工程包给别人,实在是不方便。” “倒是不如我们自己成立一个装修队伍,平时也能为自己服务,若是有时间就出去接下活。” 她思虑再三,谨慎开口,“我看着香江楼市的发展,我总觉得未来这一阵楼市风也会刮到大陆的。” “就像是香江流行的收音机,阔腿裤,**镜一样。” 江美兰听完这话,骤然抬头看着她,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她惊诧于妹妹对未来的敏锐。 她喃喃道,“会的。” 因为她曾经就是历史的见证者。 江美舒松口气,“你们有好的想法吗?” “大家一起讨论讨论。” 江美兰,“就用原班人马?” 黎文娟,“我觉得光这些还不够,他们这里面少个领头人,姚师傅没有控场的能力。” 主要是姚师傅太老实了,他管控不住其他人。 “那你有合适的人推荐吗?” 江美舒问了一句。 “这你要我回去找一找。” “也没那么容易。” 江美舒,“没事,就只是先提上日程,你这边若是有合适的人选,便推荐出来,我们一起来查漏补缺。” 乔家辉对这些不感兴趣,只是懒洋洋道,“如果缺钱了,你们就和我说,我肯定要投一笔的。” 自从宏泰的订单爆了后,乔家辉就在也没缺过钱了,虽然以前也不缺,但是不一样,他以前用钱需要让他老豆同意,但是现在不用了,他若是想投资,只用大手一挥就能安排起来。 江美舒听到这话嘴角抽了抽,“知道投资肯定少不了你。” 她拿了一个本子开始写写画画,“组建一个装修队,需要哪些? ” 她自问自答,“第一是设计图纸的设计人,第二是装修师傅,水电工,泥瓦工,木工,这些都要有。” “你们还有要补充的吗?” 旁边的乔家辉摇头,“我不太清楚这些。” “在补一个油漆工吧。”江美兰说,“我去看了你房子的装修,油漆方面涂抹的不是特别好,好多都不匀称,造成看起来不太美观。” 江美舒把油漆工记录下来,“是缺一个专业的油漆工师傅,还有吗?” 黎文娟思索了下,“要个会计吧。” “有个会计在里面做事,会事半功倍。” 当然,这是她自己当厂长后得出的结论。 江美舒,“我加进去。” “那基本就是这些了。” 她做了个汇总,“我们回去就开始收集这方面的人才,其中,装修师傅是最好找的。” 不管是羊城,还是鹏城,这两个城市都是新兴成立的,最不缺的就是这类底层人们。 没办法,底层人求生存,才会背井离乡。 而那些专业的设计人员,江美舒开始头疼起来,“你们有好的推荐吗?” 黎文娟轻车熟路,“去找学校里面的大学生。” 见大家都看过来,她轻咳一声,“我服装厂能够在羊城独占鳌头,每次做出爆款的衣服,就是因为我在香江大学里面找大学生,给我做设计图。” “这意味着整个香江大学的设计生,超过一半的人为我服务,就这么一个条件下,我周围的那些服装厂怎么和我打?” 完全打不了的。 因为双方的人才不一样。 她处于遥遥领先的地步。 江美舒眼睛一亮,“文娟姐,你有推荐吗?” “有啊。” 黎文娟笑了笑,“服装设计旁边那一栋,就是建筑设计。”她说到这里,顿时一愣,“好像和你需要的不对口?” 服装设计起码是对口专业,但是建筑设计和装修设计,明显是不一样的。 江美舒,“没有装修设计专业?” “目前是没有的。” 江美舒斟酌了下,“那就装修设计的同学也可以,不过,要让他们先来看看实地的房子,让他们看完房子户型后,在来设计装修图。” “可以。” 黎文娟说,“这个交给我来解决。” “那装修队就交给我了,我来找姚师傅他们沟通下。” 黎文娟点点头。 双方速度很快,黎文娟去了香江大学,江美舒找到姚师傅,问他们,“姚师傅,我们这边想要成立一个装修公司,想邀请你们过来上班,您愿意吗?” 姚师傅愣了下,“什么意思?” 江美舒微微一笑,“就是我看大伙儿经常接不到工作,这样也不是事,我也晓得大家背后还要养家。” “我和朋友一商量,便想自己成立一个装修公司,邀请你们来上班,按照出勤的天数来发工资。” “除此之外,我们还会包吃住。” “不知道你们愿意吗?” 江美舒这话一落,姚师傅下意识道,“我肯定愿意啊。”他们这种出苦力的人,也不一定每天能够接到单子的,通常来说一个月里面能有十五天在干活,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其他时间都在宿舍打牌了。 “但是,我们去你那上班后,你能保证让我们一直有工作不?” 姚师傅小心翼翼地问。 到了他们这个年纪上有老,下有小,肯定是希望工作上能够稳定一些,这样赚够钱好让他们能够糊口。 “不能百分百保证。”江美舒冷静道,“但是会尽量提供工作。” 有了这话姚师傅是愿意的,他当场表示,“我愿意跟着你。” 他也在江美舒手底下做工了六个月,发现江美舒是个厚道人,跟着她肯定没错。 姚师傅一表态,其他七八个人也都跟着表态愿意,但是最后有三兄弟相互对视了一眼,他们摇头,“江老板,我们还是想自己做。” 江美舒自然不会勉强他们,“当然可以。” 黄氏三兄弟这话一落,其他人也都犹豫了几分,算起来他们这批装修队里面,黄氏三兄弟算是比较有主见的。 江美舒自然看出了什么,她笑了笑,“大家来去自由,我不会拦着你们的。” “只是以后我们公司有了工程,肯定是优先交给自己人的。” 姚师傅一听这话,顿时拽着想要犹豫的兄弟手,“你还犹豫什么?不说别的,江老板肯一天管三顿饭,还给我们安排住的地方,这就已经比我们以前好很多了。” 果然对方不在犹豫,当即果决了几分,“江老板,那我们就跟着你了。” 江美舒嗯了一声,去看黄氏三兄弟,他们对视了一眼,“能给我们点时间吗?我们三天内肯定离开。” 之所以会离开是因为黄家大哥,看到了未来,也有野心,他想自立门户。而江美舒带着他们来香江,这让他们看到了不一样的市场。 尤其是在江美舒说要成立装修公司后,这更给他们吃了一记定心丸。 既然江美舒都敢成立装修公司,他们有什么不敢的?甩开膀子就做事了。 江美舒看了他们一眼,那一双眼睛太过清澈,仿佛能洞察人心一样。 黄氏三兄弟被她看的惴惴不安的时候。 江美舒开口了,“可以。” “三天内你们离开,只允许拿走属于你们自己的东西。” 黄氏三兄弟嗳了一声,“那是肯定的,我们不会拿装修队的东西。” 江美舒嗯了一声,开会的时候便没让他们一起过来了,这让对方心里很不是滋味。 “大哥,我们真不跟着江老板做吗?我总觉得她很有能力,若是我们跟着她,将来肯定不差。” 黄老大摇头,“我不给女人当下属。” “而且,既然她都能做,我们为啥不能做?” “反正我们三兄弟啥活不会?” 这倒也是,黄老大的两个弟弟,这才不在说话。 屋内。 江美舒统计了下他们的各人的擅长,等统计完了,她便说道,“现在泥瓦工,木工,水电工都齐了,还差一个油漆工,你们这边有熟人介绍吗?” 姚师傅害了一声,“要啥油漆工,我们这些人谁不会刷油漆,这活有啥技术含量。” 江美舒笑了笑,“你们每个人的工作已经够重了,也够辛苦了,没必要在把活安排到你们头上了。” “所以安排个油漆工是肯定需要的。” “不说别的多个油漆工,你们也能打个盹休息下。” 只能说,这话说的实在是漂亮,她这话一落,姚师傅他们顿时感动的不行,恨不得命都卖给江美舒。 江美舒倒是不在意,“还要辛苦大家一段时间。” “乔少爷手里十套房,我妹妹手里八套,外加黎老板手里五套房子,都要交给你们完成了,争取做的漂亮点。” “不过,先不急着开工,我这边找到合适的设计图了,你们按照图纸来。” 第212章 二合一,求订阅…… 江美舒沉吟了下,“剪彩定在几号?” “就放映之前。” 江美舒有些诧异,“那不就成大年初一了?” “对。” 她掰着指头算一算,“那我要回去和老梁商量下了,因为去年过年我们就是在香江过的,今年过年不一定会过来了,也许我们会回老家。” 这让陈金山有些失望。 江美舒倒是很直白,“我在这边没一丁点的名声,也可以说是寂寂无名,说实话陈导,你找我来剪彩很不划算。” “我要是你,就去请乔家辉或者是乔二姐过来,他们两人在香江有知名度,若是让他们来剪彩,更是能给电影增加热度。” 陈金山,“……” 陈金山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江妹子啊,你这个脑子是怎么长的啊?” 任何事情她都能将利益最大化,就冲着这点别人根本想不到啊。 江美舒心说,她这哪里是聪明,无非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她看到了后世电影的蓬勃发展。 “除此之外,如果我是你,我就再去请一些出名的人,越出名越好,让他们过来帮忙剪彩。” “不光如此,现在离春节还有三个半月,这三个半月你要全部利用起来。” “什么?” 陈金山有些懵。 江美舒继续为他出主意,“你去找各大电视台去插播广告,做电影宣发,去和香江最大的报业合作,把电影开头最为精彩的部分放上去,记得只放一半,要把关键时刻的钩子放着,坚决不能放。” “而你留的这个钩子,就是吸引观众去电影院看的关键。” “啥?” 江美舒说的这一套,完全和陈金山过往的一切相悖了,也是他从来没想过的。 “做宣传啊。” 江美舒叹口气,“酒香还怕巷子深,我们要提前做好宣传,让所有人都知道卖身契,这一部电影要上映了。” “如果知道的是十万人,那么电影转化率是十分之一的话,那来看电影的就有一万人。” “如果知道的只有一万人,那来看电影的就只有一千人。” “陈导演啊,你知道这里面的差距吗?” 陈金山狠狠地抹了一把脸,“我知道。” “但是江妹子。”他声音苦涩,“你说的这些太难了,对于我来说太难了。” “我所有的思维都用来写剧本,拍片子去了,至于你刚表达的那些,我做不到。” 陈金山很痛苦,“我现在脑袋一团乱,我甚至不知道该如何来下手。” 他觉得这里面就是无数条线拧巴在一起,然后需要他来整理清楚,可是陈金山很明白,他整理不清楚,这不是他的长项。 江美舒默然了下,好一会才喃喃道,“我来吧。” “前期宣传我来做。” “谢谢你了江妹子!” 江美舒叹气,“你也先别谢我太早了,我也是门外汉,我只说一条宣传电影是需要钱的,你那边还剩多少钱?” “九万多。” 江美舒思索了下,“不知道够不够,我先去打听下香江这边的情况吧。” “你清楚广播电视,以及收音机,报社的联系方式吗?” 陈金山,“我可以先去收集。” 江美舒嗯了一声,“那你先收集信息,我来写个宣传企划案。” 陈金山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江美舒的速度很快,用了三天把“卖身契”的企划案给全部顺了一遍,她把中间需要填写精彩的部分,留给了陈金山。 “这是最为关键的一部分,也是电视上要插播的广告部分,能不能吸引到观众来看这个电影,全凭这个部分了。” 江美舒的神色郑重,“所以陈导,你要把这部分精华片段截取出来,或者是放出来,然后通过电视广告传播出去,这是影像部分。其次是文字部分,你本来就是写剧本的,你应该明白最精彩的部分在哪里,然后留下足够的钩子,把这部分的文字发到报纸上。” “第三就是广播,这个广播的剧本可以按照,你往报纸上发的这类文字套进去,双方用一个本子。” 江美舒在本子上写写画画,“这三种宣传方式里面,其中就属第一种插播广告的片段,最为难,你能从电影上截取部分吗?” “难。” 陈克山说,“电影都是浑然一体的,想要截取下来在转播出去,这无疑是难上加难。” 江美舒抬眸,“做不到?” 清凌凌的眸子,轻飘飘的问话,却让陈克山心里打了个突,他牙一咬,“我来想办法。” 江美舒嗯了一声,“香江这边电视机普及的程度高,所以我是建议走电视宣传放在首位的。” “其次是广播,收音机这个东西不管是有钱人,还是穷人家里都有,最好是投放到大家经常听的那个频道,要热度最高的那种。” “第三就是报纸了,你只管挑本地最大的报业合作,把图文一起弄上去,文字你来写,图片的话你就把片场,最为精彩的那个片段拍照,和文字一起放在报纸上。” 江美舒几乎是用最为通俗易懂的语言,把这件事给交代了清楚。 陈金山原本糊涂的脑袋,也慢慢理清楚了。 “香江卫视是热度最高的电视频道,但是我不一定能联系的上他们 。” “其次,最大的报业是明报,这个我有个同学在里面,到时候可以请他帮忙。” “第三就是广播电台了,热度最高是第八频道,但是同样的也不认识人。” 江美舒,“那你去联系明报的记者,香江卫视和第八频道,我让家辉在这里面帮忙牵头拉线。” 在这个时候,江美舒才深深地觉得有个本地,有权有势有钱的朋友多重要啊。 可以说这里面要是没有乔家辉,陈金山的电影不会开拍的这么顺利。 同样她现在也是。 当江美舒找到乔家辉的时候,乔家辉已经免疫了,“小嫂子,说吧,你还要吩咐我做什么事情?” 江美舒轻咳一声,把要宣传的事情和他说一遍,“现在就卡在需要找香江电视台和广播电台这边,你有认识的人吗?” 乔家辉思索了下,“我没有,但是我大姐有。” 见江美舒疑惑,乔家辉笑了笑,“我还没和你介绍吧,我大姐就在香江电视台当主持人。” 江美舒,“?” “不是,你三个姐姐这么厉害吗?” 大姐是主持人。 二姐是女魔头。 三姐是女律师。 可以说乔家这四个孩子里面,就属于乔家辉最废了。乔家辉挠头,“她们都比我聪明。” “如果你想上电视台的话,肯定要找我大姐的。” “只是我大姐性格比较守旧,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出来,我试下吧。” 乔家辉打的第一个电话乔大姐没接,过了一会那边才给回电话,“家辉?” “大姐,我有个事情想拜托你。” “等着。” 乔大姐一点都没有乔家辉说的守旧的样子,不过一个小时就赶过来了,而且江美舒发现乔家辉的这三个姐姐,对乔家辉真的蛮好,不管任何时候,只要他一个电话对方都会过来见他。 “家辉,找我是什么事情?” 乔大姐很知性,头发全部盘起,戴了一对珍珠耳扣,很温婉,也很漂亮。 身上有一种古典美人的韵味。 乔家辉简单把事情说了一遍,乔大姐沉吟片刻,“让江小姐和我谈吧。” 江美舒嗳了一声,“大姐,是这样的,如果电影卖身契在电视台投放广告,我们都会按照市场价格来给,绝不还价。” “甚至您也会有一笔丰厚的报酬。” 乔大姐笑了笑,贝齿微露,“我不在乎报酬,我需要看下投放广告的内容,我们电视台向来是以质量出名,若是太差的广告,我们这边是不会接受的。” 江美舒,“这个肯定没问题。” “这是广告片段。” 乔大姐看完后,她愣了下,“这是电影里面正片的内容?” 江美舒,“对,其中一部分的。” “末尾还会有一段播放时间,春节贺岁档一月一号,电影院和大家不见不散。” 乔大姐看到最后,她喃喃道,“不得了啊,这个广告直接打破了香江,现在的最新模式。” “你们这个电影会爆的。” 她就看了那一个片段,都被勾的不行。 江美舒,“借您吉言了,到时候电影上映给您送电影票。” “第一场最合适的位置。” “我等着。” 等于这三个字就是答应了。 “不过,电视台这边的广告目前都是有限的,最快一个到齐也要十月初了,等得及吗?” 江美舒算了算时间,那离上映还有两个多月,她点头,“等得及。” 乔大姐,“那还行,这是我们电视台的收费详情,你看看能不能接受。” 江美舒点点头,等看完后,她愣了下,“黄金三十秒是五百一条?” “对,只有这个是按条算。” “其他时间段都是按秒的,一秒十块。” 江美舒迅速盘算了下,她心说香江电视台的广告报价,比首都贵多了,要知道首都那边一天也才一百块左右。 这边直接翻了五倍。 她想了想,“既然投放广告,我们肯定是希望最佳时间段。” “那就黄金三十秒,那如果超出的时间呢?” “超出按照十块一秒,算是正常价格。” 江美舒点头,“那我们就要黄金三十秒,除此之外超出部分另算。” “成,这是合同。” 乔大姐有备而来,显然都提前准备好了,拿出合同递给江美舒,江美舒看完没啥问题,她拿着计算器敲打了一遍。 第213章 二合一,求订阅…… 那边电话里面,江美舒当即忍不住噗嗤一笑,倒是注意到梁秋润的脸色有些黑,她当即止住了笑,“家辉,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乔家辉这才一五一十道,“嫂子,你太厉害了,你整出来的那三条广告线全部都爆了。” “现在整个香江大街小巷,全部都是在讨论电视上的精彩片段,还有人每天对着报纸反复的看上面的文字,一个字一个字的来抠细节。” “企图推理到后面的剧情和盲点。” “你可能想象不到爆到什么程度,我在直白点,就是整个香江现在上到八十岁老人,下到三五岁小孩,没有一个人不知道卖身契这一部电影,要到大年初一上映了。” 江美舒纳闷,“这是好事啊。” 乔家辉,“哪里好事了啊,本来卖身契的广告打成功了,是好事,现在现在整个香江电影界的大佬,都要找出卖身契背后策划广告的高人了。” “我和陈金山,还有我三个姐姐都快烦死了,每天出入都有人跟踪。” “要不是我身上还有乔家人的身份,我瞧着他们恨不得把我绑架毒打,就为了拷问背后策划广告的人是谁。” 江美舒听完,也意识到这里面的不对了,她喃喃道,“他们疯了?” “不是他们疯了,是他们挖掘到电影市场的新风向了。”乔家辉激动了起来,“小嫂子,你不知道,你现在就是一个金疙瘩,谁捡到了谁就发财了。” 香江电影圈子这几年一直不温不火,他们太需要一些新鲜东西注入进来了,而这一次电影宣发的广告,让他们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江美舒很快就意识到里面的危机,“那我暂时不去香江了。” 有些钱可以赚,有些钱赚了没命花。 她上辈子早听过太过香江娱乐圈的黑暗,所以才会在陈金山一开始邀请她进圈子的时候,她拒绝的干脆。 “你不来吗?” 乔家辉总觉得有些可惜,“小嫂子,如果你能抓住这个机会,一定会成为香江电影圈子顶流的人物。” 江美舒笑了笑,“我对成为顶流不感兴趣,我对赚钱感兴趣。” “而且,我还只是喜欢悄悄的赚钱。” 这种大张旗鼓的赚钱,让她会很没有安全感。 这话说的乔家辉瞠目,临了挂电话的时候,他朝着梁秋润说了一句,“秋润哥,我嫉妒你。” 嫉妒你娶了这么好的一个老婆。 明明可以出名赚钱,却偏偏低调。 梁秋润薄唇勾了下,“和我说下那边具体情况。” 江美舒没听,她在香江这段时间太累了,便回羊城休息,转头去了沙发。 明明都十一月份了,羊城却还热的厉害,张姐跟着他们一起过来了,做了一份芒果沙冰,熬了糖水。 酸中带甜,又软又糯,真是好吃到爆。 江美舒吃一口,满足的眯着眼睛,在吃一口,在满足的眯着眼睛,神态餍足,像极了小猫咪一样。 梁秋润看了一会,他走过来把碗接了过去,“今天已经吃了一份了,在吃怕是来月事要肚子疼。” 江美舒抱着他胳膊晃,“老梁,在吃一口嘛,让我在吃一口。” “真的很好吃的。” 天气热,热的人容易心浮气躁,但是芒果沙冰却能让浑身都舒坦下来。 梁秋润受不了她撒娇,亲手喂了她吃了小半碗,这才收了起来,和她说香江的事情。 “香江到处在找你,我担心他们早晚会找到羊城来,这些天你就在家尽量不要出去了。” “若是要出去的话。”梁秋润思索了下,“我给你找个人跟在你身边保护你。” 江美舒刚吃完沙冰,嘴唇红艳艳的,泛着水光,漂亮的不像话,“不至于吧?” “这可是大陆,那些人能把手伸到大陆来?” “更何况,他们还能强按牛喝水不成?” 梁秋润,“小心驶得万年船。” “跟一个人在身边,我也会放心一些。” 江美舒这才不在拒绝,安安心心待在羊城。梁秋润的速度很快,便找了一个叫何苹的女同志过来,瞧着其貌不扬,但是当场给陈秘书来了个过肩摔。 摔的陈秘书哎哟哎哟乱叫,“何苹,这么多年了,难怪你嫁不出去。” “就你这种力度,哪个男人敢娶你?” 回答他的还是何苹的过肩摔,陈秘书立马不敢在乱说话了。 何苹走到江美舒旁边,齐耳短发干脆利落,“何苹,湘西人,爱好打架,擅长打架,喜欢打架。” 江美舒,“……” “你好,何苹同志。” 梁秋润蹙眉,“何苹,你别吓着她了。” “是,老政委。” 特意加了一个老字。 当场弄的梁秋润没脾气,“行了,这几天你先和我家江江熟悉一些。” 何苹嗯了一声,江美舒跃跃欲试,想去香江看电影,“老梁,有何苹在了,我能去香江看电影吗?” 香江电影院的设备可比大陆暂时好多了。 梁秋润,“等风波散一散在。” 江美舒嗳了一声,十分乖巧。 何苹看的啧啧称奇,“江同志,你不去反驳政委两句吗?” 江美舒愣了下,“为什么要反驳?” “他安排了你的人生啊?” 何苹人生准则,谁安排她人生,她就去揍他! 要是梁秋润敢这样安排她的人生,何苹可不管他是不是老政委,上去就要揍他。 江美舒抿着唇笑了笑,“他是 为我好呀,这有什么好揍的。” 何苹看到她这样笑,心说,算是知道自己为什么嫁不出去了,她看到男人就只想打架。 就这样何苹成了江美舒的贴身女保镖,过了十二月份,香江电视台的广告热度也跟着慢慢降了下去。 在新奇的东西,也是最开始的热闹,热度劲过了,明显能够感觉到冷却下来。 虽然街头小巷还有人在讨论,相约一起到了大年初一去电影院看卖身契,但是对于乔家辉来说,日子好过了,起码出门的时候,不在有那种被跟踪的感觉了。 最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错觉,却没想到到了后面,竟然真的发现对方把跟踪的人给撤走了。 不光是他,连带着陈金山身边也没了跟踪的人。 其次是乔氏三姐妹,以及陈清他们。 因为上面的那些大佬,都达成一致,先放一放,既然挖不到人,那就先等。 等着卖身契这部电影上映,看一看这部电影的票房能冲到多少去。 所以,那一锅沸腾的水就这样突然安静了下去。 这让所有人都有些不习惯,但是好在日子总算是回归到了正常。 两个月的广告很快就过去了,眼瞅着到了年底,离电影上映的日子也越来越近。 江美舒他们今年又不回首都,她便跃跃欲试,想去香江看电影。当然,她一个人是不敢的,所以喊上了浩浩荡荡的人。 首先梁秋润肯定要跟在旁边,其次是她已经习惯的何苹。在接着是从首都千里迢迢跑过来,非要去香江看一看的梁锐。 江美舒已经有快一年没见过梁锐了,再次见到梁锐,她还有几分不认识的感觉,来回打量着他,梁锐被她看的不自在。 “怎么了?” 江美舒摸了摸下巴,“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多了几分书生气?” 以前的梁锐满脸桀骜不逊,眉眼也锋锐,但是去清大读书的梁锐,多了几分书卷气和疲惫。 梁锐气哼哼,“我这是腹有诗书气自华。” 江美舒噗嗤笑出来,“梁锐,你别这样,我不适应。” 梁锐绷不住了,有点想裂开的感觉,整个人都衰败了下去,“我这不是腹有诗书气自华,我这是被碾压到不想活的状态。” “江美兰。”他语气带着几分丧气,“我觉得我在清大活不下去啊,和那些人比起来,我就是个蠢货。” 他当初凭运气进了清大,然后又要凭实力成为吊车尾。 江美舒看的出来,梁锐在清大读书压力很大,“读书方面我帮不了你,不过,我可以带你去香江购物看电影吃东西。” “去不去?” 一句话点燃了梁锐的斗志,“去!” 江美舒他们是提前去的,腊月二十八就到了。来的人多也不怕,因为他们这些人名下的房子都多。 刚好江美舒这边的房子,到了年底有两套退租,她也没在出租出去了,就打算自己住了。 只是人多住不下,便把梁锐安排到了乔家辉那边,乔家辉是个款爷,买了十套租出去了七套,剩下的三套并排的被他给打通了,加起来有一百五十多平。 说实话在这个寸土寸金的香江来说,这套房子真的不算小了。 梁锐住过去了。 何苹则是住在江美舒隔壁,那套三十五平的,江美舒就给何苹住了。人多过年也热闹,在加上去年在这边过过年,江美舒也算是轻车熟路,和梁秋润一起出去买菜。 还不忘带上何苹和梁锐。 真遇到事情的时候,他们三人都是各种好手,好在一切顺利。 买了丰盛的蔬菜和肉食海鲜后,江美舒把这些东西都提到了,乔家辉的房子里面。 谁让乔家辉的房子最大呢。 乔家辉刚好也不想回老宅过年,就这样和江美舒他们凑在一起,人多做活的人也多,江美舒还带了张姐过来,这简直是如虎添翼。 等吃过饭后,梁锐出去遛弯,乔家辉和陈金山在屋里面,找到江美舒,“明天晚上就要剪彩了。” “我请了家辉,还有乔家三姐妹,以及我自己,虽然没有特别出名的人,但是我觉得够了。” 第214章 二合一,求订阅…… 这话一落,萧强沉思了片刻,“她不在,所以她就不可能吗?” 许从刚见老大还抱着几分怀疑的态度,他立马解释道,“对,因为在她离开期间,这些电影广告又做了调整,后期的时候,陈克山那小子还去香江大学做了宣传汇演。” “说是目的是为了发动学生圈层来看电影。” “这一系列的操作,人不在这边根本做不到完美,我去复盘了陈克山所做,几乎从头到尾没有任何失误,以至于他们直接在香江大学内部,做了破冰。” “这次电影院里面年轻学生非常多。” “老大,能看的出来。”许从刚冷静道,“他们的第四波宣传在学校,这一波宣传下来丝毫不比电视,电台,报纸差。甚至有一种直接对口的感觉,而且得到的反馈也好。” “年轻学生有钱有时间,他们才是看电影的主力军。” “我也是从这里分析出来,这里面的人一定不会是江美兰,她不在香江。” 萧强这次没反驳,他只是摸了摸下巴,盯着那名单上看,“照着你这个说法,梁秋润也不会是背后的高人了?毕竟,他也不在香江。” 许从刚,“对。” “我还调查过,据说梁秋润在羊城的宏泰自行车厂当厂长,每天都是早出晚归,非常忙碌,他没有这个时间和精力来策划这件事。” 萧强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要知道能让乔光正那个老狐狸,都看重的人,他能是个废物吗? 但是许从刚又说了,“本来我还不确定人选的,但是恰好黎文娟年前年后都在香江,她又是香江大学毕业的。陈克山去香江大学做宣传的时候,黎文娟在里面跑里跑外,这里面大头都是她来联系的。” “在加上她还和乔家辉熟悉,我听乔家辉还问她喊姐,这次电影投资乔家辉又占大头,所以——” 许从刚得出了一个非常准确的结论,“电影策划背后的高人,必定是——黎文娟。” 萧强看着他信誓旦旦的样子,他嗯了一声,“那你就顺着黎文娟去查。” 许从刚见他没有在怀疑,便松口气,顿时放大话起来,“大哥你放心,三天内我一定把黎文娟这个高人带来见你。” 许从刚找到黎文娟的时候,她还在装修公司忙碌。 江美舒和江美兰俩人都是大忙人,倒是黎文娟培养了一个副厂长,她能暂时腾开手来,她便接管了美信装修公司。 仅仅八个月过去,美信便已经装了四十多套房子了。其中,湘景楼大半的房子,都是美信装修的。 他们为了多积攒经验,所以没急着去接乔家的商场装修单子。 本来黎文娟是打算,今天去和乔二姐沟通他们乔家,在中城商场的装修布局图的。 但是到了约定的时间,黎文娟却没有来。 乔二姐足足等了两个小时,她还有些生气的,后面打电话回去问乔家辉,乔家辉一脸懵,“不是啊,文娟姐早上八点就出门了。” “你没见到她吗?” “没有。” 这下,乔二姐也意识到哪里不对了,“她没回去?” “没有。” 乔家辉喃喃道,“我还以为她和你谈的久,所以到现在都没回来了。” 乔二姐立马意识到了什么,“黎文娟出事了。” 她站起来,“吩咐人去找黎文娟,把她早上走过的这一条路,全部都排查一遍。” 乔家辉自然没有不答应的,等挂了电话后,他急的团团转,下意识地去找人求助。 “秋润哥,小嫂子,文娟姐不见了。” 这话一落,原本打算收拾东西,就回羊城的江美舒立马站了起来,“什么叫做文娟姐不见了?” “乔家辉,你说清楚。” 乔家辉急的满头大汗,“就是早上啊,本来文娟姐和我二姐约了商谈,乔家在中城商场装修的问题,但是我二姐等了她两个小时,都没能等到人。” “小嫂子,你也知道文娟姐,向来最是守时,她不可能丢下我二姐几个小时,也没有任何招呼的。” 江美舒下意识道,“他们找上文娟了。” 他们这些人都知道,香江电影圈子里面的大佬,一直在找卖身契的背后广告策划的高人。 但是对方就是之前找了一段时间。 后面察觉到卖身契的票房,慢慢走低了以后,他们还以为对方放弃了,原来没有。 原来在这里等着他们。 江美舒手心都是汗,“他们把文娟姐误会成我了,把文娟姐抓走了。” 她下意识地去看梁秋润,“老梁,我们现在怎么办?” 江美舒的过去一直都是循规蹈矩,她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 梁秋润倒还算是冷静,“先确认下黎文娟到底去哪里了,再去谋划下一步的事情。” 说完这话,他便去问乔家辉,“香江这边的警务系统黑暗吗?” 乔家辉怎么回答啊。 他犹豫了下,“有好人,也有坏人。” “不过如果真是电影圈的人,把文娟姐带走的话,我觉得报警还不如找我父亲来的快。” 虽然,他很不想去找他父亲,但是到了这一步,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梁秋润嗯了一声,“那就分三步走。” “你去找乔老哥,让你二姐去报警,她是当事人,我带着何苹去找线索。” 梁秋润这个人确实厉害,不管遇到任何事情,他都能够从容镇定。 许是太过冷静了,这让江美舒慌张的情绪,也慢慢跟着冷静了几分,“文娟姐,会出事吗?” 她看着他,眼神带着几分期盼。 梁秋润默然了下,“正常来说不会。” 他违心说道,“因为他们想图黎文娟身上的价值,我们找到她的速度越快,她也就越安全。” 反之亦然。 江美舒咬着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能直接让警察去找那些人吗?” 他们都知道,是那些人做的。 “没有证据。” 梁秋润摸了摸江美舒的头发,“江江,这件事交给我好吗?” “你在家等着我。” 江美舒摇头,“我在家里等着反而担惊受怕,老梁,我要和你——”一起,这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她就改口了,“我在家守着。” 梁秋润和何苹出去,万一真打起来的时候,她跟在旁边就是累赘。 梁秋润点头,“就在家里哪里都别去,把门锁好,让张姐在外面守着。” 到了这一步,他还是不放心,哪怕被抓的人不是江美舒。 毕竟,怀璧其罪。 * 在梁秋润和乔家辉他们到处找黎文娟的时候,黎文娟眼睛被蒙着黑布条,带到了萧氏影业。 等眼前再次多了光亮后,黎文娟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 她睁开眼打量着周围的众人。 她没开口。 许从刚先开口,“黎小姐,很抱歉以这种方式和你见面。” 他一开口,黎文娟大概就知道他是谁了,因为陈金山和乔家辉被跟踪的事情,她也知道。 黎文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萧氏影业的人?” 这话一落,许从刚就眸子精光一闪,“黎小姐真是个聪明人,看来有提前了解我们啊。” “不知道黎小姐有没有弃暗投明的打算?” 黎文娟在这一刻,便知道了,对方把她认做江美舒了。 她便将计就计,“弃暗投明?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意思?” “黎小姐,你不要装了。”许从刚微笑,“你既然能一眼认出来我们是谁,那你肯定知道我们找你为什么。” 黎文娟低头不说话,脸上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害怕。 一看到她这样,许从刚就越发觉得自己找对人了,“黎小姐,你别害怕嘛,我们找你来是想和你合作。” “你是高人,是贵人,也是我们的座上宾。” 黎文娟听了这话,只想冷笑,她把自己被绑着的手腕递过去,“这样的高人贵人座上宾?” 许从刚不止不尴尬,反而还笑眯眯地解释,“这不是没办法吗?怕黎小姐看不上我们萧氏影业。” 他低头亲自给黎文娟的手腕解开了,“黎小姐,是手底下的人不懂事,我替他们道个歉。” 黎文娟在香江读大学,她可太了解这个上层圈子的脸色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所有的一切到了他们这里,都没有利益重要。 黎文娟活动了下手腕,她便站起来,看了许从刚好一会。 “你们找我做什么?” 她没提这是犯法的。 和这些人说犯法的,没有意义。 许从刚惊讶于黎文娟的聪明,他给黎文娟倒了一杯茶,这才不紧不慢道,“黎小姐策划的电影宣传广告,我们看了很惊艳。” “不知道黎小姐愿不愿意,把这种方法共享给我们。” “当然了,我们不会让黎小姐白共享给我们的。”许从刚指着萧氏影业,“如果黎小姐一旦加入我们,你就是萧氏影业的三把手。” 萧氏影业是香江龙头大哥,可以说他们包揽了,市面上百分之八十的电影。 许从刚自认为但凡是了解,萧氏影业的人,没人能够拒绝三把手的诱惑。 这代表着在香江的地位权势还有金钱。 黎文娟心说,我信你个鬼,还三把手,她没被这群痞子给卖掉都不错了,但是这话明面上不能说。 她微笑,“许先生你太看得起我了,电影策划的广告不是我一个人想出来的,而是我们整个团队想出来的,这是其一,其二是这个广告策划本来就是昙花一现,不止是我,就是我们团队也都没有再次复现的能力,所以,许先生你找我,怕是找错人了。” 第215章 二合一,求订阅…… 萧强没说话。 倒是旁边的许从刚跃跃欲试,“老大,现在所有事情都清楚了,既然这样我们就去抓他们呗?” “毕竟,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萧强转动着大拇指处套着的金扳指,“我要在想想。” 许从刚顿时急了,“这还有什么想的啊,老大,一开始我就说了,这天底下不会有比我们更聪明的人了,整个香江电影行业我们是在清楚不过的了,而这套广告宣传出来,当时我们所有人都震惊了。” “现在想想好像也正常了,老大,这些广告根本不是一个人做的才符合常理,能够想到这一切广告渠道的,本身智商就高,这更符合常理。” “毕竟,我们这群都是国高没毕业的人,比起人家初中毕业跳级到大学,并且留在大学当老师的人,脑子肯定要差一些的。” 萧强本来在思考的,被许从方这种轰炸式说法。 这也使得他原本的思路,瞬间被打断了。 他皱眉,“你的意思是?” 许从刚摩拳擦掌,“立马去把梁秋润和江美兰给抢过来,不,是接待过来。” “老大,你想啊,若是能够让这么两个顶尖的学霸,以后为我们公司做服务,以他们的脑子,我甚至觉得以后我们,不光是在电影行业一家独大了。” “其他行业,我们也不是不能去搏一搏。” 人还没有绑架过来,许从刚已经在给萧强画大饼了。 “你是说?”萧强拧眉,抱着几分谨慎的态度。 “若是有了这种厉害的人,电影行业,金融行业,甚至船舶商场,我们都可以接触的,老大。” 他们这批人文化水平不高,所以接触不了金融行业那群烧脑子的人,但是明眼人都知道,金融行业比电影行业还赚钱的。 萧强本来还抱着几分犹疑的,被许从刚这一说,彻底被冲昏了头脑。 “你说的对,如果能有这种厉害的人加入我们,这对我们来说,绝对是好事。” “不过。”萧强沉吟,“你去找梁秋润和江美舒,不能像是对待黎小姐这样了,你要把他们当做座上宾。” 许从刚一下子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点头,“我晓得。” 黎文娟眼见着许从刚要出去,她立马喊道,“你就这样去吗?” 许从刚都走到门口了,他脚步一顿,“还差什么?” “还差把我带上呀。”黎文娟笑眯眯道,“没有我,你想把梁秋润他们带过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许从刚还有几分犹豫。 萧强看了一眼他,“带上黎小姐。” 许从刚这才点头。 黎文娟跟着许从刚一起出来的时候,她还有几分不真实的感觉。说实话,她着实没想到,自己竟然能从这些大佬的手里,全须全尾的出来。 当走到萧氏影业的楼下时,她看着湛蓝色的天空,她深吸一口气,还没开口。 梁秋润便已经大步流星的迎了过来,“黎文娟。” 黎文娟也没想到,会在萧氏影业的门口遇到梁秋润,她顿时一愣,“梁厂长。” 梁秋润打量了一眼她,“你没事吧?” 黎文娟摇头,“算是没事。” 这是什么回答? “这位就是梁厂长吧?” 许从刚刚一开口,何苹就一个健步对着许从刚,就是一个过肩摔。 许从刚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砰的一声摔在地上,他哎哟连天的吱哇乱叫,“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他旁边跟着的古惑仔,顿时过来要和何苹拼命,但是这三四个人还不到半刻钟,就被何苹全部给摔倒地上了。 爬都爬不起来的那种。 许从刚捂着腰,扶着墙,气的哆嗦,“你哪里来的?你知不知道我们是谁啊,你连许从刚都敢打,你活腻歪了?” 何苹看了一眼梁秋润,发现梁秋润没开口,她就知道自己没做错,她冷淡道,“我不止敢打你,我还敢杀你。” “你信不信?” 许从刚一激灵,他看到了何苹眼里的杀意,这个女人手里真的见过血。 当意识到这里后,许从刚顿时后怕了几分,他色厉内苒,“你做什么?你想做什么?动不动打打杀杀,你们是把香江警卫司当什么了?” 何苹平静地反问他,“那你绑架黎文娟的时候,把香江警卫司当什么了?” 许从刚顿时哑口无言。 他还想说些什么,萧强从背后走了出来,“从刚。” “不要无礼了。” 萧强这人自带几分领导气质,走的也是四方步,看着很有气势。他这般一喝,许 从刚顿时后退了两步,小声道,“大哥,我被人在家门口给揍了。” 萧强看向梁秋润,目光带着几分威慑性,“梁先生,不给我一个解释吗?” 正常来说,若是普通人被萧强这样看着,怕是要两股战战。 但是偏偏这个人不是旁人,而是梁秋润。 梁秋润这人生来就是他给别人压力的,面对萧强的眼神压迫,他平静地回望,“我以为萧老板会给我一个解释。” “毕竟,黎文娟同志在家门口消失,不算一件小事。” “你说是吗?萧老板?” 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连带着空气都跟着寂静了几分。 萧强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不过很快就调整过来了,他先是哈哈大笑,“梁先生所非常人,不如我们上楼一叙?” 梁秋润,“改天在叙?” “毕竟,刚找到黎文娟同志,不管是我家,还是乔家,又或者是警卫司那边,我们都需要解决后事。” “等这件事解决后,我自然会来找萧老板。” 萧强盯着他看了好一会,这才慢慢道,“行,毕竟,黎小姐是我们萧氏影业的贵人,同样的梁先生也是。” “我们萧氏影业对待自己人,向来是当做座上宾来对待的。” “是不是啊,黎小姐?” 这是在威胁,也是在警告。 黎文娟不是没听出来,她笑了笑,“是啊,我可是萧氏影业的座上宾。” “同样的,萧总将来也会是我们黎氏服装厂的座上宾,就是不知道萧总愿不愿意,用你们对待我的方式,让我来对待你们?” 那个圆滑世故的黎文娟,在此刻多了几分锋芒。 而她会这样的做的原因只有一个,盟友到了。 萧强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他看了黎文娟好一会,“改天,必去黎氏服装厂造访。” 黎文娟,“我恭候。” 梁秋润就这样把黎文娟给接走了。 许从刚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有些不甘心,“大哥,就这样让他们离开吗?” 萧强反问他,“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把他们留下。” 许从刚下意识道。 “时机错过了。”萧强喃喃道,“从一开始我们便做错了。” “什么?” 可惜萧强的声音太低,以至于许从方并没有听到。 “以后改变下对待梁秋润,还有黎文娟他们的态度吧。” “为什么?” 许从刚一脸迷惑。 萧强算是知道自己哪里错了,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听从许从刚的意见,不然,或许他们之间不会闹到这一步的。 “为什么,为什么?” “对待财神爷你不该尊重点啊?”萧强几乎是咆哮地开口,“许从刚,你奶奶个蛋,从一开始老子就不该信了你的邪。” 许从刚弱弱道,“大哥,我做的都是你同意的。” 正是因为如此,萧强才更生气好吗? “滚!” “我不想听你说话。” * 黎文娟被带到了小白楼,当江美舒看到她的第一眼,便扑了过来,“文娟姐,你没事吧?” 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 “没事。” 黎文娟坦言,“他们怕我不配合,所以就只是当时带我去的时候,把我眼睛蒙着了,手腕绑着了。除此之外,他们并没有对我做出格的事情。” 江美舒松口气,“能和我说下具体情况吗?” 黎文娟点头,把事情经过全部说了一遍。 江美舒有些惊愕,“所以你把梁锐和江南方,他们都牵扯进来了?” “他们信了?” “信了。”黎文娟轻咳一声,“不止如此,他们还相信了我的提议,去绑架你和梁厂长。” 江美舒,“……” 江美舒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我怎么觉得萧氏影业的领导人,不是很聪明的样子啊。” 不然,怎么会相信黎文娟,这种满嘴跑火车的话啊。 黎文娟轻咳一声,“我也发现了。” “我和他们相处的时候,就发现他们都是外表凶悍的一批,实际上内里是个傻逼。” “还把我眼睛蒙着,手腕绑着去萧氏影业,到了地方不止给我解开了眼罩,还给我松手。” “你知道吗?我当时第一个反应?这不是多此一举吗?但凡是个聪明的人,真要是绑架我,就不会把我带到萧氏影业了。” “不然,这一切不都白做了吗?” 黎文娟这话,得到了梁秋润的认可,他点头,“我也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大胆,直接把你带到了他们的大本营。” 当时梁秋润已经开始排查附近了,就是黎文娟可能会被绑架的地方,到最后问了人,这才把目标放在萧氏影业。 更没想到的是他刚到,正想办法混上去的时候。许从刚带着黎文娟下楼了,堂而皇之的下楼了。 梁秋润当时的心情十分复杂。 更复杂的是何苹,把许从刚给揍了,萧强还让他们走了。 第216章 二合一,求订阅…… 这话问的江美舒怎么回答? 她嗯了一声,朝着萧强说道,“萧老板,你可能不知,卖身契这部电影能火起来,家辉也出了大力,我说成立的影业公司,这五方人少一方都不行。” 在说了没有乔家辉,江美舒是绝对不会成立这家影业公司的,更不可能让萧强参与进来。 说到底,乔家辉才是她平衡的关键。 萧强眼见着没把乔家辉踢出去,他也不恼怒,“既然江小姐这样说了,那就听你的吧。” 江美舒心里叹气,这就是成立公司的时候,里面有一尊大佛的好处和坏处了。 不过,既然想占萧强在影业方面的便宜,这点苦就吃了吧。毕竟,这天底下也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 “既然大家对这个都一致的话。”江美舒便继续往后谈,“接下来我们讨论下股权的分布。” “我们按照各方的投资来,分下股权的占比。” 这下,萧强立马坐直了身体,“萧氏影业可以多出一分钱,同样,还能提供影业的一切人脉,场地,甚至包括演员。” 在这一点上,在场所有人手里的资源都比不上他。 江美舒微笑,在微笑,“知道萧老板家大业大,但是我们是小公司,按照人头分布股份。” “我先来。” “影视公司注册资金要求高,所以在注册资金方面肯定是不能少的。” “我们这个公司的注册起始资金为一千万。” 她这也是手里能拿卖身契这部电影的分红,不然江美舒也不敢开如此高的调子。 “五方人员可以按照各自的资金和能力占据比例。” 这话一落,陈金山便说,“我出不起两百万,我手里所有资金加起来一百三十万,我全部出了,除此之外我还出个人,看看能让我占多少的股份。” 江美舒嗯了一声,拿着本本记录下来,“出资比例最后来算。” “家辉,你们呢?” 乔家辉回头看了一眼自家三个姐姐,见对方都点头,他这才说道,“我们也出两百万。” “在加上我这个人,还有我三个姐姐的人脉关系。” 这个赌注有些大。 江美舒嗯了一声,去看黎文娟,黎文娟自知自己这次能参与进来,全靠她走大运,许从刚这个冤大头绑架错人了。 但凡不是许从刚那绑架错人,这开影视公司的投资,怎么可能找上她啊。 毕竟,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想通了这里后。 黎文娟笑了笑,“我就出资一百万,至于股份你们看着给就行。” 她能参与进来就行,至于占多少股份,这就看运气了。 她不图能占大头。 江美舒和她对视了一眼,这才低头把黎文娟的出资钱,往里面算了进去。 最后才看向萧强,“萧老板?” “我能出资剩下的钱吗?” 萧强开口就是财大气粗。 江美舒微笑,“不行呢?每个人的限额是两百万,我这边会按照两百万顶格投资,缺出来的空挡由剩下的人竞争补充。” 萧强,“……” 萧强盯着江美舒看了好一会,梁秋润往前迈了一步,替江美舒挡住了大半压力。 他这才松了松袖扣,语气干脆利索,“若是萧老板看不上这个小公司的投资,也可以另谋高就。” 这话实在是不客气。 萧强强微笑,“怎么会?我对这个投资很满意。” “对了,还剩下一百七十万的缺口。”他抬头看了一眼乔家辉,“家辉啊,论辈分我可是你叔叔,你不会和我抢吧?” 乔家辉惊讶,“萧叔叔,你可是我长辈啊,你作为长辈和家中晚辈抢投资,这会不会有些过分啊?” 四目相对。 火光四溅。 最后,在乔家辉那一双黑白澄澈的眼睛里面,萧强率先败阵下来,“这剩下的一百七十万缺口,我七你三。毕竟,公司成立后少不了萧氏影业,这边保驾护航,前头拉线。” 乔家辉微笑,一口一个萧叔叔,“你说的事情我们乔家也能做呢,我能跑腿,我大姐能拉关系,我二姐能找资源,我三姐能当法务,你看萧叔叔,我们乔家出的这四个人,没有一个是多余的。” 接着,当着萧强的面,乔家辉继续说道,“我六你四,毕竟就算是按照先来后到,我也比你资历高。” 这话说的是真胆大包天,把萧强的脸色都快气变形了。 最后他强忍着长辈的风范,咬着后牙槽,“五五,这是我的极限。” 乔家辉一听这个,立马答应了下来,“成交。” 他的底线也是五五。 于是,他答应的格外干脆,这让萧强有些后悔自己底线是不是给早了一些,不过这话已经说出去了,倒是不好在反悔了。 江美舒看出了什么,果断进行下个话题,“既然投资的金额确认了,那我们接下来就来确认下比例。” “正常来说,我们五方人员每方占百分之二十,但是陈金山和黎文娟各自让渡了一些利益出来。” “那么到现在为止,黎文娟是百分之十的股份,陈金山让渡出百分之七的股份,但是同样的他还提供剧本,拍片,并且兼顾导演的职责,所以我的提议是这百分之七,作为他个人的成本价值,算入股权,不知道你们同意吗?” 萧强自然不愿意同意,毕竟,他和乔家辉吸收了陈金山手里,百分之七的投资金额,按理说这钱应该在他们身上才是。 但架不住乔家辉这个铁憨憨,立马答应了下来,“我同意。” “我不同意。” 萧强立马提了反对票,“陈金山的那部分投资的钱,是我和乔家辉出的。” “我认为我们既然出钱了,理应分到一些股权。” 江美舒思索了下,“陈金山是导演,这一点无法改变,这样一人一半,他占百分之三,剩下的百分之四由你们二人平分可好?” 这下,萧强不在反对。 乔家辉也是。 陈金山这个当事人,“我没意见。” “那就全票通过。” “陈金山的股份占百分之十六,让渡百分之四出来,由乔家辉和萧老板继承。” “在加上黎文娟让渡出来百分之十的股权,你们二人多出百分之十四来,也就是萧总得百分之二十七的股权,同样,家辉也是。” “你们对目前这个股权投资和占比,有什么意义吗?” 大家都说没有。 江美舒便拿出了一个提前准备好的合同,往上填了一些具体的数字后,便递过去,“那大家签字吧。” “忘记商量影业的名字吧?” 萧强突然问了一句。 江美舒说,“还是沿用陈金山导演之前的使用的名字。” “叫什么?” “金山影业。” 萧强一听,心说这个名字真土,江美舒见他不说话,便问,“或者萧总这边有更好的名字,也可以提出来。” 当然,她是不赞同的。上辈子,到了两千年后,香江最大的影业便是金山影业。 也就是陈金山名下的金山。 而这辈子再次沿用金山影业这四个字,江美舒是希望金山影业可以提前,发展成为上辈子香江影业霸主的地位。 而且还是一家独大。 面对江美舒的询问,萧强到底是没说话,好一会他才摇头道,“就叫金山影业吧。” 他倒是想叫萧氏影业来着,可惜没人会同意的。 萧强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江美舒,“那就定这个名字了,大家把合同签了。” 她催促着签。 大家一一签过自己的名字。 江美舒才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对了,到了后期若是陈金山有能力,从大家手里赎回股份,他具有优先赎回权。” “当然这个前提是当事人,也同意的情况下。” 这话说说的,萧强顿了下,“不会强买强卖吧?” 他的股份多,他总觉得江美舒这话是针对他说的。 江美舒,“那至于,赎回股权的前提是双方都同意。” 有了这话萧强这才放心了去,“嗯,我不会卖股权的。” 他看好这家公司,舍了老脸加入到一群年轻人的小公司里面,是为了什么?不过就是看好未来的。 他这话是在给陈金山打预防针。 陈金山微笑,“我不会要你的股份。” 萧强总觉得他笑的好脏,但是又找不到证据,只能强忍下来,“公司下个剧本是什么?” 上个剧本卖身契票房大爆,萧强一毛钱没沾到,这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现在还不确定,等确定了剧本会和大家通知的。”陈金山说,“剧本方面我不会一家独大。” “会参考大家的意见。” 萧强嗯了一声,这才提出告辞,还不忘问一下江美舒,还没有其他的事情,江美舒说没有后,他这才离开。 只是去了外面,猴急的许从刚这才说道,“老大,这个股份里面没有我的啊。” 就是萧氏影业他还有百分之五的股份呢。 萧强看了他一眼,“他们不喜欢你,不给你股份,我有什么办法?” “从刚,你就给我打下手好了,若是这家公司真能给我赚钱,以后我还能亏待了你?” 许从刚心里骂的好脏,面上只能微笑,“老大说的是。” 说你马屁。 抠门货。 垃圾。 不做人。 许从刚几乎把所有知道的脏话,全部都骂了一遍。 屋内。 萧强和许从刚离开后,剩下的人才是自己人。趁着大家都在,陈金山便说,“我准备把这次卖身契电影的利润,给分了。” 第217章 二合一,求订阅…… 对于江美舒的能力,梁秋润是在清楚不过的了,他的这个妻子看着外表柔弱,实际上内里最有想法。 江美舒现在也说不好,她犹豫了下,“我们要去看看才知道。” 梁秋润点头,“那等我手里忙完过去看看。” 这一等就等到了八月份,原本梁锐说暑假过来玩的,但是学校太忙没走开,今年暑假倒是只有江美舒和梁锐两个人,家里空荡荡了不少。 等梁秋润彻底有空的时候,已经是八月中旬了。此时,整个羊城的人都像是多了一倍一样,热闹非凡。 而从羊城去鹏城的那个小路,原本的铁丝网也被凿了一个大洞,足够一个又一个人钻进去。 基本上所有人都是从这个洞钻进去的,俗称钻狗洞。当看到那个狗洞后,梁秋润率先皱眉。 江美舒以前路过过这里,所以她也算是知道这个狗洞,她轻咳一声,“目前羊城和鹏城之间,还没有彻底开放,所以我们只能走这里。” 梁秋润捏着鼻子嗯了一声,“那就从这里走。” 江美舒笑他,“老梁,你是不是没钻过狗洞呀?” 梁秋润点头,眼见着江美舒要从前面走他没同意,他走在前面率先钻了过去,确定那边没有危险后,这才弯腰伸手,拉了江美舒过去。 过去后便是一片崭新的天地。 到处都是尘土飞扬,江美舒还没站稳,就开始率先咳嗽起来。 梁秋润拿了个帕子,用着带过来的水打湿,让江美舒捂着鼻口,他自己则是四处张望。 “我们去哪里?”因为鼻子被捂着了,江美舒的吐字不是很清晰。 “去招商局看一看。” 显然对于这些门路,梁秋润比江美舒更清楚一些,她四处张望,眼里带着茫然,“你知道招商局在哪里了吗?” 他们一直都在羊城生活,以至于对这边其实并不了解。 “我去问一问。” “你站在原地等我,不要走远了。”像是叮嘱小孩一样,叮嘱江美舒。 江美舒嗳了一声,梁秋润的速度很快,在给对方递根烟后,很快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喊了一个车子,二人便直奔招商局。 也是巧合,他们来的时候,竟然在招商局遇到了熟人——李成东。 这就让江美舒有些意外 了,“李哥,你怎么在这里?” 李成东戴着金丝边眼镜,穿着白色西装,黑色皮鞋,很是有香江精英范的感觉。 有些和整个招商局都格格不入起来。 他们其实和李成东不是特别熟,但是架不住江美舒在湘景楼买的房子多,一来二去和李成东自然慢慢就熟悉了起来。 只是,按照江美舒的印象,李成东应该在香江才是。 李成东也意外在这里会遇到江美舒,他当即走过来回答道,“还不是托了江小姐的福,我在你手里卖了三十多套房子出去,一下子成为湘景楼的头牌了。” “这不,我升职后,恰逢我们湘景楼来开发鹏城的项目,便顺势把我给外派过来了。” 他递过来一张名片,“江小姐,以后还请多多指教啊。” 江美舒接过名片,一眼就瞧见了名片上的,李总经理四个字,她有些意外,“指教肯定谈不上,是李哥你自己出类拔萃,能力出色,还没恭喜你升职呢。” 让江美舒意外的是真的,就只是卖了几十套房子,便能成为湘景楼对外的总经理吗? 这算是什么升职? 这怕是十连跳也不为过啊。 李成东笑了笑,没点破自己的身份,“谢谢江小姐。” 主要是人在外面,李成东不想暴露自己是湘景楼,少东家的身份,毕竟,一旦暴露后,几乎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会认为,他能有现在这个职位全靠家里蒙阴。 至于他自己的能力,则会被人否认的一干二净。 他不提,江美舒自然就不知道了,她看着李成东手里拿着的合同,好奇道,“你们湘景楼的速度还蛮快,这么早就在鹏城布局了,不过你们房子盖好了吗?” “若是盖好我就在去看一看,合适在买几套。” 李成东扶了扶金丝边眼镜,他解释道,“还没呢,我这才刚过来,和招商局的人谈事情,就算是最快也要后年了。” “也就是八一年,如果我们这边真盖好了楼,我到时候第一个去邀请江小姐。” 这就是他命中贵人,富婆中的富婆。 他要是没抓住对方,李成东恨不得能把自己一巴掌给扇死。 江美舒也是落落大方,“成,到时候来找你。” “不过,你们房子的位置在哪里?” “在罗湖。” 江美舒心里有了数,“那我到时候一定去周围看看。” 李成东自然没有不答应的,梁秋润见他们在谈话,便冲着江美舒指了指办公室。 江美舒秒懂,“你进去吧,我就不进去了。”她纯粹是陪着梁秋润来的,至于进招商局?她目前还没有一个具体的想法。 江美舒没跟过去,李成东也有意没走,二人就这样继续聊天起来,“那你们在鹏城的地拿下了没有?” 这种消息本来是内部人才知道的,不好往外部透露,但是李成东不想得罪江美舒,便直言说道,“还没,鹏城这边的领导在拿乔,一时半会还没给我们批地。” “也麻烦。” “鹏城的规则和我们香江的规则,区别还蛮大,以前在香江走的那一套,在鹏城行不通,所以什么时候能拿到地,这都是未知数。” 江美舒安慰他,“只能慢慢来了。” “也只能这样。” 她抱着目的而来,便索性都问明白了才甘心,“目前从香江来鹏城拿地的房企多吗?” “不多。” 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李成东回答的也干脆,“目前就我们湘景楼一家来了。” “还没有听到其他盖楼公司的消息。” 江美舒点头,心里有了主意,她想着等李成东他们在鹏城的湘景楼,完工了以后。 她可以让美信装修公司那边的人,也安排一些过来,开始发展大陆的装修市场。 要知道等大陆的房子发展起来后,这边绝对不会比香江差。 该打听的消息江美舒都打听到了,她便在旁边放心的等着梁秋润。 梁秋润的速度很快,在李成东的事情还没办完的时候,梁秋润便已经出来了,他脸上还挂着几分笑意。 看到他过来,江美舒立马迎上去了几分,“怎么样?” 梁秋润点头,“都问清楚了。” 见李成东在这里,他便冲着对方点点头,没有说更具体的事情。 等出了招商局,只有江美舒一个人的时候,梁秋润这才不紧不慢道,“我问了下,鹏城这边开厂的补贴,比羊城要多,而且对于已有单位来开分公司的企业,他们会给免税的政策,除此之外,还会再地皮的划分上面,给予帮助。” 江美舒听到这话,她眼睛一亮,“你是打算来鹏城重新开始?” 梁秋润摸摸头,“宏泰在羊城的市场基本饱和了,所以我想谋求对外发展,刚好鹏城目前有这个条件,我便过来问一问。” “基本上都清楚了,这边开厂的优惠和便利,要比羊城好上许多。”因为江美舒是自己人,梁秋润便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我准备来鹏城开个宏泰的分厂,除此之外。” 他犹豫片刻,这才低声道,“我还想琢磨下摩托厂,若是有机会的话我还想开一个摩托车厂。” 江美舒顿时意外了,“你怎么会有这个想法?” 梁秋润便把自己的猜测和江美舒说了,“目前的自行车虽然受众很多,市场也很大,但是自行车的缺点太明显了。” “那就是慢。” “骑车慢,耗时慢,这是一个非常致命的缺点,而摩托车则是完美避开了这点,而且还中和了自行车的便宜和小汽车的速度。” “就我目前的推测来说。” 梁秋润沉吟,“我的直觉告诉我,在未来在大陆这个市场上,摩托车可能要比自行车的市场更大一些。” “只是可能需要时间的发展。” 江美舒听完,她有些意外,也有些震惊,说实话要不是她刚好是梁秋润的枕边人话,她几乎都要以为梁秋润,才是那个重生回来的人一样。 他几乎把国内交通工具市场给的脉络和时间点,给摸的一清二楚。 “你是怎么想到这些的?” 江美舒低声问他。 梁秋润笑了笑,“闲得无聊的时候,看了最近三年的成交数据,我总觉得自行车还有一波高峰期,但是物极必反,盛极必衰,在未来。”他眺望着远方,似乎也看到了时代发展的未来。 “从便利角度来看,自行车早晚都会被淘汰的。” 只是可能说是时间问题而已。 江美舒已经被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老梁。” “你怎么这么厉害啊。” 这个人在没有任何外挂的情况下,便能判断未来的趋势。 江美舒觉得真的活该,梁秋润能够成为人上人,就冲着他这个高瞻远瞩,一般人真做不到。 梁秋润往回走,他牵着江美舒,低声道,“你不觉得我是异想天开就行。” 江美舒,“不会。” “老梁,我觉得你的每一步打算,都精准的踩在了时代的脉搏上。” “自行车确实还能再红火很长一段时间,但是也确实如同你说的,自行车的缺点也很明显,在未来它势必会造成淘汰。” “但是。”江美舒疑惑的是,“如果要造摩托车的话,这可比自行车麻烦多了,你有这方面的渠道吗?” 第218章 一更 梁秋润点头,“有,只是还没那么熟。”他笑了笑,白皙的眉眼间都跟着自信了起来,“不过,关系都是用起来了,到了后面双方自然就熟悉了。” 梁秋润这人最擅长的是从无到有,也最适合去啃最硬的骨头。 江美舒喜欢这样的梁秋润,明明还是那么一个人,但是举手投足尽显自信。 “那你可以试下。”她浅笑,“不过你想清楚了做什么,我倒是还没想到。” 她这人 向来都是走哪里算哪里,没有一个具体目标,这就导致了,她在做事的过程中,可能会少了几分主动。 梁秋润摸了摸她头,“你现在已经很忙了,没必要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 像他还只是在宏泰当厂长,这仅仅是一份工作。 但是江美舒却不一样,她身兼数职。 不管哪一个差事,都不会是容易的事情。 江美舒,“我在想想看。”她抬头望天,“好像若是就这样,把光阴给浪费了,有些可惜了。” 当初那个理智做咸鱼要躺平的人。 在经历了弯腰就能捡钱的时代,江美舒觉得自己如果不弯腰的话,可能会遭雷劈的。 毕竟,重回过去就跟外挂一样。 若是这点机会都抓不住,那她可真是笨的要命。 江美舒和梁秋润在鹏城溜达了几天后,这才回了羊城,和梁秋润溜达达的去了宏泰。 她这人以前闲下来就喜欢躺着,可能如今年纪大点,闲下来反而还喜欢四处溜达了,就好像这样才能证明下,她还在存活的迹象一样。 她去宏泰在梁秋润的办公室玩,只能说,厂长就是厂长不管在哪里,他的办公室都是贼大。 江美舒从头溜达到尾,跑累了,去了梁秋润抽屉里面翻吃的,核桃酥,黄桃罐头,还有俩根金黄的香蕉,三四个荔枝,一袋炒瓜子,大眼瞧过去都是江美舒爱吃的。 江美舒喜滋滋的吃了三四个荔枝,吃的嘴巴都多了水润了几分,她这才开始嗑瓜子起来。 咔嚓。 咔嚓。 梁秋润在和陈秘书谈事,谈到一半,咔嚓,咔嚓,陈秘书忍不住抬头看过来。 江美舒咔嚓一声,见陈秘书看她,还以为陈秘书也想吃了,便抓了一把瓜子递过去,“给你。” 陈秘书,“……” 陈秘书哭笑不得,“我不吃。” 江美舒咔嚓咔嚓,不得不说,刚炒好的原味瓜子就是焦香焦香的,吃到末尾还带着一丝甜味,回味无穷。 她吃的上头,“你不吃,你看我做什么?望嘴吗?” 陈秘书,“……” 陈秘书微笑,“就看看而已。” 梁秋润抬手敲了下他肩膀,逼他收回目光,“我说的都记住了吗?” 陈秘书这才收回目光,“记住是记住,但是领导,这太难了。” “我就这样说吧,我跟了您十三年,这期间都是和您打副手,当您秘书,还从未当过厂长。” “而且我也不认为,我能当的好一个厂的厂长。” 梁秋润,“事在人为,以前我不在的时候,你不都做的是秘书兼厂长的活?这有什么当不好的。” “真要是当不好,想不明白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就行了,再不济我回宏泰也是一样的。” “陈真。”梁秋润站了起来,拍了拍陈秘书的肩膀,“你不可能当一辈子的秘书的。” 陈秘书脸色当场垮了下来,声音也是苦兮兮的,“领导,您这是不要我了吗?” 梁秋润哭笑不得,“自然不是,你也知道现在鹏城那边有机会,把宏泰交给乔家辉,我是万万不可能放心的,所以宏泰交给你手里,是势在必行的事情。” “你跟了我一年多了,我每天在宏泰做什么事情,你基本上也都知道,所以你只需要照着葫芦画瓢就行了。” 陈秘书都快哭了,“领导,我不行啊。” “我以前可以,是因为您每次给我吩咐了事情,您让我来做厂长的话,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一个是按部就班,一个需要主动谋划,走一步看三步。” 陈秘书是真不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啊。 “领导,您就让我跟着您一起去鹏城吧,这个厂长我真当不好。” 梁秋润,“涨工资。” 陈秘书果断改口,“多少?” “我以前是拿的分红,如果你答应接受宏泰的厂长位置,我可以和乔家辉谈一谈,到时候也给你一些股份。” 拿死工资和拿股份,这可是两件事。 陈秘书眼里顿时冒光,他摸了摸自己打了发蜡的油头,并不油腻,反而多了几分洒脱的气质。 他轻咳一声,“如果真能拿分红的话,这厂长我也不是不能当。” 这下轮到梁秋润无语了,他轻笑一声,抬手弹了下陈秘书的脑袋瓜,“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还能亏待你了不成?” 陈秘书挠头憨憨地笑。 江美舒看到这一幕,都不嗑瓜子了,顿时准八卦地看了过来,还带着几分探究,“老梁,你和陈秘书认识多少年了?” 梁秋润仔细想了想,“十四年了,怎么了?” 旁边的陈秘书很认真的纠正,“是十四年零三个月。” 有那么一瞬间。 江美舒的眼睛瞬间亮了,她目光在梁秋润和陈秘书身上来回扫,像是雷达一样。 好好磕哦。 这俩人好好磕哦。 旁边的梁秋润被 看的不自在,便问她,“怎么这样看我们?” 江美舒哪敢说,她在磕梁秋润和陈秘书的cp啊。 这也太邪门了。 她抿着唇笑,好一阵才说道,“如果陈秘书是女同志的话,我倒是觉得老梁,你当年或许会和陈秘书在一起。” 梁秋润,“……” 梁秋润脑瓜子蹦蹦疼,他抬手弹了下江美舒的额头,声音无奈又宠溺,“又在胡思乱想了。” 江美舒嘿嘿笑,她就是不说话。 她越不说,梁秋润就越知道,她脑子里面在想邪门的事情。 索性也不留了,便朝着陈秘书告辞,“这几天你先适应下当厂长的工作,我这边和乔家辉给你争取下股份。” 话落,不给陈秘书拒绝的余地,梁秋润便带着江美舒走了。 陈秘书看着他们的背影,喃喃道,“合着就我一个人辛苦不是?” 外面。 江美舒都走远了,还回头看陈秘书,“老梁,你这样让陈秘书一个人做两个人的活,会不会不太好?” 梁秋润,“能者多劳。” 江美舒无语。 “得亏陈秘书和你感情好,若是换个人来,你这样使唤他,对方肯定不愿意。” 梁秋润听着这话怪怪的,但是架不住江美舒说完,就去码头看海鲜去了。 他只能提脚追过去,“你说,我和陈秘书感情好,这从何说起?” 梁秋润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江美舒遇到了好的兰花蟹,蓝色的蟹钳子,张牙舞爪,肚皮也是白白的,很是新鲜。 “你们感情还不好吗?” 她捡了一只螃蟹提起来看了看,“你来羊城,陈秘书可是干翻了肉联厂一票人,拍拍屁股走了,来投奔你,还替你报仇,替你扫尾,这还不是感情好啊?” 梁秋润心说,“这是战友情。” 可惜,他还没开口,江美舒就去兴致勃勃的问兰花蟹的价格了,压根不理他,这让梁秋润有一种一拳头砸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这兰花蟹三毛五一斤,要的话这一桶你给一块就够了。” 江美舒掂量了下,这一桶兰花蟹可有四斤多呢,只给一块钱的话,确实是划算的。 她二话不说付了钱,当然,她是不管提的,梁秋润负责在后面提货。 江美舒买了兰花蟹还不过瘾,又去买了四只大肚子青蟹,瞧着这个季节的青蟹,蟹黄都快溢出来了,当真是流油。 还有青虾对虾都一样要了半斤。 家里就她和梁秋润两个人吃饭,买多了也吃不了。 光买了壳子菜也不够的,她又去买了一条石斑鱼,这才洋洋得意地朝着梁秋润说,“晚上我们吃清蒸蟹,香辣虾,在来一锅石斑鱼,怎么样?” 她忙了好长一段时间,觉得自己的五脏庙被亏待了,这难得有时间,自然要好好祭下五脏庙。 梁秋润在吃的上面不挑剔,他点头,“在加一道海胆吧。” 他比较爱吃海胆蒸蛋,很嫩,吃起来很舒服。 江美舒又要了六个带毛刺的海胆,真是扎死人了。 “光吃海鲜也不够,我们在来点荤菜。” “要半只烧鹅怎么样?一半你下酒,一半给我吃烧鹅脆皮。” 江美舒就独爱烧鹅脆皮,口感酥脆,还带着几分油脂,开口跪。 在羊城待久了,可能吃食也被同化了,她就爱烧鹅烧鸭。 果然,她不胖谁胖。 见她喜欢,梁秋润自然没有不答应的,他嗯了一声,“都听你的。” 江美舒就喜欢梁秋润,说这话的样子,她比了个掏钱的姿势,梁秋润爽快掏钱。 还顺带给江美舒要了半只烧鸭,而且只要烧鸭精华部分,让对方单独装了起来。 江美舒看到他这动作,不由得眉开眼笑,“我家老梁好帅!” 梁秋润回头,挑眉道,“少来,这是为了两口吃的,什么好话都往外倒。” 江美舒也不害臊,她义正言辞地说道,“我这不是为了两口吃的。” “那你是为了什么?” 江美舒瞧着四处无人,踮起脚尖,仰着头在他唇上啄了下,笑嘻嘻道,“我这是为了美色呀。” 第219章 二更,求订阅 梁秋润被她亲的脸热,好一会都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江美舒已经跑远了。 梁秋润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唇,那唇上还留着她的热度。 这让梁秋润忍不住笑了笑。 晚上回去后,张姐还没过来,江美舒索性便自己下厨了,喊了梁秋润在一起。 梁秋润负责清洗海鲜,她负责做。等一顿饭做完,又热又累,连之前兴致勃勃的胃口都没了。 果然,她就不适合做饭,她只适合吃! 不过海鲜到底是新鲜的,为了不亏待自己辛苦做一场,江美舒含泪吃了三只螃蟹,两只海胆,外加半条鱼。 吃撑到肚皮溜圆,看着梁秋润去洗漱,她便像是咸鱼一样躺着了。 等梁秋润收拾完过来,江美舒拍了拍床,梁秋润失笑,“我给你捏捏肩膀?” 江美舒笑眯眯地翻了身,“老梁,还是你懂我。” 梁秋润给她松肩,“过几天我去鹏城,那边一切都是刚开始,条件也艰苦,你就不跟着去了可好?” 在羊城在怎么说,小白楼住着,张姐伺候着,总比跟着他去鹏城开荒的好。 江美舒一听这话,顿时一骨碌的爬起来,“老梁,你说你是不是在甩了陈秘书后,也要甩了我啊?” “好啊。”她扑过来,眼眶都红了,“你是不是打算甩了我们以后,去鹏城过好日子去了?” 梁秋润真是冤枉死了,“江江。”他抱小孩一样,把她搂到了怀里,“你知道的我不是。” “我只是担心你跟着我去鹏城受苦。” “不会。” 江美舒仰头看他,她的那一双眸子,比灯光还璀璨几分,“老梁,和你一起哪怕是吃苦也是高兴的。” 这是实话。 和梁秋润在一起的时候,她可以放大自己的惰性,可以什么都不用管,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但是要是没了梁秋润,她就什么要操心了。 江美舒这人疲懒的厉害,她就只是对赚钱感兴趣点,对吃的感兴趣点,可是如果吃的要是麻烦的话,她宁愿饿一顿。 这才是真实的江美舒。 那个被梁秋润惯坏了的江美舒。 江美舒不知道自己这话说了以后,梁秋润是什么感受,他只是低眸凝视着她,在江美舒没看到的地方,有一瞬间的水光闪过。 他就那样抱着江美舒摇了摇,“哪怕是风餐露宿,吃不饱穿不暖也不怕?” 江美舒回答的斩钉截铁,“不怕的老梁。” 她来了兴致,胆大包天的来捏梁秋润的脸,“反正和你在一块,你也不会让我饿着就是了。” 真饿着了,她长腿了,自己会跑。 梁秋润顿时说不出话了,那么威严的一个人,此刻却被江美舒扯到面皮都翻了老远,他却丝毫不在乎一样。 只是抬手摸了摸她头,喃喃道,“不会让你饿肚子的。” 梁秋润这辈子可以吃苦,但是江美舒不行。 梁秋润也确实如同他承诺的那样,在鹏城那边还没确定之前,他便两头跑。 坚决不让江美舒在鹏城休息。 到了九月,鹏城那边前期的事宜基本上敲定了,梁秋润这才喊江美舒一起过去,不过在过去之前,他先把在香江的乔家辉给喊了过来。 他喊乔家辉的事情也很直白。 “家辉,鹏城要开分厂,羊城宏泰这边我让陈秘书接手厂长的位置,你在羊城待一段时间,给陈秘书打下手。” 乔家辉没想到自己刚才一过来,就听到这么一个噩耗,“秋润哥,这怎么突然就要换厂长了啊。” 梁秋润这才通知乔家辉,这个投资人,“鹏城那边给了很好的条件,我过去开分厂,羊城宏泰这边离不了人,所以只能推陈秘书来当厂长。” “不过,你若是不同意的话。” 梁秋润抬头看他,“你也可以选择来当厂长。” 乔家辉,“……” 乔家辉无语望天,“秋润哥,你觉得我是当厂长的料子吗?” 他这辈子除了投胎好,真的一无是处。 梁秋润嗯了一声,“那我走了,留下厂长这个位置,不是你就是陈秘书了,你们自己选择。” 陈秘书率先道,“领导,我不想当厂长。” 厂长真不是人当的。 天天加不完的破班。 狗都不做。 乔家辉一听陈秘书不当厂长,立马慌了,“这可不行啊,陈秘书,你可是秋润哥一手培养出来的,你不当厂长谁来当厂长啊?” “这个厂长舍你其谁。” 陈秘书不想说话。 梁秋润轻咳一声,“是这样的,当厂长这个活我们大家都知道,又苦又累又受罪,所以我打算给陈秘书涨下报酬待遇。” 这话一落,陈秘书立马眼巴巴地看着乔家辉。 乔家辉心里咯噔了下,“这个待遇怎么涨?” 梁秋润,“家辉你也知道,我当初来宏泰是没拿工资,拿的是分红。” “所以我也想给陈秘书,从死工资改成分红,往后宏泰他做的业绩越好,他的分红就越高。” “当然,如果做的差了,那他就没工资。” “这是相对的。” 乔家辉有些为难,“股份我们是提前分割好的,你占百分之二十,我占百分之八十。” 梁秋润,“对,我当初投资了一笔钱,所以才拿到这个股份。”他抬头去看陈秘书,“如果你也能拿出一笔钱来投资,我可以让渡我手里的股份,至于家辉那边他看情况来定。” 陈秘书瞬间不吭气了,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 “怎么了这是?” 梁秋润不解地问。 陈秘书,“没钱。” 他苦哈哈道,“我每个月的工资全打回去了,我家那娘们养了三个孩子,花了一半,在加上我娘老子一家要我养,我俩兄弟也指责我,还有我丈母娘家也指着我。” 等于是他一个人赚钱,四五个家庭花。 在这种情况下,陈秘书要能攒的住钱,那才是奇了怪了。 梁秋润听完也沉默了下,“就几千块都没攒住?” 要知道陈秘书的工资,一个月可有四百来块啊,就是梁秋润以前在肉联厂当厂长的时候,一个月也才两百多块的工资。 而陈秘书的工资是他快两百了。 “没攒住。” 陈秘书蔫头巴脑的,“我身上还剩九块三毛五,要支撑到下个月十五号发工资。” 已知,这才月底。 梁秋润,“……” 梁秋润默然了下,朝着乔家辉说,“这就是个穷光蛋,没钱投资,至于股份,我们看着给吧。” 有钱投资拿的股份占比,和没钱投资出个光棍人股份占比,肯定是不一样的。 乔家辉,“我意思下,出个百分之一。” “这是我 能动用的权利。” “在多的话,我就要去跟我老豆申请了。” 虽然,他很不想理那个无情无义的老豆。 梁秋润思索了下,“那我给百分之二吧。” “你加起来就是得了宏泰百分之三的股份,不用投资,你出个人就行,当然前提是你要能把宏泰的业绩做起来。” 其实宏泰的业绩不难做的,要知道经过一年多的广告发酵,宏泰自行车的名声,几乎是响彻全国了。 只要陈秘书不作死的情况下,哪怕是吃老本,宏泰的老本也能够让他吃很长一段时间。 所以,当陈秘书听说,平白无故得百分之三的股份的时候,他几乎是惊呆了,磕磕巴巴,“领导,这会不会太多了?” 毕竟,他一分钱没投呢。 梁秋润,“好好做就是了。” “以后得了分红,记得给自己多留一些,别都寄回去了。” 陈秘书嗳了一声,感动眼里冒星星,“领导,你对我真好。” “我这辈子跟定你了。” 这话陈秘书平日也说,梁秋润也早都听习惯了,但是莫名的当陈秘书再次说的时候,他想到了江美舒之前对他们的坏笑。 这让梁秋润有些警惕,“这话以后你少说。” “什么话?” 陈秘书茫然。 梁秋润说不出肉麻的话,“就是你说的。” 陈秘书回忆。 梁秋润却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多聊,“既然商定了股份占比,那就签个合同吧。” “把合同签完后,以后你就是羊城宏泰的厂长了。” 陈秘书晕乎乎签了合同,等他坐到厂长办公室的位置时,他还有几分不真实的感觉。 他怎么就成了宏泰的厂长呢? 他的领导呢。 梁秋润在外面和乔家辉说话,乔家辉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一副傻白甜的样子。 “秋润哥。” “你把宏泰厂长的位置让出去了,是不是打算脱离宏泰了啊?” 乔家辉有些担忧地问了一句。 梁秋润摇头,“那倒是不至于。” “我就算是让渡给陈秘书百分之二的股份,我自己在宏泰还有百分之十八的股份。” “那你为什么要离开宏泰?” 乔家辉有些不解。 梁秋润认真道,“因为现在的宏泰,对我来说没挑战了。” 乔家辉不理解,“没有挑战了,那就代表着步入正轨了,可以躺着赚钱了。” “秋润哥,躺着赚钱不好吗?” 这让梁秋润怎么回答呢? 他想了想,“不是不好,而是没有成就感了。” “我喜欢从无到有的感觉。” “当然更直接点。”梁秋润打了明牌,单刀直入地说道,“家辉,我不会一辈子都留在宏泰的。” 第220章 一更 乔家辉听到这话,他顿时懵了下,“秋润哥。” 连带着声音都带着几分结巴,“你你你要退伙啊。” 可是只有他一个人的宏泰,他支撑不起来啊。 梁秋润摇头,“是不是。” “宏泰这边的股份我会一直持有,所以我也算是宏泰的大股东,如果宏泰这边遇到问题,我肯定也会帮忙解决。” “其次,我是去鹏城先开宏泰的分厂,这一点我之前在电话里面和你沟通过,不过这次开分厂我要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乔家辉下意识地点头,“这个我肯定同意。”他现在和老豆闹翻了,除了梁秋润,他没有任何可以信任的人了。 梁秋润,“所以,你看我还是在宏泰。” “你不必担忧我以后不会管宏泰,我既然把话和你说清楚,肯定不存在这方面的问题,只是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以后会管宏泰,同样的,我还会开其他的厂子,这个我需要和你提前打招呼。” 乔家辉期期艾艾,“秋润哥,你这边开其他厂子的话,能不能带上我啊。” 他很卑微,“我只出钱不管事,而且在股份方面,肯定你是大头,我是小头,能让我喝点汤我就满足了。” 对于乔家辉来说,在见识到了江美舒和梁秋润的能力后,他完全不想和对方脱离啊。 他甚至想当一个狗屁膏药,死死地缠着梁秋润和江美舒。 梁秋润看到乔家辉这样,他难得笑了笑,声音温和,“这是肯定的,家辉是土财主,我怎么可能离得开你。” 这话哄的乔家辉眉开眼笑,“那就好,秋润哥,反正你记住了,以后你不管做啥生意,都带上我。” 他这人虽然能力不行,但是他会抱大腿啊。 只要大腿抱的的好,他将来也牛皮。 没看到他才跟着梁秋润和江美舒,混了一年多,他现在都从香江废物,变成香江赚钱小能手了。 毕竟,他这个年龄段的,他们这个圈子公子哥,可没几个能赚钱比得上他。 梁秋润失笑,“这是自然。” 他因乔家辉而起势,做人不能忘本,只要乔家辉没有犯原则性错误之前,梁秋润自然不会丢下乔家辉。 和乔家辉商议妥了细节后。 梁秋润把鹏城宏泰的事情,都交代出去后,他便领着江美舒去了鹏城,江美舒要换地方,去之前自然也要把她这边的事情,给解决好了。 摊位这边,她几乎全盘交给李翠琴了,李翠琴是个有能力的,而且为人扎实,她在前面支撑着,后面的徐娇也不在折腾,反倒是给李翠琴打下手起来。 至于出纳,江美舒则是让她姐,江美兰帮她做的。 “姐,我暂时会去在鹏城呆着了,羊城这边摊位的事情,我可能就需要交给你了。” 江美兰也忙呢,她忙的香江,羊城到处跑,还要看着沈小橘,恨不得一个人变出两个人来忙。 “直接给妈吧,出纳这方面,妈现在已经做的很出色了,让她帮忙点账,肯定是没问题的。” 江美舒嗯了一声,“不管是你,还是妈都可以。” 她能信任的人,也不过是这两三个。 江美兰笑了笑,“那是肯定。”接着,她话锋一转,“你这次和梁秋润过去,打算做点什么生意?” 接着一顿,不等江美舒回答,她便带着几分试探的语气,“若是合适的话,我能参加吗?” 她现在是相信了她妹妹的能力,平日懒懒散散的,但是真做事的时候,那一双眼睛格外毒辣。 被她看上的生意,几乎没有不赚钱的。 江美舒摇头,“现在还不知道,我就是不知道做什么,打算过去先观察一段时间,等我确定了,我在回来告诉你。” 江美兰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梁秋润是被邀请过去开分厂?” 江美兰问了一句。 江美舒点头,也没瞒着,“是,你也知道鹏城这边刚改革开放,什么政策都是支持的,他便想过去试下水。” 江美兰听完,她喃喃道,“好像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怎么说?” “上辈子梁秋润一直没辞职,更没下海来南方,更别说开了宏泰,还去开分厂了。” “而我家沈战烈也是,他本该做煤炭生意起家的,但是现在跟我说,他想从羊城进货回去,再首都开一家商行。” 江美舒有些意外,“开商行?” “对。”江美兰低声道,“不过,这只是他目前的打算而已,具体要做的话,可能也要等八零年以后了。” “现在才刚改革开放,只是有了放开的征兆,所以要开也只能在等等。” 江美舒仔细想了下,“如果开商行好像也挺好?” “毕竟,商行里面不管是做运输,还是卖货,似乎什么都能卖。甚至商行还可以对标百货大楼来,他们是国营,售货员高高在上,我们做私营,做服务,做价格,只要服务比他们好,价格比他们低,商行做起来是早晚的事情。” 江美舒的话给江美兰提供了一个新思路,不过,她更惊讶的是江美舒对时代的见解。 “美舒,你重生过吗?” 她问这话的时候,看着江美舒的眼睛。 江美舒直视着她,好一会她才摇头,“没有。” 她不是重生的。 她是穿越的。 听到这话,江美兰骤然松口气,“你的眼光太超前了,我甚至都要以为,你和我一样从过去回来了。” 江美舒心说,她不是从过去重生回来的,她是穿越来的,只是这玩意儿更难解释。 她便沉默。 “也是。” 江美兰自己反倒是释然了,“这天底下的好事,哪能都被我们家姐妹两人给占了。” “你提议的,我会和沈战烈说的。”她很认真道,“如果沈战烈到最后,真在首都开了商行,你来入股。” 这就是江美兰对自家妹妹,最大的优待。 赚钱的声音,绝不把她漏掉。 江美舒搂着江美兰的胳膊摇啊摇,眉开眼笑,“谢谢姐姐提携我。” 