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娱：1990》


 第1章 走了 死了 结束了

    第1章 走了 死了 结束了
    “十亿人民九亿商、还有一亿要开张，海子的悲剧，不在于他自己有没有钱，而是其它人眼里只有钱！”
    1990年4月1号星期天上午九点，恒江市百货大楼旁边的练摊一条街上，23岁的张延正蹲在书摊后面口若悬河。
    因为前几天是著名诗人海子卧轨自杀一周年，报纸上连篇累牍的追忆怀念，所以这个话题又重新成了热点。
    “这摊子有人没？纸钱怎么卖的？”
    正高谈阔论，隔壁摊子就有个老太太嚷嚷起来，张延忙起身应道：“在呢、在呢，大姐您想要什么样的？”
    却原来他并非书摊老板，而是隔壁卖冥币的。
    那老太太瞪眼道：“你叫谁大姐呢？”
    张延假模假样仔细看了对方一眼，然后连忙弯腰：“哎呦，对不住、对不住，我这人有点近视眼，刚才听您中气十足、穿的又利落，就以为……您别介意，这么着，待会儿我给您抹个零。”
    听他这么说，老太太明显十分受用。
    不过在摊子上翻了翻，挨个问了价格之后，老太太脸上便又晴转多云，嘴里嘟囔道：“怎么连纸钱都涨价了，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张延两手一摊：“没办法，您瞅瞅这两年还有不涨价的东西吗？”
    老太太也知道世情如此，但还是忍不住抱怨了几句，又问：“还有便宜的没？”
    “这……”
    张延犹豫了片刻，看老太太作势要走，这才咬牙道：“您等等！”
    说着，他转过身从靠着墙的麻袋里，费力的掏出厚厚一摞黄纸，摊开在老太太面前，小声道：“这些都是印呲了的，我本来是想留着自己上坟用，反正咱们上坟讲的就是个心意，心意到了就行。”
    老太太凑近一瞧，见那黄纸边缘有些破损，中间的铜钱窟窿也不甚齐整，当即就信了七分。
    然后便做声作色的道：“可不就得你自己用，这破玩意儿你想卖你也卖不出去啊——要不干脆便宜处理给我得了。”
    “那也不能太便宜，不然我宁愿烧给自家先人……”
    双方一番拉扯，最终以折中价完成了交易——临走前，老太太还多薅了两张打包用的旧报纸。
    目送这老太太得意洋洋走远了，隔壁书摊老板笑着打趣道：“小张，你这一上午净卖残次品了，剩下的还够自己用不？”
    张延把钱揣进兜里，指指了指摊上竖着的牌子，只见上面写着八个大字：厂家直销，零售、批发。
    “整个厂子就伺候我一人儿，你说够不够我用的？”
    如果可以的话，张延也不想主打残次品，问题是印刷厂工人对印冥币心存抵触，导致残次率总是居高不下。
    而从他这里批量拿货的小商贩们，又不肯要这种残次品，逼得他只能自己想辙。
    却说张延刚贫了两句，又有人蹲在了冥币摊前，这是位货真价实的大姐，而且穿着也比较讲究。
    她翻看了一下摊子上摆着的黄纸、天堂币，发现沾了一手的颜色，嫌弃的抽出帕子揩了揩，顺嘴问：“小伙子，你这里还有没有好一点的？”
    “这个……”
    张延面露迟疑之色，旋即又从麻袋里翻出几迭冥币，依依不舍的放在摊子上：“大姐，这些都是我留着自用的，要不是看你跟我一样都是讲究人，我肯定不会拿出来。”
    说着，他用力在那冥币上搓了搓，然后把干净的手展示给对面的大姐，见对方微微点头，又趁热打铁道：“一般人我懒得跟他掰扯，其实咱们清明祭祖讲的就是个心意，要是一味的图便宜，那不成‘上坟烧报纸——糊弄鬼’了吗？”
    噗嗤~
    话音刚落，书摊前面就有个年轻姑娘笑出声来，张延斜了她一眼，依稀记得自己先前讲‘海子’的时候她就在了。
    不过书摊嘛，看半天一本不买的人多了。所以张延也没太在意。
    爽利的和大姐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等送走了主顾，他便又施施然回到隔壁书摊，准备继续开坛布道。
    “你这心意还真是多变。”
    这时那年轻姑娘忽然一本正经的质问：“可这么做不是混弄人吗？是你们这行都这样，还是……”
    “这怎么就糊弄人了？”
    张延不乐意的反驳：“我不过是顺着买主说话，难道跟百货大楼里面一样，臭着张脸爱答不理的，才算是不糊弄人？”
    那姑娘早就看出张延是个牙尖嘴利的，被抢白了两句也不急不恼，而是重整旗鼓继续质问：“那你知不知道，国家正在整治丧葬业乱象？你卖的这些东西也在整治之列！”
    张延眉头微皱，上下打量了那姑娘一番，然后突然来了句：“你是电视台的记者，还是恒江日报的？”
    姑娘一愣，诧异道：“你怎么知道我是日报的记者？”
    “废话，一般人能知道这消息吗？而知道消息的除了记者，也没谁会咸吃萝卜淡操心，跑到我这里问东问西！”
    张延说完明显松了一口气，转身回到自己摊子，又冲着女记者勾了勾手道：“借一步说话。”
    见女记者皱着眉头没动地方，他又补了句：“你是年初刚来实习的冯记者吧？”
    冯婷婷大吃一惊，记者身份还能用逻辑推理出来，但对面这不法商贩竟然一口道破她的姓氏，就实在有些魔幻不可思议了。
    她心下又是惊骇、又是警惕、又是好奇，但这毕竟是在熙熙攘攘的街上，也不用担心张延会乱来，所以最终好奇心压倒了一切。
    于是她小心翼翼的绕到冥币摊后面，尽量保持着足够的距离。
    这时张延把头一伸，抢在她避开之前，压着嗓子道：“自己人，我是咱们报社的特约评论员。”
    “啊？！”
    冯婷婷越发傻眼了。
    张延紧接着又抛出一个炸弹：“我是第三印刷厂的排版工，至于摊子上这些东西……你懂的。”
    说完，见冯婷婷似乎没什么触动，张延忍不住暗暗摇头，果然是新来的，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往里趟。
    于是他又补充说明道：“第三印刷厂原来是恒江日报名下的产业，直到88年才单独拆出来，所以厂里大多都是报社的家属子弟。”
    事实上张延也是报社的职工子弟，他爹张兴国是恒江日报的美术编辑。
    张延85年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又不愿意让父亲提前内退顶岗，便只好去印刷厂做了排版工。
    这勉强也算是子承父业，毕竟做排版工也是要有一些美术设计功底的。
    冯婷婷听到这里，也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然后她的理性和感性就开始左右互搏。
    但年轻气盛的姑娘有几个不感情用事的？
    所以她最终还是忍不住质问：“你们这不是知法犯法吗？！”
    “要不然呢？”
    张延理直气壮的摊手道：“打从价格闯关之后，上面派的活儿就越来越少，日报又不愿意给印刷厂里提价，这再不想辙搞点外快，难道你养我们啊？”
    冯婷婷被噎住了，价格闯关后类似的乱象层出不穷，各种歪门邪道的都有，靠着印冥币赚外快，已经算是相当人畜无害了。
    而她也只是看到上面出台了指导政策，觉得有文章可做，所以才会趁着星期天跑来搞暗访，并没有获得上面背书。
    但就这么退缩，冯婷婷又实在不情愿，于是死鸭子嘴硬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这又不是什么国家机密，你回报社一扫听不就清楚了？”
    “那你要是趁机跑了呢？”
    “什么意思，你难道还想抓我不成？你到底是记者还是公安啊？要不这样，我领你去印刷厂，您老人家受累，给总编他二表姐也送一副银镯子！”
    两人正吵吵着，一辆二八大杠突然停在了摊子前，骑车的少女用大长腿支住一边，冲张延唤了声‘哥’，然后就好奇的打量冯婷婷。
    冯婷婷这才惊觉自己快要跟张延脸贴脸了，急忙红着脸退开两步。
    张延则是没好气的呵斥道：“小芳，你不在家里复习功课，跑这边儿来干嘛？”
    来人是张延正在上高二的妹妹张芳。
    她见哥哥态度恶劣，不乐意的翘起鼻孔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可是带着重磅新闻来的！”
    说着，又忍不住斜了眼冯婷婷一眼，好奇的探究：“这位姐姐是？”
    张延随口敷衍道：“这是报社新来的冯记者，我们俩正讨论文章呢——就前几天我发在日报头版的那篇时评。”
    “噢、噢~就是那篇《顾城走了、海子死了、诗歌的时代结束了》，对吧？”
    张芳夸张的应了，但明显是半信半疑，毕竟刚才两人的姿势和距离，在当前社会已经称得上是相当暧昧了。
    于是她一片腿下了车，凑到张延耳边悄声道：“哥，我刚才看到周叔叔和李阿姨在吵架，好像是周姐姐昨天晚上离家出走了。”
    “什么？！周楠她……”
    张延听了面色大变，蹭一下就从摊后蹿到了摊前，骑上车子边蹬边喊：“你帮我看好摊子，有要长期订货的就记个联系方式！”
    “哥、哥！”
    张芳急的追在后面大喊：“我作业都还没写完呢！”
    可张延哪里顾得上管这些，早骑着二八大杠不见了踪影。
    张芳只好碎碎念着回到摊位前，一脸嫌弃的看向地上的冥币。
    虽然她不像有些人那样，觉得哥哥是在赚死人钱，丢了印刷厂工人的脸，但也绝不愿意被熟人看到自己摆摊卖纸钱。
    这时冯婷婷忽然凑上来，好奇的探问：“你们刚才说的周楠，是不是周副总编的女儿周楠？你哥跟她什么关系啊？”
    她虽然是刚来的，但对副总编的女儿却是闻名已久，据说人长的比电影明星还漂亮，追求者如过江之鲫。
    “没什么关系啊，就是一个大院长起来的。”张芳说完，也觉得这话有些站不住脚，于是又补充道：“他就是单相思，彼此清白着呢。”
    说完，小姑娘就悄悄观察冯婷婷的反应，但看来看去也没找到自己想要的变化，只能暗暗摇头，心想哥哥这婚姻大事恐怕还有的愁呢。
    (本章完)

 第2章 名侦探限时返场

    第2章 名侦探限时返场
    是夜。
    报社几年前修的筒子楼里，张延躺在钢丝折迭床上，一会儿太字、一会儿卜字，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直到布帘子后面传出父亲的呵斥声：“再不消停，信不信老子抽你！”
    张延这才停了翻滚，瞪圆了眼睛直愣愣的看向屋顶。
    自家老爹和周楠的爸爸是同一年进的报社，他和周楠又是同一年出生的，小时候因为某些众所周知的原因，周楠还曾在张家断断续续寄住过两年，所以俩人算是标准的青梅竹马。
    从小到大，周楠都是报社子弟里最特殊的一个，她漂亮、活泼、有主见，上小学时老师问大家未来想做什么，别人的回答都是中规中矩，唯独她嚷嚷着要当什么电影明星。
    要知道那可是70年代！
    后来她按照父母的意愿考上了邯郸师专，去年毕业又被分派到恒江中学做英语老师，大家都以为她已经放弃了曾经的梦想。
    谁知道昨天晚上周楠突然留书出走，说是不愿意庸庸碌碌过一生，要去京城追寻自己的明星梦。
    这女人可真是……
    出门前也不看看黄历，好歹等过了清明再走啊！
    “哥~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要在身边找。”
    正在心里宣扬封建迷信，耳边突然传来妹妹张芳的声音，直吓的张延一个激灵，没好气的骂道：“你是鬼啊，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
    张芳蹲在钢丝床前，双手托腮嘿笑道：“我这不是关心你嘛——我看上午那个冯记者就挺不错的。”
    “滚边去！”
    张延下意识想要翻身，把后脑勺对准妹妹，但想想父亲刚才的警告，又生生忍了下来。
    张芳噘嘴道：“你冲我发什么火，有能耐你去京城把人找回来啊！”
    张延对此嗤之以鼻：“说的轻巧，你以为京城是恒江啊？大海捞针我怎么找？！再说……”
    再说就算找到了又能怎么样？难道对周楠说：你别当明星了，我以后赚死人钱养你？
    想到这，张延心里越发憋闷。
    张芳看出了哥哥的心思，半真半假的怂恿道：“要不你也争取做个名人，她当电影明星，你就当个名记或者作家也行，到时候不就门当户对了？”
    “你说的轻巧，我连记者证都没有！至于作家……写小说哪那么容易。”
    “可你文笔不差啊，还是报社特约评论员呢！”
    “这不一样……”
    “你俩到底还睡不睡了？！”
    兄妹俩越说越大声，很快又惹来了张父的呵斥：“本来就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我看周楠走了更好，省得你小子瞎耽误工夫！”
    张芳冲哥哥吐了吐舌头，汲着拖鞋缩回了另一块布帘子后面的单人床上。
    筒子楼僧多粥少，张家四口人就分了一个十几的平房间，晚上只能用布帘子隔起来。
    去年年底，张延之所以不顾别人的冷嘲热讽，主动接下了对外发卖冥币的活儿，就是想靠自己的努力改变这一窘况。
    当然，他心底深处也不乏买了大房子，或许就可以把周楠娶回家的幻想。
    但现在看来这反倒是南辕北辙了。
    可给恒江日报写时评根本不赚钱，而且论资排辈儿的情况很严重，哪怕自己写的评论文章更好，很多时候也上不了版面。
    至于小说么，张延也不是没尝试过，纯文学的、通俗的、甚至是儿童文学他都曾涉猎过。
    但这跟针砭时弊不是一回事，他除了文笔优秀之外，不管是思想深度、阅历经验、还是编故事的能力，都有所欠缺。
    唉~
    要是能在这些方面开开窍就好了。
    …………
    抱着满心的惆怅和迷茫，直到凌晨一点多张延才终于睡着，然后他就做了个怪梦。
    梦中，某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正在用一台未来科技感十足的电脑，创作一本名为《红楼名侦探》的同人小说【ps：红楼同人清朝就有了，并不新鲜】。
    而张延自己，则仿佛附身到了男人的眼睛里，眼瞧着他时快时慢的，在屏幕上打出一行行文字。
    因为能够清醒意识到这是在做梦，所以张延一开始虽然觉得有些古怪，但也只当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可问题是这场梦的长度，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陪伴’着作者经历了初稿的反复修改，又通过某种叫邮箱的东西投稿，在某个叫起点的网站上，以每天4000-5000字的速度持续更新。
    他眼看着主角孙绍宗，靠着穿越前做刑警队长的知识经验，以及霸王再世般的武力，屡破奇案、屡建奇功，逐渐在红楼世界混的风生水起。
    他跟随着作者搜索资料的脚步，畅游在未来的互联网上，目睹了无数光怪陆离的情景，也学到了许多乱七八糟的知识。
    在此期间，张延也逐渐总结出了一些规律。
    首先根据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显示，梦里最初的时间是2017年，也就是27年之后，怪不得会有那么多新奇事物。
    其次，他的视角似乎被锁死在电脑屏幕上，最多就只能看到屏幕周围的一些情况。
    然后，他在梦中只能看到文字图象，却听不到任何声音——作者每次开始写作前，都会打开一个叫做qq音乐的软件，但张延却只能看着目录上的歌名和歌手遐想万千。
    再就是，这个梦其实并非一直延续连贯的，每隔几个小时，或者两章内容写完之后，他‘眼前’就会忽然一黑，然后又迅速恢复光明，同时右下角的时间也会来到第二天。
    将这些情况结合起来，张延一度惶恐无比，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然后阴魂不散，附身在了27年后的某位作者身上。
    否则一场梦怎么可能持续这么久？！
    但这没道理啊，他明明就只是失眠而已，怎么会不明不白的就死了？！
    张延也尝试过想要改变现状，试图从梦中清醒过来，或者干脆争夺身体的控制权，然而最终却是一无所获，于是只好又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小说本身。
    毕竟这是他在梦里唯一能打发时间的消遣。
    怎么说呢，这作者的文笔马马虎虎，故事启程转折尚算合理，人物塑造勉强也算鲜活，想象力以1990年的标准来评价，则堪称是天马行空不拘一格。
    换成张延自己，恐怕这辈子想破头也不会想到，罪案题材竟然还能和红楼梦扯上干系，而且大多数案子都能和荣宁二府、和薛家、王家、史家扯上干系。
    最让张延佩服的，还是作者总能把种种看似荒诞离奇的剧情串联起来，尽量做到前后呼应自圆其说。
    而通过持续不断的旁观、揣摩，张延也逐渐抓住了写长篇小说的诀窍。
    可惜的是，这篇小说写的实在太长了，足足有250万字之多，以至于中后期作者黔驴技穷，刑侦探案这条线难以推陈出新，只能更多的偏重于情色擦边描写。
    虽然主角孙绍宗和各种女角色的互动，总能看的人兽血沸腾，可这毕竟是瘸了一条腿走路，整体精彩程度远不如前中期。
    到了后期，更是因为网站收紧尺度的原因，就连这剩下的一条腿也跛掉了，过往章节内容更是被各种屏蔽、删改。
    眼见作者只能匆匆收尾，怀着复杂的情绪写下‘全书完’三个大字，结束了这本断断续续写了好几年的小说。
    张延心里头也是怅然若失，忍不住感叹了一句：“真是可惜了。”
    不想话音刚落，耳畔就传来张芳的声音：“哥，你说什么可惜了？赶紧起来，咱爸特意买了你爱吃的炸蛤【he】蟆【mao】！”
    随着妹妹的催促声，眼前再次黑白转换，但这一次出现在张延面前的，不再是充满未来科技的电脑屏幕，而是筒子楼灰蒙蒙的屋顶。
    (本章完)

 第3章 梦 想

    第3章 梦 想
    张延一骨碌从钢丝床上爬起来，抽风似的活动着手脚，他此前从未想过，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会是这般让人欣喜若狂。
    张芳被吓的连退两步，紧张道：“哥，你、你不会是因为失恋，所以发羊癫疯了吧？”
    “我就没恋过，上哪儿失恋去？”
    张延瞪了她一眼，然后环视着周遭熟悉的一切，以前他只觉得这里逼仄简陋，但现在却莫名多了份说不出的亲切怀念感。
    那场怪梦断断续续的持续了三年多，虽然他大多是跳着蹦着过的，但归一堆儿加起来算，总时长也超过一年了，所以现在看什么都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本来见哥哥还知道跟自己斗嘴，张芳已经松了一口气，可看哥哥这副古怪模样，她又忍不住紧张起来。
    于是张芳螃蟹似的靠着墙挪了几步，忽然夺门而出，冲着正在外面熬粥的张母叫道：“妈、妈，你快来看看啊，我哥他好像是发癔症了！”
    外面顿时一阵兵荒马乱，不只是张父、张母着急忙跑回家里查看究竟，连左右邻居都闻风而至。
    面对那一张张或关切、或好奇的脸，张延只能无奈的摊手道：“爸、妈，你们别听芳芳胡说八道，我好着呢。”
    见他一切如常，张父张母这才放下心来，张母忙回头叮嘱几位邻居：“小孩子闹着玩儿的，你们可别往外瞎传，我们家小延最近正张罗着找对象呢！”
    她怕别人会把这件事，和周楠的离家出走联系到一起，传出儿子受了刺激的谣言，所以干脆先发制人抛出了‘找对象’当盾牌。
    说完，还不忘反手拧了张芳一把。
    张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替儿子把铺盖和钢丝床收好，又在原地支起了折迭桌。
    邻居们见没什么好看的，也就各自散去了。
    等妻子把饭菜摆好，张父拿油条的时候，顺手把炸蛤蟆往张延面前推了推，板着脸道：“想那么多有屁用，赶紧吃饭！”
    时隔三秋重新感受到父亲的刀子嘴豆腐心，张延就觉得鼻头有些发酸，忙拿起炸蛤蟆咬了一口，用含糊不清掩饰住哽咽道：“爸，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再钻牛角尖了。”
    这漫长的怪梦，虽然不可能直接打消张延二十多年的执念，但也冲淡了许多离愁别绪。
    而且张延现在满脑子都是梦中的情景，也根本无暇顾及什么儿女私情。
    此时回想起梦中的一切，除了小说内容他记得清清楚楚，其它接触到的信息，因为时间跨度比较大、信息量又太大的原因，约莫只记住了两三成。
    而且这这些信息绝大多数都派不上用场——至少短期内派不上用场。
    没办法，他在梦里接触到的，大多是作者搜资料时一闪而过的东西，基本都是些碎片化的讯息。
    目前对张延帮助最大的，除了和小说作者同步数年，培养出的长篇写作能力之外，就是作者特意搜集的案件手法、谐音梗、幽默段子、名言金句。
    这些东西放在2017年之后，只能算是拾人牙慧，但放在1990年却十分新鲜，若是用好了绝对能给文章增色不少。
    再就是那个qq音乐里的歌单，里面有一些人是张延知道的，比如唱《童年》的罗大右、去年2月份发布了《新长征路上的摇滚》的崔建。
    但更多的是他没听说过的歌曲和歌手，如果能顺藤摸瓜找到其中一些人，提前投资他们，肯定能收获不菲的回报。
    可现在张延也没这个条件，所以还是靠写小说起步更现实一些——更准确的说，是靠改编小说起步。
    主要他对自己现在的写作能力还不托底，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参考已有模板，也就是梦中的《红楼名侦探》进行改编二创。
    照抄肯定是不行的，原书的整体质量其实相当一般，但这故事核心以及案件手法放在1990年，还是很有冲击力的。
    而这本小说的缺点不足之处，他早在梦中就已经烂熟于心。
    只要去腐存精，剔除掉大量平庸累赘的地方，再以张延自己的文笔重新雕琢，点缀上那些在后世已经烂大街，放在1990年却堪称惊艳的金句，绝对能让人耳目一新。
    而在改编的过程当中，正好也可以验证一下他驾驭长篇小说的能力。
    就在张延想着要做半个文抄公的同时，张父和张母也在暗暗观察他的情况。
    看到儿子心不在焉屡屡走神，张母就忍不住想要开口宽慰劝说，却被张父给拦下了，示意张母，等回头自己单独和儿子聊聊。
    只是没等老子找上儿子，儿子就先找上了老子。
    “你要请长假写小说？”
    听到儿子的想法，一旁的张母顿时就急了：“纸钱的买卖刚开始赚钱，你现在要是撒手不管，那不全便宜别人了吗？！再说你以前都是下了班抽时间写，这回怎么突然要请长假了？”
    她其实也不想让儿子去卖冥币，但却更不愿意看到儿子辛辛苦苦开辟出来的财路，平白便宜了别人。
    张父也皱眉看着张延，半晌才道：“你是真想好了，还是……”
    张延略一犹豫，还是没把那怪梦讲出来，毕竟这种事太过离奇，说出来反倒让父母跟着担心。
    他只是重重点头道：“我想好了，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我昨天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袋里突然就开了窍，我觉得这次能成。”
    顿了顿，他又加重语气道：“肯定能成！”
    “那好！”
    张父当即拍板道：“反正这口独食儿你也吃不了多久，干脆就当时主动发扬一下风格，也算是给厂里留个好印象。”
    “兴国！”
    张母闻言有些着急唤了丈夫一声。
    张兴国摆手道：“怕什么，就凭他敢主动揽下卖纸钱的活儿，还能把这买卖给做成，以后就绝对饿不着这小子！”
    见父亲如此支持自己，张延感动之余，连忙趁热打铁道：“那我一会儿就去厂里交接，顺便带人摆摆摊实践一下。”
    这说话间就已经七点半了。
    于是父子两个结束了这场短暂的交流，各自踏上了去往单位的路。
    筒子楼与报社和印刷厂之间距离都不算很远，步行也就是十几分钟的路程，所以那辆二八大杠平常都是母亲在用。
    沿途张延遇到好几个报社子弟，其中约莫有一半都是垂头丧气萎靡不振，显然昨天晚上也没睡好。
    周楠啊周楠，瞧瞧你造了多少孽！
    到了印刷厂门口，张延先去附近的铁皮亭子买了一包好烟，然后才直奔厂长办公室。
    进门他就给厂长递了支烟，厂长接在手里，笑呵呵道：“看来你小子最近赚了不少啊，这都抽上硬盒的了。”
    “托您的福，还可以吧。”
    张延故作苦闷的挠头道：“不过这活儿我可能干不了了，您得抓紧时间另请高明。”
    “怎么个意思？”
    厂长闻言顿时皱起眉头，张延最近是赚了不少，但厂里也多了一笔进项，尤其是批发的那些，基本都是厂里拿大头，所以他自然不希望张延撂挑子。
    于是忙劝道：“小张啊，大爷得劝你一句，爱情和事业咱总得占一头，那周……”
    “您说的太对了！”
    见他要提周楠，张延忙抢着道：“前两天有人给我介绍对象，结果人家一听说是卖纸钱的，直接就跟媒人撒由那拉说拜拜了！
    这把我妈给气的不行，说什么也不让再卖纸钱了，正好我最近摆摊时听了几个故事，打算整理成一篇小说试试，所以就想着干脆请个长假。”
    “这……”
    听张延抢先把婚姻大事拿出来，厂长一时也没词儿了，无奈道：“可这门生意才刚铺开，你要是撂了挑子……”
    “这您放心，以前是没见着钱，大家才不愿意沾手，现在我把路趟开了，肯定有心眼活泛的想插一脚。”
    张延说着，又扬了扬手里的烟盒：“等我去车间散一波烟，回头就该有人主动找您了，到时候您选俩贴心的，我肯定包教包会。”
    “你小子，真是鬼精鬼精的！”
    厂长再次无奈摇头，心里头却暗赞张延知情识趣，因为就算张延不主动提这事儿，过阵子他也准备塞俩人进去，如今张延主动让利，倒免了自己许多麻烦。
    于是他爽快道：“那行吧，你这次准备请多久的假？”
    “俩月！”
    张延竖起两根手指，决然道：“这回咱爷们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破楼兰终不还！”
    (本章完)

 第4章 闭关写作

    第4章 闭关写作
    【ps：新书已签约，希望大家能够投票支持——另外，上架前固定每天中午12点更新。】
    五天后。
    将一切交接清楚后，张延终于踏踏实实的坐到了书桌前。
    这几天里，他抽时间把梦中看到谐音梗、歇后语、名言金句、幽讽段子，以及那些不好归类的杂项讯息，全都记到了纸上。
    本来他还想在写小说之前，最后再查缺补漏一遍，免得时间久了忘掉。
    可打从坐到书桌前，他脑子里就再容不下别的，满坑满谷都是对《红楼名侦探》的二创计划。
    所以也只能略过这一步，直接开始梳理小说大纲。
    在张延看来，这本高达250多万字的同人小说，其实完全可以压缩到50万字以内。
    首先是量大管饱的‘爱情线’，张延觉得砍掉百分之九十完全不是问题，现在需要斟酌的，反倒是有哪些情节可以保留下来。
    最终经过一番梳理，张延决定保留下三条线，即最核心的正妻薛宝钗线、作为偷香窃玉代表的王熙凤线、以及作为辅助的丫鬟线。
    当然被砍掉的内容也不能浪费，张延准备将其中的精华部分加强到这三条线里，这样相关剧情也会显得更加立体丰满。
    至于刑侦线，书中的案件大多都是化用的经典案例，放在2017年自然没什么新鲜感，但放在1990年就不一样了，几乎全是‘原创’。
    只要弥补上原有的瑕疵，大部分内容都可以保留下来。
    另外为了弥补原著事业线太散，缺乏主线的问题，张延打算提前埋下草蛇灰线，将其中一部分案件互相串联起来，让暗中拿童男童女给太上皇炼丹的忠顺王，成为最终的反派大boss。
    最后就是帮助贾宝玉和林黛玉成长的支线了，因为后世读者普遍讨厌大脸宝，所以这部分在连载时颇受读者诟病。
    但张延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将这条线保留下来。
    首先1990年的风气和2017年不同，大多数读者还是希望能在主角身上，看到更多的正面闪光点。
    其次这条线有一些场面，让张延割舍不下。
    比如犯下重罪的贴身小厮茗烟，在桃林中求助宝玉无果，愤而想要掐死宝玉拉个垫背的，结果被林黛玉用锄反杀，
    虽然葬吟成了葬人魂，却也促使两小产生了根本蜕变。
    再比如贾宝玉奋发之后，为了弥补家中亏空，在主角的提醒下，去央告焦大帮忙收拾赖家。
    焦大毫不犹豫应下，并试图当众袭杀赖大，但因为年迈无力，他虽然刺中了赖大，却入肉不深，只得拼命扑倒赖大，以自己的额头为锤，甩动苍髯皓首，一下一下将匕首钉进赖大心窝。
    尤其这后者让张延记忆犹新，所以他最终决定将这条线尽量压缩精简，保留下主干和几个名场面。
    另外在主角的人设上。
    张延打算捡起被原作者抛弃的抄诗套路，原作者之所以不想这么写，主要是后世抄诗的套路都已经写烂了。
    但在1990年，这不是俗套，而是创新！
    经过这一番大刀阔斧的重构，再加上众多未来金句增加记忆点和深度，张延坚信这本改头换面的三流网文，能够在1990年的通俗小说界绽放出不一样的光彩。
    …………
    因为在梦中早已经吃透了原书，张延只用了半天时间就盘好了大纲，写起内容来也是一泻千里。
    他是从4月8号星期六开始写的，到11号星期二中午就已经写出了六万多字，因为删减了一些人物和过于三俗的桥段，剧情已经来到了原书最精彩的‘兴隆街天狗噬心案’。
    张延的创作激情丝毫未曾消退，但手腕却有些吃不消，不得不停下来，一边远眺窗外、一边揉搓手腕。
    这时门口突然响起了脚步声，张延回头看去，就见父亲张兴国提着个塑料袋走了进来。
    “爸，您怎么回来了？”
    平常张兴国都是在单位食堂吃午饭的。
    “单位没什么事儿，我干脆提早回来歇一会儿。”
    张兴国说着，把装着面条的塑料袋放到书桌上，悄悄瞥了眼儿子的草稿，又装作若无其事的道：“中午咱们吃打卤面，青菜鸡蛋卤的。”
    张延顿时就明白过来，肯定是自己昨天写小说入迷，中午忘记吃饭的事被父母知道了——母亲那边走不开，所以父亲就特意回来陪自己吃午饭。
    “吃什么都行。”
    张延说着，指了指桌上的草稿道：“爸，要不晚上您帮忙给斧正一下？”
    这几天家里人看到他废寝忘食的样子，都对他新创作的小说很感兴趣，但又不敢主动提出。
    毕竟在父母看来，他完全是因为周楠的事受了刺激，才突然要写长篇小说的。
    如今听儿子主动说要让自己‘斧正’，张兴国心里十分高兴，嘴上却嫌弃道：“我这一天到晚忙得很，偏你小子还要给我添麻烦——算了，我晚上尽量抽时间吧！”
    按照后世的说法，自家老子是标准的口嫌体正直，从不肯直白的表露舐犊之情。
    但中午吃面的时候，他那频频瞟向草稿的视线，还是出卖了心中的期盼。
    张延将父亲的跃跃欲试收入眼底，却没有让父亲提前阅读的想法，一来中午时间不够，二来他担心前面的内容不够震撼，所以希望先把‘兴隆街’天狗案写完。
    于是等送走父亲后，张延重新坐回书桌前，继续笔走龙蛇一泻千里。
    这天狗噬心案讲的是：贾政的顶头上司工部某侍郎，把对亡妻的病态思念，转移到了与亡妻有六七分相似的小儿子身上，与其发生了不可言说的关系。
    小儿子在经过一番痛苦挣扎，误将这当成是父亲对母亲的思念和依恋，一度选择了妥协甚至是配合。
    但时间一久，侍郎逐渐暴露出了暴虐的本质，并且不经意间透露出，妻子的死也和自己的虐待有关。
    而他只是将两人视作玩物，甚至将小儿子当成是曾咬伤自己的狗，进行种种羞辱折磨。
    小儿子在愤恨之下，遂假借父亲被狗咬到脚趾，下令烹杀阖府犬类一事，炮制出了‘天狗噬心案’，将其开膛破肚剜心生吞。
    而作案手法最关键的地方，就在于凶手站在密室的门后大喊，等众人闯进屋内查看，再神不知鬼不觉的混入其中。
    因为这个作案手法是借鉴的某部漫画，放在2017年只能算是鹦鹉学舌照本宣科。
    所以原作者重点突出的是‘天狗噬心’背后的隐秘，还特意借薛蟠这个双插头之口，点破了关键的所在——我老薛定眼儿一瞧，就知道这小子肯定是个兔儿爷！
    但放在1990年，这个作案方式就成了‘原创’，而且是值得大书特书的经典原创。
    相反，案件背后的真相只能收敛着写。
    毕竟现在不是从前了，要搁在88年的时候，原文的尺度——哪怕是没删改前的尺度，也压根排不上号。
    但去年通俗小说大整顿，相关杂志被停刊了95%以上，以前那种追求猎奇黄暴的风潮也为之一清。
    所以现在想要过稿，就必须要把握好尺度才行。
    虽然要重构第四案有些麻烦，但毕竟内核是抄的，张延最终还是抢在傍晚之前，搞定了‘天狗噬心案’的剧情。
    这时小说的总字数，也来到了78000字。
    张延的目标是凑够十万字就去投稿。
    照这个速度再过两天就能写完，不过重新誊抄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咳~”
    张兴国比平时下班更早一些，进门后干咳一声，装作若无其事的来到书桌附近，眼角余光时不时瞟向小说草稿，却迟迟不肯开口讨要。
    张延看的心中暗笑，忙将草稿双手奉上。
    (本章完)

 第5章 投稿意向

    第5章 投稿意向
    却说张兴国拿到小说草稿后，本来相当兴奋，结果刚看了个开头就忍不住蹙眉。
    不说是红楼梦的同人小说吗？
    怎么是在开局是在茜香国，主角还是什么灵魂穿越时空的刑警？
    好在刚刚经历过80年代中后期‘猎奇文学’的洗礼，张兴国对新鲜事物的接受能力还是很强的。
    他按捺住疑惑继续往下看，发现剧情很快就步入了正轨，主角孙绍宗在回京路上，巧遇了刚刚料理完林如海的后事，正准备带着林黛玉返回荣国府的贾琏。
    凭借孙家和荣国府的世交，主角搭了上了荣国府的顺风船，又靠着剽窃纳兰容若的诗词，引发了林黛玉的好奇与关注。
    而等到回京之后，更是每一案都会有红楼梦里的重要人物卷入其中——《红楼梦》竟然还真能和罪案题材扯上干系！
    至于灵魂穿越时空的设定……
    一开始虽然有些稀里糊涂，但看到主角抄了纳兰词人前显圣，张兴国瞬间就有了代入感。
    这前所未见的构架、新鲜精彩的故事、层出不穷的金句，渐渐让他沉浸其中，以至于连妻子孙晓红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孙晓红也没管丈夫，自顾自做好了晚饭，这才招呼道：“孩他爹，过来吃饭了，等吃完再看吧。”
    “噢、噢~”
    张兴国嘴里答应着，却迟迟没有挪动地方，直到妻子再三催促，这才捧着小说挪到餐桌前，食不知味的拿起筷子扒饭。
    他已经看到了第三案，原书中这一案比较拉胯，所以张延修改了一下，把后面的案子和这个案子合并成了一桩仇富杀人案。
    当看到凶手被指认出来，歇斯底里的喊道‘老子就是要把这些有钱有势的人踩在脚下’，张兴国忍不住暗暗摇头。
    近两年贫富分化日趋明显，因为仇富引发的案件着实不少，恒江日报在年初的时候，就曾经跟踪报道过一起谋财灭门案，那场景真叫一个惨绝人寰。
    下意识又扒了口饭，张兴国继续往下看，就见主角孙绍宗义正言辞的驳斥道：那你应该去守陵，而不是谋财害命！
    “噗~咳咳咳！”
    张兴国嘴里的饭一下子全喷了出来。
    “孩他爹，你怎么了？”
    孙晓红忙绕到后面帮他拍背，张兴国稍稍缓过来之后，急忙把喷到稿纸上的饭粒抹掉，确认没有破坏儿子的草稿，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没事。”
    于是他冲妻子摆摆手，又埋头继续往下看。
    等看完当前所有内容后，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张兴国放下手里草稿，皱眉看向了儿子，眼中有怀疑、有惊讶、更多的还是担心。
    期待了半天的张延，被父亲看的浑身不自在，他别扭的搔了搔头，干巴巴道：“爸，有什么你就直说好了，我能挺得住。”
    同时他一颗心也在不断往下沉，生怕父亲会直接否定这本小说。
    “呃~”
    张兴国这才发现儿子误会了，忙道：“小说写的很精彩，尤其是最后这个天狗案，我近几年也看了不少刑侦小说，但这件案子无论是作案手法还是幕后故事，都算是其中的佼佼者！”
    作为一名报社编辑——虽然是美术编辑——张兴国平时没少读通俗小说，大致的鉴赏能力还是有的。
    儿子这本小说题材新颖、节奏明快，每个案件都能找到亮点，行文更是诙谐有趣，总能让人忍俊不禁或者回味无穷。
    比如书中头一次提到宝玉的时候，用的是：这孩子十二个时辰占了仨——申子戌【身子虚】。
    比如主角从茜香国回到京城，哥哥孙绍祖把他领到祠堂里，说的是：你跪下，哥求你办点事儿。
    再比如鸳鸯引路时，因听主角说了沿途见闻，感叹自己此生也不知有没有机会，能去一睹外面的风景，主角便鼓励道：一定有机会的，你看这‘自由’二字，处处是条条框框，却总有一笔能冲出牢笼。
    拜这些所赐，小说的可读性和趣味性大大提升，放在1990年足称得起‘惊艳’二字。
    听完父亲的点评，张延刚松了一口气，却又听父亲追问：“可你是怎么想出这个天狗案的？”
    “这个……”
    毕竟内核是抄来的，张延心虚之下就没能立刻回答。
    结果就听父亲语重心长的劝道：“我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感情上一旦受了挫折，就容易走极端，可你和人家周楠从来就没……”
    “爸！”
    张延这才明白，原来父亲看到那扭曲的剧情，就担心自己的心理也跟着扭曲了，于是连忙解释道：“我现在一门心思就想写好小说，别的什么都不想！”
    “最好是这样。”
    张兴国依旧没有放松警惕，但看儿子有些抗拒这个话题，便又扯回了小说本身：“你打算投给哪家杂志？”
    “我准备先试试《通俗小说报》。”
    “津门的《通俗小说报》？”
    张兴国微微蹙眉，去年大整顿后，华北地区的通俗小说杂志就没剩下几家，《通俗小说报》算是其中最有名的，但它们主要以中短篇为主，登载长篇小说的次数屈指可数。
    张兴国咂咂嘴，犹豫道：“其实前面这三个案子，投给《今古传奇》应该不成问题。”
    要论时下国内通俗小说界逼格最高的杂志，那绝对非《今古传奇》莫属。
    80年代中后期，无数杂志为了销量主动拥抱‘猎奇黄暴’，唯有《今古传奇》独树一帜。
    他们先后提出了‘以严肃的态度办通俗文学，以通俗的形式反映严肃的社会内容’，以及‘拒绝庸俗、拒绝媚俗、拒绝低俗’等口号。
    正因如此，在去年反三俗大整顿之后，《今古传奇》的销量和影响力进一步扩大，真正成为了业界龙头。
    【顺带一提，大整顿之后‘猎奇文学’并未消失，而是转变成了地摊文学。
    80年代的猎奇文学、90年代的地摊文学、00年代的网文小说，至少在猎奇黄暴方面是一脉相承的。】
    “可这第四案才是重头戏。”
    张延无奈摊手，如果可以的话，他自然也想投《今古传奇》，问题是这第四案虽然已经进行了删改，但还是不免有猎奇之嫌。
    而且后面的爱情线怎么办？
    就算砍掉90%的内容，一些地方依旧不符合‘反三俗’的标准。
    难道要统统砍掉？
    他之所以想要改编这本书，也是想弥补一下梦里草草收场的遗憾，总不能搞的比梦里更遗憾吧？
    张兴国虽然觉得不能投《今古传奇》有些遗憾，但也认同了儿子的说法，这第四案确实比前面几个案子都要精彩，如果删掉就太可惜了。
    “那就投《通俗小说报》吧，可惜咱们河北的《长城文艺》去年停刊了，不然……”
    张兴国说到这里，摩挲了一下桌上的草稿，又对儿子道：“这样，咱们再抄一份，我回头拿到报社问问，看能不能走走门路，免得稀里糊涂被刷掉。”
    张延其实觉得没这个必要，但见父亲兴致勃勃的样子，也不好反对，于是父子俩说干就干，将小说分成上下两部分就开始誊抄。
    等到10点多，母亲孙晓红劝说无果，也无奈加入了抄写当中——她在农贸市场做会计，论抄写速度比张家爷俩都快。
    一家三口齐心协力，直抄到凌晨两点才终于竣工。
    转过天一早，张兴国就顶着黑眼圈，怀揣着三种笔迹的抄件，在妻儿的殷切期盼下，健步如飞的赶到了报社。
    因为来的太早，编辑部里一个人都没有。
    张兴国也不去自己的工位，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副主编周振华的位置上，抱着肩膀气势俨然。
    这一等就是半个钟头，期间谁来了张兴国也不理会。
    直到神情郁郁的周振华来到编辑部，看到自己的位置被占了，纳闷的问：“老张，你找我有事？”
    “哼~”
    张兴国这才哼了一声，起身让出位置，然后把小说抄件摊开在周振华面前，言简意赅的吐出俩字：“看看。”
    说完觉得不够解气，又加重语气道：“好好看看！”
    (本章完)

 第6章 交口称赞

    第6章 交口称赞
    周振华这阵子为了找回女儿，先后跑了两趟京城，结果都是无功而返。
    这往来奔波的劳苦，再加上心情低落，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
    所以他也没问缘由，直接按照老友的意思拿起桌上的稿纸，喃喃念道：“《红楼名侦探》。”
    看完标题，他又抬头看向张兴国：“这是索隐派的文章？”
    所谓索隐派，是指那些揪着红楼梦原著里的一些细枝末节，拼命往大人物原型上臆测的红学流派。
    单一个荣国府，他们就恨不能考究出十几个皇帝原型。
    “什么索隐派！”
    张兴国没好气道：“具体写的什么，你继续往下看不就知道了。”
    “嗯~”
    周振华应了一声，又低头看向手里的稿纸。
    见周振华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张兴国倒有些不好啥意思了，讪讪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却又放不下周振华的反应，于是伸长了脖子死死盯着老友的脸。
    有人见状，忍不住好奇凑到周振华身后探究，然后张延写了一本长篇小说的消息，就迅速传遍了整个编辑部。
    “真写小说了？”
    有编辑纳闷道：“不说这小子因为周楠的事受了刺激，卖纸钱的生意又被厂里抢走了，一赌气就请假撂挑子了吗？”
    “我早说张延不是这性子。”
    又有人放马后炮：“这小子从小心气高着呢，要不然敢惦记周楠吗？这回八成是打算卧薪尝胆，拿出点儿真本事给人瞧瞧。”
    张延暗恋周楠这么多年，报社里的老同事其实早都心知肚明。
    而周振华夫妻看在眼里，却从来没有和张家提起过这事儿，明显是觉得张延配不上自家宝贝闺女。
    这也是张兴国昨晚坚决要抄录一份，带到编辑部来‘托关系’的真正原因——他就是想证明一下儿子的才华，证明张延是配得上周楠的。
    众人正交头接耳，突然看到周振华从抽屉里翻出了纸笔，飞快的写下一行小字，然后又继续往下翻看小说。
    编辑部里的同事都知道，这是周振华看到好词好句时的习惯，毕竟是搞文字工作的，平时多收集一些好词好句，以后写稿子肯定能用得上。
    有人就对张兴国打趣道：“你们家小张这回可算是入了周总编的法眼，就是可惜晚了一步。”
    张兴国刚要回话，就见周振华又停了下来，再次往纸上抄了一段文字。
    然后没过多久，他又抄了第三段。
    众人见状都有些莫名其妙，这又不是在摘抄名著——就算是摘抄名著，频率也不该有这么高吧？
    于是又有两人好奇的凑到近前，想看看周振华到底在抄什么。
    结果刚到跟前，正看到周振华又在纸上抄录下三个大字，然后还特意画了个圈，把这三个字给圈了起来。
    “口袋罪？”
    凑过来的编辑甲纳闷的问：“这是什么意思？”
    周振华这才发现身边多了俩人，不过他也正处在亢奋当中，依旧没问缘由就解释道：“结合上下文，这应该是指那些定义含糊，像个大口袋一样什么都能往里装的罪名。”
    ‘口袋罪’是九十年代中期，国内法学界提出的说法，放在1990年自然新鲜的很。
    “口袋罪……”
    四十多岁的编辑甲听完，先喃喃的重复了一遍，旋即狠狠一拍大腿道：“这个词儿用得好，可不就是口袋罪吗！”
    早就竖着耳朵的其它人，听到这番对答后都忍不住围拢上来，这些人大多都经历过70年代，又见证了80年代，对这个新词可说是感同身受。
    等发现周振华抄录下的其它几条，也无一不是前所未见的金句、新词，众人便彻底按捺不住，急忙讨来前面几页互相传看。
    虽然穿越时空的设定，让他们一开始有些不适应，但那新奇的故事构架、层出不穷的金句和俏皮话，还是让众人看的津津有味。
    见编辑部里的同事们都被儿子的‘大作’所折服，张兴国亢奋的面红耳赤，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直到发现许多人都试图摘抄‘语录’，他这才猛地醒过神来，忙大声喊道：“诸位、诸位，我儿子过两天就要投稿了，你们可别稀里糊涂把这些东西传出去！”
    “老张，你就放心吧。”
    有人笑着回道：“在座都是老编辑了，这点规矩难道还不懂？”
    又有人夸张的嚷道：“张哥，你们家这可是出了位大文豪，回头咱们可得好好庆祝庆祝！”
    也有人感叹：“张延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我看这行文有股王硕那味儿了。”
    更有人惋惜：“可惜这本小说写的太过偏重娱乐性了，一味的想要讨好读者，反倒糟践了这些发人深省的句子。”
    “人家本来写的就是通俗小说！要我说还是年轻人脑子活泛，这又是死而复生来到红楼梦的世界，又是把侦探小说和红楼梦的剧情结合在一起，真亏他能想的出来！”
    “我觉得主角拿纳兰词技惊四座这段儿，瞧着最有意思——你说咱们要是穿越时空回到古代，是不是也能靠这一手混个名士当当？”
    “‘十二个时辰占了仨——申子戌（身子虚）’、‘你跪下，我求你办个事儿’，这些描写可真有意思。”
    “就是人物对话太白了，少了红楼原著的韵味。”
    “这又不是要给名著狗尾续貂，有些区别也很正常。”
    众人边看边议论，固然也有人指出了不足之处，但绝大多数都是对这本小说的赞赏——尤其是金句频出和抄诗装逼这两点，最让众人津津乐道。
    有和张、周二人关系好的，忍不住暗叹可惜，如果张延能早一点展现出这样的文采，周家怕是早上赶着撮合他和周楠了！
    “张哥。”
    这时编辑甲好奇的问：“这本小说是要投《今古传奇》吗？”
    这话戳中了张兴国的遗憾之处，他无奈摇头道：“《今古传奇》怕是不会收。”
    “怎么了。”
    编辑甲诧异道：“这小说写的挺精彩啊，还有这么多金句、新词，我看比《今古传奇》上大多数文章都要好！”
    张兴国两手一摊，凡尔赛道：“就是因为后面的剧情更精彩，所以才上不了《今古传奇》。”
    …………
    就在编辑部众人热议小说的同时，张家也来了位不速之客。
    因为昨天熬了夜，送走父母之后，张延就打算先睡个回笼觉，等下午再继续写小说。
    结果睡到上午九点左右，迷迷糊糊间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张延爬起来拉开门一瞧，来人却是印刷厂里有名的二赖子刘卫东。
    因这厮一贯喜欢偷奸耍滑，张延顶瞧不上他，平时也基本不怎么打交道，所以这次看到刘卫东找上门来，就有些莫名其妙。
    而刘卫东看到张延头发蓬松两眼通红，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却是立刻叫道：“瞧瞧、瞧瞧，你这都成什么样了？！就不带他们这么欺负人的！”
    原来这刘卫东是听说张延被夺了纸钱买卖，一赌气请假撂了挑子，所以特意跑来煽风点火，想怂恿张延在厂里闹起来，自己也好趁机分一杯羹。
    张延也是聪明人，听对方惺惺作态的说了几句，很快就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嫌弃道：“你要是想掺和卖纸钱的事儿，就直接去找厂长商量，别来烦我。”
    以前都是一个车间的同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多少总要留些情面，可现在张延已经决心靠着笔杆子闯出一片天，对刘卫东自然没半点好脸色。
    然而刘卫东听了这话却误会了，只当张延是对厂长心怀怨念，又不敢跟厂长对着干，于是连忙怂恿：“老弟，你不用怕，有哥哥给你撑腰，咱们……”
    碰~
    没等他说完，房门就被张延重新关上了。
    刘卫东差点被撞到鼻子，愣怔的退了半步，愕然道：“你关门干嘛？”
    “你走吧，我没空陪你瞎扯淡。”
    “这怎么是瞎扯淡呢？！”
    刘卫东急的直跳脚：“你知不知道，昨天厂长刚交代了要严把质量关，明显是想把这纸钱买卖做大！”
    “关我屁事。”
    “怎么不关你的事，这买卖是你一个人撑起来的，现在厂里要摘桃子……”
    “关你屁事！”
    “你你你……”
    见张延油盐不进，刘卫东气的想踹门，但想想对方一米八的身高，再想想自己这二等残废的体格，最终还是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因为是特意请假来拱火的，刘卫东没回厂里，而是直接回了家。
    他在家越想越气，觉得张延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哼~
    怪不得人家周楠瞧不上他呢！
    对了，张家最近不是要给他找对象吗？
    等回头自己就说他连续受到刺激，精神已经不正常了，无缘无故的就骂人，情绪一激动就摔门砸东西。
    嘿嘿~
    这骂人是真的、摔门也是真的，看他怎么解释的清！
    刘卫东了一晚上编了套词儿，第二天摩拳擦掌的到了印刷厂，就准备给张延上上强度。
    谁知他还没张嘴呢，就先听了个大新闻。
    原来张延这次请假在家，是为了写一本长篇小说，昨天日报编辑部的人已经看过了，都说是写的特别新奇精彩。
    现在整个报社的人都在夸，说报社子弟里终于要出一位真正的作家了。
    (本章完)

 第7章 抓周计划

    第7章 抓周计划
    【ps：鉴于总有人瞎解读，提前剧透一下，周楠只是一个促使主角转变的引子，打从一开始就彻底失踪了，一直到完本都不会出场。】
    星期六下午。
    最后确认了一遍，没发现有什么错漏的地方，张延便把誊抄好的小说塞进牛皮纸袋里，反锁了房门准备去邮局投稿。
    下楼时他刻意轻手轻脚，唯恐惊动了哪个。
    没办法，他新写的小说获得日报编辑部集体推崇的消息，这几天已经传遍了整个筒子楼，谁见了他都要打趣几句。
    甚至还有人专程找上门来，就为了看看他是怎么写小说的。
    那些半开玩笑的吹捧，往往都是怎么夸张怎么来，直听的人如芒在背如鲠在喉，恨不能拿脚指头抠个三室两厅出来。
    他现在宁愿绕着别人走，也不想再听那些肉麻的话。
    谁知刚从二楼下到一楼，就见母亲孙晓红正推着那辆二八大杠，跟几个家庭主妇扯闲篇。
    “妈，您怎么提前回来了？”
    张延疑惑的迎上去，结果还不等孙晓红搭话，几个中年妇女便围上来你一句我一句打趣。
    这个说：大作家以后成名了，可别忘了我们这些婶婶阿姨。
    那个提议：要不你干脆把咱们楼里的事情也编成故事，让大家伙儿都变成名人得了。
    又有人缠着追问：传闻中为了你要自杀的姑娘，到底是哪家的啊？
    听到最后这个问题，张延就有些绷不住劲儿，当初他为了堵厂长的嘴，随口编了一个因为卖冥币看不上自己的相亲对象，谁知道现在被传的有鼻子有眼。
    说什么那姑娘如今后悔的想自杀，哭哭啼啼的非要当作家夫人。
    还有人信誓旦旦宣称，周三上午曾看到那姑娘找到筒子楼来，结果被张延拒之门外，隔着门哀求了好半天才走。
    这都什么眼神儿？
    那天来的明明是二赖子刘卫东！
    “好了、好了。”
    这时孙晓红见状，忙上来帮着解围道：“你们笑话几句得了，可别耽误他去投稿。”
    “什么笑话，我们巴结未来大作家还来不及呢。”
    “对啊，往后我们可就等着沾你们家张延的光了。”
    “去去去，这八字还没一撇呢。”
    孙晓红口不应心的谦虚着，这话她自己说说可以，别人要这么说，她可就一百个不乐意了。
    把后座买的菜卸下来，将二八大杠交给儿子，孙晓红又叮嘱道：“现在公交车上太乱，要是稿子丢了就麻烦了，你还是骑车去吧——等寄完稿子早点回来，晚上妈给你做好吃的。”
    确实，最近公交车上的掏包贼甚是嚣张，日报几乎天天都能收到相关来信。
    张延胡乱应了一声，就连忙骑上自行车夺路而逃，结果还没到小区门口呢，就又被人给叫住了。
    “李阿姨？”
    见来人是周楠的母亲，张延忙跳下车子，希冀的问：“是不是周楠有消息了？”
    李阿姨摇了摇头，盯着他的脸欲言又止。
    张延一阵失望，又被她盯的有些不自在，忙道：“有什么事您就直说，能帮忙的我一定帮。”
    李阿姨咬了咬下嘴唇，吞吞吐吐道：“小延，你、你这回要是真出了名，能不能、能不能想办法帮忙找找周楠？”
    到了1990年，作家们虽然已经褪去了‘孤勇者’光环，但在大多数人眼里依旧属于神通广大的存在。
    “不用您说，我也肯定会去找的！”张延先是说的斩钉截铁，然后又半开玩笑道：“不过我要是真把她给找回来，您以后可得向着我说话。”
    李阿姨没再说话，只是红着眼睛用力点头。
    张延这才骑着车子扬长而去。
    其实他早就看出来了，周叔叔对自己还是比较满意的，但李阿姨却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周楠。
    现在岳父丈母娘算是都搞定了，就差把周楠‘抓捕’到案了。
    至于该怎么找……
    京城虽然人海茫茫，可影视圈应该不是很大，毕竟现在一年也拍不了几部电影电视剧。
    而自古文娱不分家，等自己写小说出了名，完全可以主动跟影视圈套套近乎，再通过内部人脉去寻找周楠。
    周楠既然想当电影明星，总不能连圈子都不接触吧？
    就这样怀揣着对未来的美好幻想，张延脚下蹬的飞快，只用了十几分钟就赶到了邮局。
    他不是第一次来投稿了，领完单子三下五除二填好，直接加钱发了个特快专递，大概齐三天后就能到津门。
    接下来就只能等消息了。
    这段时间也是最让人煎熬的，哪怕张延对改编后的《红楼名侦探》信心十足，回来的路上也不免想东想西。
    等到了家里，父亲张兴国也已经提前下了班，正坐在书桌前神思不属的喝茶。
    “爸。”
    张延把邮局给的回执单放到桌上，故作轻松的打趣道：“您老昨天还跟我说，咱这小说指定没问题呢，怎么今儿就哑火了？”
    “一边去~”
    张兴国一瞪眼，从桌上抓起烟盒，磕出支烟来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然后才道：“你李阿姨刚刚来咱们家了。”
    因为女儿讨厌烟味，所以他一到星期六下午就开始临时戒烟，至少肯定不会在家里抽【ps：1990年还是单休制】。
    张延微微挑眉：“李阿姨说什么了？”
    张兴国恋恋不舍的把烟塞回烟盒，沉声道：“她提议先给你们两个订婚，这样你以后帮着找周楠，也算是师出有名了。”
    张延一听这话就明白了，估计李阿姨还是不放心，所以想给他增加点动力，顺带用婚姻束缚住周楠那颗躁动的心。
    “那您是怎么回答的？”
    “我告诉她，先等把周楠找回来再说。”
    张兴国一边说一边仔细盯着儿子，发现儿子非但没恼，反而松了口气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旋即又不住纳闷：“你怎么一点都不失望？”
    “嗐~”
    张延笑道：“这人还没找回来呢，咱们就这么先斩后奏，以周楠那性子怎么可能会乖乖认账？眼下商量什么都没用，还是先把人找回来再说吧。”
    张兴国张了张嘴，想说要是一直找不到怎么办。
    张延找人的办法，早就已经跟他说了，按照这个思路，只要周楠没出意外，找到她是早晚的事儿。
    可那么漂亮的年轻姑娘，孤零零一个人离家出走，万一要是遇到什么危险，又或者说遇到了喜欢的人……
    不过张兴国最终也没有把这份担心说出口，他相信以儿子的聪明才智，肯定也能想到这些，之所以一直表现的十分乐观，只是不愿意往那方面去想罢了。
    …………
    晚上妹妹张芳回到家里，用无穷无尽的好奇，冲淡了父子两个或明或暗的忐忑，一顿饭吃的欢声笑语不断。
    孙晓红还特例给爷俩开了酒禁，52°的老白干，张延喝了半斤、张兴国灌了八两。
    等吃完饭，张芳在电视剧《十六岁的季》和哥哥写的小说之间，毅然选择了前者——反正小说明天再看也来得及。
    借着几分酒意，听着电视的动静，张延很快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然后他就再次看到了那熟悉的电脑屏幕。
    又来？！
    张延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无语，但等他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却发现这次的梦境并未持续多久，仅仅几个小时就结束了。
    梦里的中年作者似乎是正在筹备新书，但大纲删删改改、题材换来换去，一直都没能确定自己究竟想要写些什么。
    不过这也让张延充分见识到了网络小说的多样性……
    这俗话说有一有二就有三！
    此后几天里，张延一直试图找出做梦的规律，可惜最终一无所获。
    (本章完)

 第8章 立场和立足

    第8章 立场和立足
    津门市、hx区。
    “……脚下的地在走、身边那水在流，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
    王忠旗紧走几步，试图将这破锣嗓子甩在身后，可那难听的歌声却如同跗骨之蛆一般，追着他钻进了《通俗小说报》的编辑部。
    这是栋民国时期建造的三层小楼，里面‘闷、潮、暗、脏’四旧俱全，原本唯一值得称道的地方，就是小楼紧邻着人民公园，推开窗户处处都是景致。
    可自从年初津门举办了‘1990现代音乐会’，六支摇滚乐队依次登台，掀起了摇滚乐的热潮之后，大街小巷全是鬼哭狼嚎，人民公园更是重灾区。
    这一天天唱个不休，连王忠旗这样的年轻人都不堪其扰，就更不用说那些上了年纪的老编辑了。
    所以王忠旗一进门，就听到几个老前辈正在吐槽：
    “现在这小年轻真不知是怎么想的，跟着鬼哭狼嚎几句也就罢了，竟然还有小姑娘上赶着倒贴那些妖魔鬼怪。”
    “何止啊，我听说有的晚上直接睡大通铺，灯一关谁也不认谁，男男女女就那么……啧~也真不嫌埋汰！”
    “是啊，要搁前几年，这都够枪毙了！”
    “您二位不懂了吧，老话说这叫‘萝卜快了不洗泥’。”
    听到这形象又诙谐的说法，王忠旗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结果那老编辑转头扫了他一眼，不咸不淡的来了句：“我们这是在反三俗，不是在搞三俗，小王你可别往小本子上记。”
    王忠旗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想要解释几句，但几个老同志又已经聊的热火朝天，根本没有他插嘴的余地。
    王忠旗只能闷闷不乐的坐到了自己的工位上，
    他是去年刚从文联调过来的，当时主要负责的工作，就是敦促编辑部进行反三俗整顿，如今虽然转成了正式编辑，但编辑部上上下下还是对他‘另眼相看’。
    这从王忠旗承担的职责就可见一斑。
    他在编辑部专门负责长篇小说的审稿，而众所周知，《通俗小说报》向来以中短篇小说为主。
    长篇小说本就不受重视，再加上王忠旗糟糕的处境，导致这大半年经他之手过审的稿子连一个都没有。
    “王哥。”
    这时负责打杂的小刘走过来，将一份新投稿放到王忠旗桌上，顺口提醒道：“上午十点有个会，你到时候别忘了参加。”
    “是要讨论双月刊改单月刊的事吧？我知道了。”
    王忠旗嘴上答应着，心里其实烦闷的很。
    本来像这种会只有总编、副总编、以及两位老资格的责任编辑可以参加，偏他这个新人每次都会被要求列席参加。
    这可不是什么优待，而是把他当成‘监军太监’了。
    心烦意乱的拆开投稿，映入眼帘的《红楼名侦探》五个大字，又让王忠旗不自觉皱起了眉头。
    红楼？名侦探？
    这都哪挨哪啊？！
    带着先入为主的偏见，王忠旗刚开始一目十行看的很不认真，但没多久他就被书中妙语连珠给吸引了，阅读速度一下子就慢了下来。
    等看到后面的案子，竟都和原著人物扯上了干系，坐实了红楼名侦探的噱头，王忠旗忍不住暗暗咋舌。
    原来红楼梦同人还能这么写！
    当然，最让他回味无穷的，还是抄诗装逼的部分，以及书中处处可见的‘妙语’，比如提到秦钟时用的‘谷道热肠’……
    “王忠旗，你怎么回事？！”
    这时一声怒斥突然传入耳中，王忠旗茫然的抬起头，就见先前‘反三俗’的那位老编辑，正目光不善的瞪着自己。
    看王忠旗搞不清状况，老编辑又没好气道：“这都几点了，你想让大家等你多久？！”
    王忠旗这才发现自己看的入迷，忘了上午十点还有个会要开——而以他目前的处境，自然也没人主动提醒。
    于是他连忙起身道歉，顺手卷起桌上的纸笔，跟着老编辑匆匆进到了会议室。
    在一番自我批评后，王忠旗照例敬陪末座，然后就发现自己刚才手忙脚乱，竟把后面还没看完的小说也给带进来了。
    他刚刚已经看到了第四案，而这一案的精彩程度更胜前面，实在让人割舍不下。
    再加上双月刊改月刊的问题，他又压根插不上嘴，心里痒痒的实在难受，忍不住就悄悄翻开小说扫了一眼。
    结果这一眼就又陷进去了。
    看到主角抽丝剥茧，推导出凶手躲在门后大喊，然后悄无声息融入人群当中的手法，王忠旗恨不能拍案叫绝。
    而后看到在薛蟠的‘协助’下，主角以一箱男宠专用成人用品为证据，揭露出了扭曲的真相，又让他瞠目结舌三观尽碎。
    也是直到这时，他才终于明白这篇小说为什么会投给《通俗小说报》，而不是《今古传奇》。
    “小王、小王？王忠旗！”
    这时总编冯靖元的连声呼唤，再次将王忠旗从沉浸中惊醒，然后他就发现所有人都在盯着自己。
    糟了！
    王忠旗顿时急出了一脑门的白毛汗，先前他就已经来迟了，现在又被抓到在会上开小差，这要是被上纲上线……
    “总编！”
    急切间，他只能硬着头皮先发制人道：“我这里刚收到一本长篇小说，故事相当精彩、题材新颖、金句频出，我觉得完全可以作为主打内容，给咱们的单月刊开个好头！”
    被他先发制人打乱了节奏，总编冯靖元下意识问道：“是什么题材的小说？大致内容是什么？”
    “呃~”
    这一问，王忠旗就有些底气不足，闷声道：“这是一部穿越时空，以悬疑探案为主的红楼梦同人小说。”
    “你说什么玩意儿？”
    冯靖元还以为自己听岔了，这都什么跟什么？
    “这……”
    王忠旗不知该怎么解释，干脆道：“我把稿子给您拿过来，您看看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说着，他就急吼吼的跑出去，把小说的前半部分拿了过来。
    众人都有些无语，觉得小年轻就是毛毛躁躁，但碍于王忠旗身份比较特殊，总编冯靖元还是勉为其难的接过稿子看了起来。
    结果这一看，就再没能刹住车。
    副主编和两位资深老编见状，也纷纷拿过冯靖元看完的稿子翻阅，然后这场商量增刊的会议，就顺理成章的变成了集体审稿。
    等所有人看完投稿，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
    不过谁也顾不上喊饿，都在兴奋的讨论小说的剧情、文笔、以及那些层出不穷的金句。
    而穿越抄诗这个点，则是众人最为津津乐道的——都是文化人，你说穿越时空他们没什么感觉，但把穿越时空和抄诗装逼结合起来，他们立刻就心向往之了。
    其实以前也有一些纯文学作品，涉及到了穿越时空的题材，但目的不是为了探讨人性，就是去见证什么宏大历史，像这种穿越时空抄诗装逼的套路，还是破天荒头一回见。
    却说众人正讨论的热烈，突然有人来了一句：“书确实是好书，但这第四案的尺度放到现在，是不是有点过线了？”
    会议室里的热闹气氛顿时戛然而止。
    王忠旗也立刻冷静下来，他先前光顾着先发制人，竟忽略了反三俗的问题。
    可现在想往回收也不成了。
    食言而肥，自己打自己脸的问题先不说，编辑部之所以会排斥他，就是因为他主导了去年的‘反三俗’大整顿，将编辑部上下得罪了个遍。
    现在要是再拿‘反三俗’的理由，否定掉这本众人一致推崇的小说，那以后他在编辑部就更难立足了。
    因此思前想后，王忠旗咬牙道：“但凡是经典之作，肯定是要有些棱角的，我觉得像这种金句频出且具有开创性的好作品，完全可以网开一面——毕竟这段内容也是以披露揭发为主，并非刻意宣扬卖弄。”
    在立场和立足之间，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先立足。
    不过王忠旗也不是傻子，知道开个口子可以，但绝不能落人话柄，否则日后别人都拿他说的话做由头，尺度越搞越大可就麻烦了。
    所以他特意在好作品前面，加上了‘金句频出’和‘开创性’两个定语——别说是通俗小说，就连纯文学作品里，恐怕也没多少能同时达到这两个要求。
    对于这种看似开了口子，实则根本钻不了空子的做法，大家自然不是很满意，但以王忠旗的尴尬身份，能说出这番话已经算是相当难得了。
    所以冯靖元也没揪着不放，而是主动拍板道：“这样吧，小王你先联系一下作者，看能不能把人请到津门来——毕竟是预计要写五十万字的长篇小说，咱们必须把控一下后续的剧情和尺度，免得中途措手不及。”
    (本章完)

 第9章 赴津

    第9章 赴津
    两天后的早上，恒江市长途汽车站。
    孙晓红恋恋不舍的把行李交给儿子，忍不住又提议道：“要不妈还是陪你一起……”
    “你怎么没完了！”
    张兴国扯了妻子一把，训斥道：“你又没出过远门，去了津门到底是你照顾他，还是他照顾你？”
    孙晓红嘴巴一瘪：“那要不你跟去得了。”
    张兴国没说话，只是斜眼看向儿子，很明显张延只要点头，他立马就会去补票。
    “你们就放心吧。”
    这年头坐长途汽车就是一场磨难，张延可不想让父母跟着受罪：“我这都多大了，再说到津门就有人接应，根本不用担心衣食住行。”
    随即又半开玩笑的道：“爸，你在家可得把我妈看好了，千万别让她把我卖给那些媒婆。”
    因为投稿信上留的是日报的电话，所以《通俗小说报》极力邀约张延去津门的消息，根本就藏不住。
    这回登门的可不止三姑六婆了，连媒婆都来了好几拨，个个吹的是天乱坠，弄的张延不胜其烦。
    “一边去。”
    张兴国一瞪眼，旋即又叮嘱道：“路上遇到事情千万别强出头，反正你到了地方不愁吃喝，身外之物该舍就舍。”
    这年头车匪路霸猖狂的很，要不然夫妻俩也不会如此担心。
    “放心，你儿子又不差钱儿~”
    张延挥了挥手道：“我走了，您二位就等着我胜利的消息吧。”
    说着，就转身上了老旧的长途客车。
    孙晓红又隔着窗户叮嘱了几句，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跟着丈夫走了。
    张延毕竟是年轻人，目送父母离开后，那一点点离愁别绪立刻转成了对广阔天地的憧憬和希冀。
    只是这憧憬也没维持多久，就被陆续填满的车厢碾了个稀碎。
    乘客里像他这样，只带着一些换洗衣服和日用品的并不多，或是做买卖的、或是走亲的，大包袱小包袱背了一大堆，甚至还有带着活鸡活鸭的。
    到发车的时候，车厢里面已经插脚不下，各种气味更是熏得人头皮发麻。
    就这样，沿途还上了好几拨人，连发动机盖子上都坐了一圈人。
    等出了城区，路上坑坑洼洼、车上摇摇晃晃，那感觉就像是被闷在蒜罐子里，又让人拿着臼子狠狠地捣弄。
    这年头还不流行晕车药，张延只能把风油精点在眉心和鼻子下面，用一种刺激去对抗另一种刺激。
    万幸这一路虽然难熬，好歹是没遇到车匪路霸。
    足足五个多小时后。
    等张延终于踏上津门西站的土地，他只觉头重脚轻，整个胃更是一分为二，上半部分咕噜噜的冒酸水，下半部分咕叽叽的直喊饿。
    他定了定神儿，就见不远处有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男人，正举着写有‘张延’的牌子，伸长了脖子往车上张望。
    直到张延主动走过去，那人才后知后觉的看向了他，带着三分不敢置信问：“您就是《红楼名侦探》的作者张延？”
    张延耸肩道：“如假包换。”
    “对不住、对不住！”
    那人忙将牌子放下，伸出手自我介绍道：“我是《通俗小说报》的编辑王忠旗，看您作品的风格，我本来以为会是年纪大一点，经验比较丰富的作者呢。”
    “是吗？”
    张延心中微凛，装作好奇的追问：“这是从哪方面推断出来的？”
    “呃，主要是行文技巧方面。”
    王忠旗解释道：“年轻作者往往会更自我一些，不太懂得照顾读者的感受，而您的行文虽然带有强烈的个人色彩，但却一直都有在关注读者的观感，在这方面甚至比很多老作者做的更好。”
    原来如此。
    网文需要直面读者的褒贬，自然也就更加留心读者的观感和反馈。
    张延解除了内心的警惕，随口胡扯道：“我爸爸也是一名编辑，我从小是在报社长大的，可能是平时接触的文章比较多，所以就烂熟于心了吧。”
    “原来如此。”
    王忠旗做恍然状，然后就热情带着张延出了长途车站，上了开往hx区的公交车——这年头杂志社可没有专车，就算有，也不是王忠旗能调用的。
    因为紧邻着长途车站，公交车上也是人挤人，根本没有空余的座位，俩人只能扶着杆子站着，好在气味没那么难闻了。
    王忠旗为此连连致歉，表示等到了杂志社就好了，他已经提前在附近给张延订了一家旅馆，食宿都由编辑部报销。
    张延摇头道：“王编辑不用这么客气，这条件已经比来时路上强多了。”
    “哈哈~”
    王忠旗哈哈一笑：“看您的文章就知道您是个豁达的人，尤其书里论‘自由’的那段话我特别喜欢。”
    张延听了，又摇头道：“其实后面还有一句呢，不过我暂时还没写进书里。”
    “后面还有一句？您方便提前透露一下吗?”
    王忠旗是真的喜欢这段话，因为他在编辑部也是处处受拘束，当然期盼着有一天能挣脱束缚。
    “后面是：再看‘牢笼’二字，虽然四面透风，但以牛龙之力，也无法挣脱头顶的枷锁。”
    “呃~”
    这一句把王忠旗整不会了，半晌才无奈道：“没想到上半句写的如此浪漫，下半句却又成了血淋淋的事实。”
    然后又吹捧道：“您这文采真是绝了，这样的句子都能信手拈来。”
    张延笑笑没说话，他心里其实多少有些发虚，毕竟自家人知自家事，这些金句全是他从梦里抄来的。
    但这落在王忠旗眼里，就成了虚怀若谷的高人风范，于是他越发坚定了要交好张延的心思。
    编辑的地位，很多时候都取决于作者的地位，如果能跟张延搞好关系，等他的小说火了之后，王忠旗肯定也能跟着水涨船高，说不定还能摆脱现在的尴尬处境。
    却说两人在人民公园附近下了车，立刻就听到了一阵撕心裂肺的歌声，唱的好像是崔建的歌。
    王忠旗有些尴尬的解释道：“都是年初那场摇滚音乐会闹的，现在津门好多人都在跟风，成立一大堆摇滚乐队。”
    张延想起梦中的歌单，连忙追问：“这里面有什么比较出名的，或者唱的特别好的吗？”
    “出名的……”
    王忠旗回忆了一下当初的报道，掰着指头道：“要说最出名的，肯定还是当初登台演出的六个乐队，分别是呼吸乐队、唐朝乐队、眼镜蛇乐队、宝贝兄弟乐队、198x乐队、ado乐队。”
    听完这几个名字，张延暗暗有些失望，因为这些都不在歌单里。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这些乐队日后没有名气，毕竟那歌单只是某中年作者的个人喜好，拢共也才两百多首，总不可能包罗万象。
    张延有些不死心的追问：“还有其它的吗？”
    “这……”
    王忠旗先是面露难色，旋即道：“要不我回头给你打听一下，看还有没有比较出名的。”
    “别别别！”
    张延忙拦着道：“我也就随便问问，专程打听就不必了。”
    他虽然拒绝了，但王忠旗却把这事儿记在了心里，毕竟看张延刚才再三追问的样子，肯定是对摇滚乐感兴趣。
    果然不管文风再怎么老练，终究也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本章完)

 第10章 revenge

    第10章 revenge
    《通俗小说报》对张延还是很重视的，当天晚上总编辑冯靖元就亲自做东，摆了一桌给他接风洗尘。
    第二天又特意让王忠旗带着他，去逛了市中心百货商场和几个著名景点。
    直到第三天上午，张延才被请到《通俗小说报》的编辑部，开始商量小说的签约事宜。
    首先要聊的，自然是小说的后续剧情。
    本来看张延年轻，冯靖元还有些担心他后劲不足，驾驭不了长篇小说，最终落个虎头蛇尾。
    但《红楼名侦探的》的改版内容，张延早就已经烂熟于心，面对冯靖元他侃侃而谈，将后续的精彩之处一一列举。
    尤其是主角和几个女性角色之间的互动，直听的冯靖元啧啧称奇——这部分本就是某中年作者最擅长的地方，更何况这还是经张延修饰提纯后的浓缩精华。
    只聊了一上午，冯靖元就再也不担心后续会烂尾了。
    至于尺度方面，张延承诺后续的猎奇元素，绝不会超过第四案的程度，编辑部这边也就松了一口气。
    真正的分歧主要是在爱情线上，冯靖元觉得王熙凤线不太稳妥，担心会踩到反三俗的红线。
    张延则因为相当一部分剧情，都要浓缩汇聚到这条线上，希望能尽量保留这一部分的内容。
    其实这在去年之前，完全就不叫个事儿，如果是寄给《长城文艺》的话，说不定人家还会嫌你写的太素，不够黄暴刺激呢。
    最终双方各退了一步，决定先保留前面的暧昧内容，看看具体反馈如何，再决定要不要保留这条线。
    其实丫鬟线，编辑部里也有人提出异议，担心被人抓住把柄，说是在宣扬压迫女性的封建糟粕。
    不过冯靖元觉得和丫鬟、小妾的互动，也算是红楼同人必不可少的元素，最终力排众议压下了这些意见。
    1990年4月26号，张延来到津门的第五天，双方正式在编辑部签约。
    按照双方的协议，小说将于6月份作为封面主打文章，登载在《通俗小说报》单月刊的第一期上。
    稿酬则暂定为每千字18元。
    当时国家有规定，杂志社的稿酬限制在每千字6-20元，张延能以新人作者的身份拿到18元，已经算是顶格待遇了。
    按照预定的字数，总稿酬将近1万元，在这个万元户还是稀罕物的年代，已经算得上一笔巨款了。
    而且冯靖元还特意申请，给张延预支了十五万字的稿酬。
    等敲定好合同，他主动伸手和张延握了握，笑道：“你现在可是大财主啰，这两天先别急着回去，我让王编辑陪着你再好好逛逛，顺带也帮我们津门提振一下消费经济。”
    “好嘛~”
    张延用蹩脚的津门腔，夸张道：“您介是‘津门挣钱津门，一分别想带回家’呀！”
    “哈哈哈~”
    冯靖元哈哈大笑：“真不知道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顺口溜俏皮话是张口就来，怪不得能写出《红楼名侦探》这样的小说呢。”
    一番说笑之后，张延最终还是婉拒了多留几天的邀请。
    津门固然比恒江要繁荣许多，但和他在梦中窥见未来情景相比，也就无甚出奇之处了——而且比起游玩闲逛，他更希望能和家人分享自己的喜悦。
    于是在离开编辑部之后，张延就准备去长途汽车站，提前买好回恒江的车票，明天一早就打道回府。
    结果在小楼门口，他又被王忠旗给拦下了。
    “张老师，听说你准备回老家了？”
    “是啊，该办的事情都办妥了，总不能让家里一直惦记着。”
    第一次被称呼‘张老师’的时候，张延只觉得浑身刺挠，但这几天王忠旗坚持如此，他渐渐也就习惯了。
    “就不能再留两天了？”
    却听王忠旗道：“我刚刚打听到，有摇滚乐队要在红旗电影院搞演唱会，就后天晚上的事儿。”
    张延早都已经忘了这茬，没想到他还一直惦记着。
    当下便有些迟疑的问：“是什么乐队？”
    见张延果然感兴趣，王忠旗忙道：“主打的是黑豹乐队，助阵嘉宾有眼镜蛇和宝贝兄弟——后面这俩年初都登台演出过，而且眼镜蛇是女子乐队，里面一个男的都没有。”
    他把重点放在了后面两个知名乐队上，对黑豹只是一笑而过，却没发现张延听到黑豹二字眼前就是一亮。
    那份未来的歌单上，就收录着一首黑豹乐队的《无地自容》！
    等王忠旗介绍完，他连忙装作好奇的追问：“这个黑豹乐队为什么是主打，他们比眼镜蛇名气还大吗？”
    “那倒不是。”
    王忠旗既然是要卖好张延，打听的自然比较仔细：“我听说这仨乐队都在一个经纪人旗下，年初黑豹本来也想登台演出的，可因为他们没有自己的原创歌曲，最后被刷下来了。
    他们大价钱置办的乐器，还被主办方借去给别人用了，这让黑豹乐队觉得受了奇耻大辱，于是憋了仨月攒出两首新歌，想把丢的面子再挣回来。”
    原来黑豹已经有经纪人了。
    张延先是有些失落，转念一想凭自己现在的能力，根本就没资格插手这种事，又有什么好失望的?
    而王忠旗见张延沉默不语，还以为他是在纠结到底要不要留下来，忙加码道：“我已经托好了关系，到时候咱们可以去后台见识一下，顺便要几张签名。”
    “这会不会太麻烦王哥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我以前是文联的，没少跟着组织文艺演出，这方面人头熟得很。”
    张延也确实想去瞧瞧，能被收录进未来歌单的乐队到底是个什么水平——如果能跟对方拉上关系，那就更好了。
    毕竟想要兑现歌单里潜藏的好处，他以后少不了要和这个音乐圈打交道，提前结交些人脉是很有必要的。
    于是张延决定再留两天，等看完黑豹的演出再走不迟。
    而王忠旗也借此机会，成功在编辑部营造出了自己和张延有交情的印象——要不然怎么主编都劝不住，他一开口张延就答应留下了？
    此后两天，张延在王忠旗的陪同下，痛快的当了一回散财童子。
    他给自己和父亲各买了一支名牌钢笔，还有几瓶带香味的墨水；给母亲买了几件时兴的衣服和女款电子表；给妹妹张芳买的最多，林林总总能有十几件。
    到4月28号下午，张延足足收拾出两大包行李，为了路上不引人注意，特意用的旧包袱皮，所以看起来不像是荣归故里，倒像是要去逃难的。
    晚上他和王忠旗吃了三屉狗不理，然后就溜溜达达的来到了红旗电影院。
    本来听说要在电影院开演唱会，张延还以为是在影厅里面呢，结果到了地方才发现，原来是在广场上搭的舞台。
    王忠旗为此特意强调，前台虽然在外面，但后台是设在影院里面，没有关系的人根本进不去。
    他们来的就够早了，但舞台附近已经围的里三层外三层，远远看过去，就见舞台上打着条横幅，写的却是个英文单词‘revenge’。
    张延和王忠旗找人一扫听，才知道原来是‘雪耻’的意思。
    (本章完)

 第11章 甜蜜的宣言

    第11章 甜蜜的宣言
    虽然张延一直装出对摇滚乐感兴趣的样子，但其实他只听过崔建的盗版磁带，这还是第一次来到演唱会现场。
    头一个感觉就是群魔乱舞。
    台下虽然是男多女少，但长头发的卷毛却占了一多半，有裹着一身皮料像是在猫冬的，也有穿着七分裤漏出腿毛的。
    台上还没开演，下面就有人扛着录音机嗨起来了，那长头发甩来甩去，离老远就一股头油的味道。
    张延正暗自嫌弃，王忠旗就挤眉弄眼的，示意他赶紧往西南角看。
    却原来西南角聚集着几个年轻姑娘，一水儿的长袖体恤配紧身脚蹬裤，虽然整体姿色一般，但身段勾勒的凹凸有致，再被旁边的妖魔鬼怪一衬托，也算是道靓丽的风景线了。
    “世风日下，真是世风日下，要是我老婆穿成这样出门，我非打断她的腿不可！”王忠旗一边摇头抨击，一边看的比谁都起劲。
    张延的想法也比较分裂，秉持着90年代初的朴素价值观观，他觉得这样确实有些过了，可对比在梦中的见闻，他又觉得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时舞台上的灯光突然亮了起来，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主持，迈着半生不熟的猫步走到舞台中央，捧起话筒道：“咱们的演唱会原定是8点正式开始，现在……”
    她低头看眼腕上的电子表，又继续道：“现在刚过7点半，不过我们的乐队已经等不及要登台了，所以我宣布演出提前开始！”
    这么随意的吗？
    距离原定时间还有半小时呢，这让那些准时赶到的人怎么办？
    张延和王忠旗大眼瞪小眼，都感觉这演出太过儿戏，不过其它观众们反应却很热烈，喝彩声、鼓掌声、口哨声响成一片。
    以至于张延都没听清楚，女主持是怎么介绍黑豹乐队的，就见看到几个长发男一窝蜂的涌到了舞台上。
    然后瘦高个的乐队主唱就和女主持抱到了一起，当众来了个法式湿吻。
    这下喝彩声、口哨声更是沸反盈天。
    张延看不懂，但他大受震撼。
    不过比起开场带来的震撼，黑豹乐队端出的所谓原唱歌曲，就显得……
    怎么说呢，张延还是更喜欢崔建那种，至少比较高亢清晰，而台上那位主唱，也不知是不是刚刚舌吻时用力过度，声调显得比较低沉暗哑，偏偏配的音乐又很躁，感觉有点分不清主次，或者说是喧宾夺主。
    要说是张延不懂得欣赏吧，台下其它观众的反应，似乎也没一开始那么嗨了。
    “眼镜蛇、眼镜蛇、眼镜蛇！”
    就在前半段演唱结束，进入到纯音乐间奏的时候，西南角突然有人齐声呼喊，正是方才看到的‘紧身脚蹬裤军团’。
    看来这并不是张延的错觉，要么是后世的中年作者口味独特，要么就是黑豹乐队的原创音乐还不够成熟——至少这首歌还不成熟。
    【ps：历史上黑豹真正推出原创歌曲，是卧薪尝胆一年多，去参加91年深圳之春演唱会的时候。】
    而听到下面的呼喊，台上正在摇摆身体的长发主唱明显愣了一下，盯着西南角把嘴凑到话筒旁，似乎是想说什么，却被旁边的吉他手给拦了下来。
    结果等到他再次开始演唱的时候，西南角的姑娘们又开始鼓噪，这次连其它观众也被带动了，纷纷喊起了‘眼镜蛇’。
    尤其是那些来晚了的，全都在趁机发泄不满。
    于是长发主唱再也按捺不住，猛地将话筒连同支架推倒在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舞台。
    台上台下顿时乱作一团。
    台下有喊好的、也有喝倒彩的，台上的鼓手和键盘手也愤而离场，贝斯手想找主持人救场，却发现女主持追着主唱跑了。
    到最后还是吉他手走过去扶起了话筒，对着台下鞠躬致歉：“对不起，让大家见笑了，接下来请欣赏……宝贝兄弟乐队的原创歌曲《城里人》！”
    他虽然主动道歉了，但还是要观众对着干，台下异口同声的在喊‘眼镜蛇’，他却偏要让‘宝贝兄弟’接棒。
    或许这就是摇滚乐所要表达的叛逆精神吧。
    虽然后面登场的不是‘眼镜蛇’，但‘宝贝兄弟’也是在音乐节上亮相过的，在津门拥有不少的拥趸，所以后续的演唱倒是没出什么问题。
    不过真正引爆全场的，还是穿着牛仔短裙出场的‘眼镜蛇乐队’——和男子乐队都是长发爆炸头正相反，眼镜蛇乐队的姑娘们基本都是短发，唯有主唱萧楠是个例外。
    两只乐队就这么轮流演唱了好几首歌，却始终没再见到黑豹登场。
    这时王忠旗有些纠结的问：“张老师，咱们还去后台吗？”
    看黑豹几个人刚刚下台时的样子，王忠旗都怀疑他们会在后台打起来。
    “还是去看看吧，就当是去采风了。”张延还是想去后台见识见识，毕竟这是他第一次有机会和歌单里的人物接触。
    王忠旗见张延执意要去，没办法，只好跟电影院这边的熟人打了招呼，带着他从侧门进入了后台。
    结果刚推门进去，迎面就看到眼镜蛇的主唱萧楠扒掉了身上的皮夹克，露出了里面浅蓝色的吊带内衣。
    她看到两人跟着工作人员进来，也没觉着有什么不好意思，只是扭头背过身去，开始用毛巾擦拭身上的汗水。
    见张延吃了一惊的样子，王忠旗小声解释道：“很多歌舞团走穴时都这样，前台催得急，后台又没有换衣服的地方，就只能……”
    说到一半他突然停了下来，皱眉道：“不过红旗电影院的后台，应该是有专门的换衣间吧？”
    萧楠明显是听到了这话，回头意味深长的斜了王忠旗一眼，然后又没事人一样继续擦身子。
    “你们是？”
    这时有人主动迎上来，询问两人的身份来历。
    王忠旗连忙扯大旗做虎皮道：“我是津门文学杂志社的编辑，这位是我们杂志社的签约作家张延老师，张老师一直对摇滚乐感兴趣，想写一篇这方面的文章，所以特意过来采风的。”
    《通俗小说报》隶属于津门文学杂志社旗下，冯靖元还是杂志社的副社长，所以这话倒也不算是说谎。
    听说是作家来采风，对方的态度立刻好了不少，主动伸出手自我介绍道：“欢迎、欢迎，我是乐队的领队郭川林，说实话，摇滚乐现在最缺的就是宣传渠道，如果能……”
    砰~
    话说到一半，角落里的换衣间突然被狠狠撞开，只穿着三角裤的黑豹主唱，从里面跌跌撞撞走出来，高举着双手大声宣布：“我tm决定了，等回了京城，我tm要亲手写一首歌，写一首比《一无所有》更牛逼的歌，把他们tmd全都给镇住！”
    这一番‘甜蜜’宣言，顿时让更衣室里陷入了短暂的冷场。
    然后郭川林就愤怒的咆哮道：“窦维，你tm先给我把裤子穿上！”
    窦维？
    歌单上有一首《明天更漫长》，好像就是他唱的。
    而且张延依稀记得，梦里他曾在一些新闻标题上见过这个名字，不过具体是什么内容已经不记得了。
    听到郭川林的吼声，窦维下意识看向了他，两人对视片刻，窦维很快就败下阵来，垂头丧气的走回更衣室。
    刚到更衣室门前，就有条白胳膊从里面伸出来，一把将窦维扯了进去——看来他们还是在后台打起来了，只不过是另一种打法。
    或许这就是摇滚吧。
    (本章完)

 第12章 雨 桥 河 伞

    第12章 雨 桥 河 伞
    郭川林为人十分热情，刚见面聊了没几句，就极力邀约两人一起去吃烧烤。
    张延和王忠旗实在推脱不过，最后只能答应下来。
    除了他们三个，随行的还有黑豹乐队全体成员，以及那位和窦维仿佛连体婴儿一样的女主持。
    路上据郭川林自述，他最早也是黑豹乐队的成员，后来水平不行就主动退位让贤了，转而做些跑腿打杂的工作。
    再后来稀里糊涂就有更多乐队找上门，想要让他帮着联系演出什么的。
    现在他手底下已经有四支乐队了，不过最有感情的始终还是黑豹。
    偏偏黑豹命运多舛，明明是最早成立的，在京城名气也最大的，可年初在津门举办现代音乐会时，其它三支乐队都顺利登台，唯独黑豹因为没有原创歌曲被刷了下来。
    借着年初演唱会的东风，登台亮相的乐队全都声名鹊起，而只有乐器上了台的黑豹却成了圈内笑柄。
    黑豹的成员自然气不过，这才有了今天的雪耻演唱会。
    郭川林说到这里，就忍不住无奈摊手：“其实来之前我就劝过，这俩月他们光顾着赌气了，写出来的东西太情绪化——可这年头愿意抛家舍业搞摇滚的，又有几个人是听劝的？
    我只希望等这次回去，他们能真正沉下心来搞出几首好歌，到时候我们再来给津门人民做个总结报告。”
    说到这里，他认真看着王忠旗和张延道：“这都是怀揣着梦想的年轻人，尤其是刚才的窦维，小伙子今年才21岁，本来已经考上了京城青年音乐团，就是因为喜欢摇滚，才毅然加入了黑豹。
    虽然今天他……但我希望咱们杂志社能给年轻人多一点宽容，我相信以他的才华，日后肯定能大放异彩！”
    怪不得他会力邀两人一起吃夜宵，路上还主动介绍起了黑豹乐队的事情，原来是担心换衣间里发生的事情会刊登在杂志上。
    王忠旗本想说点片汤话糊弄过去，张延却主动解释道：“郭大哥，你可能是误会了，我其实是写长篇小说的，今儿来采风，也是打算以后有机会写一写这方面的故事。”
    他既然是想结交人脉，总不能一直藏着掖着。
    王忠旗在一旁听了，生怕张延被小觑，忙补充道：“张延老师的作品特别精彩，这次来津门签约，是我们副社长亲自张罗的，六月份我们杂志从双月刊改成单月刊，张老师的作品是第一期的封面主推文章，到时候肯定能火！”
    郭川林听完愣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道：“原来是我小瞧兄弟你了，愣是把大作家当成了记者——其实我也喜欢看小说，到时候一定买来拜读。”
    “买什么买。”
    明知道对方是在客套，张延还是顺水推舟道：“这一顿饭难道换不来一本杂志？郭大哥你留个地址，到时候我直接样刊给你寄过去——以后要是有什么关于摇滚乐队的问题，我也好跟你请教。”
    见张延‘当了真’，郭川林倒也没含糊，直接给张延发了张名片，上面地址电话一应俱全，还写着承办各种文艺演出的广告词儿。
    张延也给郭川林发了一张自己的，郭川林接过来扫了一眼，就愣住了。
    “批发冥币？！”
    “嘿嘿~”
    张延嘿笑道：“兄弟以前在印刷厂工作，顺便帮厂里搞搞副业。”
    郭川林也忍不住笑了，伸手拍了拍张延的肩膀道：“俗话说英雄不问出处，其实我们这些人也都是半路出家，不过我相信坚持下去，梦想肯定会有实现的一天！”
    互换名片之后，双方的关系明显亲近了一些，于是郭川林便把缀在后面的黑豹乐队喊过来，挨个给张延介绍了一下。
    黑豹乐队的成员都是60后的年轻人，年纪最大的李童也才26岁，退伍军人出身的鼓手赵铭义和张延同岁，至于主唱窦维和刚加入乐队的键盘手栾竖，都是69年出生的，比张延还小了两岁。
    所以等到了烧烤店，坐在在一起说说笑笑吃吃喝喝，彼此很快就熟络起来。
    唯一例外的就是窦维，本来听了那番‘甜蜜’宣言，张延还以为这是位个性张扬的主儿，结果到了烧烤摊上属他最沉默寡言。
    大多时候，窦维都只是和身边的女朋友姜欣交头接耳、卿卿我我，并不理会队友们的闲聊。
    见张延对窦维格外关注，郭川林笑道：“这小子就是这样，平时八棍子打不个屁来，可一旦上了头嘴上就没个把门的，什么大话都敢往外秃噜。”
    “不是大话。”
    这时窦维难得反驳一句，但也只说了四个字就没下文了。
    倒是一旁的姜欣，举起啤酒信誓旦旦道：“我相信他，他以后肯定能把崔建给干了！”
    这姑娘是71年出生的，今年才刚满18周岁，但已经跟了窦维一年多。
    看俩人那起腻的劲儿，键盘手栾竖忍不住有些吃味，酸溜溜道：“md，成天看这俩货腻腻歪歪的，赶明我也去找个女朋友！”
    鼓手赵铭义闻言直撇嘴：“说的跟你没睡过女人似的，上回在三里屯……”
    “那不一样！我想要那种除了在床上发浪，还能陪我一起闯的女人！”
    “那你去追萧楠……”
    “好了！”
    郭川林打断两人，对张延道：“兄弟别见怪啊，这帮孙子除了音乐之外，在其它方面都是俗人一个。”
    “俗人好啊，这世上俗人越多，我们通俗小说才能卖得越好。”
    这一顿夜宵吃到了11点半，本来都准备要散伙了，张延正跟郭川林抢着买单呢，外面忽然就下起了雨。
    看着门外的丝丝缕缕，张延刚想来句‘好雨知时节’，忽听后面‘嗷’一嗓子，转过头就见窦维扯着姜欣冲出了饭馆。
    旋即雨幕中传来他的歌声：“我要从南走到北、我还要从白走到黑，我要人们都看到我、但不知道我是谁……”
    这首崔建的《假行僧》，窦维唱起来别有一番滋味，甚至可以说是和崔建各有千秋，和他之前在台上唱‘原创’时简直判若两人。
    窦维借着酒劲儿起了个头，乐队其它人也都大呼小叫着冲进了雨中，参差不齐的歌声，很快就从《假行僧》变成了一首英文歌。
    “这帮孙子真能给老子找麻烦！”
    郭川林骂了一句，把饭钱拍在前台，又冲张延说了句有空常联系，就跟着跑了出去。
    而张延只是略一犹豫，也紧跟着追了出去。
    “我尼玛……”
    王忠旗在后面急的跺脚，最后却只能咬牙陪着。
    雨中。
    黑豹乐队一首一首的唱着，刚才骂街的郭川林也乐在其中。
    张延跟不上他们的节奏，但也能感受到一股别样的躁动和畅快，或许这就是摇滚吧。
    到最后，窦维领着众人上了金汤桥，他一脚踩在铁栏杆杆上，仰着头像是在酝酿着什么。
    就在众人都对他有所期待的时候，窦维忽然一低头‘哇’的吐了出来，吐的自己满鞋都是。
    众人见状哄堂大笑，谁知窦维拿袖子擦了擦嘴，转头就盯上了张延：“作家、作家，你别光在后面听现成的，来一首诗，要应景的，要有雨、要有桥、要有河，要有伞——能做到吗？！’
    这话明显带了些挑衅的意味。
    窦维其实是个敏感多疑的人，对于张延莫名其妙混进乐队里，身边还带了个专门捧臭脚的，本能的感到不爽和排斥。
    再说作家又不是地里的大白菜，哪那么容易就碰上个真材实料的？
    “窦维！”
    郭川林皱起眉头，正想站出来打个圆场，就听张延道：“作家和诗人可不是一回事，不是每个作家都会写诗的。”
    郭川林忙附和道：“对啊，你这不是强人所难……”
    “不过我恰好会一点。”
    谁知张延却来了个大喘气，他说着就走到了窦维身边，学着窦维刚才的样子，一只脚踩在栏杆上仰起了头。
    他以前确实写过朦胧诗，水平虽然比较一般，但若是加上梦里的见闻，拿来应急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
    于是沉吟片刻后，张延便徐徐朗诵道：“每座桥都是温暖的，因为它们让河不再难过；
    雨把钢索拧成琴弦时，倒影正缝补水面的伤口；
    沥青是新结的痂，承载着，无数伞盛开又凋零的轨迹
    铆钉、铆钉……”
    念到半截，张延有些黔驴技穷，于是对窦维摊手道：“半首行不行？”
    就见窦维嘴巴张得老大，费力吐出俩字：
    “卧槽！”
    (本章完)

 第13章 我梦到了李白

    第13章 我梦到了李白
    转过天，张延从津门回到恒江时，手上又多了窦维的呼机号。
    有了这些意外收获，沿途的折磨似乎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到恒江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因为提前给家里打了电话，父亲张兴国特意借了辆三轮，把两大包行李和儿子一起装上了车。
    虽然只是几天没见，但路上两父子仿佛有说不完的话，张延讲述了自己在津门的见闻，张兴国也聊起了自己年轻时出差的种种。
    到了筒子楼门口，孙晓红和张芳早就在翘首以待——看到妹妹，张延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今天是星期日。
    “哥、哥~！”
    张芳一蹦三尺高的迎上来，越过张延就扑到了那两大包行李上：“你都买什么了？给我买的礼物在哪呢？！”
    “死丫头！”
    孙晓红没好气的骂道：“就知道惦记礼物，都不知道先关心一下你哥。”
    “我哪有！”
    张芳小嘴一嘟，转过头故作严肃的问：“张延同志，这次去津门出任务顺不顺利，没有辜负党和人民对你的期望吧？”
    “臭丫头~”
    张延咧着嘴狠狠揉了揉妹妹的头顶。
    “你才臭呢！”
    张芳说着，忽然耸了耸鼻子，然后惊道：“哥，你身上真的有股难闻的味道！”
    “废话，坐了五个钟头的车，身上能没味儿吗？”张延说着，从车上提起一个大包袱，作势道：“嫌味儿是吧，干脆这礼物也别要了。”
    “别别别！”
    笑闹了一番，一家四口这才回到了家里。
    张芳迫不及待的拆开包袱，把属于自己的那部分单独归拢出来，喜滋滋的一件件翻看。
    孙晓红则是一边埋怨儿子不该乱钱，一边忍不住拿着新衣服往身上比划。
    唯独张兴国的态度有些复杂，接过儿子递来的名牌钢笔，他沉默了片刻，这才叹道：“真的长大啦。”
    短短几个字，既有如释重负的欣慰和自豪，又杂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落寞。
    然后他站起来道：“走，咱们先去洗澡，等回来再好好喝两杯。”
    孙晓红忙拦着道：“还是先吃饭吧，坐了大半天的车，儿子肯定早就饿了！”
    “不用，我路上啃了俩大麻。”
    街角的公共澡堂，张延从小跟着父亲去过无数次，但这一次给他留下的印象最深。
    面对已经真正成长起来的儿子，张兴国有心想要再提点几句，但又觉得没什么要说的，最终又变成忆苦思甜的回忆。
    在这唠唠叨叨的讲述中，张延有那么一瞬间，忽然意识到父亲正在逐渐变老。
    …………
    此后的半个月里，张延没有急着去写后面的内容，而是在原本草稿上又重新精修了一遍，把编辑部挑出的瑕疵全都改好，抢在5月20号之前邮给了王忠旗。
    六天后的下午。
    张延收到了《通俗小说报》改版后的第一期样刊，看着依旧保持80年代画风的封面，张延突然觉得自己去搞设计，应该也能混的风生水起。
    不过这个念头一转即逝，很快就被他抛在了脑后。
    兴奋的翻开杂志，第一篇小说赫然就是《红楼名侦探》，而且在正文前面还特意加了编者按，将小说夸的天乱坠，说是开一派之先河的经典之作。
    张延看的脸皮发烫，但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压不住。
    不过现在要高兴还太早，6月1号正式发售后获得反馈，才是对这篇小说的真正大考。
    因为张延提前有交代，第一期的样刊总共寄来十本，张扬签好名后给了父亲三本，其中一本不出意外的被转送给了周楠的父亲，另一本则是送给了日报的总编。
    张延又送给了印刷厂的厂长一本，分别寄给了郭传林和窦维一本。
    剩余的四本他本想留着以备不时之需，结果到星期天又被张芳‘打劫’走一本，带到学校里炫耀去了。
    接下来，张延就又回到了忐忑焦躁的状态当中，心烦意乱的等待着‘审判日’的最终降临。
    结果27号这天，张延突然接到了印刷厂传达室的通知，说是有个京城的疯子吵着要让他接电话。
    京城、疯子。
    这两个元素加在一起，立刻就让张延想到了窦维。
    算算时间，窦维应该已经看过样刊了，这时候打过来难道是要抒发一下读后感？
    反正也静不下心来写作，张延便找了家有公共电话的小卖部，给窦维的座机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好久都没人接，就在张延想要放弃的时候，听筒里突然传来了一句：“我昨晚梦到李白了！”
    “什么玩意儿？”
    张延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昨晚梦到李白了！”
    窦维在电话那头大声道：“就唐朝那个李白，大诗人李白，写出《将进酒》的那个……”
    “停停停！”
    眼见窦维开始科普李白的生平事迹，张延连忙打断道：“我当然知道李白，可你梦到李白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是看了你写的小说，才梦到李白的！呃，有一阵子是杜甫，不过这无所谓，重要的是这个梦它太奇特、太牛逼了，你明白吗？！”
    只听声音，张延就能脑补出窦维在电话另一头，激动亢奋手舞足蹈的样子，但他对窦维想表达的意思，依旧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于是他只能无奈道：“你能不能冷静一下从头说起？”
    电话那头的窦维深吸了一口气，再开口时依旧有些颠三倒四，但总算勉强把事情给讲清楚了。
    却原来窦维是昨天中午收到样刊后，其它方面他的感触倒是不大，唯独穿越抄诗这一点对他触动挺大。
    窦维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如果能穿越到85年之前，抢先写出《一无所有》、《假行僧》、《新长征路上的摇滚》，是不是就可以取代崔建，成为国内的摇滚教父？
    但旋即他就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强迫自己忘记了这个可耻的想法——不过听他复述这一段就知道，他显然并没有真的放下这个念头。
    此后窦维脑袋里还冒出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大概是想的太多，晚上他就梦见自己穿越了，而且还和李白讨论起了诗词和摇滚的共通点。
    然后李白操起古筝、窦维抱着吉他，两人就在金銮殿里唱跳起来，还有个女人在旁边伴舞，好像是姜欣，又好像是杨贵妃。
    正唱的痛快，忽然一群小孩冲上来抢走了窦维的吉他，然后窦维就跟杜甫一起追了上去，杜甫还边追边喊：“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
    追着追着，窦维突然一脚踩空掉进了湍急的河流里。
    等他好容易挣扎着从水里冒出头，发现自己正飘在天上，而旁边李白光着一只脚，正和提着靴子的高力士激情互殴。
    “不是，你到底想说什么？”
    听到这里，张延忍不住再次打断了窦维。
    “我就是觉得这个梦特别牛逼，想写一首歌唱出来。”窦维说着，声音忽然又高亢起来：“不对，我其实在梦里就写出来了，可是醒过来又给忘掉了！”
    “所以呢？”
    “你那小说后面还有类似的内容没有，你赶紧讲给我听，我今晚还要再梦到李白、梦到杜甫，然后把梦里写的歌仔仔细细记下来！”
    张延：“……”
    传达室说的一点没错，这货确实疯疯癫癫的。
    (本章完)

 第14章 渐入佳境

    第14章 渐入佳境
    此后几天，窦维先是缠着张延讲穿越抄诗的故事，后来又开始跟他讨论，穿越时空的人应该怎么和李白杜甫进行交流，古诗词和摇滚乐到底有没有共通点。
    不过再怎么找刺激，窦维也没能梦到类似的场景，最后他只能凭借越来越模糊的记忆，尝试着重新去写一首歌。
    反倒是张延，5月30号的时候莫名又做了个未来梦，这次梦里的中年作者似乎已经选定了题材，好像是要写一本明朝嘉靖末年的故事，正在频繁搜索相关资料。
    这场梦又是持续了几个小时就结束了，看来第一次那漫长的梦境才是特例。
    相较于第二次梦境，这次有用的信息更少，虽然1990年要查资料没那么方便，但明朝的相关资料，想找总还是能找到的。
    唯一值得高兴的，就是确认了这场未来梦还会继续下去，这也就意味着，张延还有机会获取更多的未来讯息。
    进了六月份之后，窦维的电话逐渐少了，王忠旗的电话逐渐增多。
    其实这些天王忠旗的忐忑不安，丝毫不逊于张延，这不仅仅是因为《红楼名侦探》是他当编辑以来，第一本复核过审的长篇小说，更是因为他希望能靠着这本书，摆脱‘监军太监’的窘境。
    所以到了六月份，有点风吹草动王忠旗就赶紧跟张延分享，而且一聊就是半天，搞的楼下那家小卖部都有意见了。
    所以张延跟父母商量了一下，咬牙自掏腰包给家里装了部座机。
    90年代说是固定电话逐渐普及，但头几年的初装费和话费，还真不是普通家庭能负担起的。
    恒江市的装机费算是比较低的，但托了关系也要两千三，外带还要给师傅准备一条红塔山。
    张延预支的15万字稿费，拢共也才两千七，在津门买礼物+其它消费，就剩下了一千四，还好之前卖冥币也攒了些钱，否则都不够装机费的。
    交完装机费，张延心疼了好半天。
    他终于明白网文都要写那么长了——那可都是钱啊！
    好在装完电话后，收到的都是好消息。
    从6月5号开始，《通俗小说报》编辑部陆续收到了华北各地的读者反馈，其中绝大部分讨论的都是《红楼名侦探》。
    有对现代刑警去古代破案感兴趣的，有赞赏小说文笔的，也有好奇主角最后会娶哪位金钗的……
    当然反应最为热烈的，还是穿越时空去抄诗这个点。
    毕竟第一期只刊载到第二件案子发生，最精彩的内容就是主角和林黛玉、贾琏坐船回京的那一段。
    而俗话说‘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抄’’，现代人就算没有熟读唐诗三百首，十几首总还是有的，所以几乎每位读者看到这一幕，都会不由自主的代入其中。
    这也是网文初期，历史小说抄诗装逼桥段屡见不鲜的原因——在没看腻之前，这就是普通读者最有代入感的剧情之一。
    所以到了6月中旬，《通俗小说报》陆续收到好几篇投稿，内容都是穿越时空去抄诗，唐朝的、宋朝的、明朝的应有尽有。
    其中大多数都是流水账，唯有一部穿越初唐的短篇小说写的还不错。
    编辑部经过讨论，把这部短篇刊载到了改版后的第二期，也就是7月份的杂志上，就排在《红楼名侦探》的后面。
    于是等到7月份，穿越抄诗流的投稿就更多了——而这一来，也算是坐实了编者按里‘开一派之先河’的说法。
    而靠着《红楼名侦探》前两期的成功，改版增刊的《通俗小说报》非但销量持续增长，就连口碑也比以往提高了不少——先前既少了猎奇黄暴，又没有新鲜的故事，自然让读者不甚满意。
    不过真正的爆发是在8月份。
    这一期的杂志刊载‘天狗噬心案’的全部内容，前所未见的精妙作案手法、震碎三观的幕后真相、以及薛蟠见缝插针歪打正着的介入，都引发了读者强烈反响。
    而后续薛蟠邀请主角去梨香院做客，薛宝钗准备躲在屏风后旁听的剧情，也让读者们对接下来的故事充满了期待。
    整个八月份，《通俗小说报》收到的来信和投稿，均大大超过了以往的记录，销售额更是从上个月的48万册，暴涨到了60万册！
    这虽然和湖北的《今古传奇》月均150万册的销量差距甚远，在魔都《故事会》400万册的月销量面前更是不值一提。
    但在北方通俗小说杂志界，已经称的上是雄踞一方了——当然，在去年的反三俗大整顿之后，北方其实也没剩下几个通俗小说杂志了。
    于是到了8月底的时候，《通俗小说报》的上级部门，津门文学杂志社的总编兼社长张绍梅，又专门派车把张延请到了津门市。
    这次主要是为了重新签约，以及增发特刊的事情。
    7月份的时候，国家刚刚出台了新规定，将稿酬从每千字6-20元，提高到了10-30元。
    所以杂志社这次准备把《红楼名侦探》的稿酬，从千字18提升到最顶格的30元，而且还特事特办来了个溯及过往，把前面的字数也按照30元补齐。
    这足见小说的火爆程度，以及杂志社对张延的重视。
    至于加印特刊，主要是因为读者的强烈要求，希望增加《红楼名侦探》更新量的，单只是八月份的相关来信就足有上千封。
    直接在月刊里添加更新量，几乎是不可能的，本来一期也就刊载三四本小说，《红楼名侦探》字数多了，其它小说怎么办？
    不过单独出一期特刊还是可以的。
    因为是买断制，又已经提前交了不少存稿，所以这次出特刊其实和张延关系不大，之所以让他参加讨论，不过是进一步表达对他的重视罢了。
    加印特刊的事儿，在会上很快达成了统一意见，不过该怎么印却是个麻烦。
    有人认为应该把前面十二万字的内容和后续十万字的内容一起登载在特刊上，这样新读者才不会觉得莫名其妙。
    但反对者认为要是这么做，定价肯定要涨，对已经看过前四期内容的老读者，就太不公平了。
    最终为了维系老读者这个基本盘，编辑部采取了折中的做法，特刊上只登载后续十万字的剧情，但在正文前面加了500字的前情提要。
    至于特刊发行的日期，则定在了9月15日——所以前面说的是四期而不是三期。
    这两件事尘埃落定后，张延又接到了杂志社社长张绍梅的家宴邀请——也是直到这时，张延才得知对方原来也是恒江人。
    等和社长叙完了乡土情。
    张延本来就准备打道回府了，结果跟家里一联系，父母都劝他先别急着回来，最好留在津门避一避风头。
    这几个月因为杂志热卖，张延在老家的名气也越来越大，本就闹得家里不得安生，前两天他被杂志社的桑塔纳接走，更是轰动了小半个城区。
    毕竟恒江是个穷地方，一般局领导出门也就坐个吉普或者嘎斯69。
    更别说这还是直接从津门派来的车。
    张延走后，家里的门槛都被踩烂了，连文教局都专门派人来了解情况，乡下的亲戚更是络绎不绝。
    “总之你先在外面躲躲吧，你那钢丝床被你二舅妈给占了，我晚上都只能在报社睡办公桌。”
    “我二舅妈来干嘛的？”
    “她想让你这位大作家帮着走走门路，给你表妹在城里安排个正式工作。”
    “不是，表妹初中都没毕业……”
    “先不说了，又有电话打进来，也不知是哪路牛鬼蛇神。”
    挂断电话，回忆着父亲那无奈又烦躁的语气，张延也有些心烦意乱，这出名果然是一柄双刃剑，你享受了成功的好处，就得面对接踵而来的麻烦。
    或许应该先攒钱买套房子，搬了新家总能清净一些——他原本卖冥币就是为了换套大房子，如今这也算是不忘初心了。
    等张延把自己要暂时留在津门的事情，跟责任编辑王忠旗说了，王忠旗自然是一百个赞成，立刻又向杂志社提交了住宿餐补申请，让张延安心在津门搞创作。
    就这样过了几天，到8月31号傍晚，张延忽然又接到了父亲的电话。
    张兴国在电话里说，下午有个京城的商人找上门，说是想找张延商量一下《红楼名侦探》单独出版的事情。
    对方自称书商，虽然不是公家人，但手上有这方面的资源，保证能把书卖出去，而且给出的稿酬肯定比国营出版社大方。
    先前一直都是国营出版社负责出书，这突然冒出位个体户……
    张兴国觉得不太靠谱，所以就拿自家儿子正在津门为借口，只让对方留了个联系电话。
    “书商？”
    张延也是头回听说有这么个职业，有心想去编辑部问问，但想到《津门文学》旗下也有出版社，自己跑去问什么个体户书商好像有些不妥。
    于是改口道：“那您把联系电话告诉我，我回头让京城的朋友帮忙问问吧。”
    所谓京城的朋友自然是指窦维，郭川林虽然当面比较热情，但后续却没怎么联系过，倒是窦维隔三差五就打电话，跟张延讨论把梦写成歌的事。
    两人上次联系还是张延来津门之前，当时窦维兴奋的表示，以梦为蓝图的新歌终于写的差不多了，这两天他准备给乐队的人一个惊喜。
    这一晃有六七天没联系过了，也不知他那新歌到底怎么样了。
    张延先拨通了窦维家里的固话，等了半天没人接听，于是又抠了窦维的呼机，这回倒是很快就有人回了电话。
    不过打电话的不是窦维，而是窦维的女朋友姜欣。
    “窦维现在左腿骨折住院了，不方便出来打电话。”
    “啊？！”
    张延惊讶道：“他怎么伤的？前几天不还好好的嘛？”
    “叫人给打了呗！”
    姜欣气愤道：“唐朝乐队的主唱丁五，非说窦维的新歌《梦回唐朝》偷了他的创意，吵着吵着就动起手来了！”
    【ps：窦维公开怒喷丁五，虽然是2006年才发生的事，但我感觉俩人应该早有心结——如果确实没有，那就当是蝴蝶翅膀引发的变化吧。】
    (本章完)

 第16章 进京

    第16章 进京
    在1990年乘坐绿皮火车，也绝对是一场更大的磨难。
    好在是短途，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因为事前没跟窦维联系过，到了首都之后，张延先在火车站附近找了家杂货店，用公共电话抠了窦维的呼机。
    其实胡老板本想来接站的，但张延对他还不托底，所以不想被对方全程掌握节奏，于是便以要先去访友为名婉拒了。
    却说联系完寻呼台之后，张延本以为这次又是姜欣回电话，谁知没过多一会儿，窦维就直接打了回来。
    张延震惊道：“你病房里竟然有电话？你小子不会是高干子弟吧？！”
    “什么电话，大哥大见过没？”
    窦维跟他在电话里混熟了之后，倒也没那么沉默寡言了，在电话里小声解释道：“栾竖新认识位港姐儿，正好一起来医院看我，我顺手借了人家的大哥大回电话。”
    “我说呢。”
    张延恍然，笑问：“你在哪个医院呢，我一会儿过去看你去。”
    “看我？你来京城了？！”
    窦维说着，一下子嗓门就高了，激动道：“你来的正好，等我把丁五那孙子喊出来，咱们四四六六把话讲清楚。”
    “哎呀，你别乱动，要走液了！”
    窦维的话音刚落，姜欣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两人似乎是拌了几句嘴，然后姜欣就抢过大哥大，报出了医院地址和病床号。
    挂断电话结账的时候，张延看到《通俗小说报》的九月新刊，被摆在杂志架上比较显眼的位置，就顺嘴问了句：“老板，这杂志卖的怎么样？”
    “你问这干嘛？”
    “我准备在老家弄个小报亭，这回是特意来京城取经的——跟着首都走，肯定错不了！”
    “这话说得倒是没错。”
    老板信以为真，随手翻开杂志，指着《红楼名侦探》的标题道：“这杂志以前也就那样，不过最近有个长篇小说特别新鲜，又是穿越时空、又是破案、又是念诗拍婆子的，上个月都卖断货了，这个月我特意多订了百十本。”
    张延故作惊讶：“真的假的？”
    “咱这是京城，首善之地，我难道还能骗你不成？”老板说着，又翻了翻，指着结尾处的公告道：“你瞅瞅、你瞅瞅，人家15号都要加印特刊了。”
    这时候正好有个小伙子，进门就嚷道：“老板，最新一期的《红楼名侦探》出了没？”
    “出了、出了。”
    老板丢给张延一个‘你看吧’的眼神，然后把杂志递给那小伙子：“以后记好了，这叫《通俗小说报》，要不是我也在看《红楼名侦探》，都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管它呢。”
    小伙子把钱拍在柜台上，满不在乎的道：“爷们现在就得意这一口，后面那些俗套的我都懒得看！”
    说着，又遗憾道：“就是素了点儿。”
    “知足吧，你以为是88年呢——对了，《红楼名侦探》15号好像要出特刊了，直接发表十万字出来。”
    “真的？！”
    小伙子大喜：“卧槽，我都恨不能直接穿越到15号去！”
    等打发走了这位书迷，老板转头就见张延也正溜溜达达往外走。
    他连忙喊道：“唉，小伙子，你不买一本带回去当参考啊？”
    “等回老家的时候再说吧。”
    张延头也不回的摆摆手，然后直接叫了辆计程车。
    “呸~”
    老板在后面狠狠啐了一口：“就弄一破报亭还敢打车，早晚亏死你丫挺的！”
    张延并没有听到老板的‘祝福’，所以坐在出租车上心情好的很。
    虽然他早就知道杂志卖的不错，小说也广受读者好评，但亲眼见证了首都人民对自己的‘支持’，心头还是别有一番滋味。
    …………
    就在张延沾沾自喜的同时，年轻演员陈虹也走进了路边的一家书店，愁眉不展的漫步在书架间，试图找一本合眼缘的小说或者杂志。
    她今年夏天刚刚从上戏毕业，本以为仗着出演过五六部电影，甚至还有一部是女主角的资历，能够在圈里混的风生水起。
    所以在拿到毕业证之后，她就毅然决然的来到了京城——在90年代初，京圈无疑是国内影视资源最集中的地方。
    谁知没了学生身份的遮护，某些东西就开始赤裸裸的展露出来，只这两个月她见识到的蝇营狗苟，比先前好几年见识的都多。
    而陈虹目前既不愿意妥协、又不甘心放弃，结果就只能捞到一些边边角角的角色，比起以前反倒有所退步。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的家庭条件还不错，短时间内无需为生计而发愁。
    可要是一直这样碰壁下去，陈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坚持多久，到时候是会选择放弃，还是会选择妥协。
    就在这时，书店一角的对话忽然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不是吧，你要看《红楼梦》？你啥时候这么文青了？”
    “去去去，我找的是《红楼名侦探》，那里面也有红楼里的人物，但故事要有意思多了——《红楼梦》的原著我压根看不进去。”
    陈虹两年前曾被电影版《红楼梦》选中，在影片中出演林黛玉的丫鬟紫鹃，当时足足培训了大半年，还听了不少专家讲座。
    只可惜电影版过于偏重艺术性，即便投入资金更多、设备更为精良，导演和主演也更有名气，去年上映后依旧落了个曲高和寡的下场。
    因为有这段经历，陈虹对这个话题就有些敏感。
    看不进去《红楼梦》原著的大有人在，可这《红楼名侦探》又是什么，难道是索隐派的文章？
    可如果是索隐派的文章，又怎么会有人觉得比《红楼梦》本身更有意思？
    好奇之下，等到那两个年轻人离开后，陈虹就走过去拿起一本《通俗小说报》随便翻了翻。
    看到其中有‘紫鹃’的名字，她就没头没尾的顺着读了下去。
    这段写的是紫鹃正在向林黛玉报喜，说是薛蟠领了孙绍宗去梨香院，还拜会了薛姨妈，可能是相中了孙通判做妹婿。
    如此一来，也就没人跟黛玉抢宝玉了。
    看完这段儿，陈虹整个人都是懵的，这个顺天府通判孙绍宗是什么人？原著里有这号人物吗？
    不过虽然看的满头雾水，紫鹃和林黛玉之间的互动，倒是写的颇为灵动有趣。
    于是她又往前翻了翻，想看看这本书到底写的什么，结果翻到首页才发现，这原来是本连载的长篇小说，而且已经出到第四期了。
    犹豫了一下，陈虹带着这期杂志走到前台询问：“老板，《通俗小说报》前面的几期还有吗？”
    “没了，早卖光了。”
    那老板漫不经心的抬起头，等看清楚陈虹的眉眼身段，身子骨顿时软了三分，改口道：“新的确实没有，倒是有一套我留着自己看的，你要是不嫌弃卖给你也行。”
    如图：
    “这……”
    陈虹平日见惯了这种优待，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她真正纠结的是，到底要不要买老板看过的旧书。
    不过最终好奇心还是战胜了精神洁癖。
    于是1990年9月1号这天，陈虹头一次知道了什么叫穿越时空、什么叫红楼同人小说、以及人伦究竟能扭曲到何等地步。
    当然她也记住了作者的名字——张延。
    (本章完)

 第17章 死亡摇滚

    第17章 死亡摇滚
    北医三院。
    因为在走廊里遇到了栾竖和一位瘦高个的姑娘，张延倒是没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窦维的病房。
    他把补品随手放在一边，冲外面努嘴问：“门口那姑娘就是你说的港姐儿？”
    进门就问姑娘，倒不是因为张延见色起意，那姑娘五官还行，打扮也算时尚，但一头短发根本不是张延的菜。
    他主要是惊讶，港岛姑娘竟然长的这么高，差不多得有1米75了——1990年，1米75的男生在北方都算是高个了。
    如图：
    “好像是前几年才移民上岛的，以前也是京城土妞。”窦维一条腿吊在半空，搓着手激动道：“你来的正好，丁五那孙子应该快到了，到时候我要让他见识一下，谁才是正版原创的《梦回唐朝》！”
    “你要在这里唱歌？”
    本来张延还怕在线下见面后，窦维又会回到那种自闭的状态，现在倒是放心了，于是毫不遮掩的鄙夷道：“在病房里唱摇滚，你这人还有没有点公德心了？”
    窦维忙道：“肯定不是在这里啊，赵明义他们已经去找担架了！”
    “来了、来了！”
    这时候赵铭义和李童抬着担架进了病房，赵铭义先跟张延打了声招呼：“哎呦，作家也来啦。”
    然后挑起大拇哥冲身后一指：“我都侦查好了，西北那块最偏僻清净，咱们就在那块唱！”
    姜欣讶然道：“那块是不是太平间吗？”
    “就是太平间才合适！”
    赵铭义一拍大腿，激动道：“正好让那孙子见识见识，什么tmd叫死亡摇滚！他要是还敢耍横，老子直接给他塞冰柜里头去！”
    窦维、栾竖、赵铭义都是后来加入的，跟丁五没怎么打过交道，所以只拿他当对手、敌人看待。
    但李童和丁五是老队友、老相识，心情自然就比较复杂，所以在一旁没怎么开口。
    张延忍不住的吐槽道：“等唱完你们再喊一声‘不服的站出来’，我保证棺材里没人敢喘气。”
    噗嗤~
    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一阵笑声，原来是栾竖和阳澄湖港姐儿也跟了进来，正好听到了方才的对话。
    港姐儿忍俊不禁的笑着，又对旁边的栾竖道：“你这些朋友还挺有趣的。”
    栾竖嘚瑟的甩了甩刘海：“那是，你不看看是谁的朋友。”
    然后他又带着三分嘚瑟的给张延介绍道：“作家，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王霏，beyond的同门师妹——王霏，这是张延，最近写了一本特别火的小说。”
    其实栾竖和张延一点也不熟，甚至于张延的小说最近卖的很火，也是昨天才听姜欣说的，但这并不妨碍他抬高张延，顺便也抬高自己。
    王霏？
    这又是一个在歌单里见过的名字，而且还收录了两首，分别是《匆匆那年》和《笑忘书》。
    当然beyond也在里面，而且足足有五首之多。
    果然提前结交音乐圈人脉是对的！
    王霏落落大方的和张延握了握手，笑道：“你好，其实在港岛我闲下来也会看小说，有机会一定要拜读一下你的大作。”
    旋即转向赵铭义和病床上的窦维：“你们真要去太平间唱摇滚啊？”
    “这还能有假？”
    赵铭义说着，看向床上的窦维。
    窦维勉力支起身子，咬牙道：“去，当然要去！”
    说着就示意众人把自己抬到担架上去。
    姜欣站在一旁两眼放光，压根就不带拦着的。
    眼见众人围拢上去，张延也跟着搭了把手，中途应该是碰到了窦维的伤口，疼的他龇牙咧嘴，连眼泪都飚出来了。
    张延其实觉得这事有些荒唐，可都是二十郎当岁的小年轻，气氛已经烘托到位了，谁好意思打退堂鼓？
    于是李童在前面开路，赵铭义和栾竖抬起了担架，后面跟着王霏和姜欣，张延因为个子高，负责在旁边举着输液瓶，一行人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出了住院部。
    等到了西北角的太平间，贝斯手王文节推着一辆装满乐器的三轮车，正跟看守太平间的老大爷拌嘴呢。
    “老王，你跟一看门大爷掰扯什么？”
    赵铭义冲王文节喊了一嗓子，然后对身边众人道：“哥几个，凑点钱！”
    几人拢共凑了六十多，见张延掏出张一百的，赵铭义干脆把零零碎碎全塞给了他，又将那一百块拍在看门大爷面前：“就这么多了，您要是再多说半句，我们就换地方！”
    大爷惊讶的张大了嘴，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
    于是众人抬担架的抬担架，卸乐器的卸乐器，一窝蜂的涌进了太平间。
    进到里面，看着那一格一格的停尸柜，赵铭义吹了声口哨，回头对窦维道：“这场地够牛逼了吧？得会儿你可得好好表现！”
    王霏多少有点不适应，在门口犹犹豫豫的。
    姜欣则是大咧咧走进来东张西望，恨不能扒开冷柜瞧个稀罕，直到担架被放下来，她才走过去蹲到了窦维身边。
    然后……
    “咦，这里是不是肿起来了？”
    “卧槽，走液了！”
    “护士呢，赶紧喊护士来！”
    “这tm太平间哪有护士？！”
    唰~
    正在兵荒马乱之际，太平间的推拉门被人一把扯开，左脸贴着医用纱布的丁五，带着十来个人哗啦啦涌进来。
    看到黑豹的人正围着窦维大呼小叫，丁五鄙夷的撇嘴道：“屮，光听这动静，我tm还以为里面是育红班呢！”
    后面唐朝乐队的人都在笑。
    李童面上有些挂不住，扫见对面有个熟人，便张口骂道：“王洋，你tm哪边儿的？！”
    被骂的那人一缩脖子，讪讪道：“哥，我听说是要茬琴，就、就跟着过来凑个热闹。”
    “嘶~”
    这时窦维突然倒吸一口凉气，却是张延直接把针头给拔了，一边示意姜欣用帕子按住针眼，一边把输液瓶展示给众人道：“这瓶是葡萄，回头再输也行。”
    走液的问题就算是‘解决了’。
    窦维在栾竖的搀扶下，勉力靠着停尸柜坐起来，对丁五咬牙切齿道：“丁五，现在我的证人到了，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证人？”
    丁五斜了眼对面唯一没见过的张延，冷笑道：“他怎么证明你没偷我的创意？！”
    张延往前一步，不慌不忙的道：“因为他那歌，是看了我的小说写出来的——怎么着，你想说我那小说也是抄了你的创意？”
    小说内核还真是抄的，但这不是没人能证明嘛。
    “小说？”
    丁五一愣，纳闷道：“什么小说？”
    “《红楼名侦探》，目前正在杂志上连……”
    “那小说是你写的？”
    张延刚说到一半，丁五就换成惊讶的表情。
    “你看过？”
    张延也有些诧异，虽然杂志确实卖的火，但他也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遇到自己的读者。
    “算是看过吧。”
    丁五含糊的承认了，气势也明显弱了一些，但还是嘴硬道：“总不能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有种你让他把歌唱出来——要是没偷，我立马认栽，给窦维赔礼道歉；要是偷了，我就打断他另一条腿！”
    在张延看来这条件完全不对等。
    但窦维却不这么想，当即叫道：“行，今儿我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眼见黑豹乐队的人摆开架势，张延就和王霏退到了一旁。
    这时那王洋和另外几个看热闹的，也凑到了这边，其中一个主动招呼道：“哥们，你那书什么地方有卖的，回头我也买一本瞧瞧。”
    说着，又伸出手自我介绍：“认识一下，张友待，目前在中央广播电台当买办，主持一款叫做《外国歌曲一小时》的节目。”
    然后他又介绍身边两个人：“这是张褚，毒刺乐队的队长兼主唱；这是王洋，青铜器乐队的主唱，外号老狼。”
    本来张延还没怎么在意，听到‘老狼’这个外号才有些动容——歌单里有他唱的《同桌的你》和《睡在上铺的兄弟》。
    今儿是真没白来。
    “张延，就一码字的。”
    张延半真半假的好奇道：“京城的摇滚乐队可真多，你们平时都在一起玩吗？”
    张友待笑道：“摇滚乐说到底是个小圈子，大家一起抱团取暖罢了。”
    张褚双手插兜，注意力全在黑豹乐队身上，那旁若无人的样子，倒是跟第一次见到窦维时有点像。
    老狼大概是因为刚才被点了名，多少有点小情绪，酸溜溜的嘟囔道：“我们青铜器乐队跟人家没法比，这几位爷登场的时候，观众在前台喊牛逼，我们在后台喊牛逼。”
    旋即，他又疑惑的问：“码字是什么意思？”
    张延这才发现自己用了网络流行语，忙往回找补道：“我以前在印刷厂当排版工，每天的工作就是把铅字铜板码在一起印出来，码字的说法就是这么来的。”
    “噢~”
    老狼恍然的点点头，然后就没下文了，显然也不怎么擅长和陌生人打交道。
    倒是张友待还想跟张延聊几句，结果王霏忽然‘嘘’了一声示意他们安静，因为黑豹乐队已经要开始演唱了。
    (本章完)

 第18章 你没那个能力

    第18章 你没那个能力
    “……唐朝在电吉他里醒来，霓虹泼墨弄脏了冠带……”
    和上次在津门听到的不同，这次窦维的歌声要高亢了不少——张延私以为，至少有一半是疼出来的。
    而且比起上次晦涩难懂的歌词，这次虽然引入了时空错乱的元素，歌词反倒更加朗朗上口。
    哪怕乐队的演奏配合还有些生疏，依旧感受到这首歌旺盛的表达欲和生命力，让人对《梦回唐朝》心向往之。
    啪啪啪……
    张延还在回味歌声时，身旁的王霏已经率先鼓起掌来，然后其他人也纷纷喝彩，连刚才还有点小情绪的老狼，也一边鼓掌一边大喊‘牛逼’。
    姜欣更是把沾了血的手绢一抛，尖叫着扑进了窦维的怀里。
    窦维又疼的龇牙咧嘴，不过更多的还是得意，他咬牙道：“扶我起来！”
    赵铭义和栾竖立刻丢开手里的乐器，一左一右上来搀扶起他，而姜欣则是半蹲着托起了他那条伤腿。
    窦维两只手搭在分别环住赵铭义和栾竖的脖子，右脚金鸡独立，打着石膏的左腿被姜欣抱在怀里，瘦长的脚底板悬在半空……
    这看上去有点像是日本特摄片里，那些搞笑反派们的合体动作。
    不过窦维却自我感觉十分良好，昂着头对丁五道：“怎么样，你服不服？！”
    丁五刚才一直没有任何反应，这时却忽然‘呵呵呵’的笑了起来，笑的众人全都莫名其妙。
    “你笑什么笑？！”
    赵铭义看不惯丁五这副样子，大声喝道：“你不会是想赖账吧？”
    “不~”
    丁五把两只胳膊高高举起：“我服了，佩服的五体投地。”
    一边说，他一边夸张的鞠了个躬。
    就在黑豹们喜形于色之际，他忽又挺直腰板道：“先前确实是我误会了，这么媚俗的歌，怎么可能是我丁五的创意？”
    窦维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赵铭义则是怒斥：“你说什么？你tm有种再说一遍？！”
    丁五没理他，而是回头对身边的队友道：“燥起来，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梦回唐朝》。”
    唐朝乐队的人很快就摆开架势，还拿出了一些不常见的乐器。
    先是清脆又遥远的驼铃声响起，让人脑海中不自觉浮现起行走在古商道上的驼队，然后吉他声和鼓点插入，声音比驼铃声略大，却依旧是悠扬婉转。
    直到一声好似铜锣的吊镲声，鼓点渐渐盖过了吉他，音调也逐渐高亢。
    丁五也开始自己的演唱：“菊古剑和酒，被咖啡泡入喧嚣的亭院，异族在日坛膜拜古人月亮……”
    等进入副歌，丁五的歌声也骤然躁动：“开元盛世令人神往~~~风、吹不散长恨；、染不透乡愁；雪、映不出山河；月、圆不了古梦……”
    唱到一半，歌声、音乐声突兀的戛然而止。
    说实话，张延真没觉得这歌有多好听，但那歌声、音乐声在太平间里回荡，确实能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震撼感。
    “后面呢？！”
    这次是张褚第一个跳出来，激动的追问道：“后面呢、后面呢？”
    “后面我还没想好呢。”
    丁五懒洋洋回了句，然后再次冲着窦维鞠躬道：“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误会你偷了我的创意，你确实没那个能力。”
    说完，招呼队友抬着乐器转身就走。
    到门口他忽然又停住脚步，回头道：“对了，医院的缴费单记得留着，回头我给你报销。”
    说完，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张友待跟张延打了声招呼，也忙领着张褚、老狼追了出去。
    “啊！！！”
    窦维气的想要追上去，却被赵铭义、栾竖和姜欣死死按住，只能发狂似的吼了一声。
    这时王霏突然走过去，直视着窦维的双眼道：“你没必要生气，你写的歌一点都不比他的差，而且我敢说大多数人都会更喜欢你这一版《梦回唐朝》。”
    其实张延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唐朝乐队的版本确实更有震撼感，但震撼不代表好听——至少张延这样的俗人，更喜欢比较偏向流行乐的窦版回唐。
    但面对王霏这话，窦维却咬牙喷了句：“你懂个屁！”
    栾竖暗暗掐他一把，窦维这才哼哼唧唧的没再说什么。
    而王霏欲言又止，最后也没再说什么。
    于是风风火火而来的黑豹乐队，又抬着窦维垂头丧气的回到了病房里。
    然后栾竖去送王霏，其它人要把乐器放回去，屋里就只剩下了张延、赵铭义和姜欣。
    见重新挂上葡萄的窦维，仍是阴沉着脸不说话，赵铭义忍不住劝道：“我觉得港姐儿说的对，你写的歌肯定更受欢迎。”
    窦维偏过脑袋，闷声道：“可他的歌更摇滚、更先锋、更有探索……”
    “咱们集体创作的歌难道不够摇滚，不够先锋？！”赵铭义也有些上头，指着外面道：“可之前在津门时你也瞧见了，现场观众根本不吃这一套，要让我说，你这首歌才是黑豹需要的摇滚！”
    窦维没说话，而是直接用被子把脸蒙上了。
    赵铭义叹了口气，也没再劝他，而是对张延道：“作家，中午咱们喊上四哥【郭川林】去搓一顿，也算我们替窦维给你接风洗尘了。”
    张延倒也没跟赵铭义客气，刚刚他还出了三十多块钱的场地费呢，这笔钱已经够在馆子里好好搓一顿了。
    约好了给姜欣和窦维带饭，赵铭义就领着张延往外走。
    这时闷在被子里的窦维突然说了句什么，赵铭义没听清楚，回头问：“你说什么？”
    窦维却又没了声音。
    张延也没听太清楚，但大致应该是在抱怨，这不是自己想要的摇滚。
    想想歌单里那首《明天更漫长》，署名是窦维而不是黑豹，估摸着以后双方大概率是要分道扬镳的。
    …………
    中午吃的是东来顺。
    做东的自然是郭川林——他上午有事去了通州，否则绝不会错过太平间里的茬琴。
    听说张延特地赶过来探望窦维，还帮着出了场地费，郭川林专门敬了他一杯，感慨道：“老弟果然也是性情中人，怪不得能跟窦维在电话里聊的那么投机。”
    其实张延主要是在‘投机’。
    不过和这些人处久了，倒也确实挺有意思的，比起这年头大多数人死水一潭的生活，他们好像总是咋咋呼呼的，有看不完的热闹、聊不完的话题。
    “也不都是为了窦维。”
    张延知道郭川林在京城交游广阔、见识也多，有心让他帮着给把把脉，于是就把自己要跟个体书商见面的事儿说了，只是没提胡老板准盗版商的身份。
    郭川林听了，沉吟半晌道：“你们作家的事儿我不是很清楚，要不我给你给找个内行的问问吧。”
    说着，他又抬手制止了张延的推辞，不容拒绝的道：“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不说别的，冲着你专门来看窦维，还有那首《梦回唐朝》，这个么忙我也帮定了。”
    张延也不知这是摇滚圈特有的习气，还是京城人都喜欢这样。
    他们在决定某一件事的时候，似乎总带着一股‘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我要帮你，与你无关’的霸道。
    (本章完)

 第19章 文坛前辈

    第19章 文坛前辈
    吃完中午这顿，因为郭川林说要先跟那位作家朋友联系一下，张延便又跟着栾竖一起回了北医三院。
    先前说是来探病的，可其实他都没跟窦维交流几句，就被卷进了‘死亡摇滚’里。
    到医院的时候，窦维明显还没能从挫败中走出来，见了张延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觉得我是该把《梦回唐朝》推倒重来，还是另起炉灶……”
    “我觉得你该好好养病！”
    栾竖抢先答道：“再说王霏不是觉得你写的歌更好吗？她可是beyond的同门师妹！”
    窦维沉默半晌，又把头蒙上了。
    栾竖冲张延和姜欣耸了耸肩，一副‘跟他说不通’的表情。
    张延走过去，直接掀开了窦维的被子，不过不是掀开的上半身，而是掀开了下半身盖着的被子。
    窦维感觉到有人撩开被子，盯着自己的伤腿打量，忍不住又把头露出来，瞪眼问：“你干嘛？”
    “不干嘛，我就是想确认一下，你到底是骨折还是得了绝症。”张延与他四目相对：“你是写歌，又不是写遗书，这么着急上火干嘛？那丁五得快三十了吧，等你到他那岁数，要是还写不出自己觉得牛逼的歌……”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下来吊窦维的胃口。
    窦维也果然下意识追问道：“写不出来怎么办？”
    “那就证明你真没这个能力。”
    “屮~”
    窦维气道：“会不会说人话，我怎么可能比不过一个老流氓？你看我以后怎么治他！”
    “对，就得干他！”
    姜欣攥着拳头一脸亢奋。
    这姑娘也太能‘干’了。
    张延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示意她先别急着‘干’，先把排骨汤喂给窦维。
    姜欣这才反应过来。
    于是她一边给窦维喂饭，一边就好奇的询问栾竖：“那个王霏真是beyond的同门师妹？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有这号人啊？”
    “这还能有假，我那里有她送的专辑，确实和beyond是一个经纪公司的。”
    张延对王霏也比较关注，于是跟着追问：“那她怎么不在港岛，跑回京城来了？”
    见俩人都对王霏感兴趣，栾竖便简单把她的情况说了一下。
    王霏算是‘童星出道’，14岁就出了专辑，不过都是翻唱别人的老歌，而她本人也并不喜欢这样，觉得像是戴着镣铐起舞，根本不是自己想要的。
    后来移民到港岛，签了beyond的公司，本以为终于海阔天空了，谁知又被公司包装成港岛小邓丽君，起了个王婧雯的艺名、出了几张跟风追流行的专辑。
    结果专辑销量一般，她自己还被港岛媒体批评不够时尚、粤语有问题。
    王霏心烦意乱之下，就一个人跑回京城散心，又因为受beyond影响，想见识一下京城的摇滚乐，一来二去就认识了栾竖。
    栾竖最后摊手道：“所以说你就知足吧，咱们好歹能唱自己想唱的歌。”
    窦维没理他，转头问张延：“你晚上怎么安排的？”
    张延道：“还能怎么安排，住旅馆呗，明儿我有点事情要忙，晚上再过来看你。”
    窦维听了，从枕头底下翻出串钥匙，抛给张延道：“住什么旅馆，正好我也回不去，你这两天就当替我看家了。”
    张延现在也习惯了这伙人的习气，都懒得跟他客气，接过钥匙道：“那行，我就委屈委屈自己吧。”
    几人又闲扯了一阵子，张延本来有心打听一下老狼的联系方式，因为这是他遇到的歌单人物里，目前混的最菜的一个。
    或许自己设想中的音乐圈伯乐计划，可以着落在他身上。
    但想想自己这次也待不了几天，贸然找上门去也没个由头，而且现在也还没有足够的资本去执行这个计划。
    所以张延最终还是没问出口。
    差不多到两点左右，郭川林开了辆面包车过来接他，直到面包车驶出北医三院的大门，张延才终于知道，这次要拜访的作家是史铁升。
    然后他第一个念头就是：最应该去的人不是自己，而是断了腿伤了心的窦维。
    虽然震撼整个文学界的《我与地坛》，要到1991年才会正式发表，但身残志坚的史铁升在80年代中后期就已经很有名了。
    比如张延的父亲张兴国，就特别喜欢史铁生的散文和小说。
    张延有些纳闷的问：“四哥，你是怎么跟史老师扯上关系的？”
    这称呼是中午在东来顺刚改的，毕竟人家主动要求帮忙，张延也不好太生分。
    “铁升大哥挺喜欢摇滚的，尤其是去年结婚之后，偶尔还会去现场看演出，虽然去的不多，但他那情况你也知道，谁在台上见了都会觉得好奇，所以一来二去我们就认识了，后来有什么好歌我都会录下来，给铁升大哥送过去。”
    【ps:史铁升有一篇散文叫《比如摇滚与写作》。】
    说到这里，郭川林又道：“其实我这也是第一次带人过去，毕竟搞摇滚的嘴上都没个把门的，我也怕他们去了胡说八道。”
    张延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忙道：“四哥你放心，对于史老师这样的文坛前辈，我肯定是恭恭敬敬的。”
    “那就好。”
    郭川林又道：“其实铁升大哥挺喜欢跟年轻人交流的，尤其你还是个写小说的——我刚跟他联系的时候，他还说要找你的书看看，最好是看完了再聊。
    后来听说你是要打听出版方面的问题，这才爽快的答应今天见面。”
    怪不得车上放着6~9月份的《通俗小说报》，本来张延还以为是郭川林终于对自己的小说感兴趣了呢——先前寄过去的第一期，郭川林大概率是没怎么看。
    到了地坛附近。
    郭川林把车停到路边，卷了那几本《通俗小说报》，带着张扬来到了史铁升的家。
    刚到门口，就见有个女人正坐在小板凳上杀鱼，郭川林立刻招呼道：“呦~嫂子，今儿伙食不错呀！”
    “那你晚上就在这吃呗。”
    女人笑着站起身来，个子小小的，很明显一个肩膀高一个肩膀低，张延知道那是因为她的腿天生有残疾。
    这个女人就是史铁升的夫人陈曦米，毕业于西北大学数学系的文艺青年。
    陈曦米将两人带进屋里，而听到动静的史铁升这时候也‘划’着轮椅，从书房里迎了出来，他微微仰着头打量了一下张延，然后点头笑道：“真好啊。”
    “铁升大哥。”
    郭川林忙介绍道：“这就是我在电话里跟你说的张延。”
    说着，又把卷在手里的杂志递了过去：“这杂志里排在最前面的，就是他正在连载的长篇小说。”
    史铁升接过杂志，先抚平了上面的褶皱，然后招呼道：“去屋里说话吧。”
    “你们聊。”
    陈曦米在后面道：“我那鱼还没收拾好呢。”
    张延和郭川林跟在轮椅后面进到了书房，史铁升先招呼两人落座，又把那四本杂志放在了书桌上，这才转头对张延道：“咱们应该差了十几岁，我叫你一声小张可以吗？”
    “您随便叫。”
    张延有些紧张的搓了搓手道：“我爸特喜欢您的文章，对了史老师，您能给我爸写个签名吗？”
    “哈哈~”
    史铁升笑了起来，声音不大，却莫名带着股亲和力，他问：“那你自己呢，你对我的文章有什么看法？”
    “这……”
    面对这位身残志坚的文坛前辈，张延本能的不想说谎，可又怕自己说出实话，会触碰到史铁升的痛处。
    “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嘛。”
    史铁升似是看出了张延的想法，抬手指着外面，半认真半开玩笑的道：“我现在很好，前所未有的好，想来应该不会因为年轻人的几句实话，就顿足捶胸自暴自弃。”
    “其实也没什么。”
    张延这才道：“我第一次读您的文章是在85年，那年春天我因为在杂志上发表了一首朦胧诗，就成天幻想着成为顾城、海子那样的大诗人，写了好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后来投稿全被退了，高考也落了榜，再加上暗恋的姑娘考上了大学，我当时就特别沮丧，对什么都提不起劲儿来。
    我爸爸就拿您的事迹鼓励我，还给我看了您写的《命若琴弦》、《我的遥远的清平湾》和《奶奶的星星》。
    可能我这人比较爱钻牛角尖，您的文笔、您的故事、您的事迹越是有感染力，我就越是忍不住去代入您的情况……
    然后我这心里就像是揣了什么东西一样，沉甸甸的直往下坠，坠的可难受可难受了。
    后来我又连着做了两天噩梦，虽然因为这些梦我更佩服您了，可打那之后我就没敢再碰您的文章。”
    史铁升听完愣怔了片刻，然后摇头失笑道：“原来还有这样的情况，看来你是一个共情能力很强的人，这样的人在文学道路上，应该也能走的更远。”
    说着，他摩挲了一下桌上的杂志：“现在我倒是更期待你的文章了。”
    见史铁升如此反应，张延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又有些尴尬的道：“那什么……其实我写这篇小说，主要还是想出名、想赚钱。”
    “谁又不想出名、不想赚钱呢？”
    史铁升笑道：“俗话说‘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以前每次拿到稿酬，我都会高高兴兴的改善伙食……”
    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个大嗓门：“铁升、铁升，出去踢球啊！”
    (本章完)

 第20章 出版新规

    第20章 出版新规
    【新书月末求各种……】
    听到门外的大嗓门，史铁升露出无奈又开心的笑容，对张延和郭川林道：“是我一朋友，余桦——小张应该有听说过吧？”
    张延忙道：“我看过余桦老师的《十八岁出门远行》！”
    《活着》是1992年才发表的，余桦这时候还只是个有些名气的60后新锐作家——余桦是1960年的，史铁升是1951年的。
    大概是陈曦米和余桦说了什么，余桦又在外面嚷道：“那我就先走一步了，等你见完客人，再让曦米推你过去。”
    “你等等！”
    史铁升喊住余桦，又对张延道：“出版的事情，余桦应该比我更清楚，你要是不介意……”
    张延当然不会介意，于是史铁升就把余桦喊了进来。
    余桦腋下夹着个足球，身上穿着阿根廷的纯蓝10号球衣，下面露出两条白生生的大腿。
    这是今年马拉多纳痛失大力神杯时穿的球衣，比赛结束后球王悲情的啜泣，让它成了国内卖的最火的球衣——当然基本都是盗版的。
    余桦进门后，史铁升先问：“下午几点开场？”
    “那得看我几点到场。”
    余桦说着，拍了拍腋下的足球：“球在我这儿呢。”
    不等史铁升再说什么，他眼尖的看到桌上的《通俗小说报》，就好奇道：“你也看《红楼名侦探》？”
    史铁升看了眼张延，笑问：“这么说你也看了？”
    “学校里有人在看，听说这本小说最近掀起了一股穿越时空去抄诗的风潮，我也就跟着瞅了两眼——抄诗是挺新鲜的，可惜这本小说生不逢时。”
    余桦目前正在北师大和鲁迅文学院一起搞的文学创作班读研究生，同班同学有莫岩、刘振云、迟子健、严歌玲等人。
    史铁升又看了眼张延，见他一副好奇的模样，便又追问：“这话怎么说？”
    “这书一看就是去年写的。”
    余桦笃定道：“估计是撞上了通俗小说大整顿，所以没办法只能推倒重来，可又舍不得原本故事里的精彩桥段，于是有些地方衔接的比较别扭，而且也能看出很多刺激的地方都被删掉了。
    这就像是包子挤掉了馅儿，又撒上芝麻烤成了烧饼，但那股子韭菜鸡蛋味儿还是能尝出来，所以文字经不起细嚼。
    再就是……”
    说到这里，他忽然皱起眉头：“不对，这些你应该也能看的出来吧？”
    说着，他又狐疑的看向了张延和郭川林。
    史铁升哈哈一笑，指着张延道：“这位就是小说的作者张延——小张，他这人说话一向尖酸刻薄，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你果然是在给我挖坑！”
    余桦瞪了史铁升一眼，然后冲张延伸手道：“你书里那个天狗噬心案我特别喜欢，我前两天还跟莫岩讨论来着，凶手躲在门后大喊这一招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余老师谬赞了。”
    因为被余桦随口戳破了真相，张延有点诚惶诚恐：“您说的一点没错，这本书确实是我推倒重写的，还有什么地方有问题，您能不能也告诉我，我下次好尽量避免。”
    “这……”
    余桦犹豫了一下，见张延确实是认真求教，这才道：“除了推倒重来留下的缝补痕迹，另外一个问题，就是很多好句子都像是嵌进去的，似乎是为了这个句子才做的前后铺垫，而不是有感而发、顺理成章。”
    说完，余桦忙又往回找补道：“不过通俗小说最主要的是故事新颖精彩，这些问题也不算什么大问题。
    而且你修改的时候，明显文笔又有长进，这就很好嘛，年轻人不怕有缺点，就怕没进步。”
    这一刻，张延只觉得头皮发麻。
    他原本觉得自己已经掩饰的很好了，没想到人家只是随便翻翻就看出问题来了。
    这就是文坛前辈的实力吗？
    而且余桦还只是个60后新锐作家，这要是遇到更牛逼的大佬……
    张延有些浑浑噩噩的坐回郭川林身边，直到史铁升主动聊起出版和个人书商的事儿，他才又重新提起精神来。
    “说到出版。”
    余桦兴奋道：“咱们算是赶上好时候了，我听说上面要取消固定稿酬，允许作家和出版社自行协商，估计过几天政策就该下来了。”
    “真的？！”
    只这一句，张延就觉得不虚此行。
    史铁生也点头道：“应该是真的，其实王硕88年就要求出版社支付版税了，当时我记得还引起了不小的风波，估计当时上面就在考虑开放合同议价权了。”
    余桦嘿嘿一笑：“所以我决定以后多写长篇小说，毕竟长篇小说更有议价空间。”
    说着，他又冲张延挤眉弄眼道：“等你在圈子里混久了就知道了，什么这个作家那个大师的骨子里都是俗人一个，也就铁升……”
    史铁升打断道：“我也是俗人。”
    然后他又对张延道：“不管那位胡老板说什么，我都建议你先不要着急，至少等新规落地之后再说。”
    这时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史铁升说了声‘不好意思’，拿起听筒还没说话，就听对面有人大喊道：“铁升，你告诉余桦，他自己爱踢不踢，先tm把球送过来再说！”
    张延和郭川林见状，连忙起身告辞。
    史铁升挽留了两句见劝不住，便伏案写了给张兴国的签名和祝福语，又让余桦推着自己，亲自把两人送到了大门口。
    “不好意思啊小张，让你大老远跑这一趟，也没能好好接待。”临别时，他带着歉意邀请道：“你要是离开之前还有时间，就过来咱们再好好聊聊，那时我应该也已经看过你写的小说了。”
    坐着面包车离开的时候，张延从后视镜里看到，余桦大步流星的推着轮椅，史铁升一只手紧紧抓着扶手，一只手把足球死死揽在怀里，笑的像是个没心没肺的孩子。
    张延开始理解父亲为什么会对史铁生推崇备至了，他的人就和他的文章一样能打动人。
    “铁升大哥是我真心佩服的人。”
    正在开车的郭川林道：“你以后有机会可以再过来跟他聊聊，他其实还挺喜欢和年轻人交流的，尤其你们还是同行。”
    这话来时他就说过，但张延还是认真的答应了。
    了解到张延晚上要在窦维家过夜，郭川林干脆直接把他送到了窦维家附近。
    这是个‘藏’在胡同里的四合院，要不是有郭川林指路，张延还真未必能找的到。
    窦维家的门上、窗户上都糊满了报纸，所以屋里显得有些昏暗，张延进去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楚里面的格局。
    这房间是一室一厅的格局，外间放着一套灰蒙蒙的旧沙发、一张红彤彤的实木茶几、以及一台21寸的大彩电，
    卧室有近一半，被一张双人大床给占据了，墙上挂满了海报、乐器、以及绿绿的女人内衣。
    噫~
    这俩人是真不避讳。
    张延在卧室转了一圈就出来了，把行李往沙发上一丢，准备在这上面对付一晚——再怎么说沙发也比钢丝床软乎。
    见茶几上放着本几乎翻烂了的旧书，张延随手拿起来一瞧，看到书名就绷不住笑了——《怎样鉴别黄色歌曲》。
    这是1982年人民音乐出版社出的书，里面列举了许多港台经典歌曲。
    结果在推出之后，很多人都将其当成了流行乐音乐指南，拿着它去照方抓药。
    张延上初中时也买过一本，现在早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当天晚上，转辗反侧进入梦乡后，张延再次梦到了那位中年作者，他已经开始在构建新书的大纲了。
    也是直到这时，张延才发现他要写的不是真正的历史小说，而是嘉靖末年灵气复苏、群魔乱舞，大明朝廷在穿越者主角的引领下，在魔幻与历史交织的世界里，重新建立起新秩序的故事。
    这个题材……
    为什么就不能写点现代的呢？
    比如穿越到90年代，怎么投机倒把发大财之类的。
    (本章完)

 第21章 胡头蛇尾

    第21章 胡头蛇尾
    早上用窦维家的座机打了电话，跟胡老板约定好在陶然亭公园门口见面。
    这让张延多少有点疑惑，虽然他没有明说，但胡老板应该也能猜到自己这次的来意，按理说应该想方设法展示实力，比如说约在什么大酒店之类的地方。
    约在公园门口……
    这感觉像是来见笔友的。
    张延吃早餐的时候稍微打听了一下，得知陶然亭公园的前身是中国四大名亭之一，就想着干脆早点过去逛逛。
    路上他还特意绕路踩了点，准备明天一早去广场看升旗。
    结果去了才知道，原来陶然亭公园是收费的。
    好在张延也不缺这点小钱儿，在售票口买了票，上面除了陶然亭的图片之外，还有个对联：更待菊黄家酿熟、与君一醉一陶然。
    不过张延觉得最有价值的，还是下面那行小字——京城旅游纪念。
    如图：
    张延正准备去门口检票，就见几个小姑娘追逐打闹着，一窝蜂的冲过了检票口，而守在检票口的工作人员也压根没有要阻拦的意思。
    这门票不会是只宰外地客吧？
    大约是看出了张延的想法，检票员一边给门票打孔，一边随口解释道：“那是京城样游泳队的，她们就在我们公园的游泳馆里训练，当然不用门票。”
    “噢~”
    张延本来也没较真儿，正准备往里走呢，听到这话又停住了脚，回头抖了抖手上的门票：“这票能进游泳馆吗？”
    “你想的还挺美！”
    公园里面也挺美，张延有点后悔自己没带相机，或者带上一套画板也行，那样就可以让父母和妹妹也瞧瞧这里的景色了。
    路过游泳馆的时候，张延忍不住探头往里张望——主要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在现实里见过别人穿泳装呢。
    结果自然是什么都没看着，还被一个出来倒垃圾的小姑娘给鄙视了。
    一直逛到10点多，张延这才溜溜达达出了公园，按照提前约定好的，在西墙下找到了拿着《通俗小说报》的胡老板。
    emmm……
    看到胡老板的扮相，他都不知道到底该不该称呼对方‘老板’了。
    这位胡老哥约莫1米7上下，穿着件特别土气的藏蓝色对襟小褂，一脸的苦大仇深的样子，头上还有些斑秃。
    虽然知道不该以貌取人，但张延心里还是凉了半截。
    这时‘胡老板’发现张延在打量自己，立刻迎上来试探的问了句：“您就是张延老师？”
    “是我。”
    张延收起心中的怀疑，笑盈盈的反问：“要不要查一下身份证？”
    “不用、不用！”
    胡老板连忙摆手：“我就是看您从公园里出来，有点惊讶。”
    “这不是头回来京城吗，总得见识一下京城的风景——明儿我还打算去广场上看升旗呢。”
    要去广场看升旗是真的，但这话也是在暗示胡老板，自己谈合作的想法没那么迫切。
    “哈哈，我年轻时第一次来京城，也是看什么都觉得新鲜。”胡老板说着，拿手里的杂志指了指斜对面的马路道：“要不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对于换地方谈合作，张延早有预料，毕竟总不能在公园门口就这么站着干聊。
    两人边往对面走，胡老板边感叹道：“改革开放后，通俗小说看似卖的越来越好，其实除了在三俗上越走越远，别的地方都是学港台，基本就没什么新鲜的东西。
    去年反三俗之后，就更是味同嚼蜡了，还不如一些文学小说得劲儿。
    但老弟你不一样，你是真正的开一派之先河，穿越到古代拿现代的知识去人前显圣，这tm太有创意、太有代入感了！
    尤其是在船上抄诗那段，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自己也能行！”
    听他当面说出‘开一派之先河’，张延就感觉脸上热辣辣的，正想谦虚两句，忽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前面不远处的路边停着两辆卡车，后车斗上也不知装了什么，垒的老高又用帆布遮的严严实实，正好和路边的围墙形成了一个视觉死角。
    而胡老板就笔直的带着张延，朝着那视觉死角走了过去。
    这也太可疑了！
    “胡老板。”
    离着还有十几步远，张延就停住了脚步，试探着问：“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胡老板回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笑了笑没说话，而是冲着车上挥了挥手。
    两辆车的司机立刻推门下了车。
    就在张延心中的警惕空前高涨之际，只听胡老板吩咐道：“把帆布揭开。”
    两个卡车司机听到命令就开始解缆绳，等到拆的差不多了，胡老板亲自爬到挡板上，扯着帆布狠狠一掀。
    唰~
    帆布褪去之后，立刻显出了一座书山！
    张延吃惊的凑过去，围着卡车转了半圈，咋舌道：“这怕是得有上万本书吧？”
    胡老板拍了拍那书山，带着几分自得道：“这一车是两万多册，加上后面的拢共小五万册——下个月地坛书市要搞活动，这两车书都是我提前备的货。”
    说着，他从车帮上跳下来，邀请道：“怎么样张老弟，跟我去书市上逛逛呗，回头等卸完了货，我再给你摆一桌接风洗尘。”
    大约是觉得自己这一手震住了张延，他还悄悄改了称呼。
    要说这种直接展示实力的做法，确实比去什么高档餐厅更能打消张延的疑虑。
    不过……
    “胡老板，你不是说自己还没下海吗？”
    张延可不相信车上都是正版图书。
    “哈哈，我要说自己是盗版商，老弟你还会跟我谈合作吗？”胡老板爽朗的大笑着，顺势拉开车门道：“反正这来都来了，咱们上车聊聊呗，我保证你这次不虚此行！”
    张延点点头，作势要绕去副驾驶的位置，就在胡老板得意洋洋之际，却忽然加快脚步，直接跑向了马路对面。
    直到张延跑到公园入口，胡老板才总算是反应过来，急的从副驾驶的车窗探出头来大喊：“哎、哎，张老师你这是干嘛？咱们价钱好商量啊！”
    可张延理也没理，对检票员来了句道：“我落了东西在里面。”
    然后就直接冲进了公园。
    检票员犹豫了一下，想想这人确实是刚从里面出来的，也就没再理会。
    张延进了公园之后，回头看看胡老板没有追上来，这才放缓了脚步。
    准盗版商和盗版商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甭管胡老板是赚够了想上岸从良，还是打算左手盗版右手正版又当又立，他都不可能把大好前程押注到这种人身上。
    更何况等政策开放后，国营杂志社也可以议价，就算不如胡老板给的多，也比在盗版商手里落下把柄强。
    前门进、后门出。
    到了附近公交车站，张延正想凑到站牌底下确认一下线路，就听旁边有个小姑娘嫌弃的质问道：“怎么又是你，你不会是在跟踪我们吧？”
    张延这才发现，先前在游泳馆见过的那个小姑娘，也正跟同伴一起在站台等车。
    现在的女孩真是自我感觉良好，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模样——倒是她那同伴挺漂亮的。
    张延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没事人似的问起了路：“请问去京城电影厂应该怎么倒车？”
    那小姑娘明显没想到面对自己的质问，张延非但没有逃走，反倒主动向自己问路，一时张着嘴忘了说话。
    她的同伴见状，忙指点道：“你坐50路公交到四路通站，然后转18路专线，就能到北影厂了。”
    “谢谢。”
    张延礼貌的点了点头，然后便退到角落里站定。
    这时那小姑娘也反应过来，摇晃着同伴的胳膊抱怨道：“陶荭，你到底是哪一边儿的啊？”
    “人家就问个路。”
    “哎呀，你真是气死我了！”
    看着两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在那里打闹，张延就忍不住想起了妹妹张芳，这有家不能回是真让人无语。
    (本章完)

 第22章 大脑袋

    第22章 大脑袋
    傍晚，张延再次来到了北医三院。
    不过他没急着进去，而是先用外面的公用电话联系了家里——胡老板的事情总得跟爸妈交代一声。
    张兴国本来就觉得这事不靠谱，听了经过之后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埋怨了几句张延不该一个人去京城冒险，然后就问起了周楠有没有消息。
    “我下午去北影厂转了转，附近做买卖的都说没见过她。”张延不太想聊这个，于是岔开话题问：“今儿是星期天吧，芳芳呢？这次她有什么想要的没？”
    “你别总乱钱！”
    张兴国劝了一句，又道：“非要买，你就给她买几本习题册、参考书——这都已经高三了，还跟同学跑去看电影，就跟你当初一样没心没肺！”
    “您这么说我可不爱听了。”
    张延佯装不高兴道：“早知道我就不请史铁升老师给你签名了。”
    “什么？！你见到史铁升了？！”
    张兴国听到这话顿时激动起来。
    紧接着对面就有人问：“姐夫，怎么了？谁打的电话？”
    “没什么，又是找张延的。”
    张兴国忙应付了一句，然后压低嗓音道：“你二舅妈回来了，先不聊了——你可千万把史老师签名收好了，实在不行就先给我邮回来。”
    挂断电话，张延就忍不住长吁短叹，这明明是在自己家，却被二舅妈逼的好像在做贼一样。
    可没办法，只要你还顾及亲情、顾及名声，这种事情就很难处理——倘若闹起来，那些气人有笑人无的主儿，可不会管你是不是有什么冤屈，就只会造谣张家现在发达了，眼高于顶瞧不起穷亲戚。
    张延自己倒是无所谓，可父母肯定接受不了。
    而且这种近亲之间，也很难通过搬家避开……
    除非是搬出恒江。
    可父母的工作怎么办？而且妹妹现在可是高三！
    看来必须得想个别的办法，先把挑头的二舅妈给震住才行，不然这种事有一就有二，日后只会越来越麻烦。
    张延一边盘算着该怎么破局，一边拎着东西到了楼上病房。
    窦维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听姜欣说，郭川林今天来医院劝了大半天，希望能给窦版《梦回唐朝》改个名字，以后就当做是黑豹乐队的第一首原创主打歌。
    窦维一开始坚决不同意，后来虽然被迫妥协了，但还是咬牙不肯改掉《梦回唐朝》的歌名。
    最后郭川林也只好由着他。
    这时窦维冷笑道：“你们不是说我这一版也很好吗？那还改什么名儿？！”
    这货感觉有点自暴自弃那味儿。
    张延把他家里的钥匙掏出来，递过去道：“你既然没什么大碍，我明天下午就回津门了，今儿就算提前道个别。”
    “不用。”
    窦维把钥匙又推了回去，不容置疑道：“你走的时候，把钥匙放门口的盆底下就成。”
    顿了顿，又挤出俩字：“谢了。”
    张延笑问：“你是谢我帮你想歌词，还是谢我这次专程来探病？”
    “都有，行了吧。”
    窦维傲娇的哼了一声：“你要是还不满意，这首歌也可以算是你独立作词！”
    …………
    又在窦维家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张延先是去广场上看了升旗，然后又在菜市场买了西红柿、胡萝卜、还有四斤牛肉。
    他提着东西赶到史铁升家的时候，夫妻俩正在门口晒太阳聊天。
    “小张来啦。”
    史铁升笑着招了招手，等看到张延手里提着东西，又忍不住皱眉：“你来就来，怎么还带了东西？”
    张延举起塑料袋道：“您那天不是说拿了稿费，就应该改善伙食吗？所以我就上您这儿来打牙祭了。”
    陈曦米见状，就要把牛肉和菜接过去。
    张延往回缩了缩手：“陈大姐，您甭管，今儿我给你们露一手——你给我准备个大一点的砂锅就行。”
    “有有有。”
    陈曦米忙带着张延去了厨房。
    史铁升也‘划’着轮椅跟了上去，笑道：“看来我今天有口福了——对了，你那小说我已经看了，故事很有趣、文风也很有趣，要我说不像王硕，倒是和王晓波有点像。”
    “王晓波？”
    “王晓波是北大的老师，去年出了本小说集叫《唐人秘传故事》，也是行文幽默金句频出——不过他搞的是先锋文学那一套，采取了大量倒叙、插叙的写法，阅读起来有一定的门槛。”
    聊起文学来，史铁升有说不完的话，从张延的文风聊到了王晓波，又从穿越时空聊到了先锋文学的探索……
    聊纯文学的东西，张延多少有点力有未逮，不过在‘想象力’方面多少能弥补一些。
    陈曦米在一旁打下手，时不时也会发表一些自己的见解看法。
    三人正聊的天马行空，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声：“铁升老师在家吗？”
    史铁升忙停住话头迎了出去，不多会儿就领了三个人进来，打头的是个大脑袋的中年人，后面跟着一对儿年轻的俊男靓女。
    因为看到陈曦米在厨房里忙活，那大脑袋停下来打了声招呼，又有些好奇的看向张延：“这位是？”
    “这是张延。”
    史铁升介绍道：“小张写了一本相当有趣的长篇小说，目前正在杂志上连载，其中一些故事很有画面感，我觉得完全可以改编成剧本。”
    剧本？
    张延心中一动，他早就有意想要接触影视圈，难道说这机会主动找上门来了？
    大脑袋闻言又看了张延一眼，询问道：“你的小说是在什么杂志上连载的？”
    “呃~”
    张延有些不自信的道：“是津门的《通俗小说报》。”
    《通俗小说报》虽然最近卖的挺火，但在通俗杂志里都只能算二流，就更别说跟那些高高在上的纯文学杂志去比了。
    “噢，通俗小说呀。”
    大脑袋立刻表现出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铁升老师，咱们还是先聊聊电影选角的事情吧。”
    史铁升还想帮张延找补两句，但大脑袋已经推着轮椅走进了书房里。
    陈曦米连忙宽慰道：“小张，你别往心里去……”
    “陈大姐，我没事的。”
    张延心里暗骂大脑袋不识货，明明自己小说里的案件，很多都化用了未来的影视经典，这再‘化’回去不就是剧本了吗？
    陈曦米见他这么说，就先沏了一壶茶送去书房，然后小声解释道：“去年王硕牵头，搞了个什么海马影视工作室，铁升也被拉了进去，准备把自己的作品改编成影视剧，后来这位陈导演就相中了《命若琴弦》。”
    “《命若琴弦》要拍成电影了？”张延惊喜道：“那我爸肯定开心坏了！”
    不过旋即，他又有些迟疑：“刚才那俩不会就是小瞎子石头和兰秀吧，这好像不太符合书里的形象吧？”
    《命若琴弦》的故事背景是在乡下，而屋里那俩年轻人，一个是标准的奶油小生，另一个也是靓丽时尚。
    “可能陈导有自己的考量吧。”
    陈曦米微微摇头：“说到电影咱们毕竟是外行，这位陈导在圈里小有名气，而且还是陈怀恺导演的儿子，称得上是家学渊源。”
    嘁~
    原来是个导二代，怪不得这么嘚瑟。
    本来张延还想着离京前，多跟史铁升交流一下呢，这下子全被大脑袋给耽误了。
    (本章完)

 第23章 反客为主

    第23章 反客为主
    几天后，恒江市。
    张兴国和孙晓红都去上班了，家里就只有张延的二舅妈一个人。
    她照例先用笤帚把屋里屋外打扫了一遍——尤其是外面的走廊和灶台，二舅妈清理的特别仔细。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她就准备去菜市场买菜，中午那顿随便垫补一下就行，但每天晚上她都会给大姑姐和姐夫炒两个好菜。
    这就是二舅妈的精明之处，她知道一味胡搅蛮缠只会把事情弄糟，所以每天都抢着帮张家干活。
    尤其是那些能在左邻右舍面前露脸的活儿，她干的最是起劲儿，甚至买菜钱都是自掏腰包——孙晓红几次想补给她，她都死活不要。
    正因如此，哪怕她已经在张家赖了一个多星期，张兴国和孙晓红也张不开嘴赶人。
    其实二舅妈倒不是非要把女儿弄到城里当干部，退而求其次能多捞些好处也行——至少得把自己出去的菜钱，赚个几十、上百倍回来。
    反正张延现在是大作家了，手里头有的是钱。
    总之先熬着吧，看谁先熬不住！
    却说二舅妈正准备出门呢，忽听楼下响起了鸣笛声，她好奇的探头往下扫了一眼，就见一辆面包车停在了大门口，从里面下来俩人，其中一个正是张延。
    二舅妈顿时眼前一亮，忙又重新拿起了笤帚，把刚扫了一遍的屋子，又从头扫了一遍。
    “王记者，这就是我家了。”
    听到张延的声音，二舅妈忙提着笤帚迎到门口，激动道：“张延，你可算是回来了！我……”
    结果还不等她说出第二句话，一个黑洞洞的玩意儿就怼到了她眼前。
    二舅妈吓的往后退了两步，这才发现那是一架摄像机。
    扛着摄像机的人笑道：“您就是张延老师的母亲吧？您别怕，我是津门电视台的记……”
    “王记者！”
    这时张延急忙闪身拦在了摄像机与二舅妈之间，一边悄悄把镜头盖拧了下来，一边装模作样的解释道：“您误会了，这是我二舅妈。”
    这连镜头盖都忘了摘的王记者，自然是王忠旗假扮的，至于他肩头这台摄像机，则是托关系借来的空壳子，里面的零件早都拆光了。
    “您二舅妈也住这儿？”
    王忠旗故作惊诧的打量着屋里，目光最终落在了双人床上。
    二舅妈束手束脚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又是张延解释道：“我舅妈是临时过来借住几天……呃，十几天。”
    “这么说你父母都不在家？”
    “我刚才给他们打了电话，一会儿应该就回来了。”张延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又讨好的对王忠旗道：“王记者，您先坐一会儿，我去楼下给您买两盒烟。”
    “不用、不用。”
    王忠旗嘴里说着不用，却直接一屁股坐到了书桌前。
    张延叮嘱二舅妈给客人倒水，然后又急匆匆的下了楼。
    等他一走，王忠旗立刻又把摄像机对准二舅妈脸，问道：“您是张作家的二舅妈对吧，能不能配合我做个简单的采访？”
    “我？”
    二舅妈惊讶的指了指自己，然后连忙把头摇的拨浪鼓一样：“不不不，我不行、我真的不行！”
    “这有什么行不行的。”
    王忠旗不依不饶道：“这可是组织上安排的任务，是要在电视台播出的，您怎么能不配合呢？”
    “我、这……”
    二舅妈更慌了，手足无措的道：“我不知道怎么说，我、我也不知道说什么。”
    “您随便说，比如可以说说这次是来干什么的，要是遇到了什么困难，说不定我还能帮着您解决呢。”
    二舅妈虽然有些小聪明，可毕竟没怎么见过世面，被摄像机镜头指着，再加上王忠旗连哄带吓的，最终还是稀里糊涂的把来意说了。
    王忠旗听完两眼放光，激动的追问：“凭你们这关系，找工作这点小事张作家肯定不会拒绝的，对吧？”
    看到他这样子，二舅妈本能的有些不安，可她要说外甥不会帮忙，那不是自己拆自己的台吗？
    于是含糊点头：“那肯定的，张延小时候跟他二舅最亲了……”
    “咦？”
    这时拿着一条高档香烟的张延，踩着点走了进来，看到二舅妈正在接受采访，他惊讶道：“舅妈，你怎么……”
    “张老师。”
    王忠旗站起身来，板着脸质问道：“去年反不正之风的大整顿可是进去不少人，没想到张老师你还敢顶风作案，这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什么意思？”
    张延看看王忠旗，再看看二舅妈，那表情要多茫然就有多茫然。
    二舅妈这时候也慌了，急道：“我、我刚才也没说什么啊？！”
    “没说什么？”
    王忠旗冷笑：“你们想托关系走后门，把农村户口小学文凭的亲戚塞进机关国企里，这难道还不是顶风作案？”
    说着，他又得意的拍了拍摄像机：“刚才的对话，我可都录下来了。”
    张延听了这话，立刻抢上前作势去夺摄像机。
    “干嘛？！”
    王忠旗往后一缩，厉声道：“我可是津门电视台的人，你们难道还敢抢我的东西不成？！”
    “误会、都是误会。”
    张延连忙否认，又顺势把烟塞了过去：“您抽烟、您抽烟。”
    “少来这套！”
    王忠旗一把将烟推开，护着摄像机就往外走，嘴里道：“我得尽快把这条新闻发回台里。”
    “别啊，王记者、王记者！”
    张延狠狠的瞪了二舅妈一眼，然后也紧跟着追了出去。
    二舅妈这时候整个人都傻了。
    不多时张兴国和孙晓红也粉末登场。
    等‘问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张兴国立刻翻出早就准备好的报纸，拍在二舅妈面前：“你瞅瞅、你瞅瞅，去年严打不正之风，全国有几百家杂志社倒闭，好多人都被牵连进去了，现在你这……要是我儿子有个好歹……我……”
    他一边说一边拍桌子，二舅妈是一拍一激灵，说‘整顿’她还觉得问题不大，可要说到‘严打’，前几年各种夸张传闻她可是听的太多了。
    等孙晓红提到她的尊容嘴脸，可能会在津门电视台上曝光，二舅妈更是吓的嚎啕大哭起来。
    就在这时，张延打来电话，说是已经暂时稳住了王记者，不过对方狮子大开口，想要狠狠敲一笔封口费。
    他的稿费只拿到了一半，大部分还用来装电话了，现在只能全家凑一凑、再找老家亲戚借一借，等后面的稿费发下来再还。
    挂断电话，张兴国和孙晓丽的目光就落在了二舅妈身上。
    二舅妈已经欲哭无泪了，她没想到自己便宜没沾着，反而还要拿一笔钱出来，可祸是她闯的，她也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最后只能硬着头皮道：“我、我回去跟当家的商量一下。”
    “我跟你一起回去吧。”
    孙晓红立刻开始收拾行李，嘴上还念叨着：“大哥家应该也有些积蓄……”
    张兴国也道：“我也回老家问问吧，唉~家里亲戚还指着沾光呢，谁知道……唉！”
    此后两天，夫妻俩带着反三俗大整顿的报道，走遍了各处亲戚，零零碎碎借了两千多，后来断断续续还到年底才还清。
    打那之后，再也没人跑去张家打秋风了，二舅妈则成了众矢之的，还被二舅好一顿收拾……
    (本章完)

 第24章 年轻人越辩越名

    第24章 年轻人越辩越名
    唬走了二舅妈之后，张延终于又睡回了自己的钢丝床，虽然又硬又窄又矮，但莫名就是比外面的床睡着踏实。
    可惜没在家待了几天，他就又被迫逃到了津门。
    没办法，二舅妈‘闯祸’的消息，只能吓住想来打秋风的亲戚，却拦不住想要看热闹的闲杂人等——甚至有些人就是听说张延倒了霉，这才专门跑来看热闹的。
    这一天到晚不得安生，根本就没办法码字。
    而且刚演了这一出大戏，短时间也不好再提买房的事——至少短期内不能在恒江买房了。
    没奈何，他也只能再次逃奔津门。
    这回到了津门之后，张延就开始塌下心来码字，准备先把《红楼名侦探》写完再说别的。
    而在此期间，特刊不出意料的大获成功，不过这次引发最大热议的，既不是主角用未来知识人前显圣，也不是主角与宝钗之间的互动，更不是手法新鲜案件，而是张延重新塑造的贾雨村。
    原书中贾雨村只是个辅助角色，戏份并不是很多，也并没有太多出彩的地方。
    但张延把中年作者收集的一些反派金句，全都化用在了贾雨村的头上，并集中在‘永定河决堤案’中爆发出来：
    ‘官字怎么写，上下两个口，先要喂饱了上面一个口，才能再去喂下面一个口！’
    ‘救民先救官，官都活不了，还救什么民？’
    ‘这一斤口粮啊，可以换三斤麸糠!这就等于原本能救活一个人的粮食，现在可以救活三个人了。’
    ‘老百姓哪懂什么大是大非，只要所杀之人比他们地位高、身价大，他们就高兴——今天皇上杀了河道总督，满城百姓欢呼，明天杀你孙通判，满城百姓照样欢呼！’
    ‘我也苦过，我也曾经以为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可老话说的对，吃什么补什么，吃苦成不了人上人，你得吃人！’
    ‘这里有两根金条……’
    十几段名言金句堆砌在一起，再加上张延比原作者更为优秀的文笔，一个经典的贪官形象跃然纸上。
    90年代初，正是厚黑学死灰复燃的开端，所以特刊发出之后，有不少人都对书中贾雨村的推崇备至，将他的经典语录奉为圭臬。
    眼见称赞贾雨村‘通透’、‘聪明’、‘活明白了’的来信如雪片一般，编辑部顿时就慌了神，生怕再把反三俗大棒给招来。
    于是连忙在杂志、报纸上发文章自辩，表示这不是在推崇贪官恶人，而是在刻画贪官恶人们满口歪理，实则恶贯满盈的形象。
    而这件事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10月份的《通俗小说报》销量达到了84万册，较之9月份的的71万册，又暴增了13万册。
    要知道5月份《通俗小说报》的销量，还只有40万册出头，这等同于张延凭一己之力让杂志的销量翻了一倍还多。
    杂志社上下自然都是漫卷诗书喜欲狂。
    而在十月份还发生了另外一件事，让《通俗小说报》的编辑们得意不已，那就是《今古传奇》也刊载了一篇穿越小说。
    以前都是《通俗小说报》跟风《今古传奇》，这还是头一次反过来！
    这下编者按里‘开一派之先河’的评价算是彻底坐实了，总编冯靖元干脆下令，从11月开始，直接把这六个字印到封面上去。
    可俗话说人红是非多，到十一月初，麻烦终于还是找上了门。
    有一位著名红学家公开登报，痛斥这本小说充满了蝇营狗苟和血腥暴力，甚至还公然为贾雨村张目，既亵渎歪曲了经典名著，又对民众起到了不良引导。
    这位红学家在业界颇有些号召力，在他发表抨击文章之后，陆续又有一些红学家站出来指责《红楼名侦探》歪曲经典。
    而在这些红学家的影响下，杂志社收到的抗议信立刻呈几何数量级暴增，其中很多都是没看过书就直接开喷的红迷。
    于是《通俗小说报》编辑部再度如临大敌，还专门为此召开了一场对策会议。
    正在给小说进行收尾的张延也被请了去。
    不过没等对策会议召开，社长张绍梅又派人把张延给接走了。
    张延本以为张绍梅找自己，也是为了应对红学家们的抨击，谁知张绍梅压根没提这茬，而是以津门作协书记处常务书记的名义，邀请张延加入津门作协。
    这年头能加入省级作协，是一件相当光荣有面子的事情。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大饼，张延有些懵圈的问：“可我是河北人，怎么能加入津门作协呢？”
    “我难道不是河北人？咱们津门作协的会长、副会长也都是河北人。”张绍梅微微一笑，又道：“如果你愿意的话，杂志社可以把你的工作关系从恒江第三印刷厂调过来，这样你以后也可以安心在津门搞创作。”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津门作协目前更需要新鲜血液，也更愿意为年轻人遮风挡雨。”
    懂了，只要自己加入津门作协，津门作协就愿意调动人脉资源，帮自己平息现在愈演愈烈的舆论压力。
    不过张延可不会觉得，自己值得津门作协如此求贤若渴。
    说到底，还是津门文学杂志社想拴住他这颗摇钱树。
    这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80年代很多作家成名后，都会被调到杂志社或者文教单位工作挂个名，工资奖金样样不缺，还不用负责具体工作。
    而且这还是从五线小城，调到津门这样的大城市。
    这种待遇，多少人求还求不来呢。
    更不用说，张绍梅还愿意动用在津门作协的影响力，帮张延遮风挡雨。
    相对应的代价，则是小说后续出版的收益，会有一定程度的缩水，以后张延再出新书，肯定也要优先选在津门文学旗下的杂志。
    不过津门文学要是盘剥的厉害，他也完全可以选择辞职下海。
    所以总体看来是利大于弊。
    虽然这么想，但张延也没有急于做出的决定，而是表示这是件大事，自己需要先好好考虑一下。
    等离开张绍梅处。
    他就给史铁升老师打了个电话——自从9月初结识了史铁升老师，张延一直都有跟他通信，偶尔也会用电话联系。
    通过交流，对于这位虚怀若谷的文坛前辈，张延是越来越佩服，如今有了烦恼，自然想听一听他的意见。
    听完前因后果，史铁升便笑道：“加入作协是好事，不管是津门作协，还是河北作协，都是中国的作协。
    不过我觉得没必要这么着急，你可以试着先回应一下红学家们的批评，俗话说真理越辩越明，年轻人当然也可以越辩越名——我是说名气的名。”
    听了史铁升的点拨，张延心下豁然开朗。
    如果现在加入津门作协、加入津门文学杂志社，那就是托庇于张绍梅的保护之下，欠了对方的人情。
    而众所周知，谈钱伤感情、谈感情伤钱。
    但要是张延自己抗下这一波伤害，然后再加入津门文学，那就是另外一种局面了。
    再说年轻人不闹出点动静来，又怎么能快速成名呢？
    至于反三俗红线的问题……
    史铁升老师既然给出了建议，这事儿应该风险不大。
    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不就是在报纸上吵架嘛，咱爷们以前就是干这个的！
    听张延斗志满满，史铁升又在电话里提醒道：“年轻人要有冲劲儿，但做事绝不能冲动，对方毕竟是文坛前辈，就算是要驳斥，也要讲究方式方法。”
    张延仔细一琢磨，也确实是这么个理儿，自己的目的是消解矛盾，而不是激化矛盾。
    否则事情若是闹大了，真把反三俗大棒给招来，自己这小胳膊小腿儿可扛不住。
    转过天。
    他正琢磨该怎么回应呢，就接到了从京城打来的电话，对方自称是中国青年报的记者，想针对最近的争议话题采访一下他。
    不用说，这肯定是史铁升老师的人脉。
    但这位记者紧接着的一句话，就把张延给干懵了：
    “咱们顺便也可以聊聊太平间里的死亡摇滚，我听说张老师你也是当事人之一？现在这事儿在京城可是传的沸沸扬扬。”
    (本章完)

 第25章 想不想写个本子

    第25章 想不想写个本子
    没有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恐怕很难理解摇滚音乐在那个时代的影响力。
    甚至于就算置身其中，也未必能够完全理解。
    比如在张延看来，太平间里那场所谓的茬琴，不过就是两帮人互相怄气的一场闹剧罢了，事后想想，他甚至还觉得打搅死者有点不道德。
    可让张延没想到的是，这件事在京城越传越邪乎，等到十月底窦维复出，一曲《梦回唐朝》技惊四座后，更是被炒作成了摇滚圈的天王山之战。
    当然占了最大好处的还是唐朝乐队，现在很多人都对他们没完成的那一版《梦回唐朝》充满好奇。
    中国青年报的王牌记者郑铭就是其中之一，要不是好奇两版《梦回唐朝》背后的故事，即便有史铁升出面，他也未必会接下这趟活儿。
    在和张延联系上之后，郑铭先把已经发表的小说内容反复读了几遍，这才赶到津门进行采访。
    见面后，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小说里面有些桥段，其实挺适合改编成影视剧本的，可惜咱们国内有点名气的导演，拍电影基本都是为了拿奖，尤其是去国外拿奖，很少有人会对商业片感兴趣。”
    张延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不是说要采访最近的争议，顺便聊聊摇滚圈的事儿吗，怎么一上来就跑题到影视圈了？
    郑铭见状，自失的一笑道：“对不起啊张老师，我是学摄影出身，以前还在电影制片厂干过一段时间，所以对这方面的事情比较在意。”
    “您千万别叫老师，叫我小张就行。”
    张延忙给对方戴高帽：“原来您是摄影系科班出身的，怪不得能连续三年获得‘全国十佳新闻摄影记者’的殊荣。”
    这两天他也没闲着，多少还是打听到了郑铭的一些情况。
    “这算不得什么。”
    郑铭却有些落寞的摇了摇头，然后问：“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采访？”
    “现在就可以，咱们可以去《通俗小说报》的会议室，也可以去我住的宾馆。”
    “那就去你住的宾馆吧。”
    …………
    虽然是要回应红学界的攻讦，但郑铭这次来采访的主要目的，还是发掘张延创作《红楼名侦探》的心路历程。
    张延肯定不能实话实说，于是就编了个半真半假的故事。
    先讲自己87年怎么怎么追剧、怎么怎么痴迷，后来看到电视剧的悲惨结局，又是如何的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我那时候就在想，如果自己能去到《红楼梦》的世界里，改变这一切就好了。”
    “所以就有了这本书？”
    “当然不是。”
    张延煞有介事的摇头道：“其实我一开始想的，是代入到贾宝玉的视角，因为这样是最容易改变剧情的——可后来一琢磨，这和高鹗的续作又有什么区别？
    而且少了那个原本的贾宝玉，还算是红楼梦的故事吗？”
    说到这里，张延又不好意思的挠头道：“再说我也没那个本事，能写出契合原著氛围的大观园，所以干脆避重就轻选择从外部破局。”
    “那你为什么会选择一个刑警做主角？红楼梦和刑侦探案，在一般人看来应该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件事才对。”
    “这个么，其实我刚开始，也想写个文化人穿越到红楼世界，去走当时的科举正途，可是……”
    张延说到这里，指了指自己：“如您所见，我今年才23岁，构思这本小说的时候就更年轻了，根本没有足够的能力和知识，去写好古代科举仕途的故事。
    后来我看到一本悬疑小说，里面有个非常厉害的刑警队长，于是就有了这本书的主角孙绍宗，同时也保留了抄诗的桥段……”
    采访从上午10点左右开始，直到下午三点才宣告结束——期间也聊了‘死亡摇滚’事件的前因后果，不过这事容易引起争议，而且属于是郑铭的个人爱好，所以暂时并不会见报。
    郑铭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当天下午四点多就乘坐火车返回了京城。
    两天后，一篇名为《我与红楼：穿越时空的追梦赤子心》，就发表在了1990年11月18日的中国青年报第二版头条。
    文章刊发出来后，反响相当热烈。
    张延在报道中描述的创作心路，以及他自承年轻识浅，只能剑走偏锋的坦诚和谦逊，再搭配上一张朝气蓬勃的照片，引发了无数年轻人的共鸣。
    年轻人喜欢做梦、喜欢幻想有什么错？
    平时报纸杂志上不都在鼓励年轻人，应该将梦想付诸于实践吗，现在有人照着做了，还取得了一定的成绩，怎么就这也不行、那也不成了？
    人家既不违反公序良俗，又不违反道德法律，凭什么要受你们这些老顽固的打压？
    还口口声声说什么‘要维护老祖宗留下来的经典名著’，那早些年破4j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跳出来反对呢？
    很多读者也站出来现身说法，表示张延写的小说只是新奇有趣而已，还远不到离经叛道的程度，反倒是很多所谓红学家研究出来的东西，那才真叫一个荒腔走板。
    还有一些自认是红学家，却被主流排斥在外的红学界小学生，也趁机跳出来叽叽歪歪，控诉主流红学家试图垄断释经权，是寄生在新时代的反动学f，是压在红迷头上的3z大山。
    于是抨击红学家们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声音，也就逐渐增多起来，许多地方报纸纷纷刊载了辣评文章——比如恒江日报。
    中国青年报是团zy旗下的官方大报，再迭加上这些社会舆论，那位带头发起冲锋的著名红学家，很快就有些扛不住了。
    不过他这人死鸭子嘴硬，坚决不承认自己是在打压张延，
    最后只登报回应称：自己保留对《红楼名侦探》亵渎经典的看法，但愿意给年轻一些宽容，并期待张延日后能迷途知返，为红学事业添砖加瓦。
    虽然这番回应依旧是居高临下指指点点，但部分红学家对张延的攻讦，总算也告一段落了。
    当然，能这么快息事宁人，也是因为前两年电视剧、电影相继上映时，红学家内部吵的不可开交，差点人脑子打出狗脑子，整个圈子也四分五裂，根本就团结不起来。
    要是放在87年电视剧播出之前，估计张延就没这么容易过关了。
    而经此一役，张延也不敢再矫情，连夜删除了后面主角与凤辣子的互动，免得又被人上纲上线。
    本来完稿是61万字，删完还剩下57万字。
    11月27号，《通俗小说报》的月销量历史性的突破了100万册，正式成为了北方通俗小说杂志中无可争议的霸主，触角甚至延伸到了江浙一带。
    靠着这一骄人战绩，以及先前报纸上的争论，年仅23岁的新锐畅销作家张延，也逐渐在圈内有了一定的名气。
    与此同时，因为在报道上特意披露出了，《红楼名侦探》即将正式完稿的消息，张延陆续收到了中国青年出版社、吉林的时代文艺出版社的出版邀约。
    前者和《中国青年报》是一家，后者则与湖南人民出版社齐名，有着丰富的当代通俗小说出版经验。
    面对这两家出版业巨头的邀约，张延自然十分心动，只是津门文学杂志社一直没什么反应，让他多少有点摸不着头脑。
    虽说津门文学在出版界影响力，比这两家要弱上一些——津门出版界的真正巨头是文艺百出版社——但也不能坐视自己旗下的畅销作家被挖走，却连挣扎都不挣扎一下吧？
    直到11月30号这天。
    社长孙绍梅终于再次召见了张延，但一开口，聊的却不是出版问题，而是……
    “听说郑铭认为你写的小说，很适合改编成影视剧本？”
    张延没敢托大，老实回答道：“郑老师说的是：小说里有些桥段很有画面感，比较适合改编成影视剧本。”
    “这样啊。”
    孙绍梅点头道：“既然郑铭都这么说了，想来应该差不了的，毕竟他可是张翼谋的同班同学。”
    啊？！
    怪不得自己夸郑铭荣获‘全国十佳新闻摄影记者’时，他反倒有些失落的样子。
    【ps：后来郑铭辞拍了部记录电影叫《往事歌谣》。】
    “最近播出的《渴望》你看了吗？”
    张绍梅的话总是有些跳跃，张延还在感慨郑铭的事情，他又一杆子支到了电视剧上。
    “当然看了。”
    《渴望》是11月3号在京城台首播的，然后影响力迅速扩散到了周边省市，无数人看的如痴如醉，听说播放期间连治安都有所好转。
    张延其实没那么爱看这种剧，但架不住母亲特别喜欢，总在电话里跟他聊起剧情，为了能跟母亲接轨，他只能被迫成为这部剧的忠实观众。
    孙绍梅又继续道：“那是京城电视艺术中心的作品，听说很快就要上央视了，而咱们津门电视台也有个电视剧制作中心，成立的时间不比京城晚。
    这次《渴望》热播，刺激到了上面的相关领导——比不过央视情有可原，但要是被京城远远抛在后面……
    所以津门电视台决定制作两到三部精品剧，预计再过不久就要开始征集剧本了。”
    说到这里，张绍梅停下来，直视着张延问：“怎么样，你想不想写个本子试试？”
    (本章完)

 第26章 人情世故

    第26章 人情世故
    果然在最后关头，津门文学还是出手了。
    估计是听说张延平时对影视圈比较感兴趣，所以张绍梅才祭出这一招——当然，就算对影视圈不感兴趣的，也没几个作者能拒绝将作品影视化的诱惑。
    虽然张绍梅只是说让张延去试一试，并没有打包票说一定能选上。
    但作为津门文学杂志社的掌舵人、作协书记处常务书记，张绍梅在津门文化口拥有着相当大的影响力。
    只要张延的剧本不拉跨，在他的力挺之下不说是保送，起码也是个种子选手。
    而这次张绍梅也没藏着掖着，在抛出‘电视剧编剧’的诱饵之后，他直接开出了条件：张延的工作关系调到津门文学，《红楼名侦探》由津门文学出版社进行出版，稿酬可以选择一次性买断或者拿3.5%的版税。
    而听到最后的版税比例，张延就暗暗松了一口气。
    自从9月7日，国家放开版税合同限制后，市面上作家能拿到的版税基本在2%到5%之间，只有极少数著名畅销书作家能达到6%——比如王硕。
    3.5%算是中等偏上的水平，和时代文艺出版社开出的条件差不多，比中国青年出版社要高一点。
    虽然时代文艺出版社那边，大概率还能再往上谈一谈，但考虑到附加条件，张延还是更倾向于津门文学这边。
    于是便道：“这毕竟是大事，我想先回家跟父母商量一下。”
    张绍梅闻言就笑了起来，上次张延可没说要回家跟父母商量。
    “应该的。”
    他笑着起身道：“你抓紧时间把加入津门作协的申请书交给我，想要推荐剧本，还是以作协的名义更合适。”
    张延含糊的应了，然后就被张绍梅的秘书送出了办公室。
    那秘书一直把张延送到楼梯口，回来后却是几次欲言又止。
    正在阅读文件的张绍梅，头也不抬的道：“有什么想说的就讲出来，不要憋着。”
    “社长。”
    秘书这才小心翼翼的问：“您对张延是不是太优待了，虽然他写的小说确实挺畅销，但那毕竟是通俗文学，我担心社里会有人……”
    “会有人怎么样？”
    见秘书吞吞吐吐不敢往下说，张绍梅直接揭晓了答案：“说我搞乡党那一套，说我徇私舞弊？”
    通俗文学在圈内一向不受重视，即便张延的小说大获成功，很多人依旧觉得他上不了台面。
    所以事情一旦传出去，肯定会有人拿拉帮结派、徇私舞弊说事儿。
    “您既然都知道，那为什么还要……”
    秘书满脸的不解，乡党之间互帮互助是人之常情，但也要看值不值得，这又是推荐加入作协、又是给出相对较高的分成、还要搭人情把张延的剧本推荐给电视台。
    这怎么看都有些过头了。
    要不是对张绍梅的家庭情况比较了解，秘书都要怀疑双方是不是有亲属关系了。
    张绍梅放下手里的文件，反问道：“1984年出台的自负盈亏政策，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
    秘书疑惑道：“但后来不是不了了之了吗？”
    张绍梅摇头道：“现在国家财政负担越来越大，迟早还是要走到这一步的——我这个社长要做的，就是提前做好应对冲击的准备。
    而且我看重张延，也不只是因为他能给杂志社创收，这个小伙子虽然年轻，但眼光却很长远、很独到，培养好了是个能独当一面的人才。
    所以我才希望能为杂志社留住他，就算最后留不住，至少也能留下一段香火情。”
    …………
    如果张延能听到张绍梅这番话，估计会感到相当惊讶，因为他总共也没和张绍梅见过几面，也就是那次家宴聊的比较多、比较杂。
    回到旅馆后，张延就开始跟家里联系，这个点筒子楼里肯定没人，所以他把电话直接打到了恒江日报编辑部。
    “什么？！你要被调到津门文学杂志社了？！好好好，我们晚上等你回来！”
    听着电话那头夸张的大嗓门，张延忍不住有些好笑，难怪父母能凑成一家呢，在喜欢晒娃这件事上，真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本来不用这么急着回家的，但今天是星期六，张延想着也有阵子没见过妹妹了，所以就买了中午一点的车票。
    再次品尝了五个多小时的闷罐摇摇乐，张延忽然萌生了考驾照的想法，虽然现在他还买不起车，但提前学一学也没什么坏处。
    毕竟已经入冬了，到恒江汽车站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张延借着公共汽车的灯光，找到父母身边，这才发现妹妹张芳也来了。
    “哥、哥！”
    张芳激动的凑到哥哥身边，扯着张延的袖子问：“你的小说打算出版多少册啊？！”
    “还不清楚。”
    张延见她有些失望，只好大致估摸了个数：“我觉得总数应该不会少于十万册。”
    “哇~”
    张芳先是一声惊呼，然后压低嗓音问：“定价、定价是多少？”
    张延又大概说了个数字：“应该在18元左右吧，毕竟字数比较多，会分成上中下三册。”
    “那就是……”
    张芳低头板着指头算了一阵子，震惊道：“那你岂不是能拿六万多？！”
    “是六万三。”
    会计出身的孙晓红早算清楚了，从儿子手上抢过一部分行李，激动道：“走走走，咱们回家说、回家再说！”
    听到有这么多钱，她自然开心的很，但她更高兴的还是儿子有了出息。
    张兴国也默默分担了一些行李，路上由着娘俩、兄妹叽叽呱呱，直到进了家门，才问：“是先去洗澡，还是先吃饭？”
    张延从带回来的礼物当中拣出两瓶酒一条烟，又对父母道：“我先去李厂长家一趟，回来咱们爷俩再去洗澡——既然是要调动工作，印刷厂这边总要先打声招呼。”
    “是该去一趟，我陪你一起去吧。”
    张兴国点点头，虽然印刷厂那边不太可能卡张延的工作调动，但人情世故还是要走一走的。
    “不用，就楼上楼下几步路。”
    当年盖筒子楼的时候，印刷厂还属于报社的三产，李厂长自然也有资格分房，而且还是一室一厅的‘高配’。
    孙晓红有些心疼张延手上的烟酒：“你去说一声就得了，怎么还带这么好的东西？”
    “您就甭管了，我心里有数。”
    张延摆摆手出了家门，顺着楼梯爬到顶楼。
    李厂长家刚吃完饭，李厂长的老婆正收拾桌子呢，见是张延来了，立刻热情的迎上来：“哎呦，咱们大作家这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
    张延笑道：“这不是找我大爷有点事么——您瞅，还没洗澡就过来了。”
    “找我有事？”
    李厂长也披着件军大衣从里间迎了出来，见张延手里提着好烟好酒，不由纳闷道：“你现在神通广大，还能有求到我的地方？”
    “瞧您这话说的。”
    张延笑道：“咱们印刷厂上上下下，不都得指着您排忧解难？”
    “哈哈，你小子啊。”
    李厂长哈哈大笑着把张延迎进了客厅，等落座后就直接道：“说吧，到底什么事儿，能办的大爷一定帮你办了。”
    “头一件事，是津门文学杂志社想把我的工作关系调过去……”
    “哎呦喂！”
    一听这话，李厂长的老婆先不淡定了，拍着大腿道：“小张你这回可是真出息了，京津沪那是一般人能去的吗？！”
    90年的时候，津门的gdp已经掉到了全国第四，被广东的羊城给超过去了，但民间普遍还是会将‘京津沪’放在一起说。
    李厂长也是感慨不已，虽然在印刷厂的工人当中，张延一直都是个出头，但他也万万没想到张延能出息到这个地步。
    因为注意到张延说的‘头一件事’，于是李厂长又追问：“那第二件事是什么？”
    “是这样的。”
    张延有些无奈的道：“我二舅妈那事儿，您应该听说了吧？”
    “听说了，这大城市的人真是奸猾！当然你二舅妈也是糊涂，什么都敢往外说。”
    “唉~”
    张延叹了口气，摇头道：“我本来也不想再提的，可我妈因为这事儿和娘家亲戚起了隔阂，一提起老家就长吁短叹的。
    所以我就想着，趁着这次空出来一个位置，能不能让我大舅家的表弟，去咱们厂做个临时工？”
    张延这么做，一来确实是为了母亲。
    孙晓红心肠子软，总觉得当初为了赶走二弟妹，还反客为主找亲戚们借钱，做的实在有些过了。
    这回张延主动帮大舅家的表弟找工作，主要就是为了化解母亲的心结。
    二来嘛，也是为了拉一派打一派，告诉那些不省心的亲戚，跑来张家撒泼耍赖只会适得其反，反倒是安分守己的人会获得关照。
    “你小子啊。”
    李厂长心领神会的啧啧两声，爽快道：“要是别人来，就算说破嘴我也不答应，但既然是你开了口，那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了！”
    (本章完)

 第28章 再赴京城

    第28章 再赴京城
    中午在莫斯科餐厅凑齐之后，张延和窦维、姜欣就自然而然的聊起了东欧问题。
    10月份东西德正式统一，11月份保加利亚变天，到了这个月，眼见波兰又开始局势动荡，任谁也会觉得苏联的日子不好过。
    不过像张延这样，十分笃定苏联很快就会土崩瓦解的人，在当时还是少数派。
    其实张延也曾想过，要不要趁着苏联解体做点什么，可他只知道苏联后来解体了，并不知道苏联具体是什么时候解体的。
    再说他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反正近来自己发展的也还不错，也没必要舍近求远去冒这个风险。
    聊完国际大事，张延主动把话题扯回了身边：“对了，我听说太平间那事儿，现在已经变成京城的都市传说了？”
    “反正不是我说的。”
    窦维一边跟蘑菇烤虹鳟鱼较劲儿，一边不屑道：“估计是张友待、张褚、王洋那些人传出去的。”
    “肯定是他们说的！”
    姜欣的嗓音有点发尖，或者说有点发虚：“我听说老狼最近歌都不唱了，净在学校吹牛逼了！”
    窦维有些纳闷的反问：“那不是因为高小松留在了南边，青铜器乐队暂时凑不齐人吗？”
    “呃~”
    姜欣正无言以对，就听张延好奇道：“这个高小松又是谁？”
    他没在歌单里见过这个名字，但在百度热搜榜上扫见过，似乎是个颇有争议的人物。
    姜欣如蒙大赦，忙把青铜器乐队的事一股脑倒了出来。
    青铜器乐队最早的创始人就是高晓松和老狼，今年暑假的时候，青铜器接了个大活儿——去海南岛的歌舞厅驻唱。
    其他人都觉得不靠谱，就只有高小松坚持要去，后来老狼也被他给带偏了，结果俩人去了海南一分钱没挣着，回来路费也只够一个人的。
    没办法，最后只能让老狼先回京城凑路费。
    结果等老狼凑够了钱，高小松却不肯回来了，说是在厦门遇到了爱情。
    听完这段轶事，张延倒是一点也不奇怪，这些搞摇滚乐队的人，头脑一热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吃完饭。
    窦维去结账，姜欣去上厕所。
    张延正仔细观察大厅里的装潢，琢磨以后要是写到类似的场景该怎么描述，就见包间里呼呼啦啦走出一群人来，当中有个被搀扶着的男人正嚎啕大哭。
    张延被哭声吸引，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看什么呢？”
    这时窦维折了回来，顺势往那边扫了两眼，诧异道：“咦，打头的那个好像是王硕。”
    原来这就王硕！
    张延盯着打头的圆脸男人又看了两眼，然后好奇道：“哭的那个又是谁？”
    窦维冲他翻了个白眼：“这我上哪知道去，估计也是你们写小说的吧。”
    张延虽然对王硕等人很感兴趣，但也没有主动硬凑上去的理由，于是等到姜欣上完厕所回来，仨人便离开了大名鼎鼎的莫斯科餐厅。
    因为下午张延已经规划好了，要去史铁升老师家拜访，而姜欣也要回学校上课，所以出了餐厅三人就各奔东西。
    张延先找了家宾馆住下，把带的行李存放好，然后才去了地坛附近。
    他赶到史铁升家的时候，史铁升、陈曦米夫妇正在客厅里下围棋。
    见他又是拎着东西来的，陈曦米起身打趣道：“张延，你又来打牙祭了？”
    “哈哈，这回不是，这回我是奉旨送礼。”
    张延把两个罐头瓶展示给陈曦米：“我妈听说您喜欢吃辣的，就让我捎了两罐西红柿辣椒酱——这是我妈在农贸市场上班时，特地跟人家学的祖传秘方。”
    说着，又有些无奈的拿出一本书：“这是我爸搜罗的气功秘籍，他非让我一起带过来——我说这玩意儿没用，他还骂了我几句。”
    “这个礼物我喜欢。”
    陈曦米接过那两罐子辣椒酱，又捂嘴笑道：“其实铁升以前也搜罗了不少气功秘籍，足足装了一大箱子呢。”
    史铁升倒也不觉得尴尬，爽朗道：“但凡有一线希望，谁又不想试试呢？不过现在我已经不需要了，因为我找到了比气功更好的养生秘籍。”
    说着，就看向陈曦米。
    陈曦米有些害羞，捧着两罐子辣椒酱钻进了厨房里。
    “哈哈哈~”
    史铁升哈哈大笑，然后指着棋盘问：“来一盘？”
    “那就来一盘。”
    坐到史铁升对面，张延一边收拾棋子，一边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了，又道：“亏了您指点，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
    听说张延已经加入了津门文学，还有机会参与津门电视台的创作计划，史铁升很是为他感到高兴。
    不过他也给张延打了个预防针：“因为被王硕拉进了海马影视，我也算是接触到了一些这方面的东西。
    写作是一个人的事，但写剧本就不一样了，你必须做好妥协的准备，只有各方面都协调好了，剧本才会是一个好剧本。
    否则你就算把文字雕琢出来，展现在观众面前的也只会是一团乱麻。”
    张延郑重表示受教之后，想起中午在老莫看到的场景，便简单描述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那应该是马卫都吧。”
    史铁升唏嘘道：“他以前也是做编辑的，最近赚了钱辞职下海，开了一家歌舞厅，结果没几个月就倒闭了，听说亏了好几十万呢。”
    张延暗暗咋舌，这可是1990年的几十万，果然说到捞钱的本事，还得看咱首都人民。
    嗯~
    仅限于北方。
    两人从两点半下到了五点，张延的战绩是两胜一负。
    因为惦记着妹妹的事，所以张延婉拒了陈曦米的挽留，问清楚郑铭老师的喜好后，就赶在天黑之前离开了史铁升老师的家。
    到外面他先找了个公共电话联系窦维，准备问问晚上到底怎么安排的。
    窦维接到寻呼台的信息，很快就回了电话：“你丫真该买台bb机了，不然我想找你都找不着！”
    “我正攒钱准备买房呢，哪有闲钱买那玩意儿。”张延纳闷道：“怎么了，张友待的事情不是说晚上聊吗？”
    “四哥已经跟张友待说好了，我给你个呼机号，你直接联系张友待就行。”
    “我直接找他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们又不是没见过，再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先联系一下试试呗。”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张延也没什么好矫情的，找杂货店老板借了纸笔，记下了张友待的呼机号，然后就跟张友待取得了联系。
    张友待在电话里相当热情，表示自己虽然不是艺考出来的——他是中戏文学戏剧专业的。
    但中央广播电台别的不多，最多的就是播音主持专业出身的人，如果张延有需要的话，他可以找相熟的朋友出来一起聊聊。
    张延自然是大喜过望，连忙表示择日不如撞日，干脆自己晚上做东，请张友待和他那位朋友吃饭。
    (本章完)

 第29章 春晚钉子户

    第29章 春晚钉子户
    电话里约好的是六点半见面，不过张延也没别的事儿可忙，所以提前半个小时就赶到了中央广播电台。
    在大门口等了约莫十来分钟，曾经在太平间里见过一面的张友待，就领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哎呦~”
    看到张延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张友待忙紧赶几步上前招呼道：“张老师来的挺早啊，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播音室的姚柯，首都广播学院的优秀毕业生。”
    首都广播学院就是日后的中传。
    “姚柯~”
    张延刚要跟对方寒暄几句，就有个穿警服的漂亮姑娘跑了过来，亲昵的挨到了姚柯身边。
    看到这姑娘，姚柯诧异道：“你怎么来了？”
    然后他忙给张延和张友待介绍：“这是我女朋友周滔，也是今年刚从首都广播学院毕业的应届生。”
    如图：
    说着，姚柯就有些为难的样子，显然是不知道该怎么安顿女朋友。
    张延忙道：“那咱们就一起呗，应届毕业生肯定对最近的政策更了解，而且女孩子吃的也少，里外里一算，这顿饭我可是赚大了！”
    姚柯暗暗松了口气，张友待也笑道：“大作家就是会说话——对了，我还没介绍完呢，这位是张延张大作家，他在杂志上……”
    “咦？”
    还没等张友待介绍完，周滔就惊讶道：“你就是《红楼名侦探》的作者？我们市局好多人都在看这本小说，还有人复现了其中的手法呢！”
    对于这一点张延倒是不奇怪，他真正奇怪的是，周滔明明是广播学院的应届生，怎么毕业后却当了警察？
    难道广播学院还有刑侦专业？
    于是等路上聊开了，张延就委婉的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还不是留京指标闹的！”
    这正戳中了周滔的烦心事：“今年的竞争太激烈了，我们专业的留京指标根本不够分的，我找来找去，就只有京城公安局肯收留我。”
    现在的周滔，远没有后来央视台柱子、春晚钉子户，那种温婉大气的台风，说到烦恼处气的直跺脚，和时下的年轻姑娘没有任何区别。
    90年代初的大学生虽然包分派，但想留在京城可没那么容易。
    很多情侣都因为指标问题劳燕分飞，姚柯和周滔能一起留在京城，其实已经算是相当幸运了。
    而周滔紧接着又气愤道：“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有个老领导的儿子相中了我，那人纠缠了我好久，直到最近我跟姚柯准备结婚，他才终于放弃。”
    周滔人长得漂亮、气质也好，说话爽利不矫情，会被人相中倒也并不奇怪。
    不过张延听完就有些担心，别到时自家妹妹毕了业，也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吧？
    但转念又一想，张芳目前的问题是能不能上大学，至于毕业后怎么样，到时候再烦心也不迟。
    脑子里想这些的同时，张延冲着两人拱了拱手，笑道：“恭喜啊，等二位成婚的时候，可千万要通知我一声，我也好来凑个热闹、沾沾喜庆。”
    周滔和姚柯相视一笑，看着就默契十足。
    等到了附近某家饭馆，张延不顾三人的劝阻，硬是点了满满一桌子菜——因为晚上张友待和姚柯还要主持广播，所以就没要酒。
    四人边吃边聊，很快就聊到了艺考的话题。
    姚柯大了周滔三届，对现在的艺考流程确实没有后者了解，所以主导话题的就成了周滔。
    根据周滔的说法，首都广播学院一般是三月份开始校招，前些年对声音方面的要求更高一些，这两年则更偏重气质、长相、台风、还有随机应变的能力。
    张延一听就明白了，这是正在从电台朝着电视台转向。
    校招的考题每年都会有变化，但朗诵环节是雷打不动的，对速记的能力也有相当程度的要求。
    听周滔举了几个例子，张延心里就有些忐忑，自家妹妹虽然外在条件还行，嘴皮子也利落，可毕竟没有经历过专业培训，在这方面肯定比较吃亏。
    见张延有些担心，周滔想了想道：“最好是能把你妹妹带到京城来，请我们学校的老师帮着掂量掂量，如果底子好、差的也不多，突击培训几个月应该能过。”
    顿了顿，她又补了句：“我们学校的老师私底下就有在做考生培训的，不过这方面销肯定不低，你得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钱这方面张延倒是不在乎，反正等明年小说出版，保底他也能赚个五、六万。
    但想要突击培训，就得让张芳常驻京城，这就有些难办了——父母在恒江都有正式工作，他也刚刚调到津门，总不能让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自己跑来京城吧？
    这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事，所以后续的聊天方向，就转向了更为轻松的闲聊。
    这同桌三个人各有各的特点。
    张友待为人亲切随和，但在事业上有自己的坚持，目前正试图打造一个自己想要的音乐栏目，哪怕为此离开中央广播电台，去地方台也在所不惜。
    比起主持这个职业，他更喜欢的是音乐。
    姚柯性子有些温吞，事业上也是随遇而安的态度，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工作相当满意，只想着按部就班的慢慢发展。
    周滔则是最不甘于现状的一个，目前正在想尽办法调到广播台或者电视台，聊起主持这一行来，也是三人当中最有想法的。
    吃完饭，张延本来只打算和姚柯交换联系方式——毕竟当着姚柯的面，总不好去要人家未婚妻的号码。
    结果周滔不但主动留了号码，还表示如果需要，她可以免费帮张延的妹妹做一些基础培训。
    感谢了周滔的好意之后，张延等不及回旅馆，就用附近的公用电话跟父母取得了联系。
    等听完具体情况，张兴国和孙晓红简单商量了一下，很快就拍板决定，趁着儿子还在京城，明天就带女儿进京‘验货’。
    “要是以前，我跟你妈或许还要犹豫犹豫，但现在你出息了，我们攒的棺材本可有可无，正好拿来给你妹妹搏一个前程。”
    本来张延还打算自掏腰包呢，听了老爹这话也就没言语，毕竟父母也是要面子的。
    张兴国绝对是个行动派，趁着高三还在上晚自习，连夜杀到学校给女儿请了假。
    第二天上午八点多，一家三口就坐上了进京的火车——因为是慢车，所以大约4小时后才能抵京。
    张延收到消息后急忙联系了姚柯，不过接电话的却是周滔。
    听说张延的妹妹下午就能来京城，周滔爽快的答应会提前联系相熟的老师，不过考虑到舟车劳顿，建议明天上午再安排‘试镜’。
    张延也是这么想的，他还准备先带妹妹去剪一下头发，买几件京城时兴的衣服。
    另外，他总感觉周滔有点过于热情，但又想不出对方有什么图谋——人家这都快要结婚了，总不能是相中自己了吧？
    …………
    另一边。
    眼见未婚妻挂断了电话，正在往脚上套袜子的姚柯，忍不住打趣道：“就一朋友托朋友的事儿，我都没急呢，你怎么这么上心？不会是看上人家大作家，要移情别恋了吧。”
    “去你的！”
    周滔抓起枕巾丢在姚柯怀里，旋即却又笑道：“不过我是真看上他了——看上他的小说了，他那小说确实新奇的很，最近还掀起了一股穿越时空的热潮呢。
    你们播音部明年不是要新开一个广播剧栏目吗？咱们要是趁着这个机会跟张延搞好关系，拿到他的授权，再把这部小说录成广播剧……”
    “这能行吗？”
    姚柯本能的打起了退堂鼓：“广播剧一般都是经久不衰的老作品，他那小说好像还没连载完吧？这要是咱们费半天劲录好了，却被栏目组打回来，那不是白忙活了？”
    “那你怎么不想想如果上了节目，对咱们两个有什么好处？！连一点风险都不敢冒，难道你想一辈子就当个助理播音员啊？！”
    周滔说着就赌气背过身去，愤愤道：“你要是怕麻烦，我找别人录去，等录完就在我们市局的广播台放，正好我们局里好多人都喜欢这本小说！”
    “别别别，我录、我录还不行吗。”
    面对未婚妻的情绪输出，姚柯只能举手投降：“那我先跟留校任教的同学联系，让他们帮着好好安排。”
    (本章完)

 第31章 剧本出炉

    第31章 剧本出炉
    有周滔和姚柯帮衬，去中传试镜的过程十分顺利。
    中传的老师表示张芳的基础虽然差了些，但外貌条件不错，在台上也落落大方并不怯场。
    如果再抓紧时间好好培训一下，通过校招艺考的几率还是很高的。
    这让张家上下都很开心，回旅馆商量了一下，孙晓红便决定请个长假，和女儿一起留在京城备战明年三月份的艺考。
    结果又是周滔主动帮忙，在中传附近找了个合适的出租屋。
    孙晓红为此对周滔赞不绝口，要不是知道人家已经有主了，肯定会怂恿儿子去追求周滔。
    但张延心里却越发犯嘀咕。
    这肯定是有所图图谋，可周滔不张嘴，他也不好贸然追问，否则倒像是在怀疑人家居心叵测一样。
    搞定住处之后，张延本想带着家人去逛逛京城的名胜古迹，但张兴国和孙晓红都说要吃苦在前、享受在后，等到张芳顺利考进首都广播学院，再游遍京城也不迟。
    张芳倒是想去逛逛，还想去看看黑豹的演出，听听哥哥和那个什么窦维一起写的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结果没等父母发话，张延就先把她镇压了。
    不过张延自己倒是去听了一次现场演出，顺便感谢郭川林帮忙联系了张友待。
    临行前，张延把窦维的呼机号给了母亲，交代说这号码留着应急用，平时尽量不要联系窦维——摇滚圈太乱了，可不能让他们带坏芳芳。
    12月7号。
    张延和父亲分别坐上了开往津门和恒江的火车。
    等回到津门，正好他先前托王忠旗找的房子也找到了——既然要调到杂志社来，总不好再继续住在旅馆里吃补贴。
    这是套位于四楼的两室一厅一厨一卫，家具电气一应俱全，装潢在这年头也算是上档次的，唯一的缺点就是租金贵了点。
    按照王忠旗的说法，这是某领导给儿子儿媳准备的婚房，结果儿子瞒着家里办妥了留学手续，抛下未婚妻和家人去了大洋彼岸。
    后来领导大病一场，这座房子闲置了半年多，直到最近才放出风声要往外租。
    张延看过之后觉得挺满意，虽然租金贵了点，但东西都是新的，家人来了也有地方住，而且客厅里还装了一部电话，虽然暂时停机了，但只要交上话费就能开通。
    房东对张延也挺满意，年轻、干净、会说话、还是个畅销作家，所以双方一拍即合，当天晚上张延就带着行李住进了新家。
    这天夜里，张延没有梦到某中年作者，而是梦到自己正在洞房烛。
    一开始女方是周楠，上了床之后却突然变成了周滔，张延吓的想要夺门而逃，却被周滔一把扯进了被窝里。
    那首上海滩的主题曲怎么唱来着？
    【此处歌词已被删除】
    第二天一早，张延就把被子、床单、内裤全都挂到了阳台上。
    这梦到周楠也就罢了，怎么后来还变成周滔了呢？
    难道自己骨子里已经这么饥渴难耐了？
    唉~
    最后再试试吧，要是还找不到周楠，自己也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张延坐到了书桌前，在稿纸上端端正正的写道：女主角姓周名楠，河北恒江人士。
    …………
    此后半个多月，张延除了去杂志社履了个新、去作协报了个到之外，基本都在出租屋里闭关写作。
    废寝忘食之下，成果也是相当显著。
    到12月24号，总共五个案子十二集的剧本就宣告完成了。
    在剧中，他刻意将津门——尤其是经开区，塑造成了现代化的文明大都市，案发地点不是选在地标建筑、豪华别墅、就是风景区，作案手法也尽量添加一些现代科技的成分。
    当然借‘外人’之口吹捧津门，也是必不可少的戏码。
    比如第一个案件。
    在分管副局长的安排下，主角奉命开车去学校帮女主搬家，本来是要送去经开分局的单身宿舍，结果中途接到警情通报，凯越饭店出现劫持事件。
    被劫持者和歹徒都是外国人，上级要求刑警队迅速出警。
    因为就在附近，男主角第一时间带着女主角赶到了现场，但却被日本人商人前田伯光和一名翻译给拦在了客房门外。
    原来客房里面的男性劫匪和被劫持的人质，全都是这位前田社长的属下，两人因为感情问题起了冲突，男下属冲动之下用餐刀劫持了女下属。
    前田社长认为东大警察的出现只会激化矛盾，所以坚决不允许男主采取任何手段，并试图隔着门劝说劫匪放下武器。
    此时屋内的劫匪也开始怒吼，反复用日语强调不许任何人闯进来。
    翻译则傲慢的警告男主角，不要擅自引发国际纠纷。
    就在僵持之际，表演系出身的女主，发觉屋里怒吼声一直都在循环重复，而且语气和声调都没有任何变化，于是判定这是用录音机循环播放的效果。
    另外前田社长的一系列表现，也让她觉得像是提前排练好之后的表演。
    所以她怀疑这是一出恶作剧。
    而在得到女主角的提醒后，男主立刻询问除了前田社长外，在场有没有其它人见过劫持的场面。
    在确认只有前田自称目击了全过程，其它人包括翻译在内，全都是听前田转述的，男主当即果断破门而入，救下了被伪装成劫匪，实则昏迷不醒，差点被未婚妻捅死的山景二郎。
    而那喊声果然是用一台随身听播放出来的。
    事后查明，山景二郎的未婚妻与社长有染，因为山景二郎有所察觉，两人便决心设下陷阱，试图伪造成山景二郎劫持未婚妻，然后意外被反杀的情况。
    为了避免被警方怀疑，他们甚至特地选在了东大动手。
    谁知男主角赶来的速度超出想象，让山景二郎的未婚妻乱了方寸，迟迟不敢下手。
    然后男主角又在女主角的提醒下，果断采取了行动，这才救下了山景二郎。
    事后山景二郎伤心之余，决定留在津门，以自己手上的专利发明为核心，建立一家高新科技企业。
    同时他还对经开区的营商环境大加褒扬，认为有这样开明的政策、这样尽职的警察、这样勤劳的人民，津门的未来必然不可限量。
    这一案以日本人的傲慢起始，以日本人的吹捧告终，也算是把民族情绪给用到家了——在抗日剧泛滥之前，这一招还是相当好用的。
    写完之后，张延自己都觉得最后那段吹捧有点肉麻，但想想毕竟是被救了性命，鬼子又一向喜欢夸大其词，说几句肉麻的话也不算过分。
    第二案是发生在某剧组，凶手用摄影机伪造了不在场证明——女主角负责操作摄像机，顺带为男主角的推理捧哏。
    而这一案中凶手和死者之间的爱恨纠葛，也让女主对于要不要进入娱乐圈产生了迟疑。
    第三案是游泳健将溺毙案，这一案倒是没用什么高科技，只是为了让女主趁机秀一秀身材，顺带满足某人的遗憾。
    第四案、第五案是互相关联的两个案子，第四案的重要证据被保存在电脑里，顺带牵出了第五案。
    而这两个案子也是男女主互相产生好感的契机。
    利用随身听、摄像机、电脑作案，在后世司空见惯，甚至已经落伍了，但放在1991年还是比较新颖的，在内地的普通观众看来，完全可以冠上高科技犯罪的名头。
    如果拿这个剧本，去和87年的《便衣警察》比较，扎实程度肯定是要差一些的，也没有《便衣警察》那种生活气息。
    但张延胜在节奏更快、案情更新颖、情绪调动更直接、女主角的刻画的也更为出彩。
    最重要的是，五个案子分别从不同的角度，对津门市近年来取得的成绩，以及‘优秀的营商环境’进行了宣传，就算偶尔挑毛病，那也是小骂大帮忙。
    而且所有的凶手都不是本地人，本地人只负责出演温馨善良的角色。
    反正能想到的，张延都想到了。
    到了月末。
    他把誊抄好的剧本交到了张绍梅手上，张社长看完之后，忍不住连道两声‘滑头’，然后让人复印了两份，以作协的名义分别投给了电视台和经开区府办。
    【ps：80年代中后期，佳能就开始在津门生产复印机了。】
    (本章完)

 第32章 《天津卫》

    第32章 《天津卫》
    本来按照津门电视台的意思，是想等到春节假期之后再敲定剧本。
    可架不住各方太过热情，不到一个月时间就有二十多部剧本和小说，被以各种渠道送进了电视台。
    里面的精品倒是不多，但有来头有背景的却是越来越多，这要是等到年后，还不知要得罪多少人呢。
    于是在1991年1月5号上午，剧本评选会被迫提前召开。
    会议由副台长马原主持，各部门的负责人济济一堂，大家多少都有点兴奋，毕竟津门电视台整个80年代，拢共就拍了两部儿童剧——分别是《精豆子外传》和《精豆子外传续集》。
    现在一下子要搞两三部精品剧，哪怕是完全不相干的部门，也对这件事津津乐道。
    “阎主任，你先来谈谈吧。”
    随着马原主动点将，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制作中心主任阎晓铭身上。
    阎晓铭冲马原微微点头示意，然后才看着手里的发言稿道：“经过我们制作中心全体同仁的探讨，经过和编导部多次的沟通，我们最终从来稿当中选出了三部候选作品。
    第一部作品，是中央戏剧学院导演系讲师，闫建刚老师撰写的《擎天柱》，这部作品主要讲述了：独臂的县ws记周天被派往贫穷的革命老区古城县，受命于危难之际，冲破重重阻隔，最终领导古城县完成改革的故事。
    《擎天柱》暂定为8集，但有几个大场面需要布景。
    第二部作品，是咱们编导部共同编撰的《风雨丽人》，主要是深入刻画了建国初期到中期，两代人的爱恨纠葛。
    《风雨丽人》暂定为25集，也有少数需要布景的地方。
    至于这第三部作品……”
    说到第三部作品，阎晓铭莫名有些卡壳，不过大家也都并不奇怪，因为在场众人都已经看过这部名为《天津卫》的剧本了。
    这也是如今在电视台内部，讨论热度最高的一部作品。
    新颖的人设、与时俱进的案情、节奏明快的故事，对这些大家都是交口称赞，唯独变着法吹捧津门营商环境这一点，让人有点啼笑皆非。
    经开区到底什么鸟样，电视台的人再清楚不过了。
    另外就是，在电视剧普遍都在关注民间疾苦的大环境下，这部剧的视角却一直浮在天上，多少有点不合群。
    这时马原屈指敲了下桌面，催促道：“接着往下说。”
    阎晓铭忙调整情绪，继续道：“第三部作品是由作协推荐，新锐作家张延撰写的《天津卫》，这是一部由五个案件组成的刑侦剧，节奏明快、故事新颖。
    剧中所涉及的场景，全都是咱们市的地标建筑或者著名景点，所以不需要重新搭景，但需要提前做好协调工作。”
    顿了顿，他又忍不住补了句：“但这个剧本也有一些问题，比如缺少生活描写，在一些事情上又过于夸大其词。”
    说完，他对马副台长点点头，表示自己的发言已经结束了。
    “嗯~”
    马原放下手里的搪瓷杯，淡淡的来了一句：“艺术创作嘛，肯定是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的，我们总要给文艺工作者一些自由发挥的空间。”
    然后他又环视众人，问道：“大家对这三部作品进入候选，有没有什么异议？”
    各科室主任交头接耳了一番，最终没有任何人提出异议。
    本来争议就集中在张延的《天津卫》上，现在马原直接跳出来拉偏架，谁还好敢贸然挑刺儿？
    马原等了一会儿，又问：“那如果从这三个剧本里挑出一个来，那大家觉得是哪个剧本最为合适？”
    这话一出，会议室里顿时哗然。
    编导部主任高春丽更是下意识站起身来，然后又缓缓的坐了回去。
    阎晓铭惊讶道：“不是说要拍两到三部精品吗，怎么……”
    “又没说要一下子拍完。”
    马原摆手道：“咱们可以先拍一部没有争议的，然后等大家商量好了再拍另外一部，或者两部都拍也行。”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高春丽身上，本来大家都默认，不管是两部还是三部，编导部的《风雨丽人》肯定是其中之一。
    但现在就只选一部……
    在众人的注视下，高春丽略一犹豫，咬着牙就要开口。
    “对了。”
    这时马原忽然一拍脑门，翻着讲话稿道：“差点忘了传达市政府的最新指示，上级领导希望咱们电视台能起到窗口效应，要不遗余力的宣传津门市的招商政策、招商环境，毕竟酒香也怕巷子深嘛。”
    说完，他好像才发现高春丽要开口似的，点名问：“高主任，你是有什么要说的嘛？”
    “我、这……”
    高春丽整个人都麻了，本来她还想奋力一搏的，毕竟大家都是同事，要是发起现场投票的话，编导部肯定能占据优势。
    可现在市政府就差指名道姓，让电视台拍《天津卫》了，这还有什么好争的？
    怪不得马原会态度鲜明的拉偏架呢！
    面对马副台长的目光，高春丽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没顶住压力，讪讪道：“我想推荐《天津卫》，这部剧故事新颖、案件奇特，不拍出来实在是可惜了。”
    说完，高春丽忽然想起前两天，自己还跟同事一起笑话张延没有文人风骨，就会拍上面马屁——她这脸上便热辣辣的，像是挨了几个大耳帖子。
    连编导部自己都放弃了，其它人就更不会出头了。
    于是优先拍摄《天津卫》的提案，就获得了所有中层干部的一致赞同。
    会后。
    高春丽第一个垂头丧气的离开会议室，其它人也鱼贯而出。
    制作中心主任阎晓铭也想离开，却被马原给叫住了。
    “走吧，去我办公室聊聊。”
    马原带着阎晓铭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就忍不住感叹道：“作协里面有能人啊，你说咱们电视台的编导部，怎么就领会不到上级的意图呢？”
    阎晓铭有些纳闷：“这事儿怎么捅到市政府去了？”
    “我不知道是怎么捅的。”
    马原摇头道：“但我知道肯定是捅到了市领导的痒处、捅到了市领导的心窝——你以为上面急着要拍精品剧是为了什么，难道真的是怕咱们电视台跟不上形势？
    说白了，还不是因为gdp被羊城反超，跟重庆也只差了一点点，所以现在只要听到‘落后’俩字，上面就着急上火、就争先恐后。
    就现在这种情况，换成你是市领导，你是愿意拍故事新颖、传播力强，又尽心尽力给津门做宣传的电视剧，还是去拍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玩意儿？！”
    阎晓铭沉默以对。
    其实他最喜欢的是《擎天柱》，《天津卫》的剧情虽然更新颖有趣，但立意没那么根红苗正，作者也明显是个投机客。
    而从阎晓铭后来履历就可以看出，他这人更喜欢拍正剧和纪录片，是电视圈‘树新风、扬正气’的急先锋。
    但投机客之所以被称为投机客，正是因为他们总能把握住上面的心思。
    所以哪怕阎晓铭更喜欢《擎天柱》，也不得不承认《天津卫》才是目前阶段，津门最需要的电视剧。
    这时马原又道：“根据消息，京城电视艺术中心正在筹备一部都市剧，志在展现京城新时代的风貌——所以上面希望《天津卫》能抓紧拍摄，争取比京城那边更早上映。”
    顿了顿，他又继续指示：“当然，质量上也一定要保证——怎么样，你们制作中心有没有把握完成任务？”
    阎晓铭是军人出身，听到这话下意识立正敬礼道：“制作中心保证完成任务！”
    “对你，我是放心的。”
    马原抬手示意他不要这么正式，又道：“但制作中心毕竟好几年没有产出了，以前拍的也是儿童剧，所以最好还是找一些专业人士进行指导。
    对了，那个张延的意见也很重要，这人是个有脑子会钻营的，你多听听他的意见，说不定还能有意外收获。”
    【ps:根据有限的资料显示，《擎天柱》和《风雨丽人》应该都是91年到92年拍摄，92年正式播出的，其中《擎天柱》还拿了奖。】
    (本章完)

 第33章 得罪了方丈

    第33章 得罪了方丈
    剧本提前获批的消息传到杂志社的时候，张延人正在京城呢。
    他这次来京城不是为了私事，而是杂志社外派出公差——当然，张延也顺便探望了母亲和妹妹。
    起因是月初的时候，有读者来信表示，自己前几天逛京城地坛书市，偶然看到了《红楼名侦探》的盗版，而且卖的还挺火。
    因为信里语焉不详，杂志社上上下下如临大敌，都以为出现了存稿泄露事件，于是特意安排张延、王忠旗、以及出版社的段主任，一起赶赴京城调查取证。
    好在是虚惊一场，盗版的内容只追到了12月份，并不涉及存稿泄露的问题。
    但张延和段主任商量了一下，决定趁机要求《通俗小说报》增加刊载量，尽早完结，并把原定的连载结束后发书，改成临近结束时发书，比如提前两个月。
    出于利益考量，杂志社肯定希望能按部就班的连载，尽量延长热度，毕竟他们也不能确定张延下一本书什么时候写，写出来能不能继续爆火。
    而张延既然已经调到了津门文学，也只能服从杂志社的大局。
    正常来说，出版社作为杂志社的下级单位，同样只能服从上级的意志。
    但现在盗版先行，出版社的利益受到了损失，他们自然就有理由反对了——《通俗小说报》编辑部的福利待遇，在这半年里肉眼可见的提升，谁看了不觉得眼馋？
    因为有百文艺出版社这个庞然大物在，津门文学旗下的出版社平时只能吃点残羹剩饭，这好容易逮着机会，当然不甘心被盗版抢在前头。
    按照段主任自己的话说就是：“我们出版社明年就指着您的书创收了，这要是让盗版给搅了，别说跟上上下下交代，我连我老婆那关都过不了！”
    这是张延求之不得的好事，所以自然是举双手支持。
    双方一拍即合，正准备带盗版回津门公车上书呢，就突然得了消息，说是张延的剧本提前过审了。
    张延大喜，特意在返回津门前摆了一桌庆功宴，顺带感谢周滔对母亲妹妹的关照。
    也就是在这次庆功宴上，周滔终于道出了想要把小说改编成广播剧的心思。
    听说原来是为了这个，张延是既松了一口气，又暗戳戳的有些失落。
    他和周滔沟通了一下，确认一切顺利的话，广播剧应该会在三四月份播出，而这也正是他和段主任协商好的出书时间。
    这相当于是在打广告了。
    再加上可以还周滔的人情，简直就是一举三得，张延压根没有拒绝的理由，当场就签了广播剧的授权协议。
    转过天，一行人就坐火车回到了津门。
    又因为电视台那边催的急，张延也只能‘万分遗憾’的，将硬刚副社长冯靖元的大好机会，让给了段主任独享。
    …………
    电视台。
    之前马原说‘信得过自己’时，阎晓铭就有一种不详的预感，结果没两天预感就变成了现实。
    台里以充实队伍为名，给他派来了两个临时副手，一个是办公室的副主任魏立本，一个是广告部的副经理陈志朋。
    魏立本不用多说，那就是领导一条狗。
    陈志朋则是市场化的急先锋，哪怕在普遍偏右的广告部，他都是出了名的走z派。
    虽然阎晓铭也是支持改革开放的，但对陈志朋那一套还是有些接受不来——电视台要是一切朝钱看，那社会风气还能好得了吗？
    两个人副手，再加上计划财务处的张大姐，堪称是全方位立体化的监管。
    这哪里是相信自己的样子？
    却说阎晓铭正在办公室里生闷气，就有人过来通报，说是《天津卫》的编剧张延到了，目前正在会客室里候着。
    得~
    这又来一个投机的，制作中心也算是‘众正盈朝’了。
    阎晓铭无奈的叹了口气，起身朝着外面走了几步，忽然想起现在筹备组不是自己的一言堂了，于是又对来人吩咐道：“去把魏主任和陈经理也喊来。”
    于是一正两副，三个人凑齐之后，这才去了电视台的会客室。
    虽然早就听说，张延是位年轻作家，但看到真人之后阎晓铭还是忍不住有些唏嘘——这么年轻有为，怎么就误入歧途了呢？
    而陈志朋看到张延正津津有味的，翻看着电视台的广告招商宣传册，却是眼前一亮。
    不等阎晓铭这个当家做主的开口，他就抢上前询问道：“张老师，你对我们的招商宣传册有什么看法、意见吗？”
    张延刚放下手里的宣传册，听到这话不由诧异的反问：“您是？”
    “我是广告部的副经理陈志朋，这份广告招商宣传册，就是我领着人弄出来的。”
    “噢~”
    张延虽然不知道广告部的副经理跑来干嘛，但也知道陈志朋在电视台，肯定是有一些影响的。
    见他一副‘求贤若渴’的样子，张延略一沉吟，便道：“单以招商宣传而论，算是还不错，但在主观能动性上差了一些的。”
    见张延挑刺儿，陈志朋非但不恼，反而直接坐到了张延对面，热切的追问道：“您请说。”
    阎晓铭和魏立本对视了一眼，也只能无奈的在两侧落座。
    张延见他们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便冲两人点点头，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剧本，翻了几页指着上面道：“您看啊，像这里——女主角点破里面的吼声，是用录音机反复播放的，看到这句话您有什么想法没？”
    陈志朋盯着看了一会，皱眉道：“很符合女主的人设，表演系的大学生，应该对这些接触比较多。”
    张延有些无语。
    不过他也能理解，这就是时代的局限性，只有少数人才能打破这种桎梏，做出突破性的创举。
    如果不是在未来梦中见识了太多新鲜东西，张延自己也未必能有超脱时代的眼光。
    “您看啊。”
    于是他干脆挑明了道：“如果咱们这段话改一改，比如女主十分笃定的表示：这是咱们津门生产的xxx随身听，音乐通透、人声清晰，经久耐用，一般人根本听不出来，也就我们这些经常接触的才能听出些许差别。”
    陈志朋猛的站起身来，激动的一把扯住了张延的手，狠命的摇晃着道：“张老师，大才啊！”
    国内第一个有植入广告电视剧，是1991年9月22号播出的《编辑部的故事》，眼下这部剧也正在筹备当中，要到四月份之后才会开拍。
    张延提前捅破这层窗户纸，对于陈志朋来说不啻于石破天惊。
    他拉着张延的手恨恨恨晃了几晃，又激动道：“张老师，您把词儿写下来，我这就去问一下生产随身听的合资厂，看他们要不要在咱们电视剧里做广告。”
    顿了顿，又恶狠狠加了句：“如果他们不愿意投钱，我就去找他们的对头！”
    “您瞧。”
    张延笑着抽回自己的手：“主观能动性这不就来了吗？”
    “我明白你的意思。”
    陈志朋用力点头道：“广告不局限于广告，可以放在任何形式当中，只要咱们脑筋活泛主动想辙，完全可以更灵活的展开业务。”
    “这么快就能举一反三，陈经理果然不愧是广告部的精英。”
    “不不不，还是张老师您启发的好。”
    “那也要……”
    “咳~”
    眼见俩人开始互相吹捧，阎晓铭终于忍不住站出来泼冷水：“这是不是应该先报给台领导审批？咱们拍的是电视剧，要是塞进去一堆广告……”
    说着，他忍不住大摇其头。
    陈志朋毫不犹豫的针锋相对：“阎主任，你这就是死脑筋了，这也是为台里创收，减轻你们制作中心的财政负担，而且也推广了咱们津门生产的商品，堪称一举数得，有什么不可以的？”
    阎晓铭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一旁的魏立本。
    魏立本揉着下巴想了想，不出意料的表态道：“陈经理说的有些道理，但还是应该先征求一下领导的意见。”
    而一旁的张延听到陈志朋和阎晓铭针锋相对，心底就暗叫不妙，这怎么一来就把方丈给得罪了呢？
    (本章完)

 第35章 寻人启事

    第35章 寻人启事
    竟然真有主意？！
    看着眼前冒着香喷喷热气的泡面，马原从一开始的震惊，逐渐变的兴奋起来。
    三产问题是台里目前最头疼的问题，这回要真能把光明面粉厂给盘活了，那自己的功劳可就大了！
    这么想着，马原对张延是越看越顺眼，连夸了几句之后，又问：“小张老师，你这次可是帮了我们的大忙，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不违反原则，我们电视台一定尽力满足。”
    “我能先问一下吗。”
    张延一听这话，先试探的问：“咱们这部剧的演员，打算从哪里找？”
    “先从咱们市的话剧团开始挑选，没有合适的可能就要去京城了，毕竟这方面的人才……”
    说到半截，马原就醒过味儿来了，笑吟吟的看着张延道：“怎么，小张老师有自己中意的人选？”
    “没有、没有！”
    张延连忙摆手：“我只是想，在咱们剧组挑演员的时候，能不能捎带着……”
    “明白、明白。”
    马原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桌上的泡面，心里想的是再耽误下去，这面可就没热乎气了，到时候震撼感肯定要大大下降。
    于是他直接诶打断张延的话，快刀斩乱麻的道：“你这个本子很新颖，担心别人把握不到精髓也是正常的——这样吧，几个重要角色由阎主任和你、还有导演一起挑选，如果你们达不成统一意见，再交由台领导拍板决定。”
    说着，端起那碗泡面就往外走，边走边道：“立本，你替我招待好小张老师，我先去向台长汇报一下方便面的事！”
    眼瞅着马原快步消失在门外，张延多少有点恍惚。
    他原本的目的，只是想让剧组帮着在京城影视圈搞个‘寻人启事’，谁知稀里糊涂就拿到了选角权。
    这可真是……
    …………
    在市政府的关怀下，在经开区的配合下，在台领导的支持下，《天津卫》剧组的大致构架，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搭建完成。
    其中一半是电视台的人马，另一半则是从津门电影制片厂借来的精兵强将。
    阎晓铭担任制片人，张延是编剧，魏立本和陈志朋担任制片主任，导演则由津影厂的中生代翘楚，已经拍摄过两部电视剧、执导过一部电影的马会武出任。
    说来也巧，马会武导演是中戏78级美术设计系毕业的，和郑铭是同学，又和张延是半个同行。
    所以俩人一见面就有不少共同语言。
    阎晓铭本来还有些担心，马会武和张延之间，会因为选角权的问题起冲突，见两人相谈甚欢，他先是暗暗松了一口气，然后又有点怒其不争。
    你马导演也是电影厂的老人儿了，以前还是拍革命剧起家的，怎么就轻而易举跟小年轻‘同流合污’了呢？
    大框架搭好之后，就该演员登台唱戏了。
    按照上面的意思，剧组先在津门各大艺术团、戏剧团筛了一遍。
    配角倒是定下好几个，但男女主角的人选压根就不用张延出面，阎晓铭和马会武就直接就给否决了。
    不过艺术剧院的领导，倒是给推荐了一个男主角——最近这两年凭借《末代皇帝》、《围城》而声名鹊起的陈道铭。
    陈道铭也是津门土生土长的，70年代就在津门人民艺术剧院当演员，后来又考上中戏，分配到了中国电视剧制作中心。
    阎晓铭和马会武都觉得这个人选合适，而张延目前只关注女主角的选拔，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异议。
    于是剧组便通过艺术剧院，辗转联系上了陈道铭。
    陈道铭听说老家电视台也想拍一部精品电视剧，当即就表态支持，不过还是希望能先看一下剧本，再确定合作的事。
    剧组几个重要人员一碰头，决定干脆趁机把女主角也一起定下来，于是阎晓铭、马会武、张延、魏立本、再加上三名工作人员，一行七人便风风火火赶奔京城。
    火车上。
    趁着几个主脑都在，张延从包里掏出一大摞宣传页，分别散给众人过目。
    一开始看上面详细列举了女主角的身份背景，众人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可越往后看就越是不对劲儿了。
    这宣传页上竟然公开表示，这个人物是按照编剧离家出走的青梅竹马塑造的，如果能提供确切的消息，必有重谢。
    宣传页的背面甚至还贴着张周楠的照片。
    盯着那照片，阎晓铭皱眉道：“小张老师，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一发小去年四月离家出走，说是要去京城当演员，结果到现在音讯全无。”
    张延说着，抖了抖手里名为宣传页的寻人启事道：“我想借这个机会发动圈内人帮忙找一找，如果还是找不到，我也就彻底死心了。”
    听完他这番话，几人面面相觑。
    然后魏立本率先质疑道：“这怕是不合规矩吧？张老师，这可是市领导关注的重点项目，你这么做……要不咱们先跟台领导汇报一下？”
    马会武又翻看了一下照片，啧声道：“这姑娘的长相，倒确实挺上镜的。”
    “张延！”
    阎晓铭则是死死盯着张延的眼睛质问：“要是找到了，你准备怎么办？！”
    这话闻的多少有些含糊，但张延立刻就领悟了其中的意思，果断道：“您放心，我可以对天发誓，绝不会让她加入《天津卫》剧组！”
    阎晓铭又直勾勾盯着张延的眼睛半晌，然后才表态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可以接受。”
    马会武也点头附和：“年轻人有情有义是好事。”
    说着，又伸手拍了拍张延的胳膊，赞叹道：“为了找到青梅竹马，不惜搞出这么大的阵仗，你小子也算是个情种了。”
    张延摇头道：“怎么说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这也是最后再努力一回，要是还找不到，也就只能放弃了。”
    见他说的实在，阎晓铭倒是对他改观不少，觉得这小伙子虽然爱耍小聪明，但骨子里还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见制片人和导演相继表态支持，魏立本脸色有些难看，支吾道：“这……阎主任、马导，这、这是不是……”
    “魏主任。”
    张延转向他，诚恳的道：“这件事你可以向上面打报告，但我希望你不要阻止我，事后我会独自承担所有后果。”
    “你、我……”
    魏立本心说你小子又不是电视台的，到时候还不是要老子这个监工来背锅？
    可看张延一副破釜沉舟的架势，他也知道单凭自己肯定拦不住，最后无奈道：“那你回头想个词儿遮一遮，就说是给咱们的电视剧做宣传。”
    见魏立本也妥协了，张延再无顾忌。
    等到了京城安顿好，他就把联系电话挨个写在‘宣传页’上，然后交给了窦维提前找来的歌迷。
    这些人里有剧团的、有歌舞团的、有央音的、有中戏的、有北电的……
    借着剧组公开征集女主角的东风，这消息只用了短短两天时间，就在京城演员圈传遍了，甚至还出了圈。
    …………
    中戏。
    几个姑娘拦住一个小眼睛男生，打头的女孩扬了扬手里的宣传页问：“管唬，这上面写的是真的吗？”
    “这还能有假！”
    被表演戏的姑娘们围住，管唬多少有点局促，强装镇定道：“黑豹乐队的主唱窦维听过没？这个张延就是跟他一起写出《梦回唐朝》的作家。”
    【ps：管唬毕业后，自筹资金拍摄的处女作《头发乱了》，讲的就是一个和摇滚乐队有关的故事。】
    自从写出《梦回唐朝》之后，黑豹在京城的名气越来越大，几个姑娘自然也是听说过的。
    于是放走了根本不想走的管唬，聚在一起叽叽喳喳。
    其中一个猜测道：“你们说这个重谢是什么意思，不会是推荐当主角吧？”
    “不可能！”
    另一个人否定道：“上面不是说了吗，这是津门电视台的重点项目，怎么可能让他一个编剧说了算。”
    “哎呀，你们难道不觉得这很浪漫吗？！”这时打头的姑娘双手抱肩，一副春情萌动的样子感叹道：“为了找回青梅竹马特意写了个剧本，还说服了电视台投资拍摄——要是有人能这么对我，我姜珊肯定对他死心塌地！”
    这时一个高个女孩幽幽道：“然而他的青梅竹马还是离家出走了，可见痴情是留不住爱情的。”
    姜珊被泼了一盆冷水，恼羞的看向高个女孩：“徐凡，你最近怎么回事，总是伤春悲秋的，不会是拍《大太监李莲英》拍的走火入魔了吧？”
    …………
    北电。
    “菲鸿，这上面是那个张延吗？”
    “应该是吧，他不就是津门的作家吗？”
    “没想到他还是个痴情的男人……”
    “怎么，你有想法？”
    “你才有想法呢！我就是想去碰碰运气，毕竟是我们津门的剧组，谁不想在老家风光风光？”
    …………
    出租屋里。
    陈虹将宣传页和几本《通俗小说报》放在一起，双手托腮凝望着窗外，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
    《边走边唱》剧组。
    许情展示着手里的宣传页：“黄垒，这个张延是不是……”
    “应该就是在史铁升老师家见过的那位。”
    …………
    样游泳队。
    “陶荭，你听说了没，那个剧组要来咱们游泳队选演员了！”
    “哪个剧组？”
    “当然是发寻人启事的那个！”
    (本章完)

 第36章 花样游泳队

    第36章 样游泳队
    某宾馆套房内。
    张延收拾齐整从里间出来，见母亲正守在电话旁边嘴里碎碎念着什么，便宽慰道：“妈，用不着这么紧张，要是有人打电话来，你按照我说的做就行。”
    这个套间是张延为了联系方便，特地自掏腰包租下来的，图的就是外间有台固定电话。
    自从宣传页发出去之后，这两天陆续有几十个电话打进来，但要么就是骗子，要么就是些乱七八糟的人，至今还没有一条有用的消息。
    因为剧组今天要去样游泳队，挑选第三案相关的角色，所以张延特意把母亲和妹妹喊了来，留守在电话机前。
    “yes sir！”
    这时张芳从沙发上跳起来，气势昂扬的敬了个军礼：“再有主动示爱的电话，我一定帮你问清楚身高、体重和三维！”
    大概是被张延的痴情人设感动了，这两天时不时就有人毛遂自荐，想要取代周楠。
    当然也有可能是冲着剧组来的，想要从他这里弯道超车。
    “死丫头~”
    张延习惯性的在妹妹头上揉了一把，没好气道：“这来京城一个多月，你别的没学会，净学贫嘴了是吧？”
    跟母亲妹妹道了别，张延匆匆去了楼下和众人汇合。
    这次去样游泳队不是他提议的，而是马会武的意思，毕竟他只想看泳装，并不在乎是谁的泳装。
    当然，辣眼睛的那种肯定不行。
    阎晓铭没有什么异议，毕竟陈道铭正在闭关读剧本，女主角的事情也需要等宣传页再飞一阵子，趁着这个空档，先把重要配角凑齐也是好的。
    魏立本则是如临大敌，连夜召集众人开了个碰头会，强调了一下组织纪律，生怕有人色迷心窍。
    本以为是要去陶然亭公园。
    结果上了车才知道，游泳队从9月底就转到了木樨园体校，毕竟陶然亭那边是露天体育馆，冬天没办法进行正常训练。
    到了木樨园体校的游泳馆，样游泳队的领队和总教练一早就在大门口等着了，这让剧组上下多少有点受宠若惊。
    阎晓铭跟总教练握手之后，就一个劲儿的跟对方保证，如果真的选中了游泳队的队员，肯定会在协商好之后进行集中拍摄，尽量不影响游泳队的训练和比赛。
    “也不用那么麻烦。”
    总教练却反过来道：“要是选上了，就让她们在你们剧组多锻炼锻炼，最好是能学点真本事。”
    “啊？！”
    这话大大出乎阎晓铭的意料，以至于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领队见状，主动解释道：“去年很多运动项目都开始裁人，说是要为市场化改革做准备，我们样游泳队平时受到的关注少、挑费又高，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唉，能给姑娘们提前找个出路也是好事。”
    怪不得呢。
    既然泳队是这么个态度，双方自然是一拍即合。
    等熙熙攘攘的进到游泳馆，就觉得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询问之下，才知道里面长期恒定28度。
    难怪说挑费大，这年头别说中央空调了，好些人连电扇都舍不得开。
    张延正犹豫要不要脱掉外套，忽听游泳池旁传来一声哨子，然后哗的一声，游泳池中央就冒出二十四条大腿。
    那些大腿或开或合、或曲或张，组成了一个张延叫不出名目，但看着就赏心悦目的图案。
    “哎呦喂~”
    魏立本惊呼出声，下意识捂住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却顺着指缝瞪的溜圆。
    不过也没人顾得上他，注意力全都在水里呢。
    大腿舞持续了十几秒后，姑娘们终于倒转过来，麻利的在水中搭起两座人塔。
    然后两个身姿最为小巧的姑娘，忽然从人群中间冒出来，借着众人的助力跃起老高，如同两条美人鱼一样，在水面上交错而过。
    紧接着又是一段快节奏的大腿舞……
    整个表演差不多持续了三分钟，随着教练在岸边用力挥动旗子，姑娘纷纷靠岸，有的顺着梯子往上爬，更多的则是两手一撑，拧着身姿直接坐到了岸边。
    张延的目光很快落在其中一个女孩身上，这不仅是因为她发育的最好，身段婀娜有致，更是因为这姑娘看起来有些眼熟，好像是叫陶荭来着。
    当时张延就觉得这小姑娘挺漂亮的，如今换上泳装更是出水芙蓉一般，不敢说鹤立鸡群，但也称得上是独占鳌头了。
    总教练见姑娘们在岸边叽叽喳喳，时不时朝着这边指指点点，就走过去拍手道：“姑娘们，赶紧去洗个澡，然后换上衣服出来、出来……马导，这叫什么来着？”
    “试镜。”
    “对对对，出来试镜！”
    眼见女孩们三五成群往休息室走，张延也不好再多看，收回目光，好奇的询问道：“从游泳池出来，还需要洗澡吗？”
    “当然需要。”
    总教练撇嘴道：“这游泳池里的水也金贵着呢，连着用上好些天也是常有的事——我们刚过来的时候，池底都有青苔了。”
    说白了，还是钱闹的。
    “果然是你！”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张延回头看去，就见当初误会自己是跟踪狂的小姑娘，正叉着腰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
    “喂~”
    小姑娘见张延转身，立刻追问道：“你们剧组的编剧是哪个？”
    “你找编剧干嘛？”
    “也没什么，我就想看看这么痴情的男人，到底长什么模样。”小姑娘一边说着，一边大大咧咧往张延身后踅摸，然后越看越皱眉：“怎么都是老头子？”
    其实队伍里以三十出头的居多。
    不过这对于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来说，也确实属于上一代人的范畴了。
    张延伸出两根手指，对准她的眼睛，等到吸引了小姑娘的视线后，又反过来指指自己：“喏，你现在看到了。”
    “是你？！”
    小姑娘先是惊讶的张大嘴，然后又盯着张延猛看了两眼，最后一溜烟儿的跑了。
    “小张。”
    马会武见状，好奇道：“你认识刚才那小姑娘？”
    “谈不上认识。”
    张延道：“我9月份去逛陶然亭公园的时候，偶然和这姑娘见过一面——剧本里第三案的灵感，其实就是打这来的。”
    “那你不早说。”
    马会武瞪了张延一眼，但也没有要深究的意思，转而拉着张延和阎晓铭，商量该怎么试镜。
    “这人数有点多。”
    阎晓铭建议道：“要不先分组吧，让小张老师分别写三段台词，让她们彼此搭戏，再把表现好的挑出来单独面试。”
    马会武表示赞同，于是张延就趴在跳水台上，临时写了几段儿台词。
    “陶荭，回来，别打扰人家张作家！”
    正写着呢，就听有人在不远处呼喊，张延抬头看去，原来是那叫陶荭的姑娘，不知什么原因独自找了过来。
    见张延抬头看向自己，小姑娘明显有些局促，纠结咬着下唇犹豫了片刻，然后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又鼓起勇气靠近了几步，结结巴巴的问：“张老师，那、那寻人启事上写的，是、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张延摊手道：“单相思又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我总不会平白把糗事抖出来吧？”
    “不不不！”
    陶荭把头摇的拨浪鼓一般：“我觉得这特别浪漫，特别、特别……”
    第二个特别卡了壳，她脸色一红，忽然举起小拳头挥了挥：“加油！”
    然后转头就跑。
    啧~
    现在的年轻女孩好像还挺吃这一套的。
    当然，这也是因为张延是个畅销作家，长得也算高大英俊，如果换个又穷又丑又矮的，那就不叫浪漫，而是死缠烂打了。
    (本章完)

 第37章 缘分

    第37章 缘分
    这泳队的姑娘们进行泳装表演的时候，倒是显得落落大方，反而是穿戴整齐之后，就有些羞答答的。
    当然，某个牙尖嘴利的小姑娘除外。
    等等！
    这一点好像能用在剧本里。
    张延原本设定在第三案里，女主角是因为案情进展不顺利，心烦意乱之下一个人到游泳馆游泳，结果正巧被男主角撞见。
    但结合泳队成员们的表现，他觉得可以把女主角的行为更加合理化。
    比如改成女主角发现，泳队成员们在面对陌生人时，都会显得十分局促紧张，所以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但她们在游泳池里，就会显得格外放松且自信。
    于是女主角便主动换上泳装，以学习样游泳之名，接近泳队的姑娘们，最终套出了重要线索。
    这样更能体现出女主角细腻的观察力，以及别具一格的查案方式——当然，最重要的是，把她穿泳装的剧情合理化。
    趁着还有些时间，张延把三段剧本台词交出去后，又趴在跳水台上奋笔疾书。
    “张老师，要开始试镜了！”
    直到魏立本过来喊他，张延这才站起身来，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膝盖，走到临时搭好的评委席旁，把刚修改的段落交给闫晓明、马会武过目。
    两人凑在一起看完后，马会武率先竖起大拇哥：“行啊小张，你这一改顺畅多了，还为后面男主角对女主角彻底改观做了铺垫。”
    阎晓铭抬头看看前面的泳队队员，恍然道：“小张老师，你是从她们刚才的反应，联想到这段剧情的吧？”
    见张延点头，他又叹道：“你这脑瓜子确实灵光，要是都用在正路上就好了。”
    “我也没走歪门邪道啊。”
    张延摊手：“最多也就是算抄了近道、走了捷径。”
    “年轻人想上进是好事。”
    马会武则笑道：“不说这个，咱们先试镜。”
    接下来，游泳队每四个人一组，开始集体亮相‘表演’。
    这个表演之所以要加引号，主要是因为她们的念台词的时候，不像是在对戏，而更像是在读课本。
    能比较流利说出台词的，都已经算是个中翘楚了。
    为了凑够剧本里说的表演队，马会武勉强挑了四个，其中就有陶荭。
    马会武最看好的也是她。
    考虑到几个姑娘都是零基础，而且还要参加训练和比赛，拍摄时间相对紧张。
    所以几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先给她们在京城请个表演老师，等培训的差不多了再拉到津门拍戏。
    这差事被马会武主动揽下了，他准备去中戏找老同学帮忙。
    和游泳队沟通好，婉拒了中午一起吃饭的邀约，剧组众人就离开了游泳馆。
    陶荭一直目送他们消失在门外，刚想收回目光，就听身边有人酸溜溜道：“还看呐，小心魂儿都跟着人家跑了。”
    “你胡说什么呢！”
    陶荭有些脸红的打岔道：“我是在琢磨演技老师的事儿，你们说会不会请个电影明星过来教咱们？”
    “有可能，我听说王智文就是中戏的老师！”
    “我更喜欢姜纹。”
    “姜纹是演电影的，咱们要拍的是电视剧。”
    “那我也喜欢姜纹！”
    见成功岔开了话题，陶荭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然后又忍不住看向了张延刚才用过的跳台。
    年轻姑娘总会对‘缘分’两个字，有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如果不是曾经在9月初遇到了过张延，或许陶荭还不会多想。
    但突然发现大家口口相传的‘痴情作家’，原来是自己曾经遇到过的人，而且接下来还会朝夕相处一段时间。
    陶荭就总觉得心里有种异样感，看张延的一举一动都觉得与众不同。
    刚才张延趴在跳水台上改稿的样子，姿势多少有点狼狈，但她却只看出了‘专注认真’和‘文思泉涌’。
    …………
    回到租住的宾馆附近，因为已经过了中午12点，阎晓铭提议去附近吃了饭再回去歇息。
    但张延惦记母亲妹妹，所以独自一人先回了宾馆。
    进门见妹妹张芳正在阳台上吊嗓子，张延便故意打趣道：“怎么听着有气无力的，不会是你的肚子在叫吧？”
    “就是肚子在叫，快饿死我了！”
    张芳立刻扑上来缠住张延道：“哥，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晚，我和咱妈快饿死了——哼哼，必须罚你请我们吃大餐！”
    “小芳！”
    孙晓红见状责备道：“你哥是去办正事了，再说刚才不是你非要等哥哥回来吗？”
    说着，她就把一页纸递给了儿子：“电话倒是打进来不少，正经有用的不多，我拢共就记下两个。”
    张延接过来一瞧，头一条是央音学生打来的，说宣传页已经发完了，询问还有没有，如果有的话他们可以继续帮忙。
    上回来时，窦维吹嘘说自己有一堆央音的歌迷，张延还半信半疑，毕竟在他印象中，央音出来的即便够不上国家队，起码也是省队这一级别的。
    结果这回亲眼所见，窦维还真不是在吹牛，那天找人发宣传页的时候，央音来的人最多。
    多余的宣传页是没有了，不过张延琢磨着，不能让这些小兄弟白帮忙，离京前怎么也得摆两桌意思意思。
    另外一个电话是陈道铭打来的，他表示自己已经看完了剧本，觉得剧情人设都很有新意，打算晚上再跟剧组见一面，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就提前敲定好档期和片酬。
    总算是有个好消息了。
    只是依旧和周楠无关。
    孙晓红等儿子看完，就忍不住劝道：“你能做都做了，要是再找不到……往后你就看开些。”
    “妈，其实我早就看开了。”
    张延不是第一次解释了，可父母总是不相信。
    中午吃完饭，张延把母亲和妹妹送到公交车站，然后找到剧组众人，把陈道铭晚上要来旅馆谈合同的事情说了。
    阎晓铭和马会武十分高兴。
    魏立本则是趁机询问，张延准备什么时候‘收网’。
    “三天后吧，让传单再飞一会儿。”
    说完，见魏立本脸色有些不好看，又拉着他道：“根据这几天的反馈，到时候来试镜的女演员肯定少不了，我觉得咱们应该提前准备准备，最好是能录下来。”
    “录下来？”
    “对啊。”
    张延循循善诱道：“你想啊，京城的女演员对咱们津门的电视剧趋之若鹜，这个消息难道不应该报道出来吗？”
    “对啊！”
    魏立本听完也是眼前一亮，《天津卫》剧组就是津门不甘心落后京城的产物，现在京城女演员反过来对《天津卫》剧组趋之若鹜，不正是上面想要看到的景象吗？
    张延又趁热打铁道：“到时候我和马导、阎主任都是评委，追踪报道的事儿就只能仰赖您魏主任了。”
    “这、这……说到底都是集体的功劳嘛。”魏立本兴奋的直嘬牙子，一拍大腿道：“那这三天我得好好准备准备，最好能调一台摄像机过来。”
    目送他兴奋的跑出去打电话，阎晓铭无奈摇头道：“你悠着点吧，这老魏都快让你忽悠瘸了。”
    “这怎么能叫忽悠呢？明明是双赢的好事嘛。”
    (本章完)

 第38章 小张，你怎么看

    第38章 小张，你怎么看
    和陈道铭的协商相当顺利，毕竟这年头演员的片酬也就那么回事儿，而陈道铭为了在家乡留个好名声，也不可能坐地起价。
    解决完男主角的问题，接下来剧组又陆续找到了几位绿叶配角。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这天一早，魏立本就忙里忙外的开始布置，尤其是看到距离报名试镜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大厅里就已经有不少人在排队了，他更是兴奋的忘乎所以。
    来吧、来吧，来的越多越好，让我老魏也搞个大新闻！
    在大厅里看了一会儿，他又忍不住上楼催促：“阎主任、马导，下面已经聚了不少人，要不咱们提前……”
    “嘘~”
    阎晓铭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斜对面张延的房间，刚想说些什么，正好张延就推门走了出来。
    “魏主任。”
    张延笑吟吟的道：“要是提前开始，你上哪儿拍人山人海去，要不是为了咱们剧组的名声，我都恨不能再推迟一下。”
    魏立本一拍脑门，懊恼道：“对对对，我这都高兴糊涂了。”
    “咳~”
    马会武干咳一声，拿眼神示意他不要胡说八道。
    “阎主任、马导。”
    张延看到他的小动作，笑着伸展开双臂道：“放心吧，我现在很好，甚至比以前更好。”
    阎晓铭和马会武哪里肯信，对视了一眼，讪讪道：“你能想得开就好。”
    但其实张延并没有说谎。
    这六天下来没有一条有用的讯息，张延本来也以为自己会相当失望，但真实情况却是，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就好像心头卸去了一座大山，解脱了一道枷锁。
    这或许是因为他早就做好放弃的准备了，又或许他其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喜欢周楠。
    反正不管怎么说，他现在心情确实很放松。
    但这落在阎晓铭和马会武眼里，就显得相当不对劲儿了。
    趁时间还没到，俩人凑在一起小声嘀咕了几句，也不知是决定了什么，反正再回来都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
    上午八点。
    闻讯前来试镜的女演员，以及想来碰碰运气普通人，已经超过了三位数，宾馆大厅安排不下，一些姑娘只能抱着肩膀站在二楼走廊里等。
    有个来做生意的胖子，早上起的晚了些，推门出来看到这个情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乖乖，我以为南方就够……没想到京城更开放、阵仗更大！”他探头看看这个，再眯着眼瞅瞅那个，再次啧啧赞叹：“不愧是首都，这质量真是绝了！”
    又过了几分钟。
    正在三楼做最后准备的张延，就听说二楼有人耍流氓，好在魏立本处理的及时，已经让宾馆保安扭送派出所了。
    “小张，这差不多该开始了吧？”
    正好阎晓铭过来询问，张延便建议道：“楼下那事儿虽然跟咱们没关系，但为了安抚一下姑娘们的情绪，您看是不是该把受到骚扰的女孩们，挪在最前面？”
    “有道理！”
    阎晓铭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跟门口的工作人员交代一番，两人就都坐到了桌子后面。
    这是临时腾出来的房间，空间不是很大，靠墙摆着三张椅子一张书桌，对面则是孤零零的一张方凳。
    张延感觉不像是试镜，倒更像是在审讯犯人，但出门在外条件有限，也只能将就一下了。
    这时马会武也走了进来，对张延和阎晓铭道：“陈道铭在隔壁看剧本呢，需要他过来搭戏的时候，喊一声就行。”
    等马会武也落座后，第一个姑娘很快就被放了进来。
    她进门时脚步轻快、满脸惊喜，可看到屋里三堂会审的格局，就立刻变得紧张起来，说话都磕磕巴巴的，更不用说念台词了。
    这姑娘并不是科班出身，以前也只在某个电影剧组跑过龙套，演过一个没台词的丫鬟。
    阎晓铭看罢她的表现暗暗摇头，然后看向一旁的张延：“小张，你怎么看？”
    张延看看方凳上局促不安的姑娘，最终还是实话实说道：“怕是不太符合咱们的要求。”
    第一个就这么被否了。
    结果第二个姑娘比第一个更局促紧张，甚至说话都语无伦次，以至于马会武问了好几遍，都没问清她的履历。
    于是马会武也转向张延：“小张，你怎么看？”
    张延：“……”
    很明显，两位老前辈这是担心他为情所伤，打定主意这次选女主角以他为主——反正马原也给了张延这个权利。
    不过你们倒是遇到表现好的，再来问我啊，这来一个让我否一个，不纯粹得罪人吗？
    张延暗暗在心底吐槽，但两人毕竟是好意，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唱白脸。
    第三个是直接否决的，因为长的太一般了，如果说前两个平均85分以上，那这个最多也就68分。
    第四个、第五个……
    或许是这屋里煞气太重的缘故，一直到第六个，才终于有个说话利索的。
    “我是中戏89级的陶红……”
    又一个陶红？
    这个陶红的表现就比较出彩了，而且也有过出演电影电视剧的经验，其中她出演的《封神榜》目前刚刚下映不久，差不多算是《渴望》之外，90年最火的电视剧了。
    听她一提，张延也想起了她在封神榜里的扮相——在纣王梦中披着轻纱出场的女娲娘娘。
    不过张延最终还是否定了她，因为这姑娘一笑起来，眼睛眉毛就弯的像个狐狸，与他笔下的女主角差距太大。
    第一个被张延相中的，是排在十九号的姜珊，这姑娘哪哪儿表现的都特别好，甚至跟陈道铭对上也不落下风。
    唯一的瑕疵是，这姑娘脸上还有点婴儿肥，导致双颊过度到下巴的曲线弧度有点陡峭，抿着嘴不说话的时候，显得有些小家子气。
    通常只要再过一两年，这种情况就会自然而然的缓解，但问题是剧组肯定等不了那么久。
    所以姜珊虽然通过了初试，但在张延心里的排名并不高。
    面试结束后，姜珊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盯着张延问：“张老师，你找到了吗？”
    张延愣了一下，才明白她在说什么，于是坦然摇头道：“我放弃了。”
    姜珊闻言眼前一亮，下意识还想说些什么，不过看看旁边的阎晓铭、马会武，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最后她只是冲张延嫣然一笑，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这姑娘有点意思。”
    姜珊离开后，马会武带着些许玩味的看向张延。
    “还是接着往下看吧。”
    张延不置可否的回了一句。
    陈道铭见状，扬了扬手里的剧本道：“那我回隔壁分析人物了。”
    现在的他还没有后来的霸气，反倒有种文质彬彬的书卷气。
    …………
    楼下大厅。
    陈虹正捧着一本《通俗小说报》犹豫不决，既想趁机展露张延书迷的身份，又担心这样会显得太过刻意。
    “徐凡、徐凡~”
    这时姜珊三蹿两跳的冲下楼，拉着不远处的徐凡笑道：“果然没找到，嘿嘿，我这机会不就来了吗？”
    徐凡拢了拢头发，淡淡的问：“你表现的怎么样？”
    “还行吧！”
    姜珊神神秘秘的凑到徐凡身边，小声道：“我跟你说，这个张延肯定有背景，我打听过了，先前被刷下来的人都是他给否的，刚刚让我留下来也是他做的主！”
    说着，她又做西子捧心状：“有背景、有才华、长得帅、还这么痴情，简直就是……喂，你干嘛？！”
    说到半截，姜珊突然脸色一沉看向身后。
    却是陈虹不知什么时候贴了上来，面对姜珊的怒目相向，她淡然的回了句：“麻烦借过一下，我想去卫生间。”
    姜珊又跟她对峙了半晌，这才冷哼一声让开去路。
    等陈虹离开后，姜珊又跟徐凡吐槽：“嘁，厕所就厕所呗，还卫~生~间！瞧那德行，当谁不知道她刚才是在偷听一样！”
    然后她又挽住徐凡的胳膊，嬉笑道：“你也要好好表现，要是我选上了自然最好，要是你选上了，我就指着你给我牵线搭桥了。”
    “这也太草率了，你又不了解他……”
    “所以才要想办法接近啊！”
    看姜珊这副痴样，徐凡也只能无奈摇头。
    (本章完)

 第39章 各执己见

    第39章 各执己见
    与此同时。
    三楼试镜室，汪茜不甘心的站起身来，失态的质问：“为什么？我的表演哪里不合格了？”
    如果是其他地方的电视剧，被刷下来她还不至于这么激动，但这是老家的剧组，而且她还拿出了十二分的努力。
    “小汪，你先别激动。”
    张延转了转手里的圆珠笔，反问道：“你老家是津门的吧？”
    “当然！”
    汪茜憋着一股火，再次质问道：“难道咱们津门的剧组，还要歧视津门的演员不成？！”
    “当然不是。”
    这个锅张延可不敢背，他连忙解释道：“男主角就是咱们津门人，但女主是外地人，而且剧情也……”
    不等他说完，汪茜就抢白道：“那还不是你为了找人，特意塑造……”
    “咳~”
    阎晓铭急忙打断了汪茜，呵斥道：“按照剧情，女主角是奔着留津指标，才临时进的经开区公安局——你闺女打小就生在津门长在海河沿儿，留不留津跟你有个嘛关系？”
    马会武也在一旁帮腔道：“你的长相气质其实挺适合演女刑警的，可我们这部剧要的就是反差，越是有符合刑警的气质，反倒越不合适了。”
    【ps：汪茜最经典的角色就是重案六组的季洁。】
    汪茜听完彻底无语了，这怎么自己的优势全成了劣势呢？
    毕竟以前也算是帮过自己的忙，张延亲自把她送出了门：“小汪，你别往心里去，下回要是有合适的机会……”
    没等他把话说完，汪茜回头瞪了他一眼，蹬蹬蹬的跑下了楼。
    见人家不领情，张延只能无奈的耸了耸肩，转身回到了试镜室里。
    就这么磕磕绊绊一天下来，到晚上7点多，总算是把来试镜的女孩刷了个遍。
    闯入复试的一共5个人。
    分别是中戏87级的姜珊，附1991年‘瑕疵’剧照：
    北电89级的俞菲鸿，附90年剧照图：
    中戏87级的徐凡，不知哪一年的图：
    上戏86级的陈虹，如图：
    另外还有一位非科班出身的女孩，长相气质都很出色，看谈吐应该不是一般家庭出身。
    这其中给张延印象最好的是陈虹，她的履历最丰富、长的最漂亮，气质也符合女主角的人设，而且还是自己的书迷。
    刚开始张延也怀疑她是装出来的，但随口问了几个问题，陈虹都对答如流，显然不是临时抱佛脚的程度。
    再然后就是徐凡和那位非科班女孩，两人的长相气质也都可以胜任女主角。
    至于俞菲鸿和姜珊则各有各的不足，姜珊的问题出在婴儿肥上，俞菲鸿的问题出在气质上——年轻的惊鸿仙子显得有点太乖巧了。
    但除了这两点之外，她们其它方面表现还是很优秀的，所以张延和马会武、阎晓铭商量后，还是决定再给她们一次机会。
    最终定下这五个人选后，张延便把早就准备好的对白台词给了她们，让她们明天下午两点再来宾馆参加复试。
    等送走了五个女孩。
    众人捧着盒饭围坐在桌前，这才给出了各自的看法。
    出乎张延预料的是，马会武最喜欢的是姜珊，因为他觉得这姑娘的演技很有爆发力；而阎晓铭最喜欢的是俞菲鸿，理由是这姑娘看着就乖巧懂事，肯定不会给剧组添麻烦。
    得~
    这跟张延的想法正好相反。
    他可不指望等到复试的时候，这两位依旧对自己言听计从，于是据理力争，将自己不看好这两位的原因说了出来。
    马会武倒是很快就被说服了，毕竟皮相是很难用演技来弥补的。
    但阎晓铭还是坚持己见，认为气质可以通过演技来弥补，再说导演不就是负责调教演员的吗？
    并且他还针锋相对的指出，陈虹长的太过明艳了，而初期女主角因为没能分配到剧团，大多时候都带着股郁郁寡欢的劲儿。
    这时陈道铭忽然来了句：“要说郁郁寡欢，徐凡明显最合适。”
    确实。
    徐凡看起来就有种淡淡的愁绪，但却不显得苦涩，反而会给人一种正在冷静思考的感觉。
    但陈虹……
    见三人各执一词，马会武主动和稀泥道：“等明天下午看情况再说吧，没准复试之后就高低立判了呢。”
    …………
    另一边。
    陈虹回到出租屋里，看着手上刚刚领到的台词剧本，怔怔的发了好一会儿呆。
    虽然成功闯进了复试，但她却没有感到丝毫惊喜，回想起自己拿出杂志请张延在上面签名的那一幕，甚至还有些委屈。
    陈虹倒并没有看不起《天津卫》的意思，事实上，因为一直在追读张延的小说，她对张延文笔和故事还是很有信心的，否则也不会主动跑去试镜。
    她只是不理解，自己明明都已经出演过电影女主角了，为什么会沦落到只能去小荧幕找机会？
    又过了好一会儿，陈虹才收拾起心情，打开了自己的台词剧本。
    里面的内容不多，总共也就不到四百字，但依旧体现出了张延的写作风格——文字幽默风趣，时不时还会蹦出一两段金句。
    比如这一句：你以为保持善良很容易？不，善良最难了，拔掉牙齿的善良是软弱，露出牙齿的善良是恶意！
    结合上下文理解，男女主角似乎是在争论，某个看起来很淳朴的天才少年，到底有没有作案的嫌疑，同时又像是在陈述各自的人生态度。
    十几句台词长短夹杂、快慢结合，恰如其分的展现出了男女主角的立场和性格。
    陈虹本来就对张延的文笔有信心，现在仔细品味着台词，越发觉得这部戏大概率能火。
    于是她也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尽力争取这个机会。
    这大半年接连不断地碰壁，除了因为她还没下定决心妥协之外，也是因为她没有足够的名气和代表作。
    如果能靠这部电视剧打开局面，她相信凭借自己的美貌和才华，肯定能重新杀回大荧幕！
    而对于能不能拿下这个角色，陈虹自觉还是很有优势的，一是那个有背景的编剧张延，对她的印象明显很不错；二是她主演的那部电影，恰巧就是部警匪片。
    回忆着当初拍摄电影时的经验教训，陈虹开始对着镜子反复诵读台词，等把所有台词记熟之后，又开始不断调整语气声调，试图更好的展现出台词的力量感。
    不过她并没有熬夜的想法，到晚上十点就躺下睡觉了。
    毕竟她目前最大的本钱就是过人的容貌，要是因为熬夜搞的形容憔悴，那不是舍本逐末吗？
    (本章完)

 第40章 难以招架的热情

    第40章 难以招架的热情
    转过天下午。
    陈虹提前二十分钟赶到了剧组下榻的宾馆，却发现姜珊和徐凡早就到了。
    见徐凡依旧是那副寡淡的样子，陈虹暗暗撇嘴，悄悄给对方贴了个‘装模作样’的标签。
    自己这种演过电影女主角的人，都还要兢兢业业的备考呢，她一个在校生有什么好高傲的？
    陈虹特意找了个角落，远远的坐下，但还是没有逃过姜珊的白眼。
    陈虹也不理会，直接用剧本挡住了姜珊的视线。
    姜珊见状，也把自己那份剧本掏了出来，用肩膀拱了拱徐凡，小声道：“你那份呢，拿出来给我瞧瞧。”
    徐凡瞥了她一眼：“你又搞什么鬼？”
    姜珊理直气壮的道：“我这份台词写的挺有意思，我想看看他是不是故意优待我。”
    徐凡闻言，默默把自己的剧本拿出来递给她，然后就开始盯着窗外放空。
    过了一会儿，姜珊又把剧本还给了他。
    徐凡收回目光，转头询问：“看出什么来了？”
    “好像差不多。”
    姜珊先是有些失望，但旋即又跟打了鸡血一样，攥着拳头道：“不过这也证明了他确实有才华，要不然怎么能写出这么好的台词呢！”
    这人没救了。
    徐凡无奈摇头，不过有一点姜珊没说错，这个张编剧确实挺有才的。
    嗯~
    还是个受了情伤的痴情人。
    又过了约莫七八分钟，俞菲鸿也到了，她看看远远隔开的两组人，也自觉的找了个偏僻位置，与前辈们组成了一个等边三角形。
    很快到了下午两点。
    工作人员从楼上下来，正要招呼几人上楼试镜，忽然发现好像少了一个，忙拿出名册点了名。
    最终确认是那位非科班出身的姑娘没来。
    消息传到楼上，张延向阎晓铭请示道：“阎主任，咱们要不要试着打电话联系一下？”
    “不用了。”
    阎晓铭果断摇头：“机会是不等人的，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马会武也在旁边摊手道：“这上赶着的不是买卖，咱们又不是非她莫属——而且像这种情况，大概率是被父母拦下了。”
    既然两人都这么说，张延也就没再言语。
    接下来四名演员依次试镜，这次陈道铭一上来就火力全开，拿出了小二十年的表演功底。
    在他的强势压迫下，最先败下阵来的就是俞菲鸿，这位未来的惊鸿仙子，此时明显差了些韧劲儿。
    其余三人表现的倒是大差不差。
    不过马会武在要求姜珊，尝试做出安静沉思的表情后，发现张延诟病的地方确实存在，所以也只能遗憾的淘汰了她。
    剩下的就是陈虹和徐凡了。
    评委们简单商量了一下，决定让两人临时交换台词剧本，再进行第三轮试镜。
    这一轮，两人的表现都有所下滑。
    但陈虹展现出的问题要更突出一些，在没有提前准备的情况下，她明显绷着一股劲儿，表情不能说是僵硬，但起伏变化确实不怎么明显。
    而徐凡的表演虽然也有些散乱，却展现出了足够的灵气。
    到这一步，女主角落谁家也就毋庸置疑了。
    张延虽然有些遗憾，但选女主角毕竟不是选女朋友，能把戏演好才是最重要的。
    “把人都叫进来吧。”
    马会武这回当仁不让的站出来唱了白脸，直接当众宣布了最终试镜结果。
    没能进入第三轮的姜珊、俞菲鸿，对结果早有预料，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默默接受了。
    陈虹则是俏脸一白，转头盯着徐凡看了两眼，见徐凡依旧是那副寡淡的样子，心里不服不忿的情绪就越发强烈。
    自己到底哪一点比这个装模作样的女人差了？！
    “张老师。”
    于是她忍不住开口询问：“我想知道，我到底输在了哪里？”
    说着，就攥起粉拳楚楚可怜的盯着张延。
    这不是老马宣布的吗，干嘛冲着我来？
    张延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含糊的打着官腔：“这个吗，你表现的其实也相当亮眼，但我们综合考评之后，还是觉得徐凡更合适一些。”
    顿了顿，他又补了句：“抱歉，下次有机会再合作吧。”
    陈虹没说话，又盯着张延看了一会儿，然后默默转身离开了试镜室。
    出了门她眼圈就红了。
    她可是演过电影女主角的人，如今被迫从大荧幕转战小荧幕，已经是做了几番思想斗争之后的妥协。
    谁知道……
    陈虹咬紧牙关回过头，隔着门看向了徐凡所在的位置，直到俞菲鸿也推门出来，这才悻悻的转身离开。
    …………
    陈虹走了、俞菲鸿走了，但是姜珊却留了下来。
    趁着阎、马二人和徐凡谈合同、谈档期，姜珊主动坐到了张延身边，缠着他问东问西的。
    “原来北医三院的‘死亡摇滚’是这么来的啊——太有意思了，以后要是再有这样好玩儿的事，你也带上我呗。”
    “我和徐凡是好姐妹，肯定要去津门探班的，到时候人生地不熟的，我可全指着你了——张老师，你不会不管我吧？”
    “嘻嘻，你家里电话号码是多少，到时我提前联系你。”
    “那封寻人启事……”
    说实话，张延长这么大，还是头回遇到这么热情主动的姑娘，搞的他像是被猛灌了一瓶老酒，脑袋里晕晕乎乎的。
    到后来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就只记得姜珊那双明眸善睐的大眼睛，似乎是越凑越近，好像要把他整个人筐进去一样。
    直到徐凡敲定好片酬、档期，过来招呼姜珊一起回学校。
    姜珊这才依依不舍的起身，大方的冲着张延伸手道：“大作家，那咱们就说好了，到时候不见不散。”
    呃~
    说好什么了？
    张延稀里糊涂握住她绵软的小手，刚想要轻轻摇晃两下，就感觉姜珊在他掌心上轻轻挠了挠。
    张延仿佛被烫到了一样，条件反射的缩回了手。
    “咯咯咯~”
    姜珊见他这纯情的反应，顿时笑的枝乱颤。
    最后还是徐凡看不过眼，硬生生把她给拖走了。
    啧~
    这娱乐圈的姑娘真是胆大啊！
    张延意犹未尽的搓了搓手心，忽然就有些后悔不该指出姜珊的问题，否则姜珊要是成了女主角，以后自己在剧组的日子肯定妙不可言。
    不过现在也没差多少，姜珊既然主动说要去津门探班，还指定他全程接待，那这事儿……
    “小张老师。”
    正一股子邪火上下乱冲，阎晓铭就走过来问：“现在男女主角和几个重要配角都定好了，我们准备明天一早就回津门，你看你……”
    “这么急？”
    张延想了想，觉得接下来也没什么要紧事，就打算待在京城陪母亲妹妹两天，顺带请窦维的那些歌迷们搓一顿。
    于是便道：“那我就不跟着大部队了，等过两天我自己回去——要是有什么急事，你们再打电话联系我。”
    阎晓铭闻言叹了口气，拍拍张延的肩膀道：“年轻人重情重义是好事，但你也已经尽力了，该放手就放手吧。”
    什么玩意儿就放手？
    张延愣了一下，才明白阎晓铭应该是误以为，自己还想留在京城等电话。
    他张嘴想要解释两句，脑海中却突然闪过姜珊那张热情的脸。
    或许……
    留下这个误会也不是什么坏事。
    (本章完)

 第41章 突如其来的冲动

    第41章 突如其来的冲动
    转过天大部队离开后。
    张延就选了家中档酒店，晚上摆了两桌酒，准备犒劳一下发传单的小兄弟，谁知一下子来了四十多人。
    一问，原来是层层分包了。
    没奈何，只好临时又开了两桌。
    席间以黑豹成员为首的一干人，纷纷劝张延看开些，姜欣还拍胸脯说要给他介绍女同学。
    说就说、劝就劝吧，他们还非要敬酒。
    甚至连不请自来的王霏都跟着起哄，最后张延不出意料的喝多了，早上醒过来的时候，都想不起自己怎么回的宾馆。
    醒了醒酒，他就去菜市场买了三斤肉馅、一捆大葱，准备让母亲包一顿张芳最爱吃的羊肉大葱馅的饺子。
    中间趁着母亲去煮饺子，张芳悄悄告诉张延，周滔和姚柯前两天吵架了，而且还吵的很厉害。
    起因是广播台的领导突然找姚柯谈话，想把他从播音部调到文艺部去，姚柯当时也没多想就答应了。
    可他却忘了，周滔正指望着他把广播剧推荐给播音部呢，这一调走还怎么操作？
    所以得到消息之后，周滔就跟姚柯大吵了一架，而姚柯虽然一直低头认错，但却坚决不肯去找领导收回成命，于是最后两人不欢而散。
    “你说这都快结婚了，怎么还……”
    张延连连摇头，不过人家小两口的事儿，也轮不到他这个外人插手。
    一边吃羊肉馅饺子，张延就跟母亲研究起了过年的问题，按照孙晓红的意思，是想带着女儿回恒江过年。
    但张延觉得这来来回回实在不安全，尤其过年的时候还是盗抢高峰期——要只是破财免灾也还罢了，怕就怕遇到劫财劫色的。
    所以最后张延拍板决定，年前自己回恒江，跟父亲走一走知己的亲戚，然后再坐大巴车进京团圆。
    年关就在京城过了。
    …………
    这之后，张延又在京城待了两天，回到津门的时候已经是二月初了，距离大年三十只剩下不到半个月。
    刚出火车站，来接站的王忠旗就告诉他一好消息，在出版社段主任的强烈要求下，《红楼名侦探》已经预定要在三月份正式出版了。
    估计过了正月十五，张延差不多就能拿到稿费。
    首版十万册，税后五万多。
    张延自然高兴的很，同王忠旗狠狠庆祝了一番，然后又做样子的去杂志社上了几天班。
    过了腊月二十三小年夜，张延就提前领了杂志社发的年终奖，‘告假’回了恒江老家——虽然有人对此说了些酸话，但作为杂志社创收第一人，张延觉得自己理直气壮。
    年前父子俩把知己的亲戚走了一遍，等年三十上完坟，直接坐火车就进了京城。
    到了出租屋。
    张延意外的发现周滔也在，而且眼圈还红彤彤的，像是刚哭过不久的样子。
    见到张家父子从外面进来，周滔不好意思的背过身揉了揉眼睛，然后强颜欢笑道：“你这大作家真是不讲义气，明明是拿我做原型，怎么就没想着请我去试镜女主角？”
    “我这不是怕耽误你的正事儿嘛。”
    张延跟她贫了两句，趁机把妹妹扯到一边询问究竟。
    “周姐姐逼宫失败了。”
    张芳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然后才把具体情况说了。
    本来小两口打算过年时，一起回姚柯的老家商量结婚的流程，可这不是前阵子吵架了吗。
    周滔就想着利用这个机会逼姚柯就范，但姚柯说什么也不肯去找台领导，磕磕绊绊拖到腊月二十六，姚柯也来了脾气，抛下周滔一个人回了老家。
    张延听完，就感觉这俩人迟早得散伙。
    不过他心里虽然有些龌龊想法，但却并没有要取姚柯而代之的意思，因此只是泛泛的宽慰了周滔几句。
    其实两人平常接触的不多，周滔主要是和孙晓红、张芳处的比较好。
    但自从听说了‘寻人启事’的事情，周滔便对张延有些共情，觉得大家都是受了情伤的人，所以无形中就亲近了不少。
    晚上五个人一起吃了年夜饭。
    到十点多，张延奉母命护送周滔回家，路上也不知为什么，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开口说话。
    快到目的地的时候，周滔才突然问道：“大作家，要是换成你，你会怎么处理这事儿？”
    张延不假思索的答道：“我觉得姚柯调去文艺部已成定局，没必要非拧着来，完全可以顺水推舟，让他把你们的矛盾捅到台领导面前，让台领导能给个机会。”
    这年头公家单位的领导，往往还肩负着帮职工调解家庭矛盾的任务，所以把矛盾捅到领导面前，也并不会显得太突兀。
    周滔听了，红肿的眼睛里顿时放出光来，激动的一把扯住张延的手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张延下意识停住脚，转头看向周滔。
    周滔也正仰头看向他，这四目相对间，气氛莫名就有些暧昧。
    周滔急忙松开手，却又忍不住感叹了一句：“要是姚柯那个死脑筋，也能像你一样活泛就好了。”
    那闷在嗓子眼的怨气，混着口鼻间的热气直外涌，雾腾腾的弥漫开，就好像在提醒张延有机可乘似的。
    “哈哈，大家各有所长嘛。”
    张延打着哈哈，手指头抽搐似的晃了晃，最终还是没敢去拉周滔的手。
    除了有些胆怯之外，主要也是怕担责任。
    接下来的路更沉默了。
    等来到周滔和姚柯合租的小屋，周滔停下脚步，盯着张延的眼睛认真道：“周楠的事情，你也别再惦记了，凭你的才华，以后肯定能遇到更好的。”
    “希望如此吧。”
    大概一路想东想西的缘故，张延说话间就感觉嘴唇干巴巴的，下意识用舌尖抿了抿嘴唇。
    结果周滔像是被吓到了一样，猛地往后退了半步。
    不过她很快又把退缩的脚步收了回来，红肿未消的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呼吸也变得有些粗重起来。
    这个反应……
    张延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趁虚而入的冲动，试探着把脑袋往前伸了伸。
    周滔的呼吸一下子停滞了，肩膀先是往后缩了一点点，但很快就停了下来，迷离的眸子也渐渐闭合成了一条缝。
    或许是为了赌气报复姚柯，又或许是觉得自己和张延同是天涯沦落人，周滔面对张延的试探采取了开门揖盗的默许态度。
    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当四唇相接的同时，两人就像约好了一样紧紧的抱住了对方。
    这个吻突如其来，却又是那么的默契而强烈，以至于两人都有些沉醉其中，完全忘了这是在街边。
    直到张延的手，开始顺着周滔纤细的腰肢往下滑落，周滔才猛的将他推开，语无伦次的道：“不、我们不能……不应该，我、我肯定是疯了！”
    说着，她手忙脚乱的打开门钻了进去。
    听到里面传来反锁的声音，张延也知道这场突如其来的冲动，暂时是没机会再继续下去了。
    于是也只好卜字型的踏上了回家的路。
    回程路上，张延稍微反思了一下，感觉最近自己似乎特别躁动，总是容易把持不住欲望。
    唉~
    说到底都怪周楠，是她毁了自己做痴情人的机会！
    打那天之后，张延就再没见过周滔，估计是在刻意躲着他。
    张延遗憾之余又有些庆幸，毕竟他是真没想过要取姚柯而代之。
    正月初八，阳历2月22号。
    张延和父亲再次依依不舍的上了归程。
    这次回到津门后，张延先去给杂志社和电视台的领导拜了年，然后一边关注剧组的动向，一边关注出版的事情。
    因为还有些事情需要筹备，所以剧组暂定是3月底开机，不过陈道铭已经回了津门，还约着张延去勘察了外景地。
    在市领导的关注下，不管是景区还是酒店都相当的配合。
    经开区政府甚至主动把刚刚竣工不久，还没有正式启用的新办公楼，借给剧组当做经开区分局的取景地。
    这搞的经开区分局的局长都眼红了，半真半假的吐槽：真警察的待遇还不如jia警察。
    这期间张延还通过杂志社，辗转接到了小陶荭的来信，大约是听说张延最终‘查无此人’，小姑娘特意在信中宽慰他，让他千万不要过度伤心。
    转眼到了三月初。
    张延暂时把重心放在了出版社，巴巴的就等着拿钱了。
    某一天下午。
    张延的房门突然被敲响，他本来以为是杂志社或者剧组的人，结果拉开门一瞧，外面却是个亭亭玉立的女子。
    “陈虹？！”
    (本章完)

 第42章 进击的陈虹

    第42章 进击的陈虹
    门外正是陈虹。
    她穿着件褐色的呢子风衣，下摆露出黑色的西装裤和一双皮料的马靴，左肩上还挎着个单肩包。
    见张延愕然的看着自己。
    她搓了搓戴着绒布手套的手，笑语盈盈的问：“张老师，你不请我进去说话吗？”
    “呃~”
    张延这才回过神来，忙往里让道：“里面有点乱，你别介意啊。”
    陈虹探头往里看看，又问：“用不用换拖鞋？”
    “不用、不用。”
    张延说着，先把茶几上乱糟糟摊着的草稿纸收拢起来，放到房间一角的书桌上，然后又招呼道：“坐坐坐，我给你沏壶茶去。”
    “不用忙活了。”
    陈虹跟着走进屋里，把肩膀上的挎包拿下来，先观察了一下周遭的环境，然后才坐到了沙发上。
    看来那个姜珊猜得没错。
    现在房地产市场还没真正开放，像这种地段、这种格局的新楼房，没点身份背景根本拿不下来。
    再看那明显是冲着结婚去的装潢，陈虹就脑补出了两个家族试图联姻，女方为了自由离家出走，男方苦苦追寻的戏码。
    也难怪当初试镜时，制片人和导演都优先考虑他的意见。
    这时张延沏了一杯茶，放在陈虹面前，顺嘴问道：“这大正月的，你怎么找到我这儿来了？”
    其实这话他早该问了，只是骤然见到大美女找上门来，多少有些心慌意乱。
    “怎么？”
    陈虹掩嘴轻笑一声，明眸善睐的眼睛斜着张延，娇声道：“难道张老师这里是什么龙潭虎穴，我这小女子来不得？”
    先前试镜时，张延就觉得这姑娘格外漂亮，这单独相处更是回眸一笑百媚生。
    他定了定神，耸肩道：“这乱糟糟的哪像龙潭虎穴，土匪窝还差不多——还是少了压寨夫人的那种。”
    陈虹轻笑一声：“哪有你说的这么乱。”
    然后脸色渐渐凝重起来，一副欲言又止的纠结模样。
    张延知道正戏来了，也不催促，就这么静静等着下文，反正陈虹就算不说话，坐在那里也像是个景致。
    陈虹本想等他追问，自己再和盘托出的，可张延偏偏不按照套路来。
    最后只好主动道：“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张老师你听了之后，可能会怀疑我是在挑拨离间，但我真的只是不想您辛苦写出来的剧本，因为某些人遇到麻烦……”
    叮铃铃铃~
    刚说到半截，墙角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陈虹只好停住话头。
    “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
    张延告了声罪，走过去接起电话。
    酝酿好的情绪被打断，陈虹本来就有些不爽，等听到张延对着话筒，叫出‘姜珊’的名字后，心中更是警铃大作。
    她稍稍犹豫了一下，便悄默声的凑到了书桌前，假装对桌上的草稿感兴趣，实则竖起耳朵偷听电话。
    姜珊肯定不是第一次联系张延了，双方显得十分熟络。
    也对，当初试镜的时候，这个姜珊好像就对张编剧垂涎三尺的样子，看来她年前年后也没闲着。
    这下事情可就有点麻烦了。
    虽然姜珊也在那个名单里，可这女人要是为了爱情不要事业，那自己岂不是枉做小人？
    正琢磨该如何应对，张延就已经挂断了电话，陈虹慌忙的抓起一页稿纸，抢先发问：“你这是又有新作品了吗？”
    张延先瞟了眼她手上拿倒了的草稿，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拆穿，笑着点头道：“我们杂志社旗下《少年小说》今年创刊十周年，编辑部特意找我约了一部中篇小说。”
    陈虹这时候也发现自己拿反了，慌忙掉了个头，为了掩饰尴尬，她还特意读了一段儿：“那些穿着裙子的符号大喊着‘女性安全’、‘女孩帮助女孩’，从四面八方向着小淘气扑过来，像是要把这个误闯进来的男孩儿撕成碎片……”
    心不在焉的读到这里，陈虹抬头询问：“这写的是什么内容？”
    “《小淘气梦游互联网》。”
    张延耸肩道：“写的是一个淘气的的小男孩，意外进入到未来的网络虚拟世界，与人工智能一起冒险的故事。”
    “噢~”
    虽然没能理解‘网络虚拟世界’是个什么东西，但陈虹志不在此，所以也没多问，放下手里的草稿，重新坐回了沙发上。
    张延也坐回了原本的位置，主动询问道：“听你刚才那话的意思，难道是徐凡出了什么事情？”
    “姜珊没跟你说过吗？”
    陈虹立刻反问，那语气表情似乎都在暗示，姜珊刻意对张延隐瞒了什么。
    张延微微蹙眉：“我们聊的都是些闲事，比如旅游、电视剧、流行歌曲什么的——陈小姐，有什么事情你大可直说。”
    看到张延的反应，陈虹的心又是一凝，果然现在对自己威胁最大的就是姜珊。
    可要怎么才能排除这个隐患呢？
    陈虹看着对面的张延，心头百般纠结，这个男人年轻、英俊、有才华、有背景、有名气——如果同样的条件套在某个电影导演身上，她肯定想都不想就‘妥协’了。
    偏偏张延只是个编剧，而且还是电视剧编剧……
    “陈小姐？”
    被大美女目光迷离的盯着看，张延一开始还挺受用的，但时间长了就有些犯嘀咕，忍不住催促道：“你不妨把话讲清楚些。”
    在他的追问下，陈虹终于醒了神儿，却不答反问：“张老师，你觉得《天津卫》能火吗？”
    张延对此还是很有把握的，毕竟案件都是化用的未来影视经典，人物刻画和矛盾冲突在这年头也算是新颖的，再加上众多名言金句，这部剧没道理会扑街。
    于是他坦然道：“反正从市政府到经开区，从电视台到制作中心，从马会武导演到男主角陈道铭，都觉得这部戏能火。”
    这一连串‘从…到…’的说法，显然让陈虹心中的天平有所倾斜。
    想想自己试镜电影时遇到的那些歪瓜裂枣，再看看对面高大英俊的张延，她微微一咬银牙，忽然扇着凉风道：“你这屋里的暖气有点热啊。”
    说着，就自顾自的脱掉了大衣，露出里面橘红色的毛衣，以及那遮不住的傲然。
    还是那话，很多女明星年轻时都是很有料的，只是后来为了保持身材，陷入了年纪越大、罩杯越小的怪圈。
    张延下意识的行了个注目礼，然后才道貌岸然的恢复了平视。
    而脱掉外套的陈虹挺着胸脯，也终于捡起了原来的话头：“不知道张老师你有没有听说过，中戏87级其实是中戏和人艺合办的，如今已经到了要验收成果的时候。
    所以徐凡、姜珊马上就要去人艺实习了，而人艺一向规矩比较严，怎么会允许她们在实习期间跑来津门拍电视剧？
    除非她们主动放弃这次实习的机会——但那可是人艺，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舞台！”
    “还有这种事？”
    张延顿时皱起眉头，其实姜珊之前也在电话里提过，大四下半学期要去单位实习，可他当时没想那么多，更没想到会影响到剧组。
    但现在经陈虹这一提醒，就由不得他不重视了。
    这年头人艺对年轻演员的吸引力、号召力，可不是说着玩儿的，再说这里面还涉及到了留京指标。
    要是等到开机拍摄，女主角却因为实习分身乏术，那剧组的损失可就大了！
    他下意识站起身来，又追问了一句：“消息可靠吗？”
    “当然可靠，中戏出了公告的。”
    陈虹也跟着站了起来，直白的道：“如果徐凡抽不出档期，我可以顶上来。”
    说着，她瞟了眼电话的方向，又补了句：“我相信我可以表现的更好，无论是在戏里还是戏外，无论对手是徐凡还是姜珊！”
    (本章完)

 第43章 安得两全法

    第43章 安得两全法
    张延急匆匆赶到电视台的时候，阎晓铭和马会武正在协商多机位拍摄的问题。
    这个技术在国产电影中已经比较常见了，但在电视剧里却还没人用过，毕竟电视剧的预算通常都比较紧张，好钢只能用在刀刃上。
    但《天津卫》不一样，上有市政府和经开区鼎力支持，下有陈志朋去拉广告赞助，资金相对就比较充裕。
    所以已经拍过一部电影的马会武，就有点蠢蠢欲动。
    见张延风风火火的闯进来，两人不由纳闷：“小张，你怎么突然跑来了？不会是又有灵感要改动剧本吧？”
    “不是剧本的问题，是女主角那边可能要出问题！”
    张延把徐凡要去人艺实习的事儿说了，阎晓铭和马会武顿时也坐不住了。
    阎晓铭当即就翻开电话本，准备联系徐凡，确认这件事的真伪——其实真伪不重要，重要的是徐凡打算先顾哪一头。
    马会武则是好奇道：“小张，这消息你是听谁说的。”
    张延略一犹豫，还是把道出了陈虹的名字。
    当然脱掉外套展示身材的那段儿，以及陈虹最后的暗示，他肯定是掐了没播。
    “啧~”
    但马会武听完，仍是大摇其头：“现在的小姑娘真是胆大包天，我们那时候也就偷偷摸摸贴点大z报，哪敢就这么直接找上门来。”
    会不会是您老年轻的时候，没那个地位和名气，所以碰不到主动找上门的？
    张延在心里默默吐槽。
    经过中戏传达室转达，半个小时后阎晓铭终于联系上了徐凡，面对阎晓铭的追问，徐凡显得有些慌乱，含糊了半天也没有给出句准话。
    但这其实已经暴露了她的倾向。
    如果徐凡更看重这次出演女主角的机会，那么就应该先稳住阎晓铭，而不是一味地搪塞。
    所以挂断电话后，阎晓铭的眉头就拧成了川字。
    马会武询问道：“老阎，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处理？”
    “去京城！”
    阎晓铭咬牙道：“这事儿拖不得，必须当面找她问清楚！”
    顿了顿，他又问张延：“那个陈虹还在津门吗？”
    “在呢。”
    张延从兜里掏出个纸条：“这是旅馆的联系电话。”
    阎晓铭却没有伸手去接，而是直接分派道：“你先把剧本给她，争取让她尽快熟悉角色，如果实在不行就让她顶上来！”
    对于陈虹这种背后使绊子的做法，阎晓铭其实挺瞧不上的，可现在重新再找演员试镜已经有些来不及了，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
    张延说出陈虹名字的时候，就猜到会是这样的发展。
    别的倒是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对不住姜珊——这年前年后，他和姜珊经常联系，早就已经在电话里混熟了，按说既然要换女主角，也应该先问一问姜珊的想法。
    可谁让陈虹更漂亮呢？
    而且隔着电话的交流，到底不如眼前的活色生香诱人，偏偏现在的张延又最经不起诱惑。
    …………
    阎晓铭、马会武都是雷厉风行的人，当天傍晚就坐上进京的火车。
    张延的速度也不慢，晚上他和陈虹一起吃的饭。
    看到张延带来的剧本，陈虹一双眸子亮的灿若繁星，她手心朝上按住剧本，娇声道：“如果我真的顶上去，那你可得好好帮我梳理一下剧情，毕竟是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吃透角色。”
    那白生生的小手分明就是在发出邀请。
    张延把自己的大手盖了上去，自然而然的与她十指紧扣，笑道：“你要是愿意，我肯定会手把手的教。”
    与此同时，他也把陈虹从结婚对象的名单中彻底剔了出去，姜珊那样的主动他还可以接受，但陈虹这样为了利益……
    处一段可以，结婚就算了。
    而握着张延温暖的大手，陈虹表面甜滋滋的，心底却不合时宜的想着：如果他是个电影导演就好了。
    虽然两人‘郎情妾意’，但毕竟刚刚接触不久，而且女主角的事情也还存在变数，所以暂时也就止步于拉拉扯扯的阶段了。
    晚上回到旅馆。
    陈虹迫不及待的翻看起了剧本，然后越看越满意、越看越欣喜。
    主要时下的刑侦剧、罪案电影，大多还是男主外、女主内那一套，女主角的戏份不但明显少于男主角，而且还都是些情情爱爱、家长里短。
    不管是87年火遍全国的《便衣警察》，还是陈虹前年拍的《都市刑警》皆是如此。
    但这部《天津卫》完全不一样，女主角凭借着细腻的观察力、对高科技产品的了解、以及不拘一格的查案方式，和男主角可说是各有千秋。
    即便男主角要更强势一些，也压不住女主角身上的光芒。
    这让陈虹如获至宝，心中的遗憾和纠结也少了几分。
    如果张延能持续创作出这样新鲜有趣的故事，就算不是电影导演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王硕不是也是作家吗，现在多少导演上赶着求他写剧本，这让他在京城影视圈的影响力一点也不比那些导演差！
    …………
    同一时刻。
    徐凡却捧着剧本陷入了深深的纠结当中。
    其实一开始她对这部电视剧的兴趣不大，完全是被姜珊撺掇着，才去参加了试镜。
    但拿到剧本之后，她却发现这虽然不是一部女性视角的电视剧，却给了女主角极大的发挥空间。
    细腻、睿智、聪明、果敢、温柔体贴……
    女主角身上几乎融合了都市独立女性的所有优点。
    最让徐凡感到惊奇的是，女主角身上这些优点，都是在破解案情的过程中逐步显露出来的。
    这和其它电视剧女主角一出场，就会扯到情情爱爱、扯到柴米油盐的老一套，完全不是一个路数。
    虽然电视剧最后也涉及到了爱情，但那更像是两个生死相托的战友，彼此水到渠成的交融。
    徐凡越是细品，越觉得这部剧与众不同，越是细品，就越是喜欢这个角色。
    可是……
    她合上剧本，看向了桌上的实习申请。
    当时去试镜的时候，她和姜珊都忘了还有这茬，直到年后回了学校，才惊觉大四下半学期是要去人艺实习的。
    人艺对这年头的年轻演员来说，堪称是殿堂般的存在，徐凡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弃这个机会。
    而人艺的规矩又一向比较严，根本不可能允许她在实习期间，跑去津门拍摄电视剧。
    唉~
    世间安得两全法……
    “徐凡~”
    这时宿舍的门被推开了，姜珊大咧咧的走进来，询问道：“听说你找我有事儿？”
    徐凡转回身，没好气的道：“都怪你，给我搞出这么大一个难题！”
    姜珊惊讶的瞪圆了眼睛，指着徐凡的小腹问：“几个月了？！”
    “滚！”
    徐凡一跺脚，抓起笔来作势欲丢。
    姜珊‘咯咯’笑着，凑上来一把揽住了她，做声作色道：“娘子莫恼，有什么烦心事说与我听，我来替你消解消解。”
    徐凡拿她没办法，只能把鱼与熊掌的事情说了。
    “对啊！”
    姜珊一拍脑门，恍然道：“你不说我都没发现，原来这部戏和实习撞车了——亏得我没选上。”
    “你还好意思说！”
    徐凡气的拧了她一把，心烦意乱道：“你说现在可怎么办才好？”
    “要不……”
    姜珊眼珠一转：“我替你去？”
    “你疯啦，你也要去实习的！”
    “哎呀~”
    姜珊无所谓的道：“反正去人艺也是为了以后的发展，你不是说这剧本写很好嘛，我要是拍电视剧出了名，不也能更好的发展吗？”
    “可是、可是……”
    “别可是了，我这就去给张延打电话毛遂自荐！”姜珊说着，又反问道：“还是说你也愿意放弃去人艺实习的机会？”
    “这、我……”
    面对姜珊的询问，徐凡支支吾吾，依旧没能给出答案——但没能给出答案，其实就意味着已经有了答案。
    姜珊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看着姜珊哼着歌离开寝室，徐凡就觉得心窝里空荡荡的，好像是丢了件对自己很重要的东西。
    (本章完)

 第44章 天天月月年年

    第44章 天天月月年年
    接到姜珊的电话时，张延莫名就有点做贼心虚。
    等听说姜珊愿意为了《天津卫》，放弃去人艺实习的机会，他心里就更是愧悔难当了。
    早知道如此，真不该色迷心窍。
    可现在后悔也晚了，张延只能硬着头皮道：“可别，你这么搞，我心里压力很大的——这万一电视剧没火，你又去不了人艺……”
    姜珊在电话里咯咯笑道：“实在不行你就把自己赔给我呗，我们家正好缺个上门女婿。”
    “那可不行，我也是我们老张家的独苗。”张延说着，又再次劝道：“以后又不是没有合作的机会，真没必要这么破釜沉舟孤注一掷的。”
    说到这里，他主动岔开话题问：“听你这意思，徐凡是确定要放弃《天津卫》了？”
    “八九不离十吧。”
    “那毕竟是人艺，对我们这些年轻演员来说，算是一等一的好去处了。”
    “所以说嘛，你就踏踏实实去实习，有时间我去人艺找你玩儿，到时你可要带着我好好参观参观。”
    姜珊本来也就是一时冲动，听张延反复劝说，觉得事业和爱情完全可以兼顾，于是也就没再纠缠，爽快道：“那咱们就一言为定！”
    挂断电话，姜珊又回到了徐凡的宿舍，嬉笑道：“我想了半天，还是舍不得爱妃你——你说我要是不去人艺给你撑腰，你被人欺负了可怎么办？”
    徐凡白了她一眼：“人家不会是没看上你吧？”
    “怎么可能！”
    姜珊一蹿老高：“他就是不想让我耽误了前程，还说以后要去人艺找我玩儿呢！”
    “我是说剧组没看上你。”
    正说着，就听有人在楼道里喊：“徐凡，班主任老师找你！”
    徐凡连忙套上衣服往外走，经姜珊这反复打岔，她心里倒是轻松了不少。
    既然舍不得放弃实习的机会，等明天导演和制片人来了京城，还是直接把话说清楚吧。
    刚走到楼梯口，就听身后传来姜珊的歌声：“对你爱爱爱不完，我可以天天月月年年到永远！”
    徐凡忍不住暗暗摇头，以她对姜珊的了解，天天月月还有可能，至于年年到永远……
    除非张作家反过来主动追求姜珊，否则一直分隔两地，姜珊这热情大概率是来得快去得快，能坚持半年就算是奇迹了。
    …………
    等阎晓铭和马会武从京城带回了角色剧本，陈虹也正式从幕后走到了台前，每天不是忙着跟张延手把手的研读剧本，就是找陈道铭排练剧情。
    说实话，她的演技确实差了徐凡一筹。
    说是以前演过电影女主角，但那也只是个瓶角色而已，戏份甚至还不如傅莉莉饰演的女反派多。
    好在勤能补拙，通过高强度的彩排，再加上有张延掰开了揉碎了帮着剖析剧情，她也算是逐渐迈入了正轨。
    当然了，陈虹与张延的关系也是突飞猛进，就差日新月异一日千里了。
    一晃到了月中。
    这天下午，两人又腻在沙发上一起分析剧本。
    “这个‘表面不动声色，心下突突乱跳’到底该怎么表现出来啊？你也不写清楚点儿。”
    陈虹靠坐在沙发扶手上，一边嘟着嘴埋怨，一边将两只玉琢也似的赤足搭在了张延腿上，脚尖脚掌在他小腹上胡乱撩拨。
    张延压住那两只作怪的脚丫，又顺着健美裤往上攀折摩挲。
    “哎呀，先说正事儿！”
    陈虹倒打一耙的催促着，作势要把两条腿蜷缩起来。
    张延只好暂停了上下求索，拧着眉沉吟片刻后，又冲着陈虹勾了勾手。
    陈虹下意识凑近想要听他解说，却被张延一把揽住腰肢，狠狠的吻了上去。
    近来两人早已经习惯了唇齿交流，所以陈虹非但没有挣扎，反而给予了热烈的回应。
    直到几分钟后，陈虹才气喘吁吁的推开了张延，红着脸嗔怪道：“哎呀，你干嘛呀，我新买的衣服都快被你搓起球了！”
    “还能干嘛，当然是帮你理解剧本。”
    张延意犹未尽的收回禄山之爪，一本正经的道：“你现在再尝试着演个面无表情的样子，应该就有那股子劲儿了。”
    陈虹半信半疑的起身，翻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镜子照了照，然后没好气的在张延腿上掐了一把：“这怎么可能面无表情？！”
    “到时候多涂点粉就行了呗。”
    张延说着，把镜子接过来，拿的稍微离远了一些，角度也下调了一些，确保能照到锁骨以下的位置。
    这下子陈虹总算明白他的意思了。
    那奶白色的秋衣下，不受控制的呼吸起伏肉眼可见——如果遮去脸上的红晕，确实很符合剧本上的描述。
    旋即她又皱眉道：“这是取巧吧？一直靠这种办法可不行。”
    她以前在学校里学的都是正经路数，再加上目前对荣誉还有所追求，所以对这种投机取巧的野路子多少有点排斥。
    “那你倒是演出来啊。”
    张延摊手道：“这不是演技不够……”
    “你说谁演技不够？！”
    陈虹转身就扑了过去，两人滚到沙发上，又是好一阵耳鬓厮磨。
    可惜最终张延还是没能越雷池一步。
    陈虹一来是不想让张延得手太快，二来觉得剧组还没正式开拍，担心到手的鸭子再给飞了。
    自己能通过张延顶掉徐凡，谁敢保证不会有人去走制片人和导演的门路？
    张延多少也能猜出她的心思，所以再怎么着急上火，也还是强忍了下来——反正也不差这几天功夫，没必要破坏这种你情我愿的气氛。
    两人一正一反迭罗汉似的躺在沙发上，感受着彼此心跳，这时张延突然道：“明天我要去趟京城，估计要三、四天才能回来了。”
    听到‘京城’二字，陈虹顿时警惕的昂起头：“你突然跑去京城做什么？”
    “当然是有正事。”
    张延在她鼻尖上按了按，笑道：“我妹妹要参加首都广播学院的艺考了，我这个当哥哥的肯定得去站脚助威。”
    除了妹妹的事情，他顺带也要给黑豹乐队送行——在王霏的建议下，黑豹准备南下广东，去参加‘深圳之春现代音乐节’。
    听说是去陪妹妹参加艺考，陈虹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但仍是有些不放心。
    毕竟张延比想象中的更好勾引，这要是姜珊趁机再缠上来……
    她有心想要陪张延一起去京城吧，又担心这时候离开，会给剧组留下不好的印象——那位姓阎的制片人一直就对她有些看不惯，可经不起再雪上加霜了。
    最后陈虹趴回张延的胸膛，用食指在张延胸口画着圈道：“那我这两天先搬到这里，有什么事情也方便联系。”
    张延心中一动，揽着她的肩膀笑道：“那干脆把旅馆的房间退了吧，也省得浪费钱。”
    “哼~”
    陈虹哼了一声，不置可否的道：“那就要看你这几天的表现了。”
    (本章完)

 第46章 变味的感情

    第46章 变味的感情
    【新书期求支持】
    张延晚上回到出租屋的时候，父亲张兴国也从恒江赶了过来。
    当天夜里，父子俩在出租屋打的地铺，一家四口仿佛又找回了在筒子楼里蜗居的影日——以前只觉得逼仄，如今却有些怀念。
    本来父子俩都有一肚子话要说，可因为担心影响到张芳的考试状态，愣是憋着一句也没往外吐。
    第二天早上，张延正蹲在门口刷牙呢，就见有个熟悉的身影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周滔？”
    他忙漱了漱口，站起身来招呼道：“你来的正好，刚才芳芳还念叨你呢。”
    说话间，目光就落在了那一点朱唇上。
    虽然最近没少和陈虹唇齿相交，但要说记忆最深刻的，还是年三十晚上那次。
    感受到张延灼热的视线，周滔脸上浮现起些许红晕，压着嗓子悄声嗔怪道：“那天就是个误会，你不许再……反正你忘了就对了！”
    其实对于今天要不要来，她反复犹豫了好久，但毕竟辅导了张芳那么久，她还是希望能有始有终。
    “是是是。”
    张延敷衍的应着，又摇头感叹：“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周滔一听这话，就知道前者说的是周楠、后者说的是自己。
    她不禁又对张延生出三分同情，甚至是有些愧疚自责。
    自己都是快要结婚的人了，和张延是注定没有结果的，那天晚上却稀里糊涂乱了他的心……
    这不是等于是又在他的伤口上补了一刀吗？
    “张延，你……我……”
    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找补，好在这时孙晓红推门出来，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
    “呦，小周来啦。”
    孙晓红热情的招呼道：“吃饭了没？没吃就一起吃点——客气什么，这回我们芳芳要是能考上大学，头一个要感谢的就是你！”
    “芳芳肯定没问题的！”
    周滔说着，就跟着孙晓红一起走了进去。
    临近门她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张延没有进屋的意思，而是又蹲下来继续刷牙，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多少又有点失落。
    如果自己在遇到姚柯之前遇到他，或许……
    “小周。”
    到了屋里，孙晓红见周滔有些魂不守舍的，便悄声问：“你和你未婚夫之间怎么样了？”
    “早就和好了，他已经向领导推荐了我们录制的广播剧。”
    这话是笑着说的，但周滔心底却没有半点欢喜。
    这次两人能和好，其实是双方父母各自施压的结果，如果不是姚柯的父母发了话，哪怕周滔已经转换了策略，姚柯也不愿意去找单位领导诉苦。
    而周滔自己也被父母督促尽快结婚，以后以相夫教子为主，不要再闹什么幺蛾子了。
    这让周滔觉得自己和姚柯之间的感情，好像一下子就变了味儿，从自由恋爱坠落成了包办婚姻。
    周滔对此感觉相当的不适应，面对姚柯时总觉得心里闷着一口气。
    可姚柯除了不知上进，在其它方面都没什么可挑剔的，如今又勉为其难的，向领导推荐了两人录制的广播剧。
    这让周滔心中的闷气，根本找不到理由发泄。
    毕竟她也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女人。
    闲话少叙。
    吃完早饭之后，一家四口连同周滔提前赶到了首都广播学院。
    现在的艺考还没那么热门，张家又来的比较早，所以在登记后排到了十几名的位置。
    张兴国和孙晓红正抓紧时间叮嘱女儿，就见一个帅气的小伙子从考场里走出来，扬声喊道：“请家长们不要影响到考生排队，最好是能离远一点等候结果。”
    家长们闻言纷纷退开，张延正准备跟着父母一起去旁边树荫下候着，就听周滔冲那小伙招手道：“康诙，这次是你负责维持秩序啊。”
    “咦，周师姐？”
    那小伙子忙上来打招呼：“你今天怎么有空回学校？”
    “这不是陪我一妹妹来参加艺考吗。”
    周滔指了指张芳，笑道：“不违反原则的前提下，你可得帮我多照顾照顾她。”
    康诙扫了一眼队伍，然后点头道：“14号的张芳是吧，我记住了。”
    “咦？”
    张芳奇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康诙微微一笑：“速记是一种很有用的技巧，尤其是对主持人来说。”
    说着，他又对周滔点头道：“师姐，我还有事情要忙，一会儿聊。”
    目送他步履匆匆的回到考场，张延心说这小子还挺会装逼的，可千万别打击到自己妹妹。
    结果他一转头，发现张芳还伸长了脖子往里看呢。
    张延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呵斥道：“看什么呢，还不好好备考！”
    “喔~”
    张芳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攥着小拳头信誓旦旦的道：“我以后也要学会速记！”
    你那样子是要学速记吗？！
    张延的脸色更差了。
    还想说些什么，就被周滔给扯走了。
    见张延依旧沉着脸，周滔掩嘴笑道：“芳芳已经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喜好很正常——而且康诙在我们学校也是出了名的优秀。”
    “优秀的人并不一定是良配！”
    张延摩拳擦掌咬牙切齿：“反正要是过不了我这一关，再优秀也白费。”
    说完，却发现周滔没了动静。
    侧头看去，只见周滔黯然垂首，明显是又触动了心事。
    看来她和姚柯还是没能真正和好。
    张延又想起大年三十晚上发生的事，于是一面忍不住跃跃欲试，一面又觉得自己像个禽兽。
    自从彻底放弃周楠之后，他就仿佛是一匹脱了缰的野马，脑子总是忍不住跟着‘指挥棒’起舞。
    忍住、别浪，家里有！
    而这时周滔似乎也察觉到了张延的躁动，心头突突跳了几下，连忙快步走到了张延的父母身边。
    张延看到父母后，理性也重新占领了高地，开始为妹妹能不能顺利过关而忧心忡忡。
    上午9点，艺考正式开始。
    眼见队伍一截一截的减少，很快就轮到了张芳，虽然明知道看不见，但父子俩还是下意识的踮起了脚尖、伸长了脖子。
    等张芳从里面出来的时候，爷俩立刻冲了上去，争先恐后的询问：
    “考得怎么样？”
    “你表现得怎么样？！”
    “没紧张吧？”
    “都考了些什么内容？”
    “emmm~”
    面对父亲和哥哥的追问，张芳用手戳着下巴想了想，摇头：“我应该考的还行吧。”
    “既然考的还行，那你摇头干嘛？”
    张延不满意的数落道：“平时就数你话多，现在让你说了，你又成哑巴了！”
    “我哪有……”
    “好了、好了！”
    这时候孙晓红也跑了过来，扯着丈夫道：“回去再说，别影响人家考试。”
    一家四口连同周滔这才离开了考试区域。
    到了广播学院大门外，周滔对孙晓红道：“红姨，既然芳芳说表现还可以，我觉得问题应该不大——接下来就让她踏踏实实的复习文化课，等广播学院张榜，我肯定第一时间给你们打电话。”
    艺考的结果大概要一个星期之后公布，而孙晓红在京城待了将近三个月，早已经归心似箭，再加上丈夫这次也来了，正好可以双双把家还。
    所以艺考成绩就只能拜托周滔帮忙转达。
    回去的时候因为不同路，所以双方就在公交站分道扬镳了。
    周淘独自回到家中，见姚柯也在，不由奇道：“文艺部下班这么早吗？”
    “不是，文艺部和播音部晚上有个联谊活动，领导点名让我主持，所以我提前回来换一身衣服。”
    他是刚从播音部调到文艺部的，两边都有关系，而且马上就要结婚了，让他负责主持联谊倒也正常。
    不过听说是和播音部联谊，周滔就忍不住道：“播音部那边到底怎么个章程，这都好几天了也没个回信儿，要不你晚上再问问？”
    姚柯一听这话顿时苦了脸，他是最不愿意麻烦领导的，上次是被逼无奈才硬着头皮去的，这回……
    他小心翼翼的道：“领导肯定有领导的考量，咱们再怎么催……”
    “我没让你催，我就是让你问问！”
    “是是是，那要是有合适的机会，我就再问问。”
    姚柯唯唯诺诺的敷衍着，换好衣服就避瘟神一样夺门而出。
    他走后，周滔又生了一阵子闷气。
    父母还说要让自己安心相夫教子，可就姚柯这面团也似的性子，能指望他以后能有什么发展？
    晚上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约莫十点钟的时候，姚柯带着一身酒气回到了家里，摸着黑打了一盆热水，坐在床头开始洗脚。
    “你问了吗？”
    周滔突然开口询问。
    黑暗中姚柯吓的一激灵，回头惊道：“问什么？”
    没等周滔回答，他就反应过来了，忙又支吾道：“这次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人太多了，你放心，下次有机会……”
    周滔根本懒得听他说什么，直接把耳朵捂进了被子里。
    姚柯说了几句软话，见周滔躺在里面没了动静，自己又酒意上涌，于是便也躺了下来，不多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转过天早上。
    周滔还在为昨天的事情生闷气，姚柯却仿佛忘了个干净，乐呵呵的做好了早饭，见未婚妻还不肯起床，就道：“那我给你放锅里热着，你一会儿起来再吃。”
    如果周滔真是相夫教子的性子，其实姚柯真是个不错的丈夫人选。
    可谁让周滔不甘于现状呢？
    所以姚柯的好脾气也就成了窝囊。
    姚柯走后，周滔才起了床，本来今天是要去上班的，但她实在是提不起兴趣。
    要不去送送芳芳和红姨？
    本来因为要上班，所以说好了今天不去送行的，可现在周滔心里窝了一团火，忽然就改了主意。
    (本章完)

 第47章 滔声依旧

    第47章 滔声依旧
    【ps:本书的简介是：一个投机者的崛起、一个痴情人的堕落。
    ‘投机’、‘堕落’，我这不是一开始就写的很清楚吗？为什么还会有人觉得主角逐渐堕落，是什么不可思议不可容忍的事情？】
    出租屋。
    “你别忘了把押金要回来。”
    孙晓红一边往外走一边叮嘱，因为急着回家，所以出租屋这边她也没来得及退。
    “您就放心吧。”
    走在后面的张延嘴里应承着，其实压根没打算去跟房东扯皮，租赁期就剩下不到半个月了，为那十几块钱磨嘴皮子实在不值得。
    “咦，周姐姐！”
    这时走在最前面的张芳突然惊喜的叫了起来。
    张延闻言也忙伸长了脖子，越过父母看向了前面，就见周滔正拉着张芳的手，笑道：“本来不打算来的，可不送一送你和红姨，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哎呀，小周你真是……这耽误你的工作多不好啊。”
    孙晓红也上去一通寒暄，三个女人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至于张延和父亲两个，则是沉默的充当了背景板和行李架。
    去火车站的路上，周滔看似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但却一直没跟张延说过话，甚至都没正眼瞧过他。
    但越是这样，张延就越是能清晰的感受到，周滔心底那躁动不安的情绪，虽然和他自己这阵子的躁动不是一回事，但却好像能严丝合缝的拼在一起。
    然后张延心里又开始左右互搏。
    一个声音警告他不应该越陷越深，毕竟人家马上就要结婚了；另一个声音则表示：就是这样才更刺激口牙~！
    搁在以前，他或许还能勉强自控。
    可这阵子差点被陈虹撩拨出三味真火，这一股热血上下乱冲，满心满脑全都是当初那场荒唐的梦，哪里还能把持的住？
    当着父母妹妹的面，张延还能不动声色。
    等把三人送上了火车，他就忍不住试探道：“我妈再三交代让把出租房的房租退了，我都还没见过房东呢，要不你受累陪我走一遭？”
    周滔闻言斜了张延一眼，本能觉察到了张延的‘不怀好意’，但心中那股积攒了很久的郁郁之气，却让她鬼使神差的没有拒绝，而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于是两人又坐上了原路返回的公交车。
    在车上，两人就和来时一样没有任何交流，但却有一种异样的气氛，正在两人之间弥漫发散。
    就和大年三十那天晚上一模一样。
    周滔脑中不自觉浮现出那天晚上，两人在街头拥吻的场景，那实在是个荒唐的错误，甚至是个可怕的谬误。
    自己马上就要结婚了，绝不能一错再错、错上加错、一错到底……
    周滔不断地警告着自己，试图在心底建立一条坚不可摧的防线，可越是这样想，另一副画面就不断在她脑海中闪现。
    那是昨晚姚柯回过头来，惊讶的反问‘问什么’时的画面。
    他没问！
    他压根儿就没问！
    他早把这件事忘在了脑后！
    他把自己的面子，看的比两个人的前程更重要！
    这些想法就如同一浪高过一浪的洪峰，不断冲击着周滔刚刚建立起的心防，冲的她摇摇欲坠、冲的她浑浑噩噩。
    以至于下了车，跟在张延身后走了好一会儿，周滔才猛然惊觉这不是去房东家的路，而是回出租屋的路。
    她脚步一顿，嗓音干涩的问：“你不是说要去退房租吗？”
    “对啊。”
    张延一脸‘坦然’的道：“房东大姐退房租之前，肯定要过来看看的，所以我想先把屋子收拾一下，免得被人家挑出毛病来。”
    虽然这个理由挑不出毛病来，但周滔还是本能的察觉到了危险，就仿佛出租屋里正潜藏着一只猛兽。
    绝不能错上加错了！
    她在心底这般对自己说着，轻咬了一下银牙，正色道：“那我在这里等……”
    “你知道吗？”
    结果还没把话说完，张延就抢先道：“其实你今天不来，我回头也要去找你的。”
    这话顿时转移了周滔的注意力：“你找我？”
    “对啊。”
    张延说着，又自然而然的迈开了脚步：“我们剧组原本定下的女主角，因为要去人艺实习，所以突然辞演了——你上回不是说想试试吗？现在机会来了！”
    周滔下意识跟上了他的脚步，听到这里连忙道：“我就是说着玩儿的，你怎么还当真了？”
    “你说的话，我肯定得记在心里呀。”
    张延说着，回眸道：“你要是愿意，我回头就向剧组推荐你，虽然我只是个编剧，但多少还是有一点话语权的。”
    张延这话的重点，其实是放在后半段上。
    但周滔脑中反复回响的，却是那句‘你说的话，我肯定得记在心里呀’，这话仿佛和姚柯那句‘问什么’形成了内外夹击，轻而易举的就冲毁了她刚刚筑起的心防大坝。
    周滔再次陷入了那种浑浑噩噩的状态，直到张延推开出租屋的门，她这才惊觉已经到了目的地。
    看着那并不算昏暗的房间，周滔忽然有种夺路而逃的冲动。
    可最后她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然后房门一关，她就感觉自己的手被张延给握住了，同时耳边传来张延关切的声音：“你最近是不是又遇到什么麻烦了，怎么刚才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周滔本来想要挣扎，听到这关切的言语，本就松动的心坎立刻软了。
    反正已经有过更加亲近的举动了，握一握手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她便任由张延牵着自己的手，摇头道：“没有，我刚才就是、就是有点走神儿。”
    “肯定有事！”
    张延却不肯罢休，有些激动的质问：“你是信不过我，还是把我当成了外人？！”
    说着，视线故意落在了周滔红润的唇瓣上。
    周滔脸上热辣辣的，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打破了话匣子，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以及自己的感受一股脑倒了出来。
    “我感觉我们之间，突然就变成包办婚姻，有时候我甚至对未来感到恐惧，想要放弃这段感情，甚至是直接逃走！”
    说话间，周滔的手越攥越紧，大有反客为主之势头。
    这时候却轮到张延心虚了。
    毕竟他是起了色心，而不是起了真心，只是馋人家身子，并没有要做接盘侠的打算。
    可别弄巧成拙……
    想到这里，张延忽然叹了口气，无奈道：“本来这话不该我说，但我实在不想看你这样——周滔，你有没有想过把父母的话反过来听？”
    “反过来听？”
    周滔面露迟疑之色，心想难道张延要怂恿自己和姚柯分手？
    这么一想，她突然就对张延有些排斥。
    说到底她和姚柯还是有感情的，哪怕自己再怎么不满意，也不是别人可以随便挑拨离间的。
    然而张延下一句话，却是截然相反的意思。
    “对啊，姚柯这人除了不思进取，其实没什么大问题，那为什么不能试着把‘男主外、女主内’改成‘女主外、男主内’?”
    张延侃侃而谈：“姚柯不是喜欢做饭、做家务吗？那就让他当个家庭妇男、贤内助，而你负责开拓进取勇往直前！”
    听到‘家庭妇男’这个说法，周滔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细一琢磨，如果把男女的定位反过来，姚柯确实适合担当‘贤内助’的角色。
    而把自己定位为强势的一方后，周滔心中的块垒也顿时松动了不少。
    她舒了一口气，诚心实意的感谢道：“张延，谢谢你，要不是你，我肯定……”
    话刚说到半截，张延却突然扑上来一把抱住了她！
    周滔措手不及之下，直接就被张延揉进了怀里。
    等到她反应过来，正准备挣扎的时候，却听张延道：“你们姓周的，肯定都是我命里的魔星，一个不告而别，一个又……我真的不想破坏你和姚柯感情，可你那天为什么没有拒绝我？！”
    面对张延这倒打一耙，周滔晕晕乎乎的就开始羞愧上了。
    是啊，方才那种情况下，张延还在帮姚柯说话，肯定是不愿意拆散自己和姚柯的。
    偏偏那天自己没把持住，明明知道他刚刚受了情伤，还是……
    她又愧又悔又是不忍，下意识反手抱住了张延，轻声宽慰道：“对不起，你值得更好的。”
    “可我不想要什么更好的！”
    张延伏在她耳边，执拗又任性的道：“就像那天一样，过后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好不好？”
    感觉到他的手顺着自己的腰肢往下滑，周滔立刻意识到张延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本能的想要反抗，却又听张延在耳畔反复呢喃：
    “周……周……”
    她听不清那是在呼唤周楠还是在呼唤周滔，但她本就不坚定的心，却随着呼唤声越来越软，软到提不起一丝反抗的情绪。
    罢了，这本就是自己惹的祸。
    反正已经错了，干脆就像那天一样吧，那天过后不是什么都没发生吗？
    这般想着，她便像那天夜里一样，反手紧紧的抱住了张延，开始了忘情的迎合……
    (本章完)

 第48章 归心似箭

    第48章 归心似箭
    常言道‘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这话放在张延身上，真是再恰当不过了。
    下午三点，送走了疲惫不堪的周滔。
    张延看着床上的一片狼藉，忽然就觉得自己特不是东西。
    但羞愧归羞愧，你要问他后悔不后悔，他肯定是不后悔的。
    毕竟个中滋味，实是妙不可言。
    所以那羞愧来的快去的也快。
    没一会儿张延就收拾好心情，开始哼着歌收拾床上的痕迹。
    “浪奔、浪流，万里……”
    收拾着、收拾着，他突然就萌生出一个念头，要不干脆把这房子买下来得了，就当是给成人礼做个留念。
    毕竟是腰里揣了小六万的人，虽然买不起车，但买个房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于是他转头就找到了房东，房东大姐倒是乐意卖，但她做不了房主——也就是她老公公的主。
    “这样，这不是租期还没到吗？我趁这几天跟老爷子磨磨牙，要是能成最好，要是成不了也没办法。”
    果然是买的没有卖的精。
    按照大姐这说法，无论最后买卖成与不成，这十来天的房租肯定是不会退了。
    好在张延也不在乎这点小钱，跟房东大姐交换了联系方式后，他忽然又觉得应该去买个bb机，否则出门在外真的很麻烦。
    说到底是有钱烧的。
    到傍晚的时候，张延又坐着窦维的车，去参加了郭川林举办的‘誓师大会’。
    这次的阵仗，比年前张延请客时可大多了，非但郭川林旗下的几支乐队都有参与，还来了好多摇滚圈的熟人。
    甚至连崔建都到场了。
    王霏就坐在栾竖身边，举止亲密毫无避讳，明显俩人已经搅到一块去了。
    这可更乱了！
    张延暗暗摇头，不过想想自己刚干了什么，又觉得自己纯属五十步笑百步。
    席间，黑豹乐队即兴演唱了第二首原创歌曲，恰好就是梦中歌单里的那首《无地自容》。
    这首歌是李童作曲、窦维填的词。
    所以节奏感要比窦版《梦回唐朝》更好一些，但《梦回唐朝》的填词，是窦维精雕细琢慢慢扣出来的，细品又比《无地自容》更有味道。
    可以说是各有千秋。
    有这两首歌在，黑豹这次南下显得底气十足。
    …………
    转过天上午。
    在飞机场送别了几支乐队，张延往回走的时候，见姜欣仍在仰着头张望，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提醒她的想法。
    人生已经如此的艰难，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拆穿了。
    回城的路上张延也曾犹豫过，要不要去见一见姜珊，但毕竟是做贼心虚，最后还是放弃了。
    先把陈虹吃到嘴再说吧。
    于是归心似箭的他，当天中午就坐上了开往津门的火车。
    下一点多回到家，拿钥匙开门的时候，人就已经横生枝节了。
    等看到陈虹仰躺在沙发上，两只白生生的脚丫越过扶手，一晃一晃一上一下的对着自己招摇，他就更是忍不住了。
    ‘嗷’一嗓子丢下行李，直接就来了个泰山压顶。
    见他如此猴急，陈虹被逗的咯咯直笑，心里也终于是松了口气，心想着这应该是没在京城偷腥，否则也不会憋成这样了。
    但她却忘了，还有句话叫‘食髓知味’。
    张延这次目标相当明确，一上来就奔着直捣黄龙府去的，誓要横枪立马占了这‘城池’，好好的耀武扬威一番。
    结果正在兴头上，却再次被陈虹给拦下了。
    这下张延有些恼了，跪坐在沙发上愤愤道：“不是说回来就……”
    陈虹伸手捂住他的嘴，又白了他一眼道：“早晚是你的，急什么？中午电视台打电话来，说让你回来之后就赶紧过去一趟？”
    “电视台？”
    张延微微蹙眉，然后摇头道：“应该也不差这么一两个小时！”
    说着，又要扑上去。
    陈虹抬腿将两只脚抵在他胸口，嗔怪道：“万一是要紧事呢？你先去瞧瞧，别误了正事儿。”
    还有比这更‘正’的事儿？！
    虽然不甘心，但见陈虹态度坚决，张延也只好怏怏的离开了沙发。
    见他板着脸整理衣服，陈虹又从后面抱了上来，嬉笑道：“晚上我买点好酒好菜，给你接风洗尘。”
    张延反手握住了她的心坎：“除了这道菜，我什么都不想吃。”
    “死相~！”
    陈虹娇嗔道：“那我晚上给你准备个惊喜，这总行了吧？”
    “那要看惊喜到什么程度……”
    两人又搂搂抱抱亲亲我我的腻了一阵子，张延这才依依不舍的出了家门。
    一路无话。
    到了电视台之后，马原副台长亲自接见了他，然后就在办公桌上排开三袋方便面。
    从左到右，分别是光明红烧牛肉面、光明海鲜面、光明蒜蓉肉酱面。
    原来喊自己来就是为了这个。
    张延心底有些无语，但当着马原的面肯定不能表现出来，只好装作一脸兴奋的追问：“这是什么时候做出来的？！味道怎么样？！”
    “就前两天刚弄出来。”
    马原笑眯眯道：“这包装是台里的美工重新设计的——至于味道怎么样，你泡一下就知道了。”
    他说着，就让秘书把早就准备好的碗、盘、热水送了进来。
    张延又装作激动的抢过水壶，亲自给碗里挨个注水。
    五分钟后。
    张延一一品尝了三种口味的方便面，然后一脸惊喜的挑起大拇哥：“以方便面来说，这味道真是绝了！”
    他这多少有些夸大其词，但在肉酱包重油重香的遮盖下，光明方便面的味道确实是有质的飞跃。
    至少目前在国内算是独一档了。
    “哈哈哈……”
    马原听了开怀大笑，三产企业是电视台最头疼的问题，如果光明面粉厂能在自己手上起死回生，等以后台长退了，还有谁有资格跟自己争夺那个位置？
    虽然这是张延的主意，但那不也是自己慧眼识英雄的结果吗？
    现在他越是对肉酱包方便面有信心，就越是看张延顺眼。
    “如果这批方便面上市后，能成功扭转局面的话，那小张老师你就是我们电视台的大功臣啊。”
    “这我可不敢当。”
    张延连忙谦虚：“我就是动动嘴皮子，真正踏踏实实做出了成绩的，还是咱们台领导和光明面粉厂的工人。”
    顿了顿，他又小心翼翼的提醒道：“不过咱们口味上去了，质量也不能下滑，否则等别人开始模仿抄袭，咱们可就被动了。”
    “这你放心。”
    见张延并不居功，甚至还一心为了面粉厂考虑，马原更是满意了，于是透露了一点内部消息：“过两天，我会提名陈志朋担任面粉厂的副厂长，由他主抓生产质量问题。”
    啊？！
    广告部是电视台的肥缺，陈志朋这个副主任可比三产企业的厂长风光多了，就算是调去当厂长都算降级，更别说副厂长了……
    见张延表情有些怪异，马原解释道：“这也是陈志朋自己的意思，他觉得台里规矩太多施展不开，更希望能去企业大展拳脚——等过阵子面粉厂有了起色，台里就会把他扶正。”
    原来是这么回事。
    陈志朋确实经常抱怨电视台的条条框框，不过能主动要求下放，还是让人不得不佩服他的勇气。
    这次马原把张延找来，当然不只是为了试吃方便面，真正的目的，其实是想让张延在剧本里，添加一些光明方便面的植入广告。
    这倒是简单的很。
    张延当场就写了一段，重案组破获‘剧组杀人案’后，饥肠辘辘的回到经开分局，拿方便面当夜宵的热闹场面。
    马副台长看完对张延大加赞赏。
    等到张延离开的时候，马原亲自把他送到了楼下，还让后勤处给了张延一大包东西，说是台里的员工福利，年轻人肯定能用得上。
    张延出了电视台拆开一瞧，原来是几大盒避孕套。
    看来自己和陈虹的事情，在台领导那里并不是什么秘密，而马原这么做算是默认了这件事，顺带也提醒张延别搞出人命。
    既然领导都是这个态度。
    那张延更没什么好顾忌的，雄赳赳气昂昂就杀了回去。
    进门后看到陈虹不在客厅，他刚要呼喊，后脑勺上忽然被个硬邦邦的东西给顶住了。
    张延身子一僵，还以为是遇到了入室抢劫，但紧接着身后就传来陈虹的声音：“不许动，举起手来！”
    转过身，就见陈虹穿了一套八九式女警夏装，上半身看着威武庄重严肃认真，裙子下面却露出两条白生生的大腿，甚至连鞋袜都没穿……
    (本章完)

 第49章 巡回签售

    第49章 巡回签售
    因为第一次就解锁了cosplay，后续两人没羞没臊的生活，那真叫一个五光十色丰富多彩。
    一直到3月31号剧组正式开机，为方便管理，所有重要演员统一入驻电视台旗下的招待所，这才打破了两人胡天胡地的日子。
    为了给剧组保驾护航，张延头几天也是跟着跑东跑西忙里忙外，但等马会武理顺了思路之后，他这个编剧就用不着常驻剧组了，只需要随时保持联系就行。
    为此，张延终于还是买了台bb机，不然出门在外总是提心吊胆，生怕耽误了剧组拍摄。
    事实证明，这bb机买的颇有先见之明，因为打从4月中旬开始，他就被迫过上了一段‘颠沛流离’的生活。
    《红楼名侦探》的单行本，是3月16号正式发布的，因为有杂志打下的群众基础，一经问世就卖的相当火爆，头版十万册只用了半个多月就经销商们抢购一空。
    出版社这边欢欣鼓舞，很快又再版了五万册。
    但这时候全须全尾的盗版已经新鲜出炉了，且还不只一家，而是群盗并起烽火燎原，只用了短短几日就遍布华北。
    它们甚至比正版更早打入华东、东北、西北等地，大有逐鹿天下、会师东南的气象。
    也难怪王硕最近公开骂街，说正版才印了二十万册，盗版起码卖出去两百万册。
    主要盗版不仅卖的更便宜，宣传手段也比正版灵活。
    津门文学出版的正品，最多也就标个‘开一派之先河’‘穿越小说鼻祖’——盗版那是天上地下什么都敢吹，封面上更是坦胸漏ru无所顾忌。
    不过最可气的，还是那些把作者名字改成‘金庸’、‘古龙’的。
    面对这一片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场面，出版社能想到的唯一对策，也就只有举办巡回签售而已。
    这也是畅销书作家都要经历的磨难。
    毕竟卖得越好的小说，盗版就越是猖獗，只能依靠作家本身的魅力，去吸引一部分铁粉钱支持正版。
    不过这里面也是有套路的，签售会头两个召开的城市选在了津门和恒江。
    前者是杂志社的大本营，后者是张延的老家，所以费不了多少事，就能营造出人山人海的气象。
    接下来出版社的人，就会提前联系下一个城市的报社，刊登著名作家张延巡回签售，在各地引发狂潮的新闻报道。
    而接下来一个多月，张延几乎走遍了山河四省，最远甚至去到了金陵——可惜效果不是很理想，所以沪苏杭的行程最终被取消了。
    到5月24号。
    张延跟着出版社的人兜兜转转一大圈，终于来到了签售会的最后一站——京城。
    这一个多月把他累的够呛，好在也没白忙活，出版社后续又加印了五万册，总数量达到了二十万册，稿酬拢共拿了11万出头。
    这成绩对于新人作家来说，已经相当不得了了，毕竟同期王硕的《我是你爸爸》也就印了30万册。
    【ps:《我是你爸爸》首年正版销量30万册，后来陆续还有加印，到2003年总销量破百万册。】
    出版社也赚的眉开眼笑。
    因此到了京城之后，出版社的段主任特意给众人放了一天假，而他自己则是提前赶回津门，筹备庆功宴去了。
    说来也怪。
    没放假的时候，张延恨不能沾床就倒，可这一放假反倒睡不着了。
    上午他先跟家里联系了一下，确认了张芳的文化课复习情况——3月底的时候，张芳已经以艺考第七名的成绩，被首都广播学院录取了。
    或许是有了奋斗目标的缘故，张芳的文化课成绩有所长进，目前已经稳定在410分-430分之间。
    这个分数上不了大专，但考艺术类大学还是够的。
    跟父母聊了半个钟头，张延又跟《天津卫》剧组联系了一下，按照马会武的说法，电视剧已经拍了四分之三，估计到六月中旬，这部十五集电视连续剧就该正式杀青了。
    就是十五集没错，虽然张延原本设定的是十二集，但他毕竟没有创作剧本的经验，只是想当然的估算了一下。
    等到实际拍摄的时候，剧本就被调整成了十五集。
    期间还有不少台词也进行了改动，基本都是马会武跟张延远程沟通之后，协商出来的结果。
    挂断电话。
    张延一时间就有点茫然，不知该做些什么才好。
    黑豹乐队在深圳被王霏的经纪公司相中，已经正式成为了beyond的同门师弟，目前正在港岛紧锣密鼓的炮制首专。
    周滔倒是在京城，不过她半个月前嫁给了姚柯，当时张延还托人送了贺礼，这时候总不好再去打搅人家小两口。
    至于姜珊……
    这一个多月因为太过忙碌，张延和姜珊联系的比较少，上次通话好像是在十几天前，能明显感觉到，姜珊的激情正在快速消退当中。
    虽然这时候找上门，大概率还能死灰复燃。
    可姜珊又不是周滔，真要是发生了关系，肯定会涉足自己的生活当中。
    那到时候陈虹怎么办？
    自从得知他‘热销二十万册’之后，陈虹差不多每天晚上都要跟他煲电话粥，说是如胶似漆也不为过。
    这两厢一对比……
    还是暂时跟姜珊相忘于江湖吧。
    想了一圈，张延最终还是给史铁升老师打去了电话。
    听说张延来京城开签售会，史铁升调侃道：“你最近可是闹出不小的动静，如今也算是一派开山鼻祖了。”
    “那都是广告宣传。”
    张延半是得意、半是羞赧的谦辞道：“真要论穿越鼻祖，那还得是马克吐温的《康州美国佬大闹亚瑟王朝》。”
    因为此前外文书发售的少，所以他也是直到最近才知道，原来一百年前就有人写穿越小说了。
    “哈哈，他是美国鼻祖，你是中国鼻祖，你们互不影响嘛。”史铁升打趣了几句，又道：“对了，前阵子有人点名想要会会你，还找到我头上了。”
    “想会会我？谁啊？”
    “王硕。”
    “王硕？！”
    听说是王硕点名要会会自己，张延只感觉莫名其妙，除了都认识史铁升老师这一点，他应该和王硕没什么交集吧？
    “你不是给津门台写了个剧本嘛，正好王硕也牵头给京城电视艺术中心写了个本子，后来听说津门那边放话说要打擂台，王硕就在圈里打听了一下。”
    原来传闻中京台正在拍摄的都市剧，是王硕牵头搞的剧本。
    张延顿觉压力不小，他虽然对《天津卫》有信心，可王硕这几年在影视圈如雷贯耳，好几个本子都被改编成了影视剧。
    更别说王硕只是牵头，还有别人帮着群策群力，而他……
    呃~
    貌似他也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化用了好多未来的经典案例和名言金句。
    这时史铁升又在电话里问：“怎么样，要不要会会他？”
    “这……”
    张延迟疑道：“我听说王硕脾气不是很好？”
    “那就是个狗脾气，说翻脸就翻脸，过后倒也不记仇。”史铁升说到这里，又轻笑一声道：“不过他多少还是要卖我几分面子的，毕竟他也怕我两眼一闭赖上他。”
    这当然是在开玩笑，不过王硕要卖史铁升面子倒是真的。
    就不说两人以前的交情，《我与地坛》这半年来风光无两，史铁升在文坛的地位也扶摇直上，隐有一代宗师的气象。
    张延犹豫了一下，他对王硕还是有几分好奇的，既然有史铁升老师坐镇，那就不妨会上一会。
    于是便问：“到时候需要注意点什么吗？”
    “跟平常一样就行。”
    听张延答应要见面，史铁升笑道：“其实这个圈里每年都会冒出新人，不过像你这么年轻，就热销二十万册的还是头一回，估计有不少人会对你感兴趣。
    该露锋芒你也别藏着，这些人平时就喜欢互相怼来怼去，你越是惯着他，他反倒越是瞧不上你。”
    (本章完)

 第50章 探探路

    第50章 探探路
    当天中午。
    徐凡照例从传达室领了昨天的报纸，边翻看边往女学员宿舍走。
    人艺的实习比想象中的更为严格，学员们平时甚至都不能随便外出，只能通过这些旧报纸了解外界的动态。
    忽然间徐凡脚步一顿，目光锁定在了一篇时事报道上：两个月热销二十万册，创造并引领了穿越小说狂潮的著名作家张延，即将抵京举办签售会。
    杂志卖的再好，终究是隔了一层。
    但单行本两个月热销二十万册的含金量，徐凡还是能大致判断出来的，毕竟横向对比，王硕的书也就卖三十万册。
    想想被自己放弃的《天津卫》，徐凡心中涌起了更多的遗憾。
    等回到女学员宿舍。
    徐凡把张延的软广放在了最明显的位置，推门招呼道：“姜珊，你……你干嘛呢？”
    却见姜珊正头朝下倒挂在上铺，浅蓝色的背心卷到了腋下，露出雪白的肚皮和半边bra。
    “好累、好无聊。”
    姜珊发癔症似的晃动着身子道：“老娘都快枯萎了，急需爱情的滋润。”
    徐凡看看手上的报纸，询问道：“那个张延呢，最近怎么没见你跟他联系过？”
    “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姜珊叹气道：“这一晃半年没见，我都快忘记他长什么模样了——果然男人还是要在身边找，知冷知热冬暖夏凉……”
    “既然你已经放弃了。”
    徐凡晃了晃手里的报纸：“那张延要来京城办签售会的报道，你也不想看了呗。”
    “什么？”
    姜珊一个翻身坐回了上铺，抢过报纸扫了两眼，旋即激动道：“好好好，我这就给他打电话，看他什么时候能到京城！”
    见她从上铺爬下来，汲着拖鞋就往外跑。
    徐凡忙又提醒道：“你着急有什么用，咱们又出不去。”
    “那就让他来呗。”
    姜珊毫不犹豫的道：“不让咱们出去，难道能拦着不让家属探视？到时候就说是你哥。”
    “怎么不说是你哥？”
    “废话，那不成乱lun了吗？！”
    徐凡被她这虎狼之词噎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目送她一溜小跑的下了楼。
    …………
    为了晚上赴王硕的约，张延提前去搓了个澡，又去发廊剪了个寸头——不是这年头常见的那种，而是未来的改进款。
    为此张延还特意画了个草图。
    完事儿一照镜子，感觉整个人都清爽多了。
    付完钱正往宾馆走呢，bb机就突然震动起来，张延掏出来一瞧，是010开头的座机号码。
    当时他就有一种预感，这大概率是姜珊打来的电话，找了个公用电话播回去，果然是人艺传达室。
    然后电话里很快传来了姜珊欢快的嗓音：“作家，你现在在哪呢？”
    哎~
    这买了bb机也不全是好事，最起码想玩消失就没那么容易了。
    好在张延的谎话也是随口就来：“我明儿就到京城——咱不是早就约好了吗，到时候我去人艺瞧你去。”
    “真的？！”
    姜珊大喜，旋即捂着话筒悄声道：“那你来的时候，就说自己是徐凡的哥哥徐延——对，人艺管得特别严，不这样说进不来的。”
    挂断电话。
    张延就忍不住头疼，虽然猜到有可能会旧情复燃，但也没想到复燃的这么快速、这么主动。
    算了，还是过去瞧瞧吧。
    正所谓多个‘朋友’多条路，自己又不准备在陈虹这里锁死，就当是提前探探路了。
    于是他在附近买了些水果、饮料、糕点，分成一大一小两个口袋，然后拦了辆出租车直奔人艺。
    到了地方。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高大的首都剧院——和京城很多地标建筑一样，也是采用的苏式风格。
    张延按照姜珊的指点，绕到了侧面的入口处，向门卫大爷报出了徐凡哥哥的身份。
    “不是说明天来吗？”
    “嘿嘿，我这不是想给她个惊喜嘛。”
    张延满面堆笑，还从窗口递进去俩苹果。
    结果大爷头也没抬，直接甩过来一句：“身份证拿出来登记一下。”
    张延顿时傻眼了，都有点怀疑是不是姜珊在故意坑自己。
    “哼~”
    看门大爷站起身来不屑道：“你们这一套都是别人玩剩下的。”
    说着，他就把小门的门栓拨开，招呼道：“进来吧，实习的小姑娘应该都在剧院里排戏呢，你走那个门进去就行。”
    张延有些有些愣怔，这知道是说谎，怎么还给自己放进来了。
    “看什么看，你不就是那个徐凡的男朋友吗？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哥哥妹妹的。”
    虽然被老人家吐槽老土，但总算是顺利过关了。
    张延按照指引进了剧场，就见台上十几个年轻人围成一圈，正当中一男一女两个演员正在进行示范讲解。
    男的不认识，女的可就熟悉了——这不是演《超生游击队》的宋玬玬吗，原来她也是人艺的演员。
    见台上在讲课，张延就没有贸然打搅，而是在台下找了个角落坐下，静等着台上告一段落。
    这一等就是半个小时。
    不过他等来却不是姜珊，而是徐凡。
    “再等一会吧。”
    徐凡径自坐到了张延前排的位置，转回身道：“姜珊刚才走神儿被玬玬姐抓包了，现在正挨训呢。”
    “看到了。”
    张延说着，提起一个塑料袋问：“水果、点心和饮料，你喜欢哪一样？”
    “不用了。”
    徐凡摆摆手，好奇的追问：“报纸上说你的书‘热销二十万册’是真的吗？”
    “半真半假吧。”
    张延把塑料袋又放了赶回去，摊手道：“正版印了二十万册还没卖完呢，盗版估计不会少于一百万册。”
    徐凡莫名沉默下来，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徐凡~”
    这时有个小眼睛蒜头鼻的年轻人凑了过来，趴在折迭椅的后背上一脸贱笑的问：“这谁啊，给介绍介绍呗？”
    “何兵，有你什么事儿啊。”
    徐凡白了他一眼，正想把他给轰走，就见张延再次提起那袋零食，直接塞到了何兵怀里，笑问：“你看这个介绍够不够分量。”
    何兵低头一瞧，忙用背心拢在怀里，眉开眼笑道：“够了够了，这么大方得体的介绍，爷们还是头一次见——你们聊、你们聊。”
    说着，他就佝偻起身子、抱着肚子往后台钻。
    走出两步，他又鬼祟的折了回来，冲张延挤眉弄眼：“那什么，院子西北角那片草长的特茂盛，把后面的空地都给遮严实了。”
    这时候姜珊正好走了过来，纳闷道：“何兵，你干嘛呢这是？”
    “没事儿，我肚子……”
    何兵还想遮掩，直接被姜珊掀起了背心，见到那一大袋零食，她立刻看向了张延。
    张延拎起小而精的那包向姜珊展示，姜珊顿时笑的眼睛眯起，然后回头喊道：“班长，何兵要独吞贡品啦！”
    非瑕疵图：
    “敢！”
    一个魁梧汉子立刻带着七八个人围上来，直接把何兵连同那袋零食一起抬走了。
    徐凡见状，也准备起身离开。
    姜珊忙按住她，笑盈盈的问张延：“热销二十万册的大作家，晚上咱们怎么安排呀？”
    徐凡皱眉：“晚上你能出得去？”
    “哎呀，你哥这不是来了吗？”
    原来她拦下徐凡是打这个主意。
    张延摊手道：“怕是安排不了了，晚上有人托关系想要会会我。”
    “什么人啊？”
    姜珊不高兴道：“难道还能比我们两位大美女面子更大？”
    “请客的是王硕，中人是史铁升老师。”
    (本章完)

 第51章 跨界

    第51章 跨界
    下午五点。
    送走了张延之后，徐凡和姜珊都有些沉默。
    徐凡沉默是因为得知，津门台打算拿《天津卫》和王硕的新剧打擂台，越发觉得放弃这部戏十分可惜。
    同时她也对张延有了新的认知，以前喊对方‘大作家’多少还带了点调侃的意味，现在则无形中多了几分敬畏。
    毕竟那可是王硕点名要会会的主儿。
    不过在发现姜珊比自己还沉默之后，徐凡就忍不住打破了沉默：“你怎么了？”
    “没怎么。”
    姜珊微微噘嘴，不是很开心的道：“你不觉得他整个人变化很大吗？”
    徐凡回想了一下，道：“换了发型之后，确实显得更精神了——也不知是在哪儿理的发，以前没见过这样的。”
    “哎呀，谁跟你说这个了！”
    姜珊无语道：“我是说，他好像……好像一下子在那方面成熟起来了。”
    “你说的是哪方面？”
    “就是、就是……”
    姜珊有些不知该怎么形容，支吾了好一阵才道：“当初试镜时，我随便撩拨一下，他就面红耳赤的，但现在他好像已经完全适了，甚至还想反过来撩拨我。”
    说着，她狠狠一跺脚：“该不会是有人撬了姑奶奶的的墙角吧？！”
    听了这话，徐凡脑海中就浮现出陈虹那张脸，她早知道顶替自己的是陈虹，但姜珊似乎不知道这件事。
    至于为什么不知道，现在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于是她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撬就撬了呗，你不是说远水解不了近渴吗？干脆就放他一马得了。”
    “虽然是远水，但也是肥水！”
    姜珊大摇其头：“你刚才也听到了，他写的剧本要跟王硕打擂台呢——我倒也不指望他有王硕那么牛，但凡能有一半就了不得了！”
    说着，她毅然决然道：“等实习结束我就去津门瞧瞧，我就不信了，还有姑奶奶套不牢的男人！”
    徐凡暗暗摇头，她感觉那个陈虹也不是省油的灯，再加上已经占尽了先机，姜珊想要打赢这场仗可不容易。
    不过张延要是真有王硕一半的本事，倒也值得姜珊去搏一把。
    就算换成自己也绝不会轻言放弃。
    两人往回走的时候，姜珊说要去一下厕所，徐凡懒得等她，便自顾自往宿舍楼走——说是宿舍楼，其实一楼、二楼都是办公室，三楼是男宿舍、四楼是女宿舍。
    路过三楼楼梯口的时候，正撞见班长胡君提着水壶路过，徐凡随口打了声招呼，就准备往四楼去。
    “徐凡。”
    胡君却叫住了她，笑道：“回头记得替我们跟你男朋友道一声谢——当时光顾着闹腾了，都没来的及打声招呼。”
    徐凡愣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是张延。
    大概是因为自己先过去招待张延，所以才会产生这种误会。
    她正要解释，胡君又好奇道：“那哥们干什么的，也是演员吗？”
    “不是，他是个作家，其实他不是……”
    “噢~”
    胡君忽的一拍脑门：“我想起来了，穿越鼻祖张延！昨天报纸上就有他的照片，这突然换了发型，我一时还真没认出来。”
    说着，又好奇道：“这人最近好像还挺有名的，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他写了个剧本，我去试镜时认识的。”
    “就你为了来了人艺实习，只能推掉的那部戏？”
    “就是那部戏，剧本写的其实特别好，可惜……”
    “是挺可惜，不过人都被你拿下了，以后肯定还有机会的。”
    正说着，就有同学催促胡君赶紧去打热水。
    “知道了！”
    胡君回头喊了一声，又问徐凡：“你们吃方便面不，光明红烧牛肉面，味道老攒劲儿了。”
    “不了、不了。”
    徐凡摆摆手，继续往四楼走，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才想起自己还没解释清楚和张延的关系。
    想着回去专门再解释一下，又觉得有点怪怪的。
    算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
    张延离开人艺后，就觉得有点意兴阑珊。
    当初试镜时，热情主动的姜珊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但这次再见面，虽然姜珊依旧热情主动，却好像没了曾经的感觉。
    唉~
    经历了周涛和陈虹之后，他的阈值果然是大大提高了。
    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张延便打车去了史铁升老师家——为了迁就史铁升，这次饭局就订在了地坛附近。
    见张延过来，史铁升从抽屉里拿出几个信封，又从书架上抽出几本杂志，一并递给张延道：“杂志社寄样品和稿酬的时候，你正在搞巡回签售，所以就先寄到我这里来了。”
    这是上次说好的转载。
    张延简单翻了翻，发现基本都是纯文学杂志，虽然没有一线的期刊，但各自也算有些影响力了。
    也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是冲着自己的文章，又有多少是冲着史铁升的面子。
    张延又掂了掂装着稿酬的信封，笑道：“要不咱们今儿就吃它得了。”
    “用不着。”
    史铁升摇了摇头，然后又道：“走吧，我也算半个东道，应该早一点到场——你推着我咱们慢慢走，正好也看看沿途的风景。”
    “好嘞~”
    张延也不矫情，把钱磕出来塞进皮夹，又找陈曦米要了两个塑料袋——这年头塑料袋质量差，只套一个怕路上漏了。
    按照史铁升的意思，两人先绕至地坛转了半圈，期间遇到好几个蹲点打卡的上来找史铁升要签名。
    他就趴在扶手上一笔一笔的慢慢写，写完又向对方歉意的表示，这个姿势不太方便，所以写出来的字有些丑。
    到了饭店，史铁升让张延把自己推到台阶上面，然后给轮椅拉了手刹，笑道：“就在这里等一会儿吧，以往都是他们等我，难得我有机会等他们。”
    也没等多久，就有辆立标奔驰开了过来。
    看史铁升对这车行注目礼，张延就以为是正主来了，心说不愧是老牌畅销作家、京城影视圈大佬，单这辆车怕就得5、60万。
    看来写小说也是能赚大钱的嘛。
    这时车上呼呼啦啦下来四个人，其中一个秃脑门看着眼熟，好像是电影《顽主》里的杨重；另一个戴眼镜中年人的也是里面的演员，不过具体演的谁，张延一时想不起来了。
    另外两人，一个尖嘴猴腮，笑的满面春风；一个挺胸迭肚，拽的二五八万。
    王硕呢？
    “铁升~”
    这时那司机粗声大嗓的道：“这几块料说要骑摩托过来，我瞅他们跟迭罗汉似的，一打听晚上全是熟人，干脆就开车拉他们过来了。”
    说着，就率先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你这是又跑去剧组客串了？”
    史铁升说着，回头给张延介绍道：“这是特别特商城的老板李成儒，一个想当演员的亿万富翁。”
    【ps：李成儒客串的戏份，就是冯晓刚写的剧本。】
    李成儒嘿嘿一笑：“你怎么不说我还在《西游记》干过剧务呢？”
    特别特商城是眼下京城最火的商城之一，年前去广播学院测试资质时，张延就是在特别特给妹妹置办的行头。
    张延这还是头一次在现实当中见到亿万富翁，听两人对答，便随口接了句：“这就叫‘不想当影帝的剧务不是一个好老板’。”
    李成儒闻言哈哈大笑，看向张延道：“你就是他们说的张延吧？小伙子有点意思，以后多努努力，争取把王硕拉下马！”
    这时后面三人也凑到了近前。
    那尖嘴猴腮的伸手指着秃脑门和眼镜男，道：“这二位一个是来凑热闹的，一个是来攀乡亲的——我不一样，我是来找组织的！”
    说着，就热情的握住了张延的手：“以后有了张老师顶在前面吸引火力，看谁还敢笑话我老冯是美工出身的跨界编剧！”
    这人虽然长的磕碜了点儿，但捧哏是真有一套，抓住美工和编剧两个重点，迅速就拉近了双方的关系，明显是提前做了功课的。
    而且冯晓刚这个名字，貌似在梦里见过几次，看来以后也是位著名编剧。
    至于另外两位，一个是相声大师侯保林的儿子侯姚华，一个是著名演员葛村壮的儿子葛由，同时也是张延的恒江老乡。
    (本章完)

 第52章 凡尔赛

    第52章 凡尔赛
    正聊着，王硕也到了。
    他身边跟了俩人，一个是曾经见过的马卫都，一个是不认识的中年男人，瞧那眉眼五官和王硕还有些挂像，也不知是亲戚还是赶巧了。
    到了饭店大门口，王硕没有过来跟众人汇合，而是先奔着李成儒的立标奔驰去了。
    到了车前，他抬脚在保险杠上蹭了蹭鞋底儿，然后这才晃晃悠悠迈上台阶，对李成儒道：“看见你们这些万恶的资本家，我这脚底板儿就痒痒的慌。”
    正处在人生巅峰的李成儒也不惯着他，嘿声道：“这也不过瘾啊，要不我踩油门的时候你再来一脚？”
    王硕斜眼道：“那不成，我怕把你水箱踩漏喽。”
    见两人一来就斗嘴，史铁升站出来打岔道：“人都到齐了吧？齐了咱也别在这干杵着了，该入席入席、该点菜点菜。”
    说着，解了手刹，示意张延推着自己往里走。
    王硕、李成儒等人也忙跟在左右。
    王硕看了眼推车的张延，明知故问的戏谑道：“怎么着铁升，你这是终于舍得钱找护工了？”
    想起史铁升先前的叮嘱，张延当即一撸袖子横眉立目。
    王硕还以为他真的恼了，下意识退开半步小心提防。
    就见张延展示着双臂的肌肉，一本正经的道：“我其实是铁升老师雇的保镖——您瞅瞅，这都是打小练的块儿。”
    李成儒见状哈哈大笑，后面几人也是忍俊不禁。
    “屮~”
    王硕骂了一声，然后自己也笑了，摇头晃脑道：“练块儿没用，瞧见爷们刚才那架势没，正经八百的军体拳，我跟你们说，当年在部队的时候……”
    “硕爷~”
    后面李成儒打断道：“你们老爷子的事儿就别提了，咱能说点建国以后的吗？”
    其实王硕也当过兵，不过是干的是卫生员，而李成儒这话的意思是：你们家正经当过兵的也就你爸爸了。
    王硕立刻反唇相讥：“建国以后就开始打土豪分田地了，我怕你听多了睡不着觉！”
    说笑间，众人熙熙攘攘进了包间。
    王硕当仁不让的坐了主位，史铁升坐在了他左手边，张延就在史铁升下首，对面是李成儒和马卫都。
    再往下排，才是那位不认识的，以及侯姚华、冯晓刚、葛由这些人。
    在《编辑部的故事》正式播出前，葛由还是个不出名的小演员，冯晓刚也只是个跨界的美工。
    而张延虽然年轻，虽然是个写通俗小说的，但怎么说也是热销二十万册的作家，在这一桌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入席之后，王硕才对张延道：“我就不自我介绍了，这小眼睛的是马卫都，以前是编辑，现在是编剧，中间还开过一阵子……”
    “中间这段儿掐了别播！”
    马卫都忙拦住他的话茬，对张延笑道：“你那篇《小淘气梦游互联网》我看了，写的有点意思。”
    “确实挺有意思。”
    在对面敬陪末座的冯小刚，也紧跟着点头附和——他是来之前特意看的这本书，所以现在印象十分深刻。
    这时王硕又指着那不认识的，介绍道：“那是北影厂的朱小平，也是个编剧，目前正给央视扛活儿呢。”
    马卫都忙补充道：“老朱是去给《三国演义》当编剧的，这活儿可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这话让张延对朱小平肃然起敬，虽然是改编而不是原创，但这年头能给四大名著当编剧的，绝对不是省油的灯。
    “朱老师。”
    张延忍不住好奇的追问：“这《三国演义》大概什么时候能拍完啊？”
    “不好说。”
    朱小平摇头道：“这是央视迄今为止最大的一个项目，一切顺利的话估计两三年就差不多了，要是不顺利……四五年也未必能拍完。”
    这话张延倒是不意外。
    《西游记》、《红楼梦》都是拍了好几年才拍完的，投资更大的《三国演义》肯定也是慢工出细活。
    “谁演关二爷？”
    李成儒也紧跟着追问。
    “暂定是西安话剧院的陆树名。”
    “那曹操呢？”
    “是……”
    眼见话题全跑到了三国，王硕屈指在桌上敲了敲，嚷嚷道：“哥几个、哥几个，咱能不能先聊正事儿？！”
    说着，又看向张延道：“听说你写了个本子，把津门上上下下都给镇住了，到底什么路数，给爷们讲讲呗。”
    这下所有人都看向了张延。
    在场除了史铁升，都和《编辑部的故事》有关系，王硕、马卫都、朱小平、冯晓刚都是这部戏的编剧，李成儒、侯姚华、葛由是这部戏的演员。
    所以听说津门扬言要拿张延的《天津卫》跟《编辑部的故事》打擂台，这些人是既不忿又好奇。
    “就一刑侦剧。”
    张延没提‘剑走偏锋’的事儿，貌似谦虚实则炫耀的道：“和我两个月卖了二十万册的小说，其实都是差不多的套路，没什么新鲜的。”
    这凡尔赛的言语，让包间里安静了三秒钟，然后马卫都一拍桌子哈哈大笑道：“硕爷，怎么着，这回是遇到对手了吧？”
    “屮~”
    王硕无语摇头：“这比我年轻的时候还tm能吹。”
    朱小平也在一旁哈哈大笑。
    唯有冯晓刚不死心，继续试探道：“光是剧情优秀，应该还到不了这份上吧？肯定还有别的绝招！”
    “绝招算不上。”
    张延笑道：“主要是为电视台、为津门的未来发展建言献策。”
    “是不是和互联网有关？”
    听到‘未来发展’和‘建言献策’，冯晓刚显然是误会了什么，蹙眉道：“你写的那些难道真能实现？这也太……”
    “什么互联网？”
    桌上众人大都莫名其妙，除了史铁升之外，也就马卫都和冯小刚看过那篇儿童科幻。
    于是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把小说情节简单描述了一下，冯晓刚还重点突出了两个大家最感兴趣的方面：在网上看影视剧和小说。
    “看小说我能理解。”
    李成儒皱眉道：“电影电视剧都放到这个什么网上，那以后还要电视干嘛？”
    王硕也疑惑道：“那电影院怎么办？难道都倒闭不成？”
    “电视台呢？电视台干嘛去？”
    面对众人这一连串问题，张延丝毫不慌，毕竟他是从结果倒推过程，难度降低的不是一星半点。
    他清了清嗓子，尽量浅白的解释道：“美国那边的在前两年，已经发明了一种能通过网络，互相传送讯息的技术——这就跟电报和信号广播一样，但能传送的东西更多，前景也更广阔。
    而电脑这玩意儿，也明显是冲着小型化、个人化去的，以后只会越来越小巧、越来越容易上手。”
    说到这里，他把两根食指对接到一起：“这两者迭加起来，总有一天人们可以轻松简单的，通过互联网把影视剧传递给别人。
    我估计到那时候，互联网上的盗版就会淹没现实中的盗版，因为互联网上看盗版更方便。
    反正又不需要压制录像带，只要把信号播出去就行，传播成本低的很——等看的人多了，随便打几个广告就有得赚。
    这盗版都干不过人家，就更不用说正版了。
    而且电视台只会单方面播放内容，互联网上却是想看什么就看什么。
    换成是各位，各位会怎么选？”
    听完张延这番话，众人面面相觑。
    最终朱小平率先开口道：“还是年轻人敢想敢说。”
    王硕哂道：“先不论真假，这牛逼吹的确实清新脱俗。”
    马卫都也笑道：“要不我说他那小说有点意思呢。”
    除了和张延深入聊过的史铁升，众人大多都觉得这只是张延的幻想，毕竟连美国人都是刚起步，谁说得准以后什么样儿？
    反正现在拍电影、电视剧都是赔本赚吆喝，即便未来互联网上盗版泛滥，也不过就跟现在差不多，感觉也没什么大影响。
    所以大家只当个故事听，最多觉得张延思路清奇。
    …………
    这一顿饭总体来说吃的热热闹闹。
    不过等到散伙的时候，同张延交换联系方式的，就只有马卫都、冯晓刚和葛由三人。
    其中葛由还是因为老乡的缘故。
    说白了，王硕等人真正好奇的，是津门为什么敢跟这边打擂台，对张延本人的兴趣反而没那么大。
    等发现张延三缄其口，既不愿意说出那些盘外招，更不愿意纳头便拜，他们对张延的兴趣就更淡了。
    (本章完)

 第53章 再遇

    第53章 再遇
    转过天。
    签售会在劳动人民文化宫正式召开，让张延比较意外的是，冯晓刚还特意托人送了俩篮。
    这人办事确实周到。
    难怪他一个没什么背景的美工，能在王硕的圈子里占据一席之地。
    八点半，张延坐到书桌后面，见已经排了挺长的队伍，就问一旁的工作人员：“今儿是李逵多还是李鬼多？”
    虽然每到一地都会提前做宣传，但还是少不了会遇冷，这时候就需要钱雇人烘托气氛了。
    毕竟人都有从众心理，要是看着排队的人太少，可能本来想要签名的人，也会犹豫，甚至是放弃。
    “都是真的，一来您的书在京城本来就卖的挺火，二来京城人见惯了各种签售会，也乐意来凑这个热闹。”
    还有一个原因是京城有钱人多，也不在乎这仨瓜俩枣的。
    不过有好处就有坏处。
    这不，张延刚支开摊子，就来了一波闹事的，也不知是红学家还是红迷，反正就举着牌子、横幅，大呼小叫的抗议张延糟蹋经典。
    张延好奇的打量了一下，发现还有举着87版电视剧海报的，不由哑然失笑。
    当初电视剧刚播出的时候，可是被很多红迷、红学家打成异端的，尤其是秦可卿淫丧天香楼的剧情，引得不少人群情激奋。
    结果这才没几年，就已经变成‘经典’的一部分了。
    也不知再过十几年，会不会也有人把自己这个‘穿越鼻祖’捧上神坛。
    确定这些人只是喊喊口号，并没有其它扰乱签售会的动作，工作人员们如临大敌了一阵子，也就随他们去了。
    今儿人多，所以张延也是火力全开，一边保持营业性的微笑，一边运笔如飞，平均差不多四十五秒就能搞定一位。
    到临近中午时候，差不多签了能有小三百人，而后面还有好长一串队伍——像这种盛况，以前还从未遇到过。
    或许应该感谢红迷团体的抗议示威，帮着吸引了不少路人的关注。
    本来中午照例要休息一下，然后根据签售的情况，再决定是要直接收摊子走人，还是等到三四点钟再继续签售。
    但这次情况特殊，而且还是最后一站。
    所以张延和工作人员协商了一下，决定继续签售，顺带给‘赞助商’打个广告。
    于是工作人员从卡车上卸下六箱光明方便面，摆在签售台旁边，表示为了回馈京城书迷的热情，张老师决定赔本赚吆喝。
    凡是在12点到2点之间购买小说的，除了张延老师的亲笔签名，还附赠光明方便面一包。
    三种肉酱包方便面一经面世就卖爆了，光明面粉厂也算是吃水不忘挖井人，直接给张延的巡回签售赞助了二十箱方便面。
    一开始大家都是抢着尝鲜，可时间久了就开始人憎狗嫌，所以到现在还剩了六箱半，正好都散在京城得了。
    这样既减轻了负担、又让张延赚了口碑、还能顺带帮着光明方便面做宣传，可谓是一举三得。
    而且有了限时领方便面的噱头，就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寒暄，签售效率进一步得到了提升。
    就是张延自己的工作压力更大了。
    “您想写点儿什么？”
    “您想要什么口味儿的？”
    这一鼓作气又签了百多本，是右手麻了换左手、左手木了换右手，连眼前是男是女都顾不上辨认。
    “张老师。”
    “您想写点什么？”
    “我、我……”
    听声音的主人犹犹豫豫的，张延下意识抬起头，才发现眼前竟是个熟人：“陶荭？”
    准确的说是小陶荭，也就是游泳队的那位小姑娘。
    “张老师。”
    陶荭见张延认出了自己，这才松了一口气，毕竟两人也小半年没见了，中间也只通过一次信。
    张延看看后面还有好长的队伍，便对陶荭道：“你要是没急事儿，就坐下歇一会儿，回头咱们再聊，行不行？”
    “行、行！”
    陶荭显得十分欢喜，不用工作人员招呼，就去搬了张凳子，坐到了离张延身边不远的位置。
    买书送签名加方便面的消息传开后，陆续又有不少人赶来凑热闹。
    哪怕到后来六箱方便面全发完了，也有不少人选择继续排队。
    再加上下班后才赶过来的，愣是搞到七点半天色快要暗下来时，才终于算是告一段落。
    签完最后一位，张延两条胳膊都抬不起来了，正想站起来活动活动，忽然发现旁边还坐着个人。
    “哎呦！”
    他这才想起还有个小陶荭，连忙道：“对不住啊，我这一下子忙昏了头——不好意思啊，让你等了这么久。”
    “没有，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陶荭这还真不是客套话，看到有这么多人排队来买书，她对张延越发崇拜的同时，也对自己能陪伴在张延身边，感觉到沾沾自喜与有荣焉。
    见小姑娘如此表态，张延勉强抬起右臂看了眼手表，问道：“你们游泳队几点宵禁？要不咱们先去吃点东西，回头我再送你回去？”
    “我十点之前回去就行！”
    其实队规是九点之前，但陶荭故意晚报了一个小时。
    于是张延跟工作人员交代了几句，就带着陶荭去了附近一家粤菜馆。
    90年代初期，工人月薪普遍只有一两百，一顿饭轻易就能消费四五百的粤菜馆，在京城是妥妥的高端餐饮。
    当然，消费高的同时，服务和装潢也是相对比较上档次的。
    见陶荭坐下后有些局促的样子，张延就把两只手平摊在桌上，佯装无奈道：“我现在拿筷子都吃力，听说粤菜馆的特色是各种汤，一会儿我直接趴着碗边儿牛饮，你可不能笑话我。”
    说着，就拿下巴去杵桌上的餐盘。
    陶荭见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忙尴尬的掩住嘴道：“我、我不是……”
    她不知该怎么解释，忽然想到了什么，脱口道：“张老师，要不我帮你捏捏吧！”
    话一出口，她就觉得有些唐突，忙又解释道：“我们泳队训练量大的时候，也经常会肌肉酸痛，所以都学会了专门的手法，好彼此互相按摩。”
    “这……”
    见小姑娘跃跃欲试的，张延两条胳膊也确实麻木酸痛，于是便道：“那咱们换个包间吧，不然这大庭广众之下怪不好意思的。”
    陶荭自然不会反对，于是两人便换到了包间。
    小姑娘不愧是运动员，这手上是真有劲儿，捏的张延是龇牙咧嘴，要不是顾及到男人的面子，说不定早疼的喊出来了。
    “张老师，我们教练说了，痛则不通、通则不痛，就得捏疼了才能舒展筋骨。”
    “是、是吗。”
    张延刚吐出俩字，就倒吸了一口凉气，忙又闭上嘴强忍。
    等捏到脖子和肩膀中间的斜方肌，张延更是‘爽’的直翻白眼，前倾着身子恨不能直接趴在桌子上。
    陶荭认真的扳正了他的头，让他靠在了自己胸口正中。
    张延一下子僵住了。
    虽然他打从解开封印之后，就开始撒了欢的放荡，但身后这小姑娘和自家妹妹差不多的年纪，他是真没往那方面想。
    “啊！”
    这时陶荭也察觉到了不妥，忙往后退了半步，窘迫的道：“我以前都是给队友捏，所以……对不起、对不起！”
    甭管是有心也好、无心也罢，张延都没准备继续这个尴尬的话题，没事人一样笑问：“你们几个的剧情，应该也快开始拍了吧？”
    因为找的是露天泳池，考虑到天气原因，马会武特意把第三案‘游泳健将溺毙事件’，放在了最后进行拍摄。
    本来因为闹了乌龙，陶荭一张脸红的桌布仿佛，听张延主动岔开话题，这才松了口气道：“导演说六一就让我们进组。”
    “那到时候好好表现。”
    “肯定会的！”
    陶荭用力点头道：“我觉得表演课特有意思。”
    张延笑道：“要是真觉得表演有意思，其实你也可以去参加艺考——演员虽然也是吃青春饭的，但总比运动员更有前途，最起码不用成天泡在水里挨冷受冻。”
    陶荭闻言吃了一惊：“我？我能行吗？”
    “怎么不行！当初选女主角的时候，也有个叫陶红的去面试，她是中戏大三的学生，我看她那条件还不如你呢。”
    听张延说的如此笃定，陶荭眼中也逐渐绽放光来：“张老师，我听你的！”
    (本章完)

 第54章 所托非人

    第54章 所托非人
    晚上把小陶荭送回了宿舍。
    张延回到宾馆的时候，就见出版社的工作人员早都把行李打包好了，正聚在走廊上等他回来了。
    “张老师。”
    为首的见到张延，就搓着手不好意思道：“大家刚才商量了一下，反正也没多远，不如连夜……”
    “那咱们就走着！”
    张延不等他说完，便大手一挥。
    走廊里一片欢呼之声，趁着张延收拾行李的时候，领队去退了房间。
    不多会儿，一辆面包、一辆卡车就驶出了宾馆。
    张延照例坐在了卡车副驾驶位上，比起挤的跟沙丁鱼罐头一样的面包车，这里已经称得上是vip宝座了。
    借着霓虹灯的灯光，他回头看了眼车斗，上面影影绰绰还堆着一千来本书——这次总共签售出去八千多本，靠着带起的热度也卖了四五万本。
    热销二十万册当然是有水分的，到现在也就卖了十七万册左右，不过剩下两三万册也不用着急，让经销商留着慢慢卖就好。
    其实这一趟最大收获，是张延真正打响了畅销作家的名头，至少山河四省稍微大一点的城市，都知道有这么号人了。
    …………
    回到津门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
    张延勉强打起精神烧了两壶热水，在卫生间兑成温的，简单搓洗了一下身上，然后就睡的昏天黑地。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被外间的动静吵醒，迷迷糊糊仰起头喊了声：“陈虹？”
    有这家里钥匙的，除了他也就是陈虹了。
    片刻后，脸上沾着面粉的陈虹探头进来，半是欢喜半是嗔怪的道：“你几点回来的，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凌晨两点。”
    张延换了个侧卧的姿势，问：“现在几点了？”
    陈虹抬手看了下表，道：“已经下午四点多了，你这一觉可够长的——起来拾掇拾掇吧，我快捏好饺子了。”
    “你什么时候学会捏饺子了？对了，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剧组吗？”
    “在剧组学的呗，你们北方人不是说‘进门饺子出门面’吗——听说你今天回津门，马导特意给我放了半天假，说是先集中拍配角的戏。”
    因为隔三差五煲电话粥，两人之间倒是没有一丝生疏感。
    张延仿佛又找回了当初没羞没臊的影日，于是把身上的薄毯子撩开，嘿笑道：“饺子不急，要不还是先把你喂饱吧。”
    “呸~”
    陈虹啐了一口，道：“一回来就想这个——等着，我先洗洗手去。”
    她也是半点不矫情，去卫生间洗了洗脸，回头便宽衣解带上了床。
    这一场，真叫个久旱逢甘霖。
    等到云散雨歇，张延才觉得腹中饥饿难当，于是便去煮好了饺子，又用毯子裹了陈虹抱到外面，你一个、我五个的吃了个肚儿圆。
    然后俩人才终于有时间闲话家常。
    张延讲了这一路的见闻，陈虹也说了剧组的情况——其实很多都在电话里聊过了，但见了面忍不住又重复了一遍。
    等听说张延前天晚上刚和王硕一起吃了饭，还是王硕点名要见他，陈虹就激动的挂到了张延脖子上。
    “真的假的？那可是王硕！”
    “王硕怎么了？还不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我跟你说，我捋胳膊挽袖子那会儿，吓的他直往后缩。”
    见陈虹对这件事格外感兴趣，张延就从头细说了一遍，引得陈虹惊叹连连。
    “原来特别特的老板也是演员出身。”
    “这个冯晓刚还挺有意思的。”
    “《三国演义》的编剧？！你说我有没有机会……”
    “这个马卫都，是不是就是你上回说的，开歌舞厅赔了几十万的倒霉蛋？”
    “《顽主》里的杨重？我记得长的挺丑一人，他也能演都市剧男主角？”
    陈虹不断追问着饭桌上的细节，仿佛只要沾了王硕俩字，一切都显得那么超乎寻常。
    搞的张延都有点吃味儿了，抓着陈虹的良心愤愤道：“你等着瞧，过几年我随便攒个局，肯定不会比这差多少。”
    陈虹咯咯娇笑着在他脸上啄了一口，笑道：“我相信你肯定办得到。”
    不过旋即她又有些打怵：“这么说，咱们《天津卫》是要跟王硕的新剧打擂台？”
    “怎么，你没有信心？”
    “我对剧组当然有信心。”
    陈虹连忙否定道：“你写的剧本那么好，剧组的资金也很充裕，肯定能拍出一部好戏！”
    这年头内地还没有大钱拍出烂剧的先例，所以大家都默认资金充裕的剧组，大概率会拍出经典之作。
    晚上因为俩人懒得换床单，所以就在沙发上来了段儿即兴返场，搞的沙发弹簧都嘎吱嘎吱抗议个不停。
    转过天上午。
    张延是呼机的震动声吵醒的，抓过来一瞧，发现是窦维在联系自己，就没急着去处理。
    起床后里外里转了一圈，最后在茶几上找到了陈虹留下的纸条。
    陈虹已经去剧组了，还让他醒了之后也去剧组探班。
    张延简单洗漱了一下，这才回扣了窦维的呼机——家里这台座机没开通国际长途业务，所以只能等窦维打过来。
    刚一接通，就听窦维抱怨道：“你丫怎么这么慢，是属乌龟……”
    张延二话不说就挂断了。
    电话很快又打了过来，张延接起后，窦维又怒喷道：“你特么……”
    张延再次挂断，等电话第三次打来的时候，窦维终于没急着开口了。
    “会说人话了吧？”
    张延好整以暇的道：“那就说吧，这回又是谁惹着你了？”
    窦维去了港岛之后，这火气就一天比一天大，时不时就会打电话来抱怨一通。
    张延问他为什么不给姜欣打电话，他说姜欣不会劝人，只会怂恿他跟别人‘干’到底。
    “港岛人太特么数典忘宗崇洋媚外了，非让我搞一首英文歌——还不是纯英文，就是歌名是英文，歌词也加一两句英文的那种。
    赵铭义和栾竖还跟着一块劝我，就差来句‘相忍为国’了，这特么现在又不是大清朝……”
    张延也不说话，就听他在电话里骂港岛、骂公司、骂队友……
    直到窦维喷的差不多了，他才淡淡的来了句：“所以你终于打算放弃出专辑了？”
    窦维一下子没声儿了。
    好半天才吐槽道：“你丫是不是就会这一句？”
    “你就说管用不管用吧？”
    那肯定是管用的，尤其是在窦维宣泄了怒火之后，这句话总能起到当头棒喝的效果。
    片刻后，窦维主动岔开话题问：“你是不是回津门了？”
    “废话，看电话号码不就知道了。”
    “那回头我让人把桑塔纳给你送津门去，你不是要学车吗，正好找个老司机带一带。”
    “用不着。”
    张延果断拒绝：“我在津门又不是借不到车。”
    “那你先给我收着总行了吧？”
    窦维解释道：“我本来把车留给了四哥【郭川林】，可听姜欣说，其它乐队的人经常开出去乱搞，有时候直接就在车上……”
    “明白了，你不好意思跟郭四哥把车要回来，所以就想拿我当由头对吧？”
    “这不是你说要学车吗？我估计到年底都未必能回京城，你随便办个证先开着呗。”
    窦维这回倒是雷厉风行，当天下午车就被送到了津门。
    于是张延一面忽悠陈虹，说巡回签售还有些首尾需要处理，只能过几天再去剧组；一面托电视台的关系，去驾校报了个速成班。
    速成到什么程度呢？
    要不是张延想认真学一学，上午报完名，中午就能拿到驾照。
    练了三天，到5月31号上午，张延就开着车来到了剧组。
    他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整个剧组的人都像是在看西洋景，当然最兴奋的人还是陈虹。
    后来听说是窦维的车，陈虹略微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就抱着张延的肩膀，坚称他以后肯定能买得起更好的。
    中午张延载着陈虹去附近的饭馆打牙祭，路上陈虹忽然凑到他耳边道：“要不晚上咱们……”
    呃~
    看来窦维这次依旧是所托非人。
    (本章完)

 第55章 接站

    第55章 接站
    其实这次回来，陈虹的态度还是有所变化的。
    当初刚来剧组的时候，她多少还有些顾忌，通常只有在没人的时候才会跟张延打情骂俏。
    现在不一样了，直接就明牌了，跟张延一起出来吃饭的时候，大大方方连掩饰都没掩饰。
    两人中午吃完饭回来，还给剧组捎了一箱子冰棍儿，毕竟马上要六一了，这天气也已经飙到了三十度。
    目前剧组正在拍摄第五案，主要内容是天才少年在众目睽睽之下，通过大哥大和bb机之间的信号联系，遥控被害者家中的灯光、音响。
    从而炮制出受害者仍然生存的假象，再将早就被杀的受害者放进冷柜，混淆死亡时间的故事。
    这个手法至少在当时还是很新奇的。
    “张老师。”
    正发冰棍呢，道具师专门找到张延，把手里的金属盒子展示给他：“我们拆了两台坏的bb机，把里面的零件拼成了这个样子，你给掌掌眼，看看像那么回事不？”
    张延简单翻了翻，里面的元器件他也看不懂，不过总觉得好像还少了什么似的。
    想了一会儿，他给出建议道：“在里面放个能亮的小红灯，到主角还原案件的时候，一打电话灯就亮了，然后从隐藏的地方透出些许红光来，拍摄的时候会不会更有震撼感一些？”
    这么改，其实不太符合隐藏凶器的逻辑，但一个黑不溜秋的盒子，和一个冒着丝丝缕缕红光的盒子，肯定还是后者更有镜头感。
    “这个好办！”
    道具师一拍大腿，拿起‘杀人机器’就去忙活了。
    这时张延身后传来马会武的笑声：“行啊小张，这一来又给咱们剧组立功了，看来咱们剧组还是少不了你这个大编剧。”
    “您别捧我。”
    张延回头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儿，您就直说就行了。”
    “那成。”
    马会武倒也不跟他客气，伸手一指停在路边的桑塔纳道：“帮我去火车站帮忙接几个人吧。”
    张延恍然道：“泳队那几个姑娘？”
    上次见面时，陶荭就说六一正式入组，提前一天过来适应环境很正常。
    “对啊，接下来就剩下第三案了。”
    “那成，我走一遭吧。”
    张延跟陈虹交代了一声，就开着桑塔纳直奔火车站。
    结果他既高估自己的开车水平，也低估了火车站附近的车水马龙，好几次险象环生，差点就把车给剐蹭了。
    等有惊无险的停到火车站附近，他已经急出了一脑门子白毛汗，连身上背心都溻透了。
    因为耽搁的时间有点多，张延前脚刚进候车大厅，火车就已经进站了。
    他忙把剧组准备的牌子高高举起。
    乌泱泱的人潮中，四个小姑娘刚出站台，就看到接站的牌子，连忙欢天喜地的挤到近前。
    “张老师？！”
    看到来接站的是张延，陶荭惊喜不已，其它姑娘也都很高兴，毕竟张延也算是她们认识的人。
    “哈哈，又见面了。”
    张延放下手里的牌子，招呼几个小姑娘往外走。
    出了候车大厅，他回头笑道：“中午吃饭了没，要是没有我先带你们下馆子去。”
    有个活泼的立刻接茬道：“没吃，教练怕我们在火车上解手，再给走散了，所以来时连水没让喝。”
    这时陶荭递过来一块帕子，关切道：“张老师，你等了很久吧？瞧这身上都溻透了。”
    “呃~”
    张延总不好意思说，自己纯粹是二把刀上路急出来的白毛汗，于是顺水推舟的接过帕子抹了把额头，笑道：“我这不是担心你们吗，几个姑娘还都长这么好看，真要是出了意外，那我们罪过可就大了。”
    虽然京城到津门没多远，但泳队的人也确实心大，都没安排个男的跟着。
    当然，也有可能是经费紧张的原因。
    因为从京城来的旅客不少，这时候火车站外面又乱成了一锅粥，张延索性先带着她们去了附近的馆子吃饭，准备等人少的时候再把车开出来。
    见几个姑娘也是汗津津的。
    张延点好了饭菜之后，还特意去买了几瓶冰镇的健力宝，边分发边叮嘱道：“出门在外不要委屈自己，在剧组遇到什么问题就跟马导、阎主任说——当然找我反映也行，千万别藏着掖着。”
    四个小姑娘胡乱点头，但除了陶荭之外，注意力基本都在饭菜上了——看来泳队的伙食也一般，最起码味道一般。
    等她们吃的差不多了，张延先去柜台结了账，又交代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把车开过来。”
    陶荭停下筷子，直到目送张延出了饭馆，这才收回了视线。
    “陶荭~”
    这时一个队友小声问：“你是不是喜欢张老师？”
    “你胡说什么！”
    陶荭的脸腾一下子就红了，慌张的道：“人家可是大作家，我我我……”
    她‘我’了半天，都没说出个一二三来，最后急的起身道：“我去趟厕所！”
    见陶荭狼狈的跑掉了，那队友撇嘴道：“这有什么不好承认的，你们难道不喜欢张老师？”
    对面的小姑娘摊手道：“喜欢肯定是喜欢啊，又高又帅还是个大作家，不过人家肯定看不上咱们。”
    斜对面的悄声道：“也就陶荭还有点戏，你们注意到没，陶荭和张老师好像挺熟悉的，说不定那之后又见过面。”
    最先开口的队友恍然道：“怪不得，这就叫做贼心虚，对吧？”
    “嘘~”
    斜对面的聪明姑娘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说不定这顿饭也是冲着陶荭才请的——既然占了便宜就别说风凉话，难道这么多好吃的还堵不上你的嘴？”
    却说陶荭在里面徘徊了一阵子，担心张延回来找不着自己，只好又硬着头皮回到了餐桌上。
    好在这次队友们默契的转移了话题，开始对比津门火车站和京城西客站的区别。
    又过了十来分钟，张延才开着车回到了饭馆，在门口招呼道：“上车走了，记得检查一下别落了东西。”
    姑娘们七嘴八舌的应了，拎着行李出了门，见停在外面的是辆九九新的桑塔纳，她们都不禁有些惊讶。
    毕竟泳队也只有一辆面包车。
    有个姑娘好奇的问：“张老师，这是你的车吗？”
    “我朋友的车。”
    张延坐到驾驶席上，随口道：“这不是听说你们今天要来吗，所以我特意找人借了辆车。”
    小姑娘们面面相觑，最后目光集中到了陶荭脸上，看的陶荭如坐针毡，不明白她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时张延又道：“你们要是不累的话，我就先送你们去拍摄现场，实地感受一下剧组的气氛，等晚上再跟着大部队回旅馆安置。”
    四个姑娘都没有异议。
    于是张延便驱车返回了拍摄现场。
    到了拍摄现场，张延刚把车停好，陈虹就小跑着到了近前，扒着车窗往里扫了一眼，笑道：“咱们剧组阳盛阴衰了这么久，这回可算是阴阳平衡了。”
    张延推门下了车，态度自然的给几人介绍道：“这是咱们《天津卫》的女主角陈虹，她比你们大了几岁，你们就叫陈姐或者虹姐就行。”
    陈虹揽住张延的手臂，嗲声问：“那我是不是该叫你一声‘延哥’？”
    陈虹是68年的，比张延小一岁。
    本来泳队的小姑娘们，骤然见到陈虹这样的大美人，就多少有些自惭形秽，这时又见她和张延如此亲密，便又不约而同的看向陶荭。
    而陶荭这时紧咬着下唇，几乎把头埋进了衣领里，压根不敢、也不愿去看张延和陈虹挽在一起的手臂。
    (本章完)

 第56章 协奏曲【忘定时了】

    第56章 协奏曲【忘定时了】
    “第一次你通过传呼台联系她，还可以理解，但第二次你明明看到对面的灯亮着，为什么不打座机号码呢？”
    “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你根本不是在打给受害人，而是为了要通过大哥大控制对面的灯光和音响！”
    陈道铭说着，当众拨通了手里的大哥大。
    摄像师也连忙推进镜头，从广角逐渐锁定到了那支大哥大上。
    “咔~”
    马会武喊完之后，忍不住微微摇头。
    坐在他身后的张延纳闷的问：“马导，这一段有什么问题吗，我怎么没瞧出来啊？”
    “不是戏有问题，是设备跟不上。”
    马会武比划着道：“这段要是有个大摇臂，能从大哥大直接推到对面四楼的窗口，借着再从窗口快速推进到bb机盒子。
    然后镜头重新拉远，随着灯光、音乐逐渐亮起响起，重新回到大哥大的近景——这样拍感觉会肯定更有震撼性一点。
    现在就只能直接切换到室内，从bb机盒子近景往后拉，然后扩展到整个房间，让灯光亮起、音乐响起。”
    “这就已经挺不错了。”
    摄像师在一旁听了，忍不住摇头：“要搁以前，你敢想用双机位拍电视剧？别说是电视剧了，早几年拍电影都只有一台摄像机。”
    马会武也知道自己有些贪心了，笑着挥挥手道：“好了、好了，赶紧转场吧，拍完这组室内镜头咱们就吃饭！”
    这一声令下，相关人员立刻忙活起来，扛着各种摄影器材就开始爬楼。
    张延本来也想跟去瞧瞧，他发现多观察拍摄现场，对于写剧本是很有帮助的——比如描写场景的时候，心里就会预设‘拍摄角度’，这样写出来的剧本更具备实用性。
    不过这时候陈道铭主动走了过来，接下来的室内戏用不到他，所以他干脆跑来找张延攀谈，话里话外多有亲近之意。
    其实刚进组的时候，陈道铭虽然觉得这个剧本有点意思，可也并没有觉得有多高明，毕竟他之前演的是《末代皇帝》、是《围城》这种经典文艺作品。
    直到后来他才逐渐意识到，《天津卫》的艺术含量虽然不如前两者，甚至对演技的需求也远不如前两者。
    但男主角这股子智珠在握的装逼范儿，搭配上充满科技感的新鲜案件，对普通观众的冲击性却要远远大于前者。
    前者可以让他获得更多的赞誉，《天津卫》则是他真正走进千家万户的契机——而这年头最缺的其实是后者。
    所以再次面对张延时，陈道铭的态度就热情了不少，逮着张延好一通攀谈，聊剧情、聊角色、聊创作……
    搞的陈虹在一边都忍不住翻白眼了。
    直到楼上的拍摄告一段落，剧务喊着‘放饭了’，陈道铭这才意犹未尽的离开。
    见陈虹噘着嘴靠过来，张延笑问：“怎么着，咱俩是出去吃，还是……”
    “就在剧组吃吧，一会儿还有我的戏呢。”
    “那行。”
    张延看看一边吞唾沫、一边嘟嘟囔囔背台词的‘大反派’，笑道：“估计你今晚上有得熬了。”
    这个小伙子是个童星，今年是第一次演成人戏，演的还是个大反派。
    前面开朗阳光的部分还好说，现在终于要露出‘真面目’了，难度陡然上升了好几个层次，也难怪他会这么紧张。
    陈虹循着张延的视线看过去，便大声招呼道：“潘月明，先去吃饭吧，吃完饭咱们再对对戏！”
    16岁的奶潘被吓了个激灵，拘谨的冲这边用力弯了弯腰，然后一溜烟的跑了。
    “咯咯~”
    陈虹掩嘴笑道：“这小屁孩平时都不敢拿正眼看我。”
    “是不是瞅你一眼就浑身发抖？”
    两人说说笑笑往放饭的地方走，现在泡沫盒还是金贵玩意儿，所以大家都是自备餐具，打了菜和汤就着馒头吃。
    稍微拮据一点的剧组，馒头和菜甚至都不管够的——要不然刘关张也不至于跑去偷玉米。
    《天津卫》当然不至于这么寒颤，非但吃的管够，旁边还放了三箱光明方便面，任凭取用。
    张延今天没带饭盒，于是就让陈虹多盛了点菜，自己洗了筷子拿了馒头，跟她坐在马路牙子上分着吃。
    看到这一幕，陶荭就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攥着，说不出的憋闷难受。
    “陶荭，你的饭盒。”
    这时有队友拿着四个饭盒过来，挨个分发，道：“这是场……场什么大哥刚买的，用之前记得先洗一洗。”
    又有队友小声道：“我看那边还有光明方便面呢，三种口味都有，要不咱们吃方便面吧？”
    “可教练说……”
    “哎呀，教练又没长千里眼！”
    队友们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就和平时在队里没什么区别，但陶荭却莫名的感觉孤独寂寞冷。
    即便是滚烫的蛋汤，也没能温暖她的心。
    …………
    不出张延预料，奶潘的‘变身戏’ng了无数次，直到半夜11点多，才勉强磨出了马会武想要的感觉。
    张延感觉这娃大概是被玩坏了，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放空的状态，脸上表情扭曲又狰狞，眼神却是茫然而空洞。
    呈现出来，就是好像皮囊和灵魂撕裂的反差感。
    这画面冲击力是有了，不过马会武真正想要的，其实是反过来，也就是眼神冷漠可怖，表情却坦然放松的样子。
    但这对现在的奶潘来说，实在是不可能完成的艰巨任务，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拍摄结束之后。
    张延和陈虹默契的钻进了桑塔纳，马会武没管也没问，别人自然更不会问——毕竟两人也算是郎才女貌，岁数年龄也差不多，凑成一对儿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只有陶荭远远看着这一幕，几乎要把下唇咬出血来。
    却说车子开出没多远。
    陈虹忽然问：“那小姑娘是不是喜欢你？”
    “哪个小姑娘？”
    “哎呀，你装什么蒜啊，当然是那个叫陶荭的小姑娘。”
    “她们不是都很喜欢我吗？”
    张延笑问：“怎么，你吃醋了？”
    “嘁~”
    陈虹不屑道：“要是连这种黄毛丫头的醋都要吃，那我对自己也太没自信了。”
    说着，她突然伸手拍了一下张延的胳膊：“先别急着回去，你忘啦，咱们不是说……”
    眼见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开始明送秋波，张延心头也是一片火热。
    想了想，他提议道：“要不咱们去驾校？那边晚上没什么人，我最近跟看门大爷也混熟了。”
    这年头出租车晚上都不敢去人少的地方，就更不用说半夜去城郊乱搞了，所以还是得在城内找个安全又空旷的地方。
    见陈虹没有异议，张延一脚油门直奔驾校。
    凭着几盒烟的交情，他顺利的进入到了训练场，兜了一圈之后，最终把车停在了练习坡停起步的那个坡顶。
    这是整个训练场的制高点，勉强也算是‘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了。
    两人迅速转到了后排，然后……
    “哎呦，不行、不行，门把手顶我腰眼了！”
    “你拿衣服垫一下啊——哎，你别拿这个，这里面有钢圈呢，你再给我压坏了！”
    “为什么是你在上面？”
    “废话，你这么大个子施展的开啊？”
    “这车要是有天窗就好了。”
    “哎呀、哎呀，等一下、等一下，我小腿抽筋了！”
    “我就说别脱袜子吧——咱们是不是应该把空调关了，我这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也不知过了多久，吵吵嚷嚷的声音才渐渐变成了协奏曲……
    (本章完)

 第57章 历史虚无主义

    第57章 历史虚无主义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张延就觉得浑身不得劲儿。
    也许是第一次尝鲜没找到诀窍的缘故，昨天晚上刺激归刺激，但受罪也是真受罪——到现在后腰还酸疼酸疼的。
    早上俩人也没什么胃口，陈虹去附近买了些油条豆浆，两人胡乱对付几口，就开车去了拍摄现场。
    别说，今儿张延明显感觉车技见长，也不知是在火车站历练的结果，还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变得和这辆车更‘亲近’了。
    把陈虹放在拍摄现场，张延道：“一会儿我要去出版社支版税，中午就不过来了——晚上我再来接你。”
    前面十五万的版税都支了，但最后五万册因为是在巡回签售过程过程中加印的，所以直到现在也还没领。
    前两天出版社在饭店开庆功会的时候，段主任就跟张延提过这事儿，不过当时张延一心想着赶紧练车，好体验一下香车美人的感觉，所以就耽搁到了现在。
    陈虹踮起脚在他脸上啄一口，道：“明天晚上吧，我再不养养精神，就没法拍戏了。”
    “那行吧。”
    张延不情愿的点点头，目送她跑进临时搭的化装棚，正准备闪人呢，忽然被阎晓铭给叫住了。
    “阎主任。”
    张延好奇的凑过去：“昨儿怎么没见你在剧组？”
    阎晓铭道：“昨天在台里开会来着，《擎天柱》和《风雨丽人》也准备立项了。”
    “那感情好。”
    张延笑道：“你们这制片中心终于名副其实了。”
    “说起来还要托你的福。”
    阎晓铭感慨道：“要不是你出的主意，让光明面粉厂扭亏为盈，这笔钱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批下来呢。”
    回想当初，他还挺瞧不上张延这些旁门左道的，但现在事实证明，确实只有先搞活了经济，很多问题才能得到真正解决。
    “那什么。”
    阎晓铭有些不好意的道：“那两部戏的剧本，你要不也帮着再审审？”
    “这……”
    张延面露难色：“这是咱们制作中心的意思，还是编导部的意思？”
    “是我的意思。”
    听说是阎晓铭自己的意思，张延更是不敢接了，摇头道：“阎主任，您也知道文人相轻的道理，这都没经过原主认可，我一个局外人怎么好动人家的剧本？”
    “那我要是……”
    “再说这风格都不一样，我要是硬插一脚，那不成大杂烩了？”
    见张延截住自己的话茬，阎晓铭也明白张延确实不想参与这事，无奈摇头道：“那算了吧——其实《风雨丽人》本来就是编导部拼凑出来的。”
    张延笑笑没说话，他要是电视台的员工，这活儿还真不好推辞，但作为一个编外人员，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了。
    这时阎晓铭又转移话题道：“我听老马说，咱们这部剧是要跟王硕打擂台？”
    “确实是这么回事。”
    张延道：“王硕牵头搞了个都市喜剧，具体内容不知道，但男主角是《顽主》里面的杨重——就秃脑门那个。”
    “噢~是内个啊。”
    一提秃脑门阎晓铭就有印象了，有些心烦的搔了搔自己的脑门，想说些什么吧，似乎又怕乱了军心，最后满怀悲壮的狠狠一甩手：“爱谁谁吧，咱们做好自己的就成。”
    “哈哈~”
    张延打趣道：“我还以为您要说‘老子打的就是精锐呢’。”
    “你别说。”
    马会武这时从一旁冒出来，笑道：“他老子当年还真就打过精锐。”
    虽然阎晓铭从来没有宣扬过，但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人家是地道的根正苗红。
    要不然凭他这方正古板的性格，也不可能刚调来没多久，就坐稳了制片中心主任的位置。
    跟俩人聊了一通，张延就准备告辞离开，结果正撞见陶荭低着头路过。
    “陶荭~”
    张延随口喊住小姑娘笑问：“昨晚……”
    本来想问‘昨晚休息的怎么样’，结果陶虹一抬头，那脸色明显就是没睡好，于是忙改口道：“是不是刚来不太适应？”
    “没有，就是、就是……”
    陶荭再次低下头，嗫嚅半晌，就在张延以为她又会习惯性转移话题之际，她突然抬起头认真的问：“张老师，陈虹姐是你的新女朋友吗？”
    这小姑娘果然是对自己有想法。
    张延笑道：“也没有什么‘新不新’的，毕竟我以前都是单相思，这还是头一回谈恋爱。”
    反正和周滔肯定不能算谈恋爱。
    陶荭再次沉默了，片刻后她道：“张老师，我要去化妆了。”
    然后她又盯着张延深深的看了一眼，这才转身朝着化装棚跑了过去。
    这个眼神用在剧里还挺合适的。
    张延在心底点评了一下，也没太放在心上，就开着桑塔纳离开了。
    一路无话。
    到了杂志社的出版部，张延发现副社长兼《通俗小说报》的总编冯靖元也在，就知道肯定又少不了一顿唠叨了。
    “小张~”
    果不其然，冯靖元一见面就开始催稿：“六月份就是《红楼名侦探》最后一期了，因为单行本直接出了大结局，咱们杂志的销量已经有所下滑了，要是再少了你的新作，下半年我可就没法交差了！”
    “我这才刚回来，哪有时间构思新书啊？”张延摊手道：“再说了，最近那部‘八一杠称霸武林’不是好评如潮吗？”
    “这种文章写不长的。”
    冯靖元大摇其头：“才八万字他就杀了魔教教主，江湖第一美女倾心来投，这后面还怎么往下写？”
    “那就换地图呗。”
    张延随口道：“就说魔教教主的密室里，还有个古怪的空间传送法阵，他进去之后发现，原来自己之前所处的不过是一处灵气枯竭的孤岛。
    而传送阵对面则是更为广阔的仙侠世界，就类似《蜀山剑侠传》那种——主角捡到了仙人遗落的炼器秘诀，把八一杠练成了法宝，继续大杀四方。”
    “这……”
    冯靖元觉得这剧情实在扯淡，但代入读者的角度，好像又觉得挺期待的。
    这种又毒又爽的感觉，让冯总编一阵风中凌乱，然后忽然一拍大腿道：“还得是你啊，就这信手拈来的创意，别人拍马都赶不上，咱们杂志社要想长期维持现在的局面，还是得靠你这个‘自己人’才行。”
    拍马能不能赶上不知道，但这话肯定是在拍马屁——看冯靖元这架势，就差高唱一曲《把根留住》了。
    堂堂副社长如此降尊纡贵，张延也实在是难以拒绝。
    再加上出版部的段主任，也一个劲儿的在旁边敲边鼓——先前要求提前出版单行本的时候，段主任和张延是同一阵营的，但现在为了让张延开新书，他又和冯靖元达成了统一战线。
    没办法，张延最后也只好答应勉力一试。
    毕竟只要看冯靖元这求爷爷告奶奶的劲儿，就知道杂志社短期内是不可能给他开特例的。
    哎~
    说到底北方就是不如南方尺度灵活，越是靠近天子脚下就越是如此——当然，京城自身是个例外，毕竟人家就管着尺度呢。
    拿到版税之后，冯总编和段主任又请张延吃了顿饭。
    席间冯总编突然建议道：“咱这新书最好换个题材，别写穿越小说了——我看你对现代破案故事也很拿手嘛，完全可以写一本刑侦小说。”
    “为什么？”
    张延其实也不想重复写穿越题材，但《通俗小说报》放着穿越鼻祖的名头不用，反而要求他写新题材，这就有些奇怪了。
    “嗐~”
    冯靖元有些无奈的道：“这不是最近有人提出什么‘历史虚无主义’，说穿越小说胡乱改编历史，会让读者产生错乱感。”
    说着，他咬牙道：“我估计就是《今古传奇》搞的鬼，再不然就是《故事会》——其实咱们穿越小说哪有什么错乱感，甚至还能帮着科普历史知识呢！”
    (本章完)

 第58章 居京城 大不易

    第58章 居京城 大不易
    下午回到家。
    因为是被迫应战，码字的动力不足，张延本想先睡个午觉。
    谁知母亲突然打来电话，说是京城的房东忽然联系她，声称已经做通了老爷子的思想工作，准备要卖房子了。
    当时张延就是一时冲动，现在周滔都已经结婚了，还买那破出租屋干嘛？
    尤其一听价格还不便宜，就更没什么必要了。
    不过在京城买房还是很有必要的。
    主要陈虹在京城有正经工作的——她是首都青年艺术剧院的演员——而且京城也是影视资源最丰富的地方。
    等拍完《天津卫》之后，陈虹肯定是要回京城的。
    于是张延琢磨着在京城买套大一点的房子，届时隔三差五过去跟陈虹聚一聚，也算是现代版的金屋藏娇了。
    正好妹妹张芳也要到京城上学，自己还能顺便盯着她点，省得这丫头行差蹈错。
    把这心思跟母亲说了之后，孙晓红既不支持也不反对，只说儿子现在也大了，到了该自己拿主意的时候。
    挂了电话，张延再想睡就睡不着了。
    于是干脆又给郭川林打去了电话，询问在京城怎么才能买到称心如意的房子。
    郭川林一听这话，就劝道：“我要是你，就等几年再说，打从去年程龙买了八套四合院，现在京城的二手房价格虚高，恨不能拿房子当金子卖。
    三环边上的农家院就敢开价两万，三环以里都特么涨到四、五万了！而且产权还乱七八糟的，想要摆平起码得再掏两三万。
    那些房子连暖气都没有，有的开俩电扇就跳闸，你说买那破玩意儿干嘛？
    我听说程龙也是被人给忽悠了，几百万砸下去，还以为自己买的是什么名胜古迹呢。”
    本来张延还觉得房东大姐是要宰自己一刀，听了郭川林这话，竟然还算是比较公道的。
    他不死心的问：“那要是新房呢？”
    “新房都是公家单位预定的，少数流到市面上的，没点关系根本轮不上——除非是涉外交易，现在大鼻子蓝眼睛就是通行证，比什么关系都好使！”
    虽然既不缺钱也不缺房，但郭川林说起京城的房价来，明显带着一股子怨气。
    这一通话把张延说的心凉了半截。
    不过挂断电话后，他努力回忆了一下梦中的相关讯息，貌似未来京城的房价是越来越贵，而且范围已经扩展到了六环。
    到时候三环差不多就属于核心区了。
    这么一盘算，郭川林口中虚高的房价，其实还是比较划算的。
    就是房产过户比较麻烦。
    再加上跑关系改造水电的挑费，估摸着手上这十多万也就刚刚够用——至于三环外的农村小院，那玩意儿目前根本确定不了产权。
    想到这里，张延默默的在书桌上铺开了纸笔——什么冯总编、段主任的，就算磨破了嘴皮子，也远不如现实会教育人。
    高昂的房价能让所有年轻人成为奋斗逼，直到大家都卷不动彻底躺平为止。
    要开新书最先要确定的就是题材。
    这一点其实张延早有想法，或者说是受了某中年作者的启发。
    梦里的中年作者目前正在写的，是明朝嘉靖年间灵气复苏，朝廷为了应对各地频发的灵异事件，建立了专门的官方机构进行预防、研究、处理。
    而张延准备把这个灵气复苏搬到现代来，改成流星雨引发的特异功能大爆发。
    因为从八十年代延续至今的气功热，特异功能几乎是家喻户晓的名词。
    市面上写特异功能的小说不少，相关的影视剧也有一些，比如去年就有周星池的成名作《赌圣》，以及内地的儿童奇幻《bj小妞》。
    但这些影视文学作品，着眼点都是拥有特异功能的个人和或者团体，很少会出现国家层面的力量。
    就算出现了，也只是受某个大佬赏识提携，或者被某个大佬觊觎派人追捕。
    成体系的国家力量下场参与，目前应该还是个空白，更不用说还是主角参与组建管理的国家组织。
    再就是用异能推进国家科技实力发展。
    刚刚过去不久的海湾战争，让国内从上到下都惶恐不已，看老美就跟看外星人没什么区别。
    有大批人对国内丧失信心，从而开启了90年代的移民浪潮。
    但更多的人则是期盼着国家能迅速强大起来，避免重演清末民国的百年耻辱。
    让主角通过异能促进国防科技发展，甚至对西方世界取得了一定程度的优势，正好可以迎合这股情绪、这股潮流。
    说到底，通俗小说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找准大多数读者的痛点、搔中读者的痒处。
    这两条就算是主线了。
    然后是人设方面。
    主角设定为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的年轻人，因为偶然机会获得了操纵金属的特异功能——这样比较方便往促进科技上靠拢。
    女主角方面，就先设定一个外冷内热的御姐队友，以及一个亦正亦邪亦友亦敌的反派少女。
    …………
    忙活了一天半，初步搞定了大纲后，张延就没再急着动笔。
    而是准备先在杂志社内部搞了一个问卷调查，集众人之力推导出一些新鲜有趣的特异功能。
    等到这本书开始连载，他还打算公开票选一些角色的能力设定，以便让读者更有参与感。
    冯靖元对这个主意大加赞赏。
    不过对于张延准备从国家层面，描写如何管理约束特异功能人士，让他多少有些不放心，毕竟这种大格局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驾驭的。
    但另一方面，他又觉得用异能推进国防科技的进步，简直就是天才般的创意，以国内现在面对老美的复杂情绪，绝对可以引发无数人的共鸣。
    偏偏两者又是相辅相成的，所以冯靖元也舍不得劝张延放弃，最后只能抱着既忐忑又期待的心情，努力帮张延完善了一些细节。
    写通俗小说，他是拍马也赶不上张延，但说到政府机构内部的运营逻辑，那就是咱们冯总编的长处了。
    “我以前在区政府主抓过宣传工作，后来竞岗失败，才调来了杂志社。”
    提起往事冯总编不胜唏嘘。
    不过旋即他就把往事抛到一边，好奇的询问：“对了，书里这个针对异能者的组织，你准备起个什么名字？”
    “就叫‘有关部门’吧，一是为了低调行事，二来也是拿无处不在的‘有关部门’开个玩笑。”
    “倒也合适。”
    冯靖元缓缓点头，脸上多少有些失望的样子。
    张延好奇道：“冯总编，要是让您来起，你准备起个什么名字？”
    冯靖元毫不犹豫的道：“中国龙组！”
    呃~
    其实站在91年的角度，这个名字听起来还挺拉风的。
    感觉聊的差不多了，张延起身道：“冯总编，调查问卷的事我可就拜托您了。”
    “这你放心，回去抓紧时间写，咱们七月刊可就全指望你了！”
    张延嘴上应着，出了杂志社就直奔拍摄现场——赚钱虽然很重要，可也不能辜负了美人恩。
    这次的拍摄场地，已经转移到了某个露天游泳场。
    张延赶过去的时候，泳队的四个小姑娘正在适应场地，那绿绿的泳衣一下子就吸引了他的视线。
    以至于他都没发现陈虹凑到了身边。
    “别看了。”
    陈虹倒也不恼，笑盈盈的道：“剧组有个美差要交给你。”
    “什么美差？”
    张延意犹未尽的收回目光，虽然不穿衣服的他也见过了，但还是对泳装有种别样的执着。
    正心不在焉，忽听陈虹来了句：“陪我去买一身用来拍戏的泳衣。”
    “走着！”
    张延两眼放出光，当即就把泳池里的景致抛在了脑后。
    眼见他来的快去的也快，泡在水里陶荭伤心失落之余，眼底却不自觉涌出几分倔强。
    (本章完)