这话说的,江美兰点了点她鼻子,“是你提携我。” “如果不是你带我,我根本不可能去香江买房子,更不可能入股美信装修公司。” 江美舒听了,不以为意,“我们这是互相帮忙。” “搞钱的事情,就是要互相带。” 还真是这样。 江美兰笑了笑,不和她争辩,而是拿来了一个月账单,“这是你们摊位的账,货款没结,你自己去结账。” 因为她只卖黎氏服装厂的货,在加上她又是黎氏服装厂的小股东,所以黎文娟有看在江美舒的面子上,每次都是先拿货,后给钱。 江美舒盘了盘账,“上个月竟然收了三万一?” “不是过了高峰吗?” 江美兰,“是过了高峰期,但是得益于改革开放的消息,不少人都南下做生意,所以我们摊位也水涨船高。” “你等着吧,到了后期人会更多的。” 江美舒听了,她下意识道,“姐,当初我们还好来羊城了。” 守着规矩森严的首都,他们连汤都喝不到。 江美兰嗯了一声,“我也不后悔来羊城。” 她们赶上了最好的时代,若是不抓住风口,会遭受天打雷劈的。 江美舒拿了账离开后,又去了黎氏服装厂,付完账后,净利润还有两万出头。 说实话,摆摊的利润真的惊人,在加上服装厂的分红,一起净利润九万左右。 江美舒感慨,“就算是不算香江的收入,光算羊城的,都够吃的很饱了。” 三个月的收入,能破二十万了,真是很恐怖的流水了。 黎文娟,“知道了,富婆。” “你要去鹏城做什么?” 江美舒照理解释了一句。 黎文娟若有所思,“有搞钱的路子了,带带姐妹。” “苟富贵,勿相忘。” 江美舒摆手,“肯定肯定。” 把羊城这边都交代清楚后。 九月二十号,江美舒和梁秋润收拾了东西,一车拉到了鹏城。 梁秋润提前还租好了房子,不过,鹏城这边的房子比不上小白楼,这边原先本来就是个小渔村。 什么都是老旧的。 他一连着找了好多处,最后确定了,租在了招商局附近的家属楼,说是家属楼,其实不过是筒子楼而已。 不过好在这房子是这两年才扩建的,筒子楼也算是新。 梁秋润租了一间两室一厅的房子,江美舒瞧完,她忍不住点头,“看着还不错。” 梁秋润缄默了许久。 他才抱着江美舒,低声道,“委屈你了。” “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搬出去了。” 他其实可以单独租住小院子的,但是他白日不在家的时候,让江美舒一个人住在独门独户的小院子,他是不放心的。 思来想去,梁秋润才租到招商局的家属楼,一是家属楼都是吃公粮的人,二是家属楼这边白日也是有人。 这样,梁秋润才能放心白日里面出去忙。 可以说,梁秋润对江美舒他几乎是殚精竭虑,竭尽所能的去对她好。 没有条件,他也在创造条件。 江美舒听完,她抬手,环抱着梁秋润的腰,“老梁,你不用这样的。” 她从来不觉得过来是吃苦。 梁秋润却认为她是吃苦。 对于自己爱的人,总会觉得亏欠,梁秋润便是这样,“我明天可能就要去忙细节了,你在家?” “我在周围都打听过了,我们旁边住着的是李局长家,隔壁市郝主任,瞧着人都不错。” “我带着你去见见他们。” 梁秋润甚至把上门的礼物都带好了,从香江带过来的两盒太妃糖,这玩意儿对于现在的人来说,绝对是他们追求潮流的存在。 第221章 二合一,求订阅…… 这话一落,江美舒和梁秋润都愣了下,要知道他们两人也是才搬过来而已,满打满算住进来还不到一个小时。 这会有人来敲门喊,问江同志在吗? “谁啊?” 梁秋润下意识地将江美舒护在了身后,便站在门口问了一句。 外面的李成东自然听出来了,梁秋润语气中的警惕,他当即笑了笑,介绍道, “是我,李成东,刚好也搬到招商局来了,瞧着像是江小姐,我便过来拜访下。” 江美舒骤然听到李成东几个字,她还有些茫然,但是很快就想到这个名字是谁了。 她之前还在鹏城招商局遇到过对方,只是,江美舒没想到的是在招商局的家属楼,竟然还能遇到李成东。 这就让江美舒有些意外了,“老梁,我知道他是谁了。” 梁秋润也记起来了,他冲着江美舒点头后,这才拉开门。 四目相对。 李成东手里提着一箱罐头,他笑了笑,“梁厂长,江小姐,没想到还真是你们,太巧了。” 梁秋润邀请对方进来,李成东也没客气,提着东西就跟着进屋。梁秋润租的这个房子是一个两室一厅,不算大,加起来四十多平,但是胜在里面布置的很好。 家具也是一应俱全,甚至连带着墙面,下半部分也被他刷了一层绿色的漆面,既能当踢脚线,也能防止弄脏,墙面的上半部分则是白色的。 看起来很是清雅的样子。 这让李成东忍不住感慨道,“梁厂长,你这边的房子布置的真好看。” “不像是我那边的房子,接手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子。” 梁秋润敏锐的察觉到了,这里面不一样的点,他抬头看过来,俊美的面容带着几分诧异,“你也住在招商局家属了?” 李成东点头,“是啊。” 他笑地坏坏的,“这不是想着可以和招商局的,这一帮领导多接触一些,我为了租这里的房子,前后找了不少人帮忙。” “本来这里的房子还不对外出租的,但是架不住我给的多。” 显然,在李成东的眼里,梁秋润能租到招商局来,肯定也是和他一样。 梁秋润着实有些意外,他没想到这天底下,还能有和他脑回路一样的人。 他之所以选择住在招商局家属楼,考虑江美舒的安全是一方面,当然也有想拓展人脉关系的考虑。 但是他不年轻了,这是阅历所带来的经验。 而李成东呢? 他今年才多大。 许是看出来了梁秋润的诧异,李成东解释道,“我哪有这样的本事。”他微笑,还带着几分谦逊,“这是我父亲给我指点的,他说大陆不像是香江,让我和这边体制内的干事,多接触接触。” 和人接触最快的方法,不是你上门送礼,而是住门对门当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再不是亲人的关系下,这个邻居是双方最容易拉近关系的一种方法。 梁秋润听完,在心中微微叹气,这就是底蕴了,他快四十年才明白的道理。 人家家中长辈掌握大方向,便直接告诉李成东,怎么去处理这些人际关系。 真的是不一样的。 “我在三楼。” 李成东主动道,“就在你们这个楼上。” “到时候可以来串门。”当然串门这个词,是他来大陆以后学的。 梁秋润颔首,“若是我在家,你也可以过来串门,我们可以喝一个。” 当然这有个前提,是他在家。 而不是光江美舒在家。 李成东听出来了,他眯了眯眼睛,笑得人畜无害,“这是自然。” “我这次过来确实是想问问江小姐和梁厂长,我们在罗湖这边拿了一块地。” 江美舒立马竖起耳朵,好奇地看了过来。 李成东和他们也算是老相识,便直说了,“我们湘景楼这次过来开发了一个新楼盘,叫富贵花园。” “你也知道鹏城这边规矩多,所以想找两个本地的人来投资合作,帮我搞定下这边的干部。” 江美舒秒懂,“你是说?” “我想邀请你们入局,利用大陆本地人的身份,帮我出面来跑那些关系。” 香江人来鹏城,到底是外地人,外地人过来做生意,被人捅刀子正常,放血也正常。 李成东都过来小半年了,那个地还没拿下来,从这里就能看出来,在鹏城投资的艰难。 江美舒没回答,她在考虑李成东这话里面的真实性。 梁秋润则是探究地看向他。 李成东大大方方的由着他们看着,“我是真有这方面的需求。” “而我在大陆这边能够认识的,信任的,也只有你们。” 剩下的那些不过是酒肉朋友而已。 江美舒有些心动,但是她不知道对方里面带着几分真诚。 毕竟,比起乔家辉,显然李成东的心眼子更多点,如果对方给他们下个套子,那江美舒他们背上的债,可就不止一星半点了。 “我不急着回答,你们可以先考虑。” 江美舒看了一眼梁秋润,见梁秋润没反对,她便低声道,“我们先了解下具体的情况。” “方便介绍下吗?” 李成东点头,“富贵花园的项目我们原计划定在老罗湖,对方的金沙地,但是那边的地涉及到原住名的拆迁,所以一直在耽误,并未 能顺利的进行下去。” 江美舒接过投资书看了下,当看到前期的金额,就直接是一千万起步的时候,她呆了下,“这个项目你们原本打算投多少钱?” “前期一千万,中期两千万,到了后期我们便打算直接收钱了。” “所以,如果我们参与的话,大概要投多少?” 这还真是一下子问到了核心的问题。 李成东犹豫了下,这才开口,“按理说,不管是富贵家园还是湘景楼,我们的股份都不会对外分出。” “但这是我们公司第一次来鹏城投资,所以我可以向公司申请,把股份让渡让你们来投资。” 听到这里,江美舒就知道没戏了,就算是有戏,李成东自己因为无法做主。 不过,她都问到这里了,便顺口问了一句,“如果投资的话,大概要多少钱?” 李成东低声道,“最少四百万。” 江美舒听完,她彻底叹气,“那不行了,这就是个金山,也和我们无缘了。” 她手里有钱,但是把未来半年收入全部加进去,也才只能勉强凑到四百万,更别提这里面还有风险了。 所以江美舒拒绝的干脆,“李哥,这事情我们做不来。” 她拒绝的干脆,这让李成东有些失望,“那算了。” 他起身告辞,“不过就算是江小姐你不做投资,后期若是等富贵花园建设好了,也照样可以去买房子。” 江美舒笑了笑,“那是肯定,不管是湘景楼,还是富贵家园的房子,我都非常信任。” 等李成东离开后,江美舒关上门,她和梁秋润说道,“在鹏城开发建房子是门好生意,但不是我们的好生意。” “这个资本太大了,对于我们来说,投资的也多,若是一旦亏本,几乎血本无归。” “当然,这一笔钱如果是和家辉合作,我肯定是会当场答应的,但是换到李成东身上,我就要犹豫几分。” 她不信任李成东,李成东太精明了,说是八面玲珑也不为过。 这种人对于江美舒来说,只适合做点头之交,不适合当做合作伙伴。 因为怕对方背后捅刀。 梁秋润点头,“我也有这方面的考虑。” 他直言,“我看不透李成东。” 如果说乔家辉就是一张白纸的话,那么李成东像是一张带了颜色的宣纸,至于里面真正有什么东西,或许只有李成东自己知道。 江美舒默然了下,“那我拒绝他是对的。” 从开始到现在她一直都是做自己熟悉的生意,对于自己不熟悉的生意,她一直都是秉持着谨慎的态度。 梁秋润嗯了一声,“先观察一段时间。” 江美舒没想到,这一观察就是三个月,到了十二月份,鹏城这边也慢慢转凉。只是比起寒冷的首都来说,这里起码还有十几度温度,也不算是特别冷。 梁秋润在鹏城开分厂的事情,已经跑完了所有手续。 招商局这边给划分的地块在罗湖,或者说是在八十年代初期的鹏城,大部分发展都在罗湖。 他们在罗湖厚街的位置,划了接近一千五白平的位置,着实不算小。 江美舒是全程跟着看到尾的,她看完罗湖的那一大片地,脑子里面也跟着活泛起来,“老梁,这个地皮招商办这边,是租给宏泰的,还是说卖给宏泰的?” 梁秋润这方面特意了解过,“招商办给了两种方法,第一是租,租地皮是十年一签,一年租金五万五,十年起付。” “第二种呢?” 江美舒想也不想就问了第二种。 “第二种就是买了。”梁秋润说,“买的话这个价格要跟他们谈,具体这块地皮怎么卖,还要去问招商办这边,由招商办牵头来谈。” 江美舒小脑瓜子,飞速的运转,“租地的话,一年五万五,十年就是五十五万,二十年一百十一万,三十年就是一百六十五万。” “只要这块地皮价格和租三十年的价格,是差不多的,那就划算。” 江美舒的眼睛炯炯有神,“当然,如果高出一百六十五万,还是划算。” “知道为什么吗?” 在算账方面梁秋润确实不如江美舒,他虚心求教,“为什么?” 第222章 二合一,求订阅…… 陈秘书听到这话是相当无语,他在处理文件,真是不当厂长,不知道厂长有多难当。 自从领导离开后,他便彻底接受了领导的工作,他还不像是领导,有个陈秘书可以用。 他就可怜了,既是厂长,又是秘书。 没有他不会的。 一人当两个人用,忙的痔疮都快犯了。 所以这会陈秘书在听到乔家辉的感言后,他冷笑一声,“我领导还在外面有狗?” “你放心不会的,外面的狗不会有你这么好用的。” 乔家辉先是一喜,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不是,陈秘书你怎么在骂人啊?” “怎么就外面的狗不会有我好用了?你的意思是我是狗?” 陈秘书眼睛都快瞪瞎了,这才看完一个单据,签完字后放在旁边,他抬头微笑道,“这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 乔家辉一听,恨不得掐死他,他也是这样做的,过来就掐着陈秘书的脖子,陈秘书把纸笔一甩,摆烂,“你掐死我算了,掐死我了,我就不用当这个老塞子的厂长了。” 奶奶的,厂长真不是人做的。 还不如当秘书呢。 乔家辉一听,顿时收手了,“算了,你死了,没人当厂长了。” 他起身弹弹身上不存在的灰尘,“陈秘书啊,你好好做,我去找秋润哥了。” 说完这话就要离开。 陈秘书盯着他的背影,“乔家辉,你走了,宏泰厂子里面的事情谁做?” 乔家辉在这里,起码能给他当半个秘书,这要是走了,才叫一个完了。 乔家辉头都没回,“我不是你秘书,你自己找个秘书吧,工资我来出。” 说完,跟兔子一样跑没影了,生怕陈秘书在喊他停下来。 陈秘书看着这样的乔家辉,骂骂咧咧。 乔家辉前脚走,后脚他办公室的电话就响起来了,是梁秋润打的,“陈真,是我,梁秋润。” 语气简洁明了,干脆利落。 明明还是那个声音,但是陈秘书听到梁秋润的声音却想哭,“领导,您什么时候回来啊,这厂长我是做不来啊。” 以前当秘书的时候,还不觉得厂长难做,但是等梁秋润一走,所有的压力都压在陈秘书身上的时候。 他这才惊觉,钱难挣, 屎难吃。 这工作真的太难了。 梁秋润手握电话筒,神色不变,声音温和,“陈真,怎么了?” “可是遇到难处了?” 他越是这样,陈秘书就越是舍不得梁秋润,“领导,要不这厂长我不做了,我还是去给您当秘书好了。” 他算是看明白了,自己这辈子就是一个万年老二的命。 梁秋润失笑,“别说胡话了,陈真,你忘记了当年我们在黑省,那个时候条件比现在都差都过来了。” “你只管踏踏实实做就好了,至于做到哪里算哪里。” “万一真遇到问题,你给我打电话,或者是我过来都可以。” 陈秘书有些想哭,因为梁秋润越是这样好,他就越觉得自己是个废物。 明明以前领导在的时候,做的也挺好的,但是领导不在了,他就像是失了主心骨一样。 他不说话。 梁秋润也不着急,只是声音温和道,“遇到难处了?” “和我说说,我看看该如何解决。” 陈秘书捏着电话线,都快被他给搅成了麻花,“麻烦到时不至于,只是觉得事情太多了,多到让人不知道如何下手的地步。” 梁秋润,“那就分个轻重缓急,另外,陈真,你需要一个秘书了。” 一个好的秘书,能够让人事半功倍。 梁秋润这么多年来能走的这么损,全凭他身后站着陈秘书,帮他扫尾,做后勤。 陈秘书喃喃道,“可是我自己都是个秘书。” “陈真,你现在是厂长,你要改变下心态了,在未来你不光是宏泰的厂长,你还会是其他厂子的厂长,会走到更高的位置,所以不要给自己画框好吗?” 梁秋润不疾不徐的声音,仿佛穿透了陈秘书的天灵盖,这让陈秘书整个人都慢慢冷静下来。 “领导,你是不是想做更大的事业了?” 作为搭档,陈秘书太了解梁秋润了。 梁秋润也没否认,他嗯了一声,“是有这个打算,所以陈真,你尽快立起来,将来好在跟着我。” 宏泰是他暂时的路,也会是陈秘书暂时的路。 他们未来会经过宏泰,但宏泰却不是他们的终点。 梁秋润这话一说,陈秘书顿时打起了精神,“我晓得的,领导。” “我这边做好了,往后还跟着您。” 梁秋润嗯了一声,这才提起正事,“我打电话过来,一是问问你最近的情况,有没有遇到难题,二是要找乔家辉,让乔家辉接电话,我要和他说些事情。” 陈秘书一听,顿时愣了下,“家辉出去了。” 他不动神色的朝着梁秋润告状,“我让家辉在这里给我帮忙,他便跑了。” 梁秋润皱眉,玉白的脸上带着几分不悦,“他有没有说去哪里了?” “那倒是没有,我瞧着他的意思,似乎想去找您。” 梁秋润听到这话,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过了一会他才说道,“这样,你让乔家辉要是来办公室了,给我回个电话。” “比较急。” 他还补充了一句。 陈秘书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等挂了电话后,江美舒顿时看了过来,“怎么样?” 这边的电话筒不知道是不是质量好的原因,那边的电话她听的并不是很清楚。 梁秋润,“家辉出去了,暂时没联系上他。” “我看看吧,如果实在不行,我到时候走一趟羊城去喊他过来。” 只是,梁秋润没想到乔家辉的速度,会这么快,当天晚上乔家辉便敲开了,他们家的家门。 当梁秋润看着立在门口的乔家辉时,他还有几分恍惚,“家辉,你怎么找过来了?” 他才搬新家,这个地址乔家辉是从来没来过的。 他是怎么找过来的? 他这话一说,乔家辉顿时有些委屈,“秋润哥,你们走了就走了,连搬家这种大事情都不和我说一声。” 梁秋润抬眸看了他一眼,他的眸子清清淡淡,不带一丝压迫,却让乔家辉有种后脖子发凉的感觉。 他顿时不吐槽,也不委屈了。 老老实实的跟着梁秋润的身后,进了屋子。 屋子不大,一进来就能看到屋内的全貌。乔家辉顿时懵了下,“秋润哥,你们就住在这种地方啊?” 他还算是有脑子,没说你这间房子,还不如我家厕所大呢。 梁秋润嗯了一声,给他倒了茶水,“招商局这边的户型基本都是两室,出租的也只有两室。” “只能暂时住了。” 乔家辉还想说些什么,见梁秋润对这个环境,还算是满意,他便小声嘀咕,“你是何苦呢,在羊城多好啊,小白楼住着,厂长当着,宏泰的业绩也好,基本上都是好日子,非要来鹏城开荒,这边要啥没啥,全部都是从头开始,这日子怎么过啊。” 乔家辉这是把梁秋润当做了自己人,才会说这种掏心窝子的话。 梁秋润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了乔家辉,一杯自己拿着,吹散了漂浮的茶叶,抿了一口,这才不紧不慢道,“正是羊城的日子太好了,所以才想换一种新的日子。” “家辉,一眼看得到头的日子,没意思。” 肉眼可见的都知道,宏泰的未来不错,但这也是仅限于这几年的。在梁秋润看到的地方,十年内自行车可能要慢慢没落了,所以他要提前布局。 布局摩托车,来一个承上启下的缓冲作用。 他做的是现在,看的是未来。 梁秋润从来都是一个非常有远见的人。只是,他的远见能懂的人并不多。 好在他也是幸运的,遇到了江美舒,遇到了一个完全能理解他的人。 像是乔家辉,他就不理解,“你建新厂投资的成本,还不如去扩大旧厂,一样也是增量,而且还能更快一些,何苦现在?” 梁秋润,“扩建旧厂没有好处,但是来鹏城建新厂却是有好处的。” “不管招商这边给地盘,还是在税收政策方面,都比羊城会好一些。” “家辉,我们只有往前走,往前布局,才能不被时代淘汰。” 这些话他也不指望乔家辉能够听明白,梁秋润只是在给乔家辉,埋下一颗思考的种子,他希望在未来他不在的时候,乔家辉能够自己想得到这些方面。 果然,乔家辉听了若有所思。 恰逢江美舒从筒子楼的公共水房过来,她穿着一件薄荷绿毛衣,她皮肤白,这种绿色穿在她身上越发显得白的发光,在加上清瘦纤细,所以毛衣穿在她身上并不臃肿,反而还有一丝单薄的美。 她手里捏着几个熟透的芒果,是她去串门子的时候,孟娟嫂子给的。江美舒也没想到自己回家来,竟然在门口看到了乔家辉。 她愣了下,笑盈盈地喊,“家辉来了啊??” 乔家辉起身,招呼了一声,“小嫂子。”很是恭敬。 江美舒走进屋,顺势把芒果递过去,乔家辉摆手,“我不爱吃芒果。” 实际上是芒果过敏。 见他不要,江美舒也没和他客气,找了削皮刀,把芒果外皮扒开,切成块端到了桌子上,瞧着还有几个荔枝,便一起洗了拿过来。 乔家辉吃了荔枝,齁甜齁甜,甜的他眯着眼睛。 江美舒小口小口咬着芒果,芒果很滑,咬在嘴里一汪水,特别好吃,她咽下去后,这才在旁边问,“老梁,你和他说了没?” 第223章 一更 江美舒听到这话,她顿时愣了下,先是低头看了下手腕,她微微蹙眉,“放手。” 李成东下意识地丢开手。 江美舒活动了下手腕,她的皮肤白,被李成东这么一拉,直接多了一层红晕,她看了片刻,这才抬头看向李成东,“李少,我能帮你什么?” 她不认为这种大佬级别的竞拍里面,她能帮上忙。 李成东见她手腕上的红痕,也有些尴尬,“抱歉,是我没控制好力度。” 江美舒心平气和,“下次李少直接喊我就行。” 言外之意,不用动手动脚。 李成东越发愧疚,“是我的错,也是太过心急了。” “江小姐,竞拍会上的局面你也看到了,赵宋启明显在针对我,在这样下去的话,我就算是想拿到这块地,怕是也要闹到两败俱伤的地步。” “所以我想让你帮忙,从中间一起喊价。” 江美舒扬眉,脸上还带着几分讶然,“李少,你要知道一旦我这边也来开价后,那这个价格势必会被炒到最高。” “对,但是可以让池子里面的水更混一些,当你和我竞争后,赵宋启看到我有竞争对手,他自然会放手。” “若是江小姐肯给我帮这个忙,我肯定有很大的好处给。” 江美舒没贪心,也没被眼前的利益给蒙蔽住双眼,她甚至还有些冷静,“李少,你觉得我们这一座小庙,敢得罪,能得罪赵宋启吗?” “或者说,我们得罪他后,还能全身而退吗?” 一个敢和李成东公开叫板的人,江美舒不认为她和梁秋润有这个能力,能在对方的针对之下,全身而退。 李成东听到这话,他愣了下 ,“是我思虑不周。” 江美舒摇头,“赵家复杂吗?家辉敢得罪吗?” 李成东认真地想了想,“乔家辉不怕他,他们双方并没有直接利益冲突。” 江美舒心里有了数,她便说道,“我和老梁不好开口帮你竞拍,我们得罪不起对方,但是我可以帮你去问问乔家辉,若是家辉愿意帮你,他届时自然会开竞拍,如果他不愿意。”她语气顿了下,“还请李少不要见怪,我们也有自己的难处。” “那是当然。” 李成东很是感激,他还想说些什么,外面竞拍会的中场休息时间到了。 他便匆匆忙忙道,“十套房。” “若是乔家辉或者你,不管谁帮忙竞拍,到时候我们在鹏城的项目,都会给你们留十套房作为报答。” 留下这句话后,他便转身离开,察觉到赵宋启在看这边,李成东勾唇,嘲讽道,“姓赵的,在看什么?” 赵宋启在看江美舒,刚才李成东从厕所出来的时候,他注意到李成东似乎在和江美舒说话,但是他并不是看的很真切。 赵宋启试探道,“那是你的小情人?” 李成东脸色难看了下,“姓赵的,我怎么不知道你改成了狗鼻子?” “是不是,你过去问一问不就知道了?” “看看对方的丈夫,会不会暴打你一顿。” 说完这话,李成东根本不去看赵宋启的脸色,转头就离开。这反而让赵宋启打消了疑虑,李成东这人八面玲珑,一肚子心眼,如果真要是和先前那漂亮的女士有关系的话,对方不会走的这么干脆。 想到这里,赵宋启又看了一眼江美舒。 江美舒洗完手,平静地和对方对视。 她的目光清澈平静,似乎还带着几分不解,只是更多的却是镇定自若。 甚至,在好几秒之后,她还朝着赵宋启点了点头,便进了竞拍会里面。 她的这番态度,越发让赵宋启摸不着头脑,他心说,这应该不是李成东的小情人吧? 他知道李成东在香江挑女人的眼光,非常不咋地,像是江美舒这样镇定自若的女人,应该是看不上李成东的。 想清楚这里后,赵宋启心里最后的一丝疑虑也没了。 竞拍会里面。 梁秋润等了好一会都没等到江美舒进来,他正准备起身出去找她的,江美舒安静地走了进来。 和闹腾的竞拍会不一样,她像是一株空谷幽兰一样,宁静又独立,气质也雅致。 她一进来,竞拍会热闹的现场,有一瞬间的安静下来。甚至,大家都是同一个动作,全部都望向了江美舒的那一张脸。 白皙干净,眉目如画,漂亮的跟一副山水画一样,让人移不开眼。 梁秋润自然是察觉到了众人的目光,他大步流星的起身走到江美舒面前,当着众人的面牵着她的手,这是在宣告所有权。 眼看着江美舒被梁秋润给牵走,大家这才不舍地收回目光。 很漂亮的一朵娇花,但是是有主的娇花,这就不好在过分的去窥探了。 等到了位置上后,乔家辉在那夸张的比划,“小嫂子,你是不知道,你刚进来的一瞬间,大家看你的眼睛都看直了。” “小嫂子,你真漂亮。” 他竖起大拇指,乔家辉的眼里都是纯粹的欣赏,没有半分邪念。 江美舒有些羞赧,不过到底是大方的,“谢谢家辉。” 等落座后,她才朝着二人小声道,“刚刚去上厕所,李成东找到我。” 她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等她说完后,梁秋润微微皱眉,“赵宋启是个什么来路?” 他和江美舒想到了一起。 江美舒摇头,“我不晓得,但是能和李成东叫板,来路不会差的。” “所以我直接拒绝了,就看家辉这边敢不敢横插一杠了,李成东开出的报酬是鹏城,他们开发的十套房免费送。” 梁秋润一听,他就皱眉,“这一块地皮他们能不能拿到,都是两说。” “还十套房。” 这明显是在画大饼。 乔家辉有些心动,“小嫂子,鹏城十套房的价值高不高?” 江美舒认真地想了想,“如果按照现在来说的话,不算看,但是你要是看未来的话,这十套房的价值绝对高出你的想象。” 这话一落,乔家辉顿时下了决定,“干了。” “富贵险中求。” “不就是个赵宋启,干他丫的。” 他脑子这会倒是转的飞快,看了一眼赵宋启,在江美舒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乔家辉就小跑着过去。 “启哥。” 他上前就勾着赵宋启的脖子,这让赵宋启十分不习惯,“要说话就说,不要动手动脚。” 乔家辉贱兮兮地一笑,“我知道你和李成东有过节,这样,我俩合伙干他的丫的怎么样?” 赵宋启顿时眯了眯眼睛,“你什么意思?” 乔家辉的对外形象就是无脑草包,所以他也就没有藏着掖着,“上次李成东坑了我,这次我也想坑他。” “你不是在和李成东抢这一块地皮吗?” “我也来横插一杠,把这个地皮炒到最高价,让李成东接盘。”他笑着,带着几分大仇得报的痛快,“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不如何。” 赵宋启下意识地给否决了。 “难道你对这块地也感兴趣?” 乔家辉好奇地问了一句。 赵宋启,“还好,我只是不想让李成东不好过。” 二人之间在香江的时候,曾经对上过,赵宋启不喜欢李成东,这是整个香江圈子里面都知道的事情。 “是啊,你不想让他好过,我也不想让好过,那我俩联合干他丫的。把这块地皮炒到五千万去。” 他嘿嘿一笑,“这样李成东不就死翘翘了?” 看着他这般用着草包的语气,轻飘飘地说出五千万的时候。 赵宋启额头一跳,带着几分探究,“乔家辉,你真的要当搅屎棍?” “怎么说话的?” 乔家辉顿时不乐意了,“我这是先锋,我是先锋者。” “我来给你当枪还不好吗?” “你在说我是搅屎棍,我不给你当枪了啊,你自己和他竞争吧,我倒是要看看李成东,到最后会不会怕了你。” 大概率是不会怕的。 从某种程度来说,赵宋启和李成东是一个层面上的人物,他们谁都不会怕谁。 最多就只是恶性谁。 果然。 乔家辉这话一落,赵宋启的脸上多了几分决断,“一会你上试下。” “我上了,你还上不?” 乔家辉追问。 赵宋启没说话,“我看情况。” 乔家辉嗳了一声,“那你看我的,不把他坑死,我就不姓乔。” 看到他这样,赵宋启眉心一跳,“你悠着点来。” 他有些同情李成东了。 乔家辉,“悠不了。”他笑地贱兮兮地,“我好不容易抓住机会,我要不坑死他,我不白糟蹋了这次机会?” 和赵宋启说完后,乔家辉便回到了座位上,他给江美舒和梁秋润一个搞定的眼神。 江美舒有些懵,她完全不知道乔家辉去嘀嘀咕咕了什么,反正等乔家辉过来的时候,她能看的出来,赵宋启看乔家辉的眼神,有种看臭狗屎的感觉。 她还没开口。 上面的主持人便开口了,“现在我们竞拍会继续。” “鹏城这块地报价九百万,请问还有人报吗?” 这话刚落乔家辉就举牌子起来,“一千万。” 第224章 补更 随着乔家辉这话一落,周围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要知道之前加价,都是二十万二十万的加,而乔家辉直接加了一百万。 这实在是太虎了,虎到让所有人都震惊了。 十万,二十万的加,和一百万一百万的加,这之间区别实在是太大了。 不止是赵宋启安静了下去,忘记竞拍,就是李成东也愣了许久, 对方抬价抬到一千万。 这让他怎么加? 他加一万?脸上过不去,他加一百万那又太高了,不过几次就能把这块地的成本,给追加到两千万去了。 这还怎么玩。 这块地要是追加到两千万,那他们基本就是亏本的状态。 李成东不说话。 赵宋启也不说话,他心说乔家辉不愧是搅屎棍,这一出手就把李成东给逼到角落去了。 他冲着李成东微笑道,“你还跟吗?” 李成东脸色有些难看,他是想让乔家辉来当搅屎棍,但是没想到他搅的屎甩的到处都是。 跟,他要报价一千一百万以上。 不跟的话,他这样放弃,赵宋启会放弃吗? 李成东这人心眼子多,喜欢做一看三,所以这一会的功夫,他脑子里面已经转了几百个念头。 最后,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冲着赵宋启说,“我不跟了,你随意。” 这话一落,赵宋启微笑,当即放弃举牌,“我也不跟了,这块地归乔少所有。” 在赵宋启看来,只要这地不给李成东,给谁他都可以。 但是给了李成东,他就会去死磕。 乔家辉也没想到,自己报价一千万,这两个人就不跟了,这让乔家辉有些懵,那么大一块地要一千万,他没这个钱啊。 江美舒有些高兴,花一千万拍下七千多平的地,而且还是罗湖小东门,这怎么看都是赚爆的。 在上面主持人开口询问,“一千万一次。” “一千万两次。” “一千万三次。” “请问,还有人要报价的吗?” 现场一片安静。 乔家辉在咽口水,他就是胡来的,真到这一步的时候,让他花一千万来买一块地,怎么看都是不划算的。 要是让他老豆知道了,怕是要打死他了。 “既然没有人再次出价,那这块地就归这位同志所有。” “一会跟我去后面办理交接手续。 主持人指着乔家辉。 乔家辉听到这话,浑身都被吓懵了去,这会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恨不得血液都跟着倒流起来。 他不说话。 江美舒在地下踢了下乔家辉的脚,小声道,“快答应下来。” 乔家辉这才反应过来,“喔喔,好。” 接下来的拍卖,乔家辉都没有心情了,因为他一想到自己在这半个小时内,就挥霍了一千万,他会被他老豆打死的。 真的会被打死的。 一想到这里,乔家辉就是坐立难安。 江美舒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出息,一会我们出去在想办法。” 乔家辉满头汗,“嫂子,秋润哥,你们可要帮帮我,不然我会死定的。” 江美舒镇定自若,“在等等,别着急。” 这一会的功夫,她已经想了好几个办法了,要知道这块地能被乔家辉拍下来,那是让她意外的。 就像是天上掉馅饼一样,江美舒比谁都知道,这一块地在七九年末,八零年初,花一千万拍下来。 在过二十年,三十年,这块地就是花十个亿,也不一定能拍得到。 归根到底,这是占了时代的红利,而且江美舒还知道这块地的真正价值下,若是有机会,她是一定要拿下这块地的。 只是看,李成东那边怎么说了。 上午的拍卖很快就结束了,梁秋润要拍的厚街那块地,因为位置一般,又加上面积不算大,所以被暂时安排到了下午。 等到中午休息吃饭的时候,乔家辉刚起身,李成东就过来,拍他肩膀邀请,“中午一起去吃个饭?” 言外之意,商量下这块地的过户,乔家辉最好是放弃,然后这块地由他来拍卖。 不过这价格还是比他想象中的要高。 乔家辉指了指办事人员,“他们喊我进去办下交接手续。” 他回头看向江美舒和梁秋润,“秋润哥,小嫂子,你们一起陪着我吧。” 不然,他害怕。 梁秋润嗯了一声。 李成东顺势要搂着乔家辉的肩膀,“走吧,我陪你一起去。”只是,他的胳膊还没伸过来,就被梁秋润给从中间挤过去了。 李成东没能和乔家辉勾搭成功,这让他有些恼怒。 更恼怒的还在后面,赵宋启这个狗东西,也过来凑热闹,“在说什么呢?这么热闹,不让我一起听听?” “对了,乔少,还没恭喜你拍中了小东门这块地,走了,我也去看看你的交接手续。”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瞥了一眼李成东,突然笑的很张狂,“李成东,你这么黏着乔少,该不会是想把乔少这块地,过户到你手里吧?” “如果你要过户的话。” 赵宋启微笑,扶着金丝边眼镜框,带着几分斯文败类的感觉,“那下午的那快金沙地,我可以就不客气了。” 金沙地才是他们这次真正的目标。 李成东听到这话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他之所以先前没有再次追加竞拍,就是因为他要把大钱留在竞拍金沙地。 金沙地一共有一万多平,足够他们打造一个大型的小区。 而小东门七千多平他们也看上了,但是盖楼的人都知道,现金流捉襟见肘。 按照李成东想法,他若是能用六百万拍下这块地,这也不会影响他后面的拍卖,但是超过一千万后,他便有些犹豫了。 而赵宋启的这话,顿时让李成东更为难了起来,“赵宋启,你跟我作对是不是?小东门的地,你跟我竞拍,轮到金沙地,你还要跟我竞拍。” 赵宋启微笑,他生了一张薄唇,上扬带着几分薄情寡义,“是啊,我就是跟你作对,你才知道啊。” 他转头看向乔家辉,“乔少,若是要把这块小东门的地盘,让给李成东的话,我建议在你竞拍价格的基础上,在增加五百万。” “也就是一千五百万,让李成东拿下这块地。” 如果他没猜错,李成东这次从香江过来,最多也就带了三千万来,若是他在小东门的这块地上,花费了一千五百万,那么可以说,他在去竞拍金沙地,便没有任何优势了。 李成东的脸色很难看。 乔家辉这人是个棒槌,他好像跟没看出来一样,“你们都来拍地,就我是来陪跑是吧?” “我乔家辉在怎么不出息,花一千万买块地,还是买得起的,大不了,我回去被我老豆一顿毒打就是。” “这顿打我挨的起。” 接着他话锋一转,“这块地你们两个都想要,我知道我当了搅屎棍,让你们没买成。” 他看向李成东,“李哥,启哥有一句话没说错,那就是这块地是经过我的手拍下来的,如果你想要,也不是不行。” “你若是想要,我也不说一千五百万了,一千三百万,我折中一下,把这块地卖给你。” “你看,我够意思吧?” 奶奶的。 转手赚他三百万,还够意思。 这都够李成东在香江卖几百套房子,才能赚回来了。 他不说话,眼神阴鸷。 乔家辉丝毫不惧,“你别这样看我,我也不想这样,但是事情到了这一步,你我不想得罪,赵宋启我也不想得罪,你告诉我怎么办?” 是。 这块地是李成东让他帮忙拍的,但是是青岛了这个地步,早已经超出了他们每个人的意料。 李成东盯了乔家辉好一会,“一千万这块地我让给你。” 他的本意是让人代拍这块地,给足了十套房当报酬,却没想到到头来鸡飞蛋打。 什么都没落到。 乔家辉,“这是你自己说的,不是我逼你的。” 眼看着赵宋启离开,他甚至没有藏着掖着,直接大喇喇地说,“你是让我代拍,但是你我都知道,在赵宋启盯着的情况下,这块地你不可能到手。” “我就是按照一千万让给你,你拿下这块地,你还有钱再去拍金沙地那一块地吗?” 这是现实。 一旦让赵宋启知道,李成东抽调一千万出来,买了小东门 这块地。等到下午轮到金沙地拍卖的时候,他一定会全力狙击李成东。 金沙地那一块地,到最后李成东必败,因为他把钱提前花出去了。 李成东自然知道这里面的重要性,他深呼吸一口气,“我没想到,我终日打鹰竟被鹰啄了眼。” “乔家辉,我是真没看出来,你这个酒囊饭袋,还能摆我一道。” 乔家辉顿时不高兴了,“你怎么说话的?” “这块地你让我拍,我也拍了,我让你是你不要的,到头来你还给给我玩人身攻击,李成东,你真不是个男人。” 李成东,“……” 他都快被气死了,真的是甩着袖子离开的,他离开之前还非常隐晦地看了一眼江美舒。 因为代拍这件事,他就是找的江美舒,从中间牵线的。 而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要说这件事和江美舒没关系,李成东不相信。 江美舒被看了,她也不惧抬头大大方方对视,“李少,答应你的我做到了,但是事情事与愿违,我不认为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到位。” 第225章 二更,求订阅 赵宋启盯死了李成东,导致李成东和乔家辉无法交易,更别说,赵宋启还在里面挑拨离间。 给李成东制造压力。 就是乔家辉把小东门这块地,以一千万的价格,平行转给李成东,李成东都不敢要。 因为他身后跟着一头狼,这头狼无时无刻的不在盯着他。 就等着他在操作。 果然,江美舒这话一落,李成东顿时不说话了,他脸色不是很好看,从江美舒这个角度,甚至能看到他咬着的后牙槽。 “我知道了。”他甚至还报以微笑,“那我还要谢谢江小姐了。” 他枉做嫁衣裳,亲手送给了别人。 江美舒心里咯噔了下,她顿了下,垂眼,细密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倒也不必。” “我虽做到你的要求,但是却没达到你的目的,李少,这件事我们互相扯平。” 李成东很想翻脸,但是他这人讲究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道理。只能捏着鼻子点头离开。 “他很憋屈。” 看着李成东离开的背影,就是傻乎乎的乔家辉,也看出来他的情绪十分的不好。 江美舒嗯了一声,“也正常,毕竟竞拍会上丢了一块到嘴的肥肉。” 提起这个乔家辉顿时闷头着急了起来,“小嫂子,你说这块地真到我头上了,我可怎么买得起啊。” “一千万啊,那可不是一百万。” 要是一百万,他还可能轻飘飘的拿出来,但是一千万,他是真拿不出来。 江美舒抿着唇,抬头看向乔家辉,“家辉,你相信我吗?” 她的眼睛很漂亮,眼睛大,眼尾弧度开的宽阔上挑,瞳孔漆黑,忽闪忽闪,宛若一汪湖水。 那是相当的漂亮。 被江美舒这样盯着,饶是对她没有任何男女之情的乔家辉,都有片刻的恍惚,“小嫂子,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若是不相信对方,他也不可能就这样大喇喇的拍下一千万的土地了。 江美舒,“既然相信我,那就凑钱,想办法把这份地给拿下来。” “哪怕是拿下来,你什么都不做,放在那里,早晚也会有一天会升值的。” 她说的笃定,乔家辉也不由得心动了几分,他牙齿一咬,手一甩,“干了!” “我手里还有四百多万的存款,我再去找人借一借。” 江美舒看了一眼梁秋润,见梁秋润点头,她这才说道,“家辉,这一块地算我和老梁一份。” 若是这块地被李成东拿走了,她自然是无法插手的,但是这块地若是被乔家辉拿走,她还是可以从中间周旋下的。 毕竟,他们和乔家辉的关系更近一些。 “你这边有多少?” 乔家辉问了一句。 江美舒,“我手里现在的现金有两百八十多万,若是给我点时间凑一抽,我能凑到三百万。” “但是。”她还有些犹豫,“老梁那边还要拍卖厚街的那一块地,我们问过了,最少要一百五十万。” “所以我就算是投资,我也要把钱留出来一部分,给老梁拍地来建厂用。” 也是到现在江美舒,突然有一种捉襟见肘的感觉,钱不够用,到处都是要用钱的地方。 四处抓瞎还是不够。 乔家辉听完,他摇摇头,“那你这个缺口还有些大。” 江美舒,“是,所以我要想办法来筹钱,而你要做的是先把这块地给交接过来,我们在想办法来凑钱。” 有了江美舒这话,就像是定心丸一样,乔家辉也彻底冷静了下来,“成,我现在就去做交接手续。” 江美舒和梁秋润是陪他一起去的。 进去了办公室后,对方让他签了一堆的合同,等最后一个合同签上字后。 办事员说,“先交一百万定金,剩余尾款在三天内打过来,地皮就会过户到你手里。” 乔家辉不懂这些,他下意识地去看江美舒和梁秋润,江美舒也不懂。 最后梁秋润点头,“可以。” “定金的话这边是怎么付的?” “走存折,打到我们单位存折上,三天内若是没交齐尾款,届时定金不退,土地会进行二次拍卖。” 这个条件有些苛刻了,但是没办法,谁让他们是老大呢。 江美舒他们只要不违约的情况下,就没有任何问题,若是违约只能说风险太大了。 “我们知道了。” 江美舒说了一句后。 便让办事员跟着一起去了银行,前面的定金乔家辉给了五十万,江美舒给了五十万。 凑够了一百万给了单位后。 乔家辉顿时坐不住了,连带着下午的拍卖会,他都不在参加了,而是选择出去筹款。 江美舒则是和梁秋润一起继续参加拍卖会,她也亲眼见证了。 等到金沙地这块地皮拍卖的时候,李成东和赵宋启两人几乎打的头破血流,最后赵宋启硬生生的把这块,本来价值两千万的地,抬到了三千三百万。 李成东还是生生的给接了下来,就这样钱超出了他的预算,他没办法只能像是乔家辉那样,先把合同签了,定金交了,他在回香江筹钱。 为此,他真是恨死了赵宋启,要不是赵宋启,他根本不会多出这一千三百万,而有这一千三百万,他就能顺利的那小东门,这块地也拿下来了。 但是一切没有如果。 李成东为了拿下他们公司,能够顺利拿下鹏城的这块地,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下去。 金沙地这块地拍完后,大头的算是没了,整个拍卖现场也走了大半的人。 后面那些零散的小地盘,有人看的上,也有流拍。 梁秋润要拍的这块地,是倒数第二个出来的,等这块地出来的时候,整个候场都没几个人了。 所以梁秋润也算是幸运,厚街这块地一千五百平,报价一百五十万。因为地理位置不算好,甚至还有些偏僻的原因,并没有人竞拍。 最后,梁秋润以一百五十一万的价格顺利成交。 至此江美舒和梁秋润两人都跟着松口气下来,他们这块地的金额没那么大,可以一次付清,也可以先付定金,三天内来付尾款。 江美舒选择了后者先付定金,这也没办法,毕竟他们手里的钱不够多,还打算一钱两用,所以只能说先付定金,再去想办法凑钱,看后面能筹集到多少钱。 从土地规划局出来,江美舒望着那湛蓝色的天空,风吹的她有些冷,她不由得打了个 哆嗦。 接近年底的羊城,也多了几分寒意。 梁秋润脱了外套给她披着,江美舒低头看了一眼深黑色的西服,她喃喃道,“老梁,还缺钱的口子,我们从哪里补?” 她算过如果两边都想同时吃下,他们最少要四百万往上,有五百万最好。 一百五十一万解决梁秋润开厂拍地的事情,剩下的三百五十万投资到,小东门这块地皮上。 也可以少投资,但若是少投资,这就代表着他们赚的也少。 说白了,人心就是贪婪。 梁秋润迎着夕阳,褪去的西装外套,只着了一件黑色衬衣,衬衣扣子被扣到了最顶端,衣领一丝不苟,透着几分禁欲和雍贵。 他声音很是冷静,如同他这个人一样,任何时候都是波澜不惊的,“先把手里的生意能扎帐的全部扎一遍,如果还是不够,那就抵押。” 江美舒愣了下,“抵押什么?” 梁秋润低头凝视着她,“如果想拿下这两块地,我们手里有三个东西可以抵押。” 江美舒心里有了猜测,但是她并未开口。 梁秋润缓缓道,“我们手里最值钱的两部分,第一便是我们在宏泰的股份,宏泰现在如日中天,这个股份是可以用来抵押的。 第二便是香江的房子,这些房子全部还完贷款,作为资产来说他们也可以可以抵押的。第三便是我们在首都的四合院,那套四合院能抵押一些钱出来。” “这三者不是万不得已,我都不想抵押。”他看着江美舒,那一双深邃的眸子里面,藏着一些难以言说的情绪,“江江。” 连带着呼唤都带着几分郑重。 “你想好了吗?” “这两块地都要拿下吗?” 其实就梁秋润来说,他更倾向于只拿一块地,这样他们手里有余钱,后续抵御风险的能力,也会更大一些。 江美舒犹豫了,她站在街道上来回踱步,夕阳把她的影子拉的老长,身上的黑色西装也显得过分宽大了几分。 许是过去了几十秒,也许是过去了几分钟。 江美舒走到梁秋润面前,突然停下脚步,“老梁,如果我说拿下这块地的未来,是百分百赚钱,你还会赌这一次吗?” 她看着他,眼里带着几分希冀。 从江美舒的角度,她是希望参与并且拿下,鹏城小东门的这块地的。毕竟,按照江美舒上辈子的工资,她就是一辈子不吃不喝,也买不起鹏城小东门的一套房。 而现在却摆在她面前,一千五百平的地,这是小富和暴富之间的区别。 如果拿下。 江美舒甚至敢笃定,他们家会有三代的富贵。 她问完后,也不说话,只是那样仰头看着梁秋润。 四目相对。 梁秋润薄唇微张,“你想拿下?” “是。” “哪怕是赔本?” “是。” 江美舒深吸一口气,“老梁我算过,就算是赔本,我们也是亏三百万进去,而这三百万我俩努努力,基本上两三年的光景就能赚回来。” 第226章 二合一,求订阅…… 这话一落,江美舒哭笑不得,“文娟姐,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啊,我怎么会和老梁拆伙啊。” “我是打算和老梁在投资一块地皮,手里的钱不够趁手,所以想来问问,这边分红有没有多的,我先来筹集下钱。” 黎文娟听到这话顿时松口气,“那还好。” “不过,你要投资什么地皮?” 显然她也有意思。 江美舒他们这边就是缺钱,于是她便直言,“家辉在鹏城拍了一块地,要一千万才拿下来。” “这还只是前期的价格,若是后期投资建厂,建房,这才是大头的钱。” 黎文娟听了,她喃喃道, “你们这步子拉的也太大了。”上次投资电影一百万,她都觉得这个投资有些高了。 结果这次直接杀到了一千万。 这让黎文娟简直不敢想象。 “没办法。” 江美舒叹气,“这次机会若是错过了,以后很难在遇到了,所以我们大家都在为了这一丁点的机会,开始赌上自己的全部身家。” 黎文娟有些理解不了,“美兰,这值得吗?” 黎文娟向来只做自己认为合适的生意,在换句话来说,她不喜欢承担风险。 当初开制衣厂她有基础,后来投资美信装修公司,那是她自己的房子也被装修,发现这里面的水很深,能赚不少钱,所以她才会参与投资美信装修公司。 在到后面投资电影公司,那也是看到了江美舒,在投资了“卖身契”这部电影后,她竟然赚了好多倍的利润进来。 黎文娟这才投资电影公司。 至于江美舒说花一千万,投资鹏城那个破渔村的地皮,黎文娟是真想不通,“你要地皮做什么?” “你想要地皮,我们羊城周遭的菜地空地那么多,你想要多少没有?别说一千万了,你一百万都能买下不少地皮啊,美兰!” 黎文娟就差摇着江美舒的肩膀,把她给摇醒了。 江美舒语气冷静,“文娟姐,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不用再劝我的。甚至,我还想来劝你,你手头若是有闲钱的话,可以参与家辉的这次地皮投资。” 这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只是她不能说的笃定。 哪里料到江美舒这话刚落,就被黎文娟给否定了,“我不会投资地皮的,我只会投资那些看我看得见利润的生意。” 服装厂,电影公司,装修公司,这些都是她能看见的东西,她是不会去做她看不到的东西。 那一块地皮,等于一堆黄土,她要黄土做什么? 见她确实劝不动,江美舒便不再多言,“既然你不参与,那就借我钱吧。” “我按照市场上高出三分的利息还你。” 不算是高利贷,这里面还有他们双方的情分。 黎文娟嗯了一声,“这个没问题,不过借给你的钱我不要利息。”她要是在江美舒面前收利息,这成啥人了。 她喊来了会计,让对方拿来了账本。 “这是美信装修公司账上的钱,从去年成立到现在,大概盈利了二十五万左右,前期分红过一次,这是后面还没分的,原本打算到了年底一起分了,但是你既然提前要,那就提前给你好了。” “这二十三万里面,你有七万,我有七万,乔家辉五万,你妹妹江美舒那边还有四万。” 这是按照当初大家的投资比例来分红的。 见江美舒没说话,黎文娟飞快地说道,“我的这份钱到时候可以给你拿去。” “除此之外,服装厂那边还压了你九万的分红,我手里的余钱大概还有七十多万。” “届时我一起给你。” 江美舒发现光来黎文娟这一个地方,她就筹集到了快百万的钱,这让她有些感动,她握着她手,“文娟姐,谢谢你。” 黎文娟摆手,“美兰,你可想清楚了?这个生意不是那么好做的,要是我来看,投资地皮才是最容易亏本的。” 江美舒,“我想清楚了,这个地皮我肯定会投资的。” 见劝不动,黎文娟只能作罢,她叹气,“若是你未来亏本的话,服装厂的分红,能保你有一口饭吃。” 只是说到了后期,服装厂的分红可能都用来还账了。 江美舒哭笑不得,“文娟姐,你放心,不会到这一步的。” 黎文娟不置可否。 江美舒走了陈金山和黎文娟两个人这里,她一共筹集了小两百万。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钱是真不少了,但是对于江美舒来说,这钱不算多的。于是,她还在继续筹集,她把自己在湘景楼的十九套房租,全部做了抵押,到最后贷款了九十三万。 这还是因为里面有乔家辉三姐,乔清竹的关系,对方这才给她报了偏高的价格,不然的话,她可能只能抵押七十万左右。 至此,江美舒来了一趟香江,一共筹集了两百七十万。她临走的时候,去喊了乔家辉。 乔家辉这边也不错,他手里就五百多万,但是好在他姐姐多,三个姐姐都是富婆,大姐在电视台上班,也是联姻,所以直接从她那边抽调了,两百万给乔家辉。 这不是乔大姐不给多,是她在夫家没有话语权,她虽然是联姻嫁过来的,但是夫家的生意,她是没有任何接触的。 以至于她的这些钱,一是之前陪嫁,二是丈夫长辈婆婆给的零花钱,三就是她在电台各种牵线投资赚来的。 这两百来万几乎榨干了,乔大姐所有的压箱底。 乔家辉自然知道他大姐的艰难,为此,他还给他大姐立下军令状,“大姐,你放心到最后我肯定会还给你的。” 他本来想说翻一倍给她的,但是又怕亏本,不敢说这个大话。 乔大姐笑了笑,“这钱本身就打算给你用的,你留着吧。” “我们家言言有爷爷奶奶,还有他爸那边继承的财产,就足够他几辈子生活无忧了。” 乔家辉默然了片刻,只是上前抱了抱乔大姐。接着是乔二姐,乔二姐是香江女魔头,她联姻死了两任丈夫后,克夫的名声就传出去了。 后面乔二姐就专心搞事业了。 她名下的生意,几乎遍布了整个香江,大头还是父亲的船舶运输行业,在准确点可以说是走私行业。 这个几乎是暴利。 这是男人们的天下,但是乔二姐硬是在里面厮杀出来了,一条血路。 所以她手里也是有钱的。 等乔家辉找到她的时候,大手一挥给了六百万,“拿去造。” 这比当初乔老头给的还多,要知道乔老头给乔家辉去羊城开宏泰的时候,也不过才八十万。 而乔二姐直接在里面,几乎翻了十倍。 看着那支票上的数字,乔家辉懵了好长时间,“二姐,你就不怕这钱我拿去亏本了,还不上你啊。” 乔二姐看了一眼他,“你最近的投资能力还行啊,怎么?你打算又要恢复以前的酒囊饭袋了?” 乔家辉下意识地摇头,“二姐,那不至于,我这辈子就算在怎么废物,我名下的宏泰,美信,还有电影公司,也能保我富贵呢。” “那不就是了。” 乔二姐看的很开,“这钱你就拿着用,如果真赔完了,到时候把你名下的股份都抵押给我。” 乔家辉,“……” 是亲姐没错了。 他嗯了一声,“到时候我肯定会赔你。” “那就够了。” 乔二姐的颧骨高,能挂得住肉,是那种地母系长相,很是大气,“家辉,我们这种人宁愿你出去创业败家,也不要你在家当废物。” “你只要出去创业,只要肯做事,有亏有赚很正常,但是你一旦在家待久了就废了。” 乔家辉不认可,他心说他在家躺平的时候,一个月连一千块都花不到呢。 这出来创业一赔就是一千万,甚至还不止,够他躺平几辈子了。 但是这话他不能和他二姐说,以他二姐霸王龙的脾气,说了就能把他脑瓜子给弹崩。 他只能低头说是。 轮到乔三姐的时候,她给了一百万,让乔家辉拿去花,不用还。 这让乔家辉瞬间有一种被姐姐养了的感觉。 虽然,他说了这是对方的入股投资,但是这三个姐姐,没有一个人当真的。 都觉得这是帮扶弟弟的钱,倒是没想过投资赚回来。 所以当乔家辉和江美舒碰头的时候,江美舒这边筹集了两百七十万。 乔家辉倒是好,他还没回家要钱呢,光他三个姐姐这里就弄来了一千万出头了。 这还没问他妈要私房钱。 他问江美舒,“这钱够不够?” “不够,我在回家一趟。” 只能说富贵人家的小孩,命真好啊。 回家哭一哭,一千万就有了。 江美舒,“暂时就这么多了,若是后期不够,在回来要。” “我这边有五百来万,你这边一千五百来万,凑起来也 有两千万了。” 说实话,江美舒自己说出这话的时候,都有几分不真实的感觉。 很难想象,她竟然在七九年年末,能够说出两千万这个词语。 就像是在古代说出小汽车一样稀奇。 “那就先这么多吧。” 乔家辉意犹未尽,“我要是回去找我妈哭一哭,按照我现在成器的样子,她说不得就给我千儿八百万了。” “这样来看,我们后续的投资钱也有了。” 江美舒,“……” 江美舒真是福气,只能人和人比起来,命真是不一样。 * 等江美舒和乔家辉再次回到鹏城的时候,她还有几分恍如隔世的感觉,上一秒是高楼大厦,另外一面是平房小楼,四处灰扑扑的。 第227章 二合一,求订阅…… 看着这样疲惫病态的梁母,江美舒和梁秋润都有些懵,“妈,您怎么样了啊?” 江美舒说这话的时候,眼泪都跟着下来了。 她是后悔的,后悔和梁秋润太过忙生意了,以至于忽略了家里。 梁母抬手,摸了摸江美舒的脸,“我好好的呀,小江,你别哭了。” “我这只是年纪大了而已。” “人都会老的。” 她眼里透着几分释怀。 江美舒说不出话来,梁母却要挣扎起身,“我记得小江你爱吃我包的馄饨,你难得回来一次,我去给你包小馄饨。” 梁母这辈子会做的饭菜不多,但是小馄饨算是拿手绝活。 看到她这样,江美舒怎么会肯呢。 她不要,梁秋润也在旁边跟着说,“是的,妈,您别忙活了,我们吃什么都行的。” 这话一落,梁母似乎有些意外,她抬头看向梁秋润,目光带着几分不解,“你是谁?为什么要问我喊妈?” 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明明,他们刚出现的时候,梁母还在欢迎他们回来,但是不过转瞬间,便记不得他们了。 这让梁秋润心里咯噔了下,他慢慢蹲下身子,双手放在母亲的膝盖上,“妈,我是秋润啊。” 梁母仔细想了下这个名字,最后给出了一个答案,“不认识。” 她又去看雪粒子了。 把江美舒也给遗忘了,她甚至忘记了,之前说的打算给她做馄饨的事情,都记不起来了。 这让江美舒和梁秋润,都有些意外,“妈,他是梁秋润啊,您在看看他,他是你小儿子,您忘记了吗?” 江美舒拉着梁母的手,小声地解释。 梁母纳闷,“我都没结婚呢,我哪里来的儿子。” “这位姑娘,你是不是弄错了啊?” 她说这话的时候,眉眼间还透着几分年轻时的灵动,没有了婚后的疲惫和怨气。 有的只是满心的纯粹。 梁母的记忆停留在结婚前,在家当姑娘的时候了。她把自己结婚后的记忆,给全部忘记了。 江美舒愕然地惊在原地,好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心里已经有了个猜测,但是现在却不能说。 梁秋润也是。 一直到梁母睡着后。 江美舒这才从房间出来,她抿着唇问,“林叔,我妈她到底是怎么了?” 这话一问,梁秋润也看向林叔。 林叔叹气,“婉茹从六个月前,就有些记不得人和事了,老是容易忘记,情况变重视从上个月开始的,彻底记不得人了,就是偶尔想起来,也只是片刻的功夫,便又再次忘记。” “像是刚刚你们回来,她还能认出来,已经是幸运了。” “或许等他睡一觉起来,就谁也不认识了。” 甚至,包括他。 他这话一落,江美舒就知道这是什么病了,在后世大夫给这个病,起了一个名字叫阿兹海默症。 遗忘性记忆。 梁秋润微微皱眉,“去医院看了吗?” 林叔,“去了几次,医生让她按时喝药,但是婉茹一直说自己没病,她不需要喝药。” “而且,她似乎很满意现在的状态。” 林叔垂眸,说出了最无奈的一句话,“她不想治。” 那个婚姻不顺四十年的梁母,在年迈的时候,终于忘记了过去,当了一个纯粹的秦婉茹。 没有婚姻,没有丈夫,没有儿子。 她就只是她自己。 江美舒听到这话后,第一反应是心疼,在那些看似风光的日子里面,这一段婚姻给梁母到底带来的是什么,或许只有她自己知道。 “妈。” 江美舒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妈这个病如果不治,到了最后就会丧失生活技能,无法独立生活。” “可是如果治疗。” 江美舒有些难过,“那就是让妈清醒的去正式,她过去的那一段婚姻。” 梁父所带来的影响和痛苦,在年轻的时候,看似被梁母给云淡风轻的咽了下去。 实际上并不然。 那些痛苦深入骨髓,在她生病的时候,再次显现出来,那一段婚姻是梁母竭尽所能也要忘却的存在。 “老梁,妈这病是治还是不治?” 这才是最头疼的。 梁秋润默然了片刻,“这要和母亲商量了之后才知道。” “而且,在此之前我还要去问一下大夫。” 他无法替那个在婚姻里面,苦苦熬了四十年的母亲做主。 如果他单方面做主,那梁秋润会认为自己太过自私了。 江美舒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便点头,“那就按照这个来。” 当天下午,等梁母睡醒后,梁秋润便要带梁母去医院,梁母不同意,“我没生病,你们为什么要带我去医院?” “你是谁?” “我不认识你。” “你在这样带我走,我就去警卫司报警,让他们把你抓起来。” 在梁母的眼里,江美舒和梁秋润似乎成了一个陌生的人,一个对她有害的人。 江美舒看着这样她,又想哭了。 因为她记起自己刚嫁过来的时候,梁母怕她不自在,便带着她大街小巷的去逛街,她吃过的第一口烤红薯是梁母带她去的。 她吃过的最好吃的糖水,也是梁母带她去的。 她还知道这些巷子里面,哪家的裁缝手艺好,哪家的饭菜好吃,哪家卖的水果新鲜。 更甚至,连来月事用的东西,都是梁母给她准备的,而且还是准备的最好的那种。 曾经的梁母太好了,以至于江美舒有些无法接受,不认识她的梁母了。 “妈,您看看我,我是小江啊。” 梁母看了她片刻,眼神有些恍惚,“小江啊,你要不要吃糖水啊?” “老关家的糖水又出摊了,我带你去吃糖水好不好?” 江美舒听到这话,眼泪刷的一下子就落下来了,“妈。” 声音都带着几分哭腔,鼻子也是酸酸的。 她不知道该如何来形容自己现在的情绪,她就只想哭。 “别哭。” 梁母抬手给她擦了擦眼泪,“女孩子哭了就不好看了。” 她不说还好,她一说江美舒哭的太厉害了。 “妈。”江美舒抱着她的胳膊,哭的泣不成声,“对不起,是我和老梁不好,没能多陪陪您。” “妈,您还记得我是谁吗?” 她抬头眼里透着几分希冀。 梁母笑着给她擦泪,“怎么会记不得你呢?你是小江呀,是我最喜欢的儿媳妇。” 江美舒一听这话,顿时绷不住了,她扭头在旁边低低地哭。 梁母有些无措,她去看梁秋润。 梁秋润有些高兴,“妈,你记得我吗?” 梁母看了他片刻,“你是隔壁家后生吧?你有对象了吗?” “我瞧着你生的一表人才,我把小江介绍给你怎么样?” 梁秋润,“……” 梁秋润无奈,“妈,我和江江已经结婚了。”还哪里需要对方介绍啊。 梁母怔了下,她看了看江美舒,又看了看梁秋润,叹气,“真是好好的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梁秋润攥着的拳头松开了,又攥紧了。 好半晌都没能憋出一个字来。 旁边的江美舒还抿着唇笑,梁秋润无奈,摸了摸她头,这才冲着梁母说,“妈,我和江江想带你去医院做个检查,好不好?” 梁母很抗拒,“我没病,去医院做什么检查?” “而且这大过年的我才不要去医院。” 眼见着她抗拒,江美舒没办法,拿出杀手锏,“妈,您去做个检查,说不得就能一直记得我呢。” “我就问您,想不想我每次回来,都记得我是谁?” 梁母下意识地点头点头。 “那就去嘛,咱们今天下午就去,可能半天就结束了,等晚上回来还能吃团圆饭。” 梁母不在反对,就这样江美舒把梁母给搞定了。 趁着梁母休息的时候,江美舒和梁秋润出去了,“你要去把二哥二嫂喊过来,我们一起商量下。” 不是推脱责任,而是这种时候,有个亲人可以商量,反倒是他们的幸运。 至于大哥和三哥,江美舒就没打算提,实在是这两个人不提也罢,真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怕是还以为江美舒,他们是为了要平摊医药费来的。 这种真的挺没意思的。 梁秋润嗯了一声,不过半个小时,就把沈明英和梁秋松给喊了过来。 “妈这情况其实我们都知道了。” 说这话的是梁秋松,他有些难过,“我和明英过来劝了几次,她都不听。” 梁母的主见强,当孩子的根本强迫不了对方。 “没事,我们已经劝好了,下午会带妈去医院做个检查。” 江美舒说的直截了当,“到时候根据医生说的情况,我们几个人在一起商 量商量,看下一步怎么做。” 在这种时候,她似乎更有主见。 对于江美舒的提议,大家都接受了。 下午,梁秋润开车,梁秋松坐在副驾驶,江美舒和沈明英一左一右,坐在后面陪着梁母。 梁母这会脑子是清醒的,她一手拉着江美舒,一手拉着沈明英,笑容满面,甚至还带着几分满足,“我这辈子没有女儿,但是有你们也是满足的。” 都说先看婆,在看媳。 梁母在当婆婆的时候,她记得住每个儿媳妇的喜好,又给钱,又给人,还不多事,儿媳和儿子闹矛盾,永远都是站在儿媳妇身上,就这一点她都比太多婆婆好了。 第228章 二合一,求订阅…… 梁锐的话让梁家大门口的所有人,都是有些始料不及的。 曾经那个最为厌恶有继母的少年,如今却却和别人在继母面前,争风吃醋起来。 只因为继母回来后,没有第一时间通知自己。 江美舒也是一样,她哭笑不得,“梁锐,我心里当然有你这个儿子了。” 她笑盈盈地走上前,很自然地拉着了梁锐的袖子,年关跟前,数九寒天,梁锐穿着薄薄的一层棉袄,并不是很厚实。 江美舒原本到嘴边的话,瞬间咽了下去,她抬手提了提他的棉袄子,“怎么穿这么薄的棉袄?” 张嘴就是指责,但是梁锐却不生气,反而还慢慢的扬了唇,“我怕热。” “特意穿了一件薄的。” 其实不是,他当时在学校的办公室,办公室有火炉子,所以不显得冷,等他得知江美舒和梁秋润回首都的时候。 他几乎是第一时间拎着了衣服,就往家里跑了。 那时候一门心思的想回家,哪里还管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是厚还是薄啊。 也是江美舒这一提醒,梁锐这才惊觉,站在门口似乎还挺冷的。 江美舒提着他袖子,“跟我进去换衣服。” “另外,我这次从鹏城回来,还给你带了不少礼物。” “还有梁风和南方的,不过他们都没回来,我还是先把你的礼物给你吧。” “我都攒了大半年才一点点凑齐的。” 江美舒在碎碎念,梁锐却没有一丁点的不耐烦,他只是低垂着头,放慢了脚步。 既能让江美舒跟上,又能让她说话的时候,不至于仰着头。 二人就这样走在了前面。 落在最后的沈明英看到这一幕,她朝着梁秋润感慨,“秋润啊,你没想到吧,在梁锐那孩子的心里,小江这个后妈比你更重要。” 梁秋润也盯着二人离开的背影,他默然了下,并未说话。 旁边的沈明英半晌都没得到回答,她冷不丁的回头看过来,在看到梁秋润脸上的表情时。 莫名的,她在梁秋润的脸上看出了,其他情绪,她突然惊疑不定道,“秋润啊,你莫非是吃醋了啊?” 不然,怎么会是这么一个表情? 梁秋润被猜中了心思,向来喜怒不言于色的他,都有片刻停顿,“二嫂,你看错了。” 话落,他便加快了步子,扶着梁母进了屋内。 徒留沈明英一个人站在原地,有些摸不着头脑,“还真是我猜错了?” “不能啊,我看是被我猜中了才是,不然你梁秋润能这般落荒而逃?” 一想到这里,沈明英就忍不住笑了笑,“梁秋润啊梁秋润,你也有今天。” “不过,这是你自找的。” 可惜,已经离开的梁秋润,完全没有听到这些。 他送了母亲进去休息后,便去了自己的房间,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的对话。 “这是我和你爸第一次去香江的时候,给你买的一只手表,你看看戴上合适不?” “还有这个,你不是有段时间脸上老是起痘痘吗?这也是从香江买的,据说是祛痘的洗脸的,效果非常好,你也一起试下,看看有没有效果,若是有你和我说一声,我下次去香江的时候,在给你买一些。” “这是衣服,我根据你爸的身形来买的,估计你也能穿。” “这是皮鞋,据说是鳄鱼皮的,具体我也不懂反正还蛮贵,你爸说你长大了,也要参加工作了,要有一套体面的衣服,所以给你买了大牌子。” 说到这里,江美舒小声嘀咕了一句,“你爸都没舍得买这么贵的衣服鞋子呢,给你买了。” “梁锐。”她抬头看向梁锐,目光清澈又温柔,“你爸比你想象中的还要爱你。” 梁锐拿着皮鞋和衣服,好半晌都说不出话。 外面的梁秋润在听到这一句话时,他内心的那一丝吃醋,也跟着烟消云散。 这就是他的江江啊。 他的江江这么好。 他怎么能吃她和梁锐的醋啊。 梁秋润停顿了许久,他这才收敛了眸子里面波涛汹涌的情绪,敲了敲门。 江美舒侧头扬声,“进来。” 梁秋润这才推门而入,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江美舒面前宛若听话的大狗狗一样的梁锐。 “东西可还喜欢?” 因着江美舒做在前面,所以以至于梁秋润在问梁锐的时候,声音也染上了几分温和。 那是少有的,外显的父爱。 这让梁锐有些怔然,好一会他才喃喃道,“爸。” 那些分开的思念和不安,在这一刻瞬间烟消云散。 梁锐进来的时候,嘴巴撅着带着几分不开心。 梁锐走的时候,翘着嘴巴抱着一大堆的礼物。 就是在不开心的人,也被这礼物给砸开心了。梁锐更是,原先还纠结的一些问题,在这一会统统消散,废话他爸妈要是不在乎他,能去一个地方就给他买一个礼物吗? 前前后后加起来十几个礼物呢。 从吃到用在到戴。 没有一个落下的。 没了孩子,江美舒倒是终于可以放松休息下,她刚往那一躺,梁秋润就抬手过来,给她松肩按背了。 “这几天辛苦你了。” 梁秋润的手法很专业,这让江美舒满足的喟叹了一口气,“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她自我调侃,“人到中年,这是上有老下有小,不顾不行啊。” 明明,她也才不到三十岁。 但是江美舒就是有一种,所有的事情都经历过一样。 说到底,是因为她嫁给了梁秋润,她提前把未来四十岁要经历的事情,给过了一遍。 好在她还年轻,现在的身体和精力,还算是经得起造。 梁秋润抿着唇,他总觉得对不起江美舒,是他拖累了对方,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说的。 江美舒却摇头,她翻了个身坐在了梁秋润的怀里,勾着他的脖子,“老梁,事情不是这样算的。” “若是说你拖累了我,这个我可不认,我和你之间我更倾向于是互相学习。” 她在梁秋润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同样的,梁秋润也在她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 他们是互补 的,也是互相成就的。 梁秋润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她,四目相对。 那些情绪和喜欢,顷刻间便暴露出来。 江美舒有些羞赧,她往梁秋润的怀里钻了下,“老梁,我还准备和你商量一件事。” “你说。” “妈不是要去医院扎针吗?我想等开年后你先回鹏城,我在首都多待一段时间,陪着妈去医院看病,等她病情稳定以后我在去鹏城。” 她这话一落,梁秋润顿时坐直了身体,“你若是不去的话,鹏城那边离不开你。” 实话。 那一块才拍下来的地需要江美舒,乔家辉那个二傻子那边,也需要江美舒。 甚至还有羊城这边的摆摊,服装厂,香江的电影公司和装修公司,这些都是需要江美舒的。 她可以不去做事,但是她绝对不能不在,因为她一不在,万一遇到问题,江美舒就是这些所有人和公司的主心骨。 江美舒摊手,“我倒是可以去,但是我去了,妈怎么办?” “指望二嫂吗?”她摇头,“二嫂一是要上班,二是二嫂也有想离开百货大楼下南方的心思了,如果在这种情况下,我还让二嫂单独留下照顾妈。” 这是江美舒罕见的连名带姓地喊,“梁秋润,那是我的不是。” “也是你的自私。” 她没说让梁秋润留下照顾梁母,哪怕梁秋润是梁母的亲生儿子,她也没提这个要求。 梁母大多数时候,都是去扎针的,扎针需要脱衣服,在这种情况下,梁秋润在还不如不在的好。 梁母是个体面人。 同样的,梁秋润也是。 江美舒的这个理由,梁秋润拒绝不了,他默然了好久,久到江美舒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却突然又开口了。 “在看吧。” 他没有更好的办法,他也知道江美舒的提议,就是最好的办法,但是在梁秋润的眼里,这对于江美舒不公平。 因为这是他的母亲,但是尽孝和照顾的却是江美舒。 这不公平。 * 腊月二十九,他们家才开始置办年货,因着梁母生病的缘故,林叔也没心思过年,以至于家里的年货一直都没置办。 刚好江美舒和梁秋润,还有梁锐回来了,这置办年货这种辛苦活,就交给了他们。 林叔和梁母难得可以休息一年。 或许是年纪大了的缘故,原先对于他们来说,置办年货算是非常小的事情,但是到了如今他们都会觉得吃力起来。 只因为容易忘东忘西,原本一件事三分钟就能解决,到最后硬生生的给拖成了一天。 这也就导致年货置办好久,一直到过年三十的那天,这才惊觉还有许多年货,都没置办下来。 而江美舒和梁秋润置办年货,刚好把这点给完美的解决了。 他们如今手里有了钱,去买东西也随心所欲了一些,只要看上的不要票的基本上都能拿下。 要票的根据手里的票,在来合计下买不买,买多少。 两个人有个商量,在加上有了梁锐这个劳动力,所以置办年货很顺利,鸡鸭鱼肉都买齐了,又买了酥心糖和奶糖水果糖,瓜子花生豌豆。 以及一些土豆萝卜大白菜。 首都的冬天蔬菜一直都是这样贫瘠,哪怕是江美舒他们手里有钱,也买不到啥好的蔬菜。 这也让江美舒分外的想念,羊城和鹏城的好来,那边温度适宜,一年四季都能吃到新鲜的蔬菜。 在看看首都北风呼呼的刮,跟刀子一样割的脸生疼,身上穿着的大棉袄都抵挡不住北风往皮肉里面钻,真是冷到了骨头缝里面。 第229章 二合一,求订阅…… 太过期待的语气,以至于江美舒想忽视也难,她摇头,“我妈没回来,她还在羊城做生意,一时半会回不来。” 说完这话,她还仔细看了下江陈粮的状态,人有些憔悴,头发也有些长,胡子拉碴,身上穿着的大棉袄子,前面都有些打结了。 看得出来这就是一个单身汉的状态。 江陈粮没听到妻子回来,他眼里顿时闪过一丝失望,“你妈也是的,现在整个人都掉到钱眼里面去了,为了赚钱连家都不回了。” 当然,最主要的是连他也不照顾了。 江陈粮的前半辈子,基本上都是男主外,女主内的状态,所以他一直被王丽梅照顾的很好。 一旦王丽梅离开这个家庭,江陈粮的生活质量就会断崖式下跌。 江美舒不赞同这话,她微微蹙眉,“妈赚钱也是为了这个家。”她抬眸,直视江陈粮,“爸,就如同您当年在肉联厂起早贪黑的上班一样,也是为了养活这个家。” “同样都是为了家庭过的更好,不存在你去上班就是养家糊口,我妈去上班就是不顾家庭。” 这个世俗对女人似乎有偏见。 女人在家不挣钱手心朝上,会被人戳脊梁骨,吃他的喝他的,有什么资格跟他逼逼赖赖。 同样的,女人出去上班赚钱养家糊口,又会被家人指责不顾家。 可是明明女人做的不过是大多数男人,经常会做的事情而已。 男人赚钱养家,没时间顾家,那就是有责任心。 女人赚钱养家,没时间顾家,那就是没有责任心。 说到底,这就是一种不公平。 眼见着女儿态度有些强硬,江陈粮到底是不敢在多说话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惧怕这个高嫁的女儿了。 瞧着还是那么一个人,白白净净,柔柔弱弱,但是清凌凌的眸子看过来,就是给人无声的压力。 眼看着他们父女二人直接的气氛僵持了下来,梁秋润出来打圆场,“爸,先进去说吧,外面太冷了。” 江陈粮这才讪讪地说道,“快进来,别冻着了。” 到了屋子,他又去慌乱的倒茶水,但是王丽梅不在家,家里的杯子早都落上了厚厚的一层灰,就算是要倒茶水,也要先洗杯子。 大杂院的屋子是没有水龙头的,要洗东西必须去天井外面的水池子去,这天寒地冻的,水管子被冻上没冻上都不晓得。 眼看着他这样忙活,江美舒微微皱眉,她制止了对方,“爸,不忙活,我就是过来送点年货。” 她让梁秋润把东西放下来,一袋十斤重的精白米,一袋十斤重的富强粉。 还有一挂肉,足足有三斤半。 外加一些糖果花生黄桃罐头,以及两条大前门。 这年礼着实不轻,江陈粮看到了,他默然了下,他并没有太多的欣喜,反而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 “你如今是过上好日子了,开始嫌弃爸这边脏了不是?” 这话真的是鸡蛋里面挑骨头了。 江美舒愕然下,“爸,您怎么会这么说?我回自己的家,我还能嫌弃自己家不成?” “我让你不忙,是因为外面天冷,洗杯子都不一定有水,而且我也不渴,你倒了,我不一定喝,我们都是自己人何必忙活这些事情。” 江陈粮没说听进去,还是听不进去。 江美舒叹气,语气尽量温和几分,“爸,我和秋润这次是临时回来的,会留在首都过年,所以想接您一起去梁家过年热闹热闹,一起过去可好?” 江陈粮有些固执,也有些拧巴,“我不去,我就在自己家过年,哪里有大过年的跑别人家。” 江美舒顿时有些头疼,“可是您不过去的话,过年就是一个人,这我也不放心啊。” “南方会回来陪我。” 江陈粮丢下一句,“我有小儿子陪我,再不济,我还有大儿子呢。” 可是他的大儿子江大力,当初和他们老两口断绝关系,也是他亲自签下的断亲书。 江美舒不明白,一个人怎么能固执拧巴到这个地步。 她深吸一口气,“南方今年会去梁家过年,您也跟着我去。” 带着几分强势的姿态,“你和我大哥的关系,我们双方都知道,您留在家里多吃大哥家里一块肉,大嫂都会挑剔你,你想过这样的日子吗?” 江美舒自己都没察觉,她自从去南方后,接触的生意多了,骨子里面的懦弱胆怯和内敛,也慢慢变成了强势和果决。 而她这是第一次将强势用在亲人的身上。 江陈粮哪怕是知道江美舒说的是对的,他也抹不开脸,也不想低头,更不愿意被一个出嫁的女儿给做主。 他闷着头,“我在家就是饿死,也跟着儿子一起,不去女婿家讨饭。” 江美舒的脸一下子被气红了,“爸。” 连带着声音都跟着拔高了几分,虽然还是柔软的,但是已经能听出来里面的几分急了。 “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眼看着气氛要吵起来。 梁秋润立马站起来,他冲着江美舒说,“你不是说想回以前住的房间看一看吗?要不要进去看看?” 江美舒知道这是梁秋润给她台阶下,让她不要和父亲争吵起来。她深吸一口气,扭头看向窗外,抬手擦掉眼泪,这才转身离开进了小房间。 看着她擦泪的样子,梁秋润心里也跟着一揪,只是他这人情绪向来不外露,很快就淡过去了。 他从身上掏出一包烟,顺势递给了江陈粮一根,“爸,江江的性格你也知道,吃软不吃硬,她不是想做你的主,而是担心你。” 觊着江陈粮的脸色,梁秋润有了把握,这才不疾不徐继续道,“她在还没回来之前,便经常跟我提起担心你,一个在家吃不好饭没人照顾。” “所以昨天才刚到,今天便去置办了年货回来看您。” “爸,江江这个人是个什么性格,您应该知道,她最是孝顺,也最是柔软,不是她要做您的主,而是担心您年纪大了没人照顾,怕您出事。” “她一直把自己当做您的孩子,而不是女儿或者是儿子,您懂这里面的意思吗?” 江美舒照顾江陈粮,是因为她是对方的孩子,和儿子女儿无关,她本身就是个责任感强的人。 她不会因为自己是女儿,就降低自己对江陈粮的孝顺和照顾。 江陈粮何尝不知呢,他的这个女儿打小就孝顺听话,这会他也后悔自己说的有些急了,伤了孩子的心。 “我不是不去梁家过年,她是出嫁的闺女,到婆家过年本就是外姓人,若是我这个当爸的再去麻烦她,这让她的婆家人怎么看她?” 江美舒为江陈粮考虑,江陈粮也会为了江美舒考虑,说到底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去爱对方。 只是,这个方式不太对而已,带着尖锐的刺,从而去刺伤对方。 梁秋润回答的干脆,“不会。” “梁家那边的情况,江江做主,她是当家人,也是女主人,她要接你回去没人敢说什么,更何况敢说也有我在。” 他这话是相当的霸气。 这让江陈粮也宽心了不少,只是他还固执,“我过去过年不好,哪里有老丈人去女婿家过年的。” 梁秋润,“您不就是了?” 他微笑,“刚好我母亲也说好久没和您叙旧了,一起过去吃个家常便饭,在打个叶子牌守个岁,一家子热热闹闹的可好?” 江陈粮顿时有些心动了,他刚要开口。 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陈粮,美兰回来了是不是?” 是江腊梅的声音,作为姑姑当她知道江美舒回来后,第一件事便是过来要和江美舒谈一谈。 听到是自家大姐的声音,江陈粮顿时过来开门,“是。” 江腊梅推门进来,和当年才认识的时候不一样,已经年过五旬的江腊梅,脸上已经多了几分老态。 江腊梅没想到进来后没看到江美舒,反而看到的是梁秋润,这让江腊梅有些恍惚,“梁厂长。” 她还在肉联厂任职,但是因为快退休的年纪,在加上梁秋润离职,新上任的李厂长烧了三把火,把他们这些老职工干部,全部都给边缘化了。 她也不复当初梁秋润还当厂长时的风光,所以再次见到梁秋润,江腊梅的内心极为复杂。 尤其是当看到梁秋润一身气势不减当年,甚至比当年更胜的时候,就已经不光是复杂了,更多的是敬畏。 一个从肉联厂厂长职位离职的人,这么多年过去了,不止没有走下坡路,反而过的更好了,这怎么能让人不敬畏呢。 在看看他们这一批老人,被李厂长以各种方式整下台后,他们便一蹶不振了。 这样一对比,双方之间的落差更大了。 面对江腊梅复杂的打招呼,梁秋润只是点点头,“江主任。” 还是按照以前的称呼。 江腊梅默然了下,原本打了一肚子的腹稿,要和侄女江美舒谈话的的,但是这会却因为梁秋润在场,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她只能尴尬的寒暄,“梁厂长,出去后可过的还好?” 梁秋润颔首,“还不错。” 他模样生得俊美,举手投足都是矜贵气息,一身气势也比几年前更强势,哪怕是他不回答,江腊梅也知道他出去过的不错。 他越是过的好,江腊梅心里就越是委屈,“梁厂长,你可知道你走后,李厂长就跟吃错药一样,对我们原先这些老同志,老干部开始开刀下 手,第一个走的是陈秘书,在接着是杨主任,紧接着就是我们这些不轻不重的干部了,全部都被挪到了闲职上,原本的职位也被他换上了自己人。” 第230章 二合一,求订阅…… 骤然听到这个回答,江美舒还有一瞬间的愕然,“您想通了?” 其实,她一直都想让父亲去南方发展的,主要是首都太冷了,而且家里人都不在,他一个人在家江美舒也不放心。 还不如弄到南方去,一大家子都在那边,反而还有个照应。 “想好了。” 江陈粮这辈子都没赚过一百块一个月的工资,他更多的是被高工资吸引了。 江美舒,“那就年后和我一块过去。” 但是具体情况,她还不确定,只能说过了年在来商量。 因着搞定了江陈粮这边,江美舒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连带着离开的时候,都跟着哼小曲,“老梁,我真没想到,我爸会同意跟我去南方。” 要知道她其实在过去的几年里面,分别提过好几次了,但是她爸都拒绝的干脆。唯独这一次却答应了,这不是意外之喜事什么? 梁秋润把她拉在身后,挡住了凛冽的寒风,他这才说道了,“许是爸这边想清楚了。” 江美舒抿着唇笑了笑,“搞定了我爸,我妈在羊城也能待的安心。”别看王丽梅在羊城赚钱高兴,但是要说一点不担心江陈粮那是假话,两人当了几十年夫妻,怎么可能没情分。 梁秋润看她高兴,心里也跟着妥帖,“最后一站去科大,看看南方和梁风?” 梁锐都放寒假回家过年了,但是这都腊月二十九了。 江南方和梁风还没个动静。 江美舒嗳了一声,“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先去下荷花婶那边。” 梁秋润还有些意外。 “我家太脏了,天冷我也懒得动手,我去问问荷花婶接不接打扫卫生的活,帮我爸把家里打扫一遍。” 这种事情梁秋润不好出面,“那我在外面等你。” 江美舒嗳了一声,小跑去了荷花婶家说明来意,荷花婶犹豫了下,“那你不能对外说我收你钱了。” 这年头也会给人浆洗衣服赚点小钱,但是大多数都是偷偷摸摸的来。 不然会被人说这是割资本主义尾巴。 江美舒,“那是自然。” 她提前给了两块钱,“婶,麻烦你了。” “要是做的好,往后我们家卫生,我每年都找你做。” 对于大杂院的这些婶子们,想赚钱比登天还难,工作是固定的,糊火柴盒倒是能挣钱,但是糊一个月眼睛都快盯瞎了,也不过就挣那五六块钱。 哪里有打扫下卫生就能赚两块的好呢。 荷花婶利落的接过钱,“我做卫生你放心,你看我家就是了,绝对不会有一根头发丝掉落。” 江美舒眉眼弯弯,捧着她,“是,您是个利落干净的人,我小时候就爱来您家玩,每次都是干干净净的。” 看着她笑得好,荷花婶有些恍惚,抬手摸了摸她头,“要是我当初能像你妈那样果决,说不定我家晓兰也能留在首都了。” 像你一样过好日子。 而不是像是现在这样,音信全无。 江美舒默然了下,她低头看着脚尖,“婶,你没打电话去晓兰下乡的公社问一问吗?” “如果公社没有,你在往她所下乡的知青办问一问,总归会有消息的。” 