 第59章 长远规划

    第59章 长远规划
    津门是海滨城市。
    现在又已经进入了盛夏时节，卖泳装的店可说随处可见，张延也不知道口碑好赖，所以就选了一家装潢最好的店面。
    “这也太贵了吧？”
    陈虹随便选了件，看看标签不由咋舌道：“就这么点布料卖两三百块，剧组能给报销吗？”
    一旁的女店员忙道：“女士，咱们这是国际品牌，您穿上试试就知道了，特别修身显瘦。”
    张延目光锁死在某件分体式、黑白纹的泳装上，断然道：“没事儿，剧组不给报销，咱们就自己买，反正以后总能用到。”
    这年头国内的泳装大多是连体式的，像这种分体式的，以前只在译制片和港片里见过。
    女店员也忙附和道：“对对对，咱们这用的都是特殊布料，放着穿十年八年都坏不了。”
    陈虹斜了张延一眼，又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那件分体式的泳装，然后立刻就明白他想要用在哪儿了。
    “哼~”
    她轻哼一声，放下手上的泳衣，开始在几排架子之间来回巡梭。
    眼见她一件件的挑选，却都是常见的连体式，张延暗暗就有些心急，但当着服务员的面又不好意思明说，更不好意思主动去碰。
    其实他这就已经算是胆大的了，其它男宾都只敢远远的躲在角落里，根本不敢靠近女装区。
    “这几件我能试试吗？”
    “当然可以！”
    女店员还是很好说话的，主要张延和陈虹是开车来的，气质打扮明显不是一般人。
    陈虹抱着几件连体泳衣作势要往换衣间走，张延正觉得失望，她忽然又折回来，伸手摘下了那件分体式奶牛纹泳装。
    张延大喜，忙屁颠屁颠跟在后面。
    “先生。”
    女店员见状，红着脸小声提醒道：“您可以进去帮忙，但最好不要待太久——而且如果有污损的话，按照我们的规定就必须买下来。”
    时间长怎么了？！
    难道时间长也要被歧视吗？！
    张延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毫不犹豫的跟着陈虹钻进了换衣间，然后他就看到，陈虹直接把泳装套在了t恤外面。
    张延顿时傻眼了，这一套裹一套的，还有什么好看的？
    “这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摸过。”
    陈虹冲他翻了个白眼道：“我总不能直接贴身穿吧？等回头洗干净了，我再穿给你看。”
    “那得等什么时候？”
    “怎么也得等明天晚上了。”
    张延大失所望，无奈的退出了更衣室，然后就迎上了女店员震惊中带着鄙夷的目光，那眼神像是在说：长的这么人高马大，却怎么如此短小精悍？
    …………
    “你别拿苹果丢我呀！”
    “你等一下、你等一下！”
    “别、别别别……”
    “啊啊啊！它过来了、它过来了！”
    因为在外面吃完饭回到公寓还不到八点，这个时间段直奔主题有点太早了——主要是泳装全被陈虹丢进了洗衣机，少了最直接的感官刺激。
    所以张延就拿出了新买的红白机，开了一局松鼠大战……呃，其实是十几局，主要陈虹总把它当成是声控游戏，嘴上喊的厉害，手上却忘了操作。
    玩到九点多，张延就主动关了游戏。
    倒不是受不了陈虹的声控操作，这年头能有姑娘——还是这么漂亮一姑娘，愿意陪你玩儿游戏，已经是相当奢侈的一件事了。
    他主要是怕陈虹把嗓子喊哑了，明天没办法继续拍戏。
    陈虹从坐垫上爬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没想到玩游戏还挺累的。”
    那是因为你现实里的动作，比在游戏里的操作更多。
    张延一边吐槽，一边将线缠在手柄、机身上，把游戏机塞进电视柜里，也跟着起身道：“要不要看会儿电视？”
    “算了吧，现在也没什么新剧，不是老译制片就是重播去年的《渴望》、《封神榜》。”
    陈虹说着，就把话题转到了《天津卫》上：“你说咱们这剧大概几月份能播？”
    “我估计最早也得10月之后吧？”
    这年头的电视剧的后期制作，通常都需要半年到一年时间，《天津卫》因为有上级领导指示，预估能缩减到三、四个月的样子。
    “10月之后啊……”
    陈虹喃喃的重复着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张延摸了摸她嫩滑的脸蛋，问：“怎么了？”
    “没什么。”
    陈虹叹道：“就是感觉我爸妈应该会喜欢这部剧，尤其是女主角‘迷途知返’，决心放弃当演员的那部分。”
    看来她父母并不是很支持她当演员。
    这也正常，但凡是条件比较好的家庭，又有谁会希望自己的女儿抛头露面呢？
    若是再残留点封建思想，将演员视为戏子、视为下九流也是常有的事。
    张延宽慰道：“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想法，但老的观念总会逐步被改变的。”
    说是这么说，但根据后世的讯息来看，未来社会大众对‘演员’的观瞻评价，貌似只会越来越低。
    所以他很快就岔开话题，提起了想在京城买套房的想法。
    “现在买房不合适吧？”
    谁知陈虹也不赞成：“我听说快要搞住房改革了，到时候直接买套楼房，不比那些二手老院子强多了？”
    现在年轻人普遍对高楼大厦都比较向往，觉得那才是城里人的象征，甚至巴不得越高越好。
    “到时候再买套新的呗。”
    张延大言不惭的道：“等政策落地没准还要好几年呢？我的意思是咱们先买一套条件比较好的四合院，改造一下水电供暖暂时住着。”
    陈虹其实还是不赞成这么‘浪费钱’，但她敏锐捕捉到了‘咱们’二字。
    她毕竟是为了角色主动送上门来的，也明白张延主要是贪图自己的皮肉，对于这份‘感情’能维持多久，心里一直没有什么把握，
    所以对这种‘长远’规划，陈虹就显得特别积极，当即便道：“你要是真的想买，我手上还有一万多……”
    “用不着。”
    张延想也不想就拒绝道：“我又不是没钱，怎么能拿你的？”
    结果话音刚落，陈虹就自顾自走进了主卧。
    “怎么了？”
    张延纳闷的跟过去，就见她抱起被褥枕头，冷着脸又准备往外走。
    “怎么了这是？”
    张延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她了，拦在门口问：“你抱着被子想去哪儿？”
    “去客房睡。”
    陈虹板着俏脸道：“你和我分的这么清楚，那我自然要识趣一些，主动跟你划清界限。”
    “别啊！”
    张延觉得这女人有点莫名其妙，这年头买房子不都是男人出钱嘛，怎么到自己这里就成了‘划清界限’……
    等等~
    划清界限这四个字，让张延突然想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他确实没想过和陈虹长长久久，可这时候总不能暴露出来，当即笑道：“你要非添一笔我也不拦着，不过我觉得最好还是留着销。
    就算买了房子，短时间肯定也住不进去，到时候我只能先去蹭你租的房子——你干脆拿这笔钱供我吃喝玩乐，也让我享受一下被女明星包养的感觉。”
    “呸~”
    陈虹稍微缓和了一些，但还是执拗的问：“那房子既然是咱们两个住，我出一笔钱怎么了？”
    “行行行。”
    见她如此坚持，张延只好举手投降：“你愿意出就出呗，多大个事儿啊。”
    陈虹这才转嗔为喜，然后两人就躺在床上，开始讨论在哪里买房合适。
    可陈虹在京城也才待了半年，虽然比张延知道的多一点，依旧属于盲人摸象、管中窥豹、虚空打靶的程度。
    所以不得要领的讨论了一通，最后还是转入了管鲍之交。
    (本章完)

 第60章 又有约稿

    第60章 又有约稿
    数日后。
    游泳馆外的树荫下，桑塔纳的发动机正持续发出低吼，供应着空调压缩机所需的能量。
    张延把副驾驶的调到最靠后的位置，将一块特制的木板卡在中控台和门框上，正趴在上面奋笔疾书。
    虽然这么做既麻烦又费钱，但为了事业爱情两不误……
    好吧，其实是出租屋里没装空调，这几天温度又特别高，光靠电扇实在是静不下心来写书。
    所以张延干脆选择在车上码字，又把车停在了拍摄现场，这样顺带还能随时跟陈虹互动，也算是一举多得了。
    话说冯靖元的效率确实无可挑剔，只用了两天就把调查问卷收上来了，还附带写了一份官方机构的行事指南。
    所以张延从前两天，就开始了新书的正式创作。
    这次因为是纯原创，效率明显不如《红楼名侦探》那时候，四天半也只写了不到一万八千字。
    剧情还处在主角独自摸索异能的阶段。
    【根据后续补充的设定，主角是钢铁厂的职工子弟，从小就跟各种铁疙瘩打交道，或许正因如此才觉醒了控制金属的特异功能。
    或许是出于男人的天性，他初步确认了自己异能效果之后，就想着该如何将其武器化。
    先是根据连环画上的形象，搞了一套铠甲和冷兵刃。
    然后他觉得没什么意思，又开始现代武器上靠拢，并很快就尝试着做出了一柄只有他自己能用的弹簧枪。
    利用异能将弹簧压缩到极致，再将弹珠弹射出去的速度和力量，甚至远远超过了子弹的出膛。
    而也就在这时，他与另外一个异能者不期而遇……】
    叩叩叩~
    后车窗突然传来的敲击声，唬的张延浑身一震，下意识回头望去，就见车门从外面被拉开，一张喜庆的的脸从外面探进来，略带点夸张的道：“呦，我这是打扰您创作了？”
    “没有、没有。”
    张延忙道：“冯龚老师，您有什么事上来说。”
    说着，又指了指卡在自己身前的木板：“张某甲胄在身，不能施以全礼，您别见怪就行。”
    “哈哈，还得是你们作家会整词儿。”
    冯龚钻进车里，扒了扒衣领，赞道：“这车上的空调真好使，我家里那台动不动就罢工。”
    “可能是电压不稳定的缘故。”
    “那完了，电老虎惹不起啊。”
    闲聊了两句，冯龚又道：“今儿下午我客串的角色就要杀青了，所以我就想着临走之前跟您约个稿。”
    冯龚是来客串游泳队领队的，总共也没多少戏份，主要就是借他的名气——去年的《小偷公司》让他和牛群火遍全国，在津门算是年轻一代的顶流了。
    “约稿？”
    张延纳闷道：“难道您也要转行当导演了？”
    这年头跨界导演还是比较多的，就连冯晓刚这个搞美工的编剧，最终目标都是转行当导演。
    “不是，我是约相声稿。”
    冯龚解释道：“我看了您写的书，里面有不少笑料都特有内涵，攒一套放相声里肯定能火。”
    这倒不假，毕竟都是二十多年后的精选段子，但凡差上一点的，也不会被作者拿来当素材参考。
    不过张延还是下意识谦虚推脱道：“您太捧了，跟《小偷公司》比起来，我那些段子真算不了什么。”
    “《小偷公司》写的确实好，但我们也不能总盯着一个人薅，这样容易那个什么思维、思维什么化……”
    “思维固化？”
    “对对对，就是这词儿！”
    冯龚一拍大腿道：“你们年轻人脑子活泛，接触新东西也多，肯定能写出不一样的好本子——就算不是一整套的本子，能提供几个核心段子，我们再找人攒起来也行。”
    说什么‘思维固化’，其实就是《小偷公司》的编剧梁佐太火，想指着他一直给写本子根本不现实。
    “这……”
    “您就别推辞了。”
    冯龚见张延有所松动，立刻顺杆爬道：“我听说电视台的方便面厂，就是您一个点子给救活的，那么大厂子您都能救活，就更别说我们两个嗷嗷待哺的相声演员了！”
    要不说台上看逗哏的，台下看捧哏的，人家冯老师这么大一腕儿，满口都是央告，实在让人难以拒绝。
    于是张延也只好点头道：“那我就试试——先说好了，我可不保证一定能写出东西来。”
    “您只要愿意帮忙就行，成与不成都是情分——晚上咱们出去聚聚，全当是我的杀青宴了。”
    …………
    当天晚上送别了冯龚。
    张延继续在车上码字，直到有一天车子突然启动不了，把他吓了个够呛，喊了附近汽修厂的人来，发现原来是电瓶馈电了。
    听人家一解释，张延才知道原来长时间停车开空调除了费油之外，还会持续消耗电瓶里的电。
    没办法，这两不耽误的写作方式只能作罢。
    在家闷头咬牙又写了两天。
    却说这天上午。
    张延拉着两大保温箱硬通货——冰棍和冰袋，再次来到了拍摄现场。
    招呼着剧务把东西抬到里面，见陈虹正跟化妆师大姐聊天，便笑道：“今天我就是你们的带刀护卫，保证清场后没一个闲杂人等能进来。”
    今儿要拍是陈虹的泳装戏，其实一个连体泳装也没什么好避讳的，但马会武看在张延的面子上，还是选择了清场拍摄。
    陈虹笑眯眯的问：“那你的刀呢？”
    张延弯下腰打开保温箱，从里面扯出条两米多长的物事，把中间往后脖颈一搭，两端各自盘在手臂上，嘿笑道：“带刀护卫是职称，咱其实是用鞭的。”
    化妆师大姐也是经过见过的主儿，一听这话‘噗嗤’就笑了，目光也忍不住顺着张延的腰杆往下滑落。
    陈虹白了张延一眼，又好奇道：“哪来的这么大一条冰袋？”
    张延搭在身上的，正是一条两米多长的没有冻上的冰袋。
    “这你就不懂了吧。”
    张延把玩着手上凉飕飕的冰袋，嘚瑟道：“冷饮厂刚灌装的时候，就是这样长长的一条塑料管子，后续才会用热熔机截成一段段的，放进冰库里冷冻。
    我让他们给截了一段两米长的，怎么样，是不是有点龙盘虎踞那味儿？”
    【ps：至少我们这里的冰袋是这么生产的，我小时候就买过一条特别长的，盘在身上嘚瑟，被小伙伴们扑上来咬开好几个大口子，分分钟全给漏干净了。】
    分发完冰棍和冰袋。
    马会武先拍了陈道铭在入口处‘偷窥’的画面，等到温度上来了，这才大手一挥斥退了闲杂人等。
    张延等在更衣室门口，看到陈虹穿着连体式泳衣出来，立刻两眼放光的竖起了大拇指。
    其实这些天他早都看过无数遍了，尤其是那个分体式奶牛纹的，都快盘出爆浆来了。
    但女人嘛，肯定是要哄的。
    总不能表现出一副熟视无睹的样子吧？
    陈虹却是皱眉扯了扯衣领，小声问：“我最近是不是胖了？”
    “没有吧。”
    张延上下扫了一遍，也没看出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于是提议道：“要不回头你找个秤试试。”
    “哎~”
    陈虹叹了口气：“看来以后不能再跟你出去吃了，得注意节食和运动才行。”
    他们站在门口说话，更衣室里泳队的小姑娘们也在窃窃私语。
    其中一个姑娘愤愤道：“凭什么到她这儿就开始清场了？咱们比她少什么，还是她比咱们多什么？”
    这个‘她’说的当然是陈虹。
    本来看陶荭整天郁郁寡欢的样子，姑娘们就有点同仇敌忾，现在眼见陈虹又获得了特殊待遇，自然对她更为嫉妒不满。
    见同伴们群情激奋，向来比较理智的那姑娘小声道：“人家毕竟是主角……”
    “主角又怎么样？”
    先开口的姑娘咬牙道：“依我看，咱们干脆豁出去给她个教训，反正也没几场戏了，只要咱们做的隐蔽点，导演总不至于把咱们换掉吧？！”
    另外两人闻言，一个跃跃欲试、一个有所迟疑——但就算是迟疑的，也没有站出来反对。
    以她们的游泳水平，互相配合在泳池里耍些小手段而不被察觉，简直再容易不过了。
    “算了吧。”
    这时陶荭却摇头道：“也没几场戏了，大家好好拍，别给剧组添麻烦。”
    “陶荭？！”
    提出要整人的队友不高兴了：“我们这还不都是为了你……”
    “用不着，就算我要……也不是用这种办法。”
    陶荭说着，暗暗咬紧了牙关，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本章完)

 第61章 虹荭火火【上】

    第61章 虹荭火火【上】
    以前单独欣赏的时候，泳队四个小姑娘也算是青春靓丽，但等到和陈虹同台竞技，差距一下子就出来了。
    无论是颜值还是身段，尚未完全长开的姑娘们都和陈虹相差甚远。
    哪怕是泳队里最漂亮的陶荭，在她身边也仿佛进化到一半的丑小鸭。
    好在陈虹按照剧情设计，故意显露出的笨拙泳姿，多少让泳队的几人找回了一点自信。
    眼见剧情推进的差不多了，临时客串场务的张延立刻跑到门口，将铁门拉开一些缝隙，然后撒手就往回跑。
    游泳池里的陈虹听到动静转头看去，虽然没有看到任何人影，但还是皱眉沉思了一会儿，才继续套取情报。
    这场戏看似简单，可实际拍摄起来却比较麻烦，主要陈虹的水性确实一般，在泳池里浮浮沉沉的，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最后没办法，只好找了个铁架子放进泳池里面，让她踩在上面，不断踮起脚尖假装在水中沉浮。
    “你把袜子穿上。”
    见陈虹再次准备下水，张延忙喊住了她：“那架子上全是铁锈，别划破个口子再弄出破伤风来。”
    陈虹斜了眼在旁边闷头不说话的陶荭，撒娇道：“我刚才游泳都快累死了，你去帮我拿一下呗，就放在衣服上面最显眼的地方。”
    张延答应一声，正要跑去更衣室，忽听身后又传来了陶荭的声音：“张老师，麻烦你也帮我们带过来，我们也有可能会踩到那铁架子。”
    张延诧异的回头看了陶荭一眼，这姑娘近半个月都没主动跟他说过话，今儿是闹的哪门子邪？
    但现在正在拍摄当中，他也不好深究，于是又胡乱应了一声，便跑到更衣室把几人的袜子，用塑料袋装着带回了泳池边。
    陈虹一边往脚上套袜子，一边狐疑的打量着陶荭，她总觉得这小姑娘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总不会是在想在水里给自己使绊子吧？
    这么一想，陈虹就忍不住有点紧张，毕竟这四个小姑娘可是泳队的，在水里甚至比鱼还滑溜。
    好在这场泳池戏，最终还是顺顺当当的拍完了，期间并没有出现任何意外——倒是捞铁架子的时候翻船了，几个剧务全成了落汤鸡。
    因为晚上还要开夜场。
    张延到下午两点就准备离开，不想到了外面树荫下，就看到陶荭面色苍白的从树后转出，轻轻的唤了一声：“张老师。”
    “陶荭？”
    张延纳闷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有些不舒服，跟导演请了假要去医院看看。”陶荭说到这里，直接提出要求道：“张老师，您能捎我一下吗？”
    “这个……”
    张延凭借多年的逃学经验，迅速判断出她大概率是在说谎。
    至于目的么……
    他把车钥匙往兜里一装，转身指着斜对面道：“那边就有个门诊，要不我先带你过去去……”
    “张老师！”
    话刚说到一半，他忽然就被陶荭从背后用力抱住，小姑娘瞬间爆发出来的力量，甚至让他有些呼吸困难。
    “哎，你别这样！”
    张延忙往游泳馆的方向张望，生怕被剧组的人看到这一幕，同时他就感觉背后有两块温润的湿热，正在快速的扩散。
    这怎么还哭上了。
    张延忙用力掰开她的手，急道：“上车、先上车再说。”
    等坐到了桑塔纳上，张延侧头看了眼陶荭，见这姑娘已经哭的梨带雨、涕泪横流，忙提醒道：“手套箱里有卫生纸。”
    陶荭却充耳不闻，只是默默垂泪。
    张延没奈何，只好伸长了胳膊去够手套箱，结果还没拉开手套箱，就被陶荭一把抱住了胳膊，紧紧的揽在了怀里。
    “那什么……”
    张延有些尴尬的道：“你就比我妹妹大一岁，所以我一直都是拿你当妹妹看的。”
    说着，他尝试抽出胳膊，结果却没能成功。
    陶荭这时泪眼婆娑的抬起头：“我也想把张老师你当哥哥看，可我做不到，尤其是看到那个女人……”
    说到半截，她突然激动起来，身子往前凑着道：“我听说她是为了能演女主角，才主动找上你的，像这种不要脸的坏女人，你可千万别被她给蒙骗了！”
    剧组很多人明里暗里，应该都有这方面的揣测，所以陶荭会听说这事儿并不奇怪。
    张延也不好说自己早就知道，而且提前就做好了吃干抹净的准备，只能含糊道：“你还小，有些事情其实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我已经19岁了！”
    陶荭与张延对视了片刻，忽然松开他的胳膊，翻出卫生纸来擦去了脸上的涕泪，用一种很空灵的嗓音道：“张老师，我再过几天就要离开了，能不能带我去认认你家的门，我以后也好来津门找你。”
    这姑娘还真有股咬定青松不放松的劲儿。
    张延犹豫了一下，觉得要是不满足她，她不定还要闹出什么来呢。
    再说自己一男的，难道还能吃亏不成？
    于是他便答应了下来，带着陶荭回到了自己家，一边开门一边解释道：“这其实是我租的房子，过阵子未必还在这里。”
    陶荭一直没说话，进去之后打量了一下屋子里的格局，尤其是那些‘双人’摆设。
    虽然她早就知道张延和陈虹之间，应该是成年人的男女关系，但亲眼看到这屋里处处可见的证据，还是觉得心头有些刺痛。
    “我去趟厕所。”
    陶荭说着，自顾自就钻进了卫生间。
    张延微微蹙眉，隐隐觉得这姑娘像是要放大招了。
    结果就如同他预料的一般，等陶荭再次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身上已经赤诚坦荡。
    唰~
    张延第一个反应就是拉起了窗帘，然后无奈道：“你这又是何必呢？”
    “我不想带着遗憾回京城！”
    陶荭的身体都在紧张的发抖，但却倔强的直视着张延道：“张老师，你放心，我以后肯不会纠缠你的——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你值得更好的女人！”
    这话怎么听着有些耳熟。
    “你这又是何苦呢？！”
    张延的拒绝，显得是那么苍白无力，他的表情和动作也出卖了自己内心的动摇。
    毕竟他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跟陈虹长长久久，那心猿意马并未得到有效约束，所以面对外来的诱惑时就总是难以抵御。
    于是等到陶荭主动抱上来的时候，一切都发生的自然而然，就好像歌里唱的那样：
    那一夜，我没有拒绝你；那一夜，我伤害了你；那一夜，你满脸泪水……
    …………
    晚上七点。
    陶荭攥着拳头，有些踉跄的再次走进卫生间，她没有去看挂在墙上的衣服，而是在洗手盆的架子上，搜寻着想要的‘猎物’。
    最后她发现了一瓶女士护肤品，看分量、位置明显是陈虹经常使用的。
    于是她把护肤品拿起来，将一直攥在掌心里的套套放在下面，再试着用护肤品重新盖住。
    听到护肤品压上去，发出的塑料摩擦声，陶荭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
    这虽然是一个没用过的套套，但相信陈虹只要看到后，就会自己去寻找更多的证据，最终推断出今天发生的一切！
    做完这一切，陶荭轻轻呢喃道：“张延哥哥，我以后肯定不会纠缠你，但也不会让那种坏女人继续纠缠你！”
    (本章完)

 第62章 虹荭火火【下】

    第62章 虹荭火火【下】
    虽然进入贤者时间后，心下就开始有些后悔不该这么冲动。
    但张延依旧驾轻就熟的清理完战场，然后又带着陶荭去外面吃了顿烧烤。
    在关系取得实质性突破之后，陶荭却仿佛是放下了执念，退回到了原本的状态，与他说说笑笑的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让张延稍稍放下心来。
    说实话，他之前甚至已经设想过，陶荭和陈虹公开撕逼大战，然后自己慧剑斩情丝，同时了结两段孽缘的最坏局面了。
    虽然对陈虹十分不舍，但他相信以自己现在的地位、能力、魅力，身边肯定不会缺少漂亮的女孩子——当然能漂亮到这种程度的，确实比较罕见。
    好在一直到张延从剧组接走陈虹，陶荭也没有任何举动。
    …………
    转过天。
    陈虹照例比张延起来的早一些，哼着歌钻进卫生间里，开始进行每天必要的保养。
    “嗯？！”
    当她准备把护肤品放回原位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了一个没有打开过的小雨伞。
    陈虹顿时皱起眉头，这肯定不是张延的手笔，两人之间早就亲密无间，不需要再用这种暗示的手法。
    那就是……
    脑海中闪过昨晚的种种细节，陈虹立刻发现了一些异样的地方，只不过当时她因为拍戏太过劳累，所以就没有深究。
    是谁？！
    陈虹几乎是没怎么犹豫，就把目标锁定在了陶荭身上，继而想起昨天陶荭似乎很晚才露面，或者说是和张延一起出现在剧组的。
    这该死的小浪蹄子！
    陈虹恨恨的攥紧了手里的套套，她有些想不通，明明自己各方面都比那黄毛丫头要强的多，为什么张延还是……
    难道男人全都有喜新厌旧的毛病？！
    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忍不住想要跑回卧室当面质问张延，揭穿这对狗男女的奸情。
    但很快陈虹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那小浪蹄子偷偷把这东西放在护肤品下面，目的肯定是想激怒自己，试图让自己和张延决裂分手，她也好趁虚而入！
    自己怎么能让那小浪蹄子称心如意？！
    随着电视剧的拍摄进入尾声，随着陈道铭开始主动结交张延，陈虹也愈发意识到《天津卫》这个剧本，是戏捧人的极端典型。
    眼下都市题材的电视剧，基本都是剧情推着人物在走，展现的是小人物在大时代浪潮之下，苦苦挣扎中展露的闪光点。
    而在《天津卫》里，女主角除了因为留津指标被迫进入了公安系统，后面基本都是掌握着主动的高光时刻。
    男女主角就像是在比赛一样，你争我夺的展现着各自的闪光点，而每一次的闪光，又会对案情的推进产生立竿见影的效果。
    整部剧充斥着一股淋漓尽致的爽快感，即便是偶尔的挫折，也会在男女主角的精彩表现下迅速反转。
    这样明快丝滑的节奏，搭配上各有特色的高科技案件，肯定能让普通观众看的如痴如醉、欲罢不能。
    或许它不会像那些浮浮沉沉七苦八难的剧，受到专业人士的交口称赞，但却是年轻演员成名的最佳捷径。
    尤其是对自己这种外形靓丽，演技却并不算很好的演员来说，《天津卫》的含金量甚至超过了所有的经典名著！
    是的，虽然陈虹不想承认，但面对火力全开的陈道铭，她确实有些难以招架，有时候不得不靠导演拉偏架，才勉强能达成平衡。
    如果换成对演技要求更高的剧本，她都不敢想会是怎样一种结果——或许小屁孩潘月明的崩溃，就是自己的前车之鉴。
    有了这种认知之后，却叫陈虹如何舍得跟张延进行切割？
    抛开喜欢偷腥这一点不谈，这个男人无论是在生活上、还是在事业上，和自己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思来想去，陈虹对着墙上的镜子再次深吸了一口气，渐渐将脸上的怒意，转化成了如沐春风的笑容。
    然后她回到了卧室里，温柔的摇醒张延，甜甜的道：“亲爱的，我觉得咱们今天可以晚一点去剧组。”
    说着，就将手里的小雨伞亮了出来。
    哼~
    那小浪蹄子耍这种小手段，很明显是没有正面对抗自己的底气，那自己又何须自乱阵脚，给她空隙可钻？
    只要忍一时，将这挑衅当成衣炮弹吃下去，然后加倍的让张延陷入自己的温柔乡里，就不信她一个黄毛丫头还能翻出什么浪来！
    至于为什么不干脆揭穿陶荭的所作所为……
    问题是揭穿之后该怎么办？
    如果不拿出明确的态度，只是苍白无力的要求张延下不为例，那不等同于是在怂恿鼓励他下次继续吗？
    如果选择态度强硬，万一激化了矛盾该怎么办，陈虹现在可没有能逼宫成功的把握。
    …………
    这之后。
    张延提心吊胆了两天，发现陈虹似乎什么都没有察觉，反而对自己愈发小意殷勤了。
    而陶荭那边也再没出什么幺蛾子，他这心里才算是踏实下来。
    另一边。
    陶荭也一直都在暗中观察陈虹的反应，可越看就让她越是迷惑不解。
    这都已经过去两天了，为什么那坏女人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说她还没看到自己放在护肤品下面的东西？
    难道那护肤品是很长时间才用一次的？
    可看摆放的位置明显不是这样啊？
    也许是她没注意到？
    可那护肤品放回去的时候，明显会发出塑料摩擦的声音……
    陶荭心里就像是揣了本十万个为什么，但却已经来不及弄清楚缘由了，因为她和三个同伴的戏份已经杀青，即将返回京城。
    “陶荭~”
    这天傍晚，陈虹主动叫住了陶荭，笑盈盈的递过一张纸条道：“这是我楼下的公用电话号码，张延一直把你当妹妹看，那你以后也把我当姐姐看吧。
    咱们都在京城，你以后要是遇到什么麻烦，可以直接联系我，不管是留下了什么首尾，我肯定都会努力帮你处理的干干净净。”
    听到‘处理的干干净净’这话，陶荭的脑袋轰一下就炸开了。
    她看到了，她早就看到了！
    可为什么她明明发现了自己和张老师的事情，却还是显得这么淡定、这么从容不迫？！
    陶荭想了一个晚上，最终也只能归结为陈虹这个女人太坏了，肯定是对张老师有更多的图谋，所以才会将这件事匿而不发！
    不行！
    自己必须向张老师揭发她的真面目！
    第二天早上陶荭就想联系张延，可在电话亭旁边徘徊了好久，最终她也没能鼓起勇气拨通电话。
    毕竟要戳穿这一切，就必须解释那个套套的问题——可要是把这事儿说出来，张老师以后会怎么看待自己？
    会不会觉得她比那个坏女人更有心计、更会耍小手段？
    那这一来岂不是产生了反效果？！
    而且那坏女人也没有把话点破，她要是矢口否认怎么办？
    怀揣着这种种顾虑，直到中午被剧组送去了火车站，陶荭也没能向张延透露任何消息。
    不过站在月台前，她回望着津门火车站，暗暗在心底发誓：虽然这次没有成功，但下次自己找到机会，一定要把那坏女人从张老师身边赶走！
    (本章完)

 第63章 杀青晚会

    第63章 杀青晚会
    “美酒飘香啊歌声飞，朋友啊请你干一杯、干一杯……”
    “难忘今宵、难忘今宵……”
    1991年6月22日，在经过84天的艰苦奋战后，十五集电视连续剧《天津卫》正式宣告杀青。
    当天晚上，在制片人阎晓铭的主持下，一场颇具电视台特色的‘杀青宴’，在津门电视台旗下的小剧场里正式召开。
    参与这场杀青宴的，除了剧组的主创人员外，还有电视台名下的艺术歌舞团，以及以副台长马原为首的电视台领导。
    宴会开始后，先是由四位领导陆续登台讲话，以‘继往开来’为题，肯定了剧组的辛苦和成绩，展望了制作中心未来的发展前景。
    随后歌舞团的人唱了一首祝酒歌，跳了三支舞蹈、说了两段相声，还穿插了一场杂技表演。
    最终这出盛会，以一曲《难忘今宵》画下圆满句号。
    回去的路上陈虹就忍不住吐槽，津门电视台这是把‘杀青宴’当联欢晚会办了。
    “别处的杀青宴不是这样的吗？”
    张延作为杀青界的‘萌新’，好奇的发出疑问。
    “当然不是！”
    陈虹继续吐槽道：“真正的杀青宴其实就是热热闹闹的吃顿散伙饭，哪像今天晚上这样，跟听报告似的，领导不讲完话都不给上菜。”
    “哈哈……”
    张延哈哈笑道：“电视台真金白银的掏了80万，还搭上那么些人情关系，你总得让人上台露露脸吧？”
    这部戏电视台掏了80万，广告赞助拉了40万，目前制作成本约106万，后期制作和配音配乐什么的，还要上十来万。
    而且《天津卫》仗着有上级领导支持，很多东西都是无偿使用，如果算上这一块的隐性开支，总成本差不多得有140万上下。
    虽然在三十年后，这点钱甚至还不够拍一集的成本，但横向对比的话，已经算是高投入低产出了。
    89年拍摄的《渴望》，50集总成本107万；同期拍摄的《编辑部的故事》，25集总成本150万。
    反正不管怎么说，电视剧是终于杀青了。
    晚上两人难得没有联通、更没有移动，就那么搂在一起，安安静静的躺到了第二天下午。
    其实上午十点多俩人就醒了，不过谁也懒得动弹。
    嫌热，就踢开毛巾被，拿背心裤衩盖住肚脐眼；饿了，就趴着床头柜，啃上几个炉元——也就是鸡蛋糕。
    然后俩人就天上一脚地下一脚的聊到了下午。
    约莫到下午两点左右，外面‘哐哐’有人砸门，张延这才被迫从床上爬起来。
    拉开门一瞧，原来是自己的责任编辑王忠旗。
    “呦~”
    张延一拍脑门：“光顾着剧组杀青了，差点忘了交稿的事儿。”
    “你可别说你还没写好！”
    王忠旗立刻紧张起来，编辑部现在等米下锅呢，要是少了张延这个顶梁柱，下个月销量骤降，谁也担不起责任。
    “写出来了、写出来了。”
    张延忙领着他到书桌前，道：“差不多有四万字，第一期肯定够用。”
    王忠旗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但还是有些愁眉苦脸：“可前几期《红楼名侦探》都是每期更新五万字。”
    “那不是特例吗。”
    张延也知道这字数有点少，忙甩锅道：“我这回是临时赶鸭子上架，偏偏冯总编还不让写穿越题材，能写出这么多来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是啊。”
    王忠旗的目光，落在门口的女式凉鞋上，无语道：“这种情况下你还能写出四万字，确实是挺不容易的。”
    他毕竟是半路出家的编辑，现在手底下除了张延，都是些充满创作激情的新人，所以还没怎么经历过拖稿。
    要是换成久经战阵老编辑，看到张延分心多用还能挤出将近四万字的内容，肯定是老怀大慰感动不已。
    “这个月就先这样了。”
    张延不着痕迹的挡住他的视线，拍胸脯道：“老哥你放心，下个月我一定提前交稿，而且绝对比这次字数多！”
    “但愿吧。”
    王忠旗拿起那份草稿，发现虽然是誊抄过的，但明显有些潦草散乱，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这时张延提醒道：“麻烦咱们编辑部尽快审稿，要是有需要修改的地方，就赶紧联系我——不然过两天我可能就不在津门了。”
    “你要去哪儿？”
    “先是去京城逛逛，然后回趟老家——我妹妹不是快要高考了吗，我肯定得回去看看。”
    前面去京城也就罢了，后面这个理由实在没法拦。
    所以王忠旗也不敢耽搁，忙带着稿子回了《通俗小说报》编辑部。
    此后三天时间里，张延和编辑部足足通了二十几次电话，张延还亲自跑了趟杂志社，经过沟通修改，总算是成功定稿了。
    于是到27号，张延就开着车和陈虹一起回了京城。
    先在陈虹租住的公寓里住了两天，也算是认了认门、认了认床，然后俩人就开始琢磨起了买房子的事儿。
    最开始想找郭川林帮忙，毕竟郭四哥是地头蛇，在京城人脉广、关系多，肯定能找到合适的房子。
    结果一打听才知道，郭川林带着手下的乐队跑到大西北去巡回演出了，估计得到七月底才能回来。
    没了郭川林，张延多少有点抓瞎。
    毕竟他总不能把这东奔西跑的活儿，托付给史铁升老师吧？
    正黔驴技穷之际，他忽然接到了冯晓刚的呼叫——自从那次认识之后，冯晓刚隔一段时间就会打电话聊上几句。
    拨回去后，冯晓刚就笑道：“老弟，听说你们那电视剧已经杀青了？这速度够快的呀，什么时候能领我去开开眼？”
    “冯哥，你这一上来就打探军情可不行。”张延调侃道：“咱得迂回着来，比如先请我吃个饭，然后再去泡个澡按个摩，等晕晕乎乎飘飘然的时候，再暴露出你的狼子野心。”
    “哈哈~”
    冯晓刚笑道：“那也成啊，你看是我去津门，还是你来京城？”
    “我现在就在京城呢。”
    “真的？！”
    冯晓刚一听这话，立刻便道：“那晚上出来聚聚呗，上回吃饭那么多人，我都没能正经跟你说上几句话，这回咱们可得好好唠唠！”
    张延想了想，冯晓刚貌似也是京城土著，说不定能从他那里打听到一些消息，于是便爽快的答应了。
    等挂断电话，张延就发现陈虹正用‘bulingbuling’的大眼睛盯着自己，便随口解释道：“《编辑部的故事》的编剧冯晓刚，他听说我来了京城，晚上打算请客吃饭。”
    “那……”
    陈虹欲言又止，明显透着跃跃欲试。
    她其实对冯晓刚兴趣不大，在她看来《编辑部的故事》既然是王硕主导，其它人应该只是打下手而已。
    不过在经历陶荭事件之后，她就希望能在张延的朋友圈里，更多的宣示一下自己的主权。
    张延犹豫了一下，想到自己前阵子刚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儿，只好重新拿起话筒拨了过去。
    “冯哥。”
    电话接通后，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要不晚上喊上嫂子一起呗，正好我也带上我女朋友——这顿算我请客，你那顿咱留着下回打牙祭。”
    “这……”
    对面的冯晓刚沉默了好一会，才无奈道：“你嫂子那边有点不方便，孩子还不到一周大，而且……哎，实在是不方便。”
    听这话的意思，似乎是家里有什么难言之隐，张延连忙道：“不方便就算了，这次就咱俩，下次有机会再带上嫂子。”
    挂断电话后，他冲陈虹做了个爱莫能助的手势。
    其实张延愿意打第二个电话，陈虹就已经很满足了，所以也没继续纠缠不放。
    下午两人又在公寓里联通了一场，在激烈的移动之后，张延洗了澡换了身衣服，然后便独自去赴冯晓刚的约。
    (本章完)

 第64章 二会冯裤子

    第64章 二会冯裤子
    看到穿着背心裤衩，正拿着蒲扇站在树下的冯晓刚。
    张延忙把车靠到路边，整理了一下副驾驶座上的地图，这才推门下车冲冯晓刚招呼了一声。
    这年头在大城市开车真心不容易，光是记路就是个不小的挑战。
    “呦~”
    冯晓刚见张延是开车来的，略显夸张道：“还得是你们写小说的，这都开上桑塔纳了——那话怎么说来着，‘四个轱辘一转、给个县太爷都不换’，你这起码得是副厅级待遇了。”
    “人那话说的，是日进斗金的大卡车。”
    张延摆手道：“再说这车也不是我的，是借的一哥们的车——他是搞摇滚乐队的，一场演出就上千块，这就叫‘腿杆子干不过笔杆子，笔杆子干不过嘴皮子’。”
    “那感情！”
    冯晓刚点头道：“老辈子会唱莲落的叫子，就比托着碗干要的、跪在地上写身世的更吃香。”
    说着话往里走，张延看看冯晓刚手上的蒲扇，好奇道：“冯哥，你出门怎么还带把破扇子，这是准备给《济公》写续集了？”
    “嗐，这不是离家近吗，随手就给带出来了，咱这就叫‘一点寒宅气，千里快哉风’！”
    俩人都是爱说俏皮话的主儿，这也是他们能迅速熟悉起来的原因之一。
    冯晓刚明显跟饭馆老板比较熟悉，进门要了个带吊扇的小包间，然后轻车熟路的从柜台顺走了菜单。
    彼此推让着，点了些‘京酱肉丝’、‘水煮肉片’之类的常见菜，冯晓刚又体贴的建议道：“你开车来的，要不咱今儿就别喝酒了，整两瓶北冰洋得了。”
    张延巴不得如此，自然是举双手赞成。
    等寒暄完，张延就随口说起了想在京城买房的事，询问冯晓刚有没有这方面的资源，或者说推荐的地段儿。
    “这你还真问对人了！”
    冯晓刚叹了口气道：“其实前年因为你嫂子怀上了孩子，我也惦记着要买套房来着，东游西逛找了好一阵子，可惜后来……哎，现在想买也买不起了，老四合院翻了一倍还多。”
    听他连声叹气，张延越发觉得他家里是有什么麻烦。
    但俩人关系还没到那份上，所以张延也没有刨根问底儿，而是继续请教买房的事情。
    “要让我推荐，肯定是在国贸中心附近买。”
    冯晓刚果然是做过功课的：“去年国贸中心一期竣工，那路修的四通八达，虽然配套设施还没跟上，但我估计到明年也就差不多了。
    现在国家以经济建设为主，国贸中心肯定是重中之重，趁着那边房价还没涨的特别厉害，在附近买个院子以后绝对亏不了。”
    见冯晓刚说的头头是道，张延也动了心，这‘向钱看、向厚赚’的思想一直延续到三十年后，以后商贸中心附近肯定差不了。
    他又追问了一些细节，便决定明天就带陈虹去走访一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冯晓刚又提醒道：“最好是找那些准备出国的人买，这些崇洋媚外的反正是要走了，崽卖爷田不心疼，更不怕得罪人。
    只要哄的他们冲锋在前，产权问题就比较容易解决。
    再就是这种人一般日子过的还行，房子通常维护的也比较好，有些还改造了水电管道。”
    张延最近正琢磨吃爱国饭，没想到这么快又有机会占到香蕉人的便宜。
    等这个话题聊的差不多了，冯晓刚忽然话锋一转，笑问：“《天津卫》既然都已经杀青了，你最近有没有琢磨别的本子？”
    “有是有，但不是剧本。”
    张延随口把冯龚找自己约稿的事儿说了，然后摊手道：“杂志社那边我还应付不过来呢，冯龚老师这约稿我连一个字都没写呢。”
    冯晓刚听了这话，低头沉吟了片刻，忽然问：“我听说光明方便面的肉酱包，就是你给出的点子？”
    这事儿虽然不是什么机密，但冯晓刚远在京城能知道这事儿，肯定是下功夫打听过的。
    “算是吧。”
    张延谦虚道：“我也是赶鸭子上架，谁知道还真就成了。”
    “那你干脆写个出点子的本子！”
    冯晓刚有些激动的比划道：“咱就当是《小偷公司》的续集，起名叫《点子公司》，就说牛群开了家给人出主意的公司，让牛群冯龚俩人争着给人出歪点子——当然，也得有那么一两个真管用的。”
    【ps：94年春晚的《点子公司》，就是冯晓刚给写的。】
    冯晓刚还给举了个例子，比如冯龚让牛群给出个主意，让大家的钱包迅速鼓起来，而牛群故弄玄虚一番，最后给出四个字：‘换成零钱’。
    张延听了眼前一亮，当即也来了主意：“可以在现场安排个女清洁员，控诉单位的卫生太难搞，尤其是男厕所，总有人尿到小便池外面，搞的又脏又臭还不好清理。
    然后要求两人给出个主意，提高一下男同胞们的素质——然后牛群冯龚出个点子，在地上装一排插座，谁尿出来就电谁。”
    冯晓刚一看这对上了脑电波，马上又想出个主意：“卖假药的现在特猖狂，让他们给出个点子‘逮着就毙’，老百姓肯定喜欢这主意！”
    张延也不甘示弱：“咱们刚才不是说到了大卡车吗，弄个卡车司机说天天在外面跑长途，连洗衣服的时间都没有。
    然后让两人出主意，给车轱辘上绑个水桶，开车的时候就是滚筒洗衣机——路上越颠越好使！”
    “还有……”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是投契，很快就把《点子公司》的核心段子给凑了出来。
    于是此后几天里，张延除了带着陈虹去考察了一下商贸中心附近的环境，就是跟冯晓刚一起完善相声剧本。
    这期间冯晓刚还特意找到《小偷公司》的作者梁佐，请教了一些创作诀窍——他和梁佐的弟弟梁忝是老战友，所以找上门一点都不唐突。
    到7月2号，《点子公司》的剧本就新鲜出炉了。
    两人自我感觉都不错，但具体效果怎么样，还得找冯龚牛群去验证一下才知道。
    于是张延就给冯龚打了个电话，正好冯龚和牛群都在京城，两下当即就约好了见面细聊。
    张延找冯晓刚一起去，冯晓刚还矫情上了：“这合适吗？我就是跟着帮忙，主要还是你自己……”
    “冯哥，你别整这一套。”
    张延直接打断他的话道：“你跟冯龚老师五百年前是一家，去了正好多亲近亲近——这说好了是咱们共同署名，我一个人去了，也不好谈价码啊。”
    “哎，什么钱不钱的，这本子也要是能上春晚，咱一分钱不要也值了！”
    这话倒是不假，目前春晚影响力正值巅峰期，但凡能在春晚上露个脸，那钱途就是大大的有，这一点稿酬还真不算什么。
    …………
    到了约定见面的时候，冯晓刚表现的比张延还积极，那头发梳的跟狗舔过一样，身上更是收拾的紧趁利落。
    只可惜他那‘底子’实在太差，跟在张延身边依旧像是个拎包的。
    冯龚浓和牛群这次其实也是广撒网，找张延约稿就是捎带脚的事儿，却没想到张延会完成的这么快，而且质量还相当不错。
    俩人看完稿子特别高兴。
    《小偷公司》的笑料虽然高级，可因为‘题材’的原因上不了春晚；《点子公司》虽然要差一些，但却没有这方面的顾虑。
    【ps:《小偷公司》只上了元旦晚会。】
    于是当天晚上，牛群冯龚设宴款待张延和冯晓刚，席间冯晓刚喝的酩酊大醉，拉着冯龚一口一个冯哥，非要跟人家拜把子。
    宴后，张延费了好一番周折，才把冯晓刚给送回了家里。
    也是这次去了冯家他知道，原来冯晓刚的女儿天生唇裂——就是俗称的兔唇——而他母亲已经瘫痪了好几年。
    果然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嫂子。”
    感叹一番之后，张延对冯晓刚的媳妇道：“你回头告诉冯哥，我们写的那个相声本子，后续要是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他自己看着鼓捣就成。”
    这一是给冯晓刚更多露脸的机会，二来也是因为张芳差不多快高考了，他实在是放心不下。
    (本章完)

 第65章 竞聘上岗

    第65章 竞聘上岗
    7月5号中午。
    “我再强调一次，准考证一定要准备好！”
    恒中高三七班的教室里，班主任在讲台上声嘶力竭，中间靠后的位置，张芳也在跟自己的小团体窃窃私语。
    “瞧，冯龚牛群的签名照。”
    她缩着脖子昂着头，摆出一个既怂又傲的造型，嘚瑟道：“我哥刚给他们写了段相声，等春晚的时候你们都等着瞧吧！”
    那签名照在附近传了一圈，看着后面写给张芳的高考祝福，小伙伴们都是艳羡不已。
    以前张芳在班里除了比较漂亮之外，也没什么特殊之处，甚至还属于老师眼中的落后分子。
    但自从去年夏天，她哥哥突然摇身一变，从印刷厂工人变成了大作家，张芳的生活条件也跟着水涨船高起来。
    等到今年3月她从京城回来，整个人更是焕然一新，凭借着专业训练出来的仪表仪态，成了恒中高三响当当的一枝，几乎每天都能收到一两封情书。
    叮铃铃~
    随着放学的铃声响起，台上的班主任最后又交代道：“这最后的一天半假期，你们能学就学，学不进去也别勉强，主要是把心态调整好。”
    然后他环视了一圈，略有些伤感的挥了挥手道：“好了，解散吧。”
    这大概是学生们放假最不积极的一次，不少人都在教室里、操场上徘徊，像是在祭奠自己即将逝去的高中生涯。
    张芳可没有半点留恋的意思，一马当先的冲出教室，把两个试图表白的男生甩在了风中。
    到了学校门口。
    她左顾右盼，见张延推着辆二八大杠，正跟相熟的家长聊天，忙背着书包颠颠的跑过去，先嘴甜的对同学家长喊了声叔叔。
    换来几声夸赞之后，兄妹俩才杀出了重围。
    见附近没有别人，张芳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垮了：“哥，你怎么不开车来啊？”
    “去~”
    张延给了她个脑瓜崩，没好气道：“小小年纪怎么这么虚荣，再说那车也不是我的——走了，我在招待所订了一大桌菜，全是你爱吃的。”
    这次他回家算是学乖了，压根没回报社家属楼，而是直接在市政府招待所开了两个套间，然后把父母接了过来。
    张芳一听说有好吃的，忙扶着哥哥的腰跳上了后座。
    “你是不是又胖了？”
    “什么胖了，这叫稳重、稳重你懂不懂！”
    “对了，你是想自己住一间，还是跟咱妈住一间？”
    “给我单开一间吧，让咱爸咱妈也过过二人生活——我要有大床的房间，我要在上面来回打滚，嘿嘿~”
    见这丫头依旧没心没肺的样子，张延也不知是该轻松，还是该紧张了。
    好在艺考要求的分数低，去年划档线才380分，比大专线低了118分——1990年河北的大专线是498分。
    只要张芳能正常发挥，应该问题不大。
    兄妹俩说说笑笑回到招待所，就见张兴国和孙晓红两口子，正在大门口遛弯呢。
    “爸、妈？”
    张延纳闷道：“这么热的天，你们不在上面吹电扇，在大门口干嘛呢？”
    “突然住进招待所，你妈不太习惯。”
    “胡说，明明是你坐立不安的，我才提议出来走走！”
    见老两口互相甩锅，张延笑道：“我也觉得住招待所别扭——这样，下半年你们赶紧找房子，咱们争取年底之前搬进去。”
    “你不是要在京城买房子吗？”
    “也不差这仨瓜俩枣的。”
    中午一家人大快朵颐之后，张延又开着车载他们去兜了兜风。
    下午回到招待所的时候，就接到了窦维的呼叫。
    因为最近没少在窦维车上干坏事，张延多少有点做贼心虚，想着他这次要是再骂街，就好好宽慰一番。
    结果接起电话就听窦维激动道：“日子定了，下月一号就正式发布专辑，拢共十首歌！”
    “真的，那先恭喜你达成了梦想。”
    “还有一件事，《梦回唐朝》需要你签一个版权合同，经纪公司这边会支付费用，不过应该也没多少。”
    “是吗。”
    张延犹豫了一下，半开玩笑的问：“签完不会影响我拿这歌去走穴吧？要不还是改成授权得了，这歌怎么说也是我的处女作，挺有纪念意义的。”
    “你丫会唱歌吗，还去走穴……”
    窦维有些无语，不过还是爽快的道：“我跟他们说说，应该问题不大。”
    “干脆你也改成授权呗，到时候咱俩合唱。”
    “你这人怎么这么墨迹……”
    挂断电话，张延心说你小子现在抱怨，等以后跟黑豹散了伙，就知道手握版权的好处了。
    他正准备回楼上，bb机又响了。
    看提示是个京城的座机号码，张延本以为是冯晓刚打来的，等拨回去才发现是姜珊。
    “我们实习结束了！”
    就听姜珊在电话里欢快的道：“现在就等着领毕业证了，正好这段时间闲着，要不我去津门找你玩儿？”
    “这……”
    张延头皮有些发麻，经历了陶荭事件后，他对陈虹多少有点愧疚，而且姜珊这性子，肯定也不会像陶荭那样一击即退。
    “怎么，不方便啊？”
    “那倒不是。”
    张延连忙道：“主要我现在没在津门，回老家了——我妹妹后天就高考，我估计还得在老家待一阵子。”
    “那就等你回了津门呗。”
    姜珊锲而不舍：“正好津门不是靠近海边吗，到时候咱们一起去游泳，顺带也算是避暑了。”
    如果是以前，张延肯定就应下了。
    但现在他对泳装已经脱敏了，所以还是支吾道：“那不定得什么时候呢，会不会耽误你的正事儿？”
    “大作家，你这推三阻四的，不会是真不方便吗？怎么，背地里有人撬行啊？那你把那狐狸精带出来见见呗，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敢跟姑奶奶抢男人！”
    这女人真是直白又彪悍。
    张延索性也不藏着掖着了：“瞧你这话说的，好像咱们有什么似的——不过我最近确实有人了，就是顶替徐凡出演《天津卫》的陈虹，我们……嘿嘿，就是走的比较近。”
    “好啊，我说当初你拼命拦着，不让我出演女主角，原来是早就相中了别人！”
    听说是陈虹，姜珊就想起了当初的事情，本来就有置气的心思，这一下子更是不甘心了。
    当初试镜的时候，那装腔作势的狐狸精就排在自己前面，这次竟然又被她抢了先！
    不对，这次明明是自己在前头，是那骚狐狸不讲规矩插了队！
    想到这里，她话锋一转道：“就算咱们没什么，你这么做也不够朋友吧？是不是得表示表示？”
    “你想让我怎么表示？”
    “最起码得请我狠狠搓一顿吧？”
    如果只是吃顿饭的话，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张延这么想着，便爽快的答应道：“那成，等我过阵子去京城就请你吃大餐。”
    …………
    京城。
    看姜珊挂断电话，早就忍不住的徐帆立刻吐槽道：“他都已经摊牌了，你怎么还要……”
    “还要什么？”
    姜珊不以为然的道：“他未娶我未嫁，被狐狸精盯上证明他抢手，我要是就这么放手了，不是白白便宜那狐狸精了吗？”
    “可你这样，万一到最后……”
    “最后要是输了我也认。”
    姜珊光棍道：“可要是不试一试，我心里过不去这道坎——现在女主角要竞聘上岗，女朋友自然也可以竞聘上岗。”
    徐凡无语摇头，但又隐隐有些羡慕。
    要是她能有姜珊这股子混不吝的纠缠劲儿，去年也不至于左右为难，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本章完)

 第66章 还是朋友



 第67章 小别胜新欢

    第67章 小别胜新欢
    交稿之后。
    张延继续带着妹妹东游西逛，不过这次没有上山下海，而是带着她去了电视台见世面——毕竟不出意外的话，张芳毕业后最好的选择就是进电视台。
    顺带他也去看了《天津卫》的后期制作，本来张延以为后期制作就是剪片子和配音配乐，正等看了现场才知道，原来这部电视剧最磨时间的其实是调色。
    所谓调色，就借助技术手段，对成片的色调进行微调，以便突出情绪表达和画面的质感。
    “拍电视剧和电影不一样，电影必须严格做减法，电视剧大不了多搞一集出来。”
    马会武解释道：“反倒是调色上……咱们这两部摄像机不是同一型号，拍出来的色调也有些微差别，很多镜头都必须先进行色调中和，然后才能剪到一起用。”
    这也没办法，两台摄像机分别是电视台和津影厂提供的，一个德国货一个日本货，最后只能采取折中的办法，就是整体调的偏黄一点，这样才能盖住原本的区别。
    张延对这种色调其实不太满意，总觉得有些土气的感觉，配不上他刻意强调的都市感。
    尤其是在案件还原的部分，他当初写剧本时参照了欧美悬疑剧的氛围，可这色调完全没那种感觉。
    “这你更别指望了。”
    马会武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欧美人五官比较立体，用那种明暗对比强烈的打光，拍出来就比较好看，但换成咱们亚洲人拍出来就不行了。
    不信你去找找日本的电视剧，小鬼子的技术不落后吧？可他们也很少用这种对比强烈的拍摄方法。”
    这次参观后期制作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张延也算是颇有收获，原来从文字转变成画面，需要考虑的东西还有这么多。
    到了月底28号。
    高考分数终于能打电话查询了，张芳的最终成绩是407分，其实比平时还差了一些，但考上广播学院问题不大。
    这丫头得了消息，激动的跳到张延背上，像只猴子一样吱哇乱叫。
    很快父母也打了电话来，让把张芳送回老家收收心，免得在外面玩野了，去了学校也不安生。
    当然，最主要还是怕她打搅了张延工作。
    于是到29号，张延又载着妹妹回了老家，这次路上遇到了设卡收费的，好在要的不多，20块钱就放行了。
    回到恒江。
    刚到报社家属院门口，就看到张兴国和孙晓红伸长了脖子在路边张望。
    “爸、妈~”
    张芳不等桑塔纳彻底停稳，就推门下车张开双臂扑了上去：“原来你们这么惦记我啊！”
    结果刚扑到近前，就被孙晓红一把按住，直接在屁股上抽了一巴掌，骂道：“死丫头，你不是说能考430吗？”
    “呃~”
    张芳懵了一下，才撒娇道：“哎呀，反正分数已经够了，多几分少几分有什么区别嘛。”
    张延在一旁看父母表情有些不对，便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这一问，才知道原来老家又出了劫车杀人的大案，逃跑过程中遇到警方设卡，又枪杀了两个j察抢走了j车。
    怪不得老两口会提心吊胆，跑去院门口等着。
    孙晓红忧心忡忡的道：“以后你尽量别开车跑长途了，还是坐火车安全一点，最多也就是丢点钱。”
    “您放心，等人家车主回来，我想开都没处开去。”张延宽慰了她一句，顺势岔开话题道：“这要是跟去年那伙人比，谁更嚣张？”
    “去年那个纯粹就是傻大胆！”
    张兴国不屑道：“拿着枪跑去京城看人民英雄纪念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那些同伙被武警包围的时候，都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呢。”
    孙晓红紧跟着道：“我看啊，这严打还是不能停！”
    一家人说说笑笑回到楼上蜗居。
    虽然孙晓红不住数落女儿没心没肺，光知道惦记着出去玩，差一点就给考砸了，但还是做了半桌子她爱吃的菜。
    至于另外半桌子，当然是张延最爱吃的。
    当天晚上，一家人各自躺到床上，孙晓红就开始畅想女儿学业有成的样子，期待儿子在京城买了房，再娶个漂亮贤惠的老婆。
    张兴国则是宽慰张延不要着急，没有几个作家是能长期保持最佳状态的，不要因为一时的挫折就心灰意懒。
    看来父亲一直有在追订《通俗小说报》，而且还关注到了销量下滑的情况。
    听着父母的叮嘱唠叨，张延感觉前所未有的踏实，迷迷糊糊进入梦中后，又一次梦到了那台液晶屏幕。
    然而就在他抖擞精神，想要看看这次能接触到什么新鲜讯息时，却见中年作者缓缓打出几个大字：
    【卡了，请假一天。】
    …………
    这次回来张延就没打算久留，不然也不会明晃晃开着车回到家属院了。
    第二天一早，趁着三姑六婆还没找上门，他就辞别父母离开了恒江。
    不过这次没回津门，而是直接去了京城跟陈虹团聚。
    正所谓小别胜新欢，陈虹这次不但格外的小意殷勤，还专门在公寓里装了台空调，说是方便张延平时写作。
    张延感动之余，也就没好意思去赴姜珊的约——正好姜珊也去拍电视剧了，暂时顾不上骚扰他。
    不过他倒是悄悄见了陶荭一面，还拿钱给她报了补习班。
    陶荭自然是百般拒绝，最后张延直接把学费交了，表示学不学在她，但这钱肯定是不会退的。
    陶荭这才无奈接受。
    临分开的时候，陶荭给出了再续前缘的暗示，但张延这次终于抵受住了诱惑——主要身上整整齐齐的，这诱惑也确实不够大。
    等回到陈虹的公寓，张延自觉‘清清白白’，腰杆子顿时又硬了几分。
    又过了两天一日三餐的生活，张延便带着陈虹跑去商贸中心附近搜罗房源，试着在小巷里贴了一些买房告示。
    结果因为业务不熟练，被一戴红箍的大妈骑着车子撵了两条街。
    张延自己倒是没什么，可陈虹实在是跑不动了，毕竟她穿的是双高跟鞋。
    “大妈，我们认罚行了吧？”
    张延扶着上气不接下气的陈虹，无奈道：“要罚多少您说话。”
    “乱贴广告影响市容，按规定罚款五毛。”大妈麻利的掏出小票，沾了点唾沫撕下一张递给张延。
    听说才五毛钱，张延和陈虹对视了一眼，都觉着这两条街跑的有点冤。
    不过刚刚看到戴红箍的大妈，他们做贼心虚直接就跑了，根本没想起还能认罚。
    接过那小票，张延又从兜里翻出枚五毛钱的铜币，递过去问：“大妈，这下我们能走了不？”
    “急什么？”
    大妈盯着张延和陈虹问：“你们是做什么的呀？”
    “还能做什么，想买房呗。”
    张延说着，把剩下的小广告展示了一下。
    大妈看也不看，没好气道：“我是问你们做什么工作的！”
    张延和陈虹面面相觑，难道贴小广告还要留案底不成。
    因为实在不托底，张延含糊道：“就一般工人呗。”
    结果大妈两只眼睛顿时瞪的像铜铃：“一般工人能买得起京城的房子？你们不会是什么不法分子吧？！”
    “呃~”
    张延只好讪讪道：“其实我是写小说的，稿费还可以，所以就想在京城买套房……”
    “噢，作家呀。”
    大妈恍然，然后又问：“想买什么样的房？具体有什么要求没？”
    “这不是写了么？”
    张延再次展示广告：“要稍微大一点的，正房四间以上，最好已经改造过水电，没有改造过的，难度也不能太大。”
    大妈听完点点头：“那成，你们跟我来吧。”
    听这语气也不像是要扭送派出所。
    张延忍不住狐疑道：“您这是还兼职干中介？”
    “什么中介，是我们自己家要卖房，我儿子马上要去美国了！”
    见大妈得意洋洋与有荣焉，张延忍不住又问：“您家里有几套房？”
    “就一套。”
    大妈边在前面带路，边滔滔不绝的道：“等卖了之后，我们先租房住呗，反正我儿子去了那边肯定能赚大钱。
    我听说去了美国，随随便便一个月就能赚好几万，等我跟老伴还有儿媳妇过去，那就是月入十几万！
    一个月攒下来的钱，就够在三环买好几套房了。
    这房子你们要是买了，也别给我祸祸的太厉害，说不定过些年我念旧，再给它买回来呢。
    不过就算买回来，我也不想回国住了，东大人素质忒差，这一天天在墙角撒尿的、随地吐痰的、还有小偷小摸、不法商贩，抓都抓不过来。
    你瞅瞅人家美国人那素质，我听说人家坐公家都自觉排队，过马路从来不闯红绿灯……”
    她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前脚刚说美国人都是热心肠，最喜欢助人为乐；后脚又说美国人都尊重隐私，从不干涉别人的事儿。
    张延一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边忍不住频频看向她胳膊上的红箍。
    (本章完)

 第68章 见家人

    第68章 见家人
    大妈家的房子确实还可以，正宗的五间大瓦房，东西各有一间厢房，南面有三间倒坐儿。
    东西长20米，南北宽15米，拢共300平。
    看模样和里面的装潢，应该都是近几年才翻修过的，虽然依旧是旱厕，但主卧次卧都装了空调，足见电路是没什么问题的。
    缺点是院子有点小，除了堂屋门口有俩小池，剩下的空间也摆不开什么东西了。
    另外门口的巷子也比较窄，约莫只有两米左右，再加上这院子位于小巷最里面，以后开车进出肯定很不方便。
    里里外外转看了个遍，最后一问价，大妈张口就要66666。
    张延二话不说转头就走，这房子要是二环内，也就是俗称的老bj东西城，别说六万六，八万八都值。
    但既然是在东三环附近，超过五万那就属于‘讹人’了。
    大妈赶紧追在后面喊：“哎哎哎，你别走啊——要是嫌贵，那你倒是说个数！”
    “四万五。”
    张延报出个诚心实意的价码，主要也是怕报低了，回头这房子就卖给别人。
    见大妈沉着脸不追了，明显不满意自己的报价，张延又把一张广告单丢给大妈道：“您要觉得合适再联系我。”
    说着，他自顾自带着陈虹扬长而去。
    接下来就是一场艰苦的拉锯战，双方从八月初一直扯皮到了九月底。
    这期间《通俗小火报》的销量，在增加了读者票选异能的噱头后，果然有所回升，但也只是将近一百万册的水平。
    说到底《红楼名侦探》能大获成功，还是沾了题材新颖的光，单是靠着‘穿越鼻祖’的噱头，就吸引了许多路人粉。
    而张延这本异能小说，虽然内容上也有相当程度的创新，但戏肉是从第二期末尾才开始的，破圈的效果就明显不如前者。
    好在销量整体还是呈现出缓慢上升趋势，未来破百万册问题不大，只是难以回到120万的巅峰罢了。
    …………
    【oh…… oh……人潮人海中、有你有我，相遇相识相互琢磨！】
    听着窦维的歌，开着窦维的车，穿梭在京城的大街小巷，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黑豹的专辑现在还没在内地发售，这盒录音磁带是窦维特意从港岛寄回来的。
    因为一开始寄去了津门，所以辗转到九月中旬，这盘磁带才终于送到他手上。
    十首歌里，张延最喜欢的就是这首《无地自容》，不过今天他压根听不进去一点，因为今天他是要和陈虹一起，去广播学院请张芳和她的室友吃饭。
    其实早在月初开学的时候，陈虹就曾提出想见一见芳芳，当时张延下意识就找理由搪塞过去了。
    说来也是双标，虽然他现在对待感情一点都不纯粹，还犯了两次原则性错误，却还是对陈虹最初接近自己的动机耿耿于怀。
    所以他才会排斥陈虹和自己的家人接触。
    但面对陈虹持续不断的温柔攻势，张延最终还是被迫妥协了。
    “亲爱的。”
    特意往温柔贤惠打扮了一番的陈虹，坐在副驾驶笑盈盈的问：“等见到芳芳，你准备怎么介绍我啊？”
    张延毫不犹豫的答道：“还能怎么介绍，孩他妈呗。”
    甭管心里是怎么想，他嘴上肯定不能含糊。
    “去你的~”
    陈虹在张延肩膀上拍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却更盛了——虽然没有见父母没那么正式，但这也算是她迈入张家的第一步。
    而除了这件事情之外，还有另外几件事情也让她十分开心。
    一是《天津卫》的后期制作已经完成了，她陪着张延去看了成片，虽然早就知道这片子差不了，但成片效果还是让她眼前一亮。
    这部片子的取景和剧情节奏，让她有一种在看港片的感觉，但台词和人物互动又比港片更接地气。
    二是在看完成片之后，她又陪着张延出席了光明面粉厂的誓师大会。
    短短半年时间，光明面粉厂非但扭亏为盈，还顺利的将销售网络扩展到了山河四省，隐隐有成为华北一霸的趋势。
    而为了满足不断扩大的生产需求，电视台旗下几个三产公司，都陆续并入到了光明面粉厂，使得电视台彻底丢开了三产大包袱。
    为此，电视台台长亲自接见了张延和陈虹，当面夸赞张延是电视台的大功臣，还邀请他担任光明面粉厂的特别顾问。
    有这层关系在，津门电视台以后就是张延半个娘家，而她和张延绑定在一起，自然也可以充分利用电视台的资源。
    第三件喜事，则是牛群冯龚已经决定，要拿《点子公司》去参加今年春晚的选拔。
    以他们俩现在的影响力，这事儿不说板上钉钉，起码也是十拿九稳。
    这无疑会进一步增加张延的知名度，而且搭上了这条线，以后等自己出了名，说不定也可以去春晚亮个相。
    如此算来，真可谓是四喜临门了。
    抱着这样的好心情，陈虹在广播学院门口下车的时候，那真是优雅迷人又轻盈活泼，连等在校门口的姑娘们都被镇住了，更不用说那些小男生了。
    张延紧随其后下了车，走到张芳身边，冲几个姑娘招呼道：“你们就是芳芳的舍友吧？我是她哥哥张延，多谢你们平时关照她。”
    要说广播学院的姑娘，那也都是百里挑一出来的，里面不乏高干子弟、艺术世家，平时不说鼻孔朝天，最起码也都有自己的傲气。
    但看到陈虹一脸温婉贤惠的，挽住了张延的手在，这些骄傲的‘小母鸡’一个个都蔫了。
    张芳这时候也缓过神来，激动的指着陈虹道：“哥，这不是你们那电视剧的女主角吗，她她她……”
    “这是我女朋友陈虹。”
    张延本来多少还有点不情愿，但看到几个姑娘的表现，又不自觉的得意起来。
    “嫂子好~”
    张芳一个箭步抱住了陈虹另半边胳膊，激动道：“当时去参观后期制作的时候，我就觉得嫂子你特别漂亮，没想到真人更漂亮！”
    陈虹笑着谦虚道：“芳芳你长得也很漂亮，嘴还这么甜，怪不得能考上广播学院。”
    “行了，你俩就别商业互吹了。”
    张延打断了她俩的寒暄，看着对面五个姑娘道：“人有点多，要不咱们分两趟……”
    “不用，挤一挤吧！”
    立刻有个姑娘提议道：“后排三个人，腿上再坐三个，正好放得开。”
    其它姑娘也纷纷点头。
    果然能考上播音主持系的，基本就没有腼腆内向的。
    见她们意见统一，张延和陈虹便又分别坐上了主驾和副驾。
    张芳正准备拉开后座的车门，就被几个姑娘七手八脚的抓到了一边。
    “张芳，你哥是干什么的？”
    “你嫂子是电影明星吗？”
    “你不是说你是普通家庭出身吗？！”
    被室友七嘴八舌的追问，张芳忙举手做投降状，然后道：“我们家就是普通家庭啊，不过我哥是个作家，最近还有个剧本拍成了电视剧——我嫂子就是这部剧的女主角。”
    正说着，陈虹摇下车窗好奇道：“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没有！”
    姑娘们一哄而散，迅速钻进了车后座。
    等迭好了罗汉，其中一个姑娘就迫不及待的追问：“张大哥，听说你是个作家？”
    “嗐，就一写小说的。”
    张延随口谦虚，张芳立马补充道：“小诺，你们应该都听过的，就是周滔学姐和姚柯学长演播的内个！”
    “噢，知道、知道！”
    “是不是抄诗泡宝钗的内个？！”
    要单论小说，姑娘们估计都没看过，但从八月份开始演播的广播剧，很多人都是听过的。
    听妹妹主动提起周滔，张延心下就有些别扭，于是他随口点开了录音机，放起了那首熟悉的《无地自容》。
    陈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悄悄斜了张延一眼，又通过后视镜看了眼张芳，然后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丝微笑。
    不管外面还有多少对手，反正现在是自己领先一步。
    (本章完)

 第69章 那就搞呗

    第69章 那就搞呗
    播放《无地自容》的时候，因为是从中间播起的，所以后排的姑娘们还没有留意到。
    但播到第二首歌《don't break my heart》的时候，那个叫‘小诺’的姑娘，就忍不住好奇道：“这是谁的歌啊？”
    “黑豹乐队听说过没？”
    张芳连忙抢答：“这是他们在港岛发行的首专——就是首张专辑的意思。”
    “黑豹乐队？！”
    小诺听到这个名字没什么反应，旁边却有个京城姑娘惊道：“是那个唱《梦回唐朝》的黑豹乐队吗？”
    张芳得意道：“《梦回唐朝》就是我哥和黑豹的主唱窦维一起写的——对了，这辆车就是窦维的车，他们年初签了港岛的唱片公司，就把这车留给了我哥。”
    因为父母再三叮嘱，让她到了学校别嘚瑟，要低调做人认真做事，所以张芳直到现在才找到‘炫哥’的机会，自然恨不能把这些光辉事迹一股脑全倒出来。
    说到‘黑豹乐队’，也就京城土生土长的姑娘有些印象，但说到签约了港岛的唱片公司，姑娘们便都肃然起敬。
    姑娘们的赞叹声中，陈虹又笑着补充道：“这首《don't break my heart》和《梦回唐朝》，目前分别名列港台地区点播榜的一二名。”
    港台地区更喜欢半土半洋的情歌，张延倒是能够理解，但他也没想到《梦回唐朝》能排第二。
    这或许是因为港台人对内地，一直有种厚古薄今的心态吧。
    载着惊叹连连的姑娘，来到地安门附近的满福楼，张延停好车，跟前台说了预定好的包间，就有服务员领着几人往楼上走。
    这一家宫廷风格的涮肉馆，算是比较地道的京味儿酒楼，张延也是听冯晓刚推荐，才选在这里请客的——这阵子他和冯小刚往来频繁，处的相当不错。
    刚走到二楼楼梯口，迎面有个小眼睛的年轻小伙忽然喊了一声：“张老师？！”
    张延一愣，仔细辨认了一下，才恍然道：“你是中戏的……唬？”
    他就记了个名，却忘了对方姓什么。
    “管唬！”
    管唬忙伸手道：“张老师，久没见您了，您那电视剧拍的还顺利吗？”
    “刚完成后期制作，估计再有半个多月就要播出了。”
    “这么快？！”
    管唬有些惊讶，同时目光下意识扫向张延身后那一串姑娘。
    “我妹妹刚考上首都广播学院。”
    张延往后指了指，笑道：“这不开学一个月了吗，带她和室友们出来打打牙祭。”
    “噢~”
    管唬做恍然状，心里却泛起了嘀咕，后面那些可能是‘妹妹’，但紧挨着张延的这一位肯定不是。
    可先前明明听胡君、何兵他们说，张延和徐凡在搞对象，怎么……
    算了，自己管那么多干嘛。
    那群表本班的女人狗眼看人低，只相信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却不肯相信自己这个同学能拍出好电影，活该她们被人甩！
    想到这里，他心下忽然一动，因为父亲在业内颇有人脉，他也听说了津门台，准备拿张延的剧本抗衡王硕的剧本。
    就算是在吹牛逼，那多少也得有点谱吧？
    而且张延是摇滚圈的‘自己人’，对圈里的事情和生态都比较熟悉，自己何不把剧本拿给他瞧瞧，让他帮着掌掌眼呢？
    于是管唬脸上又热情了几分：“张老师，其实我最近准备自筹资金拍一部电影，您要是有时间能不能给指点一下剧本？”
    顿了顿，他又忙补充道：“这个剧本是我自己写的，主题是逝去的青春与摇滚乐队。”
    这年头能自筹资金拍摄的，那绝对也不是一般人。
    张延无形中对管唬高看了三分，再加上当初对方也算是帮了自己的忙，于是点头道：“留个联系方式吧，有时间咱们再细聊。”
    “好的、好的！”
    管唬手忙脚乱的拿出了名片，张延也把自己名片给了他——当然，这次不是洽谈丧葬业务的那种。
    然后管唬主动让开去路，目送张延等人上了三楼。
    等到了包间里，陈虹就忍不住打听起了管唬的底细。
    “中戏导演系刚毕业的，因为喜欢摇滚乐，当初曾经帮我发过传单，后来给黑豹送行的时候又见过一面——这人具体怎么样我也不清楚，不过家里应该是有些关系的。”
    说到给黑豹送行的时候，张延忽然就想起来了，好像管唬当时喝多了，还抱着崔建的大腿说崔建就是他心目中的神。
    呃~
    张延忽然就感觉这人不太靠谱。
    陈虹却是惦记上了，虽然管唬是初出茅庐，但若是背后有人脉有靠山，谁敢保证他的作品不会火？
    于是提醒道：“亲爱的，到时候你把剧本给我看看，也或许有适合我的角色呢。”
    “你想演他的电影？”
    张延诧异道：“等下个月《天津卫》播出后，你大概率可就火了。”
    陈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听说是导演，就本能的想要抓住机会，却忘了自己马上也是要红的人了。
    不过犹豫片刻，她还是道：“先看看呗，我又没说一定要演。”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张延随口应了，就开始招呼姑娘们点菜。
    趁着上菜的时间，张芳把舍友们挨个介绍了一遍，这些姑娘们大概受了刺激，或多或少都显露了一些家里的人脉。
    大多都是文艺战线出身，有些父母在圈内也算是一方势力，算是经过见过的主儿。
    不过像张延这样优秀的‘同龄人’，她们还是头一次见——而且炫父母和炫哥哥比起来，总感觉前者多少有点庸俗。
    这一桌子都是嘴皮子利索的，等稍微熟悉起来之后，气氛也就逐渐变得热闹起来。
    正欢声笑语不断，张延腰间的bb机忽然震动起来，他拿起来一瞧，见是郭川林的电话，忙起身道：“你们先吃着，我去回个电话。”
    郭川林是上个星期才回来的，听说张延还在跟房东扯皮，就主动接过了这差事。
    要说郭四哥效率就是高，才用了几天时间就谈妥了一切，总价就按照66666走，但房主需要提前理清产权问题。
    如果是张延自己去跑手续，非但费时费力，而且至少还要拿出两三万‘平事儿’，这里外里一算，就相当于四万五拿下房子，还省了一大堆的麻烦。
    张延听完之后自然是千恩万谢，但郭川林却似乎兴致缺缺，聊完了房子的事儿，他忽然问：“你最近跟窦维联系过没有？”
    “你这一说，好像有半个月没联系过了。”
    “那你抽空跟他聊聊，最好能劝劝他，这都是兄弟，没必要……哎，算了，我也不好说什么，总之你先跟窦维聊聊吧。”
    张延挂断电话，心里竟是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反而有种‘终于来了’的感觉。
    扣了窦维的呼机后，没过多久窦维就把电话打了回来，但这次他却没有像以前那样急着开口。
    张延叹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要在身边找？”
    “你知道了？四哥跟你说的？！”
    “这还用人说？我又不是瞎子。”
    张延撇嘴道：“当初你开车去接我的时候，我就看出你和王霏之间有猫腻——四哥含含糊糊的说什么兄弟之间，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那你怎么不、不提醒我一下？”
    “我要提醒也是提醒姜欣啊！”
    张延哂道：“不过哥们最近也比较心，所以就没干那五十步笑百步的事儿——可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想偷腥找外面的啊。”
    “我、她……跟你说不清楚！”
    其实也没什么说不清楚的，俩人之间大概率是王霏主动的。
    当初她就对窦维的才华相当欣赏，这回黑豹名震港台，最火的歌都是出自窦维之手，王霏会见猎心喜移情别恋，也就水到渠成了。
    不过现在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讨论是谁先出轨的也没有意义。
    “你现在怎么想的？”
    “我想回家。”
    窦维言语里既有颓唐，又有一些赌气的成分：“我不喜欢港岛，也不喜欢现在写的东西，我想搞更有意思的摇滚乐！”
    “那就搞呗，多大点儿事啊。”
    张延半点没有要劝和的意思，反正他跟黑豹里的其它人关系也就一般，而且早就预料到有这么一天。
    窦维像是被噎住了，半天都没说话。
    现在但凡知情的，都在劝他以大局为重，不要在黑豹刚刚蹿红的时候，闹出兄弟反目的戏码，这对他本人对黑豹都不是好事。
    就只有张延毫不犹豫的，支持他和黑豹决裂。
    “你的人生你做主。”
    见他不说话，张延又道：“不过你要回来，最好先把合同搞定，别到时候连在内地搞音乐的权利都没有了。”
    窦维不以为然的道：“能有什么问题？这港岛的公司又不在内地发展，他们管这么宽干嘛？”
    (本章完)

 第70章 挑刺儿

    第70章 挑刺儿
    挂断电话之后，张延暗暗琢磨着，等这次窦维回了内地，是不是就能启动自己筹谋已久的‘音乐圈伯乐’计划了。
    借着黑豹专辑在港台爆火的东风，窦维在圈里的号召力也是水涨船高，再加上自己‘慧眼识英才’的本事，歌手方面丝毫不用担心。
    至于投入最大的设备、场地，完全可以找津门电视台帮忙解决。
    电视台的设备场地都是现成的，以张延现在和电视台的关系，点钱临时租用一下完全不是问题。
    如果国内还不允许私人涉足音响出版业的话，唱片公司甚至可以暂时挂靠在津门电视台名下。
    这样虽然后续会有一些产权问题，但也能光明正大的利用电视台的宣发渠道。
    可以说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回到楼上包间，陈虹立刻询问道：“怎么样，房子的事情是不是定下来了？”
    “66666包产权过户，估计年底之前应该能搞定。”
    听说这个价码能包产权，已经对京城房产有一定了解的陈虹也高兴不已，拉着张芳说要给她留个房间，装修布局全按照小姑子的意思来。
    这就显出那一万块钱的必要性了，要是买房钱都是张延一个人出的，她许诺起来可就没这么理直气壮了。
    …………
    等吃完饭，张延把妹妹和室友们送回了广播学院，就回到陈虹的公寓继续码字。
    窦维那边急不得，买房的事情更急不得，你要是上赶着去敲定这桩买卖，说不定对面会觉得奇货可居，想着再抬抬价。
    新书已经写了17万字——前三期发了13万字。
    目前剧情已经来到了，男主角在科学家的指导下，借助异能分析出了大毛航空发动机的核心材料配比，甚至尝试着加入了稀土材料，融合出了前所未有的超级合金。
    【东大从来不缺好的设计，缺的是能做出这些设计的高强度合金材料！】
    【这样看来，稀土才是真正的宝藏，是老祖宗留给咱们的致胜法宝！】
    张延一边在书里画大饼，顺带也夹带了一些私货，根据他从梦里的所见所闻，zm搞my冲突，东大反制老美最大的王牌就是稀土，可见这玩意儿的重要性。
    但现在好像还没人意识到这些。
    也不知他在书里反复重申这一点，会不会引起‘有关部门’的重视——就算不能，以后等稀土的重要性凸显出来，至少也能博一个‘先见之明’。
    反正怎么都不亏。
    请客后的第三天，房东还没有联系张延，窦维也没有联系张延，倒是管唬带着剧本找上门来。
    本来管唬是想约在外面见面的，但张延因为已经答应了陈虹，就让管唬直接来了公寓里。
    管唬拿出剧本的时候，有些拘谨的道：“张老师，这个故事其实还没写好，很多东西都需要进一步完善修改，还望您能多给提提宝贵意见。”
    看的出他有点紧张，就像是中学生写完作文，等着老师批改的那种感觉。
    “说实话，我还没正经接触过电影剧本呢，咱们这也算是互相学习。”
    张延也跟着谦虚了一句，然后就开始翻看这个名为《头发乱了》的剧本。
    这个剧本大致讲述的是：
    【在京城胡同长大，后来却被迫迁居广东的女主叶彤，在医院安排进修学习时，为了儿时的回忆，选择报考首都医科大学。
    但她重新回到京城和小伙伴们团聚后，却发现再也找不回以前的影日了。
    叶彤在迷茫中，和搞摇滚乐队的男主走到了一起，试图在喧嚣中寻找慰藉，却在喧嚣中越发寂寥孤独，甚至开始变得逐渐冷漠。
    在去医院实习时，她淡然的关闭了植物人的输液管。
    而因为她引发的冲突，烧掉了儿时伙伴好心提供的仓库，也烧掉了对方的全部积蓄之后，她也表现的像个局外人一样，丝毫不觉得歉疚。
    在乐队主唱男主角出轨离开后，她选择了拥抱当警察的发小男二，然后又在发小被小混混群殴致残后，背着自己的琴离开了京城。】
    管唬大概是想给逝去的青春来一场盛大的葬礼，但张延看完之后就只觉得拧巴。
    女主角就不说了。
    男主角看似代表着叛逆和反抗，但在剧中的具体表现形式，却是在歌厅里，用自己的摇滚震撼了一大群文联老干部。
    要是一个俩的还算正常，那么多老干部全都被一首摇滚给震住了，这也太异想天开了。
    男二号是个恪尽职守的年轻警察，先是追捕越狱的发小被捅了一刀，后来见义勇为又被打残了。
    女二号离了婚，想要找女主帮忙打掉孩子，事到临头却又舍不得，选择了放弃——也亏得她放弃了，不然以女主成天逃课的水平，大概率是一尸两命。
    男三是个越狱逃犯，捅伤了男二后，又失足从桥上掉下去摔死了……
    反正打从女主回到京城，这群发小就没一个落下好的。
    可你要说管唬是想把女主角写成‘红颜祸水’吧，看文字表述又明显没那个意思。
    管唬看张延不住皱眉，心里愈发打鼓，但还是坚持道：“张老师，有话你就直说，不然我也不知道怎么改才好。”
    “那我就随便说两句。”
    张延把最后几页剧本转给陈虹，忖量着道：“你这里写了男主和队友因为女主角起了冲突，导致把人家发小免费提供的仓库给烧了。
    女主角全程目睹下来，却在内心独白说这场火烧的莫名其妙，然后就像是局外人一样走了……
    反正我觉得这段儿有点立不住。”
    在张延看来，女主角无疑是整部剧的灵魂，却也是整部剧里最割裂的存在。
    “呃~”
    管唬听完，皱眉道：“续烧仓库这一段，我是想展现女主角逐渐迷茫和冷漠，失去方向……”
    张延摇头道：“那完全可以在男主角撒谎说‘来的时候就烧起来了’之后，再让男二警察再转头问女主，女主沉默片刻，摇头表示自己不记得了。
    这样还能说是冷漠、茫然。
    可你让她直接在内心独白里装傻，感觉不像是迷茫和冷漠，更像是个装清纯的反差婊。”
    “装清纯的反差婊？”
    管唬慢慢咀嚼着这几个字，烦恼的抓了抓头发，欲言又止了张了张嘴，然后再次狠狠抓了抓头发，问：“还有别的吗？”
    看他这状态，张延特意确认了一句：“你是真想听，还是……”
    “我想听、我想听！”
    管唬用力点头：“您没说之前，我真没觉得叶彤是什么反差婊，我想表现的是一种、是一种……”
    “年轻人在社会中的扭曲异化？”
    “对对对！”
    管唬像是被搔中了痒处，狠命的点头：“张老师，我找您算是找对人了，我就知道您能懂我！”
    并不是懂你，只是哥们也曾经‘中二’过。
    张延回想起自己高三时，那段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岁月，就尴尬的直扣脚指头。
    接下来，他又点出了一些瑕疵，比如前面一点铺垫都没有，就展示酒水被烟头点燃，然后引起大火的场面。
    张延也不是没见过烈酒，但能被烟头瞬间点燃的还真没见过。
    估计得90度往上才行。
    这种酒肯定是有的，但你不能随随便便就拿个特例出来，却一点前置和后续的解释都没有。
    “最好前面能提一嘴，保养乐器不是需要用到酒精吗，你可以让男主角带着女主角参观的乐队时，随口冲队友来一句：那酒精贵着呢，你少倒点儿。
    然后等搬到仓库的时候，拍个把装酒精的酒瓶放在墙角的镜头，这不就有头有尾了吗？”
    “对对对，您说的对！”
    管唬不知什么时候拿出了纸笔，如果张延继续否定他的人物剧情，他或许还会冒出些逆反心理。
    但这种细节上、常识上的瑕疵，他巴不得张延全给挑出来才好。
    张延又点出了两个问题，回头看陈虹还在翻看剧本，便对管唬道：“一时间能看出来的也就这么些了，要是你不介意，就把剧本留下，我回头再仔细看看。”
    (本章完)

 第71章 非主流边缘人物

    第71章 非主流边缘人物
    【ps:经书友提醒，我才发现记串了管唬的毕业学校，但前面剧情都是顺着中戏写的，实在没法改了，好在影响有限，大家将就一下吧。】
    当天夜里。
    张延睡的迷迷糊糊间，忽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闭着眼睛一通摸索，果然身边已经没了陈虹的踪影。
    他从两张单人床拼成的双人床上爬起来，就见书桌上的亮着台灯，陈虹正披着他的外套，翻看《头发乱了》的剧本。
    陈虹两只脚的后脚跟踩在椅子边缘，一双脚丫不自觉的高高翘起，每根脚趾都被灯光照的玲珑剔透。
    两条雪白的大腿蜷缩在椅子上，一部分令人遐想的隐没在外套里，一部分在前明后暗的色调中，凸显出完美的轮廓。
    看来并不只有欧美白皮，才能驾驭这种强烈的色彩对比。
    张延突然就想买台相机了，这个画面如果拍下来，绝对是能珍藏一辈子的。
    这时陈虹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放下手上的剧本，侧过头歉意的问：“吵醒你了？”
    张延坐正了身子，打着哈欠道：“我不是说了吗，这剧本水平也就一般，再加上管唬是新手上路，反正我是不看好他能拍出什么好东西来。”
    “但它是以女性视角为主的。”
    陈虹重新捡起了剧本，道：“我以前拍的电影，女主角的戏份还不如配角多呢——而且，你不觉得这个女主角很特别吗？”
    “特别？”
    张延直接起身把大灯打开，招呼陈虹回到床上，先将她拥入怀里，然后又用被子紧紧裹住，只留下两个头在外面，这才询问：“怎么个特别法？”
    “就是、就是……”
    陈虹一时也说不好，努力斟酌了一下措辞，这才道：“就是以前咱们国内的电影，很少会有这样的女主角，要么是正面形象，要么是反派，但这个、这个……”
    见她又卡了壳，张延替她总结道：“非主流边缘人物？”
    陈虹反复咀嚼了几遍这个词，然后从坐姿改成了树袋熊的造型，紧紧抱着张延奉上了香吻，夸赞道：“亲爱的，这个词真的很形象，你是怎么想到的？”
    “梦到的。”
    张延实话实说，但陈虹是半点不信，她把额头抵在张延的下巴上，轻声道：“像这种前所未有的类型片，通常都会引起更多的关注和反响，说不定有机会拿奖呢。”
    “呃~”
    张延皱眉想了想，摇头道：“我估计机会不大，国内奖项现在比较排斥这种，国外的奖项……他又不够边缘、不够非主流，要是换成那个越狱逃犯当男主，或许还有点戏。”
    【这一段写的是修改成欧美喜欢的剧本，在章评获得了认可，大家都觉得改编的挺不错的，就是管唬肯定不敢拍。
    但qd认为不能写，哪怕只是为了反讽也不行，所以只能删掉，大家自行理解一下吧。】
    最后几句张延是哼唱出来的，虽然怪腔怪调的并不好听，但确实有股摇滚味儿——再怎么说，他也受窦维熏陶了一年多。
    陈虹听得两眼放光，抱着张延狠狠啃了几口，激动道：“亲爱的，你真是太有才了！”
    虽然只是寥寥几句话，但张延修改后的剧情，无疑显得更有冲突戏剧性，也更符合‘黑深残’的要求。
    她搂着张延的脖子，提议道：“要不你干脆把这个剧本写出来……”
    “还是算了吧。”
    张延却是兴致缺缺：“抹黑自己的国家，去捧外国人的臭脚，这么数典忘宗的事儿我可做不出来——再说凭我的本事，走正路一样能趟出条康庄大道，干嘛非要在阴沟里抢食儿？”
    见他的态度如此坚决，陈虹也没敢再劝，但心里却十分遗憾——毕竟这年头谁不想获得外国人的肯定，来个墙外开墙里香？
    …………
    与此同时。
    管唬也是一宿没睡，经过张延的挑刺儿，他也觉得这个剧本有些问题。
    可想要动手删改，又觉得每一处都是自己的骨血，那笔尖悬在半空，就像是一柄屠刀似的，迟迟不敢落下。
    最终他把钢笔往桌上一丢，颓然的躺倒在床上。
    看来想要给这剧本动手术，还是得请张老师帮忙——他当然也认识别的编剧，但那些人和摇滚圈没接触过，肯定不如张老师懂自己的心思。
    问题是，凭着以前帮过张老师小忙的关系，自己厚着脸皮让人家给挑挑刺儿还好说，再想让人家免费改剧本就有点过分了。
    至于给钱……
    人家可是畅销作家，给少了肯定不合适，可给多了别人怎么办？
    管唬这电影主打一个友情客串，本来说好了大家都是免费帮忙凑个热闹，要是突然冒出个收费的，还拿的是市价……
    到时候叫别人怎么想？
    管唬抓耳挠腮想了半宿，勉强算是琢磨出了个主意。
    于是第二天早上，他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又找到了昨天的公寓。
    敲了几下之后，门很快打开了一条缝，陈虹隔着门缝里扫了眼，见外面是管唬，又把门缝稍微开大了一些，纳闷的问：“你怎么来了？他不是让你等消息么？”
    “呃~”
    管唬讪讪的挠头道：“我脑袋里全是剧本的事儿，昨天晚上一宿没睡，实在是忍不住……张老师还没醒呢？”
    “他一早就跟朋友出去了。”
    听说张延不在，管唬大失所望，对陈虹说了声‘打搅了’，然后就准备离开。
    陈虹看他要走，下意识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忙咽了回去。
    虽然她觉得张延修改的那个本子，不拍出来实在遗憾，但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她心里还是拎得清的。
    而管唬听到身后关门的响动，也下意识回头扫了眼，心想住在这里的要是徐凡，那这事儿可就简单多了。
    俩人这到底是分手了，还是张老师脚踩两条船？
    如果是后者的话……
    管唬犹豫了一下，决定去找徐凡问一问——当然不是问两人有没有分手，而是问徐凡能不能吹吹枕头风，让张老师答应自己想出的馊主意。
    (本章完)

 第72章 ‘齐人之福’

    第72章 ‘齐人之福’
    “什么？！徐凡拍电影去了？”
    人艺大门外，管唬趴在窗口追问：“那您知道徐凡在哪儿拍戏吗？”
    “你觉得我可能知道吗？”
    看门大爷回了管唬一个白眼。
    管唬想了想，又道：“那我找姜珊，她总该……”
    “也不在，早就去拍电视剧了。”
    “呃~”
    管唬正不知该怎么好，就见从小门钻出来个大高个，插着兜直奔斜对面的小卖部。
    “老胡、胡君！”
    管唬忙上去拦住了对方，追问道：“你知道徐凡在哪儿拍戏吗？或者有什么办法能联系上她也行？”
    胡君见他这猴急的样子，打趣道：“怎么，毕业这么久你才终于发现真爱了？晚了，人家又有男朋友了。”
    “我急着呢，说正经的。”
    “正经的……”
    胡君想了想，冲对面一扬下巴：“烟怎么也得来一盒吧？”
    “你特么……”
    管唬咬牙瞪了胡君一眼，跑对面买了盒两块钱的，砸在胡君怀里道：“赶紧说！”
    “这会儿应该在首都国际机场呢。”
    胡君捧着烟，乐呵呵的道：“我听说这两天的戏都是在机场拍。”
    话音刚落，管唬抢过那盒烟拔腿就跑，气的胡君在后面破口大骂。
    转了几趟车。
    管唬来到首都国际机场，很快就找到了拍摄地点。
    那是一栋刚盖好还没投入使用的大楼，被剧组临时伪装成了登机检票口。
    也是直到这时候，管唬才知道这部电影的名字：《大撒把》。
    因为有认识的学长在场，管唬很轻松的就混了进去，现场似乎正在拍摄一场离别戏，镜头正中空荡荡的，只有男女主角。
    女主角正是徐凡，男主角管唬也认识，是以前演过《顽主》的葛由。
    葛由和徐凡先是相顾无语，紧接着徐凡忽然伸手抓住了葛由的手。
    葛由低头看了眼，不舍的吐出俩字：“走吧。”
    然后俩人推着小车就开始往检票口走，走了几步，葛由就停了下来，对徐凡道：“走吧，我在这看着你。”
    于是徐凡又一个人恋恋不舍的推着小车继续往前走，管唬的视线也跟随着她往前，然后突然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站在检票口右边那警察，不正是张延老师吗？！
    得嘞~
    果然是脚踏两条船。
    要不说文化人风流呢，王硕没成名的时候一年换了六个女朋友，咱们这位张老师也不差，享的是齐人之福。
    正胡思乱想呢，导演就已经喊了‘cut’。
    管唬忙托人把徐凡喊到了外面——这要是直接撞破奸情，张老师脸上也不好看。
    “管唬？”
    徐凡看到管唬十分的纳闷：“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是有什么急事吗？”
    “也算不上急事儿。”
    管唬搓着手笑的有些猥琐：“我就是想让你帮忙在张延老师面前美言几句，请他当我那电影的制片人。”
    他是这么想的，找张老师当编剧，那肯定得掏编剧的钱。
    但找张延做制片人，对方也是赶鸭子上架头一回，总不好再多收自己的钱吧？
    制片人理论上才是剧组的一把手，这也体现出了自己对张老师的尊重——等把人诓进剧组，剧本的问题还不是随便请教？
    不过这‘制片人’的名头，到底对张延有没有诱惑力，管唬是心里也没把握，所以才想找徐凡帮着吹吹枕头风。
    “你的电影？什么电影？”
    徐凡先是下意识追问了句，旋即又疑惑道：“你怎么知道张延在这里？”
    “嘿嘿，凑巧了呗。”
    管唬不敢深聊这个话题，生怕把昨天见过陈虹的事儿扯出来，于是再次央告道：“你就帮帮忙，张老师对我那电影真的很重要！”
    徐凡依旧没有给出正面回答，而是皱眉追问：“你还没说你那电影是怎么一回事呢，也没听说你加入了电影制片厂啊？”
    “我打算自己攒个剧组……”
    管唬把自己的想法，简单说了一遍。
    如果是别人要这么做，徐凡肯定觉得是异想天开，但管唬的父亲是北影厂的老前辈，刚建国的时候就被调到北影厂做中层领导，在圈里人脉广的很。
    老爷子要是愿意支持，管唬自筹自拍这事儿十有八九能成。
    徐凡斜了管唬一眼，又道：“那你直接去找张老师啊，找我干嘛？”
    “哎呀，这不是你跟张老师更熟嘛。”
    管唬一边说着，一边冲徐凡挤眉弄眼。
    徐凡顿时就明白了，这厮肯定是听胡君何兵他们胡说八道，误以为自己正在和张延谈恋爱，所以才会找上门来。
    她下意识回头看向了大厅里，先前编剧冯晓刚说要带朋友来客串的时候，她压根没想到那个人会是张延。
    这算是有缘吗？
    可为什么是和自己有缘，而不是姜珊呢？
    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徐凡这次依旧没有解释，只是淡淡道：“我帮你问问吧，成不成的你可别指望。”
    “拜托了、拜托了！”
    管唬大喜，连忙冲徐凡拜了几拜，然后就在外面翘首以待。
    徐凡回到拍摄现场，刚想往张延身边凑，就听场记喊着让各就各位，准备拍摄下一条内容。
    正在聊天的张延和冯晓刚，连忙戴上大盖帽，分别站到了检票口的左右两侧。
    不过在看到拍摄机位的时候，冯晓刚就‘不干了’，冲导演嚷嚷道：“夏导，这么拍我不是在镜头外面了吗？”
    导演夏刚笑道：“我们这也是为了维护咱们警察队伍的形象，你瞅人张延老师这形象，一看就是正气凛然的人民卫士。”
    张延也凑趣的冲着徐凡和葛由敬了个礼：“两位同志，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俗话说红还要绿叶衬，站在冯晓刚和葛由中间，张延的帅气仿佛又增加了几分。
    徐凡的心莫名狂跳了两下，忙低头装作整理道具，避开了张延的视线。
    接下来要拍摄的是电影最后一幕，也就是徐凡假装找不到护照，其实偷偷把护照放在了葛由外套里。
    等葛由发现身上的护照，徐凡一下子歪进了他怀里，哭诉道：“你本来可以留下我的。”
    两人情不自禁的依偎在一起，然后镜头开始往天上飘，算是给出了一个开放式结局。
    因为徐凡莫名有些心不在焉，所以这一段ng了七八次才终于拍好。
    张延站在两人身后，一开始还想给点表情动作，比如看到他们相拥在一起，就在心里默念‘一朵鲜插在了牛粪上’，斜着眼睛去看葛由。
    可ng次数一多他也懒得演了，反正就只是个背景板而已，爱咋咋地吧。
    如图：
    等第八次拍完，导演夏刚和摄像师沟通了一下，然后拍手道：“ok，演员去换一下服装发型，咱们休息休息继续拍摄！”
    《大撒把》的男女主角，相知、相识、相别都是飞机场里发生的，虽然是放在一起拍，但剧情里是互相隔了一两年，所以需要更换服装再进行拍摄。
    徐凡趁机对张延道：“张老师，你一会儿能不能来化妆棚一下，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聊聊。”
    说着，就跑去外面换衣服了。
    目送她跑远了，冯晓刚用胳膊肘捅了捅张延，带着三分艳羡道：“还是你们年轻帅哥占便宜，走到哪儿都有美女找。”
    他当然也知道张延正在跟人同居，但却并不觉得张延在外面拈惹草有什么错——男人嘛，谁还没点肠子？
    “别胡扯，人家应该是有正事儿。”
    张延敷衍了一番，摘下头顶的大盖帽，连同警服一起丢给了冯晓刚——这玩意儿也不知从哪弄来的，油滋滋的还有股子怪味儿。
    然后他去旁边穿好了自己的外套，这才朝着外面的化装棚走去。
    (本章完)

 第73章 就是这个味儿

    第73章 就是这个味儿
    张延走进化妆棚的时候，徐凡还没有换好衣服，于是就跟葛由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起来。
    虽然先前就攀了老乡关系，但他也没太拿葛由当一回事，只把对方当成了普通的星二代。
    但今天在拍摄现场，近距离观摩了葛由的表演，他才发现这人确实是有真材实料，在镜头前似乎特别的松弛，而且个人风格明显，辨识度极高。
    难怪他前脚刚拍完《编辑部的故事》，后脚就成了《大撒把》的男主角。
    正聊着，呼机就响了。
    张延掏出来一瞧，是阎晓铭办公室的电话，这眼见《天津卫》再有半个多月就要播出了，也不知阎主任找自己有什么事情。
    “葛大哥。”
    张延便问葛由：“这附近哪儿有公共电话？”
    “就那片……”
    “我带你过去吧。”
    葛由刚要伸手指路，就被徐凡给截胡了。
    徐凡领着张延出了化装棚，有些好奇的问：“你和冯编剧是怎么认识的？”
    “就五月底王硕请客的那次认识的，后来我们俩一起给牛群冯龚写了段儿相声，就渐渐熟悉起来了。”
    原来是那次。
    姜珊好像也是因为那件事，才认定了张延是‘肥水’，冒出了要和陈虹斗一斗的想法，不过阴差阳错的，总是不能如愿以偿。
    徐凡斜了张延一眼，有心想问问陈虹的事，可话到了嘴边又觉得不合适，于是改口道：“你是不是也和冯晓刚一样，对拍电影挺感兴趣？”
    “呃~”
    张延对拍电影的执着，肯定没有冯晓刚那么大，但他都已经做过电视剧编剧了，要说对电影一点想法都没有，那也是不可能的。
    最后他含糊答道：“有一些吧，但肯定没有冯哥那么痴迷，他是想转行当导演的，我可没这想法。”
    “那制片人呢？”
    “制片人？”
    张延想了想，导演这活儿比较专业，自己现在多半搞不定，但制片人基本就是大总管，主要是处理一些人情往来的事情，这活儿自己应该能干。
    于是随口笑道：“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或许会试一试吧，毕竟制片人在剧组可比编剧威风多了。”
    “那现在就有机会了，管唬想让你做他电影的制片人。”
    张延本来以为就是随便闲聊，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埋伏。
    他愣了一下，纳闷道：“他怎么会请托到你身上？”
    要是找姜珊还有点谱，自己和徐凡虽然也认识，但也就是认识而已。
    面对张延的疑问，徐凡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停住脚冲旁边的电话亭一努嘴：“你先回电话吧。”
    “噢~”
    张延这才发现已经到了地方，忙上前投了几枚硬币，拨通了阎晓铭办公室的电话。
    几乎是铃声刚刚响起，对面就拿起了话筒：“小张，咱们《天津卫》的播出时间往前提了，定在十月一号晚上8点播出，你到时候可别忘了收看。”
    “怎么突然提前了？”
    张延纳闷道：“这才刚开始宣传吧？不是说半个多月以后播出吗？而且咱们台不是正在播《魔都一家人》吗？我记得昨天才播到第四集，后面还有二十多集呢！”
    “嗐，这不是昨天市领导看完成片，说《魔都一家人》跟咱们津门有什么关系，国庆节献礼，肯定得放咱们津门自己的电视剧。
    这领导一句话下面跑断腿，别说咱们电视台了，广播台、报社、还有你们杂志社，这两天都要加大宣传力度，把《天津卫》的播出当成是zz任务来完成！”
    阎晓铭这话貌似是在抱怨，但谁都能听出他心里的骄傲得意。
    “那这是好事儿啊！”
    张延笑道：“咱们《天津卫》这是未播先火，以后单只是这待遇，就够咱们吹半辈子了。”
    “那是，京台的新剧就算有王硕牵头又怎么样？能比得上咱们这待遇吗？”
    阎晓铭也忍不住嘚瑟了两句，然后又叹道：“说到底还是你小子脑瓜灵光，愣是想出借电视剧搞经济宣传的法子，要不然上面也不至于这么重视。”
    “这也离不开阎主任您的英明领导。”
    “我就是白捡个便宜，还是……”
    两人互相吹捧了几句，阎晓铭忽然道：“你等一下啊，陈志朋要跟你通话。”
    陈志朋？
    他不是在光明面粉厂忙活，跑回电视台干嘛去了？
    “张延。”
    陈志朋接过电话，就道：“我们厂准备借电视剧这个东风，再拍一段广告扩大宣传，这事儿我可就全指着你了！”
    “我就说怎么还给我弄个顾问的头衔，原来是为了白嫖我的广告词儿啊！”
    张延说到这里，下意识扫了眼徐凡，因为他忽然意识到管唬为什么想让自己做制片人，这分明是想让自己随时随地帮他改剧本。
    “肯定不能让你白忙活！”
    陈志朋在对面豪爽道：“单是广告词儿不好开价，我的想法是，你要是能把这活儿包下来，我们就按市价给钱，保证亏待不了你。”
    这可真是财大气粗了。
    张延追问道：“那你起码得给定个标准吧？想要什么样的广告，希望能达到什么效果。”
    说话间他又扫了徐凡一眼，心想这不正好巧了么，既然管唬现在有求于自己，自己正好可以让他帮忙攒个拍广告的班子。
    当然，主要是张延确实对制片人有些兴趣，否则也不会想到要跟管唬互惠互利。
    陈志朋明显是打好了草稿的，当即就提出了两条要求：“首先广告的时间别太长，毕竟拍好了肯定要投放到其他电视台，时间太长广告费就高，最好是那种简单直接的。
    再就是一定要突出咱们是肉酱包正宗，别人都是在抄袭——特么的，最近好多厂家都学咱们加了肉酱包！”
    听到‘模仿’二字，张延脑海里立刻就有画面了。
    “这个好弄。”
    他稍微酝酿了一下，便道：“到时候让女主角打扮的漂漂亮亮，来一句‘有人模仿我的美’，然后顺势捧起方便面，来一句‘还有人模仿我的面，但是你模仿不出我的味道’。
    最后换成泡好的方便面，再来一句‘光明方便面、原创肉酱包、就是这个味儿’！”
    陈志朋在对面，还需要再想一想画面。
    而守在电话亭旁的徐凡，则是一下子就瞪圆了美目。
    因为张延在说广告词的时候，多少带了一些肢体表演，所以她很容易就脑补出了画面。
    这个广告简单直接朗朗上口，又完美的符合了方便面厂的需求，再加上用骄傲的态度抨击了所有的模仿者，等到播出后肯定会引发热议。
    而以陈虹的身段颜值配上那句‘有人模仿我的美’，几乎就是在所有观众面前，明晃晃的给自己贴上了‘美貌代言人’的标签。
    单只是这一个广告引发的关注，恐怕就比很多影视剧更为深刻强烈！
    再搭配即将上映的《天津卫》……
    徐凡甚至都不敢想象，陈虹这一波究竟会获得多少好处。
    而这些原本都应该是属于她的东西！
    如果当初她没有因为实习的原因，放弃出演《天津卫》的女主角，那这一套组合拳就是给她量身定做的！
    徐凡正觉得心脏紧缩，无数酸水直往外挤，就听电话对面的陈志朋兴奋的喊道：“卧槽，张老师，你这真是太有才了！这么短的时间，你是怎么想出这么好、这么合适的广告的？！”
    是啊，真是太有才了！
    徐凡在一旁也是盯着张延不住打量，这可是附加了两个条件的命题作文，眼前这个男人却只用了几秒钟，就想出了别人一辈子都未必能想出来的完美答案！
    有着如此的才华，又是如此的年轻英俊……
    徐凡突然明白姜珊为什么舍不得放手了，这个男人何止是‘肥水’，简直就是一座‘金矿’！
    (本章完)

 第74章 可趁之机

    第74章 可趁之机
    挂断电话。
    眼见张延转过身来，徐凡急忙眼帘微垂，遮住了眼底的情绪，然后也跟着转身道：“咱们回去吧，别让剧组久等。”
    于是两人又并肩往拍摄现场走，姿势动作貌似都和先前没什么区别，但两人之间的氛围却明显和来时大不一样。
    走出几十步后，徐凡撩了撩发丝，貌似不经意的问了句：“张延，以后咱们还有合作的机会吗？”
    张延也就没多想，随口敷衍道：“怎么没机会，咱们以后合作的机会多了，我就怕你成了大明星，更瞧不上我的本子了。”
    “我什么时候瞧不上你的本子了？”
    徐凡忽然停下脚步，认真的道：“当时我就觉得你写的剧本特别好，只不过我家里希望我先稳定了工作，然后再……”
    说着，垂首喃喃道：“要是当时是你来京城劝我，说不定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这怎么还成自己的错了？
    张延有些无语，正要说些什么，徐凡忽然又来了句：“我要去人艺实习的消息，是不是那个陈虹告诉你的？”
    “呃~”
    张延愣了一下，矢口否认道：“没有的事儿。”
    “不是她就好。”
    徐凡再次迈步往前，像是在感慨一样道：“有些人为了出名是无所不用其极，我以前拍《大太监李莲英》时，就因为挡了某人的路，被造谣说是和导演有一腿。
    其实她自己才真是跟副导演有一腿呢，后来为了几句台词，还偷偷摸摸睡了编剧。
    这种女人只会在你拥有权力的时候靠近，对你千依百顺予取予求，但谁又能保证这一辈子总是顺风顺水呢？”
    呃~
    这话听着像是在含沙射影，不过也确实戳中了张延的心结。
    陈虹当初确实是因为利益主动找上自己的，虽然后来明显是被他的才华给折服了，但张延心里仍是扎了根刺儿。
    这时两人已经走到了化妆棚附近，徐凡冲张延微微一弯腰，然后便自顾自走进了化装棚里。
    坐到梳妆镜前，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用含糊不清的声音嘀咕道：“是你自己说的，现在女主角要竞聘上岗，女朋友自然也可以竞聘上岗。”
    看刚才张延犹豫迟疑的样子，就知道他对陈虹为了争取角色主动投怀送抱，肯定是心存芥蒂的。
    这就是可趁之机！
    如果自己能抢在姜珊前面抓住这个机会……
    …………
    另一边。
    张延回到大厅里，就见葛由已经重新装扮好了，正念念有词的在那里走位。
    于是他特意绕了个弯，与靠墙坐着的冯晓刚汇合。
    “怎么样了？”
    冯晓刚挤眉弄眼的打趣道：“这妞儿挺不错的，扮上了有股子少妇味儿，瞅着特舒坦。”
    张延没理他这茬，回头看向葛由道：“我这老乡还真有两下子，估计等电视剧和电影播出之后，在圈里也是一号人物了。”
    “葛由当然不错。”
    冯晓刚忽然就有些蔫，无奈道：“不过一开始夏导相中的是冯哥，冯哥也相中了这个剧本，听说我们要自筹资金，还帮着剧组拉了笔赞助。
    结果半路北影厂杀出来，点名要捧葛由，最后……唉，说起来怪对不住冯哥的，要不是他那5000块的稿酬，我闺女的手术钱都凑不齐。”
    顿了顿，冯晓刚又感激的看向张延道：“当然，要是换成别人，我肯定也拿不到这笔钱。”
    冯龚牛群这两年势头正盛，出手也足够大方，定下要拿《点子公司》参加春晚后，直接拿了一万块钱稿酬给张延，张延转头又分了冯晓刚一半。
    所以冯晓刚能拿到这5000块，一要感谢冯龚牛群大方，二要感谢张延的大度——毕竟这活儿是张延接的，三七分账或者二八分账才是常见现象。
    “干嘛？”
    张延做出汗毛倒竖的样子，一脸嫌弃道：“你突然这么肉麻，是不是也想做对不住我的事儿？”
    冯晓刚哈哈一笑，岔开这个话题，聊起了对刚才几组镜头的看法。
    他明显是真正下过苦功夫的，说起拍电影的各种窍门头头是道，以至于张延都有些犹豫，到底是该找他拍方便面广告，还是让管唬来。
    不过最终张延是选择了后者。
    因为他确实对做‘制片人’感兴趣，《天津卫》属于特例，事实上一般编剧的地位是远不如制片人和导演的——文坛名宿兼职的编剧除外。
    可张延这个岁数，想要混成文坛名宿显然没那么容易，尤其他还是个写通俗小说的。
    所以倒不如先混个‘制片人’的资历，以后再参与影视剧的创作时，也能争夺更多的话语权。
    正聊着，就有场记过来招呼，两人忙披上警服带上大盖帽，如同哼哈二将一样站到了‘检票口’。
    就这么断断续续演了半天门神。
    张延和冯晓刚就算是杀青了，一人领了个15块钱的红包——这里外里一算，都还不够来回的油钱呢。
    张延索性把冯晓刚那十块钱要过来，在机场商店买了个29.8的毛绒玩具，塞给冯晓刚道：“孩子的手术成功了，事业也蒸蒸日上，冯哥你也别总在外面拼，有时间多陪陪老婆孩子。”
    冯晓刚接过玩具，犹豫再三，最后长叹一声道：“我现在就好比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想两头兼顾哪有那么容易。”
    张延也就是随口一劝，见他这么说便没再多言语。
    回到城里之后，俩人先简单填饱肚子，又去搓了个澡，洗掉戏服身上那股子怪味儿，这才各回各家。
    见张延回来，陈虹忙沏了壶茶，又道：“上午有俩人来找你，一个是管唬，还有一个叫什么张佩仁的，好像是什么唱片公司的人。”
    “唱片公司的人？”
    张延有些纳闷，唱片公司的人来找自己干嘛？
    “他留了一张名片。”
    陈虹说着，找出名片递给了张延。
    名片正中间写着‘张佩仁’三个大字，然后下面又有一行小字，写的是‘呆弯滚石唱片’。
    滚石？
    这好像是窦维签的公司吧？
    张延立刻去楼下小卖部，用公共电话联系上了窦维。
    “我签的这叫劲石，不过确实是滚石的子公司。”窦维明显是知情的：“那个张佩仁准备在内地也搞一个滚石的子公司，还说如果我愿意加入，可以帮忙协调和劲石的合同。”
    张延听完这话，心里就是咯噔一声。
    如果窦维被张佩仁拉走了，那自己的唱片公司该怎么办？
    他连忙追问：“合同的问题你自己搞不定？”
    “港岛人耍了些小手段。”
    窦维很不爽的道：“要是直接解约，估计我把车和房子全卖了，也填不上这个窟窿。”
    得~
    这下张延也没辙了，要是违约金少一点，他还能帮窦维一起扛，可现在既然多到卖房卖车都赔不起，那张佩仁几乎就成了窦维唯一的选择。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对于自己想搞唱片公司的事儿，张延之前并没有透露半点口风，本来是想着等窦维回来再说。
    现在么……
    “那他找我干嘛？”
    聊了这半天，张延还是不明白张佩仁为什么找上门。
    窦维解释道：“张佩仁打算做个摇滚乐拼盘专辑，就是让京城比较火的摇滚乐队，各自出一首单曲放在里面发行——他相中了《梦回唐朝》，这歌不是有一半版权在你那吗？”
    (本章完)

 第75章 修改剧本

    第75章 修改剧本
    挂断电话回到楼上。
    陈虹看出张延心情不是很好，便从后背环住了他的腰，也不说话，就那么安静的把耳朵贴在张延背上，听着他‘咚咚’的心跳声。
    感受着从背后传来的温柔，张延多少有些羞惭，觉得上午徐凡含沙射影时，自己应该再帮陈虹分辩两句的。
    不过他这羞愧，一向来的快去的也快。
    反手盖住陈虹细滑的手背，张延笑道：“没什么大事儿，我本来想等窦维回来，就跟他合作搞个唱片公司，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就是那个张佩仁？”
    “对，他是呆弯滚石唱片的，打算来内地开一家滚石的分公司，正好窦维签约的劲石，也是滚石的分公司……”
    听张延把里面的弯弯绕简单解释了一遍，陈虹又搂紧了些，道：“其实这也是好事儿，咱们可以看看他是怎么筹备的，以后咱们自己搞唱片公司的时候也能有个参照。”
    对于张延要搞唱片公司，陈虹还是相当支持的，因为这年头出了名的演员，大多也都会趁热打铁出一张专辑。
    说是影视歌三栖发展，其实为的就是走穴捞金方便。
    如果张延搞起了唱片公司，那陈虹以后出专辑的时候就不用再假手他人了，而且质量肯定有保障。
    而张延听了陈虹的话，觉得确实有些道理。
    虽然张佩仁开唱片公司的思路，未必就适合自己，但大体的框架肯定是有参考价值的。
    而且张延主要想搞的其实是流行音乐，和一门心思搞摇滚的张佩仁并不冲突，完全可以进行一定程度的合作。
    “对了。”
    张延情绪缓和了一些之后，就把《天津卫》要提前播出，陈志朋找自己拍广告，以及管唬想请自己当制片人的事一一说了。
    陈虹听得欢喜不已，听了张延为自己‘量身打造’的广告词，更是激动的搂着他的脖子亲个没完。
    好一会儿冷静下来，她又跃跃欲试的问：“那你要是答应给管唬改剧本，我是不是就可以出演这部电影的女主角了？”
    “这个……”
    张延有些犹豫，但之前拦着陈虹还有理由，现在总不能说自己改不好剧本吧？
    于是只好含糊道：“还是先看看管唬到底是怎么个意思再说吧。”
    这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两人刚聊完没多一会儿，管唬就又找上门来了。
    进门后。
    他就忐忑的试探道：“张老师，您看出任制片人这事儿……”
    “我倒是对做制片人挺感兴趣的。”
    张延也没藏着掖着，直接道：“不过你得先说清楚，我这‘制片人’到底有几分成色，什么东西能管、什么东西不能碰。”
    “呃~”
    管唬其实也没想好，他就是想白嫖个编剧。
    细一盘算，这制片人的权利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比如说演员方面，管唬就是想找熟人白嫖，最多给个辛苦费，张延如果愿意帮忙拉人入坑，只要人选不是太离谱，管唬都愿意举双手支持。
    但张延要是不愿意为了剧组欠人情，那选角的事情自然就沾不上边了。
    另外就是拍摄上，在管唬认可的前提下，张延在剧本上插手的越多，自然就在拍摄时话语权越大。
    总之就是除了钱之外，付出和收获成正比。
    张延略一琢磨，觉得这事儿干得过，当然前提是管唬也愿意‘帮忙’，把方便面广告拍出来。
    “这肯定没问题！”
    听张延说了拍广告的事儿，管唬高兴道：“您看这样成不成，拍广告这事儿我也不收您钱，就当是抵了制片人的报酬？”
    张延倒没想过不给报酬，他也不缺这仨瓜俩枣的，但管唬坚持如此，最后他也只能应了。
    于是两人简单商量了一下，便开始分头行事。
    管唬负责去攒出拍广告的剧组，张延则加班加点修改起了剧本。
    在不破坏整体大框架的情况下，张延重点修改了男主角在酒吧，用摇滚征服文联老干部那段儿。
    因为这段儿太过理想主义了，看着更像是摇滚人的拙劣意淫，而且冲突性爆发性也没那么强。
    张延结合自身经历，改成了有另外一支乐团也想在酒吧驻唱，因此和男主角的乐队起了冲突。
    【对方率先挑衅：“有种晚上约个地方茬琴，输的就把乐器砸了！”
    男主角立刻针锋相对：“好啊，那咱晚上去北医三院太平间比比，敢不敢！”
    男主角之所以提议去太平间，是因为他的老对头兼情敌男二号的父亲，就是太平间的守夜人——原剧本男二警察的父亲是个中风老头，中途因病去世，整体也没发挥出什么效果。
    所以张延就给老头改了个人设背景，以便让他死的更有‘价值’。
    晚上两个乐队壮着胆子翻墙进了太平间，期间男女主聊天，提到男二警察的父亲是个酒蒙子，这会儿估计早醉的不省人事了。
    挑衅的乐队倒也算是胆大的，在太平间里依旧发挥的不错。
    女主见此情景，直接拉开了几个停尸柜，增加威慑力——她是来进修的医学生，成天和大体老师接触，所以根本不怕这些。
    这下对方终于乱了节奏，最终败给了男主角的乐队。
    男女主角得胜而归，当晚就在发小提供的仓库里发生了关系。
    结果到了第二天，女主角突然接到消息，男二号警察的父亲去世了——原因是昨天晚上受了惊吓，导致心脏病突发。
    男女主和乐队的人全都惶惶不安。
    尤其是女主角，虽然最终事情并未败露，但她还是成天失魂落魄的。
    乐队的人怕她承受不住压力，把实话说出来，于是对女主角进行了口头威胁。
    男主角因此和队友起了冲突，结果不慎引发了火灾，将发小好心借给他们的仓库，连同里面的货物付之一炬。
    事后，女主角再次作为共犯，和男主角一起在起火的原因上撒了谎，然后就变得越发的浑浑噩噩，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甚至发现男主角的出轨背叛后，都只是冷漠以对。
    直到逃犯发小刺伤了男二警察，在女主角的面前失足掉到桥下摔死，女主角的情绪彻底崩溃了。
    几天后她主动找到医院，在天台把自己的身子给了暗恋自己的警察发小。
    然后她又邀请警察发小，去学校观看自己在迎新晚会上的演出。
    转过天，就当男二警察以为自己收获了爱情，哼着歌回警局办公时，却突然听说女主角跑来自首，坦承那晚导致男二父亲心脏病发作的，就是自己和乐队的人。
    大结局，男二警察跌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茫然的看向女主角。
    女主角则是对着男二吹起了，当初小伙伴给自己送行时吹过的口哨——与此同时，画面切入儿时回忆，以及成年后的浮光掠影，最终在口哨声中完成这场青春的葬礼。
    ps:原片开头、结尾，都是发小吹口哨送别女主，张延这一版则是把结尾反了过来。】
    …………
    两天后。
    已经攒好剧组的管唬，看完了张延这一版的剧本，激动的直拍大腿。
    此前他最担心的，就是张延把整体基调给改没了。
    但张老师就是张老师。
    除了文联那部分yy剧情被删改掉，原本那些青春回忆一点都没少，而且还通过男二父亲的横死，让女主角、男主角、以及乐队的后续剧情变得合理化了。
    且这‘死亡摇滚’所带来的震撼，可比什么文联老头要直白刺激多了，这等于是用一个真正的高潮盘活了整个剧本！
    至于大结局的修改，主动自首不仅升华了整个故事，还给了女主角最后的救赎，也让她看起来不再是婊里婊气、莫名其妙，而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人。
    尤其是女主角在审讯室，反过来冲着男二吹口哨的那一幕，真是太tm对味儿了！
    这才是真正的青春葬礼、这才是真正的告别迷茫！
    “张老师！”
    管唬一把攥住张延的手，舌头直打颤道：“您放心，我现在就去筹钱去，咱们争取尽早尽快把这个本子拍出来！”
    说着，就要夺门而出。
    “你先别着急啊。”
    张延连忙喊住他：“咱们得先把广告拍出来——今天晚上电视剧就要播出了，那边急等着用呢。”
    (本章完)

 第76章 《天津卫》开播

    第76章 《天津卫》开播
    津门。
    因为是每月1号发刊的日子，王忠旗忙活到7点多才下班。
    他饥肠辘辘的回到家里，见父亲正守在客厅里看新闻联播，下意识扫了眼墙上的挂钟，发现已经快7点40了。
    他一边脱外套，一边皱眉问：“爸，新闻联播又延长了？”
    王老爷子慢条斯理的道：“国庆节嘛，内容多一点很正常，不过估计也快差不多了。”
    王忠旗揭开笼屉把已经凉了的饭菜端出来，一边狼吞虎咽一边道：“本地新闻还得三十分钟，那电视剧得8点15才能播了。”
    这时候正在盯着孩子写作的老婆，听到动静从卧室里出来，问：“当家的，要不我给你热热？”
    “不用，也没那么凉。”
    王忠旗摆摆手，示意老婆去忙自己的，想想又补了句：“一会儿记得过来看电视，张延那部《天津卫》要播了。”
    “知道，我们厂的大喇叭都喊了两天了。”
    她老婆说着，又折回了卧室。
    王老爷子也嘟囔道：“这阵仗，早先搞国庆游行那会儿，都没见市领导这么上心过。”
    “急眼了呗。”
    王忠旗撇嘴道：“看今年的数据，保不齐咱们津门就要被重庆给超过去了，那可就是老五了。”
    “哼~”
    王老爷子气咻咻的道：“正事不干，就知道搞这些里胡哨的，经济能好的起来才怪呢！”
    “您这就不懂了吧，张延说这叫弯道超车。”
    “超个屁，撞车还差不多！”
    父子俩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着，到八点钟整点儿的时候，忽然听到电视机里传来节奏明快的音乐声。
    王忠旗愕然抬头，就见电视屏幕上一排警察正站在‘平安天津’的旗帜下敬礼，紧接着‘天津卫’三个大字就浮现出来，迅速填满了整个屏幕。
    王忠旗艰难的吞下嘴里的食物，惊道：“这就开始了？本地新闻才播了十五分钟吧？！”
    “好么，这可真是大发了！”
    王老爷子也是啧啧称奇，然后忙喊老婆、儿媳妇和大孙子出来看电视。
    与此同时，这一幕也在津门无数个家庭当中重复上演着，家家户户全都盯着屏幕，好奇这部搅的满城风雨的电视剧，到底有什么新奇之处。
    而在津门周边省市，许多看腻了新闻的观众们，在下意识调台后，也迅速被抢跑的津门台所吸引。
    片头曲过后，剧情正式展开。
    刚开始的一段儿剧情，陈道铭饰演的主角，奉命去大学门口接明艳漂亮的陈虹，在津门之内和之外，引发的反响都差不多。
    大家都觉得男帅女靓，拍的也青春时尚。
    但等两人开着车上了路，评价就开始两极分化了。
    津门。
    “那附近有那么多大楼吗？”
    “刚才那几栋大楼是不是重复了？好像是先拍了正面，又拍了侧面。”
    “这是法国的大使馆吧？嘛时候跑经开区去了？”
    “介也太扯了，内附近就一烂泥塘，嘛时候盖了这么大一片厂房？”
    津门外。
    “到底是津门，您瞅人家这发展的。”
    “嚯，几年没去津门了，没想到高楼大厦盖了这么多。”
    “到底是沿海城市，看起来比京城还要繁华，估计也就魔都能比了吧。”
    等到接到警情通报，男主角迅速调头开往酒店的时候，这两极分化的评价才算是重归统一。
    而就在男主角火速赶往案发地点的时候，警用电台里还在不断强调着，保护营商环境的重要性。
    接下来，就是在日本和翻译的物理阻挠下，男主角在女主角的提醒下，当机立断破门而入，拯救了山景二郎的戏码。
    这一幕先抑后扬，形势迅速翻转，让所有观众都看得相当过瘾。
    不过等看到第二集末尾，山景二郎动情的猛夸津门时。
    津门外的观众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津门本地的观众却又开始分化了。
    一部分觉得的介说的也太肉麻、太夸张了，烂怂经开区哪有这么好？
    另一部分观众觉得虽然小鬼子夸大其词了一些，但咱们津门警察救了他一命，他说上几句好话又能怎么滴？
    …………
    京城。
    《编辑部的故事》第一导演赵堡刚家。
    看到屏幕上第二集完的字样，赵堡刚调小了声音，皱眉看向一旁的冯晓刚：“晓刚，这剧情里插入广告的法子……”
    《编辑部的故事》也搞了一个插入广告，本来都觉得是国内首创，谁知道却被《天津卫》抢了先。
    赵堡刚虽然没把话说全，但明显是怀疑冯晓刚透露了消息，毕竟圈里都知道，他近来跟张延走的比较近。
    “这事儿我可一句没提过！”
    冯晓刚急忙分辩道：“估计是英雄所见略同——而且人家这个，可比咱们那个应景多了，观众估计都看不出来是广告。”
    赵堡刚仍是有些狐疑，这时王硕敲了敲桌子，嗤鼻道：“老赵，你还没踅摸过味儿来呢？这就是一部拍马屁的片子，捎带着给津门的东西打打广告，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京城电视剧艺术制作中心主任郑小龙，也点头附和道：“怪不得津门的领导，都这么看重这部剧，甚至不惜压缩了本地新闻的时间。
    现在看来，这部剧除了刑侦这条主线，另外一条线，应该是给津门的营商环境做宣传，顺带给津门的企业打广告。”
    马卫都这时也踅摸过味儿来了，啧啧叹道：“您瞅瞅人家这脑子——硕爷，不是我要拉偏架，你二十四、五的时候，怕是想不出这样的点子吧？”
    “哼~”
    王硕不屑撇嘴：“我也干不出这捧臭脚的活儿！”
    说着，起身道：“散了吧，这小子跟咱们就不是一个路数，没什么好比较的。”
    冯晓刚和马卫都跟着站起身来，一起离开了赵堡刚家。
    但郑小龙和另一位导演金炎却留了下来，继续探讨了这部剧的细节。
    “我觉得安排日本人前倨后恭这一点，还是比较巧妙的——虽然没《编辑部的故事》那么扎实，但充分利用了老百姓对鬼子的复杂情绪。”
    “看这第一个案件，似乎是走抽丝剥茧的路，而不是《便衣警察》那种摸查式的破案。”
    “感觉整体有点港剧那味儿，虽然看着没什么深度，但感官刺激相当到位。”
    “镜头刻意突出了大都市的味道，通过反复剪辑强化了这一印象——王硕说的没错，这个片子骨子里确实一部拍马屁搞宣传的片子，但它拍的相当巧妙。”
    郑小龙最后总结道：“小伙子政治敏感性很高啊，一下子就抓住了津门的痛点，怪不得咱们拍个戏，还要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的，结果到人家这儿，市领导直接出面拉偏架。
    咱们虽然也知道电视台是宣传阵地，可最多就是针对社会上的热点问题进行褒贬，完全没想到电视剧还能这么玩儿。
    这种新形势的宣传方法，让津门台给抢了先，主导的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我估计要不了多久，台里就要给咱们制作中心提意见了。”
    赵堡刚沉默的点了点头，《编辑部的故事》是他第一次执导，本来觉得任务完成的相当不错，谁成想却撞上这么个剑走偏锋的。
    不过这更多还是郑小龙的责任，毕竟他才是主导制作中心的人，《编辑部的故事》整体基调，也是他一手敲定的。
    金炎提议道：“我听说这个张延是去年才去的津门，而且最近一直都在京城活动，要不咱们让晓刚探探他的口风……”
    郑小龙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摇头道：“先不要着急，现在就急着接触他，倒好像是咱们上赶着似的，等一等吧，起码也得等这一波热潮过去再说。”
    (本章完)

 第77章 投桃报李

    第77章 投桃报李
    如果说第一案，还只是通过挑动民族情绪取巧的话，《天津卫》的第二案，利用摄像机和两个蛋糕伪造不在场证明的案件，就明显要精彩许多。
    本来只是觉得这部电视剧有点意思的观众，迅速被这种前所未见的高科技案件所吸引。
    陈道铭从容不迫智珠在握，点破摄像画面破绽的那一幕，更是圈粉无数。
    到了第三案，案件质量上虽然没有再次突破，但却凭借着陈虹泳装出镜的一幕，成为了无数人热议的话题。
    陈虹也因此博得了‘最美警’的称号。
    三个案子、四天时间，在变着法儿宣传津门的同时，收视率和男女主角的人气也是翻着翻的往上涨。
    …………
    10月6号早上。
    徐凡满面疲倦的坐上剧组的大巴，就开始闭着眼睛犯迷糊，《大撒把》预定要在明年1月播出，最近为了赶进度几乎是连轴转。
    好在现在也已经进入尾声，再有两天差不多就能杀青了。
    正浑浑噩噩迷迷糊糊，忽听旁边的化妆师大姐道：“徐凡，你看这是不是那天来剧组客串的张老师？”
    徐凡一下子睁开了眼睛，接过大姐递来的报纸，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仓惶奔逃的陈虹，然后才看到不远处，张延正张开双臂阻拦汹涌的人潮。
    再看副标题：《天津卫》女主角陈虹现身津门电视台，遭热情观众围堵达四十余分钟，一度导致交通瘫痪。
    徐凡看完愣了几秒，然后把报纸还给大姐，若无其事的问：“这电视剧最近很火吗？”
    别说她这几天没日没夜的，压根没时间去看《天津卫》——不过就算是有时间，她也不想看陈虹在电视上耀武扬威的样子。
    毕竟那本该是属于她的角色！
    “当然火了，虽说还赶不上去年的《渴望》，但年轻人可是都迷的不行，很多小姑娘都在模仿女主角的穿搭……”
    听着化妆师大姐的滔滔不绝，徐凡忽然想起来，当初剧本里就有几套手绘的穿搭图，也就是说连陈虹在剧中穿的衣服，都是张延给设计的。
    于是她心里更难受了。
    如果当初她没有辞演，这一切本来都是属于她的！
    嫉妒和酸涩几乎冲垮了徐凡疲惫的大脑，让她恨不能现在就联系张延，去夺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不过徐凡最终还是忍住了。
    现在张延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她要是上赶着靠过去，和陈虹又有什么区别？
    …………
    时间倒回10月5号。
    在陈志朋夺命连环扣的催促之下，张延终于把广告成品带回了津门。
    结果刚一下车，随行的陈虹就被认出来了，分分钟堵的水泄不通，有找她签名的，有追问接下来剧情的，有询问她穿搭技巧的，甚至还有公开示爱的。
    要不是张延喊来电视台的人帮忙，陈虹还不知道要被围堵到什么时候。
    等进到电视台里，她死死抱着张延的胳膊，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的茫然。
    张延见她这副样子，关切的询问道：“你没事吧？要不要喝口水压压惊？”
    陈虹仿佛被惊醒了一样，忽然仰头目光灼灼的追问道：“我现在是不是真的火了？”
    “你说呢？”
    张延冲大门外指了指，到现在都还有人守在门口，不肯离开呢。
    虽然《天津卫》的一味吹捧，让淳朴的津门百姓多少有点不适应，甚至还引发了一些的争论。
    但争论归争论，大多数人也是真心喜欢这部剧。
    毕竟这可是建国四十多年来，津门人第一次拥有‘自己’的电视剧——此前地域色彩如此明显的电视剧，也就羊城和魔都了。
    更不用说每个案件都是那么精彩，每次的手法也都让人耳目一新，这在时下的电视剧里绝对是独一档的存在。
    “亲爱的！”
    陈虹往外扫一眼，然后突然踮起脚，在众目睽睽之下吻住了张延的嘴。
    张延愣了一下，忙推开她道：“搞什么，这么多人看着呢。”
    “让他们看着吧！”
    陈虹目光迷离的道：“亲爱的，你就是老天送给我的最好礼物。”
    张延被她眸子里的水色牵引，也不自觉有些蠢蠢欲动，他忙又把陈虹推开些，转头问一旁的魏立本：“魏主任，怎么没看到陈厂长？”
    “咦？”
    魏立本这时也发现了不对，回顾左右：“陈厂长刚才是第一个冲出去的吧？”
    见身后的工作人纷纷点头，魏立本忙又吩咐道：“去几个人，看看陈厂长是不是还在外面！”
    片刻后，崴了脚的陈志朋在两个工作人员的搀扶下，龇牙咧嘴的单腿跳了进来。
    “陈厂长。”
    魏立本幸灾乐祸的问：“你这还能坚持不，要不然我让人先送你去医院？”
    之前陈志朋主动去光明面粉厂担任副厂长的时候，魏立本还暗地里笑话他脑子坏了。
    谁知道没几个月时间，所有三产公司都合并到了面粉厂，五百子弟职工济济一堂，又从外地收购了两条二手生产线，整体规模足足翻了三倍，陈志朋这个厂长自然也是水涨船高、炙手可热。
    “能！”
    陈志朋咬着牙道：“也不差这一会儿！”
    他能从外面单腿跳进来，可想上到三楼的影音室却没那么容易。
    也亏得他现在位高权重，有的是人愿意捧臭脚，到最后几个年轻人硬生生把他抬上了三楼。
    三楼的阵仗可就大了。
    台长和三位副台长都在，中层干部也来了一多半。
    看到张延和陈虹过来，台长率先鼓掌，转眼间掌声就响成了一片。
    不过等看到后面抬上来的陈志朋，几位领导又都吓了一跳，忙问是怎么一回事。
    “没事儿，就是崴脚了。”
    陈志朋忍着疼催促道：“台长，咱们赶紧看看广告成片吧，我一会儿得去医院瞧瞧——厂子里那么多事儿，可耽误不得！”
    台长顺势夸了陈志朋两句，然后才带着众人涌进了影音室。
    刚刚落座，眼见张延把广告胶片递给放映员，副台长马原就忙站起身来，弯下腰向台长请示道：“要不，我先汇总一下咱们取得的成绩？”
    台长环顾左右道：“那就请马副台长给咱们讲几句。”
    说着，再次带头鼓掌。
    陈志朋想说些什么，却被掌声给盖住了，他只能揉着脚暗暗撇嘴。
    马原意气风发的来到屏幕前面，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话筒，中气十足的道：“尊敬的各位领导、同志们，根据市政府的部署要求，在台长的监督领导下……”
    在冗长的开头过后，他终于提到了戏肉：“目前在信号能稳定辐射到的地区，咱们在黄金时段大幅领先，一举超过了央视，远远甩开了京台！
    另外，heb省电视台、唐善市电视台、cz市电视台、lf市电视台、bd市电视台，石家庄市电视台等一系列兄弟单位，陆续发函要求转播《天津卫》。
    而就在不久前，我台刚刚接到了央视采购中心的电话——同志们，这意味着什么，想必大家应该都清楚！”
    虽然他讲的像八股文，虽然他说的内容，在座众人大多都已经听说过了，但这段讲话还是被鼓掌声打断了好几次。
    最后一句反问，更是引发了长达二十多秒的热烈反馈。
    掌声刚落，就有人大声问：“京台呢？京台怎么没发函要求转播？以前他们有什么好电视剧，咱们可都是抢着转播，现在正是回馈京台的时候！”
    席间顿时爆出一通哄笑声。
    台长却认真点头道：“确实，马副台长，你回头打电话问问京台，看看需不需要《天津卫》的转播权，毕竟咱们也要投桃报李嘛。”
    旋即，他又冲马原摆手道：“看看广告吧。”
    马原连忙坐回了原位。
    随着灯光暗了下来，陈虹大方得体、明艳动人的形象，也出现在了荧幕当中。
    “有人模仿我的美，还有人模仿我的面，但你模仿不了我的味道——光明方便面，原创肉酱包，就是这个味儿！”
    十五秒的广告很快就放完了，但留给在场众人的印象却是相当深刻。
    现在的电视广告——尤其是在北方——大多还处在照本宣科的层次，而张延和管唬拍的这个广告，却是轻松俏皮、时尚大方。
    而且牢牢抓住了光明方便面的亮点和痛点，在宣传自己的同时，也狠狠给了对手一波aoe攻击。
    这次的掌声是前所未有的热烈，毕竟电视剧拍的再好，好处也只会落在几位台领导身上，但光明面粉厂越来越红火，好处却是大家的。
    掌声渐熄之后，台长缓缓站起身来，转头笑问张延：“小张，你有没有兴趣再接几个广告？”
    (本章完)

 第78章 炙手可热

    第78章 炙手可热
    半个月后。
    “有人模仿我的美，还有人模仿我的面……”
    “人声清晰、音乐通透……”
    “津门一汽……”
    “永利碱厂……”
    连着几个广告放完，京城电视台的影音室里鸦雀无声。
    灯光亮起后，台长在一片沉默中缓缓起身，迈步走到了大荧幕前，转过身环视众人道：“同志们，就在两天前，我第三次……”
    他伸出三根手指，用力的晃了晃：“我第三次接到了津门台的电话，这次是林台长亲自打来的，他说魔都、羊城、fj省台，都已经申请了《天津卫》转播权，问咱们京城需不需要。
    这是在干什么？！这是在赤裸裸的炫耀，这是在打咱们京台的脸！”
    他说完，再次环视台下众人，目光重点在制作中心主任郑小龙脸上停留了片刻，然后才又继续道：“或许有人会说，咱们的《渴望》收视率更高，获得好评更多——但这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他停下来稍稍喘了口气，又道：“《天津卫》刚播出的时候，咱们台里还有人冷嘲热讽，说这部剧模仿了港剧，还模仿了欧美日本的悬疑剧——可你们有没有想过，人家就是故意这么做的？！
    林台长为什么要把福建电视台，和魔都羊城放在一起说吗？因为他们真正瞄准的是港台市场，或者说是港台资金！”
    人家非但要借着这股热潮，在内地推广津门的产品，还希望把电视剧送到港台播放，为津门的招商引资修桥铺路！
    收视率当然重要，可咱们电视台最主要的还是进行宣传引导，起到城市窗口的效果、效应。”
    说到这里，台长的语气越发沉重：“就在两天前，央视刚刚上任的杨台长，亲自去了津门电视台考察，对津门电视台近来的做法大加褒扬，甚至公开号召央视内部要放下包袱，多向兄弟单位学习。
    昨天下午市政府开座谈会，市领导专门当着我的面提起了这件事，你们知道我当时是什么感觉吗？！”
    说着，他一巴掌拍在了荧幕上，愤愤道：“同志们，这不是电视剧拍的好不好的问题，而是咱们京台在思想觉悟上落伍了、在zz觉悟上落伍了！”
    他一通话说完，台下越发死寂。
    片刻后，终于还是有位资历深的副台长站出来，不以为然道：“一座大楼反正面的拍，明明不存在的东西，硬是靠剪辑塞进去，就为了让人以为津门大厦林立、经济发达，这不就是在欺骗观众吗？！
    我觉得这股歪风不能助长，而是应该狠狠地批判！”
    见他人带头，陆续又有两三个人壮着胆子，控诉《天津卫》歪曲事实，什么营商环境云云，全都是空口白牙吹出来的。
    在更多人跳出来之前，台长盯着那率先站起来的副台长道：“能抓住耗子的，就是好m！他们这么做，至少能给投资商一个好印象，让投资商愿意去津门考察！而且这又不是政府报告文件？！”
    那资深副台长还是不服气，但又不好批驳抓鼠之说，只好闷头坐回了椅子上。
    这时又有人开口道：“其实这也不算是津门台的功劳，我听说连剧本带宣传策略，都是编剧的提出来——小伙子叫什么来着？”
    说着，他看向郑小龙。
    “张延。”
    郑小龙忙道：“他是津门文学杂志社的编辑，也是一位畅销作家，今年他的小说已经印了30万册，盗版甚至卖到了港台。”
    电视剧爆火之后，杂志社趁热又印了5万册，凑足了30万册，算是和王硕的新书堪堪打了个平手。
    “对，就是这个张延。”
    那位台领导点头道：“我听说这小伙子是去年才去的津门，而且最近其实一直住在京城，还和咱们制作中心的编剧关系不错？”
    “他女朋友——就是《天津卫》的女主角住在京城，所以他最近也在京城常驻，还准备在京城买房子。”
    “那他在津门有房子吗？”
    “好像是租的……”
    “这不就结了吗？！”
    那台领导摊手道：“在京城买了房子，咱们再帮忙解决一下户口问题，那他就是地道的京城人，咱们京城人帮津门提高一下水平，那叫发扬风格。”
    这话虽然没有明说，但其实就是想把张延拉进京台的意思。
    郑小龙一边点头一边就有些头疼，他本来想等这一波热度过去了，再试试看能不能把张延拉进制作中心。
    可谁能想到《天津卫》的热度会高成这样！
    虽然在社会上的整体热度，还要逊色《渴望》一些，但在政府层面造成的影响，却是十个《渴望》都比不上的。
    毕竟现在各地政府最看重的，就是招商引资——当然，像那位副台长一样的守旧派也有不少，但基本都被边缘化了，很难占据主流。
    正因如此，郑小龙才觉得分外棘手，不知道该付出什么代价去拉拢张延——电视台向来是讲论资排辈的，这么一个还不到25岁的年轻人，总不能让他一来就当领导吧？！
    等散会后。
    郑小龙还在头疼这事儿，忽然就被台长喊住了。
    “小郑啊。”
    台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知道这次怪不得你，但现在上面给的压力很大，咱们必须要尽快做些什么，表现出积极态度，才能让上级领导满意放心。
    我看老徐的提议就很好嘛，你抓紧时间去落实一下——听说央视的杨台长对那个张延也很感兴趣，可别让他们抢在前面。”
    得~
    郑小龙一听这话就明白了，刚才那位肯定就是台长的托儿。
    他忙请示道：“台长，央视比咱们更有平台优势，津门那边也肯定会尽力把人留住，那咱们台是不是……总得让人家看到咱们的诚意吧。”
    “嗯~”
    台长沉稳的点头道：“你说的对，这件事你看着办吧——记住，一定要掌握好分寸。”
    说完，又拍了拍郑小龙的肩，然后自顾自离开了。
    郑小龙看着台长的背影，好容易才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看着办’加上‘掌握好分寸’，不就等于是在说‘事情一定要办妥，但出了问题你自己背’吗？
    但领导可以甩锅，郑小龙却没办法拒绝。
    回到制片中心，他就打电话联系上了冯晓刚：“晓刚，那个张延最近在干嘛呢？”
    “张延？”
    冯晓刚正在北影厂，帮着夏刚导演给《大撒把》做后期呢，听到这个问题，想了一会儿，才道：“应该是在搞唱片吧。”
    “搞唱片？”
    郑小龙先是一愣，旋即恍然道：“给他女朋友弄的？”
    “不是，是给京城的摇滚乐队制作唱片，一个乐队一首，总共收录十首，叫什么《中国火》，现在京城摇滚圈为了这事儿都炸锅了。”
    什么鬼？
    作家兼职编剧，顺带拍拍广告，这些都还能理解，这怎么还跑去录摇滚了？
    郑小龙无语的问：“那你能联系上他吗？”
    “怎么，台里要下手了？”
    冯晓刚倒是一点都不意外：“恐怕是已经晚了，我听说津门台想调他去制作中心当副主任，这待遇，咱们京台应该给不了吧？而且央视好像也想找他做节目。”
    这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郑小龙可没本事给张延弄个副主任，但上级领导交代的差事又不能不办，只能硬着头皮道：“你先探探他的口风吧，咱们京城毕竟资源众多，怎么也不是津门能比的。”
    (本章完)

 第79章 另辟蹊径

    第79章 另辟蹊径
    【ps:本来打算61上架的，昨天跟编辑大大沟通时，说下周排上了三江，为了吃到推荐红利，只好延期几天了。】
    京城公寓。
    张延正一个人心不在焉的吃着泡面。
    随着《天津卫》的火爆，以及那几个脍炙人口的广告，他的名声也是水涨船高，甚至有报纸把他称作又一个‘王硕’，或者干脆就叫‘小王硕。’
    这个外号张延虽然很不喜欢，但名气和影响力却是实打实的。
    所以他只是随口提了一句，说是对唱片公司感兴趣，张佩仁就力邀他参与到了《中国火》专辑的制作当中，主要负责磁带和唱片的封面设计。
    有了这个名头，张延很快就摸透了张佩仁的运作模式。
    说白了，还是背靠大树好乘凉。
    张佩仁刚刚组建的魔岩文化公司，根本不具备在内地出版专辑的权利，但他可以把录好的专辑送到母公司滚石进行发售。
    只要能在港台闯出名声，自然会有盗版帮忙攻略内地市场，甚至比直接在内地发专的效果更好。
    很明显这种模式，比在津门台闯出一些名声，然后出专辑走穴的模式，对歌手更有吸引力。
    毕竟现在是港台文化最强势的时代，摇滚歌手们平时提到港台音乐圈，总是一副不服不忿的样子，可真有机会在港台‘出道’，那是个顶个的趋之若鹜。
    但这种模式张延压根效仿不来。
    想要达到类似的效果，除非是上春晚——至少也得是央视的元旦晚会才行。
    叩叩叩~
    正琢磨着，外面忽然有人敲门。
    开门一瞧，原来是管唬和一个帅气的长发青年。
    “你来的正好。”
    张延把两人让进屋里，从桌下提起一箱还没打开的方便面，展示给管唬。
    “不用、不用，我吃过饭了。”
    管唬连忙摇头拒绝，本来他还挺喜欢吃方便面的，但前阵子连续拍广告期间，光明面粉厂赞助了二十箱，差点没把他给吃吐了。
    “谁让你吃了。”
    张延白眼道：“这是光明新出的桶装方便面——也是我给他们出的主意，新广告自然也是交给咱们来拍。”
    “真的？！”
    管唬闻言大喜，激动道：“这要是能一直搞到年底，我拍电影的钱就不用愁了！”
    除了一开始的方便面广告，其它广告张延可都没亏待他，半个月分了他四万多。
    当然张延分的更多，半个月拿了十来万，陈虹作为主要演员也拿了将近十万。
    【ps：根据查到的资料，90年代初当红明星的广告费大概是2万到5万之间。】
    这圈钱速度，让张延都开始考虑要不要放弃唱片公司，去开一家广告公司了。
    “你想什么美事儿呢。”
    张延白了管唬一眼，招呼旁边那小伙道：“呼吸乐队的高棋对吧？家里就我一人儿，用不着拘束，坐坐坐。”
    以前张延和高棋也见过两面，虽然没怎么打过交道，但因为高棋和窦维一样，都是摇滚乐队里罕见的颜值派，所以对他印象比较深。
    高棋有些腼腆的笑道：“现在是超载乐队了，我是吉他手兼主唱。”
    “噢~”
    张延恍然的点点头，京城的乐队分分合合很正常，但高棋在这时候重组乐队，还成了主唱，不用问肯定是冲着《中国火》来的。
    “哥，嫂子今儿没在家？”
    管唬有些好奇，自从《天津卫》大火之后，陈虹和张延那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几乎就没见俩人分开过。
    “单位临时有事儿。”
    提到陈虹，张延就有些头疼，她现在还惦记着《头发乱了》女主角呢，可那个角色分明就不适合她。
    而且女主角还有两场激情戏……
    “哥~”
    管唬涎着脸嘿笑道：“晚上你有安排没，没安排的话让高棋请客，咱们东来顺吃羊蝎子去！”
    两人现在算是彻底混熟了，张延又比他大了一岁，所以他就一口一‘哥’的叫着。
    “请客就免了。”
    张延也懒得兜圈子，直接问道：“是为了《中国火》的事儿吧？我就是帮着设计一下封面包装，你们还真以为我能做得了主啊？”
    见张延把话说开了，管唬忙顺杆爬：“再怎么说，你的面子总比我们好使——高棋水平不错，写的歌也好，不过因为超载乐队刚组建没什么名气，所以担心被人家小瞧了。”
    顿了顿，又补充道：“咱们那电影里要用到的歌，我打算让高棋一手包办！”
    后面这句倒是让张延高看了高棋一眼，管唬别的不说，至少鉴赏摇滚乐的能力还是靠谱的。
    考虑到管唬这阵子跟着自己拍广告，也算是尽心尽力，于是张延转头问高棋：“你们乐队平时练习的地方离这远吗？”
    “不远、不远！”
    高棋大喜：“就在这附近呢！”
    说是在附近，但张延开车跑了半个多小时才到，好在超载乐队的水平确实不错，至少没有白跑这一趟。
    和高棋约定好，第二天带超载乐队去见张佩仁；又和管唬约定好，后天拉起广告队伍再干一票。
    张延这才独自回到了公寓。
    “亲爱的！”
    刚进门，陈虹就激动的挂到了张延身上，尖叫道：“你猜猜单位这次找我去是为了什么？！”
    张延随便猜了理由：“你们青年艺术剧院要排演话剧了？”
    “不是，那有什么好高兴的，我们剧院再怎么努力，也比不上国话和人艺——你再猜！”
    张延想了想，又猜测道：“难道是有大导演找你拍戏？”
    话音未落，陈虹立刻奉上香吻，激动道：“是王福林导演，就是拍剧版《红楼梦》的王福林导演，他现在是《三国演义》的总导演，因为看了方便面的广告，相中了我出演貂蝉！”
    “真的？！”
    张延顿时也喜笑颜开，不过他心里想的却是，回头赶紧催管唬搞定电影的前期筹备，趁着陈虹出演貂蝉，先把演员阵容给定下来。
    两人一高兴就滚起了床单，先联通再移动，南水北调搞了个通透。
    等进入到贤者时间，陈虹瞥见桌子底下的泡面，忽然发起愁来：“我这次去，单位领导说年轻演员不能曝光过度，否则就是在透支演艺生命。”
    “呃~”
    张延眼珠一转，也跟着皱眉道：“好像是有这个说法，好像是说拍广告搞商演太过频繁，会让观众产生逆反心理。”
    “那这广告……”
    陈虹听张延也这么说，就更是发愁了。
    张延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就故作轻松的道：“不行就找别人呗，反正咱们剧组那么多演员呢，津门一汽那个广告，不就是陈道铭拍的吗？”
    陈虹依偎在张延怀里，忽然觉得张延的心跳有些快。
    她稍一琢磨，就猜出张延大概是想找陶荭拍这个广告。
    哼~
    这小浪蹄子还真是阴魂不散！
    她本能的想要拒绝，但转念一想，来京城这么久也没见那小浪蹄子冒过头，足见张延还是能分辨出好赖、主次的。
    而且张延明显是个心的人，或者说能让他痴情的女人已经不存在了。
    自己就算能拦得住这一次，那下一次呢？
    而且自己很快就要进组拍戏了，即便张延口头上答应了，背地里做些什么自己也拦不住——要是管得严了，反倒有可能让他心存芥蒂。
    这眼见张延直奔着王硕第二去了，可不能在这时候节外生枝。
    再说反正也不是头一回……
    想到这里，她换了个撩人的姿势，在张延心坎上画着圈道：“那也别找别人了，就让陶荭拍吧，你不是一直拿她当妹妹看吗？咱们能关照就多关照关照。”
    张延确实是想找陶荭来拍广告，倒不是为了重温旧好——呃，至少不全是为了重温旧好，主要是想趁机改善一下陶荭的生活条件。
    但他万万没想到陈虹会主动提起陶荭。
    这是觉得陶荭对自己构不成威胁，还是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在主动试探？
    张延有些拿不准，又不好犹豫太久，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道：“那就陶荭好了，反正谁都模仿不出你的美，不管选谁都要换一套广告词。”
    陈虹咯咯娇笑，忽然抓住某处‘软肋’，嬉笑道：“你要另辟‘溪’径可以，但不能让她超过我，不然我可是要吃醋的。”
    这话……
    怎么听都像是一语双关。
    (本章完)

 第80章 中国火

    第80章 中国火
    转过天上午。
    张延带着超载乐队，来到了魔岩文化临时租下的小院。
    院门口聚了不少人，除了想要毛遂自荐的摇滚乐队，还有很多听到风声跑来凑热闹的摇滚歌迷。
    见张延领着超载器乐队直接往里闯，有报了名正在排队的乐队就不干了，不过刚想上来阻拦，就被旁边人拉走了。
    “别冲动，那是张延！就‘死亡摇滚’里那个作家——《天津卫》你总看过吧？那就是他写的剧本，广告也是他搞的，所以《中国火》特地请了他来负责包装歌手！”
    随着黑豹乐队扬威港岛，唐朝乐队深受张佩仁倚重，当初的‘死亡摇滚’事件也越传越邪乎。
    都快被吹捧成摇滚圈的华山论剑了。
    而最近频频登上报纸，被称作‘小王硕’的张延，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也是水涨船高——武侠小说里不都是这样写的嘛，两派宗师巅峰对决，就会请另一位宗师出面主持。
    人群中也有认出了高棋的，冲着高棋大喊道：“高棋，你丫挺的什么时候学会攀高枝儿了？！”
    高棋回头默默地竖起一根中指，然后继续跟着张延往里走。
    要是当初还在呼吸乐队的时候，他根本不可能主动托关系，但现在不一样了，超载乐队是他一手组建的，他必须得为兄弟们负责。
    在‘明眼人’报出张延的身份后，再也没有阻拦在前面，一行人就如同乘风破浪披荆斩棘，穿越了密密匝匝的人群，进到了院里。
    刚走到堂屋门外，就见从里面垂头丧气走出一伙年轻人，看到张延，为首的立刻脱口叫道：“张老师？！”
    “你是央音的吴桐，对吧？”
    张延也认出对方是央音的学生，去年也曾帮着发过传单。
    “对对对，是我。”
    见张延，吴桐连忙点头，然后指着身后四人道：“我们都是音乐学院的，这不刚组了个乐队，想过来碰碰运气吗，结果……”
    说着，又忍不住摇头叹气。
    张延笑道：“才刚入圈就想一步登天，哪有那么容易——再说你们央音的以后又不指着这个吃饭，还是把机会留给更需要的人吧。”
    吴桐欲言又止的张张嘴，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带着队友们让开了去路。
    目送张延带着超载乐队进到大厅，吴桐正要离开，就被队友扯住追问：“那就是传说中的张延，我听说窦维和丁五的《梦回唐朝》都是受了他的启发？”
    “不是他还能是谁。”
    吴桐叹道：“去年的‘死亡摇滚’事件，就是请他做的裁判——不过人家本职是作家，听说书卖的好、剧本也写的绝，这都快成王硕第二了！”
    几人边说边往外走，到了门外又有两人凑上来，追问道：“吴桐，你们轮回乐队过了没？”
    “过个屁！”
    吴桐冲两人翻白眼道：“我们就是来凑数的，要不是顶着央音的牌子，都未必能进得去这个门。”
    说着，就分开人群向外走。
    那两人一个快步跟上，另一个却忍不住探头看向院里，满脸的憧憬艳羡之色。
    吴桐挤到圈外，发现少了一个人，忙跳着高喊道：“汪锋、汪锋，你特么磨蹭什么呢，赶紧走了！”
    …………
    另一边。
    张延进到大厅里，发现除了张佩仁之外，还有郭川林、张褚、以及唐朝乐队的张矩，还有已经跳槽的京城广播电台的张友待。
    “四哥~”
    张延上前先冲郭川林打趣道：“你这横插一脚可不行啊，这都打搅我们姓张的开会了。”
    前半句把郭川林说的一愣，听了后半句又哈哈笑道：“你不说我都还没发现，这屋里合辙就我一个外姓的。”
    和在场几人打趣了几句，张延回头介绍道：“高棋你们应该都见过，这是他刚组建的超载乐队，玩的挺不错，我特意领他们过来试试。”
    除了张佩仁之外，其它几人都见过高棋，张矩甚至还跟他做过一段时间的队友。
    不过印象中这人比较腼腆，平常就喜欢在角落里静静观察别人，这还是头一次见到他站到队伍前面。
    张佩仁打量了一下超载乐队的成员，然后询问高棋道：“你是主唱还是队长？”
    “主唱。”
    “原创？”
    “原创！”
    “那行，你们先准备一下。”
    张佩仁这人估计是古龙的粉丝，平时就爱搞这种故弄玄虚的对话。
    等安排好超载乐队，他又回头问张延：“张老师啊，你闭关两天，那封面设计搞定了没有？”
    “差不多了。”
    张延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幅画来，铺开在桌上，道：“我画画水平有限，如果这一版通过了，还得再找专业的比照着画一幅。”
    众人围上来一瞧，就见左上有个火焰凝成的‘中’字，右侧是个火焰凝成的‘国’字，中间偏下是个火焰凝成的‘火’字。
    而‘火’字的两足也正踩在一片细小的燎原之火上。
    乍看似乎没有什么新鲜的，但如果细看，就会发现这画的其实是一副舞台。
    那燃烧的‘中’字是被黑衣主唱抱在怀里的吉他；‘国’字是键盘手的键盘；‘火’字是一台架子鼓。
    燎原的小火苗，是整个燃烧起来的舞台，在最下面的黑暗中还隐藏着汹涌的人潮。
    而越是仔细看，那‘中国火’三字就越是模糊，但只要移开目光之后重新去看，那三个字就又变得清晰入目，甚至遮蔽了整个舞台。
    简单的说，就是‘万物皆可鸡哥’的手法。
    “牛逼！”
    郭川林一挑大拇哥，由衷赞道：“小张，没想到你写小说搞剧本那么厉害，画画也有一套！”
    张褚、张矩、张友待也是纷纷出口称赞。
    张延谦虚道：“从小跟我爸学的，水平一般，不过大概是这么个意思。”
    这时他却注意到张佩仁一直拧着眉没有开口，忙问：“张总，你对这个封面设计不满意？”
    “没有、没有！”
    张佩仁连忙摆手，然后指着那个‘国’字道：“就是这个字好像是简体的，咱们拿到呆弯去发行怕是不太合适。”
    张延还真没留意到这一点，但要把键盘改成繁体的国字，可没那么容易——而且他也不太想改，毕竟这是个‘国’字，按照呆弯人的意思修改，总觉心里别扭。
    除了不是繁体字之外，张佩仁也觉得这个创意确实很厉害，见张延再三推辞，便决定钱找专业画家试试，看能不能改成繁体字。
    接下来，终于轮到早就超载乐队登场表演了。
    也不知是等的浮躁了，还是有些紧张的缘故，这次超载乐队的发挥明显不如昨天。
    不过张佩仁看在张延的面子上，还是把他们留做了备选。
    高棋自己也知道这回差点搞砸，等完事儿回去的路上对张延千恩万谢，非要拉着他去东来顺吃羊蝎子。
    张延本来都要答应了，却忽然接到了冯晓刚的电话，说要中午聚一聚。
    他只好又推掉高棋的邀约，表示等电影开拍少不了打交道，要请客也不用急在一时。
    因为听冯晓刚说要喝点儿，张延就专门打了出租过去。
    刚一见面，冯晓刚就开玩笑道：“今天这顿饭有两个冤大头出钱，咱们经费充足，你敞开了造就行！”
    “两个冤大头？”
    张延纳闷道：“是哪两个？”
    “央视和京台。”
    冯晓刚得意洋洋道：“咱爷们现在也是个人物了，我们台里让我探探你的口风，央视也托我问问，看你愿不愿意接受采访。”
    “采访？”
    京台找上自己，张延倒还能理解，可这央视采访自己干嘛：“是什么节目要采访我？”
    “《经济半小时》。”
    冯晓刚道：“他们对你借电视剧宣扬津门的营商环境，搞招商引资的事儿很感兴趣，所以就想采访一下你。”
    说着，又解释道：“我就一传话的，愿不愿意都你自己说了算，不用顾我的面子。”
    张延是万万没想到，自己还能被《经济半小时》‘盯上’。
    他想了想，道：“这事儿能不能过两天再说？我刚刚又接了个广告，这两天要去津门拍摄。”
    除了广告之外，这事儿张延也得跟青年报的郑铭沟通一下，毕竟当初自己能想到这些，就是受了郑铭的启发指点。
    “怎么不行，你现在都大腕儿了，让他们等两天怕什么。”
    “那你们京台又是怎么个意思呗？”
    “想赚你上山坐一把交椅呗。”
    冯晓刚说着，摊手道：“不过我看郑主任的意思，位次可能比较靠后，反正肯定比不上津门台开出的条件。”
    冯晓刚这消息果然灵通。
    这事儿张延都没跟陈虹提起过，没想到他先打听到了。
    说实话，津门制作中心副主任的职务，张延虽然也有些心动，但却并不打算接受。
    主要是进了体制内，而且还担任了重要岗位，以后再想随心所欲可就难了，不止是事业上如此，生活上更是如此。
    所以他还是想继续留在杂志社，以不变应万变。
    反正单凭自己救活了三产企业，让500职工子弟保住了饭碗，甚至还提高了收入，津门台里上上下下就没有不承情的。
    即便不调去津门电视台，他也照样能吃到这份红利。
    至于京台的拉拢……
    且不说京台拿不出更好的价码，就算能拿出好的价码，自己一个外来人直接空降进去，能不能吃的开也是未知之数。
    放弃津门台这边的大好基础，跑去京台给人家当牛做马，这不纯傻子吗？
    (本章完)

 第81章 意思

    第81章 意思
    聊完了这茬，等到吃饭的时候，张延主动提起了管唬打算自筹资金拍摄电影，还特意聘请自己当制片人的事。
    “那小子想让我修改剧本，又舍不得掏钱，就想了这么个歪点子。”
    听完张延这番话，冯晓刚心下就暗暗泛酸，他在圈里厮混了这么多年，直到现在还只能跟人搭伙做编剧。
    而张延呢？
    出道就是热销三十万册的作家，转身又成了热播剧的独立编剧，津门台、京城台、乃至央视都在拉拢，现在稀里糊涂又成了制片人。
    不到两年时间，人家就走完了自己半辈子的路，甚至轻松把自己甩在了身后。
    好在冯晓刚从小被打击惯了，但凡是个大院子弟就比他过的顺遂，所以酸涩的情绪也只是持续一瞬间。
    然后他就举起酒杯，热情道：“这个好、这个好——要我说，这消息比‘三台争夫’更值得浮一大白！”
    张延与他碰了碰杯，咽下口二锅头，笑道：“冯哥，你也不用急，京津两地既然开了头，往后国产剧肯定越来越多，凭你的本事早晚有出头的机会。”
    “唉，先熬着吧。”
    冯晓刚无奈摇头道：“谁让咱出身贫寒，又没有老弟你这等才华呢？就只能一步一步的紧倒腾了。”
    酒酣宴罢。
    张延打车回到公寓，路上醉意上涌，爬楼的时候就有些踉跄。
    到了公寓门前拍了拍门，结果里面半天没动静。
    他迷迷糊糊找了半天，才找到了钥匙，打开门进到屋里，他刚要转身关门，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不许动。”
    这三个字仿佛扰动了张延的dna，他两眼放光的转过身去，然后就看到一个黑洞洞的……呃，镜头？
    咔嚓~
    快门声响起，陈虹放下手里的相机，掩嘴娇笑道：“亲爱的，你刚才的表情，不会是误会了什么吧？”
    张延愣了一下，才指着挂在她脖子上的相机问：“这是？”
    “你前阵子不是说想买个相机吗？”
    陈虹把相机从脖子上摘下来，托在手里展示给张延道：“我找专业人士打听过了，这台佳能eos-1是最先进的单反相机，还能自动对焦，足足了我两万多呢！”
    怪不得上午她没跟去魔岩文化，本来张延还以为她厌烦了那些聒噪的摇滚音乐，没想到原来是给自己买礼物去了。
    张延感动之下，一把将她打横抱起，用后脚跟关了门，就朝着床上去了。
    “哎呀，先让我把相机放好——窗帘，窗帘拉上啊！”
    …………
    等张延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10点多了。
    他低头看看依偎在怀里的陈虹，再看看桌上那价值两万多的进口相机，忍不住暗暗叹了口气。
    本来一开始他想的是好聚好散，谁知道现在越陷越深，都有些离不开陈虹了。
    可越是离不开陈虹，他这心里就越是疑神疑鬼。
    比如陈虹昨天才刚一语双关，今儿买了这么贵的礼物，到底是出于爱情多一点，还是……
    这时陈虹被他的叹气声吵醒，翻身坐起关切的问：“亲爱的，怎么了？”
    “没什么。”
    张延揉着眉心，半真半假道：“就是酒劲儿还没完全下去，有点头疼。”
    “要不我给你煮点挂面汤？肚子里有了东西，应该就没那么难受了。”
    陈虹说着，抓过张延的外套披上，就准备去煮点挂面吃。
    “等一下！”
    张延却忽然扯住了她，盯着她身上的外套看了一会儿，遗憾的摇头道：“算了，你去煮挂面吧。”
    “怎么了？有什么话你就说嘛。”
    见他如此，陈虹不依的上前撒娇。
    张延干脆光着膀子起身，翻腾出那天的薄外套，对陈虹道：“那天你半夜起来在灯下看剧本，感觉特别有味道——我就是因为这个，才兴起了买相机的心思。”
    “上月26号那天？”
    陈虹接过他递来的衬衣，略微有些担心的叮嘱道：“那你拍完，可千万别让别人看到。”
    “你放心，明儿我就找管唬学学怎么冲洗底片，咱们关起门来自己搞个冲印室，怎么可能给人看！”
    张延积极的很，直接上手帮陈虹解了扣子，又把那件稍薄的套了上去，哄着她坐到了椅子上。
    “脚后跟搭在椅子边缘，脚尖上挑，再微微回勾——对对对、就是这样。”
    “好像身子还要往前倾一些，对对，把胸脯垫在膝盖上——眼神要专注。”
    “表情别这么僵，动作再自然一点。”
    张延废了好半天功夫，总算是调教了个七七八八，但想要恢复那种不经意间的感觉，是基本没什么指望了。
    等指挥陈虹摆好了造型，张延兴致勃勃的拿起相机，然后……
    “呃，这玩意儿怎么用来着？”
    “咯咯咯~”
    陈虹笑的趴到了桌子上，上不接下气的道：“看你刚才指挥的那么专业，我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
    “嗐，刚才那不是照猫画虎嘛。”
    张延尴尬的举着相机道：“别笑了，赶紧过来教我怎么用这玩意儿。”
    陈虹其实也是临时抱佛脚，跟人学了个半桶水。
    这半桶水教出来的徒弟，水平自不用说。
    等陈虹再次摆好造型，张延倒是拍了几张照片，可效果跟自己预想中完全不一样。
    “得嘞。”
    眼见陈虹打起了喷嚏，他只能无奈放弃道：“看来我得先学学怎么拍照——你赶紧回床上躺下吧，别再冻感冒了。”
    这话显然已经说晚了，陈虹第二天早上起来就有些不舒服。
    张延带她去附近看了门诊，拿了些药，又在陈虹的指挥下，熬了半锅皮蛋瘦肉粥，伺候着她吃饱喝足睡下，这才跑去楼下和管唬汇合。
    管唬已经在街边等了好半天了，看到张延下来，忙迎上来问：“哥，是不是那桶装面的广告要拍了？你放心，兄弟们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不急，你跟大家说一下，这个广告可能要去津门拍。”
    “去津门拍，为什么？”
    “因为我想找一截车厢进行拍摄，在京城不好协调，在津门那边就简单了。”
    张延大致给管唬讲了一下自己的思路。
    管唬听完蹙眉道：“这个角色好像不太适合嫂子。”
    他心里又暗暗补了句：也不适合徐凡。
    “我另有人选。”
    张延说着，下意识抬头看了眼楼上，然后又问：“你那电影打算什么时候拍？”
    “明年开春吧？”
    管唬挠了挠头，道：“托这阵子拍广告的福，拍摄队伍已经磨炼的差不多了——而且我们老爷子看了你给改的剧本，说这回总算是像个样子了，打算跟亲自帮我跑跑关系，拉一笔赞助。”
    “最好能快一点，至少先把大致框架定下来。”张延小声道：“你嫂子刚接了《三国演义》里貂蝉的角色，过阵子就要入组了。
    你是知道的，她一直想演‘叶彤’，但其实她那个气质不太适合这种清冷的角色——这毕竟是你第一部作品，我也不愿意因为你嫂子耽误了你的前程。”
    “哥~你真是我亲哥！”
    管唬表面上感激涕零，心下却跟明镜似的，这肯定是跟大妇处腻了，想要在剧组好好宠幸一下二房。
    不过徐凡也确实比陈虹更适合这个角色，陈虹的长相太过明艳了，再加上演技……
    于是在和张延分开后。
    管唬立刻就联系了徐凡：“喂，老同学，你过年前后可要给我留出档期来——对，就是女主角，张哥钦点的你。
    当然，他明着没说那么透，但意思肯定是这个意思！”
    …………
    人艺传达室。
    徐凡放下电话，跟门卫大爷道了声谢，边往回走边琢磨，张延放弃陈虹，钦点自己做女主角，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是对自己有意思呢，还是因为自己和管唬是同学，而且又给他们做了中人的缘故？
    反正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回到宿舍，她看向姜珊的上铺，心中暗道：对不住了老同学，可谁让你总是错失机会呢？
    (本章完)

 第82章 贱骨头病

    第82章 贱骨头病
    管唬离开后。
    张延回到楼上又给陈虹测了一下体温，发现果然有些低烧。
    于是他便有些犹豫，今天还要不要按照原计划，去游泳队找陶荭商量拍广告的事。
    “你要是有事情就去忙吧。”
    陈虹恹恹的没什么精神，一只手抓着张延的手腕，嘴里却大度道：“只是感冒而已，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的。”
    她越是这样，张延就越是不好意思丢下她，再说要不是因为自己的要求，她也不会受风着凉。
    “算了。”
    于是他反手盖住陈虹的手背，道：“明天上午再跑一趟也来得及。”
    “那……”
    陈虹眼睛一亮，刚要说些什么，张延的呼机就响了。
    拿起来一瞧，张延皱眉道：“是史铁升老师家的座机号码——你先歇着，我去看看铁升老师有什么事情。”
    说着，他又咚咚咚的跑下了楼。
    随着十月中旬的大降温，史铁升的病情也有些反复，所以最近每次接到他的呼叫，张延心里都绷着根弦儿。
    好在这次接通后，听到的依旧是史铁升爽朗的嗓音：“小张，你明天有时间吗？”
    “那肯定有啊。”
    张延笑道：“有什么事儿您尽管差遣。”
    “别这么说。”
    史铁升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是这样的，余桦明天从老家过来，我想去车站接他一下，你看能不能……”
    余桦去年年底从研究生班毕业后，就回了浙江老家。
    “肯定能！”
    张延笑道：“余桦老师也算运气好，等窦维过几天从港岛回来，这车就不归我管了——余华老师几点能到？11点多？那要不要安排午饭？行行行，您甭管了，我看着安排吧。”
    挂断电话后。
    张延上楼翻出来两个软垫，准备等明天一早放进车里，好让史铁升老师坐的舒服些。
    结果陈虹却误会了，坐起身来披上衣服问：“正好我也有些闷了，咱们还玩儿那个松鼠大战吗？”
    这垫子是买游戏机的时候顺带买的，为的是方便坐在电视机前面。
    “呃~”
    张延看看手里的垫子，干脆迭起来放到地上，笑道：“你说了算，最近我又买了几个双人的游戏卡，说不定就有适合你的。”
    说着，他又拿了条毯子，然后盘腿坐在软垫上。
    陈虹慵懒的坐进怀里，张延再用毯子裹住她，刚开始是两人合作玩儿双人游戏，但刚吃了药的陈虹很快就倦了，又不肯回床上躺下，于是就靠在张延怀里，看他一个人玩超级玛丽。
    等张延拯救完了第一关的公主，低头再看时，陈虹已经靠在他怀里睡着了。
    病中的陈虹似乎多了几分柔弱，也显得对他更为依恋，即便睡着了依旧死死抓着他的衣角。
    有那么一瞬间，张延甚至十分无耻的想着，她如果真是位病美人就好了，那样既不用担心她会背离自己，也不用担心她去演什么激情戏。
    轻轻把陈虹放回床上。
    张延当天下午哪儿也没去，就趴在桌前开始忙活自己的本职工作。
    说实话，连着两部长篇通俗小说写下来，其实挺消磨创作欲望的。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兜里揣着将近三十万，早没了最开始那种急于改善生活的动力。
    而且他现在也有更轻松的创收渠道。
    也许……
    等写完这一本之后，自己或许该尝试着写本发泄情绪的纯文学小说，反正就算最终惨淡收场，自己也能承受的起。
    对自己未来的文学之路，做了一番思考之后，张延便又投入了异能小说的创作当中——再怎么说也要有始有终，先把这本书写完才行。
    陈虹其实睡到下午一点多就醒了，只是看着张延正沉迷在写作当中，就没有打搅他，只是侧头静静地听着草稿纸上沙沙的声音。
    直到三点多，张延完成了一大段剧情，伸着懒腰站起来的时候，这才发现陈虹早就已经醒了。
    “你醒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张延问：“肚子饿不饿，我把皮蛋瘦肉粥热一热，然后再炒点胡萝卜给你补充一下维生素——除了这两样，你还有什么要吃的没？”
    陈虹乖巧的摇摇头。
    张延便又好一通忙活，陈虹这公寓虽然比张延家要高级不少，还有独立的卫生间，但却并没有独立的厨房，只能在墙角凑合摆下灶台和煤气罐。
    因为排气排烟全靠一个排风扇，所以平时根本不敢做油烟大味道重的东西。
    张延正在灶台旁忙活，忽然就被陈虹从背后抱住了。
    感觉到她把头贴在自己背上，张延回头问：“怎么了？”
    “没什么。”
    陈虹糯糯的道：“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不给其它女人做饭，就只做给我一个人吃。”
    张延愣了一会儿，然后试图用玩笑蒙混过去：“那怕是不成，你知道我偶尔会下厨给芳芳打牙祭，时不时还会去铁升老师家……”
    陈虹的胳膊收紧了些，不满道：“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张延安静了片刻，然后郑重道：“那行，我答应你了，以后只给你一个女人做饭。”
    他方才之所以迟疑，并不是因为这个要求很过分，而恰恰是因为这个要求‘过于宽容’，就和前天的‘一语双关’差不多，似乎是默认了他在外面天酒地。
    如果这不是在试探的话，本来对张延这种心男是个好事。
    但他偏偏犯了贱骨头病。
    女人管的太严，他多半会觉得腻烦，想要争取更多的自由；但女人管的太松，他又疑神疑鬼，怀疑女人到底是爱自己多一点，还是喜欢自己的钱和权力多一点。
    …………
    转过天上午。
    因为余桦要临近中午才到，其实时间很充足，张延本来是可以先去找陶荭，然后再带着史铁升去接站的。
    但刚刚离开生了病的陈虹，转头就去找陶荭，他这心里总觉得有点别扭。
    所以干脆守着陈虹到了9点40，然后又在附近相熟的饭馆，加钱给预她订了一份外卖，这才开着车赶奔地坛附近。
    远远的，张延就看到史铁升正在门口眺望，他忙把车停好，小跑着过去道：“对不住啊铁升老师，让你久等了。”
    “没有，是我有些心急了。”
    史铁升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出了实情：“余桦刚跟妻子离婚了，工作也准备辞掉，这次来京城就算是扎根了。”
    怪不得史铁升想要去接站，正常来说以他这身体状况，去了也只会给人添麻烦，而他又是最不愿意给人添麻烦的。
    张延有些八卦的询问：“是感情不和、理念冲突、还是……”
    “都有吧。”
    史铁升叹道：“他妻子不愿意离开老家，也反对他来京城进修，两人这几年没少为此争吵，偏偏余桦在京城又遇到了志同道合的同学……”
    他没把话说透，但意思也很明显了。
    张延又问：“那他和前妻有没有孩子？”
    见史铁升摇头，张延又笑道：“那还好，最起码不是富贵易妻，也不是抛妻弃子，在文化圈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
    史铁升听了忍不住摇头苦笑，改开后抛妻弃子的作家不少、诗人更多，他身边就有不少的案例，所以也不便多做评论。
    (本章完)

 第83章 都是哥们

    第83章 都是哥们
    正说话呢，陈曦米抱着个足球从屋里出来，笑道：“小张，这次又要麻烦你了。”
    “嗐，反正我也闲不住。”
    两人配合着，把史铁升从轮椅搬到了车后座，又把轮椅折迭起来放进了后备箱。
    这年头折迭轮椅可是稀罕物，史铁升这辆，还是年初发表《我与地坛》之后，作协特意给他置办的。
    陈曦米看着车里的丈夫，有些纠结的问：“真不用我跟着去？”
    “你忙你的吧。”
    史铁升紧紧抱着足球，冲妻子笑道：“你去了，他肯定不自在。”
    “他那叫羞愧！”
    陈曦米冷哼一声，又拉着张延紧叮嘱。
    张延拍着胸脯保证道：“嫂子，你就放心吧，我在火车站有熟人儿！”
    一路无话。
    到了西客站附近，张延让史铁升在车里稍等，然后就跑到了附近某家杂货铺里。
    “老板~最近生意怎么样？”
    “呦，大作家又来啦！”
    这老板就是当初张延第一次来京城时，祝福张延‘早晚亏死’的那位，后续张延又来过店里几次，时间一长俩人也就认识了。
    老板热情的指着杂志架道：“最近这一期卖的比较火，你写的那个让主角利用特异功能，分析航空材料的剧情算是对味儿了——真有这本事就该帮着国家发展科技，老是打打杀杀那不成黑社会了？！”
    10月份这一期的销量确实涨了不少，预计能突破110万册。
    不过张延现在也不怎么关心这个了，请老板帮着把史铁升放到轮椅上，然后推着他一路到了接站口。
    人潮中，史铁升尝试着举起了足球，但明显高度不够，于是自嘲的一笑，把足球递给了张延。
    张延把足球接在手里抛了抛，问：“您这是跟余桦老师约好了，要拿足球当牌子使？”
    史铁升摇了摇头，又笃定道：“他应该能领会。”
    得嘞~
    等到绿皮火车进了站，张延就把足球高高举起，果不其然，没多会儿余桦就顺着找过来了。
    一年没见，余桦显得沧桑了不少。
    中分的头发像鸡窝一样，身上的衣服也皱巴巴的，左肩上用短扁担挑着俩大包袱，右手提着个蛇皮口袋，走起路来斜着肩膀，活像是个被生活重担压垮了的农民工。
    不过余桦到底是余桦，虽然狼狈潦草，那股子乐观的精气神还在。
    看到史铁升跟张延后，他立刻把身上的行李一丢，活动了一下腿脚，冲着史铁升勾手道：“铁升，传球~！”
    张延忙把足球递给史铁升，史铁升又抛到了余桦脚下。
    余桦用脚尖勾起皮球，顺势垫了两下，抱在怀里，甩着鸡窝头得意道：“怎么样，哥们这脚法一点没生疏吧？”
    史铁升一边无奈摇头，一边忍不住笑出声来。
    张延本来想替余桦拿行李，让他推着轮椅，也好跟史铁升叙旧。
    但余桦怕弄脏张延的衣服，坚决不肯答应，于是仨人一个推着车、一个挑着担，说说笑笑的出了车站。
    “哎呦~”
    看到张延是开车来的，余桦忍不住咋舌道：“行啊，热销三十万册的人就是不一样，这都开上桑塔纳了！”
    “这是朋友的车。”
    张延笑道：“不过我再攒攒，也准备买一辆代步。”
    虽然他清清楚楚的知道，车只会贬值，房子却能不断升值，但开惯了车，一旦没有了座驾难免有些不适应。
    再说了，人这一辈子要是只想着未来，不知道及时行乐，那其实也挺没意思的。
    跟余桦合力把史铁升抬到车上，余桦也把扁担行李塞进了后备箱，剩下个蛇皮口袋放不开，于是放到了副驾驶。
    然后他自己也坐到后座，以便和史铁升说话。
    “余桦老师。”
    张延一边启动车子，一边道：“我提前订了一桌，你看咱们是现在过去，还是……”
    “先把行李放下吧。”
    余桦扯了扯自己的衣领：“洗澡是来不及了，起码抹两把脸换一身衣服——我早惦记着要吃大户了，这回就不跟你客气。
    你也别叫我‘余华老师’，不然我还得反过来叫你‘张延老师’，这多麻烦？
    咱都是60后，又不是50年的老帮菜，用不着这么客气，往后你叫我余桦，我叫你张延就好。”
    “那行——余哥，你有落脚的地方没？”
    答应归答应，因为当初被余桦一针见血的点破了秘密，他对余桦一直存了些敬畏，所以也只是改称‘余哥’。
    “提前有人帮忙租了屋子。”
    余桦也不瞒着，咧着嘴道：“我这次是净身出户，只能先吃几天软了——好在我最近有个构思特别棒，等写出来应该能卖个好价。”
    史铁升一直跟他有联系，听他这么说，就问：“是不是你先前提到那个故事？”
    “对，名字我都起好了。”
    余桦笑道：“就叫《活着》，写人对苦难的承受能力，对世界乐观的态度。”
    张延也凑趣道：“我明年也打算试试纯文学，故事不故事的倒在其次，主要就是想宣泄一下情绪。”
    余桦笑道：“那以后要是能单独出版，咱俩就互相作序，我也好沾沾畅销作家的人气。”
    “行啊，那余哥你可得好好写，我往后就指着这篇‘序言’流芳千古了。”
    说说笑笑间，三人循着余桦给出的地址，来到了三环外某处城中村——看周遭环境就知道，他那位红颜知己也不是什么有钱人。
    到了门前，余桦把行李一丢，激动的大声喊道：“陈荭、陈荭，我来啦！”
    嗯？！
    这怎么个意思？！
    见张延有些发懵，旁边史铁升这才恍然的解释道：“我先前还真没注意到，你女朋友跟他那位红颜知己名字差不多。”
    这时房门打开，从里面快步迎出个年轻女人，颜值算是比较高了，当然跟张延屋里那位肯定比不了。
    女人本来满脸喜色，但看到史铁升和张延后，就显得有些羞涩踌躇。
    余桦倒是一点也不藏着掖着，上去搂住她的肩膀，介绍道：“张延，给你介绍一下，这位著名女诗人陈荭，也是我这次来京城的衣食父母。”
    “去你的~”
    陈荭红着脸把他推开，对史铁升点头道：“铁升老师。”
    然后又看向张延。
    “这位是出道就热销三十万册畅销作家张延，最近全国热播的《天津卫》，就是他写剧本——中午他请客，今儿咱们算是捞着机会吃大户了。”
    “哎呀，你这张嘴！”
    陈荭掐了余桦一把，有些歉意的道：“你们特意去车站接他，应该我们请客才对……”
    “嫂子，您就甭客气了。”
    张延大手一挥道：“我在地坛附近订了一桌，吃完也方便送铁升老师回去。”
    见他盛情难拒，陈荭帮着余桦把行李拿进屋里，又伺候着他简单洗漱了一下，便换上衣服跟着张延去了饭店。
    这就是当初王硕请客的那家。
    等着上菜的时候，张延看着余桦那张沧桑的脸，忽然心中一动，询问道：“余哥，路上吃饭不怎么方便吧？”
    “那感情！”
    余桦一副不堪回首的样子，摇头道：“足足坐了一天的硬座儿，我也舍不得去餐车钱，路上只能啃干粮咸菜——其实去了餐车也没用，那边儿都是关系户，根本插脚不下。”
    “那你这一番体会也别浪费了。”
    张延笑道：“我正好要拍个在火车旅途中吃方便面的广告，你也来客串一把呗——就是得去津门拍，需要专门抽出一天时间来。”
    余桦多精明一人，一听就知道张延这是变相的接济自己，感动之余，也有些迟疑：“这合适吗？我又不是演员……”
    “那怎么了，我还客串过一角色呢。”
    张延打断他的话，不容置疑的道：“都是哥们，你就当是给我帮忙了。”
    (本章完)

 第84章 发发汗

    第84章 发发汗
    陈荭不喝酒、史铁升不能喝酒，剩下张延和余桦也就只是浅尝辄止。
    一年前，余桦还是让张延感到高山仰止的文坛前辈，现在再相处起来就淡定多了，甚至论江湖地位，他这‘小王硕’还高出了余桦一头。
    毕竟余桦现在只是小有名气，论在文坛的地位远不如史铁升，论在普通人中的影响力，更是拍马也赶不上张延。
    等酒足饭饱，张延拿出佳能eos-1，让陈荭给三人拍了个合照，史铁升坐在中间，张延和余桦分别站在左右。
    这张照片从高到低，颜值差距一目了然。
    完事儿张延又给余桦和陈荭拍了张合照，也算是两人从地下转入地上的见证了。
    到下午两点。
    张延将几人各自送回家里，就开着车直奔木樨园体校的游泳馆。
    虽然没有提前联系，但他还是受到了总教练和领队的竭诚欢迎。
    当初泳队配合试镜，也只是想给年龄渐大的姑娘们找个出路，看看有没有机会入行。
    谁承想现在电视剧火成这样，几个参演的姑娘也都跟着出了名，尤其是戏份比较多的陶荭。
    就连泳队的待遇，都因此稍微提高了一下，虽然提高的不多，但总归是往好了发展的。
    听张延道明来意，领队兴奋的问：“是不是就那个‘有人模仿我的美，还有人模仿我的面’？！”
    “陶荭这一版内容有改动，不过也是给方便面打广告。”
    “好好好，我这就去喊她出来！”
    领队说着，就钻进了恒温游泳馆，没多会儿功夫，裹着件厚外套的陶荭，就快步从游泳馆走了出来。
    “张老师！”
    她欢喜的恨不能直接扑到张延怀里，虽然最后还是及时收住了脚步，那眼里的炽热却像是要把人融化了一样。
    看她两条矫健有力的小腿赤着，明显是刚从游泳池里爬出来，连泳装都没来得及换。
    张延便打趣道：“看来小陶对于当演员的热情很高啊——魏教练，咱们能进去说话吗？”
    “当然可以！”
    跟着总教练重新进到游泳馆，就见姑娘们虽然都在池子里，但显然没有练习的心思，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看，那眼神里的热切也不比陶荭少多少。
    当初落选的虽然失望，但也觉得是什么大事，毕竟只是几个女配角而已。
    但现在不一样了，陶荭非但因此出了名，竟然还被选中做广告的女主角……
    那一双双眸子里，都充满了羡慕嫉妒。
    要不是教练就在旁边，估计都有小姑娘要来毛遂自荐了。
    张延也察觉到了这个气氛，便对一旁的总教练道：“魏教练，我能不能跟她单独聊几句。”
    “可以、可以、可以！”
    总教练忙跟领队走远了些。
    张延这才对陶荭笑道：“怎么样，最近复习的还可以吧？”
    陶荭羞赧低头道：“数学我怎么也学不会，不过语文和英语还行，老师建议我主攻这两科，然后再把史地政提一提分。”
    演员艺考是300分万岁，这种扬长避短的策略倒是正合适。
    张延把写着广告词的纸递给她，道：“没什么问题的话，明天上午咱们就去津门，那边已经协调好了，等拍完了，后天我就送你回来。”
    陶荭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黯淡了不少，扁着嘴嗫嚅道：“就拍一天啊？”
    “要不然呢？”
    张延下意识想要去揉她的脑袋，但想到还有这么多人在，又硬生生忍了下来，道：“以后又不是见不到。”
    听了这话，陶荭顿时又高兴起来，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小心翼翼的问：“张老师，你和陈虹……姐，现在……”
    “不该你打听的少打听。”
    见张延微微板起脸来，陶荭只好乖乖闭上嘴巴。
    于是张延便又带着她，来到了总教练和领队身边，感叹道：“这姑娘真是个知恩图报的，刚才非说要把广告费分给队里一半，我劝都劝不住。”
    “是吗？”
    魏教练听了，转头看向陶荭，陶荭愣了一下，见张延也看向自己，这才连忙点头承认了。
    魏教练当即也叹道：“陶荭这姑娘确实不错，不忘本，可她现在也不容易，还要报班学文化课……”
    张延插话道：“片酬差不多是三千，给队里一千五。”
    想要让队友跟陶荭和睦相处，估计是没什么可能了，就算有办法，张延也没那么个功夫。
    所以他选择直接‘攻略’总教练和领队，有这两位盯着，陶荭在泳队就吃不了大亏。
    “呃~”
    听到有1500块，总教练顿时卡壳了，一旁的领队忙道：“这是好事儿啊，我先代表队里向陶荭提出口头表扬！”
    见搭档这么快就改了口，总教练有些脸红，但1500块的额外收入，对平日比较窘迫的泳队来说已经也不算小数目了，所以最后他选择了默认。
    等一切协调的差不多了。
    张延准备离开的时候，陶荭急忙换上条裤子，一直把他送出了体校大门。
    见她依旧恋恋不舍的样子，张延打趣道：“怎么，是不是舍不得那一千五？”
    “不是的！”
    陶荭脚尖在地上戳了戳，突然抬头直视张延的目光道：“我想多在津门拍几天。”
    这拍的指定不是广告。
    张延没接陶荭这茬，而是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道：“你现在也算小有名气了，这次广告片酬我给你开六千，等回来你就按三千说——行了，你也赶紧回去吧，明天上午我直接去宿舍接你。”
    其实以陶荭现在的名气，拍个广告也就是两三千的样子，但张延本来就是想贴补她一下，所以直接开了一倍的价码。
    …………
    回到公寓里。
    见陈虹已经穿戴整齐，坐在书桌前看杂志。
    张延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问：“是不是已经退烧了？”
    “中午就退了，咳嗽也好多了。”
    “那也得继续吃药，再巩固一下。”
    张延说着，把脖子上挂着的相机摘下来，对陈虹道：“等回头我把照片洗出来，让你看看你的本家。”
    “什么本家？”
    “余桦的女朋友也叫陈荭，只是跟你同音不同字罢了。”
    “真的，还有这么巧的事儿？”
    陈虹翻弄着相机，随口道：“我听说现在有那种拍完直接能看成片的相机，不过效果比较差，所以最后还是选了这种。”
    “回头等我学会了就方便了。”
    张延说着，道：“管唬应该懂这玩意儿，再不行还有摄像师呢，这次拍广告的时候我跟他们打听打听。”
    说着，他又貌似不经意的补了句：“我去泳队见过了陶荭了，明儿一早我们就动身去津门，预计后天中午能回来。”
    陈虹的动作一滞，拖长了音问：“要待一晚啊？”
    “估计拍完就很晚了，再说陈厂长也给订了旅馆。”
    两人一个明知故问、一个故弄玄虚，倒也算是配合默契相得益彰。
    “喔~”
    陈虹点点头，然后放下相机，环住了张延的脖子，踮起脚悄声道：“我想发发汗，这样好的更快一点。”
    张延对上她的目光，顿时秒懂了她的意思，于是也抿嘴道：“是该发发汗，这都两天没发过了。”
    结果这一发就不可收拾，陈虹虽然还在病中，却格外的痴缠黏人，以至于两人半夜不得不换了条新床单……
    (本章完)

 第85章 回津门

    第85章 回津门
    转过天一早。
    张延先去接上了余桦——昨晚余桦估计是身心都松快了，精神面貌明显有所好转。
    然后又去泳队的宿舍捎上了陶荭，最后才和管唬的拍摄团队汇合。
    说是拍摄团队，其实拢共也就仨人，一个摄像一个灯光——灯光兼着录音，管唬兼着场记，然后三人又各自承担了一部分打杂的工作。
    虽然听起来像个草台班子，但实际上就是个草台班子。
    一路顺风顺水。
    到了光明面粉厂，陈志朋带着几个副厂长，早就在大门口翘首以盼了，身边还围了十几个中层。
    ‘点子公司’是假的，但张延靠一个点子救活、甚至救火了光明面粉厂却是真的。
    包括陈志朋在内的厂领导，都是亲眼见证了这个奇迹，对张大作家点石成金的本事，那都是由衷的佩服。
    张延下车后，玩笑道：“陈总，你要是老弄这么大阵仗，我下回可不敢再来了。”
    “哈哈。”
    陈志朋直接上前跟他拥抱了一下，意气风发的指着身后众人道：“你不是要群众演员吗，我们这些人随时听你调遣。”
    这当然是玩笑话，不过临时抽调些几十个当群演，也就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电视剧热映的同时，光明面粉厂又在市政府的牵线搭桥下，合并了两个国营面粉厂，现在已经是规模上千人的中型企业了。
    陶荭和管唬的拍摄队伍，陈志朋都是认识的，所以张延只重点介绍了一下余桦。
    陈志朋明显没听过这么号人物，只是看在张延的面上，跟余桦寒暄了几句，便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张延身上。
    “台里的提议，你想清楚了没？”
    这说的自然是调张延去制作中心，给阎晓铭当副手的事儿。
    张延摇头道：“还是算了吧，我这人自由散漫惯了，就不是当领导的材料，像现在这样在杂志社挂个名挺好的。”
    “这你得去跟马副台长解释，他现在可是把你当成了头号福将，就等着升了台长再继续重用你呢。”
    张延闻言，抬起手表扫了眼，道：“那我干脆先去台里一趟，四四六六当面讲清楚，也免得马台长误会。”
    这都是一个系统的，京台有意拉拢自己的事情，早早晚晚会传到津门台，张延可不希望因为这种谣言误会，动摇了自己在津门电视台的根基。
    于是把余桦、陶荭、管唬等人交给陈志朋招待，张延就又风风火火赶到了电视台。
    到了电视台，他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副台长办公室，就见半开的房门内，魏立本正欠着身子向马原禀报什么。
    张延正犹豫要不要敲门，马原就已经瞥见他了，起身道：“呦，咱们的大功臣来啦？！快快快，进来坐——小魏，沏茶、沏茶、快沏茶！”
    也不怪马原如此热情，这阵子随着《天津卫》热播，宣传效果可以说是立竿见影。
    马原作为主要负责人，没少跟台长去觐见市领导，这一波算是刷满了印象分，等台长高升之后，他基本上就是不二人选了。
    所以他才会在电视台力排众议，要酬谢张延一个制作中心副主任的位置——当然，台里的反对意见本来也没多大，毕竟谁家没几个亲戚在三产？
    “小张啊。”
    马原从魏立本手里接过茶杯，亲自放到了张延手边，笑道：“你是不知道这次动静闹的有多大，现在市领导是又高兴又头疼。”
    “头疼？”
    张延纳闷道：“这有什么好头疼的？”
    “还不是你这宣传工作搞的太好了。”
    马原哈哈大笑：“现在兄弟省市纷纷来电，想要派参观团学习一下津门的发展经验，尤其是要学一学经开区是怎么优化营商环境的。”
    张延闻言也笑了起来，摇头表示自己只负责宣传，至于能不能把这宣传效果落实到位，那就不归自己管了。
    魏立本在一旁看到这一幕，多少有些泛酸，自己跟在马台长身边鞍前马后伺候这么久，也从来没享受过这个待遇。
    更不用说张延马上就是制作中心的副主任了。
    刚想到这里，忽听门外有人招呼：“老马，赶紧跟我去趟市政府，港岛那边已经有消息了！”
    能这么招呼的，自然是林台长。
    说话间，林台长已经看到了张延，顿时眼前一亮道：“小张也在，好好好，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吧，有些事情还是你们年轻人比较在行！”
    张延迟疑的起身道：“林台长，这合适吗？”
    林台长大手一挥，道：“有什么不合适的，你早就在市领导跟前儿挂上号了，主管宣传的副市长上回就说要见见你，后来听说你没在津门才作罢。”
    马原也在一旁劝说，张延见推辞不过，也只能无奈应了。
    旁边的魏立本更酸了，这可真是有了新人忘旧人——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像张延这样，能在市领导面前挂个号？
    正在这时，马原忽然回头招呼道：“对了，小魏。”
    魏立本一个激灵，两眼放光的看向马原，心想领导莫非打算给自己一个上进的机会？！
    我就说嘛，领导心里有我！
    就听马原吩咐道：“楼下的自行车棚最近越来越乱了，最近来视察的领导那么多，实在是影响咱们台的形象，你回头亲自盯着整改一下。”
    “啊？”
    魏立本一愣，旋即忙低头道：“您放心，我一定尽快落实到位。”
    马原又纳闷的看了他一眼，总觉得他这嗓音有点干巴巴的，和平时不大一样。
    等坐到台长的专车上。
    听林台长简单解释了几句，两人才知道是内地派驻在港岛的机构，帮忙把《天津卫》推荐给了岛上的电视台。
    因为《天津卫》本来就有股港味儿，而且节奏还比现在的港剧更明快，所以很快就有电视台决定进行转播。
    然而他们非但不肯出转播费，还要求津门电视台拿一笔钱，以便把台词翻译成港式粤语。
    虽然这个要求有些苛刻，但林台长还是准备答应下来。
    毕竟这年头都是港剧在内地攻城略地，能被引入到港岛播放的，也就是央视拍的《西游记》了。
    如果津门台能打破这个桎梏，本身就是一种成就。
    更不用说这还是在配合市里招商引资。
    当然，背地里骂几句是肯定免不了的。
    等说完这港岛的事儿，张延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把‘副主任’给辞了，免得两位台长在市领导面前提到这事，自己就不好再张嘴了。
    “你不愿意？”
    马原听了，皱眉道：“难道你是想去编导部或者广告部？”
    “您误会了。”
    张延忙解释道：“我这人自由散漫惯了，而且要是来咱们台里担任领导岗位，有些事情反倒不好办了——比如说台里帮我揽的那些广告，这要是在体制内……”
    林台长和马原对视了一眼，叹道：“现在的年轻人思想开放路子广，政府机关已经不香喽。”
    张延忙谦虚道：“主要也是您和咱们台里给的机会，要不然我哪有底气说这话？”
    顿了顿，他又道：“其实前两天京台也派人联系我，说是想让我……”
    “京台？”
    马原急忙追问：“他们也想把你调过去？这你可千万不能犯糊……”
    “咳~”
    林台长轻咳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对张延道：“不管你是调来台里，还是继续留在杂志社，咱们津门电视台永远是你的娘家。”
    还是人家林台长段位高。
    这乍一听全是好话，细一品其实是：你的工作关系只要留在津门，那怎么都好说，但要是调去京台可就不一样了。
    (本章完)

 第86章 有点勒脖子

    第86章 有点勒脖子
    虽然去的时候，张延就提醒自己要谨言慎行，无奈名声在外，领导一直点名让他讲讲自己的想法，所以最后还是硬着头皮整了几个新词儿，这才算是过关。
    其中领导最感兴趣的就是‘一站式服务’。
    其它的词儿要么太空洞、要么投入大、要么见效慢，但让各部门集中起来为开发商服务，费不了多少功夫就能见效。
    而且‘一站式服务’这个口号，也简单直白便于宣传，正好可以解决眼下的燃眉之急，供兄弟单位参观学习。
    于是市领导龙颜大悦，中午非但设宴款待，还频频找张延碰杯。
    就张延那点酒量，没当场出溜到桌子底下，已经算是相当难得了。
    后来他迷迷糊糊就断了片，等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陶荭正满脸关切的用毛巾给自己擦脸。
    张延下意识翻身坐起，发现自己正躺在火车车厢里，不过四周围空荡荡的，除了陶荭一个人也没有。
    “这是……”
    张延问到半截，自己就想明白了，恍然道：“这是咱们预定的那辆检修车吧？这是已经拍完了，还是没开始呢？”
    “拍摄现场在隔壁车厢，管导正领着群演们彩排呢。”
    陶荭简单解释了一下子，然后就用一种像是要把人看化了的眼神，盯着张延问：“张老师，我听说津门的副市长要调你去政府办公室，被你一口给回绝了？”
    她言语里满是赤裸裸的崇拜，觉得张老师不止有才华，而且还有文人的傲骨——毕竟那可是副部级高官的当面延揽！
    可惜的是，这么优秀的人却总是遇人不淑，先有个不知珍惜的周楠，然后又被狐狸精给缠上了……
    想到这里，陶荭就恨不能将身心化作汹涌的爱意，把张延狠狠的裹住，替他隔绝那些乱七八糟的坏女人。
    “啊？！”
    张延狠狠挠了挠后脑勺，却怎么也想不起还有这一出，更想不起当时自己到底是怎么回答的。
    该不会稀里糊涂得罪了领导吧？
    他心下有些忐忑，但面对小姑娘崇拜的目光也不好跌份，于是佯装潇洒的摆手道：“我本来就是个散漫的人，受不了政府机关那些拘束。”
    “我知道、我知道！”
    陶荭用力点头，一脸认真的道：“这叫‘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
    “哈哈~”
    张延被她逗的笑出声来，揉了揉她的头顶，站起身来道：“字面意思是对上了，不过李白当年可是一心想要当官的——走吧，去看看彩排的怎么样。”
    以前拍的广告，最多也就几个演员，这次可不一样，为了模仿旅途中的情景，需要几十个群演配合。
    而且还都是没有出过镜的普通工人，所以张延有些担心管唬一个人玩不转。
    不过还没等迈步往隔壁车厢走，他忽然就觉得一阵晕眩，又踉跄着坐回了椅子上。
    陶荭惊呼一声伸手去拉，却没能拉住张延，反倒被带的扑进了张延怀里。
    嗅到张延身上的酒气，陶荭仿佛一下子也迷醉了，没等张延缓过劲来，她原本用来拉扯的双手，就猛地环在了张延的脖子上。
    水润的脸蛋在张延的外套上蹭着、嗅着，口中发出微不可闻的低吟，就像是阔别多日终于见到了主人小奶狗。
    “呃~”
    张延下意识低头看去，却被她仰起头如饥似渴的吻住，直吻的张延都缺氧了，仍旧不肯罢休。
    张延只能用力推开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道：“我、我可没练过、练过潜水憋气，你差点、差点闷死我。”
    运动员的肺活量本就不是普通人能比的，更不用说还是经常练潜水的——陶荭的极限憋气时间长达四分半，而她还不是队里憋气最厉害的。
    陶荭见闹了乌龙，有些尴尬的支起上身，却依旧舍不得从张延怀里爬起来。
    看她那副情动的样子，张延估计只要自己勾勾手指，就能引动天雷地火。
    无奈时间场合都不合适。
    最终张延也只能把她扶起来，再次道：“走吧，去看看隔壁排演的怎么样了。”
    陶荭有些失望的退开半步，顺手拿起了桌上的照相机。
    “咦？”
    看到那台佳能eos-1，张延纳闷道：“我的相机怎么在这里？”
    他应该是放在车上的。
    “不知道啊，张老师你来的时候，脖子上就挂着这台相机呢。”
    “呃~”
    自己断片之后，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张延接过那相机挂到脖子上，笑道：“回头等我学会怎么抓拍，就给你拍几张游泳的照片。”
    “现在也可以的！”
    陶荭闻言跃跃欲试，微弯着水汪汪的眼睛道：“我知道恒温游泳场的备用钥匙在哪，晚上咱们可以悄悄摸进去。”
    “呃~”
    张延想想那个画面就心动了，反正陈虹也是默许的，那干脆……
    最终他含糊的回了句：“一会儿看你的表现吧。”
    “嗯！”
    陶荭用力的点头，浑身上下充满了干劲儿。
    为了防止再出现晕眩情况，张延一路扶着椅背晃晃悠悠往前，倒真有点火车正在行进中的感觉。
    等通过连接处到了隔壁车厢，环境顿时变得嘈杂起来，几十名群演或坐或站，填满了大半个车厢。
    陈志朋和管唬正挨个座位指点，力求在拍摄时不出岔子。
    张延揉着太阳穴调侃道：“陈厂长这本职业务还是很熟练的嘛，我看管唬都只能给你打下手。”
    陈志朋半点也不谦虚：“那是，我当年在广告部没少组织大场面，这种经验可比你们多多了。”
    说着，他看了眼张延脖子上的相机，问：“我听说你中午喝完酒，非拉着副市长去电视台拍合影，这事儿真的假的？”
    “啊？！”
    张延又傻眼了，伸手摸摸脖子上的相机，就觉得这相机好像忽然变重了，有点勒脖子。
    他顾不上再管什么排练，跑去用公共电话联系了一下马副台长，确认自己再没别的失态举动，而且领导也没计较，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其实闹这一场也有好处，从侧面证明了他确实不适合体制内。
    重新回到车厢里，群演们的彩排已经结束了，到了实际拍摄的阶段。
    陶荭和余桦并肩坐在车厢正中的位置，一个经过简单的化妆，显得更加年轻活泼；一个经过简单修饰，显得更加成熟稳重。
    灯光师调好灯光后，又马不停蹄的举起了录音杆。
    换上乘务员制服的管唬，先是自己喊了一声‘action’，然后又推着小车边走边喊：“香烟啤酒热开水、生瓜子方便面~”
    本来是想找个群演客串一下，无奈换了几个人，都是看到镜头对准自己就迈不开腿、张不开嘴，只好由导演亲自下场。
    紧接着镜头转向陶荭，她侧头看了眼逐渐靠近的餐车，然后抓住旁边余桦的胳膊晃了晃，道：“爸，我想吃方便面！”
    余桦僵着脸道：“这也没有碗筷，怎么……”
    “咔~”
    因为导演还推着小车没过来呢，摄像师自己喊了声‘咔’，对余桦道：“余老师，你别这么紧张，就当是跟自己孩子相处。”
    “我还没孩子呢。”
    余桦讪讪的说着，又狠狠抹了把脸道：“再来一遍、再来一遍，这回我肯定好好表现。”
    他毕竟也是接受过几次采访的人，第二遍效果明显好多了。
    不过管唬光顾着惦记这边的拍摄了，餐车推的歪歪斜斜，撞倒了群演的胳膊，装样子用的空瓶子掉了一地。
    最终这一幕拍了六次才算是过关。
    到第二幕，摄像师在外面搭了个梯子，趴着窗口把摄像头探进车里，以余桦的视角看向陶荭。
    就见陶荭看也不看往后一掏，从餐桌上抓起一碗桶装面，拍在中间的方桌上，然后又嗤的一声撕开盖子。
    同时里她嘴里欢快的念道：“现在光明推出了桶装面，哪怕没有碗筷，也可以随时随地泡面了！”
    然后摄像师又从外面回到车里，以俯拍视角拍摄放佐料和注入开水的镜头。
    最后是陶荭一手举着塑料叉子，和余桦一起托举起热腾腾的桶装面，对着镜头说道：“光明桶装面，方便看得见！”
    余桦就不说了，陶荭确实是有点天赋的，那笑容显得纯真又俏皮，与广告的整体氛围珠联璧合。
    “咔~”
    这回是管唬喊咔了，他满意道：“这条不错，休息一下咱们再来一条。”
    总共三十秒的广告，来回换了六七个机位，拍了差不多五个小时，从下午三点多拍到晚上八点多才算结束。
    光是泡面来来回回就用了十几桶，好在并没有吃面的镜头，否则陶荭怕是早撑的往外吐了。
    拍摄结束后，陈志朋就张罗着，要带众人去附近的饭店吃饭。
    张延摆手道：“让管唬他们去吃吧，陶荭明天还要参加训练，我得连夜把她送回去——余哥，你怎么办？是跟我们回去，还是……”
    余桦正拿毛巾擦脑门——拍广告倒是不累，但却让他紧张的出了一身白毛汗。
    听到张延这话，他先是斜了眼陶荭，然后含糊的回了句：“我都行。”
    “那咱们就一起走。”
    (本章完)

 第87章 精卫展翅

    第87章 精卫展翅
    虽然说出那句‘我都行’的时候，余桦就已经做好了‘挡箭牌’的觉悟——这年头孤男寡女晚上单独行动，还是很容易惹来流言蜚语的。
    但回程的路上，他还是哪哪儿都觉得别扭，车上那股挥之不去的古怪氛围，让他感觉自己应该在车底，而不是在车里。
    余桦倒不是对这种事情有什么意见，毕竟大家都是半斤八两，他也不好一百步笑五十步。
    只是这电灯泡做的实在挠心挠肺。
    所以等到了那简陋的出租屋门前，余桦都没等车子停稳，就迫不及待的逃之夭夭了。
    张延隔着窗户，简单确认了一下门牌号，准备等回头把片酬给余桦寄过来——现在的文化人大多还有些矫情，当面谈钱容易放不开。
    接下来的路上，车内越发显得沉默，倒不是尴尬，而是谁也不想打破这默契的气氛。
    直到车子停到了体校游泳馆，张延这才开口道：“我刚开始学摄影，可能拍的不是很好。”
    陶荭摇了摇头，主动推开副驾驶下了车，直接奔着游泳馆的东北角去了。
    张延也连忙带上相机，下车跟了过去。
    陶荭从附近的坛里找出备用钥匙，很快就打开了游泳馆的侧门。
    虽然恒温系统已经关闭了，但推门进去的时候，依旧有股子浓浓的暖意未曾消退。
    陶荭打开了跳台附近的辅助灯，柔和的灯光从头顶洒下来，给近处的泳池镀上了一层暖色。
    陶荭走到跳台旁边蹲下，伸手试了试泳池里的温度，回头对张延道：“以前我们刚进泳队的时候，这个游泳馆还不存在，那时候我们只能在冷水里拼命练习，直到精疲力尽或者坚持不住为止。”
    说着，她又扬了扬水，道：“表现好的孩子会获得一颗果，或是那种国产的巧克力，虽然只是一点点聊胜于无的鼓励，但那时我们真的是拼尽全力在练习，不像现在……”
    说着，她微垂眼帘，像是在悼念曾经的日子。
    张延也蹲到了她身边，问：“现在泳队的气氛不一样了？”
    陶荭摇头道：“自从《天津卫》热播之后，大家的心思就很浮躁，几个参演的人也或多或少受了排挤，尤其是我……”
    说着，她转头对张延甜甜笑道：“不过我一点都不后悔，因为我真的喜欢表演，也真的很喜欢张老师！”
    没等张延说些什么，她站起身来道：“好了，再不赶紧下水就更冷了——张老师，你能去把大灯打开吗？”
    “大灯？”
    张延迟疑道：“这会不会把巡夜的给引来？”
    “开一小会儿应该问题不大。”
    陶荭捋着耳畔的发丝道：“我想让张老师你看的更清楚一些——你还没有站在水池边看过我们泳队的表演吧？”
    那倒确实，当初来挑演员的时候，大家都不好意思靠的太近。
    张延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把大灯打开了，结果转过身再看向跳台旁，就见陶荭已是赤条条往来无牵挂。
    这姑娘脱衣服的速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快。
    “这……”
    张延托起挂在脖子上的相机，向陶荭展示了一下，迟疑道：“这样合适吗？”
    “我没有更衣室的钥匙。”
    陶荭说着，抬腿迈上了半米多高的跳台，冲着张延大方的展示着矫健的身姿道：“我相信张老师你肯定不会让别人看到这些照片的——而且我刚才也说了，想让你看的更清楚些。”
    她的嗓音里透出对张延毫无保留的信任。
    说着，便转过身面朝游泳池，缓缓举起了双臂，将那常年在水里锻炼出来的躯体，分毫毕现的展示给了张延。
    虽然看不到她正面的表情，但张延依旧从她那坚定不移的动作里，感受到了一种类似‘殉道者’的情绪。
    张延下意识拿起相机拍了一张背影照，如果需要给这张照片命名的话，张延大概率会叫它‘精卫展翅’。
    明知道不会有任何收获，却依旧义无反顾冲向大海……
    …………
    转过天上午。
    陈虹正翻看《三国演绎》剧组刚刚送来的剧本，就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
    她起身过去把房门拉开一条缝，还不等看清外面是谁，就听到个响亮的喷嚏。
    “亲爱的？”
    陈虹惊讶的拉开房门，看着外面萎靡不振的张延问：“你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估计是看你一个人感冒有些孤单，所以就……阿嚏！”
    张延说着又打起了喷嚏，感觉鼻涕都要喷出来了，忙钻进屋里扯了些卫生纸，狠狠地揩了一把后，又问：“你那退烧药吃完了没？”
    “没有，还剩下一半呢。”
    “那正好不用浪费了。”
    张延说着，边翻找感冒药，边问：“我比你重不少，是不是得加大……阿嚏，加大剂量？”
    “要不我去问一下医生？”
    陈虹说着，就走过去想要帮他把感冒药找出来，结果刚走到张延背后，忽然就像是被施展了定身法一样，目光死死盯着张延的后脖颈。
    那里正印着两个相当明显的吻痕。
    这该死的小浪蹄子，竟然又在挑衅自己——如果不是刻意挑衅，吻痕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陈虹看的心头火起，本来她是想着反正拘束不住张延，干脆对他在外面偷吃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陶荭这么三番两次的挑衅，若是不给她点苦头尝尝，那小浪蹄子岂不是越发蹬鼻子上脸了？！
    这时张延听她突然没了动静，纳闷的回头询问：“怎么了？”
    陈虹连忙收起心思道：“没怎么，我去附近诊所问问吧——你先躺下歇一会儿，等我回来再吃药。”
    “噢~”
    目送陈虹匆匆出了门，张延虽然不知道脑后有痕迹，却也猜到她大概率是察觉到了什么。
    或者说，她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了。
    张延咂咂嘴，这次却罕见的没有感到后悔，主要昨天陶荭给他留下了太过深刻且震撼的印象，若是错过了那一幕才真要后悔。
    见桌上放着剧本，他随便翻翻，貂蝉的剧情就是按照原著来的，只是细化补充了一些场面。
    其中就有貂蝉色诱吕布的戏码。
    不过上面特别标注了，最多只会露出肩膀，再想想王福林老师拍的《红楼梦》，张延也就放心了。
    他脱掉上衣，坐到床上正准备脱裤子，忽然发现小腹上红彤彤的，摸上去还有些微微的刺痛。
    估计是毛细血管破裂了。
    也不知是昨天关掉大灯，跳进水里的姿势不对，还是后续用腹肌反复拍打水面所致。
    张延不由暗暗庆幸自己感冒了，否则晚上发汗的时候肯定会露出马脚——虽然彼此心知肚明，但把证据带回家里，就显得有些不讲究了。
    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张延连忙钻进了被窝里。
    等陈虹提着豆浆推门进来，他抢着开口问：“你什么时候入组啊，到时候我送你过去。”
    董卓专权的戏是在河北涿州影视城拍摄的，离京城不是很远。
    “大概三天后吧。”
    陈虹道：“王福林导演希望我早点入组，也好跟其它演员磨合一下——其实我的戏份不多，估计到年底之前就能拍完。”
    张延想起露肩膀的设定，皱眉道：“那你记得带些感冒药过去，别到时候再因为戏服太单薄着了凉。”
    说着，他忽然发现陈虹从塑料袋里拿出一板药片，然后用指甲挨个刮掉了上面的皮。
    “你这是干嘛？”
    “没什么。”
    陈虹转头灿烂的一笑：“良药苦口利于病嘛——反正这也不是给你吃的，是给我们女人吃的。”
    “喔~”
    张延脑袋昏昏沉沉的也没多想，喝完豆浆之后，按照医嘱增加剂量吃了药，还吃了一粒安定，所以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等他睡熟之后，陈虹便用丝巾遮住半张脸，悄悄下了楼，坐上了开往木樨园体校的公交车。
    (本章完)

 第88章 虹荭火火【续】

    第88章 虹荭火火【续】
    陶红虽然习惯了冬泳，并没有出现感冒发烧的症状，不过领队考虑到她也算是去给泳队创收的，便又大方的批了一天假。
    独自一人留在宿舍里，陶荭回想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既觉得温暖甜蜜又觉得有些空虚寂寞。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这时候谁会过来串门？
    陶荭有些疑惑的拉开了房门，然后就看到了一张美艳绝伦，却又叫她无比讨厌的面孔。
    “你来干什么？”
    陶荭本来已经把门开圆了，见外面是陈虹，又下意识掩起半边，明摆着一副不欢迎的样子。
    “来看看你呗。”
    陈虹道：“我们家张延路上受了风，回去就发起烧来了，所以……”
    “张老师发烧了？！”
    陶荭打断了她的话，急切的追问：“他现在没什么大碍吧？”
    “呵呵~”
    陈虹微微一笑，眼里却没有半点笑意，她伸手搭在门上，道：“你确定咱们就这么在外面说话？”
    说着，尝试发力想把门推开，结果那门却是纹丝不动。
    不过陶荭犹豫了一下，还是重新把门打开，不情愿的道：“那你进来吧。”
    等陈虹落座后，陶荭立刻又追问：“张老师没事吧？”
    “应该没什么大碍。”
    陈虹见她满心都是张延，将自己这个找上门来的大妇视为无物，便也懒得挤出虚伪的笑容。
    盯着陶荭淡淡的道：“我想着你们是一起吹的‘阴风’，没准儿回来也会着凉生病，所以就自告奋勇来给你送药——就算暂时还没发sao，吃了这药也可以预防一下。”
    陶荭下意识避开了她的视线，有些不自在的理了理头发。
    旋即她就察觉到这有点示敌以弱，于是忙又瞪眼道：“用不着你虚情假意，你明明知道……哼，我就不信你会存着什么好心。”
    “是啊。”
    陈虹没有反驳，反而点头道：“你也是明明知道的，为什么还要搞那些没有意义的小动作？”
    说着，她从随身背着的小挎包里，拿出一盒药来，倒出两粒白生生的，遍布刮痕的小药片，递到陶荭的面前，不容置疑的道：“来吧，吃了它长长记性，也免得你下次发sao的时候再忘乎所以。”
    因为她那个‘骚’字说的有些含糊，所以陶荭直到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当即一把拍飞了那两个小药丸，怒道：“你说谁骚？！你才是不要脸骚狐狸！当初剧组选中的女主角根本不是你，你是怎么变成的女主角，你自己心里明白！”
    “你是在指责我们私相授受吗？！”
    陈虹也毫不示弱的反唇相讥：“当时我们两个都是单身，会走到一起有什么好奇怪的？倒是某些小浪蹄子，明知道已经有主了，还是不要脸的贴上来！”
    当初的事情她并不后悔，哪怕在张延心里留了些心病，可自己非但一举成名天下知，还和张延这个超级潜力股提前确立了恋爱关系，可以说是她这辈子最正确的选择。
    但不后悔，不代表她愿意被人提起，尤其还是被情敌当面揭开。
    “你懂什么？！”
    陶荭同样也被戳到了逆鳞，激动的额头冒出青筋来，攥着拳头咬牙道：“我知道我配不上张老师，所以我从来就没想过要跟他处对象！”
    陈虹压根不信这话，冷笑道：“那你三番两次耍小手段，难道就是只是为了好玩儿？！”
    “当然不是！”
    陶荭死死盯着陈虹，咬牙道：“我只是不想让他再被你们这些坏女人伤害！”
    陈虹与她四目相对，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发现这话似乎竟然好像是心里话，而不是随口说出来糊弄人的。
    这蠢丫头到底怎么想的？！
    倒贴的目的，竟然是要把自己从张延身边赶走？！
    她莫非是自己上辈子的仇人投胎转世不成？！
    陈虹很是无语的问：“你这到底图什么？”
    “哼~”
    陶荭傲娇的昂起头：“露出狐狸尾巴了吧？你这坏女人就是有所图谋，才缠上张老师的！”
    陈虹彻底被她气笑了：“我图他的人，我图他的才华，也图他身上的人脉关系，可这又有什么不对的？！女人要是不图男人什么，又怎么会跟他在一起呢？！”
    见陶荭要开口反驳，陈虹又抢白道：“你敢说你不图他这个人？如果真是这样，你们就该是精神恋爱，而不是肉体出轨！”
    陶荭想要否认，但又不知该怎么反驳，最后硬生生憋出一句：“巧言令色！”
    话不投机半句多。
    吵了这半天，陈虹已经发现两人是鸡同鸭讲，根本不可能达成什么共识。
    而她也懒得再掰扯什么道理，干脆又摸出两粒药来，冷笑道：“不管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耍的那些小聪明小心机，如果被我捅给张延的话，你猜他会怎么看你？！”
    陶荭闻言挑了挑眉，低头看向陈虹手里那两片可疑的药片，问：“这是什么东西？”
    陈虹见她‘低头’，只当自己的威胁见效了，当即心里头就轻松了不少，暗道果然再怎么钻牛角尖，也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好拿捏的很。
    于是略带得意的笑道：“怎么，怕我给你下毒啊？呵呵，凭你一个黄毛丫头，还不值得我把自己给搭进去——这是黄连片，去了衣的黄连片，正好清一清你那些肠子！”
    她去给张延‘问诊’的时候，一路想着怎么给陶荭些苦头吃，结果在门诊不经意间扫见了黄连片，心里顿时就有了主意。
    听说是去了衣的黄连，陶荭先是微微皱眉，然后竟真的伸手捻了一粒，放进了自己嘴里。
    只一瞬间，那股子苦味儿就让她五官都扭曲起来，但她还是伸手捻起了第二粒。
    陈虹正自以为得计，冷不防陶荭用力一扑，直接把她扑倒在了对面的下铺上——也亏是给运动员准备的，要是一般双层铺怕是早被两人撞塌了。
    “你干什……”
    陈虹吃了一惊，正要叫喊，又被陶荭死死捂住了嘴，同时她就觉得有一股无比苦涩的味道，在口腔里迅速蔓延开来。
    她把另一粒喂给了自己？！
    “唔、唔……”
    陈虹试图把药片吐出来，但却被陶荭捂的密不透风，她想要挣扎起身，又被陶荭死死的压制。
    虽然陈虹也不算柔弱，但和陶荭这种国家级运动员还是没得比。
    最后也只能硬生生把药片吞进肚里，来了个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陶荭确认陈虹把药片吞下后，这才放开她站起身来，冷笑道：“你没有同归于尽的勇气，我有！以后你要是做了对不起张老师的事情，别怪我的对你不客气！”
    这丫头绝对是走火入魔了！
    估计是在体育队孤陋寡闻惯了，骤然见到位英俊风流倜傥的年轻作家，就给迷了心窍、失了神志。
    陈虹用力吞了几口唾沫，还是没能消去嘴里那股子苦味儿，便咬牙质问：“那要是除了你之外，他再……”
    怒冲冲说到一半，觉得这话容易留下把柄，传到张延耳朵里不是好事，于是她忙又收住了话头。
    但话里的意思陶荭已经听懂了，蹙眉想了片刻，忽然斩钉截铁的道：“那也只能怪你德不配位！”
    就凭这四个字，足见她几个月的语文课没白上。
    陈虹气的七窍生烟，合辙不管怎么样都是自己的错呗？
    最终她只能色厉内荏的丢下一句：“你先管好你自己再说吧！”
    然后就狼狈的冲出了泳队的宿舍。
    (本章完)

 第89章 前虎后狼

    第89章 前虎后狼
    仓惶离开国家游泳队的宿舍后。
    陈虹不得不承认自己失策了，以为上次在剧组能轻松拿捏陶荭，这次交锋肯定还能占据上风。
    但她没料到陶荭能执拗到这种程度，更忽略了两人独处时，力量有时候比智慧更能起到决定性的效果。
    尤其是双方差距悬殊的情况下。
    好在这次也不算白来，至少确认了陶荭自惭形秽的想法，以后只要自己守稳阵地，她就不会成为太大的威胁。
    重新蒙起面纱，陈虹先去买了瓶饮料，把嘴里那股苦味压下去，然后才坐着公交车回到了公寓。
    用钥匙开门进去，就见张延依旧在床上呼呼大睡，根本不知这一上午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陈虹坐到床头，想着先前被陶荭按在床上摩擦的情景，再看看睡的香甜的张延，这心里头愈发的不平衡了。
    她银牙一咬，把手探进了被子里。
    张延正梦见某中年作者，在网上搜索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能当成是封印物的原型，忽然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儿。
    “你干嘛？”
    他有些发懵的问。
    陈虹轻咬着樱唇，色与魂授的娇声道：“我想帮你发发汗。”
    “又发？！”
    张延愕然，这频率都赶上加班了，又不是在搞接力赛，怎么一棒连着一棒的？
    “你躺着别动就好……”
    …………
    因为罕见的占了上风，发完汗陈虹感觉心情好了许多。
    伺候着张延吃了中午饭，见他再次疲惫的睡去，便留了张纸条，出门大采买了一番。
    其中一部分，是为三天后入组准备的，另一部分则是给小姑子买的，零食、衣服、鞋子、围巾都不缺，还有一台进口随身听。
    想要打阵地战，只固守一个制高点可不行，必须拓展出更多稳固的支点，才能确保防线稳固。
    而小姑子张芳无疑就是最好的支点。
    因为东西多，这次陈虹打了辆出租车，想起张延说要买辆车，她也觉得自己应该抽空去考个驾照，这样以后有什么事情还能有个替换。
    到了首都广播学院。
    陈虹轻车熟路的找到了张芳的宿舍，推门进去之后，就见一群小姑娘正围着个气质端庄的年轻女人说话。
    “嫂子。”
    “嫂子好！”
    看到陈虹从外面进来，小姑娘们纷纷招呼，张芳也连忙迎上来，从陈虹手里接过东西道：“嫂子，都说不用给我买东西，我哥上次因为这个还凶我了呢。”
    “呵呵，又不是外人。”
    陈虹笑着给她理了理衣领，道：“我前天给你哥买了台两万多的进口相机，他可是一点都没推辞。”
    听到两万多这个数字，张芳先是惊讶的吐了吐舌头，旋即顺势抱住陈虹的肩膀，嬉笑道：“那肯定不能推辞啊！我哥有了相机，还不得天天围着你拍——嫂子你这两万块看似是在了我哥身上，其实享受最多的还是自己。”
    “你这丫头。”
    陈虹宠溺的拍了拍她的手，然后看向对面那女人，问：“这位是？”
    虽然还不知道对方是谁，但她本能的有些警惕——因为那女人看到张芳和她亲近后，表情明显的变得有些复杂。
    “这是周滔姐。”
    张芳连忙介绍道：“周滔姐是我们学校的毕业生，也是我曾经的辅导老师，我能考上广播学院，她是最大的功臣。”
    说完，她又对周滔道：“周滔姐，这是我哥的女朋友陈虹，她……”
    “大明星我还是认得的。”
    周滔笑着打断她的话，主动向陈虹伸手道：“看到你，我就彻底放心了——当初张延在京城发传单无果，我还担心他走不出来呢。”
    虽然这女人笑的很有亲和力，但陈虹心中却更加警惕了——这女人似乎和张延很熟的样子，而她的颜值和气质也较陶荭更有威胁。
    陈虹握住周滔的手，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问：“你和张延早就认识了？我怎么以前没听他说过？他在京城的朋友不多，女的更少，要是早知道，咱们平时多走动走动，也省得我一个人寂寞。”
    虽然她这话说的热络，但周滔也是个精明的，立刻察觉出了试探的意味，于是摇头道：“其实我和张延不算很熟，主要是和芳芳还有阿姨接触的多。”
    张芳也紧跟着补了句：“周姐姐年初结婚后就比较忙了，我考上广播学院这么久，也才见了她三次。”
    张芳在察言观色上，也算是继承了哥哥的衣钵，本能觉察到气氛一丝异样，于是忙点破了周滔已经结婚的事实。
    这话算是彻底让陈虹放下心来，既然是已婚妇女，就算对方真有什么心思，那也不足为惧。
    于是她把水果点心，分发给张芳的室友，便邀请小姑子和周滔一起去楼下找个地方聊聊。
    其实周滔面对陈虹也是五味杂陈。
    她之所以只来探望了三次，主要不是因为工作繁忙，而是担心会在母校撞见张延，所以总是提心吊胆犹犹豫豫。
    偏偏来了之后发现张延不在，她这心里又空荡荡的。
    这两种矛盾的情绪，在碰到了张延的女朋友后，又被注入了些酸酸涩涩的滋味。
    明明是她主动要求，张延尽量不要联系自己的，但看到明艳动人的陈虹之后，却又忍不住暗暗想到：怪不得他不联系自己，原来是有了这样的美人陪伴。
    带着这样的心思情绪，到了楼下之后，周滔明知道不合适，还是忍不住道：“其实我早想见见你了，毕竟《天津卫》的女主角，就是张延以我为原型塑造的。
    我当初为了留京指标，不得不暂时加入了市公安局，后来张延听说这事儿，就以此为基础塑造出了女主角。”
    嗯？！
    陈虹刚刚降下去的警惕，瞬间又拔高了不少，以周滔刚才在宿舍里展现出的谈吐、情商，按理说应该更委婉一些才对。
    但现在周滔这话，明显有种秀‘优越’的味道，或者说展露出了对自己敌意。
    “是吗？”
    陈虹立刻装出一副感兴趣的样子，追问道：“那你爱人是不是男主角姜韬的原型？他们平时破案，是不是真的像剧本里写的那么神奇？”
    “呃~”
    提到姚柯，周滔的下意识皱了皱眉，然后才道：“不，他是大了我三届的学长，目前在中央广播电台工作。”
    就这一皱眉，陈虹心里就更警惕了。
    这可真是前门拒虎后门进狼，自己要防着未婚小姑娘也就罢了，没想到还要提防已婚‘怨妇’！
    周滔也只是一时情绪上头，等冷静下来后，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做法欠妥，于是忙不迭找了个理由离开了。
    陈虹则是先关心了小姑子的学习和生活，然后又拐弯抹角的打听了一下周滔的情况，也好做到知己知彼。
    听说张延基本没怎么跟周滔打过交道，陈虹总算是放心不少，于是约好了等年前自己离开剧组时，再和小姑子好好聚聚，便也告辞离开了广播学院。
    等她走后。
    张芳脸上甜甜的笑容顿时一垮，嘟囔道：“我的天啊，这可真够乱的——看来以后得把我哥当反面典型，找男朋友坚决不能找这样的！”
    (本章完)

 第90章 风光入组

    第90章 风光入组
    再次回到公寓。
    陈虹发现张延已经起来了，也不知是‘发汗’真的见效了，还是他本身体质就好，虽然看起来还有些虚弱的样子，但烧已经退了。
    “我都说别老惯着芳芳了。”
    张延从纸条上得知陈虹去了广播学院，便老生常谈的叮嘱道：“她现在最要紧的是学业，可不是去学校享福的。”
    “大学和高中不一样的。”
    以前陈虹最多就是笑笑，然后继续我行我素，但今天接连遭遇情敌，也就软软的回了一句。
    张延顿时没词儿了，谁让他没上过大学呢？
    于是他把话题转到了另外一堆东西上：“这些你是打算带去剧组？”
    “是啊。”
    陈虹把桌上的东西归拢了一下，道：“有些是我自己要用的，还有些是准备带去剧组送人的。”
    “其实没必要。”
    张延笑道：“我早在津门帮你联系好了，到时候肯定让你风风光光的入组。”
    …………
    确实挺风光的。
    到了陈虹准备入组的那天，一大早就有辆轻卡从津门赶了过来，五米长的车斗上足足装了200箱光明方便面。
    其中有五十箱是桶装的，其余一百五十箱是袋装的。
    即便是刚刚豪掷两万五的陈虹，看到这么大的手笔，也忍不住有些惊讶：“这得不少钱吧？”
    “这还不如一台相机贵呢。”
    张延笑道：“再说我也没钱，是从光明面粉厂拉的赞助。”
    “光明要赞助《三国》剧组？”
    陈虹有些不解道：“这部剧里应该植入不了方便面广告吧？”
    “用不着植入。”
    张延解释道：“我听说三国剧组现在比较拮据，吃饭甚至都成问题，这些方便面送过去肯定不会浪费，到时候就可以安排媒体进行报道。
    比如‘刘备曹操开水泡面论英雄’、‘孙权鲁肃榻上打嗝为哪般’之类的，等到正式播出后，还可以钱安排主角上节目，追忆一下这段吃泡面的经历。
    这样看起来没有直接广告那么明显，但却能从侧面加深人们对‘光明’方便面的印象——毕竟这可是《三国演义》剧组，影响力起码能持续好几年呢。”
    陈虹对张延搞广告宣传的本事，自然是信得过的，但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可别因为这事，再跟剧组闹出什么矛盾来。”
    “放心吧，我和陈厂长有分寸——再说光明毕竟是电视台的三产，赞助剧组比别家更顺理成章。”
    两辆车出了京城一路南下。
    到保定后，又在山路上钻了几十里路，这才来到了剧组扎营的所在。
    真的是扎营。
    或许是为了节省开支，又或者是拍摄需要，剧组住的都是那种道具帐篷，离着老远看过去，那就是一座古代军营。
    看那延绵的一大片，张延甚至都有放一把火的冲动。
    等到了营寨附近，立刻有两个哨兵迎了上来——当然不是古代士兵，而是标准的解放军战士。
    张延正要推门下车解释一下，其中一个战士看到副驾驶室上的陈虹，立刻惊呼道：“你是那个光明方便面广告的……”
    “是我。”
    陈虹笑着下车，指着后面的卡车道：“那一车拉的都是方便面，是特意带来帮剧组改善伙食的。”
    这话要是搁在二十年后，那就是妥妥的是在搞笑，但现在方便面对于很多人来说，还真就称得上是‘改善伙食’了。
    那小战士听了，震惊道：“这一老车，得得多少方便面啊？！”
    张延这时也下了车，笑道：“差不多有八千袋吧，主要有些是桶装面，占的地方……”
    没等张延把话说完，那战士转头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大喊：“班长、班长，会餐了班长！”
    另外一个解放军战士倒还算稳重，尽职尽责的完成了检查，不过撩开苫布看到那一车方便面时，也明显吞了口水。
    连来协助拍摄的解放军战士，都饿成这样了，看来三国剧组伙食不行的传闻果然是真的。
    因为营寨附近的地形有点复杂，车子绕了个弯儿才开到近处，结果张延和陈虹刚下车，就又被一大群人给围住了。
    这七嘴八舌乱糟糟的，张延也不知该听谁的，好在很快王福林导演也赶到了。
    看着满满一车方便面，他激动的握住了张延的手，道：“感谢、感谢啊，剧组现在最愁的就是伙食问题，小张你这是给我们解决了燃眉之急。”
    来之前，陈虹专门跟剧组沟通过，说男朋友张延会送自己过来，所以王福林才能认出张延。
    “王导您太客气了。”
    张延忙道：“主要还是光明方便面厂的心意，光明是津门电视台的三产，最是了解咱们剧组的不易，要不然单凭我这三寸不烂之舌，也拉不来这么多的免费赞助。”
    “到底是兄弟单位……”
    王福林是真的很感激，主要剧组先前考虑的不是很周到，把拍摄地点定在了远离城镇的山沟里，单凭周围的小村子压根提供不了足够的食材。
    而从别处运送物资的挑费又太高，导致伙食费严重超标，为了不影响拍摄任务，整个剧组饥只好饥一顿饱一顿的。
    饰演吕布的张广北，本来需要按照要求进行增肌，结果进组后练了俩月，反倒饿瘦了好几斤，最后只能在盔甲里套上旧袄。
    前阵子刘关张甚至饿到去偷老乡家玉米，结果被老乡发现，关张跑得快，直接把刘备给丢下了。
    后来这事还衍生出好几个版本，有说是曹操孙权把人给赎回来的；也有说刘备靠着魅力从容脱身，顺便还带回了一袋玉米的。
    当天中午。
    剧组‘特意’为新入组的貂蝉举办了盛大的‘迎新会’，十几口大锅一起煮方便面的场面，那真是相当的壮观。
    最终四百多人足足吃了一千五百袋方便面——这还是剧组怕有人撑坏了，特意控制了数量的缘故，否则就凭这几百大肚汉，两千袋都打不住。
    王福林为此专门写了一封感谢信，让张延转交给光明面粉厂的领导。
    …………
    与此同时。
    余桦正在出租屋里冥思苦想，他虽然在史铁升和张延面前，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是来吃软饭的，可真等吃上软饭，还是觉得亚历山大。
    身为男人的自尊，让他迫切想要改变这种窘况，所以打从津门回来后，他每天差不多要上十几个小时构思剧情。
    但成果却是寥寥。
    本来觉得很好的创意，落在纸上就全然变了味道。
    余桦有些烦躁的团了稿纸，想要随手丢进垃圾篓里，但手举到一半又停了下来，重新把那张稿纸舒展开，准备用背面记录一些临时感想。
    唉~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有人喊道：“余桦、余桦，谁是余桦？！”
    听后面这句，明显不是认识的人。
    余桦有些纳闷的出门一瞧，原来是位邮递员。
    “我就是余桦。”
    “去拿你的戳来。”
    邮递员扬了扬手里厚厚的信封：“有你一封挂号信。”
    “噢~”
    余桦答应一声，脚下却没动地方，盯着那封信问：“我能不能先看看，是谁寄来的信？”
    “那你看呗。”
    邮递员无所谓的把信封展示给余桦。
    看到寄件人写的是张延的名字，余桦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于是急忙跑回屋里翻找自己的私章。
    等扣了戳，送走了邮递员，余桦捧着信回到屋里，感觉有些紧张忐忑，有点像是当年第一次拿到稿酬时的心情。
    “怎么这么老厚……”
    他嘴里嘟囔着，用剪刀小心划开了信封，里面一迭百元大钞顿时映入眼帘。
    这怕不得有好几千吧？！
    余桦惊讶的瞪圆了眼睛，虽然他猜到了这应该是自己拍广告的报酬，可那天拢共也就拍了几个小时，还顺带蹭了两顿大餐，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拿出来一五一十的数了数，竟然足足有四千元——要知道余桦之前发表的中篇短篇，稿酬加一块也就差不多这个数。
    这让他又激动又感动又忐忑，觉得这个人情是不是欠的有点太大了？
    (本章完)

 第92章 反客为主

    第92章 反客为主
    拿到余桦精修的剧本后，管唬的动力更足了，裹挟着老爹四处化缘，最后硬是凑了四十多万，加上他拍广告拿到的酬劳，拢共是五十万的拍摄资金。
    而且他还得到了北影厂的口头承诺，只要这片子拍的还行，就可以走北影厂的渠道在院线上映。
    资金一到位，管唬立刻拉着张延这个制片人，开始进行选角试镜——女主角叶彤已经定了是徐凡，但男主角和几个配角还没着落。
    其实管唬本来属意超载乐队的高棋本色出演男主，但高棋思前想后还是怕演砸了，所以婉拒了这个提议。
    张延听说这事之后，就联系了一下北电的黄垒，询问他要不要试试这个角色。
    黄垒二话没说就跑来面试了。
    别说，他最近正好留起了长头发，看着确实有那么股子文青范儿。
    如图：
    再加上已经主演了一部文艺片，演技上完全没问题，所以轻轻松松就通过了管唬的考核。
    接下来就是几个配角了。
    男二警察，管唬找的是黄垒的学长，刚从北电毕业的年轻演员张嘉益——管唬和他是同一年上的大学，彼此也算是老相识了。
    至于男二的姐姐，本来有人给推荐了今年金鸡奖最佳女配丁佳丽，但因为档期问题最后只能放弃。
    后来又通过关系，找上了巩丽的同学伍玉娟。
    作为中戏85级的五朵金之一，伍玉娟的演技颜值自不用说。
    而且她也是去年百奖的最佳女配，今年她主演的合拍片《雪山飞狐》，还在呆湾引起了一波热潮，算是丁佳丽的上位替代了。
    【ps:没查到《雪山飞狐》在内地的具体播出时间，所以这里默认是年底才播的。】
    要不是考虑到徐凡和张延的‘特殊关系’，管唬其实更愿意让伍玉娟出演女主角，主要是伍玉娟88年拍的《疯狂的代价》里，就有不少大尺度的激情戏。
    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如果让伍玉娟出演女主，拍摄的时候就不需要再畏首畏尾了。
    却说就在面试伍玉娟的时候，冯晓刚突然打来电话催促，张延这才想起自己还‘欠了’央视一个采访。
    于是他连忙按照冯晓刚给的号码，联系了《经济半小时》的主持人兼记者兼策划王晓甄。
    听说张延是因为忙着当电影制片人，所以才没有及时回复，王晓甄非但没有抱怨，反而很高兴的表示，希望能去现场录制一些素材，用在这次的采访节目当中。
    张延把这个消息告诉管唬，管唬是大喜过望，连夸张哥是剧组的福星，虽然央视不可能会为剧组进行太多宣传，但能露个脸也是好事儿。
    伍玉娟听说过几天有央视的记者要来采访，而且还是《经济半小时》的记者，有些纳闷的问：“咱们这剧组和‘经济’有什么关系？”
    “咱们剧组和经济没关系。”
    管唬指着张延笑道：“但张哥是《天津卫》的编剧，经济半小时对电视剧里宣传津门的做法很感兴趣。”
    他乐得拍张延马屁，索性又把光明面粉厂起死回生的经历说了，直把张延吹了个天乱坠。
    伍玉娟本来见张延年纪轻轻就成了制片人，还以为他也是北影厂领导家的公子哥呢，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就是最近风头正盛的‘小王硕’。
    于是不觉便对张延多了几分关注。
    …………
    与此同时。
    拍摄完电视剧《爱在雨季》的姜珊，也终于回归了人艺。
    然后她就听到了一个让人大惑不解的传闻——徐凡的男朋友张延刚刚攒了个剧组，准备自己担任制片人，让徐凡出演女主角。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姜珊从来不是那种藏着掖着的性子，当即找到徐凡询问究竟。
    “还不都是你。”
    面对她的质问，徐凡不慌不忙的倒打一耙：“当初你非让他说是来找我的，结果胡君、何兵他们就误会了。”
    “那你可以跟他们解释啊！”
    姜珊不满道：“现在这件事在人艺传的沸沸扬扬，你不会说你没听说过吧？”
    “我解释了啊，可他们不信。”
    徐凡摊手道：“当年和田导的事情我也解释过，你见有人相信吗？呵呵，头一个不信的就是咱们的王老师！”
    见她拿出自己的情殇说事儿，姜珊的气势也没那么足了，但总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
    于是又蹙眉问：“那拍电影的事情又是怎么一回事？”
    “那是管唬的电影。”
    徐凡再次甩锅：“是他邀请我出演女主角的，张延也是受他所托，才担任了这部剧的制片人。”
    这些话都是真的，只是隐瞒了一部分真相罢了，所以姜珊一时也挑不出毛病来，只是本能的觉得哪里不对。
    她盯着徐凡看了好一会儿，突然转身向外就走。
    徐凡忙追出去问道：“你干什么去？”
    “我去找张延问清楚！”
    眼见姜珊头也不回的下了楼，徐凡犹豫了一下，也就没再管她，回到宿舍里继续翻看最新版的剧本。
    反正她也没说谎，而且也还没来得及对张延下手，四舍五入就相当于问心无愧了。
    另一边。
    姜珊怒冲冲下了楼，迎面正好撞见何兵，本来姜珊没想搭理他，谁知何兵却拦住了她的去路。
    “干嘛？”
    姜珊面色不善的瞪着何兵。
    “你吃枪药啦？”
    何兵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压着嗓子道：“你有机会提醒一下徐凡，那个张延好像是已经有主了，她可别稀里糊涂成了第三者。”
    “他当然有主了！”
    姜珊下意识回了句，可转念一想，何兵说的这个‘主’肯定不是自己，而是那个呛了行的狐狸精。
    “你知道这事儿啊？”
    何兵道：“那我就放心了，你到时候说的委婉点儿，别一下子就给捅破喽。”
    姜珊又丢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绕过他继续往门卫传达室的方向走去，不过越走，她的脚步就越是彷徨迟疑。
    是啊，张延现在是有主的人了，而且他也在电话里向自己说明了这件事，那自己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和理由去质问他？
    最后在传达室门口犹豫了好一会儿，她才一咬牙走了进去，和门卫大爷说了一声，拿起电话拨通了号码。
    不过她拨的并不是张延的呼机号，而是管唬的呼机。
    等管唬打回来之后。
    姜珊开门见山的问：“你那剧组还缺人吗？”
    “呃~”
    管唬愣了一下，才问：“你是？”
    “连你姑奶奶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我是姜珊！”
    “噢、噢，姜珊啊。”
    管唬纠结道：“也是巧了，我们刚定下女二号，就剩下个戏份不多的女三了，而且这姑娘还是个第三者。”
    “就她了！”
    姜珊斩钉截铁道：“这个角色我接了！”
    “这……”
    “怎么，我演个配角都不行？”
    “行行行，其实……算了，你演就你演吧。”管唬有些头疼，因为方才伍玉娟也说要推荐人，但思来想去，还是跟姜珊关系更近一些。
    敲定了角色之后。
    姜珊便又气势汹汹的杀回了宿舍里，扯住徐凡认真的问：“咱们是不是好姐妹？”
    “当然是。”
    徐凡多少有点心虚，但复盘了一下也没发现自己有什么把柄，于是小心反问：“你这又怎么了？”
    “我刚刚找管唬要了个角色，既然是好姐妹，你到时候别忘了给我牵线搭桥，姑奶奶这次一定要把张延拿下，让他沉浸在我的温柔乡里难以自拔！”
    看着信誓旦旦挥拳的姜珊，徐凡的心情却一下子跌落了谷底。
    她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一招。
    若是姜珊跑去剧组反客为主，那自己最近的筹谋岂不全都成了泡影？
    (本章完)

 第93章 僵住了

    第93章 僵住了
    【下周一上架】
    “请领导放心，到时候我一定去参观学习……哈哈，不敢当、不敢当，刘秘书您别捧我，我这就是抛砖引玉，论真抓实干还得是咱们府办。”
    要说津门市政府这次真是雷厉风行，不到十天功夫就把‘一站式服务’落实到位，现在就差一些收尾工作了。
    估计也是兄弟省市的参观学习热情太高涨，让津门市政府感觉到了压力。
    当然这玩意儿也没什么成本，就是在经开区找个门脸简单装潢一下，然后让几个主要部门派驻办事员就成。
    刚刚主管副市长的秘书给张延打电话，就是想让他在‘经开区招商引资一站式服务中心’正式挂牌前，去实地考察一下，看看还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
    毕竟这主意就是张延出的，他肯定比别人更懂这里面的门道。
    其实就算没这个电话，张延也打算近期回津门一趟，帮剧组联系一下拍摄场地。
    这故事虽然是发生在京城的，但并没有涉及什么标志性建筑，放在津门一样能拍，而且一些事情在津门协调起来也更方便。
    比如女主角学解剖的剧情，要是按照管唬的意思，直接托关系走后门，进去偷偷拍摄大体老师就好。
    但张延不希望惹上麻烦，还是想走正规途径，这样也利于电影上映。
    正好趁着这次去‘考察’服务站的机会，他也可以先跟上面领导打声招呼，给剧组去津门拍摄做些铺垫——就算够不着市领导，经开区领导总是没问题的。
    另外就是唱片公司的事情了。
    拍广告虽然赚钱，但津门的几个大客户该拍的都拍过了，剩下的零散客户也不要求质量，就图一便宜。
    像这种电视台的广告部门自己就能搞定。
    张延总不好用电视台的资源，和电视台内部搞竞争吧？
    所以还是搞个唱片公司最靠谱——当然广告业务要是有大活儿，他随时也可以拉起队伍去客串一把。
    却说给杂货铺老板交了话费，张延又顺便买了一大瓶可乐，晚上他不想在外面吃，打算自己做点可乐鸡翅。
    多余的就煮一点姜丝可乐。
    不过在附近菜市场转了一圈，发现已经没有单独卖鸡翅的了，想要买只能明天赶早——时下大多数摊贩都不愿意拆开卖，只有早上才有少量供应。
    张延只好临时改变计划，买了一只白条鸡，准备晚上先用身子骨炖汤喝，留下鸡翅、鸡腿明天炮制。
    结果等他左手一只鸡，右手一瓶可乐回到公寓门口，就见有个用围巾蒙着脸的家伙，正趴在桑塔纳的前玻璃上往里窥探。
    张延第一个反应就是招贼了。
    不过看对方那明目张胆的架势，他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于是扬声喊道：“窦维！”
    那人豁然回头，虽然看不清脸，但那双眼睛张延还是认得的，果然是窦维没错。
    亏得自己提前把车收拾了一下。
    张延一边暗暗庆幸，一边从兜里把车钥匙掏出来，远远的抛了过去。
    窦维伸手接住，打量着张延手里的鸡和可乐，问：“今晚你负责做饭？”
    “陈虹进组拍戏去了，家里就我一人儿——既然你小子回来了，那晚上咱们出去喝点？”
    “就在你这喝吧。”
    窦维摇了摇头，又道：“正好你女朋友不在，晚上我先在你这里对付一宿。”
    “你不回家，跑我这对付什么？”
    张延先是有些纳闷，然后忽然想到了什么，盯着窦维脸上的围巾道：“怎么，家里的葡萄架倒了？”
    窦维郁闷道：“也不知谁传的消息，我刚到家姜欣就找上门了。”
    “哈哈，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嘛。”
    张延幸灾乐祸之余，还有一种不道德的优越感——他也被发现出轨了，但待遇却完全不一样。
    两人并肩往楼上走的时候，张延顺嘴问了句：“在港岛成为大歌星的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
    窦维撇嘴道：“没火的时候还清静些，火了之后总有sb狗仔追着问东问西，什么在咱们这边是不是特别压抑，是不是都觉得港岛是天堂。
    你要是反驳，他们就拿什么北姑楼凤、对岸二奶村的嘲讽，恨不能把脸凑上来求着你打他，他也好搞个大新闻。”
    张延在那场未来梦里，看到了不少2019年的相关报道，所以对港岛本就没什么好印象。
    听窦维捡着几件事情一说，就更是不感冒了。
    到了楼上，进门后窦维把围巾摘下来，露出了左脸颊三道血淋淋的抓痕。
    “呦，这挠的挺狠啊。”
    张延幸灾乐祸道：“你打算怎么弄，是跟姜欣分手，还是把港姐儿甩了？”
    窦维狠狠抓了抓头发，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估计姜欣和王霏也没想好……爱怎么着怎么着吧，反正我就这样了。”
    还是那股子熟悉的自暴自弃。
    张延一边跟他聊天，一边麻利的料理白条鸡，本来鸡翅鸡腿想留到明天的，现在干脆也一起做成了可乐鸡翅。
    因为锅被炖鸡汤占了，煮米饭有些不赶趟，他就把几个馒头裹了蛋液炸到微黄，勉强也算是全鸡宴了。
    两人虽然时不时通电话，但很多事情也不好在电话里说，现在久别重逢，配着啤酒那是有说不完的话题。
    张延也第一次，提出了自己想搞个唱片公司的想法，但有魔岩文化‘珠玉在前’，他不准备搞摇滚，而是想弄流行音乐或者民谣。
    窦维虽然对他这种‘媚俗’的行为嗤之以鼻，但还是表示会帮忙留意，看有没有这方面的人才。
    两人直聊到晚上十一点多才算作罢。
    第二天早上张延起床的时候，窦维已经不见了，楼下的桑塔纳也不见了。
    张延多少有点伤感，这车他开了小半年，骤然被窦维开走还挺不习惯的——好在他已经提前订了车。
    上午他照例又和管唬面试了几个人，顺带还招了个打杂的——管唬不知道姜珊和张延打过交道，所以只说是有个朋友自告奋勇要出演小三。
    临近中午，正商量要去哪里吃饭，忽然又接到了窦维传呼。
    听窦维在电话里约自己出去喝酒，张延幸灾乐祸的问：“怎么了，今儿葡萄架又倒了？”
    “没，王霏也回京城了。”
    “那是她俩打起来了？”
    “没有……”
    窦维停顿了片刻，然后才道：“她俩谁也不愿意退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选，所以现在僵住了。”
    “僵住了？怎么个僵法？”
    窦维虽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但张延很快就知道是怎么个僵法了。
    头天晚上是姜欣留宿在窦维家，第二天就换成了王霏……
    张延那点不道德的优越感荡然无存。
    第三天晚上是什么情况他就不知道了，因为他应邀应邀回津门考察服务站去了。
    不过在考察服务站之前，张延先去了趟津门汽车厂，开走了提前订好的夏利tj7100。
    这是国内第一款两厢车，总长还不到3米7，和后来的qq、奥拓差不多，后排空间相当紧凑。
    但这车胜在皮实耐造、保养容易，而且靠着先前拍广告时的交情，津门汽车给的是成本价。
    其实还有个三厢款的tj7100u，卖的比两厢款更火，不过两者都是1.0l的发动机，所以三厢的动力明显不如两厢，甚至上坡还得先关空调。
    而且短屁股的三厢，还不如两厢的好看。
    综合考量，张延最终选了两厢版。
    鉴于京城很多出租车都是红色夏利，张延又不是很喜欢银灰色，所以他特意拜托车厂给喷成了哑光蓝，四舍五入也算是定制款了。
    因为用的是进口金属漆，所以单这一项又了一万多，最后落地价和市面上的售价其实差的不多。
    (本章完)

 第94章 不对劲

    第94章 不对劲
    开着新提的夏利赶到‘经开区一站式服务中心’，管委会的沈副主任早已经等候多时了。
    以前拍《天津卫》的时候，张延就和这位沈副主任打过几次交道，不过当时这位副主任还比较高冷，基本就只跟阎晓铭打交道。
    但这次不一样了，沈副主任的态度热情的很，一口一个张老弟的，就好像两人是什么老交情似的。
    这也不奇怪，毕竟张延这次‘考察’是市长亲自批示的，管委会上下自然也是相当重视。
    人家这么热情，张延本来打算先说几句好话的，但一进服务中心的大门，他就忍不住皱起眉头。
    那沈副主任见张延皱眉，忙问：“张老弟，可是这服务中心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嗯，那我说一点还不太成熟的意见。”
    张延指着服务台道：“能不能把这服务台的玻璃拆掉，改成酒店前台那种l型长桌？椅子也要放低一下，咱们既然是要搞服务，那就该有个服务的样子，隔着玻璃高高在上的……”
    “有道理！”
    沈副主任立刻附和道：“这是我们失职了，怎么能把来投资的外商，当成是一般老百姓看待呢？”
    这人……
    算了，现在就这个风气，别说是来投资的外商了，随便来个外国人都是超国民待遇。
    虽然觉得这话有些膈应，但张延还是耐着性子又提了一些意见。
    比如给木头长椅裹上暖色调的软包，营造出那种温馨简洁的气氛；挂在墙上的宣传标语，应该搞成多国语言……
    林林总总挑出七八处，最后他干脆直接画了个概念图，标准就八个字：温馨整洁、大方得体。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没忍住在下面加了注释，表示这种模式试行后如果效果好，完全可以推广到对内服务上，搞一个‘便民政务中心’。
    看到这个提议，沈副主任明显愣了一下，然后眼珠就开始转动起来。
    不过也就在这时，兼任管委会主任的副市长和市政府秘书长也到了，看了张延画的概念图以及他提的那条建议，都是大为赞赏。
    要求沈副主任立刻照此整改。
    中午吃饭的时候，主管宣传的副市长也到了，三个副部级大佬伺候张延一个人，那真是让他战战兢兢又飘飘然然。
    但这回他是说什么也不敢再拼命喝了。
    席间闲聊的时候，张延主动提起了，要带剧组来津门拍电影，一开始听说是描述边缘人士的文艺片，主管经济和对外宣传的陈副市长还有些迟疑。
    后来听说是讲京城的故事，立刻就转变为了竭诚欢迎。
    还当场把这事儿交代给了自己的秘书，让张延遇到什么问题，随时联系对方。
    虽然这次没有喝断片。
    但离开酒桌后，张延还是感觉有些天旋地转，好在他提前通知了王忠旗，让王忠旗开着车把他送回了租住的房子。
    晚上不用说，肯定是宴请杂志社的领导。
    第二天则是电视台和面粉厂。
    跟马副台长碰杯的时候，张延特意提了一嘴，想搞一个唱片公司挂靠在电视台名下，不过没说要做大做强，只说是为了让陈虹影视歌三栖发展。
    这在当时也是常态，所以马副台长一口答应下来，表示挂靠费什么的，象征性给一点就行。
    张延自然不答应，说什么也不肯让台里吃亏——挂靠费多少无所谓，他主要是想保持相对的对立性，别等以后赚了钱，再和电视台闹龃龉。
    …………
    两天喝了四顿酒，人情世故走了个遍，到第三天张延就又回到了京城。
    抵京后，他特意去搓了个澡、理了理发，就等着第二天《经济半小时》的采访了。
    本来约好了，上午张延先和央视的人汇合，然后再一起去《头发乱了》剧组面试演员。
    谁知还没到点呢，管唬就打来了电话。
    “哥，情况好像有点不对啊。”
    “怎么个不对法？”
    张延感觉莫名其妙，这就一个试镜而已，而且面试的还不是主角，能出什么岔子？
    “徐凡和姜珊刚刚大吵了一架，我看架势就差打起来了！”
    “什么玩意？”
    张延听得满头雾水，纳闷道：“她们两个不是好朋友吗？而且为什么她们要专门跑去试镜的地方吵架？”
    “姜珊不是要演女三吗，我特意安排她今儿过来拿剧本，顺带也向央视展示一下咱们剧组是怎么试镜的——谁知道徐凡也来了，两人还吵了起来。”
    张延这才知道，原来主动想演女三的是姜珊，可女一和女三之间又有什么好争的？
    “我也说不清到底怎么搞的，反正这里面肯定有事！”管唬提议道：“哥，要不你先过来看看吧，可别让她们在央视的记者面前打起来。”
    “你就不能让她们先回去？”
    “那她们也得听我的才行啊！”
    正说着，就听管唬在那边疑惑道：“咦，玉娟姐，你怎么来了？这位是……”
    又过了片刻，管唬小声解释道：“我前两天明明跟伍玉娟说过，那小三已经有人演了，可伍玉娟还是带来一小姑娘，说让咱们相看相看，也没准儿更合适。
    我刚刚已经让她们上楼去了，有外人在，徐凡和姜珊应该也会收敛一些。
    哥，我觉得她们都是冲着你来的，想要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还得是您亲自出马才行。”
    张延也猜到这事大概率是和自己有关，可自己最近好像没招惹过姜珊吧？
    和徐凡在《大撒把》见过一面之后，也基本没联系过。
    这俩人到底搞什么鬼？
    虽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这个隐患不先排除掉，张延心里也不踏实。
    于是他匆匆下了楼，给央视的王晓甄打了个电话，把采访时间往后推了一个小时，改成在试镜室直接见面。
    嘀、嘀嘀~
    刚挂断电话，就听身后传来几声鸣笛，张延回头一看，却原来是窦维开着车正停在路边。
    嘀~
    窦维又拍了下喇叭，隔着车窗招手道：“走了，上车！”
    “上什么车。”
    张延没好气道：“我这一堆事儿呢，你要喝酒找别人去。”
    “你丫挺的！”
    窦维不乐意了：“不是你说想搞唱片公司吗，我这好容易在国音给你淘到个好苗子，你要这态度，那我可推荐给别人了！”
    “国音的好苗子？”
    张延纳闷道：“你上次不是说，央音、国音唱流行乐的好苗子，不等毕业就被会被歌舞团挖走吗？怎么这才几天，就找到合适的了？”
    “这个不一样，这姑娘实力没问题，还有点创作能力，就是人长得太丑，好几次报考歌舞团都被刷下来了。”
    一般来说，歌舞团对歌手外貌的要求，要比舞者和主持人宽松的多，这都能因为外貌被拒绝了，那得长的多丑？
    虽然一名歌手主要还是看嗓子，但要是太丑的话，肯定也会影响未来的发展。
    再说自己的第一个签约艺人，就选个丑的……
    “你要是没空，那等回头自个去国音瞧瞧吧——那姑娘叫‘韩荭’，是声歌系大四的学生。”
    韩荭？
    《天亮了》、《那片海》、《天路》、《美丽的神话》。
    一连串的歌名在张延脑海中浮现，他当即改了想法，丑点怎么了？长得丑才更容易集中精力，专心致志的搞事业嘛！
    张延下意识就想上车，旋即想起还有场乱子需要自己处理呢，只得压制住心中的冲动，对窦维道：“行，你推荐的我肯定重视，回头我去国音瞧瞧，如果合适，就提前把人预定下来。”
    (本章完)

 第95章 塑料姐妹

    第95章 塑料姐妹
    管唬临时租的试镜室。
    姜珊和徐凡各自坐在一头，中间隔了伍玉娟和一个大胸脯的年轻姑娘，气氛多少有些缓和。
    但姜珊仍是时不时的攥紧拳头，恼怒的瞪向对面的徐凡。
    在使出那招反客为主之后，她本来以为徐凡会识趣的退缩——当初王老师借着绯闻甩掉徐凡的时候，徐凡不就是安安静静不吵不闹的接受了吗？
    这几天里，徐凡也确实没什么反应。
    所以姜珊才会拉着徐凡一起来找管唬要剧本，也好顺带澄清一下‘张徐恋’的谣言。
    等到了之后，听说央视的记者要来采访，姜珊又突发奇想，想要让徐凡配合着，在采访过程中搞些暧昧。
    其实她这么提议，主要就是想逼着徐凡表个态。
    谁知徐凡却突然就变了脸，愤怒质问姜珊为什么要一直逼自己，凭什么自己就一定要退让？！
    姜珊当时懵了一下，旋即也是暴怒，指责徐凡是贼、是小偷、是叛徒，明明知道自己的心思，偏偏还不要脸的插足进来。
    两人越说越拧，就此大吵了一架。
    要不是管唬在中间拦着，说不定就打起来了。
    回想着当时那一幕，姜珊又气鼓鼓的看向徐凡，心说明明是自己在先的，那个叫陈虹的骚狐狸也就罢了，徐凡可是自己大学四年的同学，怎么就好意思跟自己争？！
    哼~
    看这样子，她当初上赶着跟田导同居的事儿，八成不是什么谣言！
    而坐在另一边的徐凡，却对姜珊愤怒的眼神毫无所觉，她这几天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其实心里窝了一肚子怨念。
    这次之所以会骤然失态，不过是心中的怨念总爆发罢了。
    凭什么？！
    她心里像是过走马灯一样，反复重复着这一年多的遭遇。
    面对田导的翻脸无情自己只能退缩，面对王老师的绝情自己还是只能退缩，现在姜珊又来逼迫自己……
    凭什么？！
    徐凡已经不想再退了，也不觉得姜珊有资格让自己退——什么先来后到，那机会还不都是她自己错过的吗？
    她自己犯的错，还想让别人买单！
    凭什么？！
    这一句句‘凭什么’的控诉，让她内心的情绪始终维持在顶点，也压制住了不安、惶恐和退缩的心思。
    正中间。
    伍玉娟见这两个学妹一个没头脑、一个不高兴的样子，心思也跟着活泛起来，在她想来，能让同班同学反目成仇的，肯定是女主角的位置。
    那如果她们闹的再厉害一些，是不是就有渔翁得利的机会了？
    打起来、打起来、打起来！
    伍玉娟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给两人敲响了战鼓。
    这时她的衣角被人扯了一下，伍玉娟回头问：“怎么了露瑶？”
    她带来的小姑娘叫王露瑶，两人是先前拍《雪山飞狐》时认识的，当时伍玉娟演的女二袁紫衣，王露瑶是女三苗若兰。
    不过这次她带王露瑶来，其实并不是想抢女三——那个角色也没什么好抢的。
    主要是听说央视要来采访，伍玉娟心下有些好奇，所以特意拉上王露瑶做由头，过来看热闹的。
    王露瑶凑到伍玉娟耳畔，悄声道：“玉娟姐，那个‘小王硕’还来不来了？”
    伍玉娟是冲着热闹来的，王露瑶却是冲着张延来的，而且憋着劲儿想要在张延面前表现一番。
    “你急什么。”
    伍玉娟也小声道：“刚才导演那个电话，应该就是给他打的。”
    “我不是急。”
    王露瑶心虚的否认道：“我是怕她们两个打起来。”
    “怕什么？”
    伍玉娟在她手心上掐了一把，悄声道：“打起来才好呢，最好打破头、撕破脸，到时候正好我演女主角，你演女二。”
    为什么是不是你演女二，我演女主角？明明女主角比女二年轻好不好？！
    王露瑶心里头腹诽着，但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出谋划策道：“那咱们更不该留在这里了，有咱俩在，她们怎么可能打的起来？”
    伍玉娟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于是便起身道：“我们去上个厕所，你俩好好聊聊，大学四年的同学有什么事情不能商量的？”
    丢下这一句，她就拉着王露瑶下了楼。
    管唬正在楼下探头探脑呢，见两人从楼上下来，心里就咯噔了一声，忙问：“玉娟姐，上面不会是已经打起来了吧？”
    “没有。”
    伍玉娟笑道：“是我觉得有些气闷，干脆下来走走——唉，这大学四年的同学，怎么能因为一个女主角闹成这样呢？现在能解决还好，要是……”
    她是想提前给管唬上上眼药。
    谁知管唬听了，却无语道：“问题是她俩也没争女主啊，姜珊今天是来拿女三剧本。”
    说着，又忍不住扫了王露瑶一眼。
    别说，这位单论身材——或者说白了，单论胸脯的话，这位确实比姜珊更适合出演小三。
    “啊？！”
    伍玉娟闻言有些懵圈，为了抢女主角闹起来的不少，可这女主和小三有什么可争的？
    总不能是入戏太深，把剧本里的剧情代入到现实里来了吧？
    等等！
    还真有这种可能！
    管唬就算了，制片人张延可是最近声名鹊起的‘小王硕’，而王硕一年换六个女朋友的事儿，在圈里也是人所共知的事情。
    老王如此，‘小王’又怎会让他专美于前？
    要真是这样，等张制片来了，楼上那俩怕是还要闹一场。
    想到这里，伍玉娟就越发期待了。
    倒也没让她等多久，几分钟后一辆夏利就停在了路旁。
    “咦，哥，你什么时候换的……呃，这是夏利吧？夏利什么时候出这样色【shan】的了？”
    “我特地让厂家换的漆，免得总是被人误认成出租车。”
    张延随口解释了一句，又跟伍玉娟打了招呼，这才冲上面扬了扬下巴，问：“怎么样了？”
    “呃~就那样。”
    管唬其实一直就没上去，所以只能含糊以对。
    于是张延便嘱咐道：“那你们接着聊，我先上去看看。”
    其实这就是让管唬拦着伍玉娟。
    然后他独自一人上了三楼，隔着窗户确认了一下里面的情况，然后这才推门走了进去。
    看到张延的身影，姜珊下意识站起身来张了张嘴，可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更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和徐凡的冲突。
    于是只好挤出笑容，来了句：“终于又见面了。”
    “是啊，好久没见了。”
    张延说着，又看向了徐凡：“你们俩是怎么回事，怎么还特意跑过来吵架？”
    “没有！”
    姜珊急忙否认：“我们是……”
    结果徐凡突然来了句：“她想让我在央视记者面前，暗示你和她的关系不一般，我拒绝了。”
    姜珊一下子瞪圆了美目，不可置信的看向徐凡，虽然徐凡这话没有半句是假的，但却是彻底把她推向了不利的一面。
    “你胡说什么！”
    姜珊气急道：“明明是你先跟我吵起来的……”
    说到半截，她就卡了壳。
    吵架确实徐凡挑起来的，而她为什么会突然情绪爆发，两人也彼此心知肚明，可问题是徐凡自始至终，也没提过张延半句，只是声讨自己的逼迫。
    所以……
    这还真成自己的错了？！
    姜珊气的脸都白了，干脆破罐子破摔道：“对，是我想要你帮忙撮合，可那不是因为你偷偷摸摸散播谣言，说自己和张延是一对儿吗？！
    想跟姑奶奶抢男人你就直说，背地里捅刀子，还装什么清纯无辜？！”
    “我没有。”
    徐凡坚定摇头，然后泪眼婆娑的看向张延：“不信你可以去人艺打听，我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而且张延已经有女朋友了。”
    “可你也没有主动否认！”
    姜珊咬着牙往前两步，恨不能上去撕烂徐凡的嘴，虽然以前就觉得徐凡有心机，可也没想到她竟然能如此巧舌如簧。
    张延见状，忙拦在了两人身前，劝道：“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动手！”
    “哼！”
    姜珊冷哼一声，盯着张延道：“我今儿不妨也把话说明白了，那狐狸精能撬走我相中的男人，姑奶奶就能把人再撬回来——张延，咱们回头见！”
    说着，大力推开房门，蹬蹬蹬的下了楼。
    啧~
    这姑娘到底是真的相中了自己，还是纯为了赌气而已？
    张延正觉无语，忽然就被徐凡从背后给抱住了，只听她哽咽道：“为什么、为什么她们总是误会我？！当初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
    当初是什么样张延不知道。
    但现下这个动作，肯定挺让人误会的。
    而且背后逐渐扩大的湿热感，也莫名让人觉得有些熟悉……
    (本章完)

 第96章 这棵大树

    第96章 这棵大树
    直到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徐凡这才放开了张延，擦掉眼泪坐回了原处。
    紧接着，管唬就探头探脑的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伍玉娟和王露瑶。
    说实话，看到是姜珊一个人下了楼，三人多少都有些失望。
    两个女演员的心思自不用说，管唬本来就觉得伍玉娟比徐凡更适合演女主角，经历了这一场风波，这个想法就更坚定了。
    以前因为表本班的姑娘们，对自己的电影剧本不屑一顾，管唬还憋着一股劲儿，但现在他发现找熟人演戏其实弊大于利，尤其是在自己还没取得任何成绩的时候。
    这些女人仗着彼此熟悉，是特么真不服管！
    “哥。”
    见徐凡已经哭红了眼圈，管唬小声提醒道：“是不是让徐凡也先回去，有什么事情等应付完采访再说。”
    他没有压低嗓音，徐凡听到后主动站起来，道：“我先去找个地方住，回头再把联系地址给你们。”
    她暂时是不打算再回人艺宿舍了。
    否则要是在人艺冲突起来，两边怕是都讨不了好。
    虽然看到徐凡一直巴巴的盯着自己，似乎还有什么事情想要单独跟自己聊，但张延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去送她，而是示意管唬把她送下了楼。
    下楼时，徐凡的表情明显黯淡了不少，她心里很清楚，这一场冲突看似是自己赢了，实际上是双输的局面。
    她本来的计划，是在剧组营造出那种彼此吸引的气氛，好和功利心的陈虹形成鲜明对比，最终水到渠成取而代之。
    但她却低估了姜珊对张延的执着，或者说低估了姜珊的胜负欲。
    现在闹成这样，再想要按照原计划是不可能了。
    怎么办？
    难道就这么放弃？
    虽然知道这是最明智的选择，可徐凡心中还是百般不甘，毕竟像这么年轻英俊又前途无量的男人，实在是可遇不可求。
    楼上。
    张延和伍玉娟、王露瑶闲谈几句，因为两人是在剧组认识的，所以话题很快扯到了《雪山飞狐》上。
    这部电视剧是呆弯投资拍摄的，用了港岛的剧本和男女主角，取景和其它演员用的内地人，算是最早的两岸三地‘合拍片’了。
    不过内地人在其中的地位是最低的，伍玉娟和王璐瑶身为女二女三，就只听说这剧在呆湾播的挺火，具体什么样，以后能不能在内地播放，都是一问三不知。
    伍玉娟有些酸涩的道：“港台的人总是高高在上，现在内地女演员能在港台圈吃的开的，估计也就只有巩丽了。”
    巩丽和周星池主演的《赌侠2》，8月份在港岛上映后，虽然口碑不如第一部，但票房在港岛也算是名列前茅。
    反观伍玉娟自己，打从《疯狂的代价》‘一脱成名’后，已经4年没在任何电影里扮演过女主角了。
    说实话，她现在特别后悔出演了《疯狂的代价》，那时候一门心思想要拿奖，就把自己给豁出去了。
    谁知道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只获得了几个最佳女主角提名，还毁了正在上升期的星途。
    虽然这也算是比下有余，可谁让她和巩丽是同学呢？
    当初巩丽在班里，论颜值论演技哪一样比自己强，结果现在……
    每每想到这里，就让伍玉娟耿耿于怀。
    这时候管唬提着一袋子水果回了楼上，简单摆了个果盘，又把剧本摊开在桌上。
    然后他对伍玉娟道：“玉娟姐，要不你一会儿也装成是刚来试镜的，这样还显得热闹一些。”
    因为他是托关系找上的伍玉娟，所以平时都是一口个姐的叫着。
    “行啊。”
    伍玉娟甩了下头发，好奇的盯着桌上的剧本问：“这是试镜用的剧本，还是咱们电影的总剧本？”
    “总剧本。”
    管唬展示了一下，道：“一开始是我胡乱琢磨出来的，后来又让张哥和他朋友帮忙改了改，要不然就凭我自己写的那玩意，也拉不到这么多投资。”
    这小子拍马屁还是有一套的。
    伍玉娟面露艳羡之色，其实她平时也喜欢写点东西，也曾憧憬过把自己的文字搬上荧幕。
    现在是没机会，等哪天自己红了、有资本了，一定也要试着攒个剧组，把自己写的东西拍出来。
    就算自己做不来导演，学张延这样的当个制片人总可以吧？
    半个小时后。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张延和管唬一起下楼，将央视的王晓甄和摄影师迎了上来。
    这位未来第一副台长，现在也只是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上楼寒暄几句，他就迫不及待的道：“张老师，我听说你刚刚在津门经开区搞了个‘招商引资一站式服务中心’，待会儿能不能先谈一谈这件事？”
    到底是央视的人，这消息是真灵通。
    张延连忙谦虚道：“这都是集思广益的结果，再说主抓这件事的是相关领导，我最多也就跟着动了动嘴皮子。”
    这种事情别人可以说，但他可不敢居功，否则谁知道领导们会怎么想？
    万一说出来的话被人拿来当枪使，那就更麻烦了。
    “张老师可真是谦虚。”
    王晓甄却不肯就此放过他，笑道：“我都听说了，津门陈副市长为了这个‘点子’敬了你好几杯，还专门跑去电视台跟你合了影。
    经开区为了争分夺秒，把农业银行刚装修好的大楼都给抢了——几句话搅的津门风云变幻，怪不得你能写出《点子公司》那样的相声。”
    “可不敢这么说！”
    张延一边继续谦虚，一边暗暗吐槽，怪不得那服务中心一股子高高在上的味儿，原来是按照银行布置的。
    推辞了半天，最终张延还是在王晓甄的反复要求下，简单提了几句‘一站式服务中心’的具体意义，以及日后推广到民政方面的可行性。
    当然，这个过程中肯定要突出领导的功劳。
    王晓甄听得神采奕奕，采访商圈的风云人物，虽然是《经济半小时》最大的卖点，但节目的真正主旨，其实是敦促地方上改善营商环境。
    而‘一站式服务中心’正好完美契合了这个主旨，单只是这一条内容，就已经是不虚此行了。
    更不用说张延几次跨界的成绩，也都让人津津乐道。
    听完了张延和管唬从一起拍广告，转到一起拍电影的的过程，王晓甄意犹未尽的问：“张老师，方便透露一下，你接下来准备在哪方面大展拳脚吗？”
    “这个……”
    这倒是个不错的宣传机会，于是他笑道：“我最近跟人一起制作了张摇滚专辑，所以对唱片公司挺有兴趣的，或许以后会和电视台合作，签几个歌手试试水。”
    这话一出，旁边王露瑶本来就闪闪放光的眼睛，又明亮了好几度。
    她17岁就出过唱片，销量还很不错，只可惜歌火人不火，最后她的歌手生涯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如果能有张延这样，善于包装宣传的人负责推销自己，结果肯定会大不一样吧？
    而且他手上也还有影视圈的资源，如果能靠上这棵大树，以后影视歌三栖就都不用愁了。
    最重要的是，他还长的这么英俊帅气。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如果没有的话……
    (本章完)

 第97章 抖动特效

    第97章 抖动特效
    “爱我别走……”
    当轻缓的港风抒情歌曲，配上稍显激烈的舞蹈，展现在张延和管唬面前时，俩人都是一脸的懵逼。
    王露瑶的唱跳功底还是可以的，那抖来抖去的存在更是慷慨且富有。
    但问题是谁让她唱跳了？
    这明明是在试镜女配角好不好？
    要是王晓甄还在现场，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可央视的人拍完伍玉娟的‘试镜’，就已经告辞离开了……
    王露瑶卖力的表演着，也不知是因为近几年没有练习过声乐的原因，还是胸前累赘太大的因素，到后来她明显气息有些不稳，但还是勉力撑了下来。
    然后她两只手扶着膝盖，弯着腰抬起头看向张延道：“张老师，其实我88年出过一张专辑，卖了有100多万张呢，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加入您的唱片公司？”
    原来她打的是这个主意。
    张延目光不受控制的往下一滑，然后迅速抬起道：“这只是我一个想法，什么时候实现还不一定呢。”
    “我不着急的。”
    王露瑶忙道：“只要您成立了唱片公司，我肯定随叫随到！”
    嗯~
    这姑娘唱跳确实还行，虽然肯定算不上实力派，但唱一些口水歌还是不成问题的——而且这一身跳舞功底，再加上那个‘抖动’特效，也挺适合现场演出的。
    但上电视……
    现在的电视台接受程度还没那么高。
    思前想后，张延最终敷衍道：“那行，你回去再练练，等我开了唱片公司一定通知你——不过你的表现，也要比今天要好。”
    “谢谢张老师！”
    王露瑶连忙七十五度鞠躬，之所以不是90度，是因为弯成90度的话，就要遮住两团‘敲门砖’了。
    管唬在一旁有些泛酸，心说明明自己是导演，怎么就没人尊重一下自己呢？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的‘弟’位，和已经闯开了名号的张延没法比，只能意兴阑珊的道：“要不今儿就到这儿吧——张哥你看呢？”
    “到这儿吧。”
    张延起身道：“中午我去史铁升老师家蹭饭，就不跟你一起吃了。”
    伍玉娟也忙跟着站了起来，于是四个人两两一对儿往楼下走。
    到楼下后，确定两个姑娘要坐公交回家，张延就上了自己的夏利，管唬也上了租来的面包车。
    眼瞅着两辆车各奔东西，伍玉娟转头对王露瑶笑道：“别看了，人家有女朋友的，就是那个《天津卫》的女主角。”
    “真的？”
    王露瑶到底是年轻，没忍住露出了失望之色。
    这时候旁边忽然有人插话道：“刚刚那就是传闻中的‘小王硕’？嘁~我还以为是多大的腕儿呢，原来也就开一夏利。”
    “宏升？！”
    伍玉娟看到来人，纳闷道：“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她的男朋友贾宏升，贾宏升也还是中戏毕业的演员，目前已经主演了三部电影，算是在圈内小有名气。
    “正好路过，顺道来看看你们面试。”
    贾宏升说的随意，其实就是特意跑来的，主要伍玉娟明明都已经面试成功了，还非要陪着王露瑶一起面试，这他心里有些不踏实。
    伍玉娟倒是没多想，随口数落贾宏升道：“夏利怎么了，落地也得小十万呢，再说你见过这颜色的夏利吗？”
    “甭管什么颜色，不还是夏利吗。”
    贾宏升坚决不肯改口，又对伍玉娟随口许诺道：“等我火了，咱们就买辆大奔，就新出的那种虎头奔！”
    伍玉娟笑笑没说话。
    王露瑶则是暗暗撇嘴，这年头要是没人捧，就凭你一小演员拿什么火？还虎头奔，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然后她又看向了张延远去的方向，这才是真正的潜力股，只可惜人家已经名草有主，否则……
    …………
    中午在史铁升家蹭了顿饭，顺便‘炫耀’了一下自己的新车，让史铁升和陈曦米以后需要出行时，依旧联系自己。
    到下午张延没憋住，直接跑去了国音，想要见一见韩荭。
    结果到了国音门口，就看到轮回乐队的吴桐，正抱着吉他冲里面探头探脑。
    说起来吴桐好像也有一首《好春光》在歌单上，但张延暂时不想搞摇滚，一是他本来就更偏向流行乐，二来魔岩文化刚组建，要是他也跟着搞摇滚，有点呛行市的感觉。
    连同没去找‘老狼’也是一个道理——主要他只看到了歌名，也不知道具体内容，所以本能就以为这些都是摇滚乐。
    “吴桐！”
    “呦，张哥~”
    听张延呼唤，吴桐立刻自来熟的凑上来，搓着手问：“你怎么有空来国音，难道是国音的乐队选上了？这不可能吧，没听说音乐学院有比我们轮回玩的好的呀？”
    “《中国火》早就定版了。”
    张延反问：“我是来找人的——倒是你，你不是央音的吗？”
    吴桐举了举手里的吉他，道：“这不是晚上有演出嘛，我们乐队也有国音的人——张哥，你想找谁啊，国音有名有姓的主儿我基本都认识！”
    “声歌系大四的韩荭。”
    “韩荭？”
    吴桐伸手在自己脸上比了个圆滚滚的轮廓，然后迟疑道：“她嗓子是挺有特点的，可也不是咱们这个圈子的啊。”
    我跟你是一个圈子的吗？
    张延心里吐槽着，嘴上却道：“这不是看魔岩文化搞的风生水起吗，我也想弄个唱片公司，不过主打流行歌曲。”
    “流行歌曲？”
    吴桐砸吧着嘴不以为然道：“那多没劲啊，咱也弄摇滚呗，就你张哥在圈里这名气，只要再拉上郭四哥，振臂一呼肯定从者如云——反正我们轮回乐队肯定支持你！”
    张延瞪了他一眼：“这都是哥们，我好意思跟魔岩呛行吗？”
    这‘都是哥们’的理由一出，吴桐也顿时没词儿了，耸肩道：“那行吧，我去给您打听打听，看韩荭在不在学校——要是一会儿有人出来找我，你就让他在门口等一下。”
    吴桐不由分说把吉他塞给了张延，然后一溜小跑进了国音。
    约莫二十来分钟，他又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道：“张哥，人没在学校，好像是去邹教授家了——邹教授家我知道，我领你过去吧。”
    张延把吉他还给他，迟疑道：“这合适吗，你不是在等人吗？”
    “那孙贼晾了我半个多钟头，让他在这里等一会儿怎么了？”
    吴桐说着，就去拉后座的车门。
    张延见状忙用钥匙开了门，启动车子按照吴桐的指引往前开。
    路上吴桐好奇道：“张哥，我听说窦维退出黑豹了，而且已经回了京城，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
    张延道：“他正准备搞自己的乐队，估计年底就正式该亮相了。”
    听到这话，吴桐后悔的直拍大腿，要是早知道窦维要组乐队，他就不急着搞什么轮回乐队了，现在他身为主唱兼队长，肯定不能轻易跳槽，否则也没办法跟兄弟们交代。
    到了那位邹教授家附近。
    吴桐指了门牌号，又道：“张哥，我得回去看看那孙子出来没，就不跟你上楼了。”
    “那行，回头咱们聚聚。”
    张延笑道：“管唬最近攒了电影剧组，拍的就是摇滚乐队的事儿，我现在给他当制片人，看看你们乐队有谁愿意客串的，到时候一起凑个热闹。”
    “得嘞，先算我一个！”
    吴桐说着，冲张延挥了挥手，然后抱着吉他就往回赶。
    这就是提前结交音乐圈人脉的好处，不然你提着猪头都未必能找到门路。
    说到猪头，既然是去人家教授家，张延又在附近买了礼物，这才上了楼。
    刚敲了几下，邹教授的房门就开了，看到开门人的一瞬间，张延便确定这就是自己要找的目标——这脸比吴桐形容的更大更圆。
    (本章完)

 第98章 韩荭

    第98章 韩荭
    正处在人生中最‘膨胀’时期的韩荭，也正处在人生中最自卑的时候。
    见门外是个陌生的帅哥，她有些不自在的退了半步，然后才问：“请问你是？”
    “你就是韩荭同学吧？”
    张延自来熟的伸出手道：“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找我？”
    韩荭看看张延伸过来的手，有些不确定自己该不该握上去，迟疑道：“我好像没见过你吧？”
    “是这样的……”
    “韩荭，谁啊？”
    张延刚想自我介绍一下，客厅里就传来一声清脆的询问。
    “呃~”
    韩荭回头道：“邹教授，他说是来找我的，可我根本不认识他。”
    “找你的？”
    那邹教授闻言，立刻起身来到了玄关，见外面是个卖相不错年轻人，不由纳闷道：“小伙子，你找韩荭有什么事吗？”
    这位邹教授约莫四十出头，人长的一般，但嗓音是真好听，不愧是声歌系的教授。
    “邹教授，您好。”
    张延把手里的礼物提高了些，陪笑道：“是这样的，我最近准备搞个唱片公司，听人推荐说韩荭的水平不错，现在也还没单位接受，所以……”
    “等等、等等！”
    邹教授抬手拦住了张延的话头，狐疑道：“我记得咱们国家还不允许私人搞唱片公司吧？”
    说着，眼神也多了些警惕，显然是把张延当成骗子了。
    张延忙解释道：“是我没说清楚，这个唱片公司我准备挂靠在津门电视台名下——不知道您有没有看过《天津卫》，那部剧的剧本就是我写的。”
    “咦？！”
    邹教授还没反应过来，韩荭先就脱口惊呼道：“你就是那个在太平间唱摇滚的作家？！”
    见邹教授听了这话直皱眉，张延忙剖白道：“我可没唱，就是被拉去旁观来着。”
    邹教授又盯着张延看了几眼，这才道：“进来坐下说吧。”
    对于传闻中的‘死亡摇滚’事件，她多少有些耳闻，如果换成另外几个当事人，邹教授肯定会担心他们带坏了自己的得意门生，压根不许他们进门。
    但张延毕竟是个畅销作家，还是热播电视剧的编剧，这待遇还是不一样的。
    进到了屋里后，张延先把自己帮忙制作《中国火》专辑的事说了，又道：“我当时就觉得唱片公司有搞头，正好手上又有这方面的资源……”
    邹教授打断他道：“你找韩荭，总不会是想让她唱摇滚吧？”
    “当然不是，其实我对流行音乐更感兴趣，而且我也没打算和魔岩竞争。”
    “流行音乐吗？”
    邹教授斜了眼身旁的韩荭，道：“她其实主攻的是民族唱法。”
    自打确定张延的身份后，韩荭就有些坐立不安，这时猴急道：“我平时也唱过不少通俗歌曲，她们都说我唱的不错！”
    邹教授又斜了她一眼，直看的韩荭讪笑不已。
    邹教授想了想，又问：“那你对韩荭的未来有什么规划吗？”
    “现在还不好说。”
    张延没有胡吹大气，而是认真道：“这需要先确认韩荭的嗓音条件，以及适合发展的方向——不过既然是窦维推荐的人，我相信应该错不了。”
    “窦维？！”
    韩荭有些激动的追问：“是窦维推荐的我？他怎么知道我的？！”
    在港岛镀金了一圈，窦维现在名气越发大了，至少在韩荭这样的年轻人眼里，已经称得上是大咖了。
    张延两手一摊：“这我就不知道了，前几天我跟他说了要搞唱片公司，他就说会帮着留意一下，然后今天突然推荐了你。”
    虽然这个过程有些潦草，没有韩荭想的那么富有‘传奇性’，不过韩荭也没纠结这一点。
    她站起来跃跃欲试的问：“那你准备怎么验货，要不我现在唱几首歌给你听听？你想听《bj的金山上》还是《gcd来了苦变甜》？”
    这都是听腻了的样板戏，张延询问道：“有没有你自己的歌？我听窦维说你是有创作能力的。”
    “这他也知道？！”
    韩荭先是瞪圆了眼睛，然后又讪讪的看向邹教授：“我、我其实就随便哼几句，还谈不上什么原创歌曲。”
    “那你就哼几句听听。”
    邹教授推了推眼镜，道：“要不是人家找上门来，我都不知道你还试着写了歌。”
    韩荭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在老师的催促下，还是试着唱了几段自己写的歌。
    张延和摇滚圈接触的多了，鉴赏能力也达到了入门水平，至少能听出她大气宽广的音域，以及感染力极强的嗓子。
    至于这些原创歌曲的水平嘛……
    基本都是仿照的那些样板戏民族老歌，只是去掉了对领袖和d国的颂扬，换成了纯粹怀念故乡、歌颂故乡的歌词，而且还存在着不少明显的瑕疵。
    说实话张延是有些失望，他本来还以为能拿下个成品呢，谁知道原来是半成品。
    不过面上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夸奖了几句，又让韩荭把歌词整理出来，准备回头拿给窦维、高棋等人，试试看能不能以这些歌词为基础，‘精修’出一两首歌。
    交换完联系方式之后，张延就准备告辞离开。
    韩荭自然是热情相送，不过到了门口，却被邹教授给叫住了。
    “韩荭，你就别下楼了，我正好有几句话想单独跟张作家说。”
    邹教授说完，就独自把张延送到了楼下，回头确认韩荭没有偷偷跟下楼，她这才道：“看的出来，你对她的表现并不是特别满意。”
    “怎么可能，我……”
    “你不用解释。”
    邹教授抬手示意张延不要急着打断，正色道：“她现在确实还不具备真正的原创能力，你不满意也可以理解——但这孩子看着粗枝大叶的，其实是个很敏感的孩子。
    她六岁就失去了父亲，后来因为母亲忙于工作顾不上照顾她，所以就把送到了京城奶奶家，前几年在小姑娘最爱美的时候，她又因为治疗胆囊炎的副作用，导致体重暴涨。”
    说到这里，邹教授深吸了一口气，无奈道：“这几年因为身材长相的原因，她吃不少苦，每次去参加比赛都是名列前茅，可去应聘歌舞团又总是被拒之门外。
    如果你是真心想要帮助她完成自己的音乐梦想，那当然是最好不过了——如果不是，或者你自己也还不确定，那最好也不要给她一个虚假的幻象。”
    听了这番话，张延的表情也逐渐严肃起来，他没想到韩荭身上还有这么些坎坷经历。
    他郑重更正道：“不是我要帮助她实现梦想，而是我们要互相帮助互相成就——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是我那唱片公司签约的第一个歌手，也会是前期获得资源最多的歌手！”
    邹教授点点头，然后又问：“签约的时候，会不会有电视台的领导出席？”
    她明显还是不放心张延，名气归名气，在邹教授这种老派人眼里，张延这个岁数正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阶段。
    “嗯~”
    张延想了想，道：“唱片公司签约肯定能请到台领导，不过另外的演艺合同，就不好让电视台插手了。”
    出版业暂时还不对民间开放，但走穴巡演这些就没限制了。
    所以张延的想法是，搞一个唱片公司，再搞个演艺公司，唱片公司只负责灌制唱片和录音带，商演方面的事情都由演艺公司来。
    对了，还得提前物色一两个‘穴头’。
    这年头还没有经纪人的说法，‘穴头’就起到了一部分经纪人的效果。
    (本章完)

 第99章 上架感言

    第99章 上架感言
    明天又要上架了，我也忘了这是第几次了。
    说实话，老嗷特别不擅长写这种玩意儿，所以我就不煽情了，说说这本书前期存在的问题吧。
    我一开始想的是，尽量写出主角的成长和改变——比如从周楠到周滔，还有对陈虹的双标洁癖，到逐渐接受现实。
    但前者被骂死舔狗，后者又被说是矫情……
    还有摇滚乐。
    那年头摇滚乐的影响力真的很大，而且因为受到主流音乐界的压制，也相对比较接地气、好接触。
    而我的主角也从来不是完美的好人，所以我本来以为挺搭配的。
    结果……
    o(╥﹏╥)o
    大概我这人本身就矫情吧，虽然写书是为了挣钱养家，但总还是想写的不那么套路化，结果水平有限，反倒让很多书友更不满意了。
    呃~
    感谢看到这里的书友，能包容老嗷的任性矫情，好在前面已经铺垫完了，后续也应该没有这种‘成长’剧情了。
    话说上架感言给自己挑刺儿，应该不会影响订阅吧？
    不过写都写了……
    总而言之，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也期盼大家能继续支持老嗷。
    谢谢。
    (本章完)

 第100章 礼物的封皮【求首订】

    第100章 礼物的封皮【求首订】
    张延也算是雷厉风行的主儿，和邹教授分别之后，他转头就找上了郭川林，让他帮着推荐几个靠谱的穴头。
    【ps：当时艺人参加非官方演出，叫走走穴赚钱，所以负责组织联络的人就被称为穴头。】
    郭川林本身就是京城摇滚圈最大的穴头，对这一行不说是了如指掌，但有名有姓的基本也都认识。
    听说张延要搞流行音乐，郭川林一开始是不赞同的，觉得守着这一大堆摇滚乐队，去搞流行音乐那不是舍本逐末吗？
    不过等张延祭出‘都是哥们’理论，郭四哥也就没再提这茬。
    “你想找什么样的穴头？敢打敢拼的，还是精明会钻营的？”
    “嗯~”
    张延考虑了一下，提出了几个要求：“年纪别太大，也不用太出名，关系要简单一点，做事认真一点，主要是得拿歌手当人看。”
    正因为经纪人制度还不完善，穴头当中也是牛鬼蛇神混杂，有些根本就是黑社会，不仅仅在经济上压迫手下的艺人，还会经常使用暴力。
    有的甚至会怂恿艺人去xd，以便更好的进行控制。
    “这个好说。”
    郭川林听完张延的要求，点头道：“我回头让兄弟们帮着筛一下，看有没有现成的人选。”
    …………
    另一边。
    徐凡跟张延分开之后，先找了个小旅馆租好了房间，然后回到了人艺，准备托其它同学帮自己拿几件换洗的衣服和日用品。
    结果那女同学一去不复返，倒是姜珊闻讯赶了过来。
    “我不想跟你吵。”
    不等姜珊开口，徐凡就带着警告意味的瞥了眼旁边的门卫室。
    姜珊嗤鼻一声，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冷笑道：“你这不会是要搬去和张延同居吧？呵呵~最开始你搞上了老师，然后又搞上了导演，现在又搞上了制片人，这可真是芝麻开节节高啊！”
    徐凡的脸色一下子就阴沉到了极点。
    虽然她早就猜到，姜珊不可能会吃这个闷亏，但姜珊的反击如此恶毒、如此稳准狠，还是让她有些难以招架。
    虽然她提前就在张延面前做过铺垫，说那些都是别人谣言中伤。
    但若是这话递到张延面前……
    或许真的该及时止损了。
    想到这里，徐凡没有理会姜珊的纠缠，直接无视了她，回到楼上宿舍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这期间，姜珊又追着徐凡说了些赌气的话，可一直到带着行李离开，徐凡都再没跟她说过半句话。
    这种彻底无视的态度，让姜珊出离的愤怒。
    目送徐凡上了公交车，她回头就找上了何兵，逼着何兵给管唬打电话，套出张延的住处。
    她这几天也没闲着，已经打探出陈虹去了三国剧组，现在既然已经把事情说破，那就干脆打直球好了！
    至于让何兵帮忙的理由，那也是现成的：“你不是让我看着点儿，别让徐凡陷进去成了小三吗？要是不知道张延的住处，我怎么拦着她做傻事？！”
    而徐凡回到旅馆后，就开始用前台的电话，反复拨打一个呼机号码。
    每十五分钟一次，足足呼叫了十几次，直到晚上才终于有电话打了回来。
    电话接通后，对方自报家门道：“喂，我是陈虹，请问你是哪位？找我是有什么急事吗？”
    没错，徐凡夺命连环扣的号码，正是陈虹的呼机号。
    徐凡深吸了一口气，到：“我是徐凡，今天发生了一些事情，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说一声。”
    既然已经和姜珊闹翻了，既然攻略张延的计划破产了，那她就干脆另选一方下注——反正自己那些计划也还没有来得及执行，哪怕是姜珊也只是怀疑，而找不到实际证据。
    “噢~”
    陈虹有些意外，但还是不动声色的问：“是什么事情？”
    这一连十几个呼叫，她差点以为是张延出了什么意外呢，所以才会急急忙忙从拍摄基地赶到城里。
    没想到联系自己的却是徐凡。
    就听徐凡在电话里道：“是这样的，当初咱们一起去面试的时候，姜珊就相中了张老师，后来听说你和张老师在谈朋友，我以为她就已经放弃了，谁知道……
    她前两天偷偷找管唬要了角色，还想让我帮她多和张老师接触，我觉得不妥当，劝了几句，结果她非但不听，反而跟我吵了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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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还当着张老师的面说、说……”
    “说什么？”
    “说你能撬走她相中的男人，她就能把人再撬回来——原话比这脏多了，但意思是这么个意思。”
    “是吗。”
    陈虹的语气依旧没有多少起伏，柔和的道：“多谢你能提醒我。”
    虽然觉得这反应有点出乎预料，但演戏总要演全套。
    徐凡叹气道：“我们毕竟是同学，本来我也不想搞成这样，可她这人特别爱钻牛角尖，总觉得世上的好东西就该是她的。
    这次既然把话捅破了，接下来她就更不会有什么顾忌了，我担心……
    我之所以急着联系你，归根到底还是为了姜珊好，我不想她碰的头破血流，最后才知道后悔。”
    “是啊，你这样做是对的！不止我要感谢你，姜珊以后也肯定会感谢你的。”
    陈虹一边在电话里给予肯定，一边暗暗冷笑，她敢打赌，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徐凡的背刺肯定另有原因。
    但她也不想深究这些。
    毕竟徐凡能打来这通电话，就意味着她已经做出了选择——否则她要是再跑去勾搭张延，那就彻底变成两面三刀了，根本不可能在张延面前讨喜。
    等挂断电话后，陈虹立马就开始呼叫张延。
    张延晚上是在郭川林家吃的饺子，吃完喝完正开着车往回赶呢，忽然就接到了陈虹的传呼。
    他也以为是有什么急事呢，毕竟剧组那条件他也知道，想打电话至少要去二十几里外的镇上。
    于是张延连忙靠边停车，找了个电话亭拨了回去。
    “亲爱的~”
    电话里陈虹嗓音依旧磁性又俏皮：“你猜我是为什么给你打电话？”
    “肯定是想我了呗。”
    “嘻嘻，想是肯定想，不过我给你打电话，是因为有人偷偷给我打小报告，说姜珊要撬我的墙角。”
    “嗯？！”
    张延吃了一惊，头一个就怀疑到了管唬，可管唬这小子和陈虹接触的也不多，按理应该分得清远近亲疏才对。
    难道说……
    他是想撬老子的墙角？！
    张延越想越是怀疑，好在还没等他怒发冲冠，陈虹就主动公布了答案：“是徐凡，她说不想让姜珊做错事，所以就赶紧联系了我。”
    “呃~”
    张延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背，湿痕虽然早就没有了，但他总觉得事情有些古怪。
    不过徐凡的事情不重要，重要的是陈虹怎么想。
    “亲爱的。”
    这时就听陈虹笑问：“你不会是心动了吧？”
    “怎么可能！”
    张延断然否定，姜珊虽然热情大方，但也越不过陈虹去——再说就算真的心动了，那肯定也不能跟陈虹实话实说。
    “咯咯咯~”
    陈虹掩嘴笑道：“那就好，只要心没动就行——对了，我给你留的礼物你看到了吗？”
    “礼物？”
    张延脑海中浮现出桌上那个‘拼图’，试探着问：“你是说那十几个……”
    “那只是礼物的封皮。”
    陈虹打断了他的话，戏谑道：“至于里面究竟裹着什么礼物，那就要看谁自投罗网了。”
    (本章完)

 第101章 好好收拾【求订阅】

    第101章 好好收拾【求订阅】
    高啊，实在是高啊！
    听了陈虹这话，张延都有点高山仰止了，这才叫将计就计、借力打力、反客为主！
    有了陈虹这番话，如果姜珊真的自投罗网，那张延首先要感念的，肯定是陈虹这大度的表态。
    姜珊等于是还没入局，就已经输在了起跑线上。
    张延由衷道：“就你这聪明劲儿，当个演员真的可惜了，要不等我开了唱片公司就交给你来管理得了。”
    “好啊。”
    陈虹毫不犹豫的答应道：“我正好体验一下当老板娘是什么感觉。”
    然后张延就突然沉默了。
    “亲爱的？”
    “那什么……”
    张延没忍住，还是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惑：“你这样，不会觉得委屈吗？”
    “当然会了！可我又能怎么样？难道杀回京城，和姜珊大打出手？”陈虹反问道：“真要是那样，最后我跟她只会是两败俱伤，一起失去你吧？”
    “呃~那倒也不至于。”
    张延有些心虚，如果真的出现这种情况，他或许不会放弃陈虹，但肯定也会心存芥蒂。
    “亲爱的，我知道的。”
    这时陈虹的嗓音又变得格外温柔：“自从周楠失踪后，你的心就一直定不下来，再加上这个圈子里的诱惑太多……
    所以我也不强求你什么，只要你愿意把心寄存在我这儿，就已经足够了。”
    张延再次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道：“等你拍完《三国演义》，咱们顺路回恒江见一见我的爸妈吧。”
    “咯咯咯……”
    对面的陈虹笑的格外开心，好一会儿才又道：“要是真有送上门来的，你也不用跟她们客气，替我好好收拾她们。”
    等挂断电话。
    陈虹脸上的笑意顿时敛去，如果可以的话，谁又愿意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呢？
    但娱乐圈的现状就是这样，但凡是成功的男人就免不了会招蜂引蝶，尤其是张延这样年纪轻轻就事业有成的。
    再加上张延那一份痴情，早已经给了别人……
    既然决定了要和他在一起，那就必须付出一些妥协才成。
    而且自己的妥协也已经见到了成效，张延非但决定要带自己回家见父母，还准备把唱片公司交给自己打理。
    这么一想，陈虹的心情便又好转了不少。
    …………
    京城。
    张延重新回到车上，想着刚才的通话还忍不住有些感慨。
    虽然早就猜到了陈虹的心思，但她能这么冷静直白的讲出来，还是给张延带来了不小的震撼。
    不过想想窦维现在也是左拥右抱，姜欣甚至天天跑去讨好窦维的母亲，他又觉得这是大环境的锅。
    一入娱乐深似海，从此贞操是路人。
    当然，这话仅限于他自己，要是陈虹也这么放得开，那张延肯定接受不了——没办法，他就是这么一个狭隘又双标的男人。
    到了公寓楼下。
    张延停好车上了楼，结果刚到门前，就看到姜珊正抱着肩膀靠在门上。
    这还真送上门来了！
    看姜珊那缩手缩脚的样子明显是冻的。
    不过见到张延上了楼，她立刻挺直了脊梁，双臂也从胸脯上面滑落到了下面，横托起两座峰峦，与她的目光一起看向了张延。
    嗯~
    规模还算可以，但肯定比不上自带特效的王露瑶。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就你一个人？”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张延回头看了眼，摊手道：“如果没人跟踪我的话，那应该就是我一个人了。”
    “哼~”
    姜珊嗤鼻道：“当初徐凡说是去剧组拍戏，结果却跑去和导演同居了，后来被她男朋友知道，闹了个一地鸡毛。”
    说着，她屈指敲了敲房门：“谁知道她这次有没有故技重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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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大概就是徐凡说的造谣事件了。
    不过听姜珊说的言之凿凿，张延也没法确定这到底是真是假了。
    他拿出钥匙，冲姜珊比了比，道：“那要不你进去搜一搜？”
    “好啊，搜就搜！”
    姜珊从门前闪开，示意张延开门。
    张延上前把钥匙插进门里，动作却忽然顿住了，因为他忽然想到，屋里确实有些东西是见不得人的。
    “怎么了？”
    姜珊本来就是随口找个理由，但看张延突然迟疑的样子，忽然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歪打正着了。
    “没怎么。”
    张延说着，拧开门锁推门走了进去，然后若无其事的道：“你慢慢搜，我先上个厕所。”
    说着，就直接钻进厕所反锁了房门。
    看到他这副样子，姜珊越发狐疑，心想难道徐凡真的躲在里面，又或是有别的什么女人躲在厕所？
    不过张延要上自家的厕所，她总不能拦着，而且这种厕所根本没有通向外面的办法，就算能躲一时，自己早晚还是能发现的。
    于是姜珊漫步走进屋内，像是巡视新领地一样，用挑剔的目光扫过屋内每一件陈设。
    扫了一圈，她的视线最终落在了床头的海报上——那是《天津卫》的宣传海报，上面是陈虹英姿飒爽的穿着警服，举着枪对准正前方的独照。
    “嘁~”
    姜珊撇撇嘴，然后就老实不客气的翻了翻书桌，很快她就发现了抽屉里那十几个‘气球’。
    想到初见时，张延还是跟自己握手都会脸红的纯情男人，姜珊心里就愈发不是滋味——本来应该是姑奶奶第一个吃螃蟹，却被那狐狸精给抢了先。
    她捻起一个‘气球’，用牙齿咬开塑料袋，然后把两根手指套了进去，对准墙上的海报摆出开枪的架势，嘴里还带配音的：“biu~biu！”
    张延正好从厕所出来，看到这一幕有些无语。
    被他看到了，姜珊也不以为意，把那套套丢进垃圾桶，转头装傻道：“你家这气球平时是怎么用的，怎么上面还有这么多油？这弄我一手——我得先去洗洗。”
    说着，她就准备进到厕所里。
    “别开大灯。”
    张延忙跟进去提醒道：“我正在冲印照片，你开墙上的红灯就行。”
    说着，他急忙又钻进厕所，重新打开了暗红色的冲印灯。
    结果还没等他出来，姜珊也钻了进去，还顺手把门反锁了。
    逼仄的空间里，姜珊几乎是前心贴着他的后背，连蹭带挤的带球过人，一边洗手一边好奇的打量墙上的照片。
    不出意料，里面绝大多数都是陈虹，排第二多的是个年轻小姑娘，不过看面相应该是张延的妹妹。
    “这个跟你勾肩搭背的中年人是谁？”
    看到一张有些古怪的照片，姜珊好奇的回头问：“是你爸爸？”
    “不是，是津门的常务副市长。”
    这个答案着实有些超出姜珊的预料，不过她也因此对张延的潜力和人脉，有了更深的认识。
    哼~
    这么优质的男人，怎么能让狐狸精和叛徒抢走？！
    “哎呀~这里面可真闷。”
    姜珊抱怨了一句，然后就解开了外套，因为空间逼仄，脱起来有些费力。
    于是她便整个挨到张延怀里，心贴心的慢腾腾剥袖子。
    感受到张延‘砰砰’的心跳，以及他非但没有拒绝，反而向前靠拢的动作，姜珊不由暗暗得意。
    心说就算是被那狐狸精染指过了又怎样，还不是逃不脱姑奶奶的手掌心？
    等今天晚上把生米煮成熟饭，自己就可以一步步的取而代之了！
    而张延察觉到姜珊的洋洋自得，脑海中浮现的却是陈虹那句：要是真有送上门来的，你也不用跟她们客气，替我好好收拾她们。
    于是他毫不犹豫，反手就裹了上去。
    意乱情迷之际，姜珊瞥见墙上的照片，便踮着脚在他耳畔道：“我也要拍，还要拍的比她更漂亮！”
    更漂亮不好说，但更大胆、更放得开，绝对是有的。
    (本章完)

 第102章 套路管够

    第102章 套路管够
    翌日。
    姜珊噘着嘴缩在被窝里，见张延逐渐穿戴整齐，忽然冷哼一声背转过身，动作之大，直撞的床板砰砰作响。
    张延被动静吸引，转头见她把被子团在怀里，露出光滑的背、细长的腿、以及那叫人爱不释手的臀。
    便顺手拍了一巴掌上去，笑问：“怎么了这是，昨天晚上不是很愉快吗？”
    昨天晚上确实是挺愉快的，男人丰富的经验虽然让姜珊有些芥蒂，但在实战当中确实妙用无穷。
    直到现在她的身子还残存着余韵。
    不过……
    “我昨晚叫你老公时，你都没反应！”
    姜珊霍然回首，气咻咻的质问道：“你到底把我当成是什么？！”
    这一点确实让姜珊耿耿于怀，但她更多的是在趁机发难，想要先争取一席之地，然后再慢慢挤走陈虹。
    张延嘿嘿一笑，当即把刚穿上的衣服又脱了个干净，扑到床上对姜珊道：“那你再说一遍试试。”
    姜珊还以为他是准备‘服软’了，当即环住张延的脖子，娇声道：“老公。”
    一分钟后……
    “我说的不是这个反应，你给我停下来！停、停停停！”
    …………
    上午十点半。
    张延给软泥一样的姜珊套上衣服，叮嘱道：“那个女三你就别演了，反正也没什么能发挥的地方。”
    姜珊本来也没想演那个角色，目的只是不想让徐凡撬自己的墙角。
    但张延这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让她却有点不舒服，明明是姑奶奶要来征服他，怎么能放过来被他压制呢。
    “哼~”
    她哼了一声，待要说些什么，却觉得嗓子沙哑的难受，浑身也散了架似的，实在没有跟张延争辩的力气。
    算了，反正也确实没什么好演的。
    于是她临时改口道：“那我要跟你一起去剧组，起码要让徐凡知道咱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徐凡现在又没进组。”
    张延随口敷衍道：“我先把你送回人艺，等以后开机了你再来探班呗。”
    张延也犹豫过，要不要直接把话挑明，但这才刚有了肌肤之亲，转头就告诉她，她的所作所为其实都在陈虹的预料当中，甚至还被当成了借献佛的礼物。
    这也太残忍了吧？
    再说那‘封皮’不是还没用完吗？
    先缓一缓吧，最好是让她知难而退。
    就这样，姜珊被他连哄带骗，送到了人艺门口。
    目送着哑光蓝夏利离开的那一刻，姜珊忽然有些失落，明明是取得了突破性进展，却怎么感觉好像和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
    姑奶奶这样的大美女主动投怀送抱，怎么也该换来更好的态度才对吧？
    不行，自己必须给他上点压力，让他知道便宜不是白占的！
    …………
    另一边。
    张延离开人艺后，就去了窦维家的老房子，进了大门，就见好几个人在院里谈天说地。
    窦维这次回来后，就大张旗鼓的要攒个新乐队，这些人都是他找来的个中好手，其中有张延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
    不过这些人基本都认识他。
    “张哥。”
    “张老师。”
    张延一边点头回应，一边笑道：“这队伍是越来越完善了，什么时候拉出去练练啊？”
    结果话音未落，客厅里就有人搭茬：“早着呢，且得磨合一阵子呢。”
    说话间，那人挑帘子出来，原来是王霏。
    看到王霏，张延假模假式的掐指算道：“今儿是十一月三号单日子，对对对，是你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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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霏剜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问：“窦维给你推荐的那丑姑娘怎么样，对不对你的胃口？”
    “瞧你这话说的，人姑娘那叫长的富态。”张延道：“她试着写了几段歌，里面有点东西，但还不够成熟，我想让你跟窦维——再喊上高棋、吴桐，一起帮忙推敲推敲，看能不能拼两首歌出来。”
    他不知道王霏的创作水平怎么样，但都是男人帮着参谋，总感觉差了点什么，正好把她给捎上。
    “这八字没一撇呢，你就张罗着给人家攒歌儿，看来这是真相中了。”
    “嗐，我主要是相信窦维的眼光，再说提前先准备着，也显得咱有诚意。”
    扯了这几句，张延见窦维还没露面，不由奇道：“窦维呢，躲屋里下蛋呐？”
    “你才下蛋呢。”
    王霏白了张延一眼，道：“他去洗车了，估计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确实没多会儿就回来了，不过车上除了窦维之外，姜欣竟然也在。
    王霏招呼了窦维一声，然后也没理会姜欣，就直接回了屋里。
    姜欣也没理会王霏，而是和那几个玩乐队的聊了起来。
    见此情景，张延冲窦维挤眉弄眼的问：“这怎么撞船了？不是说分单双号吗？”
    窦维身心疲惫疲惫的回了句：“一般是晚上分，偶尔也不分。”
    这……
    算了，自己现在都是三条腿走路的男人了，也不用去羡慕什么左拥右抱。
    “国音那姑娘我去看过了，嗓子确实有特点——当然，长的也挺有特点，就是这创作能力还差了点火候，所以我想找几个人，拿她写的歌词当基础，攒两首歌出来。”
    “两首歌够吗？”
    窦维皱眉道：“一张专辑怎么也要八到十首歌吧？”
    “刚开始肯定不够出专辑，我准备让她先在电视上攒人气，她这种其实最适合上电视节目。”
    “上电视节目？”
    窦维无语道：“她本来就因为长相被刷下去好几回，你还让她上电视露脸，这不是自讨没趣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在电视上唱歌最重要的是什么？是讲好……”
    哔哔、哔哔、哔哔~
    这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张延刚提到电视台，津门电视台办公室就给他打了传呼。
    张延忙去里间回了电话。
    “张老师！”
    电话里传来魏立本的声音：“你昨天晚上看没看央视？”
    “怎么了？”
    “央视出了综艺节目，叫《曲苑杂坛》，里面主打相声小品和曲艺，这些可都是咱们津门的拿手强项！”
    【ps：《曲苑杂坛》是1991年11月2号首播的。】
    “怎么？”
    张延笑问：“咱们台难道还想跟央视掰掰腕子？”
    “那肯定不敢。”
    魏立本解释道：“但咱们津门毕竟是曲艺之乡，怎么也该有自己的综艺——领导的意思是，是尽量搞的新颖一些，和央视的《曲苑杂坛》区分开。”
    得嘞~
    这是又要找自己出主意了。
    不过这倒是正对了张延的心思，如果按照现在的青歌赛模式，一板一眼的上台唱歌，那韩荭肯定吃亏。
    但要是用上后世综艺节目的套路，那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韩荭那就是模板、标杆一样的存在！
    张延虽然没正经看过后世的音乐综艺，但却看了不少音综的宣传广告——梦里的中年作者每次搜视频资料时，点进去基本都要先要看一分钟广告。
    那些广告里正经玩意儿没多少，但套路噱头管够！
    (本章完)

 第103章 一路平趟

    第103章 一路平趟
    两天后，去津门的国道上。
    后座的管唬时不时看向副驾驶的韩荭，虽然歌手主要是靠嗓子，长相什么的还在其次，可这也太……
    这时正在开车的张延忽然道：“你要是累了，就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
    管唬听出张哥话里的警告意味，忙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再偷瞄韩荭。
    韩荭却以为这是在跟自己说话，扭了扭身子，激动道：“我不累，我现在就想看到咱们唱片公司赶紧成立！”
    对她来说，最近这三天的经历，简直比过去三年还要精彩。
    头一天张老师找上门，说要让他当自己唱片公司的第一位歌手。
    第二天他就组织了三位创作型歌手，帮着自己完善原创歌曲——其实是四个，不过吴桐一直在旁边端茶倒水，所以韩荭以为他是个打杂的。
    到了今天，他又亲自开车载着自己赶奔津门，准备让自己亲眼见证唱片公司的正式成立。
    这真是太梦幻了！
    升到大四之后，已经连续几次被歌舞团拒绝的韩荭，哪怕是在做梦的时候，都没想过会有这一天。
    以至于她现在压根儿不敢闭眼，生怕眼睛一闭一睁之后，发现自己原来是在做梦。
    “那成。”
    张延见她这么说，便道：“既然你不困，那咱们就说点正经的。”
    刚说完，放在一边的呼机就响了，张延拿起来一瞧，人艺传达室的电话。
    不用问肯定又是姜珊，最近她一天能打七八个电话。
    …………
    一路无话。
    到了津门电视台之后，张延从车上下来，把车钥匙抛给管唬，道：“你去勘探完现场就赶紧回来，下午我说不定还要去趟服务中心。”
    拍摄场地，阎晓铭已经帮着联系好了，管唬这次跟来，就是来确认合不合适的，如果合适，剧组就要正式转战津门了。
    “放心，我肯定早去早回。”
    管唬说着，就钻进了驾驶席。
    目送他开着车离开，张延就带着韩荭一路往里走。
    “张老师！”
    “张老师好。”
    “哎呦，张老师。”
    “张老师，咱们台是不是又有大行动了？”
    张延现如今在津门电视台，那真是如鱼得水一般。
    《天津卫》让电视台上下扬眉吐气，帮助三产企业扭亏为盈，又让电视台员工的家庭收入水涨船高，听说年底还有大红包要发。
    要是在津门电视台票选‘谁是最可爱的人’，他肯定能高票当选。
    等到了三楼。
    “徐主任、张主任。”
    “呦，小张老师来啦。”
    “孙部长、魏副主任。”
    “哈哈，张延，看到你，我这心里就踏实了。”
    “马台长，今儿又是您主持啊？”
    “没办法，劳碌命嘛——小张你来的挺早啊，怎么样，这回路上好走吗？”
    韩荭本来还有些忐忑，但这一路走来，看到每个人都在热情的跟张延打招呼，甚至连这些主任、部长、乃至台长，都是一样的亲热态度。
    她这才确信，张延说在津门台有门路，不是在吹牛，而是在谦虚——这哪里是有门路，根本就是从上到下一路平趟！
    “这姑娘是？”
    这时马台长看向韩荭，发出了询问。
    “这是韩荭，是咱们今天这个诸葛亮会最重要的嘉宾——具体怎么回事，恕我先卖个关子。”
    最重要的嘉宾？
    马原又好奇端详了韩荭两眼，心说这姑娘看起来确实够重的。
    上午9点。
    津门台的诸葛亮会正式召开。
    虽然规模不如去年选剧本的时候，但重要部门也算是一网打尽了。
    不过和上次集思广益不同，这次会议一开始，众人就把目光集中到了张延身上。
    马原见状，干脆直接点名道：“小张，你这一看就是有备而来，有什么想法你就直接说吧。”
    张延没有立刻回应，而是转头看向身边的韩荭——虽然路上他就已经询问过韩荭的想法了，但他还想再最后确认一下。
    韩荭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会议，紧张的手心都冒汗了，结果愣是没发现张延在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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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延只好用胳膊肘碰了碰她的胳膊，问：“韩荭，你确定可以接受是吧？”
    韩荭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用力点头道：“我愿意的！”
    一下子声音大了，引得众人齐齐侧目，吓的她连忙缩头。
    其实她以前也是个大咧咧的性子，只不过最近受到的打击比较多，自信心严重受挫。
    张延这才站起身来，然后转向斜对面的魏立本：“魏主任，咱们台里的意思，是不是想在曲艺相声上做做文章？”
    这要是直接问马原，他一会儿反驳起来就有点不合适，所以只能找地位最低，也比较熟悉的魏立本开刀。
    魏立本看看上首的马副台长，见他微微颔首，这才道：“大体是这么个意思，当然咱们并不是要跟央视对着干，而是尽量发挥咱们津门的特色。”
    “要是这样……”
    张延大摇其头：“那我建议干脆就别搞了，以央视的资源和吸引力，肯定能拿到最好的资源——刚开始，或许咱们凭着地利还能抗衡一二，可时间长了肯定是一边倒。”
    这话一出。
    会议室里顿时就嘈杂起来，众人交头接耳，大都都认同张延的说法，主要两地离得太近了，央视对津门曲艺人的虹吸效应，只看春晚就可见一斑。
    不过交头接耳过后，众人又都把目光投向了张延。
    如果别人这么说，大家会觉得是投降主义，但张延这么说……
    且不说他先前的战绩，只看他专门带了位‘重量级’嘉宾参会，就知道他肯定还有别的想法。
    “小张。”
    马原也笑着催促道：“有什么好点子你直说就成，不用卖关子。”
    “那我就随便掰扯两句。”
    张延换试了一圈道：“其实咱们津门台还有河北台，都不适合搞长期的综艺节目，因为不管是综艺还是访谈什么的，只要搞的足够出彩，就有很大概率会被央视借鉴，或者干脆连人带节目一起弄走。
    所以要搞，最好是搞那种短平快的项目，最起码先吃到第一波最大的红利。
    等什么时候咱们的信号也能覆盖全国，等什么时候咱们真正树立起了口碑，那时候再尝试搞长期综艺才比较合适。”
    众人闻言都默默点头。
    自制的电视剧被央视拿去播放，那是一种光荣，但要是自己好不容易搞起来的综艺节目被央视连锅端了，那可就是哭都来不及了。
    马原也点头道：“你接着往下说。”
    “再就是……”
    张延卖了个关子，环视众人一圈，然后才道：“央视拿咱们津门最擅长的曲艺相声做节目，咱们为什么就不能针锋相对，打一打他们的强项呢？”
    “央视的强项？”
    马原疑惑道：“你指的是？”
    “《青歌赛》！”
    张延断然道：“咱们也搞一个歌唱比赛节目，但和《青歌赛》不一样的是，咱们这场比赛要照着电视剧拍！”
    “照着电视剧拍？”
    马原更疑惑了，众人也都莫名其妙，《青歌赛》怎么能照着电视剧拍呢，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吧？
    “是这样的。”
    张延将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咱们在一开始，就提前设定好剧本，或者采取欲抑先扬的策略。
    最好是安排一位毒舌评委，当场挑刺，引导观众的情绪，然后再让这位不被看好的歌手，用自己的天籁之音一鸣惊人！”
    听他说到这里，众人不自觉都看向了韩荭。
    马原更是恍然道：“小韩也是歌手？”
    “她是国音的，前两年因为胆囊炎后遗症，所以突然就……她唱歌实力在国音也是数得着的，可就因为病情原因，一直没能考进歌舞团。”
    张延说着，又补充道：“当然，这只是最容易挑动观众情绪的方法之一，可以发挥的剧本还有很多。”
    听他又列举两个例子。
    马原和阎晓铭交换了一下眼神，问：“你这综艺能不能先打个样出来？”
    说着，又审视的看向了韩荭。
    他不是信不过张延，主要是《青歌赛》从84年举办现在，一直都是垄断级别的存在。
    如果说在曲艺相声上，津门台还敢跟央视争一时长短的话，在歌唱比赛方面，就完全属于难以望其项背了。
    别的不说，单是央音、国音这两座大山，就能把津门压的死死的。
    马原尚且对此心存疑窦，其它人就更是如此了。
    而这也正是张延要带韩荭过来的原因之一。
    (本章完)

 第104章 打个样【上】

    第104章 打个样【上】
    两天后。
    津门城郊某处堤坝。
    这条堤坝是备用的，距离真正的河道还有一公里远，本来也就是个两米多高的土坡而已。
    现在顶部一块三米宽、六米长的地方，被电视台的人平整出来，又盖上了木板弄成了一个临时舞台。
    然后又有一条同样用木板搭成，约莫两米来宽坡道，从堤坝上向下延伸出三十多米，与堤坝上的舞台形成了一个不规则的t字型。
    而在坡道最下方，又支起了一个小小的帐篷。
    “这也太简陋了吧？”
    管唬站在舞台上，看着下面直撇嘴：“还得观众自备椅子，就跟以前下乡放电影差不多。”
    “现在下乡放电影也是这样的。”
    张延指挥着几个电视台的工作人员，把两张桌子和三把椅子摆到舞台一侧，然后招呼管唬：“来来来，咱俩再过一遍台词。”
    管唬走过去，看着那桌上‘著名音乐人管唬’的名牌，脸上就跟便秘了似的：“哥，咱就是打个样，没必要这么糟践人吧？”
    “嗐，这要的就是真实感。”
    张延道：“反正台下观众又不认识你，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你看我今天，不也要客串一把主持人吗？”
    说着，他直接把管唬按坐在‘输出位’上，开始最后一次排演对词儿。
    对着对着，呼机又响了。
    张延摸出来一瞧，见又是人艺传达室，于是懒得理会，直接把呼机塞回了腰间。
    这时韩荭从帐篷里出来，一路小跑着来到坡顶，然后面站到话筒前开始对着台下小声念词儿。
    张延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儿，摇头道：“韩荭，这样不行，要不你出场之前先在帐篷里运动一下，比如深蹲什么的，上了台要喘、要慌。”
    “我知道了。”
    韩荭点头，她的舞台经验其实并不少，以前上台唱歌时，都是叫她别紧张，这还是头一次听到相反的要求。
    她想询问一下这样到底行不行，可又担心张延认为自己是在怀疑他，所以最终只是默默地回到了帐篷里。
    这时马原带着相关部门的领导也赶了过来，看到场地如此简陋，几人面面相觑，都觉得有点……
    虽然还不至于心凉，但都有些提心吊胆，生怕张延这回出的主意不灵光。
    马原犹豫着对张延道：“要不还是找咱们电视台的职工来充当观众吧，最起码稳当一点。”
    “不用。”
    虽然知道这是好意，但张延还是断然拒绝：“要是用咱们自己的人，那还怎么看的出效果来？就得是现抓的观众，才能验一验这节目的成色！”
    见他信心十足，马原也不好再说什么，在张延的要求下，随手指了两个随行的部门领导，去台上客串评委。
    这两位只能临时突击培训一下，好在戏肉都在张延和管唬身上，他们只需要照本宣科就行。
    等一切准备就绪，附近的村子就响起了大喇叭，喊着说是电视台下乡慰问演出。
    这年头娱乐活动不多，再说11月份已经到了农闲时节，没多会儿功夫，就有村民扶老携幼陆陆续续赶了过来。
    等台下坐的差不多了。
    张延试了试喇叭，扬声道：“演出是演出，但我们这可不是下乡演出，而是歌唱比赛的初赛。
    这是我们电视台准备推出的新节目，台上这三位是专业评委，台下的诸位是群众评委。
    毕竟老话说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今天咱们参赛的歌手，究竟能不能晋级、能不能到电视台参加决赛，台上评委的意见占一半，咱们台下评委的意见也占一半！
    大家说好不好？！”
    张延说着，就把话筒指向了台下，然后台下就传来了小猫两三只的回应，绝大多数人都沉默以对。
    这才是下乡表演的常态，要是没有村干部领衔，老百姓哪会热烈捧场？
    当然，要是表演的节目实在精彩，老百姓也不会吝惜自己的掌声与喝彩。
    坐在角落里观察情况的电视台领导，看到这一幕都有些坐不住，越发担心这个项目出师未捷身先死。
    好在张延虽不是专业主持人，脸皮还是足够厚的。
    “嗯！”
    他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又大声道：“很好、很有精神！大家热烈的回应已经震聋了我的耳朵，让我刚刚几乎什么都没能听到。”
    台下传来一阵哄笑声，气氛也比先前好了些。
    “好，废话不多说，先介绍一下咱们的专业评委。”
    张延顺势走到评委席，靠近管唬道：“这位是我们津门电视台，特意从京城请来的管唬老师，管老师马上就要南下港岛挑战四大天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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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他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实在是殊为难得——管老师，您能给大家讲两句吗？”
    说着，他把话筒递到了管唬嘴边。
    管唬表面上装出一副酷酷的样子，甩了甩刘海，抱着肩膀冷笑道：“四大天王未必不能有五个！”
    心里却暗骂，这特么都什么鸟词儿？
    别说，他这演技倒还凑合，至少不凑近看的话还算凑合。
    接下来两位‘评委’就低调多了，只是说了两句场面话而已。
    紧接着就轮到了歌手登场，第一位是个年轻漂亮的姑娘，第二位是个帅气的小伙儿，这都是本地小有名气的歌手。
    他们从敞篷里出来，一路小跑着上了台，然后进行自我介绍，最后开始唱歌。
    两人的水平虽然还不错，配合张延的插科打诨，以及管唬的冷嘲热讽，也算是炒热了气氛，赢得了一些掌声。
    不过这在马原等人看来还远远不够，或许张延的插科打诨比《青歌赛》的主持活泼一些；管唬客串的毒舌评委，也比《青歌赛》更有看点。
    可要论歌手的质量，那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
    所以直到张延喊出‘韩荭’的名字，马原等人这才正襟危坐，等待着压轴戏的出场。
    韩荭从帐篷里跑出来的那一刻，两侧的村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忍不住议论纷纷。
    主要是跟前面的帅哥美女，她这个画风反差也太大了，尤其跑起来的时候，浑身的赘肉波涛起伏……
    韩荭自然也听到了那些议论声，虽然早就有所预料，但心情还是不自觉的下沉，毕竟她以前参加歌唱比赛的时候，可没有这么近距离接近过观众。
    尤其这台下还都是些农民，说话也没什么顾忌。
    等上了台，她深吸一口气就要报出自己的名字，张延忙在旁边干咳了一声。
    韩荭也连忙咳了两声，然后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大、大家好，我、我是参赛选手韩、韩荭，我为大家带来的是……”
    “等一会儿，等一会儿！”
    管唬这时候抱着肩膀，打断了韩荭的话，阴阳怪气道：“这位选手，你不会是个结巴吧？”
    韩荭忙道：“不是的，我、我就是有些紧张，而且刚才、刚才跑的急了些。”
    “一个歌手连气都调不匀，你还唱什么唱？”管唬接近话筒，大声道：“我建议组委会取消这名选手的参赛资格！”
    “这……”
    张延故作为难的看向另外两个评委。
    那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番，又都看向了管唬，一副不愿意得罪管唬的样子。
    张延愈发为难，忽然把话筒指向台下，问：“台下的评委们怎么看，是要取消韩荭选手的资格，还是……”
    台下冷场了几秒，紧接着就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扬声喊道：“让这胖闺女唱吧！”
    这一声喊，引得四下哄笑。
    韩荭忙按照剧本，冲着那个方向深深鞠躬道谢。
    这时管唬又跳了出来，不忿道：“什么台下的评委，他们知道什么叫‘气、声、字、腔’吗？！连最基本东西都不懂，他们有什么资格……”
    “咳~”
    张延连忙打断他，道：“管老师，这是台里的安排。”
    “哼！”
    管唬这才冷哼一声抱着肩膀不说话了。
    张延再次转到台下，又问了一遍：“大家觉得是应该让韩荭选手把歌唱完，还是……”
    “让她唱！”
    “让她唱！”
    “凭嘛不让她唱？！”
    拜管唬那一波aoe所赐，台下这次的反馈相当热烈，呼喊声很快就连成了一片。
    马原和几个领导听着这一片呼喊声，也终于明白张延为什么非要安排个不讨喜的毒蛇评委了。
    有个讨人厌反派，确实更容易调动观众的情绪。
    (本章完)

 第105章 打个样【下】

    第105章 打个样【下】
    台上。
    虽然知道这呼喊声，主要还是剧本带来的，但韩荭还是忍不住有些热血澎湃，于是她又冲台下深深鞠了一躬，大声道：“我要演唱的歌曲是《bj的金山上》！”
    “嘁~这么老土的歌。”
    管唬立刻见缝插针的送上助攻。
    有了他这一连串的情绪挑拨，就算韩荭发挥的差些，台下的观众也能包容，更不用说她把这首烂熟于心的歌曲唱的荡气回肠，论水平完全碾压了前面两个歌手。
    于是等她唱完这首歌，台下立刻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
    这掌声有一半是给韩荭的，另一半则是在打管唬的脸。
    张延也一副激动的样子，鼓着掌上前道：“韩荭选手的表现，真是远远超出了大家的预料——这已经是知名歌手的水准了，冒昧的问一句，你是不是正规歌舞团出来的？”
    韩荭黯然摇头，对着话筒道：“我19岁的时候因为胆囊炎后遗症，一下子胖了一百多斤，后来去报考歌舞团，歌过关了，但人过不了关。
    可我还是想唱歌，想唱给更多的人听。”
    说着，韩荭又朝台下鞠了一躬，道：“谢谢大家今天的掌声！”
    虽然已经练习过很多次了，但当众说出这些话时，她的声音还是有些发僵。
    不过这样才更显得真实。
    台下再度响起热烈的掌声，还有不少人喊着让韩荭努力加油，以后让那些有眼无珠的人后悔。
    眼见情绪烘托的差不多了，张延立刻给管唬使了个眼色。
    “咳~”
    管唬对着话筒重重的咳嗽一声，像是不忿丢了面子，主动找茬道：“你唱歌的能力还可以，但选这么老的歌就很成问题了，现在谁还听这种老歌？”
    话音未落，台下就有人不满道：“你管人介呢，人介唱得好不就结啦？！”
    “可不嘛，介关你嘛事儿？！”
    听到抗议声，管唬不高兴的瞪了眼台下，又充满挑衅的道：“与时俱进，也是歌手应该有的基础素质，这种被时代淘汰的老歌，本来就该埋进土里才对。”
    台下的骂声更响了。
    而韩荭沉默片刻，忽然道：“因为这是我妈妈唱过的歌，她当年就是因为这首歌，见到了jy和zl。”
    台上台下，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最先反应过来的，当然是有剧本的管唬，他瞪圆了眼睛，惊讶道：“你妈妈是雍希老师？！”
    见韩荭默默点头，他脸色变了变，讪讪道：“那什么，我对雍希老师还是很尊重的，其实……那个什么……”
    看到他这副前倨后恭语无伦次的架势，台下顿时发出巨大的哄笑声。
    而这时管唬忽然皱眉道：“不对啊，以雍希老师的人脉地位，你怎么可能进不了歌舞团？”
    韩荭铿锵有声的道：“我母亲不会那么做，我也不希望她那么做！我要堂堂正正的，把歌唱给更多的人听！”
    她转向台下，继续道：“我的父亲生前是一名相声演员，师承刘宝锐老师，年轻时就是在津门亮相的，所以我也希望能追随父亲的脚步……”
    说到这里，她有些哽咽，于是深深鞠了一躬道：“感谢大家的支持！”
    见她这副模样，台下爆出前所未有的支持，有不少大妈都忍不住掉眼泪了，纷纷扯着嗓子喊道：
    “闺女，你是好样的。”
    “闺女，你以后准能成腕儿！！”
    见到这番声势，台上的张延暗暗松了一口气。
    越是了解韩荭的经历，他就越是觉得韩荭和后世的卖惨套路堪称绝配，只要她站在台上就充满了说服力。
    再加上她父亲和津门的渊源，那就更是天作之合了！
    这时忽然有个东西冲着管唬飞了过来，他连忙站起来躲开，那东西砸在椅背上，却原来是一块土坷垃。
    “这谁丢的……哎呦我去！”
    他还想质问台下，结果土块石头砸了过来，连另外两位评委都遭了殃，三人只能抱头鼠窜。
    张延确认他们没有受伤后，忙冲帐篷的方向举了举话筒。
    然后就有工作人员从帐篷里跑出来，快步上了舞台，趴到张延耳边说了两句什么。
    张延立刻装出大惊失色的样子，惊道：“怎么会这样？！”
    他是举着话筒说的，在场众人自然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然后纷纷把注意力转到他身上，想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内个……”
    张延有些尴尬的道：“因为大家太过热情，韩荭选手的表现也太过精彩，所以剩下的三名选手都自动退赛了——呃，前面登场的选手也走了，他们五个人正好凑了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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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下传来哄堂大笑。
    等笑声减弱之后，张延又道：“现在就只剩下韩荭选手了——要不这样，咱们再让她唱上一首，这次歌唱比赛的初赛就宣告结束，怎么样？”
    “好！”
    “让她唱！”
    “唱三首，补上剩下的！”
    “对，唱三首！”
    听到台下的呼声，张延转向韩荭：“韩荭选手，你看？”
    韩荭抹了抹眼泪，坚定的道：“我想唱给大家听！”
    她是真的有些动容，毕竟台词虽然是编的，但她的人生经历和台下观众的淳朴感情，却都是真的。
    “那好，让我们再次把舞台交给韩荭选手！”
    这次韩荭唱的是《明天会更好》，这首歌原本是港台、新加坡、马来等地60多名歌手合唱的。
    韩荭独唱的版本或许不如原版，但却把她广阔的音域、富有感染的音色、多变的曲风，展现的淋漓尽致。
    不止台下观众听得如痴如醉，甚至连马原都忍不住跟着轻轻哼唱起来。
    “领导，您看我这个‘样儿’，打的怎么样？”
    这时耳边忽然传来张延的声音，马原冷不丁被唬了一跳，下意识问：“你怎么下来了？”
    张延看向台上正在纵情高歌的韩荭，笑道：“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现在是属于她一个人的舞台。”
    马原闻言微微颔首，感慨道：“你小子可真是个鬼才，怎么就能想出这样的主意，还能找到这样的人？！”
    他不得不佩服张延的奇思妙想，这样的歌唱比赛其实更像是一出舞台剧，而韩荭无疑是最适合这出舞台剧的女主角。
    张延嘿嘿一笑道：“我就当是您同意了，那咱们接下来就得分兵多路，派人寻找少数民族歌手、工人歌手、残疾人歌手——反正就主打一个人不可貌相！”
    “我看可以。”
    马原点头道：“不过这件事情还要再跟台长确认一下。”
    “您这不马上就是台长了吗？”
    这次张延回到津门，就听说林台长要直接调到宣传部去，接下来津门台就是马原的天下了。
    “嗐，就算我当了台长，那也是林台长的兵。”
    马原嘴里谦虚，可嘴角却比ak还难压，他定了定神，又问：“那咱们几月份和各地电视台联系？”
    “等出了正月吧。”
    张延道：“最好是赶在青歌赛之前，能在全国各地播出。”
    这次张延出的主意，不只是准备把电视剧套路用在歌唱比赛上，还准备借鉴电视剧的模式，主动向兄弟单位推荐转播权。
    “唉~”
    马原有些惋惜的道：“可惜咱们电视台不能像央视那样覆盖全国，否则也不用上赶着便宜别人。”
    “这科技越来越发达，咱们地方台应该也能上星吧？要不等《天津卫》在港岛开播，咱们就上面建议一下？”
    “成！”
    马原想到那时候，自己应该也接任台长了，正好可以新官上任三把火。
    然后他又问：“这节目你打算起个什么名？”
    “您觉得呢？”
    “你不用管我，以你的起的为准！”
    “那就叫《我为歌狂》吧。”
    张延再次看向了台上的韩荭，那圆滚滚的身子，在这一刻似乎发挥出了无限的潜力。
    这天上午，韩荭一口气唱了七首歌，这才在雷鸣般的掌声中下了台。
    临走的时候，还有不少大婶抢着给她送鸡蛋，勉励她一定要去电视台参加决赛，到时候全村人都等着看她上电视。
    …………
    当天下午。
    张延的唱片公司正式成立，名字比较土气，就叫‘圆梦唱片’，而韩荭也成为了唱片公司第一个签约艺人。
    (本章完)

 第106章 要不你也给她道个歉

    第106章 要不你也给她道个歉
    重返京城的路上。
    因为张延昨天被电视台的领导‘围攻’，好容易才从酒桌上生还，所以今天开车的是管唬。
    坐在前排的时候还好，张延这大高个坐到夏利的后排，那可真是遭老罪了。
    可总不能让韩荭坐后排——事实上她虽然坐在副驾驶，却已经占据了后排一半的空间，剩下的那点地方，最多也就挤下个瘦弱的小女孩。
    蹭着驾驶座活动了一下腿脚，张延对韩荭道：“原创歌曲至少要有两首，如果质量足够的话，就放在八进四和最终决赛里，如果质量不行……那就找人写一首好的，至少决赛时一定要用原创。
    到时候前八名每人出一首歌，你出两首，然后再让特约嘉宾出一首，咱们先搞个《我为歌狂》拼盘专辑，等以后攒到足够的歌，再出个人专辑。”
    这所谓的特约嘉宾，当然是给陈虹预备的。
    而且张延还准备让她演唱《我为歌狂》的主题曲，到时候她在总决赛作为特约嘉宾登台献唱，就更加顺理成章了。
    到时候找人写一首难度低又朗朗上口的口水歌，也算是完成了她影视歌三栖发展的愿景。
    正盘算着，张延发现前排的韩荭似乎没什么反应，透过后视镜观察，她又明显是睁着眼睛的。
    “韩荭？”
    他提高音量喊了一声，韩荭一个激灵，感觉夏利都跟着抖了抖。
    “张老师，怎么了？”
    韩荭茫然的回头看向张延。
    张延不答反问：“想什么呢？”
    “也没想什么。”
    韩荭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就是总觉得这几天像是在做梦，生怕回了京城突然就醒过来了。”
    她现在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会立刻浮现出昨天的村头演唱会，那是她见过的最简陋的舞台之一，却也肯定是她这辈子最难忘怀的舞台之一。
    “自信一点，要相信你的未来不是梦。”
    张延笑道：“等这次回去之后，你多跟窦维他们的接触接触，说到底那两首歌还是要以你为根底……”
    哔哔、哔哔~
    正说着，张延的呼机就响了，他费劲的掏出来一瞧，果不其然又是人艺传达室、又是姜珊。
    他不禁有些头疼。
    这姑娘与其说是黏人吧，倒不如说是掌控欲比较强，每天好几通电话，回回要追问他在干什么。
    就好像张延做什么事情，都必须要给她汇报一样，这让张延很不自在、也很不适应。
    姜珊或许觉得张延欠了她的，又或许是觉得捏住了张延的软肋，可其实那天晚上张延只是奉旨办事。
    真要感谢，那肯定也是先谢陈虹。
    至于姜珊……
    她明知道自己有女朋友，还主动投怀送抱，自己只是遂了她的意而已。
    要不等回了京城还是跟她摊牌算了，否则老这么被她追着‘审问’，自己可受不了。
    但要怎么开口，张延却有点拿不准主意，渣男他不是第一次当了，但把人甩掉却还是头一次——周滔那次不算，那顶多算是水到渠成。
    说到周滔，张延倒是有想过，让周滔来担任《我为歌狂》的主持人，她年轻聪明容易接受新鲜事物，形象台风也大气端庄。
    就是不知道现在的周滔，愿不愿意去京城之外挂靠工作。
    emmm~
    回头让芳芳去问问吧。
    …………
    一路无话。
    到了京城之后，张延先给陈虹写了封信，告诉陈虹自己又搞了个唱歌综艺，而且钦定由她演唱主题歌曲，并在总决赛时作为特邀嘉宾出场表演。
    然后才不慌不忙的，给人艺传达室回了个电话。
    电话里刚一接通，就传来了姜珊急切的追问：“怎么这么久才回电话？你现在应该回京城了吧？接下来还有别的事情吗？”
    姜珊倒也不是真就有那么强的掌控欲，她之所以如此表现，主要还是张延若即若离的态度，让她感觉自己像是在拿肉包子打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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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肯定不能接受自己是在白给，所以才拼命的想要抓牢张延。
    殊不知这步步紧逼的态度，反倒把张延越推越远。
    “刚到家没多一会儿。”
    听到她又是这种质问的口气，张延终于下定了决心：“我觉得咱们现在这样很不对劲儿，我承认那天是我冲动了，但你……唉，要不以后大家还当朋友，成不成？”
    “你什么意思？吃干抹净不认账了是吧！”姜珊顿时就炸了，她要是只想跟张延做朋友，又怎么可能会主动献身？！
    “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
    张延反驳道：“那天应该不能算是我主动的吧？要说吃，顶多算是互相吃。”
    “你、你不要脸、你是不是男人啊？！”
    这个理论放在后世还行，但姜珊肯定是没办法接受，暴怒道：“你明知道自己有女朋友，还……”
    “是啊，你也知道我有女朋友。”
    张延打断她的话：“所以真正的受害人其实是我女朋友，我准备写封信向她坦白，要不你也在上面署名，给她道个歉？”
    “你、你你你……你神经吧你？！”
    姜珊气的都结巴了，她是万万没想到，自己主动献身换来的竟然这种结果。
    却听张延又道：“我本来也觉得咱们是各取所需，可你这一天到晚夺命连环扣——你这样让我压力很大的，连我父母都从没这么管过我。”
    “你、你无耻！”
    姜珊咬牙切齿：“你给我等着，我现在就去找你！”
    “唉~那你过来吧。”
    张延也是破罐子破摔，挂断电话回到楼上，他先把屋里带尖带刃的收起来，然后又在趁手的地方准备了一张折凳。
    虽然觉得还不至于如此，但看了那么多情杀的作案手法，他也怕姜珊会走极端。
    以他的体格和灵敏程度，只要小心提防，哪怕姜珊带了凶器来，他也有信心用折凳反杀。
    不过他左等右等，一直从上午等到了下午，又从下午等到了晚上，也没能等到姜珊的踪影。
    就在某一瞬间，张延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姜珊没来自己这里，该不会是去剧组找陈虹摊牌了吧？！
    …………
    事情还真就叫张延猜对了。
    姜珊上午打车来公寓的路上，稍微冷静了一下，觉得张延有些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意思，自己就算找上门怕也奈何不得他。
    与其去徒劳碰壁，还不如直击要害，去找那骚狐狸摊牌。
    如果能激的那狐狸精跟张延分手，自己或许可以挽回……
    这也没什么好挽回的了，好马不吃回头草，老娘不愁没人要！
    只是绝对不能让那狗男人白占便宜，必须得让他付出代价才行！
    抱着这样的心思，姜珊锲而不舍的一路打听着，好不容找到了《三国演义》的拍摄营地——报纸上有说过是在保定拍摄，但没写具体地点。
    到剧组门口，姜珊还耍了个小聪明，报的是人艺徐凡的名字。
    这样要是那狐狸精受不了刺激，当场跟自己撕扯起来，丢的也是徐凡的脸。
    因为看她是个年轻漂亮的姑娘，所以值班的小战士也没多问，就把消息传给了陈虹。
    陈虹听说徐凡来找自己，还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那天在电话里，该说的应该都已经说了，徐凡有什么必要找到这穷山沟来？
    不过等在营门口见了姜珊，她顿时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我记得你是姓姜吧？”
    陈虹调侃道：“怎么突然改姓了？”
    话音刚落，姜珊就深吸一口气，直接来了句：“我把张延给睡了！”
    (本章完)

 第107章 那该有多好啊

    第107章 那该有多好啊
    直接抛出王炸后。
    姜珊感觉心中的积郁一扫而空，略带婴儿肥的下巴微微扬起，得意又嚣张看着陈虹，等待着对方情绪崩溃的瞬间。
    然而……
    “噢~”
    陈虹淡然的回了一声，平静的与她对视着。
    这让姜珊脸上的得意，迅速化作了茫然和疑惑，皱眉问：“你是不是没听清楚我说了什么？”
    “没有。”
    陈虹摇头道：“你刚刚说的很清楚，你睡了我男朋友。”
    “那你怎么跟没事人一样？！”
    姜珊急眼了，她大老远跑到这穷山沟里，可不是为了看这个的。
    她压抑着怒火，咬牙质问道：“我睡了你男朋友，你就一点反应都没有？！你到底是不是他女朋友？！”
    “呵呵~”
    陈虹轻笑一声，道：“既然是你睡的他，那肯定是你主动的——男人嘛，抵受不了诱惑很正常，反正逢场作戏也吃不了什么亏。”
    “你、你……”
    姜珊一下子噎住了，她刚刚是为了增加气势，所以才说是‘自己睡了张延’，谁知道陈虹竟然是这么看事情的。
    这也太扯淡了吧？！
    姜珊抓狂的质问道：“我都已经跟他做过了，你难道就一点都不生气吗？！”
    “本来是有一点的。”
    陈虹灿烂的一笑：“但你既然来了，我就不生气了——因为像你这种找上门来闹事的女人，张延肯定不会喜欢，既然如此，我还有什么好生气的？”
    “你、他……”
    姜珊感觉自己快疯了，要不然就是这对狗男女疯了，要不然怎么一个叫自己写道歉信，另一个又完全不当成是一回事儿？！
    最让姜珊感到感到荒诞的是，陈虹这番话竟然还逻辑自洽了！
    她没忍住，歇斯底里的嚷了起来：“你有病吧？！你们俩都有病，都是神经病！”
    这一嗓子，原本在附近站岗的、闲聊的，全都把视线投了过来。
    有个年轻战士扬声问：“陈姐，没事吧？”
    托那八千袋方便面所赐，目前陈虹在剧组人缘好的很。
    看到有当兵的为陈虹出头，姜珊稍微恢复了一些理智，咬牙切齿的瞪了陈虹一会儿。
    眼见陈虹表情淡定，真的没有在生气的样子，姜珊气的一跺脚，狠狠道：“这事儿没完！”
    说着，她转身就走。
    目送姜珊坐上出租车离开，陈虹犹豫着要不要去城里，给张延打个电话汇报一下情况。
    但这眼见就要天黑了，路上实在是不安全……
    算了，等明天再说吧。
    这个姜珊也是的，年轻姑娘就这么瞎闯，要是半路遇到劫财劫色的……
    那该有多好啊！
    …………
    京城。
    张延想到姜珊可能去了剧组，就尝试着联系了一下人艺，果然姜珊打从上午离开后，直到晚上还没回来。
    他当时就有心去剧组瞧瞧。
    可那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了，这连夜开车去山沟里着实不安全，再说这会儿该发生的事情，应该也早就已经发生了。
    所以张延就打算第二天早上再动身——如果姜珊没去剧组，那就当自己是去探班的。
    转过天早上。
    张延五点半起床，简单收拾洗漱了一下，又煮了小半锅挂面，正趴着书桌吸溜面条呢，忽然听到楼下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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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推开窗户往下搂了一眼，就见有个戴着‘劫匪帽’的人，也正仰着头往楼上看。
    帽子如图：
    四目相对，那人立刻伸手指着张延大骂道：“张延，你个没良心的王八蛋，别以为你骗了老娘的身子，这事儿就能黑不提白不提了！”
    是姜珊！
    这是要彻底撕破脸啊！
    姜珊这一声怒骂，引得附近正在买早点的路人纷纷侧目。
    然后她又对着早点摊大喊道：“这个张延是电视剧《天津卫》的编剧，他……”
    “你谁啊你？！”
    张延在楼上也急了，指着下面大喊道：“敢造谣，你就别藏头露尾的！你等着，我这就下楼找你去！”
    他当然知道楼下是姜珊，但姜珊既然藏头露尾的，那肯定是不希望被人认出来，所以张延干脆假装没认出姜珊，针锋相对的说她是在造谣。
    只要姜珊不敢当街摘帽子，那接下来再说什么，可信度也就没那么高了。
    这一嗓子果然好使，张延冲出门外往楼下跑的时候，一直都没听到姜珊再骂街。
    他心里刚松了口气，就听外面‘咣’的一声巨响，然后他钱装的报警器就开始疯狂鸣叫。
    紧接着又是‘咣’的一声，还夹杂着玻璃碎裂的动静。
    “我%#@”
    张延忍不住口吐芬芳，这动静不用说，肯定是姜珊在砸自己新买的夏利。
    果不其然，等到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下楼，就见前挡风玻璃酥了半边，驾驶席侧窗更是碎了一地。
    再看姜珊，早已经骑着自行车飞也似的逃了。
    这女人……
    张延心疼的想骂街，可见不少过来围观，也担心会引来记者，或者报纸特约评论员啥的。
    于是连忙打开车门，简单把玻璃清理了一下，勉强开到了附近某处无人的空地。
    经这一打岔，张延也冷静了不少。
    下了车，看着酥了半边的挡风玻璃，他忽然觉得事情如果就这样了结，倒也挺划算的——主要这事也不好追究，报警肯定不行，事情闹大谁也讨不了好。
    算了，就当是钱买个教训吧，以后这样的小辣椒可不敢再随便碰了。
    话说……
    那天晚上拍的照片该怎么办？
    …………
    回到公寓楼上，张延决定把那天晚上的照片洗出来，他肯定是不会主动拿这些照片做什么的，但姜珊要是继续纠缠不休……
    总之先洗出来以防万一吧。
    差不多到上午九点半，张延就接到了陈虹的电话，他才知道姜珊昨天确实找到了三国剧组，不过陈虹三言两语给怼回来了。
    这妞儿也是真虎，竟然连夜坐车回到京城，然后又针对张延展开了报复。
    而陈虹听说张延新提的车被姜珊砸了，在电话那头笑的前仰后合，连道可惜自己没瞧见，不然一定给姜珊加油助威。
    不过笑完之后，陈虹也有些担心：“这姑娘有点一根筋，以后不会纠缠个没完没了吧？”
    “应该不会吧，这都已经彻底撕破脸了。”张延说着，压低嗓音道：“而且我那天晚上拍了一些照片，现在正在冲洗呢。”
    “她就这么让你拍了？”
    “什么啊，是她主动让我拍的！”
    “那……”
    陈虹沉默了片刻，忽然道：“回头洗出来拿给我瞧瞧，说真的，我还挺好奇的。”
    说着，又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张延无语道：“要不要我再给你配一篇小作文，来个图文并茂？”
    “好啊、好啊！”
    (本章完)

 第108章 有仇不隔夜

    第108章 有仇不隔夜
    另一边。
    姜珊骑着自行车逃离现场后，并没有回人艺，而是直接去了徐凡租住的小旅馆。
    徐凡正在屋里整理行李呢——管唬给她打了电话，说是明天上午剧组就要赶赴津门进行拍摄了。
    听到敲门声，徐凡走过去开了门，发现姜珊正大汗白流的站在门外，不由的一愣：“你怎么找过来的？”
    “何兵告诉我的。”
    姜珊说着，不客气的挤进了屋里，扒掉外套道：“你这卫生间里能洗澡吧？”
    “能是能，可你……”
    “等我洗完澡再说！”
    姜珊剥掉外裤直接就进了卫生间。
    反锁了房门后，她对着镜子露出个畅快的笑容，小声嘟囔道：“得罪了老娘，谁也别想好！”
    不过目光扫到卫生间光滑的墙壁，她脸上的笑容却陡然僵住了。
    该死！
    自己怎么把照片的事儿给忘了？！
    那狗男人不会一气之下把照片寄到人艺吧？！
    她瞬间从得意洋洋变成了惶惶不安，在卫生间想了好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事。
    如果没有今天上午的报复行动，她还能光明正大的去讨要底片。
    可现在是骂也骂了、喊也喊了，还砸了张延的新车，用后脚跟想也知道，张延不可能轻易交出那些照片。
    怎么办？！
    难道自己还要去跟他服软不成？！
    “叩叩叩~”
    这时外面传来了徐凡的声音：“姜珊？你没事吧？”
    她是听里面一直没有传出水声，所以忍不住有点犯嘀咕，心说该不会是陈虹给姜珊来了记狠的，姜珊一时想不开跑到这里……
    “我没事。”
    姜珊醒过神来，心说反正想那么多也没有用，车到山前必有路，还是先顾眼前吧。
    于是她按照原计划洗了个澡，擦着头发出来后，喧宾夺主坐到床上。
    然后对徐凡正色道：“我想了好几天，先前是我太钻牛角尖了，这世上的好男人多了，咱俩有什么好争的？
    你踏踏实实进剧组，要追张延就尽管追，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帮你一把。”
    她面上摆出大度和好的姿态，心下却在暗暗冷笑：去追吧、去追吧，到时候你就知道，那两个狗男女究竟能有多可恨了！
    “你这……”
    徐凡愣了一下，旋即就警惕起来。
    如果她没有向陈虹举报的话，那或许还会对姜珊的主动示好半信半疑，但现在这种情况，几乎可以确定是姜珊吃了瘪，所以想让自己也去踩坑。
    想通了这一节，徐凡淡然摇头道：“我说了，这一切都是误会，我对张延根本没有那种想法。”
    “你没有想法？”
    姜珊差点绷不住从床上跳起来，心说没有想法你都能跟姑奶奶差点打起来，要是有想法还不得去杀人放火？
    徐凡‘情真意切’的道：“我那天情绪失控，其实是因为你一再逼迫我，而且说了和王智文类似的话。”
    真的假的？
    姜珊满心狐疑，本能的不相信，不过徐凡这番话也确实能圆上。
    她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了，到底是要继续怂恿徐凡去追求张延，踩进这烂泥坑里，还是……
    这时徐凡主动说起了上学时的种种，姜珊一开始还有些心不在焉，但渐渐也陷入了回忆当中。
    她毕竟东奔西跑一宿没睡，聊着聊着就躺到了床上，然后稀里糊涂的睡了过去。
    这女人……
    徐凡给她盖上被子，居高临下看着那张充满胶原蛋白的脸，忍不住暗暗摇头，姜珊最大的问题就是太自我了，虽然不是蠢人，却总免不了会做些蠢事。
    她又继续整理了行李，等完事差不多快10点了。
    看看床上依旧呼呼大睡的姜珊，徐凡干脆去大厅里给张延打了个传呼。
    没一会儿张延就打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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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徐凡把情况简单一说，张延顿时就乐了，姜珊可真是有仇不隔夜，前脚才砸了自己的车，后脚就又找上了徐凡。
    考虑到徐凡曾提前向陈虹示警，张延便含糊提醒道：“她这明摆着是要坑你……咳，反正这就是个误会，对吧？”
    听张延这么说，徐凡就确认姜珊肯定是吃了亏，但具体是怎么吃的亏她也不好多问，于是笑道：“那当然了，等回头进了组，我还要帮陈虹盯着你呢。”
    “我可不会常在剧组，电视台还有一摊子事儿等着我呢。”
    闲聊几句挂断电话。
    张延暗暗摇头，这一切真的是误会吗？要是误会的话，那当初自己后背上的湿痕又该怎么解释？
    不过看徐凡现在的态度，这事儿不是误会，现在也是误会了。
    只能说徐凡比姜珊更聪明，知道事不可为及时止损。
    中午吃饭的时候，张延接到了郭川林的电话，说是他已经搜罗了一些年轻穴头，约好了下午三点卡萨布兰卡歌厅碰面。
    于是张延把车送到附近的修理厂，就坐公交赶奔公主坟。
    …………
    卡萨布兰卡歌厅。
    九十年代初京城最有影响力的演出场所之一，目前主要以摇滚乐和霹雳舞为主，偶尔也会有流行歌手登台献唱，是时下北漂文艺青年心目中的‘圣地’。
    本来这种场子，一般都是晚上比较热闹。
    但今天不一样，打从下午两点开始，就陆陆续续有客人赶过来，其中一半是穴头，一半是歌手。
    虽然都不是什么有名气的主儿，但这么多人济济一堂，很明显是有什么大型活动。
    至少王晶是这么想的。
    这位国内未来的第一经纪人，先撕华宜、再撕橙天的娱乐圈大姐大，目前还只是个寂寂无名的北漂待业青年。
    她是中国戏曲学院毕业的，学的是武旦，不过毕业后回了老家，却一直没遇到出头的机会。
    所以不久前她咬牙辞职下海，准备回京城碰碰运气。
    别说，这一到京城还真就遇到了机会。
    刚来没几天，以前的老同学，曾经在87版红楼出演过晴雯的张静琳，就主动找上了门。
    说是她那位写出了《黄土高坡的》老公苏跃，最近搭上了港岛唱片公司的线，准备在内地搞个子公司，希望王晶能去唱片公司帮忙。
    刚开始，王晶还以为要给自己出唱片，结果白激动了半天，才知道对方是相中了自己敢打敢拼又认真细心的性格，想让自己去给唱片公司的签约艺人当穴头。
    当然，张静琳说的是经纪人。
    不过这个经纪人干的事情和穴头没什么区别，都是帮着艺人联系演出，然后尽量打响名头。
    王晶对穴头倒是不陌生，以前下乡唱戏赚外快，就是靠穴头居中联络。
    但要说有多熟悉，那肯定也没有。
    再说老家的穴头和京城的穴头，也未必是一回事。
    所以她心里多少有点没底，于是趁着苏跃的唱片公司还没开张，就跑到京城各大歌厅‘流窜’，逮着好说话的穴头就是一通问。
    当然，王晶主要是白天和傍晚去，毕竟夜里这些场所实在不怎么安全，哪怕她有点功夫在身，也不敢独自混迹其中。
    她脾气爽利，又是个年轻姑娘，所以碰壁的时候少，成功的次数多，哪怕对方看出她是想入行，多多少少也愿意提点几句。
    现在看到场面不小，王晶就找了个脾气好的穴头，凑上去打探道：“徐哥，今儿场面不小啊，怎么个说法？”
    因为她故意说的含糊，这‘徐哥’顿时误会了，斜了她一眼道：“行啊姐们儿，这么快就入行了？今儿可是个好机会，攒局的是郭四哥，背后是津门的张延——就是跟黑豹、唐朝一起唱死亡摇滚的那个作家。”
    徐哥说完，见王晶一副懵懂的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合辙你连这事儿都不知道啊？”
    “黑豹我知道的！”
    “嗐~那管什么用。”
    徐哥又换了个说法：“这张延就是《天津卫》的编剧，还是个畅销作家，人送外号‘小王硕’，听说在津门特别吃的开，跟电视台的领导那更是铁磁！
    最近他跟着呆弯人一起合作搞了摇滚专辑，把整个摇滚圈都给炸了——然后他就起了心思要搞唱片公司，所以才会在老卡公开选穴头。
    大家伙今儿都是冲着他来的，还有不少人想把自己手下的歌手推荐给他。”
    王晶虽然没听过张延，但看过《天津卫》，也听说过《中国火》专辑。
    看来这位以后就是苏跃的竞争对手了。
    王晶犹豫了一下，就决定留下来长长见识，一来提前了解下对手，做到知己知彼；二来她也想趁机问问待遇，到时候好跟苏跃讨价还价。
    (本章完)

 第109章 考题【十更求订】

    第109章 考题【十更求订】
    两点四十八。
    正在路边抽烟的郭川林，眼见张延顺着人行道从对面走过来，不由纳闷道：“你那新车呢？”
    张延耸肩道：“让人把玻璃砸了，刚送去修车厂。”
    “哈哈，果然是人红是非多——怎么回事，需要帮忙吗？”
    “不用，我自己搞得定。”
    “那行，需要帮忙言语一声。”
    郭川林说着，丢掉烟头碾了一脚，道：“走吧，人应该已经到齐了。”
    “不急，考题还没来呢。”
    “考题？”
    郭川林有些莫名其妙，但见张延想要卖关子，也就没有急着追问，而是跟他聊起了《中国火》的制作进度。
    又过了几分钟，王露瑶裹着一身呢子大衣小跑过来，连连鞠躬道：“对不起张老师，我路上、路上遇到一点问题，所以……”
    “没事儿，时间刚刚好。”
    张延笑着宽慰她了一句，然后招呼郭川林：“四哥，走了。”
    “嗯？”
    郭川林狐疑的扫了王露瑶两眼，见这姑娘两手空空，那呢子大衣里倒是鼓囊囊的两团，但怎么看也不像是考题。
    于是纳闷的问：“你不是说要等考题吗？”
    “对啊，露瑶就是考题，等过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张延说着，又问王露瑶：“待会儿登台表演，你应该没问题吧？”
    “没问题！”
    王露瑶一副跃跃欲试的架势。
    “那就走着。”
    张延说着，又冲郭川林做了个请的手势。
    郭川林仍是满头雾水，但时间确实不早了，所以他还是一马当先的走进了歌厅的侧门。
    虽然里面的灯光比较昏暗，但早就翘首以待的穴头和歌手们，还是很快就发现了这一行三人。
    于是‘四哥’、‘张老师’的称呼连成了一片，歌厅里的平均身高也瞬间‘矮’了几厘米。
    张延还在满面春风的点头回应，郭川林已经目不斜视上了台。
    这会儿舞台上本来正有个乐队，在唱着抒情的曲子，看到郭川林大马金刀上来，几个人连忙点头哈腰的下了台。
    张延平时和郭川林相处，身边也都是差不多层次的人，所以还没觉得怎么样，但现在鹤立鸡群，立刻就发现郭四哥是越来越有大佬范儿了。
    要是去年夏天，自己遇到的是现在的郭四哥，只怕未必能凑到他跟前儿去。
    不过转念又一想，如果是现在的自己遇到去年夏天的郭川林，貌似也不会拿对方太当一回事。
    果然是时移世易、物是人非。
    郭川林上台后调整了一下话筒的位置，先说了两句场面话，然后指着张延道：“我兄弟张延，大家应该都听说过，这次把大伙召集起来，就是因为张延跟津门电视台，合作搞了个唱片公司。
    做穴头的都知道，走穴商演最重要的就是歌手的名气，多少人为了让自己的歌手更有名而绞尽脑汁，多少人为了巴结成名的歌手无所不用其极。
    而我兄弟背靠津门电视台，想要捧红几个歌手完全不是问题——他甚至可以在电视上打广告，直接让人和电视台对接谈商演！”
    说着，他环视周遭一圈，然后才又继续道：“所以这场面试，对他不重要；但对你们，很重要！”
    这话说的霸气侧漏，台下众人面面相觑，有的不服不忿，却也不敢当面反驳；有的想要鼓掌，又担心被人说是在拍马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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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纠结之际，张延已经在郭川林的示意下，走上舞台接管了话筒。
    “呵呵~”
    他轻笑两声，道：“四哥说的有点夸张了，借助电视台的资源捧红几个歌手我倒是有信心，但称职的经纪人还是相当重要的。
    我也不废话，咱们先看一段歌舞表演，等看完之后我有一个问题请教大家，希望大家能踊跃回答。”
    说着，看看左右，道：“能不能上来几个人，把场地清理一下？”
    话音未落，呼啦啦涌上去十几个人，恨不能吉他都是四个人抬下来的。
    王晶并没有参与其中，她饶有兴致的盯着张延，心说这人跟自己应该差不多年纪，没想到就已经是圈里有名有号的人物了。
    也不知道他接下来会问什么问题。
    等舞台上清理的差不多了，张延让郭川林帮着换上了伴奏带，然后又找老板要了支无线话筒。
    这玩意儿虽然50年代就开始在西方普及了，但目前在国内还是稀罕物，尤其是音质比较好的型号。
    把无线话筒递到王露瑶手上，张延鼓励道：“放开一点，把自己的风格尽量展现出来。”
    王露瑶郑重点头，然后脱掉外面的呢子大衣，露出这年头常见的舞蹈服装和一见难忘的凹凸身材，迈着轻快的步子上了台。
    她没有进行任何自我介绍，等着伴奏音乐响起，就直接开始唱跳起来。
    虽然张延让她放开些，但其实她这次跳的比上次保守，动作幅度明显小了不少，但因为穿的衣服更为贴身，那抖动特效就显得格外醒目。
    要不是今天在场的人，大多都是奔着前程来的，估计早就看的目不转睛，顾不上听她唱些什么了。
    王晶毕竟是女人，不至于被那两块赘肉迷了心神，但她还是紧盯着王露瑶的胸口，然后渐渐皱紧了眉头。
    如果是去走穴，这抖动特效绝对是加分项，可要是上电视……
    这真的能在电视上播出吗？
    可去掉这舞蹈动作，这名歌手的水平其实也就一般，而且缺乏足够的辨识度——王晶毕竟是中国戏曲学院毕业的，在声乐上也算个半个内行。
    也就是说……
    这姑娘最大的特色，同时又是她最大的缺点。
    这该怎么捧？
    想到这里，王晶突然就明白了，或许这就是张延想要问的问题。
    于是她不自觉开始琢磨该如何破题，全然忘了自己其实是来刺探敌情的，根本不需要回答问题。
    一曲舞罢。
    张延把呢子大衣送到台上，等王露瑶披上外套下了台，他清了清嗓子，对着话筒道：“诸位，看过刚下的表演，我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大家，假设我倾尽全力，只能让刚才那位歌手上两次电视节目，而且还不能是重大节日晚会。
    那么请问我应该用什么办法，尽量利用这两次机会捧红她呢？”
    果然是这个问题！
    话说这种尺度还能上两次电视，这位‘小王硕’是真的很有能量——费翔那么大腕儿，不过是跳了段儿迪斯科，就只剩下上半身出镜了。
    听到这个问题，台下顿时议论纷纷。
    有些人和王晶一样，已经意识到了王露瑶身上的‘过于突出’的问题；但也有不少懵懂无知的蠢材，觉得张延名过其实。
    说什么背靠津门电视台，结果就只能安排上两次电视节目，而且还不能是重大节日晚会，这怎么可能捧的红嘛？！
    “诸位。”
    张延提高音量压制住台下的嘈杂，旋即指了指楼梯道：“接下来我会在二楼的包间，等候大家的答案——有想要当面答题的，可以跟四哥说一声，然后单独上楼。”
    说完，又跟郭川林小声交代两句，张延就去了楼上包间。
    他这一走，交头接耳的声音更大了，抱怨的声音也更大了，但却迟迟没人自告奋勇要去答题。
    郭川林也不着急，直接招呼几个相熟的歌手，把乐器重新搬回了台上，开始带着几个小年轻自娱自乐。
    (本章完)

 屏蔽章节已解封

屏蔽章节已解封
    无语，就一个jiaoyuan就给我封了……
    (本章完)

 第110章 面试穴头

    第110章 面试穴头
    却说张延到了楼上，在侍应生的指引下走进包间，刚要坐到u字型沙发的一角，就见王露瑶也跟了进来，还顺手把门给关了。
    “嗯？”
    张延不由露出疑惑的表情，他明明说了是要和那穴头单聊。
    王露瑶见状，小心翼翼的道：“我想听听看他们能想出什么主意——可以吗？”
    这是在为她的前途出谋划策，她会紧张好奇倒也并不奇怪。
    于是张延便冲着房门一扬下巴：“开着门吧，也方便那些穴头找过来。”
    王露瑶忙又把门敞开，然后坐到了离张延比较近的地方，讨好的问：“张老师，我什么时候能跟咱们圆梦唱片签合同呀？”
    她这些天也没有闲着，托关系打听了张延在津门的根脚，然后是越打听越觉得这颗大树有阴凉。
    《天津卫》播出前三天，整个津门上到市政府下到街道工厂，全都在帮忙做宣传，头一天播出的时候，连本地新闻都被压缩到了十五分钟。
    更不用说，张延还救活了电视台的三产企业，现在光明方便面卖的风生水起，电视台上上下下都得了实惠，不念他的好才怪呢。
    正因为了解到了这些消息，王露瑶今天才会这么积极配合。
    只可惜张延已经有主了，不然……
    “签约随时都可以，不过我要事先声明一下，鉴于你的形象问题，咱们可能暂时要剑走偏锋——当然，等以后风气开放些，再走回正道也是可以的。”
    “剑走偏锋？”
    王露瑶一下子就想偏了，目光不自觉的瞄向了张延的下三路，脸上也生出迟疑之色。
    张延感受到她的视线，忙解释道：“只是宣传的方式有些另类而已。”
    王露瑶这才暗暗松了一口，她刚才差点以为是要走三陪路线呢。
    如果只是宣传上有些剑走偏锋……
    话说这个宣传上剑走偏锋又是什么意思？
    她还想再套套张延的话，但第一位答题人已经上楼了。
    这是个三十出头的高大男人，在门外发现王露瑶也在包间，而且坐的离张延还挺近时，他的脚步就微微有些迟疑。
    “坐下说吧。”
    张延示意他坐到了对面，笑着问：“怎么称呼？”
    “刘卫东。”
    那人微微欠身，道：“您叫我老六就行，圈里都这么叫。”
    寒暄两句，张延就示意刘卫东可以答题了。
    刘卫东斜了眼王露瑶，迟疑的问：“张老师，方便透露一下您和王小姐的关系吗？”
    “我跟露瑶？”
    张延很快意识到了他真正想问的，于是笑道：“我有女朋友的，现在她正在外地拍戏。”
    “噢~”
    刘卫东松了一口气，立刻道：“我的想法是，让王小姐找个正当红的明星炒作绯闻，她这两次登台亮相的时候，最好能让这位明星到场支持，然后再找几家小报把话题炒热。
    这样就算她后续不能再上电视，也一样能靠绯闻火起来……等炒作的差不多了，再公开出来澄清一下，这样也不会影响到那位明星的声誉。”
    不得不说，这敢第一个上来答题的，多少还是有点东西的。
    虽然有拾港岛人牙慧的嫌疑，但现在内地还没有类似的案例，他敢跳出来第一个吃螃蟹，也算是有胆有识了。
    所以即便这和张延的设想不符，而且上电视节目也变成了次要条件，张延最终还是留下了他的联系方式，将其列为了备选。
    刘卫东下去之后，后面几位答题者就连成片，差不多是前头的刚下去，后头的就上来了。
    这些人给出的答案，或是太过平庸寻常，或是不具备实际操作的可能，基本当场就被张延给打回去了。
    直到第六位答题者，才又让人眼前一亮——但论起来也还是比刘卫东差了些。
    楼下。
    眼见穴头们一个接一个的上前报名答题，王晶也有些跃跃欲试，她很想知道自己的主意，能不能打动楼上的‘小王硕’。
    可她都已经答应要去苏跃的公司了，再上楼答题总觉得有些不合适。
    于是便怂恿旁边的‘徐哥’道：“徐哥，你也去报名呗。”
    “报什么名啊。”
    徐哥闻言直挠头：“你让我四处推销还行，搞策划包装……我要有那本事，早就是‘老王硕’了。”
    他属于传统穴头，拿手的就是三板斧：脚底板、吹牛皮、喝大酒。
    就连王露瑶为什么只能上两次电视节目，他都是听别人点破之后，才恍然大悟的。
    王晶忙道：“那我给你出个主意，你去试试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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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徐哥纳闷的看向王晶：“有主意你干嘛不自己去说？”
    “我一姑娘家，又这么年轻，人家哪瞧的上我呀——徐哥你要是攀上高枝儿，以后别忘了妹妹我就行。”
    听王晶这么说，徐哥爽快的点头道：“那你说说吧，到底什么主意。”
    王晶便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徐哥听完之后，二话不说走到了郭川林面前，然后转过身指着王晶道：“四哥，我这妹子有个好主意，你给排上号呗。”
    王晶顿时傻眼了。
    那徐哥回来拍拍她的肩膀，鼓励道：“当一会儿上了楼，你就放心大胆的说，年轻怕什么，张老师也比你大不了多少。”
    我怕的是这个吗？！
    王晶急道：“徐哥，这么好的机会……”
    “不是我自己主意，我去了也是白瞎——妹子你要是攀了高枝儿，别忘了有这么个哥哥就行。”
    王晶彻底无语了，她知道徐哥是个厚道人，可也没想过能厚道成这样。
    她正犹豫着要不临阵脱逃，就见郭川林指着这边道：“那小姑娘，你上去吧。”
    旁边立刻有人提醒道：“四哥，下一个应该是轮到我了吧？”
    郭川林瞪眼道：“你等等怕什么，大老爷们跟个小姑娘争什么争？”
    得~
    这下真是骑虎难下了。
    在一众穴头的注视下，王晶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楼，不情不愿的到了包间门口。
    “呦，终于有位姑娘了。”
    见是个女的，张延站起身来招呼道：“不用拘束，进来坐吧。”
    王晶走进门坐到了对面，不自在的拧着身子道：“其实我还没真正入行呢。”
    “那你今儿是奔着一鸣惊人来的呗？”
    张延笑道：“要说入行，我其实也是刚入行，唱片公司都是前天下午才办下来的——你贵姓啊？”
    “免贵姓王，王晶。”
    寒暄了几句之后，王晶也逐渐把心态放平了，反正来都来了，那就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呗。
    于是在张延示意她开始答题的时候，王晶就坦然道：“我的想法是等上完节目后，就让电视台声称遭到了投诉，以后不会再让王小姐上节目了。
    然后让王小姐去找妇联撑腰——当然了，这事儿必须和妇联提前沟通好。
    到时让两边唱双簧打一场官司——这一边是有观众投诉，一边是维护妇女权益，都是正当理由。
    只要尽量把事情闹大些，即便输了官司，王小姐应该也有足够的名气了；如果赢了的话……”
    “嗯~”
    张延听了这番话，顿时来了精神。
    这跟他预想的方案也不一样，却也称得上是各有千秋。
    于是他身子微微前倾，用恳切的语气道：“能不能请你展开来说说？”
    王晶本来还有些担心，张延听了自己的主意会不高兴呢，毕竟这年头谁愿意平白无故的去打官司？
    现在看到张延一副礼贤下士的态度，她顿时也来了谈兴，开始仔细剖析自己的想法，以及该怎么操作的问题。
    这位未来的国内第一经纪人，确实有着自己独到的眼光和想法。
    只是她现在毕竟还年轻，虽然想法很多，但说到具体实操方面，就欠了火候。
    好在遇到她不太确定的地方，张延就会提出自己的意见。
    于是两人你一句我一句，逐步逐条的推敲出了一个完整方案——聊的投契，甚至都忘了旁边还有个王露瑶。
    当然王露瑶也甘之如饴。
    毕竟要是真按照两人设计的这么弄，那自己这次肯定能火，而且万一要是打赢了官司，说不定还能史上留名。
    …………
    楼下。
    随着时间推移，穴头们渐渐有些骚动，连郭川林也有些惊讶，抬腕看了看手表，奇道：“这有半个小时了吧？”
    先前时间最长的一个答题者，也就用了不到十分钟。
    徐哥也伸长了脖子看着楼梯口，嘴里嘟囔道：“这姐们儿难不成还真攀上高枝儿了？”
    (本章完)

 第111章 招兵买马

    第111章 招兵买马
    最后张延亲自把王晶送到了楼梯口，还邀请她去见见圆梦唱片的第一位签约歌手，也是公司接下来力捧的对象。
    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是想把公司的头牌交给王晶来带。
    王晶长这么大的，还是头一次被‘大人物’如此重视、礼遇，那股受宠若惊的感觉就甭提了。
    不过她还是保持住了理智，微微摇头道：“张老师，能让我再想想吗？”
    “嗯？”
    张延有些纳闷，自己都这么礼贤下士了，而且刚才两人聊的又那么投契，怎么事到临头，王晶还要纠结犹豫呢？
    “是对待遇有什么特别要求吗？”
    张延试探着问：“固定工资和歌手的经济分成都好谈，食宿咱们公司也可以安排……”
    “不不不！”
    虽然王晶一开始，确实是想打听福利待遇，但现在她反而不敢听了，因为她怕听了之后，就要对不起老同学了。
    她有些慌张的微微躬身道：“是我自己的问题——张老师，等我想通了再联系您，成不成？”
    “本来是不成的。”
    张延叹了口气道：“毕竟公司急等着用人，但你不一样，说实话，这两年能跟上我的思路的人真的不多——所以只要你愿意来，圆梦唱片永远有你一个位置！”
    这是真心话，在包装策划这一块，能跟上他的思路，并且有自己独立思考的，除了王晶也就是冯晓刚了。
    王晶心里更是动摇了。
    苏跃那边虽然有张静琳的关系在，但也肯定没有张延对自己重视。
    更不用说张延非但能包容自己的奇思妙想，还能举一反三推陈出新，在这样的老板手下……
    不能想了，不能想了！
    王晶用力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就往楼下走去。
    等拐过弯儿，她突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抬头一看，才发现整个大厅的穴头和歌手，都在齐刷刷的盯着自己。
    羡慕、嫉妒、惊讶、怀疑……
    无数驳杂的情绪一股脑涌过来，让王晶的呼吸都为之一滞。
    不过她毕竟是经常登台唱戏的主儿，很快就稳定住了心神，同时一股强烈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穴头这一行向来都是男人的天下，而她一个还没正式入行的小姑娘，却把这么多行内人给比了下去……
    王晶十分享受这种气氛、这种待遇，但这种情况却不适合再待下去了。
    于是她冲徐哥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然后直接离开了卡萨布兰卡。
    徐哥也咧着嘴回了打电话的手势，不过旋即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自己好像没有王晶的联系方式，她好像也没有自己的联系方式。
    …………
    王晶回去之后就找上了张静琳，旁敲侧击的询问自己入职苏跃的公司后，大体会怎么安排。
    张静琳倒也没藏着掖着，告诉王晶，苏跃现在正配合香港来的大人物，一起物色有潜力的新人。
    等公司正式成立之后，会分配给王晶两三个艺人，让她带着在京城各处进行表演，如果能打响名声，或者水平达到了港岛人的要求，就可以在港岛母公司出唱片。
    王晶敏锐的察觉到了关键点：“那要是遇到实力很强的新人，直接满足出唱片的需求呢？”
    “这个是苏跃和港岛人要考虑的事情，你就带好自己的签约歌手就行。”
    懂了！
    真正水平高潜力足的新人，根本轮不到自己来带。
    再问待遇。
    张静琳也不清楚，于是给苏跃打了个电话。
    然后苏跃就给王晶画了个大饼，说经纪人都是拿提成的，手下艺人挣得越多，经纪人就拿的越多。
    只要他到时候努力联系演出，收入肯定不会低，而且还会越来越高！
    这个待遇……
    如果没有张延那边儿做对比，王晶或许还不会觉得如何。
    但又不给好资源、又不给好苗子、又不给好待遇，就干巴巴让自己带着人满大街找活路——这是不是差的有点太多了？！
    而压断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张延两天后打来的一通电话。
    电话里张延没有聊公司的事，而是提醒王晶记得收看晚上的《经济半小时》。
    虽然接到电话之后，王晶就已经有所猜测，但看到张延作为当期焦点人物，出现在屏幕上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有些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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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这可是《经济半小时》！
    不过看完央视记者对张延的采访，王晶也不得不承认，张延这个焦点人物实至名归。
    单行本热销三十万册、光明方便面、借电视剧招商引资、宣传津门场上、一体化服务中心、中国火专辑……
    王晶这才发现，张延不仅仅是和电视台关系好那么简单，而是在津门政商两界都有人脉！
    再加上他和摇滚圈的关系，这个唱片公司可以说是天时地利人和占尽了。
    是加入一家前途未卜的公司，从底层开始当牛做马；还是加入一家前途无量的公司，充分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
    是个人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于是第二天上午，她就主动联系了张延，表示自己愿意加入圆梦唱片。
    张延当时正在津门忙活《我为歌狂》的初步规划——这次他是节目组总策划。
    接到王晶的电话后，他立刻带着合同回了京城，然后又马不停蹄的，领着王晶去了窦维家的老房子。
    刚进过道，两人就听到了韩荭悠扬婉转的歌声，歌词底子变化不大，但却明显清澈动听了不少。
    王晶是第一次听到韩荭的歌声，她也说不出什么太专业的评论，如果硬要说的话，那就是‘抓耳朵’。
    虽然是从半路开始听的，但她还是第一时间就听进去了——单是这种能力，就不是一般歌手能够具备的。
    听着这悠扬动听的歌声，王晶也对自己的未来又多了几分憧憬。
    到了大门口，张延没急着进去，而是等韩荭唱完了之后，这才鼓着掌跨过了门槛。
    “不错、不错，这才几天功夫，就已经改的有模有样了，我感觉这首《喜马拉雅》再完善一下，拿到四强赛肯定没问题。”
    听了这话，刚放下笛子的窦维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用不着拿话点我们，有韩荭这嗓子在，到时候肯定给你弄一首能在决赛上震惊全场的歌儿。”
    王霏抬了抬手，算是跟张延打招呼。
    “张哥~”
    “张老师。”
    高棋和吴桐则是连忙起身，同时旁边也站起个人来，冲着张延道：“张老师，您好。”
    张延此前没见过这人，于是客气的问：“您是？”
    “这是张为宁张大哥。”
    高棋替张延介绍道：“他以前是‘宝贝乐队’的主唱兼吉他手，后来退队加入东方歌舞团，干起了录音编曲的活儿。”
    张为宁也笑道：“四哥说你这里有个编曲的活儿，非拉着我来凑凑热闹——要早知道你们这里人才济济，我也就不来献丑了。”
    窦维也道：“张大哥水平没的说，这次要不是他，这首歌恐怕还要磨合很久才能搞定。”
    张延一听这话就动了心思，唱片公司当然可以对外邀歌儿，但最起码得有一两个镇场子的音乐大拿。
    本来张延属意的人是窦维，可窦维最终签了魔岩文化。
    如果张为宁真有窦维说的那么厉害，正好可以拉他入伙，顶替窦维的位置。
    不过在详细了解完情况之后，张延就发现自己搞错了，张为宁并不是他以为的那种创作大佬，而是擅长协调各方，起到了中和作用。
    现在给韩荭写歌的四人当中，王霏是坚定的流行音乐派、高棋是摇滚拥趸、窦维倾向于更加激进的先锋摇滚，吴桐属于墙头草两边倒。
    再加上韩荭这个民族唱法……
    想要彼此调和出一个好的效果，那难度真心不是一般大。
    但张为宁就有这个本事，能把他们乱七八糟的思路和风格拧成一股绳，而且还总能敏锐的攫取出最精华的部分，并通过融合让其更进一步。
    这种能力其实比什么原创大佬更珍贵、更稀有，也更适合坐镇唱片公司。
    张延如获至宝，当即施展三寸不烂之舌，誓要把张为宁拉进圆梦。
    张为宁一开始还有些犹豫，主要是舍不得歌舞团的编制。
    但在张延开出五倍于东方歌舞团的薪水，还表示张为宁参与制作的唱片，以及后续歌手走穴的收入，都可以拿到一部分抽成后。
    张为宁就再也把持不住了。
    【ps：张为宁详见作者的话。】
    (本章完)

 第112章 头发乱了

    第112章 头发乱了
    在王晶正式签约后，张延就出钱在国音附近租了个小院，让王晶带着韩荭、王露瑶住进去，好培养彼此的默契。
    而张延给张为宁安排的差事，则是由他出面向知名作曲作词人邀歌，为陈虹和王露瑶各自挑选一首合适的作品。
    主要窦维他们搞出来的东西，都有相当的门槛，王露瑶或许勉强能唱，但陈虹肯定是不行的。
    所以这次邀约的对象，都是那种举重若轻的真正大佬，比如《难忘今宵》的作者乔羽、《亚洲雄风》的词作者张藜、还有谷建分老师、以及刚刚捧红了刘焕和杨玉滢的李海鹰。
    而除了王晶、张为宁之外。
    那个提出炒绯闻的刘卫东，也被张延纳入了麾下。
    不过张延并没有安排刘卫东带艺人，而是安排他进入了《我为歌狂》节目组，准备让他在参赛选手中物色合适的目标。
    刘卫东倒也乐得如此，他对自己的眼光还是很有信心的，只是以前没什么名气，就算他相中了人家，人家也未必看得上他。
    这次抱上了张延的大腿，又加入《我为歌狂》节目组，他是憋着劲儿非要找几个‘灵魂伴侣’出来。
    就这样前前后后忙活了好几天。
    等张延终于闲下来的时候，《头发乱了》都已经在津门开机一个多星期了。
    管唬特别幽怨的打来电话，请求制片人大爷好歹露个面，别等电影拍完了，都还没来过剧组呢。
    其实他一开始还有些担心张延会喧宾夺主，可没想到张延直接来了个大撒把，甚至连改台词的活儿都丢给了余桦。
    张延自知理亏，于是这天下午终于莅临剧组，还给众人带去了一大堆的慰问品。
    说是一大堆，其实也没多少钱，毕竟剧组本来就小，目前连演员带工作人员，加起来拢共也就十二个人——算上张延这制片人就是十三个了。
    钻进‘老破小’的拍摄现场，张延听管唬抱怨了一通后，笑问：“现在进度怎么样？”
    “不怎么样。”
    管唬苦着脸道：“我托我们家老爷子的关系，弄了点过期的进口胶片，本来以为勉强能用的，谁知道拍出来颜色特别怪，只能重新买胶卷，结果前几天全给浪费了。”
    原版因为拍摄资金只有20万，能拍出来就不错了，也顾不上什么色彩不色彩的——但现在总投资涨到了50万，对于严重偏色的问题，管唬就无法忍受了。
    可这过期胶片虽然便宜，那也是钱买来的，他又实在舍不得浪费。
    张延看了那些ng镜头，发现确实是不对味儿，一会儿蓝一会儿黄一会红的。
    不过他很快想出了解决办法。
    “这样，你把这些胶片都堆到那场‘死亡摇滚’上，把这场戏的画面往魔幻里整，然后选效果最好的剪出来。
    等上映的时候，你就可以对外吹牛逼，说是用了足够拍一整部电影的胶片，才堆砌出这场如梦似幻的重磅场面。”
    摇滚本来就是色彩浓烈的音乐，更不用说还是‘死亡摇滚’，配上这些五颜六色的过期胶片，正好是相得益彰。
    而且还能顺带多一个宣传噱头。
    管唬听完这话顿时就乐了，冲着张延挑起大拇哥道：“我就说咱们剧组离不开张哥你，这主意出的真是绝了！”
    如果不是联系好的太平间限定了拍摄时间，他真恨不能现在就转场，享受一下大肆挥霍胶片的快乐。
    这时伍玉娟和徐凡凑过来，招呼道：“张制片可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听说你那唱片公司把王露瑶给签下了？”
    为了不抢女主角的风头，伍玉娟如今的扮相明显要成熟不少，很有种良家少妇的韵味。
    张延笑道：“是啊，她本身还是挺有炒作话题的，操作的好应该能火。”
    “呦，这好事儿怎么就轮不上我呢？”
    伍玉娟半真半假的玩笑道：“这都是一个剧组的，张制片你可不能厚此薄彼，有合适的机会也拉我和徐凡一把。”
    她当时就是拉王露瑶做个由头，没想到误打误撞，还真就让王露瑶抓住了机会。
    伍玉娟艳羡之余，也忍不住暗暗揣度，王露瑶到底是靠嗓子拿到的机会，还是凭借着胸前那两座大灯。
    “那必须的！”
    张延空口白话的画了个大饼，然后就看向了扮演男二的张嘉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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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还是他头一次见到张嘉益，虽然小伙子长的也算精神，但和此时的黄垒放在一起对比，也就不奇怪女主角为什么会喜欢‘摇滚’了。
    等张延和张嘉益寒暄了两句，徐凡忽然开口道：“能单独聊几句吗？”
    就知道你们憋不住！
    管唬露出会心的笑意，连忙招呼众人道：“来来来，咱们抓紧时间再走一遍，对对台词儿！”
    等众人开始忙活。
    张延便和徐凡走到了外面胡同里，不过气氛并没有管唬想的那样旖旎暧昧。
    徐凡直接就提起了姜珊，说姜珊这几天打了两三通电话，拐弯抹角的打听张延的事情。
    “我说你在忙唱片公司的事儿，她明显松了一口气，可过两天又忍不住追问。”徐凡说到这里，小心试探着问：“我怎么感觉她好像有点怕你？你们之间……”
    看来姜珊也已经发现了照片的问题。
    张延自然不会透露这件事，随口敷衍道：“姜珊前阵子把我的车给砸了，估计是怕我报复回去吧。”
    “就你新买的那辆夏利？车没什么大碍吧？”
    “没事儿，就换了两块玻璃。”
    张延顺势道：“要是姜珊再打电话来，你就跟她说，大家现在算是扯平了，以后谁也别打扰谁。”
    “那行，回头我就给她打个电话。”
    徐凡嘴上答应着，但却觉得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以姜珊那大咧咧的性格，很难想象她会因为砸了张延的车，就整日提心吊胆的。
    这里面肯定还有别的事儿。
    同时徐凡也很好奇，姜珊为什么会跑去砸车，按说要是再陈虹身上吃了亏，她也应该不至于迁怒张延才对。
    但现在徐凡已经是‘局外人’了，自然不好太过深入这些敏感话题。
    这一上午。
    张延就在剧组旁观管唬拍戏，他发现管唬和他以前接触的导演都不一样，人家都是尽量往好看了拍。
    但管唬却宁愿让画面‘丑’一点、‘脏’一点，也要追求某种生硬的真实感。
    这让他拍出来的镜头，更偏向于纪实风。
    张延也说不出好坏，就觉得这玩意儿大概率是收不回成本了。
    不过反正这都是管唬自己筹集来的钱，他乐意拿去打水漂，谁也拦不住。
    到了中午十一点多。
    管唬就张罗着下馆子，要给张延‘接风洗尘’。
    看他那嘴脸，张延就知道这小子八成是想吃大户。
    于是直接拿了五百块钱给他，道：“你替我请大家好好搓一顿儿，我今儿就先不去了，中午还有点别的事情要忙。”
    “能有什么事情这么重要？”管唬一把抢过钱，幽怨道：“张哥，你这才来就走，不合适吧？”
    “没办法，和电视台约好了的。”
    张延道：“等过阵子吧，过阵子电视台那边不忙了，我就常驻剧组，跟你们同吃同住同劳动。”
    这话半真半假，提前约好了是真的，但却不是和电视台。
    事实上他是和周滔约好了，今天中午要去接站，然后再带周滔去电视台‘面试’。
    (本章完)

 第113章 下不为例

    第113章 下不为例
    津门火车站。
    在外面停好车子，张延先戴上蛤蟆镜和帽子，然后又从后备箱取出提前做好的牌子，这才进到了候车大厅。
    自从前阵子上了《经济半小时》之后，他这张脸也被许多人记住了，走在街上时不时就能被人认出来。
    好在这种节目时效性比较短，不像爆款电视剧那样会在两三年内重复播放，给人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
    估计等个一年半载，‘认识’他的人就会急速下降。
    …………
    火车上。
    周滔的心情格外复杂。
    从去年年底到现在，整整十个月时间，张延都遵守约定没有再主动联系过她。
    哪怕她后来打了个电话，答应彼此还是朋友，张延也依旧没有干扰过她的生活。
    这在最初曾让周滔很是感动，觉得张延是把自己的交代放在心上。
    可时间久了，周滔就忍不住开始怀疑，张延到底是碍于自己的叮嘱，才没有主动联系自己，还是其实压根就没把自己放在心上，又或者已经把自己抛在了脑后？
    而这种情绪，在前阵子遇到陈虹后变得尤其强烈。
    毕竟周滔又不是姜珊那种自我的人，见识了陈虹的美貌之后，内心的怀疑就开始不受控制的增长。
    而这怀疑就像是蛇蝎毒素一般，先是让人觉得心里酸麻，然后是一阵阵的抽痛，渐渐都快变成周滔的执念，甚至是怨念了。
    恰在这时，张延突然托张芳做中间人，向她发出了邀请，邀请她来面试津门电视台最新综艺的主持人。
    他果然心里还是有我，只是不想破坏我的生活罢了！
    于是此前的种种怀疑，一瞬间就化作了羞愧和惊喜。
    抱着这样的想法，周滔特意提前联系张延，表示自己对津门不是很熟悉，希望他能来接站。
    不过真等到了站台上。
    周滔又开始犹豫惶恐起来，自己毕竟是已经结了婚的人，怎么可以……
    只要当面道谢就行了，千万不要节外生枝！
    周滔暗暗提醒着自己，然后拎着从内到外换洗的衣服，走进了候车大厅。
    只一眼，她就看到了张延举在手上的站牌，看到那上面有些怪异的‘周……’——只一个字加一个符号，就让她仿佛回到了那个冬夜。
    泪水不知什么时候淌了出来，模糊了周滔的视线，也冲垮了周滔刚刚建立的心理防线。
    于是她旁若无人的笔直走向张延，用尽了最后一丝理智，才强忍着没有扑入张延怀里。
    张延似乎也能体会到她一触即溃的情绪，所以半句话也没说，只是笑着收起了牌子，然后带着她出了候车大厅。
    等上了夏利，两人又不约而同的转头看向了对方。
    周滔下意识闭上了眼睛，但张延却迟迟没有动作。
    他虽然心好色，但对方毕竟是有夫之妇了，和当初的情况不一样，这要是闹出什么来……
    然而就在他犹豫之际，情难自禁的周滔已经反客为主，直接扑上来吻住了他——这车小也有小的好处，至少主驾副驾毫无隔阂。
    良久唇分。
    周滔呡着微微红肿的唇瓣，才终于幽怨的吐出了见面后的第一句话：“你现在变得好熟练。”
    那种酸酸的情绪，在这一刻似乎又涌上了她的心头。
    张延没接这个话茬，而是询问道：“约的三点半去面试，咱们是吃了饭直接去电视台，还是我先带你在津门四处转转？”
    周滔抿了抿嘴，低头道：“我已经结婚了。”
    呃~
    那你刚才还那么主动？
    张延心下吐槽，同时正色道：“那咱们直接去电视……”
    谁知没等他说完，周滔便吐出一句：“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好不好？”
    说着，就像是彻底卸去了千斤重担，抬起头来星眸闪动。
    这个‘下不为例’指的显然不是四处转转。
    面对她那眸子，张延还能说什么，自然只能陪着她下不为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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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在出租屋里，张延完美复刻了那个冬夜，当他在周滔耳边诵念起‘周……周……’的言语时，后面就被删减了一段儿。
    战况之激烈，甚至延续到了下午面试的时候。
    在周滔登台亮相后。
    马原不止一次夸奖张延好眼光，这姑娘人长的大气端庄，嗓音更是有一种润物细无声之感。
    不过周滔这次表现的确实出色，甚至超出了张延的预期。
    津门电视台的主持人，年轻的没有她这股大气端庄的台风，年长的又缺乏她那种清新时尚的形象。
    哪怕是一开始反对从外面找主持人的部门领导，在看过周滔的表现之后，也都纷纷改观。
    阎晓铭更是私下里表示，这姑娘以后八成能上央视春晚。
    这个说法，也让张延临时改了策略。
    原本他是想让周滔直接调到津门电视台的，但既然周滔表现的这么好，那就有谈判的空间和余地了。
    于是便以周滔刚刚结婚，难以接受两地分居为名，把调到津门电视台改成了临时借调。
    这样周滔主持节目出了名，就可以尝试调动到央视，如果还是不行，那再调到津门电视台也不迟。
    这种临时借调的方式，在当时还是比较常见的，尤其是在文艺单位，很多人的关系都是临时借调或者挂靠的。
    鉴于周滔表现确实出色，再加上有张延的面子在，最终马原大手一挥，敲定了这次临时合作。
    晚上七点半。
    张延把周滔送到了火车站，全程半句没提挽留二字，完美的遵守了‘下不为例’的约定。
    只是在火车站附近停好车，周滔似乎也一点不着急，解开安全带就跟张延追忆起了往昔。
    然后聊着聊着，两人又顺水推舟的吻在了一起……
    耳鬓厮磨间，稀里糊涂就八点多了。
    等两人去买票的时候，就只剩下11点15还有趟车。
    周滔于是就给丈夫打去了电话，询问他能不能后半夜去接站。
    “接站当然可以。”
    姚柯在电话里道：“可这么晚了坐车，会不会不安全？要不你在附近找个旅馆住一晚上，明天上午再回来吧。”
    这个答案似乎早在周滔的预料当中。
    于是当天晚上，两人又在出租屋里‘下下不为例’了一回。
    等到了第二天上午
    周滔来了句：“他中午不回家的。”
    结果车票又改签成了下午。
    在经过下下下不为例之后，直到下午三点多，张延才终于送走了周滔。
    临上火车之前，两人还吻的天昏地暗。
    等到目送周滔上了火车，张延‘痴情’的目光顿时垮了下来。
    这第一次是重温旧梦，第二次是激情燃烧，到第三次他就有点提心吊胆了。
    绝不是腰子不够使的缘故！
    主要是张延觉得周滔的情绪有点失控，这一下接一下的，那都不是食髓知味能够形容的，简直就是沉迷其中难以自拔。
    若是一个闹不好漏了馅……
    这有夫之妇可不像姜珊那么容易打发，事情要是闹大了，就算陈虹能包容，自己只怕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看来真的要下不为例了。
    以后还是尽量减少和周滔的接触吧，偶一为之还行，这一下接一下谁受得……呃，是太容易出事了。
    ——张某人扶着腰走出火车站时，做出了冷静理智的决定。
    (本章完)

 第114章 大好机会

    第114章 大好机会
    张延差点在周滔上‘受挫’。
    《我为歌狂》的初期进展也不是很顺利，因为这年头各地电视台，都会隔三差五举办唱歌比赛——比如京城台七月份就搞了个《新人新声》演唱比赛。
    除了央视的《青歌赛》之外，也就京城魔都算是独二档，其余各省市的比赛也没什么高低贵贱之分，至少在很多人眼里区别不大。
    所以很多外地歌手，尤其是张延想要的非专业歌手，都对跨省参加比赛顾虑重重。
    毕竟这年头长途旅行，还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
    再说不是本乡本土的，他们也闹不清楚津门的评选标准，万一千里迢迢到了津门，什么都没能捞着就被淘汰了，那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直到节目组获知这些情况后，向台里申请给所有选手报销来回路费，并且在参赛期间的安排食宿，这一问题才得到了解决。
    这也就是仗着光明方便面卖的火，电视台每个月都有大把现金入账，要是放在去年这时候，别说批准了，节目组都未必有胆子把这笔额外开支报上去。
    而也就是在这期间，刘卫东相中了一名蒙古族歌手，希望推荐他去参加《我为歌狂》。
    但负责在京津冀搜罗选手的负责人，却持反对意见，双方为此争执不下，官司最终打到了张延这个总策划面前。
    张延仔细一了解，发现双方对这名歌手的实力都是认可的，出现分歧的原因主要在于，这名歌手七月份的时候，刚刚参加了京城台的《新人新声》演唱会。
    虽然最终没有拿到名次，但也获得了评委的一致好评，而且还在两万名观众面前亮相演唱，算是在圈里打响了名头。
    要是搁在以前，像这样的歌手刘卫东想都不敢想，但现在借着《我为歌狂》的东风，就起了将之纳入麾下的野心。
    而负责人却认为，这名歌手京台的烙印已经很深了，就算参加了《我为歌狂》，也洗不清他身上的京台的烙印。
    单从电视台的角度考虑，这说的确实有些道理，但对方显然没有考虑到圆梦唱片的利益。
    于是在问清楚这名歌手的名字，张延果断拍板把其纳入了参赛名单——至于他本人愿不愿意参赛，那就看刘卫东能不能说服他了。
    “张总，您放心！”
    刘卫东见张延力挺自己，高兴的拍着胸脯道：“有您这句话，我肯定能把韩垒拉进咱们圆梦唱片！”
    “正好我要回京城一趟，我捎你过去吧。”张延一边笑着鼓励，一边有些好奇《向天再借五百年》究竟是什么歌，这名字听着就大气。
    这次他进京，主要是那套国贸附近的四合院，终于理清了乱七八糟的产权，可以进行交易了。
    另外他顺路也要去接一下高棋和吴桐。
    管唬都已经‘哭诉’好几回了，说这再不把歌词曲子定下来，两场唱歌的重头戏就没法拍了。
    其实干张嘴不录音也是可以拍的。
    但管唬总觉得不够真实，所以还是希望高棋能先把歌写出来，这样男女主角表演的时候也能对上口型。
    目前除了《喜马拉雅》，韩荭另一首歌也搞出来了，只是还需要继续打磨精炼，这部分多一个人少一个人问题不大。
    所以张延就准备把高棋和吴桐接到津门，先把《头发乱了》的歌弄出来再说。
    一路无话。
    到了京城后，张延也曾想过要不要去见见韩垒，但感觉这样好像是信不过刘卫东的能力一样，所以最终还是放弃了。
    反正歌单上的人出现的越来越多，只有一首上榜的也算不得稀奇。
    和刘卫东分开后，张延打电话联系了一下红箍大妈，本以为还要扯皮一番，谁知道对方直接要求去公证处进行交易，好像生怕张延会反悔一样。
    这闹得张延都开始怀疑，她家这房子是不是还有什么大雷。
    但郭川林和冯晓刚都帮忙做过背调，产权的问题确实已经处理好了，听说为了这事儿还打了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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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红箍大妈用头破血流，换来了最终的胜利。
    在银行取了七万块钱。
    赶到房产公证处的时候，红箍大妈和儿子早就等候多时了。
    这位一心赴美，不惜崽卖爷田的大孝子，本身也是在体制内工作的，好像是两桶油里的小领导，权利虽然不大，但过的也算滋润。
    偏偏就是这样的人，反倒对移民格外热衷。
    签合同的时候，大孝子的手不停在抖，张延还以为他是舍不得祖产呢。
    结果等签完合同，点清楚六万六的现金，大孝子长出一口气，忽然对张延咧嘴笑道：“你应该还不知道吧，大毛二毛刚刚签了独立宣言，sl马上就要彻底完蛋了！”
    这消息张延当然是知道的，毕竟他这阵子一直在电视台工作。
    不过这跟他有什么关系？跟这桩买卖又有什么关系？
    见张延懵懂无知，大孝子越发笑的得意：“曾经那么强大的sl都完蛋了，接下来会轮到谁还用说吗？看在你这人还算爽快的份上，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尽快把钱换成外币，不然到时候可就跟卢布一样贬成废纸了！”
    呃~
    原来他是这么想的，怪不得要急着交易。
    张延微微摇头，起身道：“美国投资大鳄巴菲特曾说过：没有一个人能靠做空自己的国家而成功。”
    对面的大孝子顿时愣住了，他没想到张延能用美国人的话反驳自己。
    直到张延起身准备离开时，他才恼羞成怒道：“我管你这个那个的，反正等拿到绿卡，我就是美国公民了！”
    “绿卡只是永久居住权，不是国籍——记得尽快把房子腾出来，不然官司缠身可就出不了国了。”
    张延头也不回的丢下一句，然后也懒得再跟大孝子理论，直接带着房产证离开了公证处。
    到了外面，他先用公共电话联系了一下自己在京城、津门的熟人，拜托他们帮忙打听最近有没有合适的房产出售。
    如果像大孝子这样的人，都是类似的想法，那最近无疑是抄底慕洋犬房产的大好机会。
    他手上还有不到十五万，陈虹那边应该也能凑个七八万，留下两三万备用，剩下的正好可以在津门买一套、京城买两到三套房子。
    就是装修改造必须往后拖一拖了。
    打完电话，看看时间还早，张延干脆开着车直奔保定，准备当面跟陈虹商量一下囤房的事儿——毕竟这次也需要用到陈虹的积蓄。
    这次没有提前打招呼，本来是想给陈虹一个惊喜。
    结果去了之后，正赶上貂蝉和吕布偷情，被董卓逮个正着的剧情。
    虽然两人衣服穿的很齐整，并没有半点暴露之处；虽然是借位拍摄，实际上最多也就是碰到了肩膀和背部；虽然吕布穿着盔甲和袄，也不可能有什么体验和感觉。
    但张延远远的看到这一幕，还是忍不住有些拈酸吃醋。
    如果以后真的结了婚，他可不想让陈虹再跟人挨挨蹭蹭搂搂抱抱，哪怕是这种尺度也不乐意。
    不过直接要求陈虹息影，似乎有点太过双标苛刻了，即便是现在的张延，也没这么厚的脸皮能说的出口。
    也许可以找个机会，让陈虹试着转入幕后制作——她平时对这方面就比较感兴趣，应该会乐意去尝试一下。
    另外也可以尝试，让她把更多精力投入到唱片公司上，到时候自己主抓一下大方向，还能清闲自在些，也算是一举两得了。
    (本章完)