荷花婶把江美舒说的办法,一一记录下来,“谢谢你啊,美兰。” 江美舒顿了下,她摇头说不用客气。等离开后,她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目送她离开的荷花婶。 她抿着唇,加快了离开的步伐。 因为她不喜欢这种场景,好多时候荷花婶都在通过她,看另外一个人,那个人是她的女儿陈晓兰。 一个下乡后却消失的人。 江美舒其实大概知道结果,下乡却消失的人,大概率是出事了。只是,这话她不能说,也不能由她来说。 再或者说是陈晓兰爬起来了,却不想和家里联系。 这各种缘由只有当事人自己才知道了。 江美舒出来的时候,梁秋润靠在大杂院朱红色大门下等她,他穿着黑色大衣,个子颀长,面容挺括。 许是上了年纪,比年轻时的温润,更多了一丝威慑性。 那种静静站在那里,哪怕什么都不说,也带着一股不怒而威的气质。这是岁月沉淀下来的气质。 很是迷人。 江美舒呆了下,她小跑着过去鼻尖冻的通红,“老梁。” 梁秋润,“弄完了?” 江美舒点头小声道,“都说好了,不过没和我爸说,和他说了他肯定舍不得这个钱,还不如先斩后奏。” 这是江美舒和长辈相处,慢慢摸索出来的窍门。 梁秋润摸摸头,笑容温柔,“就你机灵。” “接下来回去还是再去学校?” 江美舒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这会也才十一点多,便说,“我们去国营饭店吃个饭,在给俩孩子一人打包一份烤鸭和肉包子。” 江美舒去看望孩子从来不会空着手。 二十出头的少年们正是能吃的时候,肚子里面缺油水,只要她在她便会想尽办法给他们补充油水。 梁秋润听了她这话,眉眼温和了几分,“江江。” “嗯?” 他牵着她,走在北风呼呼刮的巷子里面,为她遮风挡雨,“有你真的是他们的福气。” 他年少的时候,也曾盼着有人给他送肉吃,但是没有。 梁秋润入驻队比较早,那个时候驻队条件艰苦,他曾经一度瘦的跟猴一样,看到地上跑的野猪,都恨不得过去抱着生啃两口才好。 而等到梁锐,梁风,江南方他们的时候,江美舒从来都把他们照顾的很好。 江美舒抿着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就是买个吃食而已,这算什么福气。” 梁秋润心说怎么不是了,只是他这人不擅长争辩,更不擅长和江美舒争辩,在更多的时候他都是包容的。 到了国营饭店梁秋润去停车,江美舒进去看了看,许是到了年关跟前老百姓们辛苦抠搜了一年,也都舍得来吃饭了。 所以国营饭店的生意,要比平日里面好上不少。 因着还要限购,所以她和梁秋润分开买,一人买了一只外焦里嫩,香酥可口的烤鸭,光给孩子们吃也不成啊,她也馋啊。 在羊城待久了,那边的烧鸭总会有一股膻味,她更喜欢首都这边的烤鸭,她又去拜托旁边的人,给了五毛钱手续费,让对方帮她排队买了一只烤鸭。 双方都很满意。 烤鸭不便宜,十三块一只,江美舒眼睛都不眨的买了三只,瞧着国营饭店的小黑板出了火锅。 江美舒自然当仁不让的选择了火锅,她和梁秋润就两个人,叫了六配菜,豆芽豆腐大白菜萝卜,外加一份牛肉和羊肉。 因为天太冷,她特意要的红油辣锅,这一顿火锅下来,她浑身都热乎了,这才舒服了起来,“果然天冷就适合吃火锅。” “要不是他们学校不方便吃火锅,我都想给他们打包一份火锅去了。” 梁秋润很自然的提过要送到学校的食物,他笑了笑,“他们明天回家过年就能吃火锅了,不在乎这点时间了。” “也是。” 两人从国营饭店出来后,又去百货大楼买了两罐麦乳精。 不过,这个却是给江南方的老师郭教授的。 十二点半,江美舒和梁秋润抵达到了科大学校门口,现在门口好像开放式了,因为恢复高考后,这里面也让外人进来了。 所以到了门口,江美舒也没让保卫科的人去喊江南方过来,她便直奔江南方住的地方。 江南方是和他们学校教授在一起住的,住在教授屋子外面的一间,他们来的不巧,江南方不在家,但是郭教授的妻子明贤兰在家。 明贤兰年过六旬头发花白,但是一双眼睛还很是睿智,面容慈和,正拿着一本书在看。 听到敲门声,她便过来开门,在看到江美舒和梁秋润的时候,她愣了下,“你们是?老郭不在家,你们晚上在来找他。” 她还以为江美舒和梁秋润,要是郭教授的学生。 江美舒笑了笑,“我是找江南方的,我是他姐姐,从外地回来了,便来学校看看他。” “南方啊?” 提起丈夫得意门生,明贤兰的脸色顿时柔和了下,“我听南方提过你,你们先进来吧。” “我去给老郭打个电话,要他务必让南方今天提前下班。” 江美舒嗳了一声,很是礼貌,“麻烦您了。” 她生得白净,面容乖巧,这一看就是老师会喜欢的类型,明贤兰也不例外,她虽然没在大学当老师,但也是搞了一辈子的文化工作。 所以明贤兰对江美舒也多了几分好感,她打完电话后,便和江美舒聊天,“这位是?” “这是我爱人梁秋润。” 梁秋润起身朝着明贤兰打招呼,“明先生好。” 他是了解明贤兰在个人领域做的事情的,称她一声先生并不为过。 明贤兰有几分诧异,“你认识我?” 梁秋润摇头,“算是认识。” “哦?” 明贤兰来了兴趣。 梁秋润不疾不徐地解释,“我曾在入伍的时候,拜读过您的作品。” 当时驻队管的严,明贤兰写的书算是他在驻队为数不多的慰藉。 就这样明贤兰和梁秋润探讨起来,江美舒只是隐约觉得明贤兰的名字有些熟悉,反正听着就不俗,在了解后江美舒才知道,原来这就是后世的文坛大佬啊。 只是对方写作的名字并不叫明贤兰。 正探讨着话题,江南方匆匆从实验室赶过来,深冬,他推开门还裹挟着一阵寒气,夹杂着气喘吁吁,“姐。” 第231章 二合一,求订阅…… 江美舒看着梁秋润脸上温柔地笑意时,心里的那一丝不平也跟着瞬间烟消云散。 原来她的老梁,不是不说新年快乐啊。 而是他把“新年快乐”藏在烟花里面。 跨越时代八零年代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来了。 晚上一家子在客厅守岁,烧着炭盆子烤火,但是即使这样,江美舒还是有些不适应北方的温度,在南方待久了以后,在回北方经历这种零下的温度,感觉跟要人命一样。 明明靠着炭盆子,她的脚丫还是冻的冰凉发疼的地步,到了十点,她便受不了了,提出要先进被窝了。 起码他们卧室修了大炕,烧了火炕去嗑瓜子,也比守在堂屋强。 她提出离开,沈明英他们也跟着离开了,至于梁母八点多就去睡了。 到最后留下来的反倒是几个孩子,在客厅守岁,坚持到最后。 隔天一早是大年初一,梁母在梁秋润家的缘故,算是长辈在场,所以不少亲戚都来他们家拜年。 连带着平日不怎么来往的梁老大和梁老三,也都带着妻儿过来了。 最先来的是梁老大,他带陈红娇和梁海波过来了,就是有些不太好看,一家子过来拜年空手来的。 他们也没觉得尴尬,反而还是笑眯眯道,“妈,给您拜个早年啊。” 梁母坐在上首的位置,年纪大了,她反而不像是前几年那样爱睡懒觉了,在加上是年初一等着人来拜年,所以她也算是起的早。 看到是老大一家子。 梁母抬了抬眼皮子,“嗯,新年好。” 态度说不上热络。 梁老大也不生气,又往前凑了几分,“妈,我听说秋润和弟妹回来了,怎么没看到人啊?” 瞧着那眼珠子转的咕噜噜的,显然是有事。 自己生的儿子,他一抬屁股她就知道对方是要拉屎拉尿。于是,梁母转了转手里的珠串,“找秋润做什么?” 梁老大也不回答,只是嘿嘿地笑。 旁边的陈红娇四处扫了一眼,没看到他们的时候,便有了猜测,“妈,莫不是秋润和弟妹还没起来吧?” “这都几点啊?还是大年初一都不起来,这不是要懒一年啊。” 这人一张嘴真是烦。 梁母看了她一眼,“你一年到头睡懒觉,我不说你懒,你弟弟和弟妹一年到头就这一天睡懒觉,你说他们懒?” “他们和比起来,还差得远啊。” 论阴阳怪气真是没人比得过梁母。 陈红娇脸色当场就涨红了,她上了年纪,却也爱漂亮,学人烫了个时髦的卷发,面皮子刷的跟白墙一样,涂着红嘴唇,看着吓死人。 梁母都没眼看,只觉得辣眼睛。 她闭目养神,等其他人上门拜年,她现在年纪大了,就是梁家最上面的长辈了,几乎成了一老寿星,她只需要坐着就行。 见她不开腔。 陈红娇没了法子,只能用着胳膊肘去推自家丈夫。 梁老大眼瞧着自家弟弟没来,说了也是白说,他便当做没看到。 眼瞅着自家男人指望不上,陈红娇气的跺脚,只能自己上。 “妈,现在老梁家其他几个孩子,都去读书了。尤其是梁锐考了清大,梁风考科大,就连老二家的俩孩子,也都去读了个师专。” “你在看看我们家海波,在家待业三年了啊,您要是不帮帮她,我们家海波这辈子就废了啊。” 梁母倏地睁开眼,向来慈和的她,眼里头一次透着几分犀利,“你想让我怎么帮?当年我让你抓着海波的学习的时候,你说你家海波不用吃学习的苦,家底够养活他一辈子。” “这话可是你说的,如今看着梁锐,梁风他们都读了好大学了,在来后悔?晚了!!” 最后两个字梁母说的是掷地有声。 陈红娇一听顿时急了,“怎么晚了,我家海波今年也才二十一岁,他还年轻呢,妈您要是不帮他,他将来可就废了。” “您是不是忘记了啊,他是咱们老梁家的嫡长孙啊。” 江美舒刚起床呢,拾掇利落了便和梁秋润来到堂屋,准备看看是谁来拜年了,哪里料到还没过来呢,就听到嫡长孙这三个字。 江美舒实在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这一笑,其他人顿时看了过来。 江美舒在外历练了几年,早不是以前那个慌乱脸红的小姑娘了,她面不改色地说道,“想到高兴的事情,没忍住笑出来,真是对不住了。” 陈红娇却不信,她总觉得自己这个四弟妹在笑话自己,但是却苦于找不到证据。 又想到自己有求于人,不能把江美舒得罪了。于是,陈红娇皮笑肉不笑道,“弟妹啊,还是你命好,这大年初一都能睡到八点半。” 江美舒似笑非笑,“大嫂啊,我这好命给你,你要不要啊?” 陈红娇没想到向来泥捏一样的四弟妹,竟然还敢怼她了,这让她有些愕然,“看来真是出去南方做生意赚到钱了,我瞧着四弟妹如今的底气也足了。” 江美舒翘着兰花指,故意气死人不偿命,“是呢,谁让我自己会赚钱有事业,爱人有事业又对我好,对了,我还有俩孩子呢,梁锐和梁风一个赛一个的有出息。” “对吧,大嫂要是拿了我这手牌,想必也会底气足,对吗?” 陈红娇都快气死了,手里的帕子都要拧成麻花了。 倒是旁边一直看热闹的李敏,突然笑盈盈地来了一句,“四弟妹这话好像说错了,梁锐是你家孩子,梁风可不是吧?” 她扭头看向梁老三,“你说是吧,秋叶?” 梁老三不好开口,过了一会才慢慢道,“你说的是,梁风是我家三房的。” 江美舒笑容当场就消失了,“要不,你们去问问梁风认不认你们?” “嫌弃他的时候拖油瓶,用的上他的时候,就成你家的了?” “三哥,你是不是忘记了。”江美舒温温柔柔地笑,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带着几分冷淡,“当初梁风写了断亲书,过继到我们四房来的时候,可是你亲手画押的。” “怎么?现在反悔了?” “晚了!!” 明明还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在说最后两个字的时候,突然就拔高了语气,气势也跟着不一样了。 这让在场的人都跟着一惊。 别说李敏了,就是梁老三这个男人都被骇了一跳,他下意识地去一旁的梁秋润,“秋润,看不出来你当娶的那个小猫咪,变成了大老虎啊。” 梁秋润丝毫不受到挑拨离间,他给江美舒搬了张凳子,让她坐下去后,这才不疾不徐道,“当大老虎好啊,免得当个小猫咪被人欺负了去。” “三哥,你说是吗?” 他微笑。 梁老三的面子却有些挂不住了,“人家说娶妻当娶贤,你就不怕娶个这么厉害的,将来日子过不下去。” “怎么会?” 梁秋润似笑非笑,“三哥娶了好几个,这日子不都过下去了?我和江江原配老夫妻,她待我好,待孩子好,还能把孩子培养成才,这我都过不下去,那我得多差劲啊。” “你说是吗?三哥?” 他和江美舒一样,这次回来句句不让,句句对照组,专门往对方的心窝子上扎。 这让梁老三的脸色当场就绿了,张了张嘴,嗫嚅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还是李敏反应的快,她笑了笑,嗓音柔弱,“四弟,也不是这样说的,虽然梁风过继到你家了,但是他和秋叶还是亲生的血缘关系,这点是断不掉的,你说是吗?” 这人也是真厉害,绵里针,脑子活,立马用了梁秋润的办法,问了回去。 只是梁秋润还没回答。 穿了新衣服过来的梁风本来好心情的,听到这话,顿时火冒三丈,“还血缘关系,李敏,你恶性吗?” “我三叔有血缘关系的儿子,不是叫李长城吗?” 李敏没想到梁风会突然从门外进来,她看着那个曾经被随意欺负的小可怜,如今已经在长到一米八几的身高,面容俊秀,眼神明亮睿智,浑身的书卷气。 当真是不一样了。 这让李敏有些恍惚,还有些阴 暗的,上不得台面的嫉妒。 被刁难了,她也很快就反应过来,“梁风,我是为你好,毕竟,天底下无不是的父母。” “你不要因为我和长城,和你爸闹僵了去,这不划算。” 梁风奇怪地看她一眼,“我和他的父子感情恢复好,那就不能有你和李长城这个外人了,你也愿意吗?” 这话一落,李敏低头,大气道,“只要你们能够和好,我和长城就是离开你爸也是愿意的。” 梁老三一听,下意识地怒喝了一句,“逆子,还没回来呢,就开始逼你妈和你哥离开家里是吗?” 十三岁的梁风,听到梁老三这一声逆子,他会忍不住的发哆嗦,他还会生气委屈,对方没有看穿李敏的真面目。 每次都是第一时间指责自己。 二十三岁的梁风,听到对方再次咆哮地喊逆子,埋怨他不懂事,欺负了李敏时。 他很平静,他只是用着一个局外人的目光,看着梁老三,“你们一家子是有表演天分吗?” “赶走李敏和李长城的前提是我回去。”梁风足足和梁老三长的一般高了,甚至还比他高出一两公分来,他和他平时,不,是俯视。 这一刻,梁风等了十几年,他听见自己说,“三叔,我年少时最需要家的时候,你不曾给过我一个家,我长大了能自立了,能养活自己了,我不需要家的时候,你在给我一个家,一个曾经嫌弃我,恶心我,抛弃我的家。” 第232章 二合一,求订阅…… 江美舒有些讶然,“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当初梁秋润被带走,他们家最难的时候,她都没想过要离开梁秋润。 现在就更不会了。 梁锐又看了一眼被围着的梁秋润,这才小声道,“因为我爸比你老太多了。” “江美兰,如果以后我爸变成糟老头子后,你还会和他在一起吗?” 年少的梁锐还不知道,十一岁的年龄差有多大。 等他自己读大学了,他这才惊觉原来十一岁的年龄差,可以差这么多年,他在读大学,那个比他小十一岁的人却刚步入小学的年纪。 那种太过直观的差距,让梁锐有些恐惧的地步。 他挺害怕的,害怕他爸爸垂垂老矣,而江美舒还年轻。 他怕江美舒不要他爸了,也不要他了。 他的这个家来之不易,因为江美舒的存在才保持了下来,他同样也担心,因为江美舒的离开而崩塌。 江美舒听完,她悠悠地叹口气,“梁锐,我和你爸结婚了,我们之间组成了一个家,在这个家没有出现原则性问题之前,我都不会主动离开这个家的,因为这是契约精神。” “同样的,这里面除去契约精神,还存在着感情。” “所以,不要有这样的忧虑好吗?” 梁锐低低地嗯了一声,那锋利的眉眼都跟着耷了下来,“我知道了。” 他这个人的性格如同长相一样,锋锐,又叛逆,但是好在读了大学后,被磨平了棱角。 但是那一张脸还 是无可挑剔的,面阔,五官薄,下颌锋利,目光坚定,乍一看,很有少年将军的气势。 凌冽中透着几分一往无前。 江美舒突然就好奇起来,“梁锐,你在学校谈恋爱没?” 开了年梁锐就二十一岁了,虚岁也二十二岁了,他还在学校读书,按理说清大里面的天之骄子很多人的。 梁锐听到这话愣了下,旋即,他不屑地道,“谈恋爱只会影响我上课的进度。” “没得啥用。” 江美舒,“……” 行了,确定了梁锐是个没开窍的。 简直就是个大直男。 “那你就没想过处个对象,将来好娶媳妇?” 江美舒真是觉得自己老了,开始愁起来梁锐的个人问题了。 梁锐双手放在后脑勺,“暂时没有想娶媳妇的想法,以后吧。” “我觉得现在的日子就挺好。” 每天上课写作业跟着老师做项目,趁着放假的时候,跑到南方去赚点钱,这就已经很好了。 他好像从来没想过自己将来,在结婚的问题。 江美舒,“那行吧,那梁风和南方处对象没?” 这显然是在套话了。 梁锐顿时警惕起来,“那你要去问南方和梁风啊,你问我做什么?我说了,他们还要说我背叛了他们。” 江美舒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这里面的不对劲来,“还背叛了他们?他们两个其中有一个有个人感情了?” 她立马来了精神,双眼蹭亮,只觉得这一段时间的疲惫瞬间消失殆尽。 “跟我说说是谁呗?” “谁有对象了?” 在这一刻江美舒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上了年纪的长辈喜欢催婚了,实在是基因血脉觉醒了。 尤其是看着自家的孩子长大后,就更好奇了。 当然,她只是好奇,没有强行要介绍配种的意思。 这些孩子结婚也好,不结婚也好,江美舒都会选择尊重对方。 梁锐不说,他往椅子上一躺,看着雪花落下,很是悠闲的样子,“反正你别问我,问我我也不知道。” 大有誓死保密的状态。 江美舒仔细回想起来,“我瞧着梁风还是个二愣子的模样,不开窍。” “那就是有对象的是我家南方了?” 梁锐惊悚地看着她,“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江美舒,“还不够明显吗?梁风虽然沉稳了一些,但是他打扮还是以前那样,我家南方平日穿着最多就是简洁,我这次回来见他,发现他穿的靛蓝色棉猴,还配了一条灰色围巾,那条围巾我没见过。” 反正不是她们这两个姐姐给的。 梁锐听完她的分析,嗖的一下子站了起来,“以后我们谁要是处个对象,百分百逃不过你的法眼。” 这江南方才处上,就被江美舒给一眼看出来了,这不服不行啊。 “还真是江南方啊?” 江美舒一脸诧异,她皮肤白,站在落雪的屋檐下,聘聘婷婷,倒是有一种比雪还漂亮的感觉。 “你诈我?” 梁锐立马反应过来了,“你没猜到,你只是诈我?” 都快叫出来了。 江美舒拿着帕子扔到他嘴上,“声音小点不知道啊?” “吼那么大声干嘛,南方处对象他没和我说,肯定还没到点,我就当不知道,晓得吗?” “你那边也比给我说漏嘴了。” 梁锐哼哼了两句,不过到底是没在拒绝。 江美舒站在屋檐下看落雪,她抬手接了下雪,雪花落在粉色的手心里面,不过片刻就融化了。 过了好一会,她才感慨道,“没想到我家南方也处对象了。” 明明,在她的记忆里面,对方还是个哭鼻子的小孩子。 时间可真快啊。 “也不算是处对象。” 梁锐突然来了一句。 既然被江美舒猜到了,他便没有在隐瞒下去的必要了。 江美舒,“怎么说?” “就是两个人互生好感吧,当初南方才进研究所不久,就认识对方了,不过两个人也只是搭档的关系,后来嘛。” 不用梁锐说完,江美舒几乎就能猜到了,后来无非是朝夕相处,慢慢的生了感情。 江美舒倒是有些好奇起来,“那也不知道南方什么时候,把那个女同志介绍给我认识下。” 她倒是要好好准备下见面礼了。 “那就不晓得了。” 梁锐咬着一根茅草,吊着眉眼,吊儿郎当,“我都没见过。” “你都没见过?” “是啊,我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南方就把我推走了,让我不要去打扰对方。” 这下,完全勾起来了江美舒的好奇心好吗? 江美舒,“到底是长什么样啊?” 可惜,她还没问出来,那边梁秋润就已经谈完了,眼看着江腊梅他们都纷纷退离。 江美舒也住了嘴,不在和梁锐八卦,而是站在旁边打招呼,“姑姑。” “杨主任。” “陈科长。” 挨个喊了一声,这些人基本都是老熟人了。只是,七八年过去了,他们双方的身份地位调转了一个方向。 当初江美舒在肉联厂的时候,顶的是江美兰的缺,她那个时候在工会当临时工。 在说直白点,今天来梁家上门的这些人,随便哪个都是她的领导。 但是,如今双方的身份却变了。 他们这些人面临被肉联厂的李厂长,给孤立调职成为闲人的地步。而江美舒却和梁秋润一起去了南方,听说在南方打出了一片天地。 更甚至,江美舒一个人就投资了不少产业,这些光听着就让人羡慕啊。 现在进入了八零年代,早已经不再像是之前那样了,谈钱色变了。 相反,这个年头聪明的人已经意识到了,谁能挣到钱谁就是老大。 想到这里,在江腊梅点头招呼后,杨主任更是第一个过来拍马屁,“江同志,离开了肉联厂真是春风得意啊,要我说我当初和陈科长夸你,是个厉害的人物,这句话我真是没说错。” 当初江美舒嫁给梁秋润,没几个人看好。毕竟,江美舒当时是临时工,而梁秋润却是肉联厂厂长。 这两个人呢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块去啊,但是偏偏两人就结婚了,日子还过的不错。 梁秋润当时被带走,被撸职,不少人都怕和他沾上关系被连累,但是偏偏江美舒不怕,她那个时候四处找人托关系。 想要把梁秋润捞出来,这份情谊大家都看在眼里。 所以江美舒能走到今天,似乎不意外。 面对杨主任的恭维,江美舒笑了笑,“借您吉言了。” “也希望杨主任今后步步高升。” 漂亮话都会说,只是江美舒以前性格腼腆又清高,知道归知道,但就是说不出口。 出去南方做生意历练一番,反而还能说出来了。 听到祝贺,杨主任本该高兴的,可是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他却高兴不起来,“我还步步高升什么啊,我们这一群人没被肉联厂,给革职开除都是好的了。” 现在能保住闲差,都是他们比较幸运的事情。若是真被革职了,这一家传三代的铁饭碗,可是保不住了。 江美舒听完,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半晌后才说道,“杨主任,您是个有能力的,而这世界上有能力的人不会被埋没。” 杨主任苦笑了下没说话,倒是轮到经过梁锐的时候,他犹豫了下,到底是开口了,“梁锐,我家向东你还记得吗?” 杨向东,梁锐怎么会不认识呢。 他当时才转到肉联厂中学时,杨向东是他交的第一个朋友,也是他的头号狗腿,在过去年少不知事的时候,和杨向东做了不少错事和乐子事。 只是后来他爸从肉联厂被带走,也不在是肉联厂厂长后。当时在他身边的一大群狐朋狗友散了一大半。 也只剩下杨向东和小候了。 所以提起杨向东的时候,梁锐还有几分恍惚,“叔叔,我怎么会不记得他,当初还是我俩一起去烧的厂房。” “是啊。”杨主任也感慨,“向东和你那个时候一样调皮,只是没想到你后来发愤图强考到清大去了,我们家向东没考上中专,读了个高中考了两次大学都没考上, 第233章 二合一,求订阅…… 杨向东这话差点没把杨主任给气笑了,他推开门进屋,一脚踹在了杨向东的屁股上,“死孩子,喊你这么多遍,出来看一下不就知道了?” 杨向东正处于二十出头,最是叛逆的时候,被这般一踹,他当即就要发脾气。 他刚要拿下脸上的书本发脾气,下一瞬,有人比他的手还快,直接把他脸上的书本给扯了下来。 “东子。” 杨向东那一张暴躁的脸,在对上梁锐时,瞬间跟着熄火下去。 像是烈火遇到了瓢泼大雨。 有那么刹那,杨向东都要以为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他抬手狠狠的掐了下自己胳膊,回头看向杨主任,“爸,我没做梦吧?” “我锐哥来看我了?” “我不是在做梦吧?” 说起来都有些让人心酸。 杨向东在年少时期的叛逆,加起来也比不上梁锐,但是在现在,他却成了这样,是梁锐从来没见过的样子。 “不是做梦。” 回答的他的是梁锐,“东子,好久不见啊。” 梁锐立在狭窄的筒子楼卧室,他个子高,以至于都需要低头说话。 杨向东在听到这话后,他顿时恍惚了许久,接着,他的身体比脑子反应的更快,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上前,狠狠地抱着梁锐。 “锐哥,你怎么才来看我啊。” 他已经带着几分哭腔了。 “他们都说,你混出头了,不会在理我这个小狗腿了,让我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在去找你。” 杨向东其实去梁锐的学校外面好多次,他每一次高考失利,都会去找梁锐,但是没有一次是他进去的。 他不敢去见梁锐。 曾经一起玩的小伙伴太优秀了,优秀到会灼伤眼睛的地步,他一抬头看到梁锐的学校,看到梁锐的样子,他就会觉得自卑。 自卑到无地自容的地步。 明明锐哥说过他,让他好好读书,找一条出路,但是他并没有做到。 在加上父亲出事,他从少年成长到青年,高考屡次失利,待业在家啃老。杨向东几乎成了筒子楼的反面教材。 他如何有脸去见梁锐啊。 梁锐被杨向东抱着了,他也没反抗,只是安静地待着,听着杨向东一点点说话,等他说够了,哭够了。 梁锐这才拉开他,“东子,既然不适合读书,那就不读书了。” “过来跟我干可好?” 杨向东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甚至都没问梁锐让他去做什么,便直接答应下来,“行,锐哥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十五岁的梁锐吩咐杨向东去放火。 杨向东便去了,只是他这人脑子不好,身手也不好,明明梁锐是让他看着放火,在及时熄灭,但是他却搞砸了,让火势蔓延了起来。 但是二十一岁的杨向东不会了。 他经过最难受的几年,也经过没有梁锐罩着的几年。 杨向东会抓住一切和梁锐在一起的机会,因为他很清楚的知道,以他的脑子这辈子想翻身很难,但是跟着锐哥,他就可以翻身。 见他答应的这般干脆,梁锐怔了下,“不考虑考虑?或者是问问我,到底让你做什么?万一让你去杀人放火怎么办?” 杨向东很认真道,“你不会的。” “而且如果真的有那天,锐哥,只要你吩咐,那我就去。” 杨向东这辈子只认梁锐这一个大哥。 大哥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 梁锐看了他片刻,半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抬手拍了拍杨向东的肩膀,“好兄弟。” 拍完后,手握拳递在杨向东的面前,杨向东也手握拳碰了一个。 两个人相视一笑,一切都在不言中。 “杨叔,我和东子单独说下话。” 言外之意,让杨主任离开,杨主任巴不得呢,梁锐和他儿子的关系越好,他也就越放心。 毕竟,梁锐可是清大的好学生,有梁锐在他根本不怕儿子,杨向东将来走错路。 杨主任不止很快离开了,他还守在门外,驱赶了外面企图看热闹的邻居。 “散了散了,我家向东的兄弟来了,有啥好看的?” “杨主任你这话就有些偏颇了,我瞧着那位长相有些熟悉,你说是不是梁厂长家的那个啊?” 梁锐当年年少的时候,经常来也杨主任家,一来二去也和这些邻居都慢慢熟悉了去。 杨主任不想说的,但是对方都问到这个地步了,他便只能道,“是的,不过你们不要在问了,对方现在已经不是我们普通人能接触的了。” 当年那个叛逆桀骜还爱打架的梁锐,考上了清大,这在整个肉联厂家属院来说都是震惊的。 谁能想到呢,谁都想不到。 那个叛逆少年能够争气到这个地步。 “杨主任啊,我瞧着你家好运要来了。” 杨向东是颓废了几年,但是这要是遇到梁锐提携,那说不得就坐火箭一样起来了。 杨向东驱散众人,“八字还没一撇呢,大家不要瞎说了。” 屋内。 梁锐看着胡子拉碴的杨向东,他在试图找杨向东曾经的模样,但是很难找到了,他记忆当中的杨向东,生了一对虎牙,很是阳光,见人就是笑嘻嘻的。 而现在的杨向东头发有些长,遮住了眼睛,目光也带着几分阴郁和闷闷不乐。 梁锐,“东子,一会去剪个头发。” “好的锐哥,听你的。” 许久没出门的杨向东,竟然换了一身衣服要出门了。 梁锐和他边走边说,“我让你过来,不是跟在我身边,而是让你去羊城。” 这下,杨向东顿时愣了下,“锐哥,我不跟着你,去羊城做什么?” “做生意。” 梁锐说的很直接,“我和梁风因为学业的问题,一时半会去不了羊城,所以需要你帮忙去羊城跑生意,时不时的在回首都联系我们。” “简单来说,你就是我的眼,我的腿,我出不去的时候,你便替我看看外面的世界。” 他这话一落,杨向东顿时激动了,“锐哥,你放心,这点我肯定能做到。” 他有一种被梁锐委以重任的感觉。 “嗯,都靠你了。” 梁锐按在他的肩膀上,有那么一瞬间,杨向东恨不得为了他肝脑涂地。 等杨向东剪完头发,两人也说的差不多了,“基本上就是这样,这几天你先在家等我消息。” 至于之后怎么安排,梁锐其实还没想好,但是他长期南方北方跑的人,非常清楚身边有个可信任的人,有多重要。 杨向东自然没有不答应的,他剪头发后,剃了个板寸,只觉得整个人都好像要新生了一样,看着也有了精神。 “锐哥,我等你消息。” 梁锐嗯了一声,离开了杨家他这才回去,因为才大年初三,所以梁风和江南方都在家里。 在加上江美舒和梁秋润也在,人多也就意味着可以商量的办法也多。 趁着晚上的时候,他便找到他们所有人,“我把杨向东收罗到我这里了,想让他给我干点活,跑下南北的市场,但是我还没想好,具体让他做什么。” “你们有啥好意见吗?” 江美舒一听,差点没被气笑,“生意都没选好,你把人都招揽过来了?” 梁锐振振有词,“生意好找啊,南方做生意啥不赚钱,重点是自己人不好找,能够信任的自己人跟更难找。” “你说是不?” 这话专门问江 美舒和梁秋润,他们也算是当过领导的人,自然也知道有个信任人的好处。 江美舒懒得理他。 梁秋润倒是问了一句,“你想让他帮你做点什么生意?” “我之前和梁风不是跑羊城市场,进货了北上卖吗?但是后来我和他都去读书去了,实在是没空走这条路,但是我又眼馋这条赚钱的路子,便想把杨向东喊过来帮忙,别人我不能信任,他我还不能信任了?” 江美舒,“让他一个人进货在送到首都跑货?” “他一个人能进多少货?坐火车还是开货车?” 这些梁锐都没想过,不过江美舒问了,他便现场想,“前期肯定是坐火车人肉运货的,但是到了后期若是他能熟悉线路,并且能独立开货车的话,我就会让他独立跑货。” “除此之外,我还有规划前期运到首都的货就摆摊卖,但是摆摊不是长久之计,到了后期慢慢有稳定客源了,我就想开个店铺,最好是开在百货大楼旁边的,告诉对方我们这边也有货,不要票,还便宜。” 他这话一落,江美舒倒吸一口气,“梁锐,你这是要和百货大楼打擂台啊。” 梁锐看了一眼目光幽幽地沈明英,他倒是不惧怕,“我是想和百货大楼打擂台,二婶,你也别这样看我,我们都是自己人比谁都知道,百货大楼最大的短板在哪里,一是售价高,二是售货员拽的不行,压根没有任何服务意识,这和我们在羊城和香江遇到的都不一样。” “二婶。” 梁锐学的是商科,三年清大的培养,让他的这个脑子也比普通人清醒了不少。 “我可以很直接的告诉你,如果百货大楼未来不改正的话,那么它将来很快就会被民营经济给打败的。” 梁锐上学期才学完市场经济和民营经济,以及计划经济这些知识点。 他算是为数不多能够,把学到的知识点给用起来。 沈明英听到这话,她顿了下,“不会吧?” “百货大楼到底是国家单位,而且我们一个单位的销量,占了整个首都的四分之一。” 第234章 二合一,求订阅…… 这样的话,梁母相处也会方便一些。 梁秋润,“我找找,看看能不能找个小保姆跟着。” 只是这小保姆的人选是不好找的,到最后梁秋润从远房亲戚家,找到了一个十九岁的女同志叫梁兰香。 对方家里给她安排了一门婚事,她不愿意,宁愿跟着去给梁母做小保姆,也不愿与在家嫁人。 江美舒也去见了一眼梁兰香,圆盘子脸,浓眉大眼,在往下穿着一身补丁衣服,有些拘谨的揪着裤腿。 小声地喊了一声小婶。 江美舒诧异地去看梁秋润,梁秋润点头,“没喊错,我和她爸是隔了房的堂兄弟。” 江美舒拉着她的手一顿,因为她发现梁兰香的手,比她妈的手茧子还厚,她默然了下,“我喊你兰香吧,往后就要麻烦你跟着二奶奶了。” 二奶奶便是梁母。 梁兰香点头,“我会照顾好二奶奶的。” “我原先在家就是照顾我奶奶。”顿了顿补充了一句,“我奶奶瘫痪了,我都能照顾的很好,她背后屁股都没生褥疮。” 江美舒心里微微叹口气,她想夸对方的,但是怎么也夸不出来。 因为照顾祖辈这件事,不该落在孙子辈的头上,无非是上一辈的缺失,才让她来顶上了缺位。 她索性不在提这个话题,直接提起来工资,“你贴身照顾我母亲,基本上需要24小时在一块,但你不需要做饭,家务这些活,因为这些有人会分担,你只需要陪着我母亲,看好她,任何时候都不要让她一个人离开。” “工资的话我们有三个月的试用期,若是合适,后面会给你涨到八十一个月。” 之所以开这么高的工资,是因为需要全天都在,哪怕是不需要做太多的活,但是失去了自由这是必然的。 所以江美舒给的工资,几乎是高出市面上一大半。 梁兰香也有些惊呆了,“这么高的工资吗?” “对,在加上你还需要背井离乡。” 梁兰香老实道,“我就看重了背井离乡,如果不背井离乡,我爸妈又会把我抓回去嫁人的。” 江美舒,“那不会,你跟着我们走的话,没人能够抓你回去嫁人。” “当然,前提是你自己能立住。” “我肯定能立住。” 梁兰香保证道。 他们光确定了人选还不够,还要让梁母在来过目一眼,梁母是知道梁兰香这孩子的,是个命苦。 性格也老实憨厚,不奸猾,便定下了她。 确定了照顾梁母的人选。 江美舒和梁秋润便开始着手统计,这次南下的名单,人还有些多。 她和梁秋润,还有梁母和林叔,外加沈明英两口子,杨向东和赵晓娟这俩人也是要下南方的。 梁秋润这边往日的下属里面,就杨主任和陈科长都答应去南下了,这二人也是果断的。 这人数一确定,前前后后差不多有十多个人了,都要买票。 年轻人买的硬座,年纪大的买卧铺。 光买车票开证明都开了十来张,各自找各自的单位开,不方便开的便由梁秋润来解决。 定了出发的时间是正月十九号。 这一路上人多,倒是也没那么无聊,因着江美舒和梁秋润的关系,这次来的人基本上都捧着梁母。 老人爱热闹,梁母也不例外,三天的火车时间几乎笑容没停歇过。 等到二十二号早上抵达到了羊城后,大家身上的大棉袄子都穿不住了,纷纷脱了下来。 梁母更是直言道,“我怎么觉得这羊城的空气,都比我们首都舒服许多啊。” 首都的空气冷而干,吸入鼻口,带着冷冽和干燥。 但是羊城的空气一下车就能闻到,温而润,呼吸进去鼻腔会很舒服。 江美舒笑了笑,“这边是南方水汽大,空气中湿润度高,我们北方则是相反。 梁母下意识地说道,“那我来对了。” 来这里呼吸都是舒畅的。 江美舒听到这话忍不住和梁秋润,交换了一个眼色,两人都有些高兴。 觉得没让梁母白来。 人多,安排起来也要分几部分。 梁母,林叔,还有贴身照顾的梁兰香三人,是直接带到小白楼的。 江陈粮和赵晓娟,以及杨向东三人,被江美舒安排到了,她母亲住的小院子。 只是人又多了,小院子可能住不下了,又需要物色新房子了。不过这些是安定之后的事情。 至于杨主任和陈科长,则是跟梁秋润去了宏泰宿舍,暂时安置在这里,后期他们工作的地方,梁秋润还在思考。 等这些人的去处都定好后,各去各的位置。 梁秋润领着梁母和林叔回小白楼,当梁母看到小白楼时,她愣了许久,“这是小洋楼?” 她年少时期曾住过,后来她娘带着她改嫁后,就在也没住过这类房子了 梁秋润点头,“对,早些年这里是租界,所以房子都按照西洋房子建造的。” 梁母有些心动了起来,她上了台阶往里面看,面带喜色,“这种房子好住。” 比四合院好住,哪怕是半辈子的四合院,梁母更喜欢的还是小洋楼。 屋内一应俱全,可以不用出门。 梁秋润点头,领着梁母进门,梁母和林叔年纪都大,给他们安排在一楼的位置。 一楼外面还长着香蕉树和荔枝树,芒果树。 虽然是冬天,但是羊城一年四季如春,这些数也都是郁郁葱葱,很是惹眼。 梁母有些意外,“这边的树怎么都是绿色的,不像是我们那边,到处都是灰蒙蒙的。” 梁秋润,“四季如春便是这样。” 梁母像是一个好奇宝宝,这里摸摸,那里看看,“这是什么树啊?怎么这么大的叶子,我还从未见过这种大树叶。” 说是树,也不尽然,因为没有见到主杆。 江美舒好脾气地解释,“这是香蕉树。” “那这个呢,这个好高,怎么瞧着好像挂的还有果子?” “这是芒果树,有几棵树例外提前瓜果了,往年不会这样。”她领着梁母往外看,“这边一楼有花园,二楼有阳台,种菜种花都可以。” 梁母本来对羊城的生活,还有几分茫然的,她来纯粹是不想伤了孩子们的心,但是经过江美舒这一介绍。 她看着四周的环境,竟然喜欢上了。 “这里春暖花开不说,还绿树成荫,还能养花晒太阳,看树摘果子。” 这让梁母有些梦幻,就是在首都冬天都很难过上,这些日子。 不是首都不好,而是北方天冷,到了十一月份便入冬了,等到十二月份,更是直接天寒地冻,别说果子了,就是连个绿色的树木都很难看到。 梁母四处看着,越看脸上的笑容也越大了几分,“这边可真好啊。” 和北方是完全不一样的地方。 江美舒见她喜欢便松口气,“您喜欢就行,妈,您先和林叔了解下这里,我要带我爸还有晓娟他们,去找我妈了。” 梁母,“你快去吧,我这边你不用忙活了。” 江美舒离开之前,给梁秋润使了一个眼色,梁秋润秒懂,他知道江美舒是让他负责接下来的事情。 不止要给梁母讲解,还要把梁兰香那边的事情给安排好,不过这些江美舒都不管了。 实在是没时间。 江陈粮和赵晓娟以及杨向东,都还在外面等着呢。 等江美舒出来后,赵晓娟立马跑了过来,“美兰姐,你来羊城后就一直住在这里啊?” 江美舒嗯了一声,“前期住在这里。” “后期不住吗?” 赵晓娟立马追问了一句。 江美舒挑眉,“怎么了?” 她知道赵晓娟话里有话,赵晓娟期期艾艾,“就是想和你商量件事,我还没住过这种好房子,美兰姐,你能不能让我也住进来啊。” 赵晓娟发誓,她长到二十多岁真是没见过这种好房子。 江美舒没回答,而是看了她片刻,看的赵晓娟浑身都不舒服了,她这才笑眯眯道,“晓娟,虽然这里有房间,但是晓娟,你觉得这样好吗?” 赵晓娟顿时不说话了,低着头,“我也知道不好,但就是太喜欢这里了。” 江美舒认真了几分,“首先这房子不是我的,也不是梁秋润的,是对方给他分配的工作房。” “等以后吧,若是我们有条件,把这套房子买下来,或者是买了其他的小白楼了你就过来住,但是现在的话不太合适。” 而且赵晓娟一来,她父母她是接不接过来? 她婆婆都住进来了,若是不把她父母接进来住,似乎不太公平,也不够一视同仁。 但是接进来住,就更麻烦了,她妈还在给她姐带沈小橘,她妈住进来了,她姐江美兰和沈小橘也要住进来,她们一来,每次过来进货的沈战烈,也会同样住进来,因为他的妻女在这里。 届时更麻烦,在加上赵晓娟。 得。 这哪里是家啊,这就是一锅大乱炖。 赵晓娟听了,她呆了下,“我是外人你不让我住我能理解,但是能让我舅舅和舅妈来住,也不行吗?” 江美舒嗯了一声,见江陈粮看了过来,她还是很直白道,“爸,不合适。” “不是我抠门,而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后面你们想过来玩两天,那是肯定没问题,但是常住不行。” 江美舒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清醒。 如果她娘家的亲人一旦住进来,那这个小白楼就不在纯粹了。 那不是一家,那是三四五家的人在一起,人多了矛盾就多。 第235章 二合一,求订阅…… 赵晓娟微微停顿了下,她想到江美舒说的话,顿时把脑子里面旖旎的念头给甩到旁边。 “怎么,这是有喜欢的人了?” 王丽梅作为过来人,看到赵晓娟这一幕,还有什么不知道啊。 她这么一说,江美舒顿时也看了过来,赵晓娟见她们都望着自己,顿时有些紧张,把头低下去连忙否认,“没有喜欢的人。” 她越是这样,越是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江美舒微微蹙眉,她只是希望事情不要是她猜测的那样。 王丽梅不知道原先那一幕,自然也没多想,便邀着大家进屋,“都快进来。” 都走了两步,这才看到隐形人杨向东,她便好奇地问了一句,“这位瞧着有些面熟。” 杨向东这才开口,“婶,我是锐哥的朋友,以前去你家吃过饭。” “我就说脸熟吧,既然是小锐的朋友,就是我们家半个孩子了,是不是都没吃,快进来。” 王丽梅很是热情。 这让杨向东也没那么紧张了。 小院不算开阔,比不上北方的四合院,但是胜在收拾的干净利落整洁,在院子外围还开了一块菜园子出来,也不算大,两边加起来兴许有个十来平。 明明是正月,在北方看不到任何绿叶蔬菜的季节,但是在这个小院子里面,却能见到七八种蔬菜。 萝卜大白菜是常见的,还有一小块新鲜的鸡毛菜,嫩生生的,看的人口齿生津。 黄瓜爬上架,只有两排,却能结出不少弯弯嫩嫩的青瓜来。 番茄秧苗长的跟小树一样,明明只栽种了五六棵,但是却占据了半壁江山,红色的番茄看着喜人。 剩下的就是茄子豆角,蒜苗葱这些。 虽然地小,但是架不住什么都有,有这么一块地,家里日常基本都不用去买青菜了。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青菜。” 赵晓娟惊讶地张大嘴巴。 “这边是南方啊,南方一年四季如春,菜地都是随便种的。” 许是太久没见到亲人,连带着暴躁的王丽梅,也跟着脾气很好起来,“等你住久了就知道了,在羊城住一年四季嘴里都不缺青菜。” 不像是在首都,一到冬天想吃点绿叶菜,还要去抢,抢不到一整个冬天就是腌菜,那日子真叫一个难。 赵晓娟有些羡慕,“那这边的日子真好。” 在首都冬天想要能吃上绿叶菜的人,都是有钱和有权的人了,他们普通老百姓,连吃大白菜都是要算计着。 王丽梅笑了笑,“有好有坏,这边的人一门心思扎进去搞钱,累的很。” 她这一说,大家这才注意到王丽梅,穿着一件破旧的罩衣,上面爬满了灰,在门口还堆放着一箱一箱的货。 “你在搬货?” 江陈粮下意识地皱眉,“你腰不行,老是容易腰疼,怎么还搬这种重货。” 以前在家的时候,都是他去上班,下班后回来做家里的这些体力活,从来都不让王丽梅碰的。 王丽梅也是没办法,她叹气,“不做不行啊。” “战烈没来,闺女又去摊位上了,我一个人在家守着接货,我不搬这货就没人管了。” 在这个小院子里面的人,大部分人都是一个人当两个人用,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牲口用。 江陈粮顿时有些心疼,他这人不擅长说好听的话,便二话不说上前开始搬货,“都搬到哪里去?” 王丽梅这么些年和江陈粮过下去,那就是大男子主义,默认所有体力活都是男人的。 他是不完美,家务活,洗衣服做饭他也很少做。 但是没有完美的人,和谁过日子不是磕磕绊绊。 所以见他二话不说的搬货物,王丽梅也不意外,“放门口。” “一点半的时候,会有车子来接货。” 江陈粮顿时照着做,一堆的货物他不过十来分钟就搬完了,还问王丽梅,“还有吗?” 王丽梅愣了下,摇头,“这就是今天晚上的货了,一共十三箱,都在这里了。” 这箱子还不小,一箱子有百十斤。 “这么多货一天能卖完?” 江陈粮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生意好的情况下能,生意不好的话,大概会剩下两三箱,但是这种情况极少。” 这话一落,赵晓娟和杨向东两人眼珠子,都转了下,显然是有些心动了。 江美舒看在眼里,“不急着做生意,后面忙起来保管你们叫苦连天。” “先安排下住处吧。” 这次她一共带过来三个人,小院子怕是住不下了。其实上次,李翠琴来的时候,小徐那边便住不下,但是江美舒敲打一番,对方到底是没说什么。 这一次在多三个人,不换房子也不行了。 “老江可以和我住。” 王丽梅迟疑了下,“但是晓娟和向东这里实在是住不下了,可能要换房子了。” 他们这个小院子,挤进来了四五家人,她算是一家,江美兰,沈小橘,沈战烈算是一家。 外加许爱香两口子。 还有李翠琴带着孩子和小徐挤在一个屋子。 四个屋子基本都分完了,赵晓娟还好,都是女同志多,随便搭个床边能挤进去了,但是杨向东到底是男娃,还是有些不方便。 江美舒看了看各个屋子,基本上除去放床之外,都被货给堆满了,就算是想放张床进来都不容易。 她看完,叹气,“还是要换房子了,而且现在的小院子仓库也不够用了。” “换哪里?” 王丽梅茫然了下,“我们现在住这里都习惯了,和邻里也都处的不错。” 在这里住了三年,就是石头也有感情了。 “等我、妹回来了,我和她商量下。” 说曹操曹操到,江美兰也是被摆摊的邻居带话,说是她家来了不少客人,趁着中午这会还不忙,她便把摊位让李翠琴帮忙看着了。 她则是回来看一眼。 哪里料到一回来就见到江陈粮,赵晓娟,杨向东他们,江美兰顿时一愣,她朝着江美舒调侃,“你这是把整个老家的人都给带过来了?” 江美舒摸了摸鼻子,“还不止呢,我婆婆还有林叔也都来了,不过他们都住在小白楼。” 她在江美兰面前说话就很随意,完全都不需要顾忌,而且她也知道,就算是她把婆婆安置在了小白楼。 她姐也不会生气的。 在这一点上,江美兰比谁都看的清楚。 “得,那热闹了。” 江美兰笑了笑,这才和她爸,赵晓娟,杨向东依次打了招呼。 “这房子不够住,要换房子了。” 江美舒摘了个青瓜,放在水管上洗了洗,咔嚓一口,黄瓜清脆又清新,一口下去只觉得自己在首都受到了薄待,瞬间被弥补了一样。 “你有好推荐没?”她问的是江美兰。 “有,就隔壁。”江美舒不在这边,江美兰就是小院子的主心骨,她自然会把这摊子的心都给操上,“隔壁的房子我问了,对方有出租的打算。” “一共五间房,外加一个厨房一个柴火房,小院的面积也比这边大,而且两边离的近,我便想要租下来,只是你没回来,这边又暂时能够挤一挤,我就一直没和对方谈。” 江美舒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现场也才十二点四十,趁着老太太在家,我们去谈一谈?要是能买下来就是最好的。” 江美兰,“那你和我一块去。” 她回头看了一眼江陈粮他们,王丽梅顿时秒懂,“让他们在家休息一会,我给他们做顿饭,先填肚子。” 江美兰嗳了一声。 出了院子,只有她们姐妹两人,江美兰说话便直接了许多,“你怎么把赵晓娟也给带过来了?” 她打小就不喜欢赵晓娟,两人向来是不对付。当然,也有私情在里面,要不是赵晓娟出生了,她也不会从姑姑家被送回 现在的家了。 江美舒叹气,“姑姑上门求人了,我不好把话给拒绝死。” 主要是她姑姑这人,又不是极品,做事的话,对她和对江美兰都是有恩的,有这份恩情在,她自然就不好拒绝了。 不然那就是白眼狼了。 只是,恩情归恩情,但是赵晓娟提出要去小白楼住的时候,江美舒还是没有答应下来,说到底,这一点事情她还是拎得清的。 “赵晓娟掐尖要强,你把她弄过来,还不如把姑姑弄过来呢。” 比起江美舒,显然江美兰更熟悉赵晓娟的性格。这让江美舒傻眼了去,“那现在怎么办?而且姐我和你说,晓娟对乔家辉好像还有了好感。” 这话一落,江美兰呆了下,她真是忍不住抬手戳了下江美舒的额头,咬牙切齿,“死丫头,真是做事不考虑下,赵晓娟这要是真喜欢上乔家辉了,姑姑还不把我们给骂死啊。” “人是你带来的,她要是给乔家辉做小,或者是被乔家辉抛弃了,我问你,你怎么和姑姑交代?” 这是江美舒完全没想到的啊。 她捂着脑门,也只有在姐姐这里的时候,她才像是一个小孩子,而不是在外面那个能够,为大家撑起来一片天的江老板。 江美舒喃喃道,“我这是惹火上身了。” 她让赵晓娟过来,一是不好拒绝姑姑,二是她记得原身和赵晓娟的关系不错,她这才答应了下来。 哪里料到这才刚来羊城第一天,赵晓娟先是对小白楼起了心思,在接着又对乔家辉起了心思。 江美兰白了她一眼,“现在就去给姑姑打电话,她不是去闲职了吗?看她能不能来一趟羊城。” 第236章 二合一,求订阅…… 江美兰迟疑了下,“都有。” “我每次提起他都会说累了,或者找借口避开。” 江美舒蹙眉,“这不对。” 根据她当时从系统那边,对沈战烈的了解,对方是个性。欲非常强的男人。 但是面对自己的妻子,他却没有了欲望。 这会代表着什么,是个女人都知道。 “他在外面有人了??” 江美舒迟疑地问出来,虽然她很不想问这个问题,但是很明显,也很有可能。 江美兰在听到这话后,她的脸色瞬间煞白,“不会吧?” 她自己其实也有点往这边怀疑了,但是她一直不敢往这方面去想。 她在这一段婚姻里面过的越长,她对另一半的依赖也就越大,同理,她对沈战烈也是。 当初结婚前说不合适就离开,实际上生了孩子之后,她发现问题远远没有她说的那么简单。 因为两人的联系太深了,从财产到孩子在到家人朋友,如果一旦离开,这些所有的东西都要被切割。 江美舒看到她姐这样,她倒是有些不忍心在问了,但是不问不行,“你是他的枕边人,他在外面有没有异性,你应该是最清楚的。” “可有发现不一样的细节?” 江美兰思索了半天,她都是摇头,“没有。” 正是因为没有,所以她才疑惑。 哪怕是短暂的相处里面,她也没发现沈战烈的任何出轨痕迹。 除非,是沈战烈装的太好了。 江美舒蹙眉,她想了想,很认真道,“你在观察下,观察之后找证据,实在是找不到证据,那就找他谈,诈他也好,怎么办也好,总之一定要让他露出马脚,你在来进行下一步的事情。” 她说到这里,语气微微顿了下,“只是姐,在这个过程当中,你一定要冷静,只有你冷静了才有可能,做全局的打算,你一旦失控到时候对你,对小橘都是非常不利的。” 江美兰默然了许久,在抬头的时候,江美舒甚至看到了她眼角的泪花。 这一段婚姻里面,她到底是付出者,也是经历者,走到这一步是她所不愿意的,但是却没有办法。 “成。”江美兰深吸一口气,“我会好好冷静观察他的,我希望——” 他没有背叛我。 江美兰这人眼里揉不得沙子,背叛过的婚姻,她宁愿不要。 江美舒嗯了一声,这个话题说到这里,两人都有些相顾无言。 江美兰也看出了妹妹情绪的低落,她便不欲在提起这个话题,“算了不提他,他还要一周多才会回来,等他回来在说。” “我们先去把房子定下来,才是要紧的事情。”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每次和妹妹见面的之后,都会有说不完的琐碎。 从事业到生活,在到丈夫孩子,她似乎打算事无巨细的和对方说一遍。 也不是江美兰话多,而是这种事情她的倾诉对象,只有自己的妹妹江美舒了。 王丽梅年纪大了,又是长辈,她不想让她担心也不能说。 别人的话,总是差一截的,没有妹妹这般关系亲密。 江美舒嗯了一声,她也知道姐姐的顾虑,便不在多问他们两口子之间的事情。 隔壁的房子离他们现在的小院并不远,只是因为院子开阔,院墙也砌的远,所以走了好一会才到了人家门口。 江美兰朝着江美舒说,“就是这里了。” 她站在原地整理好了衣服,这才敲了敲门,过了一会门开了,她喊了一声,“周奶奶,我是隔壁的江美舒。” 当她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 立在她身后的江美舒有些恍惚,从她当初和姐姐换了名字后,双方便都顶替对方的名字生活了。 原来,已经介入到这么微小的细枝末节。 在羊城所有的人都知道,江美兰的名字是江美舒。 而她江美舒的名字是江美兰。 她默然了下,并未开口,周奶奶则是打量着她们片刻,见她们都是女同志,便同时放松了几分警惕性,“进来吧。” “我知道你是不是想租我的房子?” 江美兰点头,“对,我就知道瞒不过您的法眼。” 周奶奶笑眯眯道,“我当初看着你在我家院子外面徘徊过好几次。” “我就猜到了。” “不过,你没来找我,也不好去主动找你,你们今天既然来了,那我也就实话实说了,我家的房子不租,只卖!” 这话一落,周奶奶便去觊着江美舒和江美兰的脸色。 江美兰不动神色道,“之前不是说可以租房吗?” 她们倒是没有暴露自己的真实意图。 “那是之前,我儿子要出国了。”提起这,周奶奶的脸上闪过一丝骄傲,“我儿子准备去美丽国工作了,他想把我也接过去,我要是跟他走了,到时候这边是不会在回来了。” “所以这房子也只有卖掉了。” 八十年代初期随着改革开放后,政策也慢慢放开了。 这个年头的人们,不再是谈国外色变,而是都以出国为傲。 周奶奶也是一样,她想看到江美舒和江美兰脸上的羡慕,但是没有。 江美舒和江美兰都默然了下,因为她们都知道现在出国是好,但是未来国内也发展的不差。 尤其是羊城这种一线城市,就这个小院届时最少能卖到千万,甚至更多的价格。 而周奶奶他们一家子出国后,除非祖坟着火了,他们能够在国外干出一番大事业来。 否则对于普通人来说,辛苦半辈子还不如守着祖业的房子过,什么都没做,反而还会成为千万富翁。 只是许多人都不知道未来的事情,也不知道未来的命。 江美舒沉默了下,“周奶奶,您确定要卖房子吗?不在考虑考虑?毕竟这边是您的根。” 周奶奶知道江美舒的好意,她叹口气,“落叶归根我知道,但是我儿子要在美丽国买房子定居,我这边房子不卖,他那边买不了房子,到最后还是要怨恨我。” “反正早晚我都要去投奔他,这房子早卖晚卖都是卖了。” 这下江美舒也没法在劝了,她便和江美兰交换了个眼色,“你这房子打算卖多少钱?” “少了七千我不会卖的。” 这套房子这样算起来,着实不算是便宜。毕竟,八十年代的一万块,相当于后世的一百万。 而现在的七千块,相当于后世的七十万了。 这个价格换算下来,其实是有些贵的。 江美舒看了一眼江美兰,江美兰开口,“周奶奶,这个房子实在是不便宜,我们回去先商量一番,到时候再给您答复。” 周奶奶不意外,她满头白发梳的一丝不苟,就连点头的时候,都没有乱掉,“我最迟是明年夏天走,你有六个月的考虑时间,这是你们若是来晚的话,我可能就把房子卖给别人了。” 这是在给江美舒他们压力。 江美舒心知肚明,“成,我们知道了。” 等离开小院子后。 江美舒和江美兰回头看了一眼,“这个价格有些贵了。” 她们说的是这一所院子。 说这话的是江美兰,江美舒倒是有别的考虑,“姐,这个院子有多少平你知道吗?” 江美兰还真知道,“房子一共有六大间,外加一个宽敞的前院和后院,少说有五百平了。” 要知道她们刚从隔壁走过来,都走了好一会呢。 江美舒愣了下,“什么?” “有五百平?这完全看不出来有这么大啊。”她们刚进屋子里面了,瞧着堂屋也就有四十多平而已。 “嗯,房子估计有两百平左右,大的是院子,前院一百多平,后院也有一百多平,加起来就大了。” 江美舒迅速算了一笔账,“我就按照五百平来算,七千块,你知道一平多少钱吗?” “多少?” “十四块。” 这话一落,两人都安静了下来,要知道她们在香江买的房子,一平方要一千八。 而这里的一平方却只要十四块。 “不能这么算。” 江美兰摇头,“她这个小院子看着有五百多平,实际上房子可能在两百平出头,你要用七千除去两百,而不是除去五百,正常来说这种前后院子的占地,都 是跟着房子一起赠送的。” “可是赠送给我们的面积,也是我们的房子,我们可以在这个面积上在加盖房子不是吗?” “隔壁小院子之所以加盖不了,正是因为院落太小了,就十平方左右,根本盖不起来,更别说还要仓库了。” 而且到了后世,谁还管你这地上有没有房子,只要是你的地,统统都是赔钱的。 “也是。”江美兰嗯了一声,“不过,我觉得这个价格还是在能杀一下。” “毕竟,七千块实在是太高了,比这一条街的房子都高,别人的还是商铺,而我们买的是纯粹的住房。” 江美舒倒是不好在杀价了,因为她很清楚的知道,这个面积的房子到了后世,升到七百万都是少的,在往上看一看,能升到七千万去。 只是这话她不好说。 见江美舒没反对,江美兰便说道,“我的底线是六千块,最多可以往上在增加五百左右,也就是六千五。” 五百是她的杀价。 江美舒想了想,“都听你的。” 毕竟,论起来熟悉,显然江美兰比她更熟悉这一地带的。 等回去后,她们把这个价格一说,王丽梅还没有开口,回来推东西的许爱香便说,“这个价格太贵了,还不如我们租房。” “这一个院子租下来一个月也才二十来块。” 第237章 二合一,求订阅…… 沈战烈被江美兰打量着,他也不说话。 江美舒看出了什么,她主动退了出去,去了隔壁溜达去了。因着姐姐婚姻出问题的缘故,她这几天一直在这边守着。 就是为了堵上沈战烈。 只是当沈战烈真出现了,她感觉他们二人可能更适合单独相处,她便退了出来。 她走了。 沈战烈回头看了一眼,他没说话。 江美兰也没说话,这个当初亲密无间的两口子,如今却相见两无言。 “你没有什么对我说的吗?” 江美兰看着他,眼里的心疼也逐渐散去,慢慢变成冷淡。 “媳妇。” 沈战烈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张口。 他一喊媳妇,就刺激到了江美兰,江美兰顿时有些尖锐,“你不要喊我媳妇。” 声音也是尖利的,拔高的,这让沈战烈顿时有些无措。 他站在原地,也不敢在开口,比他反应更快的是守在门外的江美舒,她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打开门。 “怎么了?” 语气关切。 江美兰情绪有些差,她知道自己这段时间胡思乱想太多了,一看到沈战烈,就忍不住爆发了。 所谓的平静,冷静,在这一刻根本保持不住。 江美兰没说话。 沈战烈也是。 江美舒目光在二人身上扫了扫,最后定格在沈站烈身上,“沈战烈,你跟我出来。” 沈战烈有些担忧地看着江美兰。 江美兰没理他,自己转身过去擦眼泪,这是默许了江美舒喊他出去的行为。 沈战烈察觉到什么,他这才低声道,“媳妇,你不要生气,我马上就回来。” 说完这话,他才和江美舒出去了。 因着要搬新家,所以家里到处都是乱糟糟的打包物品,江美舒没地方可以去,便喊沈战烈去了隔壁新房子。 周奶奶早已经在双方过户了房产证后,便搬了出去。这边偌大的房子收拾出来后,空荡荡的。 这会只有江美舒和沈战烈两个人,沈战烈跟着江美舒过来的时候,他还有几分惊讶。 不过碍于之前的情绪,到底是没张口问出来。 等到了里面后,确定王丽梅和江陈粮都不会看到,也不会有人外听到的时候。 江美舒这才单刀直入地问道,“沈战烈,你在外面有人了?” 沈战烈本来有些拘束,也有些尴尬的,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和江美舒单独相处。 “你怎么会这么问?” 他和江美舒待在一起,其实更多的是不自在。 当初他曾经暗恋过,喜欢过的人,成了他的小姨子。 这里面怎么说都是尴尬的。 “有吗?” 江美舒盯着他的眼睛,不错过他一丝一毫的情绪。 沈战烈不敢和她对视,下意识地把眼睛垂了下去,苦笑道,“我怎么会在外面有人?” “那你为什么对我姐那么生疏?” 江美舒这人最擅长的就是打直球。 当初和梁秋润是。 和现在的沈战烈也是。 她才不和他们弯弯绕呢,到了这种时候,直接越直球越好,因为越直球越能快速得到自己的答案。 沈战烈没想到她连这个都知道,他神色复杂,“我媳妇都和你说了?” 江美舒想了想,“说了一些吧。” “沈战烈,我姐对你真的挺好的,你现在有事业,有老婆,有孩子,如果这个时候,你在外面有人了,真的挺对不起我姐的。” 沈战烈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解释,“我在外面没人。” 他有些无力道。 “那你们夫妻感情怎么这样了?” “都不理我姐。” 当然这话说的比较含蓄。 沈战烈默然了下,过了好一会,这才吞吞吐吐地说道,“因为我二次结扎了。” “什么?” 江美舒有些愕然,“什么叫做二次结扎。” 她只知道她姐之前和她说过,在她生下小橘没多久后,沈战烈就去结扎了。 沈战烈和江美舒讨论这个问题,总觉得怪怪的,但是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不说似乎也不行。 “我之前结扎过,但是我总觉得好像没到位。” 他深吸一口气,全部都说了出来,“所以我进行了二次结扎,和三次结扎。” 江美舒,“……” 她眼睛都瞪圆了,心里卧了个槽。 这真是个狠人啊。 只听过有人结扎的,没听过有人二次,三次结扎的,这不是反复挨刀子吗? 见她不说话,沈战烈还以为她没听懂,便颇为窘迫地解释了一句,“医生说了,结扎后的三个月要禁欲。” 他二次结扎,三次结扎,中间相隔三个月。 这加起来就是九个月了。 也就是说,他和媳妇江美兰,其实这中间已经有九个月没有夫妻生活了。 只是,沈战烈后面二次结扎是瞒着江美兰的,他没想到自己这一瞒着,竟然瞒出了大事。 “你没在外面有外遇啊?” 江美舒颇为吃惊道。 “要不要我给你看我的手术记录。” 江美舒摆手, “不用不用。” 作为小姨子,看姐夫的结扎记录,这总觉得怪怪的。 她轻咳一声,脸上有几分不自在,“那你和我姐说啊,你不说让她在那胡思乱想,还以为你在外面有女人了。” “她连离婚都想好了,孩子跟她,结婚的房子她也不要,她自己养活孩子。” 她这话一落,沈战烈顿时慌了,“怎么能离婚呢。” 他慌乱地往外面跑,“我只是不想让她担心而已。” 看到沈站烈落荒而逃的背影,江美舒噗嗤一笑,“这俩呆子。” 一个以为对方外面有人了,一个擅自偷偷多次结扎了。 也是搞笑。 隔壁房间。 江美舒和沈战烈出去后,江美兰便坐在床头抹眼泪,抹完,她又强迫自己坚强起来。 如果两辈子都注定是婚姻不好的话。 这辈子,她起码比上辈子好点,这辈子她有亲生孩子,有小橘,她的老年也不会太过孤单了。 所以这样来看,也不算是太差的结局。 “媳妇。” 正当江美兰擦眼的时候,外面的沈战烈着急忙慌的推门进来。 “我在外面没有人。” “你没有人,你不碰我!” 江美兰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质问出来。 “我碰不了你。”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江美兰冷笑,“沈战烈,你跟我开玩笑?你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 抱抱摸摸就能起反应的人。 会碰不了她? 沈战烈耷拉着大脑袋,跟个犯错的大狗狗一样,他小小声解释,“媳妇,我真没骗你,我真碰不了你。” 江美兰不想和他废话了,双手抱胸,审视地看着他,“你在外面有人了?” “没有。” 沈战烈急死了,“怎么你们都认为我外面有人了。” “我就不能是去做手术了吗?” 江美兰,“什么手术。” “结扎手术。” 江美兰愕然,“沈战烈,你骗我也要找个好借口,之前生完小橘后,你不就结扎了吗?你现在还结扎什么?” 直到这一刻,沈战烈才吐出实情,“我之前结扎好像没效果,我又在首都医院做了二次结扎和三次结扎。” 江美兰还是抱着怀疑的态度,沈战烈却把自己随身带着的手术记录单,给递给了她。 “陈医生说我情况特殊,还让我月底再去复查。” “我怕把单子漏掉了,便随身带着了,媳妇。”他低头,语气也是闷闷的,“不信你自己看。” “我怎么可能在外面找女人啊。” 他都要委屈死了。 江美兰没说信还是不信,只是接过他递过来的手术记录单,以及出院记录,仔细地看了起来。 上面清楚的注明了,沈战烈是几号做手术,几号住院的。 甚至还写了,出院后的注意事项,禁房事。 江美兰在这一刻,所有的疑惑都跟着被解开了,她更多的却是不解,“你为什么要去做二次结扎,和三次结扎?” 正常人不是结扎一次就够了吗? 沈战烈勾着大脑袋,小声委屈巴巴道,“怕你在怀孕。” “也不想让你在生孩子了。” 江美兰生沈小橘的时候,那些经历沈战烈历历在目,他不想再去承担一次失去对方的风险了。 更何况,江美兰本身也没有生二胎的打算了。 江美兰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可是不是结扎过吗?” “那次结扎效果不好,我自己能感觉到,然后去医院做了个检查,结扎的手术出了问题,便做了第二次结扎。” “第二次结扎完三个月复查,还是不行。” “这才有第三次。” 江美兰,“……” 江美兰深吸一口气,“结扎结三次,医生没说为什么吗?还是医生的手术失误?” 这个沈战烈也问过,“给我结扎的医生是个老大夫,一年结扎好多个人,但是唯有我出问题。” “并且最重要的是他给我结扎的时候,还喊了同行来观看,确认手术里面没有一丝一毫的错误,但我结扎结果不理想。” “因为给我结扎三次,最后两次他都没问我要钱,说是他专业水平的问题。” 而且,沈战烈不知道的是因着他结扎三次,弄的人家陈医生都有些怀疑自己的专业能力了。 都在想要不要改行了。 不然,怎么一个小小的结扎手术,他怎么做了这么多遍。 江美兰倒是想到了什么,她目光下移,看了看沈战烈的裤子中间,突然提出疑问,“是你体质特殊?” 第238章 二合一,求订阅…… 美舒,江美舒。 当这个名字出来的时候,江美舒更多的是震惊。 同样的,江美兰也是。 见二人都盯着自己看,沈战烈有些不好意思,当然更多的却是坦然。 也是在这一刻,沈战烈才彻底释怀和江美舒见面。 沈战烈才敢如此坦然地喊出,江美舒这个名字。 曾经年少时期暗恋喜欢过的人,在经过婚姻妻子孩子时间的磨合后,他发现自己更在乎的是妻子和孩子。 那些年少的喜欢,也随着时间流逝慢慢吹散。 所以,他才能够当着江美舒和江美兰面,喊出对方的名字。 江美舒低着头敛住了眼里的情绪,她着实是高兴的,连带着脸上扬起了笑容,她真挚道,“姐,姐夫,我祝你们一辈子幸福。” 这一声姐夫来的太迟。 是江美兰和沈战烈结婚多年后,第一次喊。 沈战烈没有尴尬,有的只有释然,他看着江美舒,低声道,“谢谢。” 年少时期的喜欢,终究抵不过生活中的妻女陪伴。 在这一刻,在沈战烈的心里江美兰和沈小橘,才是他生活中最重要的人。 江美兰也跟着笑,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笑,反正就是那种浑身轻松。 她一直以来都是愧疚的,愧疚自己抢了妹妹的婚事,也愧疚欺骗了沈战烈。 她也怕知道真相的沈战烈会后悔,会翻脸无情。 还好,他没有。 这在一段婚姻里面,若说开始走近之前是算计的话,那么在进入婚姻之后,则是满满的真诚,陪伴,以及喜欢。 江美兰想,那些曾经算计的果子落下后,她收获了对方的认可和坦然以及偏爱。 这就够了。 沈战烈说这话的时候,是紧紧握着江美兰的手。 在这一刻,他们二人便是一体。 江美舒看着他们想握的手,抿着唇笑了笑,“姐,知道你们恩爱,但是不要在我面前秀恩爱了。” 江美兰有些不好意思,她想松开,沈战烈却紧紧地握着江美兰的手,不肯放开。 “美舒,若是你信我,我给你一个建议。” 这个时候的沈战烈,不在笨拙,本在憨厚,而是透着几分决断。 或许这才是在外面的沈战烈。 江美舒怔然片刻,“你说。” “我建议你和梁厂长坦白。” “婚姻过到最后,我们都是会珍惜眼前人。” 因为长久的陪伴和喜欢,都是眼前人带来的,而不是当初那个年少的喜欢,或者说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江美舒咬着唇,“你让我想想。” 梁秋润和沈战烈是不一样的,沈战烈可以为了姐姐江美兰,一直退让。 但是梁秋润不是,江美舒比谁都知道梁秋润的原则,也比谁都知道梁秋有多讨厌欺骗。 见江美舒沉默。 沈战烈也不在多言,到了他们这个程度,大多数人都是点到为止。 江美舒对他是。 沈战烈对江美舒也是。 江美舒从这边离开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失魂落魄的,她回去后,梁秋润不在家,她这段时间忙娘家的事情,梁秋润去了鹏城。 那边的土地拍卖下来后,他们便回了首都老家,这边的事情一直都在放着。 而且还积攒了一个多月的事,所以梁秋润基本把羊城的母亲和林叔安顿好后。 他便一个人先去了鹏城。 见江美舒回来,梁母穿着朱红色的丝绒裙子,看着格外的雍容华贵,这是林叔见到羊城这边有新料子,特意给她做的。 梁母哪怕是上了年纪也是爱美的,这裙子做完后,她便忍不住穿了起来,“小江。” 她正要过来和江美舒讨论,便看到她脸色苍白,眼神惊惶。 梁母到嘴边的话顿时咽了回去,她拉着江美舒的手,坐在庭院里面新搭建的一个石桌旁,轻声细语地问,“可是出什么事了?” 被她这么一问,江美舒这才回神,她下意识地否认,“没有。” 可是她的神色骗不了人。 “不能和妈说下吗?”梁母自从看过病后,精神便好了许多,在加上换了新环境,这边四季如春,冬天也能穿上漂亮裙子,吃上新鲜蔬菜,这让她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好了起来。 所以连带着问话都是温柔的。 江美舒犹豫了下,这才小声道,“妈,如果我做了一件欺骗秋润的事情,但是我又不敢告诉他。” “你说我现在怎么办好?” 这—— 梁母笑了笑,“原则性问题吗?” 江美舒摇头又点头。 “涉及出轨?谋财害命?” “那没有。” “小江。”梁母意味深长,“你是不知道你在秋润心里的地位,我说句难听的,你真要是给他戴了绿帽子,我家秋润都还要犹豫下,舍不舍得离开你。” “在确定自己舍不得后,甚至还要和外面的那个野男人,抢下大房的位置。” 江美舒,“……” 江美舒本来好紧张,好难过的,被梁母这一调侃,反而有些想笑起来。 但是想到自己瞒着的事情,又笑不起来。 看的出来她很纠结。 “不方便说?” 梁母低声问她。 江美舒嗯了一声,“不知道怎么说。” “既然没出轨,没作奸犯科,杀人放火,也没涉及原则性问题,那就骗着他咯。” 梁母对这种事情看的很开,“有些人啊,能骗一辈子也是幸福的。” 思路打开了。 江美舒心里的拧巴,瞬间豁然开朗,“妈,我晓得了。” 她找机会吧,能说就说,不能说。 她就骗梁秋润一辈子! 等他七老八十,等他垂垂老矣,等他快要进棺材板了在说! 远在鹏城的梁秋润,已经熬了三天了。 江美舒没来,他一个人做三个人的活,当初拍地一共拍了两块,在厚街那块是用来给他建宏泰分厂的。 而江美舒和乔家辉合伙拍的,那一块小东门,因着江美舒没来,乔家辉靠不住。 这块地终究也是落在了梁秋润的头上。 所以,他一个人恨不得分成三个人来忙。 他都在想要不要喊陈秘书过来帮忙算了,因为比起陈秘书,新上人的杨主任,用着实在是不顺手。 他们双方之间缺少了一种多年的默契。 只能说还在磨合期。 所以,当梁秋润看到杨主任带过来的文件时,他在里面细分出来,又一点点教他。 “把文件分类需要我签字的单独放一边,不急着签字的放后面,犹豫不定的放中间。” 杨主任神 色讪讪道,“领导,我下次记住。” 梁秋润嗯了一声,翻看上面的文件,“宏泰分厂的地批复下来了,流程也全部都走完了。” “现在找下这方面的建筑师,来规划下分厂建立的草图,草图确定好后,拿给我看。除此之外,还要把厚街附近的派出所,工商局,住建局,以及税务局,消防和检查处,全部都跑一边关系。” 这些都是杨主任的知识盲区,他只是懵懵地看着梁秋润,“领导,我们建厂房,跑这么多单位做什么?” 梁秋润捏了捏眉心,“老杨,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个道理你要懂。” “这些单位不打点好,你还怎么办厂?” 杨主任有些懵。 “先这样吧,把这些单位的负责人都先罗列清楚,另外,和对方约好时间,届时我一一上门拜访。” 杨主任忙拿着一个笔记本开始记录。 看着这样的他,梁秋润也并未说些什么。 只是事后,杨主任却主动找到陈秘书,“陈秘书,救命啊,我这才给领导当秘书,好多事情都搞不懂,要不你先给我培训两天,看看我具体要补哪方面,才能给领导当个合格的秘书啊。” 陈秘书听到这话,酸的要命。 “你真是命好,我领导竟然挑你当秘书。” “他真是——”瞎了眼几个字到底是不好意思说出来的,实在是说出来后对领导太不尊重了。 最后,陈秘书憋出几个字,“我嫉妒你!” 比起这破厂长,他宁愿去给领导当秘书啊。 杨主任不敢吭气,“陈秘书,我当秘书也为难,我跟不上领导的思路啊。” 通常,领导都说了好多了,他还没反应过来。 陈秘书,“你肯定跟不上,我跟领导练了十五年,这才有了今天的默契。” 他从抽屉里面拿出一本厚厚的,破旧的黑色笔记本,“你拿回去看,这是我给领导当秘书多年的心得。” “大到领导的为人处世准则,小到领导什么时候吃饭喝水上厕所。” “你都拿回去背熟了,把这些都全部记下来,你不说当个优秀的秘书,起码也能合格了。” 杨主任接过笔记本,小心翼翼的揣在怀里,“我就不能当个优秀的秘书吗?” 陈秘书翻了个白眼,“就你?” “这辈子都别想了。” “老杨,你记住了,这辈子领导的优秀秘书,只能是我——陈真。” 这话陈秘书还真没开玩笑,他说的是实话。 他为了当好梁秋润的秘书,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待命,为了能让梁秋润在工作忙的时候,多吃一口饭。 他可以到处搜罗食材,厨子,就是为了让领导能够吃的可口些。 这些不光是为人,还有真心。 陈秘书在梁秋润身上用了十足的真心,在换句话来说,他就是对自己的老婆孩子,都没这般细心过。 杨主任听了汗颜,“照你这样说,我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当好这个秘书了。” 第239章 二合一,求订阅…… 江美舒说完这话,便紧张到心脏砰砰砰跳的地步,在这么一瞬间,她已经想好了几百个念头。 如果梁秋润装睡,或者是醒来的话,她该如何去和对方解释。 可是没有,梁秋润只是侧翻了个身,张了张嘴,江美舒贴上去听了下,声音太小以至于她并没有听懂。 “老梁,你听到了吗?” 江美舒又问了一句。 梁秋润的手指动了动,可惜江美舒没看到,她只是盯着梁秋润的眼睛看着,没有任何要醒来的意思。 江美舒微微松口气,她往梁秋润的怀里钻了下,“我坦白了哦,是你自己没听见,不怪我骗你哦。” “不过我骗没骗你,都是你老婆。” 说完,她心安理得的拉过梁秋润的胳膊,盖在自己身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随着她钻进去后,梁秋润睁开了眼睛,他在江美舒的上方,低垂着眉眼,温和又无奈地看着她。 没见过这么傻的。 真是没见过这么傻的。 怎么就这般傻呢。 以后他要是没在旁边看着,她被人骗了可怎么办啊? 一直等江美舒彻底睡着后,梁秋润抬手轻轻地抚着她柔软发发丝,低声喊了一声,“江江。” “我的江江啊。” 等第二天江美舒醒来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问梁秋润,“老梁,你昨天睡这么早啊?” “我喊你都喊不醒。” 梁秋润一脸疑惑,满是温柔,“你喊我了吗?” “是啊,我喊你了好多次。” “你都没醒,睡的好沉。” 梁秋润轻描淡写道,“那会我应该是睡着了。” “你离开的这些天我都没睡过好觉,昨天你来了太困了,就睡着了。” 江美舒如释重负,“那你肯定是太累了。” 梁秋润嗯了一声,看着她,目光带着几分打趣,“我睡着了,你问了我什么?” 他突然的一句问的江美舒,心脏都跟着漏了一拍,“没问什么。”特别心虚。 她这个人就是怂,梁秋润睡着了,她反而胆子大,当着梁秋润的面,她反而有些不敢说了。 梁秋润将她的神色都注意到了,他眼里透着几分星星点点的笑意,他只觉得这样的江美舒特别可爱。 “那许是我记错了。” 恰逢外面孟娟在敲门,江美舒顿时下床,有些慌乱道,“好像是孟嫂子的声音,我去开门。” 梁秋润看着她慌乱的背影,语气无奈,“我的江江怎么这么傻呢。” 可惜,江美舒慌着去开门,并没有听到,“孟嫂子?” 她开了门,一大早看到孟娟她还有些几分懵,不懂为什么对方这么早就来找她。 孟娟,“我就说昨晚上上厕所好像看到了,女同志的人影进了梁厂长的房间。” 她拧巴了一晚上睡不着,犹犹豫豫想着江美舒待她还挺好,总不能让她瞒在鼓里面,于是这才出手,结果闹成这样。 孟娟脸上有些挂不住,更多的是不好意思,“江妹子你别在意,我这是帮你抓奸来了。” 她还以为是梁秋润男女作风不正,一大早来堵门了,但是万万没想到开门的是人是江美舒。 江美舒也没想到是这样,她哭笑不得,不过对方是好心,她到底是感谢的。 “谢谢你啊孟嫂子。” 孟娟摆手,拍了下自己的脸,“你看我这弄了个乌龙,差点引发你们夫妻矛盾了。” 江美舒摇头,“没事,这人是我。” “不会有矛盾。” 孟娟这才松口气,“我昨天还在和梁厂长问你回来没有,我们招商局家属院要办一个联谊会,你看你要不要来?” 江美舒讶然,“什么联谊会?” “就是正常的一个聚会,本来说年前聚会的,但是那个时候小院不少人都回老家过年了,所以人也没凑齐,便说开年后等人齐了,在联合招商局一起单独办个联谊会。” 按理说江美舒是不能参加的,但是她又住在招商局家属院,而且和孟娟的关系也不错,所以孟娟才邀请的她。 江美舒只是犹豫了片刻,便利落的答应了下来,“我参加,孟嫂子,你这边确定了时间和我说一声就行。” “就是后天,二月十四号。” 江美舒愣了下,心说这天是情人节啊,但是好像在这个时代,没人过二月十四号这天的情人节。 她便把这个年头给甩掉了,“没问题,到时候我肯定来。” 孟娟要离开的时候,江美舒还从昨天带来的行李里面,拿了一包分装好的牛舌饼递过去,“嫂子,这是我们首都那边的特产牛舌饼,你试下味道不错。” 孟娟没想到她上门来还有礼物,顿时不好意思收。 江美舒给的实在,“嫂子,你收着,这本来就是我带给你的礼物。” “而且也不光给你带了,鲁嫂子和陈嫂子也都有。” 这是她在招商局比较相熟的几个嫂子,当然,她们背后的力量也不容小觑。 她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孟娟自然不好在推迟。 “那成,我替孩子们谢谢你,改天让我们家老李喊梁厂长上门来吃饭。” 江美舒知道只冲着这一句话,她这牛舌饼就送对了。 不枉她千里迢迢带这些东西过来了。 等孟娟走后,江美舒回头去和梁秋润说话,梁秋润去了洗漱间,江美舒追过来,“老梁,刚孟娟嫂子的话你都听见没,她约我去联谊会,我答应了。” 这种可以打入招商局内部的好时机。 她自然是不想错过的。 梁秋润在刷牙,回头露出一张过于白皙温润的面庞来,“江江,你不必这样的。” 他希望她的江江,无忧无虑,活的自在。 而不是像是现在这样 ,会考虑这么多来交朋友。 他更不愿意他的江江,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江美舒,“我哪样呀?” 她靠在门边,眉眼被透过玻璃的晨光描绘的漂亮又柔美,“老梁,就算是没有你,我也会选择和她们当朋友的。” 江美舒自从赚钱上瘾后,她太知道交朋友的好处了。 关键时刻这些信息网,能够让她攀登几个台阶。 “而且也不光是利益。”她说的很直白,“我和孟嫂子也是真的对脾气。” 梁秋润不置可否,他洗漱过后,刮了胡子,“那你随心就行。” “不必委屈自己。” 江美舒低低地嗯了一声,“我晓得的。” 梁秋润洗漱结束后,让江美舒进去洗漱,他们租的这个筒子楼,只有两室一厅,加起来也才四五十平。 并不算大,所以就连洗漱都要排队。 趁着江美舒洗漱的时候,梁秋润和她交代工作,“我上午还会去宏泰那边临时租的办公室,宏泰会在一周内动工。” 当然,这个前提是外面的单位关系,都被他跑通。 “这么快?” 江美舒有些愕然,“不是还有设计图纸,定无聊这些吗?” “这些基本都敲定了大方向,只剩下一些细节问题在核实几遍就可以了。” 梁秋润戴了领带,他生得清雅,特意挑了一个烟灰色的领带,衬的他眉眼面冠如玉,温润干净。 ” 宏泰这边的事情我基本都能做主敲定,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小东门拿一块地,你和家辉想要做什么了吗?” 这话问的江美舒还真懵了下,她老老实实道,“我还没考虑好。” 她之前的想法是开发房地产,但是她其实是小民思想,也没有太大的野心。 开发出去的房地产,到最后还是会卖出去,以极为低廉的价格卖出去,这不是江美舒想要的。 当然,她也可以借着卖出去的房子,然后扩大自己公司的流水,这样将来还能继续拿地,继续造房子,打造出一个属于他们个人的房地产品牌。 成立国内首屈一指的房地产厂商。 但是这真的是江美舒想要的吗? 不是的,她承担不起那么大的责任,她也没想过开天大的公司,她就只想自己腰包里面赚点钱,这辈子无忧就好了。 如果想要达到这样的话,那么这块地要怎么处理,就有待考量了。 梁秋润微微皱眉,不过倒是没催她,“地你既然拿到手了,便好好斟酌一番,磨刀不误砍柴工,想好了在做也是一样。” 梁秋润对江美舒永远都是宽和的。 他的严厉,他的准则也都是对外。 江美舒低低地嗯了一声,“我到时候问问家辉,看看具体怎么弄合适。” 江美舒还没去找乔家辉,乔家辉就来找江美舒了,“我的小嫂子啊,你一走就是俩月,你是不是把你同父异母的弟弟给忘记了?” 他是来的招商局家属院找的江美舒,这连唱带打的样子,把家属院的嫂子们都给惊了一跳。 “你亲弟弟?” 朱嫂子手里还拿着江美舒送的牛舌饼,江美舒无奈道,“乔家辉,你过来。” “姓乔啊。” 朱嫂子喃喃道,“但是你对他的态度,还真像是对待亲弟弟。” 江美舒,“……” “是吧?”乔家辉贱兮兮的把自己的脸,往江美舒面前一凑,“嫂子你看,我俩是不是长的一样好看?” “还真是。” 江美舒生得漂亮,乔家辉生得风流,俩人在一起一个赛一个的好看。 “我就说吧。” 乔家辉摸了一把脸,非常自恋,“嫂子,你可真有眼光。” 直把朱嫂子给哄的眉开眼笑的,这才离开。 没了外人,乔家辉脸皮子一垮,“我说我的小嫂子啊,你还记得你在小东门那一块地上,投资了几百万吗?” 第240章 二合一,求订阅…… 江美舒真是想翻白眼了,“家辉,要不你做慈善,把那块地建好后免费分给大家?” 这话说的乔家辉顿时不吱声了。 “小嫂子,还是按照你说的,我当个奸商好了。” 江美舒把画好的设计草图,递给了乔家辉,“你把这个草图交给设计师,让他们按照这个来。” 乔家辉摊手,“小嫂子,我就是交给他们了,我也讲不清啊,还不如我把他们都喊过来,你给他们讲。” 江美舒一想乔家辉也是,她嗯了一声,“你抽空把他们都喊过来。” 乔家辉的速度很快,不过是一个电话过去,上午还在香江的建筑设计师,下午就来了羊城。 对方很年轻,约摸着二十五六,西装黑皮鞋,一副精英的模样,“乔少,您找我。” 看得出来,对方对乔家辉很尊重。 当然在香江的本地人,没人不知道乔家,而乔家辉作为乔家唯一的少爷,哪怕他是个废物,走出门去也会有人尊敬。 乔家辉点头,冲着江美舒说,“小嫂子,介绍下,这位是我们香江建筑事务所的赵彬,他算是年轻有为了。” 不然,也不会被他姐推荐过来了。 赵彬有些惊讶地看着江美舒,不过很快就收敛了神色,“老板。” 在不知道对方姓名的情况下,喊一声老板是肯定没错的。 江美舒有些尴尬,“我姓江,你喊我江姐就行。” 赵彬对答如流,“江姐。” “这是我对小东门设计图的一些提议,你看看能不能往这方面靠拢。” “我的诉求就是两点,所有房子的一到三楼全部做成商业,四到十楼或者是更高的楼层,做成住宅楼。” 这话一落,赵彬就把眉头皱起来了,“江姐,如果这样设计的话,下面的商铺户型和上面住宅户型,很难保持一致。其次,如果下面是商业区,上面是住宅区,这样上面的住户会很吵闹,无法得到良好的休息。” 在香江那边休息是第一位的,所以许多富人都是住在半山腰别墅,就是为了保证睡眠期间没有吵闹。 江美舒也知道这个缺点,“赵彬,没有十全十美的,如果单独做住宅区,那周围的商业不配套,住户衣食住行还是不能方便。” “而把楼下设计成商业区,便成就了住户的方便,当然,牺牲的也是住户的睡眠质量,但是各有利弊,对于我来说,我希望做成前者。” 因为前者把商业出租,便可以最大程度保障他们土地产权的利益。 只有将这七千五白平的土地使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做了商人以后,江美舒才发现那些天真傻白甜,到最后都会被利益埋没,她要做的是将他们的利益最大化。 其他,都是其次。 赵彬听了,他盯着图纸看了下,“就算是牺牲居住安静,来换取商业方便,这也很难建。” “我们建房子最主要还是上下协调一致,下面是商业房我怎么保证上下一致,这根本没法建啊。” 江美舒想了到后世的大型商业综合体,好像不适配现在。 “如果就建上下一致?比方说,上面做成三梯四户,下面我就做成门面房,两百平,三百平的左右,等建好后让商户来做划分。” “一个商户占一个档口,大概五到十平那样。” 这还真是把赵彬的思路给打开了,“你是说下面一整体门面房,我们不去做拆分,让商户自己来根据面积出租。” “对。” 江美舒想的是另外一种模式,那种地下商场的模式,“对方用玻璃房也罢,用帘子也罢,他们自己圈地然后根据面积来付钱。” 赵彬摸了摸下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下面建设商业用地可能难度没那么大。” “嗯,你都可以尝试下,一种是一体大面积店铺,另外一种也可以直接做成隔断间门面房,这些具体你根据楼层,设计图,以及面积来定稿。” 赵彬将江美舒的想法,一一记录下来。 “我回去画好设计图后,拿给您看。” 江美舒嗯了一声,“辛苦了。” “我们一开始也不把七千五白平,全部都开发结束,先开发个几栋楼出来做个尝试,如果效果不错后面可以继续开发。” 赵彬犹豫了下,“可是,乔小姐的意思是,把这些房子全部开发出来。” “争取做成大型住宅楼,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和李氏房地产竞争。” 江美舒摇头,“我们和李氏竞争不起的,他们是专业的老牌房地产商,资金规模也大,如果我们要是把这七千五白平的地,全部都投入建设,说实话这个建设投资的钱,能把我们所有人都拖垮,所以从一开始我们和他们的商业模式就不一样。” “我们走商业住宅区,他们是住宅楼。” 说到这里,江美舒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她看向赵彬,“这里的设计图不会泄露出去吧?” 她的这个设计图和设想,几乎是借鉴了后世大型商场的成功模式。 如果这个设计草图,被别人偷走,那江美舒几乎要亏死了。 赵彬愣了下,“不会。” “我被乔小姐找过来的时候,便签了保密协议,如果有些泄露任何消息出去,我将会付出十倍罚款,并且永远在香江建筑行业立足。” 乔三姐这一手,直接断绝了对方所有的背叛心思。 实在是这个背叛的代价太大了一些。 乔家辉也跟着说,“小嫂子,这点你放心,乔氏这边用人还是有自己的规矩的。” 不然,香江乔家也不会做到那么大的地步了。 江美舒嗯了一声,“那就行,当我多心了。” 赵彬摇头,收起了江美舒给他的设计草图,“不会,正常来说有远见的老板,都会有这种想法。” 这人真是会说话,一句话把江美舒都给夸了进去。 “江姐,这个草图我拿回去画,争取一周内拿给你。” 江美舒点头,“辛苦了。” 赵彬走后,江美舒朝着乔家辉说,“这人不错,你姐从哪里找的?” 乔家辉轻咳一声,“我姐前前前前男友。” “我三姐这人是个天生的恋爱圣体,据她所说,她的前男友全部变成了她的助手。” “在各方面都能帮助她的那种。” 江美舒是知道乔三姐的,当初乔父还想让小闺女来和撬墙角呢,只是梁秋润喝醉了,而乔三姐也不屑做这种事情,所以才没成功。 “你上次不是说她喜欢,一个香江演艺圈的男演员吗?” “是啊,这是她去年新换的对象,她打算追对方成功后,就顺带在影视圈投资下。” 乔三姐是律师,在香江能当律师的基本是精英中的精英。 而她每接一个行业的案子,就会慢慢去涉及那个行业做生意。 而赵彬便是她接触建筑案子 后,处的一个男朋友。 江美舒听完,目瞪口呆,“我真是看不出来,你三姐竟然是我辈楷模啊。” 只谈恋爱不结婚。 谈完的恋爱对象别急着丢,捡起来洗一洗还能用。 “你可别学我三姐。”乔家辉看着江美舒满眼放光的样子,就忍不住心惊肉跳,“不然,秋润哥知道后会杀了我的。” 这把秋润哥的媳妇都给带偏了,他还能活着,纯属于梁秋润手下留情。 江美舒嗤了一声,“等下次你三姐来鹏城或者是羊城,你把她介绍给我认识。” “我很想再次认识她下,也很想交她这个朋友。” 以前真是错过啊。 她有眼不识泰山。 乔家辉哪里敢答应啊,支支吾吾,江美舒看的没意思,“下次我去香江了,去找你三姐,我自己认识。” “好了,既然都敲定的差不多了,那我就回去了,这几天我应该是没空过来了,招商局家属院这边会有个联谊会,我到时候会参加,可能会耽误一些时间。” 招商局的这些嫂子们的关系,江美舒一个都不想错过。 因为和她们关系打好了,就等于和她们背后的官职打好了。 八十年代的鹏城充满了机会,而招商局是离这些机会最近的梯子。 她要是没把梯子给把握好,江美舒一定会后悔死的。 乔家辉也不是当初的傻白甜了,听到江美舒的话,他顿时转着眼珠子,“小嫂子。” “我这些天也没事,招商局这边联谊会能不能算我一个?” 显然,就算是乔家辉也能察觉到,这里面的利益来。 他只要未来不想局限于小东门这一块地,那么势必要和招商局打好关系。 只是他这人是吃不得苦,也做不到李成东那样,直接租借在招商局家属院,所以只能借助江美舒这边便利了。 抱抱大腿咯。 江美舒看穿不揭穿,她似笑非笑,“你来可以,但是你不能空着手。” 怕乔家辉听不明白,她还说到更具体的事。 “如果我是你,我就联谊会上的瓜子水果桃酥汽水,这些买一大堆让这些嫂子们,孩子们吃个够,最好是连吃带拿带保存,只需要一次他们就能记住你的身份——人傻钱多乔少爷。” 乔家辉并没有觉得自己被冒犯到,相反,他还很认真的考虑了江美舒的这个提议了。 “嫂子们吃东西倒是可以,但是要想让他们长期记住我,我倒是觉得从孩子方面入手更方便。” 江美舒,“具体点?” “孩子们喜欢弹珠,连环画,鸡毛毽子这些,我也准备一批。”乔家辉笑的得意,“到时候保管这些孩子们玩起来玩具,一准想起来是乔叔叔买的。” 第241章 二合一,求订阅…… 这话一落,空气中瞬间安静了下来。 江美舒第一次用着失望地目光,看着赵晓娟,“所以,你看着我成功的嫁给梁秋润,你打算复制我的路?” 在这一刻,江美舒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她这个妹妹,终究是要走她的老路,但是梁秋润和乔家辉两人不是同一种情况。 “不能吗?” 赵晓娟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她绷着下巴,那一张清秀的面容上,此刻满是野心,“我家是比不上乔家,但是我妈是工会的主任,我爸是科长。” “算不上顶顶好,但是在首都来说,也绝对不算差。” “起码。”她抬头飞快地看了一眼江美舒,用着心虚的语气说道,“比美兰姐你家当时好。” 江美舒家当时是什么情况? 全家好几个孩子,只靠着舅舅江陈粮一个人在单位上班,甚至连吃饱饭都难。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江美舒都能嫁给梁秋润。 她为什么不能嫁给乔家辉? 在注意到赵晓娟话里面的意思后。 江美舒不怒反笑,“行,既然你觉得你比我好,你家比我家好,那你就去试下,看看你能不能拿下乔家辉,能不能进乔家。” 赵晓娟先是一喜,但是紧接着又多了几分怀疑,“美兰姐,你这么干脆的答应我,是不是要在乔少面前说我坏话?” 江美舒冷笑了一声,转头离开,“你真高看得起你,也高看得起我。” “赵晓娟,我祝你好运,也祝你早日嫁到乔家。” 良言难劝,既然如此,还不如放手。 说多了,还以为是她江美舒非要破坏赵晓娟,想要嫁豪门的心思。 看着江美舒走的干脆,赵晓娟立在原地,咬着唇,好一会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先前和江美舒顶撞,那是带着一股脾气,她不服输,也不想在江美舒面前露怯,可是这会江美舒真祝福她嫁给乔家辉后。 她反而少了几分底气。 乔家辉就像是天上的月,她就是地上的泥。 地上的泥真可以够得着天上的月吗? 赵晓娟不知道。 办公室内,大半的场地都被堆积了货,赵晓娟走了,没了免费劳动力,乔家辉只能自己亲自点货。 一边点货,一边觉得自己命苦。 好在没一会江美舒进来了,乔家辉顿时抬头看了过去,“小嫂子。” “这货我怎么点不清啊。” 难为乔家辉了,国中都是靠着混毕业的小伙子,这种繁密的数字算账多了,算的他头疼。 江美舒很不想把赵晓娟那带来的脾气,连带到乔家辉这里,可是这会看着乔家辉那一张,无辜招摇的脸,不由得生出一种烦闷。 “点不清就在点。” 乔家辉乖巧地喔了一声,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江美舒面前他孟浪不起来,当然,他也造作不起来。 他一边当牛做马的点货,一边觊着江美舒的神色,好一会才委屈道,“小嫂子,你总不能因为外人把脾气发在我身上吧,那我多无辜啊。” 他就是在不聪明,也能知道江美舒刚来的时候,对他还是好脸色,等再次进来的时候,就变成不好的脸色了。 傻子都知道为什么。 江美舒听了更气了好吗? 她抬手戳了戳乔家辉这一张,过分招摇的脸,“你说你,天天这么浪荡做什么?勾的小姑娘追着你跑。” 乔家辉真是无辜死了。 “我可真没有,自从你上次警告我了,我在你小表妹面前可真收着了。” 江美舒没说信还是不信。 乔家辉立马表示道,“我在香江还有个心上人呢,只等我回去就处对象,你说我外面的牡丹花不要,我要什么清粥小菜啊?” 外面的赵晓娟听到了,脸色当场气的通红,眼泪刷的一下子掉下来。 她知道这清粥小菜说的是她。 赵晓娟在也忍不住了,赶着夜色从鹏城回到羊城的小院,可惜这会是晚上,家里人都在外面摆摊,一个人都没有,她躲在房间里面呜呜地哭。 而在办公室的江美舒,还不知道这一幕。 她只是叹气,“算了,我不管你们的事情了,随便了。” 她真是觉得吃力不讨好。 管她的,赵晓娟怎么弄是她的造化,乔家辉也是一样。 也轮不到她这个外人来管。 乔家辉松口气,“这才是嘛。” 他小声嘀咕,“小嫂子,就是我三个姐,还有我妈都不管我在外面处对象。” “她们都觉得我现在年轻,在外多处几个对象能够开开眼界,免得将来眼瞎,把不三不四的女人领回家,反而伤了双方的和气。” 江美舒叹气,心说这就是豪门和普通人家的区别了。 在普通人家处对象多点,不管男的还是女的都会被指着花心,到了乔家辉这里却是来历练,开眼界。 只能说,人不一样,命也不一样。 她懒得和乔家辉在说这个话题了,便说,“你把货点清楚了,每一样抱一箱出来,我们现在回家属院。” 她抬手看了看时间,“刚好现在八点多,等我过去九点左右,刚好家属院的大伙儿基本都睡了。” 也方便他们上门送礼。 乔家辉嗳了一声,立马化身牛马,开始忙碌起来。 江美舒则是出了门外,没看到赵晓娟在这里,她微微蹙眉,四处找了下,还是没人。 江美舒捏了捏眉心,趁着乔家辉点货的时候,她从办公室的电话处,打了个电话打到羊城的家里没人接。 她没办法又打到了西湖街,那边的小卖部,不一会小卖部那边的人接了。 江美舒拜托小卖部的老板,去找下她母亲王丽梅,对方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约摸着过了五分钟左右,王丽梅过来了回拨电话了过去,“喂。” “妈是我,晓娟不见了,我估计她是回去了,你那边回家看看有没有,要是没有沿着这一条路找一找。” 江美舒简单把这边的情况说了一遍,她还没说完呢,王丽梅脸色就已经沉了下去,“不省心。” “这边的事情你不用管,晓娟你也不用管,你安心忙自己的事情就是,我来处理。” 在这一刻,王丽梅真的是担起来了长辈责任的,她不会让任何人去耽误自家孩子搞事业。 哪怕这个人是赵晓娟也不行。 江美舒有些感动,她低低地嗯了一声,“谢谢妈。” 王丽梅摆手,“我们之间不说这个,倒是晓娟。”她思忖了下,“给你添麻烦了。” “不过好在你让你姑姑过来是对的,她明天上午九点的车子,我带晓娟去接她,届时就把小娟再交给你姑姑,我们都不管这破事。” 不是不管是管不了,她也罢江美舒也罢,他们双方管过,但是架不住赵晓娟什么都听不进去。 就像是当初的江美兰执意要换个对象一样。 当孩子长大后有了自己的主见,当父母的也只能劝,在说多了反而引得双方之间的间隙。 这还是亲生父母,这要是外人更是连劝都劝不得。 江美舒挂了电话后,轻轻地吐了口气,“以后我真是不瞎带人了。” 其实不然的,江美舒从北方那边带过来不少人,但是没有一个像是赵晓娟这样的。 冯家辉就是这时候出来的,“小嫂子,我这边都点齐了,我们能走了吗?” 江美舒嗯了一声,“搬上车走吧。” 冯家辉利落的搬货都了车子后面,这才后知后觉的看了看四周,“怎么没看到小表妹?” 江美舒,“估计是回去了。” “我们先回去办正事。” 她只希望赵晓娟是回去了,她让她妈那边安排人找,希望没出事。 乔家辉也没多想,他点头上了车子当司机,油门一轰,就跟着江美舒唠嗑,“小嫂子,我们现在过去会不会太晚了,打扰到李科长他们了?” 看,赵晓娟为了乔家辉和江美舒吵架,甚至是不惜翻脸,到头来乔家辉发现她不见了,连问都不会问一句。 说实话,江美舒是真不知道赵晓娟,哪里来的野心乔家辉会娶她。 因着出了赵晓娟这档子事,江美舒也有些魂不守舍的,她摇头,“不会,下午我和李科长的爱人孟嫂子打了招呼,晚上他们家会有人等着。” 乔家辉松口气,从后视镜里面觊着江美舒的神色不太好,便不敢再多话说。 油门一路疾驰,江美舒望着窗外想要看看,外面有没有赵晓娟的身影,但是没有。 从办公室到家属院足足二十分钟的路程,这一条线上都没有赵晓娟的人。 江美舒希望她是乖乖回去了,不然若是出事,她不敢想。 等抵达到了家属院后,这边一片寂静无声,这个年头大家普遍睡的比较早。 不过才将将九点钟,整个家属院几乎到处都是黑暗一片。 江美舒让乔家辉开了车灯,她去喊梁秋润下来帮忙搬货。 一共七八箱子呢,还不少。 梁秋润微微蹙眉,“怎么这么多?” 乔家 辉小声解释,“瓜子花生糖果水果,我都是按箱买的,基本上七个品种,外加一箱子是孩子们的玩具连环画这些。” 梁秋润心里有了数,他颔首,“那就现在上去,动作轻点。” 乔家辉自然知道。 梁秋润和乔家辉在前面搬,一人摞了四箱子,直盖到了下巴处,连走路都要探头看,不然就怕翻车了去。 倒是江美舒成了空手。 她还有些不好意思,追过去在外面带路,等到了李家门口后,江美舒没敲门,只是轻轻推了下。 第242章 二合一,求订阅…… 看着他前后的反差,江美舒甚至都在想,哪个才是真实的乔家辉了。 她没好气道,“我看是你把我们吓着才差不多。” 乔家辉委屈,“我哪里吓着你们了?我明明那么温柔。” 他虽然是废物,但是好歹年少的时期,也学了几天武术,只是怕苦后面没坚持下去,不过收拾李成东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江美舒懒得理他,上一秒武松打虎威武的很,下一秒林妹妹委屈柔弱的很。 真是有他的。 不过,江美舒更关注的是另外一点,“你这样得罪他,不会有事吗?” 刚乔家辉那一顿出手,几乎是把李成东往死里面得罪。 “不会。” 乔家辉看的很开,“就算是没有这一顿,我和李成东也不会和好的,上次抢地皮便已经撕破脸。” “更何况,刚刚还不是我先出手,是李成东这个贱皮子,想抢我大腿,我能不收拾他吗?” 要是这他都能忍,他都真成废物了。 江美舒倒是能理解了,她拍了拍乔家辉的肩膀,“这段时间走路注意点,小心别被人敲闷棍了。” 这话倒是提醒到了乔家辉,他很认真道,“小嫂子,你放心,我肯定会让阿正从头到尾跟着我。” 就连上厕所都不让阿正离开。 没尿也给我进去撒两滴。 等乔家辉走了以后,江美舒和梁秋润回到家,她洗漱过后有些睡不着,便躺在枕头上小声道,“老梁,你说李成东会报复我吗?” 当初明明一开始认识的时候,双方关系还不错的,但是到了现在却弄成斗鸡眼的地步。 说到底,还是利益。 利益一致时,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一旦利益相悖,那自然是各自为政。 在直白点翻脸无情。 梁秋润听到江美舒的话,他只是搂着她肩膀,亲了亲她额头,“正常来说不会,他既然有拉拢我们的心思,矛头对准的也是家辉。” 其实不是的,以李成东小肚鸡肠的脾气,他们拒绝对方后,便已经彻底得罪了李成东。 但是这种事情没必要和江美舒说,反而让她多了几分烦恼。 江美舒抿着唇低声道,“那就行,我们现在还太幼小,和李成东对上不划算。” 说到这里,她倒是想起来一件事,她猛地惊醒坐了起来。 “我好像忘记给我妈打电话问了。” “问什么? 晚上两人见面后,一直在忙正事,所以江美舒也没机会和他说。 “问赵晓娟回去没。” 想到这里,江美舒也睡不着了,穿着一件白色的睡裙,就跳下了床,脚踩地的时候,露出一双细白的小腿,看着当真是漂亮极了。 招商局家属院的房子是有牵电话线的,只是,舍得装电话的却没几家。 江美舒和梁秋润自然不差这点钱,而且他们做生意的,根本离不开电话,她便坐在电话机子旁边,一个电话打到羊城。 电话那边一连着响了十几声,才被接了起来。 是王丽梅,她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喂?” “妈,是我,你那边找到晓娟了没?” 王丽梅这真是忙昏头了,她一拍脑门,“找到了,这是忙忘记了,没和你打电话。” “十分钟之前在家里找到的,我只顾着训她去了,忘记跟你招呼了。” 江美舒一听说找到了,便松口气,“那成,你把电话给赵晓娟。” 王丽梅犹豫了下,到底是把电话交给了赵晓娟,赵晓娟有些心虚地喊了一声,“美兰姐。” 江美舒听到她的声音,脸色当场就肃了下去,“赵晓娟,这是你第一次来给我送货,也是最后一次给我送货。” “不打招呼擅自离开,让所有人为你担忧的事情,我希望你只做这一次,如果在有下次,后果自负。” 赵晓娟脸色一白,她想解释,“我当时在气头上,所以就跑了。” 可惜,江美舒根本不听她的解释,“大家都是成年人,各自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就够了。” “好了,电话给我妈。” 赵晓娟抿着唇,带着几分郁气,把电话递给了王丽梅。 王丽梅瞪了她一眼,这才接过电话,“怎么了?” 江美舒,“妈,今儿的事情真是辛苦你了,下次如果赵晓娟在这样不打招呼就走丢,你不用管她了。” 话筒不隔 音,赵晓娟自然能听到,她也知道这是江美舒说给她听的。 二次警告。 赵晓娟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只听到舅妈王丽梅答应了下来,她气急,“舅妈,你就不怕我真走丢?” 王丽梅冷淡道,“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赵晓娟,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羊城比首都乱多了,这里拐卖的,卖女人的,当妓女,当乞丐的有一大把,只要你下次在这样,没人能保证,那些拐卖的人口里面没有你。” “看着我们摆摊外面的发廊了吗?那些女人大多数都是被拐卖的下海女,你如果不想过上她们那种日子,你趁早安分一些。” 对于初出社会的赵晓娟来说,这是她没见过的黑暗。 所以,当王丽梅这话一落,她脸色立马吓白了,“舅妈,你别吓唬我,这个社会哪里有那么差。” 王丽梅冷笑,“你真要是被卖到发廊当下海女,还算是命好的,起码我们还能去救你,救一个囫囵的你,如果你要是被拐卖到大山里面,卖给老鳏夫,锁在屋子里面一个劲的生孩子,那才是地狱般的生活。” 一个年轻的女孩子,一个人深更半夜从鹏城回到羊城。 赵晓娟没出事,那是她运气好。 但是没有人能够保证,自己这辈子次次都运气好。 王丽梅的话让赵晓娟彻底瘫坐在地上,后背一阵阵冷汗,这才让她意识到,自己从鹏城偷跑回来,到底代表着什么。 看着她这样,王丽梅真是恨铁不成钢,“做事之前多动动脑子,别把你的脑子当摆设。” “还为了乔家辉和你姐决裂,你是疯了吗你?”她抬手死死的点着赵晓娟的脑袋,“你姐能千里迢迢把你从首都带到羊城,能给你落脚住的房子,能带你吃饭,能给你提供工作。甚至将来还能带你发财,乔家辉能给你什么?” “你告诉我?” 赵晓娟不吭气。 王丽梅是过来人,将少女的心思看的准准的,“你是看准了乔家辉那一身皮囊,外加他豪门继承人的身份吧?” “赵晓娟,我劝你趁早死了心,那豪门是好进的?” “你有什么?值得人家乔家辉在你身上大废心思?就算是他愿意费心思,他家里人愿意吗?” 一连着被否认了两次。 赵晓娟也来了脾气,“我怎么不能了?我姐都能嫁给梁厂长,我为什么不能嫁给乔家辉?” 她也没那么差好吗? 她不回怼还好,这一回差点没把王丽梅气死,要不是自己孩子,她真是恨不得大耳刮子扇她了。 “你和你姐比?你拿什么和你姐比?你姐起码还有一张脸,不说花容月貌,那起码也是十里八乡少见的,你有吗?” “脸脸你没有,身材身材你没有,屁股屁股你没有,这些女人该有的优秀外在条件你都没有。” “好,你没有就算了,你还拿乔家辉和梁厂长比,他们俩有可比性吗?你姐能嫁给梁厂长,那是纯属捡漏,梁厂长条件是好,但是他短板也很大,三十多有个刺头继子,这种情况再整个肉联厂都没几个人敢嫁的,你姐嫁了,也没说过去就过上好日子,那是她一点点经营下来的。” “经营到丈夫,儿子,婆婆,甚至是婆家的亲戚都喜欢她。” 王丽梅这会是真的说话难听了 “赵晓娟,你但凡有你姐五分外貌,五分智商和情商,我都不至于这么骂你。” “乔家辉是谁?香江乔家唯一的继承人,年轻有为,未婚单身,唯一的缺点就是花心,可是对于男人来说,这根本不算是缺点。” “就他这种条件,你还敢肖想?” 王丽梅几乎是提着赵晓娟的耳朵了,“你是瞎了不成?香江那么多条件好的姑娘,他不要,他要你个外来妹?” “他瞎了?我告诉你,他就算是瞎了,他三个姐姐,还有他爸妈也不是瞎的,真以为豪门里面的人就是吃白饭的?” 赵晓娟耳朵被拽的生疼,她眼里含着一泡眼泪,倔强道,“我知道我自己差劲,你也不用这么说我吧?” “我不要脸吗?” “你是不要脸,你但凡是要脸都不至于看上乔家辉,人家对你有意思吗?喜欢你吗?你上来就要为了一个男人,和你自小一起长大的姐妹翻脸。” “赵晓娟,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说完这话,王丽梅就不管她了,气的哆嗦转头进了屋子。 眼看着王丽梅走了,赵晓娟一个人站在原地抽泣。 江美兰递给她一张帕子,“擦擦。” 赵晓娟抬头,有些难受地问,“你也在看我笑话对吗?” 江美兰摇头,“那倒是不至于,我觉得你挺蠢的。” “在我们家从来都是姐妹比男人重要。” 哪怕是当初她和美舒换亲,想要嫁给沈战烈,最为难过的时候,她也把妹妹看的比沈战烈重要。 她甚至想过,搞到了沈战烈的钱后,就过来养妹妹。 在看赵晓娟为了一个野男人,连自己一起长大的姐妹都要翻脸。 江美兰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复杂,“如果这点你都看不开,赵晓娟,那你白和江美兰竞争这么多年了。” 说完这话,江美兰也不管赵晓娟是个什么脸色,转头也回自己屋子了。 第243章 二合一,求订阅…… 这话问的李成东瞬间哑口无言,他怎么不知道,乔家辉什么时候成为妇女之友了啊。 呸。 真不要脸! 李成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门口的,他都走到一半了,又觉得糟心的慌,转头回来索性不走了,就在招商局门口等着乔家辉出来。 狗东西,偷家! 里面陪着嫂子们听取唱戏看节目的乔家辉,丝毫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 一场联谊会下来,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乔家辉这个名字。 而且他还有个外号,乔弟弟,有钱的很啊。 别说乔家辉了,就是江美舒也没想到,如果说她是组织人的话,那乔家辉就是实行者,可以说乔家辉把这一场任务完成到百分百,甚至是百分之两百。 江美舒十分满意,等离开的时候,她和乔家辉说,“真是不错,这一场下来基本上都认识完了。” “有了这层关系,往后我们在鹏城的路也能好走点。” 江美舒不年轻了,她不是十八岁的小姑娘,她也不会在认为这个世界非黑即白。 不是的。 她经历过有人带来的便利,同样的,她也知道没人带来的不便。 而江美舒他们来到鹏城发展,一切都是从无到有这个过程。只能说,他们在前期的路铺的有多宽,未来才能有多顺。 没有一蹴而就。 只能在看不见的地 方默默努力。 乔家辉懂江美舒的意思,他叹口气,“嫂子,要不是你,我根本想不到这里。” 在香江那边送礼无非是烟酒女人房子,再或者是一起吃饭喝酒。 但是这些在鹏城这边行不通,这里还有点像是贫苦社会,太大的礼物直接就断绝了双方的关系。 因为那些领导清廉节俭,根本不会收。 送大礼反而犯大忌。 而江美舒的这种法子,从群众入手,小恩小惠让所有人都体验到,才是最好的法子。 江美舒笑了笑,“我也不懂这些,是老梁跟我说的。” 梁秋润自己都是厂长领导出生,他虽然不收别人送的礼,但是他却比谁都清楚,这里面送礼的窍门。 所以这才会有了这一招精准打击。 正当他们两个聊天的时候,孟娟招呼江美舒和乔家辉过去,“江妹子,乔弟弟过来下。” 江美舒他们都准备离开了,却被喊住了,她心脏顿时砰砰砰跳了起来。 “怎么了,嫂子?” 孟娟拉着他们去了旁边,“我之前听你说你家梁厂长,那边开厂的时候遇到了难处?” 这也是聊天的时候随口说的。 江美舒不动神色地点头,“是啊,宏泰才建厂挖地基,以至于清理了不少土堆出来,但是却不知道倒哪里好,也没个具体规定,现在还耽误着呢。” 她从来不吝啬自己把问题和难处抛出来。 因为江美舒知道,双方的关系要想拉近,就是要你来我往。 如果怕麻烦别人,到最后这门关系反而还会断下来。 “我刚听我们家老李说,前海那边海田退潮后,他们有打算填海造城的意思,不过也是听说,我也不能确定百分百准确。” “你要不要去找我们家老李问一问?要是行的话,你就让你家梁厂长,把那些废土渣子都倒过去。” 江美舒眼睛一亮,顿时朝着孟娟道谢,她看着人都散的差不多了。这才去找到李科长。 前后不过五分钟,便沟通完了。 江美舒再次过来的时候,面带喜色。 乔家辉顿时跑过去问,“解决了?” 江美舒嗯了一声,外面不好细说,她便朝着乔家辉说,“回去说。” 孟娟还在等李科长一起回家,江美舒特意走到她面前,“嫂子,改天我一定好好谢谢你。” 孟娟给她提供的这个消息,给她和梁秋润帮了大忙。 只能说,这一趟联谊会没白来,那些挖空心思的送礼,也没白送。 孟娟温柔地笑了笑,“这可和我没关系,是你自己抓住了机会。” 乔家辉被她们卖的关子给急的抓耳挠腮的,可惜,江美舒就是不说。 一直等大家都散伙了,他和江美舒出了门子,“嫂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话还未问完,李成东就从阴暗的角落里面冲了出来,照着乔家辉的下巴就来了一拳,“姓乔的,你挖我墙角?” 他本来好不容易要和招商局,这边搭上关系了。 结果,今天联谊会却吃了个大瘪。 这里面他就不信乔家辉,什么都没做。 他出现的太突然了,拳头也出的突然,以至于乔家辉根本没有任何准备,还真就这样挨了一拳。 乔家辉被打懵了,他抬手擦嘴角的血迹,“李成东,你疯狗啊,见人就咬。” 他还怕小嫂子江美舒被波及,特意下了台阶让江美舒待在他身后。 江美舒察觉到什么,她很敏锐地没有上前,在这种打架的时候,她的小身板上去就是给人送菜的。 不过,她可以出一张嘴。 “李成东,这里是鹏城招商局门口,你这般打人是要吃牢饭的!” 李成东这会才不在乎这些呢。 “都是你和梁秋润,如果没有你们,乔家辉这个废物根本不可能坏我好事。” “还妇女之友,我看你是个臭不要脸的才是。” 话落,又要给乔家辉一拳,在乔家辉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在车子里面等他的阿正,就已经冲了过来,人高马大的阿正,才不管李成东是谁呢。 照着李成东的脸砰砰就是两拳头。 李成东被砸的眼冒金星,“乔家辉!”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喊道。 “喊你爹?” 乔家辉冷笑地看着他,“李成东,没本事就是没本事,没进去就是没进去,人菜就找自己的原因,天天怪这个,怪那个,你就没想过是你自己是个垃圾?” 这话说的不留情面。 “我告诉你,招商局我不止进来了,关系我也找了,有本事你也来。” “我乔家辉从来不惧你正大光明的来挑战,怎么?你这个李家的精英反倒是开始惧怕我了?” “李成东,你变了。” 这是第一次废物乔家辉,用这种挑衅,不屑的语气来评价李成东。 李成东的脸都气到麻木,不,是疼到麻木的状态。 “乔家辉!” 乔家辉,“没意思。” “我还以为李家少爷有多厉害,没想到私底下就只是一个无能狂怒的废物。” 骂完这话后,乔家辉根本不去看李成东是什么脸色,转头就走。 李成东阴郁着一张脸,“站住!” 乔家辉不理。 李成东冲上去就要拽着乔家辉袖子,却被人高马大的阿正给拦了。 月色下,李成东粗喘着气,“你是怎么做到的?” “怎么进去的?” 招商局联谊会从来不会让外人进去,他问过不少人。 乔家辉回头,“我不告诉你。” “小嫂子,我们走。” 他还特意让江美舒走在前面,他和阿正落在后面,这样万一李成东发疯,他们也能第一时间保护好江美舒。 看着乔家辉这般护着江美舒。 李成东敏锐的察觉到什么,他突然冲着江美舒喊了一声,“江小姐,如果我给你开十倍的报酬,你愿意来我这里吗?” 本来不打算动手的乔家辉,一下子就发狂了,转头朝着李成东的脸色砰的一拳,“李成东,你抢我老婆可以,你要是抢我小嫂子,别怪我弄死你。” 最高端的商战,只用最朴实无华的斗争方式。 那就是拳头。 打的对方服气为止。 李成东吃亏在自己带过来的人,不如阿正身手好,所以好几次对方要过来帮忙,都被阿正给拦了回去。 乔家辉不知道打了多少拳,江美舒眼睁睁地看着,她都怕乔家辉把李成东给打死了,连忙上前拦着。 “家辉,好了。” 乔家辉这才收手,“看在我小嫂子的面子上,我不打你了,李成东,你记住,你挖谁都行,但是别碰我小嫂子和我秋润哥。” 女朋友可以换。 老婆也可以换。 但是带他进步,带他赚钱的大腿,只有这两个人了。 要是梁秋润和江美舒不要他了,那他真的成为香江废物了。 这辈子都别想洗掉这个名声了。 李成东都快被人打死了,他躺在地上不说话,只是睁着无力地双眼,看着夜色下的天空。 他不懂,自己在香江也算是叱咤风云的人物。 怎么来到鹏城后,处处受限,尤其是乔家辉,直接成了他的克星。 他仰着头,死死的盯着乔家辉离去的背影,半晌都说不出来一个字。 那边。 江美舒虽然和乔家辉离开了,但是她却还有些担忧,乔家辉别把李成东打出事了。 所以她一步三回头的去看。 乔家辉擦了擦嘴角的血渍,“小嫂子,你别看了,李成东死不了,更何况,他旁边还有保镖盯着。” “到最后他会送李成东去医院的。” 江美舒还是担心,“那你把他打这么狠,李家人会不会到乔家找你麻烦?” 乔家辉摇头,“如果李成东是李家长子,我可能就麻烦了,但是他不是,所以没事。” 这种 豪门大家族对于下面的孩子都是放养的,若是在外面打架,打赢了最好,那是荣耀。 但若是打输了丢了家族的人,还帮你找茬?没找你算账都是好的。 江美舒听完,有些感慨这些大家族里面的残酷了。 第244章 二合一,求订阅…… 这话一落,不大的办公室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梁秋润顿了下,给她穿上鞋子,也不回答行还是不行。 这让江美舒有些摸不着头脑,抬脚踢了踢他胸口,“行不行啊,老梁。” 梁秋润给她穿好鞋子,这才慢吞吞地说,“可以换个问题吗?” 唯独轻点不行。 江美舒这才明白过来,他为什么这么久不肯回答了,她忍不住扑过去,抱着梁秋润的肩膀就是一阵啃,“色胚,色胚。” 真是有些气急了。 一阵胡乱的啃咬。 正啃着外面传来一阵问话。 “秋润哥,小嫂子在你这边吗?” 他这人习惯了,问完就推门,反正他和梁秋润以及江美舒,之间很熟悉了。 只是推开门就进来了,哪里料到见到这么火辣的一幕,江美舒下意识地要从梁秋润身上下去。 却被梁秋润给一把带到了怀里,连带着小脸也给藏了起来,他抬头看向乔家辉,目光带着几分杀意,“出去。” 乔家辉被吓了一跳,他当即抬手捂着眼睛,“我瞎了。” “我什么都没看到啊。” “什么都没看到。”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跟个龙虾一样倒退着出去。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让江美舒瞬间羞臊的厉害,她整个脸都跟着热胀起来,恨不得像是蒸熟的虾子一样。 梁秋润倒是冷静,他摸了摸江美舒的脸,又用水杯给她降温后,这才说,“不是啥大事,不要往心上去。” 他知道江美舒的面皮薄。 这还不大啊,两人亲热的时候,都被乔家辉给看了去。 江美舒羞赧死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梁秋润低声安慰她,“要不你先回去?我问问家辉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江美舒哪里还有脸出去啊,她也没脸去见梁秋润了,只是低垂着眉眼,哪怕脸上被水杯冰着,还是热辣辣的。 “我缓缓。” 她吸吸鼻子,努力安慰自己,“家辉也不是外人,就当是自家人了。” 梁秋润听到这个话有些不爽,但是也知道她现在情绪低迷,便嗯了一声,“你要是不想见他,晚几天见也是可以的。” 时间会抚平一切。 连带着尴尬和羞涩也是。 江美舒摇头,“算了,家辉肯定是从家里找到这里的,既然这样,他找我们肯定有事情。” 她喝了一杯水让自己冷静了下,“让他进来吧。” 梁秋润摸了摸她脸,发现温度确实下降了不少,便出去喊人。 乔家辉一个人站在外面,他喃喃自语,“看不出来啊,秋润哥和小嫂子玩的比我还花啊。” 梁秋润过来便听到这句话,他眉心跳了跳,“你嫂子喊你进去。” 乔家辉吓了一跳。 还没回答,下一秒就听见梁秋润叮嘱他,“之前的事情不要在你小嫂子面前提了。” 乔家辉小鸡啄米一样点头,“我晓得。” 叮嘱过后,梁秋润才带着乔家辉进去,办公室的江美舒早已经,把自己的情绪调整了过来。 “家辉。” 只是,说是调整过来,她和乔家辉说话的时候,还是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乔家辉点头,“小嫂子。” 仿佛之前的事情没发生一样。 “我来找你有两件事,第一是昨天没说完的,你那会找到李科长他跟你说了什么呀。” 他就是好奇,昨天后来忙忘问了,他一晚上都没睡着,总是抓耳挠腮的觉得少点什么。 江美舒,“前海要填海需要土渣,而老梁这边建立宏泰,刚好土渣不知道往哪里倒,这下倒是一拍即合。” “原来是这样。” 乔家辉对这件事不感兴趣,便说了另外一件事,“赵彬那边已经把设计图画的差不多了,他让我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他想约着和你见一面。” 江美舒看了看办公室上的日历,“今天怕是没空,今天我和你秋润哥要去一趟前海那边,所以最快也要明天吧。” “你和对方约明天上午或者是下午都行。” 乔家辉点头,“那成,我回头和赵彬说一声。” 交代完了他也没走,这让江美舒有些不解地看过来,乔家辉摸了摸鼻子,“想和你们一起去前海看一看。” 乔家辉这人受香江环境影响,年纪轻轻就很是迷信,自从他遇到了梁秋润和江美舒之后,个人运气和事业也直线上升。 他一直坚信,江美舒和梁秋润是他的贵人,既然是贵人,那肯定是贵人在哪里他在哪里啊。 见他也要去,江美舒想了想,“那就一起跟着。” 反正也没啥见不得人的。 她过来找梁秋润,主要就是为了这件事。 等梁秋润把工地这边的事情都交代后,三人一起去了前海。当然,乔家辉是司机,一路疾驰,路上两边到处都是尘土飞扬。 看的出来,八年年代的鹏城,已经有了初步规划的前兆。 一路上都是乔家辉在那说,江美舒和梁秋润听。 乔家辉叭叭叭,“如果前海这边需要土渣,那这个好啊,到时候我们小东门建设的时候,也把土渣拉过来,免得我也发愁土渣没地方倒。” 这种问题都难了梁秋润好久,对于乔家辉来说,他将来肯定也会遇到。 江美舒嗯了一声,“可以,不过我们要先去问清楚。” 从厚街到前海不算远,开车了四十分钟,当然如果要是自己走的话,可能要两个小时了。 甚至更久。 这就是有车的好了。 江美舒摸了摸车,乔家辉注意到了,他便大力推荐。 “小嫂子,你和我秋润哥也是一方老板了,出行怎么能没车呢?这不符合你们身份啊。” 江美舒自然知道车的好处了,但是一想到买个车最少十万,到最后贬值到几千块,甚至更低。 而现在的十万块拿去买房,未来少说是千万起步,这样一想,江美舒就下不去手啊。 “我们在想想。” 梁秋润知道她抠门劲犯了,便说,“手里有多余钱了在考虑。” 算是替江美舒圆了面子。 乔家辉这才不多嘴,他把脚下的油门踩的飞起,不一会就到了前海,这边是真破啊。 连罗湖的三分之一都看不上,起码罗湖那边还有屋子。而前海这边到处都是一片荒地和水坑。 那是相当的大。 难怪说这里要填海了,这要是不填海,这块地根本用不起来。 乔家辉看完,他有些懵,“这里这么多地,但是一个人都没有,我们去找谁?” 梁秋润和江美舒下车,四处走走看看,几乎把这边的地形,全部都收到眼底后。 这才心里有数。 “我们先来勘探下地形,确定下大概范围,再去找规划局和土地局那边问一问。” 这才是梁秋润,做任何事情都不会只是道听途说,他更相信自己的眼见为实。 乔家辉听完,他叹口气,或许他知道自己和梁秋润的区别了,也难怪秋润哥能够一个人来到羊城,却能做到今天这个地步。 “家辉,这边我们看完了,你开着车,沿着这边往前走,我们在转一转。” 乔家辉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他开车一连着走了二十多分钟,终于在一个地方找到了工人,他们似乎在倒土,但是那几车的土和那天堑一样的鸿沟比起来,似乎差远了。 梁秋润让乔家辉把车子停在旁边,他看了看,这才上前给对方递烟,“同志,你们这是?” 他一问,对方就大道苦水。 “我们这是在填海啊,同志,你看我们是不是在做天方夜谭的事情,我们上级领导竟然让我们把海给填了,这不是开玩笑吗?” 因为觉得这个目标不可能达成,所以这些工人们倒土的时候,也是磨洋工。 梁秋润心里有数,“你们领导是哪个部门的?我可以帮你们反馈反馈。” 这话一落,对方顿时看了过来,瞧着梁秋润这一身气势不像是普通人,这才说,“我们是土地局下属的。” 梁秋润心里有数,“成,我到时候去问问。” “对了,你们这土是哪里来的?” “买的啊。” “三块钱一车呢,你说这要填海,要多少土才能填起来?” 梁秋润心思一动,再次给对方递了烟后,这才上车。江美舒和乔家辉都在那等着,见他上来顿时问道,“都打听清楚了?” “土地局和规划局那边应该都有参与,给这些人下了一个目标,填海造城,一车土大概是三块钱。” 这话一落,江美舒顿时咕咚一声咽了下口水。 声音有些大,以至于梁秋润和乔家辉就是想不听到也难。 见他们都看过来,江美舒也不害羞,甚至还有些激动,“你们想不想赚一波快钱?” “什么意思?” 乔家辉还有些懵。 江美舒这会脑子格外的清晰,“把填海的这个工程接过来。” “三块钱一车土,这个钱我们来赚。” “我们有厚街,这边拉个几千车土出来不成问题,整个鹏城遇到我们这种问题的人不在少数。” “连老梁都能被倒土渣的问题给难住,从而行动不了,而其他施工单位也恍不多让。”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联合这些施工单位,把他们这些土渣都给要过来。” 她特意补充了一句,“是免费要过来,当然如果要是在黑心点,我们可以出面说帮他们解决土渣,一车土渣一两块钱,至于倒哪里不用他们管,反正我们能够帮他们解决现实问题就行了。” “这样我们来回 第245章 二合一,求订阅…… 他这一喊,正准备离开的梁秋润顿时停了下来,他站在家属院外面的巷子口,风吹起了他的衬衣。 才二月下旬的鹏城,还带着几分凉意。 听见喊声。 “李科长?” 梁秋润停下脚步看了过去,还有些讶然,显然没想到会这么巧合,出门的时候刚好遇到李科长。 “是我。” 李科长忙让陈局长把车子停了下来,他推开车门下车,便往梁秋润这边走,见梁秋润和江美舒都在。 李科长顿时松口气,“梁厂长,江同志,你们都在啊,刚刚好。”他立马冲着停好车的陈局长招手,“老陈老陈,我不是说要给你介绍个人吗?” “就是梁厂长和他爱人了。” “来来来,你快过来。” 梁秋润还有些一头雾水,当然,江美舒也是。不过好在梁秋润这人向来是心理素质一流。 就算是面对突发的情况,他也很是冷静,“李科长,这位是?” 李科长这才想起来自己忘记做介绍了,他当即便说,“这位是我老同学,也是规划局的陈局长,他有点事情想找你谈谈。” 当听到对方是规划局的局长后,梁秋润的眉心跳了下,他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和江美舒交换了个眼色。 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喜意。 “这里不方便,我们去前面的茶楼谈?” 梁秋润化被动为主动,直接定了地点。鹏城这边的人爱喝茶,这是老历史,所以这边的茶楼真的是个谈事的好地方。 陈局长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成啊,我们现在去茶楼?” “不过,你们吃了没?” “若是没吃我们去国营饭店,便吃便谈事。” 梁秋润知道对方这是在照应着他们,因为他之前从孟娟那边知道了,对方已经吃过饭了。 他便说,“吃过了。” “去茶楼。” “我晓得那边来了新茶,口感很是不错。 ” 很自觉就把话题带到了喝茶上面。 也让陈局长和李科长放松了不少,江美舒作为局外人来看着,她甚至觉得梁秋润的主动权掌握的更好一些。 他们在前面走。 江美舒和乔家辉落在后面,江美舒是肯定要去的,乔家辉却有些犹豫,“小嫂子,你说我去不去?” 他内心是想去的,但是这种时候他又怕自己是个外人,去了不方便他们谈话。 江美舒也没把他当外人,便直接问道,“你想去吗?” “想,但——” “那就去了,没有但是,也不会添加麻烦。” 江美舒声音温柔,“家辉,你要知道你秋润哥,本来就有想培养你的意思。” 梁秋润不可能一辈子和人合作,也不可能一辈子给人打工,他这人不居于人下。 这是性格问题。 但凡是手里有了资本,他将来势必会单独出来的,而没了梁秋润的乔家辉,若是还没立起来,手里又有那么大的资产,他早晚会被人生吞活剥的。 乔家辉听到江美舒这话,也不由得心里一凛,“小嫂子,我知道了。” 这会他也不厌烦学习了。 说到底没办法,尤其是李成东的存在,更是给乔家辉了危机。 他要是不好好搞,不好好学,到时候秋润哥和小嫂子,去扶持别人了,他可成孤儿了啊。 于是,他便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 等到了茶楼后,梁秋润似乎对这里极为熟悉,和服务员说了一声,对方便领着他们一行人去了,最大的包间。 这让李科长有些意外,“看来梁厂长来我们鹏城不久,已经熟知我们鹏城的习惯了。” 梁秋润微笑,“入乡随俗。” 他先拉开椅子,让李科长和陈局长落座后,这才拉了江美舒坐在他身边,至于乔家辉他没管。 这么大的人了,要是这点位置都不会坐,那就是个笨蛋了。 等大家都坐齐后,梁秋润等大家点完茶后,他叮嘱了一句服务员,“同志,单独给我倒一杯椰子水。” 在茶楼里面点椰子水,这就有些奇怪了。 面对大家的目光,梁秋润若无其事,“我爱人喝茶容易失眠,给她一杯椰子水就行。” “如果没有。”他微笑着吩咐,“麻烦去门口帮我买一个新鲜椰子倒进去。” 对方还准备说他们这里没有这项规矩,老服务员顿时拽了下新服务员,朝着梁秋润说,“好的,梁厂长,您稍等。” 显然这个老服务员是熟悉梁秋润的习惯。 等对方出去后。 李科长调侃了一句,“梁厂长对爱人可真好。” 他和孟娟的夫妻关系也不错,但是也很少说能够出来谈生意,还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给妻子单独弄特殊性。 梁秋润见江美舒有些羞赧,他便说,“我爱人脸皮薄,经不起打趣。” 接着,很自然就把话题转到正事上面,“不知道李科长和陈局长,找我有什么事情?” 李科长这才作罢,“我那天在联谊上听了江同志说,梁厂长你这边要处理一批土渣?” 梁秋润,“是。” 对方一开口,他大概知道对方是什么来意了。 “是这样的,我们陈局长这边有个任务,需要填海造路,这边需要大量的土渣拉到前海去,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接下这个任务?” 梁秋润没回答接手还是不接手,而是问道,“具体是怎么弄的?” “例如拉土堆,一车土堆多少钱?在例如,大概需要多少土?” 他这一问李科长就回答不出来了,回答他的是陈局长,作为接到任务的人,他很清楚这些问题。 “一堆土堆目前我们对外是三块一车,要那种大型重卡车,一车土大概是一吨到两吨那样。” “至于需要多少土,现在我们也不确定,前海那个位置目前要添的海湾大概在六七千平那样。” “如果想填平,这可能需要专业的人员测量后,才能知道。” 梁秋润心里有数,那不是一吨两吨土能解决的,便说,“想要全部填平这个工程量很大,我一个人做不到。” “在一车土的价钱方面,我希望陈局长能给我们在往上提一提,毕竟,我们也实在是不容易。” 对于此,陈局长早有准备,三块一车土是他们目前对外的说法。 “如果梁厂长能够把前海海湾全部接手过去,那价格我可以提到三块二。” 这个价格梁秋润还是不满意,他微微皱眉。 “三块五。” 陈局长叹气,“梁厂长这个价格真的是极限了,在多我也 做不到了。” 三块五这个价格已经达到了,梁秋润的心里底线。 他点头,“那就三块五。” “前海的那个海湾填坑,一切交给我们处理。” “不知道什么时候签合同?” 陈局长丝毫不犹豫,“现在就可以。” 茶楼这边有现成的信纸和钢笔,所以不需要他们回头去找,当场就能签个合同。 一式两份。 梁秋润和陈局长那边各自一份,合同上面将各自的权益和责任,都归属的清清楚楚。 最后则是定价,也是写的明白。 双方各自签字后。 梁秋润问,“是否还差规划局的章子?” 他不说还好,陈局长这才猛地反应过来,一拍额头,“确实少了规划局章子,我现在回办公室盖。” “你们——” 他想说让梁秋润他们在茶楼等着的,但是却被梁秋润给拒绝了,“一起去单位吧,免得你还要来回在跑一趟。” 梁秋润这人想事周到,这也越发让陈局长对他多了几分好感。 “那成,我们一起。” 盖章是个很快的事情,陈局长开着车子,梁秋润他们紧随其后,抵达规划局后,这会规划局里面黑灯瞎火,显然都已经下班了。 陈局长拿着钥匙开了门,又拉了灯,借着光亮从办公室抽屉里面,拿了章子出来,按着印泥,当场盖在合同上。 当合同章子盖上的那一刻,梁秋润才彻底松口气。 “对了,忘记增加期限了。” 陈局长突然说了一句。 梁秋润,“填海造路没那么快,最少也要六个月。” 而且这还是保守估计。 陈局长有些皱眉,“这个时间太久了。” 梁秋润,“大几千平的地方,要一点点填起来,还要保证下面的土足够结实,不会下陷。” 他很直白,“陈局长,我保证一个月完工交给你们,你们能放心吗?” 这当然是不放心的。 到最后陈局长只能败阵下来,“那六个月吧,六个月我要见到成果。” 梁秋润颔首。 见他们谈东谈西,就是不说正事,江美舒顿时急了,“那结账呢?我们这边拉来的土渣,谁来给我们结账?” 她这话一落,梁秋润有些哭笑不得,“江江,结账的事情我们已经在合同里面写清楚了,每个月结账一次。” 江美舒一听,她顿时呆了下,脸上多了几分不好意思,“我看漏了。” 她之前全程走神来着。 陈局长,“没事,结账的事情你们放心,我们规划局会和土地局商量好的,到时候肯定有结账的单位,跑不掉。” 毕竟,是签合同盖章了的。 有了这话,江美舒才彻底放心了去,等从规划局离开后,江美舒和梁秋润到了家。 她这才问梁秋润,“老梁,整个前海需要填沟的位置,实在是不小,你打算怎么弄?” 她之前虽然说了大概,但是具体实施可能还有些麻烦。 梁秋润,“就按照你说的,不过我不会那么快操作,而是先把宏泰的土渣给倒过去,之后再让人散播消息出去,宏泰能动工建立起来,是因为土渣得到了解决。” 第246章 二合一,求订阅…… 李成东听到这话脸都绿了,“打八折?我怎么听外面的人说,是两块钱倒一车土?” 怎么到了他这里,成了打八折还要两块钱。 被当面揭穿了,江美舒面不改色气不喘,“是吗?两块本来就是打八折的价,这是内部价,不知道李少要倒土吗?” “倒土的话,我这边可以帮你牵线下,让你优先倒土。” 这年头连倒土都分优先级了,可真是离谱到家了。 偏偏,李成东还拒绝不了,他捏着鼻子,“八折不够,我这边倒土最少都是几千车起步,你最少给我打五折。” 江美舒微笑,“那我做不主,要不李少当我没来,你别倒土了。” 她起身转头就要离开。 一看到她要走,李成东顿时愣了下,站起身追上来,“江小姐,还有商量不是吗?” “八折是最低价了。” 江美舒停下脚步,“我给李少了一个真心实意的价格,奈何李少不把我当做冤大头,开口就喊五折,李少,你自己可以出去问问,所有到那边倒土的人,有几个人是五折的。” “最好的也不过是八折。” 李成东是个生意人,做生意的人向来脸皮厚,被江美舒直说了,他也不生气,反而嬉皮笑脸道,“五折是我和你开玩笑的。” “这样吧,六折。” “江小姐别急着拒绝我,你要知道光我们金沙地这一个项目,保守估计就是几千车土,甚至还有上万车也不是不可能。” “你给我打个六折,我们后面都找你倒土。” 江美舒微笑,“我可以替我朋友答应,但是最多就是七五折,低于这个数字,我们可以免谈。” “反正我朋友那边倒土不倒土都无所谓,场地空着就空着,但是李少你这边怕是不行吧?” 摆事实,讲道理。 江美舒自从锻炼出来后,从不惧任何人。 李成东脸色难看,他知道江美舒说的是事实,也是他的七寸。 “七五折就七五折,我找谁签合同?” 江美舒,“找我就行,我替我朋友签。” 这话一落,李成东狐疑地看过来,他很怀疑这个朋友就是江美舒啊,这哪里还会是别人啊。 只是,可惜江美舒面色平静,让人丝毫都看不出什么来。 这让李成东在心里叹口气,他心说,就算是知道这个朋友就是江美舒,又如何呢? 他还是要和对方签合同。 现在有求方是他,而不是对方,这就够了。 想到这里,李成东也不在去深究了,而是把心思都放在合同上面。 江美舒是有备而来的,她当即从包里面取出一份红头信纸,而信纸上正是他们提前准备好的合同。 她在空白处写了一个七五折后,便把信纸推过去,“李少,可以看看,若是没问题,我们双方就签个合同。” 李成东接过信纸从头看到尾,等看到那七五折后,他嘴角抽了抽,“你来之前笃定我会签合同?” 连带着打折金额这里,都是提前留好的空白,只等双方确定了细节后,便直接往里面填写。 江美舒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我目前找的不止李少一个客户,如果李少这边拒绝我,我再去找别人就是了。” 这话说的,李成东心里顿时不爽了,“有我这个大客户还不够?” 江美舒笑眯眯道,“我来之前也没想到李少,能这么爽快的签合同呀,要是知道的话,我还去跑其他家做什么,直接找李少一个人,就够我朋友接这个单了。” 这一记马屁拍的不动神色,这也让李成东心里暗爽了一次,他扬着下巴,很是矜持,“江小姐,以后若是在有这种生意,可以直接来找我就行,我李成东别的不说,手里有钱,有关系,在做生意这方面,肯定会愿意支持江小姐的。” 这是暗示。 江美舒好像没听懂,她微笑点头,却并未接话,这让李成东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他这种人心思多,喜欢玩九曲十八弯,所以他从来都不会去打直球,而是反复揣摩。 江美舒和他相反,则是喜欢打直球,她这人什么都喜欢直来直往。 所以,她说的很直接,“李少这边合同签了,不知道付款这方面?” “是打算先付五千车的,还是一万车的?” 李成东,“……” 海口都夸下了,面对江美舒笑眯眯的要账,他沉默片刻,这才让秘书拿来一万块交给了江美舒。 “我们先定五千车的。” 江美舒嗳了一声,也不去点钱,就直接把厚厚的一沓子钱,给单独塞到了包里面。 “七五折的话,届时我会让下面的人,多送你五百车。” 顿了顿,她补充了一句,“免费的。” 羊毛出在羊身上,她自然是大方的,“不过,等超过五千五百车后,我会做个记录,到时候会单独问李少要账。” 李成东叹口气,他第一次遇到比他还世故的人。 这让他有些无可奈何,只能点头。 等江美舒离开后,李成东摸着下巴,问旁边的秘书,“我的魅力很差吗?” 他在香江在在怎么说,也是香江李氏三少,被人追捧的存在,不说女人成堆往身上扑,那起码也是拒了一个又一个的。 但是到了江美舒这里,她眼里似乎没有他的身份和美色。 李成东这话问的,让秘书怎么回答啊。 秘书斟酌了好一会,才谨慎开口,“李少魅力还是一如既往大的,不然,江小姐也不会给你打七五折了。”接着,他话锋一转,“但是,李少您忘记了吗?江小姐是已婚的妇人,听说女人结婚后,心思都在自家丈夫身上,想来江小姐也不例外。” 李成东对于这个解释,没说信还是不信,他只是摸着下巴沉思。 “那她对乔家辉的态度,为什么那般随和?” 到了他这里,不是钱,就是钱。 反正都是钱钱钱。 这话,秘书没法接,只能赔笑。 心里腹诽,人家江小姐把乔少当亲弟弟来看待,你呢?你还想把结婚的江小姐给勾的红杏出墙。 这能一样吗? 只是,已经离开的江美舒自然是不知道的,她拿下了李成东这个大客户,转头就出了门子,乔家辉开着车子在外面等着,已经等了许久了。 正要着急担心江美舒是不是出事了,想要进去看一看的时候,江美舒出来了。 乔家辉松口气,顿时下车迎接,“小嫂子,李成东那个狗日的没为难你吧?” 一开口江美舒就蹙眉了,“家辉,别这么粗鲁,以后谁能帮我们赚钱,那就是我们大客户,是我们的上帝。” 这话一落,乔家辉眸子一闪,“李成东答应了?” “对。” 江美舒钻到车子的副驾驶上,没了外人,她这才从包里面拿出李成东给的一部分定金。 “刚好一万块,够他倒五千车的土渣。” 乔家辉看着那一万块,他有些眼馋,“早知道李成东这么好忽悠,我就去了。” 江美舒心说,你真要是去了,李成东才不会答应呢。 只是,顾忌着乔家辉的自尊心,她到底是没说的,“还有十几个工地没去呢,我们都去走一趟,估计还能签下不少单子。” 当然,他们跑的这些工地,都是大工地了,至于小工地,江美舒没打算亲自去谈,她计划是去找个印刷厂,印个上万份宣传单出来。 届时,把这个宣传单往小工地门口一贴,她就不信这些人看不见。 因着从李成东那边谈成了一单,得到了不少好处,所以接下来江美舒跑的很勤快。 一天跑了十二单,签了十单,另外有两单不相信她,表示要去现场付钱。 对于此,江美舒自然是选择尊重。 等晚上回家后,她简直就累瘫了,直接躺在床上不想动,连洗脸洗脚都是梁秋润代劳的。 等梁秋润给她洗脚的时候,察觉到她脚底起的水泡后,顿时心疼的不行,“江江,这些事情先停一停,等我手头的事情解决了,我就来跑。” “不用你来做的。” 梁秋润的按摩技术好,江美舒舒服的直哼哼,“你那边忙啊,走不开,你哪里有时间。” “反正这活也不难,我来就是了。” 梁秋润默然,“你不必这么辛苦。” 江美舒微微坐直了身体,歪头看他,“老梁,你也不必这么辛苦,可是你为什么还在早出晚归?” 这话问的梁秋润没法回答,好半晌,他才低声道,“我是丈夫,是父亲,是儿子,是家里的顶梁柱,我自然要努力一些。” 他在前面拼搏的好,后面的家人才能够享福啊。 天底下不会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江美舒看了他片刻,突然低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轻声道,“可是我不想你这么辛苦。” 她当初能心安理得的当咸鱼,那是因为和梁秋润不熟,她把梁秋润这个丈夫,当做工作的领导来看待。 只要领导按时发工资,领导累死不累死,管他什么事。 可是后面却不行了,因为她有对梁秋润有了感情,在有了感情之后,她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梁秋润如此忙碌,她却丝毫不管不顾。 江美舒做不到。 梁秋润骤然听到她这话,心头一软,指头穿过她细软的发丝,“你心疼我,我也心疼你。” “那你今晚上让我睡个好觉。” “不行。” 梁秋润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江美舒顿时有些生气,“梁秋润,我今天一天谈了十一个订单,十一个订单啊,你不让我好好休息,你还想让我累死在床上啊。” 第247章 二合一,求订阅…… 这话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 是个人都能听出来,江美舒也不例外,更何况,屋内这么多人赵晓娟不问,偏偏要问江美舒。 这里面的含义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不等江美舒回答,江腊梅就率先发难,一巴掌打在赵晓娟的肩膀上,“你在胡咧咧什么呢?还要不要做人了?” “还有,你做什么问你表姐?” 赵晓娟被打习惯了,这几天她也被打疲了,所以对于母亲的责怪,她没有任何惊讶的意思,反而还很冷淡的揉了揉肩膀。 “我问江美兰表姐,是因为她自己走了这条路过来的,所以你比我更清楚对吗?” 江美舒这会反而不生气了,她极为冷静,“你想走我的路? “不行吗?” 赵晓娟反问。 江美舒,“你觉得行?” “赵晓娟。”她走到赵晓娟面前,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这个一起长大的表妹一样。 “你有野心可以,但是不要把别人掺和进来,你愿意当贱人,那你就当。” “扯进来别人来,那挺没意思的。” 贱人这两个字,深深地刺痛了赵晓娟的自尊心,“你说什么?” 江美舒,“不管是老江家,还是老赵家,都没有未婚先孕,上赶着去当小三,知三当三的人,如果你是,那么请你离我们远点。” “小橘还小,要是让她知道有这么一个龌龊的长辈,那真是把她的一辈子都毁了。” “你说是吗,姑姑?” 江美舒话说到一半,突然把话题转到了江腊梅的身上。 江腊梅当了一辈子工会主任,也算是个体面人,这会被亲闺女和侄女两面夹击,她也有些受不住,老脸热辣辣的。 “美兰。” 她试图张嘴解释,“晓娟是做错了,但是她还年纪小。” “不小了。” 江美舒非常冷静,“二十三岁了,早都成年了。” “姑姑,我实话告诉你,我后悔带赵晓娟来南方了,在经过这次的事情后,我也就直说了,我们这里容不下赵晓娟。” “现在您有两个选择,第一是搬出去这里,第二是回首都。” 江腊梅顿时愕然了下。 她还没反应过来,赵晓娟就冲了过来,质问,“你凭什么赶我走?” 二十三岁的赵晓娟,在看到江美舒嫁给梁秋润后,过上的舒服日子,她也想走捷径了。 这个捷径也让赵晓娟变得彻底六亲不认了。 她忘记了,曾经和江美舒是做好的姐妹,哪怕是江美兰她们关系不好,也曾是一起长大的。 面对赵晓娟的质问,江美舒很是冷静,“凭什么?凭我是这栋房子的主人,够了吗?” “赵晓娟,我曾提携你,拉拔你,收留你,带着你,这些你都看不到,你只看到我嫁给了梁秋润,过上了好日子,所以你也要走这种捷径是吗?” 赵晓娟不说话。 江美舒却连珠炮一样往外倒,“你既然要走捷径,那就彻底去走,走你自己的路。” “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这是要断绝关系。 江腊梅敏锐地察觉到了,她几乎条件反射地喊了出来,“美舒!” 当这两个字一落,屋内瞬间安静下来。 江美舒停顿片刻,她看着江腊梅,给她整理了衣领子,“姑姑,您是被气糊涂了,我不是江美舒,我是江美兰。” 这话一落,周围人也没多想,尤其是赵晓娟满心满脑子,都是在江美舒要赶她走的情绪里面。 她自然也没注意到母亲脱口而出的话。 江腊梅脸色有些木,她顺着江美舒的话说下去,“美兰,我知道晓娟这孩子不懂事,你能不能再给她一次机会。” 她是看出来,她娘家这几个孩子发展的一个比一个好,若是晓娟被赶出去了,她这辈子可能就是这样了。 江美舒收了手,拉开了和江腊梅的距离,她淡声道,“姑姑,我给过她机会了,而且还不止一次,你觉得有用吗?” 到了这一步,赵晓娟还在挑衅她。 是个泥人也有三分脾气了。 江腊梅顿时语结,她去拽赵晓娟,“晓娟,快给你表姐在道个歉。” “不用,我受不起。” 江美舒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上午十点四十,我给你们三分钟考虑时间。” “离开还是回首都,你们自己选。” 赵晓娟脸色变了下,“表姐,你当真不顾一点情面?” 江美舒,“情面?” “赵晓娟,我给你讲的情面还少吗?没有情面,你以为你能来羊城,你能住在我的房子里面?” “做人不能太无耻。” 江美舒不欲和她继续在说下去,纯属浪费时间,她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你已经浪费了一分钟了 ,还有两分钟。” “如果你们不做出选择,我就把你们丢出去。” 这话一落江腊梅也坐不住了,“美兰!” 江美舒不为所动,江腊梅没办法,只能看向江陈粮,自家这个亲弟弟。 江陈粮自然看到了,他刚要张嘴求情,就被王丽梅给拽住了,她替江陈粮开口的,“姐,你也别为难陈粮了,这个家他做不主,因为这也不是他的家,真把我家美兰惹急了,她连亲爹一起轰回去的事情,她也是能做出来的。” 江腊梅脸色变了下。 王丽梅继续道,“你也别觉得我家孩子做的绝情,首先第一不是她先开始的,是你家赵晓娟,屡次来触碰我家孩子的底线,我家孩子对她也是仁至义尽。” “你若是信我一句话,就带着赵晓娟回首都。” 王丽梅说这话的时候,是真心实意的,“不然,你家赵晓娟早晚会走上一条错路。” 她没说的是,她觉得赵晓娟可以错,但是犯错的赵晓娟却不能,把她的孩子也给连累下去。 这是王丽梅绝不允许的。 若说江腊梅原先还抱着几分心思的话,这会在王丽梅这话落下后,她脸色顿时惨白,唇瓣颤抖,“我会带她回首都的。” 赵晓娟尖声道,“我不回。” “我不回去。” 首都有什么好的?哪里像是羊城这边灯红酒绿,什么都是最新潮的。 “由不得你。” 江腊梅看着女儿赵晓娟冥顽不灵的样子,她当即心一狠,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好好的人不当,你非要去当个妓女是不是?” 在江腊梅的眼里,女儿赵晓娟之前说出那话后,和妓女也没区别了。 赵晓娟不知道是被这一巴掌给打懵了,还是被“妓女”两个字给伤着了。 她当即捂着脸,声嘶力竭,“妈,你就是这样看我的?” 不等江腊梅回答,江美舒直接指着门外,“出去!” “现在滚出去。” 太吵了,吵吵的脑瓜子嗡嗡的。 江美舒这话一落,赵晓娟当即转头就跑,江腊梅在气头上不想去追她,但是转念一想,又怕赵晓娟别喊出去后,出了什么事情。 只能掉头跟上。 她们母女二人一走,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江美舒揉了揉眉心,这才找了个地方坐下去。 她这段时间在外面跑,每天工作强度很大,以至于她适应不了,家里的这种吵吵,让她有一种情绪很难以支撑的感觉。 “美舒,你还好吗?” 王丽梅压低了嗓音问她。 江美舒揉了揉发白的脸,“妈,你帮我去倒一杯白开水,我缓一下。” 王丽梅自然没有不答应的,等她走了以后,江陈粮看了她片刻,才小声道,“美兰啊,她到底是你姑姑,你这样赶她走,会不会不太好?” 江美舒掐了掐刺痛的眉心,“我不赶她走,到时候她真去做了那种事情,爸,你们在这个屋子里面住着,能抬得起头吗?” 他们家虽然不是富贵人家,但是起码是体面人家,不作奸犯科,不偷不抢不破坏人家家庭。 但是赵晓娟已经不是了,按照她的这个思想,为了往上爬就是破坏人家家庭的事情,她也能做出来。 江陈粮听到这话,顿时沉默了下去,“她还小。” 江美舒抬头看着他,江陈粮立马说不下去了,江美舒淡淡道,“我们这个就家还小的只有小橘,其他人都成年了。” 她闭上眼,这是拒绝了江陈粮的求情。 江陈粮没办法,只能叹口气出去抽烟了。 过了一会王丽梅端了水过来,江美舒一杯白开水下肚,只觉得那一股头疼劲,也跟着消散了几分。 她这才细细的叮嘱,“妈,你们以后若是还想过平静的日子,赵晓娟这边就不能再让她进门了。” 王丽梅和江陈粮不一样,她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站在自家孩子这边的。 她当即点了点头,“我晓得。” “把赵晓娟和姑姑的东西,一会都放在门外吧。”喝了水,江美舒的思绪才慢慢冷静下来,“在我姑姑的那个包袱里面,给她塞三百块。” 这三百块足够她姑姑和赵晓娟,回首都的路费了,甚至还有多的。 王丽梅,“成。” “您什么都听我的?” 江美舒有些讶然。 王丽梅看的很开,“你和美兰两个如今都比我厉害,我不听你们的,我听谁的?” 江美舒本来心情不好的,听到这话,顿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妈,您放心我和我姐,每次做事肯定有自己的分寸,不会伤害到我们的利益。” 但是如果是别人的,她就不能保证了。 王丽梅嗯了一声,给她捏了捏太阳穴,江美舒这才离开。 只是她才离开第二天呢,王丽梅那边又传来电话了,“美舒,出事了。” 第248章 二合一,求订阅…… 这话一落,江美舒也有些意外,实在是她没想到江腊梅的速度能这么快,他们是十点四十和对方打的电话。 如今也才不过十二点那样。 这是飞过来的? 许是看出了江美舒的疑惑,江腊梅叹气,“我这段时间为了找晓娟,从羊城找到了鹏城,住在两个城市的交界处的招待所。” “你打电话给你妈妈后,她又联系了我。” 可以说,自从赵晓娟从火车上偷跑后,江腊梅就在也没睡过一个囫囵觉,她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女儿被拐卖的场景。 这让她怎么也睡不着。 以至于这几个月,她不断的在羊城和鹏城游走,不放过每一个角落,就是为了找到赵晓娟。 说实话,要不是赵晓娟是她结婚多年,才艰难怀孕生下的孩子,她真是不想管她了。 真是没见过这种不听话的孩子。 江美舒这才知道江腊梅的辛苦,她叹气,“姑姑,她就在里面。” “晚上,我接到家辉的电话,赵晓娟来投奔她了,为了稳住赵晓娟,家辉就知道假装同意收留她。” 这最后几个字听在江腊梅的眼里,她老脸都是热辣辣的,“对不住,给你和你朋友添麻烦了。” 从这一句话,她就能听出来,自家闺女要死要活的男人,对方根本没有看上她的意思。 说一句倒贴人家都不要啊。 江美舒摇头,她敲门,冲着江腊梅嘘了一声,过了一会,屋内传来一阵脚步声。 乔家辉穿着睡衣,大裤头,拖鞋就那样走了出来,开门,“小嫂子,秋润哥。” 在看到他们身后还有人的时候,乔家辉挑挑眉,没问对方是谁。 不过,也不难猜就是了。 “人还在里面睡觉。” 话刚落,赵晓娟就被惊醒了,她赤脚跳下床走到门口,当看到江美舒,以及江腊梅的时候。 赵晓娟的脸色顿时雪白,“乔少,你出卖我!” 声音又尖又利,仿佛能把人耳膜给穿破一样。 乔家辉冷淡地看着她,“出卖?何谈出卖?我和你熟吗?” “要不是看在小嫂子的面子上,你以为你能进得来我这个门?” 他现在正是后悔了,后悔自己当初真不该贱兮兮的,去跟赵晓娟打招呼,要是早知道这样,他还不如不打算了。 乔家辉不是一个好男人的,他承认,但是以前他的那些对象,从来都是好聚好散的。 像是赵晓娟这种阴魂不散的,还是头一个。 赵晓娟本来就发白的脸,在听到乔家辉这话后,顿时惨白到毫无血色的地步,“乔少。” 她才洗漱过,穿着宽大的衣服,眼中含泪,自有一番倔强和可怜,“你当真这么狠心,对我没有半点心思?” 都到这一步了,赵晓娟的关注点竟然不是在母亲江腊梅来抓她了,而是在乔家辉身上。 当真是可笑又愚蠢。 乔家辉吊着眉眼,打量了下她,“兔子不吃窝边草,你知道吗?” “你就是那个窝边草。” 赵晓娟不死心,“如果没有我表姐呢?你会不会喜欢上我?” 都到这一刻了,她还在为了这些情啊爱啊,死去活来的。 乔家辉,“这个假设不成立,没有小嫂子,你觉得我会认识你吗?” 乔家辉在香江不说是呼风唤雨,那也是人上人,哪怕是来了羊城和鹏城也是,出门带保镖,按照他的身份根本接触不到,赵晓娟这种底层人。 随着,乔家辉这话一落,赵晓娟一屁股坐在地上,“我我,我——” “我真蠢。” 旁边的江腊梅看到女儿这样,又心疼又生气,“自古以来聘者为妻,奔者妾,这个道理你还不懂吗?” 赵晓娟不说话。 她仰头看着围着她的众人,最后目光定格在了江美舒身上,她眼里带着泪,语气倔强,“你满意了?” “看到我被乔少拒绝,被他不要,看着我的美梦破碎,你满意了?” 江美舒蹙眉,低骂了一句,“神经病。” “我满意什么?你被他拒绝管我什么事情?赵晓娟,我和你之前的情分,唯一的情分就是姑姑,如果没有姑姑,我认识你是隔壁老几啊??” 如果没有江腊梅,她甚至都不会带赵晓娟来南方。 这话说的,赵晓娟脸色顿时灰败了下去。 乔少是。 江美舒也是。 “是,你们高高在上,就我是跳梁小丑,行了吗?” 她话还没落,就被江腊梅狠狠的一巴掌扇了过去,“你是不是疯了?来了一趟南方你连脑子都不要了,谁高高在上了?你表姐什么时候对你不好了?她对你还不够好?她要是真高高在上,你以为你会出现在南方?出现在羊城,还能住到你表姐的家里?” “赵晓娟,做人要凭良心,你有良心吗?” 这一巴掌打的赵晓娟整个人都懵了,她捂着脸,半晌不说话,眼泪哗哗的往下流。 江腊梅可不管这些,她带来了人,特意请的两个男的,就吩咐他们拿着绳子,把赵晓娟给绑着了。 确定了她不会在逃走后。 江腊梅这才转头冲着江美舒道,“孩子,对不住了。” 她朝着江美舒鞠躬。 江美舒摇头,“姑姑,我们之间不说这些。” 她本来因着赵晓娟,连带着对姑姑江腊梅,也多了几分迁怒的,可是这会看到姑姑憔悴的样子,她就释然了几分。 谁家有这样的孩子,谁糟心,谁倒霉。 姑姑既然这样了,她就不在去说些什么了。 “姑姑。” 江美舒叹气,“既然找到了赵晓娟 ,那这次就把她看好吧,带回首都后,如果她再次跑了。” “我给你的建议是不要找了。” 她瞥了一眼摊在地上被五花大绑的赵晓娟,语气格外的冷清,“反正,你也不止赵晓娟这一个孩子,与其把心思花在这个拎不清的废物身上,不如把心思和金钱精力都放在晓刚身上。” “您以后养老的本钱是晓刚,不是晓娟。” 经过这件事,她算是看明白了,赵晓娟这种唯利是图的恋爱脑,她根本不会有责任心的,更不会去给江腊梅养老。 江腊梅听到这话,脸色煞白,发丝微颤,有那么一瞬间,她整个人似乎都苍老了好几岁。 “我知道了,我会把你的提议放在心上的。” 作为母亲来说,让她放弃哪个孩子,她都不愿意,但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江美舒确实说的是。 与其把心思放在晓娟身上,还不如把钱和精力,都放在晓刚身上。 晓刚会读书,人也孝顺,拎得清,他好了,他们作为父母的才会好,晚年也才能有保障。 见母亲听进去江美舒的话,赵晓娟顿时急了,“江美兰,你少挑拨离间,我和我妈的关系好着呢,你让我妈不要我,不管我,你好歹毒的心!!” 江美舒还没开口,梁秋润就给了她一巴掌,啪的一声。 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赵晓娟的左脸也跟着红肿了起来,她仰头看着那个一身威势,让她就怕的男人。 此刻,正冷冷地盯着她,“如果不是你,我家江江这会在床上休息,如果不是你,她这段时间的心思,不是在生意上,就是在家里休息。” “因为你这么一个废物,连累的她生意生意没做好,休息休息没休息好,赵晓娟,她为你操碎了心,你在对她不敬试试?” 梁秋润的这一巴掌,比任何人的都有效。 果然,他这话一落,赵晓娟立马呆在原地,一个字都不敢在往外说什么。 不止如此,梁秋润还朝着乔家辉道,“记住她的样子,下次她在来找你,直接报警说她骚扰你。” “我倒是要看看你赵晓娟,是不是好好的饭吃腻了,想吃牢饭了。” 这才是釜底抽薪。 抽的赵晓娟顿时懵了下,当然更多的是惧怕。 她在也不敢动了,也不敢开口了,由着对方把她带走。 江腊梅也不是没听到梁秋润的威胁,她叹口气,低头跟着道歉。 梁秋润没说什么,他没有江美舒的大度,谁让江美舒不舒服了,他就让对方不舒服。 至于道歉? 没有用的。 一直等江腊梅带着赵晓娟离开了,江美舒才拽了下梁秋润的袖子,“老梁,不生气了?” 梁秋润紧绷的脸,顿时温和了几分,“我是生气她屡次给你添麻烦。” 明明白天忙的要命,晚上还要来处理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 江美舒没说话,她低低地叹口气,“以后不会了。” 她希望这一次姑姑能够,把赵晓娟给看死了。 梁秋润嗯了一声,握着她的手,转头朝着乔家辉道,“家辉,晚上做的不错。” 如果不是乔家辉把人稳住了,他们今天还不会这般顺利。 乔家辉顿时狗腿道,“秋润哥,你看我今晚上做这么好的份上,不如把小东门那边的工程,也接过去一起看着呗。” 他是真头疼,“我这些段日子,天天待在工地,人真是被烦死了。” “而且,我不是这一块料,根本弄不明白。” 梁秋润没说话。 “秋润哥,你就当帮帮我和小嫂子,我和小嫂子都不是能吃苦的人啊。” 他天天坐班受不了,同样的江美舒也是啊。 两个人都是一锤子买卖,当时努力点还行,但是长时间让他们坚持下去,这就有些为难他们了。 梁秋润,“你让我考虑考虑。” 有了这话,乔家辉顿时松口气,“秋润哥,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和小嫂子这般忙碌。” 第249章 一更 江美舒苦笑一声,“文娟姐,不是我们舍不得买的问题,而是外面欠了几百万的外债,你说我怎么买?” 她和梁秋润两人从来都没穷过的,如今倒是二人勒着裤腰带过日子了。 梁秋润没了小汽车,开始骑自行车了。 黎文娟不解,“你们虽然外债多,但是收入来源也多,据我所知,你每个月所有的分红加上收入租金这些,最少也有十万了。” “在这种情况下,买个bb机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江美舒很认真道,“文娟姐,我会仔细考虑的。” “我这次过来是想问问,这边分红有多少,我这边凑齐了三十万,想先还你一部分钱。” 黎文娟从抽屉里面拿出账本看了看,“你有四个月没分红了,这几个月一共分红六万三。” 怕江美舒不明白,为什么钱会一下子比年前分红少那么多。 她便解释了一句,“年后是服装厂的淡季,所以收入会降低不少。” 江美舒,“我晓得。” 她这才发现之前倒是想简单了,先还陈导的话,她还要去一趟香江,这边走不开人。 索性,江美舒改了主意,“这是三十万,加上六万三的分红,一共是三十六万三,我先还你这么多。” 她这人不喜欢欠人钱,所以属于蚂蚁搬家一样,攒一点还一点。 “成。” 黎文娟倒是爽快,利索的收了钱,“你真不打算买个bb机?” “这样我们联系你也能方便点。” 江美舒想了想,“买!” 心一横。 “必须买,不买确实不方便。” “不过你等我回去拿钱。” 黎文娟把钱锁到保险柜里面后,这才干脆利落道,“拿什么拿了,我现在带你去买。” “就当是我送给你和梁厂长的。” 这两千块她还是出的起的,毕竟,黎文娟如今也算是个几百万的富婆了。 江美舒摇头,“别,文娟姐,我还是自己出钱买。” 她没好意思要黎文娟的钱,而是转头去找了江美兰,“姐,借我两千块呗,我想买个bb机。” “这钱明天就让翠琴从摆摊收入里面,直接还给你。” 江美舒的现金流是没问题的,她名下的几个生意都是每天在赚钱,但是她水库的水却是被榨干了。 属于一滴不剩的那种。 江美兰抬手就从包里面掏出了三千块递给她,“和我还说什么借。” “你要是有渠道,也帮我买个bb机。” 如今这条街上做生意的人,基本上都有这个玩意儿,她若是没有,联系供货商的时候,确实不方便。 江美舒嗳了一声,抱着江美兰的脖子,“姐,你真是我亲姐。” 让黎文娟送她两个bb机,她可做不出来,但是到了江美兰这里,江美舒却能理所应当了。 实在是和对方太熟了,而且自从江美兰参加工作后,赚的钱都是给她花的。 而江美舒也从来不会亏待,姐姐对她的这份真情。 江美兰翻了个白眼,“去去去,别打扰我做生意。” “我这边还等着上货。” 江美舒嗳了一声,拿着钱转头就去找黎文娟,经黎文娟介绍,她在羊城的一个老板这里,要了三个bb机。 真贵啊。 一个一千块,三个三千块,江美舒从江美兰那借来的钱,转眼就花了出去。 黎文娟看出了她的肉疼,忍不住劝她,“美兰,我们赚钱不就是为了花的,如果赚钱却还要这样抠抠搜搜,那赚钱的意义是什么?” 是什么? 江美舒不知道,她只知道她有一种危机感和紧迫感,她对钱有着一种迫切的苛求。 如果这些钱一旦没有达到,钱生钱的地步。 而是被她花了,她就会有一种负罪感。 等她说完,黎文娟抬手敲了下她的脑门,“你真是赚钱赚傻了,你记住了,我们赚钱就是为了改善生活的。” “如果赚了钱,却还是这么紧巴巴,那其实日子挺没意思的。” 江美舒拎着bb机盒子,她抿着唇,“文娟姐,我晓得。” 等从黎文娟这里离开后,江美舒才开始审视自己的习惯,她一直都喜欢把钱花在刀刃上。 所以那些赚来的钱,都被她用来投资了。 