 第115章 薅洋毛

    第115章 薅洋毛
    是夜，镇上某民宅内。
    张延汗津津的收了深通，抱着陈虹得意洋洋道：“他张广北算什么吕布，最多也就是骑匹破马，真吕布还得看咱……哎呦！”
    陈虹掐了他一把，边整理着衣服边埋怨道：“瞧你弄的，这戏服我明天还要穿呢。”
    张延嘿笑两声，又搂着她温存了一番，然后才开始提及正事儿。
    他先把刚到手房产证出示给了陈虹，然又复述了大孝子那番话，以及自己想要抄底房产的想法。
    听说张延想要趁机囤房，陈虹面露迟疑之色，不过她还是起身翻找出自己的存折，交到张延手上。
    “钱怎么你说了算。”
    重新在张延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陈虹轻轻在他胸口滑动着道：“不过我也有点担心，你说那么强大的sl都……咱们会不会也扛不住？”
    “不可能！”
    张延断然否定道：“咱们和老毛子不是一回事儿，只要国内民生能稳住，就出不了大乱子。”
    陈虹没再说话，但明显还是有些忧心忡忡。
    她倒不至于忧国忧民，主要是担心张延的投资打了水漂，毕竟张延再怎么聪明，也不一定能把握住国际大势。
    但陈虹又不想说丧气话让张延不高兴，索性又去扒拉张延的裤衩。
    “你不是说怕弄脏戏服吗？”
    “反正都已经脏了，再脏还能脏到哪儿去？”
    …………
    转过天和陈虹腻到临近中午，张延这才依依不舍的踏上了返京的路。
    因为天寒地冻的缘故，剧组现在已经转到了镇上，伙食问题也得到了极大的解决。
    不过看在驴火的情分上，刘关张、曹操、孙坚等人还是齐来相送，就吕布和董卓没来，估计是看张延昨天眼神不太对，所以就没敢露面。
    回到京城，张延先去史铁升和余桦家转了转。
    然后到窦维的小院接上了高棋和吴桐，张延又向王晶简单询问了一下韩荭、王露瑶的情况，便匆匆的赶回了津门。
    就这两天的功夫，大毛二毛宣布独立的消息已经传开了，就连高棋和吴桐都是满嘴的世界局势、国际战略。
    等把两人送到剧组，张延回到电视台，没想到竟也是一副风雨欲来人心惶惶的架势。
    “至于吗？”
    张延对魏立本吐槽道：“现在是老毛子的天塌了，又不是咱们的天塌了。”
    “嗐~”
    魏立本小声道：“老毛子塌不塌谁在乎？大家主要是怕政策有调整，万一要是走了回头路，大家的奖金起码得砍掉一大截。”
    顿了顿，又道：“到那时，《我为歌狂》怕是也搞不下去了。”
    张延自己是因为知道未来的情况，所以根本不带慌的，但国内上到官方下到民间，却都是忧心忡忡。
    虽然大家早就看出老毛子扛不住了，可亲眼见证了这一幕，心里还是有些着慌，更担心上面会收紧政策，重走改开前的老路。
    这人心一散，队伍也不好带了。
    本来刚步入正轨的节目组，再次陷入了迟滞的当中。
    这一次连张延也没招了，他就算说的再信誓旦旦天乱坠，也影响不了整体悲观的大环境。
    最后他干脆也撂挑子了，开始给异能小说赶稿，准备趁着这段时间一口气写到大结局，以后也就不用再操心赶稿的事儿了。
    而正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就在节目组推进缓慢的同时，收房子的计划却是出奇的顺利，陆续又收了一套二环的老破小，两套三环的四合院。
    在津门这边，张延也拿下了一座独栋的小别墅。
    就这四套房下来，拢共也才了18万，虽然除了津门的独栋小别墅，另外三套都没有6万6那套齐整，二环那个更是破的没法住人。
    但只要等唱片公司步入正轨，张延攒够了钱升级改造一番，就可以坐等升值了。
    不得不说，这慕洋犬的毛是真好薅啊！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好消息，韩垒在刘卫东的不断劝说下，跑来见了张延一面，又跟着在电视台溜了一圈，最终决意加入圆梦唱片。
    签完合同，张延就领略了一下韩垒的嗓子。
    韩垒演唱的是他7月份，曾在京台《新人新声》上演唱过的《爱情飞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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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唱功确实不错，尤其是高亢的部分，给人的印象比较深——但这首歌整体还是走的婉转低吟的情歌路线。
    张延本能的觉得，这种抒情风不太适合韩垒，他的歌声应该更大气一些，否则怎么衬的起《向天再借五百年》的名头？
    但他毕竟不是专业人士，于是便请来张为宁帮忙把关。
    张为宁听完韩垒的歌，就找了《少年壮志不言愁》的磁带让韩垒翻唱，这一下子，那股子沧桑大气感立刻扑面而来。
    但张为宁还是觉得差了点什么。
    于是回去鼓捣了两天，拿出了一首修改版的《神的传说》，也就是90版《封神演义》的主题曲。
    这首歌有男女两个版本，女版是毛阿闵唱的，男版谭永麟唱的。
    很明显是毛阿闵的更胜一筹，要大气磅礴的多；而谭永麟处理的过于柔婉，普通话发音也有些问题。
    张为宁这一版，则专门针对韩垒的声音特点做了修改调整，唱出来雄浑厚重、气魄豪迈。
    不敢说完全超过了毛阿闵版，但肯定比谭永麟的版本要强。
    尤其是最后的几句：
    【看千古烟波浩荡、奔流着梦的希冀。】
    【听万民百世轻唱，只留下神的飘逸。】
    张为宁的编曲配上韩垒的演绎，比毛阿闵的版本多了几分‘世事沧桑，我独领风骚’的气概。
    让张延来评价的话，韩垒单是凭借这首歌，在《我为歌狂》保送前三就不是问题。
    不止张为宁、刘卫东赞不绝口，就连韩垒自己也是激动不已。
    之前《封神演义》大火的时候，他也试着演唱过《神的传说》，但不管是仿照毛阿闵的版本，还是仿照谭永麟的版本，都觉得有些别扭。
    结果现在唱片公司的人只用了两天时间，就将这首歌调整的与他浑然一体，让他畅快淋漓的发挥出了自己的潜力和特色。
    单凭这一点，韩垒就觉得自己来对了地方！
    张延则是触类旁通的想到了三国剧组。
    韩垒的嗓子明显最适合这种雄浑大气的古风歌曲，而《三国演义》的主题曲肯定绕不开‘雄浑大气’这四个字。
    那么是不是有机会，让韩垒在这上面掺一脚呢？
    “这样。”
    想到这种可能，张延雷厉风行的安排道：“张哥，你受累尽快用电视台的设备，给韩垒录个试音带出来，回头我拿到《三国演义》剧组，让王福林导演相看相看。”
    这一说，在场几人顿时眼前一亮。
    韩垒连忙追问：“张总，您和王导有联系？”
    张延微微一笑：“我女朋友出演的貂蝉，上次听说剧组闹粮荒，我特意送过去一卡车光明方便面，多少也算结下些情分。”
    顿了顿，他又道：“当然主要还是得看你的嗓子，能不能打动王福林导演——就算唱不了主题曲，能有个够分量的插曲也是好事。”
    “张总您放心，我一定努力做到最好！”
    韩垒激动的直拍胸脯，《我为歌狂》还没显露真容，所以现在对韩垒来说，给《三国演义》唱歌的机会明显更为重要。
    如果能捞到演唱《三国演义》主题曲的机会，那无异于一步登天——哪怕不是主题曲和片尾曲，唱个比较重要的插曲也行啊！
    他是动力满满，张为宁也正急于证明自己的实力，足以配上自己的薪水。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连着好几天都泡在录音棚里，力求搞出个完美无缺的试音小样。
    张延则是做起了甩手掌柜，继续闭门造车写那本异能小说。
    因为兜里只剩下五万多，而圆梦唱片目前每月的固定开销就有六、七千，而且接下来还会不断增长。
    在唱片公司开始盈利之前，张延最稳定的收入来源就是码字，所以他现在创作动力也是拉满了。
    当然，他抽空也会去头发乱了剧组转转，免得管唬总是埋怨见不到他的人影。
    剧组的拍摄进度还不错，高棋那两首歌写了个七七八八，吴桐也写了一首歌。
    等拍摄太平间里的‘死亡摇滚’时，演员在前面群魔乱舞，两人就负责在幕后斗嗓子。
    就是女主角演唱的那首歌有些麻烦。
    本来按照管唬的意思，是想请眼镜蛇乐队来唱这首歌，但眼镜蛇被国外女quan组织相中了，正在准备去欧洲巡演，压根看不上这点儿小活儿。
    管唬无奈，只好把这首《梦缠绕的时候》拿给了张延，请张制片另外物色个合适的人选。
    (本章完)

 第116章 上将

    第116章 上将
    张延拿到高棋写的歌，当然是第一时间就找上了张为宁——身边有个擅长选歌编曲的大佬是真的很爽，他现在是万事不决问为宁。
    刚刚搞定了试音带的张为宁，顶着鸡窝头和黑眼圈，对着曲谱哼哼唧唧又写又画，然后道：“毛阿闵、田振都可以，那鹰也能驾驭，就是少了点铿锵——这里面我最推荐的还是田振。”
    【ps:这首歌本来就是田振唱的。】
    毛阿闵不用多说，靠着《渴望》的主题曲奠定了新生代一姐的位置；那鹰去年凭借《山不转水转》也算红极一时，唯独田振这个名字，张延此前只在榜单上见过。
    不过细一打听，原来田振在圈里也已经小有名气了，唱过女版的《黄土高坡》，去年有一首电视剧主题曲《未了情》，流传度也不算低。
    但总体来说，还处在歌红人不红的尴尬境地。
    “张总。”
    这时一直守在录影棚，负责给韩垒和张为宁端茶递水的刘卫东，主动请缨道：“我认识跟田振有合作的穴头，这事儿您交给我就成。”
    准确的说，以前是他认识人家，人家不认识他，但现在有了靠山，情况就又不一样了。
    既然刘卫东自告奋勇，张延便让张为宁挑选了几句，自认为最能打动田振的歌词曲谱，交给了刘卫东当敲门砖。
    而他自己则是拿着韩垒的试音带，再次赶奔三国剧组。
    这次他特意跟电视台请了假，准备在剧组多待几天，因为陈虹也快杀青了，到时候正好可以履行承诺，带她回恒江见见父母。
    结果这次张延刚到剧组，就被副导演蔡小晴给拦下了，蔡阿姨上来就先和张延约法两章。
    第一，剧组拍貂蝉的戏，他不能再到场围观了。
    第二，晚上必须节制，不能影响陈虹的表演状态。
    前一条，是因为上次张广北被张延用眼神‘威胁’后，就一下子放不开了，用了足足两天才重新调整好状态。
    后面一条……
    张延觉得自己特冤枉，明明是陈虹久旱逢甘雨、贪心蛇吞象，自己的裤衩都差点被她扯脱线了。
    可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为了能暂时留在剧组，这两条张延也只好应下。
    等见到王福林导演，张延只说是搞节目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蒙古族小伙儿，嗓子特别雄浑大气，觉得很适合演唱三国题材的歌，所以就让他录了个小样，给捎了过来。
    然后他把试音带放下，多的就再也没提。
    主要是和王福林导演的关系，也还没到那份上，要是死乞白赖的推荐，反倒不美。
    但张为宁和韩垒这一版《神的传说》，确实是酣畅淋漓雄浑大气。
    下午张延正在其中一个摄制组围观汜水关大战呢，王福林就找了过来，询问了一下韩垒的基本情况和联系方式，看样子是已经在心里挂上号了。
    解决了一半的任务，张延心态愈发轻松，甚至还在副导演的怂恿下客串了个角色，而且还是有名有姓的‘上将’。
    虽然总共就两句词，但出场时还是很有牌面的。
    太守韩馥曰：“盟主休慌，我有上将潘凤可斩华雄！”
    袁绍大喜：“好，快叫潘将军出战！”
    张延【潘凤】：“末将遵命。”
    然后又招手道：“取兵器来！”
    你别说，就张延这身板眉眼，粘上胡子还真有股‘无双上将’的架势，跟其它‘杂鱼’完全不是一个层次。
    不过转到下一个镜头，张延就直接躺地上等着领红包了。
    刚演完，饰演刘备的孙岩军就跑来给他‘科普’，说是演死人领的红包必须当天掉，这样才能祛除邪气。
    张延虚着眼看向他：“我拍悬疑片起家的，我能不知道这个？说吧，今儿是想吃驴火，还是……”
    孙岩军见心思败露，也不演了，嘿笑道：“驴火吃腻了，咱们去城里吃火锅吧——今儿我和老鲍请客，你正好拿红包去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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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肯定要带上关张，算上演曹操的鲍国鞍，车里就已经塞满了。
    张延犹豫道：“那老吴【孙坚和孙权的扮演者】怎么办？”
    孙岩军当即拂袖道：“江东鼠辈，不足与谋！”
    于是拍摄结束后，五个壮汉把夏利填的满满当当，遇到需要上坡的地方，关张就得先下去，等爬完了坡再重新上车。
    也幸亏是冬天，开的是暖风不是空调，否则发动机根本就带不动压缩机。
    不过这一趟也确实没白跑，吃的是驴杂火锅，荤的素的再加上一道驴鞭汤，那味道，鬼子来了都得喊‘呦西’。
    五个人敞开了吃的滚瓜肚圆，对这顿饭都是赞不绝口。
    就是算账的时候，曹刘二人有些肉痛，那表情比看到董卓火烧洛阳的时候难过多了。
    晚上回到镇子里。
    张延一进门就见陈虹正在拆包裹，好奇道：“什么东西，怎么还特意寄到剧组来了？”
    “我托家里给叔叔阿姨准备的礼物。”
    陈虹边分门别类的往外掏，边道：“既然是第一次上门，肯定要送些我们老家的土特产。”
    “你们家乡的土特产还有画？”
    张延拿起一个长条盒子，从里面拆出个画轴来，展开来扫了两眼，惊讶道：“冯超然的千岩万壑？”
    “你知道？”
    “当然知道，民国时期的‘海上画派’的三吴一冯嘛——怎么说我也是从小学美术，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那这画就算是送对了。”
    陈虹浅浅一笑：“这是我外公以前收藏的，后来给了我母亲，我母亲现在又把它给了我。”
    冯超然的画，目前商业价值不是很高，但拿来当做见面礼绝对属于超标了。
    张延虽然早知道陈虹家世不错，但能随手拿出这样的礼物，还是让他有些吃惊。
    把她裹在怀里追问了一番，最后感慨道：“没想到我这还是穷小子攀了高枝儿。”
    陈虹摇头道：“其实我们这一枝也没能沾上多少光。”
    她现在当然已经知道，张延并不是什么高干子弟，但正因如此，张延能在短时间里混的风生水起，才更显得难能可贵。
    毕竟靠人不如靠己，凭张延表现出来的能力，未来肯定不会比绝大多数二世祖差——顶尖的那一拨就没法比了，但陈虹也高攀不上那样的。
    当然，他要是没那么心就更好了。
    只是既然选择了影视圈，这样的事情几乎就是难以避免的。
    …………
    因为答应了蔡阿姨，不能影响陈虹的拍摄状态，所以两人晚上都比较节制，选择了以质取胜，很是挑战解锁了一些新奇姿势。
    到了12月23号的时候。
    随着貂蝉乘坐一辆马车，在镜头中渐行渐远，陈虹的戏份也正式宣告杀青。
    冲着那雪中送炭的八千袋方便面，王福林还专门请她和张延在镇上吃了顿杀青饭——这待遇，孙曹刘都没能享受到。
    转过天一早，天色刚蒙蒙亮的时候，两人便开着车朝恒江进发。
    (本章完)

 第117章 见父母

    第117章 见父母
    恒江。
    四月底的时候，张家就买了五间大瓦房。
    虽然这年头大家都觉得楼房更高级，但《城市房地产管理法》才刚颁布不久，大城市第一批面向普通人的商品房都还没盖好呢，就甭说恒江这样的穷地方了。
    托关系，倒也能找到单位福利房，但最多也就是两室一厅，而且张兴国也不愿意让人说闲话。
    所以还是这种独门独院更合适。
    重新装修改造用了半年时间，本来张兴国和孙晓红是打算临近春节再住进去的，毕竟院里没有集体供暖，要自己烧锅炉。
    这晚住进去一天，就少一天的挑费。
    但听说儿子要带女朋友回来家，二老连夜就搬到了新家，这几天恨不能天天大扫除。
    张兴国以前还不乐意儿子给的钱，这回为了给未来儿媳妇留个好印象，也顾不得许多，以前嫌贵的家具电器，都一股脑买来摆上了。
    这天早上。
    张兴国因为翻来覆去睡不着，黎明前又犯起了迷糊。
    结果等再醒过来发现老婆不见了，他当时就急的团团转。
    等孙晓红拎着新鲜的蔬菜活鱼回来，他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一边接过东西往里提，一边埋怨道：“你要出门倒是跟我说一声呀。”
    “前两天我不就跟说了吗？”
    孙晓红无语道：“孩他爹，你这也紧张的过头了吧？”
    “我能不紧张吗，那可是大明星！”
    “那怎么了，我儿子还是作家呢。”
    孙晓红针锋相对的道：“再说小延不是说了吗，已经在京城买了好几套房，她就是个金凤凰，那也足够住的了。”
    说着，她就钻进了东厢厨房，开始麻利的忙活。
    她其实心里也紧张的很，只有忙起来才会觉得踏实些。
    张兴国在堂屋客厅坐立不安了一阵子，干脆又铲了一桶煤提到厨房，对老婆道：“咱们把锅炉烧旺点，可别让人家冻着了。”
    “哎呀，你就放心吧。”
    孙晓红有些不耐烦的应着，等了一会儿见丈夫没走，不由疑惑道：“你还有什么事儿？”
    “你说咱们要不要提结婚的事儿？”
    张兴国纠结道：“不提吧，显得咱们做父母的漠不关心——提吧，人家第一次来就催婚，感觉也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俩人都这岁数了。”
    孙晓红坚决道：“你不急，我可急着抱孙子呢！”
    “哎呀，我也没说不急啊。”
    张兴国想了想，又道：“要不这样，咱们跟儿子说，再让儿子转达——你儿子那张嘴，死人也能说成活的，该怎么哄他心里肯定有数。”
    “我不管，反正我就想抱孙子。”
    公母俩一个絮絮叨叨，一个忙忙碌碌，都在以各自的方式，在缓解着内心的紧张。
    另一边。
    张延进了市区后又了点时间，才找到了自家的五间大瓦房。
    主要他下半年拢共也就回了三次家，还是第一次见到房子改造后的样子。
    头一个感觉就是宽敞。
    先前一家蜗居在家属楼里，张延就想买个大点的地方，这次算是如愿以偿了。
    东西30米、南北25米，足足750平。
    位置虽然稍微偏了一点，但整个恒江市也就巴掌大的地方，骑着自行车顶了天多走五分钟。
    张延还在隔着车窗打量，听到动静的二老早已经满面堆笑迎了出来。
    张兴国幅度夸张的招着手道：“往里面开、往里面开，里面能停得下。”
    何止是停得下，再停几辆夏利都没问题。
    停好车，张延解开安全带正要推门下车，右手臂就被陈虹用力抓住了。
    张延看了她一眼，笑道：“我还以为你不紧张呢。”
    “怎么可能不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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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虹白了他一眼，深呼吸了一下，抢先推门下了车，甜甜的招呼道：“阿姨好、叔叔好。”
    “好好好。”
    孙晓红高兴的合不拢嘴，想伸手去拉陈虹，又觉得不合适，便搓着手连声道：“这真人长的比电视上还俊！”
    陈虹察觉到她的迟疑，直接伸手挽住了她胳膊，笑道：“阿姨也比我想象的更年轻，我给您和叔叔捎了两件衣服，本来觉得挺合适，这一见面倒有点担心太老气了。”
    张兴国一边跟儿子绕到后面去提行李，一边支着耳朵听两人寒暄，听到陈虹这话，他小声嘀咕道：“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姑娘也是一张巧嘴。”
    张延嘿笑着，把那幅画翻出来递给父亲：“爸，这是我丈母娘送您的画。”
    “这是什么话？！”
    “冯超然的画。”
    “我是说，你小子这话怎么这么别扭……等一下，你说谁的画？”
    “冯超然。”
    听说是名家之作，老爷子立刻把别的行李放一边，先捧起了装画的盒子。
    这时候陈虹过来提了两件东西，然后就跟孙晓红推让着进了大厅。
    张家父子也拎着行李跟在后面，不过刚到门前，隔着玻璃看到陈虹脱掉了外套，张兴国立刻转向道：“这画还是先放书房吧。”
    说着，就去了西侧的另外一个客厅。
    这老爷子还害臊了。
    张延会心一笑，推门进到大厅，就觉得闷热难当，怪不得陈虹一进来就脱外套。
    他也忙把大衣给扒了，随口跟母亲玩笑道：“妈，你们这是打死卖煤的了，这一冬天还不得烧上千八百的？”
    “这不是听说小陈要来嘛。”
    孙晓红目光落在陈虹前胸后臀，脸上的笑容也越发满意——这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姑娘。
    于是又拉着陈虹，问了些两人怎么认识，怎么在一起的话。
    张兴国半途过来后，也在旁边咧着嘴笑，不过一直没插话，直到老婆的话告一段落，他才来了句：“往后你多管着他，他要是不听话你就跟你阿姨说，到时候我们替你收拾他！”
    陈虹斜了张延一眼，笑道：“我们都是商量着来，不过张延的眼光好、主意正，一般都是他说了算。”
    张延暗暗松了一口气，忙也投桃报李道：“陈虹特别通情达理，就我在京城买的那几套房，她也出了八万多呢。”
    “这……”
    张兴国本能觉得不该拿人家姑娘的钱，可又觉得这样才更会绑在一起，最后硬生生憋出句时兴的话：“到时候就算是夫妻共同财产了。”
    说完，他有些紧张的看向陈虹，见陈虹笑吟吟的似乎挺高兴，这才松了一口气。
    孙晓红这时候起身道：“你们先聊着，我去给你们做饭。”
    “阿姨，我帮你吧。”
    “不用不用。”
    “没事的，我在家也做惯了的……”
    …………
    陈虹长的漂亮、知书达理、说话做事大气、家务活也肯帮着张罗，迅速收获了张兴国和孙晓红的一致好评。
    老两口是哪哪儿都觉得满意，背地里不止一次催促张延赶紧结婚，最好是赶紧生个孩子，可千万不能错这么好的姑娘。
    不过一边催着要抱孙子，老两口却又把陈虹安排到了张芳屋里。
    晚上张延想拉她去自己屋，陈虹说怕被叔叔阿姨觉得不检点，愣是把张延给拒之门外了。
    于是在家待了五天，张延就吃四天的斋。
    最后一晚孙晓红偷偷把钥匙给了儿子，张延这才终于得手。
    第二天陈虹红着脸从屋里出来的时候，老两口那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儿了。
    因为这次在新居没人找上门，本来张延还想多待几天的，但《大撒把》要在京城搞个首映礼，冯小刚和徐凡分别邀请了他跟陈虹。
    所以到1992年1月1号这天早上，两人不得不辞别了依依不舍的老两口，踏上了返回京城的路。
    车子开出去老远，张延还能从后视镜上看到父母站在大门外。
    唉~
    你说既然这么舍不得，为什么就不肯迁居到京城或者津门呢？
    (本章完)

 第118章 大撒把首映

    第118章 大撒把首映
    首映式在国内还是新鲜玩意儿。
    当然《大撒把》这首映式也不怎么正规，也就是请圈内人和媒体记者白看一场电影，除此之外就没别的活动了。
    “张延，这儿呢！”
    张延刚把车停在电影院外面，就见冯晓刚冲着这边连连招手。
    见他身边还站着张蒂，而且张蒂怀里还抱着孩子，张延忙和陈虹凑过去，笑着招呼道：“嫂子也来啦——小思雨，还记得我吗。”
    小姑娘的术后痕迹还在，所以戴着个口罩，她盯着张延看了一会儿，忽然转头钻进了母亲怀里。
    “这丫头。”
    冯晓刚揉了揉女儿的脑袋，道：“以后记清楚了，这是张延叔叔，是你的恩人……”
    “打住、打住！”
    张延截住他的话头道：“冯哥你要是再说这话，我扭头就走。”
    冯晓刚嘿嘿一笑，张蒂却是又郑重的道：“小张，还是得说一声谢谢，那阵子我真觉得天都要塌了，要不是你……”
    “嫂子，这都是哥们，互相帮忙是应该的——再说那也是冯哥应得的。”
    正说着，徐凡也从里面迎了出来，拉着陈虹的手亲热道：“我还生怕你们赶不及呢，果然还是家里有车方便啊。”
    冯晓刚看到这一幕，眼神就有些发飘。
    等女人们说说笑笑往里走的时候，他故意拉着张延落后几步，悄悄竖起大拇哥道：“还是你小子有本事，大妇和小三能处成这样的真不多。”
    “哪儿啊！”
    张延连忙撇清道：“我跟徐凡就是普通朋友，倒是以前跟她同学处过几天，前阵子我的车就是被那姑娘砸的。”
    冯晓刚兀自不信：“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
    “那你不早……”
    冯晓刚说到一半，扫见前面的妻女，忙又把话头给收住了。
    张延斜了他一眼，想起当初在《大撒把》剧组的时候，冯晓刚就对徐凡很是推崇，便猜到他大概是在后悔，这次首映礼不该把妻女带过来。
    呵呵~
    这刚刚还在为女儿的事情感激自己，转脸就又觉得老婆孩子在这里‘碍事’了。
    当然这只是张延的猜测，也未必就一定是真的——而且就算是真的，那也轮不到他来说三道四。
    这时冯晓刚也顺势换了话题，聊起了sl解体的事情。
    sl解体，是在张延回老家的第三天，也就是12月26号发生的，现在虽然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但依旧是时下最热的话题。
    即便进了电影院，也能听到不少人在探讨这事儿。
    根据冯晓刚的八手消息，上面似乎也有些动荡，相当一批人生怕河山变色，想要走回老路。
    得~
    看来等回了津门，自己还得继续埋头码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人心才能定下来，希望不要拖的太久，否则《我为歌狂》就要拖到《青歌赛》后面去了。
    男人们纵谈国际局势，女人们的话题就比较接地气了。
    陈虹主动跟张蒂和徐凡，分享了自己这次去恒江的经历，还展示了张家祖传的一对儿镯子。
    其实说是祖传有些夸张，就是张延的爷爷在战乱年代捡到的稀罕物，回来送给了张延的奶奶，张延的奶奶又把这镯子给了张延的母亲。
    现在算是传到了第三代手上。
    听了这些话，张蒂只是为陈虹高兴。
    徐凡心里就有些复杂了，不过总体来说，她还是很庆幸自己选择及时止损的，否则多半会和姜珊一样，落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场首映式，甚至连导演和制片人讲话的步骤都没有，直接就开始放电影了。
    张延刚开始，看到葛由和徐凡那两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大荧幕上，还有些不适应，但渐渐的也就看进去了。
    这片子拍的确实不错，而且也赶上热点——sl这一正式解体，想要出国的人就更多了。
    等看到最后，自己斜楞眼站岗的画面，张延伸手揽住旁边冯晓刚的肩膀，笑道：“冯哥，有这部电影再加上《编辑部的故事》，估计明年你就要大展宏图喽！”
    冯晓刚笑的满脸褶子，认真的补充道：“你忘了提《点子公司》。”
    “对，还有《点子公司》！”
    等电影散场后，冯晓刚表示自己还有事情要忙，拜托张延把张蒂送回家。
    张延总觉得老冯是想支开妻女，自己好干点龌龊的事儿，但他本身也是一屁股烂账，自然不好多说什么。
    …………
    傍晚两人没在京城逗留，而是直接开车回了津门——主要是陈虹想看看张延买的别墅，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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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是别墅，其实院子不大，二层的小楼拢共五室两厅，外面灰扑扑的看着十分老旧，据说以前是冯龚他曾爷爷卸任大总统后，帮某位亲信下属置办的房产。
    不过里面的装潢陈设保存的都挺好，直接拿来拍民国剧都没问题。
    这次张延能拿下别墅，除了薅洋毛之外，官方一路开绿灯也占了很大的因素，否则津门对这种老洋房感兴趣的人多了，哪里轮的到一个外地人？
    晚上两人睡在二楼主卧，红木架子床配上木质地板，那嘎吱嘎吱的动静，感觉就像是两个特务在发摩斯密码。
    张延觉得有点煞风景，陈虹倒是认为挺有情调的。
    第二天上午，两人一起去了电视台的录音室——圆梦唱片就只挂了个牌子，并没有具体的办公场合，这个录音室就算是临时据点了。
    看到张为宁聚精会神的坐在监听台前，张延本以为又是韩垒在录歌呢，但却没看到和韩垒焦不离孟的刘卫东。
    等离近了往录音棚里一瞧，却见正在录音的是个女的。
    这应该就是田振吧？
    没想到刘卫东效率还挺快的，这都已经开始录歌了。
    录音棚里的田振看到了外面的张延和陈虹，但并没有停下演唱，而全神贯注戴着耳机的张为宁，则是根本就没发现有人来了。
    等到田振一曲唱罢，张为宁激动的拿起话筒道：“太棒了，你这嗓音真的是太独特了，我就算听再多遍也听不够，简直就是……”
    里面的田振伸手指了指他背后，张为宁这才发觉不妥，回头看到张延和陈虹，老脸顿时一红，摘下耳机讪讪道：“张总，你来了怎么也不言语一声。”
    怪不得刘卫东和韩垒都不在，原来是不想当电灯泡。
    这时田振也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向陈虹道：“你是《天津卫》的女主角陈虹吧？那电视剧我特别爱看，前前后后看了好几遍呢！”
    她这一开口，那嗓音就显得与众不同。
    按说女人的声音应该温柔婉转才比较好听，而她这嗓子剑走偏锋，偏偏又特别抓耳朵。
    张延连忙介绍道：“这位是田振田小姐，她是咱们圆梦唱片专门请来，为管唬那部电影配乐的——这算配乐吧？”
    最后一句话问的是张为宁。
    张为宁挠头道：“我也说不准，不过是给剧组唱歌没错。”
    顿了顿，他满怀希冀的看向张延道：“张总，我觉得田振完全可以参加《我为歌狂》，甚至有实力拔得头筹。”
    这哥们显然是陷进去了，不过田振要是拿了冠军，那韩荭……
    岂不是更能拿到同情分？
    张延想了想，对田振道：“不知道田小姐意下如何？”
    谁拿冠军的事儿不着急确定，先得确定田振要不要参加。
    田振反问道：“要是我参加，你们就愿意为我写歌吗？”
    “那当然……”
    “那当然是要加入圆梦唱片，才有的待遇。”
    亏得张延嘴快，不然张为宁就要抢着答应了。
    这技术大拿的情商确实差点意思，当然也可能是意乱情迷了。
    田振听说要加入圆梦唱片，才能让张延调动资源给自己量身定做新歌，多少有些犹豫。
    张延也没有催促的意思，毕竟上赶着不是买卖。
    他转向魂不守舍的张为宁，道：“为宁哥，麻烦你给陈虹试试音，别到时候收来的歌不合适。”
    提到工作，张为宁这才收了心神，张罗着让陈虹选了三首风格各异的歌，准备开始进行监听试音。
    而这时田振主动询问道：“你们这个《我为歌狂》，什么时候开始比赛啊？”
    “这个么。”
    张延无奈道：“本来预定是四月份的，但现在能不能如期举行，就要看最近这波乱子什么时候过去了。”
    对大环境，他是真的有心无力。
    好在也没等多久，sl解体仅仅半个月后，南浔讲话就在央视播出了，纷乱的人心也迅速安定下来。
    毕竟民间主要担心的是重走回头路。
    与此同时，张为宁也向田振提出了‘一鱼两吃’的建议——不少适合韩垒的歌，其实修改一下也适合田振唱。
    而改编词曲，正是张为宁的强项。
    (本章完)

 第119章 你不知道也正常

    第119章 你不知道也正常
    1992年1月23日。
    讲话上了内参的第二天，津门电视台就召开了一场盛大的动员会。
    会议名义上由林台长主持，但却是由马原发表开幕演讲，显然林台长已经做好了调离的准备。
    马原也是一扫近来的颓唐，张口改革开放搞活经济、闭口解放思想领会精神。
    事实上这几个月他和林台长承受的压力是最大的，因为如果一旦重回老路，《天津卫》的成绩多半要淡化处理，甚至还有可能被追究过度商业化的问题。
    到时候别说是更进一步了，两人能不能保住现在的位置，恐怕都在两可之间。
    好在现在漫天的云彩都散了。
    马原慷慨激昂的致完词，就开始要求各部门表决心，说一说要如何贯彻施行讲话的指导精神。
    话音刚落，坐在阎晓铭旁边的张延就把手高高举起。
    “你们看看人家张延！”
    马原一脸欣慰的道：“每次都敢为人先，就是有这样的思想觉悟，人家才能不断地取得成绩——小张，来来来，你给咱们讲讲，大胆的讲！”
    “呃~”
    张延有些尴尬的站起身来，讪讪道：“林台长、马台长，那什么，我能不能先走一步啊？”
    “什么？”
    马原愕然道：“你要走？”
    张延无奈道：“我也想开完会再走，可我们杂志社也要开会，作协蒋书记要亲自到场讲话，还特地点了我的名……”
    这一说，在场众人才想起张延的工作关系是在津门文学杂志社，要不是他搞的唱片公司挂靠在电视台，理论上和电视台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马原回过味儿来，跟林台长简单交流了一下，无奈的摆手道：“去吧去吧，记得替我们给蒋主席带个好。”
    张延如蒙大赦，忙带着自己的包溜之大吉。
    见此情景，大礼堂顿时爆出一片哄笑，连马原和林台长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张延赶到杂志社的时候，会议已经开始了，甚至社长张绍敏的讲话都已经进入了尾声。
    张延蹑手蹑脚的坐到了后排，刚坐下没多会儿，王忠旗就偷偷把会议纪要递了过来。
    张延大致扫了一眼，和马原的讲话没太大的差别，不过要更精炼一些——作协的蒋主席是个雷厉风行的改革派，最讨厌那些又臭又长的空话。
    这时候正巧社长张绍敏的讲话结束，换成了作协主席蒋梓龙发言。
    蒋梓龙也没带稿子上台，直接对众人道：“对讲话精神，你们张社长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讲讲具体的，咱们杂志社最近两年成绩不错，也真正实现了盈利。
    但我觉得改革的力度还远远不够，《通俗小说报》是副刊，但现在外面都把《通俗小说报》当成是咱们杂志社的主刊了，那咱们的主刊究竟在做什么呢？
    我知道，有的同志肯定要说，纯文学作品不能像通俗小说那样搞——可《红高粱》、《伏羲伏羲》、《命若琴弦》、《妻妾成群》都是纯文学吧，人家能改编成电影，咱们主刊的作品为什么就不行？
    到底是咱们作者的文章不行，还是咱们文学社的导向有问题？！”
    说到这里，他摆摆手道：“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也不想给大家太多的压力，话就说到这里。
    张延呢？你小子别在后面藏着掖着，上来给大伙讲讲，你对咱们文化战线搞活经济的看法——讲得好，下午跟我去作协再讲一遍！”
    …………
    下午张延终究还是没能去成作协。
    不是他讲的不好，而是经开区也请他参加动员会，位置还排的挺靠前，给了个‘经济文化顾问’的名头。
    甭管怎么说，这场风波总算是过去了。
    只可惜年关将近，《我为歌狂》派出去寻找参赛歌手的工作组，已经纷纷打来了回家过年的申请，想让他们重新鼓足干劲，怎么也得等到正月十五以后了。
    转眼到了25号，距离过年还有八天。
    张延在津门机场依依不舍的送别陈虹，然后就去了《头发乱了》剧组。
    今儿也是剧组最后一天开机了，虽然管唬很想一气呵成拍完，但他这剧组里大多数人都是为爱发电，最多管个吃喝零。
    而且当时人们对春节的重视，远不是后来能比的。
    人家这都已经免费帮忙了，你还要扣下人家不让回家过年，那也太不是东西了。
    这最后一场要拍摄的，正好是王露瑶仅有一场的戏份，也就是她和男主角偷情，被女主角堵在屋里的那一段儿。
    拍摄地点选在了某个老旧的筒子楼里，张延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就感觉有点亲切和怀念。
    不过他家的楼梯口，可没人会抱着吉他坐在正中间。
    “高棋~”
    张延伸手在对方眼前晃了晃，笑问：“这么冷的天，你小子也不怕冻屁股——你们乐队的人不是已经回京城了吗？怎么你还没走？”
    “闹掰了。”
    高棋叹了口气，无奈道：“五个人剩了俩，明年又得重新组队了。”
    “正常，哪个摇滚乐队不得散伙几次。”
    张延是一点都不奇怪，搞摇滚的甭管表面性格如何，心里头都窝着一股子劲儿，情绪上来就特别容易闹矛盾。
    尤其是刚出名的时候。
    超载乐队就是这样，12月底《中国火》刚在呆湾热卖，热度都还没传递回国内呢，队伍就已经不好带了。
    高棋叹了口气，起身问：“张哥，你那车上还有空位吗？”
    高棋是68年的，和管唬、韩垒、陈虹、王晶同岁，比张延要小一岁。
    至于韩荭和王露瑶，那都是70后的小年轻。
    “凑合挤一挤吧。”
    张延拍拍他的肩膀，问：“管唬他们在几楼呢？”
    “顶楼，说是免得有人打搅，推开窗户也能看到更多的风景。”
    两人边聊天，边一前一后的往上爬——主要楼梯太窄，俩大老爷们很难并肩前行。
    高棋忽然问道：“那首《梦缠绕的时候》找到主了没？再不抓紧时间，怕是赶不上正月里的拍摄了吧？”
    “嗯？”
    张延疑惑的停下脚步，回头纳闷道：“你不知道？这歌早就有人唱了，小样都已经录好了。”
    “是吗？”
    高棋茫然的与张延对视：“那我怎么不知道啊？怎么说我也是作者，这事儿怎么都不通知我一声？”
    张延一开始也觉得奇怪。
    但看到高棋那张即便茫然，依旧帅气逼人的面孔，他心里忽然就有了明悟，原来这老实人也有肠子。
    于是他又拍了拍高棋的肩膀道：“你不知道也正常，回头我让张为宁请你吃饭，当面给你赔不是。”
    说完也不管高棋有没有听懂，就自顾自的上了顶楼。
    到了拍摄现场，就见徐凡、王露瑶正听管唬讲戏呢，黄垒则坐在一边发呆，估计是在琢磨渣男该怎么演。
    伍玉娟已经杀青离组了，平时剧组就只有徐凡一个女的，所以她最近有时间就会找陈虹玩儿，两人相处的还挺融洽。
    看到张延从外面进来，众人纷纷招呼，王露瑶更是一口一个张总的叫着。
    张延从兜里翻出一迭红包见人就发：“一点小心意，也没多少钱，大家别嫌少就成。”
    他这制片人平时也不怎么到场，过年了总得给剧组留点印象。
    “我也有？”
    管唬有些惊讶。
    “要不你还给我？”
    “别别别，我这几个月光往外掏了，好容易见一回进项！”
    两人说笑的时候，王露瑶偷偷打开红包扫了眼，发现里面只有一百块钱，顿时便得意的笑了。
    圆梦唱片的年底奖金可是一人两千。
    果然自己当初想要加入唱片公司是对的——倒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主要是亲疏远近的问题。
    “对了。”
    这时张延转向她问：“《雪山飞狐》要在内地开播，你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咱们宣传的时候或许就能用得上。”
    “啊？！”
    王露瑶愣怔道：“《雪山飞狐》要开播了？什么时候？哪个台？”
    这个消息是张延前两天刚在电视台听说的，没想到王露瑶这个当事人竟然还不知道。
    不过想想她只是个女三，戏份也没那么多……
    “你不知道也正常，回头问问伍玉娟，她应该知道的多一些。”
    (本章完)

 第120章 下套

    第120章 下套
    因为听说《雪山飞狐》要开播了，王露瑶多少有点心不在焉，虽然她只是个女三，但这部剧听说在呆弯播的挺火，也或许……
    “准备了、准备了！”
    这时管唬大声吆喝道：“胶片不多了，咱们争取一遍过！”
    以前他都是喊‘各部门注意’的，后来发现就这小猫两三只的，搞的太正式反而尴尬。
    听到他的提醒，王露瑶立刻把外套脱了，露出里面紧绷绷的运动背心。
    这一半的大毛血统，搭配上咱们国家的膳食结构，呈现出来的那真是又大又挺。
    她披着外套时，单论五官也算不得出奇，这一脱下来，黄垒饰演的男主会出轨也就不足为奇了。
    王露瑶还故意扯了扯运动背心的下摆，那股呼之欲出感，顿时让屋里又燥了几度。
    见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吸引过去，徐凡忍不住暗暗捻酸，心说不就是大了点吗，这一个个像是没吃过馒头似的。
    不过她这醋劲儿也不是很大，毕竟《大撒把》票房远超预期，她现在大小也是个腕儿了，没必要再跟小姑娘争风吃醋。
    这时黄垒也把上半身扒光了，躺到了床上。
    “你把腿撇下来，给露瑶留块地方。”
    管唬过去扒拉一下，让黄垒上半身躺直，下半身两条腿耷拉到地上。
    然后又让王露瑶侧坐在床沿，身子往前探着，形成一个视觉错位，就好像王露瑶正骑在黄垒身上似的。
    管唬用取景器，从王露瑶背后看了一会儿，又跟王露瑶商量道：“露瑶，这俩肩带有点碍事……要不你去卫生间裹条毯子？只要露出肩膀就行，到时候咱们可以清场拍摄。”
    “不用那么麻烦。”
    王露瑶倒是爽利的紧，直接把两根吊带剥落到胳膊肘，纯靠球心引力愣是撑住了背心没往下掉。
    这一幕看的众人越发想入菲菲。
    张延顺手抓起挂在墙上的毛巾，丢给了黄垒，黄垒臊眉耷眼的把毛巾团成团，悄悄盖住了关键所在。
    说实话。
    管唬现在的导演水平确实一般，也不够放的开。
    反正在张延看来，他这拍摄方式完全就是暴殄天物，比人家老谋子拍的《红高粱》差远了。
    人家漏的也不多，但那构图、那情节，就是能让人血脉偾张。
    不像管唬这个，拍出来的东西比现场还素呢，过肩拍摄的方式，更是完美的浪费了两个重心点。
    等黄垒按照他的意思，转头看向摄像机那一幕，也是一点激情过后的感觉都没有，纯纯的麻木不仁。
    “哥。”
    听张延如此评价，管唬不认同了：“我这可是有现实依据的，当初我……”
    “你被堵屋里了？”
    “不是，是我有一哥们被老婆堵在屋里，当时他就是这副死样子。”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那哥们是个肾虚？就算没被抓奸，他也是这‘死’样子。”
    说归说，既然管唬认准了这效果，张延也没实际干预。
    毕竟钱是管唬拉来的。
    虽然这场戏就只有几组镜头，但因为需要来回换机位，还是拍了一上午才算结束。
    管唬和他那扩大到四人的摄制组，连同摄影器材一起挤进了破面包里，张延的车上则多出了王露瑶、徐凡、黄垒和高棋。
    刚坐到副驾驶上，王露瑶就高兴的对张延道：“伍玉娟也没得到通知，她现在正联系剧组呢。”
    这电视台还挺一视同仁的。
    张延从后视镜里斜了眼徐凡，笑道：“要是《雪山飞狐》在内地能火，那咱们《头发乱了》也算是影视歌，群星云集了。”
    徐凡也笑了笑，却没有搭这茬。
    事实上她现在挺后悔接下《头发乱了》的，要是早知道《大撒把》能火，要是早知道攀扯不上张延，她才懒得搭理这种实验性质的草台班子呢。
    但都已经拍到半截了，总得善始善终。
    王露瑶则是连忙道：“就算《雪山飞狐》火了，估计跟我也没多大关系，我还是得指着咱们圆梦来圆梦。”
    这姑娘家世其实也不错，但十五六岁就出来打拼了，几年间养出了讨好型人格，也学会了善用自身的两个突出点。
    这时高棋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干动嘴没出声音，片刻后又把头一歪，沉默的看向了窗外。
    一路无话。
    到京城后，张延先把王露瑶送回了家，然后又把徐凡送到了人艺。
    等把黄垒送回北电后，他忽然接到了一条传呼，拿起来一瞧，却是人艺传达室打来的。
    张延还以为是徐凡落下了东西，让高棋帮着找了找，却什么也没发现。
    “算了，我一会儿给她回个电话问问吧。”张延说着，又道：“现在也没外人了，有什么你就说吧。”
    原来他早发现高棋欲言又止了。
    “其实也没什么事儿。”
    高棋别扭的嘟囔道：“再说这都年底了，我……还是算了。”
    听他含含糊糊的，张延便道：“反正有事儿你联系我就成，都是哥们，能帮忙的我肯定帮。”
    把高棋送到目的地。
    张延这才就近找了个公用电话，打给了人艺传达室。
    其实他现在身份不一样了，按理说应该买个大哥大充门面的，但这不是把钱都拿去囤房了吗？
    剩下的邀歌养人都不够呢，还需要他靠码字给公司输血，大哥大自然只能延后再说。
    “喂！”
    却说电话接通后，一个凶巴巴的嗓音顿时传了过来。
    “姜珊？”
    张延有些诧异，这姑娘自从砸了车之后，就没再跟自己打过照面，没想到今天会主动给自己打电话。
    这时就听姜珊咬牙切齿的问：“你是不是回京城了？我刚才看到你那辆破车了。”
    “什么破车，我这车才刚买了不到仨月！”张延没好气的反问：“你有正事儿没，没正事儿我就挂了，不然我怕我女朋友误会。”
    “她误会？！她跟你就是一丘之貉，就差给你拉皮条了！”姜珊愤愤的控诉道：“我都怀疑你们是不是提前串通好了，给老娘下的套！”
    别说，这还真是陈虹提前下的‘套’。
    但张延肯定是不会承认的，不咸不淡的道：“那我挂了啊。”
    “别！”
    姜珊连忙喝止，然后沉默了片刻，才小声问：“那些照片，你要怎么样才肯还给我？”
    虽然张延借徐凡之口暗示，只要她不再胡搅蛮缠，就不会随便把照片抛出来，可这么大一个把柄在张延手上，她又怎么可能放心？
    所以这次看到张延的车，她就主动联系了张延。
    而张延听说果然是为了这个，便直接摊牌道：“这你就甭想了，我手里要是没你的把柄，你这俩月能这么消停？怕是前脚砸完车，后脚就要放火了。”
    “呸，放火那可是重罪，姑奶奶最多雇人往你家门上泼大粪！”
    原来她真的有下一步计划！
    “那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
    张延断然道：“只要你以后不乱来，咱们就当成没这回事，如果要是还敢乱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行，就这么着吧。”
    “等一……”
    没等姜珊再说什么，张延就把电话给挂了。
    结果等他刚回到车上，呼机就响了，拿起来一瞧，不出意料果然又是人艺传达室。
    张延全当没有看到，直接开车去了首都广播学院。
    等他带着蛤蟆镜和围巾到了女生宿舍楼下，跟宿管阿姨说要找张芳时，还差点闹了误会，被当成是年底突击表白的男学生。
    这些大学生真是不知好歹，领着国家补助不好好学习，成天就知道搞对象！
    张延看看四下无人，偷偷塞了个红包给宿管阿姨，又给了对方一张名片，悄声道：“大姐，要是以后有人向我妹妹表白，你就打我的bb机。”
    “你要这么说，昨天就有一个。”
    “啊？！”
    “不过你妹妹没下楼。”
    “喔。”
    两句话弄的张延心里过山车似的，看来以后还是得生儿子，最起码在外面不用这么惦记着。
    (本章完)

 第121章 上门交易

    第121章 上门交易
    “303张芳，你哥哥找你！”
    听到宿管阿姨的大嗓门，早就等候多时的张芳，跳起来就往楼下跑。
    她的室友史晓诺和梁燕忙追了上去。
    到楼梯口才冲张芳道：“芳芳，你可别忘了帮我们打听！”
    “知道了！”
    张芳脆声应了，等脱离两人的视线后，却忍不住发愁的叹了口气。
    到了楼下。
    “哥~”
    看到哥哥那熟悉的身影后，张芳才又露出笑容，一蹦一跳的到了近前，问：“咱们到底什么时候回老家呀？”
    “明天上午的火车。”
    张延道：“车票我已经提前让人订好了，一会儿我就过去拿。”
    说着，习惯性揉了下妹妹的头顶，笑道：“都大姑娘了，还这么蹦蹦跳跳的不稳重。”
    “哎呀，那你还摸我的头！”
    张芳晃着脑袋甩开哥哥的手，有些郁闷道：“你不是有车吗，干嘛还要坐火车回去？”
    “你懂什么，过年期间车匪路霸是最猖狂的，还是坐火车安全一些，最多也就损失点钱。”
    “喔~”
    张芳点点头，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问：“哥，你们那个《我为歌狂》，能不能安排几个实习生啊？”
    “实习生？”
    张延奇怪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是你们宿舍的同学想要去实习？”
    “这不是前几天周滔姐来了吗。”
    张芳无奈道：“她说想让我给她当助理，顺带也积累一下经验——结果这话被我室友听到，史晓诺和梁燕就央告着让我问问你。”
    自己还想着跟周滔减少接触呢，没想到她已经把主意打到芳芳身上了——不过让芳芳跟去见见世面，也确实对未来有好处。
    至于史晓诺和梁燕，那两个姑娘张延也有些印象，当初聚餐时就比较积极，论嘴皮子一点不比自家妹妹差。
    见妹妹拧着眉头，又是希冀又是忐忑的。
    张延笑道：“既然是你室友，那就让她们来呗，大不了我走唱片公司的账，给她们安排食宿和补助——不过你们得跟学校提前协调好，毕竟我们是从明年四月份开始的。”
    见哥哥答应了，张芳松了一口气，又道：“我已经提醒过周滔姐了，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尽量不要在学校里说。”
    “呵呵~”
    张延下意识伸出手，结果被张芳闪身躲过，只好悻悻的收回来道：“这些你自己判断就好，如果觉得是可以长期交往的朋友，帮点小忙也没什么。”
    张芳点点头，突然左右张望了几眼，然后小声道：“哥，你跟周滔姐是不是……你可千万别乱来啊！”
    “大人的事儿你少管。”
    张延把一直提在手里的零食递过去，道：“这天怪冷的，赶紧回宿舍去吧，明天上午九点我来接你。”
    “嘁~”
    张芳丢给哥哥一个白眼，往回走了几步，忽然又回头道：“要是哪天被我嫂子抓了包，你记得给我打电话，我好帮你开解开解、挽回挽回！”
    说完，才一溜烟的跑回了宿舍楼。
    “这丫头。”
    张延看着她的背影摇头失笑。
    离开广播学院后，张延置办了些年货，然后去史铁生家、余桦家、冯晓刚家、葛由家、管唬家、窦维家、郭川林家挨个转了一圈——津门那边他早转完了。
    去余桦家的时候，余桦表示明年准备要二婚，到时候估计得借张延这车做婚车。
    “行啊，你不嫌档次低的话，我再给你弄一辆，凑个双。”
    陈道铭最近也买了辆夏利，到时候正好借他的车用用。
    在葛由家，张延第一次见到了葛村壮老爷子，老爷子和荧幕上一样风趣幽默。
    在冯晓刚家，他用进口童装换了两张车票。
    在郭川林家。
    郭川林提醒张延道：“就算你不想跟魔岩文化呛行，但也没必要排斥所有的摇滚歌手——流行摇滚乐本身也是流行乐的一种嘛。
    到时候魔岩搞偏硬核的摇滚，你搞流行摇滚，大家也算互不冲突。”
    这说的也有些道理。
    其实《无地自容》就比较偏向流行摇滚，如果有比《无地自容》更偏向流行乐的摇滚，那自己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那这样。”
    于是他对郭川林道：“四哥你先帮我在圈里放放风，要是有愿意走这一经的，可以去津门毛遂自荐——有特别出彩的，你也可以直接推荐给我。”
    “我也就只能给你放放风了。”
    郭川林道:“我最近正办签证呢，等明年三月份，我要跟着眼镜蛇乐队去欧洲巡演，最快也要小半年才能回来。”
    “嗐，我这又不是一锤子买卖，等你回来总能碰上合适的，毕竟四哥你这块金字招牌谁也比不了。”
    “少跟我扯淡。”
    …………
    等晚上回到公寓楼。
    张延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堵在自家门口。
    “姜珊？”
    他在几步外停住脚步，警惕的问：“你来干嘛？”
    “不干嘛，我想跟你开诚布公的聊聊。”
    姜珊单手插着兜，盯着张延看了一会儿，然后缓缓从门前让开，示意他开门进去说话。
    张延犹豫了一下，摇头道：“就在这里说吧。”
    “怎么，屋里有见不得人东西？”
    姜珊换了副挑衅的语气，见张延不为所动，又妥协道：“那就在这里说——你那天强行非礼我的事儿，我也不跟你追究了，你把照片还给我，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什么我就非礼你了？”
    张延连忙否认道：“你别胡说八道！”
    “难道先抱上来的人是不是你？先亲上来的人是不是你？你还伸舌头……”
    “等等、等等！”
    见她越说越大声，张延也怕被邻居听到，连忙伸手往下压了压，道：“现在争论这个还有意义吗？那照片我是不会给你的，不过你放心，只要你不来打搅我的生活，我也不会……”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姜珊执着的追问道：“当时是你强行抱住我的、强行吻我的，对不对？！”
    这女人……
    张延的目光落到她一直揣在兜里的右手上，忽然改口道：“咱们还是进屋说吧。”
    “哼~”
    姜珊没有反对，而是又让开了些许。
    张延小心谨慎的上前打开了房门，姜珊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见桌前摊着几页纸，就过去翻了翻，然后大声念道：“ru者，nai也。妇人胸前之物。其数为二，左右称之……你还是这么无耻下流！”
    “你懂什么，这是革命文章。”
    张延走过去作势欲抢，却忽然一把攥住姜珊的右手手腕，把它从裤兜里扯出来。
    “哎呀，你干嘛？！”
    姜珊尖叫一声想要阻拦，却已经晚了，她的右手连同一台小巧的随身听，一起暴露在了张延面前。
    就见上面标着八个大字：人声清晰、音乐通透。
    这还是张延给拍过广告的那款！
    “我就猜到你肯定有猫腻！”
    张延夺过正在录音的随身听拍在桌上，冷笑道：“就算你诱供再剪辑也没用的，法庭上根本不会采信这种罪证。”
    姜珊又把随身听抢在怀里，愤愤道：“那又怎么样，只要报社肯信就行，要么你拿照片跟我换，要么老娘就把它寄给报社，跟你同归于尽！”
    “不是……”
    张延无语道：“你这都没录到什么证据，凭什么跟我同归于尽？”
    “我不管，反正你不把照片给我，姑奶奶今儿就跟你拼了！”
    姜珊说着，就张牙舞爪扑上来，想要去挠张延的脸。
    张延抓住她的手腕，轻而易举就把她按在了床上。
    姜珊见双手挣脱不了，又想抬腿来踢。
    张延拿膝盖一顶一压，她就彻底成了砧板上的鱼了。
    姜珊又拼命挣扎了一会儿，见始终挣脱不了，忽然就不挣扎了，噘着嘴道：“来吧，姑奶奶已经准备好了！”
    “来什么来？”
    “你装什么蒜，一次换一张照片，这总行了吧？！”
    张延无语。
    “我不是说了，只要互不打扰，那照片就不会……”
    “谁会信你这种王八蛋说的话啊？！”
    “那你怎么知道，我会如约把照片给你？”
    姜珊顿时僵住了，张着嘴像是陷入了悖论螺旋当中，一时转不过弯来。
    但这僵持的时间一长，张延意志薄弱的老毛病就又发作了。
    为免横生枝节惹上更多麻烦，他悄悄换了个姿势，道：“我现在放你离开，以后大家互不干扰，成不成？”
    “不成！”
    姜珊愤然道：“今儿没有照片，我就不走了。”
    得~
    这还没完了。
    见今儿是逃不过这一劫，张延干脆身子往下一垮，道：“那就照着你的意思来吧。”
    “那你先赌咒发誓！”
    “咱们一起赌咒发誓！”
    “好，你先来！”
    “我发誓绝不骗你，若有违背，肠穿肚烂不得好死。”
    “那我也发誓，只要你按照约定把照片给我，我就不会再动你这个王八蛋一根毫毛！要是有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
    转过天早上。
    “你个无耻的王八蛋，你昨晚怎么没告诉我，这相机有连拍功能？！”
    “明明是你自己没问清楚，就直接提出要交易——喂喂喂，你别乱来啊，你昨天发过誓的、你发过毒誓的！”
    【ps：史晓诺、梁燕详见作话。】
    (本章完)

 第122章 年前年后

    第122章 年前年后
    最终付出了三张照片和底片，姜珊才总算作罢。
    本来上午张延是准备去见一下小陶荭的。
    结果脸上被姜珊挠了两道，也不好意思再跟她碰面，就把带来的礼物交给了门卫。
    这两道挠痕给他带来的麻烦不止如此，等回到家被父母看到，足足被盘问了一下午。
    张延一口咬定，这是客串拍戏时出了点小意外，老两口最终半信半疑，可又不敢找陈虹求证——万一儿子是在撒谎，那不全露馅了？
    年前的繁杂喧嚣且不细说。
    到了大年三十晚上，一家人守在客厅里看春晚，张兴国看看左右，感叹道：“要是明年能多一个人就好了。”
    “多两个才好呢！”
    孙晓红紧接着又给加了码。
    “这不合适吧。”
    张延明知道父母是什么意思，还是故意装傻道：“芳芳还小呢，虽然学校里有人找她表白，但我还是不赞成她现在就谈恋爱。”
    张芳的眼睛一下子瞪的像铜铃，愤然道：“哥，不带你这么坑人的！”
    但老两口的注意力已经被转移了，扯着女儿问东问西的，生怕她在外面吃亏上当。
    直到牛群冯龚的《点子公司》出现在荧幕上，老两口才暂时放过了女儿，聚精会神的听了起来。
    虽然他们对《点子公司》赞不绝口，但今年的相声已经明显干不过小品了。
    赵丽蓉老师的‘探戈就是趟啊趟着走，三步一蹿两呀两回头’，赵奔山的‘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创造困难也要上’，都成为了一个时代的记忆。
    至于压轴的《姐夫与小舅子》，则依旧彰显出了初代小品王的实力。
    而在春节过后，《雪山飞狐》也正式开播了，而且热度相当的高，虽然还赶不上《天津卫》，但也已经达到了现象级热播的程度。
    在家待到初六，张延就一个人先回了京城。
    趁着年节气氛还在，他把陶荭接到公寓里，帮着补了三天文化课，又把自己打听到的中戏、北电艺考情况，给她好好科普了一番。
    相比最近搞起了小动作的周滔、一心想要赚回照片的姜珊，陶荭这姑娘就让人省心多了。
    一贯的不吵不闹，又什么都肯配合。
    这期间，冯龚找上门来给封了个大红包，陈道铭也登门送了些年货。
    到正月十一。
    张延这才转奔津门。
    刚到电视台报道，就听到了个好消息，翻译成港式粤语的《天津卫》，在春节期间播出后大受好评，陆续又有两家电视台买下了转播权。
    银都正准备再接再厉，把这部剧卖到新加坡和马来西亚去。
    趁着这股东风，林台长正式调到了中xuan部，以后得改口叫林司长了，马原继任了台长之位，阎晓铭也升了副台长，依旧兼管电视剧制作中心。
    伴随着这一系列人事调动，电视台的上上下下也终于重回正轨。
    在马原的支持下，更多更大的选秀小组，陆续被派往了四面八方。
    因为郭川林的劝说，张延这次也把摇滚乐给捎上了，不过仅限于鄙视链底端的流行摇滚乐——张延从不觉得流行摇滚low，但摇滚圈目前就是这个看法。
    与此同时，田振也终于答应加入了圆梦唱片，这一来签约艺人就达到了五人——陈虹、王露瑶、韩荭、韩垒、田振。
    很明显呈现出阴盛阳衰之势。
    看来这次《我为歌狂》，需要重点发掘一下男歌手了。
    到正月十八，也就是阳历1992年2月21号。
    在南方老家待了整整一个月的陈虹，终于也回到了津门，两人小别胜新欢，别墅二楼的摩斯密码发的震天响。
    结果因为陈虹喊哑了嗓子，原定的练歌时间，不得不又往后推了几天。
    直到月底，她才进入了录音棚。
    陈虹的嗓子条件其实还可以，只是比王露瑶更缺乏辨识度，而且也唱不上高音。
    不过最大的问题，还是她‘快’不起来——这个快既是指速度、也是指欢快的程度。
    这就有些麻烦了。
    附和《我为歌狂》这个主题的歌，她很难唱出韵味来；而她能唱出感觉的歌，又基本不符合《我为歌狂》这个主题。
    “改！”
    最后张延一咬牙，拍板道：“你哪首歌唱的最好，咱们这个节目就跟着改成什么名！”
    一句话把旁边的王露瑶羡慕的不行，心说老板娘的待遇就是不一样，以前只听说歌手迁就节目，这还是头一回听说节目为了迁就歌手而改名的。
    陈虹自然也很感动，但还是拒绝了这个提议，甚至表示可以换人演唱主题曲，反正她也不缺这点曝光度。
    这张延肯定不能答应。
    主要这主题曲除了陈虹，给谁都容易引发其它人的不满。
    好在这个问题最终被张藜老师给解决了，他在一些关键地方插入了童声合唱，既不显得喧宾夺主，又能渲染出昂扬向上的青春气息。
    最终这首歌被命名为《想唱就唱》——歌词曲调和十五年后那首歌完全不一样，但核心主题却是惊人的相似。
    在初步敲定这首歌之后，趁着陈虹加紧时间练歌，张延又开始铺垫王露瑶的炒作之路。
    先前和王晶探讨打官司成名的套路时，其实有一个关键点没能解决，那就是怎么让这场官司成为真正的焦点。
    因为是和电视台打官司，电视台肯定不能播出相关讯息，否则那不是明摆着说自己是在唱双簧吗？
    而通过其它报纸宣扬，总觉得差了点意思，或者说少了能彻底炸出圈的爆点。
    于是张延就想了一个歪点子。
    …………
    3月2号。
    “ru者，nai也。妇人胸前之物。其数为二，左右称之。发与豆蔻，成于二八。白昼伏蜇，夜展光华……”
    津门妇联的主任，看着摆在自己眼前的文章，有些哭笑不得的道：“你这个小同志可真是……这叫我们妇联的同志，怎么好意思在法庭上念出来嘛。”
    “这是革命文章！”
    张延一本正经的道：“民国的‘天乳运动’可是妇女意识觉醒的象征之一，而这篇《乳赋》又是其中的代表，我觉得由咱们妇联的同志重提这篇文章，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这是继往开来、这是不忘初心，我觉得咱们妇联就应该放心大胆的念、挺胸抬头的念、义正言辞的……”
    “好了、好了！”
    妇联主任拦住张延的话头，哭笑不得道：“怪不得人家都说你长了副铁齿铜牙，被你这一说，我们要是不念出来，都快成忘本的罪人了。”
    说完之后，她又郑重点头道：“这几年我们妇联的声音越来越弱，也确实应该闹些动静出来了。”
    见妇联主任收下这篇《乳赋》，张延也是悄悄松了一口气。
    还好这真的是一篇‘革命文章’，否则就凭里面那露骨的内容，谁好意思在法庭上念出来？
    但只要妇联的人当庭念出来，那这事儿就肯定能变成爆款新闻。
    说不定还能在历史上占据一席之地呢。
    跟阎晓铭一起辞别妇联的人——阎晓铭的母亲是津门妇联的创始人之一，所以这事儿是他帮着牵的线。
    回去的路上。
    阎晓铭有些感慨的道：“你这鬼主意真是一个接一个——这样也好，有了你在，我就可以安心做自己想做的节目了。”
    见他说的郑重，张延好奇的问：“阎台长，您准备搞什么节目？”
    阎晓铭铿锵有声的道：“反腐倡廉纪实大案！”
    张延：“……”
    整个津门台也就是他敢搞了。
    回到电视台。
    张延本想把妇联接下‘状纸’的好消息，透露给王晶和王露瑶，结果半路遇见刘卫东，听他说有个小伙子找上门来，自称是四哥推荐的。
    郭四哥不是在忙着办签证吗？
    “我们就是在办签证的时候认识的。”
    那小伙展示了一下背上的吉他，解释道：“当时排队的人多，四哥看我背着吉他，就跟我聊了起来。”
    “噢，那还真是巧了。”
    张延冲他伸手道：“兄弟贵姓啊？”
    “免贵姓郑，郑军。”
    【ps：详见作话。】
    (本章完)

 第123章 刺儿头

    第123章 刺儿头
    郑军是陕西人，学的是工业外贸专业，大学期间迷上了摇滚，还组建了一支乐队。
    后来到了大四，乐队成员纷纷开始找工作，郑军就干脆办了退学，决定去国外深造，系统的学习音乐。
    然后就巧遇了郭川林，又被推荐到了圆梦唱片。
    “四哥跟你说了没？”
    张延道：“我们圆梦主打流行乐，不会涉及那种硬核摇滚。”
    “我知道。”
    郑军耸肩道：“我就是来看看——而且我现在还在学习，估摸着也写不出太硬核的东西，最好还是先拿流行摇滚练练手。”
    得~
    这态度就很摇滚歌手——甭管心里怎么想的，面上都是七不服八不忿的架势。
    “那行，冲着四哥，我先带你转转吧。”
    对付这种人，你就不能拿他太当回事儿，所以张延摆出一副‘我是冲着四哥’的样子，带着郑军去了录音棚。
    录音棚里只有王晶、张为宁，以及正在练歌的田振。
    “张总。”
    王晶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张延，然后希冀的迎上来问：“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当然是成功了。”
    张延道：“有阎主任帮着牵线搭桥，那边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了，连我带去的《乳赋》都照单全收了。”
    “那真是太好了，等露瑶回来可得好好庆祝一下。”
    “露瑶呢？”
    “因为她一直坐立不安的，就被老板娘拉去逛街了——韩荭也跟去了。”
    两人说话的时候，郑军也没闲着，自来熟的凑到调音台前，拿起另一副耳机就套在了头上。
    初时他还只是好奇，等听了几句眼睛就亮了。
    田振一曲唱罢，他急忙摘下耳机凑过去，拉开门探头问：“这一版的《亚洲雄风》谁改的，我怎么以前没听过？！”
    田振摘下耳机，疑惑的看向郑军，显然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
    郑军正要再重复一遍，就听张为宁在后面道：“我改的，怎么了？”
    “你改的？”
    郑军诧异的回头，见张为宁面色不善，先是愣了下，继而恍然大悟，连忙道：“你改的真好，我觉得比韦唯那一版更带劲儿——那什么，我有女朋友了。”
    后面这句话，让张为宁的态度和善了不少，淡淡的回了句‘过奖’，然后按下话筒开始点评田振刚才的表现。
    虽然他平时对田振百般关照，但在录音棚挑起刺儿来也从不留余地。
    田振在里面听得认真，郑军在外面听的更认真——刚才田振那歌，他也听了大半首，但你要他挑毛病，那他估计一个也挑不出来。
    等张为宁讲完该如何改进，郑军就主动解下了吉他，道：“大师，你也听听的我的呗！”
    “什么大师。”
    张延适时的凑过来介绍道：“这是我们唱片公司的音乐总监。”
    这个职务是过完年新设的，主要有个头衔既能体现出对张为宁的重视，也方便他平时跟田振多接触。
    见张延冲自己扬了扬眉，张为宁便把田振喊了出来，让郑军选一首拿手的歌试试。
    郑军说了歌名，张为宁很快找到了伴奏带。
    等郑军放下吉他，迫不及待的走进录音棚，张延才对张为宁道：“宁哥，这小子唱摇滚的，先给他拔拔刺儿。”
    张为宁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冲张延比了个ok的手势，里面的郑军还以为是在提醒自己，外面已经准备好了，连忙戴上耳机就开始酝酿情绪。
    而张延把郑军交给张为宁调教后，就把田振和王晶一起喊到了外面。
    “田振。”
    在走廊里，张延好奇的询问道：“我听说你不愿意读台本，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吗？”
    现在离《我为歌狂》开始，也就只剩下一个来月的时间了，所以张延特别给旗下的艺人量身定做了一份剧本。
    至于其它参赛歌手，节目组也会给予一定的帮助，但肯定就照顾不了这么细了。
    “我就想唱歌而已。”
    田振直言不讳的道：“干嘛要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再说那也不是我想说的话！”
    田振是签约歌手里面，唯一一个比张延年纪大的，当然也只是大了一岁而已。
    不过论性格，她却是最不成熟的一个，高情商的说法，就是跟她的嗓音一样，比较‘阳刚’。
    “这都是为了节目效果。”
    张延道：“要不你就比照着，换成自己想说的话，只要能起到节目效果就行。”
    田振顿时不说话了，她要是有这个能力，就不是跟着别人走穴，而是带着别人走穴了。
    但看得出她依旧有些抵触。
    于是张延就给王晶使了个眼色，王晶立刻上前挽住了田振的胳膊，笑道：“田姐，甭管是唱歌的还是唱戏，咱们上了台哪有不演戏的？不高兴的时候给观众赔笑脸，那不是常有的事儿吗？”
    这年头的穴头很多都是圈内人半路出家，原因就是更容易和歌手共情，也更容易取得歌手的信任。
    把田振交给王晶去哄，张延又重新回到了录音棚里，然后就看到张为宁和郑军正隔着玻璃墙激情互喷。
    虽然是郑军主动让张为宁给自己挑刺儿，可张为宁真批评的尖锐了，他又接受不了了。
    唉~
    歌手们的个性，貌似比演员要强烈的多，不是说演员没有脾气，但就算是姜珊那样的，在片场也会乖乖遵从导演的安排。
    这或许是因为影视剧是团体的艺术，而歌手相对会更为独立的原因。
    现在歌手们还没红呢，等红了之后肯定麻烦事儿更多，张延一想到未来的情况就觉得头疼。
    不过赚钱嘛，哪有轻轻松松的？
    郑军跟张为宁吵了二十多分钟，最后才按照张为宁的指点试了试，然后就沉默了。
    要说这哥们的天赋是真不错，虽然跟韩垒一样是硬嗓子，因为是纯野路子，郑军的嗓子其实要更硬一些。
    和韩垒的昂扬向上不同，他嗓音里带着股沙哑沉沦，明明也是硬嗓子，听起来却总是慵懒松弛的感觉，所以也更适合唱情歌。
    打那天起，郑军就成了录音室的常客。
    几乎每天都要来录音室，每次来了都会跟人吵架，但吵完之后风雨无阻、照来不误。
    因为吵的都是专业的上的事儿，张延也就没多管——当初在京城，窦维和高棋、王霏也没少吵架。
    直到有一天，郑军差点跟韩垒打起来，张延这才揪住他，询问他到底怎么想的，是想加入圆梦跟大家一起搞音乐，还是纯粹来找茬的。
    如果是后者，那自己就告诉电视台的门卫，打从即日起禁止郑军入内。
    郑军吭哧半天，来了句：“我签证快办下来了。”
    “好走，不送！”
    张延直接下了逐客令，哪怕是郭四哥介绍来的，他也不能忍受这小子一边白嫖，一边破坏唱片公司的气氛。
    郑军就这么背着吉他走了，一去了无音讯。
    少了这个搅局的，录音棚里的气氛顿时和谐了不少。
    陈虹和王晶成功笼络了一群娘子军，刘卫东和韩垒更是处的跟亲兄弟一样。
    而另一边。
    节目组从各地选拔的歌手，也陆续报了上来。
    其中有不少好苗子，甚至还有几个榜上有名的。
    不过张延并没有提前去接触，一来是怕照管不过来；二来要是都成了自己人，到pk淘汰的时候就要左右互搏了。
    到时候谁输谁赢都容易引起内部矛盾。
    与其这样，还不如等《我为歌狂》落幕之后，再挑选几个中意的纳入旗下。
    一晃到了三月底。
    这天晚上，张延和陈虹看完正在热播的《编辑部的故事》，正准备去二楼主卧发摩斯密码呢，就听到窗外传来了熟悉的歌声。
    “好像是郑军？”
    张延从陈虹上起身，披着衣服凑到窗前循声张望，就见别墅外面隐约站着俩人，其中一个正在自弹自唱。
    “这小子又搞什么鬼。”
    张延嘟囔了一声，对陈虹道：“我出去看看。”
    “你小心点。”
    陈虹也连忙抱着毯子翻身下床，从床头柜取出电棍递到张延手上。
    “回头咱养条狗吧。”
    张延拎着电棍下了楼，到门口没急着去开大门，而是隔着门问：“外面怎么回事，大半夜的也不怕吵到街坊。”
    “您是张总吗？”
    外面立刻传来女人的声音：“军子想通了，他想要加入您的唱片公司！”
    (本章完)

 第124章 TVB认证

    第124章 tvb认证
    张延打开院门，果然外面是一男一女。
    郑军抱着吉他不说话，那女的则是凑到张延身边，满脸祈求的道：“军子这人就是脾气倔了点，没坏心眼儿的——您放心，往后我盯着他，肯定不让他再乱来了。”
    “你是？”
    “我是他女朋友孙凤。”
    张延看看郑军，又问孙凤：“他不是说要出国求学吗？怎么，签证没批下来？”
    “批下来了，但他一直没去办手续。”
    孙凤解释道：“我知道他还是想来圆梦唱片，所以……”
    张延再次看向郑军，这货也是个拧巴的，虽然抬头和张延对视着，却一句软话也不肯说。
    孙凤见状，忙又道：“他其实……”
    “你先别说话。”
    张延抬手拦住她的话头，问郑军：“能服管不？”
    片刻后，郑军才咬牙来了句：“能！”
    “那这样，你回头先去给韩垒赔个不是——这次的比赛我给你报上名，如果你能凭自己的本事杀入八强，咱们再谈签约的事儿。”
    说完，张延就准备回到别墅里。
    “张总！”
    孙凤连忙拦住了他，有些尴尬的道：“您能给军子介绍点活儿吗？因为他不去办手续，家里已经把钱停了，我们现在……”
    原来还是啃老族。
    张延下意识道：“那你让郭四哥……噢，对了，四哥已经出国了——那你们去找央音找吴桐，就说是我让去的。”
    轮回乐队虽然没能选上《中国火》，但凭借央音的名头，走穴捞钱搞的风生水起。
    孙凤千恩万谢，郑军还是一言不发。
    张延想了想，又道：“你们明天去找刘卫东，他有些事情要回京城，正好可以捎上你们。”
    然后他就关上了大门，回到了别墅里。
    陈虹一直扒着窗户往下看，见张延回来，便询问郑军是来干什么的。
    “吃回头草的呗。”
    张延把楼下的对话复述了一遍，又征询陈虹的意见：“你说咱们到底要不要签下他？我估计这小子以后红了，这狗脾气未必压得住。”
    “到时候再说呗。”
    陈虹不以为然道：“咱们开唱片公司又不是因为志同道合，而是为了赚钱，只要他能给公司创收就行，到时候大不了专门给他配个逆来顺受的经纪人，平时少接触就好。”
    “亲爱的，还是你看得透，我看这唱片公司最离不开就是你了。”
    “别给我戴高帽。”
    陈虹虽然嘴上嫌弃，但对唱片公司也是真的上心，就不说公司那几个实力派歌手，单只是《乳赋》这个策划，估计就能让公司吃上好几年的红利。
    闹好了，说不定两人凭借这个唱片公司，就能变成千万富翁！
    重新躺到床上，张延本来还想继续发摩斯密码，结果却被陈虹给拒绝了：“早点睡吧，明天《头发乱了》杀青，咱们还得过去帮忙呢。”
    被打搅了兴致，张延来了个咸鱼翻身，没好气的吐槽道：“那破电影早该杀青了，我看管唬就是没过够当导演的瘾，非得把钱造光了才肯罢休。”
    这话没冤枉管唬，其实《头发乱了》的剧情3月初就拍完了，但因为前期省吃俭用，还剩下将近十万块钱没用完。
    于是这小子就开始作妖，一会儿说这里需要补拍，一会儿说里要换一版，愣是又磨了半个多月。
    徐凡十几天前就跑了，黄垒也被磨的没了耐性，管唬这才依依不舍的宣布杀青。
    转过天一早。
    张延和陈虹先去接上了王露瑶，然后一起到火车站附近吃的早餐，顺带等着徐凡和伍玉娟从京城赶过来。
    王露瑶在饭馆坐下后就感慨道：“没想到管导这么折腾，徐凡姐和玉娟姐还肯来津门参加杀青宴。”
    “她们又不是冲着管唬来的。”
    陈虹一边说着，一边麻利的给张延和自己倒上茶水，然后又把茶壶递给了王露瑶。
    王露瑶接过茶壶嘿嘿一笑，她自然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但有时候藏拙也是一种策略，尤其是在老板娘面前。
    她转变话题，有些遗憾又有些艳羡的问：“张总、陈姐，tvb的邀请，你们真的不准备答应啊？”
    《天津卫》继在港岛热播之后，又迅速在新加坡、马来西亚打开了局面，现在正在跟泰国和越南谈合作。
    毕竟是内地第一部破圈的都市剧，很多海外华人也好奇内地究竟发展成什么样了。
    呆弯虽然一直不愿意引进，但私下里已经有盗版录影带在传播了。
    别说，还真有一些华侨港商，冲着电视剧来津门考察投资环境的。
    看到这部剧热度不低，tvb就通过银都联系上了津门电视台，想要引进原班人马拍个续集，再吃一波红利。
    现在港岛影视圈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内地过去的明星能吃得开的，也就是巩丽、李莲杰等寥寥几人。
    《天津卫》剧组能被tvb相中，在很多人看来这都是天大的福气。
    但张延却是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就算做编剧做到顶格又能怎样？更不用说还是去港岛寄人篱下。
    他拒绝了，陈虹自然也跟着拒绝了，女主角都不乐意，原班人马自然无从提起。
    这事儿在京圈掀起了不小的波澜，有说张延和陈虹不识抬举的，也有夸他俩硬气不跌份的。
    甭管是夸是贬，反正张延又在圈里刷了一波存在感。
    徐凡和伍玉娟答应来参加杀青宴，大概率也是听说了这件事，想要当面打探一下究竟，顺便再跟张延拉拉关系。
    这年头对港岛最心向往之的，就是她们这些演员——现在张延能把人捧到港岛去，她们自然要加倍的重视。
    不过等张延三人吃完饭，进到候车大厅接站的时候，却发现来的不止是徐凡和伍玉娟，冯晓刚竟然也跟来了。
    这俩难道都已经不背人了？
    张延心里吐槽，嘴上却道：“冯哥，你这也不提前通知一声——说吧，你是想坐车顶还是车底，反正车里肯定放不开你。”
    “我不去了还不行吗。”
    冯晓刚笑道：“你给推荐个地儿，等你完事儿，咱哥俩好好唠唠。”
    “唠唠？唠什么？”
    “当然是剧本！”
    冯晓刚从包里拿出本书来，递给张延道：“帮爷们掌掌眼，看这本书适不适合改编成电视剧。”
    原来他是有正事找自己。
    “《北京人在纽约》？”
    张延看了那书的封皮，就忍不住好奇道：“这是《大撒把》的续集，还是要另起炉灶？”
    “当然是另起炉灶。”
    冯晓刚解释道：“这是个发了财的老移民写的，我觉得改编成电视剧，应该还能蹭一下移民潮的热度。”
    顿了顿，他又得意洋洋的补充：“这回咱可不只是编剧了，上面已经答应再有好本子，就让我自编自导！”
    《大撒把》票房远超预期，《编辑部的故事》虽然稍逊《天津卫》，但也算是取得了不俗的成绩。
    凭这两部影视剧，要是制作中心再不给冯晓刚机会，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我就说你今年要大展宏图吧。”
    张延恭维了一句，又故意调侃道：“你怎么没去找王硕帮忙？”
    “真要找了硕爷，这活儿还能显出我来吗？你别废话了，抽空翻翻小说，给爷们多提点建议，别折了咱们点子公司的威名。”
    说白了，冯晓刚之所以找张延帮着参谋，就是因为张延是津门台的人，即便参与进来也不可能喧宾夺主。
    但王硕就不一样了，王硕现在除了是著名编剧，还是影视公司的老板。
    所以冯晓刚这次新手上路，就没选择王硕，而是找上了张延——毕竟张延现在也是tvb认证的知名编剧，论牌面不比王硕差多少。
    张延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正好这阵子忙着《我为歌狂》，也没空搞什么影视剧项目，顺便给冯晓刚搭把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便收起书道：“那行，我白天先抽空翻翻，咱们晚上见面聊。”
    (本章完)

 第125章 杀青

    第125章 杀青
    张延和冯晓刚说话的时候。
    几个女人也凑到一起叽叽喳喳，别人怎么想先不说，伍玉娟多少有点恍如隔世之感。
    《雪山飞狐》给她带来的热度，远远超出她的想象，自从电视剧在内地播出之后，她仿佛一夜间就成了媒体报道的焦点。
    甭管走到哪里都能碰到剧迷，偶尔还会被人追着骂——她这一版的袁紫衣，差不多是历代最绿茶最双标的，有些做法甚至比反派还招人恨。
    伍玉娟本以为自己今非昔比了。
    可今儿一见面，却发现自己的‘弟’位反倒下滑了。
    陈虹就不用说了，人家已经冲出内地席卷亚洲，连tvb的邀约都不放在眼里。
    徐凡的《大撒把》虽然不如《雪山飞狐》热度高，可电影的地位一向比电视剧高，而且人家是扛旗的女主角，自己这袁紫衣只是女二。
    算来算去，伍玉娟竟然只能排在倒数第二，比垫底的王露瑶强出一些。
    而在当初刚入组的时候，徐凡的名气可是远远不如她的。
    这时就听陈虹笑道：“说来你们这剧组还挺旺女演员的，接下来露瑶再火了，以后也算是圈里的一段佳话。”
    伍玉娟听到这话，就忍不住斜了王露瑶一眼。
    她其实是不相信王露瑶能在歌手这一行，取得什么傲人成就的，毕竟王露瑶的演功也就一般，而那超标的摇摇乐，也不是电视台能接受的。
    少了那摇摇乐，她还有什么优势可言？
    所以伍玉娟一直觉得，王露瑶能加入圆梦唱片公司，指定是和张延有一腿的结果。
    可现在陈虹也说她能火……
    难道张延真的想出了什么奇谋妙策，能捧红王露瑶？
    虽然王露瑶是自己推荐给张延的，可要是王露瑶也火了，甚至比自己还火，那自己岂不就要垫底了？！
    到时候这件事成了圈里的传说，自己这‘老大姐’却敬陪末座……
    怎么可能嘛！
    估计陈虹是在开玩笑，要不然就是在阴阳怪气——对了，她肯定是发现了张延和王露瑶之间的猫腻，所以故意在王露瑶面前阴阳怪气。
    伍玉娟拒绝接受这种可能，于是自我脑补宽慰了一番。
    正好这时张延和冯晓刚，也约好了晚上见面的时间地点。
    于是一行人出了候车大厅各奔东西。
    陈虹肯定要坐副驾驶，后排徐凡和伍玉娟把王露瑶夹在中间，那挨挨蹭蹭的，只要一颠簸，两人就能感觉到明显的压迫感。
    呸~卖馒头的！
    呵呵~不过是赘肉罢了！
    面对这ad钙奶的局面，两人不约而同的在心里吐槽着。
    然后徐凡又主动挑起话头，聊起了tvb的邀约。
    张延最近总是被问到这个，也懒得多费唇舌，就只来了句：“港岛不缺编剧，更不缺我这样的人，还是内地更适合我。”
    陈虹则在一旁补充道：“主要现在唱片公司才刚起步，也实在离不开他。”
    说实话，刚被tvb邀请的时候，陈虹也很激动，毕竟那可是目前全亚洲最大的造星机器。
    可张延毫不犹豫拒绝后，陈虹也迅速冷静了下来。
    港岛固然是更大的舞台，但tvb能提供给张延的帮助，却根本不可能与津门台相提并论。
    更不用说圆梦唱片眼见就要起飞了。
    这其实就和去年，张延拒绝京台的拉拢是一个道理——只不过tvb的名气更大，更让人心动罢了。
    眼见这公母俩，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徐凡心里暗骂俩人装大瓣蒜，但又忍不住把自己代入其中。
    如果换成是自己接到tvb的邀约……
    “徐凡。”
    这时陈虹忽然反问：“你们怎么跟冯哥一块来的？是路上碰见的，还是……”
    她问的是徐凡，但抢着回答的却是伍玉娟：“应该是徐凡和他约好了吧，反正我赶到在火车站跟徐凡汇合的时候，冯编剧就已经在场了。”
    徐凡其实不太想聊这个话题，见伍玉娟撇清关系，她也淡淡的解释道：“也是赶巧了，冯编剧前两天去人艺，听说我要来津门参加杀青宴，就说要跟我们搭个伴。
    我想着路上有个男的，多少也能安全一些，所以就没拒绝他。”
    其实徐凡现在的心态挺矛盾。
    她现在也能看得出，凭冯晓刚的才华应该能熬出头，大概率会是下一个赵堡刚。
    可问题是有张延珠玉在前，冯晓刚论长相差远了，岁数也大了不少，更不用说还有老婆孩子。
    所以徐凡现在还没有真正做好，要接受冯晓刚的准备。
    “是这样啊。”
    陈虹斜了眼张延，心说这圈里可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冯晓刚以前看着挺顾家的，结果刚有了些名气，就开始在外面搞东搞西了。
    一路闲聊。
    到了剧组最后的驻地，管唬跟徐凡、伍玉娟寒暄两句，就招呼着大家一起拍了个合影。
    陈虹是唯一的‘外人’，所以在摄像师调整好角度后，接下了按快门的重担。
    张延这个制片人当仁不让的站在正中间，左边是管唬、黄垒等一众男人，右边是徐凡、伍玉娟、王露瑶和化妆师大姐。
    “茄子~”
    随着‘咔嚓’一声脆响，《头发乱了》剧组也永久定格在了时光当中。
    杀青宴上，管唬显得相当兴奋，非要拉着张延品酒，结果被张延一句话就给秒杀了。
    “你小子拖了这么久，后期制作还有钱吗？”
    “啊？嗯？！卧槽！！”
    管唬举着酒杯人都傻了，半晌哭丧着脸道：“张哥，你之前怎么不提醒我啊？！”
    他先前是真的飘了，毕竟不但自筹自编自导拍出了人生第一部电影，还阴差阳错选中了两个明星演员。
    管唬差点以为自己是天选之子了。
    结果自然是乐极生悲。
    “这不是最基本的事情吗，我还以为你心里有数呢。”
    打击完管唬，张延又随手丢出一个甜枣：“帮《我为歌狂》拍个宣传广告吧，电视台肯定没厂商给的多，但你在北影厂走走后门，应该也凑合够用了。”
    “你就是我亲哥！”
    …………
    下午张延哪儿也没去，就在家把《京城人在纽约》翻了翻，这本书的文笔一般，尤其是写到剧情过度的地方，明显能看出外行来。
    至于剧情么。
    总体就是一个80年代的移民，经历了重重磨难，靠着自己的努力收获成功，然后选择回国投资的故事。
    这样的剧情，在眼下应该还算是有吸引力，至少有助于国人了解美国的情况。
    但要拍成电视剧就多少有点平淡，缺少挑动观众情绪的爆点。
    而且……
    枪战呢？！
    自由美利坚、枪战每一天，少了枪战那还是美国吗？！
    再有……
    男主角和女主角，就只是因为观念不合离婚了，后续也没有再婚的意思。
    这不上点佐料能行？
    张延了些时间，把自己的想法整理成几条建议，然后带着原著赶到了约定的饭馆。
    结果去了之后他才发现，除了冯晓刚之外，徐凡和伍玉娟竟然也在。
    “那什么。”
    冯晓刚讪讪道：“徐凡和玉娟都对剧本创作挺好奇的，所以……”
    其实是他想人前显圣，让徐凡知道自己是能和张延坐而论道的主儿，以便进一步撬开徐凡的心防，所以才邀请了徐凡旁观。
    可没想到的是，徐凡竟然又邀请了伍玉娟，而伍玉娟丝毫没有电灯泡的自觉，直接就欣然同意了。
    结果最后坐到桌前的就成了两男两女。
    虽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但推剧本脑洞还弄这么多局外人参加，要是让制作中心知道了，肯定有人给他会上眼药。
    但现在后悔也晚了，冯晓刚也只能强撑到底。
    伍玉娟有些兴奋的问：“张制片，我们俩在这儿，不会影响到你们吧？”
    她是真的对编剧感兴趣，也幻想着能把自己的文字拍成影视剧。
    “不会。”
    反正这局是冯晓刚攒的，他自己都不怕泄密，那张延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本章完)

 第126章 纽约实惨

    第126章 纽约实惨
    毕竟是合作过一次的老搭档了。
    寒暄几句之后，张延和冯晓刚就迅速进入了工作状态。
    两人首先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这剧情必须得大改，得让男主角经历更多的艰难困苦，得让两人藕断丝连的婚姻，产生更多更大的冲突。
    首先是必须有个第三者，最好还是男主角崛起路上竞争对手，可以设定成女主角的上司。
    而女主角出轨老外之后，也不能让她幸福美满，必须得让她遇到坎坷、跌落谷底。
    否则国内的女观众一看到去了国外，就能嫁给外国人过上幸福的生活，那还不趋之若鹜？
    这价值观引导就不对味儿了。
    这电视剧虽然是要吃留**的红利，可三观引导上不能出大问题，否则怎么能过得了审？
    到这一步为止，张延和冯晓刚的思路都差不多。
    但接下来对于男主角后续感情的安排，两人却出现了分歧。
    按照冯晓刚的想法，书中那位担任男主角精神导师的中餐馆老板娘阿春，后面完全可以和男主角搞在一起，成为他崛起路上的助力。
    这一来女主角出轨也有理由了——白皮第三者的热烈追求是一方面，丈夫和其它女人关系不清不楚是另一方面。
    两方面的因素夹杂在一起，最终导致了女主出轨白皮老板。
    而张延的意思是，男主角搞在一起可以，但没必要结婚，最好让男主角以为可以和阿春在一起时，才发现阿春其实有好几个情人。
    阿春表示自己在白皮身上受过情伤，已经对婚姻和爱情失去了信心，但如果男主角愿意的话，也可以成为她的‘男朋友’之一。
    并暗示女移民的生理问题好解决，黄的、白的、黑的，总会有人要，但男移民通常够不着白的，又不喜欢黑的，所以只能找黄的。
    一代代累积下来，僧多粥少的情况十分严重，能有个公用的总比没有要强。
    毕竟这是讲究开放自由的美利坚嘛！
    男主因此大受打击，独自买醉的时候，被隔壁黑人大妈拖回了家，并稀里糊涂和黑人大妈发生了关系。
    清醒之后男主角无法接受现实，对着黑人大妈大发雷霆，结果又被大妈的儿子拿枪顶着额头。
    讲到这里。
    张延拿手比了个手枪的姿势，恶狠狠的问：“你知道我爸爸是谁吗？！”
    冯晓刚装作瑟瑟发抖的样子，反问：“是谁？”
    “我要是知道，还用问你？！”
    张延继续恶狠狠的道：“现在给你两个选择，做我爸爸，或者我送你下地狱！”
    “屮~”
    冯晓刚没绷住，吐槽道：“我还以为你想让黑人小伙勒索他呢，怎么就……这观众能接受的了吗？”
    张延摊手道：“我就负责出主意，听不听在你——美国不是世界大熔炉嘛，去了肯定得什么色的都接触一下。
    接下来的剧情，可以让那个混帮派的黑儿子，帮着男主角搞个‘移民血肉工厂’，主角负责哄骗刚落地的华人新移民，黑儿子负责监工，黑大妈负责伙食。
    这第一桶金不就赚出来了吗？”
    “你这……”
    冯晓刚越发无语，不过细一琢磨就知道，书中男主角开工厂的那段儿，绝对是美化之后的结果，一个赤手空拳的新移民，不用些灰色手段，怎么可能在异国他乡搞出一家纺织工厂。
    而张延的黑剧情还没完：“然后啊，黑儿子不是混帮派的吗，现在凭着奴隶工厂赚了钱，就被人给盯上了，于是双方在工厂展开了火并。
    枪战过程中，唯一真心对待男主角，也是男主角真心想要报答的人，被流弹给射死了。
    男主角抱着恩人痛哭流涕的时候，被黑儿子一把扯起来，来了句‘欢迎来到真正的美利坚’。
    黑儿子的小弟则在旁边大喊‘自由美利坚，枪战每一天’——结果刚喊完，小弟就被爆头了。
    黑儿子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把小弟的枪塞给主角，逼着他跟自己冲出去射爆对面的狗娘养的。
    主角被吓尿了裤子，但在黑儿子的胁迫下，还是硬着头皮加入了枪战，并且还打死了个墨西哥人。
    这也为他后续和黑儿子为了利益翻脸，亲手干掉黑儿子埋下了伏笔……”
    “等等、等等！”
    冯晓刚终于听不下去了：“你这么弄，男主角不彻底堕落成坏人了吗？”
    张延不以为然：“反正是在外国发生的，弄个坏人当男主角不也挺有意思的吗？你就说这个戏剧冲突性够不够吧？”
    “那也不成，最多也就到被逼着当爸爸那段，后面的都得改！”
    “那行吧。”
    张延遗憾的耸了耸肩：“你是导演，你说了算。”
    于是冯晓刚又顺着‘当爸爸’往下推，改成阿春得知主角的遭遇，觉得有些惭愧，于是资助了主角一笔钱。
    主角拿着钱收服了黑儿子，并趁机组建了一个家庭作坊式的纺织厂，在逐渐做大做强后，又在女主角的暗中帮忙下，战胜第三者白皮拿下了订单。
    “对了。”
    推演到这里，冯晓刚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光感情受挫还不够，咱得照着中年男人另一个痛点下手，就写他闺女受不了他和黑大妈在一起，更不能接受自己多了个黑哥哥。
    于是闺女赌气跟男朋友的爸爸上了床，并且在男主角生意好起来的时候，一意孤行嫁给了老白男。”
    【ps：女儿嫁给老白男的剧情原版就有。】
    “嘶~”
    张延倒吸一口凉气：“冯哥，就你这还好意思说我呢？”
    两人继续讨论，都觉得唯一善人被杀这段剧情可以保留。
    最终修改成了，在男主角和黑大妈、黑儿子相处融洽，开始认可这个家庭的时候。
    一次黑儿子酒后，无故殴打工厂里的华裔工人，被请来当副经理的唯一善人出面阻止，结果被喝大了的黑儿子枪杀。
    黑儿子因此锒铛入狱，主角的‘新家’也散了。
    与此同时，因为女主角偷偷透露消息，让前夫的工厂战胜了白皮丈夫的工厂，白皮丈夫因此一蹶不振染上了毒瘾。
    女主角试图劝阻反被殴打，还险些被卖去做鸡。
    最终两人在唯一善人的坟墓前偶遇，茫然的看向彼此。
    …………
    张延和冯晓刚你一句我一句，很快推敲出了故事的大致脉络——虽然主要是给男女主角添加磨难，把《京城人在纽约》改成了《纽约实惨录》。
    推敲完大致脉络，张延又给补充了些小细节。
    比如主角纯靠踏实肯干打动阿春，感觉有点异想天开——尤其是是给她加上水性杨的设定后。
    “这样。”
    张延拿起一双筷子，又问徐凡和伍玉娟：“你们谁有手帕丝巾什么的。”
    “我有！”
    “我带了！”
    徐凡和伍玉娟不约而同的递上手帕。
    张延接过了伍玉娟的，然后把两根筷子摆成一字型，再用手帕把中间卷起来：“咱们设定一个小剧情，阿春开除了某个后厨帮工，那帮工怀恨在心，把所有刀叉都给偷走了。
    中餐馆发现的时候，已经有上了好几桌客人，那些白人黑人看到华裔都已经开始吃饭了，自己却没有拿到刀叉，就开始鼓噪起来。
    而阿春除了催促后厨赶紧买新的，一时也束手无策——这时候男主角王明站出来，对那些外国客人宣布今天是筷子体验日，目的就是让大家都能体验到筷子的乐趣。”
    说着，他把包好的筷子重新对折，因为有手帕连接着尾端，于是两根筷子就形成了一个简单的镊子。
    张延冲三人展示了一下，笑道：“就算白皮不会用筷子，但总会用镊子吧？”
    “这个好、这个好！”
    冯晓刚拍案叫绝：“这一下子就把王明的聪明劲儿给体现出来了——最好是安排在第二集的末尾，让他先受人欺负、再被人帮助，最后抓到机会翻转局势，获得老板娘阿春的看重！”
    徐凡和伍玉娟也是满面钦佩。
    她俩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如此快节奏的思维碰撞，在大受震撼之余，对编剧这一行也有了全新的认识。
    不过两人的想法却并不一样。
    徐凡只是觉得两个人都很有才华，不过如果可以选，她还是更愿意站在张延那一边。
    只是看张延拿走伍玉娟的帕子，却无视了自己的帕子，就知道自己已经没机会了。
    可就这么倒向冯晓刚，她又实在不情愿——毕竟张延各方面都要强上一些，颜值上则是大大超出。
    而伍玉娟的想法则是：两人推导故事情节虽然更具感官刺激，可也完全改变了原著的本意。
    果然，想要贯彻自己的想法，就得在剧组里掌握话语权才行。
    (本章完)

 第127章 评委VS选手

    第127章 评委vs选手
    冯晓刚在津门待了三天，最终带着三个版本的大纲回到了京城，分别是无黑版、有黑版、以及黑化版。
    然后张延就没再关注这事儿，反正冯晓刚肯定不会黑掉他的署名权。
    至于具体拍摄……
    看在都是哥们的份上，帮着搞搞剧本还行，要是参与到具体拍摄当中，那回头怎么跟津门台这边交代？
    而且《我为歌狂》的初赛已经快要开始了，近百名参赛者将在总计十天的赛程当中，淘汰到剩下32人。
    张延每天忙的不可开交，哪还有功夫去管什么《京城人在纽约》？
    …………
    “阎台长、张老师，刘焕毁约了！”
    结果这越忙越容易出乱子，本来节目组找了刘焕做毒舌评委，主要刘焕是津门人，小时候还学过相声，损起人来属于专业水平的。
    刘焕一开始也答应的好好的，结果看了电视台提供的台本，又临阵退缩了。
    “这个刘焕，怎么早不说要退出？！现在突然来这一出，这不是给咱们出难题吗？！”
    阎晓铭听到这个消息就急了，别看刘焕是四大评委里的小字辈，但他承担的责任却是其它三人加起来都比不了的。
    现在刘焕突然撂了挑子，这上哪去找个合适的毒舌评委？
    张延提议道：“实在不行，我找个摇滚歌手当评委？摇滚歌手里的大嘴巴倒是不少，也不怕得罪人。”
    事实上，很多摇滚歌手为了标榜自我，都巴不得能这么干呢——最好是可以连其它评委一块骂，那在他们看来才算是真正的‘摇滚’。
    “这……”
    阎晓铭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道：“参赛选手里有几个摇滚歌手也就罢了，如果让摇滚歌手担任评委，那不等于是让他们登堂入室了吗？”
    这就是当前主流媒体对摇滚的态度，而这也是张延不想签太多摇滚歌手的原因。
    阎晓铭否决了张延的提议，想了想，反问：“让蒋大围顶上去怎么样？”
    原定四名评委两男两女，女评委是号称‘南朱北李’的李古一和朱逢薄，男评委则是出身津门的蒋大围和刘焕。
    “不怎么样。”
    张延摇头道：“蒋大围当初就对设置毒舌评委颇有微词，怎么可能愿意充当这个角色？”
    “那怎么办？”
    “要不咱们公开发榜求贤吧，看看有没有人愿意自告奋勇——好在初赛不会进行电视转播，只会拍摄一些絮，有没有毒舌评委关系不大。”
    “也只能这样了。”
    于是临近初赛，津门台又紧急对外发布公告，希望能找一位‘能直言不讳的指出歌手缺点，不惧得罪人’的音乐人，与‘南朱北李’、蒋大围组成决赛的评委阵容。
    而这一消息发布后，就有人找上了刘焕。
    “焕哥，津门台那节目不是找了你做评委吗，怎么突然换人了？是他们把你给踹了，还是你把他们给蹬了？”
    “嗐~”
    刘焕吐槽道：“那就不是个好活儿，要只是在嗓子上挑刺儿也就罢了，还得配合节目组演戏，纯纯就一小丑！”
    “怎么个配合法？”
    来人皱眉道：“是让你违心说假话，捧他们内定的歌手？”
    “那倒不是，反而是让我故意找茬挑刺，然后再让那选手展现出惊艳的嗓子……”
    “那怕什么，他唱完了你再唱，我听说这次大多都是野路子，再惊艳还能压的过咱们？！”
    “这……”
    刘焕无语道：“我是去当评委的，这下场跟选手置气，成什么样子了？”
    “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只要他们敢让我唱，我就愿意帮他们骂人——焕哥，你帮我联系一下呗，我先跟他们谈谈！”
    “你这……”
    刘焕有些无语，但见对方坚持，而且他这次爽约得罪了家乡电视台，也确实需要找补找补。
    于是他便联系上了张延。
    “张老师，对不住、对不住，我是真有别的要紧事儿，不然……不不不，我是想向你们推荐一个人，就是我师妹那鹰——对对对，就是唱《山不转水转》的内个！”
    那鹰目前的名气，和另外三位差的有点远，如果不是时间紧迫的话，节目组根本不可能同意。
    但现在不是病急乱投医嘛？
    再加上那鹰未来也有好几首歌上榜，其中一首还是和王霏合唱的，张延便建议和那鹰先接触一下。
    阎晓铭对这个人选不是很满意，所以在见面之后，就直言不讳的询问那鹰，她为什么会觉自己有资格充当评委。
    “因为我唱的好啊！”
    那鹰半点不怵：“你要说美声唱法，那我确实不如李古一和朱逢薄，可你们这不是通俗歌曲比赛吗？要不你把她们找来，我跟她们比比，看谁更有资格当评委！”
    这位是真敢说。
    就算她大师姐毛阿闵来了，怕也不敢对两位前辈口出狂言。
    不过这倒正是节目组需要的。
    张延和阎晓铭交换了一下眼神，接下话茬问：“听刘焕说，你对节目组也有一些要求？”
    “对！”
    那鹰抱着肩膀开门见山的道：“你们不就是想捧人吗？我可以配合，不过等你们的人一鸣惊人完，你们也不能拦着我继续挑刺儿，而且我也要下场唱一首歌，证明我说的没错！”
    这……
    她不止敢说，还挺敢想！
    张延感兴趣的追问：“那要是你输了呢？”
    “不可能！”
    那鹰先是否定了这种可能，然后又决然道：“我要是输了，那我就下台当选手，把你们的人请上来当评委——我说到做到，谁要是反悔谁就是孙子！”
    在跟那鹰聊过之后，节目组进行了很长时间的讨论，最终张延力排众议选定了那鹰。
    虽然评委下场和歌手单挑，在这年头看来委实有些无厘头，甚至可以归类为播出事故，但拿来当噱头却是再好不过了。
    只是为了让那鹰的出现更为合理化，节目组准备在介绍时，重点突出她谷建芬爱徒，毛阿闵、刘焕师妹的身份。
    结果那鹰不乐意了。
    “为什么你们总要强调我师父和阿毛他们？我也很尊重我师父，但我觉得你们不够尊重我！”
    听完她的抗议，张延写了张纸条，递给她道：“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把这番话放在节目里说，还可以加上这句台词。”
    那鹰接过纸条，发现上面写的是‘我就是我，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她顿时眼前一亮，激动道：“这个好、这个好，到底是大作家——这句话可以当做我的座右铭，我以后一定要把它写到歌里去！”
    那鹰满意了。
    但听说那鹰成了评委，田振却不满意了：“她比我还小一岁呢，名气也比我大不了多少，凭什么让她当评委？就因为她有个师父，有俩成了名的师姐师兄？！这是歌唱比赛，又不是拼谁的背景更大！”
    那鹰和张延一样都是67年的。
    “那你可以在节目里主动挑战她嘛。”
    张延嘿笑道：“那鹰既然要求下场回怼参赛选手，参赛选手当然也可以主动挑战那鹰——不过最好找个合适的理由，比如为朋友打抱不平什么的。
    对了，那鹰自己可是说了，她要是输了就下台当参赛选手，让赢了的选手上台的做评委。”
    这一下田振也是斗志满满，憋着劲儿想要掀翻那鹰上位。
    (本章完)

 第128章 群英荟萃

    第128章 群英荟萃
    事实证明，让那鹰成为评委是最正确的选择。
    除了名气差的太远之外，她几乎完美的符合了毒舌评委的人设，不但敢说话，而且话还特别多、特别密。
    很多时候都是李古一在旁边拦着，才没让她把选手给骂哭。
    有了她在，原本古井无波的初赛，顿时就多了不少的看点。
    于是张延特意安排摄像录音全程追踪，把她的话整理记录下来，到时候去芜存菁，再编辑修改一番，还可以继续用在32强阶段。
    而就在那鹰加入后的第三天，谷建芬老师就特意打来了电话，询问能不能换成大徒弟毛阿闵，阿毛好歹名气更大一些，勉强也能敬陪末席了。
    节目组自然不同意，只说是已经录了一部分，而且那鹰本人也很喜欢这个工作。
    谷建芬闻言，叹气道：“这孩子非要自讨苦吃，我这做师父的也拦不住，但还请节目组高抬贵手，那些太过出格的话就不要播了。”
    “这您尽管放心。”
    张延保证道：“咱们电视台还是有底线的，真要是太出格的话，肯定会掐掉——至少也会消音。”
    跟老太太通完了电话。
    张延转头看向等在旁边的张为宁：“宁哥，你是要打电话，还是找我有事？”
    “当然是找你有事，咱们节目组又不是这一部电话。”张为宁跟张延混熟之后，也不再一句一个‘张总’了。
    他现在除了是圆梦公司的音乐总监，也是《我为歌狂》的音乐总监——当然这个职务主打一个好听，实权并没有多少。
    张为宁反手指了指大厅的方向道：“刚才有个参赛选手，虽然第一轮就被刷掉了，不过我觉得他或许会适合咱们唱片公司。”
    “第一轮就被刷掉了？”
    按说第一轮考核不算难，陈虹发挥的好都能过关。
    张为宁解释道：“他唱的是自己原创的歌曲，因为没有伴奏带，所以是自弹自唱的，但那歌其实不适合现场弹唱，更不适合他自己唱。
    不过因为听他上台自我介绍，说是已经创作了上百首歌曲，所以我就找他聊了聊——小伙子创作能力确实还可以，尤其词写的不错。”
    “噢~”
    张延恍然：“你是想留下他，给咱们写歌是吧。”
    “我是这么想的，不过他坚持要自己写自己唱。”
    “先把人留下再说，大不了咱们可以推出两个版本，一个让他自己唱的，一个交给合适的人唱——对了，这人叫什么名字？”
    “许魏，和郑军一样是西安人。”
    原来上榜歌手也会一轮游！
    张延本以为能在未来上榜的歌手，肯定能进入到32强呢，所以也没太关注，但许魏这个一轮游给他提了个醒。
    他连忙找到初赛名单翻了翻，果然又发现个二轮游的——朴竖。
    张延找到现场的工作人员询问情况，工作人员表示小伙子太嫩，又没经过专业培训，能杀入二轮已经算是天赋异禀了。
    确实嫩，这哥们虽然年满18周岁了，但不知道是上学晚还是留过级，目前还在上高中二年级。
    张延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拔苗助长，先让朴竖发育发育吧，好歹等高中毕业上了大学再说。
    然后张延又在演出现场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老狼？”
    张延看到来人主动凑过来打招呼，疑惑的看了眼手里的参赛名单：“这上面……噢，你用的本名参赛，这成天老狼老狼的喊，我都快忘了你本名叫什么了——怎么样，初赛过了没？”
    “刚过了第一轮，下午进行第二轮。”老狼道：“通过初赛我还是比较有把握的——不过张哥，我觉得咱们这评委还是对摇滚乐有点偏见，尤其是那个最年轻的那鹰。”
    ‘死亡摇滚’在圈里成了传说之后，与会者之间似乎也多了层特殊关系，所以老狼才会亲近的称呼一声‘张哥’。
    对了，许魏和老狼都是68年的。
    “是吗？”
    张延敷衍道：“那我回头给她们提个醒，尽量做到一碗水端平。”
    也就是尽量了，谁让摇滚目前不受主流音乐界待见呢。
    “我不是那意思。”
    老狼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道：“其实我哥们高小松写了首民谣，曲子和歌词都已经弄的七七八八了，就是还差了点感觉——张哥，你能帮着我们再完善完善吗？”
    “我？”
    “对啊，《梦回唐朝》不就是你跟窦维一起写的吗？有张哥你帮忙，肯定能赶上这次比赛——我唱民谣，评委总不能再歧视我了吧？”
    这……
    当初张延倒是在电话里帮着推敲过歌词，但主题是窦维自己搞出来的，只是因为‘都是哥们’，而且他又被唐朝乐队打击到了，才分了一半版权给张延。
    真要让他帮着创作歌曲……
    好在身边还有张为宁在，改编修补本来就是宁哥的拿手好戏。
    于是他略一犹豫，便爽快答应道：“这样吧，你把你高小松喊来，我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老狼高兴的道：“好嘞，我这就给高小松打电话，让他把《同桌的你》的曲谱歌词带过来！”
    说着，就一溜烟的跑远了。
    张延这才恍然，原来《同桌的你》是民谣而不是摇滚。
    看来他此前是误会了，现在搞摇滚乐队的人，以后也未必就一条道走到黑。
    他正准备回办公区，把这件事交托给张为宁，忽听到有人唱道：“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又善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
    嗯？！
    张延敏感的转头看过去，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这跟自家妹妹没有半点关系，而且因为初赛不转播的缘故，周涛和张芳也都不在现场。
    等张延回到办公区。
    张为宁也把许魏喊来了，小伙子披散着长发背着把吉他，和郑军一样是标准的摇滚青年造型。
    不过论嗓音天赋，许魏比郑军要差了不少——至少目前差距比较明显。
    按照张为宁的说法，许魏目前的甜点区域是在中音部分，不适合那种大起大落的情况，偏偏他现在写的歌有点燥，所以会一轮游并不奇怪。
    张延把自己的想法跟许魏说了，又补充道：“我们不会强行要求你给别人写歌，但如果你写的歌确实适合别人演唱，我们也希望你能够进行授权。”
    许魏皱眉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拿不定主意，最后道：“我要再考虑考虑。”
    他没有当场答应，张延也并不觉得奇怪，摇滚歌手大多有一股子轴劲儿，想要让他们妥协可没那么容易。
    也不知许魏会不会也有个通情达理的女朋友。
    送走许魏后。
    当天晚上，老狼和高小松就找上门来，据高小松说，这首歌最早是90年底，他流落厦门时写给初恋女友的。
    到现在修修补补了一年半，却总觉得还差了点什么。
    张延听老狼唱完，也觉得旋律和歌词结合的不够好，但具体怎么改进，他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好在张为宁很快就有了头绪，拉着高小松就跑去了录音棚——毕竟历史上，就是张为宁担任了这首歌的制作人。
    张延则和老狼聊起了未来的选择。
    “这么说，你以后准备改行唱民谣了？”
    “这倒也不一定。”
    老狼吞吞吐吐道：“如果能在摇滚圈闯出名堂，我肯定……可这不是，唉，我可能真的没那么适合摇滚。”
    “跟我不用这么藏着掖着的。”
    张延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我又不是摇滚圈的人，比起摇滚，我还更喜欢民谣呢——要不等比赛完你干脆加入圆梦得了，这都是哥们，往后我罩着你！”
    老狼闻言大喜，恨不能当场就拜码头。
    张延白得了一员大将，自然也是高兴的很，不过没过多久，他就接到了一个坏消息：已经过了初赛的郑军，突然要求退赛。
    嗯？
    这厮又搞什么鬼？
    (本章完)

 第129章 竞争对手

    第129章 竞争对手
    郑军提交完退赛申请，就不见了踪影。
    张延联系不上他，于是就联系了吴桐——这阵子郑军都在跟着轮回乐队串场子。
    “我不知道啊？！”
    吴桐听完情况也有些发懵：“这两天他都没跟我联系过，我以为他要专心参加比赛呢——你等着啊张哥，我这就给你打听去！”
    结果吴桐还没打听出结果，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就主动联系上了张延。
    对方自称是黑豹和王霏的经纪人陈建添，表示自己因为看好内地的发展，所以决定来内地开设唱片公司。
    结果来了之后发现京城比较知名的摇滚乐队，基本都被魔岩文化给笼络了。
    于是只好去那些比较著名的演出场所淘金，结果前几天意外遇到了郑军，当场就被其独特的嗓音给折服了。
    当时他就决定要跟郑军签约，却没想到郑军早就跟圆梦唱片有过约定。
    “郑军这次从津门回来，才告诉我这件事情——唉，实在系抱歉啦，我和窦维也系很好的朋友，没想到……”
    对方提到了窦维，张延还能怎么说？
    反正张延对郑军的脾气也不是很放心，就当是提前排雷了。
    “良禽择木而栖嘛，这是郑军自己的选择，陈先生不必为此自责——不知道陈先生的音乐社，准备什么时候正式成立？到时候我肯定要去凑凑热闹的。”
    “哈哈，张先生果然系快人快语，我的公司目前刚刚起好名字，叫做‘红星音乐生产社’，大概要到夏天才能正式挂牌嘅，到时候一定请张先生大驾光临嘅！”
    等挂断电话后，张延立刻给节目组开会，要求和32强选手提前签好合同，节目期间不得和外部唱片公司进行接触。
    他其实还想搞的更严格一点，但很多参赛歌手都是奔着玩票来的，不可能接受太过苛刻的要求。
    开完会，张延又想到了许魏。
    陈建添既然主动打来电话，应该是不打算和张延这地头蛇撕破脸，所以继续从节目组捞人的可能性不大。
    但许魏现在是已经被淘汰的选手……
    好在这份担心并没有实现，两天后许魏就跟老婆一起找上门来，签下了歌手合约和词曲授权合同。
    完事儿张延直接让人给许魏安排了宿舍，两室一厅的屋子，就在张为宁的出租公寓隔壁。
    听张为宁说，许魏当天晚上跟老婆抱头痛哭了一场。
    许魏当年为了音乐放弃高考，就和家里彻底闹翻了。
    后来参军当了文艺兵认识了老婆袁枫，90年复原后两人结了婚，他却依旧不愿意放弃音乐梦，很快又把复员金给完了。
    这两年全靠老婆袁枫接济，现在总算是看到出头的曙光了。
    啧~
    西安的摇滚歌手，怎么总能遇到这种好女人呢，难道这是他们那儿的特产？
    袁枫在许魏四处奔波的时候，考取了军校，目前正在军校上学，所以待了没两天，就不得不返回了学校。
    她离开之后，许魏就把自己关在宿舍里，说是要给妻子写一首歌。
    这种积极性肯定要鼓励，于是张延又给他请了个钟点工，一日三餐外加所有家务都不用许魏发愁，他只需要埋头写歌就成。
    在此期间。
    去年凭借一首《我不想说》，捧红了杨玉莹的李海英主动找上了门，表示自己这里有首歌挺适合韩垒的。
    不过这首歌是应电视剧《一路黄昏》的要求写的，要么让韩垒为电视剧演唱主题曲，以后授权费可以低一些，但他在电视剧上映前不能唱这首歌。
    要么……
    李海英没有明说，但明显是想卖个高价。
    “让他先唱唱试试吧。”
    张延喊上韩垒和刘卫东去了电视台的录音棚。
    张为宁、高小松、老狼三人，正在对《同桌的你》做最后的调试，见张延带着人从外面进来。
    高小松一挑大拇哥道：“张老师，您这唱片公司可真是藏龙卧虎，为宁哥这一出手，咱们这歌算是绝了！”
    张延冲他笑了笑，顺势介绍了一下李海英。
    其实这两天老狼和张为宁，都向张延推荐过高小松，说他的创作能力相当不错。
    但张延都含糊过去了。
    主要是他从后世的信息里，知道这位应该是有什么黑历史，但又不知道具体是在怎么一回事。
    为了避免摊上麻烦，还是不要深度合作的好。
    见录音室里还有这么多人，李海英要求无关人等先行回避。
    连经纪人刘卫东都被拒之门外了，也就张延和身为音乐总监的张为宁留了下来。
    等韩垒在李海英的指导下，熟悉了歌词曲子，张延和张为宁就不约而同的拿起了监听耳机。
    “走四方路迢迢水长长，
    迷迷茫茫一村又一庄。
    看斜阳落下去又回来，
    地不老天不荒岁月长又长……”
    前四句唱完，监听台前的两人就觉得眼前一亮，这首歌比张为宁改编的《神的传说》，更能衬托韩垒的嗓音特点。
    唱起来豪迈大气，配上朗朗上口的歌词，给人一种沧桑又豁达的感觉。
    韩垒唱完自己琢磨了一下，又道：“宁哥、张总，我再来一遍，我感觉这歌还能唱的更好一些。”
    看他那跃跃欲试的样子，就知道他对这首歌也相当满意。
    张延摘下耳机，看向了李海英：“李老师，这歌我们要了，开个价吧。”
    李海英等的就是这句话，笑眯眯的竖起一根手指，那意思肯定不是一千块，而是一万元。
    这在当时不说是天价，也绝对是一般人不敢想的价码——毕竟很多德高望重的乐坛老前辈，卖一首歌也才三四千块钱。
    其实李海英也没指望张延真能给这么多，他的心理价位是砍到四千，属于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
    没想到，张延想了想，还价道：“七千三可以吗？”
    这下李海英反倒绷不住了，他下意识张了张嘴，想问问张延是不是没打听过市价，不过话到嘴边就反应过来，连忙改口道：“张先生真是爽快人！”
    “哈哈，能拿这点钱结交李老师，我觉得是赚到了！”
    张延当然不是冤大头，这笔钱除了千金买马骨。
    更主要的是要给韩垒看，因为听完《走四方》之后，他就意识到韩垒这次多半能一鸣惊人。
    这时候多上两三千块钱，让双方的关系绑定的更紧密一些，完全属于小钱办大事——等过几个月韩垒出了名，公司也发了财，再想起到同样的效果，代价怕是要翻上几十倍。
    而且为了显得‘情真意切’，张延还特意定了个七千三，搞的有零有整，像是经过反复讨价还价后的结果。
    等张延和李海英完成了交易，带着合同回到录音棚的时候，韩垒还在不知疲倦的反复练歌。
    张延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把合同复件，放到了韩垒的外套上。
    一直到晚上九点。
    张延才在别墅里接到了韩垒的电话。
    “张总，这、这特么也太黑了吧？！”
    韩垒在电话里激动道：“张藜老师写的《想唱就唱》才开价4000，他李海英凭什么……”
    “别激动、别激动。”
    张延心平气和的道：“广东人嘛，这算盘珠打的震天响，当时他看你那么喜欢这首歌，所以就狮子大开口……无所谓，只要歌好，适合你唱就行。”
    韩垒听张延这么说，就以为是自己对《走四方》爱不释手，让李海英起了敲竹杠的心思是。
    这让他又是后悔又是感动，于是在电话里掷地有声的道：“张总，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本章完)

 第130章 天残地缺一点红

    第130章 天残地缺一点红
    “想唱就唱让声波穿透屏障
    每个音节都是生命在扩张
    无论掌声是否回响……”
    临近五月，已经连续播出半个月的歌唱比赛宣传广告，终于迎来了新的变化。
    在陈虹版《想唱就唱》的歌声中，初赛时一幕幕作为絮出现在荧幕上。
    有晋级者的狂欢、有失败者的黯然，更有紧张、期待、跃跃欲试、甚至是争执……
    和这年头的比赛只关注赛场上的表现不同，《我为歌狂》的预告片，有大半时间都在记录台下的一幕幕。
    这使得场面稍显嘈杂混乱，没有其它歌唱比赛的整齐严肃，却自有一股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味道。
    当陈虹的歌声落幕，32强选手逐一闪过，每八个选手重复一个字，用迭音说出了‘5月4号’。
    然后所有一起喊出了‘我为歌狂’。
    而这一幕最抢眼的是正中间的三人，一个拄着双拐的青年，一个顶着地中海的老伯，以及仿佛一堵墙的韩荭。
    因为sl解体的干扰，节目组浪费了太多的时间，所以‘不可貌相’计划也没能真正贯彻实行。
    毕竟有明显容貌缺陷又唱歌很好的人，其实也并不是那么好找的。
    这三位就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了。
    不过那位残疾人歌手的水平，也就和王露瑶在伯仲之间——这还没算王露瑶使用原创歌曲的加成。
    这个絮播出后，在京津冀地区引发了不小的反响，主要是大家都没见过这么奇形怪状的选手，更没见过这么乱的比赛场景。
    有人觉得津门台是在胡闹，也有人觉得这种比赛挺新鲜的。
    但不管是抱持正面态度人，还是保持负面态度的人，大多也都想看看这个与众不同的歌唱比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5月4号青年节当晚。
    韩荭完美复刻了堤坝舞台的出场，通过欲扬先抑的方式，以一首和自身形象极具反差的原创歌曲《喜马拉雅》，将荧幕内外的情绪调动了极致。
    那句‘我想唱，唱给更多的人听’，让无数同情心泛滥的大妈为之落泪，也斩获了无数胖姑娘的拥趸。
    但和最开始商量好的不同，那鹰在听完这首歌之后，选择了沉默以对，而不是下台硬怼。
    这或许是因为，她也没把握完全压制住韩荭，如果下场后彼此难分胜负，那她这个评委可就彻底的尴尬了。
    但这一来，田振的上位计划也就无从施展了。
    田振对此颇为不满，甚至在第二组拔得头筹后，主动向那鹰发起了挑衅。
    这次那鹰是真准备下台应战的，但却被李古一给拦住了。
    最终在李古一、朱逢薄两人的强烈要求下，田振挑衅那鹰的这一段，被节目组给删除掉了。
    田振自然不服，那鹰也满心的不忿。
    但碍于其它三位评委态度一致，两人也只能暂时把火气窝在心底。
    第三组，韩垒以雄浑大气的歌声力压群雄，获得了无可争议的头名。
    第四组的情况就比较焦灼了，满闻军、李淳波两人展开了大乱斗，最终李淳波在评委分数略逊满闻军一筹的情况下，靠着观众评分拿下了头名。
    而第四名的争夺战同样焦灼。
    最终残疾人歌手以毫厘之差，败在了王露瑶的石榴裙下。
    这一轮战罢，最出圈的就是‘天残地缺一点荭’组合，天残指的是地中海老伯，地缺是那位残疾人歌手，一点荭自然便是韩荭了。
    【ps：这个外号其实是张延给起的，不过除了陈虹之外没人知道。】
    无数人都被韩荭那‘执拗的真诚’所打动，无数人都在惋惜残疾人歌手的离场，甚至有报纸公开讨论，如果残疾人歌手也能拿到原创歌曲，是不是就可以逆转局面了。
    与此同时，那鹰作为反面典型，也受到了无数人的口诛笔伐，而她的评委身份更是饱受质疑。
    那鹰原本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却万万没想到短短一个星期，《我为歌狂》在京津冀的热度，就已经超过了历届青歌赛。
    面对这汹涌而来的舆论声讨，那鹰也有些吃不住劲儿，要求节目组帮她正名，否则她宁愿撕毁合同承担处罚，也要退出去节目组。
    同时谷建芬也打来电话，表示自己刚刚创作的桃园结义插曲，似乎很适合韩垒演唱。
    没奈何，最终节目组经过协商，决定在8强赛开幕时，增加一个那鹰演唱主题曲的环节。
    然后让李古一等评委替她剖白，表示她只是对待演唱这件事格外严格认真，又过于心直口快，所以才会说出一些不当言论。
    然后韩荭再主动站出来，表示那鹰私底下已经向自己致歉了，而且还指出了自己的一些不足，让自己受益良多。
    这一波，勉强也算是圆过去了。
    但田振却是对那鹰越发不屑，觉得这女人两面三刀前倨后恭恬不知耻，根本就没资格给自己当评委。
    于是在16进8的a组比赛当中，她再次和那鹰爆发了冲突，即便有李古一和周滔做和事老，录制还是一度因此中断。
    最终在争取双方同意之后。
    节目组选择保留了两人争执的开头与结尾，而中间则以十倍速播放了一些‘精彩’片段。
    这一段播出之后，立刻又引发了热议，甚至有媒体特意把快进的内容录下来，进行慢放，试图还原两人究竟说了些什么。
    可惜放慢之后，发现节目组还做了消音处理。
    于是又有记者试图从那鹰和田振口中掏出真相，两人面对采访都是守口如瓶，但听到对方名字的时候，却又不约而同的发出了冷哼。
    这让很多小报如获至宝，开始进行各种揣度猜测，甚至产生了两人本就是情敌的谣言。
    而除了这一段儿吵架内容备受关注。
    地中海老伯惨遭淘汰，‘天残地缺一点红’只剩下韩红这一根独苗，也让很多人惋惜不已。
    但也因此，支持韩荭的人越发多了。
    结果到了8强赛b组的比赛当天，观众却意外的发现，之前被淘汰的‘地缺’，竟又出现在了16进8的比赛当中。
    反而是以小组第四名惊险过关的王露瑶，无缘参加这次的8强赛。
    这一现象迅速引发了媒体的关注，在一些人的不断质疑下，节目组‘只好’在四强赛预告片中，向观众做出如下解释：
    王露瑶是因为被人反复投诉，不得不遗憾的退出比赛，由小组第五名的残疾人歌手顶上来。
    而就在媒体记者，想要继续深挖投诉原因的时候，津门妇联的一纸诉状彻底引爆了舆论。
    因为在这份诉状里，津门妇联全篇引用了《ru赋》，并主动向媒体记者披露此事。
    妇联认为电视台因为王露瑶女士的体态过于健康，而对她采取的歧视行为，是在开时代倒车，是在与gg开放背道而驰！
    早在世纪初，就已经诞生了‘天ru运动’和‘大nainai主义’，从此掀开了妇女运动的新篇章。
    而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电视台竟然还这样抱残守缺，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电视台也急忙出面‘澄清’，王露瑶选手被淘汰确实和此事有关，但这并不是电视台的意思，而是因为投诉的人比较多，让电视台只能被迫采取措施。
    一来二去，这场官司还未没正式开打，就已经成为了舆论的绝对焦点，相关的报道和讨论，也迅速扩散到了全国各地。
    与此同时，《我为歌狂》的转播权，也趁着这股东风全面铺开，等到四强赛好戏开锣的时候，转播权已经扩散到了17个省。
    而节目组也顺应民心，在四强赛上邀请了王露瑶担任开场嘉宾。
    在亿万观众翘首期盼下，王露瑶火力全开，演唱了杨玉滢的成名曲《我不想说》。
    事后有媒体信誓旦旦的宣称，当时守在电视机前的男性观众，数量甚至已经超越了1992年的春晚。
    【ps：详见作话。】
    (本章完)

 第131章 前倨后恭

    第131章 前倨后恭
    就在《我为歌狂》四强赛初轮结束后的第二天，许多穴头都不约而同的来到了卡萨布兰卡酒吧。
    “这牛逼真不是吹的，真的只上了两次电视，就让那姑娘火遍了全国。”
    “我当初还觉得人家是在扯淡，谁知道……唉，大佬就是大佬啊。”
    “我当时还给张总出主意，让那姑娘束胸来着——现在回想起来，我特么纯sb一个！”
    这些人基本都是当初参加过考核的。
    当时大部分人都觉得张延是在故意为难人，一小部分觉得这题有解的，也万万想不到圆梦真能凭着两次上镜，就把王露瑶推到了火遍全国的地步。
    就昨天那阵仗，你把杨玉滢这个原唱找来，怕也未必有王露瑶三分之一的号召力。
    这效果简直都快赶上春晚了！
    “你们说……”
    有人猜测道：“这会不会是老六给出的主意？”
    “你说刘卫东？不可能！”
    与刘卫东相熟的穴头，立刻否定了这种可能：“老六是有点小聪明，但这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他指定没有！”
    又有人道：“人家张总就是靠点子起家的，《天津卫》就不说了，最近京城搞的那个‘一站式服务中心’，听说也是他给津门出的点子，现在全国的大城市都在学。”
    “要不说人家能写出《点子公司》呢，这要真开个点子公司，肯定能火！”
    “你当人家傻啊，人家拿自己的点子开公司，那不是赚的更多？！”
    众人议论纷纷，却没有一个人提起王晶的。
    圈里倒也不是没有出名的女穴头，比如说绰号大猫的刘小庆——这个大猫的本意其实是扑克牌里的大王，足见刘小庆在穴头里的地位。
    但要说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就能如此搅动天下风云……
    大家还是更愿意相信这是张延的主意，毕竟人家本来就是大佬，现在只是更进一步而已。
    “我听说，有人出十万让那姑娘唱一首歌，前提是必须穿比基尼。”
    “那是昨天之前的价码了，现在十万最多也就是吊带背心！”
    “正常走穴能拿多少？”
    “不知道，我估计不会比韦惟、阿毛低。”
    “那就是奔着6、7000去了呗——这一晚上都特么够老百姓忙活两年了！”
    “唉，老六这次是真攀上高枝儿了！”
    听了这些言语。
    角落里有人默默起身结了账，出门后，他打了辆出租车，来到附近某家招待所的后院。
    “安文~安文~”
    “怎么了老苏？”
    刚喊了两声，楼上就有个年轻女人探出头来。
    ‘老苏’并未理会，就那么沉着脸站在楼下。
    不一会儿的功夫，年轻女人就小跑着下了楼，微微带喘的问：“老苏，到底怎么啦？”
    “当初不该意气用事的。”
    老苏叹了口气，道：“要是你没跟王晶闹翻，咱们说不定也能搭上《我为歌狂》的顺风车。”
    却原来那年轻女人就是王晶的同学，曾饰演过晴雯的张静琳，不过她最近已经改名叫安文了。
    安文听丈夫这么说，觉得有些委屈，明明是丈夫当时发了火，自己才跟王晶大吵了一架。
    现在又……
    但她向来对苏跃百依百顺，这时候自然也不会唱反调，而是小心翼翼的试探道：“那现在怎么办，咱们要不要跟王晶修复一下关系？”
    “你回头提点礼物去看看她吧。”
    苏跃点头道：“《我为歌狂》搞的这么火，明年说不定还要再举办，到时候争取让高风去拿个靠前的名次。”
    丈夫的话对安文来说就是圣旨，即便她觉得这样很没面子，三天后还是坐上了开往津门的火车。
    因为乘客都是奔着津门去的，火车上到处都能听到讨论《我为歌狂》的声音。
    目前四强赛刚刚落幕，闯入半决赛的分别是田振、韩垒、韩荭、老狼。
    本来满闻军和李淳波的呼声，都要强出老狼一筹。
    但老狼在四强赛第三轮中祭出了《同桌的你》，直接将李淳波一招鲜的《小芳》斩落马下，满闻军的翻唱也输在了观众评分上。
    和穴头们主要聊张延不同，乘客们对幕后主导并不感冒，主要聊的都是参赛选手。
    有聊王露瑶和‘ru赋’的，有讨论那鹰和田振究竟是不是情敌的，有好奇田振和韩垒究竟谁能夺冠的，当然也不少了韩荭的同情者，期盼着她能再次一鸣惊人。
    这次异军突起的老狼也引发了不小的关注，尤其是在年轻人当中，《同桌的你》是最热门的话题。
    即便是已经落败的李春芳、满闻军，也时不时被人提及，足见《我为歌狂》的影响力。
    听说全国各省的电视台，都在以每天重播一期的节奏追赶进度，等到半决赛的播出时，就会再次进行21省联播——最近又多了4个省，而且魔都也正准备加入其中。
    虽然安文一直都对老同学的背叛耿耿于怀，但面对如此热度，也不得不在心底承认王晶的选择是对的。
    换成是自家老公搞的普安公司，王晶绝对遇不到这种一飞冲天的机会。
    …………
    到了津门。
    安文又一路打听着找到了电视台，结果就发现电视台门口围了四五十人，男女老少都有，热热闹闹的让安文一度以为是在讨薪。
    后来才发现这些人是来追星的。
    向排成人墙的保安递出名片后，安文等了差不多十来分钟，就见王晶匆匆的迎了出来。
    这让安文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是真怕王晶避而不见，那样非但自己折了面子，回去还要被丈夫呵斥。
    两人见面后，虽然再不像以前那般亲密，但也都默契的没提那次争吵。
    跟着王晶进到电视台里面，安文回头看了眼外面的追星粉，纳闷道：“这有南方人就罢了，怎么还有老太太来追星的？”
    南方人跑来津门追星，她还能理解，可这老太太也来追星，实在是闻所未闻。
    王晶也回头扫了一眼，解释道：“那是西郊北张堡的村民，他们整个村子都支持韩荭。”
    说话间，王晶就忍不住对张延感到钦佩。
    虽然她自认也是个有想法的，但和张总比起来还是差的远，也不知张总那脑袋是怎么长的，各种套路层出不穷。
    仿佛心有灵犀一样，安文也下意识问起了张延：“你们张总在吗？”
    “你要找我们张总？”
    “不不不，我就随便问问。”
    “噢~”
    王晶道：“港岛的著名经纪人陈建添来了，张总这会儿应该在办公室接待他呢。”
    “港岛的经纪人来干嘛？”
    安文诧异道：“难道是想从你们圆梦唱片虎口夺食？”
    圆梦唱片搞出这么大阵仗，一举捧红了好几名歌手，就算是什么港岛著名经纪人，也不可能在这时候拉走圆梦旗下的艺人吧？
    “初赛的时候，他签下了一个我们圆梦提前看好的歌手，这次来是特意来赔礼道歉的。”
    要不说形势永远比人强呢。
    郑军退赛时，陈建添不过是打个电话致歉，现在《我为歌狂》如日中天，陈建添就觉得先前的电话有点草率，于是又拉着窦维跑来了津门。
    听了这话，安文不觉又对圆梦、对张延多了三分敬畏。
    苏跃对港岛母公司的人，一贯是毕恭毕敬奉若圭皋，两厢一对比，更显出了圆梦的不同凡响。
    “晶姐！”
    这时一个小姑娘跑过来道：“韩荭听说窦维来了，希望能跟窦维再聊聊——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嘛。”
    王晶笑道：“找你嫂子安排吧，老板娘今儿也来了。”
    “噢，那我找我嫂子去。”
    小姑娘说着，又一阵风似的跑了。
    “这是？”
    “我们张总的妹妹芳芳。”
    “是不是就李淳波歌里唱的那个小芳……”
    “你可别胡说，不是一回事儿！”
    听王晶这么说，安文反倒觉得这个谣言可能是真的，否则王晶何必急着撇清？
    怪不得那么土的歌都能进到前八，甚至差点进了前四，原来是有这一层裙带关系。
    (本章完)

 第132章 根本

    第132章 根本
    到了休息室。
    王晶打开吊扇，对安文道：“随便坐吧，这里是我和王露瑶临时休息的地方，一忙起来就顾不上打扫。”
    安文顺嘴儿问：“那你们平时住哪儿？”
    “张总给安排了个两室一厅，我和王露瑶住一个屋，韩荭自己住一个屋——正好王露瑶这几天不在，你晚上要是不急着走，就住我那儿吧。”
    “王露瑶不在？”
    安文诧异道：“她去哪了？”
    “去走穴了，京津冀跑一圈，估计至少得一个多月才能回来。”
    “去走穴了？！”
    安文闻言吃了一惊，质疑道：“她不是你的人吗？怎么……”
    王晶解释道：“公司的歌手还没固定的经纪人，再说韩荭现在压力很大，也离不开我——而且带队的刘哥是老穴头了，他带队也更得心应手。”
    虽然她给出了许多理由，但安文却根本不信，认定了王晶是被卸磨杀驴——做穴头都是为了赚钱，哪有在这个节骨眼上主动退位让贤的？
    于是安文压低嗓音道：“咱们是老同学，你不用跟我遮遮掩掩的——这要是换成在老苏的公司，肯定不会让你受这个委屈。”
    正在倒茶的王晶回头看了安文一眼，摇头道：“经纪人和穴头还是不一样的，眼光要放的更长远一些。”
    这次走穴，确实是王晶主动推让的。
    虽然现在王露瑶的热度远超韩荭，但王晶还是觉得韩荭更有长远潜力——反正找妇联打官司的主意是她给王露瑶出的，论关系刘卫东暂时也越不过她去。
    “是、是吗。”
    安文尴尬的挤出一丝笑容，‘经纪人’这个词还是她告诉王晶的，结果王晶现在反过来教育起了她。
    但安文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圆梦已经做出了成绩，而她老公吹得天乱坠的普安公司，到现在还只能接些在酒吧驻唱的活儿。
    …………
    另一边。
    张延刚刚送走了陈建添，又把窦维‘借’给了韩荭，然后便瘫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观众只会关注前台的歌手，但圈内人都知道谁才是《我为歌狂》背后最大的推手，所以打从四强赛开始，打着各种名目找上门来的人是越来越多。
    再加上半决赛还要设法搞些活儿出来，张延最近忙的都没空发摩斯密码了。
    正闭目养神之际，忽然就感觉有双温润如玉的手，按在了自己两边太阳穴上，开始有节奏的揉压着。
    张延顺势往后一靠，叹道：“亲爱的，幸亏有你在身边，不然……”
    “不然怎样？”
    话说到半截，背后忽然传来周滔幽怨的嗓音。
    怎么是她？
    张延还以为是陈虹呢，当即忙捉住她的柔荑，小声提醒道：“我女朋友在呢。”
    “刚跟芳芳出去了。”
    周滔道：“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张延闻言便又闭上了眼睛，将后脑勺卡在了个稳稳当当的地方——这时候他说什么都不合适，不如用肢体语言表达亲昵。
    周滔感受着他的‘依靠’，心里那些无名火也不由得减弱了一下，轻声道：“京台刚刚联系我了，想让我调到他们那儿去。”
    《我为歌手》大火之后，她这个主持人也在业界广受好评，会接到京台的邀约并不奇怪。
    “先拖一拖吧。”
    张延摩挲着她的手腕，道：“看央视有没有动作，如果能去央视……”
    正说着，张延的bb机就响了，他掏出来一瞧，连忙坐直了身子拿起了电话，同时回头对周滔道：“是刚调走的那位林台长！”
    周滔闻言也忙屏气凝神，不敢打搅张延的工作。
    电话拨通后。
    张延笑道：“老领导，您今儿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其实真要论起来，两人根本没有过上下级关系，但张延这么称呼，林司长也是欣然接受。
    林司长笑道：“再不打电话，你这孙猴子就要大闹天宫喽——《ru赋》的事情，部里很有些非议，不过因为出头的是妇联，而且作者身份又特殊，所以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
    但你接下来可得悠着点，不然……”
    “让您操心了，不过您放心，接下来咱们都是通天大道宽又阔，肯定不会再搞这些旁门左道了。”
    “那就好——我当然是向着咱们台里的，但有些老同志接受思想比较保守，也需要考虑到他们的承受能力。”
    又聊了几句，等对方主动挂断电话，张延这才把话筒放回去。
    然后他就琢磨着，要不要向马原提议，决赛的时候邀请林司长莅临指导。
    老单位闹出这么大动静，林司长肯定是愿意回来的，但老马愿不愿意让前上司抢风头，那就不好说了。
    还是让阎副台长去问问吧。
    反正他头铁脑袋大，也不怕被老马穿小鞋。
    看着张延皱眉沉思的样子，周滔就觉得心如鹿撞一般——她是个有事业心的女人，自然也最容易被男人认真搞事业的样子所吸引。
    于是她用胳膊轻轻环住了张延的脖子，红唇抵在张延的耳垂上，轻声道：“我插上门了。”
    那专业级的颤音，撩的张延汗毛倒竖。
    “别这样！”
    他慌忙缩着脖子道：“这太危险了，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但周滔却非但没有放开，反而缠的更紧了，原本舒适的靠垫也形成了左右包夹之势。
    听着脑后那环绕立体声的心跳，张延也充分感受到了她快要压抑不住的冲动，最后只能改口道：“至少别在这里，咱们换个地方好不好？”
    ————————
    当天中午。
    还是在张延自己的办公室里，他先在胳膊上涂了些露水，又在脚下点燃了一盘蚊香，这才踏踏实实坐到了椅子上。
    啧~
    本以为尽量不在私下里见面，时间一长彼此就淡了。
    但张延明显低估了《我为歌狂》给周滔带来的震撼，尤其是在靠着‘ru赋’捧红王露瑶后，全程围观了这一操作的周滔，非但没能浇灭心头那把火，反而烧的都有些扭曲了。
    刚才竟然主动‘咬’自己的脚趾……
    虽然在生理上没太大的感觉，但却让张延心中充满了异样的成就感，本来是想赶场的，结果一发不可收拾的耽误到现在，甚至都来不及去洗澡销毁证据。
    叩叩叩~
    这时房门被敲响，张延把蚊香往里踢了踢，然后扬声道：“进来。”
    结果就见陈虹笑吟吟的走了进来。
    “你就直接进来呗，还敲什么门啊。”
    张延努力做出一副不心虚的样子，但显然并不怎么成功。
    陈虹盯着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幽幽叹道：“果然只有亲哥哥，没有亲嫂子。”
    “呃、嗯……”
    张延干咳一声，直接岔开话题道：“那个单独的商演经纪公司，我准备让你出任法人，以后王晶、刘卫东也主要归你管理——他们俩有点分身乏术，最好能再召两个经纪人。”
    听张延提起了正事儿，陈虹也便不为己甚的放过了他，毕竟她也不是第一次纵容张延了。
    “经纪人的事情倒不急。”
    陈虹道：“反倒是王露瑶——这一个半月就是将近五十万的演出费，俗话说财帛动人心，咱们是不是应该想办法把她绑的更紧一点？”
    现在的唱片公司都不怎么正轨，也就导致歌手的分成比例相当混乱。
    一些当红歌星，出席单位组织的活动可能分文没有，但要是私下里去走穴，出场费就能拿到大头。
    有些人脉关系广的业界大佬，甚至可以拿到九成以上！
    当然，那些初出茅庐的新人歌手，也会受到穴头的无情剥削，每天忙忙碌碌，却连衣食住行都难以保障。
    陈虹就有些担心，王露瑶这山看着那山高，会不满足于圆梦仿照港岛制定的分成。
    “怎么绑？”
    张延摇头道：“要我说，还是咱们自身做大做强才是正理——等决赛的时候，让韩垒、田振、韩荭、老狼都拿出最佳水准，再把发行拼盘专辑的事情搞定，咱们圆梦就可以全面开了。
    到时候王露瑶的重要性，自然就会降低——即便她真的财迷心窍，闹着要跟咱们分手，也动摇不了咱们圆梦的根本。”
    见他志得意满挥斥方遒的样子，陈虹美目中笑意渐浓，凑到张延身边，顺着桌子往下摸索……
    “亲爱的，你才是咱们圆梦的‘根本’。”
    (本章完)

 第133章 麻杆打狼

    第133章 麻杆打狼
    转过天上午。
    京城某家茶馆里，王露瑶正和伍玉娟相对而坐。
    “我以前一直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喜欢逛茶馆。”王露瑶把玩着店家提供的湘妃扇，感叹道：“现在终于明白了，图的就是这份清净——京城的观众实在是太热情了，昨晚上十二个保安护着我，都差点没能从商演现场出来。”
    怎么没把你挤死算了？！
    那些观众也是贱皮子，听歌不冲着歌手的嗓子，倒奔着歌手的胸脯去了——这不成卖肉的了吗？
    伍玉娟心里暗暗吐槽，最让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就王露瑶现在的热度，把她和徐凡绑一块也比不上。
    果然演技、嗓子什么的都是浮云，背后有人捧才是最重要的！
    伍玉娟心里直泛酸，嘴上云淡风轻的道：“慢慢的你就习惯了，《雪山飞狐》刚火的时候，我也不自在了好一阵子。”
    这是一回事吗？
    王露瑶听伍玉娟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心里也有些不痛快。
    以前伍玉娟是老大姐，拿腔拿调也就罢了，现在双方孰高孰低一目了然，她伍玉娟还有什么好装的？
    于是忍不住当面阴阳道：“是啊，好多人都因为袁紫衣骂你，当时我都替你捏着一把汗。”
    不过阴阳完，她又觉得有点过了，于是找补道：“主要是玉娟姐你的演技太好，搞的那些人都分不清角色和演员的区别了。”
    被她这话两头堵，伍玉娟发作也不是，不发作又觉得憋屈。
    最后伍玉娟选择了直指要害：“你这次能火主要是靠炒作，估计不会持续太长时间，你想好以后怎么发展没有？”
    来呀，互相伤害呀！
    而被伍玉娟戳中心结，王露瑶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
    不过她很快就缓了过来，道：“我还能有什么想法，听张总的吩咐呗——怎么说我也是公司的元老，张总肯定不会亏待我。”
    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
    这一个是想在曾经的老大姐面前炫耀，一个来时就带了抵触心理，两人能聊到一块才有鬼呢。
    九点钟碰的头，刚过九点半两人就各奔东西了。
    更准确的说，是伍玉娟目送王露瑶坐着虎头奔扬长而去。
    “这姑娘可真是了不得了。”
    伍玉娟正神色复杂的站在路边，就听到男朋友贾宏升感慨道：“听说这次为了抢到王露瑶的首次商演，特别特的李老板开出了三万块的天价，还答应负责衣食住行，甚至连自己的新车都拿出来了。”
    听他啧啧有声的感叹，伍玉娟心里更觉堵得慌。
    冷着脸转过身，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
    “哎~你等我一下啊！”
    贾宏升追上去，看她表情不对，便劝道：“你也甭跟人家比，最近咱们不也挺好的吗？”
    “去年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伍玉娟停住脚步，没好气的质问：“你那虎头奔呢？王露瑶现在都坐上虎头奔了，可你却连个夏利都买不起！”
    贾宏升的脸色一下子涨的通红，当初他是因为妒忌张延，所以才说了些酸言酸语，却没想到时隔大半年，那番话竟成了回旋镖。
    伍玉娟见男朋友语塞，又默默闷头往回走。
    这次王露瑶突然爆火，给她带来的刺激，甚至超出了如日中天的巩丽。
    巩丽至少还是凭本事，一步步爬上去的。
    而王露瑶呢？
    纯靠男人帮忙炒作！
    伍玉娟斜了眼旁边的贾宏升，觉得自己想依靠男人是没戏了，那就干脆自己来，自己把自己捧红！
    …………
    另一边。
    王露瑶坐在虎头奔上，也有些心绪不宁。
    虽然伍玉娟的话很不中听，但也确实戳中了她的心结。
    这次她能突然爆火，张总占了大部分功劳，王晶也占了一部分功劳，而她本身似乎只扮演了一个提线木偶的角色。
    这让王露瑶在沉醉于受人追捧的同时，又总觉得心里发虚，好像现在的一切都是空中楼阁，随时都有可能垮塌。
    尤其这次出来走穴，王晶宁愿放弃到手的提成，也要守在韩荭身边陪她继续比赛，这就更让王露瑶更不安了。
    虽然王晶说了很多理由，刘卫东也确实更熟悉京津冀的场子、更擅长承担穴头的工作——但明眼人都看得出，王晶是更看好韩荭的未来，而不是爆火的王露瑶。
    而王晶可是能跟张总坐而论道的人！
    她这么选择，是不是意味着以后……
    滴滴、滴滴~
    这时一阵铃声打断了王露瑶的思绪，她拿起自己刚买的大哥大，接通电话‘喂’了一声。
    就听对面传来一个悦耳的声音：“露瑶，这几天怎么样啊？”
    “陈虹姐？”
    王露瑶连忙在后排坐直了身子，激动道：“京城的观众都特别热情，差不多场场爆满，我现在差不多一天要赶三个场子，平均每天能给公司赚一万五！”
    “哈哈，钱是赚不完的。”
    陈虹在电话那头笑道：“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有什么事情多和老刘商量，实在不行就给我打电话——咱们张总已经把商演这块交给我负责了，以后老刘和晶都归我管。”
    做老板娘可真好。
    王露瑶心里酸溜溜的，毕竟她跑东跑西拿到的钱，其实只占了毛利的三成，大头都被公司收走了。
    虽然张总说其中三成会拿去缴税，各种挑费还要从剩下的四成里扣——但这年头偷税漏税是常有的事儿。
    而且公司也不止自己这一个歌手，等《我为歌狂》结束后，那些人肯定也要开始走穴商演，到时候公司赚的就更多了。
    陈虹似乎是猜出了她的心思，在电话里好一通嘘寒问暖，又拐弯抹角的提起，陈建添的红星音乐生产社，跟郑军签的分成比例只有两成。
    哪怕是已经闯出名堂的窦维，分成比例也只有35%——而且这里面还包括了给做梦乐队其它成员的酬劳。
    这一对比，王露瑶心里顿时平衡了不少。
    看来正经公司都是这样的，不像私人穴头，拿多少全看双方博弈的结果。
    另外……
    王露瑶发现陈虹对待自己的态度，似乎比以前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她毕竟不是真的胸大无脑，细一琢磨很快就想明白了。
    现在的情况是麻杆打狼两头怕，自己担心公司以后会更重视那些实力派唱将；而陈虹也担心自己这个公司目前唯一的摇钱树，会另攀高枝儿。
    这几天，也确实有个羊城的唱片公司联系过王露瑶。
    虽然她并没有跳槽的心思，但或许可以利用这一点，争取到自己想要的利益。
    想到这里，王露瑶话里话外便也多了几分试探。
    …………
    津门。
    陈虹挂断电话之后，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她本来最担心的是财帛动人心，可没想到王露瑶还挺有长远眼光的，通过王晶的选择看到了未来的隐忧。
    所以争的不是眼前的利益，而是想趁机拿到一份长期的保障。
    可这该怎么给？
    总不能白纸黑字写下来吧？
    那以后别的歌手也要求比照着来怎么办？
    长此以往，圆梦岂不成了吃大锅饭的？
    陈虹认为这种做法绝不可取。
    但王露瑶毕竟是现在公司唯一的现金奶牛，而且也是公司第一个真正大红大紫的签约歌手，能不能安抚好她，对圆梦唱片也有着标杆儿的意义。
    而且这也是陈虹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她自然希望能做到尽量完美。
    左思右想。
    陈虹觉得还是应该跟王露瑶当面谈谈，先仔细确认王露瑶的想法，再找张延一起研究对策。
    (本章完)

 被屏蔽的131已复活

被屏蔽的131已复活
    被屏蔽的131已复活。
    (本章完)

 第134章 提前透支

    第134章 提前透支
    1992年6月12日。
    休战长达十天的《我为歌狂》战火再燃，参与联播的省级电视台也创纪录的达到了22个之多。
    和上次因为‘ru赋’事件引发的收视狂潮不同，现在观众通过高强度的重播，已经对节目有了更深的了解。
    脾气火爆歌声不让须眉的田振、霸气豪迈气势俨然的韩垒、一曲唱尽了校园民谣的老狼，身‘残’志坚主打反差的韩荭……
    每一个人都斩获了无数拥趸。
    甚至就连那些已经被淘汰的32强歌手，现在走穴商演也都是身价倍增。
    半决赛开场后。
    周滔风姿款款的出现在镜头前，先是一套贯口似的开场白，然后很快就转入了正题，冲田振道：“田振，目前民间投票，支持你夺冠的声音最弱，有人说这是因为你脾气太冲，让很多观众喜欢不起来，请问你对此有什么想说的吗？”
    田振斜了评委席上的那鹰一眼，道：“我只是说了我想说的，如果有人觉得我应该循规蹈矩、忍气吞声，那我只能说一声抱歉了——因为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那鹰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圆了，这可是张延专门给她写的台词，也是她最喜欢的台词！
    本来原定是要在32强时喊出来的，可因为韩荭声情并茂的演唱，让没把握彻底压服韩荭，结果就没能台词说出来。
    谁知道现在田振……
    这简直就是当面ntr！
    那鹰紧攥着拳头，都恨不能上去撕烂田振的嘴。
    这场半决赛总共是三轮pk。
    前面两轮的总分会角逐参与总决赛的人选，而最后一轮则是败者组争夺季军。
    率先出场的是韩垒，以一首随着盗版光碟传遍内地的《男儿当自强》，铿锵有力的威慑全场。
    韩荭和老狼明显有些紧张。
    田振却是从容不迫，很快以张为宁改编的《沧海一声笑》还以颜色，证明了巾帼不让须眉。
    这一段结束后，电视上的画面出现了明显的剪辑痕迹。
    因为当时在现场的时候，那鹰故意给了低分，田振自然不答应，质疑那鹰不配当评委，而那鹰则反过来指责田振偷了自己的台词和歌词。
    于是两人又口角了一场。
    田振甚至把话筒砸向了那鹰，那鹰则还以台本，两人都没有击中对手，反倒是拦在中间的蒋大围遭了殃。
    这一段儿因为涉及到公平性，所以整段掐了没播。
    最后在张延的反复劝说下，在谷建芬的场外‘指导’下，那鹰才不情不愿重新给出了9.5分的评价。
    不过在亮出评分的那一刻，她脸上写满了‘故事’——估计播完之后，边小报们又要集体高潮了。
    韩垒和田振先后斩获高分，给老狼和韩荭造成了不小的压力。
    最终韩荭的《喜马拉雅》和老狼的《同桌的你》，分别获得首轮pk的第三名和第四名。
    老狼多少有点破罐子破摔那劲儿，第二轮pk轮到他首发的时候，照旧还是一曲《同桌的你》，只不过是稍微调整了一下唱法，而且改动的还不怎么成功。
    韩荭则是咬牙拿出了本想藏到决赛的《家乡》。
    “我的家乡在日喀则，那里有条美丽的河阿妈拉说牛羊满山坡，那是因为菩萨保佑的……”
    这首本该在98年推出的歌，提前6年展露与众不同的风貌，立刻博得了评委们的交口称赞，那鹰甚至打出了9.8分的高评价。
    这在普遍9.6的评分中并不算特别离谱，但还是让田振不自觉黑了脸。
    于是她果断换掉了本来要翻唱的老歌，改成了一首原创歌曲《执着》。
    …………
    京城公寓。
    陈虹通过电视看到这一幕时，忍不住回想起了当时的混乱。
    《执着》是许魏写给妻子的情歌，但张为宁却认为这首歌更适合田振唱。
    双方为此协商了好几次，张为宁还让田振录了个小样给许魏听，许魏虽然有些松动，但还没有真正点头把这首歌给田振。
    本来预计到决赛时，双方差不多也就该谈妥了。
    结果田振在半决赛上为了赌气，也为了能挺进决赛，竟然直接演唱了这首‘执着’。
    许魏对此自然很不高兴，于是把官司打到了张延面前。
    最终田振放弃了这首歌未来的所有收入，张为宁也赌咒发誓会全力帮许魏制作专辑，这才总算是安抚住了许魏。
    只能说田振实在是太冲动了。
    这次幸亏是公司内部问题，如果许魏没有签约圆梦，那官司就不是打到张延面前，而是直接法院见了。
    不过田振也确实凭借这首《执着》，保住了挺进决赛的资格，还逼出了韩垒压箱底儿的《走四方》。
    这下子最头疼的就是张延了。
    他本来想着至少能有一首歌能在决赛镇场子呢，没想到韩荭、韩垒和田振，竟然在半决赛同归于尽了。
    为了让总决赛不开天窗，现在圆梦唱片正满世界收歌——好在有现金奶牛在，高价收两首歌也不算什么。
    正想到现金奶牛，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陈虹过去打开门，就见王露瑶满脸红扑扑的站在门外，两腿似乎都有些打晃。
    “你喝酒了？”
    “没办法。”
    王露瑶一边屋里走，一边道：“那家新开业酒吧的老板，非要我陪他敬一桌酒——我不是急着过来吗，所以就没拒绝。”
    着急过来见陈虹是一个理由，但另一个理由是王露瑶自己也想喝一点，这样面对陈虹时，就算提出的要求过分了，也可以推说是醉话。
    进到屋里，王露瑶扫了眼正在传出歌声的电视，便问：“虹姐，这是比到哪一步了？”
    “败者组马上要开始争夺第三名了。”
    “噢，那韩荭也差不多该哭了吧？”
    确实是哭了，在说出‘这应该是我在这个舞台最后一首歌了’之后，韩荭眼里就泛起了泪，等唱起那首她最熟悉的《bj的金山上》，哽咽声就越来越浓。
    唱到最后几乎涕泪横流，歌声也变得含糊不清。
    勉强唱完之后，韩荭立刻对着台下深深鞠躬致歉：“对不起大家，我、我……对不起！”
    而面对她的糟糕表现，台下却爆出了震天的掌声，虽然四名专业评委给出的分数，几乎是32强赛以来最低的，但韩荭却收获了有史以来最高的观众评分。
    等轮到老狼的出场时候，老狼缓缓举起话筒，但却没停在嘴边，而是一直高高举到了头顶：
    “我弃权！”
    听到这三个字，台下先是安静了片刻，继而又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看完这一幕，王露瑶转向陈虹：“虹姐，她这是真哭，还是……”
    “当然是真哭。”
    陈虹叹道：“她生病这几年积攒的情绪和压力，这一次算是全都释放出来了，赛后我感觉整个人都开朗了不少，不过也更努力了，最近整天泡在公司新搞的练歌房里。”
    王露瑶闻言喃喃道：“这还真应了张总书里那句话：不怕比你有天赋的人，只怕有天赋的人比你还努力。”
    说着，她从椅子挪到了床上，直接在陈虹身边躺平了。
    当然也不是纯平，那两个突出的重心点，依旧在顽强的对抗地心引力。
    陈虹自身也算是中上水平，但看到这一幕之后，还是忍不住生出了抓爆它们的冲动。
    她也跟着侧躺下来，笑吟吟的看着王露瑶道：“这是最新一期的连载内容——这部特异功能小说的女读者可不多，你不会是对我们家那位有什么想法吧？”
    王露瑶的呼吸一滞，有心想要遮掩几句，又觉得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于是干脆借着酒意坦然道：“是又什么怎样，张总人长得帅，有才华又会赚钱，说话还幽默风趣，接触久了谁会对他没想法？
    说老实话，要不是被虹姐你抢在头里，我肯定已经就对他下手了！”
    说完，她眯着眼偷偷观察陈虹的表情，结果发现陈虹并未因此生气，反倒是有些纠结的样子。
    可这有什么好纠结的？
    王露瑶刚想询问究竟，陈虹就抢着道：“上次在电话里，你说自己现在有点迷茫，究竟都是哪方面的原因？”
    (本章完)

 第135章 念旧

    第135章 念旧
    夜色已深。
    听着身旁王露瑶均匀的呼吸声，陈虹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先前听王露瑶袒露心声后，她突然发现原来最简单的羁縻策略，其实一直就在自己的卧榻之侧。
    只是要不要这么做，让陈虹感到十分犹豫。
    虽然她以前也默许了张延的拈惹草，但默许和主动鼓励还是不一样的，这一步要是走出去，以后只怕更是刹不住车了。
    思来想去一直拿不定主意，陈虹干脆披衣起身，拿着王露瑶的大哥大悄悄出了门，拨通了张延办公室的电话。
    “喂~”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里面传来了张延疲惫的嗓音。
    “我就知道你还没睡。”
    陈虹埋怨道：“再怎么你也要顾及到自己的身体，现在年轻还好说，往后老了……”
    “等老了就得靠你喽。”
    张延在电话那头伸了个懒腰，笑道：“你看街上遛弯儿的，都是老太太搀着老头子，很少有例外的。”
    “哼~”
    陈虹轻哼一声，道：“我刚刚和王露瑶谈过了，她还是希望公司能给她一个未来保障——她现在睡着了，我是在外面用她大哥大给你打的电话。”
    “这怎么给？”
    张延知道王露瑶没在旁边，便直言不讳的道：“她的嗓子确实不抓耳朵，现在是恰好有这么个炒作的机会，以后总不能继续拿胸脯炒作吧？这一次两次还行，时间久了观众肯定就厌烦了。”
    “演戏呢？”
    “她演技也就一般，而且现在内地的电视剧行业还不够开放，她这种类型的，明显更适合出演反派角色，或者小三什么的。”
    “那你以后是打算放弃她？”
    “那倒也不至于，这次的事情够她吃上一两年了，赚到钱之后她也可以沉淀沉淀，或者在歌手、演员这条路上继续深造，或者干脆转到幕后也行。”
    “可这不是又绕回来了吗，深造也是需要时间的，公司要怎么向她保证，等她深造或者转行后，还会全心全意的帮她？”
    “哎~”
    张延无奈道：“这本来就是不可能办到的事儿，她愿意相信咱们最好，要是不信，谁也没辙——不说这个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田振的歌已经收到了。”
    “是吗？那韩垒肯定更着急了。”
    “你这哪壶不开提哪壶……”
    煲了半个小时电话粥，陈虹这才带着发烫的大哥大回到了屋里。
    看着床上依旧在熟睡当中的王露瑶，陈虹微微叹了口气。
    张延总是对未来充满了信心，所以并没有把王露瑶的事情太当一回事，但陈虹可不想看到，自家男人亲自捧红的现金奶牛，被别人用什么长期保障合同给勾走。
    别说两年，就算这热度只能持续一年，那也是上百万的纯收入！
    如果再算上广告和唱片……
    陈虹的视线转到王露瑶胸前，感觉那都不是肉长的，而是两座有待挖掘的金山。
    …………
    转过天一早。
    王露瑶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屋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她穿上衣服四处找了找，没有找到陈虹的踪影，却在大门上发现了两个清晰的脚印。
    这应该是女人的脚印。
    看样子踹的力道还不小，门板上的漆皮都皱了，也不知是谁干的。
    “你看什么呢？”
    王露瑶好奇观察那脚印，身后就传来了陈虹的声音。
    回头看去，就见陈虹脸上戴着蛤蟆镜，手里拎着豆浆油条，显然是去外面买饭了。
    “虹姐，你怎么……应该我去的。”
    “也没几步路。”
    陈虹笑道：“你别嫌简单就行了——我可听说了，你现在天天都是天天大鱼大肉燕窝鱼翅的。”
    “就因为吃多了那个，才更想吃点简单的。”王露瑶说着，就伸手接过了陈虹手上的豆浆油条，转头进屋开始翻找碗筷。
    陈虹路过门口时，也斜了眼门上的脚印，这脚印具体是谁留下的，她并不清楚，也不是很想弄清楚。
    唉~
    想做一个成功男人背后的女人，可能最重要的就是难得糊涂吧。
    陈虹叹了口气，进门后又换上了灿然的笑容，对王露瑶道：“要不是昨天听你自己说，我还真不知道，你原来对咱们张总有那样的心思。”
    王露瑶手一抖，差点被豆浆倒在桌子上，她定了定神，讪讪道：“虹姐，我昨天那就是喝多了说胡话，你可千万别当真。”
    “我有什么好当真的。”
    陈虹伸手在她胸口上掏了一把，笑道：“你对他动心很正常，只要别被我抓个正着就行。”
    然后她又正色道：“其实你根本不用忧心忡忡的，咱们张总向来最是念旧——你知道《天津卫》的女主角为什么叫周楠吗？”
    听陈虹将张总的初恋往事添油加醋的说了，王露瑶惊讶之余，也有些后悔当时接拍了《雪山飞狐》，否则自己说不定有机会……
    不过那毕竟是初恋情人、是白月光，应该不能拿公司的艺人来对比吧？
    似乎听到了王露瑶的心声，陈虹又道：“不只是周楠，当初拍《天行健》的时候，那个泳队的小姑娘——就是拍桶装面广告的那个。
    因为投了他的缘，这又是帮着报考中戏、北电，又是找那姑娘拍广告赚生活费的，到现在还藕断丝……”
    说到半截，陈虹‘自觉失言’，生硬的岔开话题道：“赶紧吃吧，一会儿刘卫东也该来接你了。”
    “噢~”
    王露瑶点点头，心思却完全不在吃饭上。
    那个拍桶装面广告的姑娘，她多少有些印象，跟陈虹自然是没得比，但也算长的比较漂亮了，而且身姿健美，和普通姑娘大不一样。
    而听虹姐的意思，张总似乎和那姑娘……
    再加上周楠的事情。
    这哪里是念旧，分明是念旧情嘛！
    可虹姐跟自己说这番话又是为了什么，难道是想试探自己究竟会不会越过雷池？
    但感觉又不太像……
    看到王露瑶若有所思的样子，陈虹便也没再多说什么，她是不可能把话说清楚的，那样以后对王露瑶就少了制衡。
    还是让她自己琢磨领悟吧。
    等吃完饭。
    刘卫东已经开着那辆虎头奔等在楼下了。
    陈虹专门叮嘱了他几句，要求以后不能再出现昨天晚上的事情——就算遇到必须喝酒的场合，也必须适量适度，而且决不能让艺人单独行动。
    圆梦唱片是正规公司，那些舞台之外的事情，都应该由经纪人或者保安来搞定，否则公司和经纪人凭什么拿那么高的抽成？
    “对了，我招聘了一批退伍军人，组建咱们公司自己的保安队——到时候再带队出来走穴商演，你和晶都必须和保安队长提前做好沟通，与商家进行协商的时候，也必须有保安队的代表列席旁听。”
    听到这话，刘卫东心里很不情愿，毕竟他这次带队走穴，除了经纪人提成之外，和甲方勾兑协调演出时间，也是重要的外快来源。
    这突然搞个什么保安队长横插一缸子，那不是断了他的财路吗？
    但他又不敢当面质疑。
    这次回京城，他也充分体会到了什么叫衣锦还乡，不管是以前认识的穴头，还是以前高攀不上的歌手，现在见了他都是一口一个六哥的叫着。
    甚至就连一些酒吧、歌厅的小老板，为了能请到王露瑶献唱，那对他都是恭恭敬敬的。
    这番变化是谁带给自己的，刘卫东心里清楚得很。
    所以他绝不可能为了一些外快，去得罪老板娘——更不用说，现在经纪公司的管理权已经落到了陈虹手上。
    而面对刘卫东的俯首帖耳，陈虹心中也隐隐有些得意。
    张延虽然心，但对她还是相当信重的，不但把经纪公司交给她全权打理，还把财政大权交到了她手上。
    陈虹走马上任之后，立刻通过家里的关系，高薪招聘了一批退伍军人，既补上了监管的缺位和安保的风险，还在外祖母面前小小的露了个脸。
    随着国企逐渐臃肿衰败，安置退伍军人已经越来越难了，陈虹的做法虽然解决不了大问题，但在老太太看来至少是‘没忘本’的表现。
    这也是陈虹对现金奶牛格外重视的原因——没有足够的钱，哪里养得起这么多退伍兵？
    (本章完)

 第136章 无所遁形

    第136章 无所遁形
    陈虹在京城待了两天，就在张延的不住催促下回到了津门。
    倒不是急着想发摩斯密码，主要是决赛当天，陈虹要作为嘉宾演唱主题曲《想唱就唱》，因为她本身水平有限，肯定要提前彩排几次，尽量做到不出差错。
    而陈虹回到津门后，也听了田振准备拿来参加决赛的新歌。
    更准确的来说是老歌新编。
    89年的时候，《敢问路在何方》的填词者闫肃老师，曾创作过一首名为《唱脸谱》的歌曲。
    当时主要是以外国人看京剧的角度，写出的歌词，所以就有点过于‘活泼’和‘口水化’了，。
    &amp;#039;beijing opera&amp;#039;、‘美极啦，妙极啦，简直ok，顶呱呱’这样的歌词，事后总觉得有点不伦不类。
    所以他一直都有尝试修改。
    这次圆梦急着收歌，闫肃老师就把半成品掏了出来，然后张为宁负责编曲，闫肃老师负责填词，重新搞了个《说唱脸谱》出来。
    虽然没有《执着》那么契合田振，但曲风更欢快、也更适合舞台。
    反正观众评分肯定低不了。
    也正因如此，韩垒明显有些着急上火，虽说都是一个公司的同事，男女之间也不存在生态位之争，可这都已经拼到最后一步了，谁不想在亿万观众面前独占鳌头？
    所以这几天他一直都守在张延的办公室里，眼巴巴的等着盼着。
    可收歌这种事情也是要讲缘分的，短时间哪那么容易找到合适的？
    这几天陆续拿到几首的样板，韩垒都不是很满意，后来好容易收到个满意，对方又说才刚写了个开头，什么时候能写出来还不一定呢。
    眼见决赛逐渐临近，韩垒愈发坐立不安。
    就在这时，冯龚突然打电话来，说春晚节目组刚刚创作了一首歌，可能适合韩垒演唱。
    “龚哥，春晚这么早就开始准备啦？”
    “你以为呢，这可是亿万观众瞩目的焦点，而且你们《我为歌狂》搞的这么大，也给了央视不小的压力。”
    于是张延又带着韩垒杀奔京城，找到了93年春晚的总撰稿人魏明轮。
    “你们这消息够灵通的。”
    魏明轮诧异道：“我是为了配合姜坤的相声《大船》，才特意搞出了这首歌，你们要是拿走了，人家那相声还怎么弄？再说我怎么跟春晚节目组交代？”
    魏明轮是个文化人，也有股子轴劲儿。
    无论张延是软磨硬泡，还是发动金钱攻势，他都不为所动。
    最后还是春晚节目组出面，才总算是让拿下了这首《众人划桨开大船》。
    不过付出的代价，就是等《我为歌狂》结束后，张延必须在春晚节目组挂个顾问的名儿。
    说白了，也是盯上了他的‘点子’。
    没办法，为了总决赛不开天窗，张延也只能签了‘城下之盟’。
    不过拿到了歌，并不意味着一切就太平无事了。
    这首《众人划桨开大船》虽然很契合韩垒的嗓音条件，但毕竟是刚刚创作出来，很多地方还有瑕疵和不足，需要进一步修改，去贴合适配韩垒。
    但这时候张为宁正全力帮田振调整《说唱脸谱》，根本抽不开身，也不愿意抽身。
    没办法，张延只能让许魏帮着改。
    许魏在创作上，是要比张为宁更拿手的，但要说调整修改别人的歌，目前还差了张为宁不止一个档次。
    为此，韩垒对张为宁颇有微词，差点和许魏组成‘讨张田联盟’。
    唉~
    张为宁这人别的都好，就是见了田振走不动路。
    上回‘执着’的事情，也是他纵容的结果——当时张延和他都在导播室，如果他当时说一声，那首歌许魏还没授权，张延肯定不会答应让田振演唱。
    但人无完人，除了在田振身上犯糊涂之外，张为宁平时给公司做的已经足够多了，何况公司是争取利益的地方，本来也不太可能会一团和气。
    所以张延也只能一面尽力安抚韩垒，一面放出风去，准备再找个编曲大拿平衡一下。
    如果实在找不到大拿，先找个有潜力的给张为宁打打下手也行，总不能像现在这样，连个合适的备胎都没有。
    …………
    录制总决赛的前夜，别墅二楼。
    “疼疼疼，你轻一点。”
    张延龇牙咧嘴的趴在陈虹大腿上，正让她帮着处理后脑勺上的火疖子。
    《我为歌狂》现在是真的很火，羊城甚至专门开了一档特别节目，给观众预测总决赛谁能拿下冠军。
    而张延最近也是真的很上火。
    这但凡是赚钱的事儿，除非是啃老的那种，否则就没有容易的。
    许魏和田振、田振和那鹰、韩垒和张为宁，光这三对儿五个人就够张延头疼的了，更不用说还要跟阎晓铭一起负责节目组的统筹安排。
    “你小声点。”
    见他叫的这么夸张，陈虹哭笑不得道：“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大手术呢。”
    “要是大手术，那就得打麻药了，我想喊也喊不出来啊——哎，你轻点、轻点。”
    陈虹帮他处理完，又给涂上了药水，道：“暂时不能躺下了，否则就得蹭一枕头。”
    “没事儿，反正也不影响咱们办正事儿。”张延说着，就开始上下其手。
    陈虹虽然没有阻止，但还是交代了一句：“你可别胡来，我明儿还要录节目呢。”
    “放心，我有分寸。”
    就在两人即将联通时，陈虹忽然想起一个问题，道：“现在又多了两首原创歌曲，拼盘唱片是不是也要修改一下？”
    “那肯定的啊。”
    张延在她耳畔道：“我已经想好了，咱们这张拼盘就只收录八强的原创歌曲，再加上你和王露瑶的歌，正好能凑够十首。”
    十首歌分别是：陈虹的《想唱就唱》；韩垒的《走四方》、《众人划桨开大船》；田振的《执着》、《说唱脸谱》；韩荭的《喜马拉雅》《我的家乡》；老狼《同桌的你》；李淳波《小芳》；王露瑶《心跳节拍》。
    除了一头一尾，以及李淳波那首叫座不叫好的土味情歌，其余七首歌各有千秋，都是能当做专辑主打歌的存在。
    再加上《我为歌狂》的热度，张延相信绝对能在唱片界掀起一波狂潮——不过到底能卖出多少张，那就要看盗版的泛滥程度了。
    “亲爱的，这唱片什么时候能发出来？”
    “预计八月份吧，虽然都是成品歌，录制起来比较快，但咱们圆梦毕竟第一次搞，很多环节需要打通。”
    “那到时我盯着，你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正好你不是想写本纯文学的作品吗，也可以顺带先构思一下。”
    “看情况再说吧，春晚那边还得要还人情呢”
    两人一边移动一边沟通，很快就有些气喘吁吁。
    这时陈虹忽然道：“我拿周楠和陶荭的事情，安抚了露瑶一番，告诉她你这人是念旧情的。”
    “呃~”
    张延一时无语，心说自己念旧情不假，但拿这两个人举例好像不是很合适。
    陈虹又道：“她那天晚上喝多了，说其实一直暗恋你，我说对你动心很正常，只要别被我抓个正着就行。”
    “嗯？！”
    张延一下子直起身子，扶着她的膝盖愕然道：“什么意思？”
    陈虹反问：“你说呢？”
    “这……兔子还不吃窝边草，我其实不想把公司里的关系搞的这么复杂。”
    “真的不想？”
    陈虹似笑非笑的，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张照片，就见上面是王露瑶海棠春睡的画面。
    那一床被子真是又大又白！
    接下来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因为他的心态变化，早在陈虹的感触中无所遁形。
    (本章完)

 第137章 再添新人

    第137章 再添新人
    7月初。
    韩垒以一句意难平的‘我比她晚了七天才拿到歌’，正式宣告了《我为歌狂》的不圆满落幕。
    但《我为歌狂》引发的热潮，却并未就此消退，而是深深烙印在了这个火热的夏天。
    甚至一直到年底，还有人在争论田振的总冠军，到底有没有水分。
    而从八强赛开始的每一首原创歌曲，也都在祖国各地茁壮成长，开出了茫茫多的盗版。
    让很多圈内人大跌眼镜的是，卖的最好的歌竟然李淳波的《小芳》，其次才是韩垒的《走四方》，而年轻人最喜欢的《同桌的你》则排在了第三位。
    至于总冠军田振的《执着》，甚至没能战胜陈虹的《想唱就唱》，只排在了第五位。
    至于韩荭……
    虽然在比赛期间，她的路人缘是断档式的领先，但两首原创歌曲却卖的相对一般。
    眼见这遍地盗版的情况，圆梦公司上下都恨的咬牙切齿，本来张延还想歇一歇的，这下子也顾不上了。
    甚至连陶荭考上中戏，他也只抽出了半天时间庆祝。
    在与陈虹连轴转的监工之下，到7月24号，《我为歌狂》的拼盘专辑就正式开始铺货了。
    同时圆梦唱片五员大将——田振、韩垒、韩荭、王露瑶、老狼——外加陈虹这个老板娘，也展开了全国巡回商演。
    至八月底，正版专辑灌制数量就已经突破了70万张，具体销量暂时难以统计，但只看各地订单持续涌来，就知道绝无滞销的可能。
    能在盗版的一片汪洋中取得如此成就，足见综艺节目的影响力之大。
    而这个销售数量，也彻底打破了港台歌曲的垄断地位，让无数人看到了内地原创歌曲的可能性。
    此前所谓内地歌手的大卖专辑，通常都是翻唱的港台歌曲——这说白了，就相当于是官方盗版。
    王露瑶当年那张专辑就是如此，所以非但歌红人不红，自己也没分到多少钱。
    而现在《我为歌狂》很可能会成为第一张销量破百万，甚至破两百万、三百万的内地原创专辑。
    单只是这个记录，就够圆梦吃上十年了！
    而这也给内地歌坛注入了一剂强心剂，无数挂靠的、港资的、台资的、甚至是欧美日注资的唱片公司，在1992年下半年如同雨后春笋一般涌现出来，让内地唱片业提前进入了黄金时代。
    …………
    9月中旬。
    身心疲惫的张延和陈虹，终于再次回到了位于京城的公寓里。
    此时韩垒、田振等人还在持续捞金当中，但陈虹是真顶不住了，毕竟她也不是专业歌手出身，更没经历过这种马拉松式的巡演。
    而张延也忙的浑身上下都散了架。
    于是在公寓里，两人是吃了睡、睡了吃，足足养了四五天才算缓过来。
    这天上午。
    张延放下新买的大哥大，对陈虹道：“窦维给介绍了个人，说是有点宁哥那味儿，不过现在还欠了点历练——怎么样，要不要一起过去瞧瞧？”
    帮忙找编曲大拿这事儿，窦维是最上心的，毕竟先前张延在陈建添面前，也给足了窦维面子。
    这才是处朋友的道理，你不能只在窦维帮忙的时候，觉得都是哥们理所应当，而一旦张延给窦维面子，就来句‘窦维是你爹啊’。
    “也行，正好透透气。”
    陈虹这几天也在家待够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出去走走。
    两人开着夏利接上窦维，张延就有些纳闷的问：“你那桑塔纳呢？”
    “不知道，反正是借出去了。”
    窦维有些烦躁的搓了搓脸，反问：“你们说玩摇滚的，就非得组个乐队吗？”
    张延一听就知道，肯定是做梦乐队出了问题，于是调侃道：“怎么着，不想做梦了？”
    “我的梦没这么乱七八糟，也没这么多铜臭味儿！”窦维说完，又认真的看着张延问：“你平时是怎么管理歌手的？会不会也遇到分钱的问题？”
    “那肯定的啊。”
    张延道：“不过我是模仿的港台经纪公司，利益分配都是提前白纸黑字写在上面的，而且我一手搞出了《我为歌狂》，这个平台的知名度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大。
    再加上捧红王露瑶的手段，所以他们大多对我还算服气——而且通俗歌手本来就比你们摇滚歌手好管，除了……”
    听张延说摇滚歌手的不是，窦维不爱听了，打断他道：“你特么能不能说点有用的！”
    “你特么找人出主意，态度能放端正点不？”张延通过后视镜白了窦维一眼，简单道：“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靠谱的经纪人——这个你就别指望我了，我现在手头上也缺人。”
    “那我怎么知道谁是靠谱的！”
    窦维郁闷的往后一靠，现在做梦乐队的问题，有一半就是出在客串的经纪人身上。
    他倒是想让郭四哥帮着管，但郭川林作为黑豹的创始人之一，虽然不至于因为窦维退队的事情，就跟窦维闹掰，但也绝不可能来当做梦乐队的经纪人。
    “不说这个了。”
    看看离目的地不远了，窦维抓紧时间介绍道：“我推荐这人叫张亚冬，山西人，以前在矿务局文工团工作，6月中旬的时候因为《我为歌狂》跑去了津门。
    后来发现津门主要是曲艺相声占了大头，于是又跑来京城找活儿——他唱歌一般，键盘弹的还行，主要是在编曲上有点灵性，而且专门学过调音，有点张为宁那味儿。
    本来我还想过把他拉进做梦乐队的，现在算是便宜你了。”
    “你自己就是作曲的行家，这种人给了你也是浪费。”
    两人一路斗嘴。
    等来到了某个小区门口，窦维领着张延和陈虹来回转了两圈半，才指着某个半地下的储藏间道：“应该就是这儿了。”
    “你连个地址都记不清，还能干点啥？”
    张延一边吐槽一边准备上前敲门，却听里面传出了争吵声。
    听那意思，似乎是张东亚的老丈人和丈母娘找上门来，想劝女婿回山西跟老婆孩子好好过日子。
    但张亚冬死活不答应，坚决要留在京城完成自己的梦想，甚至说出了‘大不了离婚’的话。
    听到这里，张延就有些后悔带陈虹一起来了——但来都来了，总不能因为这个就打退堂鼓。
    于是他直接推开房门道：“这有什么好吵的，梦想和现实又不是不能兼顾。”
    狭窄的储藏间，三个人红头胀脸的人都愕然的看向张延，然后张亚冬的岳父岳母，又转头看向张亚冬，用眼神询问他这人是谁。
    张亚冬也有些懵逼。
    他没看过那期《经济半小时》，自然也不认识张延。
    但看对方穿着打扮不是一般人，所以他也没计较对方擅闯民宅的事情，而是谨慎的问：“您是？”
    “张延。”
    “《我为歌狂》的那个张延？！”
    听到这个名字，张亚冬顿时激动起来，外行人看到的是圆梦五虎，最多再加上陈虹这个当红演员。
    可对他这样的歌手兼创作人，‘张延’的名头比那六个人加起来还要响亮、重要！
    张延拿出两张名片来，分别递给张亚冬和他岳父，笑道：“窦维说你编曲的水平不错，正好我们圆梦唱片缺个人给宁哥打下手。
    宁哥就是我们圆梦的音乐总监张为宁，《我为歌狂》里所有的歌，全都是他负责制作的。
    从年初正式加入我们圆梦，这大半年他赚了……嗯，暂时有个三、四万吧，主要唱片和商演的分成还没下来，估计到年底至少十五万打底。
    当然，你刚入行肯定拿不到这么多，但只要能通过我们公司的考核，把老婆孩子接到京城或者津门，肯定是不成问题的。”
    “张总，您、您您这……”
    面对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张亚冬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而张亚冬的岳父吞了口唾沫，忽然警惕的问：“你们不会是想唱双簧糊弄我吧？”
    【ps：张亚东详见作话。】
    (本章完)

 第138章 呓语

    第138章 呓语
    也不怪张亚冬的老丈人怀疑，主要张延出现的太过凑巧，而且岁数还这么年轻。
    张延也没多解释什么，直接丢给张亚冬两百块钱，让他自己带着两位老人去津门走一遭。
    如果能通过张为宁的考核自然一切都好；如果不能……起码也能证明他是有人看中的，只是张亚冬没能抓住机会。
    从储藏间出来时，陈虹正跟窦维聊王霏的事儿。
    就在《我为歌狂》大红大紫的同时，王霏也凭借着一首《容易受伤的女人》在港岛正式崛起。
    陈虹觉得大家都是搞流行音乐的，以后有机会可以合作一把——虽然现在圆梦五虎在内地所向睥睨，可大家普遍还是会对港岛明星多一层滤镜。
    “走了~”
    张延冲两人扬手道：“今天就算是功德圆满，中午咱们去哪儿吃饭？”
    “什么功德圆满？”
    窦维看向跟出来送客的张亚冬，问：“你已经把他签下了？”
    “那还要看宁哥的意思。”
    张延说着，拉着陈虹的手笑道：“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我说的是这个功德圆满。”
    “嘁~”
    窦维面露嫌弃之色，见张亚冬过来感谢自己，便摆摆手道：“往后在圆梦好好干，别给我丢人就行。”
    他还是比较相信自己的眼光的。
    本来中午想跟窦维一起吃饭，结果莫岩文化那边临时喊他过去，张延就和陈虹去吃了顿情侣餐。
    下午两人都不想回公寓，于是就去了西单逛街，陈虹淘了几件衣服，张延则淘到了一台md游戏机。
    期间张延又接到了史铁升的电话。
    所以就买了些熟食，晚上去了史铁升家共进晚餐。
    去了之后才发现余桦也在。
    一打听，原来是余桦的小说《活着》已经过稿了，预计11月份会登载在收获杂志上。
    当初张延说要互相做序，但现在张延摇身一变成了赫赫有名的唱片公司老板，余桦也不知道张延还记不记得这事儿。
    直接询问吧，就觉得好像在攀附人家，余桦有些不好意思。
    可不问吧，万一张延还记得这事儿，那就更不合适了——毕竟余桦能在京城站稳脚跟，张延也是出了一份力的。
    所以今儿才托史铁升做中人，探问究竟。
    “嗐，我还以为你要结婚了呢。”
    张延一听是这事儿，笑道：“正好我最近闲下来了，把你那新书给我一份，我回去好好拜读一下，试试看能不能写出序言来。”
    “那感情好。”
    虽然自己不好意思提，但既然说开了，余桦也就玩笑道：“你可得把抬头写仔细了，‘《我为歌狂》总策划’这几个字，得用加粗字号。”
    旋即他又说起了自己婚事。
    当时他是打算写完《活着》，把这部书当做结婚纪念的，谁知拖拖拉拉到现在才把小说写完。
    “等11月份小说发表出来，我们就结婚，到时候那婚车还是得指望你帮忙。”
    “放心，我到时候整辆新车的给你们用！”
    张延现在说话也是底气十足，不算未来的唱片分成，单只是这几个月走穴商演的收入，就已经接近四百万了。
    再刨去开销和缴税，公司账上还躺着两百万。
    晚上回去的路上。
    张延突然接到了王晶的电话，说是王露瑶在杭州商演时淋了雨，现在感冒发烧嗓子也哑了。
    王晶感觉她主要是劳累过度，毕竟王露瑶打从六月底就开始走穴了，而且她也不是专业歌手，这方面的耐受力明显不如其它四人。
    “这样，露瑶的商演先停下来，你跟老刘和其他人谈一谈，如果觉得有必要，就全停下来好了——钱是赚不完的，歌手才是咱们圆梦最重要的财产。”
    听到张延这么说，王晶明显松了一口气，其实王露瑶生病之前，她就觉得商演应该停一停了，这么高强度的全国巡演太煎熬了，歌手们都是努着劲儿在坚持。
    但刘卫东坚决不同意，韩垒、田振、王露瑶也觉得还能继续，王晶只能少数服从多数。
    现在有了张延发话，这辆严重疲劳驾驶的列车，也终于可以停下来休息保养一下了。
    而听说王露瑶即将回京养病，陈虹就明显有点纠结。
    要是早知道圆梦五虎都这么能捞钱，连自己去走穴都能月入三四十万，陈虹肯定不会急着暗示王露瑶。
    前阵子录歌的时候，因为所有人都在跟时间赛跑，也没时间理会这些，现在王露瑶要回京城养病……
    唉~
    真希望她是个胸大无脑的，根本没有领会自己的意思。
    另一边。
    张延也察觉到了陈虹的心神不宁，他当然猜得出是和王露瑶有关。
    几次想要安抚一下，可想到那海棠春睡的照片，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男人嘛，谁不想体验一下大的？
    再说这都是陈虹自导自演的，如今想后悔也要看王露瑶答不答应。
    回到公寓后。
    张延既心软又不想心软，索性就拿出《活着》的复印稿翻看。
    这一看就直接看到了半夜。
    等翻完了最后一页，张延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道：“这余桦是真tmd狠啊！”
    他无数次觉得后面会有翻转，却没想到这本书能一路惨到底，看的他胃里直抽抽。
    当然尺度也相当的大。
    这也就是纯文学作品了，要是换成后世的网络小说，别说404了，你根本就发不出来过不了审。
    不过胃疼归胃疼，这书也确实写的牛逼。
    在史铁升家时，张延说要‘拜读’，其实只是客套而已，但读完了才发现，这本书还当得起‘拜读’俩字。
    盯着雪白的封皮，以及余桦手写的《活着》两个大字，看了好一会儿，张延默默从抽屉里拿出了纸笔，开始一字一句的斟酌序言。
    这时躺在床上的陈虹突然劝道：“都这么晚了，明天再写吧。”
    也不知她是一直没睡，还是被张延给吵醒了。
    “还是一口气写完吧。”
    张延叹道：“我怕明天这种感觉淡了，还得被迫再看一遍。”
    “怎么，他写的不好？”
    “不是，是写的太好了，好的让人不敢再看第二遍。”
    …………
    一篇三百多字的序言，张延反复修改了两天仍然觉得不满意，总觉得自己写的序，配不上《活着》手术刀一般的行文。
    但他也确实已经尽力了。
    在把序言给了余桦之后，张延就仿佛受了刺激般闭门谢客，了半个月时间写出了一本八万字的小说
    这是一个发生在20年后的故事，写的是某个以写悬疑小说为生的精神病患者，通过互联网认识了一位姑娘。
    他鼓起勇气向姑娘表白，希望能在线下见面，却被姑娘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就在他痛苦万分之际，对话框里传来一大段由文字、数字、拼音、英文、符号组成的乱码。
    于是他一厢情愿的认为，这是姑娘对自己的考验，于是开始绞尽脑汁的破解这条讯息，并因此做出了种种疯狂的尝试。
    在这些尝试中，张延把从后世讯息中看到的各种阶层对立、社会乱象、zz秘闻，以魔幻浮夸的形式糅杂到了一起。
    最终主角因为纵火案被逮捕前，向扭送他的警察提出一个要求，希望能向自己倾慕的姑娘，发出自己解答出来的答案。
    然后对话框里传回一条讯息：你说那天啊，当时我的猫跳到了键盘上，等我把它赶走的时候，那些东西就已经发出去了。
    写完这本书之后，张延自己都觉得行文乱七八糟，倒叙正序插叙一塌糊涂，尺度之大也不像是能发表出去的样子。
    但想要修改又不知道该怎么提笔。
    而且该宣泄的情绪都宣泄了，他也没兴趣再仔细雕琢。
    于是张延将之命名为《呓语》，也没好意思找余桦做序，就发给了津门文学杂志社的主刊，然后再也没关注过这事儿。
    (本章完)

 第139章 春晚点将

    第139章 春晚点将
    王露瑶回到京城检查了一下，确认没什么大碍，本来是想去见见张延的，结果听陈虹说他在闭关写书，连央视的人和京台的剧组都被拒之门外了。
    王露瑶有些失望，更有些将信将疑。
    于是趁着公司给放假，干脆回了东北老家。
    本来东奔西跑了大半年，能见到父母她还挺开心的。
    谁知刚到尔滨还没24小时呢，就被家里安排了相亲活动，而且还不是那种广撒网式的相亲，而是认准了某个领导的儿子。
    对方的条件确实不错，如果没有大红大紫，依旧徘徊在娱乐圈的边缘，那王露瑶说不定就从了。
    可现在她都已经是全国闻名的歌星了，享受过那种万众追捧的感觉，再让她找个官二代嫁了，去过那种相夫教子的生活……
    她本能的就觉得抵触。
    “全国闻名又怎么样？！”
    王露瑶的母亲毫不客气的呵斥道：“你那是靠本事出名的吗？过两年下垂了谁还乐意瞧你这玩意儿？！”
    王露瑶气的暴跳如雷：“就算只能火两年又怎么样，至少我能赚到别人一辈子赚不到的钱！”
    “对啊，你赚的都算你的嫁妆，后半辈子在婆家也不怕被小瞧了。”
    “你你你……我不跟你说了！”
    “不说了好，不说了就去相亲吧。”
    “不去，我就不去！”
    跟母亲吵了一架之后，第二天王露瑶嗓子又哑了，听大夫说是炎症还没退就又上了火，最好注意一下，不然真把嗓子烧坏了可就麻烦了。
    王露瑶一听这话，回去就开始收拾行李，连夜又跑回了京城，路上一连接到父母十几个电话，她都没有理会。
    回到京城的住处，她遵照医嘱拼命喝水，那心里头那股子浮躁劲儿，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本来这次跟公司的实力派唱将们，一起走穴商演，她就已经充分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也再次确认了一个事实：自己对公司，远不如公司对自己重要。
    结果这次回家，又被母亲一句‘下垂’彻底破了防。
    这让她对未来的焦躁达到了顶点，也让她嗓子上的炎症迟迟难以消退，反而越来越严重。
    这让她忍不住又想起了当初和陈虹联床夜话时，陈虹那番处处透着暗示的言语。
    然而这几天陈虹虽然经常过来探视，每次还带来一堆清热去火的保健品，但却再也没有提过当初那些言语。
    大概是因为自己的重要性，已经没有最开始那么大了。
    想通了这一节，王露瑶就越发的焦虑了，火气也更降不下去了。
    等到王晶从津门赶过来探望时，她甚至已经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看到王露瑶冲着自己直掉眼泪，王晶也满心内疚，如果自己当时坚持上报，要求提前停止商演的话，王露瑶也不至于唱哑了嗓子。
    想了想，她拉着王露瑶的手宽慰道：“放心吧，现在医学科技这么发达，肯定能治好你的——退一万步说，就算真影响了以后唱歌，大不了你也当经纪人，到时候手底下管着好几个歌星，不比现在威风多了？”
    王露瑶没说话，但心里却一万个不认同。
    经纪人再怎么风光，那也只是在歌手面前，但一个大红大紫的歌星，却是走到哪里都有一大批拥趸。
    想着走穴商演时，上万观众一起呼唤自己名字的场面，王露瑶又怎么舍得从台前转入幕后？
    “对了，张总昨天终于出关了，这次我来京城，除了探望你之外，也是咱们公司要开个会，商量一下后续的事情。”
    听说张总已经出关了。
    王露瑶心中就是一动，连忙站起身来比划着，要求和王晶一起去见张总。
    “这……”
    王晶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下来。
    本来今儿这会没准备让歌手参与，但王露瑶现在不是情况特殊嘛，相信张总也能够理解。
    这次的开会地点，选在了国贸附近的那座四合院里。
    张延闭关写书期间，陈虹除了照顾他的一日三餐，也顺带把这里简单收拾了一下，家具家电全都换了新的。
    要不说有个精明能干的女人，能让男人少操很多心呢。
    王晶和王露瑶赶到的时候，张延正跟张为宁在新搭的葡萄架下，聊新人张亚冬的事儿。
    张为宁对张亚冬评价颇高，甚至感受到了一定的压力。
    因为田振，他在公司里的人缘急剧下降，现在又有了张亚冬这个后起之秀，不可替代性也减弱了许多。
    这让张为宁多少有些不安，所以这次专门为半决赛、总决赛期间发生的事情，向张延进行了一番检讨，并保证以后一碗水端平，不会再因公废私了。
    这话张延也就听听罢了。
    比赛结束后，张为宁和田振已经正式确认了恋爱关系，这种情况下他怎么可能不偏帮田振？
    好在现在有了张亚冬，以后也不至于再发生总决赛时的那种情况了。
    这时王晶领着王露瑶从外面进来，在座两人连忙起身相迎。
    “露瑶好些了没？我还说下午开完会，就和陈虹一起去看你呢。”
    王露瑶看到张延，眼睛便有些泛红，指着自己的嗓子‘啊啊’了两声，表示自己暂时说不出话来。
    “露瑶就是心思太重了。”
    王晶道：“张总您一会儿多宽慰她几句——别人说话不好使，你说的她肯定能听进去！”
    王晶多精明一人，早看出王露瑶是对未来感到不安，而嗓子发炎又进一步加重了这份不安。
    想要宽她的心，别人说什么都不好使，就只有张延这个老板给出承诺才管用。
    这时陈虹也从里面迎了出来，拉着王露瑶坐到了桌前，又给她泡了一杯胖大海。
    张为宁也跟着关心了几句，后来见王露瑶说不出话来，实在没办法正常交流，于是几人就又把话题扯回了公事上。
    这次开会，主要是因为春晚节目组向圆梦发出了邀请，打算让圆梦旗下的一位歌手，在93年春晚上献唱。
    本来这事儿挺简单的，直接让总冠军田振出马就好，她那首京剧脸谱也和很适合春晚舞台。
    但问题就在于韩垒一直对总决赛耿耿于怀，而且他那首《众人划桨开大船》，本来就是从春晚节目组弄来的。
    从这方面来说，由他代表圆梦参加春晚也相当有说服力。
    在场几人聊起这个话题的时候，王露瑶忽然发现似乎少了一个人——刘卫东并未到场。
    当初带队走穴的时候，虽然是以王晶为主，但刘卫东因为年纪和经验的原因，也占据了相当的话语权。
    否则王晶也不会因为他的带头反对而妥协。
    但现在看来，经过这次走穴之后，刘卫东已经彻底掉队了，至少没有资格再跟王晶平起平坐了。
    其实老刘能力不错的，就是有点急功近利。
    在听张为宁和王晶，各自陈述完田振与韩垒的态度后，张延略一沉吟，便道：“春晚这个舞台，民族也是个相当重要的加分项，所以我觉得这次最好还是从韩垒、韩荭两人中选一个。”
    他这多少有压一压田振的意思，而且那女人现在虎了吧唧的，去了节目组也容易得罪人。
    “这……”
    张为宁面露纠结之色，这个理由田振不会太满意，但又挑不出大毛病来。
    毕竟春晚讲究的就是民族大联欢，韩荭、韩垒确实在这方面更有优势。
    而王露瑶心里也是一动，如果自己搞一首突出民族性的歌曲，那是不是也有登上春晚的机会？
    (本章完)

 第140章 霸屏计划

    第140章 霸屏计划
    聊完了春晚点将的事儿，四人又讨论了一下未来的形势。
    《我为歌狂》结束之后，魔都、江苏、浙江、广东等省份，都在纷纷酝酿新形式的歌唱比赛。
    而如雨后春笋般成立的各路唱片公司，也正摩拳擦掌想要复制圆梦五虎的成名路。
    明年国内的歌谣类节目必有一番乱战。
    凭借《我为歌狂》打下的名声，如果圆梦公司继续今年的策略，大概率也能起到先声夺人之势。
    但想要复刻今年的效果，基本上甭指望了——几个有实力的省级电视台，肯定会主推自己的节目，23省联播总决赛的盛况恐怕很难再复制了。
    “所以我准备向电视台建议，将《我为歌狂》的第二季压后到年尾，等各家竞争对手都出场亮相之后，咱们再整点新鲜的活儿。”
    对于张延说的新鲜活儿，在场众人都比较期盼，但这一杆子支到明年年尾再播……
    王晶道：“张总，这样咱们在宣传上，岂不是会有一年多的空窗期？还是说张总您另外准备了什么宣传计划？”
    “当然是有别的计划。”
    张延让陈虹取来纸笔，首先在上面写下‘圆梦’和电视台两个词：“电视台是咱们圆梦起步的根本，也是咱们圆梦最重要的宣传阵地。
    但明年再想让各大城市，尤其是沿海发达地区的转播咱们的节目，怕是就没那么容易了。
    所以我的想法是，通过津门台出搞出一个更适合广大四五线小城市的节目，让咱们圆梦的歌手，扎根到天南海北每一个角落。”
    “这……”
    王晶迟疑道：“您说的是什么类型的节目？”
    张延反问：“广播台现在最火最赚钱的是什么节目？”
    “点歌台？！”
    王晶立刻给出了答案，从80年代末开始，点歌台就已经在国内遍地开，可以说是广播电台除广告业务外最大的创收来源。
    “对，就是点歌台。”
    张延又在旁边写上了‘小城市’三个字，然后道：“现在靠着商业广告，省级电视台的财政都有所好转，一些富裕省份和直辖市也开始制作自己的节目。
    但占据了整个中国百分之九十的小城市，却和八十年代区别不大，广告位要么卖不出去，要么卖不上高价。
    毕竟在小城市里，你多放几挂鞭炮的宣传效果，可能都比在电视台做广告更广泛直接。
    而在广播电台行之有效的点歌节目，其实很适合移植到小城市的电视台——而在电视台点一首歌向恋人表白，或者给老人祝寿，显然比在电台点歌更有牌面。
    但现在这中间，就缺了一个对电视台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画面！”
    张延话音刚落，王晶就已经给出了答案。
    “没错，就是画面。”
    张延又在纸上写下‘画面’两个字，然后继续道：“电视台和电台最大的不同，就是前者更注重视觉效果，电台可以直接放磁带，但电视台要是也这么干，就显得不伦不类了。”
    说着，他又在画面二字下面，写下了mv两个大字：“如果咱们集中拍摄一批歌曲mv，然后将这批mv连同点歌台节目，一起以象征性的价格打包推销出去。”
    张延大笔一挥，将‘圆梦、画面【mv】、小城市、电视台’串联到一起：“这样咱们圆梦旗下的歌手，就能深入到市县一级的电视平台，真正做到走进千家万户。
    就算后续有人想要模仿，咱们毕竟占了先手，知名度也高，只要能霸屏个两三年，就足够形成一代人的记忆了！”
    【ps：内地第一个有据可考的点歌台，出现在1993年10月，而mv开始普及则是1994年——然后两者结合起来，在地方台霸屏了十几年。】
    听完张延这一番话，在场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
    虽然《我为歌狂》的唱片磁带卖的很火，但圆梦最大的经济来源还是走穴商演，而走穴商演最重要的就是名气。
    如果真能在各地电视台全面开，那圆梦的歌手就等于是提前锁死了商演顶流的位置——而且以后不只是大城市，三四线的小城市也完全可以去收割一波！
    王晶很快举一反三道：“那咱们现在收歌的方向，就应该进行一下调整，最好能围绕父母、爱情、以及预祝学业有成、事业有成这些主题。”
    这四大类也是点歌台最常见的客户。
    “没错。”
    张延点点头，又转向了王露瑶笑道：“你的唱跳风格，在mv里也可以得到充分的发挥了——动作幅度可以稍微大一点，毕竟咱们是全国f联认证的健康歌手嘛。”
    王露瑶用力的点头，本来因身体不适而有些苍白的小脸，此刻已是遍布红霞。
    张总果然是念旧的，虽然这个《点歌台》的主意，不是专门针对她一个人发起的，但却是最适合她展现自我的方式！
    录制mv就可以无限修音，而且也不用担心动作太大会影响到气息的稳定了，这扬长避短之下，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守住圆梦五虎的名头。
    这时陈虹主动挽住了她的胳膊，笑道：“你这下可以把心放到肚子里了，回去好好休息别再胡思乱想，争取早点好起来，到时候咱们头一个就拍你的mv。”
    王露瑶再次用力点头，但心里却暗暗腹诽，老板娘果然是后悔了。
    自己应该怎么办呢？
    要不要放弃和张总水乳交融的计划？
    她下意识看向了张延，张延这时候正跟张为宁讨论收歌的事情，虽然没有刻意表现出来看，但那股子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气派，依旧瞧的人心头突突乱跳。
    这一刻，王露瑶忽然想通了件事。
    她固然是想要拿下一个长期保障，但本身也确实是对张总有想法——这样年轻有为英俊帅气、还懂得体贴的男人，有几个女孩会不心动的？
    既然是一举两得事情，又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所以现在自己需要做的，就是一边养病一边等待时机。
    …………
    在张延做出决定之后，田振虽然发了些牢骚，但在张为宁的安抚下，最终也没有跳出来抗议。
    而韩荭和韩垒之间不能说是一团和气，起码也没什么私人恩怨，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各自提交一首歌给春晚节目组，让节目组来决定到底用谁的。
    韩荭选的是《我的家乡》，韩垒则放弃了《众人划桨开大船》，选择了《走四方》——虽然前者和春晚更有渊源，但韩垒觉得《走四方》更能代表自己的最高水平。
    至于王露瑶。
    她虽然也惦记着想要掺一脚，但毕竟嗓子才刚开始好转，这时候提出要上春晚的要求，怎么看也不合适。
    所以也只能遗憾的错过。
    而张延把节目报给春晚筹备组，然后就被节目组‘扣’了下来，让他给今年的春晚锦上添。
    ‘锦上添’这四个字，就很能说明节目组的心态了——我们整体搞的就已经很好了，大拆大改不需要，挑刺最好也不要，你就看看什么地方还能查缺补漏就行。
    张延原以为节目组是看中了自己的点子，现在才发现，原来人家就是想找个够分量的人分摊责任。
    其实这届春晚最大的问题就是主持人，除了三个央视的台柱子，还有来自港台和李家坡的主持人，迥异的风格看上去相当不协调。
    但不利于团结的话不能说，他最终也只是捡着不重要的地方画蛇添足、狗尾续貂了一番。
    (本章完)

 第141章 汝勿虑也

    第141章 汝勿虑也
    十月初。
    春晚节目组在《走四方》和《我的家乡》当中，最终选定了韩荭的《我的家乡》。
    主要今年的注意力都放到港台新了，民族味儿比往年差了不少，在张延的提醒下，节目组也觉得应该在这上面找补找补。
    而《走四方》在民族性上明显不如《我的家乡》，所以哪怕前者更受欢迎，节目组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后者。
    选好了歌之后，张延在春晚节目组就无事可做了，跟着冯龚逛了两天，结识了陈培斯、赵奔山、赵丽蓉、张国利——张国利是天津人。
    然后便开始着手准备拍摄音乐mv。
    本来张延是想让管唬继续给自己当牛做马的，但管唬正在跑《头发乱了》上映的事情，暂时抽不开身。
    而且他自觉现在是电影导演了，对音乐mv兴趣也不大。
    反正mv的拍摄确实比较简单，张延最终决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于是从《天津卫》和《头发乱了》的拍摄团队里，挑了几个好相处的，攒了个草台班子出来。
    张延任总策划和导演，陈虹是制片人，王晶担任制片主任，新来的张亚冬也捞了个音乐监制的差事——张为宁正在张罗着收歌，实在分身乏术。
    张亚冬表现的十分积极，拍摄《我的家乡》时，甚至主动把七个月大的儿子贡献出来，充当小时候的韩荭。
    要说拍mv这活儿也确实简单，反正也只是在小城市地方台播出，用不着太精益求精。
    而且现在市场上一片空白，也没有什么标杆需要仿照。
    所以张延就按照自己的想法，怎么简单省钱怎么来。
    比如陈虹拍的《想唱就唱》，就是让她客串音乐老师，在教室里拉着手风琴，带着孩子们一起唱歌。
    《我的家乡》从日客则搬到了白石山。
    《走四方》从房山一路唱到了长安街。
    《同桌的你》更简单，还是那群孩子、还是那个教室，找了俩最登对儿的趴同桌，让孩子们自由发挥，捡着合适的镜头抓拍。
    《执着》干脆就是导演和制片人亲自上阵，俩人一会儿背对背，一会儿手牵手的，时不时再蒙块红布弄个剪影，那股子酸臭味都快刺破屏幕了。
    张延这里正忙的如火如荼，冯晓刚忽然又垂头丧气的找上门来，说是马上就要跟着剧组去美国拍摄《北京人在纽约》了。
    京台最终采用了有黑版，也就是主角没有黑化，只是睡了黑大妈，多了黑儿子的那一版。
    “出国拍戏不是好事儿吗？”
    张延纳闷道：“我怎么瞅着你好像受了打击似的？”
    “唉~”
    冯小刚直接一屁股坐到了舞台的台阶上，无奈苦笑道：“前儿我不是跟你吹牛逼，说我终于当上导演了吗？结果项目报到台里，领导觉得这么大项目交给我一个新手不放心，又点了郑主任的将。”
    “所以你就变成副导演了？”
    “那倒还不至于，说是联合执导，他在前面，我在后面。”
    啧~
    也难怪老冯垂头丧气的，这个项目从选题到编剧，包括选角和拉投资，都是他主要操办的。
    结果现在马上要出国拍摄了，上面却突然钦点了郑小龙领衔……
    张延拍拍冯晓刚的肩膀，满脸同情的道：“我跟你们郑主任不熟，回头你记得提醒他一下，把编剧的钱先给我结了。”
    “屮~”
    冯晓刚无语道：“你小子就不能说点中听的，好好安慰安慰我？”
    张延想了想，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汝走后，汝妻女吾养之，汝勿虑也。”
    “滚一边去！”
    骂归骂，冯晓刚这次来也确实是存了托妻献子的心思，主要他那些酒肉朋友实在不怎么靠谱，相较来说张延就算是最踏实稳当的了。
    另外，他也是来向张延抱歉的。
    先前张延以编剧的名义，向剧组推荐了陈道铭，本来冯小刚也拍胸脯保证帮忙说好话，结果最终陈道铭还是落选了，男主角定了姜纹。
    “演技形象什么的倒在其次，主要陈道铭捯饬的忒洋气了，台里担心他会投敌叛国，而姜纹把语录念的跟顺口溜一样……”
    今年出国热依旧有增无减，文艺界是重灾区之一。
    京台领导不止担心演员会黑在美国，连整个剧组都受到了严格的审查，听说还搞出了连坐保甲制，上街必须三人一组互相监视。
    “女主角选的谁？”
    比起男的，女演员无疑跑出去的更多，毕竟好找下家嘛。
    “汪姬和严小频。”
    冯晓刚摊手道：“这俩都去过美国，一个是自己读书，一个是陪老公读书，台里觉得选她俩比较安全。”
    这么说老冯推荐的徐凡也被淘汰了，那张延心里就平衡多了。
    他撇嘴道：“一边对没去过的严防死守，一边又对去过的大开绿灯，这不等于是在鼓励演员出国镀金吗？”
    “没办法，现在……”
    冯晓刚正说着，忽然就看到一队穿着连体紧身衣的小姑娘，说说笑笑的朝这边走过来。
    他愣了一下，诧异道：“你们今儿拍什么内容，怎么穿的这么清凉？”
    “王露瑶的《心跳节拍》。”
    “是不是就内个？”
    冯晓刚冲着张延做了个抖胸的动作，露出了两排大黄牙猥琐的笑道：“那我今儿可不急着走了。”
    “快滚你的吧。”
    张延冲他翻了个白眼：“去了美国，有的是大码【大妈】等着你临幸呢。”
    “你别说，我还真准备去见识一下脱衣服舞娘。”
    又贫了几句，冯晓刚站起身来抱拳道：“贤弟，为兄此去一别万里，家中可就仰仗你了。”
    “好说，晚上让嫂子给我留门。”
    送走了冯晓刚，王露瑶才有些不好意思的从后台出来。
    她和其它小姑娘穿的衣服没什么区别，但就是有种肉隐肉现的感觉，配上那一抹羞涩，愈发诱的人食指大动。
    张延不自觉的行了注目礼，又连忙赶在陈虹和王晶发现之前，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样子。
    王露瑶却早将这一幕收入眼底，暗暗得意不枉自己特意选了小一号的衣服。
    她这阵子一直在寻找机会，但无奈张延实在是太忙了，根本找不到单独相处的机会。
    这次来拍摄《心跳节拍》的mv，已经是最有可能取得突破的机会了，但还是有陈虹在一旁盯着。
    这时张亚冬小跑过来，对张延道：“张总，李淳波已经出发了，估计10点左右能到津门。”
    张延闻言，拿出车钥匙抛给了张亚冬：“你开车去接他一下吧，先带他去找宁哥，如果宁哥认可了他的新歌，再带他来见我——对了，后备箱里有一箱进口奶粉，就当是给小家伙的片酬了。”
    当初节目组并不看好《小芳》，专业人士觉得太土，而张延又因为妹妹的原因，总觉得这歌听着别扭。
    所以圆梦一开始就没想过要签下李淳波。
    谁知道李淳波的《小芳》竟然那么火，等圆梦回头再想找他签约时，李淳波开出的价码又让张延无法接受。
    后来双方就没了交集，连走穴商演都是各自为战。
    结果这次圆梦收歌，李淳波忽然又毛遂自荐，说是有一首关于亲情的歌，想要放到圆梦的新专辑里——霸屏计划暂时还在保密当中，对外收歌时，统一口径说是要出新的拼盘专辑。
    本来张延这次不想带外人入场的，但写给家人的歌虽然多，精品却难寻，这半个多月收了七八首，就没有一首水平能接近《世上只有妈妈好》和《酒干倘卖无》的。
    所以张延最终决定先验验货再说。
    (本章完)