以至于她和梁秋润两人的日子,现在过的极为紧巴,明明二人加起来有大几百万的资产。 但是却沦落到买个bb机,都要借钱的地步。 江美舒叹口气,心说,等这次的外债还完了,她肯定不能这样了。 还是要学会享受啊。 不然年纪轻轻就成为了金钱的奴隶。 等江美舒把那个bb机给了江美兰后,瞧着她妈忙的没时间理她。她去前头街道那边,买了几份糖水送过去,这才悄悄离开西湖路夜市。不过没急着回鹏城。 而是去了一趟小白楼,沈明英两口子单独出去住了。 所以偌大的小白楼,只是住着梁母,林叔,以及小保姆梁兰香。 江美舒回来后,倒是惊动了梁兰香,“江同志。” 江美舒朝着她嘘了一声,压低了嗓音问,“我妈他们呢?” 梁兰香小跑着过来开门,特意在门口和她说话,“梁同志在午休,林同志和人约好了,要下午出海回来的新鲜海鲜,所以他也不在家。” 江美舒嗯了一声,进屋看了一圈,发现梁兰香把家里收拾的很干净,厨房的灶台都是擦的明亮的地步。 “要不要我去喊梁同志起来?” 梁兰香小声地问了一句。 明明在来这里当保姆之前,她还问梁母喊婶的,但是来这里当保姆之后,她便把自己的身份转变了。 在这里起码是没有亲戚的,她都是喊的通知。 江美舒摇头,“算了,不用喊了,让我妈多睡会。” 她在门口看了下,梁母喜欢透气,所以卧室门也没关严实,留了一个缝。 看的出来,梁母这段时间在羊城,被养的很好,不说红光满面,起码也是面容柔和平静的。 “小江?” 梁母也不知道是如何察觉到的,猛地惊醒喊了一声,这下,江美舒算是藏不住了,她立马推门进去,“妈。” 这一声妈喊的,梁母还有些恍惚,她下意识地抓着江美舒的手,“还真是你啊,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您摸摸我手,是不是热乎的?” 江美舒这玩笑一开,梁母顿时不好意思起来,她探头看向江美舒身后。 “秋润没回来?” 江美舒摇头,坐在床边,“他没呢,我是回羊城办点事,他在鹏城一时半会离不开。” 梁母刚睡醒,精气神还有几分萎靡,她摸了摸江美舒的脸,“瞧瞧你这都瘦了一圈,下午留下吃饭 可好?” “你林叔认识了一个老渔民,能买不少新鲜的海货,让他给你做点好吃的补一补。” 江美舒有些犹豫,“妈,我还打算回去找秋润的。” “偶尔一顿不回去吃饭有什么?秋润这么大的一个人了,他还天天要你陪着,要你监督吃饭啊。” 这话说的,江美舒有些不好意思,恰逢林叔回来了,他提着一网兜肥肥的鲍鱼,一条东星斑,外加一只鸡和十来个张牙舞爪的海胆。 本来这些是打算给梁母准备的,在看到江美舒的时候,林叔顿时愣了下,“小江,你来了?” “刚好我最近学了鲍鱼炖鸡,海胆蒸蛋,你留下必须尝尝我的厨艺。” 林叔这人也是奇了,明明都七十的人了,从首都来到羊城这种陌生的地方,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竟然能把羊城本地菜,给学个七七八八去。 而他今天要做的这几个菜,都是粤菜。 江美舒本来还犹豫不决的,听到这话,顿时馋的流口水,“成,那我就留下来了。” 至于老梁什么的,等她吃饱了在说。 因着江美舒留下吃饭,所以林叔特意提前做了晚饭,不过四点半,家里就吃上晚饭了。 鲍鱼炖鸡,清蒸石斑鱼,海胆蒸蛋,怕江美舒馋一口辣的,还特意做了一个香辣虾。 这一顿饭下来,江美舒当真是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她和梁秋润在鹏城住着,两人吃饭大多数都是对付着吃。 不是去招商局的食堂,就是去外面买着吃,一周能做一顿饭都算是不错的了。 实在是两人都忙,更何况,她和梁秋润都不擅长厨艺,就算是自己做饭,也比不得林叔这种专业的。 吃到最后,江美舒的肚皮撑的溜圆,还是忍不住在多吃一口海胆蒸蛋,当真是香嫩可口。 临到最后,还有一锅鲍鱼鸡汤,江美舒抿着唇,有些不好意思,“林叔,这个鸡汤你能不能给我放保温桶,我带回去给秋润也尝尝下。” 实在是太好吃了。 看到她这样,林叔什么都没说,转头就去厨房找保温桶了。 而梁母只是安静地看着江美舒好一会,她眼里闪过一丝泪光,“孩子,你受苦了。” 她从未见过江美舒这样的吃相,在她的印象里面,江美舒一直都是文弱秀气的那种。 像是今天这样,全部一扫而空,绝对是没有过的。 江美舒咬着唇,她小声解释,“妈,受苦倒是不至于,只是我和秋润都太忙了,顾不得做饭。” “这不行。” 梁母下意识道,“吃饭睡觉乃是人生大事,你们肯定要好好吃饭的。” 她起身踱步,思量片刻,“江江,我让老林跟着你们去鹏城,照顾你们可好??” 第250章 二合一,求订阅…… 江美舒一听这话,便下意识的拒绝,“妈,这怎么行?林叔是照顾您的,若是让他跟了我们,您怎么办?” 梁母,“我这里还有兰香的。” 她说的是家里的小保姆。 江美舒还是摇头,“不行的,兰香是要跟着您,而且她也不熟您的口味,做出来您也不合口。” “更何况,我和老梁也不是天天在家吃饭的,经常在外面跑久了,就在外面解决了饭菜,让林叔跟着我们等,这纯属于浪费时间。” 见她拒绝的干脆。 梁母倒是不好说些什么了,“那我让老林做些半熟食物,你带过去?” “例如炸点小酥肉,做点桃酥,杏仁酥这些,都是比较能放的。” 而这些对于别人来说很难的东西,对于老林来说却是不难的。 这下,江美舒倒是没拒绝,她实在是太馋林叔的厨艺了,要不是舍不得和梁秋润分开,她早都回羊城住了。 见她不反对,梁母顿时招呼林叔去做了,看着林叔任予任求的样子。 江美舒小声道,“妈,您这边给林叔开工资了吗?” 这话问的,梁母倒是愣了下,“没有啊。” 她和老林之间从来都不涉及金钱,甚至,她连生活费都没给过。也是江美舒和她提起来后,她这才惊觉,“一直都是老林在养家,也在养我。” 江美舒和梁秋润只是负担梁兰香的工资,至于生活费这块两人从来没想过。 “等会你走了,我和老林好好提下,不说给工资了,起码生活费要给的。” 梁母喃喃,“一直都是老林在吃亏。” 江美舒嗯了一声,” 若是您这边不方便谈,我找他谈也是可以的。” 梁母摇头,“我自己来。” 江美舒想了想,她和林叔关系更好,也不在说些什么。因为难得回来一趟,所以便在小白楼这边陪着梁母。 当然,也是为了等着林叔做好吃的,也不过才将将七点钟那样,天色还没黑,林叔这边便忙活了不少好吃的东西。 炸的小酥肉和藕夹,做的还不少,一样一大兜,外加一袋子杏仁酥,用着牛皮纸带着包着,隔着袋子都能看到上面斑驳的油印。 看着那一堆的东西,江美舒默然了下,这才调整好了心情上前,接了过来,“谢谢林叔。” 林叔摇头,“一家人不说这些。” 这话一落,江美舒下意识地去看了一眼梁母,梁母罕见的竟然没有反对,这就让江美舒意外了。 “特别香。” “有您和妈在,我和秋润真幸福。” 这是实话,她每次回到小白楼,他们都会准备一堆东西,到最后她基本都是连吃带拿的。 林叔难得温和了下,“那你和秋润如果有时间,争取每周回来一次,到时候我多准备一些好吃的,你带到鹏城去。” “林叔,您这就偏心了,光给秋润和小江准备,不给我和明英准备吗?” 问这话的是梁秋松,他和沈明英这是忙完了,和以前那样提着东西过来看望梁母。 梁母来到羊城后,便住在梁秋润的房子里面,而梁秋松和沈明英则是单独出去找的房子。 只是,离这边也不是很远,又都在羊城,所以梁秋松和沈明英若是有空,便会经常来小白楼看望梁母。 今天也不例外。 听到这个生意,林叔笑呵呵道,“你和明英要是想吃,每天都可以回来。” “秋润和小江不一样,他们离的远一些。”他倒是希望这些孩子,每天都能回来看一看,陪一陪婉茹呢。 梁秋松,“那可不行,我们要是天天回来吃饭,那不就成了啃老了吗?” “在说了,我现在也是个大忙人,没空呢。” 梁秋松闲了半辈子,和沈明英来羊城后,反倒是激起来了事业心,也是一朵清奇的奇葩花。 实在是羊城这边的钱太好赚了,像是梁秋松以前在首都,一个月就是满勤,也不过是五十五块的工资。 而在羊城他一天的收入都不止五十五,这里面的区别自然是不一样的。 只能说,钱是正能量,能够让人从懒惰走向勤快。 梁母听了自己儿子这话,真是啧啧称奇,“你个身上长懒筋的人,还能每天忙的不行?” 梁秋松扬着下巴,“不信,你问明英,我现在是不是从早忙到晚?” 沈明英点头,笑眯眯道,“是,妈,您不知道现在秋松可厉害了。” 她把手里的两只鸡递过去,“这两只鸡可是秋松用自己赚来的钱买的。” 这还真让梁母刮目相看了。 她拉着梁秋松过去絮叨,江美舒则是问沈明英,“二嫂,你这边做的还顺利吗?” 当时江美舒是建议让梁秋润带着沈明英的,刚好他那边也缺人,但是这个条件被梁秋润给拒绝了。 梁秋润只说了一句话,不和亲人做生意,也不和亲人当上下级。 因为一旦介入双方的关系,到最后怕是连亲人都没得做。 江美舒一想也是,便放弃推荐。而沈明英这边也有自己的顾虑,比起破烂的鹏城,她显然更喜欢底蕴深厚的羊城。 于是,就这样留了下来。 江美舒一问,沈明英当即便说,“开始不太顺利,但是到了后面还不错。” “货非常好卖。”她低声道,“我和你二哥不是做铁皮青蛙这个商品吗?如今也做熟悉了,所以想多加几个商品进来。” “我报下,你帮我参考参考。” 江美舒嗯了一声。 “我的想法是赚孩子的钱。”沈明英自己是从百货大楼出来的,她深知孩子的钱比任何钱都好赚,所以来到羊城后,她定的目标也很明确。只做了单个铁皮青蛙这个商品。 从开始的一天卖几个,在到几十个,在到几百个,上千个。 才来了半年多,便已经成了生产铁皮青蛙玩具厂的,前三大客户了。 “之前不是卖的铁皮青蛙,我现在还想再增加一个玻璃弹珠,我瞧着首都那边的孩子喜欢这个的还蛮多,羊城这边孩子也是,大街小巷都是玩玻璃弹珠的 。” “除此之外,还有翻花绳和跳绳,我也想加进来,但是这两个商品似乎不如玻璃弹珠好,所以我还在犹豫。” 江美舒听完沈明英的话,她心说对方不愧是从百货大楼出来的,这选品真的是一流。 不管是铁皮青蛙还是玻璃弹珠,这些都曾经是一代人的玩具回忆,更是风靡全国。 想到这里,江美舒便直言,“二嫂,你的这些选品都没问题,一件件来吧,你既然吃下了铁皮青蛙的市场,那就继续做着,在接一个玻璃弹珠的市场,别小瞧了这个东西,大人可以节省,但是对待孩子是真的舍得的,等玻璃弹珠到时候全国风靡的时候,你若是最大的供货商,或者是在直白点,你要是开玩具厂的,最赚的就会是你。” 沈明英没想到江美舒和她的想法一样,“我也是这样想的,我以前在百货大楼做采购,那些糖果要限购,但是玩具还好,一般来说,这些小玩具反而是销量最好的,而且容易坏,也容易丢,复购率也高。” 江美舒,“那你就放心做这个品,只是一次的品类别多了,免得贪多嚼不烂。” “如果你后期积攒了本金,能够开这种玩具厂,这才是赚大头的地方。” “当然,也不止如此,还有那些学校门口卖的小零食,什么泡泡糖,果丹皮,大辣皮这些。” “二嫂,你别小瞧了这个东西,它看着不起眼,实际上它的利润会比玩具还高,你要知道玩具玩一个月半年,甚至是一两年都是正常的,但是如果是这些泡泡糖,果丹皮,大辣皮这些呢?” “基本上买到手后,要不了多久就吃干净了,他们还会接着买。” “所以,比起玩具,这些小零食的复购率更高,利润也会更高。” 江美舒说的这些,是沈明英从未想过的,她呆在原地像是整个人都恍然大悟了一样。 “小江,我就说这个选品虽然也不错,但是我和秋松老是说,总是差一点,我想了半年也没想到,这里面差的竟然是从玩具到小零食。” “而且还必须是小孩子爱吃的小零食。” “你给我了个思路,等我和秋松手里在攒点钱后,后期我们百分百要开个小零食厂和玩具厂。” 沈明英才来羊城半年,她却早已经野心勃勃了,比起一潭死水的百货大楼,显然她更适合羊城这种活泛,竞争力强的城市。 江美舒有些羡慕沈明英的嗅觉和决断,她对目标也非常清晰。 可能,这就是她和女强人直接的区别吧。 她笑着恭喜,“那我等着二嫂,你将来成为女厂长。” 这是这个时代对女性,最高的荣誉。 江美舒没在羊城待太久,到了八点多,她和沈明英说的差不多了,这才想起来要回鹏城了。 只是这个点天黑了,她若是回去怕是有些不安全。 好在下午的时候,梁母给梁秋润打了电话,让梁秋润过来接江美舒。梁秋润一忙完工作,便和乔家辉借了小汽车,一路从鹏城开到羊城。 他到的时候已经九点半了,着实不算早了。 敲门进来的时候,江美舒还在和沈明英聊的热火朝天,林叔去开的门。 见到梁秋润的一瞬间,江美舒有些欣喜,顿时小跑了过去,“老梁。” 梁秋润仔细地看了看她,发现她没事,这才松口气,语气温柔道,“我来接你回家。” 显然在梁秋润的眼里,那个几十平的小房子,才是他和江美舒的家,一个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小家。 第251章 二合一,求订阅…… 梁秋润知道江美舒的意思,他当即点头,“嗯,我们从外面借了一千五才买得起。” 这话一落,大家心里顿时舒坦了,“梁厂长,你和江妹子还是年轻,这种事情做了一次就算了,以后还是别做了。毕竟,借钱买东西这实在是不划算。” 梁秋润颔首,听着这些嫂子们一顿传输经验后,他这才和送冰箱的人一起,抬着冰箱上了三楼。 等冰箱都装好了以后,工人才离开。 江美舒探头看了一眼窗外,原先热闹的人群随着冰箱的离开,也都散了去。 她关上门小声和梁秋润嘀咕,“老梁,刚那些嫂子们说话你不嫌烦啊?” 反正唠唠叨叨一大堆,她自己站在那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梁秋润弯腰给冰箱接入了电,插上电的那一瞬间,冰箱响了一声,他开了上面的冰箱门,伸手进去确定里面有凉气后,他这才慢慢道,“一些过来人的提议而已,听也可以,不听也可以,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听她们说这些话,是有好处的。” 所以就站在那听完了。 在家属院买冰箱这算是头一份,也是一件很冒险的事情。 所以,梁秋润和江美舒都一直在极力的装穷,借钱买冰箱吧,超前消费也罢,不过是为了消除对方的嫉妒心而已。 江美舒叹口气,“我就没这个耐心。” 她学着梁秋润的模样,把手也伸进去,感受到里面的凉意后,顿时多了几分笑容,“我当时只想着快点离开,好回来看我们家的冰箱。” 明明是上辈子常见的物件,到了这辈子冰箱竟然成了稀罕物。 江美舒抬手摸了又摸,“有凉气了,可以把昨天从家里带来的小酥肉,藕夹这些都放进去。” “老梁。” “我们在买几瓶北冰洋汽水吧,到时候随时都能喝到凉滋滋的汽水来,最好在买几个冰棍放进来。” 说到这里,江美舒嘿嘿地笑了起来,“老梁,突然感觉有个冰箱的幸福感好感啊。” 鹏城热的很,想喝冰镇汽水,想吃冰棍,都需要跑很远的供销社,等买完这些热到爆炸,根本没心情吃了。 哪里像是这种家里有冰箱的好啊。 梁秋润喜欢看这样眉开眼笑的江美舒,他抬手摸摸头,“以后这些都会有的。” “想随时吃都可以。”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不能过量。” 江美舒体寒,若是吃多了这种凉食,怕是来例假的时候要肚子疼。 江美舒嗯嗯了两声,只是等梁秋润走了,她却是偷偷的吃。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梁秋润既然说了会检查,那肯定会检查的,在查完冰箱的冰棍和汽水的数量对不上。 自然又是一阵唠叨。 江美舒一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的样子。 七月二十五号。 梁秋润托人从海关上买车的消息,终于等到了,是一辆偷渡过海关的桑塔纳,还没上报消息,便藏在大货车里面企图蒙混过关。 被海关这边的工作人员截留后,内部人便把消息流露了出来。 梁秋润还是从李局长这里知道的,不过,消息更准点竟然是乔家辉。 也不知道他怎么和海关搭上关系了。 当消息一确定后,乔家辉立马就 开着他的皇冠车,一路疾驰到了招商局家属院这边。 他火急火燎的上楼,“秋润哥,小嫂子,快快快,别去晚了车被人抢先了去。” 梁秋润和江美舒本来还打算午休的,这下好了,也不午休了,坐上乔家辉的车就往海关去。 “家辉,怎么你这边的消息比招商局还灵通?” 江美舒是真好奇了起来。 乔家辉手握方向盘,摇头晃脑道,“小嫂子,你这就不知道了吧?海关这边有我一个认识的朋友,后面一来二去我们就成了挚友。” “所以——”他回头眨眨眼,“你懂的。” 江美舒心说,她还真不懂。 不过,一路上过去到底是没多说话的,海关单位离招商局其实也不算远,开车也就半个小时。 当然,就乔家辉这种飙车的速度,在远的距离也能被他缩短时间。 到了地方后,乔家辉率先下车,正准备开车门,便瞧着在门口着急等待他的挚友。 “hi,陈小姐,我来了。” 陈薇穿着一身制服,腰细胸大腿长,当真是漂亮,她听到乔家辉的声音,顿时迎过来,“乔少,已经有人进去看了,你们若是想要这辆车的话,就速度快一些。” 乔家辉点头,“谢了,改日请你去喝酒。” 他回头见梁秋润和江美舒下来了,便冲着陈薇介绍道,“这位是我秋润哥,这位是我小嫂子,就是他们要买车。” 陈薇点头。 江美舒好奇地看了她一眼,陈薇瞧着二十出头,狐狸眼,尖下巴,当真是妩媚极了。 她在二人身上扫了扫,陈薇被扫的不好意思,她随着乔家辉喊,“小嫂子。” 哟,这一喊。 江美舒顿时心里有数了,“弟妹啊。” 一声弟妹喊的,陈薇也多了几分羞涩,“我带你们进去吧。” 她走在前面,江美舒走在后面,她冲着乔家辉竖起大拇指,“真漂亮。” 乔家辉很是开心,“是吧,当初我在海关这边一眼就看到了小敏,她实太耀眼了。” 声音不低,前面的陈薇也能听到,她当即羞的红了耳朵。 一路上介绍关系的时候,也越发热情了一些。 显然,她对乔家辉是心生了喜欢的,连带着在江美舒和梁秋润他们在买车的时候,她都是不遗余力的帮忙。 本来,这一辆桑塔纳市场价格要十一万的,最后江美舒他们以五万的价格成交。 还是新车。 瞧着确实不错,而且这价格相当于打了六折了,虽然有点小贵,但也不是不能接受的那种。 在确定了价格后,梁秋润当场就去银行取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和那个还在讨价还价的客人来说,显然,梁秋润他们更为果断些。 见他们钱一交,手续一办,陈薇便走到隔壁,“同志,这辆车已经卖出去了,你们不用在讨价还价了。” 十一万的新车,五万卖出去,结果对方想要三万拿下,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对方懵了下,顿时嚷嚷起来,“这一辆车不是留给我们李家了吗?你是谁?敢不敢留下名字,信不信我去你领导那投诉你?” 陈薇被刁难了,眼眶当场就红了。 能来海关还知道这里有车卖的客人,自然都是关系户。 而江美舒看到这一幕,便抬手戳了下乔家辉,乔家辉立马反应过来,英雄救美去了。 过了一会,江美舒能够很清楚的看到,陈薇脸上害羞和崇拜的表情。 她心说,乔家辉还真有一套。 难怪他会讨女孩子喜欢。 等到要离开的时候,梁秋润去试车,江美舒和陈薇站在那聊天,她看了一眼乔家辉,“我瞧着陈薇很不错,家辉可以带着她一起去我家玩呀。” 江美舒是真心实意,觉得陈薇这女孩子很好,若是能和乔家辉在一起,起码也是修成正果的,管一管乔家辉这个浪荡子。 陈薇一听江美舒这话顿时期待地看着乔家辉,乔家辉顿了下,这才轻飘飘道,“小嫂子,你怕是忘记自己多忙了?一天到晚都不在家,我带着陈薇过去找你,吃闭门羹啊。” 陈薇听到这话脸上的期待顿时黯淡了下去。 江美舒张了张嘴,微微蹙眉,想教训乔家辉吧,但这又是乔家辉的私人事情,人家亲姐亲妈都没管呢。 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嫂子管什么啊。 但是不管吧,看着陈薇那样,她又觉得头疼,“薇薇,要是家辉欺负你了,你可以过来找我,我和老梁帮你出气。” 陈薇看了一眼乔家辉,见乔家辉没有反对,她才迟疑地点了点头。 乔家辉摆手,“小嫂子,你放心了,我绝对不会欺负薇薇的。” “对了,你不是喜欢那个手表吗?一会下班我带你去买?” 陈薇本来有些不愉的脸上,瞬间多了几分高兴,上来挽着乔家辉的胳膊,小声道,“乔少,我还没转正呢,目前只是实习生,你这边?” 她还没说完。 江美舒就离开了,她去找梁秋润了,她不需要在看下去了。 因为她很清楚的知道,陈薇到最后的结果,会和乔家辉以前的那些前女友们一样。 这也是为什么,她当初死活反对赵晓娟,去和乔家辉在一起的原因。 赵晓娟这种段位的人,完全不是乔家辉的对手。 与其让她后面受伤,还不如从开始就斩断。 梁秋润试了一圈车,确定没有问题后,便停在外侧开了车门,江美舒上来后,梁秋润便问了一句,“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 他瞧着之前江美舒和那个叫陈薇的,聊的还蛮开心。 江美舒抬头望了过去,只见到乔家辉不知道说到什么,陈薇笑地极为妩媚,上扬的眼睛当真是勾心夺魄。 “老梁,你说家辉会娶她吗?” 这话问的,梁秋润沉默了下,他摇头,“很难。” 乔家辉的本质是个浪荡子,他喜欢并且享受谈恋爱的感觉,每一任女朋友他都对对方很好。 但是这并不影响分手后,他很快在去找下一任女朋友。 见江美舒没说话,梁秋润还以为她不懂,这里面的含义,他便低声道,“家辉的婚姻到最后由不得他做主。” 第252章 二合一,求订阅…… 许会计听到这话后,顿时怔在原地,宛若平地一声炸雷一样,炸的他好久回不过神来。 “江、江江同志,这个账还有些乱,好多笔开支花了,但是还没来得及写进去,你能不能给我一天半天的时间,把账理清楚了,在拿给您看可好。” 这会的许会计,当真是好说话极了,甚至还带着几分讨好。 许会计是哪里来的? 乔家辉从香江带过来的,正是因为许会计是自己人,所以他才会白日里面放心的出去浪。 但是万万没想到,江美舒会过来了,并且还抓住了对方的小把柄。 “哪些账没入,你现在做,我现场盯着。” 江美舒语气淡淡,“我不急,有的是时间陪你耗着。” 这—— 许会计的脸色当场就变了下,他下意识地抬手擦汗,“江同志,这怕是一时半会做不完啊。” “鹏城这么热,让您跟着在工地受罪,实在是我的不是。” 江美舒冷冷地盯着他,“做不做?” 她不知道自己这会压迫性有多强,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和梁秋润有些重合了。 这让站在一旁从头到尾观看的梁秋润,不由得多了几分欣慰。 他的江江,如今也成长到了能够独当一面的地步。 梁秋润什么都没说,只是安静的在旁边看着。就算是帮她在无声的镇场子。 而许会计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我,现在去拿账本。” “江同志,你在外面等等我。” 他话还没落呢,江美舒就跟了上去,“走了,一起拿账本,免得你还来回跑一趟。” 许会计,“……” 他发誓自己这辈子绝对没有这般窘迫,害怕过。 他想一个人进去拿账本,那是因为他想提前下手,就算是这份工作不要了,他也要把那个账本给烧掉。 但是江美舒若是和他一起进来,那他的如意算盘就落空了。 许会计疯狂的转着眼珠子,在想借口。 怎么才能让江美舒不和他一块进去。 哪里料到,江美舒直接打断了他,“别想了,进去拿账本,别耍花样。” 许会计脸木木的,他想去求救,但是周围这些铁搭档,此刻都跟哑巴了一样,没人出来帮他说半句话。 生怕下一秒,江美舒就查到了他们身上。 许会计实在是没办法了,便想着破罐子破摔,“账本在这里。” “你们跟我进来。” 话还未落,就被外面一位穿着西装,戴着金丝边眼睛的男人给打断了,“许会计,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的账本只能给乔少看。” 原先这人倒是不知声,还想着许会计能死扛来着,但是眼看着后面许会计,自己先投降了,他倒是急了。 许会计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止没有被搭救的感恩,反而更多的是怨恨,“乔少不是说了吗?所有的账本江同志都是可以看的。” 钱不是他一个人花的,但是之前压力却都在他一个人头上,没人能帮。 既然如此,还不如早点投降了,这样也能得一个好。 对方顿时一哽,当即厉声道,“许应声,你真要把账本拿给江同志看?你可知道你把账本拿给江同志看了以后,我们所有人都会完蛋的。” 许会计默然不做声。 “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他反问了一句,事到如今,他还有选择吗? 陈东金当即说,“喊乔少来,乔少会为我们做主的。” 江美舒看着他们互相串供,冷冷一笑,“那就喊乔家辉过来,我倒是想问问他,金沙地这么大的项目交给他,就是为了养了你们这群蛀虫吗?” 也是他们之前过的太顺了,不管是做生意,还是遇到的下属,大多数都是老实本分的,像是这种偷奸耍滑,贪污金钱的还是头一次遇到。 江美舒比谁都知道,这件事若是处理的不好,以后这些下属有样学样,在简单点就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我们是不是蛀虫你说了不算,这要由乔少来评判,我们这些人千里迢迢从香江来鹏城,就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江美舒扯了扯嘴角,她不在搭理这些人最后的挣扎和辩解,她转头宠着梁秋润说道,“老梁,你帮我去把乔家辉喊过来。” 这会,乔家辉就是在女人的肚皮上,他也要过来! 梁秋润自然知道,事情到了这一步,乔家辉不来不行,他当即嗯了一声,“我去打个电话,你随我一块?” 他不放心江美舒和这些人在一块,这些人本就做了错事,如眼看着要被抓的时候,万一他们狗急跳墙,拿江美舒的生命来做威胁,这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江美舒摇头,“你去就是,我站在这里,他们也不敢怎么样。” “除非。” 她目光扫着众人,语气冷淡道,“他们想给我赌命。” “这里是鹏城,不是香江,你们在香江的那些派头,趁早收拾起,在这里没人会惯着你们。” 就连司法和公安,也都是普通人的司法和公安。 这里是和鹏城不一样的。 掷地有声的话,让在场的众人瞬间都说不出话了。 大家低着头,不敢和江美舒对视。 江美舒深吸一口气,“老梁,你帮我盯着他们,我来找乔家辉。” 梁秋润一想,这个主意才是对的。 他盯着他们,不怕对方反水,江美舒去打电话摇人,反而没啥危险。 于是梁秋润干脆利落的答应了下来。 他也没动,只是守着办公室门口,淡淡的眼神一扫,这一刻,竟然没人敢进办公室,去私藏毁损账本。 江美舒那边去了小卖部,这边有电话,她当即打到了乔家辉的家里。 她知道乔家辉的习惯,家里衣柜那些女人的衣服,都是他带了阶段性女朋友回家住的证据。 电话铃声响了几声,那边接了起来,是一声很冒火的声音,“喂,你最好是有事,不然别怪我翻脸啊。” 很有乔家大少的派头。 废话,谁在正点上被人打扰了,都不会有好心情,乔家辉自然也不例外啊。 这是他把陈薇带回家的第一天,还没成好事呢,电话铃声就响起来了。 这电话是不是有些太不懂事? 江美舒强压着火气,“家辉,是我。” “给你二十分钟,立马滚来小东门工地办公室,若是迟到,别怪我把你手底下的这些人,统统交给鹏城公安局。” 当听到对方声音的时候,乔家辉那些火冒三丈的脾气瞬间收敛了,等听完江美舒说完的话。 他魂都快给吓掉了,“小嫂子,到底是出什么事了啊,你别吓我啊。” 江美舒没急着回答,而是抬起手腕转了转手表,“你还有十九分钟。” 这是动真格的了,乔家辉顿时一机灵,“我这就来。” 挂了电话就飞速的从地上捡起来裤子,胡乱的套在腿上,转头就去找车钥匙。 陈薇这都做到半路了,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胸罩,露出饱满的身体。 本来脸上还带着几分欲念的,在看到乔家辉穿衣服走人的这姿态时,她顿时愣了会,“乔少,你这大半夜的要去哪里?” 乔家辉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不该问的别问。” “在家等着。” 陈薇向来是被人捧着的,还是第一次被乔家辉这么落脸子,要知道之前乔家辉追她的时候,可是一直都说好话的。 她有些下不来台,“你走,我也走。” 这语气带着几分耍脾气。 显然,乔家辉只要哄哄她就好了,但是架不住乔家辉不愿意,“那就出去。” 他去开车,“给你两分钟穿完衣服出来,我要锁门。” 家里的一些重要东西多,他还真不放心有外人在。 之前也是昏头了,竟然同意让陈薇一个人待在他这里。 陈薇愕然,“乔少。” “出去。” 她怎么也没想到,上一秒还在温柔小意的男人,下一秒,竟然这般翻脸无情。 陈薇也受不了这个屈辱,当即穿了衣服,怒气道,“出去就出去,你当我稀罕你?” 只是出去后,看着乔家辉开着车子,丝毫不留恋离开的背影时。 陈薇顿时委屈极了,一脚踢在乔家辉的门口,“王八蛋,你真不是个男人。” 都在床上有反应了。 说走就走。 还扔下女人就走,这是个正常男人能做出来的事情吗? 乔家辉可不管陈薇的想法,在他眼里,耍朋友可以,但是任何女朋友都别想越过他小嫂子和秋润哥。 孰轻孰重,他还是分的清的。 十八分钟后,乔家辉停下几近乎转冒烟的发动机,他一路狂奔到小东门建筑工地门口。 推开门,喘着气。 “小嫂子,秋润哥,你们找我?” 江美舒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还挺快。” 梁秋润则是给乔家辉倒了一杯水,乔家辉也不客气,接过水杯吨吨吨的喝了下去。 一口气喝完后,他这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几分。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江美舒言简意赅,“我来看账本,他们不给,并且还拦着我们在外面,企图有私藏烧毁账本的意思。” “家辉,你也是做生意的,你比谁都明白,这里面代表着什么。” 乔家辉一听,脸色当场变了下,转头一脚踢在许会计的腿上,“死扑街啊,你做啥了?” 是地地道道的粤语在骂人。 许会计被踹的一踉跄,差点没倒在地上,还是扶着桌子连着后退了好几步,这才稳住脚步。 第253章 二合一,求订阅…… 现场一片安静。 许会计不说话。 陈东金也是。 乔家辉实在是受不了,一脚踹在了许会计的屁股上,面带怒气地说道,“你还不说?真想要钱不要命吗?姓许的,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乔家当初是做什么出生的了?” 许会计听到这话,顿时一怔,他害怕的一哆嗦,一屁股瘫在地上,呜呜的哭,当即求饶道,“乔少,我我我我说,我什么都说,但是您不能祸害我的妻儿啊。”江湖规矩,祸不及妻儿。 乔家辉冷笑,“这会你还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许会计不说话,沉默了好久,这才开始断断续续的往外倒豆子,江美舒迅速开始记录起来。 小东门前期投了四百来万,而真正用在建设上面的,可能就只有一百二十万,而他们这些人一口气吞了两百万。 剩下的钱放在账上,用来应付他们这些老板来检查的。 等许会计报完账,江美舒还没说什么,乔家辉倒是气的要死,一连着踹了好几脚,“死扑街,你们真是胆子大,连我乔家辉的钱都敢贪 污啊!” “也不去打听打听,我乔家辉在香江的名声。” 说到这里,乔家辉倒是冷静了下来,他冲着外面喊了一声,“阿正进来。” 守在门口的阿正出现在了办公室内。 “把他们贪污的钱审问出来,审问不出来的,就回香江问候他们的老母,妻儿。” 阿正点头,很是板正。 旁边的许会计看到他这样,当即吓的冷汗都出来了,扑过来抱着乔家辉的腿,“乔少,钱都还在,我还给您,您别去找我的老婆和孩子啊。” 他贪污的钱无非就是为了家里人,结果钱还没给回去,家里人的人身安全就受到了威胁。 乔家辉没说话。 只是冷冷地踢开了他。 这和平日里面在江美舒他们面前,那个傻白甜蠢的乔家辉,判若两人。 江美舒有些不适应,她低声说道,“我在外面等你们。”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都习惯了法律社会,可是面前的乔家辉,却让她看到了社会的另外一面黑暗。 而她却不能阻拦,也阻拦不了的一面。 对于此,江美舒只能选择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的办法。 她选择不看。 江美舒站在外面看着漆黑的天空,零星几个星子在闪闪发光。八十年代初期的鹏城,还没有受到工业污染,连带着天空都是分外璀璨的。 她想,她生在一个好时代。 却又生在一个混乱的时代。 八十年代一个走在路边,都会被飞车党抢劫的年代,一个丢失孩子女人,很正常的时代。 可是,明明这些在后世都是不正常的。 就在例如办公室内的拷问,江美舒知道她不该心软,这是那些人贪污之后,应该承受的代价。 但是她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都是找警察叔叔,用法律来裁决。 可是她同样也知道,若是把他们交给警察后,大概也是无疾而终的,而他们丢失的货款,也会彻底找不回来了。 宁愿坐牢也要保住一部分财产,让妻儿后半生荣华富贵的人,不在少数。 她甚至知道,乔家辉这是最快,最有利的解决办法。 把钱追回来的办法。 只是,知道归知道,现实归现实。 她仰头看着星星,喃喃道,“妈妈,是我太心软了吗?” 她每听到办公室内的凄厉叫声,都会浑身鸡皮疙瘩发麻起来。 “不是。” 回答她的是梁秋润,他从办公室内出来了,顺势脱掉了身上的黑色西装外套,就那样披在江美舒的肩膀上。 “不是你心软,而是你是一个三观正常,社会正常环境下,长大的人。” 他的江江,有着很明确的是非观,黑白澄澈。 可是梁秋润也知道,这个世界,这个社会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的。 而这一次,是他的江江第一次面对这个社会的阴暗面。 梁秋润虽然心疼她,但是却并不后悔让她见到这一面,因为人早晚会长大,而且她若是不能走过这一关,以后还有其他生意和陷阱等着她。 “你不要怪家辉。” 梁秋润搂着她的肩膀低声道,“慈不掌兵,若是这次家辉轻飘飘的放过他们,下次还会有人贪污的。” 这种事情从一开始就应该杀一儆百。 江美舒点头,“我晓得。” 梁秋润嗯了一声,“不用往多处想,他们贪污,我们惩罚,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们没有去主动害人这就够了。” 这才是真正的梁秋润,那个雷霆万钧的梁秋润。 做任何事情,他都不会去内耗,不会去怀疑自己的梁秋润。 江美舒没说话。 过了一会,乔家辉出来了,他顺势把办公室的门给关上了,瞧着那用意就是不想让江美舒看到里面的情景。 “秋润哥,小嫂子,他们招的差不多了。” “一共贪了两百零九万,找回来了一百三十多万,剩下的七十多万,被他们想办法转出去了。” 这话一落,江美舒内心那唯一的一点不适感也没了。 她当即追问道,“那这钱还能追回来吗?” 乔家辉摇头又点头,“钱被弄出去了,很难追回来了,不过他们二人都有家人,有房产,在香江也算是个小人物。” “把他们家的房子,银行的存款,手里的金条,全部都折算下来,一人折算个三十多万赔给我们,应该是没问题的。” 他声音不小,自然是没瞒着屋内的人,里面的许会计听到了,当即不顾身上的疼痛,连滚带爬的往外蹭,“乔少,我家里的人和 这件事没关系啊。” “他们都不知道我在外面做的缺德事啊。” 如果乔少一旦追到他们家去要钱,赔钱,那他们家里老小日子,还过不过了? 乔家辉头都没回,“阿正,送他们去鹏城最近的派出所。” 榨干了消息,追回了钱,最后在送他们去坐牢。 这一连串的办法,就是江美舒都有些回不过神来,她压低了嗓音,“还要送他们去坐牢吗?” 她还以为乔家辉就打算这样私了了。 追回钱,在要了他们的腿和命,不在送他们去派出所。 哪里料到乔家辉不止要收回钱,还要送他们去坐牢,不过细想起来,这二者倒是不冲突。 “送啊。” 乔家辉语气很冷静,“这是他们该得到的处罚。” “贪污这么多钱,我只要他们一条腿,也太轻松了一些。” 这一次,江美舒什么都没说。 对于乔家辉带来的人贪污这件事,她甚至都没去管,不过一周,对方贪污的钱不止回来了,而且还是连本带利。 多了五万。 作为他们二人的精神损失。 除此之外,许会计和陈东金他们带来的建筑团队,直接被乔家辉给从上到下全部开除了。 为此,小东门的工地还停工了。 江美舒和乔家辉打算从内陆这边,找建筑队在重新竞标。为此,得到消息的李成东,本来都因为金沙地给忙成狗了。 他还特意挑了两个小时时间,开着车来到小东门这一块地,越看,他越觉得这块地该是他家的。 于是,李成东也不含糊,“听说,你们小东门的工地出事了?” “怎么样?能解决吗?要是解决不了,不如从我们李氏这边送一批工人过来,帮你们建设?” “再或者。” 李成东微笑,“你们这块半成品的地,也可以转给我啊,我李成东不嫌弃,市场价八折回收。” 当然,他是不肯说,自己是觊觎小东门这块地的。这块地虽然比不上金沙地的大,但是架不住这个地方位置好,甚至比金沙地还繁华几分。 从一开始拍卖的时候,李成东便是先看上了,小东门的这块地。只是半路被江美舒和乔家辉给截胡了而已。 面对李成东的趁火打劫,乔家辉冷笑,“李成东,你还是不要在做白日梦了。” 对于他的态度,李成东也不恼,甚至还转头冲着江美舒微笑,“江小姐怎么说?愿不愿意把这块地转给我?乔家辉的那份不算,我也可以单独购买江小姐手里的份额。” “甚至,对于江小姐,我可以不用八折购买,按照原价购买,这是我李成东,对江小姐的优待。” 这是在挖墙脚。 眼瞅着乔家辉一点就炸,江美舒按住了他的肩膀,“李少,我手里的份额不会转让,同样的,我的搭档也不会更改。” 拒绝的干脆,不留半分余地。 李成东有些惋惜,“那可惜了,若是江小姐这边有任何想要,弃暗投明的心思,都可以随时来找我。” “我李成东随时欢迎江小姐的加入。” 江美舒微笑,并未言语,她看着李成东开着车子离去后,乔家辉便忍不住骂骂咧咧,“小嫂子,你对李成东这个有狼子野心的人,还是太温柔了。” 江美舒笑了笑,“家辉,对待这种人不必逞口舌之争,知道他的目的,并且不搭理他就是了。” “我做不到。” “我定然要骂死他,心里才能高兴。” 江美舒不置可否,“重新招标的建筑队,有动静了吗?” 乔家辉摇头,“还没,我们这个项目太大了,想接的建筑队太小了,吃不下,不想接的建筑队,自己手里又有项目,所以目前属于不上不下的阶段。” 小东门七千多平,目前开发了三千平左右,他们的设计图纸又和常规的不一样。 第254章 二合一,求订阅…… 江美舒,“……” 江美舒真是服了乔家辉这个老六啊,这是人说的话啊。 好半晌,她都回不过神来,“你前女友能答应啊?” 不是说分手了当不了朋友吗? 乔家辉倒是好,他不止想要当朋友,他还想让对方给他打工呢。 乔家辉一脸疑惑,“她为什么不答应?当初她和我谈对象,就是为了我身后的乔家来的,分手的时候,我还给了她不少好处呢。” “让她来给我当采购,我还给她发工资呢,而且这个工资还不少,这种赚钱的活,她要是不来,那不就是傻子了。” 好神奇。 江美舒竟然觉得好在理,好一会,她才小声道,“不是说爱过的人,连朋友都做不了吗?你们还能见面当上下级领导?” 乔家辉噗嗤一笑,“小嫂子,喜欢就是喜欢,何谈爱过,双方都是你情我愿的事,过了那个阶段不喜欢了自然就分开了,这有啥不能做朋友的。” “我三姐可是教过我的,所有的前男友都能变成她的人脉资源,当然我的前女友也能当成我的人脉资源,只是我段位不如我三姐。” “我三姐找的前男友,一个比一个厉害,公检法,医生商务娱乐圈,涵盖各个圈子,我就不一样了。” 乔家辉叹气,“香江那边有头有脸的姑娘,是看不上我这个废物浪荡子的,所以我只能向下兼容了。” 他找的那些女朋友,几乎都是图他钱来的。 当然了,他也不是好东西。 他是好色。 一个图钱,一个好色。 分手后自然还能做朋友。 江美舒想了想,“那对方既然是图钱的话,你能保证对方当采购,不会吃回扣,不会再次贪污吗?” 这—— 乔家辉还真保证不了,他顿时不说话了,“小嫂子,你这就有些为难人了,本来就是图钱的,你把五花肉送到人家嘴里了,你还能让人家不咬一口啊,这就有些高难度啊。” 江美舒,“那就是了,采购这种重要的活,我不放心放给一个外人。” “算了,这个人选我来挑吧,挑个可信的。” 乔家辉一听顿时松口气,他小心翼翼道,“那小嫂子,我还要每天来坐班吗?” “坐班吧,不然我忙不过来。” “我要找的那个采购,大概率可能是兼职,你跟着对方学一段时间,把这个活给接过去。” 乔家辉,“谁啊?” “我二嫂。”江美舒也是这会才想起来,自己身边还有个合适的人,“她以前就是在首都百货大楼做采购的,在这个岗位上做了二十年。” 之前是因为乔家辉这边从香江带的有人过来,在加上沈明英来南方了以后,一直待在羊城,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江美舒也不好去打扰对方。 但是事到如今,吃了个大闷亏,她可不想在见到有人贪污受贿,导致小东门这个项目再次停工了。 于是,江美舒决定直接找沈明英去求助了。 她的速度很快,一旦确定了人选后,当天下午就让梁秋润开车送她回羊城。 来小东门做采购这件事不是个小事,所以她要上门去详谈。 梁秋润一听,他也有些心动,“江江,你说让二嫂,也来宏泰这边做采购如何?” 他如今一人身兼数职,实 在是忙的分身乏术。 江美舒,“?” “老梁,你这边不是能搞定吗?” 她看宏泰这边的建筑工地,一直都挺顺利的,她没想到梁秋润这边也缺人。 梁秋润笑了笑,“是缺人,杨主任的能力跟不上陈秘书,许多事情都需要我亲力亲为,若是有二嫂这种能兵强将帮忙,我这边压力也能减轻不少,不过这也是我们两个人在这里说,二嫂那边有没有时间,能不能同意还是另外一件事。” 江美舒叹口气,“我就怕二嫂这边是赚钱的生意,到时候她不肯过来。” “不过,这也要看我们筹码给的够不够了。” 梁秋润很是冷静,“去了就知道了。” 他们二人也没空着手来,梁秋润拿了两条华子,两罐麦乳精,一箱子江美舒之前在招商局,托里面嫂子帮忙买的鱼胶。 据说这是对女人极为好的滋补食物。 江美舒一个不留全部拿了过来,并且,他们也没回小白楼,而是直接去了沈明英住的地方。 江美舒和梁秋润都知道,若是他们回小白楼的话,喊沈明英回去,他们这次的邀请,沈明英一定不会拒绝的。 因为这里面还有长辈的情分在。 那自然是因为梁母了。 但是江美舒和梁秋润都不是卑鄙的人,不愿意用这种道德绑架,来让沈明英答应,所以他们才会去的沈明英家。 沈明英住在四明路,离小白楼有一段距离,但是不算远。当初梁秋松更想住小白楼,和母亲住在一块,而且还能照顾对方。 但是沈明英不同意,硬生生的把梁秋松给单独拽出去租房子住。 沈明英在这种事情看的很清楚,江美舒都没让她母亲和姐姐过来住,他们这些婆家的亲戚住进来,那算哪门子道理啊? 江美舒喜欢和沈明英打交道,就是因为沈明英这人清醒。 他们到的时候下午五点多了,羊城的太阳却还跟火炉子一样,到处都是热烘烘的。 江美舒敲了敲门,还没人回来。 她和梁秋润也不急,找了旁边的一个糖水铺子,一人要了一碗糖水,慢悠悠地喝着,一直等到六点半,沈明英才和梁秋松回来。 江美舒还在打盹,是梁秋润先注意到他们的,当即拍了拍江美舒的肩膀,“江江。” 江美舒立马清醒了过来,“老梁,他们回来了?” “嗯,我们过去。” 梁秋润一开口,沈明英就察觉到了,“秋润,小江,你们怎么来了?” 她瞧着江美舒额头上压着的红印子,她微微蹙眉,“是不是来很久了?快快进来。” 沈明英催着梁秋松去开锁,她则是和江美舒说话。 江美舒抿着唇笑,“五点多来的,哪里想到二嫂你们这么忙。” “平日还好就是今天,不是学生放暑假了吗?我之前放出去的那一批货,没有之前好卖,所以今天就耽误了。” 她说话的时候,梁秋松已经开了门,沈明英顿时邀着他们进去。 等到了里面后,沈明英才看见他们手里拿着的东西,顿时有些生气,“你们也是的,自己人上门还拿礼,这是把我和秋松当做外人吗?” 江美舒也不恼怒,笑眯眯的把东西放在桌子上,这才慢慢道,“是我要拿的,我在招商局家属院住着,邻居嫂子说鱼胶好,美容养颜,特别适合我们女同志,我就想着二嫂你也是每天辛苦,要好好补一补。” “至于其他的你自己看,哪个不是女同志美容养颜的?唯独这个烟是被人送给秋润的,你也知道他戒烟了,所以这烟自然是用不上的,不给二哥送过来,他还能给谁?” 江美舒这一张嘴皮子也是厉害了,能白的说成黑的。 旁边的梁秋润点头。 这下,沈明英才不在说这个话题,而是问,“你们大晚上的过来是?” 江美舒也没瞒着,“二嫂,我那边遇到点问题,可能需要你帮忙。” “什么忙?” “我和朋友在鹏城拍了一块地,那块地建到一半,里面的经理,会计,还有采购联合在一块贪了很大一笔数额,我把他们撵走了。如今,工地上缺个采购的空位。” 江美舒拉着沈明英的手,“二嫂,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找不到人啊,外人我也不信任,只相信二嫂你了。” 这一顶高帽子戴的,沈明英也是高兴的,只是高兴之余,她更多的却是为难,“我这边不一定能走得开,你也知道我这边的生意,才刚开始了半年,如今正是高速运转的时候。” 江美舒,“我自然晓得,我那边的采购不让你做全职,你做兼职就成,过去一次把东西给采购完了,便在回羊城就是。” “而且,我给你开工资还不低。” “一个月五百,一年给六千,就问你来不来?” 这一下子都翻了五倍了啊,要知道沈明英以前在单位上班的时候,一个月一百来块,就这天天加班恨不得住在单位才好。 而江美舒给她介绍的这个兼职,一个月给五百的工资。 咳咳咳,这比做生意还稳赚不赔。 沈明英有些不好意思,“你这工资开太高了。” “这是你应得的,二嫂,我不瞒着你,和我合作的那个朋友是港商,非常有钱,这点工资他还是出的起的。” “二嫂,你好好考虑下,如果我们这边采购做的好,你以后甚至还可以兼职下这类工作,反正不管是鹏城和羊城都有很多建筑工地,新兴单位,都需要采购这个专业职务。” 沈明英还真有些心动。 旁边的梁秋松已经替她答应下来,“明英,你去呗,反正这边的业务我也熟悉了,你去鹏城的时候,我来接管羊城的业务。” 这也是梁秋松如今历练出来了,才敢说这样的话。 沈明英想着两个要结婚的儿子,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她便不再犹豫,“那我去。” 这三个字对于江美舒来说,宛若是天籁之音。 “二嫂,太好了,放一只羊是放,放两只羊也是放,要不你干脆把秋润那边的工地采购,也接过来吧?” “你放心,秋润给你付工资。” 第255章 二合一,求订阅…… 转眼到了梁锐来羊城的这天,江美舒和梁秋润两个人明明忙的要命的,但是他们双方却都很默契的调整了自己的工作。 一大早就从鹏城赶到羊城,因着有了属于小两口自己的车子,他们这次回去也不像是以前那样,而是把车子的后备箱都给装满了去。 鹏城靠海,这边的海货便宜。 江美舒按照以前的习惯,要了两箱的鱼胶,一箱七十,不算是便宜,但是以他们家如今的生活条件,还是能吃的起的。 海参也要了一些,不过只要了一箱,打算给梁母和她妈,两边一起分一分。 剩下的则是一些新鲜的海货,巴掌大的鲍鱼要了三斤,运气好遇到了皇帝斑,要了一条。 外加一些青虾青蟹,一样要了三五斤那样,最后的则是冰冻的带鱼,直接要了两筐子。 带鱼便宜,但是却又吃着方便,所以江美舒要起来也绝不手软。 足足把后备箱给塞满了去,这才让梁秋润关了后备箱车门,她则是坐在副驾驶上,车子都发动了。 江美舒却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喜滋滋道,“老梁,有自己的车子真好。” 以前他们虽然也有车开,但是梁秋润只有使用权,并不存在所属权,以至于到最后那车子都还了回去。 而这一辆车子却是例外的,这是他们自己的车子。 梁秋润握着方向盘,“这么喜欢?” “那在买一辆车你来开可好?” 他是记得江美舒会开车的。 江美舒摇头,“自己开车哪里有坐现成的车子舒服,我暂时还不想开,等后面想开了在买吧。” 反正欠债多了不怕咬,买一辆是买,买两辆也是买。 梁秋润见她不要,这才不继续这个话题,“你眯一会,等醒了就到羊城了。” 他们为了去码头买新鲜海货,特意起了一个早,哪怕是东西都买完上路了,这会也才六点多而已。 江美舒低头嗯了一声,很快就睡了过去。 梁秋润侧头看着她,忍不住勾了勾唇,连带着脚下的油门都踩的更稳了几步。 从鹏城到羊城正常要两个小时,但是梁秋润却开了两个小时四十分钟,开的速度慢了一些,只为了江美舒能多睡一会。 这一段时间,江美舒全身心的扑在小东门的工地上,每天早出晚归,乔家辉是个靠不住的,大部分的压力都扛在江美舒的身上。 梁秋润要说不心疼,那是假话。 等到了羊城后,他把车子停在小白楼的门口,也没急着进去,而是坐在座位上守着。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跟看不够江美舒一样,从车子停下来的那一刻,他的眼神就全部放在她的脸上了。 梁秋润看着看着,眸子就温柔了几分,那些喜欢几乎要倾泻而出了。 还是林叔出来倒垃圾,他经过这个车子的时候,觉得好奇谁啊,把车子停在这路边,进出也太不方便了一些。 只是等看到车窗里面的人是梁秋润的时候,林叔顿时愣了下,他抬手敲了敲车窗玻璃,“秋润?” 叩叩的声音,传到车子内,梁秋润想阻拦也来不及了,江美舒也被这一道敲窗声给惊醒了。 “到了啊?”她睁开眼,当看到林叔的时候,她还有几分恍惚。 梁秋润嗯了一声,“到了。” “我们下车?” 江美舒点头,只是等她一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坐的太久了,而且又是睡着的状态,手脚都麻了,还是梁秋润眼疾手快的扶着了她,这才没让她摔了去。 “江江?” 江美舒抿着唇,脸色有些苍白,“我没事,就是这段时间太忙了而已。” 林叔立马说道,“我瞧着小江也是瘦了不少,这次回来多住几天?我给你好好补一补身体。”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林叔就给自己定了新目标,势必要把这些孩子给养胖。 江美舒笑了笑,也没拒绝,“那就辛苦林叔了。” “老梁,你帮忙把东西搬下来,我们这就去车站接梁锐。” 因着火车改了时间,梁润要十点到,这会也才将将九点钟,足够他们有时间,把那些海货都放下来,免得车子里面放太久了,太阳一晒高温变质了。 “我来我来。” 林叔立马抢着梁秋润之前,就去打开后备箱,他这才注意到一样,“秋润啊,你们换车了?” 他记得之前梁秋润回来,开的不是这辆车啊。 梁秋润嗯了一声,“是买车了,我和江江回来没车子实在是不方便。” 林叔看了看车子,又爱惜的摸了摸,“买个车子是方便一些,不过你们钱够不够?” “若是不够我这里还有。” 看来林叔是真把梁秋润和江美舒当做自家晚辈了。 梁秋润,“够的,林叔你不用给。”见两筐带鱼都准备搬下来,梁秋润这才说道,“林叔,但凡是两箱的,其中一份是给江江母亲的,我一会去接梁锐的时候,刚好顺路便送过去。” 林叔拍了下脑袋,“可不是,我刚还在想,你买这么多海货,一时半会吃不完可怎么办。” 这要是送到江美舒的娘家,就说得通了。 梁秋润也跟着搬,东西太多,他和林叔搬了两趟这才停下来,但是这么长时间了,还没看到梁母出来。 梁秋润有些奇怪,“怎么没看到我妈?” 林叔笑了笑,“婉茹最近喜欢和邻居去打太极拳,一大早去前面公园打拳去了,你放心,兰香跟着在,她肯定走不丢。” 他则是要去买新鲜食材,不然,他也一起跟着去了。 梁秋润心里有数,他抬手看了看时间,“我们估计中午十一点回来,林叔,家里这边就麻烦您了。” 林叔摇头,“麻烦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 一直目送着梁秋润和江美舒离开后,他这才进屋。 梁秋润开车没急着去火车站,而是在经过江家的时候停了下来,“现在下去?” “对。” 江美舒语气有些雀跃,“这个点我妈肯定没去摆摊。” 他们摆摊一般都是下午到晚上,这个时间段才会忙碌,上午就在家休息了。 梁秋润看她这样雀跃,忍不住勾了勾唇,“刚去小白楼也没看你这么高兴。” 江美舒哼哼,“那能一样吗?我这是回我妈这里呢。” 一个是婆家,一个是娘家,当然是不一样了。 江美舒跳下车,也不管后备箱里面的东西,就直接去拍门,“妈,我回来了。” 这一喊,王丽梅就跟着出来了,她还穿着一套睡衣,头发也是湿哒哒的,显然是刚冲凉出来。 “美、”舒这个字,在看到梁秋润也跟着进来的时候,王丽梅又硬生生的给咽了回去。 “你这孩子怎么突然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江美舒却摇头,“我不进去了,我和老梁来送点东西过来,就要去车站接梁锐了。” “对了妈,中午你和爸还有,小橘他们都别做饭啊,都去小白楼,咱们两家人吃个团圆饭。” 根本不给王丽梅拒绝的余地,江美舒就拉着梁秋润跑了。 王丽梅追都追不上,看着地上两箱东西,她叹气,“这孩子怎么都三十了,还这般风风火火的。” 江美兰在给沈小橘扎辫子,刚扎好,沈小橘就一溜烟跑没影了,江美兰这才出来问,“谁来了?” 王丽梅瞧着没外人,这才压低了嗓音,“还不是你妹妹来了?你瞧瞧带了两箱子的东西过来,这筐是带鱼,这一箱是啥?” 江美兰蹲下来看了看,“这是鱼胶啊,好东西。” “吃了滋补身体,妈你这个年纪可以多吃点。” “这是美舒孝敬您的,您就该收着。” 这等于是把王丽梅后面的话都给说完了,让她反而没话说了,过了好一会才喃喃道,“对了,刚她还说了一件事,是啥来着?” “我这个记性真是一年不如一年。” 王丽梅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说是让我们中午别做饭,全部都去她那边吃团圆饭。” 虽然逻辑顺序不对,但是起码也说明白了。 江美兰愣了下,“这不过年不过节的,吃啥团圆饭?” “说是接梁锐来了。” 王丽梅问,“我们还去不去?” 她其实拿不定主意,或者说自从和大闺女一起做生意后,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很多时候,她已经把江美兰当做主心骨了。 江美兰点头,“去的。” 她弯腰抱着一筐子的带鱼,有些沉,但是她如今力气却不小,抱着起来轻轻松松,“到时候去了,问问梁锐他知不知道南方如今 怎么样。” 他们一家子都来羊城了,就留江南方一个人在学校上学。 当然了,江大力一家子也在首都,只是,在江美兰的眼里,她已经很自觉的把江大力给踢出家人范围内了。 江美兰这话一说,王丽梅顿时也不犹豫了,“那是要去。” “好久没有南方的消息了。” * 江美舒和梁秋润去了火车站,梁锐早已经在那等着了,经过大学四年沉淀的梁锐,身上的叛逆桀骜似乎被冲淡了不少。 反而多了几分沉稳和书卷气。 这就很离谱了。 要不是他长相没变,江美舒差点没认出来,“梁锐?” 梁锐点头,有些不高兴,“江美兰,你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吗?” 别当他没看到对方打量了好几次,却不敢相认的眼神。 江美舒有些不好意思,“不是,你这孩子怎么变化这么大啊?” 第256章 二合一,求订阅…… 这一句话硬生生的把两个人都给得罪了,梁锐不说话,梁秋润也不说话。 江美舒幽幽地叹口气,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种得罪人的话。 梁秋润看出了她的窘迫,抬手摸摸头,温柔道,“好了,知道你是要夸我和梁锐的。” 江美舒的眼睛瞬间就亮了,灿若星辰,“老梁。” 声音也跟着娇了几分,是那种劫后余生,也是那种经历了尴尬和窘迫后,特意被人理解的庆幸。 梁秋润牵着她,十指相扣,什么话都没说,却仿佛什么都说了。 梁锐吃了满满的一大口狗粮,有些无语,他接着转头才看到这一辆崭新的桑塔纳,这让梁锐有些意外,“买车了?” 正常来说,如果是单位配的车子,不会这么新的,因为单位的车子都是老爷车。 “嗯。” 梁秋润点头,“上车吧。” 梁锐吹了个口哨,颇有些花里胡哨,“不错啊,我们家的经济水平踊跃提升了。” 也是在这种时候,才能看出他身上的少年气,当然,这不是一件文雅的衣服,就能掩藏得了的。 他围着车子走了一圈,“确实不错。” “多少钱?” 有些眼馋。 梁秋润看了他一眼,“你也想买?” 梁锐迟疑地点了点头,“我问问价格,要是不贵的话,我就努力一把,若是太贵那就算了。” 梁秋润想了想,“不算贵,我们没走正规渠道,而是去海关截留那边买的,五万块就到手了。” “新车。” 梁锐一听立马来了目标,“那我攒攒钱,也要买一辆。” 男人都爱车,梁锐也不例外。 梁秋润倒是没反对,不过他难得说了一句,“要车可以,自己想办法赚钱买车,家里可以给你提供购买渠道,仅此而已。” 显然他不想让梁锐什么都靠家里。 梁锐不以为意,“那当然了,我要是问你们拿钱买车,我宁愿不买。” 他也有自己的骄傲了,更喜欢用自己的能力去买车,而不是让家里人买车。 当然了,这属于少年人的傲骨。 梁秋润不置可否,上车后他回头看了一眼梁锐,“会开吗?” 梁锐立马怒了,“你看不起谁呢?” “我十四岁就会开大货车了,我现在二十三了,我能不会开小汽车?” 这话还未落下,他便跑到前面的驾驶座上,“我来开,送你们回家。” 梁秋润抿着唇笑了下,“那成,我和你妈的人身安全就交在你手里了。” 梁锐哼了一声,信誓旦旦的表示肯定没事。 倒是坐在后面的江美舒,回去的路上一直有些不安,一连着拽了梁秋润的衣服好几次。 被前面的梁锐从后视镜里面看到了,他有些无语,“小妈,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开车的技术啊?” “算一算,从第一次摸车到现在也有十年了,你还是不要看不起我了。” 江美舒顿时有些尴尬,紧张害怕怀疑梁锐还被他看出来了,梁秋润拍了拍她的手背,替她打圆场,“你小妈胆子小。” “你别开她玩笑了。” 梁锐这才不言语,一路倒是有惊无险回到了小白楼,先让梁锐和江美舒下车后,梁秋润便再次开车去江家接人。 梁锐有些纳闷,“我爸这是去哪里?” 江美舒说,“难得你也到了,我婆婆和林叔也都在,让你爸把我妈那边的亲人也都接过来,大家吃个团圆饭。” “我去接吧。” 梁锐刚开了一会的车子,显然还有些没过瘾,还想再开一会。 江美舒哭笑不得,“你知道我妈他们家在哪里吗?开车怎么走吗?” 这还真把梁锐给问住了,他以前是知道的,但是在首都住了几年后,完全把路给忘记了。 “还是你爸去吧。” “不行,我去。” “你说说住在哪里?我自己一路找人问过去。” 江美舒不想搭理他,直接冲着梁秋润道,“老梁,辛苦你在跑一趟。” “把我妈他们接过来。” “梁锐,你跟我来,我带你去看看你新房间。” 一句话把梁锐的注意力给转移了。 梁锐这才作罢,他们在门口说话呢,梁母在厨房帮忙,听到动静顿时出来接人,在看到江美舒和梁锐以后,梁母的眼神都亮了下,“小江,梁锐。” 江美舒嗳了一声,寻声看了过去,梁母站在小白楼的院墙外面,院墙爬满了大片红色的花,她满头银发,面容白皙,身姿圆润,瞧着就是雍容华贵。 江美舒有片刻的恍惚,仿佛看到了一位老人,就这样优雅的老去。 “妈,您真漂亮啊。” 老太太站在盛开的花面前,竟比那花还优雅几分,原来漂亮真的不分年纪。 江美舒一开口就是满满的情绪价值,把梁母给哄的眉开眼笑的,“就你这孩子会说话。” 拉着江美舒就进了屋子,竟然把梁锐给忘到了脑后。 梁锐也早都习惯老太太这样了,他提着行李认命的往前走,还是那个小白楼,说实话,比起宿舍和首都的家,这个小白楼是真不错啊。 装修明亮干净,富丽堂皇,连带着沙发也是极为舒服的。 梁锐一进来就没骨头的躺在沙发上,还是江美舒和梁母叙旧结束后,发现梁锐还躺着,她便抬手打了下他,“去看你新卧室没?” “没呢。” 梁锐懒洋洋道,“我这不是不知道地方吗?” “我带你去。” 江美舒这才和梁母说了一声,“妈,我带梁锐去二楼休息一会,你在楼下等一会我。” 梁母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江美舒在前面带路,梁锐提着行李在后面跟着上台阶,老式小白楼的台阶也都被踩出包浆来了,瞧着亮亮的有些反光。 “怎么没看到梁兰香?” 梁锐是知道他爸妈从偏房里面,找了个小保姆过来照顾他奶奶的。 江美舒回头,笑容浅浅,“兰香在厨房帮忙呢,还有别没大没小的喊兰香,她和你爸一个辈分,你喊一声姑姑就是。” 梁锐绷着脸没说话。 江美舒也不强求,“那你喊梁同志?” “起码也是尊重一些,你到底是小辈的梁锐。”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已经加重了几分语气。 梁锐这才漫不经心道,“知道了,小妈。” 小妈这两个字他故意压低了嗓音,拉的老长,阴阳怪气。 喊的江美舒头疼,她也是真过分了,按照梁锐这个刺头的样子,喊她都是连名带姓的,他还能喊梁兰香姑姑? 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江美舒摆摆手,“算了,随你。” 到了二楼,朱红色的栏杆上被擦的纤尘不染,江美舒扶着栏杆上了一个浅台阶。 是左拐的第二间房,“你住这里,朝向好,眼光也好。” 梁锐进来看了一眼,他这几年住宿舍住的,对环境倒是不挑剔了,“我住哪里都行,有个落脚的地方就成。” “只要小妈,你别赶我走。” 江美舒瞪他一眼,“又淘气。” 梁锐哈哈笑,一双眸子里面灿若星辰,“小妈,小妈,小妈,你是不喜欢我喊你小妈吗?” 江美舒懒得理这个幼稚鬼,恰好外面传来停车的轰隆声,她探头看了一眼,就见到梁秋润的车子停在楼下。 “不和你说了。” 江美舒提着裙子转头就要下来,“你自己收拾东西啊,我去接我妈了。” 这还是她娘家人少有的上门来。 不是她不接对方,而是江美舒喊十次里面,对方能有一次答应下来,都算是不错的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梁锐眯了眯眼睛,往床上一倒,喃喃道,“我来,也没见你这么兴奋。” 外面。 江美舒下楼后,便直奔车门处,帮忙拉开车门,最先下来的是王丽梅,江美舒有些惊喜,“妈,我就知道秋润过去,肯定能把你请过来。” 王丽梅是老思想,觉得闺女出嫁了就是男方的家里人,她作为亲家母不好老是来男方家来,免得闺女在男方家不好做。 王丽梅听了江美舒的话,抬手拍了下她手,“瞎说,你过去喊我,我也会过来。” 江美舒抿着唇笑,也不拆穿她。 转头又去抱着沈小橘下来,沈小橘如今六岁半了,生了一张白净的圆脸,眼睛大大的,嘴巴红红的,扎着两个小麻花辫,很是可爱。 “姨姨。”一开口就是抹蜜了一样,“我好想你的。” 这是沈小橘真心实意的话,因为每次姨姨过来看她,都会给她带各种各样好吃的。 以至于小小的沈小橘,曾经一度期盼着,要是姨姨能够每天来她家就好了,这样她就能够每天都有吃不完的好吃的。 江美舒亲亲她的脸,“姨姨也想你。” “别抱她了,今年她长了一些,你抱着腰疼。”是江美兰,一下来就要接过沈小橘,沈小橘却不干,“我就要姨姨抱。” “不要妈妈抱。” 这话说的真气人。 江美兰伸出来了小巴掌,却被江美舒拦着了,“难得孩子高兴,不打扰孩子兴趣。” 江美兰瞧着这是在外面,硬生生的把火气给压下去了。 只是,等江美舒抱着沈小橘去前面的时候,她朝着沈战烈腹诽,“管管你闺女,都快被宠的无法无 天了。” 确实。 沈小橘是沈家唯一的孙子辈,而在江家这边,江大力自从和家里人断绝关系后,连带着孩子也跟王丽梅,他们生疏了一些。 第257章 二合一,求订阅…… 这话一落,屋内瞬间跟着安静了下去,因为他们所有人都知道,到了江南方这个地步,最年轻的科大教授,最年轻的实验天才,最年轻的物理天才。 而当这些名头都堆积在一个人身上的时候,就注定了江南方的不普通。 “妹子啊,我说你要不放宽心?”开口的是梁母,她是做母亲的,也是过来人,所以她劝解道,“孩子有本事这是做父母的福气,孩子没本事留在父母身边,这也是我们做父母的福气,本质来说,孩子的未来走到哪一步,是好是坏,这些都不是我们做父母能决定的。” “我们能做的不过是在后面守着他们,在他们想要回头的时候,在他们受伤的时候,给他们一个家,也仅此而已。” 梁母生了四个孩子,四个孩子的性格迥异,而且能力也不同,参差不齐。 但是尽管这样,梁母还是一一接受的。 因为她清楚的知道,从孩子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做父母的便无法去做孩子的主了。 只是这些道理,是梁母花了一辈子的时间才弄明白的,而王丽梅则是还没看明白。 这里面都是晚辈,能够劝说她的,也只有梁母而已,“你说是吗?大妹子?” 王丽梅轻轻地叹口气,“是归是,但是心里总是不得劲的。” “我也想让孩子陪在跟前,但是我也清楚,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捏了捏眉心,“算了,不提那个孩子了。” 江美舒小声道,“妈,南方如今这般出息,您该问他高兴才是,若是他像是我大哥那样,您才要头疼起来。” “现在这种情况,已经是很好的了。” 他们四个孩子里面,江南方算是最出息的,其次是她和她姐,两人算是普普通通吧。 至于大哥江大力,则是不提也罢。 王丽梅一听也是,她便点头,“算了,不提了。” 旁边的沈明英羡慕道,“干娘,您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生出来了这么优秀的一个儿子,让我们这些当母亲的都羡慕呢。” “你在看看我家俩孩子,一个读师范,毕业了去当老师,我不是说当老师不好,而是一个月工资四十八块,还不够他自己嚼用不说,我们这些当父母的还要贴补。” “在说老二,读了外语学院,你也知道如今这种就业情况,他读了外语学院,又不是学的顶顶好的那种,基本上毕业了就失业了,现在还在家里找工作呢。” “在和您家江南方对比下,同样的年纪,您家江南方都成科大教授了,在看看我们家孩子,这才是真正的不提也罢。” 沈明英这说的是实话,果然,人和人直接就是要对比起来的,王丽梅听到她这话,心里也好受点。 “儿孙自有儿孙福,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听你婆婆的,就这样吧,当父母的只能陪孩子一段路,还能陪他们一辈子不成?” “是,您想开了就成。” 看着自家钻牛角尖的母亲,被梁母和沈明英三言两语给哄好了,江美舒顿时松口气。 恰好,林叔做好饭菜了,梁兰香负责帮忙端菜,江美舒作为东道主,自然不能坐着干看。 她也跑去厨房帮忙。 不得不说,林叔的厨艺就是好,鲍鱼炖鸡,清蒸皇帝斑,油炸带鱼块,海胆蒸蛋,葱烧海参,外加一盘子从外面买好回来的烧鸭,一盘子白切鸡。 剩下的一个小葱拌豆腐,一个孩子爱的糖渍番茄,还有一个梁母独爱的炸南瓜花。 也不知道林叔怎么做的,那炸南瓜花做到金黄酥脆,而且还是栩栩如生的地步。 所以当这炸南瓜花一出来,立马俘虏了大多数人的眼睛。 “妈妈,我想吃这个。” 作为孩子的沈小橘小声地开口。 这—— 江美兰迟疑了下,“大家都还没动筷子,等我们都上桌吃饭了,在去吃这个好吗?” 沈小橘虽然不开心,却还是点了点头,“那好吧。” 林叔微微皱眉,他下意识地去看梁母,这一道炸南瓜花是他单独做给婉茹的。 而且这道菜也只有婉茹爱吃。 梁母温和地笑了笑,“来者是客,不分这个的,老林。” 有了她的发话,林叔这才特意把这一盘子炸南瓜花,放在了沈小橘的面前。 沈小橘顿时有些雀跃,她脸蛋红扑扑,眼睛亮晶晶地说,“谢谢爷爷。” 听着别提多乖巧了。 这让林叔的心也跟着化了几分,他摸摸头,“吃过了,若是还喜欢,爷爷在给你炸几道其他的小点心。” 沈小橘虽然很馋,也很想要,但是到底是家教不错,她没答应而是去看江美兰,江美兰点点头,沈小橘这才朝着林叔道谢,“谢谢爷爷。” 乖巧的让林叔喜欢的不得了。 一抬头就看向江美舒和梁秋润,虽然没说话,但是眼神却什么都表明了。 “你们要不要也生个这么可爱的闺女?” 江美舒嘴角抽了抽,“林叔,您可别催生了,当初我和秋润结婚的时候,就已经协商好了,这辈子只会有梁锐这一个孩子。” 骤然被点出来的梁锐,瞬间成了大家的焦点,他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那是我年少不懂事占有欲太强,现在不会了。” 他目光在江美舒和梁秋润身上扫了扫,“若是你们想给我添个弟弟妹妹,我自然是不反对的。” 这下,满屋子的人眼睛都亮了起来。 要知道,江美舒和梁秋润结婚快十年了,但是二人到现在都还没小孩,这几乎是在场所有长辈心里最大的惋惜了。 被众人盯着催生,不,是盯上了肚子。 江美舒被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往梁秋润身后躲了躲,梁秋润知道她的意思,于是便站了出来,很认真,也很冷静地说道,“我和江江这辈子只会有梁锐,这一个孩子。” 至于,让江美舒在生个孩子出来,给孩子喂奶哄睡,还有一天24小时缠着她,光想一想梁秋润就有些窒息。 这哪里是孩子啊,这明明就是抢占他媳妇的敌人啊。 可惜,这个道理能懂的人并不多。 不过好在梁秋润就是其中之一。 等梁秋润说完这话后,江美舒紧张地抓了抓他手心,她怕被全家的长辈批判,说她不生孩子。 可是不想生孩子就是不想生孩子。 对于江美舒来说,生孩子所带来的危险是大于利益的,所以她不想牺牲自己的利益去生孩子。 但是这些长辈们不是,他们对于传承接代,似乎有着天然的牺牲精神和奉献精神。 果然,大家的神色各异。 梁母微微叹口气,“孩子们既然不生,那就不生吧。”她甚至还来劝亲家母王丽梅,“你也想开点,孩子有自己的主见。” 王丽梅,“我只是担心他们老了。” 没有自己的孩子过的可怜。 梁母指了指梁锐,“他们有孩子,有梁锐,这个孩子的性格你还是能放心的,虽然叛逆刺头不听话了点,但是性格刚正,心肠柔软,底子不坏,好好培养培养,将来肯定是能用的。” 这话说的梁锐嘴角抽了抽,“奶奶,我也没您说的那么差劲,我在怎么说,也是清大的天之骄子。” 梁母冷淡道,“清大的天之骄子怎么了?不孝顺的父母还是一大把,所以你是谁,哪个学校毕业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足够孝顺。” 梁锐愣了下,他点头,“是。” “好了好了,好好的一场团圆饭,弄成说教饭了不划算,快来开动吧。” 这下,大家才开始吃饭。 林叔的厨艺确实不错,一旦动筷子就没人在说话了。 鲍鱼炖鸡,鸡炖耙了,入口软烂,鲍鱼也吸入了鸡肉的香味,咬起来十分可口。 江美舒独爱这一道菜,甚至还愿意就这白米饭,把鲍鱼炖鸡的汤汁浇在上面,让每一粒米都吸入了汤汁的鲜美,以至于入口的时候,恨不得把舌头都给咬掉。 江美舒吃的停不下来,其他人也恍不多让。 整整半个小时,桌子上竟然没人说话,还是沈小橘第一个吃完后,便拍了拍手,“妈妈我想下去玩。” 江美兰给她挪了椅子没去管她,让她自己去玩了。 他们这些大人则是继续奋斗,到了最后林叔做的这一桌子菜,被他们吃的一干二净。 连汤汁都恨不得刮了去。 梁锐摸着溜圆的肚子,“这才是吃饭啊,林爷爷,我觉得我以前在学校食堂吃的都是猪食。” 听听这话说的。 江美舒准备说他的,结果下一秒,沈战烈非常认真的附和,“我以前吃的也是猪食。” 当然,他这话是得到了江美兰的一顿打的。 等散伙后,江美兰还拧了沈战烈一胳膊,揶揄他,“你以前吃的都是猪食,要不我做的饭菜,以后你都别吃了。” “媳妇,我错了。”沈战烈认错十分丝滑,没有半分犹豫。 惹的江美兰懒得理他们。 梁秋润接他们过来,自然也要送他们回去 。 等他们一走,家里自然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梁锐,你这次在家住多久?” 是江美舒问的。 梁锐,“我要在八月二十八号之前,赶到香江大学,去找我导师混个脸熟。” 江美舒掰着指头算了算时间,“那你还有四天,在家玩四天就要去上学了。” “嗯。” 梁锐躺在那,懒洋洋道,“我打算趁着这四天去摆摊做点生意,赚点学费和外快。” 第258章 二合一,求订阅…… 乔家辉,“喊什么?” “喊爸。” 乔家辉脸都绿了,“梁锐,你别差辈了啊。” 江美舒噗嗤一笑,又觉得自己笑的不合适,这才去教育梁锐,“这是你乔叔,别乱喊。” 这下,梁锐才规规矩矩的喊了一声,“乔叔。” 乔家辉倒是不浪了,安安稳稳的应了一声,实在是他发现梁锐这脑子也太活泛了一些,一不小心就被对方带到沟里面去了。 他哪里知道以梁锐当年的学渣程度,在短短两年多就逆袭成了学霸,考到清大去,这里面代表着他的智商本来就挺高。 想要给乔家辉下套子,还真不在话下。 眼见着梁锐服服帖帖的喊了乔叔,乔家辉这才作罢,等他去收拾行李后,乔家辉这才和江美舒小声嘀咕,“你家这个小子有点滑头啊。” 差点把他都给套路了进去。 江美舒轻咳一声,“这孩子脑子活,往后你和他说话多留几个心眼,不过你放心,我也会叮嘱他的,不要来拿你开涮。” 这话说的,乔家辉老脸一红,他只觉得江山代有人才出,想他乔家辉聪明一世,竟然被梁锐这个晚辈给戏耍了。 真是不好意思啊。 江美舒看穿不说穿,不过十来分钟左右,梁锐就提着行李出来了,“我都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江美舒点头,“那就走吧,你爸开车去口岸那边。” 梁锐顿时有些兴奋,要知道他早都说想去香江了,但是因为种种愿意一直耽误了下来,如今能有机会去见见繁华的香江。 他哪里能不激动呢。 梁秋润开车载着江美舒,梁锐,乔家辉三人,一起去了口岸那边,到了地方后。 梁秋润拿出办的证件递给了过关的人员,当检查完后,他这才领着梁锐排队过关。 这是梁锐第一次来香江,所以对于周围的一切都很新奇,忍不住四处张望着,“我们这是在做什么?” 怎么去个香江还要排这么长的队伍。 不知道的还以为在供销社抢肉呢。 江美舒小声和他解释,“去香江要过关,你的那个证件交出去了检查合格了,我们就走大路,正路去香江。” 言外之意,他们之前还偷渡过去过,而这次梁锐是过去读书的,自然不能走偷渡的路子,所以梁秋润特意给他办了过关的证件。 毕竟,总不能让去读书的梁锐偷渡吧,那就说不过去了。 梁锐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当即挑挑眉,不在说话跟着长长的队伍排队到了最后。 过关后,他回头看了一眼,“来香江的人可真多啊。” 这长龙都排的看不到尾巴了。 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一片。 江美舒嗯了一声,“都是来淘金的。” 就像是去南下的人一样,来香江的人也不例外。 “这就到香江了?” 梁锐好奇地问了一句,过关手续这么复杂,这要是还没到那就奇怪了。 “想得还挺美。” “你来之前不查地图啊,从鹏城口岸到香江坐车还要一个半小时呢。” “我们这只是来过了关而已,一会在这边等着,会有车子来接我们。” “当然不是我和你爸的车,是来接你乔叔的车。” 江美舒这话一落,乔家辉下意识地挺起来了胸膛,他还想着梁锐会多问两句呢,哪里料到梁锐没问。 这就让乔家辉有一种显摆到一半,却戛然而止的挫败感。 到底是没忍住,“梁锐,你怎么不问问叔叔我?” 真是托大了,让梁锐喊他一声乔叔,听听乔家辉这语气,还有些喘上了。 梁锐轻咳一声,“我知道乔叔是大户人家的少爷,有钱的很,家里自然不缺车的。” 乔家辉扬着下巴,“那是,你乔叔在你这个年纪,光小汽车都有五辆了。” 这话说的梁锐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那确实很厉害。”接着,他话锋一转,“不过,乔叔我也不差的,我已经清大毕业了,现在去香江读研究生。” 得。 一下子掐到了乔家辉的死穴,要知道乔家辉最大的缺点就是不学无术,大字不识。 他瞬间不说话了。 一直到接他的车子来了,他都不想理梁锐,梁锐摸了摸鼻子,又换了一句,“乔叔,等我香江大学研究生毕业后,给你打工你要不要?” 不得不说,梁锐是会哄人的,这两句话顿时把乔家 辉给哄的眉开眼笑,“成啊,你乔叔这里就需要你这种人才。” 他洋洋得意的想,自己不学无术又怎么样? 像是梁锐这种精英人群,还不是给他打工? 一想到这里,乔家辉顿时心里平衡了。 从头把他的表情观察到尾的梁锐,顿时有些意外,还有些好笑,他侧头去看江美舒,无声道,“我乔叔这么傻?” 怎么三言两语就能把人哄成胎盘的样子。 江美舒轻咳一声,“你乔叔人比较单纯,下次不许拿你乔叔开涮了。” 她这一提醒,乔家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梁锐给诓骗了去,他当即忍不住瞪眼,“好啊梁锐,你这孩子连长辈都敢开涮。” 梁锐自然是不肯承认的,他一脸无辜,“没有啊,乔叔,我是真打算毕业了投奔你的。” “你也知道我还在外面挣摆地摊的钱呢,我挣摆地摊哪里有跟着乔叔有前途啊。” “你说是吧,乔叔?” 三言两语又把乔家辉给哄走 了。 就是江美舒都有些目瞪口呆,不是那个叛逆桀骜的梁锐,什么时候嘴皮子这么溜了。 等下车的时候,梁锐已经和乔家辉混成差辈的好兄弟了,乔家辉张口闭口,“以后你要是留香江,我肯定罩着你。” “多谢乔叔提携。” “没有你,我可怎么不知道怎么办啊。” 江美舒,“……” 江美舒故意落在后面,她朝着梁秋润咬耳朵,“我家梁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滑头了?” 梁秋润想了想,“他本来就是这样,只是年少的时候跟长了刺一样,如今长大了,反而沉稳了不少。” 江美舒,“……” 你管这叫沉稳? 这怎么能叫沉稳。 不过,见梁秋润深信不疑的样子,江美舒也不好说些什么,好在到了香江大学门口。 乔家辉在副驾驶上,也不知道跟门卫那里出示了什么,对方甚至都没找梁锐这个正牌学生,就直接把他们给放行进去了。 这让梁锐对乔家辉在香江的影响,又有了一层新的变化。 “你导师叫什么?” 进了学校,乔家辉这才问了一句。 提起正事的时候,乔家辉身上倒是少了几分憨憨的气质,当然能把乔家少爷说成憨憨的,也只有车子内的这几个人了。 外面的乔少可是呼风唤雨的。 “姓明,叫明庆远。” 很好听的名字。 梁锐当时知道他导师名字后,一次就记住了。 “是他啊。”乔家辉在不学无术,也是知道明庆远的大名的,“我三姐当时读研的时候,还想拜他名下呢,但是没考上。” “他算是香江大学里面少数比较清廉的教授了。”他特意补充了一句,“而且他还不收礼。” 当初,他三姐企图用世俗的礼物打动明庆远教授,但是对方就是不为所动,没考上就是没考上,哪怕是系主任来了也不行。 到最后乔三姐只能放弃。 不过,也因此乔家辉特意记住了明庆远。 江美舒听到这话,既有敬佩,也有担忧,“不收礼吗?” “那我们家梁锐在学校会不会被人欺负?” 她和梁秋润还准备了不少见面礼呢,就想着香江这边的规矩和首都不一样,他们把礼节做到位了,这样梁锐在学校也能有人罩着。 “不收礼,不过这是以前。”乔家辉说,“至于现在他收不收,我就不知道了。” “进去了就知道了。” 梁秋润一锤定音,“车子也开进去,后备箱的礼物也拿进去,他不要是他不要,我们不能不送。” 这就是个人情社会。 有了梁秋润的话,车子这才继续往前走,半路上司机问了路,这才找到了明庆远的办公室。 当车子停在楼下的时候。 梁秋润和乔家辉两人都去后备箱去搬东西,江美舒和梁锐则是空手跟着上去,梁锐跟着自己带着的介绍信,看了看上面的地址,最后一路去了三楼,停在了明庆远教授办公室的外面。 他深吸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梁秋润抱着箱子,江美舒站在旁边,笑盈盈地看着他。 什么话都没说,却仿佛什么都说了。 给了梁锐无声的勇气来,他这才定了定神,敲敲门,不一会办公室内传来一阵沉稳的声音,“进来。” 梁锐推门而入,一下子就见到了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明庆远,他头发花白,戴着一个老花镜,一身儒雅学者的气息。 但是穿的衣服却很俭朴,在他身上,梁锐似乎看到了他老师的样子。 