 第142章 顺水推舟

    第142章 顺水推舟
    等张亚冬千恩万谢的离开后。
    王露瑶就开始了mv彩排，为了节约拍摄资金，舞蹈就是找培训班老师临时改编的，也没给钱，代价只是让培训班的姑娘们上镜。
    这舞蹈的原型是迪斯科舞曲《bunny hop》，也就是俗称的兔子舞。
    其实直译的话，这种舞蹈应该叫‘企鹅舞’才对。
    不过王露瑶这一版的动作节奏比原版稍快，倒确实有点兔子舞的味道。
    但见那场面：
    左右摇动，呼啦啦仿似山倾；上下跌宕，轰隆隆恰若峰崩；
    前推后涌，巍巍然双岳对撼；东倒西歪，颤颤乎两岭相争。
    以至于王晶看到一半，就忍不住小声道：“这是不是过于……呃，那个活泼了？”
    “好像是有点过头了。”
    张延故作深沉的紧紧盯着台上，之前舞蹈班老师演示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问题，但现在的问题是太大了。
    即便地方台的胆子通常会更大一点，但大到这个程度，也不知他们能不能把握得住。
    于是张延站起身来，走到摄影师脚下——这里是津门台为了《我为歌狂》打造的舞台，现场有台能坐人的大摇臂，摄影师这会儿就在摇臂上坐着呢。
    “在镜头里怎么样？”
    张延抬手拍了拍摄像师的腿，问：“会不会显得太出格了？”
    “啊？嗯？”
    摄像师低头和张延四目相对，然后挑起大拇哥对张延道：“张哥，这近景效果贼震撼！”
    “你丫挺的，这段儿不是全景吗？！”
    张延没好气的道：“我问的是，这个尺度你觉得会不会太大了。”
    “确实大。”
    摄像师猛点头：“不愧是大毛族的姑娘。”
    “我特么说的是尺度，不是尺寸！”
    “嘿嘿。”
    摄像师讪笑道：“张哥，这节目要是给毙了，那也太可惜了。”
    这时陈虹也走过来，小声建议道：“要不咱们拍两个版本吧，连体紧身衣的一版，换上外套再来一版，到时候让电视台自己选择要播哪一版。”
    “也只能这样了。”
    等这一版彩排完，王晶过去跟舞蹈班的姑娘们一说，姑娘们都高兴的很。
    她们都是给舞蹈班交了钱，才得到了这次上电视露脸的机会，能一份钱上两次镜，在姑娘们看来完全就是赚到了。
    同时陈虹也一边给王露瑶递毛巾，一边把拍两版的事情说了。
    王露瑶接过毛巾，下意识看了眼台下的张延，乖巧道：“我都可以的，张老师怎么吩咐我就怎么来。”
    陈虹敏锐的察觉到，她最近对张延又改了称呼。
    这小妮子果然是惦记上了！
    其实半个多月前，张延提出霸屏计划的时候，陈虹就发现王露瑶看张延的眼神不对了，那水汪汪的都快拉丝儿了。
    该怎么办呢？
    上次的提醒完全没有效果，看来不用响鼓重槌是不行了。
    可问题在于，这事儿已经在张延面前过了明路，事情是自己主动挑起来的，现在公然出尔反尔……
    王露瑶怎么想不重要，问题是张延会怎么想。
    正在犹豫之际。
    就见一男一女走进了演播大厅，王露瑶掩着胸口好奇道：“那好像是张国利和邓洁吧？她们怎么来了？”
    陈虹知道的多一点，就解释道：“国内第一部音乐mv就是张国利拍的，正好张延在春晚节目组认识了他，就找他取了取经——刚开始拍的时候，他还特意过来给指导了两天呢。”
    “噢~”
    王露瑶恍然的点了点头，目光却锁定在了邓洁身上，论起知名度来，现在的邓洁完爆张国利。
    去年邓洁就登上了春晚，今年又有她——当然张国利今年也参加了，要不然也遇不到张延。
    见王露瑶一直掩着胸口，陈虹便道：“你先回台把衣服换了吧，我去应酬几句。”
    王露瑶点点头，看着陈虹笑吟吟的迎上去，很快就和邓洁手挽手说笑起来，心里很是有些艳羡。
    虽然她现在也是全国闻名了，但因为走的是‘歪门邪道’，而且懂行的基本都把‘ru赋’事件归功于张延，所以她在圈内的地位并未提升太多。
    也不知道自己以后有没有机会，像陈虹姐这样落落大方的站到前台。
    却说王露瑶去到后台没多一会儿，王晶也跟了过来，示意她先别急着脱衣服，然后拿了毛巾伸进里面，准备先把汗给她擦干净。
    “哎呀，你这衣服也太紧了，也不勒出毛病来！”王晶吐槽了两句，忽然打趣道：“你这不会是故意穿给张总看的吧？”
    王露瑶吓了一跳，连忙否定：“练舞的衣服本来就比较紧，也没有太适合我的尺码。”
    “不是就好。”
    王晶一边给她擦汗一边道：“咱们这位老板娘可不是省油的灯，可别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
    王露瑶听了颇不以为然，心说要不是陈虹当初暗示自己，自己也未必能想到这上面去。
    王晶看王露瑶明显没听进去，忍不住暗暗叹气，这些歌手除了韩荭之外，就没一个好管的。
    她还想再劝王露瑶迷途知返，忽然就听前台张延在喊自己的名字。
    于是忙把毛巾塞给王露瑶，又叮嘱这才刚好没多久，千万不要受风，然后才匆匆赶到了前台。
    到了前面。
    张延指着张国立道：“国利大哥给推荐一首歌词，你下午跟国利大哥去趟京城，争取尽快把版权拿下。”
    “是一首什么样的歌？”
    “名字叫《长大后我就成了你》，是今年虹雨杯歌词大赛的冠军。”
    这歌名听着就是圆梦想要的，王晶刚要答应，陈虹却忽然开口道：“还是我跑一趟吧，到时候也好谈价码。”
    听到这话，王晶就是眉头一皱。
    她不相信陈虹看不出王露瑶的异样，但陈虹却偏偏选择在这时离开，这不等于是在纵容王露瑶吗？
    难道说……
    老板娘是想抓个现行一劳永逸？
    王晶狐疑的看向张延和陈虹，又发现张延的眼神多少有点飘忽，很明显是在心虚。
    果然张总自己也已经看出来了！
    这可怎么办才好？
    人家要是郎情妾意的自己也拦不住，可为了公司的安定团结，又不好袖手旁观……
    “张总。”
    思前想后，王晶决定最后努力一把：“要不您亲自走一趟，正好今天让露瑶多排练几次，明天再正式……”
    “不用了。”
    陈虹直接打断了她的话，道：“还是让咱们张总留在津门坐镇吧——正好我也有些事情需要去京城处理。”
    她最终还是选择了顺水推舟，反正也不是头一个了，前有陶荭后有周涛，也不在乎多个王露瑶。
    而且和那两个不同，作为经纪公司的话事人，陈虹自信有把握能压服王露瑶，如果好好调教的话，说不定还可以借她的手，去做一些自己不方便去做的事情。
    比如在适当的时候手撕周滔和陶……
    呃~
    陶荭还是算了，估计俩人加一块也撕不过那个肌肉女。
    (本章完)

 第143章 津门论剑

    第143章 津门论剑
    送走了陈虹和张国利夫妇。
    王晶重新回到后台更衣室，见王露瑶已经换上了日常的衣服，正捧着个搪瓷茶缸在那里暖手。
    “姐。”
    看到王晶回来，王露瑶好奇的问：“张总找你有什么事啊？”
    “也没什么。”
    王晶虽然知道瞒不住，但还是敷衍道：“张总打算阳历年办一场演唱会，争取把国内大腕儿都喊来，共襄盛举。”
    “那年底咱们不走穴啦？”
    “不走了。”
    王晶道：“之前咱们没经验，很多演出费最后都被拖欠了，张总的意思是先不着急，趁着这次演唱会把规矩订好谈好，等年后点歌台正式铺开了，咱们再搞一轮商演。”
    这是前几天张延刚萌生的想法。
    现如今走穴商演大多是口头约定，临时变卦压价的情况屡见不鲜，拖着尾款不结的更是多如牛毛。
    哪怕是圆梦挑选的合作伙伴，大多是地方上有名有姓的公司，也还是遇到了不少的麻烦。
    所以张延打算定下规矩，以后圆梦的歌手走穴商演，必须采取分段预付制，视情况先收取百分之五十到七十的定金，剩下演出当天结清。
    为免孤掌难鸣，除了自家旗下的歌手，他还想拉着国内有议价权的头部歌手，签订一个攻守同盟。
    这几年走穴商演越来越疯狂，各种乱象也是层出不穷，歌手们也都盼着有人能登高一呼，把规矩给定下来。
    圆梦这时候站出来也算是顺天应人。
    但这事儿又不能太过明目张胆，毕竟1992年的时候，在编的歌手、演员去走穴商演，还属于明令禁止的违法行为。
    所以张延就想着搞个跨年演唱会，悄悄的立约、打枪的不要。
    以这个目的去邀请国内的顶流歌手，想必大多数人都不会拒绝，而只要跨年演唱会的规模足够大，就能进一步抬高圆梦在业界的地位。
    这也算是一举两得了。
    不过等把这事儿说完之后，王晶就后悔了。
    她本来是不想让王露瑶知道，陈虹已经去了京城，所以才随便找了个话题搪塞。
    可结果听完张延的最新规划，却又激发出了王露瑶对张延的崇拜。
    就听她兴奋的道：“姐，你说这算不算咱们圆梦举办的华山论剑，那张老师岂不是中神通王重阳了？”
    张总是不是王重阳不好说，但你肯定不是林朝英。
    正在心里吐槽，王晶新招的小助理就从外面领进个人来。
    “曹芳？”
    王晶纳闷道：“你怎么来了？”
    曹芳是张亚冬的原配妻子，因为目前还在哺乳期，平时就在家带带孩子，一般很少会出门。
    曹芳环视一圈，有些失望的问：“陈虹姐不在吗？”
    “呃~”
    王晶斜了眼王露瑶，也只能实话实说道：“陈总有事去京城了——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跟我说，我处理不了还有张总呢。”
    “陈总去京城了？！”
    话音刚落，王露瑶就惊喜的叫了出来——陈虹姐这个时候跑去京城，那不就等同于是故意给自己创造机会吗？
    “我、我去前面看看。”
    王露瑶竭力想要压住心头的欢喜，却连说话都带了颤音儿。
    不明真相的王晶横了她一眼，心说就这点城府，就算能攀上张总也肯定会露馅。
    但这种事她又拦不住，只能装作不知道的继续和曹芳说话。
    王露瑶离开之后，曹芳似乎胆子大了一些，轻咬着嘴唇犹豫了片刻，才下定决心道：“姐，你能不能给我出出主意，我现在和亚冬越来越没话说了，前两天他抱走孩子，都没跟我说一声。
    今天我说要跟过来看看，他都嫌麻烦不答应——后来我说是要当面感谢张总和虹姐，他才带我一起来的。”
    怪不得曹芳一来就要找陈虹，这种事情上两人天然就是一个阵营的。
    “那孩子呢？”
    “田振姐答应帮我看一会儿。”
    王晶沉默了片刻，提议道：“要不这样，回头我给你找几本书，你先了解下经纪人这一行是怎么运作的，等过完年你争取在公司挂个名，这样你们多少也能有些共同话题。”
    这些书是张延托人从港台买来的，虽然在内地多少有点水土不服，但看了总比瞎摸索要强。
    “这……孩子怎么办？”
    “找个保姆带着吧——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要想拉住张亚冬这个人，就不能被孩子给绊住！”
    顿了顿，王晶又指点道：“等进了公司，你多跟陈总搞好关系，只要能在陈总面前说上话，张亚冬多少会有点忌讳。”
    曹芳犹豫了一下，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含着眼泪感激道：“姐，谢谢你，我到了津门两眼一抹黑，他也不爱跟我说话，我、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说着说着，就捂着脸蹲下身嚎啕大哭起来。
    王晶好容易给劝住，又给她简单用化妆品遮了遮，两人这才回到了演播大厅。
    这时候跟着张亚冬一起过来的李淳波，正坐在张高脚凳上，边弹边唱自己的新歌《一封家书》。
    在场三名听众里，张亚冬微微蹙眉，王露瑶满脸不耐，也就张延没有什么负面情绪——当然王露瑶这表情不是针对《一封家书》，而是暂时什么都不想听，也听不进去。
    王晶站在远处听了一会儿，发现这首歌真的就是一封家书。
    说实话以纯音乐的角度来说，这首歌相当的一般，无论是编曲还是演唱，都没有什么独到之处，甚至还比不过先前的《小芳》。
    但那朴素的歌声，却又总能让人有所触动。
    目前电话还没有彻底普及，多数人的远程沟通依旧是以信件为主，而且现在乡土观念还比较重，很多北上南下的打工人对家乡的思念之情，远不是三十年后能比的。
    等到李淳波唱完，张延立刻冲王晶这边招了招手，示意王晶靠近了说话。
    “张总。”
    “晶，你觉得这首歌怎么样？”
    “这……”
    王晶看看旁边的李淳波，迟疑的问：“为宁哥怎么看？”
    “宁哥有点拿不准。”
    张为宁在选歌方面很少失手，但对《小芳》却看走了眼，所以这次就有点拿不准主意。
    王晶犹豫了一下，点头道：“我觉得可以签，但最好是提前验证一下，再决定要不要放进mv里。”
    “怎么个验证法？”
    李淳波听到这话，略微有些不高兴，他觉得《小芳》已经证实了自己的才华和商业价值，但这些唱片公司总是挑刺。
    也就‘中唱广州’态度好一点，但中唱却希望自己拿《小芳》当做主打歌出一张专辑，这就违反了和圆梦签的拼盘合同。
    思前想后，李淳波还是不愿意和圆梦撕破脸，所以这才带着新歌又找到了圆梦。
    “搞两场试唱会吧。”
    张延直视着李淳波的眼睛道：“相信我，只要能通过这次考核，你绝不会后悔加入这次的‘拼盘专辑’。”
    “既然张总都这么说了，那就试试呗。”
    别人说这话，李淳波未必信得过，但张延现在是业界公认的点金手，他说的话由不得李淳波不信。
    于是双方口头约定，先在经开区搞个小型演唱会，看一看现场效果，然后再决定要不要正式签约。
    (本章完)

 第144章 半场

    第144章 半场
    订下口头协议后，李淳波并没有离开，而是饶有兴致的留下来，参观起了拍摄mv的过程。
    据他自己声称，是对导演这一行很感兴趣，以后说不定也会尝试拍摄一些简单的东西，比如广告或者音乐mv什么的。
    这话是真是假且不论，他不走，张亚冬也打算坚守岗位，但曹芳可没办法在这里久留，最后还是王晶找了辆出租车，才把曹芳给送回了家。
    “唉~”
    完事儿后，王晶凑到王露瑶跟前，故意叹道：“看到没有，光是长得帅有才华有什么用？以后找男人还是得找那种踏踏实实的才行。”
    “嗯、嗯嗯。”
    王露瑶嘴里答应着，却压根没听姐说了些什么，她现在满心想的，就是怎么抓住这个绝佳的机会。
    “露瑶~”
    这时张延招呼道：“咱们再彩排一次看看效果吧。”
    “好嘞~”
    两个字含度起码六个加号。
    不过等到了舞台上，王露瑶就高兴不起来了——怪不得刚才没在更衣室看到那些伴舞的小姑娘，感情她们压根就没换衣服。
    这一来看点可就不在她身上了。
    “是这样的。”
    王晶主动解释道：“她们的衣服五八门，又都比较厚重——反正是彩排，先试一试效果，不行咱们再改。”
    效果当然不怎么样。
    先前是绿叶衬红，现在两厢再一对比，倒显得王露瑶有些‘臃肿’了。
    “这肯定不行。”
    跳到半截，张延就大摇其头，对王晶道：“下午还是先拍紧身衣版本的——回头你带她去逛逛商场，看有没有什么适合跳舞，瞧着端庄得体，又能突出她自身特点的衣服。”
    上午的彩排就这么过去了。
    到了11点半左右，看王露瑶和舞蹈班培训班的姑娘们各个汗流浃背，张延便给王晶支了笔钱，让她带着姑娘们去附近的澡堂子先洗个澡，然后再下馆子打打牙祭。
    他自己则是带着张亚冬，给李淳波摆了一桌接风洗尘。
    结果才刚吃了没几口，放在一边的大哥大就响了。
    “喂？”
    “张老师，是我，露瑶。”
    电话里传来王露瑶做贼般的嗓音：“我突然想到几个动作，可能比原来的更上镜，你要是有空，能不能给我指导指导？”
    来了、来了，大的来了！
    张延先前看到陈虹坚决要去京城，就知道她肯定是‘安排好了’，亏自己惦记了这么久，还以为活动取消了呢。
    不过下午还要实拍，这时候乱来怕是不太合适吧？
    “张老师？”
    直到听筒里传来王露瑶疑惑的声音，张延才放下了迟疑，点头道：“我知道，我这就去处理一下。”
    合不合适，总要先搭上线再说。
    挂断电话后，张延对李淳波道：“对不住啊，公司突然有点事情需要处理——亚冬，替我招待好你李哥，有什么事情就打我电话。”
    说着，又把车钥匙递了过去，让张亚冬完事儿送李淳波回宾馆。
    然后他独自一人重新回到了电视台。
    进到演播厅里。
    王露瑶正一个人站在舞台之上，两人四目相对片刻，张延便默默用椅子顶住了大门。
    然后他大步走向舞台。
    本来还想着掩耳盗铃，先施展一下诱惑的王露瑶，这下子反倒慌了神儿，站在舞台上手足无措。
    张延走到舞台附近，用审视的目光看向台上，王露瑶显然还没有洗过澡，那雪颈上、锁骨上，湿漉漉的泛着细腻的光泽，像是涂满了蜜似的。
    “去后台吧。”
    凝目片刻，张延又自顾自往后台走去。
    直到脱离了他那犹如实质的目光，王露瑶这才像是被解除了定身法一样，捧着胸大口大口的喘息了几声。
    她对自己刚才的表现很不满意，明明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了呢？
    不过这时候她也顾不上想太多，连忙快步跟着张延进入了后台。
    刚刚进入大化妆间，张延就忽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来。
    王露瑶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然后觉得不对，又忙往前迈了一步，红扑扑的小脸微微扬起，红润微丰的嘴唇紧张的翕动着，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又像是在无声的发出邀请。
    反正是陈虹安排好的，所以张延丝毫没有犹豫，双臂一展裹住那婀娜凹凸的身子，然后狠狠的吻了上去。
    王露瑶先是下意识紧绷身体，然后整个人就忽然软的没了骨头一样，任由男人肆意拥吻。
    良久唇分。
    王露瑶脑袋里晕晕乎乎，所有的完全计划全都抛到了脑后，就只记得一件事：“更衣室有、有张单人床。”
    这姑娘倒也直接。
    张延笑着提醒道：“别忘了下午咱们还要拍摄呢，总不能因为这事儿耽误了整个剧组吧？”
    “那、那……”
    王露瑶更懵了，都到这一步了，难道还能悬崖勒马不成？
    “等晚上吧。”
    张延说着，目光往下一滑：“当然，现在也可以先做一些不影响体力的事情。”
    …………
    与此同时，王忠旗家。
    “你要的方便面！”
    王忠旗的妻子将一碗刚煮好的方便面，放到了桌上。
    就见两个又白又大、细腻光滑的心荷包蛋，正浮在面条上面，随着饭碗的震动布灵布灵的颤动着。
    王忠旗的儿子欢呼一声，抄起筷子就要开吃。
    “等一下！”
    王妻连忙喊住了他，又剥开个火腿肠，从尾部发力一挤，火腿肠便准确的落到了两个荷包蛋中间，溅起的汤汁顿时给雪白的荷包蛋浇上了一层油浊。
    “一个火腿两个鸡蛋，这次考试争取给你妈露个脸，别老是一叫家长就没好事儿。”
    王妻正叉着腰教训孩子呢，就听王忠旗在旁边嘟囔道：“老师叫家长还能有好事儿？”
    “你拆什么台啊你？！”
    王妻白了丈夫一眼，见丈夫恹恹的没有再吭声，不由诧异道：“你这两天怎么回事，怎么感觉总是心神不宁的？”
    “张延前两天找过我。”
    王忠旗叹了口气道：“他说想搞个跨年演唱会，把国内的大腕全都喊到津门来……”
    “真的？！”
    没等丈夫说完，王妻一屁股就坐到了他身边，探着身子激动的问：“有蔡国磬和茅宁吗？！”
    “你这什么品位！”
    王忠旗嫌弃的推开了妻子的脸，没好气道：“我跟你说正事儿呢！张延是想让我过去帮忙，毕竟我以前在文联时，就经常组织文艺汇演……”
    “这是好事儿啊。”
    王妻欢喜道：“张老师出手最大方了，肯定亏待不了你！”
    “你能不能先听我说完？”
    王忠旗郁闷道：“我的意思是，张延想让我辞了杂志社这边的工作，去圆梦唱片帮他做事。”
    这……
    王妻终于不抢话了，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道：“按说张老师是亏待不了咱们，但你这要是下了海，以后单位分房子可就没咱们的份了——儿子也越来越大了，往后总得有个地方住吧。”
    “你想什么美事儿呢！”
    王忠旗无语道：“我在杂志社是什么资历？单位就算分房也轮不到咱们头上，更别说现在已经放开商品房了，有了钱还怕买不到好房子？”
    说着，他站起身来回踱了几圈，决然道：“md，干了！反正在单位也没什么发展，还不如跟着张延拼一把，说不定咱们也有住上洋房的时候呢！”
    (本章完)

 第145章 立早节夕口

    第145章 立早节夕口
    转过天上午。
    穿着新买的衣服刚刚彩排完的王露瑶，一回到后台，就扫开桌上的化妆品，迫不及待的将两个重心堆到了桌面上。
    王晶跟进来，见到这一幕不由面露同情之色，这带着两个大累赘跳舞，确实挺折磨人的。
    她递上一瓶矿泉水，鼓励道：“再坚持一下吧，下午拍完有的是时间休息。”
    “嗯嗯……”
    王露瑶有气无力的回应着，其实累只是一方面，主要还是摩擦所致。
    为了不影响这两天的拍摄，张延晚上也只是浅尝辄止，将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两个重心点上。
    倒也不是说不愉快，就是和王露瑶想的不太一样。
    甭管过程如何，反正她现在心里踏实多了，往后有什么心思想法，也不用再藏着掖着了。
    这时小助理又探头进来，提醒道：“姐，外面有人找你，一个说是你的老同学，一个自称老徐。”
    “这俩人怎么凑一块了？”
    王晶有些纳闷，叮嘱了王露瑶好好养精蓄锐，就忙回到了演播大厅。
    到了外面，就见张延正跟一个三十上下文质彬彬的男人说话，这人王晶见过两次，是张延在杂志社的责任编辑，算是张延在津门最早认识的朋友。
    而更远的地方，安文和徐哥正泾渭分明的站在两处。
    “徐哥~”
    王晶走过去先跟徐哥打了声招呼，她不是忘本的人，以前是还没在圆梦站住脚，现在她已经成了张延陈虹之下的第三人，自然要拉曾经帮过自己的徐哥一把。
    当然她也提前做了些调查，确认徐哥确实是个实在人——不过正因为太过豪爽，所以即便人脉颇广，他也没能攒下什么钱。
    “妹……咳，那个什么，哈哈哈。”
    徐哥下意识想称呼一声‘妹妹’，但想到王晶现在今非昔比了，又尴尬的咽了回去，挠着头讪笑起来。
    王晶笑道：“徐哥，你先坐下等一会儿，等张总不忙了我再给你引荐。”
    “好的、好的，你先忙你的。”
    招呼完徐哥，王晶这才转向了安文：“静琳……不对，安文，你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跑来津门，是有什么急事吗？”
    “也不算急事。”
    安文斜了眼不远处的徐哥，压低声音道：“我听说你们圆梦又有大动作，准备邀请国内所有一线歌星来津门开演唱会，是真的假的？”
    王晶惊讶道：“你这消息还挺灵通，我们昨儿才正式对外放的风。”
    安文讪笑两声，没有接这话茬。
    事实上《我为歌狂》彻底爆火之后，苏跃就一直盯着圆梦，等着盼着想要借东风。
    王晶想了想，觉得这事儿也没必要瞒着安文，于是解释道：“其实跨年演唱会是顺带的事儿，我们圆梦真正的目的，是希望能和大家一起制定行业规则，让走穴商演真正规范化，免得大家总是提心吊胆，生怕人财两失。”
    听了这番话，安文不禁生出了浓浓的挫败感。
    普安直到现在，还在为多一个酒吧驻唱、少一个酒吧驻唱，跟人争的头破血流；而同期张延所建立的圆梦唱片，都已经开始制定行业规则了。
    即便安文对丈夫的才华一向有信心，也不得不承认，双方的眼界和能力有着巨大的鸿沟。
    但她这次可不是冲着自惭形秽来的，定了定神儿，就用央求的口吻道：“晶，其实我们普安也有好歌手的，只是没有合适的机会，你看这次演唱会，能不能、能不能……”
    “这……”
    其实王晶早就猜出了她的来意，但还是故作为难的道：“你也知道，我们这次是为了制定行业规则，所以请的都是一线歌星，什么阿毛、杨玉滢、蔡国磬、茅宁、刘焕、韦惟之类的。
    再就是老一辈儿的李古一、蒋大围等——你们普安的歌手，怕是不太符合标准。”
    “哎呀，你帮忙想想办法呗。”
    安文拉住了王晶的手，再次央告道：“看在老同学的情分上，你就帮我这一回——而且高风的水平真的很不错，不比你们的韩垒差多少的。”
    王晶暗暗摇头，她一直觉得这老同学不适合经商，就这两句话要是被斤斤计较的人听了，这事儿八成就黄了。
    韩垒现在是什么地位？
    非但原创歌曲火遍全国，改编翻唱的歌也被认为不逊于原唱，甚至比原唱更加精彩，属于是叫好又叫座，圈内民间两开。
    而那个什么高风，据说也曾发过一张专辑，但根本就是石沉大海一般，没能掀起半点浪来。
    安文拿两人作对比，传出去那都是个笑话。
    不过毕竟是老同学，而且王晶出尔反尔加入了圆梦，对安文多少有些愧疚，所以小声提醒道：“这话你可别再说了——这样，你回去让那个高风好好准备，如果张总松了口，就让他来津门试一试。”
    “好的、好的，我这就给苏跃打电话！”
    安文大喜，转身就准备去外面找公共电话。
    王晶连忙喊住了她，招呼自己的助理拿来一台大哥大，道：“你用这个打吧。”
    “这是？”
    “公司前两天刚给配的，我们两个最早加入的经纪人，还有音乐总监都有份。”
    王晶说的云淡风轻，却让安文酸的差点倒了牙。
    要知道现在一台大哥大可是要两万多，三台就是七万多，而普安公司大半年的纯收入，都还不到这个数字的一半。
    安文心情复杂的接过大哥大，走到角落里给丈夫打了电话。
    苏跃听说王晶答应帮忙推荐，也是高兴的不得了，转头就叮嘱高风抓紧时间准备，一定要拿出最好的状态、最好的歌。
    其实高风最近，已经起了要和普安解约的心思，原本历史上普安就没什么大起色，全靠王晶劳心费力带火了一对儿双胞胎兄弟。
    后来高风因为自己写的歌，都被苏跃拿给了双胞胎兄弟出专辑，在1993年初毅然和普安解约。
    现在虽然苏跃虽然没有拿走他的歌，但普安的发展却比历史上更为艰难，说是签约歌手，干的却都是在酒吧驻唱的活儿。
    即便是目前最受重视的高风，也不过就是驻唱的场子更高档一些。
    这么下去，高风实在是看不到希望，所以就萌生了退意。
    结果这突然听说，普安竟然还能搭上圆梦的线，高风顿时对苏跃夫妇高看了不少。
    圈里谁不知道圆梦的张总是业界最牛点金手，用一个官司捧红了王露瑶和《我为歌狂》，《我为歌狂》又捧红了旗下的歌手，拼盘专辑两个多月就卖了180万张。
    这简直是就是秦始皇摸电线，赢麻了！
    以现在圆梦的体量，只要手底下漏出点资源，就足够自己受用不尽了。
    当然最好是能跳槽到圆梦去！
    也不知道普安和圆梦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一刻，高风是既担心普安的关系不够硬，又担心双方的关系太硬，因为没那样他就没办法跳槽了。
    …………
    而就在高风打定主意，想要趁机抱上圆梦大腿的时候，跟着王晶去‘觐见’张延的徐哥，也献上了自己带来的礼物：
    一首指南针乐队的原创歌曲，《你的柔情我永远不懂》。
    【ps：详见作话。】
    (本章完)

 第146章 歪打正着

    第146章 歪打正着
    根据徐跃进——也就是徐哥的说法，他给指南针乐队攒过几次局，一直挺喜欢这首《你的柔情我永远不懂》。
    这次被王晶推荐给张延，想着应该给张总准备个见面礼，于是咬咬牙，拿1500块钱买下了这首歌的版权。
    张为宁和张亚冬俩人鼓捣了一下午，发现这歌确实挺适合改成流行歌曲的。
    但具体怎么该，两人却出现了分歧。
    张为宁觉得应该保留摇滚的爆发力，突出歌曲本身的愤怒与挣扎，直到最后的毅然决然；
    张亚冬则觉得这首歌最抓人的地方，是那股脆弱的迷茫与忧伤，以及那种层层递进的情绪转变过程。
    看到两人争执不下，张延干脆让他们各自搞一版出来，看看谁的理解更正确。
    与此同时。
    许魏也拿出了两首新歌，一首是《我的秋天》，一首是《三更灯火五更鸡》——后面这首歌是他根据公司的要求，量身定制的劝学歌曲。
    整体质量当然比不上《执着》，但因为有张为宁的帮助，这首歌明显更适合许魏的嗓音条件，唱起来有股子娓娓道来的爹味儿，就像是老父亲在喋喋不休的劝说儿女上进。
    年轻人估计不怎么爱听，但老登们应该很愿意点给儿女听。
    哪一边消费力更强，不问自明。
    所以张延当场拍板，把这首歌加入了mv霸屏计划——这也算是许魏正式出道的作品了。
    至于另外一首《我的秋天》，悲悲切切的不太符合要求，所以张延劝他留给自己的专辑，当做主打歌之一。
    当天晚上。
    张延专门摆了一桌，庆祝王忠旗和徐跃进的正式加入圆梦，另外也预祝许魏第一首歌能够大卖。
    十几个人济济一堂，连曹芳都抱着孩子来了，就只少了陈虹和她的助理。
    因为陈虹赶到京城时，《长大后就成了你》的作者已经回了东北老家，不过听说是圆梦看上了自己的歌词，对方答应会尽快赶到京城。
    陈虹在电话里说，正好有阵子没见张芳了，干脆就留在京城等着作者，顺便带张芳去买几件冬天穿的衣服。
    女朋友这么温柔体贴，自己却……
    唉~
    真是不应该啊。
    是夜，张延羞惭的把头埋到王露瑶胸前，久久没有抬起。
    …………
    两天后。
    张延正在一间老旧的民房里，拍摄《三更灯火五更鸡》的mv，张为宁和张亚冬就联袂而来，端出了各自改编的作品。
    成天跟音乐人泡在一起，张延现在的音乐鉴赏能力也是水涨船高，但你要说从两张谱子里分辨出水平高低，那还是太难为他了。
    反正拍mv也简单，于是他把现场留给了王晶，跟着两人回到了津门台的录音棚——这里已经正式租给圆梦了，当然电视台的人有需要也可以临时借用。
    “张总~”
    提前得到通知的田振、韩荭、王露瑶，早都在录音棚候着了，一见面，田振就打趣道：“听说你刚刚评上津门十大杰出青年了？”
    “昨天刚通知的。”
    张延摆摆手道：“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就是帮着市里搞活了两家企业【光明面粉厂、磁带厂】，外带从港台等地招商引资，让津门的gdp在今年实现反超，重回第四而已。”
    根据今年一季度统计的结果，去年重庆以毫厘之差超越了津门，而今年津门凭借卓有成效的招商引资，已经成功反超了重庆，夺回了第四城的名头。
    张延不敢说是居功至伟，但起码也是立下了汗马功劳，十大杰出青年只是酬功的第一步，接下来市里还准备他安排个代表名额。
    可惜他不想从政，否则肯定是个火箭干部。
    “你这也太嘚瑟了！”
    田振冲他翻了个白眼，现在圆梦旗下几个歌手对待张延的态度，多少都带了点敬畏，也就是田振依旧大咧咧的。
    张延走到调音台附近，就见旁边摆着两个果盘，里面除了苹果橘子香蕉，还有一大串葡萄。
    “呦，这都马上十一月了，还有新鲜的葡萄吃？”张延说着，捻了两颗一起塞进嘴里，然后悄悄冲王露瑶扬了扬眉。
    王露瑶立刻涨红了脸，旋即又有些幽怨。
    同时吃掉两颗葡萄，张延坐到了监听台前，看着张亚冬把伴奏带放进去，问：“谁先来？”
    这背景音乐，是张为宁和张亚冬联手搞出来的，目前还比较粗糙，但勉强也够用了。
    “我来吧。”
    田振自告奋勇，而她要演唱的，自然是张为宁改编的版本。
    看她拿过歌词曲谱，就潇洒的推门走进了录音室，显然是已经提前演练过了——没办法，人家毕竟是情侣嘛。
    虽然有私相授受之嫌，但田振的唱功却是毋庸置疑的。
    她这一版充满了力量感，将那种遇人不淑的伤心和愤怒，层层推进的爆发出来，将摇滚与流行乐结合的几近完美。
    毕竟她这嗓子本来就偏摇滚乐。
    单论感染力的话，非但超过了指南针乐队的原版，也压过了陈琳的版本一头。
    听完田振的演绎，张亚冬明显有些紧张，凑到张延面前小声道：“张总，我这一版其实……嗯，或许应该……就是吧。”
    听他吞吞吐吐的，张延斜了眼韩荭和王露瑶，询问道：“是不是咱们公司内部，没有太适合的歌手。”
    张亚冬就是这意思，但他一刚来的新人，哪敢臧否功成名就的圆梦五虎？
    见张延领悟了自己的意思，他暗暗松了口气，又忙谦虚道：“主要是我水平有限，没有张哥那种量体裁衣的本事。”
    临时请外援也来不及了，所以最终张延决定让韩荭和王露瑶都试试。
    张亚冬这一版和张为宁的版本，有着很大的区别。
    张为宁的版本重在控诉和情绪宣泄，就像是在不断积攒力量，最终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决裂。
    而张亚冬这一版，则更像是一个无助的女人，努力想要挽回自己的爱情，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苦苦询问：我到底怎么才能读懂你的柔情。
    韩荭明显不适合，她的唱法更偏向于国家队那种，正大堂皇，缺少那种如泣似诉的感觉。
    王露瑶却给了众人一个惊喜，本来她的歌声有点平，但今天却明显带着些低沉暗哑，而她展现出来的情绪，也十分契合张亚冬这一版的要求。
    如泣似诉、幽怨缠绵，而且情绪也在不断累积当中。
    别人不明所以，但张延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嗓音低沉是因为昨天的盘肠大战，而这情绪之所以对味儿，则是因为陈虹预计今天傍晚就能回到津门。
    王露瑶虽然没有取而代之的想法，但这才刚刚食髓知味就被打断，是个人都难免会有幽怨不舍。
    再加上张延这个罪魁祸首，就坐在玻璃墙的对面，四目相对，她那情绪越酝酿越足，也就不奇怪了。
    “太棒了！这就是我想要的效果！”
    等王露瑶一曲唱罢，张亚冬激动道：“张总，这歌还有一些瑕疵，你等我再根据露瑶的嗓音特点调整一下，我保证不会比宁哥那个版本差多少！”
    不过他这兴奋劲儿只持续了两天，就逐渐转成了迷茫。
    因为王露瑶越唱越没那味儿了。
    这种消失不是突然发生的，而是循序渐进，所以张亚冬还以为是自己调整的方向出了问题，可又实在找不出是哪里不对。
    看张亚冬抓耳挠腮不明所以，带着《长大后我就成了你》回到津门的陈虹，似笑非笑的问张延：“亲爱的，要不你再帮着调教调教？”
    (本章完)

 第147章 初见老谋子

    第147章 初见老谋子
    【有个白事，两更。】
    张延没接这话茬，倒不是怂了，主要是他要带着陈虹一起回京城，帮忙筹办余桦的婚礼，就算要调教王露瑶，那也是回来之后的事儿了。
    或许是因为被张延拉着拍广告，让余桦搬到京城后的处境没那么艰难，没有陷入靠吃软饭活着的地步。
    所以这场本该在秋天举行的婚礼，一直拖延到了初冬时节。
    而在去参加婚礼之前，张延先去港口提了自己新买的八代皇冠。
    这车正规进口落地得60多万，水货也得30万往上，但张延这辆是海关查扣的，上面给特批了手续，连上牌拢共就交了20万。
    这也算一种变相的奖励了。
    三缸变六缸，三米六变四米八，而且开着空调都能飙到100迈了，这感觉就像是鸟枪换炮。
    要不是答应给余桦做婚车，张延都恨不能拉着陈虹，先感受一下后座的丝绒内饰。
    因为办手续耽误了大半天。
    等两人赶到京城的时候，余桦那出租屋门口早已是高朋满座，当初鲁迅文学院那批人来了差不多一半，甚至还有专程从广西赶过来的。
    加上一些人带了家属，单是这些人就把外面的棚子占满了。
    张延在路边停好车，余桦早听着消息迎出来了，围着新车转了一圈，咋舌道：“这是不是有点太高调了？”
    “那我开回去换成夏利。”
    张延作势又要钻进车里，然后就被莫岩一把薅住了。
    “别，就这车挺好的！”
    莫岩摸了摸里面的内饰，啧啧有声道：“这都够换个二进的老宅子了吧？要是我，我肯定恨不能天天住在里面。”
    张延此前和莫岩也见过几面，但远不如跟余桦熟悉。
    跟莫岩寒暄两句，张延又道：“其它婚车我也联系好了，连这车拢共凑了六辆，两辆桑塔纳、两辆捷达，还有一辆白色的夏利。”
    这年头能有辆婚车就不错了，一般人也不会去追求什么清一色。
    夏利是陈道铭的座驾，另外四辆都是找歌手们借的——这些人来钱快，钱也大方，基本成了名都会买辆车代步。
    正说着，陈虹突然用力扯了张延一把，指着路边激动道：“那是不是张翼谋和巩丽！”
    莫岩这时候也发现了老谋子，当即眼前一亮，推了下余桦道：“余桦，这是终于来活儿了！”
    余桦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他跟张翼谋没什么交情，能让老谋子找上门来的，也就是刚刚发表的《活着》了。
    他狠狠在裤子上蹭了蹭手，刚想要迎上去就被莫岩拦住了。
    “急什么，矜持、矜持懂不懂？”
    莫岩一边说着，一边偷偷做了个数钱的姿势。
    余桦深吸了一口气，虽然还是迎了上去，但脚步已经放缓了许多——他自己可能觉得这是从容不迫，但在别人眼里却像是个机械木偶似的。
    作为双方的熟人，莫岩也跟了过去。
    张延则是留在原地，转头笑问陈虹：“刚刚看你那么激动，我还以为你打算上去要个签名呢。”
    陈虹白了他一眼，道：“我只是羡慕巩丽的成就罢了，又不是崇拜她——再说她既然出现在这里，《活着》的女主角还能选别人吗？”
    张延其实说的是张翼谋，但陈虹已经察觉到刚才那一瞬间的激动，可能会让张延捻酸吃醋，所以只拿巩丽说事儿，半句不提张翼谋。
    而这时巩丽也发现了陈虹。
    她当即撇下正在和余桦寒暄的张翼谋，向着这边走了过来，主动伸手道：“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看到同行。”
    “你认识我？”
    陈虹下意识反问了句。
    “呵呵，《天津卫》我还是看过的。”
    巩丽说着，目光转向张延：“这位应该就是《天津卫》的编剧张延老师吧——玉娟和姜纹都没少提起你。”
    “玉娟姐就罢了。”
    张延嘿笑道：“姜纹估计是没少骂我吧？”
    听冯晓刚说，姜纹看到完整剧本里那段跟黑人大妈颠龙倒凤的剧情，当场骂了好几句‘卧槽’。
    巩丽闻言也笑了，道：“其实我觉得那个‘华裔教父成长史’的版本，要更有意思一些——内地虽然拍不了，但港岛应该没问题。
    张老师其实真的可以考虑一下tvb的邀请，至少那边的限制少了很多，可以让你充分发挥自己的才华和想象力。”
    “没有这个必要。”
    没等张延开口，陈虹就抢先拒绝道：“我们现在也发展的很好，张延名下的圆梦唱片公司只用了半年时间，就已经做到了国内顶尖行列。”
    她在外面其实很少这么越俎代庖。
    但在巩丽面前，陈虹似乎莫名多了些攻击性，而且难以忍受对方一丝一毫的小觑。
    “圆梦唱片？”
    巩丽微微蹙眉道：“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
    她对陈虹莫名的敌意倒是并不怎么在乎，毕竟自从成为张翼谋的御用女主角之后，对类似的情况她早就见怪不怪了。
    而陈虹则带着些炫耀道：“前阵子很火的《我为歌狂》，就是我们公司和津门电视台联手打造的节目！”
    “啊，原来《我为歌狂》是你们搞出来的？！”
    巩丽这下是真的吃了一惊，作家跨行业搞影视歌并不奇怪，不管是港岛还是内地，都不乏这样的例子。
    但张延这么年轻，就已经亲手打造出了一家全国闻名的唱片公司，这个成就比起那些传说中的天才，恐怕也不遑多让了。
    这时候张翼谋、余桦、莫岩三人也走了过来。
    余桦向张翼谋介绍了张延后，老谋子第一个反应是：“你是《头发乱了》的编剧兼制片人？”
    “咦？”
    张延诧异道：“张导怎么知道这部片子的？”
    “有人说在里面看到了一些新东西，所以我也慕名去看了一下——年轻人的视角确实和我们不太一样。”
    张翼谋说着微微摇头，也看不出是在感叹，还是在表达对管唬的不认同。
    因为来之前没想到余桦这两天要结婚，所以老谋子简单随了个礼之后，又约定过几天再细聊，然后就带着巩丽离开了。
    陈虹一直目送两人上了车，这才小声道：“你有没有觉得他们之间，好像有点不对劲儿？”
    “有吗？”
    张延调侃道：“我倒是觉得你今天不太对劲儿，在巩丽面前就像是个炸了毛的小刺猬。”
    “哪有！”
    陈虹先是否认，然后又叹道：“大概是因为但凡有点追求的女演员，都会下意识把巩丽当成竞争对象吧。”
    emmm……
    其实以张延看来，陈虹和巩丽完全不是一个赛道，更不存在什么竞争。
    不过这话说出来有点伤人，所以张延最终选择了闭嘴。
    (本章完)

 第148章 容貌焦虑

    第148章 容貌焦虑
    其实老谋子的出现，挺破坏现场气氛的。
    他走后余桦明显有些心不在焉，总惦念着小说改编的事儿——当然他最最惦记的，还是自己能拿到多少钱。
    而作家里其实内向的占了多数，尤其是那些名气不大的，所以宾客虽然来了不少，场面上却没什么热闹可言。
    尤其是到了晚上温度骤降，那9平米大的出租屋容不下多少人，天寒地冻的就又散了不少。
    只留下年轻抗冻的，还有那些从外地赶来的无处容身，聚在煮饺子的大锅附近烤火聊天。
    不过这样也有好处，少了很多应酬，余桦也可以坐下来歇一歇了。
    大门口。
    “我就说应该换个大一点的院子吧。”
    张延裹着大衣，边整理手牌边道：“在院子里弄一团篝火，再简单烤点什么，又有气氛又能取暖——到我了，对儿7。”
    “路上再怎么繁似锦，到家依旧要面对现实。”余桦说着，忽然一拍大腿，懊恼道：“我本来是这么想的，可谁知道张翼谋这就找上门来了？要是早知道……梅5。”
    说着，他希冀的看向莫岩：“你觉得他能出多少？”
    “管上，正5——怎么也得五位数起步吧？”莫岩缩着脖子道：“而且你这书写的太惨了，尺度也大，我估计得修改不少地方，这咱也不能义务劳动，必须得让剧组加钱才行。”
    “小毛~”
    苏彤丢出一张小王，道：“其实咱们改完了，人家还得找专业的编剧改——写小说和编剧不是一回事，你没接触过里面的门道，有时候写出来的东西他怎么拍怎么别扭。”
    说着，他看向了对面的张延：“张延这方面应该没问题，你这都干过制片人了，对里面的门道肯定熟悉。”
    “嗐，我也就一甩手掌柜。”
    张延看别人都不出牌了，就麻利的捡了15分出来，又对余桦道：“其实改编剧本也简单，就是少整点心理活动，增加些感官刺激——最好是第三方视角的感官刺激。
    然后就是台词上面了，要修改的更口语化一点，那些经典的话外旁白，最好也转成台词，转不了的最好加大情绪起伏，不然你搞的太细致复杂，人家演员也没法演……”
    他真正的经验，其实是最近拍mv积攒的，虽然音乐mv和真正的影视剧相去甚远，但大体框架还是能借鉴的。
    余桦听他巴巴的说了一通，便有些头疼的道：“照你这么说，那我这书不得大修了？这七万字我琢磨了整整一年，这让我再改……等等，管上，三个8！”
    “赚钱嘛，不寒碜。”
    正说着呢，胡同里又晃晃荡荡走过来几个人，打头的正是王硕，旁边是马卫都，还有两个张延不认识的，看那样子明显是喝完大酒才来的。
    “呦，哥几个今天来的可够晚的。”
    余桦急忙起身相迎，因为莫岩的关系，他和王硕也算是认识，但并没有加入到王硕的小圈子里。
    昨天王硕和马卫都就来了，本来说好今天下午再来，结果却拖延到了这么晚。
    “嗐，白天让一群孙子给绊住了，咱们马爷因为捡了一老物件，差点没让人用板砖掀了前脸。”
    “你特么说点好听的！”
    马卫都愤愤道：“古玩行一直就这个规矩，哪有当场打了眼还带找后账的？”
    这时王硕看到了余桦背后的张延，当即‘哎呦喂’了一声，凑到张延跟前仔细端详了两眼，回头对马卫都挤眉弄眼道：“我年轻的时候可真tm帅！”
    在场几个都是聪明人，立刻听出他是在拿张延‘小王硕’的绰号开涮。
    “呸！”
    马卫都连忙找补道：“你还是先撒泡尿照照吧——张延，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能理解。”
    张延耸肩道：“有容貌焦虑的人是这样的，总幻想着自己能脱胎换骨，变成更好的模样——不过这一般都是娘们干的事儿。”
    听张延反过来嘲讽自己有容貌焦虑，还说自己的行为像个娘们，王硕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
    结果正准备要跟张延理论呢，就被马卫都和莫岩一左一右架住，直接把他拖进了出租屋里。
    余桦跟到门口没进去，而是折回来拉着张延小声宽慰道：“这人嘴上一贯没个把门的，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没事儿，我又没吃亏。”
    张延无所谓的耸耸肩，心里却对那个‘小王硕’的外号愈发感到不爽——可也没办法，那是媒体给他起的，又不是他自己主动套在头上的，一时半会儿想摘也摘不掉。
    这时陈虹从屋里走了出来，挽住张延的胳膊关切的问：“亲爱的，你是不是和王硕起冲突了？我看他……”
    “开个玩笑而已，还是他先挑的头。”
    张延说着，抬手看了看时间，见已经九点多了，就对陈虹道：“走吧，我先送你去附近的旅馆开个房间，等早上五点再喊你起来。”
    张延晚上肯定是要在这里熬一夜的，但陈虹就没必要了，而且有她在场，那些面皮薄的都不好意思待在屋里。
    到了旅馆。
    张延想着现在回去，还得跟王硕打交道，怼起来张延倒是不怕，可这毕竟是余桦大喜的日子。
    于是他干脆跟陈虹滚了两圈床单儿，磨磨蹭蹭到十一点半才回到余桦的出租屋。
    不出意料，王硕已经走了。
    但马卫都留了下来，一见张延就笑道：“你那《呓语》写的什么玩意儿，看着有点像是未来科幻，可又神神叨叨的——而且好多地方前言不搭后语，像是挂了一大串灯谜。”
    “您看了？”
    张延诧异道：“我那就是做了个怪梦，想要记下来，又也记不清具体怎么一回事了，所以就稀里糊涂一通瞎写，写完就丢给杂志社了。”
    “我说呢。”
    马卫都恍然，叹道：“也就是你这个津门文学的台柱子了，换另一个人这小说肯定发表不出来——倒是你跟冯晓刚推的那个‘华裔教父成长史’有点意思，拍不成电视剧，写成小说也行啊。”
    “有机会再说吧。”
    张延随口敷衍，主要他现在对卖书也不是那么感兴趣了，劳心费力一两年，还不如半个月走穴商演赚的多呢。
    说到底，他其实也不是什么有艺术追求的人，写书也只是为了求名求利。
    …………
    转过天一早，张延先安排人把史铁升夫妇接了过来，然后又亲自开车拉着余桦去接新娘子。
    当皇冠打头，六辆车停在出租屋门口的时候，确实有股子从梦幻走进现实的落差感。
    但新娘子并不在意这些，让余桦背着下车的时候，那灿烂的笑容都穿透了红盖头。
    陈虹艳羡的看着这一幕，等目送新娘子进了门，忍不住凑到张延耳边问：“你什么娶我过门？”
    “什么时候都可以！”
    张延的回答半点不含糊，反手环住她的腰道：“回头把二环旁边那个院子也买下来，咱们全拆了盖个别墅当新房，好不好？”
    这表面上答应的十分痛快，其实连拆带建的，一杆子就支到两年后了。
    陈虹当然也能听得出来，不过张延能给出肯定的回答，她就已经相当满意了，也不在乎再等个一两年。
    (本章完)

 第149章 让你媳妇过来

    第149章 让你媳妇过来
    本来预计只在京城待两天的。
    但张延为了显示自己不是在开空头支票，特意又逗留了几天，以快刀斩乱麻的形式，买下了二环内那破房子旁边的小院。
    两边拼在一起也有四百多平了。
    就是拆建的手续有些麻烦，估计还得找人帮着疏通疏通。
    不过这已经很让陈虹开心了。
    晚上回到津门后，骑在上面发摩斯密码的频率都提高了不少。
    当然，真论起来还是陶荭更胜一筹，那久经锻炼的核心肌，运动起来跟电动小马达似的。
    第二天回归mv摄制组，发现王晶搞的还算不错，就是进度慢了一些——主要她自己总担心出岔子，所以彩排时间就安排的比较长。
    勉励了摄制组几句，张延又问起了最近收歌的情况。
    王晶道：“有两首歌还不错——另外呆弯那边儿有人打听，咱们高价收歌的事儿还作不作数。”
    圆梦高价向港台邀歌，纯属是总决赛前病急乱投医，当时没收到什么反馈，没想到现在却突然来了消息。
    “是什么歌？”
    “叫什么《爱江山更爱美人》，说是武侠风的歌曲，著名音乐人小虫新写的歌，好像他最近赌博欠了债，所以就急着想要卖个高价。”
    这也是一首在梦里榜上有名的歌。
    “他开价多少？”
    “三万买断，后续不拿任何抽成。”
    啧~
    这在港台或许比较合理，但在内地就有些不合适了，因为内地的词曲创作人基本都是一锤子买卖，歌要是唱火了，演唱者能给创作者包个大红包，就算是人品不错了。
    犹豫片刻后，张延最终否决了这场交易。
    虽然他知道这笔买卖大概率稳赚不赔，问题是他正准备制定行业秩序呢，这时候突然破坏行业潜规则，那就太不合适了。
    即便这个潜规则本身就不合理，可想要做行业领头羊就必须进行一些妥协。
    说完了收歌的事儿，王晶又主动报告了张亚冬的情况。
    这在公司第一次主动揽活儿，就遇到了怎么也迈不过去的坎儿，张亚冬的情绪已经彻底崩溃了。
    但他又不敢冲着王露瑶发作，于是每天回到家就各种跟曹芳置气，听说连新买的电视都给砸了。
    王晶对于这种窝里横的男人颇看不惯，但又不好随便插手人家的家事，所以就只能向老板打小报告了。
    于是勉励了王晶一番，让她再接再厉继续盯着拍摄，张延就又转到了公司驻地。
    说是驻地，其实就是个大杂院，其中一部分房间被改成了练歌房，另一部分则作为办公室和休息室。
    张延赶到的时候，王露瑶并没有在练歌房，而是正跟韩荭在客厅里聊天。
    王忠旗也在，不过他没有参与两个女人的对话，而是在角落里默默写着东西。
    见张延从外面进来，王忠旗连忙起身道：“跨年演唱会名单上的人，我已经联系上了一半，不过有几个明确拒绝了咱们的邀请——比如李古一。”
    “李老师拒绝了？”
    张延有些诧异，《我为歌狂》的时候，双方明明合作的还不错啊。
    “我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韩荭在旁边举手道：“李古一老师最近正准备打官司，应该是不想在这个时候和韦惟碰面。”
    张延现在也算是业内人了，立刻恍然道：“她终于要告那个写《那种病》的记者了？”
    韦惟在唱响《亚洲雄风》后，成了最当红的走穴歌手，每天忙着商演赚大钱，后来也不知怎么脸上就起了一层红疹子。
    李古一作为韦惟的师父，本来就看不惯韦惟‘不务正业’，因此就当众把这件事和私自走穴联系在一起，让她收敛一些，并去医院进行检查。
    而那时韦唯因为刚刚抛弃旧爱，插足某著名相声演员的婚姻，差点成了某非著名演员的师娘，所以被各种小报盯上了。
    结果这番话很快被加工曲解，说成是李古一发现韦惟得了艾滋病——老师都亲口让她去医院了，这还能有假吗？
    当时国内老百姓对艾滋病谈之色变，而且也是极度乱搞的代名词，所以这个消息传开之后，各种冷嘲热讽阴阳怪气，差点把韦惟给逼疯了。
    然后她就稀里糊涂向某个记者朋友，吐槽了一通李古一，认为是李古一没事儿找事儿管的太宽，才导致了谣言的产生。
    然后那记者朋友经过艺术加工，炮制出了一篇针对李古一的雄文，把李古一说成了万恶的根源。
    “这……”
    张延犹豫了一下，吩咐道：“王哥，你提前安排一下，尽量别让韦惟太高调。”
    韦惟现在是国内走穴界前三的存在，不请她来肯定不合适；可这师徒俩正打官司呢，韦惟就高调出现在跨年演唱会上，也实在不合适。
    “我尽量吧。”
    王忠旗无奈道：“这种事情，果然还是得找个比较熟悉歌坛的人才对，不然我都搞不清里面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容易稀里糊涂得罪人。”
    “那我让徐跃进来帮你吧，他在圈里算是消息灵通了。”
    聊完了这件事，张延又问韩荭和王露瑶：“歌录的怎么样了？”
    韩荭道：“为宁哥说还需要再调整一下，而且我也需要再调整一下嗓子。”
    这说的是《长大后我就成了你》，张为宁和张亚冬经过讨论，认为公司里最适合这首歌的是韩荭。
    不过这首歌不太适合民族唱法，需要她处理的更细腻柔和一些。
    【ps:韩荭唱的《梨又开放》，证明她在细腻的弱音方面也很强，是完全可以驾驭这首歌的。】
    “不怎么样。”
    而王露瑶则是垂头丧气道：“张亚冬把自己关在练歌房里，说是要好好想想，该怎么改编才能找到先前的感觉。”
    那不是白浪费时间吗。
    真正变化的是王露瑶的身体状态和心理状态，你就算把曲子写出来，也回不到曾经的影日。
    张延按照王露瑶的指点，来到张亚冬所在的练歌房，推开门就见他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活像是条生无可恋的咸鱼。
    张延上前踢了踢他的鞋子，正在放空的张亚冬这才发现老板来了，忙一骨碌爬起来道：“张总，您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我刚才正在想怎么改歌呢。”
    其实他已经放弃了，准确的说是放弃王露瑶了。
    张亚冬又不是傻子，时间一长就看出了真正的问题，王露瑶本身的嗓音条件虽然可以唱这首歌，却缺乏足够的感情表达和技巧——而那天的灵光一闪，完全就是特殊情况。
    可王露瑶给公司贡献了最多的收入，也是圆梦五虎里最先爆火的一个，他才刚来公司没几天，哪敢出尔反尔换掉王露瑶？
    于是这事儿就给僵住了。
    “你也不怕着凉。”
    张延道：“这写歌又不是卖力气，你努着劲儿干也不是个事儿——这样，你先回去歇两天，洗个澡、理理发什么的，等养足了精神再回来研究怎么改歌。”
    见老板如此体谅自己，张亚冬暗暗松了口气，嘴里又推让了一番，这才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对了。”
    张延忽然又喊住了他：“明儿记得让你媳妇过来。”
    “啊？”
    张亚冬有些不明所以，他老婆曹芳一直在家看孩子，跟公司应该是八竿子打不着才对，怎么张总突然提起……
    “啊什么啊。”
    张延板着脸道：“你们最大的问题不就是情绪吗，我觉得你老婆最近的情绪，就挺适合这首歌的，到时候让她跟露瑶多聊聊，说不定就有启发呢。”
    正经调教王露瑶的任务，肯定得是他亲自出马，但调教的过程又实在不正经，为了遮掩一二，就得找个挡箭牌。
    曹芳就挺合适的，正好自己点上两句，也能缓解一下他们夫妻的矛盾——张延其实不想管这事儿，但王晶很在意，陈虹也有些介意，哪头轻哪头重他还是能分清的。
    “呃~”
    张亚冬有些尴尬，越发后悔不该把妻子弄来津门，但现在后悔也晚了，只能讪讪道：“我知道了，明儿一早我就让她过来。”
    (本章完)

 第150章 春水流

    第150章 春水流
    当天下午。
    王晶吃完饭休息了半个小时，正准备督促剧组开工呢，安文突然就带着高风找上门来。
    “你急什么啊？”
    王晶皱眉道：“张总在京城待了一个星期，这才回来没几天，我还没来得及跟他提合作的事儿呢。”
    “这……我也不想的。”
    安文也是两头为难，她本来是想等王晶消息的，但无奈苏跃和高风都特着急，恨不能一天问上三次。
    勉强等了一个多星期，苏跃就怀疑王晶是不是在敷衍，其实根本就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于是要求安文干脆送货上门，让王晶避无可避。
    王晶对安文的情况也有了解，忍不住摇头道：“人家老夫少妻都是哄着，你这个……也不知是图什么。”
    “苏跃对我挺好的。”
    安文连忙替丈夫辩解了一句，然后又把等在一边的高风喊过来道：“要不你先听听高风的歌，他为了这次演唱会，特意创作了一首新歌！”
    “姐。”
    高风也连忙冲王晶点头哈腰，但心里却不免有些感慨。
    他是90年底认识的苏跃，在普安唱片筹备的时候，就已经加入进来了，当时苏跃提起王晶来，还说是看在安文面上拉一把。
    谁知道人家鲤鱼跃龙门，短短时间就成了苏跃都要高攀的姐。
    果然最重要的还是跟对人！
    这人都来了，王晶还能说什么？
    只能无奈道：“行吧，那你唱一下我听听。”
    高风立刻精神抖擞的从背后解下吉他，因为附近没有合适的座位，他就一脚踩在台阶上，躬着身子别扭的弹奏。
    “春水流春水流春水流
    别把春天悄悄地带走
    想你在心里头、想你在心里头
    别让风把情吹走……”
    只听了开头两句，王晶就一扫先前的不耐。
    本来看高风这穿搭形象，她还以为又是个摇滚歌手呢，没想到唱出来是这样一首娓娓动听的情歌。
    等高风一曲唱罢，王晶问道：“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春水流》，是我最近刚刚创作出来的！”
    “噢，感觉还不错。”
    王晶点点头，云淡风轻的道：“这样吧，我先联系一下公司的音乐总监，毕竟我只是个经纪人，也没那么懂行。”
    张为宁接到电话后很快赶了过来。
    经过高风的一番畅谈，他很快确定对方创作功底不逊于许魏，而且因为主攻的是流行音乐，不像许魏那样总想夹杂一些摇滚元素，所以高风的歌更有普适性。
    但高风的问题也和许魏一样，并不是很适合唱他自己写的歌。
    “我建议仿照许魏的条件签约。”
    最终张为宁给出了建议：“到时候他可以一边给别人写歌，一边在我和亚冬的帮助下，尝试写出更适合自己的歌。”
    这话一出，高风和安文的情绪顿时两极分化，高风是喜形于色，恨不能纳头便拜；安文则是瞪圆了美目，脱口道：“不行，他是我们公司的人，怎么能……晶，这是怎么回事？！”
    “啊？”
    张为宁也诧异的看向王晶，王晶忙道：“是我说的不够清楚，高风已经签约其它公司了，这次是想拿《春水流》参加跨年演唱会。”
    见王晶这么说，安文总算松了口气，高风却是大失所望。
    而让他失望的还在后面。
    “这样啊。”
    张为宁摇头道：“那我建议还算了，歌写的确实不错，但跟他的嗓子不搭——这首歌得是那种嗓音比较甜，最好是带一点忧郁特质的人来唱，才能唱出真正的韵味来，比如茅宁就挺合适的。”
    高风大失所望之余，急忙道：“我可以再写一首别的歌——张总监，您不是说可以指点我吗？现在距离跨年演唱会还有一个半月，我肯定能写出适合自己的歌，绝不会让张总失望的！”
    这话里的暗示，张为宁没听出来，王晶可是听出来了。
    这又是主动求指点、又是不让张总失望的，很明显是顺着张为宁刚才的签约提议在说。
    这事儿闹的，她本来是想帮老同学一把，谁知普安公司的歌手竟然主动想要跳槽。
    结果安文还跟着附和道：“是啊晶，高风的创作能力很强的，只要你们的人肯帮忙，肯定能写出适合他自己的好歌！”
    这老同学真是拎不清。
    王晶暗暗摇头，但又不好把话点透，只能含糊的提醒道：“现在我们唱片公司的资源也挺紧张的，基本只够提供给内部歌手——这样，要不你们先回去，我回头跟张总请示一下，看这事儿该怎么处理。”
    她本来的意思是，是想让安文回去和苏跃学一学，好闹明白高风的心思。
    “不用了，我们就在津门等！”
    谁知安文却是一口回绝，然后把王晶拉到角落里央告道：“这次的机会对我和老苏真的很重要，算我求求你了！回头高风要是出了名，我和苏跃肯定好好感谢你！”
    不用问就知道，这肯定是苏跃给安文施加了压力，让她这次无论如何也要达成目的。
    王晶毕竟是重感情的人，回头看了眼高风，小声提醒道：“你还是先给老苏打个电话，把事情跟他讲清楚再说吧。”
    说着，就在安文手背上狠狠掐了一把。
    安文愣了一下，这才后知后觉的有些不安，但想到丈夫给的任务，还是扯着她袖子央告道：“那你也别忘了帮我们在张总面前美言。”
    见她还没搞清楚状况，王晶无奈道：“好好好，我一会儿就给张总打电话，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清楚，这总行了吧？”
    安文这才作罢，带着高风一起离开了拍摄现场。
    她走后。
    王晶叹了口气，拿起自己的大哥大就给张延拨了过去，她虽然不想让安文来个鸡飞蛋打，可安文一直要求她联系张总……
    算了，本来自己就应该为公司的利益考虑。
    张延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贯彻领会文件精神，深入群众，理论结合实干，确立一个中心，狠抓两个基本点，坚持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突然接到王晶的电话，说是什么创作型歌手、什么普安公司的……
    因为血液过于集中，大脑供血不足，他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个意思。
    于是含糊的‘啊、嗯’了几声，又敷衍道：“我知道了，我先研究一下，回头我再联系你。”
    见张延似乎对高风不怎么上心，王晶暗暗松了口气，挂断电话后又觉得有些不对。
    怎么张延那几句含糊的回应，还带迭音的？
    …………
    另一边。
    安文带着高风在附近找了个旅馆住下，就赶紧给苏跃打电话，说了今天发生的事情。
    “什么？！”
    苏跃怎么说也是生意人，听完了安文的复述，立刻勃然大怒：“高风什么意思？！还不让张总失望，特码的他怎么就不怕我失望？！到底谁才是他的老板？！”
    安文经这一提醒，也彻底醒悟过来：“你是说高风自己也想跳槽？！”
    “要不然呢？！”
    苏跃咬牙道：“这狗日的，亏老子还想捧他做公司的头牌，没想到这孙子逮着机会就想攀高枝儿！”
    “那现在咱们怎么办？”
    “你等我想想……”
    苏跃考虑了一会儿，断然道：“换人，必须换人，圆梦不是说高风的嗓子不适合吗？你就跟高风说是圆梦要求换人，让楚齐楚铜兄弟来唱这首歌——当然，条件是楚家兄弟必须重新跟咱们签合同！”
    “那要是圆梦不认呢？”
    “这……你先试试呗，好好找王晶央求一下，她既然暗中提醒你，那就是还顾着同学间的感情，你多说点软话，她应该能答应！”
    “可晶也是给别人打工的，要是张总……”
    “你先试试呗！”
    苏跃不耐烦的打断了妻子的话，然后又道：“高风的事情未必是个例，要是咱们再打不开局面，我看公司迟早得散伙——所以不管怎么样，这个机会咱们一定要抓住！”
    (本章完)

 第151章 嘿嘿哈哈

    第151章 嘿嘿哈哈
    “不管我父母怎么说，我当时都认准了他……”
    “来津门之前，我都不相信他会说出那样绝情的话……”
    “孩子就像是我一个人生的……”
    曹芳一边倾诉，一边不住的抹眼泪，絮絮叨叨说了能有一个多钟头，这才觉得心里头舒服了些。
    看看对面不知换了几个姿势，一脸纠结之色的王露瑶，她这才后知后觉的惶恐起来，讪讪道：“我、我是不是说的太多了……”
    “没有、没有！”
    王露瑶连忙摆手道：“我这是在酝酿情绪呢，你说的这些对我帮助很大——说说说，接着往下说。”
    她确实没有不耐烦，之所以要频繁更换姿势，完全是因为昨天下午‘暴饮暴食’所致。
    可这一停下来，曹芳也不知该从哪儿重新起头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半晌，王露瑶忽然询问：“你为什么不愿意离开他，是因为孩子吗？”
    曹芳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缓缓摇头道：“有这方面的原因，但主要还是我不能失去他，没了他……我、我会活不下去的。”
    “这样啊。”
    王露瑶喃喃自语着，闭上眼睛开始想象自己苦苦挽留张延，结果张延还是无情的出轨了陈虹，而自己肝肠寸断偏又离不开张延的情景。
    别人这么代入，肯定会觉得别扭或者痛苦，但王露瑶主动代入其中，除了硬拗出来的痛苦，竟还有种莫名其妙的爽感。
    嘿嘿，我竟然是大妇。
    哈哈，我其实才是让他出轨的女人。
    这种现实与幻想交织的错乱感，让她的情绪仿佛是在坐过山车一样，根本就稳定不下来。
    “露瑶姐~”
    这时公司新招的前台，忽然过来道：“老板让你过去一趟。”
    “老板来了？！”
    王露瑶精神一振，撇下曹芳就去了总经理办公室。
    “张老师，你……”
    她含度极高的推开房门，脸上妩媚的笑容却一下子僵住了，因为坐在老板椅上的不是张延，而是陈虹。
    陈红似笑非笑的盯着王露瑶看了一会儿，直到看的王露瑶手足无措，这才招手道：“别在门口站着了，先进来吧。”
    “噢。”
    王露瑶如梦初醒，忙竭力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坐到了对面的沙发椅上。
    同时她暗暗在心里给自己鼓劲儿：没什么的、没什么的，这都是老板娘暗示的结果，而且她不是说了吗，只要别被逮个正着就好。
    这么想着，她脸上不自觉的露出防备，随时做好了跟陈虹抗辩的准备。
    虽然王露瑶最初的目的，就只是想给自己绑上一张长期饭票，可这都一步到胃了，又怎么可能不生出一步到位的野心？
    “呵呵~”
    陈虹看她一副战斗小母鸡的架势，不由轻笑道：“父母也是为了你好，你可以有自己的想法，但也不能由着性子乱来。”
    蛤？！
    王露瑶听的莫名其妙，心说这女人不会是想以父母自居吧？
    这也太莫名其妙了。
    要是张老师这么说，自己倒是还能接受……
    正胡思乱想，却听陈虹又道：“在京城这几天，我和你父母仔细沟通过了，他们其实也有些后悔，不该那么逼迫你去相亲——尤其是听说你回到京城后，足足七八天说不出话来，你母亲在电话里哭的……”
    “等一下！”
    听到母亲在电话里哭了，处于懵逼状态的王露瑶终于反应了过来，跳起来问：“你、你是怎么跟我爸妈联系上的？”
    “算是双方奔赴吧。”
    陈虹笑吟吟的道：“我联系上二老的时候，二老也正想联系咱们公司，听说我是经纪公司的负责人，你母亲拜托我一定要看管好你——对了，你母亲还给你录了段音。”
    说着，她就将一台随身听摆到了桌上，也不征询王露瑶的意见，直接就点了播放键。
    王露瑶母亲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已经开始录了吗？”
    “对。”
    “我也不知道从哪儿说起——唉，其实我和你爸爸主要是担心你学坏，毕竟连韦惟那样的大歌星都……这要是真闹出了什么事儿来，你往后还怎么找婆家？
    不过这次和陈总联系上，我们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你以后好好听陈总的话，千万不要自作主张……”
    录音并不长，也不算很清晰，但有两件事反复强调的很清楚。
    一是千万不能干那种败坏名声的事，免得以后嫁不出去；二是乖乖听陈虹的安排，不要擅作主张。
    王露瑶是越听越心凉、越听越心惊。
    等到录音播完之后，她才忽然发现陈虹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自己身边。
    而就在录音停止的那一刻，陈虹伸手环住了她的脖子，笑道：“阿姨和叔叔已经答应了，今年你回家的时候不会再催婚，就算要催也会等你25岁之后再说。
    当然你以后也要乖乖的，偶尔犯些小错可以理解，但要是闹到阿姨和叔叔面前……
    呵呵，我听说阿姨说了好多你小时候的事情，你其实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只是不善于表达出来罢了，对不对？”
    说到对不对三个字时，她稍微施加了一些力气，王露瑶先是下意识的一挺脖子，但旋即就泄了劲儿，随着陈虹的力气低下了头。
    陈虹满意的笑道：“这就对了，往后再有什么难处就跟我说，我管不了的，还有阿姨和叔叔——对了，你姐夫不是让你代入情绪吗？你现在代入的怎么样了？”
    王露瑶涩声道：“我感觉应该是差不多了。”
    就在进门前，她还幻想着能跟陈虹分庭抗礼呢，谁知道竟是一触即溃、兵败如山倒。
    如果单只是陈虹，那她还能试着反抗一下，可现在又加上了自己的父母，那就如同三z大山一样，压的王露瑶完全喘不过气来。
    虽然这让她更难以代入大妇的角色，却找回了比那天更浓的苦涩。
    “那就好。”
    陈虹笑着帮她理了理头发，道：“再有这样的事情，你也可以直接来请教我——带入情绪是我们演员的基本功，我调教的肯定比你姐夫更好，你说是不是？”
    王露瑶只能乖乖点头。
    “好了，去忙你的吧——把《我的柔情你永远不懂》唱好了，说不定够你吃半辈子的。”
    “那……虹姐，那我先去练歌房了。”
    王露瑶如蒙大赦，起身又向陈虹确认了一下，这才快步出了经理办公室。
    陈虹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微微一笑，重新回到了老板桌后面，拿起话筒拨通了张延的大哥大。
    “亲爱的，中午你想吃什么？”
    …………
    “行，别做太多，来的路上我看到有家蛋糕店在搞开业活动，店面装修挺上档次的，我顺路买一些咱们尝尝。”
    挂断电话，张延把大哥大摆在桌上，又看向了对面的安文：“所以你今天来，就是想通知我们，普安唱片准备单方面更换歌手？”
    正所谓‘居移体、养移气’，张延最近见惯了大场面，多少也养出了几分气势。
    而安文本来是想先跟王晶通个气，结果却被张延抓了个现行，正处在最心虚的时候，此消彼长之下，讷讷的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王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她目前也处在嫌疑之地，也不好帮着安文说话。
    于是只能敲边鼓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跟我们张总说清楚啊。”
    “我、我……那什么……”
    安文支吾半晌，然后才勉强给出了理由：“昨天张总监不是说高风的嗓子不合适吗，所以我和苏跃研究了一下，就准备换个合适的来唱这首歌。”
    “是吗。”
    张延又盯着安文看了一会儿，摇头道：“算了，既然是晶的老同学，那这事儿你们商量着办吧——对了，记得跟王哥说一声，他现在负责统筹跨年演唱会，提前报上去他好看着安排。”
    王晶现在基本就是经纪公司的二把手，张为宁还有个张亚冬能够替换，但王晶现在所处的生态位，却暂时没人可以替换。
    刘卫东太急功近利，徐跃进又大大咧咧没有主观能动性。
    所以哪怕王晶真的把不合格的人放进来，张延也能够接受，只是要稍微下调一下对她的评价。
    (本章完)

 第152章 面子问题

    第152章 面子问题
    眼见张延去跟mv剧组交代拍摄任务，安文忍不住欢喜道：“没想到你们张总这么好说话，要是早知道……”
    说着，她斜了王晶一眼，甚至有些怀疑老同学之前是在故意为难自己。
    王晶却是苦笑一声：“张总这么说，我就更不能徇私了——这样吧，你再把那个楚什么兄弟找来，让为宁哥称量称量，如果确实比高风唱得好一大截，那自然没话说，可要是……”
    “这个……”
    安文也是唱过《黄土高坡》的主儿，虽然唱的远不如田振、胡悦的版本，但基本的鉴赏能力还是有的。
    楚家兄弟论真实水平，其实还不如高风呢——原时空之所以能小火一把，主要是因为王晶找准了定位，趁着小虎队宣布解散的契机，把他们包装宣传成了小虎队的替代品。
    而针对《春水流》这首歌，兄弟两个肯定是要更适合一些的，但要说高出一大截，那就纯属扯淡了。
    看到安文露出迟疑之色，王晶就已经知道答案了，她叹了口气道：“你先回去准备准备吧，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主要看歌手的表现。”
    等安文心不在焉的离开。
    王晶走到摄影机前，正想跟张延说两句什么，就听张延主动询问：“你那老同学是不是演过87版的晴雯？”
    在得到王晶确认后，他又摇头道：“这看着跟电视上可不一样。”
    “她以前也不这样，要不然也不会被王福林导演选中，后来死心塌地跟了苏跃，又跑去日本做了两年陪读夫人，性格脾气就大变样了。”
    “你别说，还真有点日本女人那味儿——哈哈，大和抚子版的晴雯，这要是不是见了真人，我都不敢想。”
    王晶跟着笑了笑，又道：“其实这次她来……”
    “不用解释。”
    张延摆摆手道：“昨儿不是都给我打电话汇报过了吗？你办事，我还是放心的。”
    王晶愈发惭愧，毕竟昨天那电话，其实是安文催着打的。
    于是她在心底暗暗决定，这次考核必须要严上加严，差一点都不能让那个楚什么兄弟过关。
    …………
    另一边。
    安文心事重重的回到了旅馆，正准备去前台给丈夫打电话，把刚刚的事情转述一遍，忽然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安文，这边儿！”
    安文转过头循声看去，就见苏跃正和高风坐在大厅角落里说话。
    安文快步上前，诧异道：“老苏，你怎么来了？”
    “人家圆梦是大公司。”
    苏跃笑道：“咱们夫妻俩一起出面，不还显得有诚意吗——对了，你这次去了之后，晶怎么说的？”
    其实苏跃和王晶并不熟，总共也就见过两次面，但听他的口吻却像是王晶的至交好友一样。
    “这……”
    安文听丈夫的语气，于是转向旁边的高风道：“圆梦那边还是觉得你不适合唱《春水流》，问我们有没有更合适的歌手。”
    “怎么……”
    “怎么会这样？！”
    高风下意识站起身来，结果苏跃比他更急，跳起来道：“高风的才华，难道他们就看不出来？！”
    安文按照夫妻俩商量好的对策，叹了口气道：“圆梦现在如日中天，听说港台的音乐人都主动找上门卖歌，而且写《执着》的许魏，就是他们公司的人。
    《春水流》虽然很不错，但比起《执着》、《走四方》、《同桌的你》这样的歌还是差了些。”
    “那也不能、不能……”
    苏越顿时泄了气，嘟囔两句，然后一把揽住高风的肩膀道：“小高，你别在意，我回头和你嫂子再去问问，说不定这事儿还有回旋的余地。”
    面对这夫妻俩唱的双簧，高风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咬牙道：“我可以再写一首歌，写一首比《春水流》更好，也更适合我自己演唱的歌，只要他们愿意给我一些时间就行！”
    “行，我就照着这个跟他们谈！”
    苏跃嘴上答应的痛快，心底却暗暗冷笑，现在就已经让圆梦的音乐总监相中了，要是让你再写一首好歌送过去，那还不得鸡飞蛋打？
    又安抚了高风几句，苏跃便带着妻子去了楼上的房间。
    一进门，他立刻反锁了房门，关切的追问：“怎么样了，王晶答应没有？！”
    “我刚跟晶提起这事儿，就被张总给听到了……”
    “什么？！”
    苏跃可没妻子这么拎不清，他扯着安文的胳膊，催促道：“你原原本本的给我学一遍，当时张总到底怎么说的？”
    等安文一字一句复述完，苏跃那眉头皱的更紧了，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苦笑道：“这下可真是麻烦了，王晶明显不打算放水，凭楚家兄弟的本事……”
    说着，他狠狠揉了揉太阳穴：“现在飞碟唱片那边也对咱们不是很满意，总拿魔岩当例子敲打咱们，如果抓不到这次的机会，估计飞碟那边也忍不了多久，到时候咱们普安可就彻底垮了！”
    原本历史上，普安唱片也是在93年和飞碟唱片闹翻，最终不得不解散掉的。
    但因为王晶对楚家兄弟的成功包装，苏跃还是拿到了足够的资本和资历，所以后续又搞出了个天星唱片。
    但现在王晶被张延截胡，普安的成绩也是一塌糊涂，根本没有另起炉灶的机会。
    见苏跃颓然的坐到床上，满面倦容再难掩饰，安文上前抱住了他，柔声道：“可能咱们就不是干这一行的料，实在不行咱们就干点别的……”
    “不行！”
    苏跃断然否决道：“咱们这次回国开公司，多少人都盯着呢，我绝不能让他们看笑话！”
    安文只能无奈苦笑。
    苏跃这个人别的地方还好，最大的问题就是太好面子。
    就拿王晶这件事来说，当初导致安文和王晶决裂的是他，但后续给王晶赔礼道歉，外加央求王晶帮衬普安，苏跃却一直躲在后面不露头。
    一方面是安文和王晶更熟悉，另一方面也是他实在拉不下脸来。
    要不是台柱子高风要跳槽，苏跃恐怕根本不会出现在津门。
    【ps：原时空苏跃是真的死要面子，2006年他的公司因为投资《武林外传》大赚特赚，于是一鼓作气又开了好几个项目。
    结果因为大干快上和资金回流太慢，导致公司出现财务危机，为了不在股东面前丢脸，他不惜借高利贷维持体面。
    到2008年更是伪造了承接奥运商演的文件，诈骗了5000多万——这些钱他自己没用，都砸进公司补窟窿了。
    后来苏跃因为这事入狱，最终病死在了牢里。】
    夫妻俩抱在一起沉默了好半天，苏跃才抹了把脸道：“这样，你再联系一下王晶……”
    顿了顿，他才艰难道：“这次我亲自跟她谈谈。”
    “老苏。”
    安文抱的更紧了，虽然在王晶这件事上，苏跃给了她很大的压力，但平时在生活当中苏跃却是对她百依百顺，甚至把所有家务活都全包了，连内衣都是苏跃给洗的。
    所以就连安文的母亲，都说女儿在家过的像公主一样。
    所以看到丈夫为了公司的事儿如此为难，甚至愁的两鬓都多了些白发，安文也是心如刀割一般，紧紧抱着丈夫道：“你放心，我这次就算是给晶跪下，也一定要把楚家兄弟送进演唱会。”
    苏跃苦笑一声，摇头道：“关键在张总身上，张总越是表现的大度，王晶就越是会严格把关——唉，你先不要着急，等我见了王晶再说吧。”
    安文听了这番话，心里又多了几分愧疚。
    如果不是自己没能及时察觉到高风的想法；如果不是自己行事不谨慎，让张总听到了普安要换人，事情也不至于会变得这么麻烦。
    她爱怜的摩挲着丈夫鬓角的白发，心里暗暗发誓，不管怎么样也要亡羊补牢，帮丈夫撑过这个难关。
    (本章完)

 第153章 挟京自重

    第153章 挟京自重
    “很好、非常好！”
    电视台录音室里，张亚冬一扫原本的颓唐，兴奋的大声夸赞着王露瑶的表现。
    虽然这次王露瑶的嗓音，没有上次那么低沉沙哑——毕竟已经过了一天两夜——但情绪给的却更到位。
    给人一种幽怨逆流成河，却又拼命想要控制住自己，不愿意表露出来的感觉。
    当然了，让人有这种感觉就意味着她控制的并不成功，但也正是因为没控制住，才有这种犹抱琵半遮面的味道。
    这效果不比田振那一版差多少，而且那种极力想要维持住体面的样子，更能激发大众的同情心。
    “确实不错。”
    陈虹也笑吟吟的摘下耳机，冲着玻璃对面竖起了大拇指。
    然后又对张亚冬道：“看来曹芳还挺会‘开导’人的，干脆等过完年让她也来公司帮忙吧，正好晶手底下也缺一个知根知底儿的自己人。”
    “呃~”
    张亚冬的笑容顿时有些牵强起来，他本来以为张延是在开玩笑，谁知道王露瑶竟真能代入曹芳的视角。
    这刚才一边唱一边幽怨的调音台，那模样简直就是曹芳的翻版！
    她不会也跟着恨上自己了吧？
    这时张延凑到话筒前，提醒道：“露瑶，你要记住现在的情绪，毕竟等以后上台表演的时候，可不会给你留下足够的时间酝酿情绪。”
    王露瑶默默点头，又道：“那我再来一遍吧。”
    反复唱了四遍，她的表现虽然有些起伏，但整体都在水准线以上，这让张亚冬在高兴之余，忍不住也有些疑惑。
    难道曹芳身上真有什么自己没发现的特殊才能，要不然怎么只用了一天时间，就能达成这么好的效果？
    中间休息的时候。
    陈虹见王露瑶时不时偷眼看向张延，就把张亚冬喊到外面走廊上，聊起了单曲分成的事情。
    等她们一离开，王露瑶不出意料的凑到了张延身旁，委屈的用胸肌夹住了张延的肱二头肌，小声诉苦道：“张哥，虹姐她、她拿我的家人威胁我！”
    说着，就隐隐带了哭腔。
    “什么？”
    张延也吃了一惊，忙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等王露瑶委屈巴巴的说完，他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不是担心王露瑶如何，主要是怕陈虹卷进什么非法事件里。
    他反手揽住王露瑶的腰，轻声问：“那你是怎么想的，是希望把咱们俩的事情公开吗？”
    “这……”
    王露瑶顿时语塞，她起家靠的是剑走偏锋，本来就有点立身不正的味儿，哪怕有妇联背书，也还是惹来了不少的批评。
    如果再爆出第三者插足，睡了公司老板……
    张延适时在她额头吻了一下，轻声道：“那以后你在她面前乖一点，当然我肯定也不会让她欺负你的。”
    王露瑶犹豫了一下，委屈巴巴的点了点头。
    她当然不甘心就这么受制于人，可听张延的态度就知道，自己暂时没什么可能进阶大妇。
    这让她还怎么跟陈虹去争？
    罢了、罢了，反正自己本来的目的就是拿到长期饭票，先不想这么多了，把《你的柔情我永远不懂》唱好，才是当务之急。
    片刻后，陈虹也带着张亚冬回到了录音棚，张亚冬进来之后就兴奋的连连向张延表忠心，显然是对公司的开价十分满意。
    虽然他上面还有个张为宁，待遇不可能拿到顶格，但现在外面收歌都是白菜价，只要能拿到一部分抽成，就已经是别人做梦都梦不到的好待遇了。
    眼见王璐瑶和张亚冬，都开始全心全意的投入到练歌当中，张延和陈虹对视一眼，默默的退出了录音棚。
    外面走廊拐角，许魏正跟韩垒闲聊。
    “等我的专辑火了，我要买一座大房子，把我老婆接过来……”
    张延忽然搭腔问道：“是在京城买、还是在津门买？”
    “张总。”
    许魏有些拘谨的站起身来笑道：“您是行家，您给推荐一下呗。”
    “还是在京城买吧，二环以内是稀缺资源，现在不趁机下手，估计以后再想买就难喽。”
    给许魏提完意见，张延就和陈虹离开了试音棚。
    走到楼梯口，陈虹微微摇头道：“他怕是未必能存够钱在二环买房子。”
    张延诧异道：“怎么，你这么不看好他？还是说你对咱们圆梦信心不足？”
    “都不是。”
    陈虹挽住他的胳膊道：“其实许魏是个有些敏感自卑的人，所以明明赚的比别人少，但请客却是最多的，特别喜欢仗义疏财那一套。”
    其实很多摇滚歌手，都有这方面的问题。
    没成名之前愤世嫉俗，有了钱就大手大脚，而且特别享受那种拿钱买朋友的快感——如果对方还有一定成就，或者某些地方让自己比较佩服，那出手就更爽快大方了。
    窦维也多少有点这个劲儿，只不过他这人比较孤僻内向，认可的人没那么多，所以散出去的也相对较少。
    “这咱也不好劝。”
    张延想了想，道：“等他老婆来津门看演唱会的时候，你悄悄提醒她一下吧。”
    这时张延的大哥大忽然响了，接通后一听声音，原来是阎晓铭阎副台长。
    “阎台，您有什么指示。”
    “屁的指示。”
    阎晓铭道：“你现在是在电视台吧？”
    “正准备走人呢，刚走到一楼大厅。”
    “那先别走了，到三楼咱们开个会。”
    “是什么会？”
    “你来了就知道了。”
    挂断电话，张延冲陈虹耸了耸肩道：“这还神神秘秘的，你要不要也跟去听听。”
    “不了，我们经纪公司又没挂靠在电视台。”陈虹说着，帮他整理一下衣领和袖口，道：“我先回公司了，mv推广的事儿也该提前张罗了。”
    这年头想要把自己的产品推销到全国各地，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就算电视台比较容易联系上，提前一两个月做铺垫也是必须的。
    两人就好像是约定好的一样，自始至终都没有提王露瑶的事。
    在大门口分别后，张延独自一人来到了三楼会议室，进门就见台长马原端坐正中，连同阎晓铭在内的三位副台长，全部列席在侧。
    这阵仗……
    张延在马原的招呼下，坐到了自己位置上，纳闷道：“台长，这是又出什么大事儿了？”
    “唉~”
    没等领导发话，对面的陈志朋先愁眉苦脸的叹道：“还能是怎么回事，咱们的光明方面便卖的太火，结果被市里给盯上了呗！”
    经过一年半的攻城略地，光明方便面已经占据了全国近四成的市场，已经是业界当之无愧的龙头企业了。
    同时规模也从最初的两百多人的小厂，膨胀成到了三千多人——主要是被动兼并了不少中小规模的国企。
    而且和其它企业合并之后，总是消化不良的情况相比，在充沛的资金注入，以及陈志朋的铁腕管理下，光明面粉厂的运营状况，完全可以说是津门国企标杆般的存在。
    这样一个优质企业，理所当然的就被市里给盯上了。
    现在上面传出风声，说是要给光明面粉厂提上两级，重组为市政府直辖的光明集团。
    张延听完，对陈志朋笑道：“陈厂长，这对别人来说是坏事，对你来说应该是好事儿吧？到时候你可就是厅局级了。”
    陈志朋撇嘴道：“我又不在乎级别，只担心被人套上紧箍咒！”
    说着，斜眼看向其中一位副台长，对方先前曾提议要‘加强’光明厂的领导班子，至于目的嘛……
    那副台长有些不自在的咳嗽一声，主动转移话题道：“小张啊，光明能做大做强，你在其中功不可没，要不你先说两句吧。”
    张延本来还想谦虚一番，但见所有人都看向自己，显然已经养成了路径依赖，干脆也不装了。
    略略沉吟，便提议道：“咱们砸钱吧！”
    “砸钱？”
    马原皱眉道：“你是说调高上缴给市政府的比例？”
    “那有什么用，等直属了都是人家的。”
    张延摇头道：“我的意思是，咱们抢先搞几个砸钱的项目，比如自筹资金上转播卫星之类的，对咱们电视台未来发展有好处的大项目。
    甭管咱们能不能搞出来，先画几个大饼，如果上面还想收走光明厂，咱们就要求把这些项目改成财政开支。
    对了，京城不是准备搞个影视基地吗，咱们可以提议联合起来搞，到时候上面想喊停都不行——这也算是挟京自重了。”
    (本章完)

 第154章 露馅

    第154章 露馅
    对于张延这个砸钱搞项目的对策，电视台几位主要领导都很认可——领导班子里一多半都是刚上任的，不出意外应该能撑到项目落地的时候。
    但陈志朋就不怎么开心了，他抵触升格成市直企业的原因，就是因为在电视台下面有更多的自主权。
    如果电视台要抽调资金搞大项目，那方便面厂的腾挪空间必然会收紧——既然都是要被压榨，那还不如升格成市直呢。
    接下来就是舌战群儒的戏码了。
    而张延只负责出主意，可不想参加他们的利益之争，于是就近阎晓铭聊起了跨年演唱会的事儿。
    虽然这件事主要是圆梦在推，但肯定也需要电视台的配合。
    不过比起跨年演唱会，阎晓铭却明显对张延新提的皇冠更感兴趣，追着问了很多的细节，直把张延问的汗流浃背。
    别人问这个，多半是羡慕张延有钱会享受，但阎台长问这个，那大概率是想给他的《人间正道》系列增添点内容。
    这事儿张延就更不敢掺和了，正好这时候有人打电话来，他忙趁机向马原告了假，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电话是王晶打来的。
    说是安文的丈夫，普安唱片的老板苏跃来了，而且还针对跨年演唱会提出了一个建议：象征性的邀请几名港台歌手，搞个两岸三地的噱头。
    因为举办演唱会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制定头部歌手走穴商演的收费规则，所以张延此前还真没想过要搞什么两岸三地的噱头。
    不过顶着这个噱头，确实能获得很多无形的便利。
    所以张延离开电视台之后，便驱车赶到了拍摄现场，准备和苏跃当面聊一聊这件事。
    “张总，您就是张总吧？！”
    结果在附近停好了车，张延正要往里走呢，忽然就被一个人给拦住了。
    …………
    mv拍摄现场。
    透过窗户，看着王晶气定神闲的指挥着剧组，苏跃心里那是艳羡的不得了。
    要知道这年头拍摄一支mv，最起码也得两万起步，拍的多可能成本会下降一些，但也不会低于一万五。
    而根据他刚刚打探到的消息，这已经是圆梦拍摄的第八支音乐mv了，后面估计也不会少于这个数字。
    这意味着圆梦单只是在mv拍摄上，就砸进去了三、四十万。
    “真是财大气粗啊！”
    苏跃酸溜溜的嘀咕着，心里隐隐有些后悔。
    当初他写出《黄土高坡》后，安文作为原唱，本来也是有机会小火一把的，结果因为他下定决心去日本深造，安文也放弃了出名捞金的机会。
    等到去年夫妻两个回国的时候，胡悦演唱的《黄土高坡》已经深入人心，安文这个原唱早就没几个人记得了。
    而且安文的水平，也确实差了胡悦不止一筹。
    不过没关系，只要楚家兄弟能在跨年演唱会出场，普安唱片的情况就会好起来，不敢说像圆梦五虎那样大把大把的捞钱，一年赚个二三十万总不成问题。
    到时候自己再拿钱稳住高风，让他多创作几首好歌……
    正想的美呢，安文突然捅了捅他的胳膊，紧张的提醒道：“老苏，张总到了！”
    苏跃转头看向入口处，看到年轻英俊的张延，步履从容的上了楼，苏跃忍不住心生酸涩，跟年轻有为的张总相比，自己这些年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不过他很快收拾起情绪，满面堆笑的迎了上去。
    然而刚迈出两步，苏跃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因为张延不是一个人上来的，后面还跟着一个苏跃无比熟悉的人——高风。
    “骗子，你们两个骗子！”
    而高风看到他们夫妻两个，立刻大声质问道：“圆梦根本没提换人的事儿，你们为什么要骗我？！”
    冷不防遇到这一出，苏跃的脸色顿时涨的通红，安文也是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而高风可不管他们能不能反应过来，指责完苏跃和安文是骗子，又大声宣布道：“我要跟普安解约，你们也别想拿着我的歌，去给楚家兄弟做垫脚石！”
    一听这话苏跃顿时急了，自己绞尽脑汁想出来的计划，都还没来得及展开呢，怎么能就这么中道崩殂呢？
    于是他连忙撇清道：“你先别冲动，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你先别着急，咱们坐下来慢慢……”
    “用不着！”
    高风冷笑道：“咱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确实有跳槽的心思，你们会防着我也不奇怪，但要是以为能把我当傻子哄，那也太小看我高风了！”
    听高风把话彻底挑明了，苏跃脸色越发难看，攥着拳头咬着牙，恨不能上去一拳把高风撂倒。
    但他知道暴力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只会彻底激化矛盾——更别说这还是在圆梦的张总面前。
    可急切间，苏跃又实在想不出，该怎么把这事圆回来。
    “这都是我的主意！”
    这时安文突然道：“是我看出你想跳槽，所以才打算把你替换掉，这跟老苏一点关系都没有！”
    见妻子挺身而出回护自己，苏跃心中十分的感动，但却并不觉得这话能起到什么效果。
    果不其然，高风听完之后冷笑道：“跟苏总没关系，那怎么他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昨天赶到了津门？哼，你们夫妻俩分明就是一丘之貉！”
    “那是因为、因为……”
    安文顿时也语塞了。
    这时王晶也听到动静走了出来，看到这对峙的局面有些莫名其妙。
    她的目光在安文、苏跃、高风身上一一扫过，最终停在了张延身上：“张总，这是怎么了？”
    “跟咱们没关系，是他们普安唱片的内部矛盾。”张延耸了耸肩，直接越过三人走向了王晶。
    “张总！”
    见张延要离开，苏跃也顾不得许多，急道：“我们普安是呆弯飞碟唱片的子公司，他们旗下的著名歌手有坚定支持ty的，只要能把人请来，肯定造成不小的……”
    这就是苏跃绞尽脑汁想出来的杀手锏，先用两岸三地这个噱头吸引张延的注意力，然后再充当中间人促成这次合作。
    而圆梦唱片要付出的代价，只是普安的艺人放进跨年演唱会而已，对比起收获根本不值一提。
    所以苏跃来时信心满满，觉得肯定能谈成合作。
    然而张延却抬手止住了他的话，淡然道：“苏总还是先把内部问题的解决了再说吧——津门既不是京城，又不是福jian，对这些事情没那么迫切。”
    苏跃这个提议还是很有吸引力的，主要这两年对岸的风向不大对劲儿，如果能在跨年演唱会上让呆弯的知名歌手公开表态，效果肯定相当炸裂。
    但他越是感兴趣，就越不准备表现出来，给普安增加议价的筹码。
    眼见张延和王晶进到了屋里，高风也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高风、高风？！”
    苏跃追着喊了两声，见高风头也不回，他略一犹豫就停住了脚步，转头对妻子道：“安文，你跟上去劝劝他，劝不动也要先稳住他。”
    “老苏，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去找张总好好谈谈。”
    苏跃咬牙道：“我就不信圆梦会错过这个好机会，只要张总松了口，哪怕没有高风的歌，咱们照样可以把楚家兄弟塞进演唱会！”
    (本章完)

 第155章 投其所好

    第155章 投其所好
    【第三章有点卡，晚上更】
    却说张延进门后，问的第一句话就是：“那个高风创作水平真的很不错？”
    王晶答道：“听为宁哥的意思，是不比许魏差，而且更偏向流行音乐，受众比许魏的歌更广泛——这些话，我前天在电话里不是已经向您汇报过了吗？”
    “是吗？哈哈~”
    张延打了个哈哈，又问：“现在他们因为换人的事情闹翻了，高风打算跟普安解约，你觉得现在咱们该怎么做？”
    王晶毫不犹豫的道：“先拖一拖，要么等高风解约后，主动送上门来；要么等苏跃主动提出来，拿高风的合约当筹码，加入到这次的……”
    “张总、张总！”
    没等王晶把话说完，苏跃已经追到了屋里，搓着手、弓着腰，讪讪道：“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咱们聊聊？”
    张延冷淡的摇头道：“苏总，您应该也听说过，我跟魔岩文化的张佩仁先生是朋友，去年还一起制作了《中国火》专辑。
    而魔岩背后的滚石唱片，和你背后的飞碟唱片是竞争对手——于情于理，我都应该选择魔岩，而不是你们普安。”
    “这……”
    苏跃顿时傻眼了，这毕竟是昨晚临时想出来的主意，他光琢磨着自己在对岸有门路了，却忘了有门路不止他一个。
    想想张延确实和魔岩文化更亲近——他和窦维的关系，圈里头谁不知道？
    苏跃越发急了，激动道：“张总，这、这是我想出来的主意，你怎么能、怎么能……”
    “我也没说一定要用这个主意。”
    张延打断了他的话，又指了指旁边的王晶道：“这件事情我已经全权委托给晶了，有什么你们聊就行，等有了结果再报给我。”
    说着，就主动走到摄影师身边，开始沟通下午的拍摄的问题。
    上午是韩垒在录歌，下午又该轮到王露瑶了——不是《你的柔情我永远不懂》，而是张为宁改编版的《读书郎》。
    这是一首抗战老歌，但因为劝学的歌缺口比较大，圆梦就买下了这首歌的改编权，准备交给王露瑶进行翻唱。
    而苏跃见张延开始忙工作，也不好继续上去纠缠，毕竟双方地位本就不对等，张延摆明车马不跟他谈，他也没什么好办法。
    只能转头看向王晶，祈求道：“晶，你和安文是大学四年的同学兼室友，这个时候你可千万要拉我们一把！”
    “你们成天变来变去的，叫我怎么帮忙？”
    王晶叹了口气，意有所指的道：“苏总，正所谓攘外必先安内，我觉得你还是解决了高风的事情，再跟我们圆梦谈合作比较好。”
    普安连着两次在张总面前‘露脸’，王晶补救还来不及呢，哪还敢徇私？
    苏跃又央告了几句，王晶却一味拿高风做挡箭牌，最终两人还是没能谈出任何结果。
    眼见临近中午，剧组都准备收工去吃饭了，苏跃只能先悻悻的离开。
    回到旅馆。
    发现安文正在前台发呆，他连忙询问高风的去向。
    安文解释道：“他没走多远，就是换到了另一家旅馆——我也不好一直跟着他，所以记下地址和门牌号就先回来了。”
    苏跃闻言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倒宁愿高风赌气回了京城。
    毕竟以高风表现出来的态度，留在津门肯定不是为了跟普安谈判，而是为了加入圆梦和跨年演唱会。
    这让他越发头疼，本来昨天晚上想的那么美好，就好像成功已经唾手可及，谁成想真到了实操的时候，却出现了这么多的意外。
    这时安文反问：“你跟张总谈得怎么样？”
    “唉~”
    苏跃无奈道：“人家根本就不跟我谈，只让我跟王晶协商——而且他和滚石拐弯抹角也能搭上线，甩开咱们照应能把事情办成。”
    “怎么这样？！”
    安文一听这话就恼了：“这明明是你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办法，他们不跟咱们合作也就罢了，怎么能白白拿走咱们的主意呢？”
    “他倒也没这么说。”
    苏跃见妻子有些激动，便拉着她回到了楼上客房，然后揉着眉心道：“先前是我想岔了，应该让你留下来的，至少王晶不会对你这么敷衍了事。”
    “那我下午再去找她！就算是给她跪下，我也……”
    “我说了，关键是在张总身上——这样，你先找王晶打探一下张总喜欢什么，咱们看看不能投其所好。”
    苏跃给安文铺排好任务，又道：“高风那边我也再去试一试，就算留不住他的人，也要把那首《春水流》的版权拿下来。”
    夫妻两人拿定主意。
    彼此依偎着小憩了半个钟头，便又各奔东西，开始为了普安的生死存亡而努力。
    安文赶到拍摄现场后，发现早已经人去楼空，打电话给王晶，才知道剧组又转场了，这次是去了附近某所小学。
    根据最新的规定，现在小学每周上五天半课，今儿正好是星期六。
    安文忙又风尘仆仆的赶了过去，到了校门口，她就见有个眼熟的女人，正探头探脑往里张望。
    这好像是巩丽的同学伍玉娟吧？
    安文以前拍戏的时候，曾跟伍玉娟一起面试过角色，虽然不算朋友，但也算是老相识了，所以下意识就想过去打个招呼。
    结果刚要靠近，就听有人甜甜的招呼道：“玉娟姐，你怎么来了？”
    循声望去，就见打扮入时的王露瑶，一颤一颤的走了过来。
    “露瑶~”
    伍玉娟也忙迎上去，笑道：“我来找张总请教一些事情——怎么，你也是来找张总的？”
    后面这话多少透着些戏谑暧昧的意味。
    安文听了，忍不住又瞥了眼王露瑶，心说那张延的女朋友不是陈虹吗，怎么听伍玉娟的意思……
    “我是来拍mv的。”
    王露瑶捻着发梢，故作矜持的笑道：“张老师特意为我收了一首好歌，等开跨年演唱会的时候，玉娟姐你可一定要来捧场喔。”
    这小蹄子真能显摆！
    伍玉娟暗暗不爽，上次她还阴阳王露瑶是靠着炒作火的，多半长久不了，没想到这次刚见面，对方就迫不及待的开始打脸了。
    她视线往下一滑，放到了两个重心点上，意味深长的道：“怪不得呢，我说怎么越来越夸张了，原来是受了张总的特意关照啊。”
    王露瑶脸色微红，脑海中闪过一堆不能播的画面，心虚的岔开话题道：“玉娟姐，你找张总到底有什么事啊？”
    “是这样的，我自己写了个剧本，想请张总帮忙看看。”伍玉娟一边说着，一边在心中冷笑，看王露瑶这反应，估计没少在张延身上使劲儿。
    “你真的写了剧本？”
    王露瑶吃了一惊，虽然早听伍玉娟说过对编剧感兴趣，但也没想到她要来真的。
    “是啊——张总在吗？”
    “应该在里面吧——我带你过去瞧瞧。”
    两人说着，就开始往学校里面走。
    而安文盯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却是不自觉发起呆来。
    虽然没有任何实际的证据，但这个王露瑶和张延的关系明显不一般。
    其实对于两人有一腿，安文倒并不怎么觉得奇怪，毕竟娱乐圈有一定成就的男人，在这上面有几个能把持住的？
    更不用说张延还和摇滚圈关系密切，那个圈子里有几个正经人？
    但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而且陈虹可是圆梦经纪公司的负责人——在自己女朋友眼皮底下还敢乱搞，这人也太色胆包天了。
    (本章完)

 第156章 借位抓拍

    第156章 借位抓拍
    学校教室里。
    张延正挨个给参演的小演员发蛋糕券，就见王露瑶领着伍玉娟走了进来。
    于是把蛋糕卷转给了王晶，迎上去笑道：“玉娟姐，这一段日子没见，你可是瘦了不少。”
    伍玉娟也笑道：“为了这个剧本，我是吃不下睡不着，现在总算是写出来了——你趁热帮我相看相看，不管好坏，回头我也好踏踏实实的进组拍戏。”
    说着，就有些紧张的把一迭稿纸递了过去。
    看内容也就五六万字，张延便道：“那我先简单给你过一遍。”
    见他这态度，伍玉娟暗暗松了口气，来之前她还有些忐忑，生怕张延成了大老板，就瞧不上她这个小演员了。
    现在看来，张延还是很平易近人的。
    与此同时。
    安文却在走廊上被工作人员拦住了的。
    “你在这里等着，我这就通知姐。”
    这个工作人员是王晶安排的，张总一再表态这件事由她处置，她自然不能让安文或者苏跃再去打搅张总。
    片刻后，王晶从教室里迎了出来，对安文叹气道：“我都说了，让你们先和高风谈妥，这个前提不解决，你们夫妻俩搞车轮战有什么么用？”
    顿了顿，她又暗示道：“有些事情既然难以避免，不如各退一步尽量争取利益最大化。”
    安文却显然没有听明白，她微微皱眉沉吟了一下，还是按照自己的节奏追问道：“张总有什么癖好吗，比如烟酒字画什么的？”
    王晶强忍着捂脸的冲动，又进一步提醒道：“张总对这些没什么兴趣，真要说癖好的话，那就是喜欢提携有才华的年轻人，让他们在新岗位上发光发热。”
    她也只能提醒到这一步了，毕竟要是把话直接挑明，就好像是圆梦在强抢普安旗下的歌手，传出去有损公司的名声。
    然而安文想的却是：晶真是越来越圆滑世故了，当着自己这个老同学的面，还不忘对老板逢迎拍马。
    别的不说，好色难道不是癖好吗？！
    安文脑海中浮现出那两个颤巍巍的重心，心头忽然一动，板起脸对王晶道：“算了，既然见不到张总，那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毫不拖泥带水的转身就走。
    王晶还以为她终于听懂了，暗暗松了口气，回到教室里又简单跟张延汇报了一下。
    张延一边翻看伍玉娟的剧本，一边吩咐道：“如果那个楚家兄弟上不了台面，让你老同学亲自登台也行——好歹是《黄土高坡》的原唱，当年还演过晴雯，勉强也算够格了。”
    “她？她这几年怕是早把嗓子荒废了。”
    …………
    另一边。
    安文从教学楼上下来，又悄悄围着张延的皇冠转了一圈，然后才离开了学校。
    回到旅馆，她推门进屋见丈夫也已经回来了，便激动道：“老苏，我发现……咦，你这是怎么了？！”
    进门后，安文才发现苏跃的情况有些不对。
    “没什么。”
    苏跃指了指平放在床上的左脚，龇牙咧嘴的道：“跟高风推搡了几下，不小心就崴了脚。”
    “他还敢跟你动手？！”
    安文顿时急眼了：“我找他算账去！”
    “别，我也打破了他的鼻子。”
    苏跃说着，希冀的看向安文：“这都是小事儿，看你刚才那兴冲冲的样子，是不是找到突破口了？”
    “这……”
    安文看了眼丈夫肿胀的脚踝，最终还是没有说实话，而是扯谎道：“我看晶已经有点心烦意乱了，估计我再逼的紧些，她就该妥协了。”
    “真的？！”
    苏跃大喜，旋即忙又叮嘱道：“你也别逼的太紧，不然惹得王晶翻了脸，咱们就彻底没指望了。”
    “我知道，我肯定是软磨硬泡让她乖乖就范。”安文说着，又迟疑道：“我本来打算晚上去她宿舍跟她聊聊，可你这……”
    “我没事儿的，就是崴了一下。”
    苏跃为了让妻子放心，还站起身来一瘸一拐的走了几步，然后忙又坐回床上，龇牙咧嘴强笑道：“看吧，我又不是走不了路，你晚上多陪她聊聊以前在学校的事情——对了，记得带些她爱吃的水果过去！”
    说着，又拉起安文的手道：“我知道你不是个爱求人的，可现在形势比人强，在王晶面前丢脸，总好过成为所有人眼里的笑柄。”
    看着丈夫脸上的期许，安文郑重的点头：“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抓住这次机会的！”
    接下来，她先扶着丈夫去了附近的诊所，等确认丈夫的脚踝没什么大碍，敷了药再静养几天药就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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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便以要提前准备水果点心为由，独自一人离开了旅馆。
    出了旅馆，安文先找了家照相馆，租了一台成色还可以的照相机，然后又去包了一辆出租车。
    为了安全起见，她还专门找了个女司机，谈好了先包一晚上，如果觉得合适再延长时间。
    下午五点半。
    带着帽子和口罩的安文，乘坐出租车来到了小学门口，开始做着最后的准备。
    “解解~”
    司机大姐通过后视镜，看到她在摆弄照相机，不由好奇的问：“您介是记者还是抓奸啊？”
    “抓奸！”
    安文头也不抬的回了句。
    既然张延是只偷腥的猫，那只要抓到他偷吃的证据，不就可以逼他乖乖就范了吗？
    本来安文是准备跟丈夫一起来跟踪张延的，可偏偏苏跃崴了脚不良于行——为免让他担心，安文才谎称是要去王晶的公寓。
    “还真是抓奸啊！”
    司机大姐闻言一拍喇叭，激动道：“我最看不惯男人在外面拈惹草，要是我老公敢出轨，我肯定开车撞死他！你放心，只要他是开车出来的，咱们指定跟不丢！”
    这大姐絮絮叨叨说了半天狠话，什么撞死、大卸八块、浸猪笼之类的，最轻的惩罚也是净身出户。
    安文一直默默听着，直到张延的皇冠从学校里驶出来，她才连忙提醒道：“就是这辆车，跟上去！”
    “哎呦喂~还是辆皇冠！”
    大姐一边发动车子跟上去，一边好奇的追问：“我说解解，你男人是做什么的，这车可不是一般人能开得起的。”
    “哼~”
    安文冷笑：“开好车又怎么样，开好车就是好人吗？！”
    “那倒是。”
    大姐认同的点头：“男人有钱就变坏嘛，这也是常有的事儿。”
    但顿了顿，大姐又忍不住找补道：“你也别太冲动，要是他愿意悬崖勒马，跟那小三断了，我觉得也可以给他个机会——毕竟二婚的女人，再想找这样的主儿可不容易。”
    安文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大姐也太能区别对待了，先前喊打喊杀的，结果看到张延开的是豪车，想法瞬间就变了。
    出租车跟在皇冠后面，七拐八绕的穿梭在津门的大街上，等皇冠停在一栋公寓楼前，天色都已经擦黑了。
    安文死死盯着前面的皇冠，当看到一个前凸后翘的身影从副驾驶上下来，她顿时就激动起来。
    难道自己第一次跟踪就有收获不成？
    但很快她又失望了，因为车后座又钻出个人来，虽然在车里看不太真切，但应该是伍玉娟没错。
    很快张延也跟着下来了，先同伍玉娟聊了几句，然后伍玉娟就提着个小挎包上了楼。
    但看起来像王露瑶的女人，却并没有急着上楼，反而往张延身边凑了凑，明显是在说什么悄悄话。
    哼~
    这两人果然有一腿！
    就这距离这角度，换个位置都能拍一条借位吻戏了。
    想到这里，安文心中就是一动，她又不是什么警察法官，有个似是而非的把柄也够用了。
    于是她对司机大姐交代道：“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去拍一张照片。”
    说完，不等司机大姐回应，安文就悄咪咪的下了车，猫着腰钻进公寓楼前的灌木丛，尽量往张延和王露瑶跟前凑。
    她毕竟是专业演员出身，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摆拍位置，但却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问题。
    张延的个子太高了，王露瑶虽然也有将近一米六五，但这个‘借位’看上去更像是张延在亲吻她的鼻梁。
    低头、低头、快低头！
    安文急的在心底大喊，而张延就像是听到了她的呼声一样，竟真的配合着低下了头。
    就是现在！
    咔嚓~
    随着快门响动，刺目的闪光灯也驱散了黑暗。
    糟糕！
    眼见张延和王露瑶同时抬手捂脸，安文顿时傻了眼，她测试相机是在白天，所以完全没注意到这相机还带自动闪光灯的。
    (本章完)

 第157章 逮个正着

    第157章 逮个正着
    其实张延就是顺路送王露瑶和伍玉娟回公寓，也没想趁机做点什么。
    而伍玉娟直接上楼，主要是因为心情不好——张延对她的剧本评价相当一般，虽然当面说的比较委婉，但总结起来不外乎‘无病呻吟’四个字。
    伍玉娟虽然做好了接受批评的准备，但真等听完了张延的评语，还是忍不住有些失态，所以才会提前上了楼。
    而伍玉娟离开后，张延正交代王露瑶，一定要唱好《你的柔情我永远不懂》呢，突然就被闪光灯晃到了眼睛。
    偷拍！
    这分明是有人在偷拍！
    张延毕竟是学了一年摄影的人，王露瑶还茫然无措，他就已经朝着灌木丛扑了上去。
    与此同时。
    安文也终于反应过来，转头就开始夺路狂奔。
    因为启动慢了半拍，她和张延的直线距离还剩下不到十米，好在有灌木丛能阻隔一下，只要能及时逃到出租车上，就可以摆脱……
    砰~
    就在安文把希望寄托在出租车身上时，前面突然传来了关闭车门的声音，然后安文就看到出租车吱哇乱叫的蹿了出去，只在原地留下烧胎的焦糊味。
    这一刻安文的情绪彻底崩溃了，对着出租车的背影破口大骂：“王八蛋，不是说女人帮助女人……啊！”
    没等她骂完，张延已然猛虎扑食般扑了上来，直接将她压倒在灌木丛中间的荒草地上，用胳膊肘抵着她的脖子喝问道：“你是哪个报社的？！把相机给我！”
    说着，也不等安文回应，就扯住相机想要把它从安文的脖子上摘下来。
    那相机的肩带挂在安文的喉咙上，安文就觉得自己像是被前后两道绞索紧紧勒住，吓的失声尖叫：“放开我！我、咳咳咳……我不能呼吸了、我不能……咳咳……呼吸了！”
    张延闻言稍微放松了点力气，等她下意识仰起头，立刻把相机从她脖子上摘了下来，顺带还打掉了她的帽子。
    王露瑶这时也来到了灌木丛旁，冲着这边喊道：“延哥，你没事吧？”
    她这称呼是变了又变，充分体现出了两人不断深入的关系。
    “没事儿，这还是个女记者。”
    张延说着，麻利的找到了胶片仓，将胶卷整个扯了出来，又对安文警告道：“我现在放开你，但你不能乱动！”
    说着，就要从安文背上起身。
    这时汽车的声音由近及远，却是那开出租车的大姐又折了回来。
    她把车靠在路边，一脚虚踩着油门，降下车窗冲着绿化带里大喊道：“两口子有什么说不开的，可千万别动手！我已经记住你车牌号了，明天你老婆要是不联系我，我就报警！”
    喊完，她又一脚油门又跑的无影无踪。
    这说的什么玩意儿？
    张延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所以就没有放开安文，而是试图把她翻过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人。
    安文自然抵死不从。
    来的时候，她只想到了抓住张延痛脚的好处，但现在失手被擒，这么做的风险和后果也一下子涌上了心头。
    如果被张延认出来，自己非但不能帮到丈夫，反而会亲手断送公司的未来！
    不行、绝对不行！
    惶恐之余，她就像是头遇到危险的鸵鸟，拼命想要把头埋进草里。
    正在僵持角力间，就听王露瑶惶恐道：“延哥，不会是、不会是……”
    “肯定不是！”
    张延一听就知道，王露瑶是听了司机大姐的话，误以为是陈红来捉奸了。
    但陈虹怎么可能干这种蠢事？
    她只凭王露瑶父母的联系方式，就已经把这王露瑶给拿捏死了，根本没必要画蛇添足。
    张延放下手里的相机和胶卷，两只手各自扳住安文的肩膀，狠狠一发力，便把安文整个翻转了过来。
    安文还想护住脸上的口罩，结果张延右手控住了她两条手腕，左手一扯就把那口罩摘了下来。
    “是你？！”
    虽然安文满脸草屑泥土，但张延还是立刻认出了她的身份。
    “不是我！”
    安文则是偏过头，徒劳的否认着。
    “呵呵~”
    确认了安文的身份，张延也没必要再控制着她了，抓起胶卷站起身来，冷笑道：“原来你们普安就是这么谈合作的——苏跃呢，都这时候了，总不会还躲在女人背后不敢露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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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事儿和老苏没关系！”
    安文撑着地坐起来，慌急的辩解道：“这都是我自己的主意，老苏根本不知情！”
    “又是你自作主张？”
    张延哪里肯信，嗤鼻道：“既然你们先搞出了这下三滥的手段，那也别怪我抛下普安，去找魔岩文化合作了。”
    本来为了名声考量，张延想着等拿下高风的合同后，就答应让普安做中间人，再给他们一个登台演出的名额。
    可现在苏跃和安文不讲武德，跑来跟踪偷拍自己，那就怪不得自己拿他们的主意借鸡生蛋了。
    说着，他就准备转身离开。
    “不要！”
    安文却一下子急眼了，她昨天才刚刚发誓，要不惜一切守护丈夫的梦想，现在却亲手葬送了普安的未来。
    这让她如何能够接受？！
    于是她猛的往前一扑，抱住了张延的大腿：“求求你了，这件事真的和老苏没关系，是我，这都是我自己的意思，你要打要罚都冲着我来！”
    说着，竟就嚎啕大哭起来。
    “你干什么，赶紧松开！”
    张延试着抬了抬腿，结果安文就像是他腿上的挂件一样，上半身也跟着离了地。
    看来是没那么容易挣脱了。
    他正准备弯腰把安文的手挨个掰开，忽然听到路边有人喊道：“干什么呢？！”
    这会儿也才七点半，虽然北方的冬天黑的早、行人也比较少，但这一连串的动静还是引来了两个穿夹克的年轻人。
    两人扒着灌木丛看看抱大腿的安文，再看看另一边站着的王露瑶，立刻脑补出了三角大戏。
    其中一个又大声警告道：“吵架归吵架，打女人可不行！”
    “我没动手。”
    张延展示了一下自己无辜的双手，又低头看向动静小了不少的安文：“要不咱们上楼聊聊？”
    他和王露瑶现在毕竟是公众人物，真要是把事情闹大了，肯定会有人借机说三道四——主要他俩也确实不清白。
    安文犹豫了一下，扯着张延的腰带站了起来，然后就不肯撒手了。
    她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手上根本没有过硬的把柄，一旦事情闹大就彻底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相机！”
    张延提醒了一声，安文忙又扶着他的腰带蹲下身，以一个别扭的姿势捡起了租来的相机。
    而眼见两人一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样子，两个夹克青年也就没再说什么。
    进到公寓里。
    王露瑶借着灯光看清楚安文的脸，惊讶道：“咦，你不是那个什么唱片的老板娘吗？！你跑来偷拍是什么意思？！”
    她知道对方是姐的同学，但并不清楚具体的细节，所以根本想不通，王晶的同学为什么会来跟踪偷拍。
    总不能是姐野心勃勃，想要挟天子以令诸侯吧？
    而面对王露瑶的惊讶和询问，安文直接扭过头，压根没有理会她。
    “先上楼再说。”
    张延拦住了还想追问的王露瑶，率先朝着楼梯口走去。
    等顺着楼梯上了楼，王露瑶麻利的打开了自己房间门，将张延和安文让了进去——伍玉娟借住的是田振的房间，至于田振本人，那当然是跑去和张为宁同居了。
    进门后，张延才挣脱了安文的手，大马金刀的坐到沙发正中，问道：“说说吧，今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除了好奇前因后果之外，也是想找个理由尽快把这女人打发走。
    也只能是打发走了，毕竟这又不是他写的异能小说，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根本不现实。
    而且就算他能下得去狠手，开出租车大姐明天跑去报警怎么办？
    (本章完)

 第158章 摄影 写作 画画

    第158章 摄影 写作 画画
    如果说张延是投鼠忌器。
    那安文就是完全的茫然无措了，她本能感觉到自己必须得拼命抓住点什么，才能度过这场危机。
    可就即便扯住张延不让他离开，也完全不能解决现在的问题。
    迷茫中听到张延的询问，她稍稍定了定神，开始一五一十的讲述自己是怎么想到这个办法，又是怎么执行的，中间极力想替苏跃撇清关系。
    听到她是因为听到伍玉娟和王露瑶的对话，所以才推断出自己和王露瑶有一腿的，张延忍不住斜了王露瑶一眼。
    王露瑶心虚的低下头，心中暗骂伍玉娟真是个祸事包，等以后自己逮着机会，一定要让她好看！
    待听说苏跃崴了脚，安文因为不想他担心，所以谎称是来找王晶谈心的，张延倒也信了几分。
    毕竟苏跃看起来还是要比安文更聪明一些的，如果他知道了这件事，就算不阻止安文冒险，肯定也会把计划制定的更周全些。
    而不是像这样冒冒失失的跑来跳脸。
    不过苏跃知不知道都是一样的，他们夫妻一体，犯了错自然也要一起承担。
    张延心里这么想着，开口对安文道：“大致情况我已经知道了，至于苏跃到底知不知情，回头我自然会找他核实……”
    “不要！”
    听说张延要丈夫核实，安文立刻叫了起来：“别跟他说，他、他……我不想让他知道，这都是我一个人错！跟老苏没……”
    见她还是这老一套，张延不耐烦的打断道：“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没用的，你……”
    叩叩叩~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屋里陡然一静，紧接着门外传来伍玉娟的声音：“露瑶，是我，开门啊。”
    王露瑶有些慌张的看向张延，张延则是一边示意她主动应答，一边悄悄躲进了里间。
    安文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躲了进去。
    王露瑶深吸了一口气，走到门口询问道：“玉娟姐，你找我有事吗？”
    “我睡不着，想再跟你聊聊剧本的事儿。”
    “玉娟姐，我拍了半天mv，累得不行，能不能明天……”
    “我现在有个想法，就想听听你的意见——放心，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的！”
    见伍玉娟如此坚持，王露瑶暗骂一声不识趣，却也只好拉开了房门，对伍玉娟道：“那去你的房间说吧，我的房间太乱了。”
    伍玉娟下意识往里扫了眼，然后又狐疑的看向王露瑶。
    王露瑶的表现让她总觉得有猫腻，但转念一想，最多就是张延躲在里面，这事儿自己早就知道了，也没什么好深究的。
    于是便退开半步道：“那就去我屋里聊。”
    王露瑶走出自己的房间，又拿钥匙反锁了门，这才跟着伍玉娟去了最里面的房间。
    两人离开后，张延和安文也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张延指着大门，不耐烦的道：“你现在可以走了。”
    “不，我……”
    “你不走我走！”
    张延实在不想跟她继续磨叽下去，当即自顾自的走向了大门。
    “别！”
    安文见状，连忙故技重施的抱住了张延的胳膊，然后直接跪倒在他面前道：“求你了，你就高抬贵手放过我们普安这次吧。”
    “我没说不放过啊。”
    张延摊手道：“咱们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互相……”
    “不不不，我们不能失去这次机会！求你……”
    “不是，你到底是犯了错被抓住的，还是立了功来请赏的？”张延打断她的话，用力掰开她的手道：“你再这么纠缠不清，可别怪我动粗了！”
    “我、我我……”
    眼见一只手被掰开，另一只手也即将被摆脱，安文忽然一咬牙整个人挤进了张延怀里，把脸贴在张延胸膛上颤声道：“我认罚，你怎么罚我都行，只要、只要你肯给普安一个机会！”
    说是怎么罚都行，但她的动作分明就指向了‘特定’的方法方式。
    安文这也是情急之下豁出去了，无论如何，她都不愿意亲手毁掉苏跃的心血和未来，而心底又认定了张延是个好色之徒……
    张延确实是个好色之徒，但也不至于随时随地发情。
    尤其是在这女人刚刚跟踪偷拍了自己的情况下，张延又怎么可能相信她这不是在给自己下套？
    于是他想也没想就推开了安文，冷笑道：“还想玩仙人跳是吧，你以为我会上当吗？”
    &amp;lt;div id=“pf-15812-1“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amp;gt;
    说着，后退两步，确认安文没有再扑上来纠缠，便准备尽快离开。
    “等一下！”
    安文急忙喊住了他，然后咬着牙从裤兜里掏出一盒备用的胶卷，涩声道：“我、我可以让你拍下证据。”
    说完，她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鸭子般坐到了地上。
    看着她手上托举的那盒胶卷，张延不自觉的看向了茶几上的照相机。
    自从拿到那台佳能dos-1之后，他就觉醒了摄影之魂，除了周滔之外，其它几个女人都陆续留下了影像。
    周滔毕竟是结了婚的女人，在这方面就比较敏感，张延也不好霸王硬上弓。
    这个遗憾也许……
    张延又看向了瘫坐在地上的安文，泪水、汗水混合了草屑和泥土，让她看起来是那么的狼狈不堪柔弱可欺。
    “咳~”
    最终张冠希干咳一声，从桌子里翻出纸笔，放到茶几上道：“口说无凭，立字为据。”
    安文仿佛彻底认命了一般，机械的膝行两步，凑到茶几前拿起钢笔，虚悬在纸上，又转头看向张延。
    “你自己想词儿。”
    张延绕到对面坐下，翘起二郎腿，一副我看你表现的样子。
    安文无奈，只好编了些自轻自贱的词儿，一股脑的堆砌到了纸上，写完之后，她就忍不住捂着脸失声痛哭起来。
    张延看看那‘身契’，倒也还算满意。
    于是对安文道：“你先去把手和脸洗干净。”
    安文倒是乖巧的很，一边抹泪一边走进了卫生间里。
    她很快就洗干净了手脸，但看着镜子里那茫然惶恐的倒影，却又迟迟下不定决心推门出去。
    图：
    直到外面传来开门的动静，才让她猛然惊醒，想起这里真正的主人既不是自己，也不是张延，而是那个混血大胸女。
    她忙屏息凝神，把耳朵贴到了门上。
    “她走了。”
    “这你就甭管了——你今晚就跟伍玉娟一起睡吧。”
    “啊？！”
    “听话。”
    “可……那好吧。”
    听到王露瑶不情不愿的答应，紧接着又传来了开门、关门的动静，安文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感到深深的失望。
    如果那个大胸女留下来，说不定自己就不用……
    这时张延走到浴室门口，冲着里面道：“如果不愿意的话，你随时可以选择离开。”
    这话反倒坚定了安文的决心。
    她又简单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一咬牙推门出了卫生间。
    结果一抬眼，就看到张延正在摆弄几支笔，其中有刚才用过的钢笔，也有圆珠笔和铅笔。
    安文不由皱眉询问：“你还想让我写什么？”
    “不，这次轮到我了。”
    张延浑身上下仿佛充盈着艺术细菌，他除了自封的摄影大师之外，还是个美术生和作家。
    这难得遇上不用怜惜的，想要画点什么、写点什么，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安文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也没有深究，只是咬着银牙道：“普安的事情……”
    “这样吧。”
    张延露出一副勉为其难的表情，道：“我总不能平白无故就转变态度，你回头劝劝苏总，让他把高风的合同，当做这次合作的筹码让渡到圆梦。
    到时我就假装是被这条件给打动了，同意这场交易，让你们普安充当中间人，再给你们一个登台演出的名额。”
    这其实就是他原本的想法，现在拿出来完全是惠而不费。
    可因为偷拍被抓，安文也不敢奢求更好的条件，听他说的还算合情合理，便微垂眼帘，把手伸向了衣服上的纽扣……
    (本章完)

 第159章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第159章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安文彻夜未归，苏跃也是翻来覆去一夜没睡。
    直到天亮的时候，他才终于接到了妻子的电话。
    “老婆，你没事吧？昨天晚上……”
    “昨晚我和晶聊的太晚了，所以就没回去——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没事儿、没事儿。”
    苏跃连道两声没事，又连声追问：“你和晶谈的怎么样了？”
    “已经差不多了。”
    听丈夫声音里充满了希冀，正站在公共电话亭前的安文，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道：“我现在准备趁热打铁，所以就先不回去了，你在旅馆千万要照顾好自己。”
    “好好好，你放心，我现在好多了，你不用管我，只要能把事情办妥就行！”苏跃的声音充满了激动：“老婆，我就知道还是你最靠得住，等在唱片业站稳了脚跟，咱们就……”
    听着他在那边絮絮叨叨，畅想着未来的美好生活，安文一直揪着的心也终于稍稍放松了些——虽然自己昨夜受尽了屈辱，但好歹是帮丈夫保住了梦想和未来。
    等挂断电话之后，安文走出电话亭，就直接进到了对面的洗澡堂。
    “不好意思，我们现在还没开始营业，得到7点……”
    “我可以加钱。”
    “不是钱不钱的事儿，这水还没烧热呢。”
    “我可以用冷水！”
    虽然现在距离七点也只有半个多小时了，但安文却一刻也不愿意等待，只想着尽快洗去那些耻辱的痕迹。
    另一边。
    苏跃挂断电话后，忽然后知后觉的发现，妻子的嗓音似乎有些沙哑。
    可能是昨天跟王晶聊的太多的缘故吧。
    唉~
    妻子为了自己也是付出了太多，等这件事情搞定之后，自己一定要加倍的对她好。
    …………
    与此同时。
    王晶走出自己的房间，有些幽怨的看向了旁边王露瑶的屋子。
    她昨天因为要跟摄制组收拾残局，所以回来的比较晚，没想到刚到家，就听到隔壁……
    这小蹄子也太肆无忌惮了，竟然把张总带到公寓里乱来。
    好在她住的是第一间，隔壁只有自己这一个邻居，否则要是被韩荭和寄宿在田振房间的伍……
    咔嚓~
    刚想到这里，就见伍玉娟的房门被推开，王露瑶和伍玉娟打着哈欠鱼贯而出。
    王晶震惊的瞪圆了眼睛：“你、你怎么在玉娟姐的房间？”
    “玉娟姐不死心，还想拉着我聊聊剧本，后来我干脆就跟她一起睡了。”王露瑶其实后来也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不过还是装傻充愣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没、没有。”
    王晶茫然的摇头，心说王露瑶要是整晚都在伍玉娟身边，昨晚那没羞没臊的动静，又是谁搞出来的？
    王露瑶生怕自己的房间还有痕迹残留，也不敢当着两人的面开门，便提议道：“姐，咱们一起去楼下吃点东西吧。”
    于是三人结伴下了楼。
    结果刚出了公寓的大门，就听到皇冠的喇叭声。
    张延降下车窗，意气风发的冲三人招手道：“上车，我带你们去吃饭。”
    昨晚同时满足了三大爱好，让他非但没有觉得疲惫，反而神采奕奕。
    王晶狐疑的看着不远处的皇冠，她没记错的话，昨晚这辆车就一直停在路边不远处，这也是她认定隔壁是张延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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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那要不是自己的幻听，女方又会是谁呢？
    反正肯定不是自己，王露瑶和伍玉娟在一起，田振又住在张为宁家……
    总不能是韩荭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王晶狠狠晃了晃脑袋，将这个丧尽天良的奇葩想法，从自己脑海里彻底赶了出去——张总就算再怎么饥不择食，也不可能去碰韩荭的。
    而王露瑶盯着张延那神采奕奕的样子，忙也有些暗暗吃味儿，这怎么感觉张总昨晚比跟自己在一起还要快乐？
    就凭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三个女人里，也就伍玉娟还惦记正事儿了，她扒着驾驶座，郑重其事的道：“张总，我已经有思路了，等我拍戏的时候重新修改好，明年再拿给您过目。”
    得~
    这还黏上自己了。
    不过看个短篇剧本也费不了什么事儿，所以张延也没有拒绝。
    等吃完饭，伍玉娟自去收拾行李准备回京城，而张延则带着王晶和王露瑶，继续抢拍《读书郎》的mv。
    差不多到10点左右，在浴池泡到几乎蜕皮的安文，这才出现在了拍摄现场。
    她远远的瞥了张延一眼，对迎上来的王晶道：“把你的大哥大借我一下。”
    这点小事王晶自然不会拒绝。
    安文拿到王晶的大哥大之后，就跑到没人的角落，拨通了旅馆的电话。
    等到电话接通之后，她原本有些阴郁的表情，已经替换成了欢喜的颜色。
    “老苏，成了、成了！”
    她激动的颤声道：“王晶给出了个主意，说只要咱们把高风的合同转给圆梦，这事儿应该就能办妥！”
    也亏得她是个专业演员，否则一般人还真来不了这个。
    “把高风的合同转过去？”
    苏跃闻言有些迟疑，高风那孙子都跟他动手了，自己还要巴巴的让他如愿以偿，这也太……
    “老苏。”
    听出丈夫的不情愿，安文生怕自己白白付出，连忙劝道：“有些事情既然难以避免，不如各退一步尽量争取利益最大化。”
    说完之后，她就忍不住愣住了。
    这好像是王晶昨天说的话，当时她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现在顺嘴拿来劝说丈夫，忽然就醍醐灌顶了。
    原来王晶昨天就在提醒自己，拿高风的合同换取这次的合作。
    可这不对啊！
    这明明是自己付出了代价，才从张延手上拿到的条件！
    难道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肯定只是巧合罢了，而且王晶说了又不算，只有张延才能做出决定！
    安文在心里疯狂的否定着这个荒唐的想法，因为如果这本来就是圆梦的条件，那她昨天的冒险、她付出的代价、她承受的羞辱，岂不全都成了自讨苦吃的笑话？！
    她一时魂飞天外，幸好对面的苏跃也经过了一番纠结，半晌才道：“罢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只是又要麻烦你回京一趟，去把合同还有公章拿来。”
    “夫妻之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安文缓过神来，轻咬着下唇道：“老苏，我会永远爱你、永远支持你的！”
    对的、对的，自己的一切都是为了支持丈夫，一切都是出自对丈夫的爱！
    “我也爱你！”
    两人在电话里互诉衷肠了一阵，安文这才挂断了电话。
    把大哥大交给王晶的时候，她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没敢问出那个问题。
    (本章完)

 今天改到晚上89点更

今天改到晚上8-9点更
    今天改到晚上8-9点更。
    (本章完)

 第160章 谈合同

    第160章 谈合同
    出租车刚停在圆梦唱片公司的大门外，高风就迫不及待的下了车，就好像和苏跃共处一室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他而言都是种煎熬。
    安文也忙从副驾驶上下来，绕到后排扶着苏跃下了车。
    苏跃拄着半边拐杖往前凑了凑，冲着高风伸手道：“虽然闹了些别扭，但怎么说以前也是朋友，咱们好聚好散成不成？”
    高风冷淡斜了他一眼，然后仰头看向了圆梦的招牌。
    “高风！”
    直到安文又抬高音量叫了他一声，高风这才不情不愿的伸出了手。
    虽然安文唱的是红脸，说什么这次能和平分手，都是她两头张罗的结果，但高风并不感谢安文，而是认定了夫妻俩又在唱双簧。
    而且这夫妻俩也拿走了《春水流》的授权——虽然不是完整的版权，但也够让高风心里不爽了。
    他之所以选择跟苏跃握手言和，主要是怕在圆梦门口闹起来，给新东家留下不好的印象。
    跟传达室说明了来意，三人从敞开的小门鱼贯而入。
    进了院里，高风就开始好奇的四下打量，这就是一刚简单翻新过的大杂院，看着也没什么新奇之处，唯一让人眼前一亮的，就是西面靠墙停着六七辆轿车。
    有桑塔纳、富康、夏利，还有一辆最近正流行的福特天霸。
    高风眼热的挨个扫过去，心里琢磨着等自己也火了，究竟该买辆什么样的车合适。
    这时打从正北的屋子里迎出两个人来，一个是三人都比较熟悉的王晶，另一个则是张延的正牌女友陈虹。
    见张延没有亲自出迎，苏跃和高风都有些失望，但圆梦这位准老板娘也算重磅人物，倒还不至于因此生出什么不满。
    “苏总，安文。”
    双方碰头后，王晶主动介绍道：“这是我们经纪公司的陈总，因为张总临时有事不在，所以今天的合同由陈总全权代理。”
    都约好了的，怎么会临时有事？
    难道他是不敢面对我？
    安文心里刚冒出这个想法，就听陈虹补充道：“不好意思，八一电影厂的厂长来津门谈合作，上面钦点了我们张总的将——毕竟这次合作就是他首倡的。”
    上次张延给的消息有误，影视基地虽然是要建在京城，但却并不是京城投资的，而是八一电影厂投资的。
    不过这反倒让津门台下定了决心，毕竟军方的虎皮也很好用，而且还不用担心‘资敌’。
    听了陈虹这话，安文这才知道自己表错了情，好在她只是在心里想想，并没有具体表现出来。
    陈虹打头，将这三人领到正中的招待室，分宾主落座后，她首先看向了高风：“高先生，除了和普安原本的签约条件之外，在正式换约前，你还有什么其它的想法和要求吗？”
    见一上来先问自己，高风既兴奋又有忐忑，不自在的挪了挪屁股，这才道：“陈总，我没有别的要求，就是希望能再写一首适合自己的歌，在跨年演唱会上演唱。”
    “这个……”
    陈虹微微蹙眉道：“创作上的事情，恐怕谁也不敢打包票就一定能做到吧？”
    “我、我可以的，我应该可以的！”
    高风越发慌了，生怕陈虹否决自己的要求，虽然以圆梦的影响力，即便没了这次机会，肯定也还有其他的机会。
    但他还是不愿意错过这个盛会。
    “高先生，你先别激动。”
    陈虹抬手往下虚压，等高枫激动到抬起半尺的屁股，重新落回椅子上，这才道：“我的意思是，咱们最好是双管齐下，一方面你可以继续尝试创作新歌。
    另一方面我们也会请张为宁总监，根据你的嗓音条件，收购一两首适合你演唱的歌曲，到时候你觉得哪首歌更合适，咱们就用那首歌登台——这样可以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高风点头如捣蒜，心说大公司就是大公司，自己加入普安一年多，就没听说过普安对外收歌。
    等谈妥了他自身的要求，陈虹也把圆梦的内部章程以及福利待遇，简单给他介绍了一下。
    确认高风对此没有任何异议，陈虹这才转向苏跃：“苏总，如果你这边没有异议的话，咱们就可以签署转让合同了——当然，有需要的话，您也可以聘请律师进行公正。”
    苏跃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圆梦是大公司，我当然信得过！”
    合同早就拟好了，王晶又让小助理现打了一份补充协议，三方各自签好了字，高风也便正式从普安过档到了圆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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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事情就没高风什么事了。
    双方先谈了演唱会名额的事儿，而对这部分苏跃就有些疑虑了：“陈总，这合同上说确保我们普安可以拿到一个演出名额，但又规定必须要达到演出标准——那这个达不达标，究竟要怎么判断？”
    陈虹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拿出一串钥匙，冲王晶道：“晶，你先带高风四处转转，顺便把宿舍定下来。”
    等王晶拿起钥匙，招呼着高风离开后。
    陈虹才正色道：“苏总，我觉得你一直以来都存在某种思维误区，完全把这次演出当成了捧红歌手的机会，却没想过，这其实也是扩充你们普安实力的大好机会。”
    “扩充普安的实力？”
    苏跃皱眉沉吟片刻，忽然眼前一亮：“您是说，我可以借这个机会，去拉拢一位实力唱将？！”
    见陈虹微笑点头，苏跃也是欢喜不已，忙起身鞠躬道：“多谢陈总提点，要不是您指出来，我肯定就要犯糊涂了！”
    这时他的袖子忽然被扯了一下，苏跃下意识看向旁边的妻子，想要看看她是不是有什么不同意见。
    但安文却先一步低下了头。
    她并没有什么不同意见，相反陈虹这话也让她有茅塞顿开的感觉，她只是本能的不喜欢丈夫在陈虹面前低头。
    该承受的羞辱、委屈，她昨天早都已经承受过了！
    苏跃对妻子的表现有些莫名其妙，但这也不是刨根问底儿的时候，他重新坐下，又和陈虹谈起了从呆弯邀请歌手的事情。
    而他提出的人选，正是在8月中旬在央视的生活晚会上，以一首《水手》扬名内地的郑志化。
    “我跟他接触过，和其他的呆弯歌手不一样，他并不避讳自己支持一统的态度，甚至愿意公开宣扬……”
    这确实是个合适的人选。
    不过……
    陈虹质疑道：“以现在对岸的情况，公开发表爱国言论，会不会导致他受到打压甚至是封杀。”
    “这个……肯定会有一些影响。”
    苏跃忙解释道：“不过因为他是残疾人，在岛内有很多的同情者，当局也要考虑社会影响。”
    陈虹点了点头，也就没再继续问下去。
    这其实是张延的疑问，不过他临时被抓了壮丁，只好委托陈虹帮忙打听，但陈虹其实对这个问题不是很在意。
    反正就算郑志化因为公开支持一统被盯上，那也是岛内的事情，影响不到圆梦头上，反而圆梦能从中获得相当大的好处。
    等一切协商妥当。
    陈虹这才向苏跃伸出了手：“苏总，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苏跃忙屁股离地，弓着腰与她一触即收。
    …………
    送走了苏跃、安文夫妇。
    陈虹回到办公室里，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这其实是她第一次代表张延、代表公司，进行商业谈判。
    别看表面上从容淡定，实际心里也绷着根弦儿呢。
    好在事情相当顺利，整个会谈全都在她的掌控当中。
    而这种挥斥方遒的感觉——尤其是在她点破苏跃的思维误区，苏跃那副又惊又喜的样子，也给她带来了一番别样的享受。
    这让陈虹开始觉得，把更多的精力放在管理公司上，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只是她毕竟还年轻，就这么早早的息影，总有些不甘心。
    算了，先不想那么多了，给张延打个电话通知他一下吧。
    (本章完)

 第161章 影视基地

    第161章 影视基地
    “好，我知道了。”
    张延挂断电话，对旁边的张为宁道：“宁哥，这又添一新活儿，高风已经转到咱们公司了，正好田振版的《你的柔情我永远不懂》也已经定版，你接下来受累多跟高风沟通沟通，能写出来新歌自然最好，如果不行就赶紧给他收一首合适的。”
    他现在正在电视台的录音棚里。
    主要是八一厂的厂长在市政府绊住了，到现在也还没赶到电视台。
    张延等的不耐烦，又怕被阎晓铭拉着给《人间正道》出主意，所以就躲到了录音室这边，陪着张为宁听田振录歌。
    “交给我吧。”
    张为宁微一点头，然后又道：“王露瑶那一版我也听过了，改的确实不错，无论歌词还是曲谱，跟我这一版完全就是两首歌了，我觉得没必要再起一样的名字。”
    “那这样。”
    张延也是两个版本都听过了，听了张为宁的想法，当即道：“田振这一版更强调自我，干脆改成《我的柔情你永远不懂》，到时把两首歌包装成姊妹篇，也能多个卖点。”
    “呃……”
    张为宁本来是想让张亚冬改个名字的，但张延发了话，而且说的也确实有道理，只好点头道：“那我试着再改一下歌词。”
    两人刚聊了没几句，张延的手机就又响了起来。
    接通电话后，就听周滔在对面兴奋的喊道：“张延，我成功了、我成功了！央视派人接触我了，我马上就要加入央视了！”
    “我就说等等没错吧。”
    张延忙拿着大哥大往外走，然后小声问：“跟你谈好要主持什么节目没？”
    原时空周滔是94年进的央视，当时央视正在给倪苹选接班人，所以周滔刚进央视就成了《综艺大观》的主持人。
    但现在可没现成的王牌节目供她接手。
    “说是先锻炼锻炼，等明年下半年再给我压担子——亲爱的，我可是第一时间就跟你分享了这个消息，其它人都还不知道呢！”
    周涛难得的在电话里撒起娇来，而她口中的‘其它人’，显然也包括丈夫姚柯在内。
    而张延还从中听出了另外一层含义，周滔多半是希望自己能给她继续指点迷津，最好是帮着策划个节目。
    唉~
    这段儿关系是越来越不纯粹了。
    不过真要细究的话，两人本来就是走的歪路，而且自己这路也是越走越歪。
    在周滔的不断暗示下，张延只好答应过几天找个机会，去京城给她好好庆祝庆祝。
    这聊的差不多了，张延都正挂电话呢，忽然听到周滔来了句：“对了，你们家芳芳好像有情况。”
    “什么情况？”
    “可能是谈男朋友了。”
    “真的假的？！”
    “我也不确定，但是……”
    “我明天就去京城！”
    结束通话后，张延一脸凝重的回到试音棚，默默坐到了长椅上，琢磨着该怎么调查妹妹的感情生活——重点是确认男方的人品性格、家庭状况。
    这直接问肯定不行，不如找她室友打听一下，正好《我为歌狂》的时候，自己没少招待梁艳和史晓诺。
    “张总。”
    这时一个电视台的工作人员推门进来，提醒道：“八一厂的厂长快到了，台长喊您过去集合。”
    “知道了。”
    张延只好先把这事儿压在心底，跟着那工作人员前去迎接八一厂的王厂长。
    …………
    其实八一厂刚接到津门台的合作邀请时，是感到相当意外的，因为现在影视基地都是国营公司在搞，也就意味着这玩意儿是纯投入，而且其它兄弟单位还可以走关系廉价使用。
    所以无论是央视还是京台，都没有想过要投资这个项目——能白嫖的事儿，谁会愿意出钱呢？
    这也是八一厂这么快就给出回应，而且还是厂长亲自登门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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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在市政府待了一上午之后，八一厂的王厂长就有些心凉，因为津门市政府明显对这个项目不怎么看好。
    所以在见到马原之后，作为一名女性，作为一名军人，她选择了直言不讳。
    “马台长，我发现你们的上级部门，似乎对这件事并不感兴趣，那你们津门台能拿出什么样的筹码，来跟我们八一厂合作呢？”
    马原闻言微微一笑，道：“王厂长，您可能还不太了解我们津门台，我们津门台目前是国内唯一不需要上级拨款，就有大量自主盈余资金的电视台——在这方面，就连央视也没办法跟我们比。”
    借着，他就把光明厂的情况简单介绍了一下。
    听说光明厂是电视台的三产企业，王厂长倒是不怀疑津门台的财力了。
    1992年的方便面市场，正处在蓬勃发展的爆发期，而占据了市场半壁江山的光明，未来几年的钱途也必然是一片光明。
    不过财源问题解决了，王厂长还是不明白津门台为什么要趟这潭浑水。
    “我们有切实的拍摄需要，而且上面也支持我们的想法，你们投资影视城又是为了什么？”
    “这个么……”
    津门台当然是想借军方的虎皮，保住光明厂的所有权。
    不过这种事情能做不能说，所以马原就把目光看向了张延，示意他来回答这个问题。
    “王厂长，是这样的。”
    张延立刻接茬道：“我们津门台目前同时在推动两个项目，其中一个是和八一厂合作打造影视基地，另一个则是加快推进我们电视台的卫星广播计划。
    而这两个项目，都是基于一个前提，那就是接下来几年内，国内的影视业，尤其是电视行业，会迎来爆发式的增长。
    我们津门台投资这两个项目，也是为了未雨绸缪。”
    见王厂长好奇的看向张延，马原忙介绍道：“这是张延，我们津门台的智多星，《天津卫》、《我为歌狂》，还有光明厂能够扭亏为盈，都是靠他给出的主意。”
    王厂长明显没听说过这号人，闻言忍不住又盯着张延打量了一番。
    然后摇头道：“你说的这些虽然有道理，但还是没说到根本问题——投资影视基地是亏本买卖，我们是因为上面给拨款，可你们却是拿着自己的钱往里填。”
    这就是国企和民企的区别，要是换个私营老板，这时候怕是巴不得闷声发大财，先把津门台的投资拿到手再说。
    而王厂长却一心想要刨根儿问底儿。
    张延也没预料到对方会是这样的态度，只好道：“这涉及到我们台的一些未来计划，能不能公开出来，我们恐怕要先商量一下才能决定。”
    “对对对。”
    马原连忙点头：“王厂长，您先参观一下我们电视台，等一会儿咱们再详谈，好不好？”
    安排新上任的办公室主任魏立本，带着王厂长一行去参观新改造的演播室。
    马原、阎晓铭等几个正副台长，就急忙拉着张延开了个小会。
    会上有建议把实际情况暗中透露给八一的；也有觉得这个合作确实是亏本买卖，不如干脆放弃，专攻卫星计划的。
    不过最终，大家还是把目光投向了张延。
    “其实……”
    张延趁他们发言的时候，也捋了捋自己的思路，这时斟酌着道：“咱们也没必要非和市里拧着来，完全可以把这个影视基地，当成经开区的特色配套项目进行引进。
    我听说现在很多投资商和外企的派驻人员，对经开区最大的不满，就是缺少娱乐——那些违法不道德的方面，倒是已经有人偷偷提供了，反倒是正经的娱乐几乎没有。
    我的意思是，能不能把这个影视基地，打造成外国的那种主题公园，这样平常可以对外开放，搞一些特色娱乐节目。
    比如说表演外国人感兴趣的民俗活动，或者是复刻一些影视剧的场景，让他们参与进去——如果他们肯拿出足够的外汇，咱们也完全可以提供定制服务，给他们单独拍一段儿短片。
    这样既能创收，也算是为经济发展做出贡献，还能顺带丰富一下咱们津门人的娱乐生活，明面上又不用市里出钱……”
    (本章完)

 第162章 再次进京

    第162章 再次进京
    转过天中午。
    陈虹把一大堆零食还有台汉显的bb机，一起塞进了皇冠的后备箱，然后看向身旁的张延：“这次真不用我跟着？”
    “不用了。”
    张延伸手揽住她的纤腰道：“这又是筹备演唱会、又是拍mv的，公司没个当家做主的怎么行？”
    “原来我这么重要啊。”
    陈虹似笑非笑的看着张延，去打探张芳的事情肯定是张延的主要目的，但要说只是为了这个目的，她是不信的。
    “那当然了。”
    张延现在说起谎话来，已经是面不改色心不跳了。
    跟陈虹拥吻告别后，他就独自一人开着车上了路。
    不过走出没多远，他就停在了百货大楼门口，下车又买了一台汉显的bb机，然后才开着车出了市区。
    这一路上除了开车，净接电话了。
    首先打过来的是经开区管委会的领导，他们听说了张延的主题公园计划，打算晚上攒个局仔细聊聊。
    在个人旅游开始盛行之前，就算真能把影视基地搞成主题公园，也大概率是个赔本买卖。
    但这对经开区来说却是不折不扣的政绩，也更利于对外宣传，所以他们才会表现的比电视台还积极。
    而这也正是电视台想要的结果，有经开区的支持，再加上八一的虎皮，市里再想收走光明厂，那阻力可就太大了。
    “今晚肯定不行，我有事要去趟京城——等我从京城回来吧——不用不用，到时候我请客。”
    挂断经开区的电话，张延又接到了广州的长途，远程协商了一下茅宁和杨玉滢的行程安排。
    这俩算是南方年轻一代流行歌手的代表，还搞了个什么‘金童玉女’组合。
    本来他们所属的新时代影音，还不太乐意参加这次活动，觉得圆梦目前虽然势大，可自家在两广也是异军突起，没必要千里迢迢去捧圆梦的臭脚。
    不过随着‘跨年演唱会’的声势渐大，很多业界的重量级人物都相继接受了邀约，新时代影音便坐不住了，开始主动联系圆梦。
    估计现在新时代的老板都把肠子悔青了——不是后悔没接受邀约，而是后悔自己没有想到，拿‘订立走穴商演规矩’当由头，来举办群星演唱会这一招。
    刚过北三县，张延又接到了周滔的电话。
    “我让你联系的那俩姑娘，你联系好了没有……不用、不用，不用你作陪，咱们明天有的是时间见面！”
    学校相对比较封闭，想要直接联系上史晓诺和梁燕有些麻烦，所以张延就让周滔提前帮自己约了两人。
    这次给张芳的准备bb机，就是为了以后联系方便。
    至于另一台嘛……
    “陶荭，我再有半个小时就到了，嗯嗯，我知道那个地方，你在路边等我就行——记得多穿点，别感冒了。”
    …………
    中戏。
    陶荭挂断学校里的公用电话，低头看看身上，作为一名游泳健将，她的抗寒能力比一般强多了，所以平常自然就穿的比较单薄。
    虽然不觉得冷，但既然张老师在电话里叮嘱了，她还是回到宿舍又加了件外套。
    因为时间还早，她翻出镜子又仔细检查了一下，确保自己的妆容没有什么瑕疵。
    入学不到三个月，她最大的变化大概就是学会了化妆打扮，如今比起在游泳队清水出芙蓉的状态，更添三分青春靓丽。
    “呦~”
    这时有人趴到她背后，调侃道：“咱们小陶荭这是要去会情郎不成？”
    感受到身后传来的双重压迫力，陶荭翻了个白眼道：“于悦先，你当谁都跟你一样，整天想着情情爱爱的。”
    “我哪有。”
    于悦先反驳道：“我除了收到的情书比你们多一点，一直都是洁身自好的好吧？”
    表本班的姑娘就没有丑的，于悦先能收到最多的情书，完全是靠着过人的胸襟。
    “别转移话题。”
    这时上铺的柳丹探头下来，盯着陶荭问：“说吧，你晚上回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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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柳丹水汪汪的大眼睛，陶荭不自觉有些心虚，忙装作低头梳拢刘海，同时尽量云淡风轻的道：“当然回来，我吃完晚饭就回来。”
    原时空陶荭是94级的，如今在张延的影响下提前两年考上了中戏。
    不过她这个宿舍多少有点邪门，上铺的柳丹，未来代表作是《还珠格格》里的香妃，结果刚功成名就便死于车祸。
    对面的于悦先，未来代表作是《乡村爱情》的谢大脚，最后也是死于车祸。
    却说陶荭低头梳了两下，便丢开镜子、梳子，边往外走边道：“不跟你们说了，我朋友等着我呢。”
    目送她离开后，于悦先冲着柳丹耸了耸肩：“神神秘秘的，你说她不会是真在外边有野男人了吧？”
    “瞧你说的这么难听。”
    柳丹盘腿坐在上铺，翻着课本道：“也许是她在游泳队的队友呢。”
    “见个队友能这么捯饬？就算是队友，那也是男队友！”
    …………
    另一边。
    陶荭到了约定好的地点，又等了二十多分钟，才等到了张延的皇冠。
    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进去，立刻转头看向了张延，张延也正看着她。
    四目相对，两人便情不自禁的拥吻到了一起。
    好一会儿唇分，张延揉着她冰凉的小手道：“叫你多穿点，怎么还是冻成这样？你在这儿等了多久？”
    “也没等多久。”
    陶荭摇头道：“我以前在泳队的时候早既习惯了，除了夏天之外，每次从泳池出来都是手足冰凉。”
    “那时没人心疼，现在不一样了。”
    张延捧着她的小手哈了两口热气，陶荭只觉得从指尖到心尖儿都是酥酥麻麻的，忍不住脱口道：“张老师，我想你了。”
    “哪里想了？”
    “哪里都想！”
    “那咱们找个地方暖和暖和。”
    …………
    傍晚。
    于悦先和柳丹吃完食堂结伴回到宿舍，就见陶荭已经先一步歪在床上闭目养神了。
    “哎呦喂~”
    于悦先下意识调侃道：“原来国家级运动员也有无精打采的时候。”
    陶荭睁开眼刚要回话，柳丹忽然抽了抽鼻子，然后意味深长的看向了陶荭的头顶。
    陶荭脸上就有些发烫，撩了撩刚洗过没多久的长发，旋即鸵鸟式的侧过身，面向墙壁道：“我有点不舒服，懒得跟你贫嘴。”
    滴滴、滴滴~
    就在这时，她枕头底下突然响了起来。
    陶荭一骨碌坐起身，下意识就想翻开枕头，但瞥见旁边的于悦先和柳丹，又连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整理了一下枕巾，然后再次背对两人躺了回去。
    于悦先和柳丹对视了一眼，脸上都有些惊疑不定。
    那动静两人都不陌生，分明就是呼机声音，这出去一趟又是洗澡，又是多了个呼机……
    先前两人不过是在调侃而已，可现在看来竟是歪打正着了。
    不过毕竟才刚认识两个多月，见陶荭神神秘秘遮遮掩掩的样子，她们也就没好意思多打听。
    而陶荭等了一会儿，发现两人各干各的，并没有关注自己的举动，身上紧绷的肌肉这才放松下来。
    她悄悄从枕头底下拿出了呼机，虽然上面只是一条简单的问候，但还是让她感觉甜甜的、暖暖的，还有一股淡淡的怪味。
    怪味？！
    陶虹想到了什么，脸上顿时涨的滚烫，把呼机拿到鼻子底下嗅了嗅，然后忙翻出帕子，开始仔细擦拭这台崭新的呼机，不错过任何一处可能藏污纳垢的地方。
    哼~
    那个陈虹果然是个狐狸精，张老师现在跟着她是越学越坏了！
    (本章完)

 第163章 哥哥

    第163章 哥哥
    与此同时。
    史晓诺和梁燕不约而同的拿起了化妆镜，然后又同时停了下来，诧异的看向了对方。
    史晓诺试探着问：“你晚上要出门？”
    梁燕不好意思的放下镜子，含糊道：“可能要出去一趟。”
    史晓诺的表情更古怪了：“也是周学姐传的话？”
    “啊？！”
    梁燕诧异的看向她：“你、你也……”
    “嗐~”
    史晓诺把手里的镜子一丢，撇嘴道：“原来是找了咱们两个，周涛学姐也不说清楚些，害得我一直提心吊胆的。”
    梁燕心说你刚才那表现，可不像是提心吊胆的样子，不过想想自己也下意识想打扮打扮，她也就没好意思戳破史晓诺的心思。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
    两人在《我为歌狂》实习的时候，亲眼见证了张延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再加上那又高又帅的外表，有几个女孩能不心动的？
    所以接到周滔含糊的传话后，哪怕明知道张延有女朋友，两人还是下意识的有些小雀跃。
    当然，她们也不是真打算做些什么，只是出于本能，想要展现自己更光鲜亮丽的一面而已。
    片刻后，又是史晓诺率先打破了沉默：“你说张老师找咱们到底有什么事？”
    “本来还不好猜，但既然喊了咱们两个一起去，估计应该是打听一下芳芳最近的情况。”
    “你是说她和……”
    “哈！”
    这时房门突然被大力推开，张芳板着脸走进来，看看史晓诺、再看看梁燕，板着脸道：“叛徒，两个叛徒！我说你俩今天怎么神神秘秘的，还总是故意躲着我，原来是想卖友求荣！”
    史晓诺和梁燕吓了一跳，又不约而同的把梳妆镜塞到了被子底下。
    “谁、谁要出卖你了！”
    史晓诺的嗓音明显透着心虚，但却不是因为当‘叛徒’而心虚。
    “你紧张什么。”
    张芳虚着眼看向她：“你们不会真想跟我嫂子争吧？还是省省吧，想做我嫂子的人多了，你们卷进去也只会成为炮灰。”
    “什么呀！”
    史晓诺的脸色腾一下子涨红了，跳起来道：“谁想做你嫂子了，你别胡说八道！”
    梁燕则是把头垂的更低了。
    “不是就好，咱们是好朋友，我才提醒你们一句，要是别人我都懒得管。”张芳翻出自己的镜子简单归置了一下，又问：“你们约的几点见面？”
    …………
    7点18。
    张延在街口等了约莫三分钟，就见两个姑娘并肩朝这边走来。
    他推门下车刚想打招呼，两人忽然左右一分，张芳从二人背后冒出来，揽着她们的肩膀冲张延冷笑道：“哼~这下你见识到什么叫姊妹情深了吧？想背着我拉拢我的好姐妹，门也没有！”
    史晓诺和梁燕都是一脸尬笑。
    不等哥哥回答，张芳又问：“晚上有什么安排，你不会是想灌醉我的朋友吧？”
    “想什么呢你！”
    张延无语道：“长安街不是新开了一家咖啡厅吗，我寻思你们小姑娘应该喜欢赶时髦，就……”
    “那还等什么，出发、出发！”
    张芳欢呼一声，绕到副驾驶拉开门上了车，史晓诺和梁燕对视了一眼，也默默的坐到了后排。
    张延重新上了车，一边系安全带一边无奈叹气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说说吧。”
    张芳倒也没藏着掖着，直接道：“其实你也见过的，就我们学校大四的学长康诙。”
    听妹妹这么一说，张延也想起来了，好像当初艺考的时候，这丫头就盯上人家了。
    “都快两年了，你还惦记着呢？”
    “嘿嘿，这叫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张芳把座子往后调了调，半躺着道：“本来我还有点犹豫，结果差点被大一学妹抢在前面，亏得老娘……咳，亏得你妹妹我还有三分姿色七分才华，最终还是把他拿下了。”
    才华和姿色的比例应该倒过来才对吧。
    “倒追啊……”
    张延的语气里既有嫌弃又有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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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追到就不错了。”
    张芳白了他一眼，道：“我年前准备带他回家一趟，成不成爸妈说了算，用不着你操心。”
    啧~
    这妮子还学会反客为主了。
    张延侧头看向并无惧色的妹妹，虽然才短短半个月没见，却忽然觉得这丫头仿佛一下子长大了。
    他心里多少有点空落落的，原本编了一肚子词儿想要劝张芳以学业为重，现在也不知该从何处说起了。
    张芳等了一会儿，见哥哥沉默着没有开口，便下意识坐直了身子，小心试探道：“哥，你不会哭了吧？”
    “滚一边去！”
    “嗻~”
    张芳心里顿时踏实了。
    张延也懒得再理会她，便主动跟后座的两个姑娘闲聊起来，免得太过冷落了她们。
    这俩姑娘平常也是伶牙俐齿，今儿却格外的腼腆，基本上是问一句才答一句。
    …………
    到了咖啡厅附近，就见门外已经停满了各种轿车，显然这家新开的咖啡厅生意还挺火爆的。
    张延找地方停车的时候，发现附近很大一块地方都写了‘拆’字，似乎是要搞什么大工程的样子。
    带着三个女孩进到里面，人倒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
    张延找个了僻静的角落，坐下后拿起中英双语的菜单扫了几眼，发现随便一杯咖啡就够普通人大半个月工资了。
    倒是那些点心价格还算公道——主要这年头的西式糕点本来也就不便宜。
    张延正想把菜单递给史晓诺，却见三女都不约而同的看向旁边的卡座，还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张延循着她们的目光看去，立刻就发现了几个‘熟人’，张风毅、张果荣、以及有过一面之缘的陈恺歌。
    陈大脑袋也看到张延，于是端起咖啡，充满绅士风度的扬了扬。
    一年半之前，他对张延还是爱答不理的态度，但这一年多偶尔听圈里的朋友提及张延，却是越来越像个人物了。
    所以陈恺歌才会遥遥的打个招呼，不过也就是打个招呼了。
    张延还没点咖啡呢，只能冲着他点头微笑致意。
    “哥！”
    结果下一秒，张芳就两眼放光的抓住了他的胳膊。
    “想也别想！”
    张延果断甩开她，压低嗓音道：“听圈里的消息，那一桌都是兔儿爷，我可不想招惹。”
    史晓诺好奇的追问：“什么是兔儿爷？”
    “就是同性恋。”
    张芳说着，又朝张果容的方向扫了眼，然后惋惜的道：“哥哥这么有名，怎么会喜欢男人呢？”
    “噫~”
    张延打了个寒颤，没好气瞪向张芳：“当着我的面，别用那个外号！”
    张芳冲他吐了吐舌头，抢过菜单跟两个室友交头接耳一番，选好了咖啡和点心。
    咖啡送过来之后，张延这才问起了康诙的情况，成绩优异、表现突出这些就不用说了，性格人品什么的，也都获得了三个姑娘的一致认可。
    至于家庭嘛。
    康诙的父母都在邮局工作，不是什么领导，但家庭条件也算过得去。
    张芳还特意提起，康诙当年高考差点被人调包的经历，说那时候全靠康诙的父亲及时追查，才没让康诙稀里糊涂被淘汰。
    双职工家庭，父亲比较负责任……
    嗯~
    要是不算上张延的话，两家倒也算是般配。
    既然妹妹已经决定要带康诙去见父母了，张延也不好越俎代庖，于是选择了曲线救国。
    “这样，既然你已经认准了他，那我就给他个机会，让他担任跨年演唱会的主持人好了。”
    “那周滔姐呢？”
    “她？她马上要进央视了。”
    (本章完)

 第164章 总有新惊喜

    第164章 总有新惊喜
    【第三更等晚上】
    转过天上午。
    “就停在这儿吧。”
    距离央视差不多还有三四百米远，周滔就让张延靠边停车。
    她解安全带的时候，顺手摸了摸车顶的丝绒，赞道：“这车可比夏利强多了。”
    说着，又带了三分嫉妒的问：“你和陈虹已经《山行》过了吧？”
    张延没理这茬，一本正经的反问：“你大概齐什么时候能完事儿？”
    他一早被周滔叫过去，还以为这女人已经迫不及待了，结果碰面才知道，周滔上午要先把档案送到央视。
    “交了档案应该就没什么事了。”
    周滔见避而不答，也没再多说什么，探头在他脸上啄了一下，便推门下了车。
    目送她离开，张延就一拉座椅调整杆，直接原地躺平。
    昨天晚上从咖啡馆回到公寓，他也没闲着，又抽空消费了三张底片——或者说是被强制消费了。
    姜珊对他拖拖拉拉的行为特别不满意，最近时不时就打电话催一催，恨不能一鼓作气把底片全都压榨出来。
    张延这也算是作茧自缚，也只能选择咬牙硬抗，所以现在必须得争分夺秒的养精蓄锐。
    而周滔下了车刚走出不到一百米，就听身后有人大喊道：“周学姐！”
    周滔条件反射的回头看去，就见一个辨识度极高的小伙子，正快步朝着自己走来。
    “李勇？”
    李勇要比周滔小一届，也是去年唯一一个成功入职央视的传播学院毕业生。
    “还真是你呀！”
    李勇凑到近前，笑道：“刚才你下车的时候我就觉得眼熟，后来越看越眼熟——学姐，我听说你也要调到央视了？”
    听到‘下车’俩字，周滔心里就打了个突兀，不过表面还是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道：“是啊，努力了这么久，总算是追上你的脚步了。”
    “可别这么说。”
    李勇连忙摆手：“你主持的《我为歌狂》，就算放咱们央视那也是标杆一般的存在——当时我就听好几人评价，说你的台风特别适合咱们央视。”
    说完，他又忍不住好奇回头了扫了眼，发现那辆皇冠还在原来的位置，忍不住好奇道：“那车是……”
    “一个朋友。”
    周滔越发心虚，尽量云淡风轻的岔开话题道：“我今儿是来送档案的，你跟人事上熟不熟？”
    “反正都认识——等会儿我带你过去吧。”李勇倒是个热心肠的，同时也是个八卦的人：“说到朋友，你和《我为歌狂》的总策划张延，是不是早就认识？”
    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周滔甚至都有些怀疑，李勇是不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会拐弯抹角的试探自己。
    好在身为一名主持人，她有着足够的沉稳和定力，依旧没事人似的点头道：“当初他妹妹想考咱们广播学院，为了提前了解流程，托关系找到了我和姚柯头上。
    后来我们还帮着给辅导了一下，现在那姑娘在广播学院上大二呢。”
    “我说呢。”
    李勇恍然，板着指头算了算，开玩笑道：“真是可惜了，我毕业人家入学，不然这要是能谈个朋友，以后不得少奋斗三十年？”
    “哪有那么夸张！”
    周滔瞥了他一眼道：“再说你不是有哈文了吗？”
    李勇爽朗笑道：“哈哈，我肯定是没机会了，但这话可一点不夸张——就昨儿个，台里还专门为张总开了个会呢。”
    “为他开会？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八一电影厂要建影视基地的事儿，你应该听说过吧？本来定好了是要在京城盖。
    结果津门的张总横插一脚，准备把影视城弄到津门去，还提出个什么主题公园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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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说八一厂已经动了心，咱们央视还算好的，京台那边为这事儿都快吵翻天了。”
    听李勇说的有鼻子有眼，周滔不由暗暗感叹，果然每次隔一段时间再见到张延，他都会给自己带来新的惊喜。
    影视基地那个项目她也听说过，即便是在处处破土动工的现在，也算是数得着的大项目了。
    据说涉及到数亿元的资金投入，而且部队还会把一些淘汰的车辆装备，放到基地里协助拍摄。
    谁能想到这么重要的一个项目，竟然被张延给第三者插足了！
    不过周滔与有荣焉之余，又忍不住有点幽怨，自己调到央视是第一个跟他说的，怎么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见他跟自己提一句？
    …………
    与此同时。
    “嘿，这里不让停车！”
    已经睡过去的张延，突然被敲玻璃的动静给惊醒，他连忙翻身坐起，一边降下车窗一边道：“不好意思啊，我这就开……咦，陈道铭？！”
    “哈哈~”
    车窗外的陈道铭哈哈大笑，绕到对面拉开门坐到了副驾驶上，这摸摸那看看，艳羡道：“别说，这玩意儿确实比夏利牛逼多了。”
    张延一边调整座椅，一边纳闷：“你怎么知道这是我的车？”
    “前阵子和阎台长通电话时，听他说你换了车，我还特意问了车牌号，没想到还真就碰见了。”
    “我说呢。”
    张延恍然，然后又打趣道：“那你怎么从美国回来了，佛罗里达不养闲人？”
    被《京城人在纽约》刷下来之后，陈道铭就比剧组更早一步去了美国，不过他没去纽约，而是去了佛罗里达州——他老婆杜羡正在佛罗里达大学做短期学术交流。
    “我老婆都回来了，我还留那边干嘛，我又不像某些崇洋媚外的剧组，恨不能一天叛变好几个。”
    这说的当然是《京城人在纽约》。
    陈道铭在不熟悉的人面前习惯端着点架子，但混熟了也是俗人一个，酸言酸语是一点不比别人少。
    “嫂子这会回来，应该要升了吧？”
    杜羡是80年代央视第一批专业播音员，这次出国镀金回来，按说应该是要往上提一提的。
    “嗐，升什么升，她不想在电视台干了，打算下海，这次就是专门来辞职的。”陈道铭没有细说，而是另挑了个头道：“晚上聚一聚呗，喊上冯龚，咱们仨找个地方搓一顿儿。”
    “行，再叫上张国利吧，我这个新津门人犒劳犒劳你们这些老天津卫，顺便传达一下家乡的最新动态。”
    正说着，陈道铭忽然推门下车，冲着远处招手道：“这儿呢、这儿呢！”
    张延也跟着下了车，发现杜羡已经从央视大楼出来了，正围着陈道铭的夏利转圈呢。
    听到陈道铭的喊声，杜羡提着包小跑过来，埋怨道：“说好了等我，怎么我一转头车也换了地方、人也不见了？”
    “这不是遇到朋友了吗。”
    陈道铭笑着指了指张延：“介绍一下，这就是张延。”
    “哎呦！”
    杜羡忙向张延伸手道：“原来是你就是小张老师，老陈平常没少跟我提起你，我也早想当面谢谢你了。”
    “嫂子，您这也太客气了。”
    “不是客气，《围城》帮老陈拿了奖、《天津卫》帮老陈买了房和车——比起奖杯，我还是更喜欢房子和车子。”
    陈道铭插嘴道：“手续办完了没有？”
    “办完了，本来出国前就办了离职，现在是彻底无职一身轻了。”
    杜羡说这话时，虽然有一丝丝不舍，但更多的是解脱般的轻松。
    看来央视也是个围城，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来。
    (本章完)

 第165章 热血小伙儿

    第165章 热血小伙儿
    都说事业是男人的春药，但张延现在严重怀疑这话是反过来的——他越努力，她们就越兴奋。
    要不是特意带了个闹钟上楼，疲不能兴的张延怕是能睡到第二天天亮。
    他掀开被子的时候，身边还残存着周滔的温度，但她的人已经无影无踪了，估计是赶着回去吃姚柯做的晚饭了。
    用冷水洗了把脸提了提神，张延便开车赶到了约定好的地方。
    这是家开在巷子深处的红焖羊肉馆，以前张延和郭川林、窦维他们来过几次，软而不烂、肥而不腻，味道相当不错。
    张延把车停在过道口，提着酒在斑驳崎岖的巷道里走了约莫四五分钟，才来到那小小的四合院门前。
    这时候才五点多，但院里已经有几个食客，正在围着外面的土灶边烤火边闲聊。
    “呦，张总~”
    张延进门之后，其中一个人就挺直腰板调侃道：“您这日进斗金的，不在津门发财，怎么又回四九城了？”
    看清那人模样，张延也笑着招呼道：“我说谁呢，原来是老郭你啊——怎么，晚上要在这里谈业务？”
    对面这人是唐朝第一任吉他手郭毅广，不过现在成了备选吉他手，不得已被迫转职成了经纪人。
    当初‘死亡摇滚’时就有他，后来张延在搞《中国火》专辑时又见了几面，勉强也算是熟人。
    郭毅广自我调侃道：“我哪会谈什么业务啊，赚那仨瓜俩枣还不够丢人呢——今儿就是带几个小兄弟过来尝尝鲜。”
    “巧了不是，我也是带几个老大哥来尝尝鲜。”
    毕竟也不是特别熟，寒暄几句之后，张延就先进了自己预定的包间。
    他刚进门，旁边就有个长毛的不忿道：“郭哥，这小子谁啊，在您面前还敢装大尾巴狼！”
    “津门张延。”
    郭毅广说完，见那小子懵懵懂懂的，抬手一巴掌拍他脑门上，没好气道：“张延你都没听说过，往后还怎么在圈里混？”
    “我知道、我知道！”
    旁边有人幸灾乐祸的抢答道：“就是当年太平间里那作家，也是圆梦唱片的老板——《我为歌狂》就是他搞出来的。”
    “原来是他呀！”
    挨打那小子顿时就觉得这一巴掌挨得不冤，张延那可是圈里的传奇人物，超载乐队的高棋就是攀上这个高枝儿，才挤进了《中国火》专辑，现在俨然也是号人物了。
    几个入行不久的年轻人都有些骚动，如果不是顾忌郭毅广在，估计早巴巴的跑过去拜码头了。
    只有其中一个人比较特殊，他直接跟郭毅广道：“郭哥，你说要是张总愿意肯支持，我那事儿是不是就能办成了？”
    “不是，你来真的啊？”
    郭毅广面露诧异之色，不过还是点头道：“他要是真愿意牵头，你一分钱不掏都有人乐意去。”
    “那我问问去！”
    这小伙子也是彪，也不等郭毅广再说什么，便兴冲冲的追进了东厢房。
    东厢房里。
    张延刚在八仙桌旁落座，正准备拉动墙上铃铛呼，见有人跟进来，本能的以为是服务员，便道：“先订六斤羊肉，三斤微辣的、三斤不辣的，预计六点左右上桌就成。”
    “好嘞。”
    那小伙子答应的倒也痛快：“我回头给您去厨房传话——张总、张老师，我能不能求您件事儿？”
    “嗯？”
    张延听着口风不对，仔细看了这小伙子两眼，见这小伙子虽然也留了长发，但浓眉大眼的，不像是摇滚那一挂的，便好奇道：“你是？”
    小伙子连忙自我介绍道：“我叫李亚朋，来自wlmq，是中戏大三的学生！我从大一就喜欢上摇滚了，我觉得这样的音乐，也应该传播到更为封闭的边疆！”
    【ps：相关资料，详见作话】
    张延还以为他是来毛遂自荐的呢，没想到莫名其妙扯到了边疆。
    “想法很好。”
    他先点头表示赞同，然后又问：“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搞摇滚乐的，我们圆梦主打流行音乐。”
    &amp;lt;div id=“pf-15812-1“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amp;gt;
    “呃~”
    李亚朋尬住了一瞬，不过旋即又激动道：“张总，圆梦虽然不是搞摇滚的，可您是摇滚圈里的头面人物，您只要登高一呼，这事儿肯定能办成！”
    这什么逻辑，能办成和要去办又不是一码事。
    不过话又说回来，圆梦现在签下的歌手里将近一半都是少数民族，抽时间搞个边疆慰问巡演，倒也是个不错的宣传手段。
    虽然这么想着，但张延并没有表露出来，而是反问：“你怎么知道摇滚乐去了那边就一定会受到欢迎？你有做过市场调查吗？”
    “这、我……”
    李亚朋愣了一下，旋即又笃定道：“我相信越是封闭的地方，肯定就会有越多的人喜欢摇滚乐！”
    原来是个不考虑现实的热血小青年。
    “现在不是你相信的问题，而是你怎么让我相信，让更多的人相信。”张延拿出一张名片，递过去道：“等你解决了这个问题，再联系我吧。”
    李亚朋接过名片，张张嘴还想说什么，但又确实解决不了张延提出的问题，只能垂头丧气的往外走。
    “等等。”
    这时张延忽然叫住了他，李亚朋还以为张延改主意了，欣喜的回头看过来，却听张延道：“别忘了帮我通知厨房。”
    李亚朋：“……”
    外面院里。
    郭毅广见李亚朋垂头丧气的出来，不由笑道：“碰钉子了吧？我就说嘛，这万里迢迢的，你空口白牙的一张嘴，就想让我们去边疆演出，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儿！”
    李亚朋先是默默点头，然后攥紧拳头信誓旦旦的道：“等明年开春儿，我会亲自把边疆人民的心声带回来！”
    “什么玩意儿？”
    郭毅广莫名其妙，正要再追问究竟，忽然旁边一个小弟嚷道：“快看，天津卫的男主角！”
    陈道铭走进院里，听到这一声喊，微微冲几个人点了点头，然后就径自进了东厢房。
    那小弟惊道：“张总人脉够广，这可是正当红的大明星！”
    郭毅广斜了他一眼：“你看电视从来不看片头片尾的字幕吧？《天津卫》的编剧就是张延。”
    经这一打岔，几人就聊起了《天津卫》和最近一批仿冒品。
    “那特么都拍的什么玩意儿！我都猜出来凶手是谁了，一群傻子还在哪儿绕来绕去呢！”
    “是啊，男女主角也没那个味儿，尤其是女主角，比《天津卫》的‘周楠’差远了……”
    郭毅广：“《天津卫》女主角是张延的女朋友。”
    “卧槽！”
    “这特么好事儿怎么都是人家的？！”
    正说着，又有一人走进了院里。
    “冯龚！”
    再次小弟发出惊叹，冯龚冲这边笑着拱了拱手，然后也钻进了东厢房。
    这下几个新晋北漂也顾不上聊天了，纷纷伸长了脖子，想看看还有什么大腕要来。
    第三个出场的大家倒是也认识，不过……
    直到对方进了东厢房，才有个小弟嘟囔道：“这不是《编辑部》里的二倚子吗？”
    李亚朋小声道：“那是张国利——他老婆是《红楼梦》里的王熙凤。”
    这一说，众人又开始牙酸了。
    李亚朋则是下意识把手伸进兜里，摸了摸张延给的那张名片，他本来全凭一身热血，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在家乡搞个摇滚音乐会。
    但现在看到影视圈两位前辈，李亚朋忽然意识到，这件事如果办好了，说不定也是结识贵人的好机会。
    (本章完)

 第166章 新游龙戏凤

    第166章 新游龙戏凤
    东厢房。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围着八仙桌的四人也开始聊起了具体话题，而大家目前最关注的，自然是陈道铭在美国的见闻。
    “嗐~”
    陈道铭呡了口酒，有些一言难尽的道：“美国当然是很发达的，不过佛罗里达这个地方……反正就是很自由吧，我第一次去迈阿密的时候，就看到有个中年男人只穿胸罩，在马路中间跳大腿舞。”
    这画面想想都觉得辣眼睛。
    “这美国人也忒……”
    张国利无语道：“这种事难道就没人管？”
    陈道铭摇头道：“不知道，反正路人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其实也正常。”
    张延倒是知道原因，放下手里的芝麻饼道：“20年前美国佬为了推翻古巴政权，单方面对古巴进行了边界开放政策，任何古巴人只要能在美国住一年就能拿到绿卡。
    古巴的卡斯特罗一看还有这好事儿，就把全国的重刑犯和精神病，都送去了距离古巴最近的佛罗里达——所以佛罗里达的神经病就特别多，而且还主要集中在城市里。”
    “对对对！”
    张国利恍然道：“我记得这事儿，当时报纸上还专门讨论过，把自己国家的精神病丢到水深火热的资本主义国家，到底合不合适。”
    冯龚吐出一块骨头，笑道：“要找我说，咱们也该这么干。”
    “人家早把这窟窿堵上了。”张延摇头道：“我倒是觉得，咱们也应该吸取美国的经验教训，把入境管理做的周全点。
    不然以后咱们国家富裕了，肯定有人想黑在国内，到时候他们把护照一撕，想遣返都找不到目的地。”
    虽然张延说的有鼻子有眼，但陈道铭等人都觉得他这是杞人忧天，现在高学历、中产之家的移民潮都还没控制住呢，怎么就想到外国人黑在国内的问题了？
    揭过这个话题之后。
    陈道铭顺势问起了拍广告的事儿，在座当中，张延和张国利都是给人拍过广告的，只不过一个只出主意，一个全靠亲力亲为。
    “陈哥。”
    张延纳闷道：“这还用问我们吗？你先前也拍了不少广告吧，夏利不就是你代言的吗？”
    “不是一回事。”
    陈道铭解释道：“我老婆这不是彻底辞职了吗，她准备加入一家中外合资的广告公司——人家给的职务还不低，是什么‘艺术总监’。
    我寻思着别到时候只会干瞪眼，白拿人家工资搞不出成绩来，这不就先找你们打听打听吗。”
    怪不得一向喜静的他主动说要聚一聚，原来是为了这个。
    不过张延觉得陈道铭这才是杞人忧天，人家广告企业看中杜羡，最大的原因肯定是杜羡在央视的人脉。
    她这个艺术总监最大的任务，估计就是充当中间人。
    不过当着众人的面，张延也没有点破，跟张国利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些经验之谈，张国利甚至毛遂自荐，表示自己可以接活儿，保质保量。
    “其实我最近特迷茫。”
    张国利毛遂自荐完，忍不住叹气道：“演电视剧、拍小品、拍mv、拍广告、客串主持人——甚至还有人想拉我去办培训班，就好像我什么都能干，可又好像……唉！”
    陈道铭也点头附和道：“是啊，这一年想找我出演的电视剧特别多，可就是没一个能让我满意的。”
    这就有点凡尔赛了。
    不过陈道铭对剧本确实比较挑剔，说这话的时候，他全程看向张延，显然是希望张延能再搞个类似《天津卫》的剧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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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延，干脆你写个抓贪官的剧本吧。”
    冯龚则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咱那相声最响的包袱就是‘逮着就毙’四个字，可见老百姓对这方面是最深恶痛绝的。”
    张国利受了启发，紧跟着道：“郑邵秋的《戏说乾隆》你们看了没，我觉得这种形式就挺好，既能借古讽今，又不至于稀里糊涂得罪人——张延，你一开始写的不就是历史小说吗？”
    《戏说乾隆》91年5月份在呆湾开播，92年下半年才登陆内地，后续还拍了三部续集。
    说白了就是皇帝微服私访扮猪吃老虎，查案子抓贪官，顺带收纳各路美女进宫为妃。
    张国利日后的成名作《康熙微服私访记》系列，就几乎照搬了这个套路，当然剧情要更接地气一些，没《戏说乾隆》那么夸张。
    “我写的是穿越小说。”
    张延敲了敲太阳穴，道：“不过你们这么一说，我倒是突然想到个主意，或许可以把‘游龙戏凤’改编成穿越题材的电视剧。”
    “游龙戏凤？”
    冯龚毕竟是曲艺界的，第一个反应过来：“你是说正德皇帝和李凤姐的故事？”
    《游龙戏凤》是京剧和黄梅戏的经典剧目，讲的是正德皇帝朱厚照私游大同，遇到酒家女李凤姐，一番调戏后把她带回宫中封为妃子的故事。
    这倒也和《戏说乾隆》有些相似。
    不过……
    “你说改成穿越题材的电视剧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啊。”
    张延道：“就写一个名叫李凤姐的小姑娘肉身穿越到了正德年间，因为奇装异服行为失常被老百姓围观，恰好正德皇帝朱厚照出手救下了她。
    因为都是喜欢玩闹的乐观性格，李凤姐逐渐和朱厚照产生了感情，但又本能排斥皇帝三宫六院的生活。
    于是朱厚照发誓只爱她一人，还单独为她修建了豹房，长期住在里面，冷落后宫嫔妃。
    朝中的大臣因此痛斥朱厚照不务正业，也把李凤姐骂成了祸国殃民的妖女。
    李凤姐毕竟是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受不了这样的坏名声，于是干脆向朱厚照挑明了自己的身份，建议朱厚照重点发展科技，避免后来的百年国耻。
    同时她也在朱厚照的纵容下，女扮男装入朝为官，试图了解大臣们都想些什么，怎么样才算是个尽职尽责的好皇帝。
    这部分可以加一些她扮猪吃老虎，用清朝的诗词折服才子佳人，以及惩罚贪官污吏和作恶太监的剧情。
    另外再加一些她和正德利用科技，试图震慑朝中官员的剧情。
    但在一系列戏剧化的剧情过后，李凤姐却发现自己在朝中的伪装身份，竟然和自己亲手推动的科技革新，成了水火不容的冤家对头。
    朝中的大臣坚决认为所谓的科技发明是奇巧淫技，强军计划更是好大喜功劳民伤财，而诱导皇帝做出这些事情的人李凤姐，自然是褒姒妲己一样的妖女。
    而真正愿意听从她指挥的，恰恰就是那些贪财弄权的宦官们。
    李凤姐迷茫了，好在这时候她有了身孕，正德高兴的宣布等她诞下龙子，自己就会封其为太子，到时候夫妻俩用未来的新思想培养孩子。
    父子两代人一起努力，肯定能将大明、将中国带往不一样的未来。
    也就在这时，葡萄牙人试图和大明建立外交关系，李凤姐激励推动此事，却屡屡受到大臣们的阻挠，于是建议皇帝在京城之外接见葡萄牙使臣。
    结果这次南巡途中，李凤姐被某个宫女推入水中导致流产，凶手自称是完全出于正义，不希望妖女和她的孽种祸害朝堂坑害百姓，所以才仗义出手。
    李凤姐和朱厚照万念俱灰，回京后同时一病不起，实则假死脱身，从此逍遥江湖，再不理会朝堂的是是非非。”
    (本章完)

 第167章 忙忙碌碌

    第167章 忙忙碌碌
    【晚一更】
    津门，mv拍摄现场。
    “在写了、真的在写了！”
    张延挂断张国利的电话，忍不住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自从那天在红焖羊肉馆，他临时构思出穿越版的新游龙戏凤后，对这个剧本最上心的就是张国利了——陈道铭经过一番考量，觉得自己不适合这么跳脱的角色。
    张国利其实也没演过这种的，但他不想错过这个机会，觉得自己好好准备，应该能驾驭得了朱厚照这个角色。
    于是三不五时就来打电话，倒也不催问剧本的进度，就一个劲儿的跟张延讨论剧情。
    “张总。”
    王晶见张延苦恼的样子，笑问：“你现在写了多少了？”
    “嗐，我这一天天忙的要死，又是影视基地的事儿，又是跨年演唱会的事儿，还要张罗着拍mv，到现在拢共就写一页纸。”
    张延翻了翻随身带的笔记本，将其中一页内容展示给王晶看。
    王晶简单过了一遍，发现大致内容是：
    【一个叫李凤姐的姑娘，高考结束后成天在家睡觉，结果被爷爷强行拉着去看京剧。
    路上她问爷爷：“爷爷，今儿演什么戏啊？”
    “游龙戏凤。”
    然后下面就开始插入《说唱脸谱》的歌词：
    那一天爷爷领我去把京戏看，看见那舞台上面好多大脸，红白黄绿蓝咧嘴又瞪眼，一边唱一边喊哇呀呀呀……
    歌声中，李美凤百无聊赖的睡了过去，歌声渐渐转淡、画面也渐渐转暗。
    等她再睁开眼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正躺在明朝的大街上，被众多的古代人围观。】
    看完之后。
    王晶哭笑不得的道：“合辙你这一页纸里，有半页都是歌词儿啊。”
    “这不是捎带脚给咱们圆梦做宣传嘛。”
    张延说的理直气壮，反正年前他是不准备在剧本上下太大的功夫，怎么也得等正月里闲下来再说。
    俩人正在闲聊呢，高风就抱着吉他冲了进来，也不顾台上正在录mv，激动的叫道：“张总、张总，你能不能把郑志化的联系方式给我？！我想跟他多交流一下，说不定……不对，我肯定可以写出一首新歌！”
    这一看就是来了灵感，张延忙示意王晶联系苏跃。
    苏跃一开始还藏着掖着，生怕圆梦把自己这个中间人给甩了，后来还是张延打了包票，他才不情不愿的给出了联系方式。
    “对了，张总，我最近找到个相当有潜力的歌手，等过几天我就带他去津门，给您和张总监瞧瞧——您记得替我感谢陈总，要不是她指点迷津，我到现在还犯糊涂呢。”
    “知道了，我回头就把话带给她。”
    张延挂断电话，就见旁边高风已经用他的大哥大联系上了郑志化，正在那里边说边唱。
    “两岸一家亲的主题……对对，是有点格局小了，那就改成大中华或者大中国，‘我们都有一个家名字叫中国’，这个开头怎么样？
    对对对，把标志性的景色建筑都要加进去……
    百年国耻肯定要提，但也不能太多，咱这整体是个高兴的歌……
    聚焦民生？不不不，这歌不是那味儿……
    不行、不行！肯定不行！”
    两人虽然没见过面，但在创作上都是有想法的人，又都有些家国情怀，所以一开始聊的还挺投契。
    但在郑志化建议加一些具体的民生描述时，两人的创作理念就产生了冲突，到后来甚至开始隔空吵架。
    张延和王晶在一旁面面相觑，既担心惹恼了郑志化，晚会上少了重要噱头，又怕打断两人的交流，会影响高风的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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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只听高风哼唱了几句，但基本可以确定这首歌的质量不会差，而且还是那种特别适合大型晚会的歌。
    好在双方最终还是达成了妥协，高风这首主要采取宏大叙事，郑志化自己另外写一首从岛上民生出发，批判胎毒、呼吁一统的歌。
    高风这首叫《大中国》，郑志化那首暂命名为《大国民》。
    此后几天，高风也开始闭关。
    不过他这个闭关和许魏大相径庭，许魏闭关就是真闭关，窝在屋里闷头搞创作，而高风这个闭关，一旦灵感来了就满处乱蹿。
    有一次还半夜跑去韩荭的公寓，要求韩荭给他讲讲青z高原的景色。
    这要换一个骚扰对象，那估计就得闹到张延面前，好在对于韩荭大家都是当哥们处，也没谁觉得有什么不妥。
    就这么风风火火的进入到了12月。
    这天上午。
    苏跃带着新签的歌手，兴冲冲的赶到津门，途中忽然发现了两个穿风衣戴墨镜的熟悉身影。
    “张总、陈总？”
    苏跃仔细一分辨，不是张延和陈虹还能是谁？
    他当即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您二位还亲自来接站，这可真是让我……”
    “苏总，你误会了。”
    陈虹连忙打断他的话，笑道：“其实是张总的妹妹要带男朋友过来。”
    “呃~”
    苏跃见表错了情，多少有点尴尬，不过很快又调整了情绪，拉过身后的身后的年轻小伙道：“这是黄阁选，他和毛阿闵、刘焕一样，都是谷健芬老师的弟子。”
    叫黄阁选的小伙子连忙解释：“不一样的，闵姐和焕哥都是入室弟子，我属于培训班里的学生。”
    苏跃笃定道：“等你出了名，肯定也能登堂入室！”
    然后又给黄阁选介绍：“这两位是圆梦唱片的张总和陈总，你这次能不能在演唱会上一鸣惊人，就看张总和陈总了！”
    黄阁选闻言，就龇着牙冲两人笑，似乎是想要讨好两人，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
    “哥、嫂子！”
    这时候张芳和康诙也到了，虽然张延对妹妹这么早就处对象有些排斥，但不得不说，两人站在一起确实有种郎才女貌、珠联璧合的感觉。
    在张延审视二人的时候，张芳在后面推了康诙一把，康诙便也拘谨的喊了声‘哥’，然后又冲陈虹喊了声‘嫂子’。
    陈虹笑道：“怪不得能被我们芳芳相中了，小伙子确实长的一表人才。”
    张芳笑道：“嫂子，我跟你一样，主要是看重内在。”
    “对对对，咱们都是看重内在的人。”
    姑嫂俩说说笑笑，张延则是和康诙大眼瞪小眼，两个嘴皮子利索的人仿佛都被封印成了闷嘴葫芦，谁也没想好该说些什么。
    张延于是便转向苏跃道：“你们安顿好之后，先跟晶联系一下，今天我可能没空招待，等你们过了宁哥那一关，明天我再张罗一桌给你们接风洗尘。”
    苏跃忙道：“好嘞、好嘞，张总您放心，阁选的实力绝对没问题，而且嗓音条件特别适合《春水流》这首歌。”
    【ps：黄阁选详见作话】
    (本章完)

 第168章 舅哥与妹夫

    第168章 舅哥与妹夫
    到了外面车上。
    张芳见老哥和男朋友还没打破沉默，便主动挑起话题道：“哥，我听嫂子说你最近又弄了个剧本，写的什么题材啊？”
    “就一改编版的游龙戏凤——游龙戏凤你都不知道？”
    张延一边开车，一边把大致情节讲了一遍。
    对于前面女主角各种受宠、各种搞风搞雨的剧情，张芳还挺感兴趣的，后面听说女主角落水流产，最后两人双双假死脱身，就不怎么满意了。
    “哥，你就不能写个大团圆的结局嘛？”
    “那就改变历史了。”
    没等张延回话，康诙就在一旁解释道：“通常这种演义戏说性质的历史小说，中间可以有很多虚构的细节，但大体进程还是要符合历史走向的。
    历史上的正德皇帝确实喜欢私自出宫、喜欢军事冒险、喜欢滥用宦官，喜欢追求新鲜刺激，也因此受到了很多批评。
    而他也确实是在推动与葡萄牙使团，在南京会面期间不慎落水，回京几个月就驾崩了。
    葡萄牙使团在金陵等了几个月，最终等来了驱逐出京的诏令，后来又在广州被下狱，基本全都死在了中国。
    这件事也让大明错失了开眼看世界的机会。
    张……咱哥改编的故事，虽然加入了一个穿越时空的女孩，更改了朱厚照建立豹房的初衷，也搞出了一些新鲜的东西，但大体走向依旧符合历史脉络。”
    “行啊，这历史学的还可以。”
    张延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康诙，他对这段儿历史比较熟悉，是因为梦里的中年作者，特意收集了不少这方面的资料。
    而一般人可能知道朱厚照的平生，却多半不会了解葡萄牙使团的事情。
    旋即张延又道：“不过我之所以大体脉络仍保持历史走向，倒不是为了遵循从施耐庵、罗贯中时代，留下的演义小说潜规则，而是为了能过审。
    我当初写红楼梦同人这种架空类的小说，都差点被冠上历史虚无主义的帽子，而电视剧的影响力可比小说大多了。”
    虽然男朋友得到了哥哥的一点点认可，让张芳很是开心，但她还是对结局耿耿于怀：“就算是这样，你也可以写……写成他们俩回到了现代嘛！干嘛非要隐姓埋名去当古代的老百姓？！”
    “这个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张延对妹妹的意见还是很重视的，因为这部剧的最大受众肯定是女人。
    说白了，这部剧的内核就是个《灰姑娘》的故事，满足了女人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幻想，而且无论她怎么作、怎么任性，都会有人包容疼爱。
    加上一层穿越者的外皮，则会让故事显得更合理、更有戏剧冲突。
    而她的年轻幼稚不成熟，也是导致改革遇挫，让历史顺理成章改回原点的必要条件——捎带也可以证明革命不是请客吃饭。
    这种剧男人不喜欢很正常，后世的男人不喜欢就更正常了，但收视率是有保障的——剧情类似，但更狗血、更抽象的《穿越时空的爱恋》，在2002年可是红极一时。
    而且因为当时娱乐手段太少，大概率男观众也会跟着看的津津有味，毕竟连《渴望》那种能把人憋屈死的剧情，都能够达到万人空巷的程度。
    综合妹妹的意见，张延道：“那就改成女主落水后心灰意冷一病不起，朱厚照伤心欲绝之下服毒殉情。
    弥留之际，女主角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睁开眼睛发现推醒自己的是爷爷，而自己也回到了最初的那个戏园。
    就在她茫然无措，不知道是自己临死前做了梦，还是在明朝的经历都是在做梦的时候，台下的观众突然指着台上怒骂起来。
    女主角抬头看去，却原来是朱厚照正傻傻的站在戏台上。”
    见哥哥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张芳连声追问：“后来呢、后来呢？！”
    “后来就看你怎么想了——反正到这一步，我就切旁白，说大臣们找不到朱厚照和李凤姐的踪迹，最终只能对外宣布朱厚照落水后一病不起，龙御归天。”
    …………
    中午在饭桌上。
    张延和康诙也终于打开了话匣子，从明朝历史聊到电视台的未来发展方向，说不上有多投契，但彼此都有了初步的了解和印象。
    康诙在某些方面，其实和周滔挺像的，都是属于那种在人前比较端正的类型，说起话来透着股国泰民安的味儿。
    不同的是，康诙骨子里没有周滔那种急迫和野心，这让他显得更为从容不迫，后劲儿也会更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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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反过来说，如果是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周滔起步冲刺的速度也肯定会比康诙更快。
    另一边。
    现在的康诙毕竟还不是央视的康主任，对上张延压力还是蛮大的。
    这大舅哥聊起明朝历史——尤其是那些野史——如信手拈来了若指掌；说起电视台的未来发展方向，也是头头是道仿若亲见。
    在学校里，康诙对上同龄人不说是碾压，那也基本没落到过下风，但在大舅哥面前，就感觉自己的阅历和眼界，全方面被对方给压制住了。
    尤其是在对未来的洞见推演上，他使出浑身解数才勉强跟上了张延的思路，表面上不显，暗里早急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等到张延中途离席去上厕所时，康诙连忙灌了一杯茶水压惊。
    张芳拿过茶壶给他续上，笑眯眯的问：“怎么样，我哥这人还挺有意思的，对吧。”
    康诙认真点头道：“是啊，怪不得大哥能白手起家，短短时间就在津门立足。”
    “嘿嘿~”
    听男友说的诚心实意，张芳的眼睛直接眯成了一条缝。
    如果康诙被哥哥压垮了，那她肯定高兴不起来；但要是男友表现的比哥哥更厉害，她恐怕也高兴不起来。
    就是现在这样，才叫张芳觉得最有意思。
    悄悄把自己的手帕递给康诙，张芳好奇道：“嫂子，这部戏你要出演女主角吗？”
    “我倒是想，可你哥觉得这角色不适合我。”陈虹半真半假的埋怨道：“他说最好是找个古怪精灵的年轻姑娘——你听听，这分明是嫌我人老珠黄了。”
    “哪有。”
    张芳忙道：“嫂子你是国色天香端庄大气，穿越到明朝直接就是当皇后娘娘的料，那些大臣肯定整天夸你。”
    “还是我们芳芳会说话。”
    陈虹笑道：“说起来，你倒是挺适合演这个角色的，不过你哥肯定不希望你分心当演员。”
    “我也没那个兴趣。”
    张芳说着，看向门外：“怎么我哥这么半天了还不回来？”
    “许是遇见熟人了。”
    陈虹起身道：“你们先吃着，我出去找找他。”
    目送陈虹消失在门外，张芳立刻‘咯咯’笑着撞进了康诙怀里。
    “干什么？”
    康诙有些紧张的看向外面。
    张芳上气不接下气的笑道：“没事儿，我就是、就是觉得你刚才那样子特好玩儿，没想到咱们广播学院的大才子，也有被问到汗流浃背的时候！”
    康诙无奈摇头，旋即又有些纠结道：“咱们以后准备丁克那事儿，要不跟你哥说一声？”
    “千万别！”
    张芳一下子坐正了，严肃道：“这是咱们两个人的事儿，至少在结婚之前没必要告诉我父母。”
    “这会不会……”
    “不会！”
    张芳否定的斩钉截铁，心中暗暗冷笑，结了婚老娘就挨个把气球扎成筛子，等肚子一大，什么丁克不丁克的全是白扯！
    至于康诙会不会因此生气……
    他其实是个孝顺孩子，而根据张芳的明察暗访，自己未来的公婆可是一门心思想要抱孙子的。
    (本章完)

 第169章 信息集散中心

    第169章 信息集散中心
    到12月中旬。
    大批‘流量’歌手开始向津门汇集，郑志化也一早从呆弯赶了过来。
    本来按照苏跃的想法，还打算再请一两个岛上的歌手，但却被郑志化给拦住了，郑志化表示好汉做事好汉当，没必要牵连上别人。
    显然，他早就清楚公开宣扬爱国言论，在岛内会遇到什么样的打压——这位双腿残疾的歌手，显然有着比大多数正常人，更坚韧的心脏和信念。
    既然呆弯这边只有一个郑志化到场，港岛那边也就没多请，除了王霏这个阳澄湖港姐儿，就只邀请了去年华东水灾时，出面组织了义演的梅燕芳。
    在12月20号之前，陆陆续续赶到的就有小三十人，几乎包揽了国内流行乐坛有名有号的年轻歌手。
    李古一那代人来的不多，但有不少人打电话表达了支持——写信的基本没有，老一辈毕竟经历了那个年代，在走穴这种不合法的灰色事情上，哪敢留下字据为证？
    经过两次彩排，张延对台上的事基本也就放心了。
    现在能冒出头的歌手，台风、唱功都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就连初出茅庐的黄阁选，表现也相当亮眼。
    康诙的表现也不错，虽然在调动情绪方面，比起现在的周滔略逊一筹，但台风却比周滔更稳。
    最主要的是，小伙子体现出了相当程度的组织协调能力，这在电视台绝对是个大大的加分项，以后说不定能混个领导干干。
    于是把剩余的工作，交给王晶、王忠旗处理，张延就先召开了第一次‘私人商演’行业大会。
    这一次与会的，主要是唱片公司派来的代表，以及圈子里最顶尖的穴头，比如郭川林、刘小庆之类的。
    之所以先找他们开会，是因为唱片公司和穴头才是直面商演第一线的人，他们对现在的商演环境和各种潜规则，要比大部分歌手更为熟悉。
    想要制定行业新规则，首先就要获得这些人的认可支持，然后才能和歌手们订立下攻守同盟。
    否则歌手们在台上喊的震天响，实际操办的人却阳奉阴违唱反调，就算规则制定的再好，那也推行不下去。
    而会议刚一开始，就证明了张延并非杞人忧天。
    羊城新时代影音的代表，上来就用蹩脚的普通话提出疑问：“这个规则制定好之后谁来监督？如果有人负责，那是不是等于大家头上都多了个太上皇？”
    因为陆续推出了杨玉滢和茅宁，新时代影音这两年也算是大放异彩，如果没有圆梦五虎的出现，1992年本来应该是他们的高光时刻。
    现在风头被抢走了，圆梦这后起之秀还想做规则制定者，新时代影音自然不会服气。
    而这番言论一出，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迅速形成了反对的声浪。
    原因很简单。
    主动投身于走穴商演的唱片公司，大多是南方资本和港台资本主导，自然不希望被突然冒出来的圆梦以北御南。
    而京城的穴头们，本身就是在各大歌舞团的间隙中滋生出来的灰色存在，对被监管这种事情天然的就有排斥。
    张延等他们议论了一阵子，这才屈指敲了敲桌面，结果房间里只静下了半数，另外还有半数全当没听见。
    “静一静，都静一静！”
    最后还是刘小庆扯着嗓子大喊一声，这才让会议室重新安静下来。
    不过刘小庆也不是为了偏帮张延，等众人安静下来之后，她又盯着张延道：“张总，别人怎么想我不知道，但我肯定不能接受头上多个婆婆，我那些哥们儿姐们儿也不会答应。”
    70岁的刘小庆演少女让人笑话，但40岁的刘小庆那可是一个神话。
    80年代末五夺影后，还创下了百奖三连霸的记录——当时影后的含金量，可不是二、三十年后能比的。
    到了90年代，她又开起了公司，房地产、食品饮料、服装、保健美容、进口贸易……
    保守估计，她现在至少有几千万的身家，等到了1993年，更是斩获了‘亿万富姐’的头衔。
    所以张延丝毫不敢怠慢，忙陪笑道：“小庆姐你稍安勿躁，咱们这次主要是提出一个倡议，并不需要强制监督……”
    “那照张总您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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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延还没说完，新时代影音的代表又冒出来了：“这个倡议也没有强制约束力，那搞这虚头巴脑的东西有什么用。”
    “不监督，不代表没有人遵守。”
    张延盯着这人，道：“就好比我还没说可以畅所欲言，你老兄还不是一句接一句的挑刺儿？”
    “怎么，难道我们不能说话？”
    “那也该先听听我要说什么吧？”
    张延说着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大声道：“诸位，我要说什么规则、什么规范的，大家可能心里头犯嘀咕，所以我干脆说直白些，大家要做的就四个字：诉苦、通气！”
    这四个字既简单，又让在座众人摸不着头脑。
    郭川林捧哏道：“张延，你不妨把话说清楚些，到底怎么个‘诉苦、通气’法？”
    “很简单。”
    张延环视周遭：“谈好的演出费，他转头给你克扣了，或者拖着不给，你生不生气？！”
    “那当然生气了。”
    刘小庆咬牙切齿道：“但敢这么干的就没几个善茬，大地方手眼通天，小地方死猪不怕开水烫，你根本奈何不了他们！”
    “所以嘛。”
    张延道：“咱们奈何不了他们，但内部互相诉诉苦、通通气，让大家下次避开这个坑，别接这个活儿了，这样总可以吧？
    而咱们这一行，多多少少都会有几个媒体朋友，遇到对方势大的时候，北边出事南边先爆出来，南边出事北边先爆出来，这应该也不难吧？
    有了这种方式，就可以对举办方产生一定的压力——当然，仅限于有点规模的举办方，要是红白事唱堂会的那种，再怎么施压也白费。”
    说着，他又看向了新时代影音的代表：“这种事儿对每个人都有好处，也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我想就算没有人监督，大家也应该可以自觉维护吧？”
    新时代影音的代表也不吭声了，张延设想的这种互帮互补模式，业界肯定不会有人反对，他再跳出来唱反调那就是纯小丑了。
    压住了最大的刺头，张延又道：“而在这个基础上，咱们把当红歌手的收费模式固定下来，大家应该也不会有反对意见吧？”
    “我支持！”
    刘小庆第一个举起手来：“有了这个约定成俗，以后收钱的时候也能更气势些——能站着赚钱，谁愿意求爷爷告奶奶的收尾款？！”
    郭川林第二个举手。
    穴头们普遍都比较积极，主要唱片公司赚了赔了都是公司的，而穴头们要不回钱，亏的可是自己。
    当然唱片公司也没人反对，最终张延的倡议全票通过。
    接下来就是细节上的讨论，比如大家通过什么方式内部诉苦，是搞个电话联系中心，还是出个商演小报。
    最后在张延的提议下，南北各设一个信息集散中心，各大唱片公司和穴头们，商演时遇到各种麻烦，都可以上报给信息中心。
    接商演的时候，也可以先向信息中心查询对方有没有前科。
    每半年，南北信息中心互通有无，然后把其中最恶劣的情况向媒体曝光，这样就能避免很多麻烦——当然要是碰上南北通吃的大佬，那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最后到年底的时候，南北中心再把其中的典型案例摘出来，搞一个反诈小册子，有偿出售给公司、穴头、歌手。
    北边的信息中心，因为圆梦是首倡者，目前声势也足够响亮，所以当仁不让的拿下了信息中心的掌控权——主要北方以穴头为主，除了圆梦和刘小庆之外，都没有足够的大的体量支撑这件事。
    南边就比较麻烦了，吵了半天沪爷和羊城谁也不服谁，最后不伦不类的又搞出个中部信息中心，主打江浙沪徽和两湖。
    (本章完)

 第170章 推进行业改革的尝试

    第170章 推进行业改革的尝试
    【晚一】
    到中午会议结束后。
    张延宣布楼下院子里停着大巴车，众人可以选择乘坐大巴车前往酒店，也可以自行前往酒店聚餐。
    然后他就准备先去外面跟陈虹汇合。
    “张总。”
    这时刘小庆主动叫住了他，笑眯眯的道：“我得替姜纹感谢你的好剧本，我劝了他好久都没办到的事儿，你一个剧本就办成了。”
    张延严重怀疑她是在说反话——总不能是刘小庆一直怂恿姜纹尝试黑大妈未果，结果让自己给搞定了吧？
    “呃~”
    他讪讪道：“小庆姐，你这话说的我心里发慌——姜纹因为那剧本可没少骂我。”
    “哈哈~”
    刘小庆拍了下张延的肩膀，笑道：“我说的是真的，他其实一直想尝试做导演，但又怕干不好，结果这次拍《京城人在纽约》，他给我打电话说这受人摆布太憋屈了，必须得自己拍一部发泄发泄。”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张延暗暗松了口气，笑道：“这是好事儿啊，我认识一朋友最近也正惦记着自编自导呢，可见咱们影视行业是越来越红火了。”
    “姜纹可没本事写剧本，他让我给你带句话，要是还有‘华人教父成长史’那种剧本，就先给他留着，别人不敢拍，他敢！”
    姜纹对《京城人在纽约》最耿耿于怀的地方，就是华人教父的剧本被否决了，却保留了黑大妈的部分，纯纯的吃亏受罪一点逼格都没有。
    “哈哈~现在确实没有，以后要是写出来了，我肯定给姜纹留着！”
    说话间到了门外。
    “小庆姐~”
    陈虹快步迎上来，带着三分崇拜道：“咱们可是有日子没见了。”
    她和刘小庆拍《红楼梦》电影版的时候，刘小庆就已经35岁了，按常理该走下坡路了，谁知道人家这几年跟开了挂一样。
    “是啊，有日子没见了。”
    刘小庆盯着陈虹仔细打量了一番，摇头感叹道：“年轻真好啊。”
    她是50年生人，比陈虹整整大了十八岁。
    “小庆姐，你现在也很年轻啊！”
    陈虹这话还真不算恭维，《武则天》是93年拍的，刘小庆在里面货真价实的演出了少女感。
    “呵呵~”
    刘晓庆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那我就祝你们前程似锦吧——等过两年再想走穴，可能就要看你们圆梦的眼色喽。”
    “哪有的事儿……”
    张延还想遮掩，刘晓庆摆摆手：“我先下楼了，别一会儿去的晚了，又被说是耍大牌。”
    目送刘小庆下了楼，陈虹有些担心的道：“她是不是已经看出咱们的目的了？”
    “看出来也正常，毕竟她也是个成功的生意人。”张延耸肩道：“无所谓了，反正咱们这是阳谋，实打实的好处谁会拒绝？等到显山露水的时候，咱们早就站稳脚跟了。”
    制定行业规则、整顿行业乱象，抬升圆梦在业界的地位和底蕴，是明面上的目标。
    暗地里张延真正在乎的，其实是信息集散中心未来前景。
    初期阶段，这就是个诉苦、告状的地方。
    但只要能安稳搞上一两年，渐渐树立起信任和口碑，这个信息集散中心完全可以充当甲方乙方的公证人。
    再往下发展，那就是真正的信息平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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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时候不管是举办方还是演出方，都可以通过圆梦的信息集散中心，寻找心仪的合作伙伴——这玩意儿甚至能延续到网络时代，而且和网络时代更般配。
    见张延信心十足，陈虹也就没再纠结这事儿。
    问清楚会议大体过程，她有些惋惜的道：“可惜咱们的实力不够，只能让出南方的利益……”
    “这样也有好处，南北互不统属，这个互相爆料的机制才有真正的威慑性嘛——就是多了江浙沪中心，多少有点麻烦。”
    本来想的南边一个北边一个，天南海北互不干涉，但这多了一个中部……
    长三角毕竟是经济重镇，不管是南边的歌手还是北边的歌手都绕不过去这块肥肉，可别等到时候给人作嫁衣裳。
    “先不说这个了，醒酒药你带了吗？”
    “带了。”
    陈虹掏出一包药来递给张延道：“说是饭前吞服，就能缓解醉酒状况——不过是药三分毒，能不吃最好别吃。”
    张延接过药，无奈道：“没办法，这个场面肯定要喝酒的，可下午两点市政府就要开会，讨论影视基地落户经开区的事情，我到时候还得上台发言呢。”
    自从张延提出娱乐配套设施的说法，津门市政府在经开区管委会的强力推动下，也逐渐改变了冷淡的态度，开始转向支持八一影视基地落户津门。
    同时改变态度的还有京城那边。
    无论是市政府还是京台，也甭管以前对这事儿重不重视，都不能接受这个项目被津门横刀夺爱。
    于是随着时间推移，京津两地对八一影视基地的争夺也陷入了白热化。
    不过很明显是津门占了上风，一是因为经开区答应提供的地块毗邻城区，而京城给八一厂规划的地块在丰台附近，周遭的配套设施天差地别。
    二来津门这边，是电视台自主出资参股，而京城方面则是由市政府主导，相较之下，肯定还是津门这边更好打交道。
    第三个原因，就是张延正在不断完善的主题公园计划了。
    八一厂建立影视基地，虽然主要是为了满足自身的拍摄任务，但这年头一切都为经济让路，部队的资金也不充裕，如果能见到回头钱，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虽然京城也承诺会做类似的尝试，但拾人牙慧总不如原创吸引人。
    而这次市政府主持的动员大会，基本就是临门一脚了，上面自然希望张延能再接再厉，拿出更多的好主意确保影视基地落户津门。
    张延也已经打好了腹稿。
    他准备建议市里牵头，拉着八一厂和津影厂搞个影视技术学院。
    现在导演、摄影、表演、剧本创作都有专门的学校和培训机构，津门想要在这上面挑战京城的地位，那根本就不现实。
    但灯光、道具、爆破、场务、舞台设计之类的行业，基本还是师徒传承那一套，从业人员也基本都在体制内。
    如果不是在体制内有关系，比如管唬那样的北影厂子弟，想要攒个剧组最大的障碍，其实就是这些技术工种。
    如果趁着这次机会搞个培训学校，把八一厂和津影厂的老师傅返聘回来，专门培训这些方面的人才，以后剧组来拍戏就简单多了，只需要凑足主创人员就行。
    而且有影视基地提前制定好章程，也不容易出现冲突。
    至于以后会不会有这么多剧组……
    张延明年当上代表后，就会提交开放私人影视拍摄的提案。
    本来这个提案只是他的个人意见，但影视城和培训学校落地后，那就是整个津门代表团的提案了。
    原本历史上开放民营资本进入影视行业的法规，要到97年才能初步落地，而直到02年才取消了挂靠的强制要求。
    张延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办到，但有了整个津门代表团的支持，多少总能翻起些浪来。
    只要能提前两三年开放，影视基地建成后正好能承接第一波热度。
    (本章完)

 第171章 梅姑与冲突

    第171章 梅姑与冲突
    张延在动员会上慷慨陈词的同时，纠结多日的梅燕芳也终于抵达了津门。
    其实就本心而言，她是不愿意来的，现阶段港岛对阳历年的重视程度，可远不是内地能比的，这一到年底很多活动都等着她出席呢。
    比起国内这个莫名其妙的跨年演唱会，那肯定还是港岛的活动对她更重要。
    但没办法。
    她去年有点用力过猛了。
    临近97，其实岛上不少明星都有些忐忑不安，所以去年华东水灾的时候，赈灾义演才会一呼百应。
    而梅燕芳作为筹办方的一员，在义演上更是泪洒舞台，大声疾呼：救救我们的同胞！
    事后被问到97年你在哪里，她又坚定的表示自己会留在港岛。
    你甭管有没有演的成分，反正钱是真的筹到了不少，而且也获得了内地媒体的一片赞扬之声。
    现在内地演唱会发来邀请，说是想凑出两岸三地的爱国人士，而你梅姑去年华东水灾表现我们都看在眼里了，所以我们决定邀请你来参加这次演唱会。
    换成是你，你能怎么办？
    去年那么高调爱国，现在总不能出尔反尔吧？
    本来梅燕芳还抱着侥幸心理，期盼着对方就是个草台班子，那样她不出席也就情有可原了。
    可越是临近年底，那边传来的消息就越是密集，什么内地大咖云集，什么有大人物要亲临现场，什么全国多个省市同时转播……
    最终梅燕芳也只能应邀，这既是给内地看的，也是给港岛媒体看的——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狗仔们，可不会错过任何打脸明星的机会。
    在津门张贵庄机场落地后。
    刚出停机坪，王霏就主动迎了上来，笑道：“梅姑，我望穿秋水，终於等到你嚟啦！”
    同在港岛歌坛，梅燕芳当然是认识王霏的，不过并不熟悉，毕竟两人现在的咖位差距还比较大。
    她礼貌的冲王霏笑了笑，用稍显生硬的普通话道：“你也知道的啦，港岛的圣诞节前后都会有很多活动。”
    话音刚落，王霏身旁的人就夸赞道：“你的普通话说的真好——梅姑，我代表圆梦公司对你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这场跨年演唱会，表示由衷的感谢。”
    说着，这举动向梅燕芳伸出了手。
    王霏忙道：“这位是陈虹，是……”
    梅燕芳握住陈虹的手，笑道：“《雌雄神探》的女主角嘛，我还是认识的。”
    《雌雄神探》是tvb给《天津卫》改的名字。
    还好粤语配音和字幕，银都专门派了人盯着，没让他们把津门的相关台词改掉，否则就真是肉包子打狗，一点宣传效果都没有了。
    王霏又补充道：“陈虹还是圆梦公司老板张延的女朋友。”
    陈虹也笑道：“本来我男朋友是想亲自来接机的，但不巧正赶上市政府开会，需要他到场给出一些建议，所以……”
    梅燕芳听了这话，再看待陈虹的眼神就有了变化，接下来赶奔酒店的途中，与陈虹聊的更是相当投契。
    只能说作为阳澄湖港姐儿，王霏还是很了解港岛明星心态的，她们对内地绝大多数人都带着一股俯视的态度，但因为97将近，又对内地的权力阶层有一种本能的畏惧。
    作为这次演唱会最大牌的明星，梅燕芳待遇自然也是顶格的，连同随行人员一起占据了顶楼的三个套房——剩下那个给了郑志化。
    而且圆梦还专门安排了六名保安，分成三组24小时守在楼梯口。
    梅燕芳看过那六名军姿笔挺的保安后，越发认定圆梦的背景不简单，甚至在脑海中勾画出了张延的大致画像：
    四五十岁大腹便便，身上透着股养尊处优的味道，而且多半还是个好色之徒，不然怎么会找陈虹这样的年轻明星做女朋友？
    因为抱着这样的想法，到了傍晚，张延和陈虹一起来邀请她共进午餐时，梅燕芳忍不住惊讶的瞪圆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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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生，真係估唔到你咁后生靓仔！”
    “哈哈~”
    张延连蒙带猜的听出这番话的意思，爽朗笑道：“内地年轻有为的人多了，我不过是比较幸运的踩到了时代浪潮罢了。”
    梅燕芳笑了笑没说话，心里却暗暗调高了张延的家庭背景——以港岛明星对内地的印象，能在这么年轻就搞风搞雨的，肯定是某个家族的二代或者三代。
    不过这也让她的态度进一步软化，后续彩排时也相当的配合。
    当天晚上一起用餐的，除了张延陈虹之外，还有窦维和王霏。
    窦维和梅燕芳也是见过面的，但也就是见过一两面而已，毕竟他才刚在港岛成名没多久，就和黑豹闹翻了。
    事实上，他最近也正在跟张延闹别扭。
    主要是张延对他搞的实验性先锋摇滚不怎么感冒，甚至拒绝他在演唱会上唱那些歌曲，只允许他搞一首比较欢快的，或者干脆就唱《梦回唐朝》。
    虽然是在欢迎梅燕芳的晚宴上，但窦维还是揪着这个问题不放：“你现在也算半个圈内人，你敢说我那新歌不牛逼？！”
    “从音乐人的角度上来说，确实是比较先锋的音乐形式，但你得考虑到受众，这阳历年也是年，大过年的你上去吼一嗓子高级动物，你觉得合适吗？”
    “我觉得没什么不合适的，总比让人听那些缝缝补补的流行乐要强……”
    “你怎么不干脆说是靡靡之音？”
    张延抬手止住了窦维的话，道：“我今儿不想跟你聊音乐，你要是非要说，那就说说在港岛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让大家也跟着开心一下。”
    “屮~”
    窦维竖起一根中指，抱着膀子不说话了。
    王霏和陈虹早都见怪不怪了，张延也只是向梅燕芳歉意道：“不好意思啊梅姑，让你看笑话了。”
    梅燕芳微微摇头，笑道：“在港岛，音乐人之间也经常会因为理念而争论的。”
    听到‘港岛’、‘音乐人’这几个字眼，窦维就忍不住想撇嘴，结果被王霏手疾眼快塞了个大虾仁儿。
    这时张延的大哥大突然响了，张延冲梅燕芳说了声‘不好意思’，拿起大哥大出了门。
    电话刚一接通，就听王忠旗在那边慌张道：“张老师，不好了！张眯的男朋友和茅宁打起来了，茅宁说自己耳朵失聪，正闹着要去医院呢！”
    “怎么回事？”
    张延忙问：“难道是茅宁跟张眯有一腿？！”
    “暂时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张眯的男朋友突然冲进茅宁的化妆间，跟茅宁吵了起来，还拿随身听砸破了茅宁的头！茅宁现在吵着要去医院验伤留证据，还说要起诉张眯的男朋友！”
    “让他先等着，我直接联系医院上门问诊——另外，你让保安先控制住张眯的男朋友，告诉他，不想把事情闹大就特么给我消停些！”
    挂断电话，张延就有些头大，这次来的人里面，新时代影音是最大的刺头，现在偏偏又是他们的头牌歌星挨了打……
    这时陈虹也跟了出来，小声问：“是不是出事了，我听你在外面声音挺大的。”
    “彩排现场打起来了——这边你先盯着，我得赶紧过去瞧瞧。”
    (本章完)

 第172章 闹剧

    第172章 闹剧
    看着用毛巾捂着耳朵，沉着脸坐在对面的茅宁。
    杨钰莹多少有点恍惚，搞不清楚事情怎么突然就闹大了。
    张眯和茅宁之间的冲突其实由来已久。
    张眯和毛宁一样都是东北人，后来机缘巧合加入了羊城歌舞团，在90年拿下了青歌赛冠军，又连续参加了91、92年的春晚。
    但因为她并没有获得独唱的机会，所以即便顶着两届春晚歌手的名头，名气也不如杨玉滢和茅宁。
    偏偏张眯曾经准备在元旦晚会上独唱，却因为服化道被毙掉的《蓝蓝的夜，蓝蓝的梦》，又被茅宁给唱火了。
    张眯对此耿耿于怀，几次想要找茅宁讨个说法。
    但这年头翻唱别人歌很常见，而且张眯既不是创作人，也没有买断这首歌的版权，所以茅宁自然不会理睬她。
    这次张眯趁着跨年演唱会彩排，又锲而不舍的找上了茅宁，结果才刚打了个招呼，早就不耐烦的茅宁直接来了句‘别特么烦我’。
    张眯觉得受了侮辱和委屈，跑去找自己的男朋友郭大韦哭诉，郭大韦又带着她跑去找茅宁理论，结果越说越拧当场动起手来。
    茅宁双拳难敌四手，挨了张眯一个耳光不说，还被郭大韦用随身听砸破了头——其实是耳垂破了，当时看着唬人，这会儿血已经停了。
    “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新时代影音的经纪人，脸色阴沉的同时还带了几分亢奋，他搓着手给茅宁鼓劲儿道：“李副经理马上就要带人过来了，到时候你就跟着李经理往外冲……”
    茅宁斜了他一眼，迟疑道：“圆梦的人要是硬拦着怎么办？我看他们有十几个保安的，而且都是当过兵的。”
    “那又怎么样？！”
    经纪人不忿的挥舞着拳头：“你受了伤要去就医，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吗？再说到时候有李经理打头阵，咱们在后边跟着不就完了吗！”
    茅宁犹豫了一下，这才点了点头，同时也咬牙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公司必须给我出头，我要告到张眯倾家荡产！”
    “你放心，不用你说，公司肯定也要拿这事儿杀鸡儆猴，不然以后什么阿猫阿狗都要欺负到咱们新时代头上了！”
    经纪人表面说的是张眯，但杨玉滢总觉得这事儿不仅仅是冲着张眯去的。
    就在这时，负责演唱会总后勤的王忠旗，匆匆带着两个白大褂走了进来，对三人道：“这两位是津门一院耳鼻喉科的大夫，我们张总特意请来帮茅宁……”
    “光有大夫有什么用？！”
    茅宁的经纪人闪身拦在前面，愤愤道：“没有设备能检查的清楚吗？你们这一而再的拦着，要是茅宁的耳朵出了问题，你们能担得起吗？！”
    王忠旗好说歹说，他死活拦着不让检查。
    王忠旗正束手无策之际，外面又传来了嘈杂声，紧接着新时代影音的带队经理，就出现在了门口。
    “李经理！”
    茅宁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站起身来委屈的看向对方。
    这李经理就是先前开会时，一直跟张延唱反调的那位。
    不过也正因为他屡次挑衅，在张延的刻意偏袒下，新时代影音没能拿到南方信息集散中心的控制权。
    这让李经理心里不但窝着火，还承受着公司不小的压力。
    如今事情峰回路转，李经理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冷哼一声质问道：“郭大韦和张眯呢？！”
    王忠旗忙道：“郭大韦我们已经暂时控制起来了，张眯现在就陪在郭大韦身边。”
    “控制起来了？”
    李经理继续逼问：“你们报警了吗？我怎么没看到有警察在这里？！而且你们拦着不让茅宁去医院是怎么回事？！这件事情，你们圆梦必须给我们新时代一个交代！”
    说着，他大声招呼道：“茅宁，走，我送你去医院。”
    经纪人立刻拉着茅宁往外走，而王忠旗领了张延的命令，当然不可能让他就这么离开。
    不过屋里是新时代的人占据多数，王忠旗很快便被推搡到了一边。
    等王忠旗锲而不舍的追出去，又被李经理带来的人给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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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在外面的圆梦保安看到这一幕也不干了，鼓噪着想要上前救下王忠旗。
    推推搡搡间，李经理忽然一个趔趄坐倒在地，然后大喊道：“冚家铲，圆梦打人啦！你们果然跟张眯郭大韦是一伙儿的——报警、报警，给羊城打电话，让公司带着媒体记者连夜飞过来！”
    经纪人也跟着嚷嚷道：“咱们直接联系港岛记者，看谁敢拦着！”
    即便到20年后还有抢公章的呢，这年头下九流的利益之争只会更加简单粗暴。
    两人吵吵嚷嚷的，明显是想把圆梦拉下水，扣上个包庇纵容的大帽子——虽然不至于起到太大的效果，但至少能恶心一下张延，让圆梦的跨年演唱会没那么圆满。
    听到他的喊声，其中一个小弟找茅宁要了大哥大，就准备拨打电话。
    王忠旗下意识喊了声‘拦下他’，圆梦的保安便冲过去想要抢电话。
    而李经理一边带人阻拦，一边带着手下大喊道：“圆梦打人啦、圆梦抢东西啦！”
    王忠旗也怕真弄伤了他们，接下来没办法收场，于是也大喊道：“别动手、别动手，不要伤到人！”
    结果双方就这么在更衣室门口，玩起了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走廊里也挤得满坑满谷，全是看热闹的工作人员和歌手。
    就在这时，人群后面忽然传来一声大喝：“谁要报警？！”
    这明显是用了扩音器的声音，震的走廊上众人耳朵嗡嗡作响。
    不少人回头看去，就见张延拎着个大喇叭，正阴沉着脸带人往里走。
    围观的人连忙让出去一条去路，圆梦的保安和新时代的人也各自分开。
    张延提着喇叭走到新时代的人面前，居高临下的盯着李经理问：“是你们新时代的要报警？”
    李经理梗着脖子不服不忿的道：“就是我们要报警怎么了？我们不止要报警，还要……”
    “那好！”
    张延打断了他的话，侧身往后面一指：“这是公安局的同志们！”
    几个穿警服的人，应声出现在众人面前。
    张延等他们走到近前，又抬手指着那条通路道：“这是jc院的，还有f院的同志们！来，你不是要报警吗，现在公检法的同志都在这，你不妨把话说清楚些！”
    这些都是经开区的人。
    酒店离彩排现场不远，张延之所以这么晚才出现，就是为了等经开区的人过来。
    如果说在整个津门，张延说话还没那么好使，那在经开区就完全不一样了，尤其最近为了八一影视基地的事儿，他隔三差五就要跟管委会的领导聚一聚。
    所以一个电话打过去，就什么都齐了。
    同样都是大盖帽，从保安换成公检法，压力陡然就大了十倍不止。
    李经理的表情也有些僵硬，他虽然知道张延是地头蛇，可也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能调集各方人马。
    不是说他才来津门两年吗？！
    但事情都已经闹起来了，现在想息事宁人也晚了，李经理看看左右那些歌星大腕，又咬着牙道：“说就说，你去打听打听，我们新时代也不是好欺负的！”
    “那我就是好欺负的呗？！”
    张延冷笑反问，悄悄把电喇叭打开，然后猛地一把将其掼到了地上。
    砰~
    嗡~~~
    那巨大而刺耳的动静，让很多人都下意识捂住了耳朵。
    张延紧跟着踏前一步，唬的李经理仓惶倒退：“上午开会你们就针对我，晚上又来唱双簧，你们新时代是铁了心要搅局是吧？！”
    说着，也不等李经理回应，他又大手一挥道：“今儿谁也别睡了，咱们当面锣对面鼓一个字一个字的把话说清楚，看特么这两个从羊城来的歌星，在我们津门、在我们圆梦的后台，到底是为什么打起来的！”
    (本章完)

 第173章 涛声依旧

    第173章 涛声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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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几分钟后。
    张延翘着腿独自坐在舞台下面，第一排座椅中间，浑身上下透着股生人勿进的冷硬。
    “张总。”
    带队的治安科长凑到近前，道：“茅宁已经在接受大夫检查了——其它人则按照您的意思，被各自请到更衣间里问话。”
    说着，他又压低嗓音道：“羊城这些人也太嚣张了，要不要给带头的上上措施……”
    “不用！”
    张延连忙打断了他，这年头的措施，只能说懂的都懂。
    然后张延先是大声道：“一切都要合理合法合规，执法方式更要有温度，把咱们《天津卫》的形象展现出来——另外更衣室的门都给我敞着，谁愿意旁听围观都可以，只要不影响调查就行！”
    然后他又悄悄叮嘱：“重点是询问他们在事后打电话联系的内容，但凡有一个字对不上的，就给我刨根问底儿！”
    根据从王忠旗那里了解到的情况，这件事应该属于突发状况，不太可能是新时代自导自演。
    但后续新时代试图把事情闹大，却很明显是商量好的有意而为。
    而他们商量着要闹事的细节，肯定是不会对警方如实说出来的，这一来口供就会有对不上的地方。
    当然，要是人家高瞻远瞩提前对好了台词，那张延也就只能认栽了。
    好在这种情况并未出现。
    在警方询问下，在同行们的围观下，关于打电话联系李经理的内容，新时代众人的口供果然对不上，有的支支吾吾、有的三缄其口。
    遇到这种情况，哪怕张延事先没有交代，警方肯定也要加大力度讯问，然后就出现了更多驴唇不对马嘴的口供。
    虽然公检法并不能因此，就对新时代的人做出任何判罚。
    但张延要的也不是判罚，而是把这一切摊开在各路歌手、穴头、经纪公司面前，让圆梦在舆论上占得先机。
    新时代的人，连电话内容都讲不清、不敢讲，谁都看得出他们肯定是心里有鬼。
    再加上张延一上来就挑明了两个关键：上午新时代的人就针对他；晚上打起来两个歌手，都是从羊城来的。
    人心里都有一杆秤，是非曲直自有论断。
    有了这些证人和口供，新时代就别想再颠倒黑白。
    这时张延又接到了陈虹的电话，说是吃完饭之后，梅燕芳就想来彩排现场瞧瞧，她劝了几句劝不住，又担心梅姑会多想……
    “那就让她过来吧，正好可以顺势收尾。”
    张延挂断电话，又等了一会儿，盘算着梅燕芳差不多快到了，便让人把新时代的李经理单独请了过来。
    李经理这时候也早察觉出不妙了。
    本来他觉得茅宁怎么说也是受害者，只要揪着圆梦阻止他去医院验伤这事儿，基本就能立于不败之地了。
    谁成想就一个事后沟通的电话，反反复复被问了半个小时。
    他这个做主的人都支支吾吾语焉不详，其它人的情况就可想而知了。
    “张总！”
    见到张延后，他咬牙切齿色厉内荏的质问道：“你这么做，就不怕被人质疑是滥用公权力吗？！”
    “还得是你们羊城人，说话一套一套的。”张延笑着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见他站着不肯动，便又耸肩道：“报警是你们要报的，讯问也是光明正大——难道你在羊城见过比这更文明、更公开的执法方式？”
    李经理默然。
    如果张延让警方把人抓回去，或者关起门来审讯，新时代还能趁机做些文章，可现在津门警方表现出来的执法态度，在这年头基本属于无可挑剔的程度。
    而且还有那么多大腕看着，就算新时代使用春秋笔法，最终也只会自讨没趣。
    就在这时，张延忽然转头看向了入口处，半晌都没有扭过头来。
    李经理觉得奇怪，于是也跟着看向入口，可盯着看了好一会儿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他正忍不住想质问张延在搞什么鬼，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了彩排现场。
    梅燕芳？
    对了，这次演唱会确实邀请了她——不过先前看她一直没来，李经理还以为梅燕芳拒绝了呢。
    “李经理。”
    张延这时转回头来，笑吟吟的道：“你们不是打算捅给港岛的媒体吗，现在机会来了——梅姑刚到内地，当晚便有两个内地明星在后台打了起来，我觉得港岛媒体肯定会对这个消息感兴趣。”
    该死！
    李经理懊恼不已，如果他没有节外生枝，试图攀扯上圆梦的话；如果不是在录口供时，暴露出了明显的问题。
    找港岛记者插手，本来应该是新天地威慑地方势力的王牌之一。
    可现在……
    被梅姑的名头吸引来的狗仔，可未必会按照新时代的心意做事。
    眼见梅燕芳越走越近，李经理一咬牙，微微弯腰道：“张总，我认栽了，你不妨划下道来，看这事儿该怎么解决。”
    虽然把事情闹大的做法，事先也获得了公司高层的批准，但毕竟没有字据为证，真要是出了纰漏，李经理肯定是第一责任人。
    所以他现在只能争取尽快收场。
    “我又不是黑社会，划什么道。”
    张延摇头道：“我要的就四个字：实事求是——你们新时代站出来，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讲清楚，再当着大家的面还我们圆梦一个清白，这应该不难办到吧？”
    李经理的脸色阴晴不定的变了几变，最终点头道：“好，我会让茅宁公开澄清这件事，并向你们圆梦致歉！”
    “就现在。”
    “可以！”
    于是等梅燕芳走到近前时，就只看到了李经理转身离去的背影。
    她好奇的询问道：“听说后台有人打起来了？”
    张延笑着请她落座，轻描淡写的解释道：“因为争歌引发的私人恩怨，不过现在已经解决了。”
    陈虹则是搬来个方凳，把从酒店打包的食物铺散在上面，道：“亲爱的，你都没吃多少东西，可别饿坏了。”
    张延接过筷子，对梅燕芳说了声抱歉，然后就开始低头吃饭。
    没多会儿，经开区的人就从后台撤了出来，带队的治安科长，过来道：“张总，现在新时代的人决定暂时和解，我们会把口供带回去作为档案封存。”
    “行，那麻烦你们了。”
    “这也是为人民服务嘛。”
    一旁的梅姑看到这个阵仗，则是越发笃定张延背景深厚。
    又过了差不多十几分钟。
    就在张延吃饱喝足，渐渐不耐之际，铁青着一张脸，耳朵上包着纱布的的茅宁，也终于出现在了台上。
    他环视了一下越聚越多的看客，咬牙拿起话筒道：“我在这里，要向圆梦公司诚恳的致歉，我和张眯完全是私人恩怨，事情起源于《蓝蓝的天、蓝蓝的梦》这首歌……
    但因为受伤后的不冷静，我把怨气撒在了圆梦的工作人员身上，对此，我感到万分的抱歉！”
    说着，他冲台下的张延深深鞠了一躬。
    完事儿，茅宁刚想要站直身子的时候，又被紧随其后的李经理一把按住了后脑勺。
    “张总。”
    李经理对着台下强笑道：“这个道歉，您还满意吗？”
    张延站起身，接过陈虹递来的手纸，边擦手边道：“既然误会都已经解释清楚了，那就涛声依旧吧。”
    李经理闻言松了口气，正要带着咬牙切齿的茅宁回后台，却又被张延给喊住了。
    “等一下。”
    张延看着台上的两人道：“把歌唱完再走。”
    茅宁还有些懵懂，李经理已经反应过来，推着他来到话筒支架前，提醒道：“唱啊，你最拿手的《涛声依旧》！”
    茅宁几乎没把牙齿咬碎，本来他也没想针对圆梦，都是李经理和经纪人撺掇的。
    结果现在被人家雷厉风行的拿住了把柄，李经理缩在后面，却反倒要自己这个受害人站出来丢人现眼……
    但茅宁现在根本没有挑战公司的胆子和本钱，最终在李经理的催促下，也只能举起话筒，唱出了这辈子最充满感情，也是最难听的《涛声依旧》：
    “带走一盏渔火，让它温暖我的双眼；留下一段真情，让它停泊在枫桥边——无助的我……”
    (本章完)

 第174章 跨年

    第174章 跨年
    转过天上午。
    张延推开八爪鱼般的陈虹，披上睡衣走进卫生间洗漱了一番，等出来的时候，陈虹还在床上睡的昏天黑地。
    昨晚张延威慑全场的情景，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催情剂，两人翻来覆去足足折腾到凌晨一点多。
    见陈虹一时半会醒不过来，张延也就没打搅她，自顾自穿上衣服鞋子就准备下楼。
    不过临出门他又折了回来，先是低头往床底下扫了两眼，然后掀开被子，从陈虹脚上脱下两只高跟鞋，随手扔在了地上。
    陈虹平时在家都喜欢赤脚，昨天晚上却突然翻出双高跟鞋套上，神神秘秘的说是什么梅姑同款。
    张延其实对梅燕芳不怎么感冒——主要梅燕芳近两年的妆容有点杀马特——但看陈虹兴致勃勃的样子，也就没有拒绝。
    实话实说，穿着高跟鞋做深蹲，确实别有一番滋味。
    简单煮了些龙须面填饱肚子，张延便独自驱车赶到了彩排现场——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今天他当然要来巡视一番。
    “张总！”
    “张总。”
    经过昨晚的风波之后，不管是圆梦内部的人，还是来参加彩排的歌手，对张延的态度都多了三分敬畏。
    估计等到晚会结束之后，这件事情也会像太平间里的‘死亡摇滚’一样，逐渐成为圈内人口口相传的奇闻轶事。
    搁游戏里，就是传说度+1。
    “张总。”
    听说张延到了，王忠旗连忙从后台迎了出来，有些羞愧的道：“昨天都怪我没处理好，不然也不会……”
    说实话，他昨天表现的确实比较一般，如果换成王晶在场主持大局，肯定不会让自己陷入那样的被动当中。
    但毕竟是老朋友，而且从后勤和组织调度上来评价，老王表现的还是挺优秀的，只是在机关里厮混久了，身上少了些江湖血性，以及应对突发状况的能力。
    所以张延也没有苛责，反而好生勉励了他两句。
    “张总。”
    这时徐跃进小跑过来，小声向张延汇报道：“按照您的吩咐，我已经把张眯和男朋友送走了——我们在机场还遇到了新时代的李经理，他好像也准备回羊城了。”
    张延反问：“茅宁和杨玉滢呢？”
    “应该是在酒店休息。”
    “那就不用管了。”
    虽然张延昨晚主要针对的是新时代，但对于动手打人的张眯和郭大韦，他也绝不会姑息纵容。
    今天一早，他就安排徐跃进把两人礼送出境了。
    眼见一贯趾高气昂的新时代，都被张延按着头摩擦，那两人倒也识趣，没敢多说半句，就乖乖的收拾行李回了羊城。
    估计后续双方还有的掐架，不过那就不在张延的考量范围内了。
    这时候李淳波主动凑了过来，陪笑问道：“张总，你们圆梦还缺人吗？”
    “怎么，李老师改主意了？”
    张延有些意外，因为一个月前李淳波试唱《一封家书》，再次取得了不错的反馈后，他就向李淳波提出了邀揽，但李淳波一直没有给出正面回应，所以他还以为李淳波是拒绝了呢。
    “嘿嘿~”
    李淳波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道：“我现在想通了，还是咱们圆梦更有发展前景。”
    本来因为一直是在羊城发展，他更倾向于签约那边的唱片公司，但昨晚新时代被张延反手镇压的事情，却让他的想法开始动摇。
    这年头有个能扛事儿的老板，对歌手来说还是相当有吸引力的。
    于是经过一晚的辗转反侧，李淳波最终决定加入圆梦唱片。
    而张延这次自然也不会再错过机会。
    虽然李淳波的歌不受专业人士待见，但无论是《小芳》还是《一封家书》，在民间都有着旺盛的生命力——后者只是路演了几次，就在经开区流传开了。
    于是张延喊来公司新雇的律师，就在彩排现场当着众人的面完成了签约仪式。
    他这也是故意做给别人看的，那些背后有大公司、大歌舞团的不好说，一些跑单帮歌手和对签约公司不满意的歌手，经历了昨天的事情，再看到李淳波当场签约圆梦，暗里都有些蠢蠢欲动。
    而这时茅宁的经纪人，也终于带着杨玉滢姗姗赶了过来。
    看到张延在场，他先是有些畏惧，继而挤出一副讨好的笑容，主动凑上来道：“张总，茅宁的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这两天……”
    张延无所谓的摆摆手道：“毕竟是受了伤嘛，休息两天可以理解，但最好不要耽误了演出。”
    对此他早有预料，毕竟昨天在台上唱的涕泪横流，换成是谁也不好意思这么快就现身。
    “肯定不会、肯定不会！”
    茅宁的经纪人点头哈腰，全无半点昨天的嚣张气焰，见张延没有别的话要说，便如蒙大赦的往后台走去。
    走了几步忽觉不对，他回过头才发现杨玉滢还在那里好奇的打量着张延。
    那经纪人忙上前扯住杨玉滢的袖子，一边向张延赔笑，一边拉着她快步钻进了后台。
    “我的姑奶奶哎！”
    刚到后台，经纪人就没好气道：“我不是让你先来后台吗？你刚才站那儿干嘛呢！”
    杨玉滢捻着头发讪讪道：“就是好奇嘛，前几天见到他，我还以为是个很和气的人呢——没想到张总年纪轻轻，发起火来竟然那么吓人。”
    也不知为什么，看到张延昨天那霸道的一面，杨玉滢在感到畏惧之余，竟还有些蠢蠢欲动，想要更多的了解对方。
    或许她天生就对这一款没什么抵抗力吧。
    而听杨玉滢这么说，经纪人也没脾气了，李经理就是因为觉得张延年轻，又是个‘文人出身’，所以才想着把事情闹大火中取栗。
    结果这一脚就踢在了钢板上。
    等他狼狈的回到羊城，估计还得脱几层皮才能过关。
    而通过这场杀鸡儆猴的戏码，跨年演唱会的彩排也变得井然有序。
    后续张延邀请歌手们联署，对行业收费形势的倡议书时，大家更是踊跃争先、唯恐落后。
    就这样，时间很快来到了1992年12月31号，跨年演唱会正式举办的日子。
    当天晚上总计有12500名观众，来到了刚刚建好的津门体育中心。
    因为天气比较寒冷，而场馆内还没有安装暖气施舍，中心舞台上的鼓点尚未奏响，观众们跺脚取暖的声音就连成了一片。
    那隆隆的动静，仿佛每一步都踩在住建局和承包商的心坎上。
    好在体育中心的看台最终经受住了考验。
    晚上八点整。
    在超载乐队的现场伴奏声中，盛装打扮美艳动人的陈虹款款走上舞台，以一首《想唱就唱》揭开了演唱会的序幕……
    (本章完)

 晚上更

晚上更
    昨天晚上闹肚子，到三点多才睡着，晚上更吧。
    (本章完)

 第175章 演唱会播出

    第175章 演唱会播出
    湖南长沙，黄土岭，电视台家属楼。
    “我的柔情你永远不懂……”
    电视机里正传出悠扬的歌声，但欧阳长林的心思却全然没在上面，他满脸酒气的歪在沙发上，一边揪着眉心一边琢磨着工作上的事情。
    92年7月份，他刚刚调任电视台旗下影视制作公司的总经理，这半年下来勉强也算理顺了工作。
    等到明年，就必须得干出点成绩来了。
    是邀请琼瑶回家乡走走，还是自己干脆去呆弯走一遭呢？
    这时他的妻子端着碗小米粥走出来，听到电视上的歌声，有些纳闷道：“这歌还没唱完呢？咦，怎么还换人了？刚才不是王露瑶在唱吗，怎么换成田振了？”
    “不知道，我也没注意。”
    欧阳长林坐正身子，从妻子手上接过热气腾腾小米粥，心不在焉的搅着汤匙。
    “欧阳。”
    他妻子也坐到了旁边，拿起织了一半毛衣，边挑针边道：“你们台怎么不搞个跨年演唱会，这总转播津门台的东西，也不合适吧？”
    “演唱会有什么好搞的。”
    欧阳长林摇头道：“这玩意儿就是赔本赚吆喝，最后肥的都是歌星，还有那些带头商演的人——倒是《我为歌狂》的模式可以学一学。
    但32强的赛程太短了，最好是从初赛就开始录播，这样才能收到足够的广告费……”
    说着说着，欧阳长林又陷入了沉思当中，《我为歌狂》的初赛只是做了个集锦，以絮和预告片的形式出现。
    但那种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画面，却给欧阳长林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如果把初赛时千奇百怪的众生态，以比较完整的形式放在电视上播放，是不是也能取得不错的收视率？
    欧阳长林有些跃跃欲试，但想到台里拨给的经费，又仿佛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哎~
    果然还是先从呆弯引入资金，合作拍几部琼瑶剧更靠谱。
    就在这时，电视上的骤然高亢的声音，突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有请马台长上台讲话！”
    欧阳长林讶异的抬头，这流行歌曲的跨年演唱会，电视台的台长跑去凑什么热闹，难道就不怕跌份吗？
    不过他很快就明白是为什么了。
    马原到了台上之后，干脆利索的宣布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是在上级领导的帮助下，依托电视台自身的产业资金优势，争取成为国内第一家拥有卫星转播功能的地方电视台，让津门之声传遍华夏。
    第二件事，是配合市政府积极推动，国内第一个影视基地兼主题公园落户津门，丰富津门百姓的娱乐生活，也为投资商提供更好的配套服务。
    这两个‘第一’引得现场掌声如雷，也把欧阳长林酸的够呛。
    同时他也产生了巨大的疑惑，如果说是上级领导给拨款还好理解，但对方说的却是‘依托电视台自身的产业资金优势’搞转播卫星……
    要说津门台比湖南台有钱，那他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毕竟是京津沪嘛。
    可也不至于有钱到这份上吧？
    这时马原又宣布了第三件事，遵照上级领导的指示精神，本着全国一盘棋的指导思想，津门台决定联合圆梦唱片，为全国各地市县一级的电视台，量身定制一款点歌台节目。
    并无偿提供大量的音乐mv，全套的推广方针策略……
    好嘛~
    这连央视的活儿都抢了！
    不对，央视可不会顾及下面小兄弟的死活，这一波的思想高度可以说是远在央视之上！
    听到这里，妻子好奇的询问：“欧阳，这音乐mv是什么玩意儿？”
    “就是给歌配上应景的画面，下面再配上字幕。”
    “那不跟电视电影差不多了？”
    妻子一知半解的感慨道：“这得不少钱吧？津门台可真是财大气粗！”
    “确实要不少钱……”
    欧阳长林盯着电视屏幕皱紧了眉头，他隐约察觉到这第三项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一时又有些参不透。
    犹豫片刻，他起身走到墙角拿起话筒拨通了台长的电话。
    “台长，津门的跨年演唱会您……您也在看？津门马台长的讲话……对对对，我也就觉得不可思议——您看这样行不行，我带两个人过去考察一下，学一学人家的先进经验，好的、好的。”
    挂断电话后，欧妻有些不舍的道：“这都快大年底下的，你怎么还要出差啊？”
    93年春节比往前更靠近阳历年，相差只有23天。
    “最多半个月我就回来了。”
    欧阳长林认真道：“这一年多津门电视台变化太大了，很多事情都走在了全国前列，就算没有今天的事情，单凭《天津卫》和《我为歌狂》，也值得我亲自走一趟。”
    他是雷厉风行的人，第二天到单位就打了申请报告，因为提前获得了台长的认可，台里也是特事特批。
    到1月5号凌晨，欧阳长林就带着两个同事，坐上了开往京城的火车——现在还没有直达的，只能在京城转站。
    经过将近二十个小时的长途跋涉，欧阳长林一行人终于在当晚赶到了津门。
    因为提前在京城联系好了，津门台专门派了辆面包车来接站，带队的还是办公室主任魏立本。
    接待态度可以说是相当热情。
    不过欧阳长林总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眼神有点怪怪的。
    因为时间太晚了，所以一行人先被送到了电视台的招待所，然后魏立本就去餐厅张罗着，让给欧阳长林等人开个小灶——这年头公家的厨子可不好使唤。
    这时就有几个人凑上来，主动给欧阳长林散烟：“哥们，哪个市的啊？”
    “什么哪个市？”
    “那你们是县里的？怪不得普通话的口音这么较重。”
    欧阳长林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跟对方攀谈了两句才反应过来：“你们都是河北市县电视台的人？”
    这些人显然都是被津门台宣扬的点歌台节目，以及免费的音乐mv吸引来的。
    怪不得魏主任的态度有些奇怪，估计是在疑惑，这明明是针对县市一级的活动，为什么堂堂省级电视台也会跑来凑这个热闹。
    “也有山西、河南、山东的。”
    主动散烟那位笑道：“近水楼台先得月嘛，咱们地方台最发愁的就是没什么进项，广告费全让省台和京台那些王八犊子给赚走了，现在津门承诺免费教咱们挣钱，那大家还不得赶紧飞着过来！”
    “呃~”
    欧阳长林有些无语，这怎么莫名其妙就被骂了，他也不好计较，只能顺势打听道：“你们已经拿到音乐mv了？”
    “拿到了，凭单位介绍信和办公室的电话就能领到，不过后续还得再培训两天——听说张总会亲自给咱们上课。”
    “张总？”
    “圆梦的张总你都不知道？那可是我们河北的能人，年纪轻轻就在津门混的风生水起——《天津卫》、《我为歌狂》、《跨年演唱会》，这些都是他搞出来的。”
    “还有光明方便面，一站式服务中心，也都是张总的手笔……”
    “去年的春晚的《点子公司》……”
    “十大杰出青年……”
    “明年代表……”
    这些人其实也是来到津门之后，才恶补了一番有关于张延的知识，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在新人面前口若悬河。
    其实听这些人提起《天津卫》的时候，欧阳长林就已经明白‘张总’是谁了。
    不过他以前只以为张延只是借着电视剧，给方便面打了个广告，却没想到连肉酱包这个创意，都是出自张延之手。
    而在了解到光明厂与津门台的关系后，他也总算明白，为什么津门台有底气自己搞卫星了。
    而在了解到张延名下的圆梦唱片之后，欧阳长林更是佩服不已，这哪里是在免费发福利，分明就是趁机攻城略地占山为王！
    偏偏还打出了全国一盘棋的名号，这可真是又当又立的典范！
    不过地方电视台根本没有资本，与圆梦进行业务上的竞争，所以这依旧算是互惠互利，明面上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估计接下来，圆梦的歌手要在全国市县一级的电视塔霸屏许久了，而凭借着这份热度和国民度，以后圆梦的人就可以到全国各地捞钱了。
    这可真是位营销鬼才！
    欧阳长林本来是想向津门台的领导当面请教一番，但现在他改主意了，这次考察就应该从张总的讲课开始！
    (本章完)

 第176章 再临央视

    第176章 再临央视
    虽然说要给各家电视台的代表上课，但其实张延目前并不在津门，而是在京城的北影厂。
    管唬磨磨唧唧好几个月，总算是把《头发乱了》剪出来了，张延作为制片人肯定是要关心一下的。
    这片子怎么说呢……
    故事虽然是自己和余桦修改过的，但他还是不怎么喜欢，也就‘死亡摇滚’那一段魔幻感拉满，看着还比较带感。
    “怎么样？”
    管唬叼着根儿烟，嘚瑟的翘着二郎腿：“厂里对咱们这电影有赞的有骂的，不过都说是开创了一种新形势，和第四代、第五代导演的内核都不一样。”
    “是是是，你就是新一代的开山怪。”
    张延敷衍道：“咱这片子什么时候能上映？不会是大年初一吧？”
    “我打算五四青年节上映，到时候咱也搞个首映式，把摇滚圈里的人都喊去，好好热闹热闹！”
    “呵呵~你要不怕挨打，那我也不拦着。”
    《头发乱了》里面的情节，倒也不算是在抹黑摇滚乐队——可就算是实话，那你也不能随便说出来啊。
    “我看你还是别墨迹了。”
    这时同样被喊来看电影成片的高棋，对管唬道：“我听说张园也弄了部和摇滚有关的电影，叫什么《京城杂种》，要是让他抢在前头，你这个什么开山怪可就当不成了。”
    “真的？”
    管唬顿时紧张起来，起身道：“那我去打听打听，看看不能尽早上映——只是这一来，票房可就没法保障了。”
    这种电影那有什么票房号召力？
    “你自己权衡吧。”
    张延也抓着车钥匙起身道：“我得去央视一趟，姜昆的相声给毙了，那边想让圆梦的歌手顶上去。”
    “牛逼！”
    管唬伸出大拇哥道：“这跨年演唱会真是没白办！”
    高棋听了也是满脸艳羡，可惜现在摇滚乐能在《我为歌狂》上冒头，就已经算是取得了重大突破，想要登上央视春晚，那还得再等几年才有可能。
    “不光是演唱会，我还兼着春晚的顾问呢，只不过平时人家不问，我也不顾。”
    从北影厂出来之后，张延先把高棋送回了家，然后驱车赶奔央视。
    路上他突然接到了冯晓刚的国际长途。
    电话刚一接通，就听冯晓刚在那边干嚎道：“张总，看在党国的份上，你可千万得拉兄弟一把！”
    “什么鬼？”
    张延莫名其妙的反问：“你在外面犯错误了？是出卖国家情报了，还是抹黑国家形象了？”
    “我也得有那个本事啊！”
    冯晓刚愤愤道：“是我们剧组的资金链要断了——这特么美国人都死要钱，咱这剧本还是编的太保守了！”
    “那你找可就找错人了。”
    张延吐槽道：“最近因为八一影视基地的事儿，你们京台上上下下可没少骂我，就差在门口挂块‘张延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你觉得我现在赞助你们剧组合适吗？”
    “不赞助，你给找俩投资人也行啊！我跟你说，咱们这部剧那真是盖了帽了，拍完一播出肯定能大火！”
    冯晓刚这多少有点病急乱投医。
    主要《京城人在纽约》也确实乱套，剧组隔三差五就有人叛逃，各种罚单更是天天有，光是交通违章就交了好几万。
    而且女二汪姬一进组就怀了孕……
    这些无形中都增加了制作成本，导致电视剧拍到四分之三就无以为继了。
    “那就登报卖惨吧。”
    张延想了想，给出一个建议：“国内要登、国外也要登，多强调一下中国剧组在国外的不容易，再美化一下拍这电视剧的目的，兴许就有人愿意接济你们呢。”
    冯晓刚迟疑道：“上面能批准吗？我们这可是京城电视台的重点项目，直接在报纸上哭穷……”
    “那没办法，谁让你们剧组真的很穷呢——反正主意我给出了，愿不愿意用是你们自己的事儿。”
    “这……我跟郑主任商量一下吧。”
    冯晓刚突然发觉有领导带队也挺好的，至少关键时刻有人背锅。
    然后他又跟张延俗了几句苦，什么因为只能用人家餐馆打烊的时间，每天昼夜颠倒，在美国过上了中国时区。
    什么买不起材料，只能带着道具师和制片主任，一起去垃圾桶里翻找，什么破制片、烂木头，有时候还能捡到可以用的电器。
    “这美国佬是真特么有钱，好多东西用一次就丢，尤其是富人街区——快三分钟了，挂……嘟嘟嘟~”
    听筒里突兀传来的盲音，搞的张延有些懵逼，好一会儿才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国际长途太贵，正事儿聊了两分多一点，冯晓刚舍不得浪费，又凑时长到2分55秒之后才挂的。
    果然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
    到了央视。
    张延停车的时候，就看到周滔正在大门口跟人闲聊，而且看样子聊的还挺投契。
    直到张延下了车，朝着大门口走过去的时候，周滔才对着那人微微弯腰，然后快步迎了上来。
    周滔是1号入职的，3号就进了春晚筹备组，主要是跟在几个王牌身边，体会一下央视主持人的风采。
    因为也没什么具体的差事，所以她就主动请缨来接张延了。
    “谁啊那是？”
    张延冲那人扬了扬下巴。
    “白彦松，高我一届的学长，不过他跟我同岁，生日也比我小。”
    “噢~原来又是学长啊。”
    张延意味深长的点点头。
    周涛偷偷拧了他一把，然后解释道：“他原来被分到了央广，最近才和我同一批调到了央视——上面挺重视他的，刚来就让他跟着筹备一个新闻杂志节目。
    刚才他建议我的过完年，也可以关注一下这个节目组。”
    “那就是想拉你入伙呗。”
    张延摸着下巴端详了周滔一番，摇头道：“我感觉你更适合综艺类的节目，去搞严肃向的新闻类节目，有点浪费你天生的亲和力。”
    “那也总比无事可做要强——要不你给我策划个节目也行，最好是那种能凸显央视的格调，投入不是很大、而且普通人也能有参与感的综艺节目。”
    “得，合着你在这儿等着我呢。”
    张延想了想，倒是很快就想到了几个合适的，而其中与周滔优雅大方气质最搭的就是：“要不搞个诗词大会怎么样？”
    周滔其实只是日常‘许愿’而已，没想到张延眼珠一转就有了主意，于是连忙追问道：“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些！”
    “边走边说吧，别让筹备组等急了。”
    张延跟周滔边并肩往里走，边把‘诗词大会’的大体流程跟周滔描述了一遍，他看的都是广告集锦，描述的自然也都是高光时刻。
    周滔是越听眼睛越亮，等听到飞令对决的部分，她更是情难自禁，看看左右无人，飞快的在张延脸上啄了一下，激动道：“张延，你真是太有才了！”
    而在激动的同时，后悔不甘的情绪也如同跗骨之蛆一般萦绕在心头。
    如果自己能早一点遇到张延，如果自己没有贸贸然和姚科订婚，现在站在他身旁，享受他呵护支持的女人就是自己了，哪有陈虹什么事儿？！
    可惜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即便现在离了婚，恐怕也很难再取代陈虹。
    真是太便宜那女人了！
    明明一开始就是奔着好处去的，结果稀里糊涂就让她成了大妇。
    “咳~”
    这时张延忽然干咳了一声，周滔回过神来，才发现两人已经到了筹备组所在的区域，于是忙打起精神，带着张延去了总导演张子阳的办公室。
    (本章完)

 第177章 勾心斗角

    第177章 勾心斗角
    “大船？”
    张延本来以为张子阳是看中了跨年演唱会上的歌曲，却没想到对方相中的是《众人划桨开大船》。
    “我还以为你们相中了《大中国》呢。”
    这次跨年晚会上的经典原创歌曲不少，其中最契合春晚舞台的就是高风的《大中国》。
    而《众人划桨开大船》虽然也适合在晚会演唱，但比《大中国》明显就差了一个层次。
    “那首歌本就是配合姜昆的相声写的，现在姜昆的《大船》被毙了，拿歌曲《大船》顶上来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张子阳先说了表面原因，然后又苦笑道：“其实是你们那跨年演唱会太火了——春晚说白了也是跨年晚会，彼此相隔这么短，我们也担心被观众抨击是拾人牙慧。”
    感情太火了也是一种罪过。
    “行吧，反正这歌本来就是从你们筹备组淘走的。”
    既然张子阳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张延以公司的名义签了劳务合同，然后便当场给韩垒打了个电话，让他赶紧来京城参加彩排。
    完事儿，张子阳又拉着张延讨论了舞美。
    跨年演唱会的舞美就是张延给定的基调，他本就是美工出身，在加上见识了那么多未来的舞台设计，搞出来的效果绝对超前了一个时代。
    时间只剩下最后半个来月，春晚想大改动是不可能了，但在舞美上稍微调整一下还是可以的。
    这也算是张延第一次真正尽到了顾问的责任。
    一口气连说带画忙到了中午。
    张子阳本来想略尽地主之谊，不过却被冯龚和张国利抢了先。
    三人说说笑笑往外走的时候，又撞见几个主持人正在商量着要出去吃饭，周滔也在其中。
    冯龚人头最熟，先跟赵忠祥、倪萍、杨阑挨个攀谈了几句，又向刚到来的梁雁翎【港岛】、李庆安【呆弯】、张永权【李家坡】，介绍了一下张延。
    李、张二人只对张延编剧的《天津卫》有印象，倒是歌手出身的梁雁翎，对张延知道的还多一些，还主动恭维圆梦的那张《我为歌狂》专辑，是难得一见的经典之作。
    这时周滔主动招呼道：“张总，我们这正发愁中午吃什么呢，要不给你这大款一个机会，近距离接触一下国内外最好的主持人？”
    顿了顿，又道：“正好再给我仔细讲一讲，你那个新综艺的想法。”
    张延有些诧异的扫了周滔一眼，他没想到周滔会主动在众人面前提起这事儿，就好像是在刻意炫耀一样。
    这可不太符合她一贯的做派。
    “新综艺？”
    倪苹听了这话，就忍不住追问：“是什么综艺？”
    “是和诗词有关的综艺。”
    张延含糊的回了句，又笑道：“怎么说我都是筹备组的顾问，请大家吃顿便饭也是应该，就是不知道几位能不能赏脸。”
    几个主持人交流了一下，都没有什么异议，于是选好地方就出发了。
    赵忠祥、冯龚、张国利也都是开车来的，赵忠祥载着三个外宾，倪苹和杨阑上了冯龚的车，周滔也自然而然的坐上了张延的皇冠。
    “怎么回事？”
    一上车，张延就忍不住询问：“是不是有人找你麻烦？”
    “也不能算吧。”
    周滔歪着头无奈道：“就是不知谁传的谣，说我是更年轻版的倪苹，这次调来央视就是要顶她《综艺大观》的岗。”
    “怪不得你急着把《诗词大会》抛出来——别说，你俩的台风倒是真有点像，不过倪苹也没到干不动的年纪吧？”
    “说是要搞什么主持人年轻化，我估计这里面肯定有别的原因。”
    …………
    到了饭店，众人靠着刷脸顺利拿到了最好的包间，倒是落座的时候你推我让，颇费了一番功夫。
    最终还是在张延的提议下，按照年龄排的顺序。
    张延上首是梁雁翎，下首是周滔和杨阑——两人都是68年的。
    梁雁翎对张延显然很感兴趣，趁着大家都在点菜的时候，就逮着他问东问西的，甚至还直白的询问道：“张总，你的唱片公司在内地这么火，一年应该能赚不少钱吧？有没有几百万？”
    内地那时候还没这么赤裸裸问这个的。
    张延正考虑该怎么含糊过去，就听冯龚抢着搭茬道：“梁小姐，你这也太夸张了。”
    就在众人都以为，他是在说张延赚不了那么多时，冯龚忽然话锋一转道：“张延想赚几百万，哪用得着一年那么久？！”
    “龚哥。”
    张延忙抱拳求饶：“你就别拿我开涮了。”
    众人顿时哄笑起来。
    这一打岔，也就揭过了梁雁翎的问题。
    不过大家心里也都暗暗盘算，冯龚固然是在开玩笑，可张延赚的也绝不会少。
    其中唯有周滔最清楚，冯龚说的那话还真不是夸张，今年圆梦五虎小试牛刀，两个月不到就收割了几百万，等明年圆梦的mv铺遍全国，一年捞金上两三千万都有可能。
    这一想，她心里更吃味儿了。
    因为照这个速度，等陈虹和张延结婚之后，立刻就能化身亿万富婆。
    反观自己这边……
    姚柯成天就知道炒菜做饭忙活家务，压根一点上进心都没有！
    正心烦意乱间，她突然发觉隔壁的杨阑似乎正在悄悄打量张延，看那样子，估计也是在琢磨张延到底能赚多少钱。
    同样是24岁，但杨阑已经主持《正大综艺》将近三年了，如果没有倪苹，那她就是妥妥的央视一姐。
    图：
    说实话，周滔在面对杨阑时，心里多少是有点不平衡的，毕竟对方甚至都不是科班出身，却早早的成为了央视王牌综艺主持人。
    反观她自己，明明读了四年大学，却差点因为留京指标没能留在京城，如果不是幸运的遇到了张延，说不定一辈子就要在公安系统里蹉跎下去了。
    可张延却不是自己的……
    周滔斜了眼正在跟张国利聊天的张延，心里突然冒出个不靠谱的想法。
    略一犹豫，她悄悄凑到杨阑耳边道：“冯龚老师这话还真没说错，圆梦现在如果一心一意捞钱的话，年入几千万都不成问题。”
    “真的假的？！”
    杨阑吃惊的掩住了嘴，在央视工作虽然体面，可在待遇上并不算十分优渥，年入几百万已经是超出了她的想象，更不用说几千万了。
    “我跟他是老朋友了。”
    周滔摆出一副唏嘘的样子：“可惜我两年前认识他的时候，就已经和我丈夫订婚了，不然这样的钻石王老五我可不会错过。”
    杨阑闻言下意识张了张嘴，可目光扫到一旁的张延，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改口道：“像张总这样年轻有为的人，确实不多见。”
    “是吧。”
    周滔像是找到了同盟军一样，又专门捡着张延一些光辉事迹讲给了杨阑听。
    目的嘛……
    自己一个结了婚的女人，很难威胁到陈虹的地位，但大名鼎鼎的央视二姐出马呢？
    反正这两个女人自己都不喜欢，甭管谁输谁赢自己都能看个热闹，当然最好是能两败俱伤。
    至于杨阑会不会动心……
    呵呵~
    听到几千万时，她那一瞬间亮起的眼神儿，周滔简直再熟悉不过了，因为那几乎就是她自己的翻版。
    唯一让周滔有些奇怪的是，听着张延过往的事迹，杨阑明显有些纠结不安。
    难道她早就知道陈虹的存在？
    (本章完)

 第178章 里程碑

    第178章 里程碑
    饭桌上，张延和张国利的交流是最多的。
    主要老张近期一直缠着张延，想要把游龙戏凤拍出来。
    不过当着众人的面，张国利可没聊半句游龙戏凤，而是跟张延讨论起了前阵子，刚刚在央视播出的《爱你没商量》。
    这部戏是王硕编剧，宋玬玬、谢原、英大主演，剧情和拍摄手法其实没太多创新的地方，整体还是王硕那个味儿。
    但这部剧的播出，却堪称中国电视史上的一座里程碑——因为它是国内首部没有亏钱的电视剧！
    总投资成本200万，最终被央视以350万的价格重金收购。
    此前即便是《渴望》、《天津卫》、《编辑部的故事》这样的爆款剧，单以制作成本和转播收入来评价，那都是亏到姥姥家了。
    当然，因为这年头制作电视剧的，主要都是各大电视台旗下的制作中心，算上广告收益的话，制作方整体还是赚了的。
    但这种模式不利于民营资本的进入，毕竟电视台收到的广告费，可不会给你民营资本分成。
    如果转播权卖不上价，就很难有民营资本愿意进入。
    同时也会让大多数电视台，对投入越来越大的精品剧望而却步。
    而《爱你没商量》的横空出世，则打破了这一桎梏——虽然主要是靠王硕积攒的口碑打破的，但既然央视开了这个头，正好可以趁机冲一波。
    于是吃饱喝足后，张延没有再回央视，而是回了国贸附近的小院，翻出纸笔开始写代表提案。
    这次他在提议开放民营资本的基础上，又加上了转播费用市场化的内容。
    以张延现在这个岁数，想当全国代表肯定是没戏，但等3月份成为市代表之后，他就有资格向津门的全国代表团提出倡议了。
    因为姚柯最近没有播出任务，傍晚六点准时下班，所以周滔也没能抽出时间来打搅他，只是打电话和他约定，等年后去津门好好把《诗词大会》的具体章程给定下来。
    所以晚上张延是和陶荭一起吃的铜锅羊肉。
    经过这半年的学校生活，陶荭明显消瘦了些，据她说以前是光动胳膊腿不动脑子，现在则完全反过来了。
    “能适应的了吗？”
    “一开始有点不适应，不过现在好多了。”陶荭跃跃欲试道：“我觉得要是现在重拍《天津卫》，我肯定不会比陈虹表现的差多少！”
    这也没什么好骄傲，毕竟陈虹的演技也就那样，在同年龄段的演员里基本上就是守门员一般的存在——当然和后来的瓶比起来，陈虹还算是有演技的。
    “你呀你，好胜心总是这么强。”
    张延拿起桌上的餐巾纸，给她用力擦了擦嘴上的油渍，笑问：“那你准备什么时候一鸣惊人？”
    “中戏管的比较严，大一肯定不行，大二也只能寒暑假去拍戏——不过要是学校认可的项目，寒暑假没拍完，还可以再请一段时间的假。”
    这一盘算，《新游龙戏凤》她肯定是不赶趟了，毕竟这种戏说形式的电视剧，基本不可能获得中戏的官方认可。
    把这件事简单跟陶荭说了，陶荭当即跳起来道：“我可以瞒着学校请病假的！”
    张老师愿意把那狐狸精踢了，找自己当女主角，这是多好的机会啊！
    她宁愿休学一段时间，也绝不愿意错过。
    “你别激动啊。”
    张延把她按回椅子上，道：“我又不是拍完这一部戏就封笔了，以后肯定还有机会的……”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现在就应该以学业为重！”
    张延态度一强硬起来，陶荭也只能勉强点头屈从。
    不过她心里肯定是憋了一肚子委屈，这从晚上高强度的压榨就可见一斑。
    说起来，张延身边这几个女人也是各有特点。
    陈虹最是样百出，什么新鲜玩意儿都乐意尝试；陶荭是运动员出身，讲究大开大合拳拳到肉；周滔主打一个小意殷勤，颇具封建糟粕之遗毒。
    至于姜珊……
    她属于泼妇型的，标准的坐地炮，每次都骂的可难听了。
    …………
    转过天回津门的路上，张延就接到了魏立本的夺命连环扣，催的他都没进家门就直接去了招待所。
    这第一批‘学员’主要是来自河北，还有少量山西、山东、河南、辽宁的，约莫三十多人，市一级和县一级的各占一半。
    魏立本把会议室的大圆桌放到了最末尾，讲台又搞的比较大，结果三十多人挤在中间，怎么看怎么像在搞传销。
    不过这年头‘传销’也还不是贬义词，而是被视为外国的先进经验，甚至于一些地方政府还曾经高调提倡鼓励，这种新形势的营销方式。
    站到讲台上，张延先简单做了个自我介绍，发现下面学员都能举一反三之后，也就没再磨叽，直接开讲点歌台营销学。
    比如推广初期可以动员本地有头有脸的企业家免费点歌，再比如为了增加节目曝光度，可以再搞一个回访栏目。
    比如有人点了求爱的情歌，就派记者去采访当事人的情况，第一个成了，第二个非要给记者包个红包，第三个拿扫帚把记者赶出来了——后面一调查，小两口刚结婚，点歌的是前男友。
    听到这里，台下传出几声哄笑。
    这年头的很多电视人还是比较淳朴的，采访就是真采访，从没想过搞摆拍那一套。
    欧阳长林则是暗暗点头，这培训比他想象的更接地气，也相当符合他的理念——甭管过程讲不讲究，能炮制出噱头、引发关注度，那就是实实在在的好办法。
    而后面的‘道歉式营销’、‘竞争式营销’等一系列手段，就更是让欧阳长林眼前一亮。
    于是等到下课后，他便第一个抢到张延面前自我介绍道：“张总，我是湖南台的欧阳长林，我有许多问题想向您请教，咱们能不能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张延有些疑惑的看向一旁的魏立本，有些不明白这怎么还有个省台的人？
    “欧阳主任是专门为你来的。”
    魏立本忙解释道：“昨儿见了阎台长，他别的要求都没有，就想听听你讲课，然后再向你请教几个问题。”
    想到貌似二十多年后，马桶台混的还挺不错，张延也就没有推托，跟欧阳长林单独开了个房间。
    欧阳长林也不磨叽，上来就问：“张总，我目前在湖南台主抓影视制作，但我们湖南是穷地方，这经费上……您觉得我接下来该怎么解决资金问题？”
    这位倒真是不客气，一上来就直奔核心。
    不过这倒正中张延下怀，他反问道：“欧阳主任，你们湖南台是想自己制作精品剧，还是……”
    “当然是要制作精品剧！”
    欧阳长林斩钉截铁的道：“我们湖南台正在启动改革措施，准备在接下来的几年里，推出一系列精品剧和王牌综艺！”
    “既然如此。”
    张延闻言肃然道：“那咱们就可以达成一个共识了，咱们目前最要紧的事情，其实就是解决转播费的问题。”
    “转播费的问题？”
    欧阳长林也不是一般人，立刻反问道：“你是说抬高给其它电视台的转播费，然后再拿这份钱继续制作精品剧？”
    “没错！”
    张延把《爱你没商量》的事情说了，又道：“既然央视开了头，那咱们这些有志于打造精品品牌的电视台，就应该跟着摇旗呐喊，争取让转播权市场化——这也算是深化改革嘛。”
    欧阳长林听说《爱你没商量》，拍完之后转手就赚了150万，也受到了相当的震动。
    转播权市场化收益最大的，应该就是央视和津门台——这两家资金最为充裕，也都有现成的制作班底。
    但湖南台在这方面，反而是最迫切的。
    想想自己大费周章拍出来的琼瑶剧，却被各省台用三瓜俩枣买去播放，欧阳长林就不能接受。
    (本章完)

 第179章 邀名逐利

    第179章 邀名逐利
    【晚一】
    欧阳长林又追问了一些细节，张延毕竟刚打完草稿，对大多数问题都是对答如流。
    欧阳长林也是越听越动心，最后忍不住道：“张总，你这个提案也算是有理有据，但想要推动改革，恐怕还缺了点东西。”
    对于欧阳长林这说法，张延倒是一点都不觉得奇怪，毕竟他只提到了转播权的事儿，却没有提引入民间资本的事儿。
    这一来，自然就显得‘动力不足’。
    不过他还是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道：“那欧阳主任你觉得，该怎么增加改革的动力呢？”
    “改革后面不还有个‘开放’吗？”
    欧阳长林提议道：“现在港岛最著名的就是影视业，等以后港台融入内地，各地电视台总不能还是用仨瓜俩枣，拿走人家了大本钱拍的电视剧吧？
    97将近，我觉得用这个理由引出转播权市场化，应该没多少人敢跳出来反对。”
    张延听得眼前一亮，确实，在当前的舆论环境下，引入港台做由头，确实比开放民营资本更容易推动转播权市场化。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欧阳长林就一定比张延更聪明、更有眼光。
    主要是张延对港台本能的有些抵触，而欧阳长林则是一门心思想要引入呆弯资本，所以就更容易想到这条‘曲线救国’之路。
    接下来两人是越谈越投契，两人很多理念都不谋而合。
    张延也根据他的意见，进一步完善了自己提案，把开放民营资本这一条，包装成了对港台现状的一种认可，甚至是让利。
    虽然大家现在一听到让利就反感的不行，但在那个‘我爱日月潭’的年代，从上到下对‘让利’的做法都是坚信不疑，以为能用真心换来好意。
    在这期间，欧阳长林对圆梦唱片的经营，也提出了几条切实可行的建议，帮着补上了一些初创时留下的漏洞。
    这让张延对其越发看重。
    王晶虽然也是个有主意的，但毕竟年轻经验少，很多地方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意思。
    欧阳长林则更加的成熟老练。
    只可惜对方已经是湖南台的中高级领导了，否则张延还真想挖他过来给自己打下手。
    …………
    欧阳长林在津门待了一个星期才意满离。
    而接下来的日子里，陆续又有几十家市县电视台找上门，张延也照本宣科的开了两堂课。
    直到15号之后，来取经的人才渐渐少了。
    虽然年底这几天，圆梦旗下的歌手都有演出任务，不过张延已经无心理会，全权交给了王晶和王忠旗处理。
    因为年前年后他基本是要连轴转，先是载着陈虹、张芳、康诙回老家，等腊月27再把康诙送回老家、把陈虹送去京城机场。
    而到了正月初五，遵照母亲的指示，他就得飞去阿卡林省，给陈虹的父母拜个晚年——要不说这平时的电话粥没白煲呢，陈虹都没张嘴，做婆婆的就主动提出来了。
    张延为了这次登门，专门托马卫都帮忙淘了副郑板桥的真迹，这是副行书七言对联，拢共了一万四，算是标准的一字千金。
    虽然不如陈虹那副家传的画有意义，但谁让张家祖上都是贫下中农，没攒下什么传家宝呢。
    另外听说陈虹的父亲好酒，他又专门准备了一坛子陈酿，好不好喝另说，反正看那坛子是挺唬人的。
    正应了那句话。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中意，孙晓红对康诙满意的很，陈虹的母亲也对张延赞不绝口。
    不过老丈人那一关就比较麻烦了。
    康诙在恒江三天喝断片两次，张延则是跟个人参一样，恨不能顿顿泡在酒坛子里。
    这年头似乎全国都是一个风气，毛脚女婿上门必须酒精考验一番，酒量多少不是问题，主要看的是个态度。
    等两人结伴回到北方的时候，张延的行李箱就又多了一柄日本军刀，据说是抗日战争时的战利品。
    而就在张延从阿卡林回来后不久，被证实行之有效的点歌台业务，也如同野火燎原一般，从山河四省向东南西北蔓延开来。
    仅仅二月份，津门台就累积接待访客超过了300人次，而更多地方则是选择了就近取经。
    市传区、区传县，一时祖国大地到处都是圆梦七子的歌声——五虎之外，又添了高风和李淳波。
    于是到了三月份，各地邀请商演的单子便如雪片一般飞了过来。
    在这种一家有女百家求的状况下，圆梦带头制定的分段式收费模式，很容易就得到了市场认可——那些不认可的，圆梦也不会理睬。
    与此同时。
    信息集散中心、八一影视基地落户津门，也都有了极大的进展。
    为迎接97提前开放民营资本进入影视行业，并进行转播权市场化的提案，也通过津门代表团传达给了中央。
    最积极响应这个提案的，不是欧阳长林所在的hun省代表团，反倒是京城文艺界代表团。
    毕竟津门只有一部《天津卫》出圈，而京台可是已经做了好几次冤大头了，眼见《京城人在纽约》又要严重超支，他们当然也迫切希望转播权能进行市场化改革。
    当然，央视、魔都电视台、羊城电视台、湖南电视台等有实力、有决心自制精品剧的势力，也纷纷以各种方式、各种渠道表达了支持。
    而就在张延忙的热火朝天之际，一个早就被他忘到脑后的人，忽然兴冲冲的找上门来。
    “张总！”
    圆梦总部，李亚朋激动的展示着一把硕大的纸伞：“这是我在乌鲁目齐收集的万民伞，上面不止有一万个人的签名，还有60多家企业的公章！这应该能代表乌鲁目齐人民的心声了吧？！”
    别说，这小子还真有股愣劲儿。
    看到那无比招摇的万民伞，张延也没含糊，当即就决定出钱出力，争取给边疆人民带去一场音乐盛会。
    反正李亚朋要的是摇滚乐演唱会，又不耽误圆梦七子去走穴吸金——张延正好可以一边大把赚钱，一边大张旗鼓的邀名，做到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于是转过天，张延就举着那柄万民伞进了京城，在卡萨布兰卡酒吧竖起了‘招贤令’，号召摇滚人共襄盛举。
    以他现在的号召力和传奇度，只用了半天时间整个京城摇滚圈就轰动了。
    有名有号的摇滚乐队全都跑来毛遂自荐，有些自觉挤不进去的，甚至宣布要自费随队去边疆，说什么也要给张总凑个人场。
    而无数临时组建的新乐队，也如狗尿苔一般冒了出来，希望能像当初超载乐队一样趁势而起。
    为了标新立异，这些乐队的名字也和前辈们有着明显的区别——比如某鲍家街43号乐队。
    (本章完)

 第180章 皮裤的超进化

    第180章 皮裤的超进化
    夜。
    央音附近某家饭店的包间里，轮回乐队和新成立的鲍家街43号，正泾渭分明的围坐在一起。
    “汪锋，你这回算是找对人了！”
    酒过三巡，吴桐嘴上就没了把门的，拍着汪锋的肩膀得意洋洋道：“我跟张哥那没的说，多少年的老兄弟了，铁磁！”
    呵呵~
    既然是多年的老兄弟，那怎么跟着张总去录《中国火》的是高棋呢？
    汪锋心里腹诽着，脸上却不得不陪笑道：“那是，整个央音谁不知道你和张总相交莫逆，是……”
    还没等他说完，就被刺耳的摩擦声打断了，却是有人不知是故意还是不小心，把椅子往后撞了半尺，金属脚在水泥地上生生擦出条黑印。
    吴桐皱眉扫了鲍家街43号的人一眼，没找出是谁干的，于是又抬高嗓门道：“你们还别不信！韩荭现在红不红？当年谁知道她是哪个，还不是我亲自把张哥带到了邹教授家楼下，给了她这个一步登天的机会？！”
    “咳~”
    话音刚落，身边的队友就提醒道：“老吴，韩荭前阵子接受采访，说是窦维给引荐的。”
    “我也没说是我引荐的啊！”
    吴桐瞪眼道：“我是给张哥探的消息、带的路，要不然他怎么知道韩荭在邹教授家？”
    呵呵~
    不过是带个路而已，被你说的好像是韩荭的伯乐一样！
    不止汪锋在心中腹诽，桌上不少人也都看吴桐不顺眼。
    去年年底轮回乐队在张延的引荐下，参与了《摇滚京城》的录制，一首中国风摇滚《烽火扬州路》，算是闯出了些名堂。
    然后吴桐就开始飘了。
    明明是同一届的，而且也是认识许久的老关系，他还非要在汪锋、在鲍家街43号乐队面前装一波大瓣蒜。
    当然，轮回乐队里也有对汪锋不满的，觉得他没资格用央音的门牌号当乐队名。
    吴桐见韩荭这事儿没吹响，又锲而不舍的道：“当初帮韩红完善新歌，张哥就找了仨人，一个窦维、一个高棋、再一个就是我了。
    你们也知道，窦维那人内向，不爱说话，高棋也是个闷葫芦，你们说这居中统筹的事儿，还能让谁来干？”
    这牛逼吹的也忒过头了。
    虽然汪锋今天是来求人办事儿的，可也实在没法往下捧了，只能讪笑以对。
    吴桐见状有些不高兴，拿起酒杯往汪锋的杯子上碰了碰，逼问道：“汪锋，你觉得我这话有毛病吗？”
    屮~
    还没完没了了！
    汪锋暗骂一声，但现在他就指着吴桐帮忙，把鲍家街43号介绍给张延呢——多的不用，只要挤进‘援疆名单’里，鲍家街43号以后在圈里也就算是有一号了。
    所以他咬咬牙，还是准备顺着吴桐说两句。
    谁知这时对面突然有人说出了他的心声：“屮~你没完没了了是吧？！”
    汪锋愕然望去，就见从轮回乐队当中站起一人来，指着吴桐的鼻子骂道：“打从录完《摇滚京城》，你丫挺的除了整天吹牛逼喝大酒，干过一点正事儿吗？！你知不知道有多少演出，都特么是被你耽误的？！”
    吴桐被骂蒙了，看看其它队友，再看看破口大骂的这位，也愤然起身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那歌不是我写的？不是我唱的？！要是没有我，轮回乐队能到今天这份上？！”
    “屮，你那歌也没什么牛逼的，还不就是模仿的《梦回唐朝》！”
    “你特么再说一遍，你有种再说一遍？！”
    “你就是抄的《梦回唐朝》！”
    “cnmd……”
    几句话说拧了，吴桐就跟队友厮打在了一起，轮回乐队的人连忙上手阻拦，结果拦着拦着，也不知怎么吴桐就被酒瓶开了瓢。
    等目送吴彤骂骂咧咧坐着救护车离开饭馆，汪锋和队友们是一脸懵逼。
    “哥几个，谁把账结一下？”
    直到老板叼着烟拿着账单追出门来，汪锋才发现轮回乐队的其他人也都散了个干净。
    什么玩意儿这是？！
    看着账单上足足140块钱的桌椅板凳赔偿，汪锋和队友都气的破口大骂。
    骂完，所有人又都蔫了。
    回到央音宿舍楼下，贴着墙根儿愁眉苦脸的蹲了一溜儿。
    “你说吴桐还能把咱们推荐给张总吗？”
    “呵呵~你说呢？”
    “哎，那要不咱散了吧。”
    比原本历史上早了一年组建的鲍家街43号，也比原本历史上更加松散脆弱。
    所以这刚出师不利，立刻就有人想着分行李回高老庄。
    “别介呀！”
    汪锋一听这话顿时急了，站起来给众人鼓劲儿道：“就算咱们去不了边疆，也不至于散伙吧？咱们学别的乐队，去酒吧打歌也行啊！”
    贴墙角的几个人没一个说话的，他们这次组乐队就是奔着一举扬名去的，目的不一样，心理预期自然也不一样。
    再说了，这都是央音的高材生，让他们跟那些北漂歌手一样，天天跑去酒吧驻唱……
    汪锋见状，只好又改口道：“是他们轮回乐队内部起了冲突，又不是咱们的锅——你们等着，我明儿再去找找吴桐！”
    这乐队是汪锋一手拉起来的，先不说就这这么散了，他甘不甘心的问题。
    单说这鲍家街43号的名头，已经学校传的沸沸扬扬，多少人都对此不服不忿，这要是三天两早上的就散了，他汪某人以后还怎么在学校混？
    一夜辗转反侧。
    第二天一早汪锋就买了水果，前往医院探望吴桐，结果却被吴桐的家人给拒之门外了，说是吴桐现在需要静养，谁也不见。
    汪锋大失所望，想要回学校，又怕队友再提散伙。
    于是他在医院附近徘徊了许久，到中午又在附近的大排档点了一凉一热两个菜，配着啤酒生米，磨磨唧唧喝到了傍晚。
    吃完这顿午晚饭，汪锋迎着晚霞走到了公交站口，不过看到公交车开过来，他又有点不甘心就这么回去。
    所以便决定再回医院试一次。
    结果去了之后，还是被拒之门外了。
    汪锋垂头丧气的走出住院部，站在门诊楼前的坛子上，看着四周逐渐笼罩在黑暗当中的大楼，附近来去匆匆的人群，以及远处正在忙碌施工的新住院楼。
    他突然就有一种莫名的孤独感，声音、画面，周围的一切好像正在从他的感官中剥离，就好像天地间只剩下他一个活人似的。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京城人，汪锋还是头回有这种体验。
    这种突如其来的孤独感，像是一只大手紧紧攥着他的心脏，让他的呼吸变得有些困难，但又好像有些什么东西正喷薄而出。
    又过了半个小时，仿佛泥胎木塑一样的汪锋突然冲进了门诊楼，拍着桌子对值班护士大叫道：“给我纸和笔，快点、快点！”
    这精神病一样的表现，任谁也会吓一跳。
    好在门诊前台毕竟见多识广，一边毫不犹豫的递上纸笔，一边悄悄拨通了保安部内线电话。
    不过在看到汪锋运笔如飞，写下几句也不知是现代诗还是歌词的东西，那护士姐姐最终还是放弃了让保安过来抓人的想法。
    就算是疯子，这也应该是个文疯子。
    转眼又是一个小时。
    汪锋涂涂改改终于完成了自己的创作，也不管身在哪里，就开始逐字逐句的哼唱起来。
    “我将在今夜的雨中睡去，伴着国产压路机的声音，伴着伤口迸裂的巨响、在今夜的雨中睡去，晚安、bj……”
    这绝对是汪锋迄今为止最满意的作品，但毕竟是提前四年搞出来的早产儿，所以还有许多细节需要再打磨打磨。
    就在汪锋哼唱了几遍，准备继续趴在门诊继续涂涂改改之际，一只大手突然搭在了他肩头：“小兄弟，你也是玩摇滚的？”
    汪锋一个激灵，下意识转头看去，就见一个三十七八岁的中年人，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你是？”
    “呵呵~”
    男人微微一笑，把右手上抓着的单据换到左手，摸出张名片递给了汪锋。
    “普安唱片，苏跃？您是唱片公司的老板？”这下子汪锋有些明白，为什么对方会贸然搭讪自己了，不用说，肯定是相中了自己的才华。
    苏跃自信汪锋满满的反问：“在跨年演唱会上唱《春水流》的黄阁选，你听说过没？那就是我们公司的签约歌手！”
    “噢~”
    汪峰微微点头，黄阁选他当然知道，靠着跨年演唱会一举成名，现在号称是什么情歌王子。
    不过论热度，还是比圆梦七子差远了。
    大约是感觉到黄阁选没能镇住汪锋，苏跃紧跟着又道：“唱《大中国》的高风，你知道吧？那就是我亲自推荐给圆梦的，我跟圆梦的张总那是老朋友了！”
    呃~
    这话听着有些耳熟，就差个‘铁磁’了。
    汪锋下示意问道：“苏总，你也是来探望吴桐的吗？”
    “什么吴桐？”
    苏跃莫名其妙道：“我是陪我老婆来做孕检的——噢，你说的是轮回乐队的吴桐吧，他怎么了？”
    “他……”
    汪锋刚起了个头，突然瞳孔地震，脱口叫道：“张总？！”
    苏跃闻言连忙回头，却见从外面并排走进仨人，左边是管唬、右边是高棋，居中的正是张延。
    (本章完)

 第181章 挚爱亲朋 手足兄弟

    第181章 挚爱亲朋 手足兄弟
    看到张延走进来的那一瞬间，苏跃脸上的表情就跟开了杂货铺一样。
    黄阁选一举成名后，普安也跟着赚的盆满钵满，但要是拿来跟圆梦比、跟高风的《大中国》比，那就只能算是小打小闹了。
    虽然高风留在普安，未必能有现在这么火；虽然能拿下黄阁选，也是陈虹给出的主意，但苏跃还是觉得自己吃了大亏。
    所以对圆梦、对张延，他是表面笑嘻嘻、心里妈卖批。
    那之后苏跃曾指天誓日，以后再遇到高风那样的好苗子，一定要藏的严严实实，坚决不能让圆梦接触到——反正黄阁选现在也出名了，以老带新慢慢的也能捧起来。
    谁承想自己好容易遇到一个，后脚张延就出现了。
    他不会是在自己身边安插了奸细吧？！
    苏跃这么想着，回头看了眼汪锋，见小伙子激动的手足乱颤，和刚才面对自己时的情况，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苏跃暗暗叹了口气，满面堆笑的迎上去招呼道：“张总，没想到在这儿遇见您了！”
    “咦，苏总？”
    张延看到苏跃也有些纳闷：“你和吴桐也是朋友？”
    “那倒不是。”
    苏跃抖了抖手里的单据道：“我是来陪安文做孕检的……”
    听到孕检两个字，张延顿时瞳孔地震。
    不会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好在苏跃这时转过头指向了汪锋，倒是没察觉到张延不同寻常的反应。
    “您说巧不巧，我一进门诊大厅就看到有人趴在前台写歌，而且写的还相当不错——小伙子，别愣着了，既然见了张总，还不赶紧把那你那歌拿过来给张总瞧瞧！”
    听说张延也是来探望吴桐的，苏跃就觉得藏着掖着是彻底没戏了，干脆也就断了拉拢汪锋的心思，选择给双方牵线搭桥，各自赚一份人情。
    汪锋见苏跃冲自己招手，就觉得脑袋嗡嗡的，就像是有人在天灵盖上打鼓，完全没听清楚苏跃说了些什么，就只是本能的凑了过去。
    “呵呵~”
    看这小伙子紧张的走路都顺拐了，张延倒是一点不觉得奇怪，自从跨年演唱会成功举办，又发布了几条业界声明后，圆梦已经坐实了北方流行音乐圈扛把子的身份。
    而张延本人也得了个‘乐界伯乐’的新外号——打那之后，很多年轻音乐人瞅他一眼就浑身发抖。
    “小伙子，别紧张。”
    张延虽然也大不了对方几岁，但这时表现的就像个宽厚长者：“怎么称呼啊？”
    “张、张总，你是我的偶像！”
    汪锋答的驴唇不对马嘴，激动道：“当初轮回乐队去试音——就《中国火》专辑那次，我也跟着去了，当时您从人群里穿过去的时候，我就觉得您特别有范儿！”
    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裤子：“打那以后我就改穿皮裤了，这都是为了致敬您！”
    当时自己穿的是皮裤吗？
    张延回想了一下，自己应该是穿的运动裤，不过高棋他们倒是统一穿的皮裤，估计是这小伙子给弄混了。
    他也没计较这个，而是追问：“你和吴桐认识？”
    “何止啊！”
    这时汪锋也冷静了一下，忙大蛇顺杆爬道：“昨晚打起来的时候我也在，还是我把他抬上救护车的！”
    说着，他又抖了抖手上的歌词：“我今儿来探病的时候，突然就想到了这首歌，只用了……”
    他回头看看挂钟，又笃定道：“结果只用了40多分钟，就把这首歌写出来了！”
    其实前后至少俩钟头，但这么说不是显得更牛逼嘛。
    “那你们俩感情挺深啊。”
    “那当然了！”
    汪锋狠狠点头，完全忘了昨天是怎么骂吴桐的，就觉得吴桐果然是自己挚爱亲朋、手足兄弟。
    要不是吴桐头上挨了记狠的，自己哪有机会写出这首《晚安，bj》，哪有机会在张总面前露脸？
    他满怀希冀的道：“张总，要不我现在给您唱一遍，您给指点指点？”
    “用不着这么急。”
    张延摆摆手道：“咱们先去探望一下病号，等明儿你去我那儿，给大家伙儿露一手。”
    张延说着，摸出张烫金名片递给汪锋，又说了个三环附近的地址——那是他以前屯的院子，这几天临时充作‘援疆大本营’。
    汪峰生怕忘了，忙又找前台护士要了笔，仔仔细细写在了歌词本上。
    至于名片，那肯定得贴身收藏好，等回学校这就等同于是定海神针了。
    张延又跟苏跃聊了几句，旁敲侧击的确定安文已经怀孕五个多月，他心里就更是没底了。
    但这怎么可能嘛？！
    一定是巧合，绝对是巧合！
    因为苏跃还要去妇产科跟安文汇合，所以双方就在大厅里各奔东西了。
    一路心事重重的来到吴桐的病房门口，不出意料又被吴桐的家人给拦下了。
    正好张延这时也没心情探病，于是便道：“那你回头跟他说一声，就说张延、管唬、高棋来过了。”
    说着，就准备离开。
    “等等！”
    这时其中一个老汉突然爆喝一声，激动的问：“你们哪位是圆梦的张总？！”
    “我就是。”
    “哎呦喂，张总，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快快快、快请进！”
    老汉说着，就激动的抓住了张延的手。
    张延迟疑道：“内个，不是说现在不让探视吗？”
    “是不让外人探视！”
    老汉连忙解释：“但您哪能算外人，要不是您提携，吴桐也没有今天！”
    这话在病房门口说，怎么感觉怪怪的。
    不过张延等人，还是随着老汉一起进到了病房里。
    吴桐头顶包的跟印度阿三一样，正靠坐在病床上百无聊赖的翻杂志呢，见到这一群人呼啦啦涌进来，不由惊喜道：“张哥？！您怎么来了？！”
    “这不是听说你让人开瓢了吗。”
    张延好奇的打量着他的脑袋，问：“这回是跟谁啊，对方下手还挺狠的。”
    “就那谁呗。”
    被队友爆头这种事儿，在摇滚圈不算稀奇，但吴桐还是觉得有些丢脸，于是含糊道：“您就甭管了，我自己能搞定！”
    说完，他突然发现汪锋也在，不由纳闷的问：“你怎么跟张哥一起来的？”
    “我在楼下遇到张总了。”
    汪锋忍不住调侃道：“我上午就来过，当时说你见不了人，我还以为有多严重呢。”
    “严重倒是不严重。”
    吴桐心虚给了汪锋一眼神，示意他别把昨晚的事情说出来，然后又指着额头道：“这把我通天纹都给砸出来，我寻思着既然破了相，就先别见人了。”
    “谁说不严重了？”
    这时管唬把一本摊开的杂志展示给众人，哈哈笑道：“你们瞧，这小子都看上儿童杂志了，我估计起码也是小脑萎缩！”
    “你给我滚一边去！”
    吴桐伸手想要去夺，却被管唬给闪身避开了，他气急败坏的解释道：“那是我堂哥从家里带来的，估计是把我侄子的杂志也给捎上了！”
    管唬还想调侃他两句，手里的杂志忽然被张延给拿走了。
    见张延看着杂志上的内容直皱眉，管唬纳闷道：“怎么了哥，这杂志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就是看到个认识的人名。”
    张延说着，又对吴桐道：“这杂志我先带回去，你回头给再给咱侄子重新买一份。”
    (本章完)

 第182章 一根筋两头堵

    第182章 一根筋两头堵
    晚上张延回到国贸附近的四合院。
    刚想拿钥匙开门，黑暗里突然蹿起个人来，唬的张延往后跳了半步，疾言厉色的喝问：“谁？！干什么的？！”
    “是老娘我！”
    对方的态度却比张延还蛮横。
    一听这混不吝的腔调，张延就认出是姜珊，不由无语道：“你怎么又跑来了？我不是说最近不方便吗？”
    “陈虹不是在津门吗，有什么不方便的？赶紧开门，快冻死我了！”
    张延开了门，姜珊紧跟在后面进了屋里，见茶几上有个马克杯，就从墙角提来暖水壶，自顾自的倒满了热水，捧着坐到了沙发上。
    张延皱眉道：“那是我的杯子。”
    “我又不嫌你脏！”
    姜珊故意气他似的，转着圈给马克杯的杯口涂满了口红印。
    “不是……”
    张延无语的坐到她对面，道：“我不是说了吗，底片现在也不在这边。”
    “先欠着吧。”
    姜珊抿了口水，不以为然道：“我这马上要进组了，再不趁机弄一回，你就又躲津门去了。”
    这女人真是……
    张延懒得再理会她，干脆拿出从医院带回来的杂志开始翻看。
    他其实不是看到了熟悉的人名，而是看到了一篇在后世屡屡被提及的文章：《夏令营史上的一场变革》。
    虽然标题和张延梦中看到的有些出入，但内容并无区别。
    其实这两年对80后口诛笔伐的文章有不少，什么小皇帝、小公主的，都认为这代人从小娇生惯养，五谷不分、手不能提、肩不能挑，长大了肯定好不了。
    估计这都是生活在大城市的文化人，县城以下的80后哪有这些待遇？
    如果说上述的内容，还属于恨铁不成钢的范畴，那这篇《夏令营》就完全是歪屁股恶心人了。
    也是从它起，80后又多了个新外号——垮掉的一代。
    “你看什么呢？”
    姜珊感觉身上暖和些了，就有点坐不住，伸手夺过那杂志扫了两眼，嫌弃道：“儿童杂志你也看？”
    “那怎么了，我还写过儿童科幻呢。”
    张延摇头道：“不过我是真没想到，这种崇洋媚外歪曲事实的文章，竟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刊载在儿童杂志上了。”
    姜珊听他这么说，也简单翻了翻那篇报道，然后撇嘴道：“人家说的没错啊，你瞅瞅现在的小孩子都娇惯成什么样了，我堂姐家的孩子、我小表弟，在家都跟小皇帝似的。
    等他们长大了，我估计咱们跟人家日本差距肯定还得拉大，到时候……”
    张延不等她说完，又把杂志夺了过去，指着最开始的内容道：“你再仔细读一下这里。”
    “根据指挥部的要求，至少要步行50公里路，而若按日本人的计划，则应步行100公里——你瞅瞅人家日本孩子，还主动加量呢！”
    看姜珊还没反应过来，张延无语道：“别说二十公斤了，要不你先背着这把椅子，去长安街走个来回试试？那也就7、8公里——你让一群孩子负重20公斤急行军100公里，那不纯扯淡吗？！”
    “嗐，写故事还不允许人家夸张一下？再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姜珊完全不当一回事，起身催促道：“赶紧的吧，最近我有点失眠，活动活动正好睡个懒觉。”
    “合辙你是来打针吃药的呗？！”
    “别自暴自弃，你比针尖儿还是强一点的。”
    这谁能忍？
    必须得给她肉刀子进去肉刀子出来。
    …………
    转过天上午九点。
    姜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拆了副新牙刷，刷完牙拿陶荭的大宝洗面奶洗了脸，完事儿又用陈虹的梳子整理了一下鬓角，最后挑挑拣拣，用王露瑶的毛巾擦干了脸。
    走出卫生间，她没骨头似的往沙发上一瘫，两只脚丫翘到了茶几上，懒洋洋的问：“底片还有几张啊？”
    “也没几张了。”
    正伏案写东西的张延，头也不抬的回道：“要不今儿咱们就吃顿散伙饭，晚上我一股脑丢给你得了。”
    “哼~”
    姜珊冷哼一声没再言语，要是91年正在气头上的时候，她肯定巴不得赶紧把底片都赎回来呢。
    但现在么……
    其实处久了，她发觉这种关系也挺不错的，彼此没什么感情负担，也不用谁迁就谁，想说什么说什么、想骂什么骂什么，最主要过程还挺愉快的。
    这一年多姜珊在人艺积攒的压力，大多都是在张延这里释放出来的——要不然她也不会赶在入组前，特意又来送一波了。
    可姜珊毕竟是个要脸的，心里头再怎么得意这一口，也不好意思明明白白的表现出来，所以就只能沉默以对。
    这时张延放在桌上的大哥大突然响了，他接起来就听高棋在那边道：“张哥，汪峰已经到了，你什么时候能过来？”
    “汪锋？！”
    “就昨儿在医院遇到的那个。”
    “噢~”
    张延这才想起昨天都没问清楚那小伙子的名字，如果要是早知道对方是榜上有名的汪锋……
    那自己的态度应该也不会有太大区别，反正都已经过了原始积累阶段，也没必拿未来的名人太当一回事。
    等到了21世纪，估计大多数所谓名人，都不会比他张某人更出名。
    于是张延回道：“我有篇评论文章要写，估计得十点半以后了。”
    昨天看完《夏令营》之后，张延就忍不住想要评论一番，主要是这文章的槽点也太多了——尤其是在知道这一代小日本，最后成了平成废宅的情况下。
    当然他想吐槽也不只是这一篇文章，事实上90年代初随着大毛的崩盘、随着出国潮的兴起，国内文坛崇洋媚外的风气，比之网络时代有过之而无不及。
    前脚刚骂中国人死板守旧，没有半点自由精神，不像人家美国人敢于打破常规，拥有创新思维；后脚就吹捧日本人守规矩，整个社会井然有序，不像中国人一样自由散漫，总想着钻空子坏规矩。
    总之就是一根筋两头堵。
    张延这次准备把近两年比较火、也比较出格的言论拉个清单，好好的挂出来晒一晒——当年他就是报社特约评论员，这也算是不忘初心了。
    …………
    另一边。
    汪锋得知张延十点半以后过来，心里就彻底踏实了——他就怕张延睡一觉，把自己这事儿给忘了。
    跟高棋道了谢，汪锋抱着吉他从屋里出来，就见自己几个队友，正跟傻狍子似的贴墙站着看人家载歌载舞。
    这院子里凑了能有三四十人，其中一多半是摇滚乐队，还有七八个年轻姑娘，都是盘正条顺的果儿。
    春寒料峭的，这些姑娘就敢露肚脐，那热情劲儿是扑面而来，整个院子仿佛都跟外边不是一个季节了。
    见汪锋出来，鼓手单小凡凑上来，激动道：“屮，这一院子都是大腕儿，咱们这回可算是来对了！”
    “瞧你那点儿出息。”
    汪锋强忍着心中的激动，不屑的白了他一眼，然后小心凑到正反复嘟囔‘姑娘、漂亮’的何用身边，露出一脸憨笑道：“永哥，您这是写新歌呢？”
    何永抬头瞥了他一眼，感觉没什么印象，于是纳闷的问：“你谁啊？我认识你吗？”
    见何永语气有点冲，汪锋多少有点慌乱，其实他以前见过何永几次，但显然何永没记住他是谁。
    “那什么，我、我……张总让我来的，我昨儿写了首歌，张总觉得还不错，让我来露一手给大伙瞧瞧。”
    “张总的人啊。”
    何永的态度立刻缓和了不少，笑道：“你那歌呢，给我瞧瞧呗。”
    汪锋没犹豫，就把连夜又修改了几遍的歌词递了过去。
    何永一边弹吉他一边哼唱了几句，忽然站起来道：“嘿，哥几个静一静，这小兄弟的新歌有点东西——都特么起开点，让他上去亮亮嗓子！”
    院子里静了片刻，然后就有人问：“大永，怎么着，你小弟要在这里立棍儿啊？”
    何永骂道：“什么特么我小弟，这是张总相中的人！”
    说着，又回头问：“你叫什么来着？”
    “汪锋，鲍家街43号的主唱！”
    汪锋连忙大声报了万儿。
    “那不是央音的门牌号吗？屮，这小子挺狂啊。”
    “代表央音的不是吴桐吗？”
    “你管那么多呢，张总看上的人肯定错不了。”
    虽然有人不服不忿，但看在张延的面子上，还是把中间的空地腾了出来，有几个学舞蹈的果儿，还自告奋勇要给鲍家街43号伴舞。
    往中间走的时候，汪锋和小伙伴就感觉浑身上下热血沸腾。
    在座的哪一位不是圈里有头有脸的主儿，鲍家街43号能在这里登台亮相，以后说不定就是‘圈内传说’的一部分了。
    怪不得吴桐言必称‘张哥’，这金字招牌是真好使啊！
    (本章完)

 第三更别等了

第三更别等了
    闺女今天中午出了中考的分，考的还算可以吧，有衡水户籍可以稳上衡中。
    但衡水高中给下面县里的名额特别少，尤其我们这个教育资源最贫瘠的县——衡中系在市区召2/3000孩子，而我们县就给了7个名额。
    到现在衡二系、十三中火箭班【因为名额有限，所以在县城只招火箭班的学生】，都特么还没消息呢，等的我心浮气躁，敲半天键盘啥也没写出来。
    所以今儿就只有两更了。
    (本章完)

 第183章 加冕登基

    第183章 加冕登基
    张延差不多11点才赶过来，不过他还捎来了三个厨子和六只羊。
    烧烤架就摆在大门口，李亚朋带着几个同乡跑前跑后的忙活，新鲜的羊肉串配上大桶扎啤，吆五喝六的声音沸反盈天。
    好在这附近早被圆梦给包圆了——左边是韩垒买下的，右边是韩荭买下的——如今都在等着改造审批呢，倒也不用担心会扰民。
    酒至半酣。
    张延踩着两个大木箱子，正式宣布了援疆慰问团的领导班子构成。
    他自任后勤团长，负责筹措承担这次演出的一切正常开支；带队团长是崔健，第一副团长给了郭川林，第二副团长是崔健的经纪人王小京，唐朝乐队的张矩担任纪律委员。
    “本次演出的所有收入，都会捐献给当地的希望小学——另外，当地政府已经答应会在舞台附近立碑，记录下参与这次义演的成员名单。
    总而言之一句话，这次咱们一是为了回应边疆人民的热情，二是代表摇滚人露脸去的，谁要是藏不住把屁股露出来，那就是自绝于人民，以后也别在圈子混了！”
    张延掷地有声的说完，忽然发现院子里有些骚动，好些人都看向了自己的头顶。
    他莫名其妙抬头一瞧，原来是李亚朋和汪锋合力举着那万民伞，遮住了自己头顶的一片天。
    这玩意儿仿的是黄罗伞盖，一条条明黄缎子从伞上垂下，将张延整个人拢在当中，看着就跟要登基称帝似的。
    这俩小伙子还挺能整事儿。
    张延心中暗爽，表面却一脸嫌弃的道：“我说怎么天突然阴了。”
    说着，就连忙从木箱子上跳下来，把大喇叭递向崔建：“崔哥，你也给大伙讲两句呗。”
    虽然现如今他在音乐圈里的地位已经足够高了，但要说能凭一己之力压服摇滚圈，那肯定是痴心妄想。
    所以进京后张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崔建这个国内开山怪绑上了战车。
    崔建看看两个卖力举着伞的年轻人，摇头道：“我就不说什么了，要说的都在歌里。”
    说着，他喊王小京给自己插上电吉他，直接来了一嗓子《假行僧》，很快‘我要从南走到白、还要从白走到黑’的歌声就响成一片。
    就在这时，红星音乐生产社的陈建添从外面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看起来就不怎么高兴的郑军。
    “张总，真是佩服、佩服。”
    陈建添上来就抱拳道：“给电视台免费送mv的办法真的很高明，这么经典宣传手段，就算是在港岛商界也很难见到！”
    “陈总过奖了。”
    张延也抱拳回礼，至于后面的郑军，完全就当成是没看到。
    说实话，现在郑军早悔的肠子都青了，他当时就光想着置气了，又觉得陈建添是港岛来的著名经纪人，手段能力肯定不会比张延这个土鳖差。
    可谁能想到，圆梦在张延的操盘下，竟然直接开启了狂飙模式，从《我为歌狂》到跨年演唱会、从行业公约到mv霸屏，只用了短短一年时间，圆梦就异军突起，成了国内唱片业的霸主之一。
    《我为歌狂》的专辑现在已经卖了将近300万张，连港台媒体都凑热闹，给其冠上了大陆第一神专的名头。
    圆梦七子更是火遍全国，连十八线的山沟沟里都飘荡着他们的歌声。
    如果自己当时没有赌气任性，这一切本来应该……
    “郑军。”
    正自怨自艾自暴自弃，陈建添回过头来吩咐道：“我和张总有些事情要商量，你先找个地方坐吧。”
    等目送张延、陈建添进了东厢房，郑军看看左右，没能找到一个认识的人，于是便贴墙角找了个空位，孤零零的想着自己的心事。
    与此同时。
    东厢房里，陈建添也道明了自己的来意——他这次其实是作为中间人，希望张延能高调公开邀请黑豹加入援疆慰问演出团。
    “黑豹要回内地发展了？”
    “去年12月底就宣布将重心转向内地了，同名专辑也已经在南方开卖——这事儿窦维应该是知道，他没跟你提过吗？”
    “嗐，窦维最近跟我闹情绪呢，嫌我不支持他那些先锋音乐……”
    窦维这货是真轴，那天陪着梅燕芳喝完酒，他又找张延掰扯了几次，非让张延认同他那些先锋探索。
    其实张延也不是不认同窦维的音乐理念，主要是没那音乐细胞，欣赏不来太先锋的玩意儿，而且他也担心窦维这么搞下去，以后越混越小众。
    两人因为这事儿说拧了，最后窦维连跨年演唱会都没参加。
    “不说他，先说说黑豹的事吧。”
    其实黑豹的事说白了也简单，少了窦维这个主唱之后，黑豹在港岛没那么吃得开，新专辑也迟迟没能推出。
    所以劲石公司就想把《黑豹》专辑拿到内地发行，先尽量压榨一波剩余价值，看情况再决定要不要出第二张专辑。
    本来一系列宣传手段都已经准备好了，谁知道却和圆梦跨年演唱会撞了车，效果明显不如预期。
    所以在听说张延搞了个摇滚援疆慰问团之后，劲石那边就联系了陈建添，希望他能从中牵线搭桥，让张延能帮着配合一下宣传。
    “张总，你和黑豹的诸位也都是老朋友啦，而且还可以趁机让黑豹跟窦维和解，这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吗？”
    确实，张延跟栾竖等人的关系，虽然没有像窦维那么亲近，但也确实是认识了好几年的朋友。
    不过……
    “问题是我现在跟窦维在闹别扭。”
    张延摊手道：“这时候我要是高调把黑豹请来……”
    “窦维那边交给我吧。”
    这时郭川林挑帘子进来，对张延道：“都是哥们儿，能拉一把就拉一把，回头我找窦维单独聊聊，他应该也能理解。”
    “既然四哥你开了口，那我这里肯定是没问题。”
    不管是在个人还是公司方面，郭川林都帮了张延不少忙，这个面子张延肯定得给他。
    见这事儿已经敲定了，陈建添又趁热打铁道：“除了这事儿，还有就是郑军，他刚写了一首歌特别……”
    “陈总。”
    张延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黑豹的人跟我是老朋友，我帮衬一把也是应该的，但郑军……呵呵，新时代现在可正跟张眯死磕呢，看那劲头非把人毁了不可，相较之下我觉得我已经很宽容了。”
    “这不一样吧？”
    陈建添忙道：“他们那是个斗殴，郑军……”
    “陈总。”
    张延再次打断了他，也不说话，就这么跟他四目相对。
    约莫五六秒，陈建添就败退下来，无奈道：“那就当我没提这事好啦。”
    张延这才重新恢复了笑模样，招呼两人出去吃肉喝酒。
    (本章完)

 第184章 捅了马蜂窝

    第184章 捅了马蜂窝
    几天后。
    赵铭义卷着几份杂志，回到了黑豹临时落脚的小院。
    见主唱栾竖和贝斯手王文节，又在客厅里借酒浇愁，赵铭义便把其中一份杂志摊开在茶几上，指着黄罗伞盖下的面孔道：“看看人家张延这意气风发的，再特么瞧瞧你们俩那揍性——再这么下去，我看这边疆也别去了，一个个都泡酒坛子里得了！”
    栾竖探头看了看，只见杂志标题写的是《从太平间到登基加冕——业内颤抖：规则由他重写！》。
    “屮！”
    栾竖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把剩下的半两白酒一饮而尽，吐着浊气道：“当初刚认识的时候，张延连五线谱都还认不全吧？这特么才两年，他就要登基加冕了？！”
    栾竖倒是不对张延有什么意见，主要是没法接受现实落差。
    比不上窦维也就罢了，那孙子确实有些才华，可张延两年前连五线谱都不认识，现在却被吹捧成了乐坛皇帝……
    这时王文节拿起其中一份杂志，指着上面道：“这不还有骂他的嘛，我瞅瞅，《斤斤计较背后的封建愚昧——起底新时代的御用文人》，津门作协新晋作家张延，原系河北某官方报纸职工，一朝……这好像跟咱们音乐圈没什么关系。”
    赵铭义拿过来瞅了眼，挠头道：“我是看上面有张延的照片，所以就顺便买回来了——张延这是得罪什么人了吧？杂志上一般很少有这么指名道姓骂街的。”
    说着，赵铭义又仔细翻了翻，发现文中把张延的成名之路，归结为一直在搞封建糟粕、拍官方马屁的结果。
    像他这样的拍马屁上位的货色，不把那长袍下的小夹紧了，竟还敢跳出来指摘别人的瑕疵，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而他作为一个不到30岁的年轻作家，身上没有半点年轻人该有的朝气，反而充满了腐朽的味道。
    竟妄图用寻章摘句、舍本逐末的办法混淆视听，绑住国人争取自由的脚步、遮住国人睁眼看世界的目光，通过粉饰太平、制造舆论，为世道搽上自欺欺人的脂粉！
    “这还真是骂人不带脏字。”
    赵铭义看完之后，咋舌道：“张延这到底是怎么得罪人了，刨人家祖坟了？”
    “正好相反。”
    这时门口传来郭川林的声音：“张延是看不惯他们崇洋媚外数典忘宗，为了捧外国人的臭脚，就在文章里胡编乱造，什么都敢瞎写一气。
    前几天张延写了篇时评，把他们编造的东西一股脑抖落出来，结果就捅了马蜂窝——这还是好的，有些报纸骂的更狠更脏！”
    “乖乖，咱们张哥挺勇的啊！”
    栾竖咋舌道：“他没事儿弄这一出干嘛？再说人家国外也确实发达，就连港岛那边儿也比内地……”
    “行了行了！”
    郭川林忙抬手打断他道：“这些话你可别当着张延说——都赶紧拾掇拾掇，下午晚报的记者要采访你们和张延，我就是为这事儿来的。”
    众人闻言都是精神一震，他们窝在这里没有搞什么活动，就是为了蹭张延和援疆的热度，好好宣传一下回内地发展的事儿。
    于是纷纷开始整理洗漱，也把杂志上的骂战抛在了脑后。
    …………
    另一边。
    张延也在为下午的采访做准备。
    “别的咱没有，老美的黑材料我有的是！”刚刚回国不久的冯晓刚，拍着自己越发消瘦的胸脯道：“我这窝了一肚子火，正想发泄发泄呢！”
    虽然一开始找京城晚报，是为了配合黑豹的回归宣传，但自从张延捅了公知的马蜂窝，晚报那边就一直要求，增加这方面的采访内容。
    所以张延就跑来找冯晓刚取经了。
    见老冯跃跃欲试的样子，张延笑道：“冯哥，那要不咱们一起接受采访，正好顺便帮你宣传一下《京城人在纽约》。”
    “这……”
    冯晓刚犹豫了一下，摇头道：“还是算了吧，老美确实不是东西，但人家那边也是真特么有钱——我跟你说，我在垃圾堆还捡到过一台能用的苹果电脑呢，
    这玩意儿在咱们国内，那都恨不能弄个桌子供起来，可人家老美……”
    “打住、打住！”
    张延忙拦住他的话头道：“我是让你给我爆点黑料，不是让你吹嘘美帝国主义的。”
    “这铺张浪费不也算是黑料吗？”
    冯晓刚说着，又忍不住半真半假的调侃道：“我本来以为自己能去美国拍电视剧，就已经算是相当牛逼了，没想到你直接就在国内加冕登基了。”
    “那都是瞎扯淡，你见过谁是踩着木箱子登基的？那伞是万民伞，中戏一小伙子在老家乌鲁目齐，为了找人签字请愿举办摇滚演唱会，就别出心裁搞了这么个玩意儿。”
    张延其实也正头疼这一点呢，本来公知们就在拿封建蒙昧、御用文人的那一套攻击他，偏偏那天讲话的照片，又不知怎么泄露给了媒体。
    这下好了，估计下一波炮火会来的更加猛烈。
    算了，反正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还是先抓紧时间收集一些老美的黑料吧。
    要说冯晓刚确实没白在美国捡垃圾，了解到了不少美国底层的玩意儿。
    不过老美的福利系统也让张延感到咋舌，这底层流浪汉在吃喝上，貌似比国内工薪家庭还要好，也不怪那么多人在仰望灯塔。
    张延有些头疼，要不要用春秋笔法修改一下，不然这黑料拿出来都没那么黑了，可要是用了春秋笔法，他和那些公知又有什么区别？
    到时候被抓住了把柄，那可就真成笑话了。
    算了，还是直接整点新词儿吧！
    张延在黑料下面，郑重的写下三个大字‘爱国zei’。
    “什么玩意儿？”
    冯晓刚伸长了脖子，纳闷道：“这是什么说法，怎么爱国还成贼了？”
    “你都觉得奇怪，媒体肯定也好奇。”
    张延笑了笑也没细说，伸手按住了冯晓刚手上的酒瓶道：“行了，下午我还要接受采访呢，你这把我灌醉了，我还怎么舌战群儒？”
    “那晚上呢？”
    冯晓刚道：“姜纹早憋着劲儿想跟你见见了，要不晚上我做东，喊上葛由，咱四个凑一桌。”
    “明天吧。”
    张延道：“晚上老谋子约了我聊电影剧本。”
    “老谋子？！”
    冯小刚闻言，一把攥住张延的胳膊：“你写的剧本让老谋子相中了？不是，咱们还是不是哥们了？！有这好本子，你怎么不惦记着我呀？！”
    见他急眼了，张延忙解释：“不是我的本子，是我一哥们的小说改编成剧本了——他这不是没经验嘛，就让我帮着参谋了参谋，晚上我是陪衬，我那哥们才是主角。”
    冯晓刚这才作罢，又嘟囔着让张延以后有了好本子，千万别忘了自己。
    “我这里倒是有个本子。”
    张延则摊手道：“但是个电视剧的剧本，而且肯定是要找津门台投资，你确定你敢参与进来？”
    “我……”
    冯晓刚咬了咬牙，最终还是颓然道：“不敢，就你们津门横刀夺爱这事儿，估计三五年都过不去。”
    不久前八一影视基地，已经正式宣布落户津门了——这和张延返聘老师傅办学的建议有着很大的关系，毕竟堡垒总是更容易从内部攻破。
    (本章完)

 第185章 魔法对轰

    第185章 魔法对轰
    当天下午。
    双方先在郭川林家里凑了齐，说来双方也有小两年没见了——倒不是说黑豹的人没回过京城，主要张延和窦维关系最好，两边闹翻之后就有点互相避讳。
    这次重新见面，免不了先忆往述今，张延还以《头发乱了》制片人的名义，邀请黑豹参加5月4号的首映式。
    管唬折腾半天，还是没能提前上映。
    邀请黑豹也是他的意思，这小子是铁了心要把首映式搞成摇滚狂欢。
    到下午两点，六个人开着四辆车到了北京晚报附近，在某茶馆二楼包间里，见到了负责这次采访的孙记者——一个跟张延岁数差不多的女人。
    一见面，孙记者就公事公办的递过来张信纸，干巴巴的道：“张总，还有黑豹的各位，这是咱们采访的提纲，你们看看有没有意见，如果没有意见，咱们再开始采访。”
    看这公事公办的态度，张延就感觉来者不善。
    拿其采访提纲过了一遍，果不其然，攻击性对抗性拉满，就差指着鼻子质问张延，为什么不愿意正视中外差距，非要抱残守缺斤斤计较。
    张延放下提纲，主动询问道：“孙记者，请问你平时是娱乐记者还是采访时政的？”
    “我平时做时政新闻比较多。”
    孙记者倒也不隐瞒：“这次采访任务是我主动揽下的，主要我很好奇张总你是怎么想的，你不是一直很支持招商引资对外开放吗？甚至还专门拍了部《天津卫》……”
    这个问题也在提纲里，显然对方是直奔主题来了。
    “等等！”
    张延拦住了她的话头，反问道：“我批评一些人为了吹捧外国人而捏造事实，这和咱们要招商引资有什么关系？还是说你觉得外国人都特虚荣，你上赶着吹捧几句，他们就会罔顾事实条件给咱们投钱？
    招商投资需要的是眼界、见识、以及实打实的政策服务，而不是溜须拍马阿谀奉承！
    而且就是因为咱们国内一些人，盲目无底线的迎合外国人，才导致各地在招商引资时交了不少学费，甚至出现了里应外合坑蒙拐骗，导致国有zc严重受损的问题。
    所以我才希望一些人能够实事求是，而不是争当外国人的御用喉舌——而且还是上赶着倒贴的那种！”
    张延这一番话说完，不但对面孙记者皱起眉头，旁边黑豹众人也都是面面相觑——前者是不认同，后者则是觉得何苦、何必。
    “咳~”
    郭川林干咳一声，主动缓和气氛道：“咱们今儿主要是聊音乐方面的事情，孙记者，你看是不是应该增加一些这方面的采访？”
    “这个你们放心，你们想要的相关报道，我们会另外写一篇文章刊载。”
    孙记者说着，又看向了张延道：“张总，你刚刚说到交学费，咱们现在正是向人家发达国家学习的时候，难道不应该摆出尊师重道的态度吗？这可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天地君亲师！”
    张延再度打断了她的话：“你不能拿指天骂地、数典忘宗，来体现你的尊师重道，而且正经老师也不会喜欢学生这么做，除非人家不是想收徒，而是想养几条听话的狗——主人一声令下见谁咬谁，六亲不认的那种狗。
    我是愿意当徒弟学本事的，也鼓励大家师以夷技以制夷，但我同时也希望大家都能挺直脊梁做人，而不是硬踩着同胞的头，逼着别人跟他一起跪下当狗。”
    听张延骂某些人是狗，对面的孙记者明显有些红温，愤愤道：“张总，你这分明是在偷换概念吧？就拿《夏令营》这篇文章举例，虽然在一些数据上夸张了些，但是根据我的了解，在这场夏令营里，日本学生的表现，确实要比中国学生……”
    “那就实打实的写出来嘛，咱们的缺点优点都可以写清楚，我又不是讳疾忌医，哪怕真的不如人也没什么，但编出这种荒唐滑稽的谎言……”
    “张总！”
    这次孙记者反过来打断了张延的话：“我感觉你相当不尊重我，每次都打断我的话，如果我抓住这一点，就认定你是自高自大、看不起女人，满肚子男尊女卑的思想，你愿意承认吗？！”
    显然对方也不是白给的，直接抓住张延的破绽反戈一击，打出了性别对立的牌。
    如果张延承认，那这顶大帽子就算是给他扣上了。
    如果张延否认，那他抓住对方夸大其词的部分猛攻，也就成了双标的体现。
    “对不起！”
    张延果断站起来鞠了一躬：“我绝对没有不尊重女性的意思，刚才只是把你当成了一名称职的记者……”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我们圆梦从去年到现在，已经向妇联捐献了三十万元，我相信这应该比任何言语，都更能代表我对妇女同胞们的态度。”
    呵呵~
    还想给哥们玩儿性别对立，咱可是有妇联认证的！
    本来见张延冲自己鞠躬道歉，孙记者还以为自己扳回了一局，没想到张延先是嘲讽她不够专业，然后又祭出了妇联认证。
    想想去年‘ru赋’的官司，圆梦会给妇联捐钱倒也并不奇怪。
    但这一来，再想打性别对立的牌可就难了。
    祭出的杀手锏没能见效，还被反过来嘲讽了一番，孙记者脸上涨的仿似猪肝，死死盯着张延开始酝气蓄力，却迟迟没能打出新的攻击。
    张延则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前这位孙记者显然是个歪屁股，就算抛出了爱国zei的议题，也只是徒劳白费，所以他干脆也懒得多说了。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郭川林是一个头两个大，只好主动起身道：“孙记者，可能咱们事先没协调好，要不这样，咱们另外约个时间再聊，好不好？”
    孙记者沉着脸没再说话，拿起自己的包，又抢过那张提纲，就蹬蹬蹬的下了楼。
    “哎~”
    郭川林无奈道：“张延，你说你跟一女人置什么气，这下晚报的采访算是黄了，等我另找别家吧。”
    “我不是跟女人置气，我只是不能让一些人给拿捏住。”张延无所谓的耸肩道：“反正去边疆前还要做些准备，时间上也来得及。”
    这时黑豹的李童也忍不住劝道：“张延，你看现在哪个媒体不吹捧国外，你要这么弄得罪的人可就多了。”
    栾竖也跟着劝道：“连港岛那么发达的地方，不也是把外国人捧上天？现在就这样，没必要非得对着干。”
    张延摊手道：“其实我选的都是些弱智文章，谁知道傻子都有人抢着认领。”
    见他是这么个态度，众人纷纷摇头放弃了这个话题，在楼上稍微坐了一会儿，又聊了些去边疆前需要做的准备，然后就打算各奔东西。
    这时张延的大哥大突然响了。
    张延接起来就听对面笑问：“是张延张总吗？我是京城晚报的评论部副主任苏文阳，听说您跟我们小孙聊的不是很愉快？”
    “也不算吧，就是一些正常的辩论。”
    张延心里犯嘀咕，这怎么还打了小的来了老的，难不成对方是孙记者的姘头？
    “哈哈，那您介不介意再跟我见面聊聊？”
    “这……还有这个必要吗？”
    “要不我先介绍一下自己的履历？我是1982年分到晚报的，84年搞了个‘爱我中华修我长城’的活动……”
    听对方絮絮叨叨说了些保护文化遗产的事情，张延心里就有些动摇，既然对文化传承这么看重，对方应该……
    “还有，我是恒江枣强县人。”
    “嗐，这您早说啊，咱在哪儿见面！”
    虽然都说‘老乡见老乡、背后来一枪’，但这年头在外面混出些名堂的人，对乡誉还是比较看重的。
    尤其是京城跟河北这么近。
    所以听说对方是自己的老乡后，张延二话不说就同意了见面。
    (本章完)

 第186章 上课本【11点还有】

    第186章 上课本【11点还有】
    【185章修改后还是没能放出来——我也不折腾了，发群里算了。
    简单说一下185的内容：主角借助那仨个字，又捅了另外一个蜂窝，然后趁着两边嗡嗡嗡对轰的时候，带着慰问团跑去边疆刷名声了。
    等一个月后他重新回到京城的时候，两边争斗升级热火朝天，他反倒不是焦点了。
    这时上面准备开放民营资本，但不是全面开放，而是准备先搞几个试点企业。
    而第一个被选中当典型的，就是公认有‘思想觉悟’，手上又有大笔资金的张某人。】
    张延因为拿不准借古讽今的《新游龙戏凤》，在这节骨眼拍出来合不合适，于是直接在电话里简单描述了下剧情。
    林s长听完笑道：“你想多了，开放民营资本是想让你们搞活市场，宣传阵地还轮不到你们民营企业——你们要是真奔着往这上面去，到了97反而不好办了。”
    张延恍然，既然开放民营资本进入影视行业，主要就是为了97做准备，那上面自然不希望内地的民营资本去碰触敏感肌，向港娱圈释放出错误讯号。
    这一来，戏说历史的题材就很合适了。
    当然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现在主旋律题材还很卖座的，约莫要到96年之后才会陷入十年沉沦期。
    所以上面目前根本就不觉得，有必要让民营资本去涉足这一块——否则拍不好是个问题，拍的太好，把体制内全都比下去，那就更是个大问题了。
    得了领导指示，张延心里就踏实多了，他就担心做不好这个典型，反而弄巧成拙。
    既然上面要的，本就是娱乐大众的东西，那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那转播权市场化的问题……”
    “目前还在讨论，不过应该也快了，毕竟是配套政策——你先把公司搞起来嘛，反正拍完上映也至少需要大半年时间。”
    “明白、明白。”
    挂断电话后，张延看向刚从卫生间出来的陈虹：“亲爱的，咱们圆梦账上现在有多少钱？”
    “账面上差不多有720万吧。”
    陈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道：“不过现在还有一部分税没缴清，等缴完就不到600万了。”
    圆梦上半年的走穴刚刚结束不久，这是刨除掉所有开销和分成的纯利润，大约占了毛收入的26%左右。
    也就是说，从二月下旬到四月底，拢共两个多月的时间，圆梦七子疯狂捞金两千多万，基本上是一个月一千万的节奏。
    而且这还是张延和陈虹三令五申，要求不能像上次那样赶行程的结果，要是卯足了劲儿去走穴，估计3000万都打不住。
    张延一把将陈虹裹进怀里，嘿笑道：“这么说，等年中再走一波，咱们妥妥就是千万富翁了——亲爱的，没想到你比我还能沉得住气，两个月入账600万都不当一回事。”
    “唉~”
    陈虹无奈的叹了口气：“虽然我也知道两个月600万，已经是相当夸张的数目了，可是想到不久前我手上还有2000万，就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那告诉你个好消息，让你开心一下——影视业要逐步向民营资本开放了，咱们圆梦预定是第一批拿到准入资格的试点企业。”
    “真的？！”
    陈虹惊喜不已，抱着张延狠亲了两口道：“亲爱的，你真是太厉害了！”
    比起圆梦能够进入影视业，更让她开心的是，这件事是在张延的提议推动下完成的。
    而这可是能铭刻在行业历史上的大事件，估计要不了几年，张延的名字就能印到中戏、北电、上戏的课本上，和那些在业界鼎鼎大名的人物并列。
    想到那一幕，她就忍不住激动的情不自禁。
    接下来自然是……
    “等等！”
    就在两人准备走向联通之际，陈虹忽然想起一件事，忙支起身子问：“老谋子那个新电影，你现在再掺和进去有点不合适吧？”
    “这个……”
    为了让老谋子满意，余桦把7万字的原文，生生扩容到了11万字，但老谋子还是有地方不满意。
    没奈何，余桦只好拉着张延帮忙参详，还许给他一个编剧的名头。
    但这本书怎么说呢，写的确实经典，但哪怕是美化修改之后，尺度也大的吓人，很多场景配上画面的后的冲击力，恐怕不是上面乐于看到的。
    要是没有树立典型这事儿，张延挂个名也没什么，但现在么……
    “我回头跟余桦和老谋子说一声吧。”张延道：“反正我本来也只是帮着出出主意、敲敲边鼓，这编剧的名头不挂也罢。”
    那毕竟是老谋子的新电影，张延多少还是遗憾的，可作典型就该有个典型的样子。
    得亏《头发乱了》的结局被他改了，不然连‘制片人’的履历都要保不住了。
    陈虹见自己的建议被采纳，又搂着张延的胳膊，兴冲冲的提议道：“咱们要开影视公司，最重要的肯定是导演和有名气的演员，你不是说冯晓刚挺有本事的嘛？不如把他拉来……”
    张延摇头道：“老冯论能力倒是合适，但他刚在京台混出头，未必愿意冒着得罪京台的风险，来咱们这刚开张的民营公司。”
    要是拍摄《京城人在纽约》之前，冯晓刚还有可能冒险一试，但现在只等着电视剧上映，他就能拿到独立执导权，想让他冒着跟京台决裂的风险下海……
    至少目前的圆梦还很难办到。
    “那管唬呢？”
    “管唬老想着搞点非主流的，我也摸不准他能不能拍好商业片。”
    连着被否了两个，陈虹伸出手指头在张延胸口上画着圈问：“那你自己呢？要不要试试……”
    “我可没那耐烦性。”
    张延果断摇头，然后沉吟道：“我看张国利好像有这方面的想法，他拍过广告也拍过mv，基本的东西还是了解的，而且也没有那些科班生们好高骛远的臭毛病。
    要不这样，我回头跟他谈谈，如果他和邓洁愿意加入咱们圆梦，这次《新游龙戏凤》我就让人跟他联合执导，他有这方面的才能自然最好，就算抓不住机会，咱们起码也能收获两个好演员。”
    “这倒是个好办法，他不是一直发愁出路吗，我估计肯定会答应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到半夜，陈虹兀自兴致不减。
    张延却有些扛不住劲儿了，毕竟他才刚从边疆赶回来没多久。
    于是打着哈欠躺平了道：“差不多先睡吧，跟你聊唱片公司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兴奋过——对了，你要不要从经纪公司转到影视公司，到时候出品人都写你的名字。”
    说完，半晌没有听到陈虹的回应。
    张延纳闷的转头看去，就见她正咬着下唇一脸纠结的样子。
    “怎么了？”
    “没什么。”
    陈虹顺势倒进他怀里，若无其事的道：“还是算了吧，我要是走了，经纪公司就是王晶一家独大了，王忠旗和张为宁可镇不住她。”
    这当然只是表面上的原因，真正核心的原因是经纪公司目前是圆梦最重要的收入来源，而这年头电视剧都是亏钱的，哪怕现在上面已经动了改革的想法，短时间内肯定也不如经纪公司稳定。
    说不定未来两三年内，影视公司都需要经纪公司输血。
    一个是掌握着张延的钱袋子，一个是从张延的钱袋子里掏钱，聪明的女人都知道应该选哪个。
    所以哪怕陈虹最上心的是影视业，最终还是忍痛选择了前者。
    (本章完)

 第187章 动物凶猛

    第187章 动物凶猛
    转过天一早。
    张延就给余桦打去了电话，约他在史铁升家凑齐。
    等到上午十点多张延带着陈虹赶过去的时候，余桦和陈荭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张延下车后就招呼道：“嫂子好——余哥，你别干站着啊，来来来，把后座的干果、酸奶疙瘩、葡萄干、牛肉干都卸下来。”
    余桦看着后座堆了六七个箱子，咋舌道：“你这是到边疆大采购去了？你怎么弄回来的？”
    这时候陈曦米也从里面迎了出来，见两人吭哧吭哧的往里搬东西，忙道：“我们也吃不了这么些，你们自己留着……”
    “家里还有呢。”
    张延笑道：“本来没想带这么多东西的，但边疆的同志特意给腾出了一整节车厢，咱总不能空着半截不用吧？”
    这次在边疆举办的摇滚演唱会，声势可比历史上唐朝自己搞的那场隆重多了，除了乌鲁目齐，其它几个比较大的城市也都做了巡演，甚至还专门去建设兵团演了两场。
    最后卖门票赚了70多万，全都捐献给了当地的希望工程。
    钱不算多，主要是噱头搞的挺大。
    所以捐款的时候，张延和几个团长、副团长，还受到了当地最高领导的接见，火车皮就是那之后特批下来的。
    把东西搬下来之后，女人们就齐聚厨房。
    张延则给史铁升和余桦，绘声绘色的讲述了这次边疆的见闻，尤其是他和窦维巡演途中，一起遇到野狼的的情景。
    “都是男人，我说在帐篷后面挖个坑就行，窦维非矫情的往外跑，还拉着我给他放风——结果出了营地不到两百米，我们就遇到了五六头狼。
    那一个个瞪着眼、龇着牙，没等我们反应就围了上来，半点都不带怕人的。
    当时我跟窦维背靠背，他腿肚子都转筋了，我说‘你嗓子好，你赶紧喊一声啊’，结果他叫的像个娘们一样，而且刚叫了两声，喉咙就破了。
    好在离营地比较近，向导赶过来朝天开了两枪，那些狼就纷纷逃走了。”
    听张延绘声绘色的讲完，史铁升一脸向往道：“也不知我这辈子，有没有机会去趟边疆，看看塞外的景色。”
    余桦嚼着无果干，也是一脸向往：“也不知道狼肉好不好吃。”
    “肯定不好吃啊，听当地牧民又酸又柴。”
    聊完了边疆见闻，张延才对余桦道：“我昨儿刚回来，就接了消息，上面准备逐步开放民营资本进入影视业，还钦点了我们圆梦做试点，说是要树立个典型。”
    余桦闻言，恍然道：“这么说，你前阵子捅那马蜂窝是故意的？”
    “没有，那就是凑巧了。”
    张延摊手道：“不过这个节骨眼上，我就不在《活着》剧组里挂名了，别到时候又从哈巴狗变成双标狗。”
    “这样啊。”
    余桦有些遗憾，他找张延挂名编剧，其实也是想投桃报李，毕竟是老谋子的转型之作，在业界还是有很多人关注的。
    但张延既然要做典型……
    余桦无奈摇头道：“要我说，搞影视公司也没什么好的，管的比咱们小说还严，必须戴着镣铐跳舞不说，还十有八九要亏钱，纯纯的赔本赚吆喝。”
    呵呵~
    那是你没见识过网络小说，三十年后网络小说的尺度，可比影视剧要严多了。
    大概是觉得心意没送到，反而让张延白帮了忙，余桦有些过意不去，所以接下来便绞尽脑汁，想要从别处找补一二。
    别说，还真让他想到了一件事。
    余桦贼眉鼠眼的看了看厨房的方向，小声道：“姜纹要当导演的事儿，你听说了没？”
    “当然听说了，他人还在美国的时候，就托刘小庆找我要剧本了，不过我手上没有合适的——后来听说是找了王硕？”
    “对，拿下了《动物凶猛》的改编权，那本小说你看过没有？”
    “没有，讲什么的？”
    那部小说是91年底刊载的，当时张延正因为‘小王硕’的外号不爽，怎么可能主动去看王硕的小说。
    “就是讲一群大院子弟，年轻的时候怎么幼稚、怎么胡闹——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听说他前阵子去了游泳队，想找个合适的姑娘出演里面的角色。”
    怪不得余桦说话有点鬼鬼祟祟的。
    张延心领神会，后面也没再提这事儿，等六个人热热闹闹吃完午饭，他就开车把余桦和陈荭送回了家。
    同样卸下几箱干果、牛肉之后，张延一边启动车子往回走，一边问：“晚上我打算约老冯出来聊聊，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陈虹斜了他一眼，淡然道：“不了吧，我也有阵子没见芳芳了，晚上我带她去打打牙祭。”
    如果张延真的想让她去，就不会这么问，既然问了，那大概率就是有别的‘节目’。
    张延也知道自己被看穿了，嘿嘿笑了两声，转而聊起了二环内的新房改造——费了将近一年跑关系，重建的审批终于下来了。
    这处房产因为是准备要当做婚房用的，所以陈虹对这事儿特别上心。
    等回到国贸附近，趁着陈虹跟王晶打电话沟通，张延去了好几家大书店，才终于淘到了《动物凶猛》。
    等把内容过了一遍之后，张延就给了姜纹打去了电话。
    “呦~”
    在张延自报身份后，电话里传出姜纹夸张的声音：“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张总啊——怎么着，您这是终于打算赏我口饭吃了？”
    “我可没那本事。”
    张延也反唇相讥：“白色【shai】的还能试一试，黑色【shai】的软饭我真安排不了。”
    “屮~”
    见张延又提起自己的黑历史，姜纹没好气道：“说正经的，你是不是从边疆回来了？那晚上爷们给你整个接风宴——你甭说别的，我喊上冯晓刚，咱四个好好唠唠！”
    两人其实就见过三次，但姜纹属于自来熟的社牛，张延也是耍嘴皮子起家的，两人至少在言语上是一点不生疏。
    “四个？”
    “还有小庆。”
    听他邀请自己，本来张延还以为是想让自己给他在剧本上出出主意呢，但听说还有刘小庆的事儿，顿时就警觉起来。
    “怎么个意思，你们公母俩不会是要给我做局吧？”
    “那怎么能叫做局呢，咱们这叫共襄盛举、共创辉煌！我跟你说，哥们拿王硕的《动物凶猛》改了个剧本，那改的，倍儿地道，绝对盖了帽儿了……”
    听姜纹一个劲儿吹嘘自己改变的剧本，张延正好顺杆爬的问：“是不是就那本王硕发癔症，幻想自己强健了梦中情人的小说？”
    “你看过？”
    姜纹有些诧异，旋即道：“那部分我打算改掉，让米兰给马小军俩大耳帖子，然后赌气去扯马小军的腰带，结果马小军反而怂包跑掉了。”
    “那就是没米兰的暴露戏呗？”
    “俗、忒俗！”
    姜纹不屑道：“哥们是那种走下三路的人吗？我跟你说，咱吸引观众靠的是内涵、是深度、是镜头语言、是……”
    “晚上见面再说吧。”
    张延打断他之后，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就姜纹这张嘴，你要是由着他说下去，两三百话费都不够唠的。
    听姜纹的意思，多半是想找自己拉投资，既然如此，晚上自己提出让陶荭出演女主角米兰，就显得顺理成章了。
    当然，自己决不能在谈妥前主动提这事儿，不然姜纹那满嘴跑火车的，指定得来个狮子大张口。
    …………
    “妥了！”
    对面，姜纹挂断电话一脸得意的对刘小庆道：“我还说怎么拉他入局呢，结果这孙子自己送上门来了——这下人就齐了，老冯是最能跟上王硕思路的，再加个小王硕……”
    “你可别当着张延说什么‘小王硕’。”
    刘小庆白了他一眼，道：“再说我让你拉上张延，主要还是看中圆梦的财力——你别拿人家当编剧，最好就当财神爷供着！”
    姜纹搂着她的肩膀，嘿笑道：“这不是已经有个女财神了吗？”
    “那不一样，我的钱都在房地产和工厂里压着呢，单论流动资金，肯定还是圆梦账上更多——就他手下那几个歌手，个个都跟印钞机似的！”
    (本章完)

 第188章 验验成色

    第188章 验验成色
    【晚二，明天恢复中二晚一】
    傍晚。
    西三旗泰山饭店。
    张延去边疆前这家鲁菜馆刚开张不久，那时候门前堵的水泄不通，现在肯定没一开始的热度了，但停车场还是停满了车。
    等张延好容易找到合适的空位停好车，姜纹已经等不及从里面迎出来了。
    张延和副驾驶的冯晓刚冲他打招呼，他也不理会，先围着皇冠转了一圈，然后满脸嫌弃道：“张总，咱这车该换了啊，你这大老板不整辆加长的，能显出排头来吗？我跟你说，要买就买那种林肯礼宾车，在长安街逛一圈能有好几十人给你敬礼的那种。”
    张延看向身旁的冯晓刚：“冯哥，他这是在嘲笑我是暴发户吗？”
    “难说。”
    冯晓刚龇牙道：“反正我就知道刘小庆开的也是丰田皇冠。”
    “没劲、没劲，你们知道吗。”
    姜纹摇头晃脑道：“日本车都一股小家子气，娘们开开还行，男人还是得开美国车——你想想，哥几个拿着香槟在车里相对而坐，这时候瞥见外面路过一年轻时的老熟人，你掀开天窗探出身子那么一招手，啧，那种感觉……”
    “肯定倍儿sb。”
    张延冲他直翻白眼。
    “对对对，就得是这词儿！”
    姜纹一拍大腿，激动道：“这时候来一句‘sb’，确实比欧巴更有味道！”
    “什么玩意儿？”
    张延和冯晓刚面面相觑，不过他们也大致能猜到，姜纹这是在推敲剧本台词儿——凭这股子钻研劲儿，这电影应该不会太差。
    当然这事儿也说不准，有些大导演越是钻牛角尖，拍出来的东西就越不是个玩意儿。
    姜纹嘿嘿一笑，没头没尾的来了句：“古伦木。”
    冯晓刚立刻反应过来：“欧巴？”
    张延则是慢了半拍才恍然道：“《奇袭白虎团》的暗号？”
    《奇袭白虎团》是八个样板戏之一，那个年代的城里人基本都看过几遍，不过张延毕竟年纪小，印象没两人那么深。
    姜纹还想再掰扯几句，就有小姑娘跑过来问：“姜哥，庆姐让问问客人来了没。”
    说着，就好奇的看向冯晓刚……旁边的张延。
    姜纹这才招呼着两人往里走。
    上到三楼，就见刘小庆穿一身特有范的旗袍，正容光焕发的等在走廊里。
    这年头40多的女人，基本就已经可以归类为大妈了，但刘小庆却仿佛返祖了一般，皮肤甚至比年轻时还细嫩水灵。
    饭店服务员穿的也是旗袍，还都是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但跟她一比那就是全方位的落后了。
    张延笑着打趣道：“小庆姐，姜纹从国外一回来，你这气色是越发的好了。”
    “主要是我坚持锻炼的结果。”
    刘小庆笑道：“回头你让陈虹找我，我教她一套保养的办法——不过能不能坚持下来，就要看她自己的毅力了。”
    刘小庆说这话时多少有点自傲，不过她也确实有自傲的本钱——五十多岁进号子，换一般人早自暴自弃了，结果人家锻炼没停过，踩缝纫机还拿了先进。
    四人寒暄着进到包间里。
    服务员奉上了菜单，四个人点了八菜一汤，都是特色鲁菜，什么醋黄河鲤鱼、葱烧海参、泰山炒柴鸡、熘肝尖之类的……
    等三开四翅、顺风顺水的醋鲤鱼端上来，众人也差不多聊完了边疆的话题。
    姜纹直接开门见山道：“兄弟这是头一回上手，全靠大家伙帮衬了，有需要你们的时候，可谁也不能打退堂鼓。”
    “都是一句话的事儿。”
    张延拍着胸脯道：“缺人我捧个人场，缺钱我捧个人场。”
    “咯咯咯~”
    刘小庆掩嘴笑道：“张总可是越来越风趣了，谁不知道你现在是要人有人、要钱有钱？除了那些倒腾批条的，怕是谁也不敢说比你们圆梦更能赚钱了。”
    “这可不敢说。”
    张延摇头道：“本来勉强还算宽裕，可这不是上面要开放民营资本，选了我们圆梦做试点嘛，估计下半年就得大把大把往里投钱了。”
    听到这话，冯晓刚轻轻一拍桌子道：“我就知道肯定得有你一份，王硕昨晚就给我打电话，说要搞个什么鼎力影视——我一开始还纳闷怎么个鼎力法，后来才知道，感情这公司一共就仨人儿。”
    估计是因为张延占了个‘梦’字，原本历史上的‘好梦影业’变成了‘鼎力影业’。
    听两人这一唱一和的，姜纹和刘小庆面面相觑，都觉得事情有些棘手——既然圆梦能直接进入影视圈，那肯定是优先投资自己的项目。
    姜纹想了想，直接从包里取出两份剧本，分别递给两人道：“先看看咱这剧本，有什么问题就直说，反正我还得改呢。”
    确实还得改，这剧本一看就是反复修改出来的，很多地方都残留着刀劈斧凿的痕迹，不够圆润精细。
    但那股子年代感却是透纸而出。
    张延那时候还小，没有亲身参与其中，但至少是亲眼见证了报社家属院的纷纷扰扰。
    而比起报社家属院的风声鹤唳，大院子弟的生活明显要更‘丰富多彩’一些，尤其是在拍婆子方面。
    姜纹刻画的人物比王硕的原著更鲜活，也多了三分童趣和克制——王硕的原著当然也很精彩，但宣泄情绪的成分要多一些。
    另外……
    张延发现这厮把自己的性癖，全都赤裸裸写到了剧本上，丰腴白皙的描写字样起码有十来处，而对米兰那双脚的描写更是不惜篇幅。
    高雅呢、内涵呢？
    等看到结尾马小军等人成年后，乘豪车游京城的场景，张延也终于明白他为什么撺掇自己换车了，感情是指望着白嫖呢。
    看完后，张延好奇道：“你小时候是不是真的趴在床底偷窥过？”
    “那不是偷窥，是被堵在里面了。”
    姜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我们那时候去招待所打野食儿，都是躲在客房里吃完了再走——怎么样，我改的还行吧？”
    “还行。”
    冯晓刚砸吧着嘴道：“就是少了点欺负人的内容——我小时候见了你们大院子弟，那都得绕道走。”
    张延也摇头道：“当时我们院里全是臭老九，出门走路都得驼着背猫着腰。”
    “不是……”
    姜纹无语道：“您二位能不能把阶级仇、民族恨先放一放，正儿八经的说说剧本？”
    顿了顿，又干脆开门见山的问：“或者说说这电影值不值得投！”
    “光剧本能看出什么来？”
    张延把剧本放桌上，道：“这么着，我那里正好有个mv要拍，你去给指导指导，就当是验验成色，怎么样？”
    “mv？”
    姜纹闻言皱起眉头，身子往后一仰，明显是对这个提议有些抵触。
    刘小庆悄悄踢了他一脚，追问：“是给谁拍的mv？什么题材的？”
    “老狼的校园民谣，也是怀旧的那种——歌名叫《睡在我上铺的兄弟》。”
    说起来，高小松年初写好这首歌之后，本来是打算当做敲门砖进入圆梦的，结果等张延从边疆回来，他忽然又黑不提白不提了。
    虽然高小松没有明说，但考虑到最近发生的事情，应该是双方的价值观取向产生了冲突。
    这个歌名引起了姜纹的注意，他稍微端正了身形，询问道：“歌词什么内容，你能唱一遍不？”
    张延就给他哼了一遍。
    听完姜纹眼睛就亮了，起身在屋里兜了两圈，又问：“能不能改成住在我隔壁的兄弟？要是能改，这活儿我就接了！”
    “你打算把这歌放进电影里？”
    “放片尾！”
    姜纹比手画脚的道：“跟着字幕一起滚出来——对了，还得把歌词翻译成英文，要信达雅的那种，把这事儿办妥了，你这活儿我就接了！”
    “这说的跟老子求着你似的。”
    张延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但最终还是答应了姜纹的要求。
    (本章完)

 第189章 够不够活泼

    第189章 够不够活泼
    晚上回到国贸附近的四合院。
    进门后张延就有点懵逼，张芳会出现在客厅里，他是一点都不奇怪，但旁边的周滔是怎么一回事？
    “哥~”
    “张延~”
    “亲爱的。”
    面对三人的招呼声，张延愣了一下才堆起笑容问：“你们晚上一块吃的饭？”
    “是啊。”
    陈虹笑道：“我下午去找芳芳的时候，正好周滔也在，干脆也把她给拉上了——要不是晚上在一起吃饭，我还不知道你给她策划了个新节目呢。”
    “哈哈，我就随便提了那么一嘴，没想到她还当真了。”张延打着哈哈，上前揉了揉妹妹的头发，道：“最近关心你的人挺多啊。”
    同时他偷偷递给张芳一个眼神，质问她是怎么统筹协调的，怎么又让这俩人给撞一块了？
    张芳还回来一个白眼，没好气道：“那当然是因为你面子越来越大了呗。”
    周滔紧跟着笑道：“主要还是芳芳惹人疼，连我们学校的校草都被她给拿下了——你放心，等过两个月康诙进了央视实习，我一定替你好好盯着他。”
    “对他我还是放心的。”
    张芳意有所指的道：“他可不像某些坏人，一肚子肠子——你说是吧，嫂子？”
    陈虹笑笑没说话，自顾自从厨房给张延端出解酒的陈皮山楂汤，又把靠近张芳的位置让了出来。
    周滔看到这一幕微微蹙眉，这些事情她可从来不会在家里操持。
    不过转念又觉得，那纯粹是因为她身边没有值得这么付出的人，否则自己肯定不会做的比陈虹差。
    甩开心里那些不自在，周滔隔着张芳问：“张总，你什么时候有空去央视现场指导一下？咱们这个节目已经开始正式筹备了，估计到麦假的时候就能播出。”
    “等过阵子再说吧。”
    张延边喝汤边回道：“这不是要开放民营资本进入影视业吗，上面让我抓紧时间搞个影视公司做试点。”
    周滔顿时眼前一亮，虽然歌手赚的多，但要论地位肯定还是影视剧从业者更高一些，更何况张延这个影视公司，还是上面树立的试点单位。
    果然每次隔段时间见到张延，他都会取得一些新的成就。
    不过旋即周滔又有些担心起来：“据我了解，现在的电影越来越不赚钱，电视剧更是拍一部赔一部……”
    “这你大可放心。”
    陈虹一只手撑在张延肩膀上，与有荣焉的道：“开放民营资本的提议，就是张延先提交给津门代表团的，所以他当然早就想到了配套的政策——估计要不了多久，电视剧转播权就要市场化了。”
    周滔这次听的不是很明白，毕竟她也没接触过电视剧的运营机制，但有一点她听明白了，张延不止是受益者，还是这次行业巨变的牵头人。
    这让她心里头愈发火热，再看向倚在张延身上的陈虹时，眼里就像是藏了把刀子。
    陈虹对此有所察觉，但却并不怎么在意。
    要是换成陶荭，她可能还要紧张一下，但周滔明显和自己一样，是勾心斗角的冷静型选手。
    等张延又和周滔聊了几句，陈虹忽然插嘴道：“周滔，这么晚了你干脆就别回去了，正好和芳芳做个伴。”
    “这……”
    周滔没想到陈虹会主动邀请自己留宿，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陈虹则是自顾自拿起桌上的大哥大追问：“你家里电话是多少？”
    周滔略一犹豫，还是报出了家里的电话号码。
    张延在一旁听了，随口感慨道：“还是原来的那个号码啊。”
    周滔后来配了bb机，两人联系基本没用她家里的固话，所以张延才会有此感慨。
    但落在周滔耳朵里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结婚前她就和姚柯住出租屋，这都结婚两年了，还在出租屋里蹉跎，偏姚柯成天乐呵呵的半点不着急。
    反观张延，初见时也是租房住的，现在京城好几套房，甚至马上还要在二环里修个小别墅……
    那边陈虹也已经打通了电话，听说是跟着张芳一起来了张延家，姚柯没怎么多想就连对陈虹道几声‘麻烦你们了’。
    等挂断电话后，陈虹对笑问周滔：“你是跟芳芳住一个屋，还是……”
    面对她这张可恶的笑脸，周滔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想到了妇前犯的剧情，但最终还是道：“我和芳芳一个屋吧——芳芳？”
    “好啊，正好晚上咱们说说话。”
    比平时寡言少语很多的张芳，这才终于给捧了个哏。
    陈虹翻箱倒柜找出一套新被褥，又忙前忙后安顿好两人，这才回到了东头的主卧，摘了耳环、手表，一边梳头一边笑吟吟的看向张延。
    张延举双手做投降状：“回头我就把《游龙戏凤》改成大学生，再照着你的模板做人设——不过你必须得演的活泼点，最起码得有股子天真无邪的劲儿。”
    给周滔出主意也还罢了，主要是他还打算捧陶荭出演动物凶猛的女主角，这头要是不给陈虹些补偿，那就太不合适了。
    陈虹的气质偏沉稳，其实是不太适合这种比较闹的角色，好在她的颜值有着足够的说服力，应该能让观众更容易理解，正德为什么不爱江山爱美人。
    女主角不够闹，那就得让男主角跳的更欢脱一些。
    正德皇帝本身的形象，也确实是个比较跳脱的主儿，最好是弄成那种亦正亦邪，让人又爱又恨的形象，现在女观众就吃这一套。
    就是不知道张国利能不能演出来。
    正琢磨着该怎么修改剧本，忽听陈虹含糊的询问：“现在呢，够不够活泼？”
    张延定睛一瞧，却见陈虹不知什么时候梳成了双马尾，身上的外套也早不翼而飞，唇齿间还含着个半透明的气球。
    …………
    另一边。
    张芳把一台随身听放到了两个枕头中间，然后这才开始宽衣解带。
    周滔有些不解的问：“芳芳，你晚上还要听音乐助眠吗？”
    “平时是不用的。”
    张芳说着转头看向了东头主卧的方向，周滔顿时就明白了，然后就再没别的言语了。
    等两人默默上了床，果然就有些细微的动静传了过来，张芳二话不说点开了随身听。
    “想唱就唱让声波穿透屏障，每个音节……”
    听到里面传来嫂子的声音，张芳果断点了快进，切换成了田振的《执着》，然后又调到了最小音量。
    她顺手关了灯道：“周涛姐，咱们也赶紧睡吧，明儿我还要上早课呢。”
    周滔含糊应了，明明耳边萦绕的是田振的歌声，但她脑海里却总是回荡着陈虹的声音，那声音忽而旖旎、忽而尖锐、忽而嚣张、忽而恶毒……
    虽然明知道这是幻觉，虽然明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嫉妒愤恨，但周滔的心里还是千疮百孔一般，整个晚上都没能睡踏实。
    (本章完)

 第190章 一语成谶

    第190章 一语成谶
    第二天一早。
    脸色苍白的周滔，和哼着歌的陈虹在卫生间门口撞了个正着，然后陈虹的气色就更好了。
    “周滔，你是不是认床啊？”
    陈虹一边示意周滔先进去洗漱，一边若无其事的笑道：“我倒是不怎么认床，但身边要是没有自己的男人在，就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听她特意在‘自己的男人’上加重了语气，周滔暗暗咬了咬牙，却不好在这上面与陈虹正面交锋，毕竟她的身份先天就处于不利的一方。
    她走进卫生间里洗了把脸，缓解了一下情绪，这才道：“这可能是内心缺乏安全感的原因，你可能需要仔细考虑一下，看到底是因为什么让你产生了这种焦虑感。”
    “是吗？”
    陈虹嗓音微微抬高了些：“可我问了那些结结了婚的人，她们大多都有这样的感觉，没有这种感受的，基本都是婚姻不怎么幸福的人。”
    两个女人堵在卫生间唇枪舌战之际。
    张芳也正在客厅里虚着眼睛看向自家哥哥：“你以后离我们家康诙远点，要是把他给带坏了，我肯定饶不了你！”
    “怎么跟我说话呢？”
    张延心虚的瞪着眼，见妹妹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他又讪笑着道：“你放心，我是我、康诙是康诙，他要是敢学，我就让他知道知道儿为什么那样红。”
    说着，还扬了扬拳头。
    张芳微微噘嘴，转身就走。
    唉~
    果然还是小时候更可爱些。
    因为卫生间被女人们占了，张延蹲在水龙头前刷了牙、洗了脸，正往脸上涂大宝呢，一瓶空气清新剂就被递到了他眼前。
    “给我这个干嘛？”
    “放车上吧。”
    陈虹笑吟吟的凑到张延耳边：“我估计某人应该忍不到目的地了。”
    这话果然是一语成谶。
    张延送周滔去上班的路上，突然就被劫持到了某个偏僻的空地上，在丰田皇冠唱了一百多遍‘爸爸的爸爸叫什么’。
    …………
    上午十点。
    张国利一坐上了张延的车，就抽动着鼻子吐槽道：“你这车里的香精味道也太大了吧？都有点辣眼睛了。”
    “刚喷的空气清新剂。”
    脸色微微发白的张延，若无其事的解释道：“这不是一个多月没怎么开嘛，车上就莫名有股子潮味儿，不下重手遮不住——不说这个了，咱们去接一下陈道铭，然后找个地方坐下好好聊聊。”
    张国利消息还挺灵通的，当即反问：“是为了开放民营资本进入影视业的事儿？”
    “你也是从王硕那边得的消息？”
    “不是，我是听别的朋友说的，好像第一批试点就开放了五个名额，京城这边两个，津门一个、魔都一个、羊城一个。”
    魔都、羊城的情况张延不关注，他好奇的是京城的两个名额，除了王硕的鼎力影业之外，还有谁入围了。
    “好像是个姓董的老板，听说是内蒙那边来的……”
    两人一路闲聊，很快又在路边捡到了忧郁看天的陈道铭。
    “怎么了这是？”
    张延等他上了车，就纳闷的询问——平时陈道铭就是一股子文艺范，但今儿明显有点过头了。
    “没什么，家里的事情。”
    陈道铭叹了口气，总结道：“一地鸡毛，不说也罢。”
    见他不愿意说，张延也就没追问，而是笑道：“别说，你这气质演刘振云的《一地鸡毛》，确实挺合适的。”
    “刘振云的《一地鸡毛》？”
    “就是讲一个大学毕业留京的外地男人，在生活的各种琐碎折磨下，逐渐变得市侩又疲惫的故事——刘振云有好几篇写机关单位的短篇小说，攒在一起应该能弄个好剧本。”
    张延说着说着，自己也有点上心了。
    他这次拉上陈道铭，自然是希望陈道铭能加入即将创办的圆梦影业，但目前他手头上却缺乏适合陈道铭的项目。
    如果能把《一地鸡毛》和刘振云其它小说，综合成一部电视剧，还真就挺适合陈道铭的。
    【ps：原时空综合了几部短篇的《一地鸡毛》，就是93年下半年立项开拍的——导演冯晓刚、男主陈道铭。】
    见陈道铭也对这个话题相当感兴趣，张延干脆给刘振云打了个电话，问他手上有没有那些短篇小说的底稿。
    作为鲁迅培训班里的一员，刘振云眼看着莫岩、余桦的小说陆续被老谋子拿走改编，也早就眼热的不行了。
    听张延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把自己的短篇小说汇总成一部电视剧，他是又高兴又遗憾——这年头小说能改编当然是大好事儿，可电视剧比电影明显低了一个档次，而且张延和老谋子在艺术层面上也没法比。
    当然，总体来说还是高兴大于遗憾的。
    等张延带着陈道铭和张国利找上门去，刘振云早把小说准备好了，甚至还区分出了主干和可以抛弃的细枝末节。
    “老刘，你这是早有准备呀。”
    张延听他简单说说完自己的想法，发现刘振云对于编剧的概念，其实要远远高于余桦——当然，余桦经历了半年的改稿，现在也有了很大的长进。
    而且刘振云对描写官场的勾心斗角，颇有一番心得体会。
    张延自己对人情世故也算精熟，但说到这种官场上的博弈，他多少就欠了火候，而《新游龙戏凤》肯定是涉及到这方面的。
    于是他突发奇想道：“老刘，要不你和余桦也签在我们圆梦得了，除了基本工资之外，还有……”
    官场勾心斗角的剧情以刘振云为主，戳心窝子的剧情找余桦操刀，张延自己负责大框架和偏商业的部分，整出来的剧本肯定差不了。
    而张延给出的待遇，基本是比着张亚冬在唱片公司的待遇来的，距离张为宁还有些差距。
    影视剧和歌曲毕竟不一样，编剧虽然重要，但也没有音乐制作人那么重要——张为宁在圆梦唱片，就相当于是制片人+导演+编剧+配乐角色。
    “这……”
    刘振云没想到张延还想收编自己，听了张延给出的待遇多少有点动心，但又觉得自己好歹也在文坛有一号，就这么被张延个写通俗的后起之秀收编，面子上有点过不去。
    最后迟疑道：“让我先考虑一下吧。”
    见刘振云没有当场做出决定，张延也没有再劝，这年头的文人大多耻于当面谈利益，比起当面锣对面鼓，还是托余桦做个中间人劝说，更简单一些。
    从刘振云家离开。
    三人又找了家小馆子坐下，趁着陈道铭聚精会神的翻看小说，张延把自己对《新游龙戏凤》的最新构想说了。
    听说张延愿意让自己联合执导，初期实际操盘拍摄，中后期看情况调整，张国利一张脸顿时涨的通红。
    他本来只是希望能跟张延合作，争取复刻一下《天津卫》的辉煌，却没想到张延竟然愿意给他一个自导自演的机会。
    张国利下意识就想答应下来，但话到了嘴边又临时改口道：“那邓洁……”
    “这个好办，咱们搞个女二号，背景就设定成正德那位不受宠的皇后，让女扮男装的女主角跑去给她灌输独立自主的思想，然后误打误撞产生感情……”
    张延迅速给出了一个畸形三角恋的设想——没点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戏，怎么吸引更多的女观众？
    张国利也只是想给妻子一个交代，当即爽快点头道：“那行，回头我跟邓洁商量一下，争取尽快给你答复！”
    (本章完)

 第192章 吹毛求疵

    第192章 吹毛求疵
    张延回到津门的第二天，就分别接到了张国利和余桦的电话。
    张国利做通了邓洁的工作，余桦也劝服了刘振云，再加上已经答应会加入圆梦的陈道铭，以及陈虹这个老板娘，导、演、编的基本班底就算是凑出来了。
    其它方面也好解决，津门影视技术学院这不是正在筹建当中吗，到时候正好请老师傅们搭把手。
    这天晚上，姜纹也带着自己的拍摄创意来到了津门。
    他那mv剧本写的挺简单，重点是放在了色彩变幻和怀旧感上，张延估量了一下觉得还行，就催着他赶紧走马上任，免得耽误了公司的旅游计划。
    然后张延就把这事儿抛到了脑后，抽空见了一下王晶的未婚夫，便开始跟汪锋的鲍家街43号乐队扯皮。
    这次去边疆见识了张总的能量，汪锋自然是铁了心想要加入圆梦，但他又放不下乐队梦，更不想背上一个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骂名。
    所以就一直死乞白赖的，求着圆梦把鲍家街43号乐队整个签下来。
    此前张延都是只签单独的歌手，而且因为见惯了乐队分分合合，他觉得这玩意儿不够稳定可靠，所以还是更希望能签约汪锋个人。
    当然汪锋愿意养着乐队也行，公司可以签一份长期的雇佣合同，待遇还行，但分成什么的就甭指望了。
    这对一般人来说，起码也算是折中的办法了。
    但鲍家街43号的其它成员，却都难以接受这种区别对待，毕竟都是央音的天之骄子，谁会觉得自己就比别人差了多少？
    于是谈了两次，张延就又做了甩手掌柜，把这事儿交给了刘卫东处理——论劝和刘卫东肯定不如王晶，但要论挑起内部纷争，老六绝对是一把好手。
    等抽空见了王晶的未婚夫，曾经小红过几年的董智华后，张延本来想先清净两天，等5月3号再去京城帮着张罗《头发乱了》的首映礼，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经纪人。
    结果才刚开拍两天的mv剧组就出事儿了，说是剧组的道具师跟姜纹对骂起来，姜纹还被甩了一脑门染料。
    张延收到消息赶过去的时候，姜纹正闭着眼睛用酒精搓洗呢。
    见他一抬头，脑门上满是日月星辰，张延无语道：“怎么回事啊，你怎么跟道具闹起来了？”
    这道具师是张延用惯了的，活儿倒算不上有多精细，但总能又快又便宜的满足张延的需要。
    “没有啊。”
    姜纹委屈道：“我就是对他弄出来的颜色不太满意，让他多尝试了几次而已。”
    说着，他指着拍摄现场的几间学校旧宿舍道：“我一开始觉得这里有些太旧了，让他弄的稍微新一点，结果新的过了头，只好铲掉墙皮重新搞。
    可铲了墙皮之后，总觉得没有原来的味道了，我就又让想把发把铲掉的地方恢复原样，然后该刷新刷新、该做旧做旧。”
    “然后你俩就吵起来了？”
    “那倒没有，后来我说屋里最好也改一改，要那种灰蒙蒙的温馨感，让他跟灯光商量着弄，他突然就开始跳脚骂街——我就不明白了，咱们这是拍戏，我想要精益求精有什么错？”
    听了姜纹这番话，张延默然半晌，方道：“mv你别管了，你那部电影……”
    顿了顿，他摇头道：“反正我是不敢投了，你还是另找冤大头去吧。”
    “怎么了？”
    姜纹兀自不服不忿：“我跟你说，这拍出来效果肯定牛逼，你不信咱打赌……”
    张延截住他的话头，反问：“电视屏幕有多大？”
    “呃~”
    姜纹毕竟也是拍了不少电视剧的，愣了一下就明白张延的意思了：“你是说电视上显不出这些细节来？”
    “废话！”
    张延没好气道：“要是对比明显的色彩，电视上还能体现出来，可你这特么什么灰蒙蒙的温馨——别说一般人弄不出来，就算弄出来了，放电视上能体现的出来吗？！”
    姜纹自知理亏，但还是死鸭子嘴硬道：“咱们这不是为了打个样吗，我这就是按照电影的标准拍的。”
    “那也没必要这么搞！”
    张延指着被糟蹋了好几遍的旧宿舍道：“你特么就不能找一小块先试试？你知不知道这改来改去的得增加多少开销？照你这样拍电影，有多少钱够浪费的？”
    姜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然后还是不服气道：“可不全刷上，我怎么知道整体效果对不对味儿？我作为导演，总得为成片质量负责吧？！”
    “连这点空间想象力都没有，你还拍什么电影？”张延说完，也懒得再跟他理论，从兜里掏出钱来，数出五十块钱递过去：“来回的车费和火车票我给你报了，拜拜、拜拜了。”
    然后他撇下姜纹，把剧组的人喊来开了个小会，决定给校方一笔赔偿，然后转到其它学校的旧校区进行拍摄。
    张延拍mv主打一个多快好省，这回换了姜纹主导，他也做好了多出一笔钱的准备，但有钱也不是这么的。
    死抠无关紧要的细节，还是这种出不了效果的细节，还不如直接把钱扔进水里呢——主要姜纹也不是什么大导演，而是半路出家的新人。
    虽然有点对不起陶荭的期待，但这个大坑张延肯定是不会往里跳的。
    等剧组开始收拾行李，姜纹还在杵在那儿没动地方，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明显是下不来台。
    于是张延又放缓了语气道：“我也不是针对你，但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就算是庆姐那身家，也禁不住你这么糟蹋，更何况是我这刚起步没多久的。”
    姜纹张了张嘴，有心说两句软话，可又实在是放不下身段，最后赌气道：“不投就不投呗，我就不信没了你们圆梦，我就拍不成这个电影了！”
    姜纹说着，转身就走。
    张延在他背后喊道：“最后给你一忠告，别让刘小庆做制片人了，换个能管住你的！”
    姜纹脚步一顿，不过很快又大步朝前。
    本以为他就这么离开了，结果等张延去找校方道了歉、赔了钱，带着剧组转移阵地时，却发现姜纹正蹲在大门口抽烟呢。
    张延把皇冠停在他面前，探头问：“怎么了，这附近打不到出租车？”
    “不是。”
    姜纹梗着脖子站起身来道：“我是想起还有个事儿忘了问你，《天津卫》里那个游泳队的姑娘，你跟她还联系吗？”
    “你说的哪一个？”
    “就给你拍广告的那姑娘。”
    姜纹胡乱比划着道：“我想找个游泳水平好的女演员，出演女二号于贝蓓。”
    “于贝蓓？”
    张延皱起眉头，圆梦不投资，陶荭能拿到女二也算是不错了，但他有些犹豫要不要让陶荭跳这个大坑。
    别等到时候拍一半资金链断了，让陶荭跟着白忙活半天。
    可既然姜纹主动看上了陶荭，这事儿总不能瞒着。
    “我回头给你问问吧。”
    最后张延决定把这事的利弊，仔细跟陶荭说清楚，让陶荭自己做决定。
    “那行，我等你的信儿。”
    姜纹说着，从车头绕到了副驾驶，二话不说拉开门就坐了上去，把那50块钱摔到张延怀里道：“今儿这mv老子还拍定了，大不了超了我自己贴补——就算投资的事儿黄了，我也得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特么精益求精的艺术！”
    …………
    不得不说，姜纹这厮还是有点东西的。
    按照他的指导拍出来的东西，跟张延自己拍的那些放在一起，明显就不是一个层次。
    这让张延又有些迟疑了。
    或许这货真能拍出个经典来？
    但这大手大脚的毛病要是不改，就算拍出经典来，恐怕也未必能回本……
    这时姜纹图穷匕见道：“要是不放心的话，干脆你跟小庆一起给我做制片人，你不是干过这个吗？”
    (本章完)

 第193章 海报

    第193章 海报
    和刘小庆一起当制片人？
    张延没想到姜纹这么快就丢了个回旋镖。
    如果以投资作为先决条件，那他出任《阳光灿烂的日子》的制片人，也算是顺理成章的事儿。
    而且单从理论上来说，他也比刘小庆更有当制片人的经验。
    但问题在于，他到底能不能制衡姜纹，又该怎么分辨姜纹是在无谓的浪费，还是天才的灵光一闪？
    在考虑半晌之后，张延还是选择了委婉拒绝：“其实我们圆梦现在正在筹备一部电视剧，我是编剧兼制片人，所以实在是分身乏术。”
    除了风险太大、未来难以确定之外，姜纹主动找陶荭出演女二号，也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既然不投钱就能白嫖个女二，投了钱戏份也多不到哪去，那这钱还有什么好投的？
    被张延再次拒绝之后，姜纹这次是真的恼羞成怒了，拉下脸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
    …………
    转过天，张延和陈虹也朝着京城进发。
    其实作为制片人，他本应该更多的参与到《头发乱了》的后期当中，但他懒得管、管唬也乐得独断专行。
    所以直到快上映的时候，张延这才悠哉悠哉的带着陈虹找到了北影厂。
    “哥、嫂子~”
    管唬穿着拖鞋就迎了出来，头发乱蓬蓬的像是鸡窝一样，脑门上油亮油亮的，还印着个不太清晰的五指山。
    “你这是？”
    张延纳闷的指了指他的额头：“新款的通天纹？”
    “什么啊。”
    管唬无奈道：“昨儿我在放映室睡着了，被我们老爷子一巴掌拍的山响，说是以前有人就是这么被烧死的——其实他那都是老黄历了，现在的胶片没那么容易起火的。”
    “你敢确定你那些过期的毛子胶片，也没有安全隐患？”
    “呃……”
    管唬顿时语塞，旋即转向陈虹，热情的招呼道：“嫂子，你以前没来过北影厂吧，要不要我带你们四处逛逛？”
    张延点头道：“是得逛逛，我这次是带着任务来的。”
    “什么任务？给你那《新游龙戏凤》勘景？”
    “除了勘景，还要考察一下你们厂里的仿古影视基地——这不是八一影视基地要开始修建了吗。
    八一厂负责民国部分、江南水乡、以及军事部分，我们津门主要负责仿古，还要等比例复刻一座太和殿和部分故宫的场景。”
    “嘶~”
    管唬倒吸一口凉气：“那以后再拍紫禁城的戏，岂不是要去津门拍了？你们这可真是、真是……”
    “倒反天罡？”
    “对对对，就是倒反天罡——有钱是真特么好啊！”
    两人说说笑笑走在前面，陈虹跟在后面好奇的四下张望着，北影厂说不上是什么‘圣地’，但在很多向往大荧幕的演员心中，也是有着特殊地位的。
    不过……
    这地方看起来可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好，感觉路过的人都恹恹的没什么精神，有些跟管唬打招呼，有些干脆就无视了他。
    张延也发现了这一点，上次他来的时候好像还没有这种颓唐又紧张的氛围。
    “你们北影厂最近出什么事了？”
    “嗐，都是老问题。”
    其实现在的老电影厂都一个德行，津影厂也是入不敷出，所以趁着这次搞影视基地，上面就把想把津影厂合并到影视基地名下，来个资产重组。
    而八一厂那边也是有样学样，塞了不少关系户到即将成立的影视技术学校。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张延在北影厂的仿古区里逛了一圈，布景确实比较精致，配上干冰甚至能给人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八一影视基地的内景，确实可以参照一下。
    但要是作为外景拍摄地的话，就少了些皇家气派，看来还是得抽空喊上张国利，去避暑山庄那边瞧瞧。
    中午是在管唬家吃的饭。
    管老爷子【ps：《包氏父子》里的老包】特热情，一个人劲儿感谢张延对儿子的帮助。
    吃完饭，三人就开车去了长虹影城，《头发乱了》的海报已经挂起来了，不过和电影里的真实情况不一样，王露瑶的半身照和黄垒、徐凡并列，看起来就好像是双女主一样。
    而且后面还暗戳戳的，贴出了那段儿过肩拍摄的‘激情戏’。
    看着几个社会小青年勾肩搭背，站在海报前指指点点的兴奋样子，张延不用猜也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
    “你这算是欺诈吧？”
    “哪有，电影里边她和黄垒不也是一对儿吗？”
    是不是一对儿有待商榷，但徐凡肯定不会高兴就是了，但也没办法，谁让王露瑶现在最火呢。
    “管导、张总~”
    这时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张延和管唬回头望去，却原来是伍玉娟也来提前踩点了。
    她那男朋友贾宏升，这时也早没了当初的不服不忿，规规矩矩的主动向张延和管唬打招呼。
    伍玉娟则是热切的问：“张总，您要成立民营影视公司的事儿，应该是真的吧？”
    “这事儿已经传开了吗？”
    张延笑道：“当然是真的，不过被批准进入影视业的民营公司可不止我们圆梦，还有其它四家呢。”
    确认了最近的传闻，伍玉娟越发的眼热：“但真正能靠自有资金运作的，可能也就只有你们圆梦了！”
    顿了顿，她又道：“我在拍完《香魂女》之后，又把剧本重新梳理了一遍，您看您什么时候……”
    “最近我比较忙，等以后有机会吧。”
    张延随口敷衍着，又抬手指了指墙上的海报：“快来欣赏一下咱们管导的杰作吧，这可真是脸都不要了。”
    “嘿嘿，我这也是跟张哥你学的。”
    管唬嘿嘿讪笑着，心想得亏来的不是徐凡，但明天首映式徐凡是肯定要来的，这海报无论如何也藏不住。
    伍玉娟看看封面上，王露瑶那比徐凡还要突出显眼的半身照，再仔细从背景里把自己摘出来，她这心里就跟灌了老陈醋似的。
    自己在海报上，甚至还不如人家半边胸脯大……
    当初自己只是想拉王露瑶做个幌子，谁知道最后竟让这小蹄子抓住机会一步登天了，要是早知道，当初真不该带她过去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
    既然当初是自己提携了她，那她现在功成名就了，是不是也应该投桃报李，帮自己搞定电影剧本？
    刚才张延敷衍的态度，伍玉娟当然也看出来了，但现在双方差距越来越大，她也不敢再冒冒失失缠着张延。
    所以就只能指望王露瑶的肉蛋公式了。
    当然，如果王露瑶愿意投资一下她的剧本，那就更好了。
    想到这里，伍玉娟回头问：“露瑶应该也会来参加明天下午的首映式吧？”
    “说是明天上午跟韩荭一起过来。”
    (本章完)

 第194章 旧时王霏堂前树

    第194章 旧时王霏堂前树
    转过天上午。
    王露瑶拉开桑塔纳的车门坐了进去，一边把安全带卡在山谷间，一边打量着旁边的韩荭：“还行，最近保持住了，没长肉。”
    “是吧、是吧。”
    韩荭高兴的在驾驶席上挪了挪屁股，兴奋道：“你说这激素后遗症会不会已经过去了？以后我还能彻底瘦下来？”
    “很有可能，所以你现在就是做好准备……”
    “我最近都……”
    在整个圆梦公司里，她俩是认识最早的，因为身材天差地别的缘故，彼此也没什么冲突的地方，关系就一直处的不错。
    一路闲话家常。
    等到了京城的长虹影院，王露瑶和韩荭本来想在附近找个地方歇一歇，等吃完午饭再来参加首映式。
    结果路过门口的时候，发现正一波接一波的往里面进人。
    韩荭就有些纳闷：“不是说把影院包下来了吗，难道上午还有别的电影要上映？”
    “管导是这么说的呀。”
    王露瑶想了想，拿起大哥大给张延拨了过去，想要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结果响了半天也没人接听。
    韩荭提议道：“要不咱们进去瞧瞧？”
    于是俩人靠边下了车，找检票员一扫听，才知道是请来的摇滚歌手们等不及，直接在里面呼朋唤友的唱起来了。
    两人也都有邀请帖，所以没费什么事就进了影厅。
    果不其然，舞台上已经正群魔乱舞，左边是超载乐队在唱摇滚版的‘爱拼才会赢’，右边是几个不认识的在唱激情版西北民谣。
    两边一人一句的对唱，很快就互相带偏了口音，引得下面哈哈大笑。
    韩荭对这种气氛不陌生，王露瑶也是爱凑热闹的，摸着黑寻到了前排，不出所料，张延正坐在角落里，跟个抱着吉他的年轻人说着什么。
    “你们这么早就到了？”
    看到韩荭和王露瑶找过来，张延先是有些诧异，然后指着身边的小伙儿道：“介绍一下，李嵩强，以后也是咱们圆梦的经纪人了。”
    李嵩强【详见作话】也是玩儿摇滚的，但在业内没什么名气，本来是没资格参与到援疆团里的，但他本身就是边疆人，所以最后成功混进了张延的后勤组，而且表现的相当出色。
    所以回京城的时候，张延就劝他换个赛道，改行干经纪人或者后勤都行。
    李嵩强经过一个星期的考虑，刚刚算是正式给了张延答复。
    “韩姐、王姐。”
    李嵩强忙恭敬的打着招呼。
    韩荭和王露瑶正要回应，忽然听到旁边一阵骚动，众人抬眼望去，才发现刚刚的两只乐队已经结束了表演，台上已经换成了黑豹乐队。
    虽然经历了更换主唱的风波，但黑豹毕竟是在港台掀起过一番波澜的著名乐队，而且又是刚刚回到内地发展，所以大家对黑豹的期待还是挺高的。
    站在正中的栾竖看看左右，见队友都已经准备好了，拿起话筒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说话，下面突然有人怪叫道：“窦维、窦维，我们要窦维！”
    栾竖一下子就僵住了。
    摇滚圈这旁人的揍性就是唯恐天下不乱，如果栾竖反应及时，成功化解掉这个小插曲，那倒也还罢了。
    现在见他直接僵在台上，后排立刻又有几个人跟着大呼小叫起来：“我们要窦维，没有窦维的算个鸡毛黑豹？！”
    眼见这起哄架秧子的声浪渐渐高亢，台上赵铭义气的丢下鼓锤，起身就骂道：“谁特么胡说八道，我们黑豹用谁当主唱，跟你们有个鸡毛关系……”
    “窦维来了、窦维来了！”
    “还有那港姐儿王靖雯！”
    说来也巧，这时候窦维和王霏正好也赶了过来，这下台底下起哄的声音更大了。
    栾竖在台上气的脸红脖子粗，有心抛下话筒甩脸离开，又觉得这像是在示弱于人——其实过去这么久，他对王霏早不在意了，只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
    这时突然有人从他手上接过了话筒。
    栾竖愕然转头，这才发现是张延悄默声的上了舞台。
    “咳~”
    张延清了清嗓子，大声道：“既然大家的呼声这么高，那我就只好献丑了——《梦回唐朝》走起！”
    说着，把栾竖挡在了身后，又背对着他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先去后台避一避。
    配合着高亢劲爆的音乐，张延一句不在调上的歌声，很快压制住了下面的起哄声。
    经过这次援疆之行，他在摇滚圈里的名气更大、威望更隆，大家多少肯定还是要卖他一些面子的。
    栾竖见状，暗暗瞪了刚走台下的窦维和王霏一眼，然后便悄默声的到了后台。
    到了后台，他先是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拿起不知从是谁丢在化妆台上的吉他，开始信手弹奏。
    他虽然是黑豹的键盘手，但吉他弹的也还可以，是能够抒发出情绪的那种程度。
    弹了能有七八分钟，栾竖感觉心境稍稍平复了，这才停了下来。
    这时一只手帕递到了他眼前，栾竖诧异的抬头，这才发现有个胖胖的姑娘，不知何时坐到了自己身边。
    “韩荭？”
    “你认识我？”
    见栾竖认出了自己，韩荭显得相当高兴——刚才她看到栾竖黯然退场，也不知怎么就有些感同身受，所以才会悄悄的跟到后台。
    栾竖道：“《我为歌狂》我还是看过的，而且你最近那首《长大后我就成了你》也很火。”
    “可惜那不是我自己写的。”
    韩荭有些遗憾，旋即又好奇的问：“刚才是你自己谱的曲子吗？我感觉情绪特别饱满。”
    “算是吧。”
    栾竖其实压根没记住刚才自己弹了什么，但韩荭好歹是国音出身，她既然觉得是原创，那应该就是自己随手创作了一首不错的曲子。
    “真的，我觉得一点都不比窦维的编曲差！”见他答的漫不经心，韩荭激动的又往前凑了凑，道：“你应该配上歌词把它唱出来。”
    顿了顿，又忍不住补了句：“我觉得你不应该继续留在黑豹，那样只能做窦维的影子，凭你的才华完全可以自己组一支乐队，或者做个独立歌手。”
    后面这话属实触动了栾竖的心弦，他其实最近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拘束感，好像每个人都会拿着一把名为窦维的尺子，来丈量他的长短宽高。
    可现在黑豹专辑在内地卖的挺火，乐队正在筹备第二张专辑，这时候他突然闹着离队……
    最终栾竖假装没听到后面的话，追问道：“你真觉得刚下那曲子弹的特别好？”
    “当然！”
    韩荭笃定道：“我刚才从头到尾听的清清楚楚，这绝对是一首好曲子！”
    “呃~”
    栾竖有些尴尬的道：“我刚才就是随手弹的，那什么，你能不能……”
    说到半截，外面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韩荭忙抬手指了指栾竖的脸，见栾竖没有反应过来，她直接用手上的帕子给栾竖在脸上抹了两下，然后小声道：“你刚才流眼泪了。”
    栾竖正有些尴尬呢，听到这话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忙向韩荭投去感激的目光。
    面对他的目光，韩荭莫名就觉着脸上有些发烫，慌忙起身道：“我、我先回前台了。”
    说着，就快步往外走。
    “等一下！”
    栾竖忙叫住她道：“能不留个联系方式？！”
    他主要是想让韩荭把刚才那曲子给抄录下来，但韩荭明显是误会了什么，回头惊讶的看了栾竖一眼，扭捏的摸出名片递过去，然后逃也似的离开了后台。
    (本章完)

 第195章

    第195章
    提前让摇滚人入场是有好处的，至少到下午正式首映的时候，大多数人都已经蔫了，即便对电影当中一些事情不那么认同，也没有像上午那样起哄架秧子。
    根据事后反馈，摇滚乐人对这部电影的观感，差不多是五味糅杂。
    一来看到摇滚乐队出现国内电影上，而且还是男主角，大家多少是有些兴奋的。
    毕竟除了前阵子去边疆，摇滚乐队很少能得到官方的认可，就连地位最高的崔建，近两年也被封禁了好几首歌，基本在大型晚会中绝迹了。
    但另一方面，电影又把摇滚人那种嘴上都是哥们，实则自私自利的一面给呈现了出来——经过张延和余桦的修改，这方面比原版突出了不少。
    这就让摇滚歌手们有些难以‘面对’了。
    而普通观众在接受采访的时候，则是不约而同的提到了两段剧情。
    第一段自然是王露瑶和黄垒的‘床戏’，普通观众里约莫有一多半是冲着这个来的，结果看完之后就一个想法：rnm退钱！
    认识王露瑶的，谁不是冲着前置装甲来的？
    结果全都是越肩拍摄，最精华的部分是一点没入境——不求露点，你哪怕露个沟也行啊！
    另一段儿就是太平间里的‘死亡摇滚’了，这前一段还是充满魔幻特效的摇滚现场，以及男主角和女主角的激情戏。
    结果下一秒就来了个男二警察父亲肝胆俱碎的死状大特写，相当于瞄准观众的多巴胺兜头浇了一桶冷水。
    这记忆当然深刻的很。
    …………
    当天晚上，《头发乱了》剧组就在路边摊举行了庆功宴。
    虽然票房还没出来，而且看着也不是很乐观的样子，但管唬压根不在意这些，能看到电影在院线上映，他对自己的评价就俩字：牛逼！
    至于成绩怎么样……
    反正拉来的投资都是公款，也没指望着能回本——如果能评奖那自然最好，评不上也正常，毕竟总投资只有那么一点点。
    结果就是别人才刚开始喝，管唬就把自己灌了个烂醉。
    作为女主角，徐凡也喝了不少。
    大家都以为是因为海报的问题，让徐凡心情不爽借酒浇愁，所以也没太在意。
    王露瑶还假模假式的撇清了几句，但徐凡充耳不闻，就直个劲儿的低头喝闷酒。
    唯独张延觉察出来点什么，趁着别人不注意，悄悄凑过去问：“怎么，跟老冯闹别扭了？”
    “恰恰相反。”
    一晚上谁也不理的徐凡，转身认真盯着张延道：“他已经向我求婚了，他要娶我！”
    “啊？”
    张延愕然：“那他老婆孩子怎么办？”
    “你说呢？”
    徐凡露出讥诮的笑容。
    啧~
    张延有些理解不了冯晓刚的想法，这个圈子里的，在外面偷着玩玩很正常，但有必要搞到这个地步吗？
    怎么说也是一起苦过来的原配，老话不是说糟糠之妻不下堂嘛。
    正犹豫要不要劝劝老冯，徐凡忽然把头凑近道：“我有些醉了，张总，你能送我回去吗？”
    那嗓音中明显带了股黏糊糊的暧昧。
    张延更莫名其妙了，这都跟老冯谈婚论嫁了，徐凡又搞这一出是什么意思？！
    他果断往后靠了靠，道：“韩荭开着车来的，我让她去送你吧——韩荭、韩荭！”
    别说他原本对徐凡就没那个意思，即便有那个意思，这个节骨眼上也不可能再乱来。
    “啊？！”
    正捧着酒杯发呆的韩荭，直到被王璐瑶捅了一下腰眼，这才反应过来，茫然的问：“张哥，有什么事吗？”
    “徐凡喝醉了，你跟露瑶把她送回人艺去吧。”
    “噢~”
    韩荭和王露瑶乖巧起身，徐凡沉默了片刻，也跟着起身走向了韩荭的桑塔纳。
    临上车，徐凡下意识回头看向街边，目光在张延脸上停留了三秒钟，这才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最新消息，冯晓刚凭借《大撒把》得了最佳编剧提名，这充分证明了他的才华，以及对市场的敏感把握。
    而在单位里，因为《京城人在纽约》获得了一致好评，他也顺顺当当拿下了独立执导权。
    在商业上，王硕力邀冯晓刚组建了鼎力影业，相信两人的合作肯定也能创作出更多的好作品。
    可以说冯晓刚现在是公私两开。
    再加上他这些年在圈里建立的人脉，接下来就只剩下大展宏图了——这样一个男人愿意娶自己当老婆，徐凡本来应该感到十分开心才对。
    但谁让她先认识了张延呢？
    这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冯晓刚对上张延，好像处处都短了一截，也就在当导演这一项有些优势。
    但人家张延现在可是影视公司的老板，而且明显比王硕那个鼎力影业更正规、更有底气。
    而在颜值上的差距……
    所以徐凡虽然已经答应了冯晓刚的求婚，但却没有多少高兴的感觉，反而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正是在这种情绪和酒精的双重驱使下，她刚刚才会提出那种暧昧的邀约。
    其实说完之后，她自己就先后悔了。
    好在张延拒绝了。
    可恶，他竟然拒绝了！
    那一刻，如释重负和愤愤不平的情绪，同时在徐凡心底升腾而起。
    不过上了车之后，到底还是如释重负的情绪逐渐占了上风，等到从桑塔纳上下来时，徐凡已经彻底调整了好心态。
    张延再好，那也是别人的，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牢牢抓紧冯晓刚这支即将腾飞的潜力股。
    …………
    回程的路上，王露瑶忍不住好奇的问：“你今儿怎么回事，我怎么瞅着你有点不对劲儿？”
    “哪有啊。”
    韩荭扭捏的撇清道：“我就是喝得有点多。”
    “你糊弄谁呢，你光顾着发呆了，连一杯啤酒都没喝完。”王露瑶说着，又凑近她耳边戏谑道：“或者说，你不是在发呆，而是在发春？”
    “你、你胡说什么呢！”
    韩荭肉眼可见的慌乱起来，桑塔纳在路上画了个s，把王露瑶都吓的够呛，忙道：“韩荭，你冷静点，不行先把车停在路边。”
    “不用、不用，我好着呢。”
    韩荭也自知漏了怯，虽然嘴里说着不用，但还是把车停在了路边，然后又把脸埋在了方向盘上。
    见她如此，王璐瑶小心翼翼的把手搭到了韩荭肩膀上，小声问：“你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哭了吧。”
    “没有。”
    韩荭坐直身子，深吸一口气道：“我就是想冷静一下。”
    说完，她又转向王露瑶道：“你说像我这样的女人，到底还有没有资格拥有爱情？”
    “你来真的啊？对方是谁啊？”
    “就是、就是……唉，这八字还没一撇呢，我暂时不想说。”
    见韩荭红着脸一副扭捏的样子，王露瑶也端正了态度，提醒道：“咱们是好姐妹，我才提醒你的——这种事你可千万别犯糊涂，起码先确认对方不是冲着你的名气、冲着你的钱来的。”
    “他不会的，他也用不着。”
    韩荭急忙回护，但听了韩荭这话，王露瑶心里更没底了，不图钱又不图名声，那对方能图韩荭什么？
    这世上当然有单纯欣赏内在美的人，但应该没这么容易遇到吧？
    犹豫了一会儿，王露瑶决定先跟张延或者陈虹通通气。
    作为圆梦第一个签约歌手，也是唯一一个张延亲自出马签下的歌手，同时也是陈虹最放心的女歌手，韩荭在圆梦的地位其实挺特殊的。
    老板和老板娘平时都拿她当妹妹看的。
    而且王露瑶作为好闺蜜，也不希望她被人欺骗戏弄。
    【ps：韩荭和栾竖这段恋情是真实发生过的，不是我凭空编的……当年网友盘点重量级的摇滚果儿，还把韩荭给盘点进去了。】
    (本章完)

 第196章 瞎耽误工夫

    第196章 瞎耽误工夫
    转过天。
    张延正洗漱的时候，见陈虹的助理送了早餐和报纸过来。
    于是擦着脸凑过去翻了翻，发现日报的娱乐版块一个字也没提到《头发乱了》，倒是有提到陈恺歌携新片《霸王别姬》，参加了今年的戛纳电影节，而且引发了不小的关注。
    这就是眼界的差距啊。
    管唬那厮光着急上映了，就没想过先拿去国外碰碰运气。
    陈虹看到他看完报纸把毛巾随手搭在了椅背上，便捡起来蹲到水池子旁搓洗了一下，晾到了钢丝绳上。
    等她款款的走回来，张延把刚剥好的茶叶蛋递了过去，问：“今儿吃一个还是两个。”
    “一个吧。”
    陈虹道：“再搭半根油条。”
    她这阵子多少有点丰腴，虽然在现实中属于非常完美的状态，但上镜就会略显脸圆，所以最近一直在进行节食。
    本来是不该吃油腻荤腥的，但因为还要兼顾刘小庆那套运动保养的法子，吃的太少了实在是扛不住。
    她伸出筷子夹住油条的一端，张延配合着在中间戳了洞，两根筷子左右一分就截断了油条。
    陈虹一边细嚼慢咽的吃着，一边也顺手翻了翻报纸，翻着翻着忽然眼前一亮：“方庄的芳古园四期要对外发卖了——6200一平？这也太夸张了吧？！”
    说着说着，她就惊讶的张大了嘴。
    倒回5年时间，几千块钱就够在京城买一套房了，结果这才五年，6200就只能买一平米——就算是楼房也不该这么金贵吧？
    张延不以为然道：“我前阵子听张国利说过，好像是用了什么港式板楼布局——港岛那边的楼房不就是鸽子笼吗？”
    顿了顿，又道：“回头我让人打听打听，看有没有卖祖宅换楼房的傻子，有的话咱们再抄抄底。”
    “买那么多老房子有什么用。”
    陈虹疑惑道：“咱们又不能改成商业地段。”
    “放着等拆迁也行啊，现在这情况你还看不出来吗，往后大把的高校学生要进京找工作，再加上商业用地，这拆迁的规模肯定会越来越大。”
    吃完早饭。
    两人便各奔东西。
    张延早就答应要去央视，看一看《中国诗词大会》的筹备情况。
    而陈虹这边，则是管唬牵线搭桥，说是北影厂的两位女导演，对即将成立的圆梦影业很感兴趣。
    这俩导演一个是拍电视剧的，一个近两年几部商业电影，如果能加入圆梦，就不用担心张国利干不了导演了。
    正好联合执导的另外一位导演，也还没有定下来。
    临出门，张延又交代道：“如果真的有意向加入咱们圆梦，那晚上就跟她们约个饭，咱们再好好的聊一聊。”
    “我觉得应该有希望。”
    陈虹斗志昂扬的道：“北影厂的情况那么差，但凡有点想法的人肯定希望能够做出改变。”
    张延也觉得成算不小，因为一般来说先跳船下海的都是男人，女人因为不用肩负养家的重担，所以一般耐受力都比较强。
    现在这两个女导演主动找上门来，那肯定是下了不小的决心。
    …………
    与此同时，央视。
    “杨阑、杨阑！”
    杨阑骑着辆二手的进口ogk女士单车，刚到车棚就被周滔给拦下来了。
    杨阑掏腿下了车，纳闷道：“你是专门在这里等我的？”
    因为周滔最近刻意接近，杨阑倒是跟她相处的不错——主要两人是同龄人，也不存在什么新旧交替的说法。
    “是这样的。”
    周滔带着三分暧昧道：“张延上午要来我们节目组，你不是一直挺关注他吗——要不要过去瞧瞧？”
    本来她想挑动杨阑斗陈虹，也不过就是一时兴起，后来见杨阑没什么反应，张延又去了边疆，就把这事给搁置了。
    但上次在国贸四合院过夜，让周滔受了相当大的刺激，于是又把这事儿捡了起来，结果一摸查，正好听说杨阑最近在偷偷探听圆梦的情况。
    杨阑脸色微红，忙借着支车梯的动作低头掩饰，然后矢口否认道：“哪有的事儿，你可别胡说八道！”
    “没有？那怎么我听说……”
    周滔说着，凑到她耳边悄声耳语了两句。
    杨阑呆了一下，没想到自己前阵子偷偷打听圆梦的事情，真的被周滔给抓了现行——这女人也太有心机了，要知道她可是才来半年不到。
    见抵赖不了，杨阑就改成了撇清：“我不过是好奇罢了，打听几句也不犯法吧？再说……”
    她迟疑了一下，才小声道：“再说我其实跟你一样，前几年就已经结婚了。”
    事实上杨阑结婚比周滔更早，丈夫是在银行工作的。
    这桩婚事是双方父母撮合的，在杨阑还没有成名前，倒也算是门当户对，但现在嘛……这也是杨阑不爱提家庭情况的原因。
    “啊？！”
    周滔听了这话，心里顿时就凉了，失声道：“那你怎么……台里怎么没人知道这事儿？！”
    “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用得着说的尽人皆知吗？”
    周滔心说这不瞎耽误工夫吗？
    自己的目标是给陈虹添堵，又不是给张延拉皮条。
    这一下子，她就对杨阑彻底失去了兴趣，于是装作不好意思的致歉道：“对不起啊，是我稀里糊涂闹了乌龙，你就当没这件事好了。”
    说着，她冲杨阑一摆手，就抢先朝着办公楼走了过去。
    杨阑在后面下意识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能懊恼的攥紧了拳头。
    这是个多好的机会啊！
    她前几天可是仔细打听过了，圆梦公司仅仅年初商演的收入就有几千万，虽然歌手肯定也要拿走不少，但怎么算张延也有千万收入进账——她本能的忽略了缴税的部分。
    原来一年几千万收入真的不是在吹牛！
    而且如此年轻有为的男人，竟然还长得又高又帅又有文才。
    都怪父母当初非逼着自己结婚，否则……
    本该在一年后遇到胖富豪、两年后离婚、三年后在美国产子的杨阑，提前对自己的婚姻产生了疑窦和排斥。
    又或者说，她其实早就对这门婚事不满意了，否则一开始在酒席上，就该把已婚的情况告诉周滔，更不会去偷偷打听圆梦的收支情况。
    上午在办公室，杨阑一直心神不宁，到十点多终于忍不住，跑去了《中国诗词大会》筹备组。
    去的时候她还有些担心张延已经走了。
    好在张延还在，而且正在给众人演示讲解，飞令对战时，主持人和节目组该怎么烘托气氛。
    杨阑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发现张延的主持水平竟然还挺不错的，在挑动观众情绪的同时，本身还有种央视特有的大气。
    要不是基本功差了些，杨阑都快怀疑张延是不是周滔的大学同学了。
    哗哗哗~
    等张延的演示结束后，筹备组掌声如雷。
    牵头的导演半是拍马屁半是真心的称赞道：“张总，就凭您这份功底，来央视主持节目一点问题都没有！”
    “您别捧。”
    张延摆手道：“就我这两下子，哪有资格来央视干主持人——意思大致就是这么个意思，要不让周滔试一试？她肯定能表现的比我更好。”
    “行，那就让周滔试试！”
    导演现在好说话的很，毕竟谁都能看得出，张延帮忙策划的这个《中国诗词大会》搞好了，绝对可以成为央视的招牌综艺之一。
    或许还比不上《综艺大观》和《正大综艺》，但也绝不会比那两个王牌综艺差太多。
    于是张延走到一边，把核心的位置让给了周滔。
    周滔也果然不负众望，虽然大体是照着张延的演示来的，细节上却做了调整，体现出了自己端庄典雅的特色，和‘诗词歌赋’更显相得益彰。
    张延正聚精会神听周滔演播，忽然耳畔传来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她以后说不定真能顶替倪苹姐。”
    (本章完)

 第197章 两李一常

    第197章 两李一常
    张延侧头看去，就见杨阑不知何时来到了自己身边。
    而见张延看向自己，杨阑亲切又优雅的道：“张总，我其实特别钦佩您的爱国情操，就连策划综艺都不忘宣扬传统文化，和那些说一套做一套的人完全不一样。”
    “有吗？”
    张延虽然有些奇怪她的主动搭讪，但还是回以笑容：“我也只是觉得大家应该会喜欢这种节目，当然，最终效果如何还要等播出之后才能知道。”
    “这节目肯定能火！”
    杨阑笃定道：“现代诗的热度虽然已经过去了，但古诗词的魅力永远不会过时，更何况您还加入了这种竞技对抗的形势。”
    说话间，她明媚善睐的眼睛里，透出几分崇拜之色。
    这时周涛的声音突然插入进来：“‘飞令’的设置确实让人眼前一亮——杨阑，你怎么有空过来？”
    “呃、我有事情正好路过。”
    面对周涛探究的目光，杨阑多少有点窘迫，但若是错过了这个跟张延接触的机会，又无论如何也不甘心。
    周滔眼底闪过一丝不屑，这个女人还真是现实，明明已经结婚了，还一山望着一山高，想要攀附张延这个高枝儿。
    嘁~
    真是个贪慕虚荣的拜金女！
    周滔居高临下的鄙夷着杨阑，完全不顾双方情况几乎相同的事实，毕竟在她的心里，自己和张延是不一样的。
    首先双方认识的时候，张延只是小有名气罢了，而且双方之所以会搅和在一起，也是因为周楠的缘故，是有真感情作为基础的。
    而杨阑……
    呵呵~
    不过是打听到张延的身家，就起了东食西宿的想法——不对，她这是想东食东宿。
    想到这里，周滔反而犹豫起来。
    她本来是准备揭穿双方各有伴侣的情况，让杨阑知难而退，但看现在这情况，杨阑虽然未必能动摇陈虹的地位，但应该能她造成一定的麻烦。
    而且……
    如果杨阑真的缠上了张延，那自己手里不就有了她的把柄？
    一番权衡之后，周滔最终选择不动声色，眼看着杨阑以‘希望张延能给《正大综艺》提供建议’为理由，要走了张延的名片。
    直到这时，周滔才装作漫不经心的道：“你说她是不是对你有想法？”
    “现在对我有想法的人多了。”
    张延耸耸肩道：“中午咱们……”
    正说着，他放在旁边桌上的大哥大就响了，张延接起来就听陈虹在那边小声道：“亲爱的，好像有些不对劲儿，这两个女导演好像只对咱们经纪公司的管理情况，以及收支情况感兴趣。”
    “没问别的？”
    “倒也问了，但明显就是个幌子。”陈虹道：“我捡着大面上的说了说，具体的情况一直没透露，然后她们就主动说要去咱们圆梦参观学习一下。”
    “这不会又是哪家的探子吧？”
    圆梦成立一年就火遍全国，自然也被不少人给盯上了。
    不过张延在津门那也是简在帝心的主儿，尤其是在去年gdp惊险保住第四名位置之后。
    所以直接摘果子那是痴心妄想。
    然后又有不少人试图用合作或者注资的方式捡便宜——张延前阵子带队跑去边疆，也不无躲一躲的想法。
    而除了以上两种，那些背景势力不太够的，就想着复刻一下圆梦的起家之路——别说是后来雇佣的助理，就连保安队都有被挖走的。
    “我也觉得不太托底。”
    陈虹道：“那咱们怎么答复？”
    “参观当然可以，反正咱们圆梦能火，也不是全靠制度优势——而且她们也未必愿意复刻咱们的规矩。”
    圆梦给的签约条件不说是业内最优渥的，肯定也属于上游水准，尤其是在对待新人方面。
    其它公司可没有未来歌单作为参考，力捧新人属于高风险的事情，所以就需要高回报来对冲。
    …………
    长安咖啡厅。
    陈虹挂断电话后，重新回到卡座，笑盈盈的道：“我们张总听说二位想要参观，很痛快的就答应了。”
    说着，分别把两张名片递给了李绍红和李晓婉，又道：“二位有时间的话，随时都可以登门——不过这月12号到24号就先别去了，因为我们公司正在组织员工旅游，到时候只会留下一小部分人在公司值班。”
    李绍红翻看着烫金名片，见上面明晃晃写着‘圆梦经纪公司总经理’的字样，脸上不自觉露出艳羡之色。
    李晓婉则是捏着名片追问：“你们圆梦的福利可真好，这要不少钱吧？而且组织员工出去旅游，不会耽误给公司挣钱吗？”
    “我们圆梦讲究劳逸结合。”
    陈虹笑道：“而且我们张总一直说钱是赚不完的，要是为了钱闹的不愉快，那这公司开着也没什么意思。”
    “张总可真是……”
    李晓婉微微摇头，看表情似乎是在感叹张延的仁义，但细微处又透着不赞成。
    本就心怀戒备的陈虹，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点，心说看来这还不是一般的探子，而是能分润好处的高级探子——否则也不会看到员工的福利好，就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双方又聊了一阵子。
    因为陈虹再也不肯透露什么新鲜东西，说来说去都是那老一套，两个李导又和她约好了，等月底去津门拜访，然后就主动起身告辞。
    陈虹是开着车来的，所以就打算送两人回北影厂家属楼——那辆夏利给了王忠旗用，陈虹的座驾是福特天霸，名字倒是挺霸气，不过也只是个紧凑型轿车罢了。
    李晓婉和李绍红正客套着，忽然看到有个熟人凑了过来。
    “季红？”
    李绍红纳闷道：“你怎么在这里？”
    来人名叫常季红，美工出身，虽然不是北影厂的，但这几年没少跟剧组，最高还做到过副导演。
    当然和李绍红、李晓婉还是没得比，属于跑单帮没传承的那种，不出意外最高也就是副导演了。
    “邵红姐、晓婉姐。”
    常季红先礼貌的向二李打了招呼，又看向陈虹道：“您就是圆梦的陈总吧，我听说圆梦要创建影视公司，而且正在招收经纪人，请问是不是真的？”
    她本来是想等二李走后，再和陈虹接触的，但看到陈虹明显要开车送两人回去，也就顾不上避嫌了。
    李晓婉和李绍红对视了一眼，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在这里跟陈总见面？”
    “没有、没有！”
    常季红连忙解释：“我也是跟人约在这里见面，凑巧看到了你们，又认出了陈总，所以才……”
    李晓婉释然的点头，最近文艺圈都好这一口，会偶然撞见也不奇怪。
    于是她又对陈虹道：“陈总，既然季红找你有事，你就别送我们了。”
    等到两人离开之后。
    常季红抓紧时间报了一下自己的履历，然后又从挎包里取出一本书，展示给陈虹道：“我有个朋友陪着丈夫去了美国留学，去年回来的时候，特意给我捎了一本经纪人方面的书，打那之后，我就对经纪人这一行起了兴趣。”
    陈虹翻了翻，这是本纯英文书，不过里面有不少常季红写的中文注释，看来她真的是有努力研究过的。
    于是随口夸赞道：“那你这英文水平不错啊。”
    “我也是翻着字典，好不容易才硬啃下来的。”
    “哈哈，其实港台有类似的译本，我们圆梦也收集了一些，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回头可以多去翻翻。”
    听到这话，常季红高兴道：“那真是太好了，其实有好些事情，我都还没弄明白呢，而且咱们国内的情况，和国外也不太一样。”
    顿了顿，又道：“要不我请再喝一杯咖啡，您给我好好解解惑？”
    这回再坐下气氛总算是对了，常季红对圆梦的内部待遇，询问的相当仔细，而且不只是经纪人的待遇、对演员的待遇她也很感兴趣。
    (本章完)

 第198章 全力锁死

    第198章 全力锁死
    当天晚上，陈虹就把常季红引荐给了张延。
    经过一番考察，张延发现这位常大姐【常季红是58年的】，虽然在包装艺人方面比王晶差了不少，但胜在经验丰富。
    她在片场厮混了十来年，干过美工、场务、制片主任、副导演，甚至还涉猎过编剧——这履历，妥妥就是个女版冯晓刚。
    不过她在影视剧方面的才能，肯定是不如冯晓刚的，甚至这条路还越走越窄，否则也不会想着要转行当经纪人。
    她的履历和条件，几乎完美契合了圆梦的需求，如果能展现出足够的工作能力，那将会是平衡王晶的最佳人选。
    所以张延直接拍板收下了她，待遇条件暂时仿照刘卫东来，比王晶的贵人徐正辉还要稍高一些。
    “公司接下来会着手拍摄一部古装剧，到时候你还干制片主任，同时顺便考察一下男主角张国利和女二号邓洁，试着制定一套推广包装的计划。”
    见一上来就被委以重任，常季红相当的兴奋——张国利也就罢了，邓洁在圈里的名气地位可不低，至少比她的好朋友蒋文丽强出不少。
    说到蒋文丽，常季红有些迟疑，她有心想向圆梦推荐一下蒋文丽，但毕竟是突然遇到的陈虹，事先也没和蒋文丽沟通过。
    主要现在蒋文丽正跟着《霸王别姬》的队伍，参加戛纳电影节呢，这一时半会也联系不上。
    算了，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而见张延也认可了常季红，陈虹就打算先带着陈继红、李嵩强两人回津门，趁着旅游团还没有出发，先让他们两个大致了解一下圆梦的运行方式。
    至于张延。
    他准备先在京城把《新游龙戏凤》的剧本搞定——在边疆的时候，他已经搞出了大致框架，剩下的就是填充内容和完善设定。
    而余桦和刘振云虽然已经答应加入圆梦的编辑部，但事先就商量好了是异地办公，所以张延想要跟他们碰头商量剧本，就得留在京城一段时间。
    …………
    转过天送走了陈虹等人。
    张延一个人在家先睡了半天懒觉，到中午才和余桦、刘振云吃了顿饭，敲定了后续合作改编穿越剧本的事儿。
    其实刘振云对什么穿越剧并不感冒，但无奈张延给的太多了。
    而且有余桦陪绑，也不至于尴尬。
    中午开完碰头会，两人就开始发挥主观能动性，一头扎进了图书馆里，尝试着寻找正德朝各种奇闻异事——不是正德朝的也可以借鉴，反正是戏说又不是史实。
    而张延布置完任务，下午就跑去了中戏。
    要说他身边也不缺女人，陶荭在里面更算不上出挑，但在陶虹面前他却是最自在的，因为这份感情没有掺杂任何算计，而且陶荭打从一开始就摆明了态度，不会纠缠。
    可也正因如此，他才对陶荭另眼相看。
    到了中戏附近。
    张延给陶荭打了传呼，注明了老地方见之后，正想下车活动活动，就接到王露瑶的电话。
    “哥哥~你在哪呢？”
    听着那含度极高的嗓音，张延就明白她打的什么主意了：“你没回津门？”
    “韩荭不回我怎么回啊。”
    王露瑶稍稍正经了一点，汇报道：“韩荭这几天有情况，好像是跟谁看对眼了。”
    张延眉头一皱，追问道：“那人图的什么？”
    “她说对方不图钱，也用不着她帮忙扬名。”
    “嗯？！”
    这有些出乎张延的预料，他坐正了身子继续追问：“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首映式那天，我看她出了电影院就不对劲儿了。”
    这么一说，张延也回想起了那天的一些细节，但他是真没敢往栾竖身上想，只道：“你这阵子多关心关心她，有什么情况及时汇报。”
    “那要是真有人愿意跟她搞对象……”
    “只要不是骗子，那就全力锁死！”
    张延斩钉截铁的回应，然后又道：“我估计要晚上十点以后才能回去，你要是不急，就从门口垃圾箱往上数三块转，再往右横着数两块，把砖头拆下来就能看到钥匙了。”
    “噢~”
    王露瑶有些失望，但转念想到整个下午加晚上，自己都是这座小屋的女主人了，便又有些跃跃欲试。
    …………
    另一边。
    陶荭接到传呼讯息后，回宿舍换了件衣服补了补妆，就匆匆的往校门外走。
    结果刚到门口就撞见了李兵兵。
    “学姐。”
    李兵兵热情的招呼道：“我明天一早就准备回老家了，晚上你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顿饭感谢一下——要不是你帮忙，我肯定表现不了那么好。”
    陶荭连忙摆手道：“不用、不用，你省着钱以后交学费吧。”
    “学姐，你是要跟男朋友一起出去吃饭吗？”李兵兵锲而不舍的道：“我刚才看到你男朋友的车了——要不喊上姐夫一起，不然我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
    顿了顿，又补了句：“不过我肯定请不起贵的。”
    最后这话让陶荭有些动摇，感觉就这么打发走她，像是嫌她寒酸一样。
    于是便道：“我跟我男朋友商量一下，看方不方便吧。”
    带着李兵兵来到路口，张延有些诧异的推开车门问：“这姑娘是……”
    陶荭介绍道：“这是李兵兵，今年刚报考了我们学校，发挥的还不错，应该能考上。”
    【ps:原时空李兵兵93年参加艺考，中戏、北电都没过，后来去了上戏。】
    “姐夫好！”
    李兵兵紧张的一躬到底：“这次复试多亏了陶荭学姐，不然我肯定就被刷下去了，所以我想请你们吃顿饭表示感谢。”
    陶荭则凑到张延耳边，解释道：“那天你给我送剧本的时候被她看到了，刚刚她又认出了你的车，看来以后不能约这么近了——还有，她家里经济条件应该比较一般。”
    听到是这么一回事，张延爽快的笑道：“有我在，哪能让你个小姑娘请客，走吧，咱们先找个地方聊聊天，到点再去吃饭。”
    说着，拉开副驾驶把陶荭让了进去。
    “这、这……”
    李兵兵还想说什么，但见张延不容置疑的拉开了后排车门，也忙一猫腰钻了进去。
    上车之后她身子坐的笔直，但一双眼睛却忍不住四下乱瞄。
    在老家的时候，她坐轿车的机会都屈指可数，就更不用说是这样的准豪车了。
    所以等车子上路之后，李兵兵就像是坐在云彩上一样，感觉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而等到了目的地长安咖啡馆，她要不是扶着车门，落地时都未必能站得稳脚。
    在老家五常的时候，她哪里见过这阵仗？
    李兵兵现在是越发庆幸，自己主动搭上了陶荭学姐，否则哪有机会接触到这些高大上的玩意儿。
    也不知等自己上了中戏后，有没有机会能过上这样的神仙日子……
    (本章完)