这让梁锐也多了几分心安,他从口袋里面拿出推荐下,“明老师,我是清大陈岩必老师推荐来的梁锐,这是我的介绍信。” 明庆远当即就反应了过来,“梁锐同学?” 他接过介绍信看完后,便起身冲着梁锐握手,“我和你陈岩必是大学同学,你既然是他的得意门生,以后也会是我的得意门生。” “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你白来我这里一趟。” 他很真诚,这是梁锐的第一感受,他默了下,收起了玩世不恭,反而还有几分沉稳和踏实。 第259章 二合一,求订阅…… 江美舒闻言点头,“我们准备的礼物确实用不上。” 谁能想到呢,当初梁锐准备的礼物,还被她和梁秋润有些嫌弃,二人各自准备了单独的礼物。 结果。 他们的礼物被人嫌弃了,倒是梁锐的礼物留下来了,只能说,真是人和人之间是不一样的。 梁秋润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以后我们送礼也要多方面考虑。 江美舒点头。 乔家辉张大嘴巴,“难怪当初我三姐送的礼物,都被明教授给扔出来了,感情是我三姐送的礼物太贵重了啊。” “人家要的是便宜货。”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但是没毛病。 江美舒却直接点了出来,“明教授不是要便宜货,而是不要送礼,你没看出来吗?对方压根不想收礼,是梁锐说的情真意切,而且那礼物还不是学生送的,是明教授的朋友送的,他这才收下来。” 乔家辉叹气,“这也是为什么香江大学一直能屹立下来的原因,这些教授有的爱收礼,但是更多的是明教授这类,都是一身硬骨头。” 但是他不可否认的是正是明教授,这种硬骨头,才撑起来了香江大学的名头。 江美舒点很是认可,趁着梁锐在里面和明教授说话的时候,江美舒在香江大学里面转了转。 这还是她第一次来。 看着那高耸的教学楼,青春洋溢的面庞。 江美舒头一次生出了一种感觉,“老梁,我们好像老了。” 梁秋润牵着她手,“不是我们老了,是这群小孩子长大了。” 这话说的江美舒心情瞬间好了,“是的,他们长大了,我们也长大了。” 所以看着这些扑面而来的青春气息,她才会羡慕。 梁秋润摸摸头,“我们现在就很好,他们太年轻了,人生还属于茫然的阶段,不像是我们一切既定,只管往前奔就是了。” 只能说,二十岁青春无限美好,但是前途茫然。 三十岁正值当年,事业勃发。 各有各的好。 不必互相羡慕。 江美舒低低地嗯了一声,在学校转了一圈后,梁锐这边也和导师见过面,确定了细节。 他先是拿了宿舍的钥匙,香江大学这边研究生不强求住宿舍,梁锐只是那个钥匙去看一眼,觉得还行。 便和江美舒以及梁秋润他们开车出去买床上用品。 这个东西他们都没有乔家辉熟,也不知道乔家辉带他们去的哪里,反正最后买的床上用品还死贵。 床单被套枕头套算下来,要了一千多块,江美舒虽然觉得心疼,但是转念一想,床上用品若是便宜了,睡觉也不舒服。 于是咬咬牙要了三套。 “怎么要这么多?” 梁锐有些意外。 江美舒振振有词,“给你学校宿舍安排一套,另外,你学校前面不是有个叫湘景楼的楼盘吗?我在那有套房子,我和你爸平时住的少,多买一套床上用品,过去把原本的床单被罩换下来,以后你就去那边住了。” “若是不想住宿舍,想单独安静一点的时候,就去那边住。” “家里基本上什么都有,除了床铺需要换新的,其他的东西基本都是拎包入住的。” 这套房子便是江美舒,之前第二次买完房子以后,特意留了一套下来自己住的,也没有往外出租。 只是,她原本计划是留着她住的,也没想到梁锐来香江读书了,这样算下来,梁锐比她来这套房子的次数可能还会多点。 这也比空着好。 梁锐愣了许久,“我们家在香江有房子?” 这么大的事情,他一点都不知道啊。 “有啊。”江美舒,“反正有的住就行了,你问那么多做什么?” 她买完三件套,利索的付了三千五,等付完款她心说,真是有钱飘了,她竟然在八十年代花一千块,买床上四件套。 果然,人有钱了就喜欢造。 见她多买了一套,梁锐倒是没问了,反而梁秋润眸色深了深,在那藕粉色的床单上停留了片刻,旋即勾了勾唇。 买完了一些日常用品,乔家辉便告辞了,他既然回香江,肯定要回乔家去看望他母亲还有姐姐的。 当然,也不用打扰江美舒他们一家三口团聚。 乔家辉一走,江美舒和梁秋润便说话自然许多,“走了,带你去新家看看,以后我和你爸不来的情况,你就是家里的大王。” 这话说的,梁锐嘴角抽了抽,不过到底是跟着一起过去的,湘景楼离他们学校还是有段距离的。 开车用了十五分钟,如果梁锐坐公交的话,可能要半个小时左右。 十公里,不算算,但是也算不上近。 等到了地方,车子停在小区楼下,梁锐好奇地看着周围,湘景楼的小区建设的很好,而且和首都的平房四合院不一样,这里的房子都是七到十层的高楼。 这让梁锐看的眼花缭乱,“这里的房子不便宜吧?” 江美舒想了想,“还好,我当时买的便宜,一千八一平买的,大概用了好几万吧。” 她领着梁锐上楼,梁秋润在殿后,只是,到了五楼门口的时候,江美舒刚要开门,结果对面的门却开了。 出来的是陈导,也就是改过名字的陈金山。 他如今续起了长发,扎了一个低马尾,很是文艺范,当然,身上的导演气质也越发明显了。 “江女士?” 陈金山看到江美舒的时候,有片刻愕然,“你来了啊?怎么不和我提前打个招呼,我好去车站接你。” 认识江美舒之后的陈金山,一举从票房毒药变成了票房冠军。 而且不过一年多的时间,他就成了香江新晋的票房大导演,在电影圈子的话语权,也是举足轻重的。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面前的这位女士。 所以,陈金山对于江美舒有一种知遇之恩。 江美舒也没想到这么巧,她冲着陈金山点头,“陈导,我们是零时决定过来送孩子来读书。” “孩子读书?” 陈金山愣了下,这才看向梁秋润和梁锐,梁秋润的面容温润,气势沉稳,一看就是三十岁往上。 那就是另外一个了。 他看向梁锐,个头比他还高,而且瞧着不小了啊。 陈金山嘴角抽了下,“美兰,你这么年轻,就有这么大的儿子啊。” 真是看不出来,走在路上若是遇到江美舒,说她是没结婚的单身姑娘,他也是相信的。 江美舒摸摸脸,笑眯眯道,“可能是我不显老吧。” 她拽了一把梁锐,“来,梁锐,这位是你陈叔,香江圈子内有名的大导演,认识下。” 梁锐没想到,在他没来的日子里面,他妈竟然认识了这么多人,而且还是这么厉害的人。 梁锐压下心里的震惊,他这才规矩的喊了一声,“陈叔。” 陈金山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上,发现自己出来没带啥礼物,便顺手把戴在手腕上的手表褪了下来,“第一次见面给你的见面礼。” “别嫌陈叔戴过,上周才买的新表。” 以前陈金山可不会玩这些东西,他那个时候穷的饭都吃不起,这也是连着爆了三部电影,而且第四部 和第五部,还在等着他拍板呢。 这里面的意义自然是不一样了。 梁锐犹豫了下,没接,而是去看江美舒,江美舒思索了下,“既然是长辈给的,那就接着吧。” 她笑了笑,“反正欠你陈叔一百万了,也不差这一块手表。” “什么?” 梁锐听到这话顿时震惊了,“我们家欠了陈叔一百万?!” 这个数字对于梁锐来说,简直是惊天数字啊,他这辈子只是在纸上看到过这个数字。 毕竟,谁让他学商科的呢。 江美舒轻描淡写,“是啊,还不止欠了你陈叔一百万,还欠你黎姨六十多万,还有欠你小姨三十来万。” “反正之前家里一共欠了两百多万,如今还了一些,外债欠的不多了。” 梁锐迅速加完,等他算完数字,发现他们家在外面还欠两百万的账,结果这就是江美舒口中的不多? 梁锐的冷汗一下子下来了,“欠这么多钱,什么时候能还的上?” 他到底还是小孩子思维,就连赚钱,也都还想着去摆摊,毕竟,摆摊一晚上赚几百呢。 这对于梁锐来说,简直就是惊天债务。 谁能想到呢,他刚来香江读研究生,原以为会沾父母的光,走向人生巅峰。 结果富二代变负二代。 梁锐有一瞬间都是绝望的,“我们这辈子能还得起吗?” 江美舒看了他一眼,“当然还得起了,有我和你爸在赚钱,在加上一个你,等你毕业了,我们家赚钱又多了一个主力军。” 梁锐不说话。 江美舒也怕给他压力太大了,便说,“你陈叔允许我们分期还款,先慢慢还吧,你压力别太大了。” 梁锐压力怎么能不大啊,他提着手里的袋子,都觉得烧手,“要不我们把手里的这些日用品全部退了。” 尤其是那四位数的床上四件套,他真的不配。 尤其是在知道外面还欠款这么多的时候,他简直是觉得有毛病啊。 欠这么多钱,还买这么贵的四件套。 这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江美舒听到他说要退货,嘴角抽了抽,“好了好了,虱子多了不怕咬,反正欠都欠了,不差买东西这点钱了,你收着就是。” 梁锐这才接过陈金山给他的手表,他不识货,但是江美舒却认识,这是一款劳力士。 要好几万呢。 看来死抠门的陈导,是真发财了啊。 “陈导,我替孩子谢谢你。” 第260章 二合一,求订阅…… 江美舒上辈子受够了读书的苦,这辈子可不想吃读书的苦了,所以听到梁锐的建议后,她想也不想就给拒绝了。 “那是不可能的,我们家现在就你一个读书的人,好好读书。” 说这话根本不搭理他,便拿钥匙开门进了屋子,梁锐跟在屁股后面,等他看完屋内的装潢后。 他默了片刻,“和首都的家比起来,我觉得我以前住的是窝棚。” 虽然四合院很宽敞,但是对比面前精装潢的房子,就仿佛是精装修和毛坯的区别。 在四合院还是青石板的时候,这里已经铺上了地板砖,而且墙壁也是白的,吊灯也是花形的,很漂亮。 沙发,桌子,床,卫生间,抽水马桶。 哪怕是梁锐曾经在小白楼见过一次,再次见的时候,他还是有几分惊愕的。因为小白楼的精装修已经过了几十年了,只是缝缝补补,但是若是细看,还是能看出来小白楼的一股腐败的陈旧味。 但是面前的这个房子就没有,虽然不大,但是胜在新,装修新,家具新,连带着室内的采光都极好。 江美舒,“喜欢?” “那以后我和你爸不来这边的时候,这个房子就是你一个人的了。” 她抛过去钥匙,梁锐慌乱的接了过来,过了好一会,他才惴惴不安道,“江美兰,你知道你给我的是什么吗?” 他虽然第一次来香江,但是来之前他已经打听清楚了,他知道香江这边的房子是寸土寸金的,而他这个小妈,就这样扔了他一套房子的钥匙。 江美舒挑眉,“当然知道了,不知道我还能给你?” “香江的宿舍环境差,而且房屋也小,你要是不习惯就过来住。”说到这里,她语气顿了下,很是认真道,“梁锐,你是我和你爸的孩子,我和他这么辛苦的赚钱,无非是想让家里人过点好日子,一套房子而已,没必要这样和我们见外。” 听听她的语气。 一套房子而已,这是普通人能说出来的吗? 梁锐攥着钥匙没能说出来话,他去看梁秋润,梁秋润倒是很冷静,“这房子不是我的,是你小妈用自己的钱买的,也和我没关系,她愿意给你,你就收着好了,将来好好孝顺他就是。” 这是在明里暗里告诉梁锐,这房子和他没关系。 里面的一切都是江美舒来打理的。 他越是这样说,梁锐对江美舒的感情也就越复杂,他嗯了一声,好一会才慢慢道,“我晓得。” 那攥紧的钥匙仿佛要扎进皮肉一样,可是,这一会他却像是感受不到疼痛。 梁锐走到江美舒面前,他比她高一个头来,这样显得江美舒倒是娇小了几分,若是平日里面梁锐肯定要冷嘲热讽,但是此刻他却没有。 “江美兰。” “嗯?” “我以后会还你十套房子的。” 梁锐很认真道。 她给他的恩,他一点点都记着在。 江 美舒听到这话,她嘴角抽了抽,“随你。” “如果你真能还我十套房子,说明我投资你还投资对了。” “不过。”她话锋一转,“梁锐,我给你这套房子的初衷,不是为了投资,而是想让你住的好点,仅此而已。” 就像是她经常会给她妈偷偷的塞钱一样。 无非是在她的条件范围内,让她的亲人都过的好点。 王丽梅是。 江美兰是。 江南方是。 而今,又多了一个梁锐。 梁锐听到这话,他神色怔讼了片刻,午后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那个叛逆桀骜的梁锐,第一次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好了,亲人之间的关心而已,你不必有负担。” 江美舒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厨房看了看,这个房子因为长时间没人住,厨房自然是空空如也的。 当然就算是有食材,就江美舒的厨艺还是算了吧。 她找来找去,就只剩下她上次过来买的一盒鸡蛋,还不知道这鸡蛋坏了没,她便提议,“收拾好了,我们就出去吃饭吧。” “香江这边的一些烧腊点心还有下午茶,很是不错。” 梁秋润嗯了一声,梁锐自然不会反对,他把东西收拾完,里外看了这房子好几遍,这才跟着出去。 “我住小卧室,大卧室给你和我爸留着。” 小卧室有七八个平方,住他一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江美舒挑挑眉,刚要说些什么,梁秋润却替她答应了下来。 三人出了住的地方,都是饥肠辘辘的,便在附近找了一家街头的老铺,江美舒按照规矩要了一碗苓膏,又要了一份鲜虾云吞面,这鲜虾巴掌大,烧成了红色,很是新鲜,在配着薄如透明的云吞,当真是馋的人口水都恨不得流下来。 江美舒当即也不客气,先喝了一勺汤,她忍不住满足的眯着眼睛,“好像只有香江这边的云吞面,才能做成这样的香。” 她再羊城和鹏城都吃过,但是比起香江的云吞面,总觉得还是差一点。 “那是。”这家老铺的老板笑眯眯道,“我们家的云吞面高汤汤底是独门绝活,足足开了四十多年了,绝对是香江美食一绝。” “这位女士,你很有眼光。” 江美舒笑了笑,“老板,那我以后可要经常过来吃。” 她说的是普通话,老板听了愣了下,“你不是我们香江本地人?” 香江这边的人很是排外,对于大陆妹很是看不上,但是偏偏江美舒又是例外,她生得漂亮,衣服穿的也好,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生的。 无他,普通人家养不出这一身白皮子,更养不出这一身舒展的气质。 江美舒点头,“虽然不是香江人,但是我在湘景楼有不少房子。”她笑眯眯道,“老板,你这里若是有人要租房的找我呀。” 她知道财不露白,但是同样的,她也想借着老铺老板的人脉,给她的那些房子打些广告出去。 她手里的房子太多了,等着中介来出租,猴年马月了。 不如她自己做两手准备。 果然,她这话一落,对方顿时愣了下,“可真钱。” 湘景楼啊,就是他们这种本地人,都不一定买得起。他卖一碗云吞面菜一块五,这要卖多少云吞面才能买得起。 江美舒,“闫老板还不是一样有钱,一铺旺三代,就您这一个铺子,不知道多少人羡慕。” 得了,江美舒这两句话哄的成老板闫老板眉开眼笑的,做生意的就喜欢讨吉利话。 连带着梁秋润要碗仔翅和黄油鸡,以及烧乳鸽的时候,对方都特意给他多了一些,还单独送了一碗苓膏。 这让梁秋润和梁锐都有些意外,二人默默地吃着,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江美舒。 江美舒,“别看我,我也不知道。” “不过,梁锐你以后要是住在这里的话,可以和闫老板混熟一些,到时候对方也能照顾下你。” 显然,江美舒还没走就已经开始安排起来,梁锐以后在这里面生活的事情了。 梁锐心里感动又复杂,“我晓得。” 江美舒也不知道怎么和闫老板说的,反正等他们吃完要离开的时候,闫老板甚至直接朝着梁锐说,“以后你来闫叔这里吃饭,闫叔多给你加个蛋。” 梁锐,“……” 梁锐很是复杂的离开。 “江美兰,你怎么变化这么大啊。”以前江美舒和人说话都会紧张,但是现在却成社牛了。 江美舒振振有词,“做生意呗,等你天天在外面跑着做生意,自然就能理解我现在的变化了。” “好了,我下午要去忙这边的生意,没空陪你们,你们父子两人自己想办法解决。” 梁秋润,“……” 梁锐,“……” 梁锐没忍住问了一下梁秋润,“爸,我小妈现在连你都不要了吗?” 梁秋润眼睛跳了跳,死不承认,“你小妈是不想要你,没有不想要我的意思。” “我下午陪她一起出去看生意,你自己在家能行吗?” 这是要抛弃儿子,追随媳妇了。 梁锐嗯了一声,“我肯定没问题。” 于是,江美舒下午去美信装修公司的时候,还带着拖油瓶梁秋润。 要知道梁秋润以前可是大忙人,从来都不过问江美舒在香江的生意的,这次竟然和她一起过去了。 这让江美舒有些意外,等离开了家里,没了梁锐,她这才和梁秋润闲聊,“老梁,你以前不是不爱搭理我生意上的事情吗?” 反正她在香江不管怎么折腾,梁秋润都是不管的,最多就是钱不够的时候,对方想办法给他凑一下。 梁秋润牵着她的手,行走在香江的街头,在这里他们可以随便牵手拥抱,没有人会说他们男女作风差的问题。 说到底,梁秋润享受和江美舒牵着手,在街头散步的时光。 所以面对江美舒的问题,他侧头笑了笑,凝视着她,“我是不搭理你生意上的事情,我只是和你在约会而已。” 至于江美舒在做什么,这就不是他在乎的事情了。 就像是当初在首都,江美舒给他送饭一样,他在办公室里面忙碌,而江美舒在那看故事会,本质是一样的。 不是对方在做什么。 而是他们在一起,这就够了。 向来神经大条的江美舒难得听出了,梁秋润话里面的意思,她有些羞赧,“都老夫老妻了还来这套。” “江江。” 梁秋润声音温柔,“喜欢是不分老夫老妻的,喜欢就是喜欢,这一点做不了假。” 第261章 二合一,求订阅…… 梁秋润想了想,“也不是不行,她既然对这方面很有规划,那你就请她来小东门的建筑工地,做个管理人,也不用天天来,让她当给小东门的这些规矩给捋顺就够了。” 其实最适合的是他,但是梁秋润这边实在是忙,有些走不开。 而且他这人雷厉风行,行事手段果决,不一定适合放在小东门这个项目上。 毕竟这个项目的老板不是他,而是他媳妇,梁秋润可不想在这种事情上,和媳妇有分歧。 那就得不偿失了。 江美舒一想也是,“那我到时候去找下文娟姐。” 她在美信连着待了两天,第二天见了姚师傅,姚师傅他们如今在这边是干劲十足。 美信因为有乔家罩着,在加上香江本身就在高速发展期,这边大兴土木,四处建设。 建设之后便需要装修,不光是商场,连带着周围的铺子,商品房到处都是需要装修的师傅。 以至于,姚师傅来香江这一年的时间,几乎全年无休,没办法休息不了,一旦休息就赚不到钱了,那太可惜了一些。 只是,这么忙的姚师傅,在得知江美舒要找他之后,第二天一大早还是腾出来了时间来见她。 双方一碰头。 江美舒就单刀直入,“姚师傅,你这边帮我培养十个好手出来,最多五个月,我需要带十个人回鹏城,我那边也有项目需要装修。” 她指的是小东门。 小东门到了建设后期,百分百要装修的,交给外人江美舒不放心,倒是不如交给自己人。 姚师傅有些犹豫,“江老板,你也知道我们装修队一共才二十来号人,你这一下子要走十个人,我这边的装修队安排不起来了啊。” 江美舒,“我不是现在要,你可以趁着这半年时间在来找人培养。” “我要的十个人,五个老师傅,五个新人就够了,老师傅带新人,这点你应该是能办到。” 她并没有去挖美信的根骨,所以,香江美信这边正常接项目,只是抽调一些人跟她回鹏城而已。 姚师傅听到她都这么说了,他便斟酌道,“那我先培养人,只是江老板你也知道,香江这边人力贵,我从本地找人肯定不现实。” 香江人力贵,而且人也娇气,吃不得苦,他们这些大陆来的人就不一样了,只要能赚钱。 他们什么都能做的。 江美舒,“那就从大陆找,你看你认识 的那些老乡啊,或者是亲朋好友,有没有愿意做这行的,你在带一些人过来就成。” “姚师傅,这十个人半年后我肯定是需要的,因为我那边的项目一旦完工,就进入装修期间,我与其是找别人,还不如来找你们,你们我肯定放心一些。” 这是在带高帽子。 姚师傅一看江美舒,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便点头,“成,我尽力而为,如果真找不到十个人,我把自己赔给你。” 他一个顶三个还是没问题的。 江美舒抿着唇笑,“那我可就挖到宝了。” 一句话,捧的姚师傅当即就高兴起来。等他离开后,梁秋润忍不住道,“江江啊,你现在驭人的本事有一套啊。” 就是他这个外人,听了江美舒的这些话,都忍不住有些热血沸腾了起来。 江美舒忍不住道,“老梁,你也笑话我。” “我还不是跟你学的。”这点梁秋润可不认,当 然,江美舒也不会瞎说就是了。 她叹气,“现在姚师傅这边是搞定了,但是文娟姐这边还没碰头,我是想在这边和她敲定一些细节的。” 也是巧,在江美舒要走的那天,黎文娟还真来了美信,她这个老板当的负责。 每个月来美信两次,这不,她一到曹薇就立马通知了江美舒。 这得亏江美舒有bb机啊,不然,双方真错过了,江美舒接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准备出发的。 于是,便果断改道去了美信的办公室。 黎文娟就在这边等着她,江美舒一看到她,就给黎文娟来了一个大拥抱,“文娟姐,我可想死你了。” 黎文娟似笑非笑,“我看你是想我给你干活了。” 这话说的,江美舒有些不好意思,她摸了摸鼻子,“那倒是没有,只是想和你商量下美信这边的情况。 “你说便是。” 黎文娟当真是勤奋,这边和江美舒聊天的时候,手里的活却没少干。 江美舒便自己找了个椅子拉着坐了下来,先说了第一件事,“我和姚师傅这边预约了下,让他帮我准备十个师傅,到了明年初那样,到时候我带到鹏城小东门那个项目做装修工作。” “这是好事啊。” 黎文娟抬头,“你这是给他们介绍工程呢,我们这些当老板的,也有钱分。” “这是第一件事。”江美舒又说了第二件事,“美信这边我看了下账上很久没分红了,到时候如果分红的话,前期不给我,你直接让许会计把我的那份分红扣留,拿着当做还给你的欠款。” 黎文娟一想也是,“这不就是和服装厂那边分红差不多。” “是啊。” 江美舒叹气,“欠了一屁股债,总是要想办法还的。” 黎文娟噗嗤一下来,过来捏了捏她的脸,“行了小富婆,不要在这里跟我装穷了。” “你连小东门的地都敢拍,还跟我装穷,也不怕挨劈啊。” 江美舒打开了她的手,气哼哼道,“还有第三件事,那就是我想请去小东门,帮忙捋下那边的规矩。” “什么规矩?” 黎文娟有些讶然。 江美舒简单的把小东门和美信,这边的事情都说了下,“基本就是这样,文娟姐,我发现你带人很有本事,所以想拜托你过去帮忙看一看,也不白做,挂个职开工资,每个月去个两三趟给下面的人紧紧皮子就够了。” 这种事情,江美舒自己做过,但是效果不好。 黎文娟有些犹豫。 江美舒拽了下她的胳膊,“文娟姐,我真是不能没有你啊。” 黎文娟叹口气,“你也知道我一个人忙几摊子的差事,不一定有时间。” 江美舒伸出手指,“两次,一个月去两次就够了,就跟美信这边一样,偶尔去一次。” “不止给你挂工资,到时候小东门的房子做好了,给你留一套。” 这下,黎文娟是真心动了,她果断的答应下来,“成,每个月去两次,我给下面的人立规矩,到时候你可不要心软。” 心不狠,地位不稳。 尤其是驭下的时候,需要恩威并施。 江美舒点头,“我肯定不心软。” “那就这样说定了。”她迅速从办公室里面找出纸张来,写了一份简易的合同,双方敲定了细节,就这样签上了。 等美信这边的事情解决了以后,江美舒这才惊觉bb机的好处来,和梁秋润商量了一番,给梁锐也买了一个bb机,方便双方联系。 但是梁锐已经上学了,这玩意儿放在家里,他又不一定会用。没办法,江美舒和梁秋润两人,又特意在回去之前,去了一趟学校看望梁锐。 既然去看孩子,光bb机哪里够的,还要肉啊。 江美舒和梁秋润也是直接,知道梁锐爱吃肉,特意带了一只黄油鸡,两只烤乳鸽。 份量还不小,二人准备好了,又单独准备了一千块港币,这才到了梁锐的学校。 梁锐这边刚下课,去了食堂吃饭,香江的食堂饭菜还蛮贵,比起清大的食堂价格,最少翻了三倍还要拐个弯。 梁锐手里有钱,但是自从他出去摆摊做生意,知道钱挣钱难后,就会有意的控制自己的开销。 所以晚上他只是简单吃了个吞云面,便就这样解决了。 等到宿舍后,瞧着舍友都在看书,他犹豫了下也把书拿出来了。这不,书刚拿出来,住在他对面的一个男同学就问他,“听说,你是大陆来的?” 梁锐微微皱眉,放下书,嗯了一声。 陈东方见他神色不善,便放低了语气,“我没有别的的意思,不是说大陆那边连高考都没有吗?你怎么会能来香江大学读研?” 要知道,他们宿舍的其他三个人,可都是香江本地人,而且大家可是牟足劲过来的。 梁锐压住脾气,他解释,“我们七七年就恢复高考了,我是七七年第一节 高考生,而且七七年后大陆这边便恢复高考了。” “那你还蛮厉害。” 陈东方忍不住感慨一声。 梁锐嗯了一声,他人高马大,这般不说话的时候,自带锋芒,也让其他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也不知道是谁问了一句,“你们晚上吃饱了吗?” 这话一落,有人肚子就叫了一声,“香江大学的饭菜蛮贵的,我没舍得买好的,就随便买了点对付。” “你也是其他学校考过来吧,你冲饭卡吧,冲饭卡的话,偶尔遇到学校食堂做活动,会划算一些。” 听着他们的讨论,梁锐拿起书看,没一会外面的宿管就在喊,“梁推同学,有人找你。” 这话一落,宿舍内瞬间安静了下来,梁锐冲着他们点了点头,这才出去。 他一走。 陈东方他们就好奇起来,“不是说他是大陆来的吗?怎么还会有人找他?” “许是在香江有亲戚?” “那也应该是穷亲戚吧?” “我看他穿着打扮好像一般,而且晚上吃的也一般,应该和我们一样都是普通人。” 陈东方张了张嘴,想说他看着梁锐并不普通,但还是见室友都不开口,他便把这话咽了回去。 第262章 二合一,求订阅…… 听到这话江美舒也沉默了下去,过了好久,她才低声道,“梁锐是走出来了吧?” 梁秋润嗯了一声,他站在楼下,看着上楼的那个高高瘦瘦的青年,他从当初的小孩子,长成大人的模样。 梁秋润心中感慨万分,“梁锐长大了。” 是字面上的长大了,精神和身体以及年纪上,全部都长大了。 江美舒笑了笑,“他长大了,我们就老了。” 这是实话。 楼上,梁锐提着东西上去后,原本安静的宿舍舍友,瞬间看了过来,梁锐若无其事,“我父母送了点黄油鸡和烧乳鸽,你们要试下吗?” 当然,他这是客套话,只是,当梁锐这话一落后,几个室友顿时丢下数奔了过来。 “谢谢爸爸。” 梁锐,“?” 梁锐有些不自在,但是要分享的话是他自己说的,他便把食物放在桌子上打开后,手里沾了油,他便说,“你们来分,给我留点就行。” 他要把bb机单独拿出来。 免得弄脏了去。 只是,当梁锐把bb机拿出来后,不大的宿舍内瞬间安静了下来,陈东方本来在撕鸡腿的,他到底是没忍住问来一句,“你家连bb机都给你买了啊?” 众所周知,现在在香江bb机是非常流行的,但是仅限于上层圈子,因为一千块一个的bb机,几乎是普通人需要仰望的存在。 就算是一年不吃不喝,勉强买得起了,也不一定用得起,因为有bb机的人,势必会经常打电话,而香江的电话机子,打电话可是按分钟计价的,这根本不是普通人能用的通讯方式。 哪怕是在香江,八十年代初期大多数人用的还是写信,看报纸,发电报这种老旧的联系方式。 梁锐的这些同学也不例外。 面对他们的询问,梁锐嗯了一声,“家里找关系买的一个二手bb机,为了让我和他们联系。” 他随手把bb机收了起来,并没有炫耀的意思,至于,他说的“二手”这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要低调这件事,还是江美舒教他的,只是以前的梁锐不太会,如今他倒是能懂这个道理了。 陈东方他们几人交换了个眼神,“就算是二手起码你家也买得起啊,不像是我们,连外面的公用电话都打不起。” 梁锐笑了笑没接话,只是接过黄油鸡开始给大家分了起来,“趁热吃。” 一句话扭转了他的同学,想要探寻他家底的情况。 不过,这一顿饭倒是拉近了梁锐和他们的关系,本来,他们还因为梁锐是大陆来的,带着几分迷之高高在上。 毕竟,他们这些人都知道大陆很穷的,可是,看到梁锐的这些做派后,他们又不确定了。 只能说,江美舒和梁秋润的这一手,对于刚换了新环境的梁锐来说,是恰到好处。 因为到了晚上,江美舒和梁秋润也不好晚上在过关回去了,便在香江的房子里面休息了一晚。 他们住的还是留给梁锐的那套,也是巧,陈金山听到动静,便想着江美舒在家,连夜拿着剧本跑过来找江美舒来看。 梁秋润开门的时候,还有些懵,等陈金山说完来意,他微微皱眉,“陈导,现在都晚上十点了,在看剧本怕是不合适。” 陈金山,“合适合适,我明天早上五点就要去片场拍片了,也就这会才有时间,而且据我说知,美兰明天也要走了,我和她之间可不就只剩下今天晚上这点时间了?” 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说的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呢。 梁秋润黑了脸,但是架不住江美舒喊了他进来,“陈导进来吧,我们速战速决,早点休息。” 梁秋润,“……” 本该去办公的梁秋润,也不办公了,趁着江美舒和陈金山两人讨论剧本的时候,他也在旁边盯着。 对。 啥都不干,就是盯着。 谁让这二人说话,实在是太气人了一些。 还是陈金山不自在,好几次扯了扯衣领子,总觉得后脖子有些凉。 不贵哦,好在两人也讨论到了尾声,陈金山心里有了数,“那我俩的想法是一样,那就要这部喜剧吧。” “反正又是一年春节档,过年就要看点热闹的高兴的。” 江美舒嗯了一声,她打了个哈欠,“至于宣发的话,你还按照之前的来就好了,在电影开拍的时候,就陆续往外面扔消息。” “反正等电影上映之前,你这这一部电影的消息,基本上要闹到大街小巷都知道的情况,才算是合格。” 若是静默上架,除非爆款,其他情况很难起死回生了。 陈金山拿着剧本,他认真道,“我会的。” “之前你宣传卖身契的那些方法,我都给记录下来了,目前用了两部效果还不错,我打算三部也这样来。” 江美舒嗯了一声,已经没力气回答了,她打哈欠,眼角眉梢都透着几分困乏。 “那我就不打扰了。” 陈金山主动站起来,提出告辞。 江美舒送不了,梁秋润便去相送,等到了门外,梁秋润突然问了一句,“陈导演,你结婚了吗?” 陈金山愣了下,他下意识道,“那倒是没有。” “我是不婚主义者。” 他好像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梁秋润似乎不太欢迎他,听到陈金山说自己不婚主义者,梁秋润也没放松警惕。 他只是淡淡道,“下次若是看剧本的话,尽量挑在白天,这样对你,对我家江江都好。” 这是实话。 陈金山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瞧着梁秋润如此郑重,他还是点了点头,一直等他回到自己家关上门后,他还有些奇怪,“挑白天?干嘛要挑白天,夜晚才是我灵思泉涌的时候,这个点不去找江妹子,难道要等白天人多的时候找,那多没意思?” 他是干些剧本拍片的,所以通常只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灵感频繁。 至于梁秋润说的,陈金山也没放在心上,当然了,他这人情商不高就是了,不然,当初也不会混到香江票房毒药,还差点遭到业内封杀的问题了。 目送着陈金山离开后,梁秋润这才回去,等他进卧室的时候,瞧着已经枕头上睡着的江美舒,他凝视了好一会,这才从门口走到床边,在她的唇上轻轻地咬了一口。 “江江。” ——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那些迟到的占有欲,终于是到来了。 * 等江美舒再次醒来的时候,见到的还是那个温润平和的梁秋润,仿佛昨晚上那个侵略,充满占有的梁秋润,仿佛不存在一样。 “老梁,我们今天就回鹏城。” “回去后,我就让文娟姐过来,帮我管理一下小东门。” 梁秋润自然没有不答应的,二人的速度快,等江美舒再次回去后,看着那低矮的房子,她反而更喜欢,也更适应一些。 她生来就在这片贫瘠的故土。 所以,不管香江在怎么繁华,她喜欢的还是这边。 只是等二人回去后,这才想起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江美舒小心翼翼道,“我们是不是把家辉落香江了?” 梁秋润怔了下,他捏了捏眉心,“我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在尽快过来。” 可想而知,梁秋润打这个电话后,那边的乔家辉有多抓狂,一阵输出,这才以最快的速度回到鹏城。 不过,他一过来就被江美舒给抓壮丁了,几乎天天来小东门打卡,当然了,江美舒也不例外。 这一忙就到了年前十二月份,小东门的建筑工地上终于有了起色,那种商场形建筑,也彻底崭露头角。 对比已经开始对外出售的富贵花园,小东门这块地似乎始终都慢一拍,但是江美舒却不着急。 她只是按部就班的干活。 有了黎文娟的管理,小东门这边的人不管从上到下,似乎都规矩了不少,连带着那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乔家辉。 也跟着天天上班了。 到了八一年三月,隔壁的富贵花园都已经卖完一期了,而江美舒他们的小东门,才开始慢吞吞的装修。 为此,特意调查了小东门情况的秘书,还和李成东汇报了情况,“李少,您让我全程盯着小东门,我都看了。” “那边现在房子主体才刚建完,连吊机这些都没拆,据说,他们还请了装修队来装修。” 说到这里,许秘书带着几分轻蔑,“就他们这种作死的行为,李少您放心,他们肯定不是我们的对手。” “不出两年他们绝对会倒闭。” 就那种奇形怪状的房子,谁会要啊? 没人会要的。 李成东闻言,他微笑,“继续给我盯着他们。” 他知道乔家辉是个废物,但是那一对两口子吗? 李成东得成人,他对这两口子还是有几分防范的。 小东门建筑工地,乔家辉再次进去了商场的一楼,看着那上千平的开间,他第一次有些头疼起来,“小嫂子,你把一楼建成这样,这到底是要做啥啊?” 江美舒看了看建筑图纸,果然图如同她要的那样,她十分满意,“就按照这个验收,另外,让姚师傅的人开始入场了。” 面对乔家辉的问题,她想了想,“你觉得这个地方,我是来干嘛的?” 乔家辉不知道,他摇头,“这地方奇形怪状的,面积又大,谁能要得起?” 这里不管是买,还是租,都是难题。 江美舒,“我不卖,对外出租而已。” “不过前提是让姚师傅,把这里面慢慢装修起来。” “姚师傅。”江美舒拿了图纸给他,“你同意装修,然后做成隔断间,大小不一的隔断间,小的有三到五平,大的有四十来平,统一刮白墙,吊顶灯统一安排这种水晶灯。” 第263章 二合一,求订阅…… 梁秋润呆了下,这倒是他从来没想过的存在,他看着江美舒的眸子里面,带着几分惊奇,手也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江江,你脑子是怎么长的啊,怎么能想到这么多的奇思妙想。” 江美舒抿着唇笑的干净,“这可不是我想的,我在书本上看的。”至于在哪个书本上看的,她却不肯在说了。 好在梁秋润也没在追问。 不过,他到底是支持江美舒的这个做法了。于是,江美舒便大刀阔斧的开始安排起来。 先是拍视频,八一年的摄像机已经比七八年的摄像机,又更新换代了不少。 不管在拍照片还是摄影这方面,都要比以前的清晰度好多了。 为此,江美舒特意找来了专业的拍照人员,而且对方的设备也是新换的,但是拍出来的效果,乔家辉还是不满意。 他想了想,“小嫂子,你是没看到国外的那些电影还有电视剧,他们拍的特别清晰。” 这话一落,拍照人员就不高兴了,“这位同志,我这摄像机已经是整个羊城最先进的了,我是不信,你能找到比我这个照相机更好的存在。” 乔家辉呵了一声,“这个你不信还真不行了。” “我在羊城是找不到,但是我在香江能找到。”他直接朝着江美舒说,“小嫂子,你给我三天时间,我从香江那边给你弄一台国外最新产的摄像机回来,保管拍出来的清晰度,比现在在高三倍。” 听着他这般信誓旦旦的话,旁边先前还吹自己摄像机是最好的明摄影师,到底是多了几分惴惴不安。 “乔同志,你真能弄来比我这摄像机还好的存在?” 接着,不等乔家辉回答,他便自言自语道,“若是你真能弄到这种好东西,到时候你能不能让我给你们拍啊。” 他这技术肯定是没话说,就是馋。 喜欢摄影的人都知道,机器的重要性,他现在虽然没有,但是架不住他渴望啊。 明摄影师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乔家辉,“这个倒是没问题。” 他的速度也确实很快。 不过四月初,他便已经弄来一台德国制造的摄像机,要人架着拍,上面的大盒子有点像是收音机,但是要比收音机多出两条高高的腿来。 当新摄像机一回来,乔家辉立马就喊了江美舒过来看,江美舒对这些东西不太熟悉,后来又喊了明摄影师来。 等明摄影师从头到尾试了一遍后,活脱脱跟看到自己的爱妻了一样,摸了一遍又一遍,“这个饱和度,这个清晰度,这个像素,一看就是好东西。” “乔同志,这摄像机怕是不便宜吧?”他差点问成,我老婆怕是不便宜吧? 还好关键时刻,明摄影师给挡住了。 乔家伙点头,“别小瞧了你眼前这个摄像机,要了七千多块。” 一听这话,明摄影师差点没给乔家辉给跪了,要知道他那台最新的摄像机要了一千多块,就这他买的时候,都差点跟死了娘一样痛苦。 而面前这一台七千多块的摄像机,是他想也不敢想的存在啊,明摄影师甚至在想,他这辈子能不能赚到七千多块啊。 在看看人家乔老板,说买就买,不带任何含糊,只能说,有钱真好啊。 乔家辉看出来了,“行了,都是用来拍照的,在好的东西要是不会用也是暴殄天物,你把广告的视频拍好了,到时候我自然会给你奖励。” 明摄影师连连点头,摸着那摄像机,恨不得上去抱着亲两口,“不用奖励,只要您让我用这太摄像机拍照就行。” 江美舒和乔家辉看到他的这个样子,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实在是太过没眼看了一些。 不过,好在专业设备回来了,接下来的拍摄倒是顺利了不少。 先是小东门一楼商场装修结束后,内部拍摄片段,一帧一帧的过出来的,三十秒几乎把整个一楼商场全部囊括了进去,在到最后,江美舒总觉得少点什么。 她想了想,没把这拍摄的视频急着发出去,而是让人定做了一个牌坊外加一个特别鲜明的招牌。 小东门。 集吃喝玩乐衣为一体的大型商场。 江美舒写下这段话后,又觉得太多了,她咬着笔头,思考了好一会,想了想,又做了删减。 吃喝玩乐买衣服,就到小东门! 这样读下来就顺口了许多。 江美舒让人把这句话当做广告词,但是光这还不够,最好是需要有代言人,把这句话说出来,传递给下面看广告的普通老百姓们。 这就需要代言人了。 这可是江美舒的老本行了,她虽然没看电视剧,但是她对现在的行情还是有点了解的,要知道宏泰之前请的广告代言人,还是她去接洽的。 刘三姐。 江美舒犹豫了好一会,她想找刘三姐来代言,但是又觉得差点什么,因为刘三姐代言宏泰自行车,几乎是深入人心了,若是在让她来代言小东门,总有一种先入为主的观念。 不行。 小东门的代言人不能是刘三姐。 当意识到这个问题后,江美舒就开始重新物色人选了,她一连着盯着电视一周多,又多方询问了目前大家最受欢迎的演员。 莫过于是丛秀芝了,对方演了《高山下的女人》这不电影后,直接一炮而红,观看人数更是超过了千万,可想而知,丛秀芝如今的知名度了。 那可是比刘三姐更要红的存在了。 只是,这么当红的女演员,怎么才能让对方屈尊降贵,来给他们小东门当代言人呢? 这才是江美舒头疼的事情。 一连着几天她都上火睡不着觉,“老梁,你说我想让丛秀芝来当我们小东门的代言人,我该怎么才能让她答应我?” 比起那些大单位,他们小东门实在是太过名不见经传了一些,这里面的差距自然也是大的。 梁秋润倒是看的直接,“拿钱砸。” “打听清楚丛秀芝所在的电影制片厂,先去和她接触 ,如果接触不到她,就先去电影制片厂的市场科先了解,了解清楚了,在来和丛秀芝接触。” 这还真把江美舒给难着了,“丛秀芝在哪个制片厂?”她这几天只顾着忙拍摄广告视频了,倒是把她的背景给忘记了。 “首都八一电影制片厂。” 这几乎是全国最顶尖的电影制片厂了,没有之一。 “如果是首都八一电影制片厂的话,我还真有认识的人。”、 “谁?” “刘三姐。” 江美舒这话一落,梁秋润就给否定了,“刘三姐在代言我们宏泰的广告,本身我们和她先认识,若是略过她再去找别的代言人,我怕她心里不舒服,若是她和宏泰届时要解约,哪怕是很麻烦的。” “这件事最好还是不要让刘三姐知道。” 有熟人不找,他们却去找别人,是个人心里就会不舒服。 江美舒一想也是,“那我去找谁?” “找八一制片厂的郝主任。” 江美舒有些茫然,“这是谁?” 梁秋润,“我和他有过几面之缘,但是不熟悉。”他走到挂在墙上的日历上,“江江,你大概什么时候回首都?” 这件事不回首都谈,肯定是不可能的。 江美舒垂眼,“现在都四月七号了,我肯定是希望越快越好的,这样的话,我们小东门也能赶上今年夏天的这一波高峰期。” “那就定明天的车票。” “不行。”江美舒自己给否决了,“明天的车票太慢了,回去要三天肯定来不及,我们现在是赶时间。” “定机票吧,定羊城回首都的机票。” 这点梁秋润是赞同的,江美舒一个人回去他是不放心的,索性把宏泰这边的厂子已经完工,目前在投入使用阶段,他喊了陈秘书过来帮忙顶班。 自己则是和江美舒一起买了两张羊城回首都的机票。 这年头机票着实不便宜,一张要九十一块,两人就花了一百八十二,要知道这还是单趟,若是往返来回便要三百多。 这根本不是普通人能消费得起的。 等上飞机后,看着漂亮的空姐端上来的茅台,江美舒有几分讶然,“同志,我不喝茅台。” “那你喝可乐吗?” 江美舒没想到八一年,竟然有可乐了,她非常不客气的来了一杯,还推荐梁秋润也试下。 毕竟,后世非常出名的肥宅快乐水,几乎是俘虏了老人年轻人和小孩子。 几乎是一网打尽。 梁秋润没喝过,但是他这人好在对什么事情,都保持着好奇心,所以等江美舒让他尝试后,他便也咬了一杯,喝到嘴里,噗嗤噗嗤的冒泡,这让他的舌头有些不自在。 不过回味起来倒是不错。 见空姐要走,梁秋润还喊住了对方,“同志,我记得在飞机上买茅台,是不需要特供票的对吗?” “是。” “我们飞机上的茅台十八块一瓶,每个人限购两瓶,请问您有需要吗?” 梁秋润看了一眼江美舒,他这才点头,“我们两人一人要两瓶茅台。” “好的同志,凭机票购买。” 空姐的速度很快,立马喊来了自己的同事,送来了四瓶包装完好的茅台。 很是体面。 江美舒也没问,梁秋润自己是不爱喝酒的,既然买这种茅台,肯定是送人的。 一直等空姐离开后,江美舒才小声地问了一句,“老梁,这个茅台是送谁的?” 梁秋润,“郝主任。” “他好酒。” 第264章 一更 人都喜欢听好话,丛秀芝也不例外,“听郝主任说,你们是想来找我拍广告的?” 江美舒点头,“对。” “我们想找您去鹏城小东门,拍一个室内的广告,大概三十多秒,您的台词大概在一到两句左右。” “至于广告代言费,这个您可以跟我们提。” 她把自己的条件和诚意,都摆在了台 面上。 哪怕是丛秀芝也能感受得到,她脸上带着几分神采,“你家公司具体是做什么的?” 她虽然有编制,是电影制片厂的人,但是因为大爆电影的缘故,所以对这些私人公司,她也有一定了解,因为来找她拍广告的人不算少。 但是大多数,丛秀芝都给推掉了,无他,身份不合适。 江美舒知道她的顾虑,她当即笑着解释,“丛姐,我和我爱人也是首都人,为了响应国家号召,这才去了南方创业,这是我们公司的背调。” 她递过去薄薄的三张纸,“我们是80年年初在鹏城拍卖的一块地,后面建了楼房和商场,目前我们找你拍电影的部分,便是商场这一部分。” 江美舒甚至还拿出了录像带,问道,“这里有放映机吗??” “还真有。” 郝主任主动站了出来,“我们电影制片厂别的不说,就是这种放映机,摄影机,以及幕布是最多的。” 说完,郝主任就去找机器了,留着丛秀芝和江美舒他们单独协商。 “具体背景丛姐,你可以看一看。” 丛秀芝第一次听这么陌生的词,她好奇地问了一句,“商场是什么?” 江美舒慢慢地解释,“就类似我画了一块地,在这块地上建了一套大房子,而在房子里面相当于咱们这边的大开间,可能有上千平,然后在这上千平的内部,在做成隔断间,用来对外招商,涵盖衣食住行所有的方面。” “基本上人们若是进去后,便可以在商场内部解决所有的问题。” 这还真是丛秀芝从来没有接触过的新知识点,“那你里面买的东西,需要票吗?” 江美舒顿了下,“有些要,有些不要。” 她知道的,在八零年以后,慢慢的票证就会取消,而最先取消票证的城市,便是南方的羊城和鹏城。 以改革开放为试点,蔓延到全国去。 正说着话,郝主任已经准备好了放映机,喊了他们过去,江美舒把提前准备好的录像带,放到放映机里面。 不一会,电视上就开始播放起来画面,是之前江美舒让明摄影师,拍的小东门内部的视频。 不算长,只有三十来秒钟,但是却被小东门一楼商场的内部,所有的地方都涵盖了进去。 丛秀芝看着那室内的装潢,有片刻的惊艳,“你这边的内部结构和我之前看的港片,房子内部还挺像的。” 在八十年代后,香江那边的电影和电视剧,慢慢开始流行到了大陆来。 丛秀芝又作为电影从业者,她需要借鉴优秀的前辈的演技来学习,以至于她对香江那边的电影,几乎是如数家珍。 江美舒有些意外于丛秀芝的眼光毒辣,她当即也没瞒着,坦然的承认,“对,这个装修确实是香江那边的装修队做的。” 她笑了笑,有意透露自己这边的实力,“美信装修队,不知道丛姐听过没有,香江那边的乔氏商场,以及天恒百货,都是他们装修的。” “甚至,还有陈金山导演导演的卖身契,这一部电影的房子背景,也是由美信装修团队来装修的。” “呀。”丛秀芝顿时有些惊讶,“卖身契的这部电影,很出名的。” “我当时还反复看了好多遍,这是一部好电影,不止本子好,连带着演员也好,还有我当时学习的时候,特意看了他们的背景,他们的拍摄背景比我们内陆要时髦多了。” 江美舒想了想,“香江那边发展的更早一些,自然是不一样的。” “丛姐喜欢卖身契这部电影?” 她试探地问道。 丛秀芝点头,“对,这部电影的很成功,不过,我觉得更厉害的应该是这一部电影的导演,陈金山。” “据说,他在拍这部电影之前,他还是香江出名的票房毒药,但是拍了这一部电影之后,他便一句成为香江电影界的扛把子。” “他真的很厉害。” 一连着夸了几遍。 江美舒转了下眼睛,她笑了笑,“既然丛姐这么喜欢陈金山导演,下次你若是去鹏城拍广告的时候,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呀。” 这—— 丛秀芝满脸愕然,“你认识陈金山导演?” “我记得他是香江很出名的大导演了。” 一般人根本不可能认识对方的,别看她现在在内陆,算是家喻户晓的演员,但是到了香江那边照样还是吃不开的。 江美舒颔首,“认识,而且非常熟。” “我说真的,丛姐,有机会一定介绍你们认识,而且——”她微笑,开始画大饼,“你也知道香江那边的电影行业很是发达,若是你认识了陈金山导演后,以后不光可以拍内陆的电影,连带着香江那边的电影,你也可以尝试下。” 真是说到丛秀芝的心坎里面去了,她扒完这些电影后,这才发现内陆的电影行业,要比香江电影行业落后一大截。 当听到江美舒说的这话后,她心脏都开始砰砰砰跳了起来,“江妹子,你可没忽悠我?” 听听,这从江老板到江妹子,显然双方的关系也拉近了不少。 江美舒点头,“这是自然。” “我在香江那边也算是认识一些人,而陈金山算是我的朋友,甚至和我家住的是门对门。” 梁秋润恰到好处的补充,“丛同志,我爱人这还是谦虚了说,卖身契这部电影,是她给陈金山导演投资的,所以这部电影才能开拍起来。” 这是实话,若不是江美舒慧眼识珠,看出了卖身契这部电影的潜力,喊了乔家辉一起给陈金山投资,也不会有卖身契这部电影的成功。 丛秀芝在听完这话后,下意识地站了起来,“你说的可是真的?” 江美舒叹气,和梁秋润开始唱双簧,“也是我爱人多嘴了,不该说这些的。” “但是丛姐你既然问我是真是假,这自然是真的,你若是不信,我现在也可以给陈金山导演打个电话。” 对不起了,陈导演啊。 这是开始狐假虎威了。 “不用不用。” 丛秀芝又坐了下去,满脸的惊疑不定,显然她已经在权衡自己该如何做选择了。 自从她爆了这部电影后,她便一直想让自己更上一层楼,所以在这短短的半年时间,她几乎看了大陆和香江所有目前,已经发行过的电影。 越是了解,越是知道双方直接的差距。 以至于在很早之前,丛秀芝的内心就已经有了一个种子,她想去香江闯一闯。 但是谈何容易呢? 真的谈何容易呢。 先不说她还是电影制片厂的演员,就说首都离香江那也是十万八千里的,若是没有熟人的情况下,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去香江啊。 但是和江美舒见了一面,丛秀芝原先已经放弃的心思,慢慢的又开始活跃起来。 如果,她能借着这次广告的梯子,搭上江美舒,从而在去搭上陈金山导演呢。 丛秀芝比谁都明白,好导演的重要性。 一想到这里,她便不再犹豫,“我答应你。” “什么?” 江美舒还在绞尽脑汁,想要劝说丛秀芝接了他们这个小公司的广告,但是万万没想到,她还没开口呢。 丛秀芝就已经做了决定。 “我答应你接你公司的广告,钱也好说,但是我有个条件。” “你说。” “我想认识陈金山导演,不是普通的认识,而是熟悉。”在这一刻,丛秀芝开始暴露出自己的野心来,“我想去香江电影圈子里面混一混,不知道江老板,你能不能介绍我过去?” 江美舒没有直接答应下来,而是说,“我可以介绍你和陈金山导演认识,但是你到底能不能再香江电影圈混下去,这一点不在我。” “而在丛姐你 自己身上。” “你明白吗?” 丛秀芝自然是明白的,她嗯了一声,也意识到自己提的要求太过苛刻了。 “算了,你能介绍我和陈金山导演认识这点就足够了。” “剩下的我自己去奔。” 旁边的郝主任有些着急了,“秀芝啊,你要知道,你可是我们首都八一电影制片厂的人啊,你这要是去了香江。” “那我们这边怎么办?” 丛秀芝既然有了另起炉灶的想法,自然是想脱离她原先的单位的,她淡淡道,“反正路导演也说过,我能起来不过是他的功劳。” “就算是我全国家喻户晓,也不过就只值一个月五十八块的工资。” “既然是这样,想必电影制片厂,也不差我丛秀芝这个人。” 这话一落,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别啊。”郝主任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过当个中人,一下子就要把电影制片厂的台柱子给介绍走了。 他当即急了,“老梁,江同志,你们帮我劝劝她,电影制片厂可不能没有她啊。” 江美舒不知道怎么劝,她只是小声道,“按照丛姐如今的知名度,她现在一个月五十八块的工资,确实是低了一些。” “我是建议啊,先让电影制片厂这边的领导,给丛姐涨一些工资呗?” “总不能,丛姐都成大演员了,家里连一块肉还吃不起。” 第265章 二合一,求订阅…… 这话一落,狭窄的办公室内瞬间安静了下去,郝主任没说话,但是此刻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因为路导说的话更难听一些。 让丛秀芝那个女人,不要太飘了一些,真以为自己拍了一部大爆的电影,就是她的功劳吗? 没有她路国平,她丛秀芝谁知道啊? 还涨工资,要他路国平看,给她五十八块的工资,都算是给多了! 郝主任没说,但是丛秀芝基本上能猜个七七八八出来,因为以前路国平就是这样骂她的。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要不是她运气好,遇到了他路国平,拍了这一部大爆的电影,她丛秀芝谁认识啊。 江美舒看的出来,丛秀芝在极力的隐忍着什么,到了最后,她脸上一片平静,不,那平静之下是一种决绝。 是那种拧巴,犹豫,隐忍许久之后的决绝。 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那你告诉他。” “这一个月五十八块的工资,我不要也罢。” 她一直都想走了,只是下不了决心,一个月五十八块的工资,对于首都的大多数人来说,都是高工资。 当然,对于丛秀芝也不例外,只是在出名后,她想要更高点工资,但是仅仅因为这一点,她被人路国平指着鼻子骂过无数次。 而江美舒他们的到来,让丛秀芝看到了转机,她或许有出走的勇气了。 郝主任听到丛秀芝这话,他有些尴尬,“秀芝啊,这话你和我说没用,你要和陆导说,但是在我看来,你没必要这样的,你在电影制片厂,一个月五十八块的工资其实也不低了,刚好你在接了江老板的广告,这样你能吃两份钱不好吗?” “她休想。” 回答郝主任的不是丛秀芝,而是路国平,他生了一张国字脸,很是威严,当他走到丛秀芝面前的时候,很有领导派头。 就那样从上到下的把丛秀芝给打量了一番。 他用着冷淡,高高在上的语气说道,“丛秀芝,你是我们电影制片厂的人,而我们电影制片厂的人,万万没有出去接外快的,这种行为是可耻的,是割资本主义尾巴!我劝你如果还想再电影制片厂上班,就趁早把这个心思给歇掉!” 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丛秀芝听到这话,她没有以前的羞愤和难过,有的只是平静,她第一次这样平静的,平视的和自己的顶头上司对视。 “那如果我不是了??” 路国平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不是什么?” “如果我不是电影制片厂的人,我去接广告,你还有资格管我吗?” 一句话,问的路国平脸色当场就耷拉下来,他有着很深的两道法令纹,像是官纹一样,此刻给人无声的压力。 “丛秀芝,我给你脸了是吗?你也不想想,没有电影制片厂,没有我路国平,你能做到家喻户晓的地步?” “今天我路国平把话放在这里,你离开了电影制片厂,一毛钱都不值!” 江美舒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她走到丛秀芝的面前,声音淡淡道,“这位同志,丛姐真要是离开电影制片厂,来到我这里开广告,我给她开四位数起步的代言费,若是拍的好,说不得五位数的代言费也是有的。” “至于你说的一文不值。”她微笑,甚至带着几分同仇敌忾,“怕是只有你是这样认为的。” 路国平气的发抖,“你什么意思?你一个私人企业,你敢和我们电影制片厂叫板?” 江美舒冷静道,“我这是不是叫板你最清楚,路导,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丛姐家喻户晓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她个人能力和价值也在这里摆着,是,你说她没有你不可能大红大紫,那么我问你,如果不是丛姐演了这个电影,你换个人来演,她们能做到丛姐这样大红大紫吗?” “你能保证吗?每一个拍了你电影的女演员,都能家喻户晓?” 路国平自然不可能保证,丛秀芝的爆红,那是天时地利人和,三方都有。 他也知道丛秀芝的路,很难在复制出来。 “看,你回答不出来。”江美舒一改之前温和的模样,甚至还有几分犀利,“连你自己都做不到,你得承认,丛姐的爆火是跟她自身有着莫大的关系,换一个人来都不一定有她的成绩。”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你还要打压她,说她一文不值,那么我认为这是你路导的眼瞎。” 眼瞎。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对着大名鼎鼎的路国平,说眼瞎这两个字的。 这让路国平的呼吸都不顺了,不,更准确地来说是他的脸色,瞬间跟个打翻了的调色盘一样。 “你一个小小的私人单位。” 他抬手指着江美舒,要按照之前打压丛秀芝的办法来打压她,结果却被梁秋润给精准无误拦着了,“路导是吗?改革开放后,就连上面的大领导,都鼓励私人企业发展,鼓励民营经济,怎么到了你口中就成了一个小小的私人单位?你这话敢对着上头的大领导说吗?” 梁秋润这话说的好,一顶大帽子扣下来,饶是路国平都愣了下,“你是哪个?” 问到一半,他总是觉得梁秋润有些面熟,回忆了好一会,便想了起来,“你是之前肉联厂的梁厂长?” 首都肉联厂是整个首都油水最大的单位了,而梁秋润担任肉联厂短短三年的功夫,创造了不少奇迹。 以至于他离开后,肉联厂的职工们还念着他,而他走后,肉联厂由李厂长上任,他上任的这几年,不止上头的吩咐下来的任务指标没完成,连带着下面的工人福利也在慢慢缩减。 以至于李厂长才做两年半 ,就被人拖下水了,他走之后,肉联厂一年换一个厂长。 但是都达不到之前的业绩了。 为此,上面的大领导一直在骂,说下面一群废物饭桶。 而这些人的存在,越发能够体现出梁秋润当年任职的能力来,一个兢兢业业当厂长,致力于让厂子变得更好的厂长,致力于让工人们得到更好福利的厂长。 他一走,便成了传说。 所以,路国平也认识他,甚至,从双方的职别来看,当初在肉联厂当厂长的梁秋润,职别可比他高三级的。 不过,那又如何? 梁秋润当年在辉煌,现在也不是体制内干部了,而是一个小老百姓。 想到这里,路国平微笑,“我知道你,你就是之前肉联厂的前厂长,不过,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打算管我们首都电影制片厂内部的事情?” 梁秋润不止没有生气,反而很是平静,“我不插手你们内部的事情,我只是一个局外人,为丛秀芝同志鸣不平而已。” 路国平看了一眼丛秀芝,他自然是知道丛秀芝如今是找好退路了,想要离开了。 但是没那么容易。 路国平,“丛秀芝是我们电影制片厂内部的人,她想要离开需要,我们内部领导召开会议,进行层层审批,等待审批通过后,她才能够离开。” 这是拖字绝。 他打算把丛秀芝给拖死! 丛秀芝也察觉到了,她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不过很快她擦干净后,绕开了桌子走到路国平面前,她有些愤怒,“姓路的,我丛秀芝哪里得罪过你,让你至于这般死死的耗着我吗?” “是。” 丛秀芝这会也不忍了,她打算撕破脸,“我知道了,是不是因为当初高山下这个剧本,我抢了你心上人的位置,所以你才这般针对我是吗?” 这话一落,路国平脸色一变,“丛秀芝,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还有。”他语气警告,“我可是结婚有家有口的人,你少在这里给我造谣,不然我势必找你算账。” 丛秀芝冷笑,“你敢喊了你心上人罗玉兰,来和我们对峙吗?” “当然,最好是把你的原配也喊过来,让我们大家都来看一看,你路国平三番五次刁难我丛秀芝,到底是不是因为罗玉兰。” 她和罗玉兰是竞争关系,当时两人同时竞争“高山下的女人”这个剧本,但是因为她的形象更符合一些,所以她竞争上了。 而罗玉兰落选了,而之后“高山下的女人”这个剧本开播后,更是让她一炮而红,罗玉兰便一直嫉妒在心,认为这个剧本本该是她自己的,该一炮而红的也该是她自己。 是丛秀芝抢了自己的剧本,抢了自己爆火的机会。 而作为罗玉兰的姘头路国平,自然没少在罗玉兰那听过这些负面的消息。 一来二去,路国平能不打压丛秀芝才怪了。 江美舒没想到自己过来请代言人的,还吃了电影制片厂内部的瓜,她心说,原来娱乐圈的乱是早有征兆的呀。 只要有利益的地方,就会有纷争。 “你少胡说八道。” 路国平死不承认,“反正你要走行,那就走正规的审批流程。” 丛秀芝也被逼急了,当然,她也有退路,当即冷笑,“成,你卡我流程,我就去举报你和罗玉兰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我就不信了,人在做天在看,你和罗玉兰滚了那么多次被窝,她被窝里面能没有你的一根头发,一双袜子。” 气氛僵持了下去。 路国平气的发抖,自己最为隐秘的事情,被这个贱人给抖落了出来。 梁秋润看了一眼郝如意,郝如意秒懂,当即站出来打圆场,“路导,你也知道秀芝的性子,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不然她前几年都红了,既然她要走,你就让她利索的走啊,这样对我们大家都好事吗?” 路国平不说话,郝如意再接再厉,“而且我记得秀芝现在是我们电影制片厂的一姐,完全把罗玉兰给压下去了,只有丛秀芝离开了,罗玉兰才能出头啊。” “你真让丛秀芝走了,人家罗玉兰还不知道怎么感激你呢。” 第266章 二合一,求订阅…… 江美舒听懂了,她抿着唇没说话,只是靠在梁秋润的肩膀上,过了好久才闷闷道,“老梁,你说我们什么时候可以不用这样?” 梁秋润想了想,“人活一世,很难做到避免这样。” “除非我们站在最高的位置。”他指了指天上,“可是就算是坐在最高位置的那个人,也都有许多身不由己。” “生而为人,本身就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 有些人是地狱模式,所以过的也很艰难,有的人过的很轻松,不过是有人替他负重前行。 更何况,投胎为人,本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江美舒叹气,“这样来看,我们已经是很好的那种了。” 有房有车有存款有事业,孩子成才,家人健康,事业蒸蒸日上。 甚至,江美舒可以说一句,他们现在的日子,已经比太多人好了,而她还在人心不足,觉得求人送礼不太好。 可是,这个天下从来都没有白吃的午餐。 对于成年人来说,学会求人送礼才是成长的开始,当然也会是好日子的开始。 当弯腰低头的那一刻之后,总会有直腰抬头的那一天。 这必然是相对的。 梁秋润嗯了一声,见江美舒想开了,他这才松口气,“既然档期已经排好了,那我们现在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把广告拍好,等广告排好投入播放,就是见证结果的时候。” 成不成,都在这一次了。 江美舒点头,她和梁秋润从央视电视台回去休息了半天,这才开始准备东西。 他们之所以没急着离开,还因为首都这边有放不下的人。 他们回来之前,王丽梅托着江美舒去看望江南方,当然,不用她叮嘱,江美舒自然会去看望江南方的。 接着是沈明英两口子,拜托江美舒去看望他家俩孩子。 还有江美舒他们自家孩子梁风。 他们这一大家子都去了羊城,把几个孩子倒是撇在首都了,有些不像话,但是这也没办法 。 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长大后便是各奔东西。 这才是常态。 江美舒休息过后,才和梁秋润去准备了东西,首都这边虽然票证在慢慢退出历史舞台,但是这才八二年,也才刚开始,要一直到八三年左右,票证才开始各项全部取消。 而现在,江美舒去看望江南方,票证这些自然要准备好的,她给江南方准备了五十斤的两票,五斤肉票,一些工业票能找到的她都基本都凑齐了。 另外还有五百块的生活费。 这五百块是王丽梅给的,让她带给江南方,作为姐姐的江美舒也单独给她准备了五百块。 也就是一千块。 至于梁风的东西,从他决定和亲生的父亲断绝关系后,江美舒和梁秋润便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 所以,给江南方准备东西的时候,也给梁风准备了一份,至于梁文和梁武,他们的东西则是沈明英提前准备好的。 江美舒从羊城把包裹带了过来。 她和梁秋润两人最先去的是科大,在保卫科进行同传后,可惜,江南方今天不在,至于去了哪里,保卫科的人也说不出来。 最后江美舒没办法,只能找到江南方的住处,也就是郭教授那把东西寄存在那边,这才作罢。 当然,她也没空手,给两位老人也买了麦乳精。 解决了这件事后,江美舒和梁秋润又去看望梁风,梁风也大学毕业了,不过他选择了在科大读研。 如今是研一。 江美舒和梁秋润来找他的时候,原以为他也在实验室,倒是没想到他宿舍楼下格外热闹。 江美舒还朝着梁秋润说,“刚好人都在,过去问一问,看看有没有认识梁风的,让人带个话过去。” 梁秋润嗯了一声,只是等二人过去后。 刚准备找人问的,就瞧见梁老三和李敏两口子,扒拉着梁风,拽着他胳膊,死死的不让他走。 “你这孩子也是的,如今出息了是不是?连亲生的老子都不认了,大家给我评评理啊。” “天底下无不是的父母,像是梁风这种连亲爹都不养活的人,你们作为老师的还敢把手里的实验项目,交给他吗?” 江美舒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了下,心说梁老三这是要毁了,梁风的前途啊。 这一句话简直是其心可诛! 偏偏旁边的人,大多数都是被梁老三给先入为主了,当即都转头看着梁风,梁风的性格又不像是梁锐有什么说什么,他比较内向,当即气的脸色通红,“不是的。” “他不是我爸。” 梁老三一听,当即冷笑一声,“你敢当着这么多人面说我不是你亲老子吗?” “梁风,你别以为你现在混出息了,就连亲爹都不认了。” 旁边的陈导师微微皱眉,他问梁风,“这位同志是你亲生父亲吗?” 其实不用问的,梁风和梁老三长得还有些像,他们两人站在一起,就知道他们之间有血缘关系。 面对陈导师的询问,梁风默然了下,他只能承认,“是,但是——” “这就够了,梁风他既然是你亲生父亲。”陈导师出于老师的身份,很自然的就教训了梁风,“那你就应该孝顺对方,毕竟,他生你养你。” 梁风的脸色顿时涨的通红,“他是我亲爹,但是他娶了后妈之后——”他话还未落下,李敏就跟着道,“梁风,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个后妈,但是他毕竟是你亲生父亲,你可以不管我,你不能不管你的亲生父亲啊。” 江美舒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她当即拨开人群走了进来,朗声道,“李敏,你真是好大的脸,让梁风去管梁秋叶?他配吗?” 这下大家都看了过来,李敏也没想到这个点江美舒竟然会回来了,要知道,她可是一直在盯着梁家的,已经很久没看到江美舒他们回来,而且还只有梁风一人,她这才找准机会带着梁老三来找梁风的。 万万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巧,江美舒竟然这个点回来了。 李敏回头,脸色一僵,“小江,这到底是我们三房内部的事情,和你四房无关。” 江美舒没搭理她,而是走到梁风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确定他没事后,这才回头朝着李敏冷冷道,“二嫂,现在说梁风和我们无关是不是晚了?” “七年前,梁风读初一正需要吃饱饭,穿暖衣,读书上学识字要人照顾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他和你有关系?怎么不说,他是梁秋叶的亲儿子?怎么?梁风需要人养活的时候,就是和你们无关,如今梁风长大了,出息了,倒是和你们有关了?” “你们过来到学校和他攀扯关系,可曾记得七年前你们和他签了断亲书??” “你们忘记了,我们可没有忘记,要不要我去当场报警,喊公安来对峙一番,看到底是梁风不孝顺,还是你们这些当长辈的为老不尊!?” 最后几个字,江美舒骤然拔高了声音,带着无与伦比的气势。 让李敏和梁秋叶都有些被震住了。 二人嗫嚅了半天,也没能嗫嚅出个所以然来。 江美舒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转头拉着梁风的手,“你这孩子也是的,被人欺负到头上了,也不知道反击。” 梁风看着江美舒,他红了眼眶,半晌都说不出话,只能笨拙地喊,“小婶。” 江美舒嗯了一声,拍了拍他手背,“你喊我一声小婶,我还能让你被外人欺负?” “看着。” 她走到陈导师面前,不卑不亢,“陈老师,基本就是这么一个情况,这位只是梁风生物学上的父亲,但是在梁风成长的过程中,没有尽到任何责任,在梁风十四岁那年把他赶出家门,为此,我和我爱人收养了他,并且梁风也和这位生物学父亲断绝了父子关系。” “所以,于情于理,梁风对他都没有任何赡养的关系。” 陈导师听完恍然大悟,“我就说嘛,梁风同学向来心底善良,怎么会做出不孝顺父母的事情。” “原来是亲爹后妈啊,人家说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原来如此。” 旁边的梁秋叶听到这话,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姓江的,我当年是做错了事情,但是如今我想弥补我和梁风之间的父子关系,你少来挑拨离间!” 江美舒还没开口,梁秋润就已经站在她面前,高高的个子挡住了梁秋叶的所有攻击,“梁老三,够了!” “你不爱梁风,我们爱,我爱人从始至终对梁风有的都是关护,而你们呢?” “怎么?你疼爱的继子李长城成了废物,如今老了老了,倒是想起来你还有个成器的亲生儿子了?” “晚了!” 这两个字字字铿锵。 如同金戈铁马一样,直奔梁秋叶的脸上,他被震住了片刻,到底是底气不足,赔礼道歉,“秋润,我没有针对你爱人的意思。亲生的父子哪里有隔夜仇,你替我劝劝他。” 梁秋润,“不必。” “当年既然不曾爱护过他,关心过他,如今还是互不打扰的好。”他抬眸看着梁秋叶,“三哥,你说是吗?” “若是你不同意,闹到最后你万一丢了工作,李长城进了牢狱,还有你最的心上人回了老家,那一切可都是晚了!” 这是威胁,明目张胆的威胁。 李敏气的发抖,梁秋叶也恍不多让,他横眉怒目,“老四,你这是胳膊肘往外拐。” 梁秋润平静道,“你认为是就是。” “我自认为站在公道的一方,梁老三,你既然当初放弃了梁风,那就一条路走到黑,我还认你是个人物。” 第267章 二合一,求订阅…… 梁风见他们都好奇,这才轻咳一声,还有些窘迫地说道,“据说是喜欢上了有妇之夫,并且通过对方的路子,倒卖了纺织厂里面淘汰的旧机器,先是被人举报了男女关系不正当,在接着到买东西东窗事发被抓走。” 他顿了顿,低声道,“而且我还听说,李敏到处去救他,但是没用,像是李长城这种情况,起步就是十年。” “李敏和姓梁的眼看着李长城,彻底成了废棋,没了养老的保障,这才来纠缠我。” 江美舒懂了,她当即冷着小脸,“他们这是在想屁吃呢。” “还想让你来养老,他们怕是忘记了,当初那断亲书可不是签着玩的,而是经过双方认可,并且连带着法律都是许可的情况下,在来后悔,晚了!” 明明她最后两个字说的不重,但是到了她这里,却有一种字字铿锵的感觉。 只能说,环境和人都会影响人,江美舒和梁秋润待久了以后,自然也沾惹上了他身上的气势。 旁边的梁风还有些讶然,自己这个曾经内向胆小的小婶,竟然会有这般厉害的时候。 见梁风这般看着自己,江美舒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吓着你了?” 声音也不自觉的柔软了下来。 “那倒是没有。”梁风下意识地摇头,“我只是觉得小婶这样挺好的。”他自嘲道,“人还是要厉害一些,若是不够厉害,早晚是被人欺负的主。” 像他就是。 江美舒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她看了一眼梁秋润,梁秋润开口,“你三叔这边的事情,你不用在意,我会去找他谈谈的。” “你安心在学校读书便好。” 哪怕是二十四岁的梁风,他已经成了大人,但是在梁秋润和江美舒的眼里,他依然是个小孩子。 这让梁风也分外感动,他抿着唇,“小叔,这是我自己 的事情,我能解决。” 梁秋润挑挑眉,“不是逞强?” “不是。” 梁风说,“今天他们出现的太过突然,打的我措手不及,但是以后肯定不会了。” 梁秋润这才作罢。 他只是和江美舒,把梁风的那一份东西,单独给了他之后,没急着离开学校,而是和江美舒一起去找到了梁风的导师。 也就是陈导师。 见面之后,陈导师对他们还有印象,“你们是梁风同学的家长对吗?” 梁秋润颔首,简单把来意说了一遍后,着重强调了,“陈导师,梁风已经和他的亲生父亲签了断亲书,成了我梁秋润的孩子,若是今后他的亲生父亲在来找他,麻烦您通知我一声。” “这孩子自小可怜,亲生的父亲靠不住,一直需要我们这些外人来帮忙。” 这话说的巧妙,一下子把陈导师的责任心,也给拔高了几分。 “你放心,我肯定会的。” 等从陈导师这里离开后,江美舒问梁秋润,“你不去在和梁风说一声吗?” 梁秋润摇头,“该说的,该嘱咐的都做了,他也不小了,若是我做了九十九步,他连最后一步都立不起来,那他被人欺负,也不意外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有几分果决,但是熟悉的人都知道,这才是梁秋润真正的想法。 江美舒听完,觉得挺有道理,便不再言语。 他们从学校离开后,在家里待了一天,江美舒和梁秋润去买了一些,首都的特产,在准备之后。 梁秋润拿着他们二人的身份证明,出行证这些,去买了从首都飞往羊城的机票。 当然,丛秀芝的机票也不能落下了。 等买好了丛秀芝的机票后,也到了双方约定好的时间,四月二十二号这天。 江美舒在首都机场等到了丛秀芝,她穿着一件果绿色长裙,身姿窈窕,丰腴漂亮。 丛秀芝这一张脸,脸型饱满,五官精致,在仔细看还有一种大气端庄的美,她这般穿着果绿色裙子,反而多了几分清新脱俗。 “丛姐。” 江美舒一眼就看到了她,当即冲着她招手,“我们在这边。” 等丛秀芝走进后,江美舒忍不住眼睛一亮,“丛姐,你这一身可真漂亮。” 丛秀芝大大方方的接受,甚至还坦言,“这是我唯一一套比较拿得出手的衣服。” 果绿色长裙,是她让人从羊城带回来的,一条裙子将近一百块,足足是她两个月不吃不喝的工资。 当然,这是她省吃俭用下来,才买的起的。 她越是这样说,江美舒对她也越是有好感,因为人和人直接需要的就是坦诚。 她当即说道,“这个简单,以后丛姐你去羊城了,你的衣服我都给你包了。” 见丛秀芝还有几分不信,江美舒抿着唇笑,带着几分自信,“我刚好在羊城有家服装厂的股份,要几套最新款的衣服,还是要的到的。” 这话一落,丛秀芝眼睛一亮,别人可能不知道,她这人最是爱漂亮,平日里面的钱,除去给她妈看病吃药吃饭之外。 剩下的钱基本都攒着买衣服了。 每次穿新衣服,她就会有一种油然而生的成就感。 当然,江美舒这话一说,她对江美舒的看重更多了几分。毕竟,老板的身份势力越雄厚,对她来说,也就越可靠。 等双方上了飞机后,丛秀芝四处看看摸摸,像是她这样的人不在少数。 毕竟,在八零年代初,坐飞机还是一件非常稀奇的事。 四个半小时的飞行航程,他们早上八点半出发,抵达到羊城也不过才中午一点半而已。 先到的羊城,江美舒倒是没急着回去,而是把他们从老家带过来的特产和行李,先放一放。 一部分放在小白楼,一部分则是带到鹏城招商局家属院那边的房子。 只要他们还在招商局家属院住一天,那么这边的关系,就值得他们维护。 至于他们安排事情时候,丛秀芝就跟着,等去了小白楼时,梁母听到动静出来开门。 在见到江美舒和梁秋润,她先是松口气,“总算是平安回来了。” 紧接着看到丛秀芝,梁母愣了好一会,“你是电视上的那个林清水吧?” 林清水便是丛秀芝演的《高山下的女人》,里面的女主角林清水。 丛秀芝点头,“是我,不过,阿姨。”她微笑,“我现在不是林清水,而是丛秀芝。” 她希望以后大家在看到她的时候,不再是提起一个角色的名字,而是提起她的本名丛秀芝。 梁母猛地回过神,“对对,你叫丛什么的,你这女娃娃怎么来我家了?” 她好奇地去看江美舒,显然没想到在自己家,竟然见到了电视上的人物。 江美舒把东西递给了林叔和梁兰香,这才朝着梁母笑着解释,“妈,你忘记了,我和秋润这次回首都,就是为了给小东门这个项目找代言人的,这不找了,就是找的丛姐。” 她回头还朝着丛秀芝介绍,“这位是我婆婆,你喊阿姨就好了。” 丛秀芝对答如流,“阿姨。” 梁母仔细打量着她,眉眼弯弯,笑容和蔼,“你比电视上还好看。” 显然有种影迷见到偶像的感觉,她期待地看着丛秀芝,“能不能中午留下来吃个饭啊?” 怕丛秀芝拒绝,梁母还补充了一句,“我家的饭很好吃的。” 丛秀芝有些犹豫,她是过来工作的,不是过来吃饭的,所以她回头去看江美舒。 江美舒笑了笑,“拍广告也不差这半天了,赶了这么久的路,中午吃个饭,我们下午在回鹏城。” “而且我妈没说错,我们就爱的饭特别好吃,我林叔的厨艺可是一绝。” 这下,丛秀芝是真好奇了,“那就叨扰了。” 她这人性格果断大方,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扭扭捏捏。 这让梁母对她的好感也越发多了几分,要不是骨子里面带着社恐,怕是一会会的功夫,都能和丛秀芝交心了。 趁着,丛秀芝和梁母唠嗑的功夫,江美舒和梁秋润一起,把从老家带过来的特产,全部都拿出来整理了出来。 一部分是留给小白楼的,一部分是送给沈明英和梁秋松的,一部分则是送到她妈和她姐那边。 江美舒看了看时间,离吃饭还要一会,她便让梁秋润开车送她,亲自跑了一趟她妈那边,看着把东西交过去后。 又赶回家,刚好林叔做的饭菜好了,还能吃上一顿丰盛的午饭。 小白楼客房多,还给丛秀芝安排了一间客房休息,一直到下午四点半,见她精神好了许多。 江美舒这才喊了丛秀芝去鹏城。 他们家家属院的房子太小了,根本住不了丛秀芝,所以江美舒从一开始,也没打算把丛秀芝安排到他们家里面。 她原本计划着让丛秀芝去住,鹏城招待所的,但是奈何也是巧,遇到了过来找他们的乔家辉。 乔家辉一看丛秀芝,眼睛顿时看直了,当即说道,“住啥招待所啊,还不如住我那边,小嫂子,你也知道我那边房子少说有一百八十多平,我一个人住着还孤单呢,刚好让丛姐过去住着正合适。”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珠子都没离开过丛秀芝的脸上,实在是丛秀芝这一张脸太过优越了一些。 银盘脸,大五官,巴掌脸,端庄秀气,气质沉稳,就那样站在那,这就让乔家辉移不开眼了。 甚至,连乔家辉自己都没察觉到,他骨子里面喜欢的是比自己大的女同志。 因着家里阴盛阳衰的原因,他连喜欢的人也都被逐渐影响了。 丛秀芝听到乔家辉这话,她微微蹙眉,转头去看江美舒,“他是谁?” 第268章 二合一,求订阅…… 江美舒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知道归知道,现实归现实,她叹口气,“算了,你说的对,只要她好用就行了。” “丛姐跟着我走是为了拍广告,而拍完广告后,我也不可能对她事业一辈子负责,她要挑个更强大的靠山,似乎也无可厚非。” 只是,她想到那个在路导面前,据理力争的丛秀芝。 有些东西,似乎在慢慢的面目全非了。 第二天一大早,江美舒准时抵达到了小东门商场这边,真是一个星期没见,这边外面一天一个变化。 广场的地平已经铺好了,是地地道道的水泥路,和周围一下子拉开了距离,在广场的外围位置,江美舒之前让人安排种的树,都给种上了。 她延续了上辈子的绿化带,种的都是芒果树,既能吸收脏东西,到了季节还能长出不少芒果来。 广场还不小,至少有四五百米那样,走到尽头便是小东门商场了。 江美舒也没给这个地方改名,延续了旧时的叫法,还叫小东门,只是加了商场两个字。 在门口的地方,她没用以前的白底黑字招牌,而是让人从香江那边订购了,霓虹灯招牌。 白日里面是亮色的,到了晚上还会发光,绝地是这周围最亮的存在。 等到里面,江美舒这边刚到,就瞧见了站在门口说话的丛秀芝,她今天换了一件衣服,红裙子,白披风,眉眼秀美,身姿窈窕,很有一种小布乔尔亚的风格。 江美舒踌躇了下,她似乎不知道怎么该和丛秀芝说话。毕竟,她看到了丛秀芝脖子处暧昧的吻痕。 昨天晚上他们孤男寡女处在一室,会发生什么似乎并不意外。 但是当这种场面来临的时候,江美舒还是会有几分尴尬,正当她犹豫的时候 ,丛秀芝已经走了过来,她掐灭了手里的烟,朝着江美舒笑了笑,“江老板。” 江美舒怔讼地点头。 瞧着她这样局促的样子,丛秀芝噗嗤一笑,她抬手摸了摸江美舒的下巴,仔细端详了下,“还真是个小姑娘。” “这点事情你都尴尬啦。” 手感很好,这让丛秀芝又忍不住摸了摸她脸,“好了好了,不是什么大事,而且我和乔少也没有睡。”她压低了嗓音,“只是打了个啵而已。” “就是这个啵打的有点长。” 见江美舒瞳孔都放大了几分,丛秀芝笑眯眯道,“放心,我也没那么傻的,东西没到手,我能让臭男人把我给吃干抹净?” “在想屁吃呢。” 江美舒被丛秀芝这心态给震住了,她嗫嚅了下,“丛姐。” 见梁秋润虎视眈眈地盯着她手,丛秀芝这才讪讪地收回手,难得解释了一句,“别怪丛姐不折手段。” 她语气有些落寞,“我们这一行出名要趁早,我离开首都电影制片厂这个大单位,单打独斗来南方,背后若是没一棵大树让我站着,我怕是早都被人吃干抹净了。” 这是实话。 江美舒也能理解,但是理解归理解,现实归现实。 “好了,丛姐,我也知道你的难处。” “拍摄广告的事情,家辉都和你说了吗?”她主动转移话题,丛秀芝微微顿了下,便接着江美舒的话,“说了。” “昨晚上,乔少把小东门的具体情况都和我分析了一遍,包括我们要拍摄的商场内部广告。” “对了,乔少和我说,若是有条件的话,把小东门的住宅楼楼盘,也拍摄进去。” 江美舒想了想,“这个属于变节的点,我晚点和家辉在商量下。” “小嫂子,和我商量什么?” 乔家辉上了厕所过来,他今天穿了一件花衬衫,带着大墨镜,头发梳着大背头,眉目英挺,线条流畅,很有香江公子哥的富贵慵懒气质。 当然,这是他故意在丛秀芝面前表现的一面。 江美舒看着他这样花蝴蝶的样子,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乔家辉似乎总是这样,一旦看到心动的女孩子,便开始打扮的花里胡哨的开始进攻。 至于,江美舒为什么没去劝丛秀芝,那是因为丛秀芝和赵晓娟,二人的目的都是不一样的。 赵晓娟是奔着真爱去的,还想和乔家辉结婚生子,嫁入豪门,当然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丛秀芝不一样,她很清醒,她知道自己和乔家辉没有结果,而她也不是奔着修成正果去的,她是奔着乔家辉给她当大树,送她去香江娱乐圈去的。 本质来说,二人是各取所需。 所以,这是江美舒没去劝丛秀芝的原因,人家脑子可比自己清醒多了,果断多了。 所以,对于乔家辉的事情,她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安慰自己,人无完人,乔家辉除了花心点,他真的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 江美舒深吸一口气,便说起了正事,“我听丛姐说,你昨晚上和她说拍广告的时候,要把住宅楼也算进去?” 乔家辉点头,“是啊,我想着既然拍广告了,肯定不能光拍商场,丛姐这么漂亮,有她往住宅楼那一站,肯定我们连住宅楼都能卖爆了去。” 这真是在拍马屁。 不得不说,乔家辉是会追女孩子的,既夸了事业,又夸了长相,还夸了能力。 但凡是换个定力差点的,怕是都要被乔家辉哄着的找不着北,偏偏,他这次遇到的是丛秀芝。 丛秀芝似笑非笑,“可别,我没那么大能力。” “具体问问江老板吧。” 她看的出来,在生意上的事情,显然是以江美舒为主的。 江美舒蹙眉思忖了下,“你们让我想想。” “如果连住宅楼广告一起拍进去,那是拍室内还是拍室外?” 这还真把乔家辉给问住了,“室内室外都拍?” “我记得嫂子你说过,大陆这边的房子大部分都是低矮的平方,如果拍个室外的话,我感觉我们这种高楼层的房子,应该会很吸引人眼球。” “除此之外,室内都是毛坯,这有啥好拍的?” 江美舒喃喃道,“是啊,室内都是毛坯,这有啥好拍的?” 她猛地反应过来,“那就把室内装修起来啊?” “装成之前我们在香江那边的房子那样,能够拎包入住的那种。” 这下,轮到乔家辉眼睛亮了,“小嫂子,这个还真行,刚好肖师傅他们本来就是装修这类房子的老手了。” “给他们时间,几乎三天就能装一套房子出来。” 江美舒嗯了一声,“你先带着丛姐去商场里面转一圈,我去找肖师傅商量下具体的细节。” “我们两边一起来。” 乔家辉嗳了一声,他这点能力还是有的。 商场内部都被装修了出来,明亮的灯,漂亮的装潢,白色的地板,以及大大的玻璃窗。 进了商场里面和外面,一下子形成了两种天差地别的区分。 这让,丛秀芝都愣了许久,“这么好的房子,还需要我来代言吗?” 她是老首都人了,住的也都是大杂院这种房子,甚至连筒子楼都没混上,她习惯了进屋的昏暗,而这里的一切都和她过往的房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就是百货大楼都和这里比不了。 百货大楼是拥挤的,昏暗的,而这里是明亮的,空旷的。 乔家辉猛地抓住了重点,“你觉得这里好?” 丛秀芝点头,“对,这里的房子很好,这是对外出售吗?” 乔家辉,“不出售,只出租,对外招商而已。”在讨论正事的时候,乔家辉身上有一种认真的模样,这让丛秀芝都看呆了下,她回神后心说,她不亏。 这边乔家辉和丛秀芝在商场内部走动的时候,江美舒已经找到了肖师傅,“肖师傅,你这边最近有空没?” 肖师傅点头,“刚把商场这边尾巴收干净,我们准备后天就回香江的。” 江美舒摇头,“先别走,鹏城这边可能会来大项目了。” “什么?” 肖师傅骤然抬头,带着几分惊喜,“不是说商场这边装修完了,就竣工要我们离开了吗?” 江美舒,“计划有变。” “之前拍摄广告是只打算拍摄商场,但是现在又增加住宅楼了,我需要你们现在以最快的速度,给我装一套住宅的房子出来,作为我拍摄住宅楼的样板间。” “至于装修的风格,你就按照我们之前在香江的房子来就行,这些你都熟悉。” “我现在唯一的要求就是越快越好。” 肖师傅有些为难,“越快越好,有时间限制吗?” “三天内。” 肖师傅一听这话,顿时懵了下,“江老板,你这也太着急了,三天让我们装修一套房子出来,这就是打死我们也装修不完啊。” 江美舒给他算时间,“我们要在月底之前把广告录像,送到首都去,你自己算算我们还有几天。” “今天23号了。” “这还要把拍摄的时间算进去。” “肖师傅,三天装修出来一套房子,白天不够就把晚上也算进去,你和师傅们说,这几天的工资我给他们翻倍。” “人手不够,你就在外面找人。” “除此之外,在把这套房子装修结束后,我之前让你找的装修队,你势必要扩充队伍了,不然广告一旦投放出去,到时候到处都是找你们装修的老板,你这边人手不够,那就等于说,把到手的订单全部让出去。” 肖师傅被这一件事一件事砸的有些懵,“江老板,你让我想想。” 江美舒嗯了一声,“你先把房子装修起来。” 第269章 二合一,求订阅…… 做生意,竟然是为了气李成东,真是没见过这样的生意人。 不过他想生意的想法是好的,起码这个买卖确实是能赚钱。 “你来联系吧。” 江美舒捏了捏眉心,低声说道,“你来联系好的家具厂,让他们把家具放在我们商场来展示,到时候能成交多少,我们当二道贩子。” 乔家辉点头,“没问题,全交给我。” 乔家辉的速度很快,他当天下午就回了香江,不过一天的功夫,就联系了家具厂送了一批家具过来。 至于怎么顺利过关,江美舒没问,各人有各人的门路,要是管的太宽,那就没意思了。 第一批家具入场后,江美舒瞧着比她之前在鹏城买的家具好多了,索性把从香江来的家具,置换了样板间里面原本的家具。 等全部忙完,刚好四月二十六号,而商场那边的录像广告视频已经拍好了。 就差样板间的广告了。 好在样板间的家具头一天摆好,第二天早上,江美舒特意找了一个晨曦的阳光能照进来的好位置。 这一照,江美舒就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自己当时不该选择一楼当样板间的,而是应该选择最高的那一层,无他,那一层的采光是最好的。 阳光通透,大玻璃窗,漂亮的家具,这才是天时地利人和。 见江美舒站在屋内不说话,乔家辉还有些纳闷,“小嫂子,怎么了?” 江美舒捏了捏眉心,“昏头了,应该选顶楼做装修的,那样内部采光好。” 乔家辉看了下一楼,“这个简单,把电灯都给打开好了。” 一个客厅,就装了两个大电杠,外加中间一个顶格花灯,当三个灯同时打开的时候。 屋内瞬间亮堂了不少,外加晨曦的阳光照耀进来,整个屋子都是通透的。 江美舒知道,这就是她要的效果了,她当即和肖摄影师说,“就现在拍。” 肖摄影师立马去准备调整设备。 江美舒又检查了一遍丛秀芝,发现丛秀芝特意还是换上了,那天拍商场的那套裙子。 她在心里暗暗夸赞一句。 业务水平一流。 这种事情不用她交代,对方就能做的很好。 因为两个录像视频是分开拍的,到时候剪辑后,还是要放在一起,两套衣服就会显得有些突兀。 同样的衣服拍完两个视频,剪辑到一起就是浑然天成。 江美舒忍不住夸了一句,“丛姐,真厉害。” 丛秀芝被夸的摸不着头脑,在注意到江美舒是在看自己衣服的时候,她忍不住笑了笑,“这是我的基本业务能力。” 趁着肖摄影师在调整设备的时候,丛秀芝围着样板间里外都看了一遍,看完后她忍不住朝着江美舒感慨道,“我都没想过房子还能漂亮成这样。” 她以前住的是大杂院,那种低矮不透光的房子,和这个亮堂漂亮的屋子,似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江美舒若有所思,“丛姐喜欢这样的房子?” 丛秀芝摸了摸采光极好的窗户,她笑了笑,“江老板,这种好房子谁不喜欢。” 她的眼里是真透露了几分艳羡。 江美舒想了想,“这样呗,丛姐。” “你不是和小东门这边签了一年的广告合同吗?你把一年变十年,我送你一套房子。” 这话一落,丛秀芝骤然抬头,美眸里面带着几分震惊,“你说要送我一套房子?” 丛秀芝是丛首都出来的,她比谁都知道有房子多难,她在电影制片厂上了六年的班,分房子论资排辈,根本轮不到她。 她到现在为止,都是和她妈住在一起,她妈的房子还是外婆之前留下来的,就十来个平方,就这还挤着了全家人。 江美舒有些无奈,“丛姐,你听完呀,我说你把合同从一年改成十年,我就送你一套房这是有条件的。” “改改改,现在就改,马上就改。” 多一秒就算她输。 江美舒有些讶然,她也不知道是自己赚了,还是丛秀芝赚了,不过她知道长远来看,她们彼此都是赚的。 丛秀芝本来就有底子,是国民都认识的人,在加上她打算南下去香江,八零年代到九零年代,这十年是香江娱乐圈最为鼎盛的十年。 她只要抓住这个机遇,未来绝对不会差的。 而她们双方最开始定的广告费是三千,当然,这是前期的价格,若是等到后期丛秀芝大爆,自然不会是这个价了。 所以双方各有利弊。 就看个人怎么想了。 丛秀芝既然答应,那就好说了,江美舒拿来合同,把广告合同的期限从一年改成十年。 改完之后,双方都觉得自己占便宜了。 丛秀芝甚至立马要求肖摄影师给她拍广告,她生怕晚了一秒,江美舒就后悔了。 许是有这一套房子作打底,丛秀芝的心情也跟着很好,就好像是自己不被看好,却一意孤行辞职单干。 如今这才一周啊。 才一周,她拍个广告赚到一套房子了啊。 她有了属于自己一个人的房子,可以上完班后,安静的躺在那里,周围也不会有放屁声,聊天声,打喷嚏声,做饭声。 这种感觉或许只有租房,或者说是没有个人工空间的人才懂得。 那种自由和安静,以及安全感,是她过去二十八年,从未体验过的。 以至于接下来的整个工作流程,丛秀芝拍摄的特别顺利,而且各方面展现的也好,台词也基本是一遍过。 神态表情也到位。 拍完了最后一个角落,肖摄影师便说,“可以了。” 丛秀芝立马松口气,转头去找了江美舒,“你看着怎么样?” 江美舒竖起大拇指,“你的拍摄状态非常好。” 丛秀芝,“那是你胡萝卜给的好。” 一套房子啊,这是丛秀芝从来没想过的,她脸上带着憧憬地微笑,“等我这边安定下来了,我就我妈接到鹏城来,这边一年四季如春,特别适合养老。” 不像是首都冬天冷到零下二十度,冷的让人连手都伸不出来。 江美舒嗯了一声,“我也把我爸妈,还有我婆婆他们接过来了,自从来南方过冬后,他们就 不情愿在回首都过冬了。” 就连当初最不愿意来的江陈粮也是,如今想要赶他离开,他都不情愿走了。 废话,住在首都四合院,冬天起来上个厕所,都是冻屁股,在羊城就不一样了,冬天暖和舒服,就这一条足够江陈粮不肯离开了。 丛秀芝听完,她忍不住感慨了一句,“江老板,你真有本事。” 在许多人还在对南方好奇,还没有行动的时候,她已经来到南方挣来了这么大的一片家业。 只能说,人和人区别真是蛮大的。在这一刻,丛秀芝倒是有些庆幸,自己遇到了江美舒,并且坚定不移的选择了她。 拍完广告后。 江美舒便给丛秀芝放了假,让她好好休息,她自己则是和肖摄影师在看广告录像。 一帧一帧地看,一连着看了三十多遍,确定这两个录像都没问题后,便又请人合成了一个视频。 一共三十三秒。 江美舒检查了三遍,没找出问题,又让肖摄影师看了两遍,没问题,最后是轮到丛秀芝,乔家辉,以及梁秋润。 等他们三个人也说没问题后。 已经到了四月二十七号,当真是卡到月底的时间点,江美舒要把这个广告录像送到首都央视电视台。 她亲自走了一趟,还是买的机票,二十八号上午九点的机票,下午一点多点到了。 江美舒到了以后都没休息,直接拿着广告录像去了央视电视台,轻车熟路的找到赵同志。 赵同志看到江美舒的时候,还擦了擦汗,“我还以为你们这个广告不上了呢。” “这都二十八号了,才送过来。” 江美舒连忙道歉,“我们那边赶的时间有些紧了,是我们的不对。”她递过去广告录像的时候,是一个大大的信封袋。 一边装的是录像,一边装的是硬通货。 赵同志一接过手的重量,就知道这里面不一样,他露出了一个了然的微笑,“虽然晚点,但是好在赶上了,我同事那边我会和他们求求情,若是实在不行,请他们吃个饭也是行的,保管给你在五一那天的黄金档,把你的这个广告给播放出去。” 江美舒笑了笑,“真是谢谢赵同志了。” “没有你,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话说的漂亮,赵同志脸色也缓和了几分,“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现在就去把广告录像拿去给审核部的同志,现在给你审核,最多一个小时就给你出结果。” 江美舒道谢,“麻烦赵科长了。” 一声科长喊的赵同志心花怒放。 他也确实帮忙办事,拿着江美舒给的广告录像,直接去找了自己的同事,本来要三天审核的时间,他当场就给审核完了。 三十三秒的视频等打开后,赵同志也在录影棚里面看着,他愣了下,“哟,这位江老板找的还是国民演员丛秀芝啊。” “这一看就是老熟人了啊。” 旁边的审核同志也有些意外,“你等我,我检查下这个录像视频里面的内容,有没有违规的地方。” 等看完这三十三秒的广告后。 审核的陈同志放下大耳机,他忍不住道,“老赵,这个广告又红又专,而且还和大领导说的改革开放的方针契合了,而且这个地方也好,还是鹏城。” “我也没想到,她这个广告录像的内容质量竟然这么高。” 第270章 二合一,求订阅…… 旁边的赵同志和陈同志也忍不住憋笑,“江老板,我们张台长今年才三十一。” “年轻有为,刚从日报社调到我们电视台,不到三年。” “你怎么看着他播的新闻长大?” 江美舒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一股热意从脖子涌上脑袋瓜,她深呼吸,默念,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许是梦里吧。” 旁边的赵同志憋着嘴笑,肩膀一抖一抖的,陈同志虽然没说话,但是瞧着低头的样子,也能看出来。 还是当事人张台长比较沉的住气,“看来我和江老板的缘分由来已久啊。” 江美舒一听这话,立马坐直了身体,心说来了! 她当即调整好了姿态,笑容得体,“不知道张台长这话是?” 说一半留一半,剩下一半给领导说话的机会呀。 这可是江美舒出来后,才慢慢摸索学会的沟通方式。 果然,她留了一半钩子,张台长便顺势上台把剩下的戏给唱完,“是这样的,我看了你拿来的广告录像,是鹏城小东门商场宣传队吗?” “对。”江美舒摸不准,对方这是什么意思,便只能顺着对方的话来说。 “我瞧了你那个广告录像的内容,非常契合目前我们电台的宣传改革开放,鼓励民营经济的主体。” “所以,我们想和你谈下合作。” 江美舒心脏砰砰砰跳起来,她当即挺直了腰板,“张台长,具体想怎么合作?” “你们这个广告能不能拍个连续的。” “什么?”江美舒有些茫然。 “你这次拍摄的广告内容,还属于前期改革开放的初期,就连你拍的小东门室内的商场,也都是空空如也,我瞧着你的目的是为了招商,对吗?” “对。” “那就对了,你前期广告是空的,需要招商,需要你的商场繁华起来,我想让你拍个续集广告就是在这里,我需要后期你招商引资成功后,拍个商场内部的视频,我要人山人海,我要个体经济蓬勃发展,我要你后期的广告彻底展现改革开放吹满地,这几个字。” 江美舒懂了,“那就是等于拍个结尾,让广大人民群众知道鹏城的现状,鼓励大家去鹏城发展对吗?” “对。”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一点就透,张台长对江美舒也不由得欣赏起来。 “这个可以,但是可能要等一段时间。”江美舒直言,“因为我在鹏城的小东门商场,未来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我也不是很确定。” “只能说,看广告的宣传力度,如果宣传力度够了,那我小东门商场肯定会爆了,届时来投资开铺的人肯定也不少。当然,这种是好的情况,方便我们拍后面录像视频,但是如果这次广告效果不好。” 她把丑话说在了前面,“我在鹏城的小东门商场后期没做起来,那自然是拍不了二期的广告。” 这也是实话,当然也是在和张台长谈条件。 张台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朝着赵同志问,“我们除了晚上八点的黄金档广告位置之外,还有其他时间段的广告位是空着的吗?” 赵同志犹豫了下,“目前中午十二点的黄金档,在对外招广告,有三家竞拍了。” 张台长果断道,“拒绝他们,把十二点档的广告位,也给江老板的广告挪位置。” 江美舒听到这话,心脏都忍不住砰砰砰跳了起来,央视啊,中午十二点,晚上八点,两个最好的黄金档位置都给她? 她这是走狗屎运了? 赵同志还有些犹豫,“可是,这样的话,就会少一部分广告运营费了。” 央视的开支一部分是靠上面拨款,剩下的一部分,可全靠广告费来补贴,大家的福利了。 江美舒反应的很快,“中午的黄金档广告位给我的话,我们肯定也正常出广告费,总不能让台里面亏本,这像什么话。” 这话说的,张台长赞赏地看了她一眼,“嗯,就按照江老板这样说的。” “把中午黄金档的广告位也给她,一起把合同签了。” “今天是二十八号吧,等五一就开始给她投放。” 赵同志愣了下,有些疑惑,“是同一个广告放两个黄金档时间吗?” 他还以为是等二期广告在投放。 “是。” 张台长不高兴地看了他一眼,“一期广告都没有爆,你怎么投放二期的?” 自己的下属反而还没一个外人脑袋灵光,这让张台长十分不高兴。 赵同志看到张台长这样,立马一惊,低下头,“台长,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安排。” 张台长这才翻篇,朝着江美舒谈剩下的事宜,江美舒从头看到尾,心说,这才是领导的威严,一个眼神,下面的人就开始战战兢兢的去忙活。 双方谈完后,江美舒这才告辞,“张台长,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我明天就会回鹏城了,届时,您这边有问题,可以随时联系我。” “我这边最快的速度,可能四个半小时就能赶回来,但是前提是我能买的票。” 张台长还有些意外,“现在首都去鹏城这么快就到了吗?” 他记得首都离鹏城可是有几千公里的,他当初去坐火车过去的,也要坐个三四天。 江美舒解释,“不是火车,是飞机。” “飞机的话差不多四个半小时。” 张台长感慨了下,“坐飞机真快啊。” 以前谁能想到呢,人还能再天上飞。 江美舒微笑,“张台长若是以后要去羊城玩,可以提前联系我呀,我到时候招待您。” 不管招待不招待,反正先把漂亮话给说进去。 张台长看着江美舒的眼神深了几分,他心说,这位老板确实是个敞亮人。 把电视台的事情都安排好后,江美舒这才从电台离开,当天的机票自然是没有的,隔天的机票也卖完了。 她只能去买三十号的机票,还多在首都待了两天。 江美舒也没到处跑,而是窝在家里休息了两天,这段时间跑生意,她几乎是连轴转。 这两天的休息时间,倒是成了难得的清闲时光。 她中途还去了一趟科大,可惜,江南方还是不在学校,说是出去做实验了,但是具体做什么实验,也没人能说得清楚。 都是保密项目。 江美舒没办法,又照例给他住在郭教授的家里,送了一些粮票,肉票,以及工业票过去。 外加三百块的现金。 一部分是她母亲王丽梅给的,一部分是她和姐姐江美兰添的,这个钱对于普通人家来说,或许不少。 但是对于生意人来说,不过是半天的收入而已。 她们手里都有多的钱,但是却没敢给多,就怕江南方手里拿着钱,别到时候被人引着学坏了。 江美舒把钱票都留下后,郭教授爱人忍不住感慨道,“南方这孩子有你们当家人可真幸福。” 江美舒抿着唇笑,“他是我们全家的骄傲才是。” 和郭教授他们告别后。 江美舒便收拾了东西,三十号早上的飞机回羊城,等到她到羊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 她从机场刚出来,就瞧见了一个特别熟悉的背影。 “老梁!” 江美舒挥手,梁秋润,“这边。” 五月的羊城已经有些燥热了,梁秋润穿着一件白衬衫,黑西裤,三接头皮鞋,眉眼清雅,温润俊美。 光站在那里,就仿佛一副画卷一样。 江美舒就是想不发现也难。 她跑了过去,手里还提着重重的行李,这是从首都带的特产,“老梁,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说宏泰这段时间投产吗?” 怎么还能有时间啊。 梁秋润很自然的接过行李,“来接你回家。”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让江美舒的内心骤然柔软了下来,她轻轻地牵着梁秋润的手,那个她牵了快十年的手,一如既往的干燥舒服。 等上车后。 梁秋润问她,“电视台这边可还顺利?” 一提起这个,江美舒就忍不住叽叽喳喳道,“顺利,顺利的不得了。” 她把这次经过从头到尾的事情,全部说了一遍。 “基本上就是这个情况。” “所以五一这天上播的时候,不止是晚上八点档,连带着中午的黄金档也归我们了。” 她笑眯眯道,“我有感觉的老梁,这次的广告,我们会爆。” 这话说的梁秋润的眼里,忍不住绽放出些许的笑意,“这都是我家江江策划的好。” 这还真是商业吹捧。 互相吹捧。 五一中午十一点半的时候,江美舒,梁秋润,乔家辉,丛秀芝以及肖摄影师,他们都守在电视台前。 还有些紧张。 一直等到十二点半,当新闻播完后,小东门的广告录像瞬间出现在屏幕上,最先出现的就是丛秀芝那一张国泰明安的脸。 她站在小东门的门口,一身白色小西装,漂亮又干练,她伸手在旁边介绍着什么。 接着便是一镜到底,她跟着镜头一起,把小东门的一楼商场全部都转了一遍,小东门一楼商场内部装潢,宽敞又明亮干净,此刻在镜头下都一览无余。 “鹏城小东门,集吃喝玩乐买衣服一条龙,欢迎大家来投资购买。” 画面一转,又是小东门的住宅楼样板间,漂亮的装修和 家具,就这样彻底展现在大家的面前。 “小东门商场配套住宅楼,让您足不出户,就能解决一切生活问题。” “喜欢小东门,欢迎拨打八零零八零三八六。” 第271章 二合一,求订阅…… 李成东这段时间忙的焦头烂额,小东门开业了,他们富贵家园自然也是要筹备开业的事情。 他忙的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又哪里有时间去看电视啊。 李成东撸了撸头发,有些不耐烦地道,“说。” “电视上的央视广告关我什么事?” 秘书又把头低了几分,低头看脚尖,“小东门商场那边今天上了央视广告。” “什么?” 李成东反问了一句,这里面每个字他都认识,但是怎么串联起来,他就不认识了? 秘书战战兢兢,他要是乌龟就好了,这一刻他起码可以把头缩进去啊。 也不至于这样被老板凌迟处死! “就是小东门啊,他们的商场在央视广告上投放广告了,今天中午十二点半开始播放的,到了晚上八点半又播了一次。” 李成东掐着腰,气急败坏的转了一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秘书忍不住辩解一句,“前几天我和您反应过,乔少带了一个大陆的女演员,天天同进同出亲热的跟什么一样。” 他觊着老板的脸色,小心翼翼道,“我当时和您说了,您骂我一顿,说乔家辉这花花公子玩女人的消息,怎么也要告诉您?” “当您是垃圾回收厂啊?” 秘书还学的惟妙惟肖的,这让李成东恨不得生吃了他的心思都有了,他一把掀了桌子上的办公文件,暴喝一声,“滚!” “砰”的一声,文件掉落了一地,许秘书还有些懵,他不明白自己不过是实话实说,怎么就又惹到老板了啊。 不是他没通知老板啊,而是老板当时骂他,不该通知的。 然后现在错误又让他来承担。 可恶啊! 等许秘书出去后,李成东这才惊觉,自己还有许多事情没问完,便冲着门口喊,“滚进来。” 许秘书,“……” 在心里骂了一万句,狗日的老板。 不得好死! 心里骂的可脏了,但是面上却是微笑,恭敬,小心,“老板,您找我还有什么事情?” 李成东,“把具体的事情跟我说一遍。” 许秘书点头,等他说完后,李成东,“也就是说,他们今天广告才放上去的?” “对。” 许秘书忐忑,低头骂娘,抬头微笑。 李成东思索了下,“现在这个广告是怎么样的,我们都不好说,先去打听打听,能不能让我看到广告的内容。其次,去打听打听,小东门这边的商场到底是几号开业。” “好的领导。” 许秘书回答的恭恭敬敬,“我这就去调查。” 在出门之前,他又很负责的问了一句,“领导,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吩咐吗??” 在吩咐就去死! 许秘书在内心问候了老板的祖宗十八代,面上一片平和乖巧老实。 “没有了。” “先这样吧。” 等许秘书都走了两步,李成东看着那一地狼藉,“等等。” 许秘书,“……” 来了来了,他就知道这杀千刀的老板,不会让他有好日子过的。 他站住脚步深呼吸,调整好狰狞的表情后,再次回头,微笑,得体,“老板,您还有什么吩咐。” “喊个人过来,把地上的东西帮我收拾干净。” 许秘书点头,“好的领导。” 他感觉自己好像是以前深宫里面的奴才,回答了一句喳。 不过,出了办公室,他总算是可以呼吸自由的空气了。 他走后,李成东又喊来了自己的合伙人,对方看着他这样,忍不住摇摇头,“成东啊,不是我说你,一个废物的乔家辉,就把你吓成这样了?” “你这也太一惊一乍了吧。” 李成东灌了一气的茶水,他这才冷静道,“老陆,不是我被乔家辉吓成这样,那是因为你不懂江美兰这个人。” “她是个奇人,有她在的地方,就会有奇迹,你也知道我们富贵家园,五月二号开业。” 之所以没有五一当天开业,那是因为香江人注重风水迷信,喜欢看日子来开业,最后找的大师算的是五月二号开业。 他就担心,别明天我们开业的时候,到时候风头都被小东门给抢走了。 陆石举着高脚杯,里面是放着的是红酒,他转了下高脚杯,红酒酿起了波澜。 “一个女人而已,成东,你太过谨慎了一些。” “整个鹏城所有的房子加起来,也打不过富贵家园的,你放心。” 陆石已经开始在庆功,“就小东门那个芝麻大点的地方,绝对不是富贵家园的对手。” 李成东皱着眉头不说话,他没陆石想的这么简单。 “你无非担心的是小东门的广告爆了,引得富贵家园卖不出去,可是就算是小东门的广告爆了又如何?” “他们才四五百套的房子,怎么?指望着四五百套房子,就想碾压富贵花园了吗?这是在痴人说梦。” “你我都知道,小东门的地界注定了,它就是小体量的楼盘,他们如果真要是广告爆了还好了。” 李成东神色一动,“怎么说?” 他给陆石又倒了一杯红酒,陆石是他表哥,而且是陆家唯一的儿子,比起他这个十分之一的儿子,继承权可多多了。 “小东门的体量注定了,就算是它爆了,也卖不出去多少房子的,到时候那些要买房子的人,自然会把目标放在我们富贵家园上。” “成东啊。” 陆石抬手拍了拍李成东的肩膀,“目光放长远一些,不要老是盯着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 “既然,乔家辉那个废物那有江美兰这种奇人,就算是她不能为我们所用,那也是不能弄成反目的。” “要我说,该蹭的时候,还是要蹭的。” 李成东脸色阴晴不定,他没说话。 陆石也不在多言,“我还等着你明天富贵家园的剪彩大爆,房子大卖,到时候我好回去向姑父多美言几句,你的厉害。” “这样的话,你在李家也好多点话语权。” 这就是大家族的残酷,李成东这一辈前后有十来个兄弟姐妹,就光他这一房,他还是老三。 既不占嫡,也不占长。 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李家的未来根本不会落在他的头上。所以他才会选择和乔家辉一样,来到鹏城打拼。 至于香江那地界,根本和他是没有关系的。 李成东听了陆石的话,他没言语,只是拿着高脚杯,轻轻地抿了一口红酒,“我希望如此。” 但是,就怕意外。 遇到江美舒这个妖孽,他就怕意外。 上次香江电影圈子的震动,到现在为止还是个传说。 陈金山从票房毒药,变成票房神话,他圈钱的能力,甚至超过了香江的那些老牌企业。 而这一切就是因为江美舒。 想到这里,李成东心里多了几分不安,“陆石,如果明天出了意外——” 他话还未落,陆石就把高脚杯“砰”的一声,放在了桌子上,这个行为很不礼貌,但是此刻却代表着陆石的怒火。 “李成东,你争点气行吗?明天还没开始,你就已经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吗?” 李成东被训斥了,他也不生气,只是低着头,“我只是心跳的厉害,总觉得怕是要出事。” 陆石不说话,转头离开。 李成东目送着他离开的背影,揉了揉眉心,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只是遇到了江美舒和乔家辉,他就有一种直觉,似乎要坏了。 这种感觉太玄学了,以至于他说出去也没人信。 陆石都走了,又反过来站在门口,带着一股孤傲和自信,“你把心放在肚子里面,看着我这次怎么教训大陆人。” “放心,富贵家园这个楼盘,肯定会把小东门打的死死的。” “让他们在也没有翻身之地。” * 小东门,晚上当看完八点半的黄金档广告后,江美舒便喊来了乔家辉,“家辉,从明天开始陆续就会有人来售楼部,这边咨询了。” “刚好,我们就定在明天开业吧。” 乔家辉,“我正有此意,我原本打算是五月一号开业的,但是后来想着广告还没上呢,趁着广告上了吸引一波热度在开业。” “开业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这段时间江美舒一直往外跑,基本上小东门的事情,全部都交给了乔家辉。 乔家辉点头,“这些我早都准备了,甚至我连日子都看好了。” “找人看的是五月八号,但是我感觉这个时间太迟了。” 江美舒,“就五月二号,等到八号的话,黄花菜都凉了。” 现在趁着广告的热度,基本上还能捡一波顾客。 江美舒都交代完了,准备离开的,瞧着乔家辉还欲言又止,她问,“怎么了??” 乔家辉犹豫了下,到底是说了出来,“小嫂子,明天也是富贵家园那边开业。” 他们这个档期怕是要和富贵家园撞上了。 江美舒一听这话,她顿时怔了下,当即勾了勾唇,难得自信了几分,“那就看谁有本事了。” “而且,我们和富贵家园的顾客群体,其实不太一样。” 他们住宅楼就四五百套而已,其实,按照江美舒来说,她都不想卖的。 毕竟,现在定价一千三一平的房子,在后世能卖到十三万去。 现在卖了就是亏,但是没办法,江美舒需要现金流,只有足够多的现金流,才能让她去继续拿地。 只能说,有舍有得了。 乔家辉见到江美舒这般勇,他心里一激荡,“那就听小嫂子的,争取把李成东给打趴!” 第272章 二合一,求订阅…… 仿佛鱼儿钻入了荷花池,当真是一片碧波荡漾。 江美舒这是没有察觉到梁秋润的动作,不然,她怕是要羞愤死。 这种事情本就羞,然后梁秋润还要去看。 那还不如杀了她算了。 梁秋润还算是说话算话,他说来一次,就来一次,而不是像是之前那样,折腾到江美舒昏死过去的地步。 今儿的江美舒睡的时候,脑子还是清醒的,她只有一个反应。 今儿的老梁对她还怪好咧! 真是受虐狂! 晚上来一次,竟然成了梁秋润对她好了,江美舒暗自唾弃自己一句,没出息! 第二天一早。 因为心里藏着事,早上才六点多点,江美舒就醒了,收拾了一番发现梁秋润已经在外面,打完军体拳了。 只能说,轮勤快,十个江美舒都赶不上一个梁秋润啊。 “老梁,说好了,早上陪我一起去小东门商场看开业的啊。” 梁秋润收了凌厉的拳风,穿着白色对襟长褂,带着一股飘飘的仙气。直到他和看到江美舒脖子上的红痕,那身上的仙气才慢慢褪去,变成了几分人气。 他上前给江美舒整理了下衣服,忽地道,“去换件立领的旗袍吧。” 江美舒有些奇怪,她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裙子,“我这个裙子不好看吗?” “领子不够高。” 这话一落,江美舒秒懂,她忍不住低头看了下,但是红痕在脖子上,她低头也看不着,“说了让你不要亲脖子。” 梁秋润一脸无辜,“我也说了不让你捏我那。” “但是你每次都没松开过。” 这种话题太黄了。 江美舒脸瞬间红了,也不好意思去指责梁秋润了。 毕竟,她自己都是个大黄丫头。 不,大馋丫头。 她不理梁秋润,转头去换了衣服,又把衣领子给竖起来,用着粉把脖子的地方盖了下,确定不会看见后。 这才出来。 梁秋润已经弄好了,他穿着白衬衣,西装裤,人挺拔,面如玉,气质洁净,清雅温润。 光站在那就让人移不开眼了。 江美舒欣赏了一番,这才说道,“老梁,要是下次小东门缺代言人的时候,你就去呗。” 就梁秋润这一身皮囊,当真是优越至极。 梁秋润眉目含笑,“我这人不适合靠脸吃饭。” “那你在我这里可以靠脸吃饭。” 江美舒喜滋滋地说了一声,梁秋润思索了下,“可以。” 可以什么? 江美舒还没问完,梁秋润就已经去开车了,车子停在门口,江美舒鱼贯而入,才六点五十。 二人便已经抵达到了小东门商场,这里人不算多,都是工作人员。 连乔家辉那个大懒虫,都已经在这里安排起来了。 瞧着江美舒下来,乔家辉立马回头拿了一笼蟹黄包,顺势递过去,“小嫂子,吃了没?” 瞧着那一副表情,真是说不出的狗腿。 旁边的丛秀芝本来在帮忙训练,二十个接待员的,无意间回头看到这一幕,她顿时若有所思。 看来,她对江老板的看重,还要在提几个等级呀。 江美舒看着那蟹黄包,也没客气,“谢了。” 乔家辉喜滋滋的又拿了一笼给梁秋润,显然在乔家辉的眼里,如今对小嫂子的敬仰已经超过对秋润哥的敬仰了。 梁秋润也没客气。 “这边都安排的差不多了?” 梁秋润吃着蟹黄包,顺口问了一句。 乔家辉点头,“基本上人员都到位了,二十个接待员,四个话务员,我和小嫂子当经理管控全场,秋润哥你帮我们盯着,哪里需要帮忙,你就去哪里。” “至于丛姐。”他回头看了一眼丛秀芝,“她是公众人物,影迷也多,今儿的就在商场这里给我们当吉祥物了。” “有她在,保管能够吸引到不少影迷过来。” 这些天他和丛秀芝出去约会,可是被认出来过不少次,而且疯狂的影迷,还上来恨不得把他给打一顿。 丛秀芝谦虚道,“乔少说笑了,我就是一花瓶。” “可别,你就是花瓶,也是花瓶里面最有能力的那一挂。” 听听,乔家辉这小嘴,真是抹蜜了一样,难怪他这女朋友一茬接一茬的换。 偏偏这些女孩子还能互相相处的很好,在分手后也不去说乔家辉坏话。 只能说,在哄女人这方面,乔家辉有着得天独厚的本事。 江美舒看的都叹为观止,“行了,既然都安排好了,那就按照这个来。” “我们大家各自分头行动。” “对了,合同的模板这些都准备好了吗?” 今天开业,谈租赁,谈买卖,这些都是需要签合同的。 “准备了。”乔家辉说,“我让我三姐,从香江那边紧急给我做了六百份过来,反正一天应该用不完。” “若是不够,我让她到时候在做一些。” 这就是专业人的好处了。 江美舒,“那就够了。” “几点剪彩?” “十点。” 乔家辉说,“我还请了鹏城的刘区长过来,到时候他会帮我们站台。” 这还真是江美舒不知道的事情。 “还有吗??” 她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我打算让丛姐也帮忙一起剪彩,毕竟,你也知道她影响力大,而且又是我们小东门的代言人。” “她一起剪彩,应该是能带来不少影迷顾客的。” 江美舒,“把应该去掉,丛姐确实有这影响力,丛姐,到时候还请麻烦你一起剪彩。” 丛秀芝这段时间刚好没工作,而且她心思都在乔家辉身上,想从乔家辉身上多捞点资源。 所以对于对方的要求,她自然不会拒绝。 “那一切就绪,就等十点剪彩。” “到时候如果有条件的话,最好安排下粤省电台过来,帮忙采访下,这样的话,电台和报纸也算是双管齐下了。” 这话一落,乔家辉拍了下脑袋,“我去找下刘区长,他这边认识的有电台的。” “而且,区长就来剪彩了,若是电台和日报不来采访的话,那也太不给面子了。” 只能说,乔家辉的脑袋,到了关键做正事的时候,还是灵活的。 江美舒嗯了一声,她进去小东门里面巡检了一番,室内的卫生都做好了。 档口也都被规划了出来,小的档口大概只有三平方,大的应该有四十多平。 一千来平的地方,被规划了快两百个档口。 江美舒其实心里也没有谱,她不知道这些房子能不能出租出去,更不知道住宅楼的那边房子,能不能卖出去。 甚至,她还有私心,万一住宅楼卖不出去了,她自留个几十套也可以啊。 只是,可惜不等江美舒胡思乱想,才七点五十那样,还不到八点呢,剪彩的台子正在搭建着呢。 就已经有人过来询问房子的事了。 “同志,请问您是要看住宅楼吗?”是乔家辉找来的年轻漂亮的接待员,穿着旗袍端着水,水灵灵的往那一站。 那位买房的大哥,都有一瞬间恍惚,“对,我买房。” “我要买广告里面看到的那种,漂亮的房子。” 接待员,“您说的是我们的样板间,样板间的房子是不对外出售的,但是如果您可以购买毛坯,等买完毛坯房之后,我们小东门这边还有装修和家具公司,到时候都可以对接您的。” “只要您愿意,装一套和广告上一模一样的房子,也不是不可能。” “那带我去看看。” 江美舒从头看到尾,她也没多言,只是默默地跟了过去,然后眼睁睁地看着这位大哥,在房价一千三一平,不含装修费和家具费的情况下。 他一口气定了三套。 江美舒一边高兴,一边心在滴血,这得亏多少钱啊。 算了算了,不能这样算,她只有把这些卖出去了,手里才能拿更多的地,拿了地才能继续换钱,让钱流动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当做没看见,转头出去了。 乔家辉还在傻乐呢,这真是开门后,一口气被人定三套,这可是真很开门了。 只是,在看到江美舒一脸肉痛的表情,他有些疑惑地跟了出去,“小嫂子,房子卖了,你还不高兴吗?” 江美舒嗯了一声,她仰望着那住宅楼,七层的房子,对于未来的房子来说不算高,但是对于现在的房子来说,却是极高的。 已经算是大厦了,很是惹眼。 “如果未来,这些房子能够翻十倍呢?你会肉痛吗?” 乔家辉思索了下,“一万三吗?” 江美舒嗯了一声。 “那要看时间了。”乔家辉虽然没读过的大学,但是他是乔家的孩子,自小被养的眼界自然是不一样的。 “就算是它未来涨到一万三,但是它需要多久?” “十年,二十年,还是三十年?” “小嫂子,我知道你纠结的事情,但是没必要。”乔家辉在这一刻,难得清醒了起来,“拿时间换空间,拿空间换时间,那现在的空间换现在的钱,用现在的钱去做更多的生意,只有钱活起来了,我们才能有更大的资本。” “这块地在未来或许会涨价。” 乔家辉的眸子睿智,“小嫂子,未来我们会有无数块这样的地的。” “你选是抱着一块地等三十年,还是用着一块地去换无数块地,用无数块地去搭建我们的商业帝国?” 江美舒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她才吐了一口浊气,“或许是你是对的,家辉。” 像是后世某大,某园,他们都是拿时间换空间,在很早之前就入局积攒了资本,所以到了后期,才能登上房 第273章 二合一,求订阅…… “还有这是开业呢?还是关门大吉啊?怎么都开业了,到现在十点了,还没上门来买房子?” 明明是富贵家园的开业仪式,却弄成闭幕仪式了。 高台搭了,幕布撑了,人员也齐全了。 所有人都蓄势待发,等着一个开门红的,结果—— 没有一个顾客上门! 这才是最耻辱的! 随着李成东的大发雷霆,现场一片安静,许秘书低着头,默念道,“不要看我,不要看我,不要点我。” “我不知道。” “不管我事。”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李成东偏偏点了许秘书的名,“许秘书,你来说说,我不是让你邀请了刘区长吗?他怎么没来?” 刘区长是鹏城市住建局的一把手,在也没有比他来参加剪彩仪式,更合适的了。 对上头顶的目光,许秘书恨不得杀了他的心思都有了。 不行。 他是老板。 是衣食父母,杀了老板他这是大逆不道。 许秘书深吸一口气,低眉顺耳,“老板,我在一个月前就给刘区长的秘书发了邀请函,而且每隔一周我都会发一次,当做提醒,但是对方给我的回复是,刘区长有时间一定会去。” 但是—— 但是谁也没想到,刘区长有时间啊,但是来的不是富贵家园,而是去的小东门,这就尴尬了啊。 李成东不听这些解释,他淡淡道,“所以,这就是你的邀请,既然没有准确回复,你为什么不和我说?” 带着质问。 还有怒火。 竟然把锅都推到了许秘书身上。 许秘书心里骂娘,面上却只能赔不是,“老板,我和您说了啊,您说。”他觊着李成东的脸色,小心翼翼道,“您说您是香江李家人,富贵家园是鹏城最大的楼盘,也是鹏城的金主,他既然接到了邀请函 ,不敢不来。” 好一个不敢不来! 李成东几乎忘记这一幕了,他当时狂啊。 为什么这么狂? 还不是陆石在旁边多说了几句,他说了什么来着? “好了成东,你是香江李家人,可比乔家那个废物高几个等级,除非那个刘区长眼瞎,他才会选乔家辉不选择你。” “你放一百个心在肚子里面了,刘区长肯定回来!” “富贵家园的剪彩开业仪式,也会非常热闹。” 在这一刻,李成东几乎头痛欲裂,他有些愤怒地看着陆石,陆石也没想到事情会牵扯到他身上。 他当即冲着许秘书冷喝一声,“还在辩驳,明明就是你办事不力,你还想推卸责任?” “许林,你还想不想干了?” 许秘书有些苦逼,反正事情出了,责任绝对不在老板,而是在他们这种小喽喽。 但是,小喽喽不服啊。 他低声道,“老板,陆少,不是我要辩解,是到了刘区长这种地位的人,不是我们这种小喽喽能接触的啊。” “我去了三次,都没见到刘区长,只是见到刘区长的秘书之一。” 言外之意,从一开始就不该让他去邀请啊,就该李成东本人去的,这样对方说不得还会给一个面子。 不然,哪里会造成今天这个局面。 李成东不是没听懂,他掐了掐眉心,目光阴沉地盯着许秘书。 久到许秘书感觉自己都快被送去投胎了。 “你的意思是我的问题?” 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这给了许秘书极大的压迫力,他心说,难道是我的问题? 当然,苦逼的打工人是不会说这话的。 他低头看脚尖,“老板,现在不是谁的问题的事情,是现在的开业仪式要怎么解决?” 剪彩? 他们自己就这三五个人剪彩? 没有报道,没有记者,没有广告。 啥都没有啊。 许秘书不明白,自己都能想到的问题,为什么上面的老板会想不到。 李成东以前是做销售的,他从未接手过这么大的楼盘,所以当全局问题来了以后,他有一种一团乱麻,不知道如何下手的感觉。 听到许秘书的提醒,他看着外面空落落的红色高台,一股烦躁的心思袭上心头,“还怎么弄?都没人,你还想怎么弄?” “怎么?我们几个人自己剪彩吗??” 许秘书心说,也不是不行。 总不能高台搭了,开业日子定了,就因为刘区长没来,他们就不剪彩吧? 只是,许秘书不敢说出来,他怕触及老板的霉头。 “你哑巴了啊,你吱个声啊?” 许秘书,“吱。” “吱吱吱!” 李成东,“……” “好了成东,你在为难许秘书,他不过是个下属,能有什么主见?重要的事情还是你这个老板来拿主意。” 陆石在旁边劝说,“现在当务之急,是这开业还开吗?” “开。” 李成东咬着牙,“不开,成笑话吗?” “吉时到了,那就剪彩。” 只是可惜,富贵家园这边剪彩实在是寒酸,上面的老板面色阴沉,下面的员工,战战兢兢。 乔家辉本来还派了一个人过来,打算看着富贵家园这边的情况,要是顾客买房的多了,争取把这些顾客都拉到他们那边去定装修,买家具。 结果,这下好了。 陈敏过来盯了半天了,就看到那孤零零的开业仪式,和零星几个进去问房子的人,但是到最后,她一问对方都嫌贵,没买房子。 陈敏眼看着这都十一点半了,开业一上午了,这才进了三个顾客,她跺跺脚,“算了,不看了,浪费时间。” 索性回去和老板报道去了。 这边,陈敏刚回来小东门,瞧着小东门那广场人山人海的样子,她几乎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啊。 明明都是开业仪式,怎么富贵家园安静如鸡,他们这边就热闹非凡啊了。 陈敏几乎是脚步虚浮的进去,瞧着自己一起培训的小姐妹,这会都在忙的脚不沾地,喊都喊不住。 她没办法,自己去找了一圈,终于在住宅楼的楼下,找到了乔家辉。 乔家辉在和刘区长说话,一起的还有江美舒和梁秋润。 “刘区长,今天可要谢谢您了,要不是您,我们小东门今天也不会有这么多记者来采访了。” 开始只来了两家。 第一家是就是鹏城电台,第二家是鹏城日报,可是到了后面,也不知道为什么,紧接着粤省电台和粤省日报,还有羊城日报的记者,都跟着过来了。 而且这些各家记者,都是你带我我带你,大家都在争抢,想要抢到第一个发新闻的人。 恨不得,中午十二点的新闻,准时发出去,并且在晚上再次播报。 记者都来了,这其他凑热闹的单位也都来了。毕竟,可不光是电台和日报接到要发展鹏城的任务了。 就是招商局,土地规划局,以及市府这些大单位,也是一样接到任务。 好家伙。 小东门商场都上了央视广告了,每天中午十二点半,晚上八点半准时开始循环播放广告。 这可是信号啊。 说明首都圈子内都认可了,小东门在鹏城的宣传任务。那有些消息灵通的人,甚至还知道了,央视电视台就靠着小东门这个广告,完成了今年宣传任务。 他们这些本地的电台,还没人家央视电台敏锐,这是什么? 这是思想觉悟有问题啊,既然有问题,还不赶紧追上啊。 所以,这才导致了,今天小东门开业,一堆的媒体记者来了。 这会乔家辉来感谢刘区长,刘区长自己都是懵的啊,他苦笑一声,“我哪里有那么大的能力,我最多就只能带来个鹏城电台和鹏城日报。” “至于其他的省级电台和日报,不是你们找来的?” 这话问的,江美舒和乔家辉面面相觑,“我们没有啊。” 他们就请了刘区长,怕刘区长来了没人采访,也怕小东门的开业消息散播的不够多,所以这才和鹏城日报和电台打了招呼。 但是对方会不会来,其实江美舒和乔家辉也没谱,这不是花钱的事。 刘区长也纳闷了,“那怎么会来这么多家电台?” 江美舒摇头。 乔家辉也摇头。 “管他呢,既然来了,那就是我们小东门运气好,也是刘区长你面子大,是不是?不然我们小东门今天开业也不会如此成功。” 瞧瞧那小东门商场的接待室,人山人海,差点没把屋子内给挤爆了去。 刘区长点头,“我回去做述职报告,肯定会把小东门的成功,单独拎出来写的。” “江老板,乔老板,有了你们这些民营的先锋,也给大家做了一个榜样。” 江美舒笑了笑,“这也是鹏城各位领导的捧场和支持,才有了我们小东门的今天。” “是啊。”乔家辉更是直言,“我一个外地人,不懂鹏城的规矩,到时候还请刘区长多多照顾。” “这样吧,中午我们大家一起吃个饭可好?” 担心刘区长拒绝,乔家辉更是把招商局的李科长给拉上了,“还有招商局的,规划局的,以及电台日报的记者,大家都辛苦了一上午,总不能让大伙儿空着肚子回去吧?” 这—— 刘区长还想拒绝的,但是听到对方说,还有这么多单位内的人,他也想借此混个脸熟,便点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乔家辉立马去安排起来。 他刚一出来,陈敏就追过来,“老板。” 她简单的把事情一说,乔家辉差点没乐死,“真的?那边真的这么冷清?” 第274章 二合一,求订阅…… 这话说的,梁母有些讶然,怕伤了林叔的自尊心,还特意拉到他到一旁,低声问他,“那你钱够不够?老林,小江这房子卖的不便宜的,你可别逞强啊,把养老的本都搭进去了。” 林叔摇头,“买三套房子估计把现金都给榨完了,但是你也知道我在首都还有个裁缝铺子,那边出租出去每个月的钱也不少。” 这让梁母更意外了,“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一套房子就算是六万,三套也要十八万了,这可真不是一笔小钱。 要知道在往前数两年,万元户都是少的。 老林轻咳了一声,“婉茹,你忘了,我之前开的裁缝铺是属于公私合营的。” “得过秋润和上头领导的照顾,经常给一些厂子做工装,这些攒了一些。” “攒了钱,我瞧着放了不安全,刚好前些年黄金被人人喊打,价格也便宜,我想着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怎么能不值钱呢。” “就拿钱和票和人换了一些黄金。” 这还真是梁母不知道的事情,她好奇,“多少?” 等问完后,她也知道自己这话有些过于隐私了,她便轻咳一声,“老林,你要是不想回答就不回答。” 老林笑了笑,“这没什么不能回答的。” “也就是换了二十来斤的黄金。” 梁母,“……” 江美舒,“……” 真是看不出来啊,不,更准确的应该说是深藏不露。 林叔真牛皮啊,谁家黄金是用斤称的啊。 老林见她们都望着自己,他轻咳一声,“攒了十几年呢,一点点换的。” “这次买房的话,我就兑点黄金出去,凑一凑钱。” 江美舒摇摇头,“黄金也是个好东西,林叔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出了。” “你这边有多少钱?” “如果实在不行,我让人给你 在银行办个贷款。“等说完后,她才拍了拍头,“算了,不太行,办贷款要分期看年限,您年纪大了,怕是不一定办的了。” 林叔,“那我不买三套了,就买一套好了,住在婉茹旁边就够了。” 江美舒试探了下,“预算多少?我给您安排。” “我手里还有八万多的现金,但是没取在存折上。” 八万的现金,外加二十多斤黄金,还有首都的一个铺子。 江美舒发现林叔才是真正的有钱人啊,而且平日里面不显山不露水。 关键时刻,是个土豪。 “八万的话,这样,您一个人住,要一套四十平的,一套三十平的,小小的装修也方便。” 而且万一将来升值,这种小房子还更好卖一些。 林叔,“可以,小江,麻烦你帮我安排了。” 就这样林叔要了两套,一套四十三平,一套三十一平。 梁母要了三套,她是真有钱,一套九十平,两套六十平。 她一个人顶的上别人五六个人了。 在加上沈明英这里的两套。 得了,不过一会,这又出去了七套房子,陈敏已经被老板的这些亲人给震住了。 果然,有钱人的身边都是有钱人。 等他们买了房,梁母手里还余一些钱,还想买,江美舒劝住了,“妈,留点老本,下次我做生意喊你投资。” “到时候给你分红。” 梁母也知道江美舒是个点金手,这才作罢。 不在买。 她是个时髦的老太太,又喜欢接受新鲜事物,便跟着商场里面逛,等看到那新兴的家具后。 她忍不住上前到处摸摸看看,“这家具漂亮是漂亮,就是——”又摸了下,“感觉质量不是很好。” 感觉比起家里的那些实木家具,好像手感差了一大截。 江美舒在旁边笑,“妈,这家具要比您的那些实木家具便宜不少了。” “质量自然是不一样的。” 她结婚的那套家具,都是好木头做的,而且还是名家手艺牌子,而他们这里的家具,基本都是花样子好看时髦。 但是真要说用料,比不起来之前“同兴和”的三分之一,但是也没办法,同兴和的家具质量好是好,但是款式不如从香江进来的那批家具新颖。 只能说,各有利弊。 梁母,“难怪了。” “这种家具怎么卖的?” 江美舒还真不知道价格,她的心思都在旁的上面,便喊了陈敏过来介绍。 她这才把时间腾出来,去忙别的。 瞧着江美舒去忙了,梁母忍不住朝着林叔感慨道,“当初我家秋润娶小江的时候,多少亲朋好友邻居都在那说闲话,说以小江的条件,配不上我家秋润,要我来看。” 她轻笑一声,“都是一群眼瞎的,没看到我家秋润如今都吃上香喷喷的软饭了?” “他们真是羡慕都来不及。” 梁母的语气有些得意,“还是我慧眼识珠,早早就知道小江是个厉害的。” 林叔看着梁母那小得意的样子,眼里透着一股藏不住的喜欢,他只是含笑地点头,什么话都没说。 他站在那就仿佛是最好的陪伴。 那些迟到了四十年的感情,在年迈后慢慢生根发芽,慢慢长成参天大树。 * 江美舒太忙了,从早上六点多起来,一直忙到晚上十一点。 开业第一天。 小东门的成绩便爆了,一共四百九十三套住宅楼,一天清了两百七十多套。 其中,江美舒和乔家辉一人留了十套,这是自留款。 其次是商场的租赁,前后一共租出去了三百多个档口,还余下四百多个。 不过,江美舒瞧着有央视的广告一直放着,还有今天粤省电台和鹏城电台,日报,这些多方面的宣传。 后面还会有一阵爆发期。 晚上等关门后。 江美舒喊了乔家辉过来,和他商量说道,“家辉,一楼的商场怕是不够用了。” “我们得想办法扩建。” “不然这些档口和住宅楼,可能不到一周就卖完了。” 他们之前做的时候,只是留了二楼和三楼四楼还空着,打算后期做点其他的,属于上面还没有装修的地步。 但是万万没想到,这才刚开业一天,他们商场的档口一下子就清了一半出去了。 连带着住宅楼也是。 乔家辉,“那二楼也要对外租赁吗??” 江美舒,“租赁 吧,不过二楼不是没有装修吗?到时候要怎么安排?” 乔家辉笑的好拐,“那就没装修的毛坯出租出去,他们要是租完后想要开张的话,不还要去找美信装修?” “这不就相当于肉烂在锅里面,来回都是我们的菜啊。” 江美舒发现真要是论起来做生意,乔家辉可比她黑心多了。 “行了,那这个你看着安排。” “让许会计过来,我核对下今天的账目。” 许会计还在算账,计算器都快给按出了火星子,面对江美舒的话,他连回都不敢回,就怕自己别分心了去。 江美舒也察觉到什么,便没有打扰他,而是在旁边等了一会。 约摸着又过了二十来分钟,许会计一连着核对了两遍,发现数据对得上后。 他便松口气,把报表递给了江美舒,“江老板,这是我们今天的营业报表。” 江美舒接过来看了下,许会计是老会计,而且还是他们之前那个会计的师父,做账这方面真是没话说。 江美舒自己又是个懂行的,所以看起来也格外的快。 “住宅楼今天卖了两百九十三万?” “对。” “而且这里面还有一部分是银行贷款的,他们只给了一部分首付,尾款我还没算进去,要等银行这边入账了,我才好在做账。” 江美舒,“租赁呢?” “在后面。” 许会计指了指报表的后一页,“这个是租赁的具体账目,就目前报表来看租赁的账目是不如住宅楼的,但是从长远来看,租赁的收入肯定是要高于住宅楼的。” 住宅楼是一锤子的买卖,付钱了就是顾客的了,而商铺出租则不一样,这是长期下蛋的金母鸡。 “截止到今天,租赁的收入在九十七万。” 这要比住宅楼少不少了,但是没办法,租赁是小头,适合细水长流。 江美舒嗯了一声,盘算着今天一天的收入,大概是四百万左右。 这就是大家为什么,挤破头要做生意,还是要做房地产生意的原因。 她回头去问乔家辉,“这钱急用吗?” 乔家辉摇头,“暂时用不上。” 江美舒,“那就先把钱放在账上,等我们年底分一次。另外,许会计,你要把员工六个月的工资先留出来,这个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少的。” 按时、准时给员工发工资,这是江美舒为数不多能为员工做的事情。 许会计点头,“我晓得,我晚上这就留。” “嗯,剩下的钱先留账上,存到户头里面。”她思索了下,“算了,明天早上我和家辉去存。” “这些钱今天——” 乔家辉立马道,“就放保险柜,我晚上会和阿正直接留在办公室。” “谁敢动钱,那就要从我和阿正的头上踏过去。” 两个人不算多。 今天小东门卖爆之后,只要是有心人都能看的出来,小东门的房子里面放着不少现金,因为他们还没去存钱,银行就关门了。 江美舒有些犹豫,梁秋润便主动道,“我晚上也会留下来。” “另外,在喊几个保卫科的人,这些人晚上住在大厅,阿正住在门外,我和家辉住在里面。” 第275章 二合一,求订阅…… 最后这几个字说出来,许秘书还有些轻松。毕竟,他早已萌生了这种想法,但是为了糊口,他一直都在忍着。 直到李成东故意把杯子砸在他的额头上。 许秘书说,干他娘的!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这种傻逼老板不要也罢。 李成东也被许秘书的反应,给震住了,过了好一会,他才一拍桌子,“反天了你。” “许秘书,你还想不想干了?” 许秘书脱下挂在脖子上的牌子,往桌子上一砸,“老子不干了!” “爱谁干,谁干!” “真以为你给你李成东当秘书,是好事啊?” 许秘书是真不打算跟他做了,要把这些年受到的委屈,全部都发泄出来一样。 “你是老板,你不安排,让秘书来做全部的事情,到头来秘书做的不好,还要秘书背锅。” “李成东,李大少爷,你是不是忘记了,你是老板啊,你来吩咐,我来做,我做的不好,那是我秘书工作不到位,可是你都不吩咐,连全盘操心的事都让我来做。” “我拿着比狗低的工资,做着主人操心的活,做的不好,动不动还挨打挨骂扣工资。” “李大少,你是上层人,不缺钱,但是我们这些市井小民却要的。” “我在你这里做,既拿不到钱,也升不了职。不止如此,我还要背锅,挨骂,抗揍。” “如果你是我,你还会做这份工作吗?” 老实人发飙也很恐怖。 而在李成东的眼里,许秘书一直都是勤勤恳恳做的老黄牛,安排的事情,也从来没被拒绝过。 可是这样的一个人,在这一刻却发飙了。 李成东觉得脸面有些挂不住,当即劈头盖脸,“做不了,做不了,你就滚。” “你是不是忘记了?你一个秘书,来管起来老板的事情了?” “你是不是多管闲事了?” 许秘书深呼吸,深呼吸,粗喘着气,“管管管,管个屁,在管富贵家园的一件事,那是老子蠢!” 他扔了工牌,夺门而出,“就你这样的老板,就你这样的楼盘,等着倒闭吧!” 砰的一声关门声,徒留一个疾步离去的背影。 办公室内的李成东,脸色瞬间阴晴不定起来,“许秘书,你有种!” 这是要弄许秘书的意思了。 旁边的陆石却不赞同,“成东,你弄许秘书,他狗急跳墙把你身边的事情,都抖露出去,你想过后果吗?” “还有,富贵家园可是许秘书从头到尾都跟着的,你不怕他去举报什么?” 李成东一拳头砸在墙上,语气暴躁,“就这样放他离开??” 他身为李家少爷,还从未被人这般下过脸子。 陆石看着暴躁如雷的李成东,他是有些失望的,总觉得自己的这个表弟,在做销售方面还是有能力的,但是那只是针对个体,逐个攻破。 一旦涉及统筹全局,他就会缺点脑子。 其实从当初拍卖地就能看出来,李家给他的资金量,是足够让他拍卖两块的,但是到最后。 他只拿下了前海这块比较偏的地,这里虽然足够大,但是比起小东门的位置,对于鹏城的人来说。 这就相当于远郊区一样。 谁愿意来荒郊野岭来买房子啊。 在接着就是富贵家园快要竣工后,广告宣传,单价定位,开幕仪式。 这些都是需要统筹全局,站在至高点来安排的,而这些李成东都没安排。 他全盘交付给了许秘书,许秘书只是个秘书,老板都没有统筹全局的能力,秘书自然也是。 只是,这些话陆石不能说,李成东身为富贵家园的老板,这是几千万的项目。 他刚愎自用,是听不得批评的。 于是,陆石换了个话题,问他,“成东,现在许秘书出走报复他是次要的,最终要的是你身边有接替许秘书的人吗?” 李成东愣了下,他一脸阴翳,摇头,“没有。” “我身边能用的就许秘书一个人。”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李成东不说话。 “没有秘书的接手,你一个人能忙的过来吗?” 这才是重点。 李成东还是不说话。 陆石叹口气,也觉得自己之前看轻了许秘书,同样,也看轻了小东门。 他捏了捏眉心,“那现在有三个选择,第一,你去把许秘书找回来,第二,你自己在周围找一个新秘书替代许秘书,第三。” 也是陆石最不愿意提的一种,“那就是像李家求助,让李家给你送一个秘书过来。” “但是那也意味着。”陆石叹气,“你对外历练正式结束,鹏城富贵家园这个项目,你要拱手让给李家其他人。” “成东,你要怎么选择?” 李成东脸色不是很好看,“第一种喊许秘书回来,我肯定不愿意。” “第三种,让李家来人接手,我更不愿意。” “所以现在只有第二种了,我在去对外招聘个秘书进来。” 陆石有些失望,其实最好的办法是第三种,李成东承认自己能力的不足,然后向家族认错。 让家族那边派人过来。 这样,富贵家园这边就能被接受,李家家族里面经营能手不在少数。只是,那些人不信李,或者说他们背后的人姓李,但却分布在各个房里面。 明明应该是最亲近的人,但是他们各房之间才是防备最深的那个。 而且还要担心对方捅刀子。 这才是李成东不愿意家族人接手的原因。 陆石还在提点他,“那如果让你大哥的人来接手呢?” 李成东是大房的人,他亲亲的大哥是大房长子。 就算是让大哥来接手,李成东还是不愿意,“暂时不用,我不要大哥来帮忙,鹏城人这么多,我就不信在鹏城找不到一个秘书。” * 许秘书离开后,站在售楼部的大门口,冷静了好一会,看着那湛蓝色的天空,又回头看了看富贵家园的招牌。 他什么都没要,就这样干净的离开了。 甚至,连工位上的那些东西都没要。 他要抽个时间把东西搬走。 只是,要等李成东离开了在说,许秘书知道以李成东的刚愎自用,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愤怒和生气,根本想不到去解决他留下来的东西。 更不会对外说,他许秘书炒了他的鱿鱼! 李成东要脸,他一时半会不会说自己离来。 许秘书站在楼下抽了一根烟,也彻底冷静了下来。 他现在第一要做的是把自己的东西拿开,把富贵家园的资料该背就背下来。 第二要带着人,带着资料,去找新老板。 而新老板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李成东的死对头——乔家辉和江美舒。 * 过了五一,原以为小东门的热度会降下来,却没想到,五月中旬的时候,小东门热度又攀登高峰。 原因是因为央视和粤省电台,以及鹏城,羊城电台,齐齐都在播放小东门的广告。 从开始的开业前广告,在到后面的开业时广告,在到后面的商场内部运营广告分别做了,录像版,报纸版,以及宣传单版。 光这一项的宣传费用,江美舒就往里面砸了快一万了。 只能说,在宣传这一方面,江美舒是下了死本的。 当然,效果也是明显的,广告如同病毒一样喷井式爆发。 这让小东门一下子在鹏城就彻底火了,在加上地理位置好,小东门每天来的人几乎络绎不绝。 江美舒和乔家辉作为老板,都忙的脚不沾地,“不行,我不行了。” 乔家辉在那怪叫,“我需要一个秘书。” “就像是陈秘书那样的人,我抬个眼睛,对方就能知道我要做什么。” 这话说的,江美舒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想的还挺美的,老梁和陈秘书他们之间可是培养了,十几年的默契。” “你现在就想要个陈秘书那样的人,你做梦呢?” 乔家辉耍赖,“那怎么办?这半个月我天天加班,在这样下去,我会猝死的。” “连丛姐都在说我,不重视她了。” 是了,他天天忙着加班,脑子里面根本没有女人啊,更别说约会了。 江美舒淡淡道,“那你让丛姐也忙活起来好了。” “她不是想去香江吗??”她很认真道,“家辉,送她去香江娱乐圈,也不枉丛姐跟了你一场。” 这话一落,乔家辉默了下,他摊在沙发上,“你让我想想。” “你不知道,小嫂子,我一个人在这边很孤单的,每天下班回去,丛姐就像是解语花一样,给我准备吃的喝的用的,还会陪我聊天,这种日子真的快活似神仙。” 听听,这就是男人的语气,当他发现目前自己生活很好的时候。 他就不愿意改变现状了。 哪怕是牺牲女人的前途,也在所不惜。 江美舒抬眸看了他一眼,“那你就要想好,丛姐到时候攀高枝了。” 他们都知道,丛姐为什么会跟着乔家辉。 无非是看重了乔家辉的身份,香江乔家太子爷。 在香江有一定的能力,可以帮助她登青云路。 乔家辉呆了下,他狠狠地摸了一把脸,“我会找丛姐谈谈的。” “问问她的想法,她要是想去香江,我就把我三姐介绍给她。” “不用问我。” 丛姐做了糖水,她推门走了进来,“我愿意去香江。” 她回头看着江美舒,眼神带着几分感激,接着,这才朝着乔家辉说,“乔少,我今年二十八,当演员的花期就那几年,如果我在不抓紧点,很快就要被演员这个行业给淘汰了。” 第276章 二合一,求订阅…… 不是,他介绍了那么长时间,对方都没同意录取他,怎么骂完了一句李成东,对方就突然录取他了。 许秘书是个机灵人,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乔老板,你是因为——” 乔家辉嘘了一声,“好了,心知肚明就好,以后你每天就骂一遍李成东。” 许秘书,“……” 还有这种好事? 有了许秘书的加入,江美舒和乔家辉明显就松口气。 开始二人还有些防备,怕许秘书跟他们耍一个回马枪,做个二五仔。 江美舒和乔家辉还观察了他好一会,为此,还让人特意留意了外面的消息。 当然,这个外面指着的是李成东,但是也是奇怪,李成东竟然是静悄悄的。 左膀右臂的离开,李成东一直都是安静的,事出反常必有妖。 作为李成东的死对头,乔家辉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当即冷笑一声,“我说李成东怎么这样安静呢,原来他是嫌丢人啊。” “所以一丁点都不往外透露,不然以李成东的尿性,他肯定会对外嚷嚷。” 说到这里,他冲着江美舒说,“小嫂子,大概率许秘书是真和李成东闹翻了,按照他们现在这样。” 江美舒若有所思,“那就把目前的工作,在分给许秘书一些。” “这样,把工作的具体项目说清楚,免得许秘书摸不着头脑。” 乔家辉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许秘书来到小东门,给江美舒和乔家辉当下属,当秘书,他才觉得自己是个真正的打工人啊! 打工人是做什么的? 不就是听老板吩咐的,老板让干啥,他就干啥。 但是如果老板不吩咐,让他操老板的心,那他算是哪门子打工人啊。 许秘书有种放飞自我的感觉,只要江美舒和乔家辉吩咐过来的事情,他全部都能安排的妥妥帖帖。 这让江美舒忍不住感慨,“真是谢谢李成东了,要不是他,我们还捡不到许秘书这么能力出色的人啊。” 她上次见到这么优秀的秘书,还是陈秘书了。 乔家辉嗯了一声,“改天去刺激下他。” “别。” 江美舒拦着了他,“就让许秘书悄悄的吧,免得替他拉了仇恨后,他和他家里人怕是要被对方报复。” 许秘书感激地看了一眼江美舒。 他轻咳一声,投桃报李,“江老板,您和乔老板好好攒钱。” “什么?” 这跨度也太大了。 许秘书,“李成东那狗日的手底下,不是开发了富贵家园吗?” “按照他的能力,只管等着瞧,不出一年富贵家园就会倒闭。” “到时候等富贵家园倒闭了,您和乔老板就把富贵家园,这个项目给吞并了。” 江美舒有些吃惊地看着许秘书,“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不?” “知道。” 许秘书干净利落道,“并且我还很清楚,富贵家园这个项目我从头跟到尾,按照李成东的脾性,他是不会舍得让李家的人接手的,所以他只能自己经营富贵家园。” “我不是吹牛,我在的话,富贵家园勉强能够撑到一年半。” “但是我不在的话,光李成东一个人来经营,富贵家园经营不会超过一年。” “第一是李成东个人没这个能力,第二是李成东的资金流没那么多,第三,富贵家园的房子卖不出去,他的资金流就会断掉。” “只要他一天不和李家求助,这个窟窿就会越来越大,大到最后等李家的人知道了,他们便会派人来评估,富贵家园这个项目到底还值不值得去填窟窿。”说到这里,许秘书冷笑一声,他似乎极为了解李家的人,“他们评估完,发现堵窟窿的资金太大,大到影响到他们其他的买卖,他们自然就会放弃富贵家园这个项目。” “那个时候,才是老板你们的夺食机会。” 许秘书是个有能力的人,不然,他也不会跟着李成东那么多年。 就连小东门和富贵家园那两块地,都是许秘书先看上的,只是可惜,他是下属,没有绝对的话语权。 而在这一刻,许秘书没有藏着掖着,他展露了自己所有的野心。 江美舒听完心脏砰砰砰跳起来,“许秘书,你没跟我开玩笑?” “没有。” 许秘书摇头,“这是我自己思量了好久之后的判断。” “如果老板你们相信我,就从现在开始积攒资本,当抵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蛇是可以吞象的。” 他知道,江美舒他们现在还弱小,但是未来就不好说了。 小东门的爆火,会让他们积累下来第一桶金,而这一桶金就是要李成东命的存在。 乔家辉听完,他咽了咽口水,“我确定了,李成东那狗日的,绝对得罪你了。” 许秘书腼腆道,“说得罪算不上,只是想让他吃点苦头而已。” 他在李成东手下吃了太多苦头了。 谁还不想做梦,让老板被老天爷拍死呢! 乔家辉心说,可没有那么简单。 “好了,那你就负责来盯着那边的情况。”乔家辉突然道,“对了,你要改个名字吗?” “这样的话,你跟在我们身边,也不会有人去走露消息。” 对于许秘书的存在,乔家辉和江美舒如今已经把他看成杀手锏了。 许秘书有些犹豫。 毕竟,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而名字也是一样。 “既然不愿意那就算了。” “反正我就是随口一提。” 许秘书这才松口气,只觉得自己真实遇到了一个正常的老板,不容易啊。 小东门一直火爆到了八月份,几乎所有的商铺全部对外出租结束,连带着广场的那个地坪,也都被划分成了豆腐块一起出租出去。 鹏城的集市一直都是比羊城会弱一头的,也没有正式,比较大,比较出名的地方。 而小东门的出现一下子就弥补了,鹏城目前在夜市方面的不足。 随着商贩们的注入,小东门夜市和商场也慢慢有了人气。 而这些广告录像,江美舒又请来了肖摄影师来了三次,录像过后,她坐飞机回首都,把这批录像送到央视去。 给了张台长。 因为这就是央视台今年的任务,宣传鹏城。 而小东门从建设到开业在到经营投产使用,它的每一步都精准的踏在了,时代的浪潮上。 作为鹏城代表民营经济,它再次登上了央视,这一次不是三十三秒的广告。 而是长达三分钟的宣传片。 十倍的曝光量。 使得鹏城小东门再次火了一次,上次这里还是空旷的地方,而这一次,到处都是一片欣欣向荣的做生意模样。 改革开放的春风真的来了。 这个宣传片非常成功,以至于到了年底的时候,江美舒还接到了央视的采访通知。 江美舒其实有些犹豫的,乔家辉却怂恿着她去,“去嘛去嘛,我是香江人不方便出现在内陆的电视台上,但是小嫂子,这种机会你可不要错过了。” “毕竟,这可是给我们小东门做宣传的好机会啊,要是错过了,可就没有了。” 江美舒还是有些犹豫。 “又不是在首都采访,这是在我们小东门的内部办公室采访,你这有什么不同意的?” “小嫂子,你就当是在给我们小东门做个宣传了。” 江美舒一咬牙,“行吧,答应了。” 这下,乔家辉顿时高兴起来,转头就热热闹闹的去安排人起来。 采访的日子定在十月一号,也是国庆节这天。央视那边的记者本来是要坐火车过来采访的,但是 江美舒在知道后,便主动提出来给对方报销飞机票。 这下好了,本来就是公务出差,还能坐个飞机。 来采访江美舒的于记者,差点没喜的合不拢嘴,当然这是私底下,等双方见面后。 他又成了电视上的那个温和大气的模样。 “江同志,我是于成和,总台央视记者,也是这次负责采访你的人。” 江美舒看着对方,有些精神恍惚,这不就是后世央视顶顶出名的名嘴吗? 只是如今,对方还很青涩,但是江美舒知道,最多十年,对方就会是央视总台挑大梁的存在。 而且,这一挑就是三十年。 “江同志?” 于记者又喊了一声。 江美舒回神,“我准备好了。” 于记者,“那我们稍后就开始。” 于记者还带来了搭档,对方扛着摄像机,显然这摄像机的专业水平,真是不一样。 江美舒点头,“我准备好了,就在我们商场的大办公室去采访吧。” “可以。” 大办公室早已经被收拾了出来,搭了一个三十厘米高的台子,而上面就放了两张椅子外加一个圆桌。 倒是看起来有点像是圆桌派了,但是到底是有些区别的。 于记者再次问了一遍,“江同志,准备好了吗?” 摄像机调整到位,于记者坐下后,私底下问了一句。 江美舒点头,“准备好了。” 于记者便冲着搭档点了点头,对方便打开了摄像机开始录像。 于记者也开始抛出来自己要采访的问题,“我记得江同志,你是地道的首都人,怎么会选择来鹏城?” 他的采访状态很随意,就像是两人在聊天一样。 江美舒笑了笑,“这个提起来就有些久远了,当年我爱人在国营厂子辞职后,我们商量一番,便决定响应国家改革开放到南方发展的号召,这才来到鹏城发展。” 第277章 二合一,求订阅…… 儿童服装厂本来就是一个空白的地方。 就连小东门商场内部的,那个儿童服装档口了,也都是小作坊。 而江美兰要做的是整合整个羊城和鹏城,儿童服装厂,她要做大做强,把儿童服装厂卖到全国去。 要知道,这天底下就属于女人和小孩的钱最好赚。 而江美兰盯着的就是小孩子的市场。 她自己也是养孩子的,尤其是养的还是闺女,她为了给闺女买到漂亮衣服,可是会经常往市场上淘的。 可是不好淘。 这样的话,还不如她自己来做这门生意。 刚好也不算是和黎文娟抢生意,而且还能借着黎文娟,在香江大学的背景,让黎文娟帮忙牵线,介绍下学生。 那些学生只要肯会帮忙设计图纸,她就付钱。 设计为一流。 做工为二流。 厂房老板为三流。 而这些江美兰自认为自己都不缺的,她缺的只是变动的勇气。 摆摊太久了,也太过安逸了,每天重复一样的事情,每个月就能收入好几万块。 这让人安逸到不想变动了。 再看到妹妹上央视采访,却能侃侃而谈的那一幕,江美兰想,她该变动下了。 不然,她的妹妹都这么优秀了,她这个姐姐却还是个废物。 那她也太给妹妹拖后腿了。 听完江美兰说的这些,沈战烈想了想,“那就做吧,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江美兰默然了下,她低声说了一声,“谢谢你啊,沈站烈。” 好像自从结婚以后,不管她做任何事情,沈站烈都在背后支持着她。 沈战烈摇头,“说什么,我们是夫妻。” 江美兰要开厂的事情,瞒不过江美舒。 因为江美兰在和沈战烈说完后,她便去找到江美舒了。因为,她需要妹妹江美舒给她把关。 其实,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江美兰才惊觉,如今妹妹已经是她的主心骨了。 或许是,江美舒的事业做的太出色了,以至于让人想要忽视也难。 江美兰怕耽误了江美舒的时间,还特意从羊城去了一趟鹏城,在小东门找到了江美舒。 说明来意。 “我想,开个儿童服装厂,你觉得怎么样?” 骤然听到这件事,江美舒还有些懵,“怎么会突然要开儿童服装厂?” 这和江美舒现在的行业,跨度也太大了一些啊。 江美兰白了她一眼,“还不是你,现在太过耀眼了,我们跟在你身后的人,也想咸鱼翻翻身,努力一把。” “我想过很多行业,第一就是服装,第二是吃食。” “服装这方面黎文娟已经是,整个羊城服装的翘楚了,我就不和她抢地盘了,我思考了许久,目前服装这方面空白市场,就是儿童服装了。” “说实话,就连小东门儿童服装档口,他们里面放着的衣服,很多我都不喜欢。” 江美舒点头,“这确实是个方向。” “你考虑好了吗?” “考虑好了。” 江美舒,“那你就去做吧,到时候可以和文娟姐,以及我二嫂取取经。” “算了。” 她起身拿着包,“我下午和你一起回一趟羊城。” 江美兰有些感激,她拉着江美舒的手,“谢谢你啊,美舒。” 江美舒忍不住道,“姐,你说这话就客套了。” 她姐开厂,她自然要替她把把关的。因为事发突然,江美舒要回羊城,也来不及和梁秋润说,便让乔家辉带了一句话。 她便和江美兰回了羊城。 第一件事就是先去了黎文娟那边,黎文娟如今身兼数职,也算是大忙人。 她们在服装厂等了一上午,才等到黎文娟回来,她穿着一件红色连体衣,烫着大卷发,戴着一个大眼镜,很是耀眼。 “哟,什么风把我们电视名人江老板给吹过来了?” 这调侃的江美舒都有些脸热,“文娟姐,你在这样,我下次不来了啊。” 别看江美舒在外面被人喊江老板,但是实际上在这些熟人面前,她和以前也没啥区别。 黎文娟噗嗤一笑,给她们一人倒了一杯白开水,这才说道,“说吧,来找我是什么事?” 她是知道的,按照江美舒如今的忙碌程度,正常是没时间来找她的。 江美舒接过杯子抿了一口,这才放到旁边,“文娟姐,我就知道瞒不过你。” “是这样的。”她把江美兰拉出来,“我姐妹现在不想摆摊了,想开个服装厂做儿童服装,文娟姐你觉得怎么样?” 黎文娟站直了身体,“儿童服装倒是可以。” “这一块属于市场还是空白的,之前我倒是想过做,但是不划算。” “我如今名下的女装都做不过来,我连男装这一部分都给砍掉了。” 服装这种物件,重复的件数越多,利润也会越高。如果设计了版型,开了机器,到最后才做三十五件,那个成本才是最高的。 当然,这是黎文娟在经营了许久之后,才明白的道理。 “你也可以做男装。” 黎文娟提建议,“整个羊城做男装的厂子也不多。” 江美兰摇摇头,“这天底下男人的钱才是最难赚的,我不做男装,就做童装。” 她似乎对自己决定很是清醒,不会被外界的任何事物给干扰。 黎文娟仔细想了想,“也是,那你做童装吧。” “不过,我对做童装这一块没什么经验,你们过来找我是?” 江美舒笑,“文娟姐,你可是服装行业的翘楚,你说没有经验,这可是太过谦虚了。” 黎文娟抬手点了下她额头,“就知道给我戴高帽子。” “我大概能猜测到你们找我,具体是做什么。” “我手里有三种好宝贝,第一是设计图,第二是机器,第三是工人。” “对于我们做服装的人来说,想出头,想销量高,想出爆款,这三者缺一不可。” “现在我们就看看你手里的问题,第一,缺设计图,这个我可以帮你在香江大学去找学生接单,儿童设计图的图纸会比成年人的服装便宜一些。不过,如今学生那边也涨价了,我以前五块钱都能收到一张图纸,如今要十五块了。” 香江人力涨价,当然,也是香江大学的名头打出去了,这些大学生们非常值钱。 他们在校期间的设计图废稿,也能卖钱了,一来二去,自然是水涨船高。 “所以你的童装如果要设计图纸,我估计能谈到十块钱一张,如果这个价格你能接受,我就去帮你找下熟人。” 江美兰立马说道,“可以。” “嗯,搞定了图纸,那第二项就是机器了,我这边服装厂的机器,以前是纯靠手工,七七年那样,我进了一百多台缝纫机,到了八零年,我增加到了两百四十台,现如今我这边的缝纫机大概有五百台左右。” “做衣服无非就是缝纫机,要想缝纫机好,你就买红灯牌的,但是这个牌子的缝纫机贵,可以买,但是若是全部都是红灯牌的缝纫机,对于开服装厂的老板来说,肯定是遭不住的,所以我给你的建议是,按照我们服装厂的来,一半好缝纫机,一半中等缝纫机。” “这样可以根据衣服的材质,来选择缝纫机的开心。” “第三点,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做衣服需要技术工人,这类人才是真正的核心。” “设计图在好,机器在好,如果工人的手艺不达标,那你做出来的衣服也不合格。” “所以,你最重要最关键的一点,就是找到好的工人,一个好的技术工人,可以让你事半功倍。” 而在这点上,黎文娟是不会让步的,因为她自己的工人都不够用,好工人一直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她能培养起来,并且留对方在厂子里面上班,这已经是一件极为不容易的事情。 江美兰有些为难,“那我只能在外面多找找看了,实在不行,我花钱从外面挖人过来。” 江美舒迟疑了下。 “怎么了?” 江美兰看了过来。 江美舒说,“你忘记了,林叔就是做了四十年的裁缝,他是地地道道的手艺人,你也不要他过来给你上班,只要他能来过来帮你培训工人,那你做出来的衣服就不差。” “不过——” 她有些为难,“问题难在林叔不差钱啊,到了他这个年纪,他根本没有事业心了,也不想去奋斗了。你还怎么喊林叔过来帮你开厂啊。” 人林叔身价随便都是能全款买三套房的人,请这样的人出山,真是有难度的。 江美兰试探道,“能不能?” 江美舒拒绝的干脆,“不能,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林叔满脑子都是我婆婆,你让他过去帮你培训开厂,这就相当于让他离开我婆婆。” “我张不开嘴,我真是张不开嘴。” “你也别找我去游说,我劝不了。” 她知道,林叔的性格只要是她开口,对方肯定不会拒绝。可是不行的,她不能道德绑架对方答应。 江美兰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她默了默,“那我自己上门去问问,能行就行,不行就算了。” “实在是没办法的话,我就去别的地方挖老裁缝,我就不信,我重金还挖不倒一个好裁缝。” 江美舒松口气,也很庆幸,她姐也没来为难她。 “行吧,这些细节你们敲定就好,等你们建厂后就和我说,我到时候给你们提前收集儿童服装的设计图纸。” 江美舒和江美兰交换了个眼色,“现在就帮忙收集吧,这些图纸提前拿到手也没关系。” 第278章 二合一,求订阅…… 江美舒还从没见过这种,双向奔赴,专门给人留资产的。 “小江,你回来了?” 还是梁母眼尖地看着她,江美舒躲不了,只能从大理石柱子后面出现,她点头,“妈。” “林叔。” “你都知道了?” 江美舒摇头又点头,她伸出小指头,“偷听了一丢丢,真的只有一丢丢。” “林叔,你是我的亲人,我姊妹也是我的亲人,你放心,我谁都不帮。” 这话说的林叔哭笑不得,“我知道你个老实孩子。” 江美舒有些腼腆,不知道说什么好。 林叔似乎也不愿,他们之间沾上了利益关系,便转移了话题,“吃饭了吗?” “没吃的话,我给你做点?” 他除了裁缝的手艺好之外,做饭厨艺也是一绝。 江美舒点头,“可以可以,我就特别想念您的手艺。” 林叔笑了笑,进了厨房忙活,只留下江美舒和梁母,梁母看了她好一会,才问,“真不需要我们帮忙?” 江美舒摇头,“不帮忙,一码归一码,我不能拿林叔的人情,去帮她的。” 梁母叹气,“你这孩子在这种事情上总是较真。” “这不是较真,这是公平。” “妈,刚好我也想您了,您是不知道我和秋润,住在鹏城家属院里面,那房子太小了,真是放个屁都能听到隔壁的动静。” “那你怎么不搬到新房子去?” 梁母有些疑惑。 她是知道江美舒在小东门,留了不少房子的。 江美舒叹气,“我倒是想搬来着,小东门那边房子,我起码留了一套一百五十平的,但是装修要一段时间,在加上装修完了还想散散味。” “所以最快搬进去也要明年年底了。” “算了,不提这个了,我晚上睡到小白楼,感受下大房子的好。” 真是住习惯小房子了,在来大房子有种住到天堂的感觉。 尤其是那一米八的大床,让江美舒忍不住在上面打滚了又打滚,她暗自下定主意。 “等新房子装修完了,她要定一张两米的床!” 从这头翻滚到那头,也不会掉下去。 江美舒美滋滋的想,换房子,换大床! 她在小白楼待了两天,完全就是骄奢淫逸,不想回鹏城啊,到最后还是梁秋润亲自来抓人。 江美舒不得不离开。 不过在离开之前,她确定了她姐工厂的事情,敲定了下来,这才放心。 江美兰在黎氏服装厂附近,挑了一块五百多平的空地,在买下来后,便迅速投产使用,先建的是服装厂,这里面全程都是抱大腿,黎文娟这个过来人会帮她把控。 其次,就是采购做衣服的机器,她一口气采购了三十台缝纫机。前期没敢做的太大,她打算等订单起来了,在追加缝纫机。 而黎文娟那边的设计图纸,也都在路上了。 最后则是林叔这边了,不过才五天的功夫,林叔就召集了六个徒弟过来。这算是他当年的嫡系,手把手带出来的,人品也都信得过。 而他们能这么快的到来,还因为和服装厂的经营不善有关系。 因为受到民营经济的冲击,导致服装厂这边开始慢慢入不敷出了,他们在也不像是之前那般高高在上。 哪怕是做出在土的衣服,也能被人追捧了。 当民营经济入场,那些漂亮的衣服,让人选的眼花缭乱,关键是这些衣服还便宜,价格比他们服装厂的进价还低,而且款式还新颖。 对于服装厂来说,这是致命的打击,只是这些人大多数都还抱着高高在上的姿态。 毕竟,国营服装厂这是铁饭碗,而且还永不会下岗。 能够有敏锐嗅觉的人到底是少数,而林叔这次一共通知了十七个人,到最后无条件来到他身边的只有八个。 还不到一半。 不过这也够了。 他们一到,林叔就给他们开了一个会,“你们既然来了,说明是相信我这个师傅,这位是江老板,她准备开儿童服装厂,以后你们就是给她干活的。” 江美兰被喊出来的时候,还有些意外。只是,看到这些裁缝后,江美兰有些心脏砰砰砰跳起来。 “大家好,喊我江同志就行,谈不上老板,一开始我们大家肯定是互帮互助的。” “有你们在,我才能开起来这个儿童服装厂。” 以石秀为代表,她笑了笑,“能给我们吃一口饭的,都会是我们的老板。” “人都在这里了,等你证件资料厂子弄好后,他们随时可以走马上任。” 说这话的是林叔,江美兰当即嗳了一声,“好好好,现在厂子还没那么快建好,但是我有一处院子,我们先在院子里面开工成吗?” 人都来了,布匹也到了,设计图也来了,在让她等到服装厂投产在做衣服,那不是裤子脱了等放屁吗? 像是江美兰这种人,自然是不愿意的。 她这话,林叔他们自然不反对,毕竟,早一天上班,就早一天拿到工钱,他们的这些人千里迢迢过来,可不是为了来旅游的。 于是,双方迅速达成一致。 江美兰迅速把她住房的附近,又找了一套院子,瞧着有两百多平,直接租了下来,把三十台缝纫机放进了一半。 拿着设计图纸给了石秀他们,以林叔为首,就这样开始大刀阔斧的做儿童服装了。 而江美兰也没闲着,连着跑了几趟工商科那边,注册了儿童服装厂的名字。 还是江美舒给起的,叫滴答滴答儿童服装。 完全就是受后世巴拉巴拉的儿童品牌影响。 注册完手续后,江美兰又把江美舒给喊了过来,反正江美舒什么都没做,江美兰便给她滴答滴答儿童服装,百分之十的股份。 江美舒骤然接到这个股份的时候,她还有些懵,“不是姐,我一没出钱,二没出力,你给我百分之十的股份做什么?” 江美兰,“沾沾你的喜气和事业运,我瞧着你这事业走的挺 好的,便想也蹭一蹭。” 江美舒,“那也不用给股份。” “给你你就要,你还说啥呢?你是不是忘记了,以前我经常给你零花钱啊?” 这话说的,江美舒怎么回答,她以前那不是厚脸皮吗? 如今条件好了,在这样蹭姐姐,她自己都不好意思。 “收着吧。” 江美舒,“那我投十万块?” 听听,如今真是财大气粗,联投资十万块都说的如此轻松。 “我整个儿童服装厂投资还不到三万。” 这年头钱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值钱,就是买地建厂房花点钱,三十台缝纫机花点钱,其他就是人工费了,别的都还好。 江美舒果断改口,“那我给一万吧,不然我拿百分之十的股份亏心。” “随便你。” 江美兰懒得为了一万块,和自家妹妹吵架。 见她答应,江美舒利索从银行取了一万块,交给了江美兰,算是投资入股。 而她这边事情还没了。 家里梁母就急切地喊她回去,江美舒一脸懵,“小江,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他们来到家里说,房子五年租期到了,问我们要不要续租。” 梁母一直都以为这房子是儿子和媳妇的,却没想到头来,这房子竟然是租的。 江美舒也是懵的,“妈,你先别着急,等我问清楚。” 她看向来人,“这位同志,你是这所小白楼的主人吗?” “不是。”对方姓徐,“叫我小徐就行了,我是这套房子的中人,代替原来的房屋主人过来问您,要不要在续租,如果不租的话,对方想要把这套房子卖掉。” 江美舒心脏砰砰跳了起来,“那我们有购买这套房子的意愿,能不能请您帮忙介绍下,我们想和原来的屋主见一面。” “商谈下细节。” 江美舒其实很喜欢这栋小白楼,因为这栋小白楼,承载了她和梁秋润最开始来到南方的记忆。 那个时候,他们两人都两眼一抹黑,每次只有回到家的时候,才会多了几分安心。 那是住在大房子内的敞亮和安逸,也给了他们奋斗的理由。 徐同志也没想到,对方竟然要买,他当即一喜,“当然可以,房屋屋主在下个月就要去美丽国了,所以他们着急处理这套房子。” 八十年代便刮起来了一股出国的热潮。 而羊城这个地方离沿海近,更是出国最热的地方,没有之一。 江美舒,“那就约这见面吧。”她抬手看了看手表,“我这边也喊下我爱人过来。” 徐同志自然没有不答应的,他的速度很快,当天晚上便喊了小白楼的主人过来。 对方长相很是出彩,而且还有一对蓝眼睛,这就让江美舒有些意外。 明老太太,“是不是好奇我眼睛?” 江美舒点头。 “我祖上是外国人,只是到了我这代,不知道为什么眼睛又遗传上了。” 好在羊城这边对这方面管的不严,不然她早都被抓起来了,更别说保住小白楼了。 江美舒豁然开朗,“原来如此。” “我说呢,您长得这么漂亮。” 一句话哄的明老太太眉开眼笑的,“你这小姑娘会说话,一会谈价格的时候,我给你让点价格。” 江美舒顺杆爬,“那感情好。” “您打算把这套小白楼卖多少钱?” 明老太太伸出巴掌,“十万。” 江美舒先是心脏砰砰砰跳了起来,紧接着,她很冷静道,“太贵了。” 第279章 二合一,求订阅…… 敲定了房子的细节。 江美舒便把里面不要的东西,全部都让人清理了一遍,以前这房子是租的,所以她也不好增减东西。 如今房子是自己的了,那自然是不一样的。 她把不要的东西都丢掉后,又换了一些自己喜欢的家具。 拿着房本躺在大床上来回打了好几个滚。 “老梁,我们在羊城也有自己的别墅了。” 在她眼里,这不是小白楼,而是别墅。 三层别墅。 真是漂亮奢华极了。 要知道她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她睡的还是一米二的弹簧床,那个时候,连一个一米二的床,都快保留不住了。 因为她是出嫁的女儿,而今,她却完全不一样了。 她拥有着大房子,她可以随便住哪一间房,也不会有人来指责她,更不会有人能把她赶走。 梁秋润其实不太懂江美舒的兴奋点,但是他这人喜欢看着江美舒高兴。 这就够了。 “喜欢大房子?” 江美舒翻滚,“那是当然。” “没有人不喜欢大房子。” 她也不例外。 梁秋润琢磨了下,“那我们以后有条件了,在隔壁在买一栋小白楼,把爸妈也接过来怎么样?” 他是知道江美舒的,一直在避免自己的父母和婆婆接触住在一块。 不是江美舒抠门,而是两家父母住在一起,矛盾就是会多很多。 这是很现实的问题。 为了避免矛盾,距离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江美舒意外了下,“可以吗?” 她好像从来没想过,她为了解决双方的矛盾,几乎很少提让她母亲来小白楼,更多时候,都是她去小院看对方。 当然,也会有愧疚,她便会在金钱上多多的弥补母亲。 不是江美舒偏心,而是她婆婆是资本家出生的大小姐,而她妈是贫苦出生的女儿,两人的生长环境不一样。 她婆婆的一切东西,她妈都会看不惯,不止会看不惯,她还会去干预,去指责。 她几乎不敢想,这两人要是生活在一起,这得多天崩地裂啊。 所以从一开始,她便把二人给隔的开开的! “当然可以。” “我们如今已经到了经济自由的地步,在买一栋小白楼还是买的起的,写你的名字,让岳父和岳母搬进来。” “要是小橘一家也愿意过来,那就把他们也喊过来好了。” 以前是没条件,现在有条件了,自然不差这点钱了。 人能一家团聚,生活的开开心心,比什么都重要。 江美舒站起来,抱着梁秋润的脸就一阵猛亲,完全是胡乱的涂口水,“老梁,你脑袋瓜真聪明,我怎么没想到啊。” 是啊,她一直都愧疚让婆婆住小白楼,自家母亲住小平房。 梁秋润的这个提议,不就完美解决了? 梁秋润被她亲的发懵,抬手一擦全是口水,他是个多洁癖的人啊,若是换个人来,他怕是要呕三天不说,还要把对方给丢出去才好,但是偏偏这个人是江美舒。 他却甘之如饴。 “不是我聪明,是我家江江平日把心思都用在赚钱上了,很少关注这些细节问题。” “既然要买,那我就去提前放出消息了,看看附近谁还有人卖房子的。” 江美舒嗳了一声,搂着梁秋润的脖子,亲热的撒娇,“我家老梁真好啊。” 梁秋润就喜欢听她彩虹屁,他挑眉笑,连带着头发丝都是愉悦的。 梁秋润的速度很快,不用他放消息,当明家小白楼被卖出去后,住在周围不少人家都动了心思。 但是好多人都舍不得卖祖产,这才放弃。 不过,有不少人都像明方圆这样,想要出国,而出国肯定是要用钱开路的。 所以当梁秋润放出消息要买小白楼的时候,这边连着两家都找到了梁秋润,说要卖房。 江美舒和梁秋润都去看了看。 一家在马路的最外围,交通是最便利的,但是可能会吵一些。不过,在院墙的外围,种满了爬墙的蔷薇花。 一到开花的季节,那满墙的蔷薇花,都跟着盛开,艳丽又夺目。 江美舒一眼就看上了这家院墙,“老梁,进去看看。” 梁秋润,“你不是看上前面那套吗?”嫌弃这套太吵了。 江美舒,“进去嘛,进去嘛,看看就知道了。” 梁秋润没办法,只能听从,和江美舒去了二楼,这栋严格来说是红砖小别墅,规整肃然,但是因为种了满墙的变得浪漫起来。” 江美舒特意站在二楼看楼下,楼下的车水马龙,蔷薇花颤颤巍巍的盛开,艳丽的花朵在绽放,就连那花香都抑制不住的往鼻子里面钻。 微风拂面,蓝天白云,大阳台。 江美舒突然闭了闭眼,任由花香和微风,争先恐后的往自己脸上扑过来。 “就这个。” 她睁开眼,“老梁,我们就买这栋房子。” 就冲着这个景色,她也会买的。 梁秋润,“那另外一套呢?” 江美舒理所当然,“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当然是全部都要了。” “这两栋房子既然都看上了,那就都要吧。” 她深知,现在买这种小白楼可比后世便宜多了,七万一栋的房子五百来平,到了后世七万还买不到一平方。 那做什么要做选择。 当然是全部都要啊。 梁秋润扶额,“那行吧,那就都要了。” “先问问价格吧。” 江美舒小鸡啄米一样点头,最后这套靠外围的小白楼,因为面积小一点,只有四百来平,而且因为太过吵闹,被江美舒砍价砍到了六万。 现金当场交付。 对方虽然觉得江美舒砍的很,但是转念一想,六万的现金,拿着他们就能去国外,到时候也能翻十倍啊。 早出去早发财,去晚了,连肉汤都喝不到。 六万成交了一套后。 江美舒又去看了中间的那套,离梁母住的小白楼,大概是五分钟的脚程,前后隔了四栋房,还不错。 这个面积更大,估计有六百多平,比梁母住的那套还大一百多平。 倒是适合人多了住。 想到自家姐姐,才无缘无故的给了她,服装厂百分之十的股份。江美舒就不觉得这套房子贵了。 毕竟,买下来后,到时候她爸妈,还有她姐一家三口都能住进去。若是江南方到时候来羊城了,也能有自己的落脚地方。 这一样一看,八万二的房价倒是贵的有理由了。 江美舒前后看完,有一些小问题,买房怎么可能有十全十美的房子,只要达成自己的目标就行了。 她瞧着没啥大的硬伤,转头就和房主签合同了,一手交钱一手过户。 当天下午就拿到了房本。 拿到房本后,江美舒便忍不住小孩子心态去炫耀了,她拿着房本就去找了王丽梅他们。 “妈,妈。”她拽着王丽梅的手,就往外拉,“我在我婆婆附近买了一套小白楼,六百多平,你和我爸,还有我姐他们一家子,都住过去呗。” 她说这话的时候,骄傲的像是个花孔雀一样。 就等着母亲来夸她。 毕竟,她可是年纪轻轻就给父母买别墅的人啊。 结果,王丽梅听完她下意识地皱眉,“你买别墅了?买别墅做什么?” 江美舒笑容顿时小了几分,“给你住啊。” “我婆婆他们都住大房子,让你和我爸爸住这种小平房,我心里也会愧疚呢。” “那能一样吗?”王丽梅劈头盖脸,“你婆婆是资本主义大小姐出生的,她生来就是享福的,我和你爸就是穷苦出生的,能住这种一百多平的房子已经很好了。” “你去把别墅退掉。” 江美舒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她就知道是这样,她不该兴奋的。 她不管在父母面前花任何钱,都不会得到一句夸奖,得到的永远都是指责。 指责她不乱花钱。 指责她铺张浪费。 指责她不该给他们买东西。 江美舒深呼吸,也来了脾气,硬邦邦道,“反正别墅我买了,爱住不住,退是不可能退的。” 她连沟通都不想沟通了,这种沟通是无意义的。 因为她永远都改变不了对方的想法。 江美兰眼看着两人又吵吵了起来,她头疼在中间劝说,“你们都少说两句。” “妈,孩子出息了,给你买别墅,让你住好房子,这是好事,这你都不高兴,非要孩子把你赶到桥洞下面去住,就高兴了吗?” 王丽梅脸色木木的不说话。 江美兰又去说江美舒,“你也是的,本来是做了好事,非要吵起来。” 江美舒有些生气,连自己的姐姐也开始反驳了,“是我要吵吵的吗?我让我婆婆住小白楼,她高兴的不行,一个劲地夸我,她沾了我的光。我让我妈去住小白楼,好了,不止不夸我就算了,还劈头盖脸的骂我。” “这能一样吗?” 江美兰捏了捏眉心,“妈也是为了你好,怕给你带来的负担太重了,不想让你给他们多花钱。” 王丽梅看着闺女气的脸红的样子,她也解释道,“是啊,我怕你给娘家花钱太多了,秋润到时候会和你吵架。” “更何况,你和秋润赚钱也不容易,我自然不想让你们浪费钱。” 她不解释还好,她一解释,江美舒更生气了,更多的是暴躁,真的从内到外的暴躁,完全控制不住脾气的那种。 “浪费钱?我赚钱不就是为了花的?我赚钱了还抠抠搜搜的,那我还赚钱做什么?我在家躺着不舒服吗?” 第280章 二合一,求订阅…… 这话一落,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是秋润来了?” 王丽梅顿时小跑着去开门,等打开门看到是梁秋润的时候,她顿时跟看到救星了一样,“秋润。” 一喊,就看梁秋润的身后,结果没看到自家闺女,王丽梅有些失望,“她没来啊?” 这个她,他们都知道指的是谁。 梁秋润似乎不意外丈母娘会找自家媳妇,他站在门口,并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他长身玉立的站在门口,声音也是平静的,“岳父,岳母,我是替江江过来走一趟的。” 他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串钥匙,“房子的事情,是我和江江商量之后才买的,对于她的一切决定,我都支持。” “所以你们也不用去责怪她,这件事我和她都是赞同的。她是好心,想要让你们晚年生活舒服点,你们可以不接受。” 接着他话锋一转,带着几分淡淡的凌厉,“但尽量不要去指责她。” “她给二老买小白楼时,挑了地段,大小,房子,甚至站在屋内畅享过,你们搬进来会有多开心,她唯独没想过来你们会责怪她。” 那些本就过去的事情,被梁秋润再次提起来,王丽梅脸上挂不住,她讪讪地解释,“我们不是责怪她,而是觉得她为我们花钱太浪费了一些。” “我们这种人穷惯了,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行,不必住这么好的房子。” 王丽梅话还未落完,江美兰就低呵一声,“妈,够了。” 王丽梅每露一次的胆怯,就是在给江美舒丢一份脸。 而江美舒和梁秋润是夫妻,在江美兰看来没必要。 她们家家世本来就比梁秋润差一线,而今江美舒好不容易在事业上,补足了二人之间的差距。 而王丽梅话里话外,就是在贬低自己,也是在贬低江美舒。 王丽梅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还有些呐呐的。江美兰不忍心,她深吸一口气,低声说道,“这房子要还是不要,您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何必说这么多呢?” 王丽梅低着头没说话。 江陈粮说,“别逼你妈了,钥匙我们拿着,但是我们不过去住。” “我们住这里就挺好的。” 穷人习惯了穷房子,住那种几百平的大房子,他会觉得瘆得慌。 梁秋润嗯了一声,他态度很是恭敬,“钥匙您收下后,住不住都随您呢。” “只是,江江想的是若是能住在一起,走两步就到了,她还能经常回家尝到岳母的厨艺,想来您是不想和她住一起,她自然也尝不到您厨艺了。” 好一招以退为进。 果然,这话一落,王丽梅就犹豫了,她站在门口挣扎了许久。 “让秋润先进来坐吧。” 还是江陈粮,从当初尊敬地喊梁厂长,到如今他敢喊秋润。 这里面不是他胆子大了,而是自家闺女出息了,和梁秋润之间的差距,也在越缩越小,所以这才给了他底气。 面对岳父的邀请,梁秋润拒绝了,“不了,现在都十点了,我要早些回去,免得江江一个人害怕睡不着。” “钥匙既然交给您了,那我就告辞。” 他竟然是连门都不打算进来,直接就要离开了。 这让江陈粮有些惴惴不安,他跑出来送梁秋润,江美兰拦不住,一直到梁秋润离开后。 江美兰才低低地吼了一声,“你们非要这样是吗?美舒好不容易和梁秋润拉平的距离,非要你们在给扯远是吗?” “你们是长辈,是岳父,是岳母,巴巴地就算了,我当你们是爱护晚辈,可是人家连屋都不进了,你们非要倒贴去送,人家看都不看你,何苦呢?” “真是何苦呢?” “非要梁秋润连美舒的娘家人,全部都看不起才高兴吗?” 上辈子就是。 这辈子原以为会好点,没想到自己的一双父母,还把自己的姿态放这么低。 王丽梅有些生气,“美兰,你怎么和你爸说话的?” “我们是殷勤了怎么了?我们想对梁秋润巴结点,让他对我们家美舒好点怎么了?” “是,我知道我们老俩是给你们孩子丢人了,但是我们的初衷是好的。” ” 非要这样指责吗?” 江美兰掐了掐眉心,“我不说了,随便你们。” 砰的一声进去关上门。 徒留王丽梅和江陈粮两人站在门口,“我们真的做错了吗?” 他们对视着。 王丽梅茫然,她不懂,为什么小闺女这样,大闺女也是这样。 江陈粮看着那钥匙没说话。 “或许是我们太固执了吧。” 明明是接过钥匙就能进去住的事情,被他们弄成了这样。 晚上,王丽梅和江陈粮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等到第二天早上,二人都是浓浓的黑眼圈。 “去住吧。” 那个钥匙被他们翻来覆去的摸索,都捂出了温度。 “美舒说的对,我们在不去体验下,住下好房子,怕是将来没机会了。” “既然这样,那就去住。” “反正孩子们的孝心,我们去住了,总比和孩子们吵架好。” 王丽梅不反对,她找到江美兰说了以后。 江美兰松口气,“爸妈,你们早该这样的,我知道你们想给我和美舒节约钱,但是到了我们如今的身价,节约那几万块,对于我们的生活和事业没有任何影响。” “既然如此,还不如你们享受了,我们也高兴。” “搬过去吧。”她说,“刚好小橘也想她姨姨,我们一家人也能经常在一起聚一聚,免得她每次回来跑两个地方,辛苦的很。” 王丽梅嗯了一声,“我们说不过你。” 江美兰上来抱着她的胳膊撒娇,“不是说不过,是妈心疼我们,别太辛苦了。” “我和美舒都知道的。” “刚好那边房子大,我们搬过去,暂时还能把厂子建到那个房子里面,工人们也好随时去林叔那边学习,简直就是一举数得。” “还是我妹妹对我好。” 提起这个,江陈粮的脸色有些为难,“我们还瞒着秋润在,会不会不太好?” 他是个老实人,这种骗人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堪比杀了他。 江美兰立马柳眉一竖,“爸,这事没得说,那是他们小两口自己的事情,你可别插手,到时候弄巧成拙。” 江陈粮蹲下来抓抓头。 什么都说不出来。 江美兰让他自己消化去了,转头去和江美舒说这个好消息。 江美舒是有些高兴的,转头把自己身上的事情,都安排给许秘书,她跑到羊城来。 带着父母,还有江美兰一家子去看房子。 那房子在中间,三层小白楼,花园比梁母现在住的那套还大,但是在保存方面,不如梁母那套保存的好。 而且花园也瞧着破败了一些,不过,江美兰他们都不在乎,院子是要被她当做暂时的厂房来用的,花园她还想砍了呢。 等全部逛完。 江美兰忍不住抱着江美舒激动起来,“真是没想象到,我这辈子还能吃上妹妹的软饭,住着妹妹给的大房子。” 江美舒被勒的喘不过气,她笑了笑,“我俩这是互吃软饭。” 沈小橘喜欢的不行,她在楼梯上来回跑,“姨姨,姨姨,这房子也太大了吧,而且这房子竟然不是茅厕,这里是马桶,马桶啊。” 她只去姨姨家做客的时候,用过马桶。其他时候,天天蹲臭乎乎的大茅厕。 江美舒摸了摸沈小橘的头,“喜欢这里?” “喜欢。” “那以后就住这里,你今年八岁了,可以独立单独住房间了,自己去挑一间喜欢的房间。” 八岁的沈小橘顿时撒欢一样跑了出去,到处找她心仪的房间。 江美兰看着闺女高兴的样子,低声道,“你就惯着她吧。” 江美舒想了想,“姐,这不是惯着她,而是——” 她斟酌了用词,“是我们小时候没有的,想让她拥有。” “我一直到出嫁都没能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而你也一样,但是小橘不一样。” 江美舒眼里带着温柔地笑,“我们二十多岁才拥有的东西,她八岁就拥有了。” “姐,你不觉得这样很好吗?” 江美兰看着这样的江美舒,她喃喃道,“美舒,你这样好,嫁给梁秋润却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你后悔吗?” 江美舒摇头,“我不后悔的。” “看别人的孩子,和自己生孩子是两回事。” “我和梁秋润感情好,能够过一辈 子,这就够了。” 她笑了笑,释然又通透,“姐,这人生的事情岂有十全十美?能得十之七八,已是幸事。” 江美兰一想也是,“你不后悔就行。” “那你后悔了吗?” 江美舒问她。 她们彼此结婚快十年了,各自过上了自己梦寐以求的生活。 江美兰摇头,“我也不后悔。” “现在就挺好。” “我也是。” * 江美兰和王丽梅他们搬进来的时候,还办了一场乔迁宴,到底是搬大房子。 那态度还是不一样的。 之前一直说不住大房子的王丽梅和江陈粮,在这天穿上体面的衣服,站在门口迎接宾客往来。 其实宾客也不多,主要就是梁家人,梁母,林叔,还有沈明英两口子。 剩下的则是他们在摆摊时,遇到的那些老熟人了。 轮到他们进来祝贺的时候,和王丽梅相熟的那些朋友,忍不住仰着头看着那大房子。 “丽梅,你说你住这么大的房子,你还不情愿,我要是你,孩子这般出息,我真是做梦都要笑醒。” 第281章 完结倒计时 早上服装店的门还没开呢,早早就有人来排队了。 这些人手里基本上都拿着报纸和宣传单,显然这是江美舒之前的广告起效果了。 江美舒和江美兰来的时候,看到这一幕,还有些惊,“怎么这么多人?” 因为是服装店开业,她们便没弄的像是厂子那么大,所以直接八点开门,弄个花篮就是了。 却没想到,这花篮还没摆上去呢,门口就等待这么多的人了。 “你看他们手里拿着的报纸和宣传单,应该是按照上面的日期来的。” 他们说的是二月二十八号早上八点零八分开业,而现在早上七点,便已经有了队伍。 也就是说这些人,六点就来了? 当意识到这里后,江美舒有些震惊,“他们怎么来这么早?” 买衣服也不必这么早吧。 江美兰看着那些大人牵起来的小孩,倒是有些了解,“孩子要来,家长没办法。” 来排队的这些人,大部分看着都颇为体面,也是,如果不是够体面,够看重孩子,也不会一大早排队来童装店了。 江美舒没当过妈,她不能理解这种心态,不过做生意能赚钱就好了。 她去开门,江美兰和沈银屏去招待新来的顾客,没错,沈银屏又被江美兰叫过来了。 她把宏泰话务室的几个人培养出来后,江美兰觉得沈银屏还待在宏泰,当个话务组长有些可惜了。 便把她喊过来服装店,打算培养她当店长。 沈银屏的口才一流,本来这些人等了太久还有些不高兴的,被她这一安抚,瞬间都乖巧的进去选衣服。 而安琪服装店内的服装,比宣传纸上更漂亮几分。 一时之间,竟然没人再去纠结,开门怎么这么晚的事情了,都埋头为了小孩选衣服。 当然,大多数时候都是小孩在选,大人只能当参考作用。 江美舒被挤的没 地方站,索性站在最外面,这种一线销售她能做,但是不擅长。 索性把位置让给沈银屏。 这是沈银屏的绝对主场。 果然,开业第一天沈银屏的嘴巴,都没停过,连上厕所都是挤时间,吃饭的时候,手里端着饭菜,一边吃一边和顾客介绍衣服。 就这样光第一天,沈银屏从几块钱一件的衣服,她一个人卖到了三千八百块。 这让江美舒和江美兰在算账的时候,都有些震惊,“这童装店的营业额,比咱们摆摊还高啊。” 白天也就过年的时候,才能卖到这个数。 其他时候,基本上都是八百到一千,而这个童装店才刚开业第一天,营业额干到了三千八。 要知道这还只是零售。 安琪童装后期还是走批发的,因为他们的模式是集批发和零售为一体。 江美舒看着那营业额,她陷入呆滞,“这样来看,是不是三个月内,就能开分店了?” 江美兰,“我不太敢想。” 还真被江美舒说对了。 羊城一家安琪童装店,根本不够用,在名声打出去后,几乎日日都是爆满的状态了。 连着一个星期都这样,江美舒觉得情况不太对,立马让装修师傅开始着手安排鹏城小东门,内部的安琪童装。 因为是自己人,她直接把当初内部留的那个商铺,给了江美兰。 也算是给了自己 肖师傅不愧是专业的人,一周装修结束,一周把货物搬齐。 到了四月份春暖花开的时候,安琪服装的分店就开了。 因着之前的广告效应,安琪服装在小东门开业,也照样是火爆。 江美舒只关注了一周,便把注意力转移了,因为乔家辉来找她了,“小嫂子,富贵家园快不行了。” 江美舒顿时来了精神,“怎么说?” 乔家辉眼神放光,“我听说,李成东快要瞒不下去了,李家人快知道消息了。” 江美舒有些疑惑,“他不是瞒的好好的吗?怎么会突然瞒不下去了?” 之前乔家辉还特意帮李成东遮掩呢,就为了让李家先别得到消息。 这才有了一年的缓冲时间。 乔家辉,“因为他在银行贷款的日期要到了,他名下的欠款要爆雷了。” “他为了瞒着李家不知道富贵家园的真实情况,所以他一直都是贷款来投资的,而且还把一部分贷款用来作为富贵家园的收入,打到了李家银行账户的户头,作为他给李家赚来的钱。” “可是,假的就是假的,截止到五月底,他的银行贷款到期了。与此同时,六月初他又要再次给李家的账户汇款了。” “而他房子却一套没卖出去,还在继续投资建设。” “等于他把自己的路走绝了,腹背受敌,等着吧。”乔家辉冷笑,就像是一个胜利者,“等他全面爆雷的时候,他不得不和李家袒露消息,这个时候,那是他真正作死来临的时候。” 江美舒倒是没有幸灾乐祸,她很平静的在思考,“那如果李家人知道消息,他们会把富贵家园回收回去在重新投资建设吗?” 乔家辉摇头,“很难的,李家人很自负的,他们投资失败后,便会有专业的评估师,来评估这个项目的可行性。” “如果评估师也觉得这个项目不能再投资,那么他们就会放弃这个项目。” “而你要知道,李成东光拍地花了几千万,后续为了维持现在的虚假繁荣,他这一年没有任何收入不说,还去银行贷款,具体贷了多少,我们不知道。” “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这个贷款绝对不少。” “甚至会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江美舒在办公室内踱步了片刻,“李家人什么时候能来,知道吗?” 乔家辉摇头,“现在不好说,要看李家人什么时候来,也要看李成东能苟延残喘多久了。” “那我们就添加一把火。”江美舒微笑着,“李成东在银行贷款,银行不是慈善家,不会平白无故给他大额贷款,他应该是拿东西抵押了。” “他会拿什么抵押?” 乔家辉几乎是脱口而出,“房子。” “不,是富贵家园!” “他把富贵家园整个地盘,全部都抵押出去了。”这是乔家辉之前美想到的地方,如今想到了,这让乔家辉有些惊悚,“他是疯了吗?” “他怎么敢把根基抵押出去啊?” “按照富贵家园这样的情况,根本卖不出去房子,他抵押贷款无疑是火上浇油,他是想让富贵家园死的更快点吗?” 江美舒,“或许是吧。” 她蜷指敲打着桌面,有节奏的敲击声,仿佛是收割人头的断头曲一样。 在睁开眼,江美舒眼里一片冷然,“查清楚李成东在银行贷款的情况,并且拿到他贷款的文件,把这个文件复印一份,透露给李家。” 乔家辉听到这话,瞳孔骤然一缩,“小嫂子,你这是想让他死啊。” 他一直想着的是放任,是等待。 而江美舒不是,她在做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怎么会呢?” 江美舒微笑,她柔美的脸上带着几分果断,“生意场上的事情,本来就是尔虞我诈,你死我亡,如果连这点都不明白,还做什么生意?” “三天内。” 江美舒直接做了吩咐,“把消息透露出去。” “家辉你带头。”她看了一眼许秘书,“李家人认识吗?知道李成东死对头是谁吗?” 许秘书脸色复杂,眼见起高楼,眼见高楼覆灭,而现在就是。 面对江美舒的话,许秘书自然点头说是。 待接完任务后,许秘书没急着去干活,而是去外面抽了一根烟。 乔家辉过来,又递过去一根,“没想到?” 许秘书点头,“没想到。”烟圈笔直,撩红了他的眉眼,烟雾消散,露出他的真实面庞。 “我没想到,我会是那个给李成东最后一击的人。” 乔家辉,“你不高兴?” 许秘书摇头又点头,“都有吧。” 他丢了烟,放在脚下踩灭,他笑,“不过我更多的是兴奋。” 兴奋。 李成东的最后一层,是他来终结的。 当然,他只是那最后的一把刀。 但是,尽管如此,许秘书也是满足的。 这是打工人和老板闹翻后,最大怨念得到满足。 * 这是李成东这个月,接到银行发来的第三封还款书,每一封上面都写了一个日期。 那是他的断头日期。 这种巨大的思想压力,让李成东几乎恨不得想要逃避,去世界毁灭,去地球爆炸才好。 但是没用,这些改变不了,他即将要面对的事实。 李成东砸完了办公室内所有的东西,作为他的新秘书,早已经趁着他发脾气的时候,跑了出去。 刚好遇到过来看望李成东的陆石。 眼见着新秘书慌乱的样子,陆石眼里闪过一丝了然,“李少又在发脾气了?” 新秘书点头,低眉顺耳,“是,我去在给李少订购一批办公室用品。” 这已经是他上任一年,订购的第一百零三套了。 得亏老板有钱,不然普通小公司,哪里经得起这般损耗? 陆石脸色上过一丝冷意,“不用订购了,你下去吧。” 新秘书不明白,这办公室被砸了,不在订购办公用品,接下来怎么办公?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脸色瞬间白了下去。 他才当了一年的秘书,就要下台了吗? 办公室内。 陆石推开门,露出了里面的一片狼藉,办公桌倒地,椅子四脚朝天,文件扔了到处都是。 就连用来装饰的花瓶,都四分五裂了。 第282章 完结倒计时 李成东在听到这话一落,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下意识地喊了一声,“爷爷。” 爷爷。 李成东的爷爷,李国泰,李家的定海神针,也是李家现在的掌门人。 听到对方的声音,李成东的双腿就软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跌落在地上的。 他只知道,地上一片湿濡,那是尿骚的痕迹。 东窗事发了。 他瞒着的事情,终于还是东窗事发了。 爷爷知道了。 李家人也知道了。 他完了。 这是李成东脑子里面的唯一念头,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挂的电话,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他只知道他像是行尸走肉一样,躺在地上,一言不发。 陆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知道或许出事。 “李成东?”他抬手拍了下他肩膀,李成东不说话,陆石又问,“怎么了?李爷爷说什么了?” 李成东还是不说话。 陆石站了起来,踌躇片刻,到底是没敢把电话打过去的。 李成东开口了,“陆石,你走吧,我完了。” 在他人生最艰难的时候,是陆石陪伴着他。 哪怕是他做的错误决定,陆石也还是站在旁边支持着他。 从朋友和兄弟的角度来说,陆石真的做的很好。 陆石颤抖了下,一拳头砸在李成东的脸上,“李成东,你他妈的正常点成吗?” “事情是一起做的,那就一起扛。” 李成东不说话。 陆石又是一拳头,“你知道李家那么多表兄弟,为什么我只跟你玩吗?” 李成东不知道,他还奇怪来着,陆石是陆家将来的继承人,怎么看上了他这个李家老三了。 真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因为,我年幼的时候,你救过我。” “救过我一次。” “李成东,这一次换我来救你。” “我去找人。” “你等着。” 李成东有气无力的,“不用白忙活了,我这个窟窿太大了,你就是陆家继承人,也救不了我。” 前后里面赔的不止五千万了。 陆石,“不试下怎么知道?” 他去的快,回来的也快。 他深吸一口气,“李家会来人盘查富贵家园的情况,你到时候照实说,不能在瞒着了。” 李成东没说 话,眼泪一个劲地流。 三天后。 香江李家的人来了一半,同样的,陆家的人也来了。 这次负责富贵家园事宜的是李成东的大哥,李成龙,从名字都能看出来,长辈对李成龙的寄予。 他来了,看着一滩烂泥一样的李成东,一脚踹了上去,“你捅的篓子,连累了大房。” “要不是你,爸妈不会这般丢脸,我也不会丢了香江的项目,来鹏城这个穷山僻壤的地方。” 李成东冷笑一声,不说话。 李成龙看的来气,索性不理他了,冲着背后的审计人说,“去查账,先查清楚投资了多少,欠了多少。在算一算,这一次赔了多少。” 对方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与此同时,当香江李家人一来,乔家辉就得到了消息,废话,李成东的贷款信息,都是他和许秘书透露出去的。 他时刻盯着李家,要是这点消息都把握不住,那他可真成废物了。 “小嫂子,李家来人了。” “我们下一步怎么做?” 江美舒在喝茶,她穿着一件淡色旗袍,头发盘起,多了几分优雅,当然,更多的是运筹帷幄。 那个曾经连人多说话都结巴脸红的小姑娘。 如今,却能独挡一面,甚至是杀伐果断。 “银行那边联系好了吗?” 乔家辉点头,“打听清楚了,和李成东谈贷款的那个经理姓周,约了三次,但是对方没同意和我们见面。” 江美舒放下茶杯,清脆的一声响,“再去约。” “告诉他李家人来了,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不然就等着他贷出去的款,成为银行的最大一笔烂账!” 乔家辉不明白,江美舒这是什么意思。毕竟,李家人来了,周经理那边才会有可能收回欠款不是吗? 为什么她会说,李家人来了,才是最大的烂账。 乔家辉不懂,但是他这人最大的好处是听话,和江美舒在一起共事这么多年,他别的都没做对,唯独听话这件事,他是做对了的。 他转头就去约见周经理。 果然,乔家辉这话一说,周经理立马同意见面了。 但是周经理要见的不是乔家辉,而是江美舒,双方秘密见面,约定地点既不是银行,也不是江家,更不是乔家。 而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茶楼,阿正在外面守门。 江美舒在里面坐着,不过片刻,乔家辉就领着周经理进来了,周经理在见到江美舒的第一眼,便开口问道,“你之前说那话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李家人来了,我还会有烂账?” 说这话的时候,周经理浑身在发抖,给李成东贷款,是他一力促成的,但是如今,富贵家园出事,李成东面对催款单置之不理。 不止李成东难。 周经理也是一样的难,因为这钱是周经理贷出去的,若是收不回来,他不光是下岗那么简单了,他怕是赔命都不够的。 江美舒没回答,而是给他倒了一杯茶,“周经理还问我?你不是应该是心知肚明吗?” 周经理,“我不懂。”他站起来,冲着江美舒鞠躬,“还请江老板替我解惑。” 在这一刻,那个向来瞧不上女人办事的周经理,却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请求江美舒解惑。 江美舒看了他一会,这才去扶着他起来,“周经理,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敢想对吗?” “那我告诉你。” 她扶着对方坐了下来,如同春风细雨一样,“你以为李家来人是做什么的?” 周经理下意识道,“去帮扶李成东的。” “错。” 江美舒平静道,“李家来人不是帮扶李成东的,而是给要斩李成东的。” “李成东捅下这么大的窟窿,你以为李家还会管他吗?不,李家是商人,是精明的生意人,他们这次过来带了评估师和审计师,以及会计师和规划师,这些人的存在就是来审视,富贵家园这个项目还有没有投资的可能。” “当他们算完账后,发现富贵家园不止不会没有投资盈利的可能,甚至还会资不抵债,拖垮李家时,你觉得他们会斩了富贵家园这个项目,还是会以李家的名望和资产,继续来扶持李成东名下的富贵家园?” 周经理不说话,他第一次有些一头乱麻,“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如果他们要斩了富贵家园这个项目,那我该怎么办?” 这是他贷出去的款,如今却收不回来了。 江美舒冷静道,“周经理先别急。” “他们既然要斩了富贵家园这个项目,那就让他们斩不了好了。” “我如果没记错的话,是富贵家园这个项目欠的是银行的钱吧?” 周经理点头。 “是。” 他不明白江美舒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却依然点头。 “那就以银行的名义问他们要钱,冻结富贵家园的账户资产,同时和各个单位招呼,富贵家园欠银行大额贷款,不允许烂尾破产。” “如果一旦烂尾,那么银行是有权向香江李家追责追债的。” “除此之外。” 江美舒一条一条的往外蹦,“控制李家人。” “什么?!” 这下,不止是周经理惊了,就是乔家辉也惊了。 江美舒反问,“不控制李家人,他们要真是烂尾逃跑的时候,你们谁能负责?” 这一下子把他们给问住了。 “不会吧?” “为什么不会?” 江美舒上辈子见多了转移资产的老赖,把钱转走了,然后留下一屁股账,和一群要钱要不到的工人。 “当李家的人发现,资不抵债的时候,你放心,他们会壮士断腕的,到时候李成东会是第一个被放弃的人。” 周经理还是不明白,“那我们控制李成东吗?我去找过他,他基本都是破罐子破摔了。” 江美舒嗤了一声,“周经理,李成东一没钱,二没资产,三不是李家话事人,你控制他不如控制李成龙。” “因为,李家未来的继承人是李成龙,李成东贷款来的钱,大部分都进去了这些人的口袋,你以为他们干净?不是的。” “擒贼当然先擒王!” “至于李成东这个债务人,你不顺带也控制了?谈判啊。” 见周经理还有懵,江美舒恨不得摇着他脑袋,“你一个单位搞不定,公安局,执法局,还有工商办,招商办,全部利用起来。” “来大陆投资烂尾,那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说的义正言辞。 却让听话的人,满头大汗。 乔家辉是,周经理也是,“我弄不来这么大的摊子,我去喊我行长来。” 得了。 连钱行长都来了。 江美舒说的那些,乔家辉和周经理不一定能听明白,但是钱行长却是个明白人,几乎是一点就透。 双方谈到最后,对于江美舒的提议,钱行长几乎是全盘接受,他也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江老板这般不遗余力的帮我们,不知道我们有什么能为江老板做的?” 这就是和聪明人说话了。 谈这么久了,换了两拨人了,才开始江美舒的目的,她直视钱行长的眼睛,“我要富贵家园。” “什么?” 钱行长有些震惊,“富贵家园这个楼盘注定要烂尾了,你要富贵家园做什么?” 第283章 正文完(大修)正文完 江美舒心累,不太想和乔家辉说话。 “行了,知道你建议好,下次不要建议了。” 乔家辉委屈。 江美舒却说,“去问问会计,账上还有多少钱,这段时间把钱给准备起来。” “另外,可能届时钱不够,需要你回香江乔家要钱,能要过来吗?” 乔家辉拍了拍胸脯,“那必须能啊,我可是乔家唯一的独苗苗,和李成东这种小废物,自然是不一样的。” 江美舒心说,你还挺记仇,当初李成东喊了乔家辉小废物。如今,他又原封不动把这个名号给还回去了。 “行了,安排吧。” 在江美舒他们这边摩拳擦掌等待的时候。 富贵家园已经烂成了一锅粥。 “好你个李成东。”李成龙把账本都砸在他脸上,“你是怎么敢,怎么敢的啊?” “前后投资了这么多钱亏了不说,你还贷款给李家人分红。” “你可真是我李家头一份啊,自己做买卖亏了,贷款给大家发钱。” “牛皮啊,李成东。” 李成东被骂了,也不说话,他低着头,属于那种消极态度。 李成龙气了个半死,一脚又踹过去,不解气,把办公室的东西能砸的都砸了。 转头才问带来的会计师,“富贵家园目前的账报给他。” 会计师的心脏都在发抖,他看着账本,机械道,“富贵家园拍地用了三千三百万 ,后续建设用了一千五百万,这是李家投资的钱。” “后续,李成东先后在银行贷款五笔,合计一共三千九百万。” “除此之外,给李家分红一千八百万。” “剩余的钱,用来继续开发建设二期,发工资,以及个人消耗,几乎殆尽。” 李成龙死死的掐了掐眉心,“算个总数,投资多少,欠多少,亏多少?” “投资了四千八百万,欠款三千九百万,合起来就是八千七百万。” 这话一落,办公室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李成东率先叫嚣起来,“不可能。” “我不可能败了这么多钱。” “我算过,最多就六千万左右,你们把给家里分红的钱是不是忘记了?前后就是两千万,除去这两千万,我最多败了六千来万。”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李成龙几乎条件反射的,一巴掌扇在弟弟的脸上,“六千万?六千万你还觉得少?” “这几乎是我李家一年全部收入了,在你眼里这六千万少?” “李成东,我问你,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李成东被打懵了,他梗着脖子,“我不知道。” “我现在已经被限制了,先还银行贷款吧,不还银行贷款,我连家都回不去。” “你想得美!” “都亏了这么多了,你还想让家里拿几千万来救你?” “我告诉你,不可能!” 李成东脸色木然,“怎么?李家这是要放弃我了?还是我的好大哥要率先放弃我?” 李成龙看着他没说话,“你得庆幸,幸亏你姓李,不然你早都被扔到海里面喂鱼了。” 李成东冷笑不说话,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李成龙没搭理他,而是问审计师和会计师,“现在这个项目还有要救火的必要吗?” “从账面上来看,很难了。” “这里荒郊野外,建了这么多房子,谁要?” “就算是把这些欠款都还上,把房子都建起来,这里卖不出去的。” 这才是事实。 李成龙也不过是不死心,在问一次而已,他站在原地,好一会,脸色阴沉不定。 “等我打个电话。” 这个电话,李成龙打了足足一个小时。 等挂了电话后。 他便冲着下面的人说,“先把李成东送回去,我留在这里处理后续事宜,富贵家园既然盘不活,那就拍卖,哪怕是贱卖,都比留在手上好。” 可惜,还不等李成龙,送李成东走。 李成东就接到了法院传票,银行把他给告了,欠款不还,逾期未回。 银行有权带走李成东这个债务人。 李成东被带走的时候,还是懵的,他冲着李成龙喊,“大哥,救我!” 这是李成龙来富贵家园的第三天,李成东第一次喊大哥。 李成龙没办法看着自己亲弟弟被公安带走,于是上前问,“公安同志,能不能通融一番?我弟弟这边欠的钱,我们会想办法还的。” “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不管李成龙如何说,如何贿赂,到最后得到的只有这句话。 他没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成东被带走了。 富贵家园的法人被带走了,江美舒和乔家辉顺带又去给他买了一波宣传。 不过三天。 整个鹏城都知道富贵家园的这个项目老板,被抓了。 说是欠银行的钱不还。 与此同时,李成龙还在四处游走,希望能把弟弟捞回来,但是这次他失算了。 李成东被带走,那是银行出手的,联合了多个部门一起。 废话,这是鹏城的大肥肉,能让肥肉跑了?他们承担后果啊,那他们是傻子。 眼看着李成东实在是救不出来。 李成龙只能暂时放弃,他冲着秘书问,“富贵家园拍卖的消息,放出去了吗?” “目前怎么样了?” 秘书有些为难,“消息放出去了,但是没人理。” “三天都没人理?” “如果我们折价拍卖呢?” “之前确实没人理,但是如果折价的话,老板,大概要折多少?” 这还真把李成龙给问住了,“我想想。” 打完电话,他才给了回复,“八折甩卖。” “把消息放出去。” 秘书走的很快。 当富贵家园八折甩卖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江美舒在喝茶,许是年纪大了,她越发觉得茶好喝了起来 回味无穷。 乔家辉急吼吼的进来,“小嫂子,富贵家园开始打折卖了。” “多少?” “八折。” 江美舒摇摇头,“高了等着。” 又是一周。 八折甩卖的富贵家园还是无人问津,李成龙不得不降低到六折,还是没动静。 他一咬牙,和李家人商量,又降到了五折。 五折的富贵家园终于有人问了,但是与此同时,又有传言说了,富贵家园这个地方风水不好。 克人。 没看到前一个老板都被克到牢狱里面去了? 而这个消息一出,原本还有些蠢蠢欲动,去竞拍富贵家园的那些老板们,顿时犹豫了。 这些上层人最是惜命的存在。 让他们去拍卖一个荒郊野岭的烂尾楼,在搭上后半辈子的人生? 这不划算的。 于是,那些原本打算询价的人,也都跟着慢慢悄无声息了。 李成龙也察觉到不对了,气的砸了杯子,“去查,这种无中生有的消息是哪里来的?” 秘书还没去查,外面就再次来了公安。 “李成龙同志,请跟我们走一趟。” “我们接到举报,在富贵家园欠款期间,你们中间有人擅自转移财产,请跟我们走一趟接受调查。” 李成龙不明白,自己那么隐秘的操作,怎么会被人发现了? 他下意识地去看秘书和会计师。 两人下意识地摇头,“不是我们。” 李成龙想解释,但是对方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李成龙被带走了,富贵家园顿时乱成了一锅粥,而之前那个传言,说富贵家园克老板的消息,再次被放大了。 不少人更是认为,富贵家园克人这个消息是真的,不然怎么李成东先被带走,接着富贵家园的二老板李成龙也被带走了。 当富贵家园的消息传到小东门时。 江美舒站了起来,朝着乔家辉说,“家辉,钱准备好了吗?” 乔家辉点头,“小东门的盈利了两千五百万都在里面了。” “我还问家里凑了五百万。” 江美舒,“我手里还有三百万。” “这是我们全部身家了。”她早在去年过年,就把陈导和黎文娟那边的欠款,全部还清了。 如今的身家,那可是非常干净的,没有任何外债。 “开始准备起来,李家乱了。” “我们等机会。” 果然,如同江美舒猜测的那样,当李成东被鹏城公安带走的消息,传到李家时,李家确实乱了一瞬间。 李家老爷子更是砸了杯子,“一个小小的鹏城派出所,都敢扣留我们李家继承人,他们是和我们宣战吗?” 这话说的,旁边的人低声劝,“老爷子,您这话可不兴让外面的人听了去,不然那您之前一切都白做了。” 李家老爷子也知道,自己鲁莽了,这是气急败坏之后的话,“你提醒我的对。” “确实不能这样说。” 不过片刻他就平复了下来,“这一次,我去亲自接人。” “处理富贵家园,我不信,还真有人敢在我李家头上动土。” 李老爷子一动身,乔家那边就得到了消息,乔家辉的父亲得到消息后,便第一时间通知了乔家辉,“这一次你放手做。” “若是能把富贵家园拿下来,顺带把李家给狙了,让他伤筋动骨,乔家辉,你是我乔家唯一的继承人。” “并且,老子允许你,单开一本族谱。” 乔家辉听到这话,顿时热血沸腾 ,他挂了电话就冲着江美舒,激动的手舞足蹈道,“小嫂子,你听到没?我老豆说,我拿下这个项目,我就单开族谱!” 以后他要骑在他爸头上拉屎! 江美舒嘴角抽了抽,“先别急着高兴,李老爷子要来了,他才是千年狐狸,接下来我们有一场硬仗要打。” “能不能成拿下富贵家园就看这次了。” 也确实如同江美舒说的那样,李老爷子来到富贵家园后,没去看望两个被抓起来的孙子。 而是先雷厉风行的清理了,富贵家园内部的那些人两面三刀的人。 清理到最后,富贵家园竟然只留下了五个人。 要知道连工地项目组一起,富贵家园可是足足有上千个人的,到现在只剩下了五个。 至于这些人的去处,李老爷子不关心,原本他还想着根据这些人的去处,就能抓出这些人背后的人,看看谁在使坏。 可是后来李老爷子转念一想,到这个地步,谁是幕后主事人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这个项目,他们不打算要了,他这次过来就是处理资产,外加救出自家两个孙子。 李老爷子看完这边所有账务后,气的连喝了三颗降压药,这才让自己冷静下来,“把现在的情况说一遍。” 秘书简单的说完。 “有人在做局,打算低价收购我们的富贵家园。” “这是一个阳谋。” 李老爷子说,“而我们不得不进去。” 他叹气,“想我这辈子精明了一辈子,生了这样的一个孙子,把老脸都丢没了。” 秘书不懂,小声道,“那老爷子,我们富贵家园这个项目还卖吗?” 李老爷子嗯了一声,“卖。” “但是不是安折来卖。” “放出消息,如果谁能把富贵家园的银行贷款接过去,富贵家园的项目就归谁。” 这—— 和之前的那些反感完全不一样。 对方愣了许久。 李老爷子问,“怎么了?” “不行?” 那威压太强,以至于秘书下意识地把头低下去,“我这就去安排。” 小东门。 许秘书在和江美舒汇报,“自从李老爷子来了以后,他便着手开始清理人了,目前我们在富贵家园的眼线,全部都被清理出来了。” “现在等于两眼一抹黑。” 江美舒,“不是。” “什么?” 江美舒说,“李老爷子把人清理完毕,就要出招了。” “他去监狱看望他孙子了吗?” 回答她的是乔家辉,“这倒是没有。” “我也很奇怪,他来了都一天了,全部都在富贵家园,完全没有去救他孙子的意思。” 当然,想救李成东和李成龙很简单的,就是把欠的银行欠款给还了。 现在可能还要在加上一个,把欠的个人工资给结清了,不然这些工人们闹事,也是一件不小的事情。 江美舒在分析李老爷子的意图,“不,他从进去富贵家园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办法。” “不然,他不会不去看望他孙子的。” 只是,江美舒想不懂,对方到底是什么招数,直到傍晚,从富贵家园传来消息。 富贵家园要卖了,但是富贵家园只要一块钱。 前提是对方出一块钱的同时,还要把富贵家园欠银行的欠款给清了。 这样,富贵家园就是对方的了。 与此同时,李老爷子还让人去做了宣传,富贵家园一块钱卖了。 这个消息,不出一个星期便瞬间席卷了,整个鹏城。 江美舒听了,她叹气,“姜还是老的辣啊。” “对方这一手,就把之前的问题解决了大半,一块钱卖富贵家园是噱头,他真正的目的是让人接手富贵家园,对银行的欠款。” “解决了银行欠款,他的两个孙子自然出来了。” 显然,李老爷子是清楚都知道,即使鹏城公安局这边把李成东和李成龙,两个人抓起来。 是为了银行贷款的事情。 但是同样的,只要他们一天没还钱,他们就一天安全,反之也是一样,他们只要把钱还了,李成东和李成龙就是安全的。 而李老爷子正是因为看清楚了这点,所以才会这般有恃无恐,不去监狱看人,而是先选择放出消息。 果然,富贵家园一块钱卖出,这一下子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一块钱啊,就能买到香江李家投资了几千万的项目。 不少人都心动了起来。 很快就有人联系了富贵家园的人,但是在问了富贵家园的欠款后,大家都是失望而归。 若是一千万,大家还能想想办法接过来,他欠银行三千九百万。 这简直是一个天文数字。 而这个数字一出,直接吓退了不少人。 江美舒沉默了许久,和梁秋润在下棋,下到最后,她冥思苦想。 梁秋润,“江江,是在头疼李家的事情吗?” 江美舒嗯了一声,“我想再次用以前的办法,但是我不知道,这个办法对李老爷子奏效不?” “有办法就用,你的办法不是要对李老爷子奏效,而是要对想要接手富贵家园的人感兴趣。” “你懂吗?”梁秋润眸色渐深,他吃了下江美舒的一颗棋,旋即,江美舒那边的半边天下就没了。 “你看,你要做的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如今你已经做到了,你把李成东和李成龙二人,给用阳谋算计进去了,已经牵制住了李家半壁江山。” “而李老爷子的到来,让你心乱了是吗?” 江美舒抿着唇,过了好一会,她才承认,“是。” “我对他有很深的阴影,以至于我在和他博弈的时候,会有一种瞻前顾后的感觉。” 李老爷子横跨了半个世纪,一直驰骋在商界,而她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人。 对于李成东这种半吊子,她还能算计下,但是到了李老爷子那种人,她便不太行了。 总觉得有一种,不管自己怎么出招,都会被对方看的很透彻的感觉。 “那就不用管他,把这一池水搅浑。” 梁秋润又吃了江美舒的一颗马,这才收手,“你的目标是富贵家园,以低价收购富贵家园。” “而今,富贵家园的三九千百万贷款,让你不满意是吗?” 江美舒嗯了一声,“超出我的计划,我原本的计划是,让他们从七折到五折,在到三折,而之前李成东和李成龙,一直是按照我的计划来的,但是轮到李老爷子的时候,他打乱了我的计划。” “那就不管他做什么,只看你的目标是什么。” “江江,如果我是你,我就让他这个办法用不下去,贷款三千九百万?连你都怯场的存在,那其他人更是。” “另外,还有一招叫做围魏救赵,让乔家的人去联络下李家的死对头,想办法把李老爷子给喊回去。” “李老爷子不在香江,剩下的人在这里不过是土鸡瓦狗。” 江美舒听到自己的心脏在砰砰砰跳,“老梁,我要学孙子兵法。” “兵不厌诈。” 原来在商界也能这样用办法。 梁秋润笑了笑,“等这次的事情了了,我教你。” 江美舒嗯了一声,见她眉目舒展不在发愁,梁秋润问,“想到解决办法了?” 江美舒点头,“对。” “我现在第一要做的是把富贵家园的银行贷款数额,放出去,而且还是要人尽皆知的地步。” “第二是在放富贵家园的负面消息,让许秘书去爆了李家秘闻,在添点富贵家园的负面消息。” “第三,是让乔家辉和他父亲说,联系李家的死对头,给李老爷子找点事做,最好是紧急的事情,能够让他立刻马上回香江,而且一时半会回不来的事情。” 梁秋润赞赏地看了她一眼,“你做的很有条理,但是有个顺序错了?” “什么?” 江美舒有些疑惑。 “你应该先给李老爷子一颗糖,一个烟雾弹,让他认为,自己的这方法 万无一失,反正早晚都有鱼饵上钩,这样的话,李家出事他才会走的坚决,等他离开了,你在用第一和第二的法子,让他既出不来,也没办法顾上富贵家园。” 江美舒若有所思,“我现在去找人安排。” 果然—— 如同梁秋润说的那样,江美舒做了两手准备,一边让乔家辉联系他老豆,让李家的死对头,趁机咬上李家。 其次,她又安排了人去富贵家园询价。 等李老爷子发现富贵家园的这个方法奏效后,而香江那边开始发难了,李老爷子只能匆匆把这边的事情交代给秘书。 “就按照我这个办法来。” “我先回一趟香江。” “解决了香江的事情,我就在回来。” 李老爷子就这样走了,他前脚走,后脚富贵家园在银行贷款的纸张,便做成了宣传单。 不过一晚上,就发满了整个鹏城的大街小巷,尤其是鹏城的富人区,招待所,国营饭店,百货大楼门口,几乎是跟雪花一样散落。 等富贵家园的李秘书接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他立马让人去处理这些纸。 但是这些纸还没处理完。 紧接着,李家的秘闻和桃色,瞬间就飞满天。 连带着李成东之前经常去的那几个会所都被扒出来了,以及他妄想企图用老虎机翻身,也被人找出来了。 甚至,还有李家几个儿子争抢李家财产,而李成东之所以会输的这么惨。 不光是因为他自己废物,还是因为李家有人在算计他,不想让他出头。 谁拿了富贵家园,谁就会被李家清算,李成东的下场就会是他们这些接手富贵家园的下场。 等这消息一出去,原先还打算来一块钱买富贵家园的人,瞬间又熄火了。 李家的清算啊。 他们可不想成为第二个李成东。 眼看着本来热火朝天的买卖,一下子沉寂了下去,李秘书顿时着急了,但是等他去解决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没办法,只能给香江的李老爷子去求助,可是,李老爷子这会自顾不暇,李家的船运出问题了,被对家给吃下了一大口。 在这样下去,李家的根基会被动摇,他根本没空来鹏城,更没有办法来解决这件事。 于是,李老爷子只能无奈道,“背后有人在推波助澜,而且还是阳谋。” 他叹气,“没想到我李某人,在生意上算计了别人一辈子,到头来却被人算计。” “我认栽。” “告诉对方,我们不走一块钱买卖了,一折甩卖,背后的人会出来的。” “你盯紧了对方是谁。” 李老爷子冷笑一声,“一折甩卖购买的人,就是在背后捣鬼的人。” “谁得利,谁就是真正出手的人。” “富贵家园拍给对方没关系,他也要有本事吃下来才行。” 只要富贵家园被拍走,被动工,那么未来势必有他用阴谋的时候。 死几个人,风水差点,人不行了。 这些都是办法。 富贵家园只要脱手,他就能整死对方。 李秘书低声道,“老板,一折的话,是总价的一折,还是?” 李老爷子闭了闭眼,“总价加债务的一折,告诉他们如果一折也没有人买,那我宁愿这块地烂在自己手里。” “也不会在卖了。” 这是他的底线。 “但是同样,一折甩卖,对方要承担我们目前对外欠的工人工资。” “这个条件你说清楚。” 李秘书,“是。” 挂了电话后,他站在办公室的玻璃窗处,看着那一大片的房子,第一次有些绝望了起来。 这么多的投资,一折卖的话,可能就只有几百万了,在加上工人工资,那也不过勉强才千把万而已。 想到这里,李秘书都替自家老板心痛起来,要不是下面的子孙败家,怎么会成这样啊。 尽管心痛归心痛。 但是他还是继续放消息去了。 江美舒他们自然是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她默然了下,“老梁,你觉得这是李老爷子在示弱吗?” “不是。” 梁秋润冷静道,“看似他退后了一步,他应该在憋大招了。” 江美舒有些踌躇,“那这一折的富贵家园我要吗?” 不等梁秋润说话,她便说,“我是真馋啊,算计了这么久,到嘴的肉我不吃,太可惜了。” “那就吃。” 梁秋润,“好不容易达成目的,不管对方是什么阴谋,你吃下再说下一步。” “不过,你先混淆下试听。” “你报价,然后在多喊一些人报价,给对方开报仇,十家起步,至于到最后会不会被锁定你,这就看李老爷子的本事了。” 只是,梁秋润也知道,这可能就只是瞒一时,瞒不了一世,但是做生意,怎么可能一点风险都不承担啊。 江美舒嗯了一声,她确实是找了十多家,到最后大家约好了去富贵家园找李秘书。 经过一轮争夺后,江美舒和乔家辉以八百七十万的价格,顺利拿下富贵家园。 与此同时,他们还接下了富贵家园的对外欠的人工工资,在这一方面,江美舒特意让检查核对了每一个工人的工资。 确定上面没有坑后,这才签了字。 只是等双方交割结束。 李秘书突然问,“江老板,是你吗?” 江美舒知道,这一幕还是来了,她微笑,“什么?” “江老板,我知道你是为乔家办事,但是为了乔家得罪我们李家,这似乎不合适。” 江美舒神色淡了几分,“李秘书这话就过界了,如果做生意都像是李家这样,那这世界上只要李家一家生意人就够了。” “做生意做生意,大家凭的是本事,靠的是能力,谁能笑到最后,谁才是赢家,你说是吗?” 李秘书被气了个倒仰。 等江美舒离开后,他立马把电话打到了香江李家,李老爷子接起来后,李秘书便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 “最后拍下富贵家园的是叫小东门的话事人,姓江,一个妇道人家,她一直和乔家辉合作,而这一次乔家辉没有露面。” 李老爷子冷笑一声,“那我知道了,这次船运遇到的事,也是乔家在里面煽风点火,乔家是吧。” “这一笔账我跟他们记住了!” “你就留在那边,盯着看他们的富贵家园什么时候开工,只要开工。” 他微笑,“你就按照以往的行事,填几条人命进去。” “到时候,他就算是以一折接了富贵家园如何?还不是赔的底朝天,真当我李家的便宜是这么好占的?” 富贵家园前后差不多以一千万的价格甩卖后,这笔钱便被他们拿来还银行了,这里面还差两千八百万。 而李老爷子让家里人之前收了,富贵家园分红的人,把嘴里的钱都给吐了出来。 但是钱还不够,他又添了九百来万,这才把富贵家园这个项目,彻底清理干净。 因为解决完了欠款,李成东和李成龙也被顺利放了出来。 在得知最后的处理办法后,二人都跟吃了屎一样。 很是不服气,但是却不得不接受。 二人还想再闹腾,却被李老爷子给喊回了香江。 李成东不情愿,他在鹏城栽大跟头了,他走的时候。 乔家辉带着许秘书来送他,他看着李成东上船的背影,做了一个飞吻,“谢谢李少慷慨解囊!” 这个投资了快八千万的地盘,被他们一千万出头,拿了下来。 这不是慷慨解囊是什么? 乔家辉这样,简直是气人啊,气的李成东当场吐血,被送回香江抢救。 而目送着他离开后。 乔家辉朝着许秘书吹了一个口哨,“许秘书,心里的气出了吗?” 许秘书点头,“谢谢老板!” 一句谢谢老板,什么话都说了。 等乔家辉神清气爽的回去后,便问江美舒,“地拿到手了,接下来我 们要怎么办?” 江美舒,“筑高墙,围起来。” 这话一落,乔家辉顿时大吃一惊,“什么?” “围起来?” “为什么要围起来?我们不做第二个小东门吗?” 江美舒摇头,“那边地段太差了,做不起来,只能围起来。” “那就那样围着放着?” 乔家辉不可思议。 江美舒点头,“是啊。” 见乔家辉反对,她冷静道,“地拍了,这块地李家不会让我们吃下去的,只要我们敢动工,他们就敢使阴招。” 乔家辉下意识道,“他们敢!” 江美舒叹气,“怎么不敢了?家辉,你忘记了,李成东是怎么失败的吗?” “骄傲自满自负,到最后一败涂地。” “家辉,这块地留在我们手里,什么都不做,这就是大赚,怕的是我们做了,做的多错的多。” “难道你没发现吗?李家明面上的人撤走了,私底下的人却还在,他们就等着我们开工。” “李家是因为开工被拖死,你难道也想让我们这样吗?” 乔家辉不说话,“那这样也太憋屈了。” 到嘴边的人却吃不了。 江美舒淡淡道,“以静制动。” “我们不动,他们急。” 乔家辉还想说些什么,江美舒难得强硬了一次,“如果你想动工,那富贵家园就一分为二,一半给你,一半给我,你的一半动工,我的一半围起来。” 乔家辉,“别啊,小嫂子,你这是要和我拆伙啊,那不能够的,你在哪我就在哪,围就围着吧。” “反正小爷我钱多,这几百万而已,我放着就是。” 江美舒笑了笑,“放心不会让你亏的。” 而正在等待富贵家园再次开工的李秘书,在看到富贵家园周围被盖起来高高的围墙时,他有些懵,“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他不懂,但是也知道刚开始,这会制造命案太过显眼了一些,于是他便等了十天半个月。 这下好了。 富贵家园被围起来了,三米高的围墙把里面给围的严严实实。 大门落上了锁。 李秘书真不懂了,这是不开工了? 憋了个大的,结果就给他来这个? 李秘书搞不懂,他果断打电话给了李老爷子,李老爷子听完,也有些疯中凌乱了。 他默然了下,“等着,我就不信,他们一辈子不动工。” 李老爷子还真有的等。 江美舒像是不着急一样,反正慢慢的溜,她也不去外面,就是在鹏城和羊城两个地方,她不出大陆,李家的人拿她没有办法。 正当江美舒担心,梁锐那边会不会遭受到威胁的时候。 梁锐在香江大学的研究生毕业了,他申请了国外的博士,而且还是先斩后奏。 等江美舒得知的时候,他已经被美丽国的学校给录取了。 江美舒有些懵,不过很快就明白了,“老梁,你说梁锐是不是知道,我们这边出问题了,他便特意提前申请了国外的博士?” 梁锐离开,他们这边就能放手了。 等于他们在香江没了威胁。 梁秋润嗯了一声,“和李家人闹翻后,我便和梁锐说了,他自己也有考量,他走,才是最安全的。” “可惜我们不能去送他。” 梁锐也不好回来。 “他还会回来的。” 梁锐出国的那天,江美舒和梁秋润没去,他们只是通了电话。旋即让,乔家辉从香江那边安排人送他上了飞机。 乔家辉亲眼看着梁锐离开后,他这才带着浩浩荡荡的保镖,回来和江美舒回话。 “小嫂子,梁锐上飞机了,估计等明天这个时候,他就去美丽国了,李家的手伸的在长,也不会伸到美丽国去。” 江美舒和他道谢。 “你回香江遇到危险没?” 乔家辉冷笑,“遇到了三波,幸亏我带的保镖多,李家人这是想让我死。” “我老豆说,让我接下来就待大陆,不要在回香江了。” “等风头过了在回去。” 现在李家人恨死了他,他只能躲在香江了。 但是一想到从李家身上,撕了那么大一块肉下来,他就觉得这顿躲是值得的。 “而且,他们蹦跶不了太久的,这次李家伤筋动骨,整个香江的上层家族,只要有利益纷争的,大部分都会选择攻击他们。” “他们没空搭理我们的。” “我们在大陆,他们在香江,他们自顾不暇,当然,也是鞭长莫及。” 乔家辉确实也猜到了,很快,李家人就疲于应付,本土家族对他们的精准打击。 便无心在来关注鹏城了,只是李秘书还留在这里,他是专门盯着富贵家园的。 可惜,江美舒他们一直没动工,所以李秘书没找到机会,只能默默等待。 而他等待的时候,江美舒也没闲着,她的事业遍地开花。 小东门蓬勃发展,商业几乎成倍的发展,甚至一度成为了全国,最为出名的商业街。 到了八五年,政策更放开了一些后,不少人都来鹏城旅游,小东门甚至成了地标性的地方。 一时之间火爆不已。 乔家辉想要打造第二个小东门,却被江美舒给拒绝了,“家辉,现在机会不合适。” 乔家辉不明白,“为什么?” “现在李家人盯着我们,尽量是不要在动了,而且现在这个小东门,还能继续发展,它的承接力还能再大点。” “你想想,它才建成两年,你要给它发展起来的机会,一旦在建属于分流,那反而得不偿失了。” 乔家辉若有所思,“那小嫂子,未来还打算建吗?” 江美舒,“要看了。” “如果要建,我可能更希望是十年后。”十年,是她给小东门的一个规划,十年需要推陈出新。 而这个时候,需要新的商业来代替小东门。 而今,小东门还是有发展前景的 乔家辉有些失望,“还要那么久啊。”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江美舒冷静道,“我们这几年发展的太快了,该给这些金母鸡长大的时间。” “家辉,等一等,未来会有更好的结果。” 乔家辉只能按耐住,他看着江美舒每天就三点一线,小东门,家里,羊城。 最多在跑一个安琪童装服装厂和黎氏服装厂。 其他时间,就在家里窝着,她开始看商业这类的书了,是之前梁锐临走前给她推荐的那些。 她在学习,在复盘,在总结自己的缺点和优点。 在学完后,江美舒有了新的感悟,她把实验放在了安琪童装上。 她和江美兰商量后,追加投资,持股百分之五十,当有了大股权后,她开始给安琪童装造势。 用真人模特开始拍童装造型,拍了造型后,便央视广告投放,不过不是黄金档,而是很不好的广告时间。 但是尽管如此,安琪童装也有了一波强力的知名度。 第二步,她开始在央视上开始全国选秀,安琪童装小模特,一旦选秀成功为安琪小模特。 便会奖励奖金五万。 八五年的五万奖金,几乎是天价奖金。 为此,当这个央视广告海选小模特的征集令一出来后,安琪童装彻底爆了。 全国无人不知安琪童装,所有家长都想让自家孩子当上安琪广告的模特,毕竟,一旦选中,便鸡犬升天。 征集令持续三个月,海选六个月。 这持续快一年的时间,让安琪服装彻底有了市场知名度。 等到八六年三月,安琪童装模特冠军出来后,江美舒亲自把这五万块奖金,带着一个超大的奖金牌交给对方周米粒小朋友。 并且和对方监护人签订了,拍广告的合同,拍广告期间,朱米粒小朋友一天的工资是两百。 而这工资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 要知道大家的工资,一个月也才一百多啊,而这个小朋友一天的工资就有两百。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一时之间,但凡是家里有小孩的家庭,都想让孩子漂亮点,去试下安琪童装的模特。 因着选秀的成功,模特的广告运营成功,而五万的奖金和天价的工资。 这让安琪童装只用了一年时间,瞬间在全国打响了知名度。 安琪服装厂开始加盖了,缝纫机开始被踩到冒烟的地步。 当江美兰年底看到,安琪服装翻了十多倍营业额时,她是震惊的,“美舒,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江美舒,“多看国外商业成功案例,其实,港姐就是最好的案例。” “我只是照葫芦画瓢而已。” “没想到竟然成功了。” 听听这话,简直是气人了。 “你随便实验都能把营业额翻十倍。”江美兰苦笑道,“那我们这些人还要不要活了?” “好了姐,赚钱你不开心吗?” “你看看账上钱,从一百二十万的营业额,翻到一千万的营业额,不高兴吗?” 江美兰,“我高兴啊。” “这大腿抱着的,我有些不知所措。” 江美舒安慰她,“好了,这只是开始,后面的一波流量能不能抓住,才是关键。” “接下来就是质量,设计,口碑了,这三者缺一不可。” 江美舒知道服装行业的品牌,一个周期是十年左右,最多十五年,若是没有转型成功,那便意味着破产清算。 安琪童装要想把这条路走下去,难的还在后面。 她说完,江美兰一想也是,“你说的对。” “确实要看后面的路好不好走。” 等敲定完细节后,江美兰很直白,“那我就把分红打你账户了。” “估计你这次能分三百来万。” 江美舒,“赚点零花钱。” 江美兰,“……” 不是很想和她说话。 江美舒离开后,梁秋润来接的她,在路上的时候,遭受到了一次希冀。 梁秋润为了保护她,左胳膊骨折,江美舒看到这一幕,她彻底愤怒了。 “李家是不是疯了?他们是不是玩不起?” “既然玩不起,输不起,当初为什么要来鹏城投资?” 这两年她和梁秋润被袭击过三次,但是这是唯一的一次,梁秋润受伤了。 梁秋润脸色有些发白,“江江,别担心,我没事。” “还没事。” 江美舒眼泪都下来了,“你胳膊都骨折了。” “他们之前闹就闹,但是起码只是威胁,这是第一次伤人。” 江美舒十分愤怒,这是敌强我弱的劣势。 她深吸一口气,“先看病,先去医院。” 梁秋润嗯了一声,去了医院后,江美舒看着他被上了石膏包扎好了。 她看着那白色的纱布,突然道,“老梁,我不想忍了。” 她知道之前自己算计李成东,撕了李家一块大肉,不够光明磊落。 但是生意场上从来都是如此。 所以,她对方的威胁,也都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这次伤到人,是真让江美舒生气了。 梁秋润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我有办法,我比他们弱小,我不出面,我让别人出面,打击他们在香江的生意,他们自顾不暇,自然就顾不上我们。” 乔家辉推门而入,“小嫂子说的对。” 他看到梁秋润胳膊上的伤口,顿时愤愤道,“李家欺人太甚。” “小嫂子,要我怎么做,你说便是。” 江美舒,“李家产业最主要的是什么?” “房地产,船运,商场,酒楼,他们涉猎面比较广。” “那最重要的呢?” “房地产。” 江美舒思索片刻,便朝着乔家辉低声道,“哪 个是最小的?” “酒楼。” 江美舒微笑,“那就从房地产和酒楼开始。” 她和乔家辉说了一晚上,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只知道乔家辉第二天离开的时候,明明熬了一宿,但是却精神抖擞的回到了香江。 他还带着大批保镖,以及不少的现金。 他回到香江后,就开始去当老鼠屎,他虽然不能直接弄跨李家,但是却能让李家非常难受。 在加上江美舒给他出了主意,成立了香江房地产公司。 这下好了,直接和李家打擂台,他们钱不够,拿不了大地皮,没关系啊,有了这个壳子后。 但凡是有李家拍卖地的地方,乔家辉就去当老鼠屎啊。 反正李家的每一块地,到最后都被乔家辉给抬杠,抬到了三倍以上。 这下好了,拿的地多,资金量大,这下李家真是伤筋动骨了。李家恨的牙痒痒,但是却拿乔家辉没办法。 这人就当王八,出门带一堆保镖,根本找不到袭击的机会。 到最后李家没办法,只能提出来讲和。 乔家辉微笑,“讲和不讲和我说了算,再让我知道李家袭击我和我小嫂子一家,你们等着。” “这次是房地产,下次你们所有产业,我都给你走一边。” “我乔家辉是没本事,但是当老鼠屎的能力还是有的。” “你不让我们好过,那我们就一拍两散,大家都不好过。” 李老爷子听到这话,便撤了去威胁他们人生安全的人。 江美舒能够感觉到监视他们的人没了,敌强我弱,让她感到了极大的威胁。 以至于接下来安分的几年,她便一直苟着猥琐发育。 实际上,香江那边的产业也开始慢慢发展了,而且是专门对标李家的产业。 只是不太起眼而已。 就这样苟到了九二年。 江美舒名下的产业已经遍布开花了,而她也终于等到了扬眉吐气的机会。 江美舒终于动了。 因为她等来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一九九二年鹏城地铁对外招标,而建地铁的重要阶段,便是富贵家园。 而且最离谱的是,那地铁几乎是贯穿了整个富贵家园。 富贵家园这块当年的烂尾地,突然就发达了! 当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李老爷子没想到当年放他们一马,竟然埋下这么大的隐患。 当年他嫌弃的烂地,如今竟然成了香饽饽。 而江美舒和乔家辉从他的手里,捡了这么大的一个漏。 这简直是他生意生涯最大的耻辱。 李老爷子被气到中风住院抢救了。 他在住院之前下达命令。 “只要他们开工,就往死里面整!” 他投了那么多钱,耗费了那么多精力。甚至,被乔家辉搅浑了水,多出了不少钱去拍地。 以至于李家现在都在伤筋动骨。 而他们要借着那一块烂地,要发达了? 不可能! * 小东门。 乔家辉几乎喜的合不拢嘴,他已经三十多了,如今看着有了成年人的沉稳,但是因为富贵家园突然成香饽饽。 他还是激动的跳了起来,“小嫂子,我们发达了!” “你眼光真毒辣啊,还是你做的决定好,还好没卖,不然富贵家园这块地,怎么能翻十倍啊?” 江美舒自然是知道这块地,将来会是重要的地铁线路了,而且她还坐过这一趟地铁。 所以,她倒是冷静,“家辉,这个消息一出,李家怕是要狗急跳墙了,所以我打算把这块地直接卖了,回老家多避风头去了,你怎么想的?” 乔家辉一愣,“为什么?李家不足为据啊,我还可以当老鼠屎。” 江美舒,“这种事情做一次是因为出其不意,第二次就没那么有效果了。” “因为这块地我们被李家盯了十年,不管是你,还是我,再或者是我的家人,都受到了极大的威胁。” “中间好几次都是死里逃生,那时候这块地还没发达呢,如今发达了,你等着瞧,李家绝对会卷土重来,而且比以前报复还要狠。” “我身后人太多了,所以我想卖了,带着他们回老家养老了。” “等这个风头过了在说以后的事情,不过,这是我自己的想法,你如果不想卖,你的那部分地你留着。” 乔家辉挣扎了许久,“那你香江的产业呢?” 他还想劝江美舒留下,江美舒,“不是有职业经理人吗?暂时交给他们了,而且现在这些产业都还微末,还没发展起来,所以放一放也没关系。” 见她要走的决绝。 乔家辉一脸纠结,他低声说道,“小嫂子,我现在回复不了你,你给我一晚上考虑好吗?” 江美舒笑容温柔地看着他,“家辉。”声音柔软,“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所以,你做决定的时候,尽量去考虑自己。” 乔家辉还想在劝,但是江美舒却温柔道,“家辉,我不年轻了,今年四十一了,而老梁也五十出头了,我们二人都到了知天命的年纪,说我们胆小也罢,说我们懦弱也罢,这些年连轴转也累了,我和秋润都想休息休息。” 她眼角生了细纹,有些岁月的痕迹,但是人却依然优雅漂亮。 这块地脱手了,她想过一段时间安生的日子。 这十年她和梁秋润都是时刻紧绷,实在是太累了。 乔家辉知道,她去意已定。 他有些难过,“小嫂子,这是我唯一一次不听你的,富贵家园我要一半,我留着。” 江美舒笑了笑,“那你就留着。” “不过,作为小嫂子,我在给你最后一个建议。” 乔家辉恭恭敬敬,“小嫂子,你说。” 江美舒,“李老爷子死之前,这块地不要动工,他不死,你不动,他死,你动。” 这是她和乔家辉认识快二十年。 最后的一个忠告。 能不能听进去,就看乔家辉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