 第199章 明悟

    第199章 明悟
    选了上次靠近角落的卡座，张延接过服务员递上的饮料单，就忍不住皱眉：“怎么换成英文了？上次我来的时候明明还是用中文点单。”
    “是这样的先生。”
    服务员恭敬的弯下腰道：“本店很多常客都认为英文饮料单更能体现出优雅的格调，所以……”
    “那随便上两杯咖啡和一些点心什么吧，咖啡选甜度高一点的，就那种小姑娘比较喜欢的就行。”
    没等服务员说完，张延就摆摆手示意她看着办就成。
    完事儿张延又对李兵兵道：“你呢，你有什么想喝的？”
    “我？我也随便来一杯就好。”
    李兵兵忙随大流回了句，听说是全英文的菜单，她都没敢抬眼去看。
    陶荭其实有些紧张和兴奋，不过她关注的点和李兵兵不一样。
    她把手拢在嘴边，悄声道：“我听说这里的老板娘，就是吃到唐僧肉的那位。”
    “应该是。”
    张延笑道：“当年女儿国的国王也是用错了办法，什么美人江山的，都比不上金山银山好使——当初要是带唐僧去国库转一圈，说不定就把唐僧给留下了。”
    李兵兵在一旁听两人说这些八卦，感觉就像是在听天书一样，瞪着眼睛不明所以。
    陶荭见状，就给她简单科普了一下，唐僧的其中一位扮演者，后来‘嫁给了’港岛女富豪的故事。
    这给刚刚从农业县出来看世界的小姑娘，造成了相当程度的冲击，她倒是听说过港台女明星傍大款的传闻，却没想到男人也能走这样的捷径。
    她忍不住追问：“学姐，这个陈老板有多少钱？”
    “我哪知道，不过……”
    陶荭指了指窗外不远处的建筑工地：“听说外面那一大片也都是她买下的，说是要建个什么俱乐部大楼，总投资好几亿呢。”
    李兵兵听得直咋舌，五常县的gdp总量貌似也就十几个亿，这一个大楼就……
    等咖啡和点心端上来，三人边吃边聊，李兵兵也逐渐放开了些，开始主动向两人吐露自己的故事。
    她其实和陶荭一样属于社会考生。
    去年中专师范毕业后，她就回到老家实验小学当音乐老师，后来代表学校演出的时候，碰巧遇到了某位演员。
    对方极力建议她报考电影学院，父母也希望她能走出小县城，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所以李兵兵才报名参加了今年的艺考。
    “我爸说了，要是我考上中戏、北电，就让我妹妹考京城或者津门的学校，要是我考到上戏，就让我妹妹考魔都或者江浙的学校，这样彼此离得近些也能有个照应。”
    “这俩地方要的分数可都不低。”
    “是啊，要不是听说艺术类要求的分数特别低，我都不敢想能来京城或者魔都上学——不过我妹妹学习成绩比我好很多，应该能考上。”
    正聊着，管唬就打来了电话，说是《戏剧电影报》去采访了他，那记者还想见一见张延。
    “今儿我有事要忙，明天再约吧。”
    张延随口往后推了一天，又抱怨道：“你给介绍的那俩女导演怎么回事，根本不关心待遇问题，就直个劲儿打听我们圆梦是怎么管理的。”
    “不能吧？”
    管唬诧异道：“也没听说这两人跟王硕或者董屏有联系啊？”
    董屏就是京城除王硕外，另一位拿到了准入资格的老板，听说背后也颇有些能量。
    “反正那俩人怎么看怎么像探子，你小子以后先打探清楚了再当中间人——这看你的面子，你嫂子也不好拒绝，只能答应让她们月底去公司参观。”
    管唬听张延这么说，只好承认是自己看走了眼，保证以后肯定介绍几个真心实意想要加入圆梦的人。
    李兵兵一开始只是艳羡张延的大哥大，等听说有两个北影厂的女导演，想要加入张延的公司，她就悄悄上了心。
    毕竟是马上要学表演的人了，听到导演二字要是还不上心，那以后也别指望有什么出息了。
    “学姐。”
    她悄悄凑到陶荭耳边，问：“姐夫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还要招聘北影厂的女导演？”
    陶荭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炫耀的冲动：“他是国内最火的唱片公司的老板，最近上面开放民营资本进入影视业，全国就批了五个试点名额，他占了其中一个，而且是第一个被选中的。”
    李兵兵听了这话，本能的又追问的道：“姐夫家里是……”
    “跟他家里没关系，他以前是在印刷厂做工人的，后来写小说出了名，才逐渐发展起来的——电视剧《天津卫》你总听说过吧？那就是他写的剧本。”
    “《天津卫》？！”
    李兵兵的嗓门一下子高亢起来，幸好周围也没什么人，她激动道：“那电视剧我看了好几遍呢！我最喜欢里面的周楠【陈虹】了，长得漂亮还那么……”
    “咳~”
    这时刚刚挂断电话的张延打断了她的话，笑问：“你陶荭学姐也在里面演了角色，既然你看了好几遍，怎么没认出她来？”
    “啊？！”
    李兵兵愣怔了一下，仔细盯着陶荭看了好一会儿，才恍然道：“你、你是那个游泳队的……对不起啊学姐，你比电视里好看多了，而且我们家是去年年底才换的彩电，所以我、我真没认出来。”
    93年城市彩电普及率只有60%多，县城就更低了，李家能在去年换上彩电，在县里已经算是中等人家了。
    “不怪你。”
    陶荭倒是挺大度的：“我当时表现的也没那么突出，不过等下次有机会，我肯定表现的不会比……差。”
    她含糊着，没有说清楚陈虹的名字。
    张延道：“现在就已经有机会了——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个电影，已经有眉目了，不过中间出了点小差池，这个回头咱们再细聊。”
    当着李兵兵的面，他没有把话说的太清楚。
    晚上吃饭选的地方倒是不贵。
    因为没喝酒，去的又比较早，差不多7点半就结束了。
    张延把李兵兵送到旅馆附近——因为住的的地方有些脏乱，李兵兵提前隔着半条街就下车了。
    陶荭也跟着下了车，向张延要了纸笔，给李兵兵写下了自己的呼机号，道：“等你来报道的时候联系，我到时候去车站接你去。”
    李兵兵攥着纸条重重点头。
    等目送丰田皇冠离开后，她回顾这一天的经历，还觉得有点不真实感。
    而等她转头往小旅馆走的时候，逐渐脏乱差的环境和低矮破旧的建筑，又让她感觉像是一下子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这时她突然就有了明悟。
    看来光是来到大城市是没有用的，必须得向上爬，只有爬到所谓的上流社会里，才能过上光鲜亮丽的生活。
    (本章完)

 第200章 穿越时空的大明还珠

    第200章 穿越时空的大明还珠
    晚上九点半。
    “到时候你尽量少提我。”
    张延一边穿衣服，一边提醒道：“反正是姜纹主动找的你，只要咱们的关系没暴露，他应该不会迁怒到你头上。”
    他和姜纹接触的其实不算太多，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那种外表粗犷、内里小肚鸡肠的人，反正小心一点总不会有错。
    陶荭乖乖点头，然后背转过身，让张延帮忙系上了bra，虽然从女主角变成了女二号，但其实陶荭还挺开心的。
    因为这不是走后门得来的角色，而是靠着自己本身的条件得来的，这让她比出演女主角更有成就感。
    而且于贝蓓这个角色出彩的地方，其实并不比女主角米兰少，也更适合她活泼的性子。
    赶在中戏关门之前回到中戏。
    陶荭目送张延离开后，一个人独自朝着宿舍楼走去，脑海中回想着李兵兵那充满艳羡的目光，心里既有种满足感，又有种空虚感。
    虽然她并不打算违背当初的承诺，但要说没有一丁点的负面情绪，那是绝无可能的，要不然她也不会始终对陈虹抱有敌意。
    在感情上，自己恐怕是很难压过那个狐狸精了，那就在事业上压她一头好了。
    这次拍《动物凶猛》，自己一定要争取做到最好，给那个瓶女瞧瞧什么才是真正的表演艺术！
    …………
    张延回到国贸小院时，屋里虽然灯火通明，但王露瑶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电视里正在播放一部影片，好像是去年上映的电影，叫什么《媚态观音》来着，两个主要女角色的颜值都不错，就是后期配音水平差了点，感觉像是戏腔混了播音腔，反正听着没那么舒服。
    张延随手关了电视。
    把外套脱了，穿着拖鞋裤衩去了浴室洗澡，这个浴室用的是太阳能热水袋，一年只有大半年能用。
    张延本来想改造改造的，但后定了要在二环内置办婚房，就把改造的事情放下了，反正他冬天也不缺地方洗澡。
    洗着洗着呢，王露瑶就裹着浴巾挤了进来。
    “我把你吵醒了？”
    “不是，是电视没声音了我就醒了。”
    王露瑶说着，拿起搓澡巾道：“我给你搓搓背吧。”
    张延目光下移，凑到她耳边说了些什么，王露瑶红着脸啐了一声，给他搓完后背之后，还是给自身打上了细胰子。
    不用手的搓到前面时，王露瑶忽然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痕迹，刚开始她以为是陈虹昨天留下的。
    但越看越觉得新鲜……
    难道是有狐狸精呛行？！
    真是好大的胆子，陈虹姐这一走，就以为家里没人了是吧？！
    她心里气咻咻的，但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顺，也没胆子冲着张延发作，就琢磨着给陈虹打个小报告。
    反正两人之间早就明牌了，也没什么好遮掩的。
    “怎么了？”
    张延见王露瑶没了动作，低头诧异的询问。
    “没什么。”
    王露瑶忙继续做西子捧心状，随便找了个理由道：“玉娟姐中午找到我，话里话外还是想让你帮忙看看她的剧本。”
    “这还缠上我了。”
    张延有些无语，但还是道：“让她过两天把剧本送来，我有空的时候看看，或者让余桦、刘振云帮忙看看。”
    “噢~”
    王露瑶其实没打算帮这个忙，但既然已经帮上了，那回头肯定要在伍玉娟面前拿捏一番，谁让曾经的老大姐，如今已经被她踩在脚下了呢？
    转过天上午。
    陈虹就接到了王露瑶的小报告，听她在电话里愤愤不平，陈虹就有些好笑，这可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男人嘛，在外面逢场作戏很正常。”
    陈虹淡然道：“不过你做的也没错，有些事情还是要提早关注的——毕竟咱们圆梦马上就要拓宽业务了，到时候肯定会有年轻漂亮的女演员进公司，我是无所谓，倒是你……”
    顿了顿，她才继续道：“总之，你先留意着吧，怎么说你也是我认可的人，又是公司的元老，我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别人越过你去。”
    听陈虹这一说，王露瑶才从吃醋的状态下清醒过来，本能的感到有些危机。
    和公司里的实力派、创作派歌手相比，她的水平无疑是垫底的存在，这要是真被年轻漂亮的小姑娘给抢去宠爱……
    “虹姐，我可是什么都愿意听你的，你以后可千万要帮我！”
    …………
    另一边。
    张延接上张国利也去了图书馆。
    汇合余桦和刘振云后，用纸笔交流了一番，觉得太过麻烦，于是又在图书馆附近租了个小旅馆，方便随时查资料和讨论剧本。
    四个人一开始磨合的并不好，张延更注重商业效果，而且受后世网文风影响比较大，对快节奏和剧情翻转相当推崇。
    而余桦和刘振云都偏向于写实派，虽然不排斥夸张的展现手法，但却总想描写的更为真实。
    而他们两人之间，也有很大的分歧点，余桦偏向于直白剖析鞭辟入里，刘振云则更愿意用一连串草蛇灰线，串起复杂多变的情节。
    一个讲究精炼，一个讲究细腻。
    这要是各抒己见，就算不打起来也肯定要浪费很多时间。
    好在张延是老板，掌握着最终的决定权，于是快刀斩乱麻的分配了各自的创作方向。
    他自己负责整体主线，负责出脑洞和经典狗血剧情，尽量在每一集里堆砌笑料、金句，炮制出名场面和易传播的噱头。
    刘振云则负责对朝堂争斗的部分，进行全方位的包装，再从鸡毛蒜皮的小事，体现出‘正德新政’推行之难，以及为什么上面的好经会被唱歪。
    余桦负责刻画雕琢人物的成长变化、内心独白，以及封建社会暴力残忍、冷酷无情的一面。
    张国利则从导演、演员的角度，对剧本提出要求和质疑。
    靠着分工合作，以及张延反复的协调，最终四个人只用了半个多月，就把《新游龙戏凤》的大致框架给填满了。
    不过这个剧情，也和张延最初构想中的有了很大的区别。
    如果说他一开始的目的，是想给女性炮制一出泡沫童话，那现在泡沫和童话依旧在，但却多了些蠢蠢欲动的混沌，正在悄悄的戳破那些泡沫，试图把观众从童话世界里拉出来。
    这让欢脱为主的主线剧情当中，又多了几分让人提心吊胆的紧迫感。
    而最后角力的结果，虽然是女主角跌落云端，但很快又借着回归现代给了观众更多的想象空间，算是保留了童话的底色，同时也展示出了现实的残酷。
    非要找个参照物的话，那大概就是掺了《大明王朝1566》的《还珠格格》，在欢脱搞笑、情感纠葛、以及装逼打脸的基调下，影影绰绰潜伏着噬人的黑暗。
    (本章完)

 第201章 平衡之道

    第201章 平衡之道
    5月底。
    陈虹正在翻看文件，刘卫东敲门进来，满面红光的禀报道：“陈总，汪锋已经答应单独签约了！”
    要不说术业有专攻呢，刘卫东接到这个任务，就放弃了集体度假，然后通过一段时间的深入了解，发现汪锋和队友之间其实存在着明显的分歧。
    其它人想做的，是那种批判性的摇滚；而汪锋更认同圆梦的商业化理念。
    本来这个矛盾也没那么突出，但经过刘卫东一番操作之后，刚刚成立的鲍家街43号，很快就因为理念不同原地解散了
    “是吗。”
    陈虹微微点头道：“能坚持这么久，倒也算有点兄弟义气。”
    刘卫东笑道：“毕竟还是学生嘛，总会想东想西顾这顾那的，等出了社会就不一样了。”
    对于他这话，陈虹不置可否，转而问道：“李嵩强表现的怎么样？”
    “小伙子人很机灵，而且因为是乐队出身，在和歌手们沟通上有很大的优势，我估计再有两三个月就能独当一面了。”
    “那你就好好教他。”
    陈虹意味深长的道：“现在公司里传帮带的事情，大都是晶和徐正辉在负责，你也是咱们圆梦的老人儿，在这方面可不能落伍。”
    “是是是，您放心，我一定努力！”
    刘卫东连忙打包票，他这人精于算计，太过在意短期利益，所以在接人待物上就差了王晶不少。
    而徐正辉则是那种新人最喜欢的大哥，出手大方还愿意扛事儿。
    再加上先前刘卫东犯了冒进的错误，所以后来招收的助理，基本都是那两人带出来的。
    现在陈总特意把张总相中的李嵩强交给他来带，明显是想恢复他的地位待遇，制衡太过强势的王晶。
    刘卫东要是还不开窍，以后也别在圈子里混了。
    听刘卫东表了几句忠心，陈虹摆摆手道：“好了，你去跟晶汇报一下，让她和张总监制定一套针对汪锋的包装宣传计划，到时候再提交给我和张总。”
    王晶前两天回来之后，已经正式出任经纪公司的副总经理，在圆梦的体系里仅次于张延和陈虹，名义上与张为宁齐平，但实际权力却不可同日而语。
    “陈总。”
    刘卫东前脚刚离开，常季红又找了过来。
    “季红姐，有什么事吗？”
    陈虹对待常季红的态度，可就要亲切多了，在王晶、王忠旗带队旅游期间，常季红帮了她不少忙。
    尤其是在圆梦影业申请过程当中，有这么个影视圈的熟手在，省去了陈虹许多的麻烦。
    当然更重要的是，陈虹在她身上看到了平衡王晶的希望——刘卫东只能用在一时，长远看还是得指望常季红。
    虽然未来总有人评价，说常季红是国内三大经纪人中最水的一个，但能名列三大之一，就足以证明她本身的素质。
    常季红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陈总，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想来咱们公司参观一下，我想请个假去火车站接她。”
    “是你上次说的蒋文丽吧？”
    陈虹笑道：“那真是巧了——这样，你去王主任那里支500块钱，等接了蒋文丽之后别急着回来，李绍红和李晓婉大约12点半能到，到时候你先带她们三个先去吃饭，再把她们送去电视台的招待所住下。
    找个好点的饭店，虽然那两位不太可能加入咱们，但咱们也要摆出一副尊重人才的架势，就当是千金买马骨了。”
    对于李绍红和李晓婉要来，常季红倒是一点都不奇怪，毕竟当初就是当着她的面，跟陈虹商量好的。
    “这……”
    常季红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文丽是冲着我来的，这……”
    “反正就捎带脚的事儿。”
    陈虹先写了张批条，连同自己的车钥匙一起递过去道：“你开我的车去吧。”
    常季红接过批条和钥匙，向陈虹再三道谢之后这才去了王忠旗处。
    把批条交给王忠旗，王忠旗跟出纳办了手续，很快就拿着两个信封走了过来，先把薄的那个递了过来：“这五百是接待费。”
    然后又把另一个厚的信封交给了常季红：“这是旅游期间值班的补助津贴。”
    “这……”
    常季红有些发懵：“我才刚来，这、这适合吗？”
    “陈总特别交代的。”
    王忠旗耸肩道：“你在留守人员里是独一档，李嵩强虽然也有，不过因为是实习期，所以只拿了半数。”
    常季红坐到车上的时候，身子还在激动的颤抖。
    她来圆梦才半个多月，这拿的补贴都比在剧组忙活半年赚多了，待遇就更不用说了——这份器重，几乎让常季红萌生了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
    等平复完心情，她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忙开着福特天霸出了圆梦公司。
    另一边。
    站在窗前的王晶目送汽车远去，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阵子陈虹的动作，王晶自然也都看在了眼里。
    她其实并没有要在公司拉帮结派的想法，而且也不觉得自己能在公司掀起太大风浪来，毕竟上面还有张总这枚定海神针在。
    当然王晶也不是不能理解陈虹的顾虑，毕竟经纪公司上上下下，王晶几乎都可以插手，而陈虹却没法跑去带队商演。
    这最重要的环节插不上手，陈虹会心存忧虑也就不足为怪了。
    …………
    火车站。
    蒋文丽刚出月台，就看到了常季红手里的大牌子，立刻小跑过去抱住了常季红。
    两人最早是在片场认识的，后来因为投脾气，还合租过一段时间，关系好的就跟亲姐妹一样。
    所以哪怕蒋文丽出国好几年，也还惦记着要给常季红谋个出路。
    不过她本来是想让常季红给自己当经纪人的，却想到常季红转头就加入了圆梦。
    “红姐~”
    蒋文丽搂着常季红，半真半假的嗔怪道：“圆梦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你这不声不响就把我给抛下了！”
    “哪里是我抛下你。”
    常季红笑道：“明明是你抛下我出了国，不然我肯定得先跟你商量商量。”
    “嗐~”
    蒋文丽貌似无奈，实则得意的道：“还不是我们家老顾瞎操心，说什么《霸王别姬》有可能拿奖，非要我跟去长长见识——你说我一没多少戏份的配角，就算去了又能怎么样？”
    “瞧你这嘚瑟的。”
    常季红在她额头戳了一指头，笑道：“是是是，你们老顾会心疼人还有眼光，这片子果然拿了大奖，行了吧？”
    姐妹俩嬉闹了一阵子，常季红看看才刚过11点，便道：“走吧，这里太闹腾两个，咱们去外面说话。”
    于是两人手挽着手出了车站，来到了福特天霸旁边。
    “哇~”
    看到常季红用钥匙开了车，蒋文丽夸张道：“红姐，你们公司还给你配车了？！”
    “什么呀，这是老板娘的车。”
    常季红说着，没忍住又补了句：“不过等我在圆梦站住脚，房子车子都不是问题。”
    听她说的这么笃定，蒋文丽心里就凉了半截——看来是没办法劝常季红回头是岸了。
    不过她很快就把这事儿抛在了脑后，笑着坐到副驾驶上，道：“既然你发达了，这次我可得好好吃你一顿。”
    “想吃我的大户，那得等晚上了。”
    常季红展示了牌子的背面：“李绍红和李晓婉也要来我们公司参观学习，12点半的火车——上面特意给批了500块钱，足够咱们在最好的饭店吃到撑了。”
    因为顾厂卫的关系，蒋文丽和二李都认识，听说她们也要来圆梦‘参观学习’，不由咋舌道：“这挖墙脚都挖到北影厂去了？这圆梦到底是什么背景，我以前怎么没在圈里听说过？”
    “那是你没关注过。”
    常季红与有荣焉的，给蒋文丽科普了一堆圆梦的光辉事迹，捎带也讲了讲张延本人的奋斗史。
    蒋文丽盘算了一下，差不多正好是自己出国的时候，张延开始连载小说，谁成想到这三年时间，一个印刷厂的工人就能白手起家，闯出这么大的名堂。
    “这么说，你们张总也就比我小一岁？那有机会我得会会他，看看是不是有三头六臂。”
    (本章完)

 第202章 参观学习

    第202章 参观学习
    【吵的头疼，今儿就一更，当是请假一天吧。】
    看到迎接两人的是常季红和蒋文丽，李绍红和李晓婉先是一愣，继而李晓婉就感慨道：“没想到你还真来了圆梦。”
    “要说这也是托你们的福。”
    常季红笑道：“我们陈总都已经安排好了，咱们先去吃饭，然后把行李放在电视台招待所，最后再去公司进行参观。”
    说着，又转头问蒋文丽：“丫头，你是住招待所，还是去我那里挤一挤？”
    “我跟你挤一挤吧。”
    蒋文丽说完，又向二李解释道：“我是来找季红姐的，也是才刚到津门没多久。”
    二李不是很关注这个，倒是对常季红的车比较感兴趣，后来听说是陈虹的座驾，也就释然了。
    中午一顿饭干了四百多，几个女人又没点酒水，吃的是肠满肚肥。
    等转到招待所。
    正撞见李淳波在大厅里写写画画，常季红虽然跟对方不熟，但还是主动上去打了个招呼。
    “那就是唱‘小芳’的李淳波吧。”
    李晓婉感慨道：“他那首小芳算是戳中了知青们的痒处了。”
    “括弧，男知青。”
    李绍红做了个补充说明，等常季红打完招呼回来，好奇道：“李淳波也在招待所住？”
    “不是，歌手们有的住公司安排的两室一厅，有的自己在外面租了房子。”常季红解释道：“他是来教培训课的——给地方电视台的同志，讲一讲怎么经营点歌台。”
    点歌台业务现在已经是遍地开，大多数都已经步入了正轨，一般找兄弟城市要份资料，自己琢磨着照葫芦画瓢也能干成。
    但总还是有人想来津门求取‘真经’，所以直到现在培训班也没停。
    本来这种事也用不着李淳波一个歌手参与，但他对这些还挺感兴趣的，先是跟着听了几堂课，后来毛遂自荐就成了‘导师’。
    听完常季红的介绍，李绍红和李晓婉对视一眼，赞叹道：“你们这一招确实好使，现在地方电视台都在播你们的mv，以后说不定会形成思维定式，遇到升学、表白、感恩父母，就会下意识想起那几首歌。”
    “主要是我们张总高瞻远瞩，一下子就发现了地方电视台的痛点，我们这属于是合作双赢。”
    “是啊，这么一来你们圆梦跟全国各地的电视台都建立了关系，走到哪儿都有熟人。”
    听了李晓婉这句感慨，常季红笑了笑没有说话，心说这可不仅仅是熟人那么简单，参加了这培训班回去的，基本都发展的不错。
    毕竟这等于是为地方台找了张长期饭票，怎么说台领导也会有所表示，有的学院甚至凭此走上了领导岗位，这些人自然就更念圆梦的津门台的好了。
    二李都是急脾气，把行李放下之后，就跟着常季红到了圆梦公司。
    常季红把车停到专属的停车位，下车的时候，就看到许魏正倚在一辆新车上，昂着头跟张亚冬嘚瑟着什么。
    “你们圆梦的汽车可真不少。”
    李晓婉羡慕的道：“比我们北影厂可阔绰多了。”
    李绍红则询问道：“这都是歌星们的车吧？”
    “那倒不是。”
    常季红指着边上的的两辆夏利道：“那是我们经纪公司副总、还有办公室主任的车，音乐总监也有一辆桑塔纳，不过没停在这边，应该是去录音棚了，还有……”
    正说着，陈虹就带着张亚冬的老婆曹芳迎了出来，笑着招呼道：“欢迎两位导演莅临指导。”
    和二李一一握手后，又转向了蒋文丽：“《霸王别姬》这次拿下戛纳大奖，可是让我们这些从业者士气大振啊。”
    她本身就资质不错，做了一年总经理之后，在接人待物上愈发挥洒自如，几句寒暄下来面面俱到。
    二李和常季红早都见识过了，并不觉得有什么好新奇的，但蒋文丽却忍不住惊讶。
    于是跟着往办公室走的路上，蒋文丽就趴在常季红耳边问：“这就是你们的老板娘吧？没想到这么年轻漂亮一人，还能这么有气势。”
    而与此同时。
    跑去跟张东亚、许魏说了几句话的曹芳，也快步赶了上来，附在陈虹耳畔道：“是许魏新买的车，叫什么丰田佳美【后来的凯美瑞】，听说了三十多万呢，在咱们公司里，也就张总那辆皇冠能比得过了。”
    陈虹微微蹙眉，去年许魏闭关写出《执着》，信誓旦旦说赚了钱要买套大房子，把老婆接到京城。
    那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结果现在刚参加完巡演，就买了全公司最贵的汽车——别人不知道张延那车多少钱买的，陈虹自然是知道的。
    要知道在圆梦所有歌手里，许魏的收入是最低的那一档——要不是拿了《执着》的全部收入，他甚至还比不过最后入职的高风。
    这也是摇滚歌手的通病，有了钱就烧的慌，非得大手大脚的扬出去才觉得痛快。
    看来回头得让王晶多关注一下，别让他闹的太出格了——摇滚歌手里沾上赌毒的可不在少数，至于黄，呵呵，那都已经不算毛病了。
    到了总经理办公室。
    二李和蒋文丽就被旁边的陈列柜给吸引了，里面错落有致的摆着几个奖杯、奖牌，其中最显眼就是飞天奖的最佳男主角。
    李绍红纳闷的询问：“陈总，你的办公室怎么会有这么多奖杯？”
    “这都是复制品。”
    陈虹笑道：“我们张总说了，经纪公司最重要的就是推销旗下的艺人，所以艺人的荣誉当然要摆出来，摆到最显眼的位置，让所有重要访客都能看到。”
    李绍红和李晓婉对视了一眼，都觉得这法子值得学一学，因为这除了推销公司的艺人，还可以彰显出公司的实力。
    于是她们对接下来的行程更期待了。
    蒋文丽则是指着那飞天奖最佳男主角问：“这个奖杯是……”
    “那是陈道铭的，他90年凭借《围城》拿下的最佳男主角，91又凭借《天津卫》提名了金鹰奖最佳男主角，可惜最终没能获奖。
    左边是张国利凭借拿的话剧梅表演奖，以及电视艺术片最佳男演员奖；再旁边那两个最佳女配，是邓洁靠着‘王熙凤’拿下的……”
    她如数家珍的介绍完，笑道：“我们毕竟还没正式开张，目前已经谈下来的就这三位，另外还有几位大腕儿正在洽谈当中。”
    说着，又看向蒋文丽道：“蒋小姐要是愿意加入的话，我们近期应该还能再添几个奖杯奖牌。”
    蒋文丽出国前只拿到了飞天奖最佳女配提名，这么说自然是在恭维。
    不过蒋文丽还真有些动心了，毕竟连飞天奖视帝都主动加入了圆梦，足见圆梦自身的实力。
    只是顾厂卫明显有别的想法……
    “陈总。”
    这时李晓婉笑道：“早就听说贵公司的张总见解独到目光长远，不知道我们这次有没有机会，能跟张总见上一面？”
    “这个……”
    陈虹歉意道：“本来他前两天就该回津门的，不过临时有事给绊住了。”
    “是什么事情？”
    “足协想要搞商业化改革，找了几家知名度高的企业谈赞助合同，津门的光明方便面厂也在其中，所以张延就被请去当顾问了。”
    听完之后，李绍红、李晓婉、蒋文丽三人面面相觑，都不明白这互相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咳~”
    这时候常季红就果断站了出来，开始给三人科普张总和光明的渊源。
    (本章完)

 第203章 那不然呢

    第203章 那不然呢
    当天晚上。
    “那俩人一开始参观的时候，还是笑模样的，等大致听完咱们公司内部的待遇，就开始皱眉了，那个表情……”
    “是不是就好像在说：白的银子散给了穷人，造孽啊！”
    “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
    听到张延形象的描述，陈虹忍不住在电话里笑出声来。
    她现在已经百分百确定，二李就是来偷师的，否则也不会听说员工福利好就连连皱眉，听说公司规章制度严格就频频点头。
    国内像圆梦这么大方的公司，确实属于凤毛麟角，一开始就连陈虹也觉得给的太多了，不过等到圆梦窜天猴式的崛起，这些福利待遇就不是问题了，反而增加了公司内部的凝聚力。
    聊完了下午参观的事儿，陈虹又问起了张延这次的足协之行。
    “其实就是走了个过场。”
    张延不以为然的道：“那些卖保健品、运动饮料的最积极，不出意料首届赞助商应该会从这些厂家里选了，至于光明……运动员吃重油重咸的方便面，那不纯扯淡吗！
    反正也没指望能选上，所以让集思广益的时候，我就代表光明厂瞎给出了个主意，足协不是担心市场化之后的梯队建设问题嘛？
    我就建议足协把盈利的一部分交给监狱，让那些少年犯玩命搞青训，然后每年组织球队去牢里搞boss直聘，踢得好的提前签约，出了劳改营无缝衔接俱乐部……”
    还没说完，陈虹那边就咯咯咯笑的喘不过气来。
    “你笑什么，这样既能解决少年犯们过剩的精力，还能给他们找一条出路，不至于犯二茬罪、吃二茬苦。”
    张延其实还真觉得，少年犯们是最符合‘管理严格、精力充沛、敢打敢拼、不受外部干扰’这些条件的，好好培养一下，说不定真能出人才呢。
    而且足协要是愿意出钱，还能改善一下劳改营的伙食环境，也省得总有人揪着做文章，简直是一举多得。
    可惜足协领导没有采纳，还批评光明厂是在乱弹琴。
    两人又聊了一阵子，关于7月份影视公司正式成立，并向广电提交项目计划书的事情，然后张延才挂断了电话。
    提着大哥大回到包间，陈志朋正靠在椅背上惬意的跟陈道铭闲聊，旁边管唬稀里糊涂直犯迷瞪，显然又喝多了。
    《戏剧电影报》对《头发乱了》的评价颇高，认为是开创了一种新类型，还认为‘死亡摇滚’那段，至少应该拿一个摄影奖提名。
    这把管唬给嘚瑟的，恨不能成天在酒坛子里泡着。
    看到张延回来，陈志朋打趣道：“这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的，我这几千人的厂子都比不上你忙——明儿怎么安排，你还去不去足协了？”
    “不去了，你要真想掺和，等明年咱弄两个明星足球队，搞个光明杯公益赛，又赚名声又不用掺和那些破事儿，还不了几个钱。”
    “那明天晚上……”
    “晚上我约了崔建谈事情。”
    “怎么，你想把崔建也拉去圆梦？”
    “不是，是为了私事儿。”
    张延说着，扯起烂泥一样的管唬道：“差不多就散了吧，我还得把这‘人参’送回北影厂家属楼呢。”
    “行，那等回了津门咱们再聚。”
    陈志朋掐灭了烟，跟陈道铭各自起身往外走。
    出门后正撞见几个骂骂咧咧的老板，都是被足协喊来的赞助商，打头的是健力宝的李老板。
    这家饭店就在体总附近，会撞上倒也并不奇怪。
    看到陈志朋，李老板主动打了声招呼，又咬着牙问：“陈总，你猜猜足协最后相中了哪个？”
    “已经定了？”
    陈志朋因为没指望着能拿下冠名权，所以也没太大的动力去打探消息。
    “差不多了吧。”
    李老板鄙夷道：“上面想找外企当赞助商，我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可特么找个卖烟的赞助……也对，现在球员想上场比赛，不得先给教练买两条万宝路嘛。”
    他是有理由也有资格愤怒的，健力宝去年出资组建了健力宝青年队，虽然也有打广告的用意，但也是第一家肯拿出大笔真金白银支持足球事业的企业。
    现在足协抛下健力宝，选了个国外的烟企当赞助商，李老板不生气才怪呢。
    而陈志朋听了这话，忍不住看向张延，心道你不是说咱们方便面厂不适合冠名嘛，结果最后拿下冠名权的是家烟企。
    张延摊手道：“重点是外企，不然你换国内的试试？”
    健力宝的李老板这时也注意到了张延，哈哈笑道：“小伙子，你提的那建议真是绝了，强制少年犯搞青训……哈哈，可惜上面不愿意采纳，不然咱们以后准能打进世界杯！”
    说着，他又对陈志朋道：“陈总，这小伙子我喜欢，要不你忍痛割爱……”
    “哈哈……李总，你这可就看走眼了。”
    陈志朋哈哈大笑着打断了他：“这位是张延张总，他名下的唱片公司、经纪公司在业界数一数二，而且马上就要进军影视行业了——真要论个人身家，怕是咱们这些国企老板加起来，都未必抵得上人家。”
    听了这番话李老板表现的相当吃惊，旁边有人附耳解释了一番，他又盯着张延看了几眼，感叹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然后主动递上名片道：“我这人最爱和年轻人打交道，有时间咱们坐下一起聊聊。”
    张延也忙把自己的名片双手奉上。
    然后双方混在一起，熙熙攘攘的往外走，期间有个小个子也专门找张延换了名片。
    当时张延没顾上细看，等到扶着管唬上了车之后，张延才忽然想起，这不就是原来体操队的黎宁嘛。
    把管唬送回北影厂。
    张延自己也回到了国贸附近的小院，然后就发现屋里正亮着灯。
    他本以为是陶荭来了，可门上的铁将军还好好锁着。
    难道是自己忘了关灯？
    张延疑惑的开门进去，就见有个人影从里面迎了出来，揉着眼睛抱怨道：“你怎么才回来啊，我都等的睡着了。”
    说着，又转头回了里间。
    “姜珊？”
    张延反锁了院门，追上去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目前知道钥匙存放点的，就只有陈虹、陶荭、王露瑶，连周滔都不知道有备用钥匙这事儿。
    “翻墙啊。”
    姜珊理直气壮的道：“你又没给我钥匙，我不翻墙怎么进来？”
    “那你怎么进的屋？”
    “就你那门栓，我拿身份证一挑就开了。”
    得~
    看来这院子不改造是不行了。
    张延无语的吐槽道：“你到底是演员还是飞贼，难道就不怕陈虹在里面？”
    “有什么好怕的，真要撞上了，我就说我是来讨债的，反正她也知道咱们的关系。”
    姜珊盘着腿往沙发上一坐，道：“我跟你说，这次拍《过把瘾》的时候，我们老师王智文还想撩我呢——他就是徐凡的前男友，人长得帅演技还好。”
    说着，她就用眼角余光打量张延，等着他继续往下追问。
    “噢。”
    张延无所谓的给自己沏了壶茶，捧着茶杯小口小口的呡着。
    见他没理自己这茬，姜珊气的伸脚去踹茶几，却被张延手疾眼快一把按住，顺着那大白腿直往上捋。
    姜珊虽然余怒未消，却被他撩拨的有些情动，于是主动配合举起双手，让他脱下了衬衫。
    结果张延直接用衬衫兜住她的脑袋，又打了个蝴蝶结，拍拍她的脑门道：“你等着，我先去洗个澡。”
    说着，就出了门往西南角的卫生间走去。
    姜珊拼命挣扎着把衬衫脱了下来，追出去破口大骂：“张延，你就是个没良心的王八蛋！”
    张延从卫生间探出头：“那不然呢，你难道还想让我管着你找不着男朋友？”
    姜珊顿时愣住了。
    直到张延洗完战斗澡出来，她还光着膀子站在门口发呆。
    (本章完)

 第204章 再访央视

    第204章 再访央视
    转过天早上。
    张延洗漱完，回来见姜珊正往身上涂露水呢，就问：“背上那俩包要不要我帮你涂？”
    昨天姜珊光着膀子在门口站了十来分钟，前后被蚊子咬了六七个包。
    “你说呢？”
    姜珊冲他翻了个白眼，又叹气道：“没劲、确实没劲，以后咱们谁也别提这些乱七八糟的了！”
    昨晚她不只是被蚊子咬了，后续的生命大和谐也不太和谐，主要是心里乱糟糟的。
    张延很想问问她，这个‘乱七八糟’究竟指的是各自的情感生活，还是已经不剩几张的底片，又或者两者兼有。
    但想到自己上午还要去央视，被这母老虎抓破脸就不好看了，他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等给姜珊涂完了露水，他又问：“你一会儿怎么安排？”
    “没什么安排，我的行李箱摔坏了，你有备用的没？没有就顺便给我买一个回来——我请的假还有两天才结束呢，我先在你这里猫两天，好好松快松快。”
    怪不得那行李箱在客厅里敞着口放着。
    “回头你也别再翻墙了，门口有备用的钥匙——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京城呢？”
    “听管唬说的呗。”
    屮~
    这个大嘴巴，早知道昨天给他扔街上喂蚊子了。
    张延看看天色，提着伞边往外走，边叮嘱道：“今儿预报有雷阵雨，要是下的太大，你记得关窗户。”
    到了外面车上，张延先给王露瑶打了个电话，让她跟韩荭来了京城后，先别来国贸这边了，有需要的话就去旅馆开个房间。
    晚上他约的除了崔建，还有栾竖和郭川林，然后又把王露瑶和韩荭从津门喊了来。
    这目的嘛……
    要不说这年头当老板不容易呢，除了挣钱之外，还得关心员工的情感生活。
    而王露瑶一听张延不让去国贸，就知道肯定是有人鸠占鹊巢了，但她又不敢过去验证，只能偷偷打电话通知陈虹。
    …………
    天气预报报的中午有雨，结果张延刚开到半路上，就已经是大雨倾盆了。
    虽然现在街上车比较少，可不守交通规矩的人却多，张延也不敢开快了，磨磨蹭蹭到九点左右才赶到了央视。
    等撑着伞到了大门口，就见冯龚、牛群正在门檐底下抽烟呢。
    “龚哥、牛哥，你们这是？”
    “呦，张延啊。”
    牛群笑道：“我们来录《曲苑杂坛》的，结果摄影师家里出了点事儿，暂时录不了，所以我们就来外面透口气——你这是……”
    “他给央视策划了个综艺节目。”
    冯龚跟张延比较熟，直接代他回答了这个问题，又问：“我先前跟你说的那事儿，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前阵子张延本想把冯龚也拉进圆梦，冯龚的演技还是相当不错的，尤其适合出演那种嘴贫的小人物。
    可惜广播艺术团管的比较严，接拍外面的电影可以，签经纪人合同就不允许了。
    然后冯龚还反过来问张延，既然不打算在仕途上有所发展，要不要加入民革。
    “你还是让我再想想吧。”
    张延以前对民革没什么了解，现在虽然了解了一些，但还是不确定这玩意儿以后会怎么发展。
    这时牛群主动岔开话题道：“冯龚这回可是抄着了，刚接了部《狂吻俄罗斯》，在戏里跟个金发碧眼的小妞搞对象，那滋味儿，啧啧……”
    “白种人是味儿大。”
    张延笑道：“龚哥，你什么时候拍激情戏，到时候我开车带着嫂子一起去参观参观。”
    “边去！”
    三人耍了会儿贫嘴，曲苑杂坛的摄影师就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过来，一边脱雨衣一边连连致歉：“对不住啊冯老师、牛老师，我家里实在漏的厉害……”
    “能理解、能理解。”
    冯龚笑道：“当初我没搬家的时候，下大了那都得去外面避雨——走吧，回录影棚。”
    “龚哥~”
    张延忙道：“中午一起吃个饭呗，顺便我还有点事儿想跟你们商量商量。”
    陈志朋对明星足球队的提议，还挺感兴趣的，早上特意打电话跟张延聊了这事儿。
    而冯龚打小就爱踢足球，水平还不错，初中的时候是校队主力，不过那时候要看成分，遗老遗少踢得再好也上不了场。
    现在既然要搞明星足球队，那肯定得找冯龚一起合计合计。
    “行，回头电话联系。”
    辞别了冯牛二人，张延转到《中国诗词大会》的拍摄场地，就见康诙正守在门口探头探脑。
    “哥~”
    看到张延，康诙忙迎上来道：“您可算是来了。”
    “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在节目组实习……”
    “你还是更适合主持新闻报道类的节目。”
    “呃~”
    康诙没接这茬，指了指里面小声提醒道：“杨台长亲自来了，现在就在里面等着呢。”
    怪不得周滔没在外面等着。
    “那走吧，跟我一起进去。”
    张延打头走进摄影棚，康诙忙亦步亦趋的跟上。
    “张总，您可算是来了！”
    看到他进来，正如坐针毡的导演几乎是弹射起步，虽然今天的正式彩排，提前得了通知会有台领导来验收，可他没想到来的会是台长杨伟珖。
    不过他很快也反应过来，杨台长除了来验收节目，更多的还是冲着张延来的。可偏偏张延因为下雨来晚了。
    这半个多钟头熬的他是胆战心惊，好在张延终于来了。
    “台长，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就是……”
    “不用你介绍。”
    杨台长笑着摆手道：“我和张总也是老相识了，91年底我去津门考察的时候，就跟他认识了。”
    然后又对张延笑道：“当初你不肯来央视，我还耿耿于怀了好久呢，现在看来倒是我目光短浅了——市场经济浪潮下，年轻人是大有可为啊！”
    “您说笑了。”
    张延也忙谦虚道：“我主要是怕自由散漫惯了，扛不住咱们台里的压力，不过对您的看重，我可是一直记在心里的——您看这有了好主意，我不就赶紧给咱们央视送来了吗？”
    “哈哈哈~”
    杨伟珖大笑，一边跟张延握手，一边环顾左右道：“别看咱们张总年轻，这心里头揣着大格局呢——我最欣赏的就是他这一点，商业情怀两不误，两条腿走路，才能走的更快更稳嘛！”
    这除了夸赞张延，也有借题发挥的意思，自从他来了央视就大力推动商业化改革，营收那是蹭蹭的往上涨。
    但还是有不少保守派，觉得立场和情怀才是央视最重要的东西。
    说是笑笑间，杨伟珖邀请张延在前排落座，位置就在他的左手边。
    张延坐下之后，似乎才想起自己手上还拎着雨伞，于是招呼站在远处康诙道：“康诙，给我把雨伞挂外面晾上去。”
    康诙忙上前来拿雨伞。
    张延一边把伞递给他，一边对杨伟珖笑道：“我妹妹的男朋友，最近刚来咱们央视实习。”
    杨伟珖看向康诙，笑道：“一表人才啊，怪不得能让张总妹妹相中。”
    “确实是个人才，去年给我主持跨年演唱会，台风稳的很，当时津门的马台长就想挖人来着。”
    “是吗。”
    杨伟珖又盯着康诙的背影看了两眼，笑道：“这样的好苗子，我们央视可不能错过——孙秘书，你回头盯着点，重点考察一下。”
    张延敢这么说，小伙子肯定是有几分真材实料的——就算没有真材实料，只要张延能给央视多出几个主意，那也值了。
    (本章完)

 第206章 走个过场

    第206章 走个过场
    【晚二】
    与此同时。
    魔岩文化的练功房里，刚刚练习完新歌的黑豹乐队，正靠坐在墙角边休息边聊天。
    栾竖也坐在一角，但却没有加入队友的话题当中。
    最近这阵子他的心有些乱。
    一开始跟韩荭接触的时候，栾竖还没往那方面想，但韩荭天天打电话来跟他聊音乐、聊生活，他要是再不开窍那也忒蠢了。
    其实他有好几次，想要跟韩荭把话说清楚，但韩荭与他在音乐上的合拍，以及小心翼翼的关怀，都让他狠不下这个心来。
    而且隔着电话交流，总能让他暂时忽略韩荭的外表——当然每次放下电话，他很快就又后悔了。
    就在这种纠结迟疑当中，他突然接到了张延的邀约。
    难道是想让自己明年跳槽到圆梦？
    想到这种可能，栾竖心里是既向往又排斥。
    向往是因为圆梦公司现在如日中天，加入圆梦就意味着更大的曝光度、更多的收入，以及各式各样的福利待遇。
    排斥的原因则比较复杂，一部分是因为不想跟韩荭走的太近，免得到时候说不清楚；另一部分则是有些不能接受，自己要在张延手底下混饭吃。
    当初刚遇到的时候，张延也就是名不见经传的……
    好吧，那时候黑豹也不算很出名。
    但以前大家都是哥们，这突然变成了上下级关系，栾竖心里头多少总有点别扭。
    “树儿~”
    这时赵铭义上来，搂住他的肩膀问：“最近怎么了？看你总是没精打采的，排练都没以前上心了。”
    “没什么。”
    栾竖胡乱敷衍道：“我就是在琢磨新歌，这写不出来就六神无主的。”
    他可不想让黑豹的人知道，自己也想学窦维脱团——当然他和窦维还是不一样的，窦维是主动‘净身出户’，而他明年春天合约就到期了。
    为了证实自己这话的真实性，栾竖还弹了一小段曲子——就是那天他在后台即兴创作的曲子，后来韩荭又给复刻出了七成左右。
    “曲子不错。”
    李童听完评价道：“不过好像和咱们第一张专辑的风格不是很搭。”
    赵铭义不以为然道：“要是每张专辑多一样，还有什么意思？再说那张专辑受了窦维不少影响，现在咱们……”
    正说着，忽然有人推门走了进来，边往里走还边回头对一个小姑娘介绍道：“这就是魔岩的练歌房，是仿照滚石……”
    “咳~”
    见他还没发现屋里有人，鼓手赵铭义干咳了一声，笑骂道：“窦鹏，你要泡妞儿也找个没人的地方啊。”
    来人正是窦维的堂弟窦鹏。
    他被吓了一跳，回过头见是黑豹乐队，尴尬的招呼道：“哥几个都在呢，那什么，这是我女朋友周逊——周逊，这几个是……”
    “你们是黑豹？！”
    周逊有些惊喜的道：“我特别喜欢你们的《无地自容》……”
    “咳、咳~”
    窦鹏连忙干咳两声，打断了周逊的话，如果自己没在场，周逊拿《无地自容》说事儿还行，但自己在场，周逊再拿《无地自容》说事儿，就有点砸场子的感觉。
    毕竟那首歌的歌词是窦维写的。
    赵铭义也确实没接周逊的茬，而是继续和窦鹏说话：“你不是去苏杭串场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昨儿。”
    窦鹏拉了把周逊，笑道：“先不打扰你们了，回头有机会咱一起聚聚。”
    说着，就把周逊带出了练歌房。
    周逊这时候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小声道：“怎么了？”
    “没什么，这里面的门道比较复杂。”
    窦鹏含糊着把这事儿给蒙混了过去，毕竟堂哥睡队友女朋友也不是什么光荣事迹。
    接下来，窦鹏又带周逊在魔岩转了一圈，给她介绍了不少摇滚圈里的事迹，周逊听得虽然津津有味，但却再没有刚才见到黑豹时那样的激动了。
    毕竟黑豹的专辑正在全国热卖，而其它人的名声目前主要集中在京城这一亩三分地儿，压根也辐射不到长三角。
    窦鹏察觉到这一点之后，立刻表示道：“等有空我再带你去圆梦瞧瞧。”
    “圆梦？！”
    一听这话，周逊的眼睛顿时亮了：“就是捧红了王露瑶、田振、韩荭、韩垒、老狼、李淳波、高风的那个圆梦？！”
    也不知许魏听到这话会作何感想。
    反正窦鹏听女朋友如数家珍的报出这么些名字，就知道自己提圆梦是提对了。
    他得意的一腆胸脯道：“我跟圆梦的张总那是老朋友了，关系铁磁着呢。”
    “真的？！”
    周逊激动的抱住了他的胳膊：“那你能推荐我去圆梦吗？！”
    “呃~”
    窦鹏顿时哑火了，其实他跟张延压根不熟，但牛逼已经吹出来了，这时候怎么能说不行呢?
    只能含糊道：“回头我试试吧，圆梦对歌手的要求比较高……”
    “我唱歌的水平至少不会比王露瑶差！”
    “呃~王露瑶毕竟是最早签约的，那时候张总求贤若渴，现在……”
    好容易把女朋友哄住，窦鹏就赶紧联系了窦维，想通过堂哥推荐一下周逊，能不能进无所谓，只要让她走个过场就行。
    “你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
    窦维在电话里纳闷的问。
    “就这次去苏杭串场子遇见的，人家千里迢迢跟我回了京城，我总不能这么点小事儿都不答应吧？”
    “就只是走走过场？”
    “要是张总能相中，那当然最好了，相不中咱也不强求。”
    “行吧，我回头跟他提一嘴。”
    …………
    下午。
    张延在和冯龚、牛群谈完明星足球队的事情后，便同韩荭、王露瑶汇合了。
    韩荭顶着两个黑眼圈，瞧着跟熊猫似的，扭捏道：“张哥，我觉得没必要这么着急，我想先循序渐进，等他彻底放下，做好开始一段新感情的准备……”
    张延直接打断她，反问道：“他要是别的行当，你等也就等了，可但凡在摇滚圈有名有号的，谁身边缺过女人？他要是前脚放下，后脚就找个漂亮小姑娘怎么办？”
    韩荭顿时语塞，半晌又嘟囔道：“可要是弄巧成拙了怎么办？”
    “凉拌。”
    张延摊手道：“但凡他有一丁点松动，这事我一准儿能给你办成，但要是他完全没有那心思，以后你也不用再纠结了。”
    顿了顿，他看韩荭脸色道：“当然，你要是真觉得这么做不行，那就当我什么也没说，晚上咱们吃好喝好，明天再一起回津门。”
    “这……”
    韩荭迟疑了一下，咬牙道：“张哥，我听你的——只要他愿意娶我，我肯定一辈子对他好！”
    这都还八字没一撇呢，怎么就谈婚论嫁了。
    其实张延也觉得这事儿有点坑人，但俗话说帮亲不帮理，比起和栾竖的交情，他当然还是和韩荭更亲近。
    而且栾竖要是真没那意思，跟人家姑娘煲半个多月电话粥算怎么回事？
    (本章完)

 第207章 修成正果

    第207章 修成正果
    “崔哥、四哥……”
    晚上七点，崔建的bj吉普刚在饭店门前停好，早就等候多时的张延就迎了上来。
    不过他只跟崔建和郭川林打了个招呼，对上栾竖时，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这栾竖感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想要让自己加入圆梦，不该是加倍客气才对吗？
    就算想摆老板的威风，那也得等到自己入职圆梦之后吧？
    郭川林和崔建见了这一幕，也觉得味道有些不对。
    郭川林仗着和张延最熟，直接凑过来悄声问：“怎么回事，你和栾竖闹矛盾了？”
    张延又瞥了眼栾竖，强笑道：“进去说吧，今儿我找二位来，就是是想让二位给我做个见证。”
    “见证什么？”
    栾竖忍不住追问，但张延却理也没理，招呼着崔建和郭川林进了包间。
    栾竖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进去。
    在包间落座的时候，崔建和郭川林刻意隔开了二人，然后崔建才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问：“张总，今儿怎么个意思，你要摆鸿门宴啊？”
    先前在援疆团的时候，两人也算是混熟了。
    张延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强压住了心头的怒火，然后啪的一下子，把张缴费单拍在了桌上。
    崔建和郭川林凑上来仔细一瞧，原来是张电话缴费单，机主的名字是王露瑶，从上月25号到这月25号，光费拢共了4000多。
    哪怕现在话费比较贵，还有长途费用，这个数目也绝对不低。
    郭川林疑惑的看向了张延：“你给我们看这个是什么意思？”
    “这话费多不多？”
    “当然多了，这是经常打国际长途？”
    “我也奇怪，所以我就让人去查了查。”
    张延说着，目光如剑般转向了对面的栾竖：“然后我就发现，她每天晚上至少要跟某个人，煲上一两个小时的长途电话。”
    这话一出，郭川林看栾竖的表情也不善了，毕竟谁都能听得出，张延说的‘某个人’是谁。
    但栾竖反而镇定了下来，虽然他不是很想承认，但和韩荭煲电话粥应该也算不上什么大罪吧？
    崔建伸手拨了拨那缴费单，问：“这姑娘跟你是……”
    “懂的都懂！”
    张延恶狠狠的瞪着栾竖：“你被窦维绿了，你找窦维去啊，你特么挖我墙角算怎么回事？！”
    “啊？！”
    栾竖顿时傻眼了，脱口道：“张延，你跟韩荭……你们俩是那种……我……”
    他是真没想到，张延竟然能这么猎奇，要是早知道张延和韩荭是那种关系，他绝不可能跟韩荭多接触。
    “屮~”
    张延抓起茶壶就要砸过去，幸亏被郭川林手疾眼快给拦下了。
    张延又指着栾竖骂道：“你特么还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别藏着掖着，我问你跟王露瑶怎么回事，你扯韩荭干嘛？！”
    “啊？！”
    栾竖这下彻底傻眼了，这都哪跟哪儿啊？！
    “栾竖。”
    郭川林也皱眉盯着栾竖：“到底怎么回事，你把话说清楚——你特么拿韩荭一小姑娘出来打岔，贱不贱啊？！”
    哪怕栾竖说的是田振他也能接受，但韩荭……
    那姑娘他又不是没见过！
    崔建没说话，但看向栾竖的眼神也是充满了怀疑。
    “这、我……”
    栾竖哭笑不得，他也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该怎么解决还是知道的，于是抓起自己的大哥大，站起来对三人道：“要不这样，我现在就给韩荭打电话，让她证明给你们看！”
    “不用！”
    张延冷着脸道：“我已经把王露瑶从津门喊来了，正好是韩荭送她来的，我估计再有几分钟也就该到了，到时候咱们当面锣对面鼓的把话讲清楚！”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他只跟郭川林和崔建说话，完全冷落了栾竖。
    而栾竖自觉清白无比，也冷着脸抱着胳膊不言语。
    直到王露瑶和韩荭走进包间，双方这才同时看了过去。
    “延哥~”
    “张哥。”
    王露瑶仿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进门就笑的特别甜。
    张延则是直接把那单据拍在了她面前，质问道：“说说吧，这怎么回事？”
    王露瑶回头瞥了韩荭一眼，这才解释道：“这是韩荭的缴费单，当初我俩去买大哥大的时候，邮电局的人搞错了号码，我和韩荭懒得再改，所以一直都是互相缴费。”
    “真的？！”
    张延兀自不信，又看向了韩荭。
    韩荭也忙跟着点头确认。
    “你看这闹得。”
    张延顿时面露尴尬之色，对王露瑶呵斥道：“这有什么难改的，让你们的助理去跑一趟不就行了吗？！”
    说着，又主动斟满了一杯酒，对着栾竖道：“这次是当哥的错怪你了，我先罚酒一杯。”
    说是罚酒一杯，却举着酒杯没急着喝，明显是在等栾竖表态。
    “树儿！”
    见栾竖坐着没动，郭川林忙帮腔道：“既然是个误会，说开了就好——别忘了你们专辑能大卖，张延也是出了力的。”
    栾竖这才起身，跟张延碰了碰杯，来了个一笑泯恩仇。
    栾竖喝了一大口，张延则是直接干了。
    喝完酒之后，他先夹了两筷子菜往下压了压，然后才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这么说，你真的已经跟我们韩荭谈了半个多月了？”
    什么叫谈了半个多月……
    这个词儿也太有歧义了，栾竖正犹豫要不要撇清一下，就听韩荭嗔怪道：“张哥，这事儿你就别管了！”
    “明白、明白。”
    张延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又对郭川林和崔建道：“哈哈，误会一场、误会一场，今儿咱们别的不谈，大家吃好喝好。”
    等他这里刚放下杯子，王露瑶就配合着询问起了他这次去央视的见闻。
    于是张延又把自己今天在央视遇到了杨台长的事情，夸大其词的讲了一遍。
    本来栾竖还想找个机会，把自己和韩荭的事情讲清楚。
    但听张延吹嘘自己和央视台长平起平坐，还说对方似乎有什么事情拿不准，想从他这里获得什么精神支持，栾竖便忍不住暗暗撇嘴，心想这货真是吹牛不打草稿。
    就在这时，张延的大哥大突然响了起来。
    本来张延是该出去接听的，可他担心自己这一走，这事儿就前功尽弃了，于是只能装作被打断了聊天的兴致，直接抓起大哥大点了接通键。
    “张延，还真的被你猜中了！”
    电话里传出周滔兴奋的嗓音：“今天的新闻联播你看了没？”
    “没有，我和朋友出来吃饭了——怎么了，新闻联播上出了什么大事吗？”
    听到张延暗示正和朋友在一起，周滔也放低了音量，但兴奋劲儿依旧丝毫不减：“不是新闻联播本身的问题，是在新闻联播结束后，给加了30秒的广告！
    听人说，这事儿好像从来没公开讨论过，甚至都没有上报给广电，完全是杨台长乾纲独断！”
    嘶~
    这杨台长是真有魄力，那可是央视的新闻联播啊，他竟然就敢不开会讨论、不向上级报备，就加了30秒的广告。
    要是被人上纲上线……
    不过以现在一切以搞活经济为主，他的做法虽然有些出格，但最后应该能平稳过关。
    挂断电话，张延把事情跟桌上众人一说，除了本就信之不移的王露瑶和韩荭，其它三人多少都有点震惊。
    原来张延刚才不是吹牛，而是真跟央视台长促膝长谈了一番。
    接下来的话题，自然就开始围绕这30秒广告展开，崔建持强烈的反对态度，郭川林是无可无不可，栾竖则表达了支持。
    在张延的刻意挑拨下，三人议论的热火朝天，酒水自然也没有少喝。
    而张延点的酒又是出了名的入口柔易上头，几杯下肚，酒量一般的崔建和栾竖就有些犯迷糊。
    这时候张延一手提着酒瓶，一手攥着酒杯，晃晃悠悠绕到了栾竖身边，一边给他倒酒，一边道：“树啊，今儿这事儿你千万别往心里去，韩荭那就是我干妹妹，你以后就是我干妹夫了，有什么事情尽管跟哥说。”
    栾竖虽然喝迷糊了，但听到这话，还是本能摇头道：“我和韩荭其实……”
    “哎呦~”
    结果栾竖刚说了个开头，张延就突然脚底打滑，冲着他倒了下来。
    栾竖下意识伸手去扶，结果被张延顺势拿手肘往胃口一顶，那酸的辣的甜的咸的顿时一股脑涌了上来。
    栾竖连忙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这才没有当场变成喷泉。
    这时张延忙道：“韩荭、韩荭，愣着干嘛，赶紧扶他去厕所！”
    韩荭连忙起身，扶着脸色难看的栾竖出了包间。
    张延则顺势坐到了栾竖的位置上，对郭川林和崔建笑道：“今儿虽然是误会，但最后也算成就了一桩好事，崔哥、四哥，你们说是不是？”
    郭川林还有些犹豫，总觉得那俩人有些不般配。
    但崔建可跟栾竖没那么亲近，当下也哈哈大笑的举杯道：“要不是亲眼所见，我都想不到还有这一出，不过是确实是桩好事，来来来，咱们三个走一杯。”
    张延立刻顺杆爬，装作醉醺醺的具备道：“对对对，为他们两个干一杯，祝他们早日修成正果！”
    郭川来见状，也只好举起酒杯。
    (本章完)

 第209章 正经人谁拍电视剧啊

    第209章 正经人谁拍电视剧啊
    【晚二】
    回津门的第三天，张延就被马原薅到了酒桌上。
    以前马台长有什么事情找他，都是让魏立本通知他去电视台，现在则改在了酒桌上谈事情，这也从侧面证明了，张延现在的地位已经今非昔比。
    马原这次找张延，主要是为了《我为歌狂》第二季的事情。
    这大半年，在市政府的支持下，在电视台的巨额投入下，津门台的转播卫星即将正式上线。
    这比原时空足足早了五年，也让津门取代山东台，成为了第一个上星的省级卫视——原时空山东台是1994年1月1日上星的。
    当初张延就说，上星是第二季播出的必要条件，而现在条件已经满足了，津门台也需要热门综艺为上星保驾护航。
    马原自然要催促张延赶紧搞策划。
    听马原说完，张延笑道：“领导，您就放心吧，我什么时候掉过链子——您先瞧瞧这个。”
    说着，便取出厚厚一迭剪报，推到了马原面前。
    “我就知道你肯定早有准备！”
    马原兴致勃勃的拿起剪报翻了翻，脸上的喜色却渐渐被忧愁所替代了。
    《歌唱比赛还能走多远》、《魔都台‘我型我秀’黑幕横行》、《是选秀还是作秀》、《‘山城歌声’遇冷》、《电视台为何频频成为被告》、《谁来监督评委》……
    打从去年年底，就陆续有七八家省台推出了类似《我为歌狂》的选秀节目，其中声势最大的就是魔都和羊城。
    但和《我为歌狂》不同，在选秀节目已经展现出足够的热度之后，各方利益集团也都相中了这块香饽饽。
    所呈现的最终结果，就是黑幕频出，以及分猪肉式的排名。
    本地媒体或许还会遮遮掩掩，但那些没跟风的省市媒体，可不会放过这个社会热点，而媒体报道又进一步加剧了观众的不满情绪。
    到了今年，重庆电视台的《山城歌声》，更是遭到了大规模的抵制。
    于是打从5月份开始，很多进度比较慢，还没正式推出歌唱综艺的省台，都纷纷取消了节目计划——主要这年头的电视台还比较要脸，没能领悟出黑红也是红的真谛。
    这事儿马原也是知道的，不过他也只是跟着看个热闹，并没有太过在意——毕竟津门台跟别家不一样，有张延这个军事参谋在。
    但现在这么多黑材料集中到一起，就有点触目惊心之感了。
    大概过了一遍之后，马原把剪报放回桌上，屈指敲打着道：“你收集这些，应该不会是想劝说咱们台里，放弃《我为歌狂》的第二季吧？”
    “当然不是。”
    张延笑道：“我的意思是，这群众的呼声，就是咱们第二季改版的方向，也是咱们拿下更高收视率的踏板。”
    “我就知道你肯定有主意！”
    马原顿时精神一振，胳膊肘拄在桌上，身子微微前探：“说说吧，这回你打算怎么弄！”
    张延也不墨迹，板着指头道：“首先咱们对外宣布，禁止已经发行过单曲或者专辑的歌手参赛，突出《我为歌狂》第二季的草根属性。
    然后咱们把评委改成导师，先让导师听声盲选参赛选手，再进行分组对战——这样一来对抗性更强，又涉及到导师的名誉，既多了看点也多了公平性。”
    “等一下。”
    这时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阎晓铭打断了张延，追问道：“你说的‘听音盲选’是怎么个意思？”
    “就是……”
    张延把椅子换了个方向，背对着两人道：“选手上台的时候导师背对着舞台，等到选手开始唱歌之后，到时再根据选手的水平，决定要不要转身。
    转身就意味着选中了该选手，而如果有多名导师为选手转身，就改由选手挑选导师……”
    张延把《中国好声音》那套规则，简单给两人讲解了一遍，直听的马原两眼放光、连连叫好。
    马台长本就不是那种内敛的人，如今又是私下聚会，就更是喜怒形于色了。
    而阎晓铭虽然也频频点头，但看得出他兴趣不大，毕竟阎副台长现在的精力，基本全都投到大型反腐纪录片《人间正道》上了。
    张延又继续讲解道：“等到了后面的对战阶段，就发动咱们津门台独一无二的优势，把选秀卡塞进方便面里，让全国的观众取代现场观众进行投票，裁决胜负。”
    马原听完二话不说，就吩咐坐在最下首的魏立本：“给陈厂长打电话，让他赶紧过来！”
    等魏立本拿着大哥大出了包间，马原又问：“那这次咱们还要不要请毒舌评委了？”
    “这个么……”
    张延想了想，摇头道：“做导师还是需要有一定威望的，想让这种人做毒舌评委根本不现实，还不如试着看能不能挑起导师们之间的冲突，让他们互相吵起来。”
    “那咱们就请几个有旧怨的评委！”
    接下来几人又讨论了一些细节问题，比如制作组成员的变动，配合上星的宣传等等。
    在这之后。
    《我为歌狂》第二季的剧组很快就开始了筹备，因为上一次的经验，这次进度更快、声势也更大。
    最主要的是有了上次的名声打底，有了圆梦五虎的传说，这次根本不用再派什么工作组，各省市报名参赛的选手就络绎不绝。
    因为阎晓铭婉拒了总监制的差事，张延这次基本是一肩挑一言堂，很多事情想推都没法推。
    于是整个六月份，他是一边忙着推进《新游龙戏凤》的进度，一边还得坐镇《我为歌狂》节目组。
    也亏得节目组都是熟手，否则他真是分身乏术。
    直到七月初，距离申报还有两三天的时候，他才暂时脱身出来，带着项目计划书和提前办好的审批程序，赶到了京城。
    结果到了光电总局给准备的招待所一打听，张延才发现除了圆梦之外，别家推出的都是电影而不是电视剧。
    像王硕的鼎力影业，推出的项目是《我是你爸爸》；董屏的华亿亚联影视，则是捡了张延不要的项目，准备投资出品姜纹的《动物凶猛》。
    说到底，这年头大家还是觉得电影逼格比较高，所以上面这一开放民营资本，就都扎堆儿奔着电影去了。
    入驻招待所的当天下午，姜纹就从张延门口路过了好几回，每次都要大声嚷嚷着，询问其它试点公司提交什么电影项目。
    这孙子就差来一句‘正经人谁拍电视剧啊’了。
    说来他这次能和董屏搭上线，也是张延带来的蝴蝶效应。
    本来董屏应该是96年入行，靠投资老谋子的《有话好好说》起步，现在他提前三年入行，自然而然的就盯上了姜纹的处女作。
    而原本差点被姜纹坑破产的港岛投资人文携，则从主要投资人变成了联合投资人之一，也不知这对他来说应该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总之姜纹是揪着这事儿嘚瑟了半天。
    不过第二天中午，他就再也嘚瑟不起来了，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焦躁，就仿佛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因为第一天开会，上面就点名批评了鼎力影业，认为他们提供的剧本很有问题，只会让年轻人树立不正确的价值观、人生观。
    而鼎力的剧本是王硕小说改的，姜纹这剧本也是王硕小说改的，他自然担心会殃及池鱼。
    (本章完)

 第210章 文学与冰雪与危机

    第210章 文学与冰雪与危机
    比姜纹更提心吊胆，自然是王硕和冯晓刚这一对当事人。
    说起来冯晓刚最初看上的，其实是王硕的《空中小姐》和《永失我爱》。
    但因为被选中做试点公司，按照光电给出的要求，王硕没办法像原时空那样只卖剧本，必须要承担一部分制作资金。
    然后王硕就觉得这俩剧本比较麻烦，又是飞机又是轮渡的，得多不少挑费。
    于是便做主给换成了《我是你爸爸》，这剧本在京城随便找个地方就能拍，而且是王硕前两年才刚创作的作品，内容也要更有深度一些。
    结果倒霉就倒霉在这‘深度’上了。
    被上面点名批评之后，王硕还不服不忿想要申辩，冯晓刚就务实多了，求爷告奶奶的到处打听，想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是你爸爸》尺度虽然不小，但这两年大尺度的影视剧多了，除了那些特别过分的之外，就没听说谁的项目被点名痛批的。
    光电突然来这一手，到底是针对鼎力影业有的放矢，还是准备大规模收紧尺度？
    如果是前者还好，如果是后者……
    于是不只是冯小刚，其它几家也纷纷发动关系，想要弄清楚缘由。
    张延本来是比较佛系的，反正《新游龙戏凤》是戏说历史剧，也没涉及到什么太过敏感的东西。
    但张国利毕竟是新手上路，难免提心吊胆草木皆兵。
    为了安他的心，张延只好也找前台长林领导打听了一下。
    “跟别人无关。”
    林领导最近看来也是混的相当不错，只让张延等了五分钟，就给出了答案：“纯粹是王硕倒霉撞枪口上了。”
    原来六月份的时候，《魔都文学》出了一篇反思文章，叫什么《旷野上的废墟一一文学与人文精神危机》，认为当代文学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文中公开点名王硕，认为他和他所代表的‘王硕现象’，正是导致这种危机出现的最大诱因，还把王硕的文章说是‘走江湖者的卖弄噱头’。
    “这次搞试点，就有人拿着那篇文章说事儿，想把王硕给踢出局，光电虽然最终没有同意，但多少也要展现一下态度。”
    “听您这意思，王硕最后大概率还是能过关？”
    “应该能过，除非他自己作死。”
    林领导顿了顿，又道：“不过这只是第一关，可不是最后一关——说白了，这事儿表面争的是文学，背地里牵连的东西可就多了。”
    挂断电话后，张延就忍不住暗暗摇头。
    王硕前两年被批是痞子文学，那是一点都不带冤枉的，可这上纲上线到‘文学危机’的地步，就有点矫枉过正了。
    当然王硕也是自作自受，这两年他真把自己当成‘爷’了，满京城横着走不说，时不时还要登报炮轰别人，得罪的人那是天南海北五八门。
    甚至连鲁迅他都得贬损两句，那意思，鲁迅发点时评可以，论写小说还得是咱硕爷。
    打完电话之后，张延就彻底安心了，也懒得理会王硕这事儿还会有什么反转，只等着上面的批复下来，就回津门正式建组开拍。
    结果打从这天起，与会的五家公司就被拖入了垃圾时间。
    光电的人绝口不提审批的事儿，反而拉着他们开起了诸葛亮会，要求他们以促进行业发展为前提，各自提出一些深刻独到的见解。
    表面说的冠冕堂皇，其实也是在等‘反转’的时机。
    这不等还不行了。
    出主意对别人来说是个难题，但对张延来说，随随便便就能写两三条出来，而且还是不涉及到大改革，只需要小修小补就能见效的主意。
    所以到第四天晚上，他就憋的五脊六兽。
    正琢磨着去中戏看看陶荭，可巧陶荭就主动给他打来了电话。
    “咱们可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我也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
    “是吗？”
    陶荭却没顾上调情，而是忧心忡忡的道：“张老师，你还记得那个李兵兵吗？”
    “就内个东北小姑娘？”
    “对，就是她。”
    陶荭道：“她刚刚哭哭啼啼的给我打电话，说是母亲得了心脏病要做手术，想找我借一万块钱救急。”
    “你想借给她？”
    “嗯。”
    陶荭道：“不过我现在手头没那么多钱，张老师，你能先给我垫上吗，等我拿到《动物凶猛》的片酬，再还给……”
    “不就是一万块钱吗，我今年捐出去的都得几十万了。”张延打断了她的话：“不过你能确定这事是真的吗？她考上你们中戏没？”
    张延倒是不在乎这点钱，主要是不想陶荭的好心被人利用。
    “这……前天才刚考完，分还没下来呢。”
    1993年的高考时间是7月7日至9日，现在才7月11号，距离出分还有好长时间呢。
    张延提醒道：“既然还没出分，那就存在她其实考砸了，自暴自弃想要骗钱的可能性了……”
    电话对面的陶荭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笃定道：“我愿意相信她，我觉得她应该不是骗子。”
    “那行吧。”
    既然陶荭愿意相信对方，一两万对现在的张延来说也不算什么，就当是钱买个安心好了。
    “你跟她约的什么时候再联系？”
    “明天上午八点。”
    “那我现在去学校接你，明天上午咱们一起把钱打过去。”
    …………
    东北。
    六月份刚刚升级为县级市的五常，并没有因此就变得有什么不同，尤其是城区边缘部分，乌蒙蒙的天空下，喧嚣热闹仅限于几家饭馆和大排档。
    李兵兵和妹妹李鳕骑着辆飞鸽，穿梭在还没有竖起路灯的街道上，既要以这些饭馆的灯光为跳板，又要尽量跟那些醉汉们保持足够的距离。
    直到上了灯火通明的主干道，姐妹俩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平时姐妹俩是很少在大晚上出门的，毕竟现在的治安条件和20年后没得比——但李兵兵为了找出陶荭留下的联系方式，一时也顾不得许多了。
    这时坐在后座的李鳕，抱着姐姐的腰问：“姐，你那位学姐会借给咱们钱吗？那可是一万块钱！而且听你那意思，你跟人家又不是很熟……”
    “我也不知道。”
    蹬着车子的李兵兵摇头道：“但总要试一试，咱爹四处借钱有多费劲，你这两天也是看见了的。”
    其实她这也是病急乱投医，想着陶荭有那么厉害的男朋友，一万块钱对陶荭来说应该算不上什么，所以才会把主意打到陶荭头上。
    顿了顿，李兵兵又忍不住自责道：“要不是我连着两次去京城、魔都参加艺考，咱们家也不至于这么困难。”
    这年头出门在外的挑费可不低，尤其去的还是京城魔都这两个消费最高的大城市，哪怕李兵兵尽量节俭，这两次出远门也了家里不少钱。
    “姐！”
    李鳕打断了她的自怨自艾：“你要是不去京城，怎么能认识那位学姐呢？”
    李兵兵沉默半晌，最终叹道：“希望陶荭学姐真能把钱给咱们打过来吧，只要她愿意帮咱们这一回，我以后肯定做牛做马报答她！”
    李鳕也在后面接茬道：“也算上我一份——等我考上京城联合大学，就去外面打工还债。”
    原时空因为李兵兵去了上戏，李鳕报考的是江浙的学校，现在姐姐过了中戏的复试，李鳕自然也把志愿改成了京城的大学。
    【ps：详见作话。】
    (本章完)

 第211章 千金博一笑

    第211章 千金博一笑
    转过天一早。
    去银行的路上，陶荭还在絮絮叨叨：“到时候我让她直接把钱还给你，如果她真是骗子，等我拿到片酬后……”
    “行了行了，不就是一万块钱嘛。”
    张延无语道：“昨晚你翻来覆去念了那么多遍，我都已经背下来了。”
    张延其实也能理解陶荭的想法，这姑娘是最不愿意给他添麻烦的，哪怕明知道他压根不在乎这点块，也还是固执的要把责任揽在身上。
    到了银行门口，两人没有急着下车，而是翻出了纸笔，等着李兵兵联系陶荭。
    到7点53分，呼机就响了。
    张延把大哥大递给陶荭，陶荭照着上面的号码拨了回去，听筒里很快传出了李兵兵激动到有些颤抖的声音：“学姐，是你吗？”
    “是我。”
    陶荭道：“你母亲的情况怎么样了？”
    “暂时还算稳定，不过医生说最好在月底之前做手术，要是拖久了……”李兵兵说到这里，又激动道：“学姐，你放心，这笔钱我和我妹妹肯定会尽快还上的！到时候我和妹妹一起在京城打工，寒暑假也……”
    “我倒也没那么着急。”
    陶荭打断她道：“把你的银行账号说一下，我一会儿把钱给你打过去。”
    “谢谢学姐、谢谢学姐！”
    李兵兵大喜，连忙把早就准备好的存单号码报给了陶荭。
    听到电话对面陶荭先复述一遍，紧接着就有个男人的声音再复述一遍，李兵兵就猜到陶荭肯定是找了男朋友帮忙。
    这让她心中充满了艳羡。
    傍大款在别处是个贬义词，但放在自家这位学姐身上，那就成了褒义词了，毕竟对方长的又高又帅又有才华……
    呃~
    这是不是应该叫做金龟婿？
    正不自觉想些有的没的，对面陶荭又道：“我念一遍你核对核对，要是没问题我就把钱打过去。”
    李兵兵忙集中精神核对，等确认无误之后，陶荭就挂断了电话。
    “姐，怎么样了？！”
    李兵兵刚放下话筒，李鳕就紧张的追问，其实看刚才的步骤，她就已经知道借钱的事儿成了，但还是忍不住想再确认一下。
    “成了，学姐马上会打款过来！”
    李兵兵强忍着心中的激动道：“学姐真是个大好人，等以后咱们到了京城，一定要好好报答她！”
    李鳕也连连点头，激动的跟姐姐十指相扣，在小卖部里蹦蹦跳跳的。
    不过随着时间推移，两人的亢奋欢喜渐渐降低，便又陷入了患得患失的心态当中。
    虽然都到了这一步，陶荭反悔的几率应该不大，然而人在这种时候，总会忍不住会去想那些对自己不利的小概率事件。
    李鳕站起来又坐下、坐下又站起来，最后忍不住对姐姐道：“姐，我先去趟厕所。”
    “嗯、嗯，你去吧。”
    李兵兵心不在焉的点着头，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小卖部的公用电话。
    偏巧这时有个中年男人也来打电话，打从对方抓起话筒的那一瞬间，李兵兵的眼神就跟带了刀子似的。
    也亏得她是个年轻小姑娘，要换个男的，说不定就要爆发一场‘你愁啥’的冲突了。
    直到那男人放下电话，李兵兵的心才从嗓子眼回到了半当间——没收到钱之前，彻底放下是不可能的。
    这时外面忽然响起了父亲焦急的声音：“兵兵，你妹妹说的一万块钱是怎么回事？！”
    李兵兵转头向门外望去，就见父亲正一脸严肃的走进来，后边跟着垂头丧气的李鳕。
    不用问，肯定是李鳕跑回医院上厕所，结果被父亲逮了个正着。
    “爹。”
    李兵兵忙迎上去解释道：“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位陶荭学姐吗？她已经答应要借我一万块钱了。”
    “就是帮你考上中戏的那个学生？”李父皱眉问：“她一个学生，哪来这么多钱借给你？”
    李兵兵这才想起，自己因为怕父亲多想，并没有提及去坐豪车、去咖啡厅的事情，更没有提起陶荭学姐那位有钱有势的男友。
    但这会儿再说男朋友的事儿，她总感觉不太合适，于是便道：“陶荭学姐上学前就拍过电视剧了，就是那部《天津卫》，后来她还给光明方便面拍过广告。”
    听了女儿的解释，李父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他就怕女儿情急之下，从什么歪门邪道的地方借钱，到时候……
    不过就算是正经来路，李父也不是很希望女儿这么做：“听话，跟人家说一声谢谢，钱咱就别借了，爹有法子……”
    “爹！”
    李兵兵顿时急了：“你还不是要去挨家挨户的央告？！那些冷脸你难道还没看够吗？现在有了学姐这一万，咱们……”
    “听话。”
    李父打断了女儿的话，认真道：“爹欠下的钱和人情，爹知道怎么还，你们小孩子家家的，哪懂得……”
    “爹！”
    李兵兵反过来打断了父亲：“我和小鳕都是成年人了，等开了学我们一起在京城打工，肯定把这钱还上的！”
    李鳕也忙附和道：“对，我们肯定能还上！”
    “你们这……”
    李父又是感动又是无奈，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小卖部的公用电话突然响了。
    李兵兵一个箭步蹿到近前，抓起电话问：“学姐？！”
    “是我。”
    陶荭在电话那头道：“久等了吧？银行这边人还挺多的，我们排了快一个小时才轮上——现在钱已经打过去了，打了一万五……”
    说到这里，陶荭似乎捂住话筒说了句什么，李兵兵没听清楚，不过她却听到了男人用宠溺的口吻道：“我就想让你多欠我一点。”
    这大概就是现代版的千金博一笑了吧？
    李兵兵感动之余又有些泛酸，自己和妹妹也不比陶荭学姐差多少，怎么就没遇到这么个挥金如土的男朋友呢？
    等千恩万谢的挂断电话，李兵兵回头对父亲道：“爹，学姐打了一万五过来，这下咱们不用再发愁了！”
    “这、你……”
    李父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最后长叹一声道：“世上果然还是好人多啊！”
    但好人没有钱也不行。
    李兵兵默默在心底接了句，上次去过长安咖啡厅之后，她就起了要往上爬的心思，而这几天的经历，则是让她更加充分的认识到了钱的重要性。
    …………
    京城。
    张延给李兵兵打完款，又跟陶荭腻了一上午，直到中午吃完饭，才把陶荭送回了中戏。
    等重新回到光电招待所，张国利一见他就道：“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该给你打电话了。”
    “怎么了，事情有变化？”
    “有变化。”
    张国利道：“前whb的bz王濛写了一篇《躲避崇高》，为‘王硕现象’进行了辩护，估计这事儿暂时算是翻篇了。”
    果然王硕也不是没人保的。
    转过天上午，冯晓刚代表鼎力影业提交了一份新的计划书，别的地方都没换，就只是剧本从《我是你爸爸》，改成了由《永失我爱》和《空中小姐》临时拼凑出来的故事。
    这剧本完全就是临阵磨枪，比起这两天也被挑出毛病的其它剧本，那问题多的不是一星半点。
    要让张延评说，其实这跟《我是你爸爸》都是一个调调，根本就是换汤不换药。
    但这份粗制滥造的剧本，还是迅速获得了通过，连带着会议进展也是一日千里。
    果然林领导说的没错，这表面争的是文学，背地里牵连的东西可就多了。
    (本章完)

 第212章 聚会闲谈

    第212章 聚会闲谈
    【晚二】
    张延是7月5号进的京，到14号上午终于拿到了特批的经营许可证。
    他心情大好之际，却见冯晓刚在旁边唉声叹气的，便在老冯肩膀上拍了一巴掌，笑道：“冯哥，这么瞎糊弄事儿的剧本都给你们过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冯晓刚转头看了他一眼，无奈道：“《海马歌舞厅》刚刚被勒令停播了。”
    《海马歌舞厅》是王硕继《编辑部的故事》后，再次组团编剧的作品，取材自马卫都那家倒闭了的歌舞厅。
    前两天张延和陶荭还看了一集呢，没想到突然就被停播了。
    张延也不知说什么好，而且他也共情不了王硕的倒霉事儿，于是又在冯晓刚肩膀上拍了拍以示宽慰。
    “哎~”
    冯晓刚叹了口气，垂着头，霜打了的茄子一般往外走。
    4月份加入鼎力影业的时候，他跟王硕那是意气风发，除了出名发财之外，都开始想着要怎么教育观众了。
    谁承想风云变幻，王硕突然就被顶到了风口浪尖上。
    这时姜纹也和董屏有说有笑的走了过来，看到冯晓刚垂头丧气的样子，姜纹也在他肩膀上拍了一巴掌：“冯导，这不是已经批下来了吗，你就把电影拍好了就行，管那么多呢。”
    说着，就斜了张延一眼，看样子是想阴阳怪气两句，结果旁边的董屏抢先招呼道：“张总，听说八一影视基地，你们圆梦也参了一股？”
    “没有、没有，只是我个人在影视基地挂了个顾问的名——这好几亿的大投资，我们圆梦可玩不起。”
    “呵呵，那也只是暂时的。”
    董屏恭维道：“以张总的眼界手段，挣出上亿身家是迟早的事儿——以后我们去津门拍戏，还要仰仗张总多多关照啊。”
    “董总客气了。”
    正所谓轿子人抬人，张延也顺嘴吹捧道：“听说你在内蒙整合了不少资源，一般人可干不了这个——我们圆梦的韩垒，就对董总你特别佩服。”
    “谬赞、谬赞了……”
    董屏还想张延攀谈几句，姜纹却懒得再听他们商业互吹，直接头也不回的出了光电大楼。
    董屏见状，只好跟张延道了句‘失陪’，快步追了上去：
    “姜纹、姜纹，你等我一下啊！”
    眼见任凭董屏怎么喊，姜纹都无动于衷，张延就有点不看好他们这项目。
    压不住姜纹就压不住开销，而董屏的华亿又是‘整合’出来的，这种公司如果顺风顺水肯定是合则两利，可一旦遇到困难……
    想到这里，张延的心情就挺矛盾的，既希望能看姜纹的笑话，又担心陶荭白忙活一场——回头还是先叮嘱她一下，尽早把片酬拿到手吧。
    …………
    当天中午，张延把余桦、刘振云喊到了史铁升家聚会。
    见刘振云有点郁郁寡欢的样子，张延好奇的问：“老刘，最近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儿了，这出来吃饭还垮着张脸。”
    “哎~”
    刘振云叹了口气没说话，倒是余桦在一边幸灾乐祸道：“《海马歌舞厅》那事儿你听说了吧？他给写的两集剧本还没放出来呢，就让人给毙了。”
    感情这还有个被殃及池鱼的。
    “不说这个。”
    刘振云主动举起酒杯对张延道：“张总，还是你有先见之明，咱们以后就弄这嘻嘻哈哈的剧本，挣得多还不用提心吊胆。”
    余桦嘻嘻哈哈的道：“那是你太贪心，像我，就只惦记着张翼谋许诺的两万五，别的他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去。”
    几人正聊着，陈曦米又端进来一盘炸茄夹，张延忙起身接过来，放到桌上，然后道：“嫂子，你别张罗了，赶紧坐下吃饭吧——我还事想跟你商量呢。”
    “跟我商量？”
    陈曦米诧异道：“是什么事儿？”
    张延抬手指了指电视，笑道：“上电视的好事儿呗。”
    “上电视？”
    史铁升疑惑道：“她又不会演戏、又不会唱歌的，上哪门子的电视？”
    “但嫂子会背诗啊。”
    张延解释道：“我先前给央视策划了一节目，叫《中国诗词大会》，本来是准备六月初农忙时播的，结果央视那边出了点岔子，就给推到八月中旬了。
    这一推，原本联系好的中文系女教授就不赶趟了，所以我就想到了嫂子……”
    新闻联播后面那30秒广告带来的冲击，可比外人想象中的要大多了，甚至就连《中国诗词大会》都受了些波及。
    好在杨台长最终还是平稳过关了，诗词大会也重新提上了日程。
    所以说这个人奋斗，也得结合历史机遇才能成功，否则说不准遇到什么场外因素，就把你努力的成果化为乌有了。
    听张延把情况简单说了，陈曦米连连摆手道：“还是算了吧，这抛头露面的事儿我可干不来。”
    “去试试呗。”
    史铁升笑道：“我也想看看你站到舞台上是什么样的，反正背诗也是你的强项，平时咱们也没少对诗……”
    “那能一样吗。”
    陈曦米有些脸红的轻推了史铁升的肩膀一下，再次摇头道：“到时候我肯定紧张，要是一句也对不出来，那就丢人丢大发了。”
    “嫂子，咱们到时候还得彩排呢。”
    张延忙劝道：“这也是为了弘扬传统文化，咱得让现在的黄毛丫头们见识一下，什么叫腹有诗书气自华。”
    史铁升又握住妻子的手再三的鼓励，陈曦米最终才答应了下来。
    张延打铁趁热的道：“那明天我带你去央视，先见见节目组的人。”
    “这么急呀。”
    听说明天就要去节目组，陈曦米明显有点六神无主，接下来也没怎么参加饭桌上的议论。
    因为方才聊到了《海马歌舞厅》，话题很快就扯到了王硕身上。
    “这事儿有点蹊跷。”
    刘震云道：“要说过度娱乐化，魔都比京城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有人把那边称作zbzy的桥头堡，结果针对王硕的第一枪，却是魔都文学打响的。”
    “有什么蹊跷的。”
    余桦撇嘴道：“说白了还是话语权之争，82年批评‘山药蛋派’的时候，不也是我们老乡起的头吗？论起踏踏实实走正道，有几个能比的上‘山药蛋派’的？”
    山药蛋派的理念是在工作中写作，认为作家非但不能逃避繁琐的基层行政工作，反而要主动拥抱这些工作，在工作中积累素材、在生活中提炼灵感。
    刘振云笑骂道：“你不说话，我都忘了咱们这里还有个‘奸细’——不行，我得罚你一杯，出出心里的恶气。”
    正说笑着，史铁升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忙对张延道：“差点忘了，昨儿有人找上门来，想要转载抄录你那篇儿童科幻小说的内容，还想让我牵线搭桥和你见上一面。”
    “《小淘气梦游互联网》？”
    张延诧异道：“是哪家杂志社想炒冷饭，这篇小说当时也不火啊？”
    当初张延应津门文学下辖的《少年小说》的约稿，结合梦里的情景写出了这篇儿童科幻小说，史铁升还给找了个大杂志转载了一下。
    当时张延是用了心的，但最终成绩却比较一般，远比不上为了赚钱写的爽文。
    事后反省，除了内容过于超前，让小朋友们难以凭空想象之外，也有塞了太多私货的原因。
    这一晃都已经过去两年多了，没想到还有人想拿这篇文章炒冷饭。
    “不是杂志社。”
    史铁升道：“是个开策划公司的女人，她自称是偶然在旧杂志上看到了那篇文章，觉得大受启发，后来又通过一些渠道了解了美国那边的情况，然后就对互联网更感兴趣了，所以才通过杂志社，辗转找到了我这里。”
    开策划公司的女人？
    这跟自己那小说也不沾边啊？
    张延追问：“那女人叫什么名字，有联系方式吗？”
    “姓张，叫张澍新，电话号码是……”
    (本章完)

 第213章 巧遇苦主

    第213章 巧遇苦主
    【有点卡，就这两更了】
    转过天上午。
    张延就载着余桦、史铁升、陈曦米三人来到了央视。
    史铁升要来，主要是余桦撺掇的，而余桦要来，主要是闲的——刘振云就没来，因为陈道铭最近一直缠着他，想把《一地鸡毛》、《官人》等短篇小说融成一个剧本。
    在央视的院子里停好车。
    张延和余桦把折迭轮椅准备好，轻车熟路的把史铁升抬到了轮椅上。
    陈曦米推着轮椅，边和两人并排往前走，边拘谨又好奇的打量着央视的办公大楼——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大裤衩要十多年后才能造出来。
    不过张延还是凑趣的，给他们讲解了一下央视内部的大致格局，比如那一层楼是干什么的，东边的摄影棚主打什么、西边的摄影棚有什么典故。
    正说着，余桦忽然指着大厅道：“那是不是郑小龙和冯晓刚？”
    张延定睛一瞧，果然是郑小龙和冯晓刚，不过这两人正被五六个人围在当中，激烈的争辩着什么。
    看那推推搡搡的架势，随时都有可能动起手来。
    央视的保安也在大厅里，但都犹豫着没往跟前凑。
    这是怎么个意思？
    张延推门进去，先示意陈曦米把史铁升推到一边，然后才远远的招呼道：“郑主任，你们这是……”
    郑小龙听到张延的声音，抬头看了过来，然后惊呼了一声：“张延？！”
    这一声可不要紧，围在他身边的那几个人也齐齐转头看了过来，为首的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咬牙切齿的厉声喝问：“你tm就是张延？！乱改老子小说的那个张延？！”
    “啊？！”
    张延顿时恍然，原来是遇到了《纽约实惨》的原型。
    当初改编剧本的时候，他‘黑’的挺过瘾，这突然遇到了苦主，就难免有点底气不足了。
    “哈哈……那什么，我也是想尽量把剧本搞的精彩……”
    “精彩尼玛！”
    曹贵林大吼一声，红着眼睛攥着拳头就朝张延冲了过来。
    他身边几个人见状，也都骂骂咧咧冲向了张延。
    张延见势不妙，连忙夺门而逃。
    曹贵林和他那些朋友紧追在后，余桦下意识想要阻拦，可看看身旁的史铁升和陈曦米，又强忍了下来。
    等曹贵林等人鱼贯而出，他才从墙角抄起墩布，推门追了上去。
    史铁升是干着急使不上力。
    冯晓刚则冲着那几个保安大喊道：“屮，你们特么还想不想干了？！要是出了人命，你们谁也别想跑！”
    “哪那么容易出人命。”
    其中一个保安撇嘴道：“再说那可是美国人……”
    冯晓刚急的跳脚道：“被追的那个是津门的张延，你们台长的座上宾！”
    几个保安面面相觑，忽然一窝蜂的冲出了大厅。
    冯晓刚和郑小龙也跟着追了出去，到了外面，就见余桦带出去的墩布，已经转到了张延手上。
    张延仗着身大力不亏，把那墩布舞的虎虎生风，曹国林等人愣是近身不得。
    等几个保安赶到后，将双方区隔开来，曹贵林就只能跳着脚骂街了。
    “曹先生。”
    冯晓刚还试图扮好人：“咱都是体面人，你何必闹的……”
    “体面nmb！”
    他不跳出来还好，这一跳出来，曹贵林指着他就是一通输出：“瞅你那尖嘴猴腮的德行，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老子当初也是瞎了眼，才信了你的邪，把改编权给了你个王八蛋！”
    冯晓刚尴尬的缩了缩脖子，转头跟张延抱怨道：“也不知哪个孙子跟他透露，今天我要来央视谈转播权……”
    “你先给我说清楚，他怎么知道黑大妈那段儿是我的创意？”
    “这不当时都夸你改的好吗？剧组有不少人都知道这事儿，估计是谁给说漏了……”
    屮~
    早知道当初就不接这活儿了。
    就在两人交头接耳之际，听到动静跑来看热闹的人也是越聚越多。
    其中有个似乎是什么部门的领导，上来就呵斥道：“这些人怎么回事？！是咱们台里的，还是……”
    “不是咱们台里的。”
    “那就让他们去外面自己解决！”
    这位领导说着大袖一拂，示意保安把人赶出院子。
    几个保安面面相觑，却是谁也没敢妄动。
    那领导有些下不来台，瞪眼道：“怎么回事？是不是非得我给你保卫科的科长打电话……”
    “戚主任。”
    其中一个保安忙凑上来小声解释道：“被追打那个是津门的张延，就是30秒那天，跟咱们台长聊了大半天的内个。”
    “呃~”
    戚主任面色一变，肃然的看向了曹贵林等人。
    只是还不等他拉偏架，那保安又小声道：“对面那是美国人，说是来投资的外商。”
    现在各地对来投资的外商，那都是奉为上宾，哪敢随便得罪？
    “呃~”
    戚主任面色再变，干咳一声改口道：“诸位，大家都是体面人，有什么事情坐下来讲清楚就好了嘛——要不，我给你们安排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谈谈？”
    这次曹贵林倒是没有骂街。
    于是双方就在保安的严密护送下，转到了办公楼二楼的某个小型会议室里。
    落座后，曹贵林隔着桌子恶狠狠盯着张延：“你们胡编乱造这事儿，必须得给老子一个交代——特么的，现在就连跟我做生意的白人，都以为我是睡了ng老女人才赚到的第一桶金！”
    当初京台定稿后，并没有让曹贵林看过剧本，曹贵林一开始也没在意，还几次三番带着东西去剧组探班呢。
    结果年初剧组回国之后，他就发现情况不对了，好多跟剧组打过交道的华裔朋友，都拐弯抹角打听，他当年是不是真的睡了黑大妈，靠着黑儿子当打手坑老乡，才赚到的第一桶金。
    曹贵林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后，气的肺都炸了，恨不能立刻飞回国内找京台算账。
    不过当时因为生意上的事情走不开，所以一直拖到了7月份才得以成行。
    听完曹贵林几乎声泪俱下的控诉，张延也有些尴尬，讪讪道：“那什么，当时我就是想着改的有趣些，也没想过京台竟然没跟你沟通，就直接把剧本拍出来了。”
    说着，他慨然表态道：“为了曹老板你的名誉考虑，我觉得这部电视剧可以修改后再播出，或者干脆不播出也行！”
    “别介啊！”
    “张总，你这不可地道！”
    他这一说，冯晓刚和郑小龙顿时急眼了，冯晓刚指着这部戏出名呢，郑小龙也不可能坐视这么大的成本付诸东流。
    张延摊手道：“反正我就是这么个态度，具体怎么样你们两家再商量。”
    打从八一影视基地落户津门，京台就把他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既然如此，他还有什么必要顾忌京台的反应？
    另外张延也有点怀疑，郑小龙先前那一声惊呼，有故意祸水东引的嫌疑。
    所以他无视了冯晓刚和郑小龙，起身隔着桌子向曹贵林伸手道：“曹老板，你那小说的男主角最后不是回国投资了吗，既然你在纽约的声誉受损，有没有考虑过把小说的情节搬到现实里？”
    “你什么意思？”
    曹贵林皱眉看向张延伸过来的手。
    张延笑道：“没别的意思，作为津门经开区管委会的经济顾问，我只是想代表津门经开区欢迎曹老板回国投资，同时为表歉意，我保证会为曹老板争取最优惠的条件。”
    冯晓刚听了这话，连忙道：“对对对，咱们生意人应该朝前看，张总在津门可是地头蛇，手眼通天的那种！”
    虽然张延刚才‘捅’了京台一刀，但只要曹贵林回国投资，再想追究京台的责任肯定会有所顾忌。
    张延又补了句：“如果曹老板有时间，明天就可以跟我一起回津门进行考察。”
    曹贵林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握上了张延的手，同时讪讪道：“张总，我先前不知道你是这个态度，所以就……”
    “理解、理解。”
    张延握着他的手，大度的笑道：“如果曹总的投资能落地津门，那咱们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本章完)

 第214章 酒为媒

    第214章 酒为媒
    要说单凭张延这几句话，就能让曹贵林对张延全无芥蒂，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但曹贵林本职毕竟是商人，而从他小说的最后结尾就不难看出，他也确实起了回国投资的心思。
    而央视保安对待冯晓刚与张延的不同态度，也从侧面证明了张延的实力。
    于是在利益与仇恨之间，他果断的选择了前者。
    到最后，曹贵林甚至还亲自把张延送出了门。
    然后他就顺势堵住了门，冲郑小龙和冯晓刚龇牙道：“今儿要是谈不妥，谁也别想走出这间屋子！”
    且不提他们后续怎么谈的。
    却说张延走出会议室后，立刻就被人给围住了，有周滔、有杨阑、有康辉、有余桦、还有史铁升夫妇和《中国诗词大会》的工作人员。
    “张延，你没事吧？！”
    周滔尽量克制着情绪，但一双美目还是忍不住从头到脚的打量，生怕张延身上缺了什么要紧零件。
    杨阑也紧跟着道：“那些人也太野蛮了，怎么能上来动手打人呢？！”
    康诙本来也想说什么来着，但被两个女人抢在前头，干脆就又闭上了嘴。
    “一点小误会而已，已经解释清楚了。”
    张延摊手道：“我不过就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想要解决实际问题，还得是曹先生和京台之间进行协商。”
    说着，他又转向史铁升和陈曦米：“铁升老师、嫂子，刚才不好意思啊，要是早知道……”
    “你人没事就好。”
    史铁升说着，伸手拍了拍自己腿，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现在已经不会为了自己做不到的事情而沮丧了，除非是想要帮助朋友，却无能为力的时候。
    好在最后张延平安无事。
    “咱们就别在这儿了。”
    这时节目组导演招呼道：“有什么事情，回了咱们《诗词大会》的摄影棚再说。”
    于是众人又掉头往楼下走。
    到楼梯口，张延和康诙在下面，余桦和另外一个工作人员在上面，四个人抬着轮椅往下走。
    周滔和杨阑就落到了后面。
    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对方，然后周滔先一步开口：“听说上次张延来台里，你想请他单独吃饭来着？”
    面对周滔有些微妙的表情，杨阑不自在的笑了笑，解释道：“我确实有些关于节目的事情，想向他当面请教一下。”
    “是吗。”
    周滔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然后就没下文了。
    杨阑则是对着周滔欲言又止，她现在最后悔的，就是把自己已婚的事情透露给了周滔，如果周滔再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张延……
    而且就算现在周滔还没透露，也未必是什么好事——等以后在关键时刻透露出来，反而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麻烦。
    看来循序渐进是不行了，必须重拳出击！
    等到了节目组的摄影棚，杨阑突然快走几步赶上了正向导演介绍陈曦米的张延：“张总，方便聊几句吗？”
    “嗯？”
    张延脚步一顿，斜了眼杨阑，然后对史铁升夫妇道：“你们先去熟悉一下环境，我随后就到。”
    等其它人都进了摄影棚，张延与杨阑四目相对，主动开口道：“上次真是对不住，不过我确实是已经和别人约好了，所以……”
    “可以理解，贵人事忙嘛。”
    杨阑打断了他的话，又问：“那今天晚上呢，张总不会还是抽不出时间吧？”
    “今天晚上当然可以。”
    这女人还真是锲而不舍。
    说实话，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如果不是听周滔透露，张延还真想不到这位知名女主持，竟会是个彻头彻尾的拜金女。
    既然她三番五次找上自己，那自己就干脆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好了。
    …………
    上午的试镜非常成功，陈曦米的诗词功底毋庸置疑，那跛脚的瑕疵，在渊博知识的衬托下，都仿佛镀上了一层残缺之美。
    中午四个人在外面庆祝了一番。
    下午的时候，张延就去了那位张澍新女士，这位大姐并不知道张延其它的身份，找上张延就只是为了他在小说里，描绘的未来网络世界。
    而她最感兴趣的部分，就是互联网上‘身份认同、物以类聚’的描写。
    张澍新认为现代大都市里，人与人之间越来越难以坦诚相对，一些私密的情绪积蓄久了，既需要找地方宣泄，也需要寻找认同感。
    而互联网恰恰解决这个问题。
    “这就像是现在的情感热线。”
    张澍新侃侃而谈：“如果能把情感热线搬到互联网上，那就能同时让更多的人同时进行交流，而且初期受限于成本，能接触到的基本都是高级知识份子和富裕人群。
    这些人天然就是最优质的客户，不管是依托情感热线进行收费服务，还是通过互联网整合现实里的资源，都有着很大的潜力。
    能写出这样的文章，我相信你肯定也对互联网感兴趣，所以我希望你能加入我的公司，并在时机成熟的情况下，和我一起创立中国第一家互联网企业。”
    别说，她悟出的这个情感赛道，听着确实比较靠谱。
    面对张澍新的邀约，张延笑道：“张总，您可能对我这个人还不是很了解，其实我目前也正经营着几家公司，规模并不比你的策划公司小，而且还在迅速扩张当中。”
    张澍新明显没料到会有这一出。
    她本来以为张延这么年轻，能成为畅销作家就已经很了不得了，哪里猜得到‘作家’只是张延最不起眼的身份。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笑道：“那咱们岂不是有更大的合作空间了？”
    张延迟疑片刻，反问：“能不能透露一下，您准备给这个公司起什么名字？”
    “呃~”
    张澍新缓缓摇头：“目前我还没想过——但公司名字应该没那么重要吧？如果你有喜欢公司名，也完全可以由你来命名。”
    当然很重要！
    如果是叫‘腾讯’、‘百度’、‘阿里巴巴’什么的，这个项目张延肯定会投。
    但要是名不见经传的话，那还是算了吧。
    反正未来有的是机会躺赢，这时候杀进去撞个头破血流，那不是傻子才干的事儿吗？
    当然这话张延肯定不能明说，于是耸肩道：“我这个人比较相信缘分，如果您起的名字跟我投缘，那这个项目我可以参与，如果……那可能就是咱们缘分不够了。”
    这话把张澍新整的不会了，两人明明聊的是高科技，怎么突然就冒出‘玄学’来了？
    但见张延态度坚决，张澍新也只能暂时结束了这段对话，约定等起好公司的名字再联系。
    当然，经过这一场莫名其妙的鸡同鸭讲，张澍新到时候还愿不愿意联系张延，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一晃到了晚上。
    张延提前五分钟，赶到了约定的地方，结果进了包间之后，就见杨阑戴着个大大的蛤蟆镜，正在里面自斟自饮。
    而且桌上已经摆着个空酒瓶了。
    “杨小姐，你这是……”
    听到张延的声音，杨阑这才醉态可掬的抬起头，大着舌头招呼道：“张总，来，陪我喝一杯。”
    虽然她表演的不错，但张延可是天天睡女演员的人，所以还是看出了几处不协调的地方。
    这女人……
    而看到张延迟疑着，没有接自己的茬，杨阑又抬手摘下了自己的墨镜，露出左边青紫色的眼眶，苦笑道：“我现在只是想找个人喝酒，别的什么都不想管了。”
    啧~
    这还挺能下本的。
    要说双方其实接触的不多，相处的时间拢共也就几个小时而已，没想到她就这么急着……
    (本章完)

 第215章 饮食男女

    第215章 饮食男女
    张延只是略一犹豫，就坐到了杨阑身旁。
    如果是个默默无闻的普通女孩，他说不定还要担心仙人跳的问题，但杨阑可比他要出名多了。
    而且一个台前、一个幕后，谁更在乎脸面显而易见。
    当然说白了，他留下来主要还是馋对方的身子——自从安文那次之后，这都已经九个多月没‘上新’了。
    也是坐到杨阑身边后，张延才发现杨阑上身和之前一样，依旧是条雪纺面料的短袖，下半身却从西裤换成了条黑色的a字裙。
    裙子如图：
    这种装扮在时下京城街头并不罕见，但把西裤换成裙子这种做法本身，就展现出了她open的态度。
    或许是留意到了张延的视线，杨阑拧着身子转向了他，一条雪白的长腿也顺势从裙子里滑出来，在距离张延膝盖三五厘米的地方晃了几晃。
    与此同时，杨阑充满磁性的嗓音也传入了张延耳中：“我不知道周滔跟你说过没有，我其实前几年就结婚了。”
    张延闻言吃惊的抬起头，周滔还真没说过这事儿，只一味在他面前贬损杨阑是拜金女，因为听说张延两个月狂卷上千万，才萌生了攀附的想法。
    现在看来，周滔这话说的……还真是一点没错！
    都有丈夫了还要来兜搭自己，这不是纯纯的拜金主义，还能是什么？
    而且张延也立刻就明白，她摆出这副模样的用意了。
    于是顺着她的语气，配合的看向了她左眼微微青紫的痕迹，皱眉道：“这是你先生打的吗，因为什么啊？”
    杨阑摇头苦笑道：“我们两个是包办婚姻，他在银行系统工作，因为我学的是外语专业，所以他本来希望我能去学校当老师的，结果现在却成了抛头露面的主持人……
    你也知道，不是所有男人都能接受妻子在外抛头露面的，更不是所有男人都能接受妻子比自己的社会地位更高。”
    这番话说的合情合理，如果不是张延先入为主，说不定还真要信上几分——主要这年头愿意吃软饭的男人确实比较少，经济上妻强夫弱的情况多半长久不了。
    但现在么……
    呵呵~
    张延心下冷笑，面上却装出义愤填膺的样子道：“这又不是你的错，他怎么能随便动手打人呢？！”
    杨阑凄然苦笑，转回身拿起桌前的酒抿了一口，这才道：“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而且这次他是故意冲着我的脸打的，我知道，他宁愿毁了我，也不想再过这种日子了。”
    说到这里，她满心期待着张延能劝自己离婚，那样就可以顺理成章……
    “这你还能忍？！”
    张延果然也怒了，一拍桌子道：“我跟妇联的领导关系不错，你要是不介意，我这就把妇联的同志请过来，让她们给你主持公道！”
    “呃~”
    杨阑显然没想到还有这一招，愣怔了片刻，才又苦笑摇头道：“我毕竟是公众人物，如果不是一早和你有约，我压根就不会出门，更不会……”
    说着，她撑着椅子试图起身：“我、我可能是喝的太急了，不然也不会跟张总你说、说这么多私事。”
    她一边说着，一边摇摇欲坠。
    张延见状伸手去扶，她便带着些许酒气和沁人的芬芳，一头撞进了张延怀里。
    “凭什么？凭什么？！”
    她顺势伏在张延肩头，闷声控诉道：“一个女人努力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有错吗？凭什么他要这么对我？！”
    一个女人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当然没错，可把演技用到了兜搭别的男人身上，那就是大错特错了。
    听她哭诉了几声，张延叹气道：“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事情一是要看你自己的想法，二是要尽量争取你父母的支持——这也是妇联同志，调解家庭矛盾常用的办法。”
    你一个大男人，总扯上妇联干嘛？！
    听他又提起妇联，杨阑心中暗骂，她本来的想法是，只要张延劝说自己离婚，那就顺理成章的摊上了一部分连带责任。
    自己日后就可以用‘是你劝我离婚’的为由缠上去。
    结果……
    略一犹豫，杨阑果断改变策略，她凄然问道：“那你觉得如果我跟他离婚，还、还能找到理想的再婚对象吗？你们男人，会介意和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在一起吗？”
    这也算是图穷匕见了。
    张延毫不犹豫的摇头道：“现在不又是封建社会，结婚和离婚是每个女人的自由，而且像你这样既漂亮又有气质的独立女性，值得所有单身男人去追求。”
    顿了顿，他又认真补了一句：“我也不例外！”
    杨阑大喜，反手就抱住了张延的脖子，不过两秒钟后，她又羞涩的推开了张延，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开始整理衣服。
    结果这越整理就漏的越多……
    张延正看得目不暇接，就听杨阑目含春水的娇声道：“我今天不想回家了。”
    说到这里，她特意停顿了几秒后，才补充道：“你能送我去我父母家吗？”
    这明显故意想让张延往歪处想，不过她这番算计注定是徒劳的，因为张延打从一进门，脑子里就没走过正道。
    “当然可以。”
    张延起身道：“你等一下，我去把账结了。”
    等他出门后，杨阑就忍不住露出笑容，虽然过程崎岖了一些，但目的总算是达到了。
    既然张延已经说过，会接受并追求离婚后的自己，那就干脆趁热打铁把生米煮成熟饭好了。
    几分钟后，张延就折了回来，还顺便打包了一些熟食，对杨阑道：“我看你刚才光喝酒了，过一会儿肚子里肯定难受，等回了你父母家，最好还是先吃点东西。”
    “谢谢你！”
    杨阑故作感动的道：“我丈夫就从来没这么关心过我。”
    说着，重新戴上墨镜试图起身，又很快跌坐了回去。
    张延见状伸手搀扶，她立刻仿佛藤蔓般裹缠上来。
    走出饭馆的时候还只是挎着张延的胳膊，等到了外面街上，干脆就贴的密不透风，直拿重心去撞张延的肱二头肌。
    手肘带球到了副驾驶门前，张延费了一番功夫，才把‘醉态可掬’的杨阑塞进了车里，然后又把那些熟食放到了后备箱。
    等他坐到驾驶席的时候，发现杨阑解开了安全带，将两条腿蜷缩到了座椅上，雪白的膝盖几乎顶到了汽车档杆，想要换挡就必然要蹭到她的腿。
    这明白着是送福利，张延当然也没客气，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你父母家在什么地方？”
    “你先朝城南开吧。”
    杨阑一双美目似睁似闭，含糊不清的指着前面道：“等需要、需要拐弯了，我、我再跟你说。”
    这女人演戏是真敬业呀。
    好在张延也是装糊涂的高手。
    车子驶出后，张延几次变档，一次比一次停留的久，一次比一次接触的面积大。
    杨阑装作寐状，心里其实暗暗得意，这往南走一路要路过不少旅馆，只要他见色起意……
    “你不会睡着了吧？”
    这时张延忽然试探着问了句。
    呵呵~
    这么快就忍不住了吗？
    杨阑心中暗笑，装作迷糊的抬起头问：“怎么，是已经到了吗？”
    “没有。”
    张延老实的答道：“我就是怕你睡着了，不知道该把你送去哪里。”
    “噢~”
    杨阑又重新垂下头，心里暗骂张延不开窍，只要顺口说一声到了，接下来不就可以顺水推舟，带自己去开房了吗？
    不过转念一想，这反过来也能证明张延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以后至少不用担心他轻易被那个狐狸精给勾走。
    这么一想，杨阑也就没那么郁闷了。
    可问题是再一再二不再三，张延却断断续续问了能有五六回，而且完全不给杨阑发挥的余地，直把杨阑气的暗暗咬牙。
    这男人到底还能不能开窍了？！
    (本章完)

 第216章 前置条件

    第216章 前置条件
    不能再等了！
    眼看再这么下去就要开出城区了，杨阑赌气指着前面一处黑洞洞的空地道：“先靠边停一下吧。”
    “怎么，你是想吐吗？”
    张延一边把车子靠过去，一边关切的询问。
    “不是的。”
    杨阑悄悄扶着椅背半蹲起来，趁着张延停稳车子，忽然一头撞入张延怀里，口中凄切道：“我、我就是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爸妈了，当初就是他们逼着我嫁过去的。”
    张延的动作一僵，装作慌张的道：“你别这样，这、这容易犯错误。”
    要的就是你犯错误！
    杨阑用力在张延怀里蹭了蹭，红着眼抬头与他四目相对，哽咽道：“你刚才是骗我的对不对？！”
    “我怎么骗你了？”
    张延一脸无辜居高临下的看向她……的领口，十分明显的吞了唾沫。
    杨阑见状微微后仰，好让风景遮住张延的双眼，然后又泫然若泣的道：“你明明说过，你不会嫌弃我这样的女人，还说自己也不例外！”
    “这个……”
    张延讪讪道：“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绝对没说半句假话，但是……”
    “没有但是！”
    早就嫌他磨叽杨阑，听到这句‘对天发誓’，就再无半点迟疑，直接探头吻上了张延的嘴，就此勾起了一场天雷地火。
    …………
    一个小时后。
    丰田皇冠背对公路的后窗玻璃缓缓降下，脸上潮红未退的杨阑探出头来，深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这才缓解了脑中的眩晕感。
    回头看看，叉着腿躺在后座上的张延，杨阑眼中充满了惊喜，这男人路上虽然磨叽，但办起正事儿来可是一点都不含糊。
    她缓缓趴回了男人怀里，轻声道：“我从来没这样过，更没想到咱们竟然那么合拍。”
    张延这时却叹了口气，无奈道：“这事儿可不能传出去，不然你以后还怎么改嫁？”
    “嗯？！”
    杨阑立刻撑着他的胸膛坐了起来，惊疑的瞪着他质问道：“你什么意思？你不是说……你不是还对天发誓了吗？！”
    面对杨阑的质问，张延坦然道：“是啊，我是对天发誓了，我现在也可以对天发誓，可我后面不是还有个‘但是’吗？”
    “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些！”
    “你先别激动，咱们冷静下来，心平气和的回忆一下。”张延控住了杨阑的双手，然后继续道：“当时我是不是这说的，‘像你这样既漂亮又有气质的独立女性，值得所有单身男人去追求，连我也不例外’？”
    “没错，你就是这么说的，要不然我也不会、不会……”
    “冷静、冷静。”
    见杨阑还要拼命挣扎，张延干脆手脚并用固定住她的身体，又道：“你看，这句话是不是有个前置条件？我说的是单~身~男~人……”
    “你、你……”
    杨阑一下子瞪圆了美目，激动道：“你家里有老婆了？！”
    “当然还没有。”
    张延先是摇头，让杨阑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却又道：“但是我有未婚妻了啊，现在就等着翻盖好新房，就正式结婚了。”
    “你、你、你……”
    杨阑顿时气的肺都炸了，双手双脚都被张延固定着动不了，便干脆往下一扑，试图去撕咬张延的脸皮。
    “你别激动啊！”
    张延忙手脚并用，把她托举到了半空中，继续得了便宜卖乖道：“我当时那不是顺着你说话吗，后来我想把实情告诉你，就被你堵住了嘴……”
    杨阑在半空中愤怒的质问。“那后面呢？我又没一直堵你的嘴？！”
    张延讪讪道：“咱们都那样了，你让我怎么把持的住嘛。”
    “你、你混蛋、你无耻！”
    事实证明女名嘴骂人的时候，也并不会比别人词汇更丰富。
    张延就这么托举着她，直到她的情绪稍稍稳定下来，这才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回座位上，然后两人各自坐在一端，大眼瞪小眼陷入了沉默当中。
    好一会儿，杨阑沙哑着嗓子问：“你和你那个未婚妻感情怎么样？”
    “好着呢！”
    张延毫不犹豫的道：“我们连孩子的名字都起好了。”
    嘎嘣~
    杨阑差点咬碎银牙，再次愤怒的质问：“那你刚才还……”
    不等她把话说完，张延就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我承认我犯了每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但我也提醒你了，可你不听，我有什么办法？
    就刚才那情况，咱们最多算是三七开，我三你七的那种——不过你放心，我肯定不会揪着这事儿不放，咱们以后就当做什么都没发……”
    “啊~~~”
    说到半截，被气炸了肺的杨阑又尖叫着扑了上来。
    张延早防着呢，轻而易举又把她顶到了对面车门上。
    如是再三，杨阑终于彻底蔫了。
    她瞪着张延喘了会儿粗气，抓起丢在前排的衣服开始往身上套，套完又爬到了副驾驶上坐好，一边穿鞋一边咬牙道：“开车，送我回去！”
    “那今儿这事儿？”
    “我就当是自己睁眼瞎，被狗给咬了！”
    “你这么说可就不客观了，明明是你主动的，你看这车上到处都是痕迹，还有一股子味儿，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我未婚妻交……”
    “你闭嘴！”
    杨阑大吼了一声，然后忽然抱着膝盖嚎啕大哭起来。
    她费尽心机满盘算计，谁能想到竟会是这样的结局？！
    张延见状，也怕刺激过了头，老老实实的穿上衣服坐回了驾驶席，一边用眼角余光瞄着杨阑，避免她再‘狂性大发’，一边启动了车子原路回返。
    这次杨阑倒是有问必答。
    车子最终停在了一处公寓楼下，张延有些担心的看了看楼上，小声问：“不会穿帮吧？”
    “这是我自己买的公寓！”
    杨阑凶巴巴的回了句，推门下车，然后就蹲到了池子旁。
    张延有些纳闷，心说这车里也施展不开，她应该不至于走不动路吧？
    正疑惑间，忽见杨阑捡起了半块砖头。
    屮~
    女人是不是都会这一招？！
    张延急忙一脚油门窜了出去，把那半块砖头甩在了身后。
    “王八蛋！”
    杨阑在路旁恶狠狠的骂着，可除了骂两句之外，她也找不到别的宣泄途径，毕竟这次从头到尾都是她主动的，就算想拿捏张延的把柄，都无处拿捏。
    除非她豁出后半辈子，来个‘奸出妇人口’，跟张延同归于尽。
    可这也还没到那份上。
    算了，今天也怪不得别人，只能怪自己……
    等等！
    杨阑正想自我安慰一番，脑海中突然冒出个人来。
    周涛！
    她和张延的关系不错，按理说应该知道张延有未婚妻才对，可她却刻意怂恿自己……
    这个该死的女人！
    (本章完)

 第217章 这娘们要火了

    第217章 这娘们要火了
    转过天早上。
    杨阑骑着车子到了央视，一进办公大楼就跟周滔打了个照面。
    杨阑眼中的冰冷一闪而逝，旋即笑道：“你这又是等谁呢，难道张总今天还要来？”
    “我在等昨天那位陈女士。”
    周滔隐晦的打量着杨阑的情况，看到杨阑的那一刻，她就有种预感，昨天晚上大概率是发生了什么。
    “是吗，那我先去楼上了——有空喊上倪苹姐，咱们一起去喝咖啡。”
    杨阑笑的仿佛全无芥蒂，甚至还向周滔发出了‘善意’的邀请。
    除了被金钱财富蒙蔽双眼的时候，她大多数时间还是智商在线的，所以越是心底恨死了周滔，表面上就越显得亲昵和谐。
    反正未来还长着呢，就算要报复也不用急于一时。
    而目送杨阑款款走上楼梯，周滔又忍不住有些疑惑，张延的本事她还是清楚的，按理说昨天真的发生了什么，杨阑的步伐不该是如此轻快才对。
    要不……
    打个电话问问张延？
    周滔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张延虽然跟她亲密无间，但也不太可能会透露这种事情。
    再等等看吧，反正真要有什么的话，后续肯定还会再持续接触，到时候不愁找不出蛛丝马迹。
    而且现在《中国诗词大会》即将开播，也不是节外生枝的时候。
    …………
    这天上午。
    张延是被曹贵林的电话吵醒的，曹贵林在电话里表示自己目前要留在京城，处理和京台的纠纷，所以暂时不能去津门考察。
    但等处理完这边的事情，他肯定会去津门专程拜访张总。
    张延能明显感觉的到，曹贵林的态度比昨天更亲热，估计是打听了一下自己在津门的影响力吧。
    要说这曹贵林能在美国混出头，那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他昨天特意跑到ys围堵冯晓刚和郑小龙，可不只是凑巧得到了消息那么简单，而是要把这件事摊开在ys眼皮底下。
    他现在正揪着，京台想把首播权卖给ys回血这一点穷追猛打，宣称侵害名誉权的问题要是解决不了，自己就把jt和ys一起gao。
    以ys一向的行事作风，如果是在交易达成后，为了自身利益考量多半不会受他的威胁，但现在这不是还没交易成功吗？
    ys可不会为了京台去火中取栗，而且大概率还会拿这事儿压价。
    估摸着京台最后会选择付出一定代价，尽快平息这件事，免得事态闹大损失更大。
    到那时候，最倒霉的人可就是冯晓刚了。
    虽然最终拍板黑大妈版本的是台领导，虽然这部剧的第一导演是郑小龙，可谁让他地位最低又没什么背景呢？
    再说这部剧是他提议立项的，找张延改编剧本的人也是他，他不背锅谁背锅？
    为老冯默哀了两秒，张延起身洗漱穿戴整齐后，就去了胡同口收拾车上的残局。
    他虽然不怕被陈虹发现，但必要的体面总还是要保留一些的。
    而且这闷了一晚上，里面的气息越发浑浊，要是不先拾掇拾掇，下午也没法开车上路。
    先喷空气清新剂，然后再用抹布仔仔细细擦了一遍——好在这车是真皮座椅，倒是不用担心渗透的问题。
    正弯着腰清理座椅底下的小雨伞口袋，突然被人一脚踹在了屁股上，不过力气不大，明显是开玩笑。
    “谁啊？！”
    张延回头看去，见到来人立刻忍不住皱眉：“你怎么大白天就跑来了？”
    能让他说出这句话的自然是姜珊。
    “什么话！”
    姜珊叉着腰恼道：“老娘又不是见不得光——你干嘛呢，怎么在车里鬼鬼祟祟的？”
    “买不起车的人就是没见识。”
    张延顺手把小雨伞包装塞进口袋里，拿着抹布展示给姜珊道：“好车是需要定时保养的，懂不懂？”
    “嘁~”
    姜珊不屑撇嘴，但也没有跟张延争辩这个，而是道：“你弄完了没，弄完了赶紧回屋，我有点事要跟你说。”
    说着，自顾自就进了张延的四合院。
    这女人又搞什么鬼？
    张延不慌不忙的收拾完首尾，这才提着水桶水盆回到了院里，结果里里外外找了一遍，也没看到姜珊的影子。
    “人呢？”
    张延站在院子中间，冲着厕所里喊道：“你不会是专门来上厕所的吧？”
    结果姜珊从旁边的浴室探出半边身子，呵斥道：“喊什么喊，等我洗完澡再跟你说。”
    好吧，她不是来上厕所的，她是来搞管道疏通的。
    张延默默回到屋里翻出存货，把三个小气球塞到了枕头底下。
    又等了将近二十分钟，姜珊才裹着浴巾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
    “说说吧。”
    张延盘腿坐在床边，问：“这青天白日的你跑来干嘛？”
    姜珊顺手把毛巾丢了过来，然后坐到了张延身旁，身子前倾着道：“你看看我的眼睛。”
    “怎么，你也被人打了？”
    张延说着仔细端详了一下，摇头道：“好像没什么不一样的。”
    “真的吗？”
    姜珊惊喜摸了摸眼角道：“我还以为肯定有黑眼圈了呢。”
    张延：“……”
    合着你自己都不知道有没有，就叫别人看。
    姜珊臭美了一阵，才解释道：“上次我跟你说过没，我们那部剧7月份要在央视播出，时间就定在了今天晚上，昨晚上我翻来覆去一宿没睡着。”
    说到这里，姜珊盯着张延问：“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津门？”
    “今天下午。”
    “那就别耽误时间了。”
    姜珊直接把浴巾一扯，赤裸裸道：“老娘现在心里烦得要死，就想着活动活动。”
    呵呵~
    自己果然没有猜错。
    两人一向是说干就干，张延当即翻开枕头取出了小雨伞，但也就在这时，他的大哥大突然响了。
    电话是王晶打来的，她正好要来京城一趟，所以陈虹就让她把公司近期需要张延过目的文件给捎上了，准备到了京城先把文件给张延送过来。
    听完王晶的话，张延解释道：“其实我下午就准备回去了，只不过没提前通知家里——对了，你来京城干嘛，是要筹备婚礼吗？”
    就听王晶道：“肯定要跟老董商量下婚礼的事儿，不过我这次进京，主要是去探望一下安文——她前两天刚生了个女儿。”
    “呃~”
    张延头皮有些发麻，到现在他也不确定这事儿跟自己有没有关系，按过程来说应该几率不大，但按时间来说……
    “张总？”
    王晶在对面半天没听到张延说话，忍不住疑惑的询问了一声。
    “没什么。”
    张延道：“这样吧，中午喊上你们家老董一起吃个饭，我在京城多少也有点关系，咱们合计合计看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
    “这……是不是太麻烦您了。”
    “都是自己人，就捎带脚的事儿。”
    等挂断电话，张延默默又多拿了一个小雨伞，看的姜珊莫名其妙。
    “你干嘛？”
    “听说双层鸡肉卷效果更好，我想试试。”
    …………
    张延最终取消了下午的行程，决定第二天早上再回津门。
    表面上给出的理由，是中午跟王晶的未婚夫喝的有点多——对方是武生出身，那酒量确实不一般。
    实际上，则是留下来跟姜珊一起收看了《过把瘾》，等看完头两集之后，张延就知道这娘们八成是要火了。
    (本章完)

 第218章 杨阑的报复

    第218章 杨阑的报复
    张延回到津门之后，立刻就又陷入了无尽的忙碌当中，在剧组和节目组之间来回奔波。
    拿到许可证之后，剧组推进的速度也陡然加快，到8月12号，《新游龙戏凤》就在承德避暑山庄正式开机。
    因为八一影视基地还没建成，剧组需要在承德、京城、津门分别取景。
    避暑山庄这边，主要是拍一些朝堂、宫廷里的戏。
    街景和室内戏部分，会在北影厂的明清风情街进行拍摄。
    而一些特殊的场景，比如豹房什么的，则是在八一影视基地单独搭景——影视基地和圆梦共同投资，到时候也算是影视基地的一部分。
    这事儿六月底就开始办了，预计十月份能弄个差不离，正经住人肯定不行，但搭个样子货也就够用了。
    本来张延的意思，是想弄个联合执导，但找上《天津卫》的导演马会武之后，马会武表示自己做备胎就好。
    如果张国利能玩得转，那就让他一个人弄，玩不转了，再把他老马找去也不迟。
    既然马会武如此发扬风格，前期张延就把宝全压在了张国利身上。
    张国利刚开始也是如履薄冰，好在剧组里都是八一厂的老师傅，很多事情都能帮着拾缺补漏。
    战战兢兢熬过前几天，眼见张国利越干越得心应手，张延也就没在承德久留，把制片人的差事交给陈虹和邓洁担着，独自一人先返回了津门。
    《我为歌狂》第二季，还等着他主持大局呢。
    回到津门没多久，张延就得了陶荭的内线消息：《动物凶猛》改名成了《阳光灿烂的日子》，也于8月23号正式开机了。
    开机当天正赶上王硕的生日，姜纹还在现场拉了个横幅，上面写着：阳光永远灿烂，硕爷永远牛逼。
    幸亏自己没投这电影，不然肯定被恶心坏了！
    不得不说，姜纹这货还是有点叛逆劲儿的。
    张延还以为出了王硕被批的事儿，姜纹会选择低调避嫌呢，没想到他竟然反其道而行之——不过这也进一步证明了，董屏确实没能掌控大局。
    “现在才开机。”
    张延皱眉道：“那你暑假也没几天了吧，到时候怎么跟学校说？”
    “姜导和刘小庆说服了校领导，我现在算是特批的例外，可以一直在剧组待到杀青为止。”
    果然还是电影更有牌面。
    张延心里微微有些发酸，又叮嘱了陶荭几句，叫她尽早把片酬拿到手，就没再理会这事儿了。
    八月下旬的某一天。
    张延正在跟节目组协商，初赛时现场的调度问题，魏立本就送了张烫金邀请帖过来。
    “老魏。”
    张延笑问：“什么事儿弄的这么正经，你儿子考上清北啦？”
    “我家那兔崽子才今年初二。”
    魏立本把请帖往他面前一递，带着几分艳羡道：“9月16号，咱们津门台的转播卫星就要上天了，到时候台领导都要去酒泉观看卫星发射，其中也打了你张总的数。”
    一听到这个消息，节目组上下也都是与有荣焉，大家争相传看着张延那份请帖，虽然里面的文字简简单单，但大家就是看不腻。
    “这下咱们津门台可是出息了，能上卫星转播的，除了央视就是咱们了吧？”
    “内蒙古电视台好像前两年就上星了，不过他们主要是为了覆盖内蒙古全境，跟咱们这个覆盖全国的不一样。”
    “那咱还是第二名！”
    “什么第二名，央视跟咱们又不是一个级别的，咱们就是地方台第一个能通过卫星全国广播的！”
    果然只要定语加的足够多，人人都是第一名。
    当然，津门台这次确实也算是露了脸，值得大书特书的庆祝一番。
    他拉着魏立本问：“上星后，咱们什么时候正式对外放送信号？”
    “估摸着最快也得10月中旬吧，毕竟是第一次上星，怎么也要预演几次确保万无一失，才会正式进行放送。”
    “那就好。”
    张延松了口气，因为预赛的报名人数，远远超出了预计，前期的工作量也远超预期，估计怎么也得10月初才能捋顺。
    到时还得再拍两个宣传片，如果台里上星的太早，《我为歌狂》第二季可就不赶趟了。
    等送走了魏立本。
    张延拍拍手道：“好了，大家都安静一下，咱们争取这两天把流程定下来，月底我得先去趟北影厂，商量一下借用场地的事儿。
    然后等从京城回来，又要给圆梦的歌手们接风洗尘，这期间，节目组可就全交给你们了。”
    圆梦八仙【加了汪锋】的暑期巡演，是从7月10号——也就是高考结束后的第二天开始的，预计到九月初结束。
    到10月中旬还会有一波，再然后就是准备参加津门台的跨年晚会了。
    今年是上星第一年，马原想弄点儿动静出来，所以就跟张延商量着，准备把跨年演唱会改成跨年晚会，放到电视台录播。
    津门台搞晚会其实是有得天独厚条件的，最起码相声段子管够，而且也没央视那么多禁忌。
    至于小品……
    顶尖那一拨肯定是冲着春晚去的，津门台想要呛行还力有未逮。
    却说众人在张延的督促下，又重新讨论起了初赛的章程，结果还没说几句呢，张延的大哥大就响了。
    张延道了声‘抱歉’，跑去楼道里接通后，就听周滔慌急道：“张延，我遇到麻烦了，刚刚有丑国大使馆的人来台里核实，说是我提交了材料要出国，可我压根没干这事儿！
    现在台里议论纷纷的，都说我想趁着出名去国外发展，连节目组导演都怪我不该瞒着他……”
    《中国诗词大会》是8月15号正式播出的，到现在才刚刚播到第三期，就已经火遍了全国。
    据统计，三十岁上下的人对这个节目尤为推崇，一是八十年代的诗歌盛世，承载了他们年轻时的青春回忆；二是这个节目太适合跟孩子一起看了，完全可以寓教于乐。
    而周滔也凭借着端庄大气的台风，斩获了‘小倪苹’的称号——虽然她本人不怎么喜欢这个称号，但也足见《诗词大会》的成功。
    谁知还没高兴几天呢，就突然乐极生悲了。
    “这招挺狠啊，你这是得罪谁了？”
    张延忍不住咋舌，如果用其它方式陷害，台里未必会轻易相信，但想去美国留学这事儿，此前已经有好几个例子了——就比如陈道铭的老婆。
    所以台领导大概率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我也不知道啊！”
    周滔急道：“自从节目大火之后，现在眼红我的人多了去了——不说别的，单单跟康诙一起进来的女主持人，就有好几个呢。”
    顿了顿，她又补了句：“还有……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杨阑？”
    “杨阑？”
    张延立刻想到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但杨阑应该不知道自己和周滔的具体关系，难道就只因为自己和周滔是朋友，她就直接迁怒到了周滔头上？
    那这报复心也太强了吧？
    “张延？”
    这时周滔已经从张延的沉默当中，挖掘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你跟她是不是已经……”
    “呃~”
    张延不想透露实情，只能含糊道：“就算我得罪了她，她应该也不至于迁怒到你头上吧？”
    果然！
    周滔深吸一口气，又追问道：“她有跟你说过什么吗？”
    “这个……”
    张延想了想，道：“她先前倒是有问过我，你有没有告诉我，她早就已经结婚了。”
    那女人竟然打直球！
    周滔对杨阑的怀疑又上升了不少，她本来以为杨阑会试图隐瞒这一点呢。
    看来杨阑是不想受制于自己，所以选择了主动出击，然后……
    “然后你也把陈虹的事情说了？”
    “那当然，我怎么可能会在这上面骗人？”张延说着，反问道：“你跟她之间，是不是还有别的牵扯？而且是跟我有关的牵扯？”
    “这不重要！”
    周滔直接岔开话题：“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赌咒发誓呗，跟台领导说你这辈子都不会出国。”
    “这……”
    周滔顿时犹豫了。
    “怎么，你不会真想出国吧？”
    “这年头谁不想出国？”
    (本章完)

 第219章 冰雪抵京

    第219章 冰雪抵京
    杨阑这一招，算是精准的打在了周滔的七寸上，因为她确实存了想出国的心思，所以没有第一时间采用张延给的主意。
    结果第二天上午，台领导就找她谈话，想把康辉调回节目组，跟她一起搭档主持《中国诗词大会》——康诙在七月底的时候，已经正式入职了新闻部。
    “《综艺大观》、《正大综艺》都是男女搭配，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这也算是咱们台王牌综艺的标准之一了。”
    虽然台领导一句话没提‘出国’，但这个做法很显然是为了防患于未然。
    而之所以选择康诙，一来是因为康诙对节目比较熟悉，能更快的上手；
    二来也是因为这个节目是张延策划的，周滔也是张延的朋友——而众所周知，张总是台长的座上宾，所以调康诙来接手也是在照顾张总的面子。
    这让周滔彻底恢复了理智，果断赌咒发誓不说，还当着台领导的面报了警，要求警方一查到底。
    本以为这一来，谣言就该逐渐散去了。
    结果很快又传闻，说周滔先前在公安系统工作过，在里面有不少的‘亲密老关系’，所谓报警不过是唱双簧罢了。
    最后调查的结果肯定是不了了之。
    凡事就怕七分真三分假，真真假假又貌似合乎情理。
    周滔被逼无奈，只得又主动和台里签了补充协议，保证在合同期间不会离开央视，更不会出国。
    凭借这份协议，增加男主持的事情终于不了了之，但这两个谣言还是让周滔在台里的崛起之势，遭到了迎头痛击。
    甚至有相当一部分老员工，都因此对她产生了偏见。
    …………
    两天后的中午，京城某家餐馆内。
    “那个卑鄙无耻的阴险女人！”
    周滔难得的喝多了酒，失态的在包间里对着张延破口大骂。
    其实这事儿说来也是她自作自受，如果她不是存心想给陈虹捣乱，后来又想着捏杨阑的把柄，事情也不会闹到这个地步。
    可她事先又怎么能想的到，杨阑和张延只是一啪而散，非但没有给陈虹造成影响，反而像是回旋镖一样砸在了自己头上。
    “也未必就一定是她做的。”
    张延老神在在的吃着菜，笑道：“就算是她做的，你现在有什么法子反击吗？”
    “她现在肯定有所防备！”
    周滔咬牙道：“我要是现在就出手，说不定正中她的下怀——而且我现在在央视根基尚浅，也很难斗的赢她。
    不过往后日子还长着呢，早晚我要报这一箭之仇！”
    看来以后央视不太平喽。
    吃完午饭之后。
    张延正大力的帮周滔缓解情绪，忽然又接到了陶荭的电话。
    张延这次来京城，事先就曾联系过陶荭，不过陶荭没法离开剧组，而张延又不好去探班，所以最终也没能约好见面的时间。
    这次陶荭打来电话，张延还以为事情有了变化呢。
    结果听陶荭说完才知道，原来是李兵兵和李鳕来京城报道，特意捎了些家乡土特产过来。
    因为陶荭分身乏术，那些土特产又不好带到学校，所以就打电话给张延，让他帮着把东西取走。
    “是什么东西？”
    “说是正宗的五常大米。”
    “那让她们给你送家去不就行了，正好让你爸妈也尝尝。”
    “别，我怕她们说漏了借钱的事儿。”
    张延秒懂，除了借钱的事儿之外，和自己的关系也是一个不能向家里暴露的消息。
    “另外……”
    陶荭这时候又情绪不高的补充道：“以后找个合适的机会，我会告诉她咱们已经分手了。”
    “啊？”
    张延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当初陶荭是因为虚荣心作祟，所以才在小学妹面前说和自己是情侣关系。
    但以后时间长了，自己另有女朋友的事儿，保不齐就传入李兵兵耳中了，所以陶荭才会选择‘提前分手’。
    这话张延没法接，只能转而问起了《阳光灿烂的日子》的拍摄情况。
    “真让你说准了。”
    陶荭道：“姜导这人特别喜欢吹毛求疵，就开场那段主角送爸爸上飞机的戏，拍了六七天都还没拍完呢，一会儿说飞机颜色不对，一会儿说穿的衣服不对……”
    事实上这段三分钟的开场戏，最后足足拍了半个月，调动飞机十几次、群演上千人。
    姜纹是过足了掌控全局的瘾，但拍摄资金就……
    挂断电话。
    张延正想回去把该干的事儿干完，然后再联系李家姐妹。
    谁知回到卧室一瞧，周滔早已经睡的昏天黑地。
    张延给她盖上毛巾被，就听她嘴里还在嘟囔什么‘贱女人’，看来真的恨透了杨阑。
    跟李兵兵取得联系后，听说她和妹妹还在火车站，张延干脆好人做到底，对两人道：“那你们就在出站口等着，我一会儿顺道把你们送去学校。”
    简单收拾了一下，张延就开着车赶奔京城站——京城四大站里，京城站是专门负责东北方向的。
    …………
    出站口。
    冰雪姐妹背靠着背，又把四袋大米摆在身前身后，完全隔绝了小偷靠近的空间。
    听说是哪位学姐的男朋友要来，李鳕是又紧张又好奇。“姐，那个张总真像你说的那样又帅又有钱吗？”
    “不然你以为那1万5是怎么打过来的？”
    虽然知道张延不可能这么快就过来，但李兵兵还是忍不住踮着脚往外张望，她虽然只跟张延打过一次交道，但却对张延印象极其深刻。
    在家跟父母没敢说，但这一路上可没少跟妹妹炫耀，那次坐豪车去咖啡厅的经历。
    两人约莫又等了半个多小时。
    张延才终于出现在了入口处，李兵兵一眼就看到了，连忙提起两袋大米迎了上去，李鳕也有样学样紧跟在后。
    那都是十五公斤装的大米，两袋就是六十多斤，虽然只有二十几步路，但两人跑到张延身前时，都已经累的呼哧呼哧喘气。
    张延忙伸手接过李兵兵手上的大米，又冲李鳕道：“放下、放下吧，你们先在这里盯着，我把这两袋弄到车上，然后再回来接你们。”
    李兵兵深深鞠躬道：“姐夫，先前多亏了你肯借钱给我，等我们在京城安顿好，一定会尽快还钱的。”
    “也不用那么着急。”
    张延问：“你母亲没事了吧？”
    “已经好多了，目前正在家里休养呢。”
    “那就好，你们先等我一会儿。”
    张延说着，就提着两袋大米出了车站。
    李兵兵和李鳕踮着脚望着他的背影，看到他在丰田皇冠旁停下，打开了后备箱往里放东西，李鳕忍不住小声道：“这车比旁边的车大了一圈呢。”
    “那当然！”
    李兵兵与有荣焉，挽住妹妹的胳膊道：“等我以后成了大明星，也给你买一辆！”
    “哪那么容易就能出名。”
    李鳕却没她这么乐观，反过来嬉笑道：“要我看啊，还是找个又帅又有钱的男朋友更靠谱一些——就像这位张总一样。”
    “嘻嘻，你这丫头不会是看到人家张总，就动了春心吧？”
    “我说的是你！”
    这时张延已经快步折了回来，两人忙结束了嬉闹，乖巧的跟着张延走向皇冠。
    张延有些纳闷的问：“带着这么多大米，你们路上不累吗？”
    “路上一直都有好心人主动帮忙的。”
    明白了，肯定是男人，年轻的男人。
    (本章完)

 第220章 入学

    第220章 入学
    张延把剩下两袋大米塞进后备箱，绕到前面的时候，见两个姑娘正从肩头卸下军绿色的背包，忍不住又问：“你们就带了这么点行李？”
    李兵兵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问过陶荭学姐，她说很多东西在学校里买二手的更合算，尤其是在中戏这边。”
    李鳕在一旁补充道：“再说我们也带不动更多东西了。”
    “小雪~”
    李兵兵忙瞪了妹妹一眼。
    张延点点头没再说别的，走到驾驶席上了车，等俩姑娘把军绿背包堆在中间，一左一右坐到了后排，便启动车子赶奔中戏。
    路上。
    李兵兵小心翼翼的问起陶荭拍电影的事儿，听说是王硕的剧本、姜纹和刘小庆主导，那艳羡之色便溢于言表。
    其实算上在音乐圈的成就，张延现在也不比王硕差多少，在官方机构的口碑更是远胜王硕，但要论在民间的名气，那就远远不如了。
    一来是王硕的文学作品更多，而张延只有两部通俗小说傍身；二来是王硕近几年行事高调，虽然因此被当成了靶子，但也大大提升了知名度。
    正开车呢，张延放在副驾驶的大哥大就响了起来，他拎着天线提起来，按了接通键，听筒里立刻传出管唬的声音。
    “哥，我们老爷子已经约好了，晚上7点他会带厂长过去赴约。”
    “行，到时候我和国利大哥提前过去等着。”
    “你这回得做好出点血的准备，毕竟你也知道我们厂的情况，现在都揭不开锅了，把场地租给兄弟单位又不能随便涨价，现在好容易碰上咱圆梦……”
    张延打断他的絮叨，开门见山的问：“有个大概的数没？”
    “那就得看是走公账、还是走私账了。”
    “你们by厂这都揭不开锅了，还敢走私账，就不怕下面闹事吗？”
    【ps：上次提到by厂发不出工资，就被后台整段删了，以后遇到类似敏感的都用拼音。】
    “就算没人闹事儿，他估计也干不了几天了，还不如临走前再捞一把。”
    好吧，这倒也是‘人之常情’。
    张延想了想，道：“还是走公账吧，我可不想一边拍戏，一边还要让人指指点点。”
    “这你就放心吧，就算你给足了钱，照样有人指指点点——毕竟咱圆梦可是第一个走进by厂的民营公司。”
    “那也比受人迁怒强。”
    挂断电话。
    张延随手把大哥大往后座上一抛，就听李兵兵小心翼翼的问：“姐夫，by厂这么大单位，也揭不开锅了？”
    “那可不，听说欠了大几百万，基本工资都发不出来了——其实不止by厂，八大厂都这样，每年拍出来的电影绝大多数都是亏的。”
    顿了顿，张延又笑道：“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电视剧市场未来几年肯定会越来越大，到时候演电视剧出了名，一样不少赚钱。”
    李兵兵默默点头，但还是有些怏怏的——这年头想学表演的，大多都是冲着电影去的。
    李鳕这时忽然插口问：“张大哥，你是要租by厂的东西吗？”
    “是租场地，我们公司正在拍摄一部古装电视剧，有些场景需要在by厂的明清风情街取景拍摄。
    其实我们津门的八一影视基地也正在建造，等过两年再拍戏可就方便多喽。”
    听张延轻描淡写的表示，自己的公司正在拍摄一部电视剧，李鳕就忍不住冲着姐姐吐了吐舌头。
    李兵兵倒是没多太多的感触，毕竟她现在还没真正进入到这个圈子，所接触到的又是陶荭和张延，本能的就以为考进中戏以后不愁没影视剧拍。
    到了中戏附近。
    张延照例远远的就停了下来，转过头对李兵兵道：“这段路你自己走过去没问题吧？”
    “没问题。”
    李兵兵拎着自己的书包推门下了车，转回头又冲张延鞠躬道谢。
    “用不着这么客气。”
    张延提醒道：“趁着还在报道期间，这两天你们姐俩最好约个时间地点碰头，互相认认彼此的宿舍。”
    李鳕闻言，立刻探头道：“姐，那明天上午八点，我来中戏门口找你吧。”
    等李兵兵应了，张延冲她微微一扬手，重新启动了车子。
    这回再上路，李鳕就先显得活泼多了，不时问这问那的，论口才和逻辑似乎要比姐姐强上一筹。
    等到了联和大学门口，李鳕一边推开车门一边道：“张大哥，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该怎么才能找到像你这样又帅又有钱，还有才华的男朋友啊？”
    张延装作认真的想了一下，然后给出五个字：“可遇不可求。”
    “咯咯咯~”
    李鳕笑着拎起背包下了车，转身冲张延挥了挥手，然后便快步走进了学校。
    …………
    另一边。
    李兵兵来到中戏的新生报名处，等办完基本手续，问清楚了宿舍门牌，立刻有两个师兄自告奋勇带路。
    “其实我知道女生宿舍在哪儿。”
    李兵兵微微一笑，就打算自行前往。
    其中一个师兄见状就放弃了，但另一个师兄抢到了前面，义正词严的道：“那不行，为师妹保驾护航，可是我们这些师兄应尽的责任。”
    李兵兵掩嘴一笑，好奇道：“听你口音应该是津门人吧？”
    “津门黄智忠，请指教。”
    黄智忠做了个霍元甲的标准起手式，这位后来靠出演《大明1566》海瑞而出名的演员，性子其实还挺活泼的，毕竟早年间曾是体育生。
    李兵兵又掩嘴直笑，然后询问道：“听说你们津门有个圆梦公司还挺厉害的？”
    “何止挺厉害，那是相当牛逼！”
    黄志忠与有荣焉的道：“要不是圆梦的张总，八一影视基地也不会落户津门，津门电视台更不会成为除央视外，第一个用上卫星转播的电视台。
    我跟你说，为这事儿京城和津门差点打起来，不过到最后还是我们津门棋高一筹，成功拿下了影视基地。
    等以后全国各地的电视台，想要拍电视剧估计都要离开我们津门取景了。
    还有圆梦的歌手，那都老火了，我最喜欢田振的《执着》，因为我就是一个执着的人……”
    黄智忠一边夸圆梦，一边给自己脸上贴金。
    但李兵兵听着他的叙述，思绪却又飘回了张延身上，学姐这位男朋友似乎比自己知道的还要神通广大。
    过了一会儿，她又询问黄智忠：“学长，你是大几的?”
    “我今年大三了。”
    黄志忠是91级的。
    李兵兵眼前一亮，追问道：“那不是已经可以出去拍戏了？学长，你准备去演电影还是电视剧？”
    “呃~”
    黄志忠微露尴尬之色，含糊道：“都行吧，我那个什么……咳，我其实比较挑剧本，只要剧本好、角色有挑战就行。”
    (本章完)

 第221章 大项目

    第221章 大项目
    当天傍晚。
    张延载着风尘仆仆的张国利，提前赶到了约定好的饭馆。
    下车的时候见老张一脸疲态，张延道：“晚上就别急着回去了，好好在家休息一下，明儿一早我再送你回承德。”
    “这耽误了拍摄……”
    “也不差这一天功夫。”
    张延摆手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要是因为赶工弄坏了身体，那咱们这长约不白签了嘛。”
    张国利哈哈一笑，边往里走边道：“我这体格好着呢，想当初参加南极科考队的时候，小半年吃的苦都快赶上……”
    “咦，国利大哥？！”
    这时大厅里忽然站起俩年轻姑娘，其中一个显得尤其高挑，看着跟张国利差不多高——张国利178cm。
    “是你们啊。”
    张国利停住脚步，感慨道：“《海马歌舞厅》停播真是太可惜了。”
    对面这俩姑娘都是他在参演《海马歌舞厅》时认识的，高的叫瞿颍，另一个叫曹颍。
    俩姑娘对视一眼，曹颍抢着道：“我们刚才也正说这事儿呢——听说是电视剧被封杀，都是因为硕爷得罪了人，是不是真的啊？”
    说着，她好奇的瞄了张延一眼，觉得这人有些眼熟，但具体在哪里见过就想不起来了——可能也是个不出名的年轻演员吧。
    曹颍是74年的，和李鳕同年，小姑娘家家嘴上也没个把门的。
    瞿颍比她大了三岁，多少明白交浅不言深的道理，连忙帮着找补道：“她这都是道听途说，国利大哥，您最近忙什么呢？有合适的机会可别忘了拉我们一把。”
    “哈哈，有机会一定。”
    张国利也没跟两人多说什么，很快就和张延一起进了包间。
    曹颍坐回原位，就忍不住好奇道：“哎，刚才那年轻帅哥你认识不？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瞿颍微微颔首道：“我也觉得有点眼熟，可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
    说着，她忽然神情一动，脱口道：“张延！对了，那是圆梦的张总！当初我拍《站直啰别趴下》的时候，他去探过冯龚老师的班！”
    “津门那个张延？！”
    曹颍闻言两眼放光，下意识站起身来，不过很快又重新坐下，怂恿瞿颍道：“姐，既然你跟他打过交道，那咱们一会去过去敬个酒呗？”
    瞿颍翻了个白眼，无语道：“当时我就是个小配角，都没跟人家正经说过话，现在就差的更远了。”
    说着，她扫了眼包间的方向，道：“你说张国利是不是已经签约圆梦影业了？我可听说了，这次的五个试点公司，都要搞个大项目出来，少说也要投资两三百万呢。”
    两人目前都还没混出头，曹颍刚从发型师转行跑龙套，结果第一部戏份比较多的戏就被毙了；瞿颍好一些，因为是知名模特出身，拿到的角色要好一些，但也强的有限。
    所以得到的圈内消息，很多都是传了好几手的旧闻。
    听说可能有大项目，曹颍越发坐不住了，小声道：“要不咱们进去试试呗，就说是冲着张国利去的。”
    “你跟张国利关系很好嘛？”
    “哪有，就见过几面。”
    “我也是啊，要是人家觉得咱们冒昧了怎么办？”
    两人议论了一阵子，曹颍想让瞿颍打头，瞿颍又咬死了不愿意，正在这时，张延和张国利忽然从包间里走了出来，满面堆笑的迎出了门。
    难道还有什么大人物要来？
    二女不约而同的都伸长了脖子张望，不多会儿就见张延和张国利从外面迎进三老一少四个人。
    “啊！”
    看到居中那个最有派头的，曹颍就忍不住惊呼一声捂住了嘴。
    这回轮到瞿颍问她了：“这来的是谁啊？”
    “是北影厂的厂长。”
    曹颍小声道：“我前阵子跟人去北影厂玩儿，墙上就贴着他的照片呢。”
    竟然是北影厂的厂长亲临！
    看来圆梦影业果然是有大项目要上马。
    接下来瞿颍和曹颍都是食不知味，目光止不住的往包间里飘，每每听到里面传出哄笑声，都要交头接耳的猜测一番。
    不过曹颍可再没敢说要过去敬酒了——圆梦的张总虽然在圈里也是如雷贯耳，但北影厂这种庞然大物的领头人，显然更能让一般人感到敬畏。
    中间张延跟那位厂长一起去卫生间放水，俩人也都没敢凑过去打招呼。
    眼见快到了9点半了，俩人守着三个菜一瓶啤酒还在那墨迹呢，前台的老板娘频频投来白眼。
    两人也有点如坐针毡，但却谁也不愿意就这么离开。
    她们可不是李兵兵那样刚进象牙塔的小姑娘，在这个圈里最少也混了一两年，自然知道这一行最难得、也最重要的就是机会。
    漂亮姑娘多了，但能火的就那么几个。
    于是瞿颍主动挑起话头，想要驱散这尴尬的气氛：“你接下来有什么准备吗？”
    “暂时还没有。”
    曹颍无奈道：“本来我就指着《海马歌舞厅》能火一把，以后也混个女二、女三什么的，可谁知道……”
    这一下子又差点把天聊死了。
    瞿颍叹了口气，正想再说些什么，忽然看到包间的房门打开，立刻就转移了注意力。
    就见张延打头，那位厂长在后面拉着张国利的手，正大包大揽道：“张导你放心，等剧组过来，我一定让人好好安排！”
    张导？剧组？！
    瞿颍和曹颍对视了一眼，顿时感觉这一晚上的枯坐都值了。
    眼见张延走向了柜台，两女不约而同的起身道：“我去算账。”
    “不用，我请你。”
    “我请你。”
    俩人你推我让的到了柜台前，正听到另外那个年轻人问张延：“哥，你们在厕所谈的怎么样？”
    “公私两便了。”
    张延无奈道：“你们厂混成现在这样子，果然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管唬啧啧两声，还没等再说什么，那边瞿颍就小心翼翼的问：“您是圆梦的张总吧，先前没认出您来，真是抱歉。”
    “呵呵~”
    张延笑道：“我又不是什么大明星，认不出有什么奇怪的。”
    “不不不，我以前见过您的，就在《站直啰别趴下》剧组。”
    这一说，张延还真有点印象，不过不是探班时留下的印象，而是后来看电影时留下的印象。
    “噢，对了，你是演小惠的那个。”
    张延做恍然状，然后又道：“不好意思啊，我这里还有点事要忙。”
    说着，把钱包丢给管唬，又冲瞿颍和曹颍一点头，然后就跟着张国利把厂长送出了门。
    瞿颖见状，立刻转头对曹颍道：“那今儿就你请吧，下次我再请客。”
    说着就快步跟了出去。
    曹颍顿时傻眼了，刚才她还嫌瞿颍胆子小，错过了一开始的好机会，谁知关键时刻姜还是老的辣。
    “咳~”
    这时旁边的管唬干咳一声，认真的道：“其实我也是个导演。”
    (本章完)

 第222章 这一拜

    第222章 这一拜
    因厂长醉的厉害，张延和张国利跟他又聊了几句，便扶着他上了车。
    管唬的父亲‘包老爷子’也跟着上了车——另外一个是司机，这年头领导司机跟着上桌很正常。
    见‘包老爷子’还探头往里张望，张延笑道：“管伯伯，你们先回去吧，回头我单独送管唬，实在不行让他睡我那儿也成。”
    by厂的公车这才开走了。
    目送车子远去，张延回头一扫量，发现那高个姑娘也跟了出来，便看向了一旁的张国利。
    张国利便问道：“瞿颍，你是找我有事，还是……”
    瞿颍撩了撩耳畔的发丝，热切的问：“国利大哥、张总，请问你们圆梦还缺女演员吗？”
    她没有提张国利当导演的事儿，毕竟张国利刚才没有透露半句，这时候直接被点破，多少有点打人脸的意思。
    结果这时候曹颍正好和管唬一起出来，直接来了句：“国利大哥，听说你现在当导演了？”
    搞的瞿颍在旁边直翻白眼。
    张国利哈哈笑道：“都是张总给机会，不然凭我这半路出家的，哪有资格当导演。”
    瞿颍紧跟着找补道：“早就听说张总眼光独到，既然他选了国利大哥你，那就证明你肯定这个能力！”
    顿了顿，又旧事重提：“就是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
    说着，自顾自的摆了个poss。
    到底是模特出身，哪怕是穿着常服，这一搔首弄姿依旧显的与众不同。
    曹颍见状忙道：“我也想签约圆梦，而且我还是专业的造型师！”
    张延不置可否的一笑道：“你们要是想签约圆梦，可以去津门试一试——经纪公司归我女朋友管，我一般不会干涉。”
    说着，就招呼张国利和管唬上了车，半点没有要顺路送一送两人的意思。
    曹颖对此很是失望，但瞿颍却觉得这已经足够了。
    就算张延平时不插手圆梦的经纪公司，自己面试时提一嘴是张总介绍来的，效果肯定不一样。
    另一边，皇冠车上。
    管唬正愤愤不平的抱怨道：“现在的小姑娘真是不识货，我说我也是个导演，结果她给了我一卫生眼。”
    “哈哈~”
    张延笑骂道：“你丫就是自找的，这陪领导出来吃饭，你带哪门子耳钉啊？”
    “这不是要张扬个性嘛，自从电影上映，我在摇滚圈里也算是号人物了……”
    “这都几个月了，你也该收收心了。”张延道：“说正经的，《一地鸡毛》的本子也差不多快弄好了，你要是愿意，我就把这部剧交给你主导。”
    “我好歹是一电影导演，而且还得了提名……”
    “你就说干不干吧？”
    “呃~容我再想想吧。”
    管唬说着，主动岔开话题道：“《我为歌狂》第二季筹备的怎么样了？我听说好多北漂歌手都跑去报名了，甚至还有摇滚圈的老炮儿。”
    “确实报名的挺多，估计还得一个月才能捋顺——这次我准备让张芳试试，她要是撑的起来，就省得别人了。”
    “哎，你这一说，咱妹子今年都大三了吧？也是该出来锻炼锻炼了——对了，我前阵子……”
    “嘘~”
    这时张延忽然打断了他的话，伸手指了指副驾驶上的张国利，原来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张国利已经在副驾驶上睡着了。
    …………
    转过天上午。
    张延载着张国利赶奔避暑山庄时，后排已经从管唬换成了张芳。
    张芳也是刚开学，趁着还没有正式上课，准备去探望一下自家嫂子。
    “哥，你跟嫂子赶紧生一个吧！”
    张芳在车上就忍不住抱怨：“这一个暑假光听咱妈唠叨你的事儿了，我让她去津门住几天，她又不愿意出门，就在我耳朵边念紧箍咒。”
    “我不信，平时我可没少给家里电话，咱妈肯定是问康辉的事情比较多——说正经的，《我为歌狂》第二季的主持人，你有没有把握，没把握我可就换别人了。”
    “你着什么急啊，总得让我先试试……”
    兄妹俩贫了几句嘴，张延感觉有点冷落张国利，就主动问起了剧组的拍摄情况。
    “也亏得咱们找的都是老演员，就算是倒叙拍摄也能很好的适应——不过就有一点比较麻烦，拍夜戏的时候那老几位有点顶不住。
    前阵子有一场大臣们围炉夜话的戏，我当道具做了假的炭火，结果拍出来总不对味儿，最后只好用了真炭火，结果演刘瑾的那位差点中暑。”
    张国利说的这些事情，其实张延早听陈虹提起过，但还是装作听的津津有味儿。
    张芳倒是真的挺感兴趣，还好奇的问：“为什么要倒着拍啊？我听说电视剧有打乱了拍的，有按照顺序拍的，还是头一次听说倒着拍的。”
    张国利笑笑不语。
    张延倒是没避讳，直接道：“还不是为了迁就你嫂子，她进入状态比较慢，那股子活泼劲儿得一点点激发出来，所以我就跟张导商量着，从后面往前拍，正好后面女主角也逐渐成熟起来，没那么跳脱了。”
    张国利补充道：“其实这么拍效果还不错，尤其是最开始强颜欢笑的戏份……”
    说来这也算是歪打正着，剧情从后往前拍，陈虹进入状态慢的问题，反倒变成了女主角成长的一部分。
    代价就是剧组需要把三段式拍摄，改成六段式拍摄，进程也比一般剧组要慢不少。
    这一来挑费就增加了不少，换成别的演员，就算刘小庆也未必能有这待遇，但谁让陈虹是老板娘呢，那比带资进组的还牛气。
    一路闲话不断。
    到了承德避暑山庄，张国利一下车，就招呼等在路边的场务，从车上往下搬饮料——都是一水儿的健力宝，前阵子李老板去津门参观圆梦时送的。
    李老板听说张延打从一开始，就搞了两个公司，唱片公司挂靠在电视台名下，最赚钱的经纪公司则是独立民营，就特懊悔自己年轻时没早做打算。
    现在健力宝树大招风，再想搞这一招也不成了。
    而跟着众人一起搬饮料的时候，张延就忍不住想起了当初送陈虹去三国的情景，算算时间，现在三国应该也拍的差不多了吧？
    结果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张延刚把饮料放下，还没等跟陈虹说上话呢，就接到了《三国演义》总导演王福林的电话。
    听王老的意思，是要把刘关张结拜时的插曲，交给韩垒来演唱。
    大约是怕韩垒现在腕儿大了，瞧不上一首插曲，王老还特意强调道：“你可别小看这首歌，这首歌总共在电视剧里出现三次，算是贯穿了桃园结义的始终。”
    “那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就叫《这一拜》。”
    (本章完)

 第223章 七分之一个小目标

    第223章 七分之一个小目标
    在承德待了两天，张延就重新返回了津门——歌手马上就要结束巡演了，陈虹不在，他这个大老板自然要亲力亲为。
    说是亲力亲为，其实具体工作都是王忠旗在做，张延看似在公司坐镇，实则主要忙的还是《我为歌狂》那边的事情。
    这天下午。
    张延还没等到巡演的队伍，却先等到了苏跃。
    苏跃一进门就给张延发，然后笑呵呵的道：“张总，这次《我为歌狂》比赛，还要请您多多关照。”
    张延闻言随口询问道：“你们公司今年也有人参赛？”
    这次参赛的歌手，很多都是各大公司签的新人，比如杨玉滢的小师妹陈铭。
    苏跃显然是误会了，还以为张延不知道这事儿。
    于是夸张的道：“何止啊，各家唱片公司都有人参赛，而且还提前签了天价的违约合同——现在很多新成立的小公司，都是打着跟咱们圆梦有关系的名义，在网罗新人。”
    这也是免不了的事，就算节目组再三声明，这次比赛绝不会有任何黑幕，但还是不断有人试图钻空子。
    而那些小公司则是投其所好，属于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节目组压根也拦不住。
    其实苏跃自己也没少干这事，他办公室里挂着一幅和张延握手的大照片，见了谁都要科普一下双方的‘交情’。
    这也是张延不想让圆梦歌手下场的原因——涉及到各家公司的利益之争，如果圆梦的歌手下了场，肯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到时候就算比赛再公正，谣言也肯定会满天飞。
    聊了几句比赛的事儿，张延捻起一颗果，装作不经意的问：“听王晶说，你老婆生了个女儿，差不多有一个多月了吧？”
    “快俩月了。”
    一听张延提起女儿，苏跃就忍不住咧嘴笑道：“这丫头长的白白净净的，眉眼都随安文，以后长的肯定差不了！”
    “长相随安文，那不错、不错。”
    张延干巴巴的回了句，再想往下问又怕引起苏跃的疑心，只能转而聊起了业界动向。
    最近音乐圈传的沸沸扬扬的，除了《我为歌狂》第二季之外，就是跨国资本开始正式插足华语乐坛。
    其中两个标志事件，就是华纳正式入主飞碟，以及宝丽金收购上华唱片——呆弯三大唱片公司，现在也就滚石一根儿独苗了。
    甚至就连苏跃的普安唱片也受了牵连，飞碟唱片想要增资扩股，把普安唱片当成是进入内地市场的桥头堡。
    “这我当然不同意。”
    苏跃说到这里，拿出一张名片双手送到张延面前，张延接过来一瞧，就见别的东西基本没变，就只是公司的抬头改成了天星唱片。
    苏跃解释道：“所以我干脆趁势跟飞碟做了切割，以后这公司就是我和安文完全做主了。”
    顿了顿，他又提醒道：“张总，要是那些国外的大公司来找你合作，你可千万留个心眼儿，这些洋鬼子阴着呢——飞碟唱片当初只是允许华纳入股，结果他们愣是了两年时间蚕食成了飞碟的大股东，然后强行发动了并购案。”
    “洋鬼子确实不安好心。”
    张延笑笑道：“不过咱们国内的唱片公司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到时候谁坑谁还不一定呢——对了，飞碟唱片旗下的歌手，现在怎么安排的？”
    “基本都是合约照旧。”
    苏跃道：“不过郑志化好像遇到了一些麻烦，主要是他那首新歌《大国民》让dangju很不喜欢，华纳虽然势大，可毕竟初来乍到，也不愿意因为一个歌手得罪当地政府。”
    原本历史上，郑志化就曾因为这首歌受打压，一度还传出了被判了七年有期徒刑的谣言。
    现在这首歌提前几个月放出来，又正赶上飞碟唱片易主，郑志化承受的压力之大就可想而知了。
    而听了苏跃这话，张延就心中一动，郑志化的歌他是相当喜欢的，也相当佩服其坚定的一统态度。
    如果能趁这个机会把郑志化纳入旗下……
    于是在送走苏跃之后，张延就主动联系上了郑志化，表示如果他离开飞碟唱片的话，圆梦愿意提供一个条件优渥的新合同。
    甚至不需要他来内地，只要在呆弯继续搞创作，偶尔来内地商演一下就好——毕竟郑志化的腿脚不好，总是两地奔波也不合适。
    【这当然只是表面上的理由，实际是上只因为郑志化的歌总带着批判色彩，在呆弯搞创作更有利于在内地传播。
    反之要是来了内地搞创作……】
    郑志化听了之后大为感动，虽然没有立刻答应下来，毕竟飞碟唱片那边的合同，还不知最后要怎么处理。
    但也做出承诺，如果机会合适的话，肯定会把自己在内地的业务交给圆梦打理。
    …………
    9月6号。
    巡演队伍终于回到了津门，这次巡演的时间和上次差不多，但因为是暑期，所以收入要明显高于上次，预计分完成、再交完税之后，圆梦能拿到的纯利润应该在800万上下。
    这相当于一人给公司挣了一百万回来。
    而算上其它收入，这一年光是前九个月圆梦就帮张延赚了1500万，相当于七分之一个小目标。
    对这些劳苦功高的歌手，张延自然也不会吝惜，提前就准备好了两男两女四个按摩师，帮歌手们缓解疲劳，还有一位老中医坐镇公寓楼，负责给歌手们排毒去火、清肺润嗓。
    当然了，家政服务人员也得管够，二十四个人轮班倒，确保歌手们连脚指头都不用动。
    庆功宴则定在了五天后。
    等安顿好歌手们，像是脱了一层皮的王晶，先把账目交给王忠旗核对，然后便正式向张延申请了婚假。
    并且明言10月底的巡演，自己大概率是没办法继续带队了。
    这带队巡演，身体上的劳累还是其次的，主要是成天提心吊胆，生怕出什么差池。
    而且还要面对许多推不掉的酒场，要么是让歌手顶上去，要么就是领队自己顶上去——以王晶的性格，自然是选择了后者。
    “我和老董已经商量好了，趁家里老人还愿意长途跋涉，婚礼就在京城办，等结了婚我们就尽快生孩子，到时候再这么泡在酒坛子里可受不了。”
    这个理由让人没法反对，毕竟张延也不是什么周扒皮。
    而且王晶暂时淡出巡演队伍，对圆梦的实力平衡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你觉得老徐和老六能顶得住吗？”
    “应该没问题，凭咱们圆梦现在的名气，只接那些比较正规的商演，凭他俩也足够应付了——李嵩强成长的也很快，应该能帮上不少忙。”
    “那行，你先安心筹备婚礼，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言语一声——到时候我把周滔找来，给你们当司仪。”
    “那感情好，她现在可火了。”
    王晶说到这里，脸色渐渐严肃起来：“张总，等年底这次巡演结束之后，咱们圆梦恐怕就得收收心，推出一些个人专辑了——我听说有不少的唱片公司，都打算在94年发专。”
    “哈哈~”
    张延闻言哈哈一笑，从桌上翻出份收歌协议，道：“这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前几天我才跟陈总商量了，明年上半年咱们取消商演，先把专辑搞出来再说。
    你瞧，昨天我还专门发传真过去，委托郑志化帮忙在呆弯收歌呢。”
    (本章完)

 第224章 红花绿叶

    第224章 红绿叶
    【今儿就两更】
    回到津门的第二天。
    上午十点，在公寓里享受完公费按摩，王露瑶慵懒的躺在沙发上，拥着被子把空调调到18度，边看录像带边喝鲜榨果汁，那感觉是说不出的惬意。
    当然，如果能光明正大的在张延的小洋楼里享受这一切，那就彻底完美了。
    光明正大是不敢的，但晚上夜袭的胆子她还是有的，如果可以的话，她还准备试试陈虹的睡衣……
    这时摆在茶几上的大哥大忽然响了，正在卧室清理按摩痕迹的帮佣，连忙擦着手走出来，把放在茶几上的大哥大恭恭敬敬送到王露瑶面前。
    “王小姐，您的电话。”
    “嗯~”
    王露瑶这才不慌不忙的把果汁递给对方，接过了自己的大哥大。
    就得是这样才叫生活嘛。
    自己奔波劳碌这么多天，为的还不是能享受一下人上人的感觉？
    接通后，她慵懒的询问道：“喂，哪位啊？”
    “是我，王忠旗。”
    “啊~”
    王露瑶忙坐直了身子，笑道：“忠旗大哥，是我报的账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王忠旗可是张延在津门的从龙之臣，王晶平日都要让其三分，她自然不敢怠慢。
    “是这么一回事。”
    王忠旗在电话那头也是客气的很：“有两个自称是张总推荐的女演员，想要加入咱们圆梦影业——如今陈总不在家，我又对这一行没什么了解，我想着你也是演员出身，就想问问你能不能帮着考评考评。”
    来了、来了！
    王露瑶心中的警兆瞬间拔高，同时连忙答应道：“好说、好说，正好我也闲着没事儿，半个小时——不，二十分钟我就能到公司！”
    挂断电话，她跳起来冲进卧室，就开始翻找合适的衣服。
    床头其实就摆着一身衣服，连鞋子都是现成的，不过那是提前准备好的夜袭套装，白天可穿不出去。
    七手八脚换好了衣服，王露瑶抓起大哥大往外走的时候，才想起问了句：“我新买的车在楼下，还是在公司？”
    “这个……”
    帮佣哪里知道这个。
    “算了，你忙你的吧。”
    她拎着大哥大匆匆下了楼，左看右看也没看到自己新买的捷达，只好又给王忠旗打了个电话，让找人把自己车开过来。
    其实公寓楼离着公司步行也就是不到半个小时的距离，骑自行车十五分钟就能到。
    但王露瑶现在怎么说也是当红歌星了，何况又是当面试官的，自然不想这么没牌面。
    …………
    另一边。
    王忠旗挂断座机，起身对办公室的两个姑娘道：“你们稍安勿躁，我先去安排一下，咱们半个小时后开始面试。”
    曹颍和瞿颍也忙起身恭送。
    等王忠旗离开之后，曹颍一下子就活了过来，东看看西瞧瞧，最后点评道：“也没我想象中的那么富丽堂皇嘛。”
    来津门之前，她和瞿颍各自收集了圆梦的讯息，以前只知道圆梦的张总挺牛逼，可具体怎么个牛逼法却并不知晓。
    结果一打听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小王硕’啊，单凭称霸内地音乐圈、争夺八一影视基地这两件事，王硕就该反过来改称‘小张延’。
    至少论财力、论对地方的影响力，王硕是远远比不上张延的，这也让曹颍无形中对圆梦影业多了一份期待。
    可圆梦公司坐落的这个大杂院，显然有点对不起这份期待。
    “你别看房子啊。”
    瞿颍则是另有一番见解：“圆梦是去年春天才成立的，一年半就火成现在这样，办公地点跟不上发展也很正常。
    你要看，就看南墙下停着的轿车，那得有十来辆了吧——这才是圆梦真正实力的体现。”
    曹颍闻言，立刻跪在沙发上，趴着窗台挨个数了一遍：“算上那两辆面包，正好十二辆车——哎，有辆桑塔纳开走了！”
    “应该是去接人了。”
    瞿颍顺手在曹颍臀上拍了一把，笑骂道：“你能不能好好的，一会儿让王主任看见，肯定不会有什么好印象。”
    说是这么说，但她其实对从曹颍的表现还挺满意的，这姑娘论颜值、身材、情商，完全在自己之下，简直就是最好的绿叶。
    约莫又过了十五分钟。
    王忠旗才带着王璐瑶重新回到了办公室里。
    对上目光的瞬间，瞿颍就从王露瑶眼里感觉到了浓浓的敌意和排斥——这是她在模特队里见惯了的情绪，所以当时她心里就凉了几分。
    “王露瑶？！”
    曹颍则欢天喜地的叫道：“真的是你啊，你那首《你的柔情我永远不懂》唱的真是太好了，还有你演的苗若兰也很好，我觉得比程灵素更好！”
    瞿颍闻言，诧异的扫了曹颍一眼，她发现自己似乎小觑了曹颍，这姑娘最起码搜集情报的工作做得比自己更仔细，而且这股自来熟的劲儿，也是自己难以比拟的。
    “是吗。”
    王露瑶脸上的冰冷稍稍削减，装作好奇的询问：“你们跟我们张总怎么认识的？”
    瞿颍生怕曹颍乱说话，抢着道：“主要是通过张国利张导——我们和国利大哥一起拍过戏。”
    这话说的，就好像两人跟张国利很熟悉一样。
    “噢~”
    能说出这话，王露瑶觉得应该不会有假，至少也有六七分真。
    要不要给延哥打个电话确认一下，他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这么想着，王露瑶又问：“当时张总是怎么说的。”
    这个瞿颍可不敢撒谎，毕竟这种事情太容易查证了，于是实话实说道：“张总当时只说经纪公司归陈总管，他平时不怎么插手。”
    “喔~”
    这下王露瑶心里就有谱了，既然是虹姐做主，那自己就能做个小主。
    于是她搬了把椅子，跟王忠旗一起坐到了桌子后面，开始了面试的正经程序。
    前半部分主要是王忠旗在主持，询问了两人的学历、履历、特长、以及婚恋经历。
    听说瞿颍曾是‘美国超级模特大赛中国选拔赛第二届中国十大名模大赛’的亚军。
    王露瑶忍不住撇嘴道：“这比赛的名头也太长了吧，不会是什么野鸡比赛吧？”
    你才是野鸡！
    瞿颍心中暗骂，面上却腼腆笑道：“我也不知道这比赛成色怎么样，但我们行业内部还是比较认可的，去年皮尔卡丹在中国大饭店门口的走秀，我是开场模特。”
    嘁~
    不就走来走去让人品头论足吗，有什么好得意的！
    再等听说瞿颍还出演过电影女主角，王露瑶心里就更不爽了。
    而相较于瞿颍的履历，曹颍的履历就显得乏善可陈了，技校出身、学的美容美发，后来混迹剧组跑过几次龙套。
    最亮眼的履历，就是参演了《海马歌舞厅》，结果《海马歌舞厅》没播几集就被毙掉了。
    如果是正经选拔人才，那肯定是瞿颍胜算更大。
    但是……
    等两人在王露瑶的要求下，配合着完成了一段小品表演后。
    王露瑶就抓起大哥大，对王忠旗道：“忠旗大哥，我先跟虹姐汇报一下，看看她是什么意见。”
    “好好好，那我等你的消息。”
    王忠旗喊她过来为的就是这个，老板娘不在家，这俩姑娘又是张总‘推荐’来的，他才不想占这个锅呢。
    到了外面走廊。
    王露瑶拨通了陈虹的大哥大，一开始是助理接的，说是陈虹在拍戏，又等了十来分钟，陈虹才主动拨了回来。
    王露瑶将事情简单说了，又添油加醋道：“虹姐，你是没瞧见，那个瞿颍长的跟电线杆似的，两条腿那长的老长了——而且还是什么名模，我听说那些模特都是狐狸精，老会勾引男人了。”
    “咯咯~”
    听她急的都飚出东北话了，陈虹笑道：“是吗，那还挺有意思的——对这俩人，你是怎么想的？”
    “这个么……”
    王露瑶装作犹豫了一下，然后才建议道：“张导的面子肯定得给，但咱们没必要都收下来，我觉得把那个曹颍收下就行，这姑娘长的没瞿颍漂亮，说话也大咧咧的，应该构不成什么威胁。”
    (本章完)

 第225章 合流

    第225章 合流
    从圆梦公司出来。
    瞿颍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笑容，虽然王露瑶和王忠旗给她和曹颍的最终答复，都是让她们回去等通知。
    但王露瑶明显是‘相中’了还没长开的曹颍，而不是全方面占优的自己。
    这女人到底怎么回事？！
    圆梦的面试也太不正规了吧？！
    “瞿姐。”
    正在心下愤愤不平，曹颍就欢快的提议道：“咱们是在津门玩两天，还是直接回京城？”
    “回京城吧。”
    瞿颍闷闷不乐的道：“我这次来也没带什么行李，反正离着也不远，圆梦要是打了电话，第二天就能赶过来。”
    “那好吧。”
    曹颍还有些意犹未尽，但听瞿颍这么说，也只好作罢，转而提议道：“那咱们直接打辆车去火车站吧，这样还快一点。”
    这次瞿颍没有反对，她现在巴不得早点返回京城。
    那个王露瑶真是乱七八糟，人家面试都是先把差的筛掉，她却捡着好的往外摘，这分明就是嫉贤妒能！
    于是两人在十字路口等了一会儿，拦下了一辆红色的夏利。
    司机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见上来俩打扮入时的漂亮姑娘，口音又不是本地的，便笑着问：“两位小结界也是来报名参加《我为歌狂》的吧？”
    那时候津门人喊‘结界’，前面还有小、老之分。
    曹颍闻言，好奇的追问：“现在去报名还赶趟儿吗？”
    “当然赶得及，今年报名的人海了去了，我差不多每天都能拉几个。”司机大哥笑道：“到时候你们在后门下车，没准儿还能撞见圆梦的张总呢。”
    “真的？！”
    原本不感兴趣的瞿颍忽然来了兴趣，那个王露瑶嫉贤妒能，张总总不能也这样吧？
    “这我还能骗你们不成，张总那辆丰田皇冠最近一直就停在电视台后门附近。”
    这应该就错不了了，瞿颍对张延那辆丰田车印象颇深。
    于是她便和曹颖临时改变了目的地，直接奔着电视台去了。
    到了电视台后门，正好有另外一辆出租车也停在了路边，两边的司机各自降下车窗互称‘二哥’，聊的热火朝天。
    瞿颍和曹颍付完车费下了车，就见对面出租车也下来一男一女，男的背着个吉他包、女的长的娇小玲珑。
    “快看！”
    这时曹颍兴奋的指着路边的皇冠道：“果然是张总的车！”
    车确实在这里，但人该怎么见呢？
    难道要在这里一直蹲守不成？
    瞿颍正思索对策，就听那背着吉他的男人道：“你等着啊，我去找个公用电话联系一下张哥，让他出来接咱们一下。”
    说着，就自顾自往东头去了。
    瞿颍心中一动，撇下曹颖走到那娇小姑娘身旁，试探着问：“你们也认识张总？”
    那姑娘抬头盯着瞿颍，忽然伸手在自己头顶比了比，惊叹道：“天啊，你长的可真高！”
    那时候北方男人过了1米75，就能被称作大高个了，而瞿颍足有1米76。
    说完，那姑娘才反问道：“你们认识张总？”
    “我们刚从圆梦公司过来。”
    瞿颍指了指跟上来的曹颍，道：“是张总推荐我们来公司面试的。”
    “这么说你们也是唱歌的？”
    娇小姑娘主动伸手道：“我叫周逊，我不认识张总，但我男朋友和张总是哥们。”
    瞿颍跟她握手道：“瞿颍，这个是曹颍，我们是演员不是歌手。”
    曹颍则是好奇的问道：“你男朋友跟张总是哥们？那他自己是干什么的？”
    “也是唱歌的。”
    周逊微带三分得意的问：“窦维你们总听说过吧？”
    “当然听说过！”
    曹颍震惊的看向东面：“那就是窦维？”
    周逊连忙道：“当然不是，我男朋友是窦维的堂弟窦鹏。”
    “喔~”
    曹颍顿时大失所望。
    不过瞿颍却是暗暗欢喜，窦维跟张延的关系圈里人基本都知道，那窦鹏刚才说要给张延打电话，就应该不是假的。
    于是便刻意与周逊攀谈起来。
    不过真正快速与周逊熟悉亲热起来的，却反倒是曹颍，俩姑娘年纪一样大，又都是心直口快的类型，没几句话嘻嘻哈哈混成了一块儿。
    听周逊说，她早就想请男朋友帮忙引荐了，结果刚抵京没多久就遇到了一些麻烦事儿，所以耽搁到了现在。
    “其实我还挺想报名参加《我为歌狂》第二季的，但我男朋友早就找张总说好了，现在也没法随便反悔。”
    周逊一副遗憾的样子，她现在没被烟酒和嗜辣毁了嗓子，对自己的实力还挺有自信的——当然，其中也不乏盲目自信的成分。
    就在三人聊的火热之际，顶着副蛤蟆镜的张延从电视台后门走了出来，站在台阶上举目四望。
    “张总！”
    周逊立刻欢呼一声跑了过去，瞿颍和曹颖也忙紧随在后。
    张延看看周逊，再看看她身后的瞿颍和曹颍，脸上显出几分迷惑之色。
    好在这时窦鹏也跑了过来，隔着老远就喊道：“张哥，最矮的那个就是我女朋友！”
    这个介绍方式倒是挺独特的。
    张延看了眼周逊，又看向后面的双颍：“你们三个认识？”
    “刚认识的。”
    曹颍抢着道：“我们已经去圆梦面试过了，后来坐出租车的时候听司机大哥说，张总你最近都是从电视台的后门出入，所以我们就想着来碰个运气，谁知一来就遇到了周逊。”
    “噢，那还真是挺巧的。”
    这时窦鹏也跑到了近前，撑着膝盖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
    张延笑道：“你来了就直接打电话呗，怎么还让窦维通知我。”
    “哈、哈哈……”
    窦鹏只能用憨笑含糊过去，他和张延本来就不熟，又听惯了张延的传说事迹，打心里就觉得自己矮了张延一大截，所以总想着通过堂哥中转一下。
    “走吧，咱们进去找个地方坐下说话。”
    说着，主动推开电视台的后门，把几个人给让了进去。
    “张总~”
    刚进门就有两个保安冲张延敬礼。
    后面四人不明所以，就觉得张总在津门电视台的人脉，果然如同传说中的那般牛逼——就算是电视台的中层领导进出，保安也不可能这么毕恭毕敬。
    但其实这些保安都是圆梦的人，因为最近张延进出电视台的时候，总会遇到围追堵截，所以特意从公司调了几个保安守在后门。
    当时不知道是为什么，刚才听曹颍一说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感情他是被‘的哥’给卖了。
    因为人比较多，张延就把他们带到了节目组的小会议室。
    四个人分坐长桌两侧，张延独自坐在中间，对周逊笑道：“其实窦维早就跟我提过你，当时都说好了等着你来面试了，怎么直到现在才来？”
    “我也早想过来的，可当时有事情绊住了。”
    “那现在面试也不迟。”
    张延雷厉风行道：“正好我们公司的音乐总监，正在录音棚里录小样，中午咱们一起吃个饭，下午正好让他点评一下。”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我们公司要求可是很严的，如果过不了音乐总监这一关，就算是有窦维的面子也没用。”
    “应该的、应该的。”
    窦鹏抢着道：“张哥你肯给她一个机会就很好了，外面多少人哭着喊着想要加入圆梦，都没这个机会呢。”
    张延点点头，又转向了一旁的双颍：“你们面试的怎么样了？”
    (本章完)

 第226章 没头脑和不高兴

    第226章 没头脑和不高兴
    “挺好的啊~”
    瞿颍正琢磨该怎么凸显自己的委屈，旁边曹颍就欢快道：“没想到给我们面试的是王露瑶，我可喜欢她和田振的《柔情姐妹篇》了。”
    早上坐火车的时候，真该把她从月台推下去！
    瞿颍暗暗咬牙，表面上却装作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我感觉以我的履历，应该符合咱们圆梦的招聘条件——我最早是在省话剧团工作，后来因为身高……”
    瞿颍把自己的履历快速过了一遍，然后看向了身旁的曹颍，那意思明显是想让曹颍也自报家门。
    “呃~”
    曹颍多少有些尴尬，讪讪道：“我在技校学的美容美发的，后来在剧组给人做造型的时候，试着跑了几次龙套，后来就被《海马歌舞厅》相中，出演了其中一个角色。”
    后面的也不用说了，《海马歌舞厅》的结局大家都很清楚。
    “瞿颍姐~”
    听完两人的经历，周逊颇为艳羡的道：“你给皮尔卡丹做过模特，那他们的衣服你岂不是能随便穿？”
    皮尔卡丹的这个牌子，在80年代后期和90年代初期，可以说是国人心中奢侈与时尚的象征。
    1990年，要是能有一身皮尔卡丹的西装，出去相亲基本无往不利——当时最廉价的款式也要卖2000元。
    瞿颍微微一笑，正要含蓄的显摆两句，忽听窦鹏一拍桌子，激动道：“我想起来了，你是在新丝路模特大赛上踩椅子的内个！当时我记得特别清楚，你踩完椅子，脚尖还在把手上勾了一下。”
    91视频老图：
    窦鹏说着，甚至还想演示一下那个妖娆的动作——看来这货的情商也比他堂哥强不了多少。
    如果是和圈内人谈起这事儿来，瞿颍多半还会觉得与有荣焉，可窦鹏那一脸兴奋的品头论足，却只会让她感到尴尬。
    “好了、好了。”
    张延摆摆手制止了窦鹏的冲动，看看对面墙上的挂钟道：“你们稍等一会儿，我去录音棚把张总监请来。”
    说着，站起来就准备往外走。
    “张总！”
    周逊小学生一样把手高高举起：“我能跟去看看吗？！”
    窦鹏非但没拦着，反倒也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去可以，但不能干扰录制。”
    “向主席保证！”
    周逊抬手敬了个军礼，曹颍见状也跟着向张延敬礼，然后两人就一起‘咯咯咯’的笑起来。
    “那就都来吧。”
    张延干脆把四个人都给带上了。
    他留在最后关会议室大门的时候，余光不自觉扫过了瞿颍的双腿——这年头这么长的腿确实少见，也难怪窦鹏念念不忘。
    到了位于地下的录音棚。
    见韩垒正在录音室里引颈高歌，周逊两眼放光，恨不能把耳朵贴到门缝上。
    张延示意她们在一旁长椅上等等，自己走到张为宁身旁，拿起另外一个监听耳机套到头上，浑厚大气的歌声立刻传入耳中。
    “这一拜，报国安邦志慷慨……”
    本来张延是想让韩垒休息够了再录小样的，但韩垒拿到《这一拜》之后就闲不住了，主动拉着张为宁开始录小样。
    等听韩垒一曲唱罢，张延和张为宁同时摘下耳机。
    “宁哥。”
    张延询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韩垒的嗓子驾驭这一版是没问题，但另一版带点哀愁的，就不那么好弄了，估计得好好磨一磨。”
    按照节目组目前的想法，是分别在桃园结义、古城相会、梦断白帝时播放这首插曲，前两者是同一个版本，而梦断白帝时的版本肯定要有所区分。
    但三国剧组发来的也只有第一个版本，说是让圆梦尽量根据原版，搞一个符合当时情景的版本。
    “那就慢慢磨吧，到时候这两个版本都可以放进专辑里，咱们也不算吃亏。”
    这时韩垒也从录音室走了出来，看看那不认识的三女一男，问道：“这几个是？”
    “几个姑娘都是来公司面试的。”
    张延说着，又单独指着窦鹏介绍道：“这是窦鹏，窦维的堂弟。”
    韩垒点点头，倒也没有主动跟窦鹏打招呼的意思——窦维固然是圈里的名人，但韩垒现在也不差，甚至在国民度方面还要略胜一筹，自然没必要太在意窦维的堂弟。
    三人聊了会儿《这一拜》，张延就提议先去吃午饭，然后再让两人给周逊把把脉。
    一行人七人离开电视台，韩垒和张为宁开了一辆车，剩下几人一股脑都钻进了张延的皇冠。
    张延上车之前，给王露瑶打了个电话，先告诉她瞿颍和曹颍找到了自己这边，然后又询问她上午面试的情况如何。
    听说那两个女人去了张延那里，王露瑶多少有点慌乱，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想要淘汰的瞿颍的事儿，暂时也只有虹姐知道。
    便又佯装镇定的问：“这俩人论演技也就半斤八两，所以我也没拿定主意，就让她们先回去等消息了——延哥，你跟她们两个很熟吗？”
    “那倒没有，也就赶巧了见过两回。”
    “噢~”
    王露瑶心里顿时轻松了不少，赶忙上眼药道：“别的我倒不担心，就是听说模特们挺乱的，可别把咱们公司的风气给带歪了。”
    别人说这话还算有些道理，但这话从王露瑶嘴里说出来……
    “再乱还能乱的过摇滚圈？”
    张延有些好笑：“你不会是担心她来了之后，会挤占你的生态位吧？”
    王露瑶虽然没听过‘生态位’这个词儿，但大致也能理解其中的含义，于是讪笑两声，转移话题道：“对了，虹姐刚还说在京城遇到个熟人，说是当初一起试镜《天津卫》的津门姑娘，现在正搁京城套龙套呢。”
    试镜《天津卫》的津门姑娘？
    张延回忆了一下，才记起王露瑶说的是谁，当初复试时，那姑娘是最符合刑警气质的。
    可惜《天津卫》女主要的是反差，而且还限定是外地人，所以她反倒是第一个被淘汰的。
    挂断电话后，张延心里就有数了。
    刚才看瞿颍一直有些郁郁寡欢的样子，张延就猜到她多半面试不怎么顺利，现在看来完全是王露瑶的小心思作祟。
    毕竟这小妮子一直就在担心，来了新人后会分薄自己的宠爱。
    看来晚上得给她鼓鼓劲儿、开开窍了。
    回到车上，张延扫了眼后座，周逊和曹颍正在叽叽喳喳的说笑，似乎完全没在担心面试的事儿，而瞿颍则是急忙向自己投来笑脸，但笑容里的焦虑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主要瞿颍本来想的挺好，觉得只要能在张延面前凸显自己，肯定能扭转局面。
    但真等到了张延前面，除了自报履历时，她稳稳压了曹颍一头，几乎都是曹颍和周逊占据了主动。
    这两个还没长开的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在张总面前还那么大大咧咧的，结果反倒显得自己沉默寡言了。
    或许……
    自己应该表现的再放开一些？
    想到这里，瞿颍就有些后悔自己穿的太正式了，如果把西裤改成短裙——哪怕是条长裙，自己也能更多的凸显出核心优势。
    主要来时想的是要见老板娘，感觉穿的太时尚或者暴露都不合适，所以才选了这套港式白领风。
    谁成想没能见到阎王，就先被小鬼给卡住了，到头来还是得走张总这条捷径。
    (本章完)

 第227章 弄巧成拙

    第227章 弄巧成拙
    瞿颍在车上打定主意要开放些，可结果等进了包间就傻眼了。
    张为宁老实不客气的坐在了张延的左手边，窦鹏也腆着脸坐到了张延的右手边，根本就没给她‘插足’的机会。
    而一愣神儿的功夫，其它人也纷纷落座，就只剩下了韩垒和曹颍中间的位置。
    中间隔着两个男人，这还怎么放开啊？
    瞿颍只能闷闷不乐的落座。
    点完了菜，就听上首几人开始聊起了音乐圈的八卦，比如beyond乐队主唱在日本坠亡、迈克杰克逊被爆出炼铜什么的。
    周逊和曹颍都听的津津有味儿，曹颍还忍不住追问：“有没有咱们内地的？”
    上首几人都不说话了，张延、张为宁、韩垒一起看向了窦鹏——93年内地最大的八卦，就是窦维、王霏、姜欣、栾竖之间的四角恋。
    窦鹏虽然情商一般，但也不可能当众聊这个话题，于是干咳一声就准备说点别的打岔。
    结果这时张延的大哥大先响了，张延冲众人告罪一声，抓起大哥大出了门，在老板娘的指引下，去了后院接电话。
    “张总。”
    电话里传来老徐徐正辉焦急的声音：“我得赶紧去趟京城，先跟您请两天假。”
    因为王晶请了婚嫁，刘卫东、徐正辉、李嵩强正领着助理们，跟财务上盘点票据开销。
    按说正是离不开的时候，这时突然请假肯定是出了什么意外，于是张延忙问：“是有什么要紧事吗？需不需要公司帮忙？”
    “这个……”
    徐正辉犹豫了一下，才道：“指南针乐队的主唱罗琪因为在酒桌上起了口角，被人戳瞎了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也有可能失明，目前正在医院做摘除手术。”
    “这么严重？！”
    张延吃了一惊，要知道罗琪虽然已经当了两年主唱，但其实小姑娘今年才刚满18岁。
    这本来是前途无限，结果……
    “怎么弄的？”
    “听说是跟一个混混发生了口角，说了句‘京城人都是sb’，然后对方就拿啤酒瓶砸破了她的头，然后又捅瞎了她的左眼……”
    得~
    这刚说内地音乐圈没大新闻，这就来了一个。
    张延想了想，道：“你先别着急，等下午我喊上王露瑶、田振，咱们四个一起过去瞧瞧。”
    徐正辉和指南针乐队是老朋友，那首《你的温柔我永远不懂》就是他从指南针买来的版权，王露瑶和田振都因此受益良多，按理说应该过去瞧瞧。
    正说着，就见瞿颍也跟了出来。
    张延有些纳闷的看向她，她忙解释道：“我是来上厕所的。”
    “噢，墙角那就是。”
    张延顺手指了指，然后又分别给田振和王露瑶打了电话，把罗琪这事儿说了，让她们先准备准备，下午一起去京城探病。
    最后他又跟陈虹联系了一下。
    等打完所有电话，张延一扭头，发现瞿颍还在身旁站着，看那样子也不像是刚从厕所回来的。
    “有事？”
    “那个……”
    瞿颍撩了撩头发，对张延柔声道：“张总，我下午能坐您的车回京城吗？”
    “这个……”
    张延算了算人数，开一辆车有些装不下——毕竟顺路送了瞿颍，就没理由不送曹颍。
    正犹豫是开两辆车，还是干脆拒绝的时候，就发现瞿颍越贴越近，脸上也红扑扑的像是有几分醉。
    可酒菜明明都还没上呢。
    看来王露瑶说的没错，这模特圈确实比较乱。
    如果是平时，冲那两条长腿，越来越色也越来越油腻的张某人，肯定要投桃报李的撩拨一番。
    但刚听说了罗琪的事情，哪怕跟自己关系不大，这心里还有点唏嘘感慨，再加上这后院也不是什么僻静处。
    最终张延还是公事公办道：“那行吧，回头开两辆车去，不过你们可能得坐另一辆车。”
    说着，又指了指角落道：“厕所就在那。”
    然后自顾自的回了包间。
    竟然被拒绝了？！
    瞿颍惊讶的瞪圆了眼睛，先前她明明察觉到，张延有两三次看向了自己的腿，按理说不该……
    她低头看看身上的西裤，顿时感觉找到了答案。
    可恶~
    早知道就穿裙子了！
    瞿颍犹豫了一下，干脆把头发稍稍弄乱些，又憋气涨红了脸，最后把上衣半边掖进裤子里，半边露在外面。
    然后走到水池子旁，长颈鹿似的撩着水洗了把脸。
    等再回到包间，已是一副衣衫凌乱娇红满面的架势。
    有人问起来，就说是在厕所待久了所致——至于大家信不信，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反正这之后韩垒是没敢再多看她一眼。
    而张延则是暗暗摇头，如果没这一出，他说不定冲着腿就把人收进公司了，可这一出自污的戏码，就证明对方不止放得开，还颇有些心机。
    这样的女人……
    …………
    与此同时。
    北影厂明的清风情街上，《新游龙戏凤》剧组也正在吃午饭。
    剧组是专门在饭店订的盒饭，两荤两素馒头管够，还有个紫菜蛋汤，在时下的剧组里算是相当不错了。
    但汪茜捧着自带的饭盒，却吃的食不知味。
    防忘上图：
    她是临时被找来客串的，客串的角色是一个为夫伸冤的寡妇，结果县衙、府衙都没能查明真相，反而以搅闹公堂为名责打了她二十辊。
    最后是陪着正德出来游玩的李凤姐，靠着现代知识查出了真相。
    破案那段要傍晚拍摄，接下来要拍的是查明真相后，汪茜饰演的寡妇感激涕零，抱着李凤姐的腿拼命磕头，而李凤姐手足无措求助于正德的戏码。
    想到接下来要拍的剧情，汪茜放下筷子，转头看向了不远处，正一边吃饭一边和邓洁、常季红说话的陈虹。
    一步之遥，真的就只是一步之遥！
    当年如果自己能拿到《天津卫》的女主角，那现在红遍全国的就是自己了，哪还会这么卑微的跪倒在陈虹脚下？！
    而且别人不知道，汪茜却是知道的，《天津卫》一开始选定的女主角并不是陈虹，至于后来是怎么换成陈虹的……
    只看她现在‘老板娘’的头衔，就什么都明白了！
    如果陈虹委身的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又或者胡子拉碴的丑男艺术家，那汪茜心中的怨念还不会这么多大。
    但张延长什么样她也是亲眼见过的，那种又高又帅又有才华又有钱的年轻男人，如果早知道倒贴就能搞定，那汪茜早就奋不顾身了！
    说到底，还是自己当初太矜持了，整天在学校里坐井观天，以为北影的学生未来不会缺少机会。
    哪想得到毕业之后……
    都说‘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可汪茜却巴不得自己当初失了足。
    这时陈虹忽然站起身来惊呼道：“真的假的？”
    汪茜定了定神儿，这才发现陈虹是在打电话。
    “你们大概几点能到……那不行，我这边走不开……晚上？今晚要拍夜戏，估计十点多能结束——那行，你8点多过来吧。”
    看陈虹的语气神态，汪茜心中就是一动，难道是张延要来探班？
    其实就算张延来探班，汪茜也做不了什么、事到如今更不可能挽回什么，但这心里就是有种不甘不忿的蠢蠢欲动。
    这也是人之常情，两年半之前面试的时候，双方还处在差不多的起跑线，但就这么两年半的功夫，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搁谁身上，谁能没点怨念、没点执念？
    (本章完)

 第228章 嗟，来食

    第228章 嗟，来食
    【ps：尴尬，貌似搜错了汪茜的图片，后续剧情修改一下……】
    下午。
    把周逊交给张为宁和韩垒后，张延便率众赶到了京城。
    路上张延对王露瑶‘嫉贤妒能’的行为，进行了一定的批判，但最终还是选择‘纵容’她，认可由她来决定这次面试的结果。
    这让王露瑶欢喜不已，也对自己当初的选择感到庆幸——张总果然是个念旧情的人！
    到了京城医院。
    不出意料，已经聚了不少摇滚圈的人，这些人都是为了指南针、为了罗琪来的，但气氛却明显有些剑拔弩张。
    不过看到张延带人赶过来，双方都是连忙热情的打招呼。
    “张总。”
    “张哥。”
    张延边往里走，边大致观察了一下，很快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罗琪的事情，无疑触动了北漂和土著之间的敏感肌。
    北漂们——尤其是那些郁郁不得志的北漂们，平时就憋了一肚子怨言，对罗琪那句‘京城人都是sb’很是认同，对罗琪的遭遇更是十分愤慨。
    而京城土著虽然同情罗琪的遭遇，但却不可能认同那句地域黑，所以在遭到北漂们的排斥之后，也起了逆反心理。
    张延走到重症监护室门口，询问了一下指南针乐队的人，得知罗琪已经被摘除了左眼，目前还没有清醒过来后。
    便对挤在走廊两侧的二三十人道：“四海之内皆……咳，大家的心情我能理解，但这么多人聚在医院里，也容易影响人家工作——这么着，大家来登记一下，回头等罗琪的情况有什么变化，再让指南针的人通知大家。”
    说着，示意徐正辉在旁记录，然后亲自挨个询问众人的姓名和联系方式。
    众摇滚歌手都是受宠若惊，哪还顾得上什么土客之争，等张延记录完之后，便很快散了个干净。
    等遣散了闲杂人等，张延又询问了费用方面的问题，不出意料，谈到钱的问题，指南针乐队的众人都有些尴尬。
    虽然柔情姐妹篇大火之后，指南针乐队也跟着赚了不少钱，可挥金如土本就是摇滚乐队的标配——就刚刚做手术的钱，都是他们东拼西凑才凑齐的。
    张延当即拍胸脯道：“那这住院费我们圆梦包了。”
    “这……张总，这怎么好意思？”
    指南针乐队的人感激不已，虽说指南针乐队是卖了一首好歌给圆梦，可双方也早就钱货两讫了。
    换成一般公司，可不会像张延这般仁义。
    “没什么不合适的。”
    张延摆手道：“都是朋友，互相帮个忙也是应该的，既然罗琪还没醒，那我们明天上午再过来——老徐，你怎么个意思？”
    “我？我留下来吧。”
    “那行。”
    张延说着，从随身携带的包里翻出五摞百元大钞，塞给徐正辉道：“你先看着安排，不够再跟我说。”
    于是指南针乐队的人千恩万谢，将张延、王露瑶、田振三人送出医院。
    结果才过了半个小时，陆续又开始有人找到医院，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上来就问：“张总在哪？谁负责记名字？！”
    …………
    张延跟王露瑶、田振吃完晚饭，又安排她们住进酒店之后，发现时间还早，于是就去二环内的兜了一圈，看了看正在改建的新房。
    因为是长条形的地块，这栋新房被设计成了反凹字型的三层小楼。
    正中间是个不大的院子，一楼正对院门的是个长八米宽六米的车库，上楼的楼梯就在车库尽头。
    车库两旁是书房和厨房，而两侧凸出的部分别是餐厅和客厅，主卧客卧和一些功能性的房间，则主要集中在二楼三楼。
    现在三层楼都已经盖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封顶就能完成主体结构。
    张延赶过去的时候，工人们已经下班回家了，只有外面的砂石堆上，还坐着个忧郁个‘二傻子’。
    “窦维。”
    张延走过去拍了拍窦维的肩膀，笑道：“我说让你偶尔过来瞧瞧，没想到你这还挺尽职的。”
    窦维抬头扫了他一眼，又闷头道：“别理我，烦着呢。”
    前阵子有狗仔队拍下了王霏早上倒尿盆的画面，这事儿先是在港岛传的沸沸扬扬，继而热度又传导回了内地，现在不知道有多少狗仔队，正在他那老宅附近蹲点呢。
    “要我说你跟王霏就是自作自受。”
    张延撇嘴道：“你们俩又不是没钱，把你家老宅旁边的房子买下来，学着我这样，重新翻盖一下能怎么的？”
    “我没钱。”
    窦维果断道：“我的钱都不知道怎么掉了。”
    这倒并不奇怪，毕竟是摇滚歌手嘛。
    张延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问：“要不要去津门躲几天？”
    “不去，我还要搞我的新专辑呢。”
    “那你晚上吃饭了没？”
    “不吃，不饿。”
    “屮~”
    张延转头上了车，不多会又折了回来，在他面前铺开一张报纸，放上饭菜和两瓶啤酒：“嗟，来食。”
    然后又道：“我晚上有事要忙，明儿把四哥喊上，咱们哥仨中午聚聚。”
    张延开车离开的时候，就看到窦维咬开啤酒，一仰脖吨吨吨的灌了小半瓶。
    开车到了北影厂。
    因为提前打了电话，常季红一早就在大门口等着呢。
    往里走的时候，张延询问了常季红在剧组的情况，这姐们在剧组倒是如鱼得水，还抽空看了两本经纪人方面的专业书。
    这也是她另一个能胜过王晶的地方，她比王晶更愿意学习，也更有文化素养——听陈红说，她分析剧本时头头是道，总能切中要害。
    到了明清风情街，眼见陈虹正在一片灯火中进行表演，张延便在外圈驻足，开始欣赏她的古装扮相。
    陈虹的造型是张延根据梦中看到的仙侠剧广告，结合陈虹自身的情况捏合出来的，总体看来效果还不错，算是超越了时代，又不显得过于浮夸。
    尤其是在灯下的时候，妆容面孔仿佛都在熠熠生辉，有种一顾倾人城、再顾……
    “张总~”
    这时一个带着几分激动的声音传入张延耳中，张延回头看去，就见一张面孔正杵在离自己极近的地方。
    胸脯挺的更近，只要稍微转身就能撞怀激荡。
    张延忙往后退了半步，这才认出对方正是曾参加过《天津卫》试镜的汪茜。
    “是你啊。”
    他笑着招呼道：“咱们有两三年没见了吧？”
    “两年半。”
    汪茜认真的更正着，然后就絮絮叨叨说起了当年的事情，拐弯抹角暗示自己当初太单纯，现在则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的准备。
    这都什么跟什么？
    跟她驴唇不对马嘴的聊了几句，眼见陈虹拍完了一个镜头，张延连忙撇下汪茜凑了上去。
    陈红看看兀自不甘心的汪茜，笑盈盈的问：“怎么，又有自投罗网的了？”
    “她要自投罗网，也得看我收不收啊。”
    张延无语道：“这姑娘做哥们倒是挺好的，别的就算了。”
    听张延这话，分明是在暗讽汪茜女生男相，陈虹忍不住咯咯娇笑起来，又问：“那个什么颍呢？我听说后来还找到电视台去了？”
    “你说的哪一个颍？”
    “就身高腿长的那个。”
    “那姑娘的腿确实是挺长，可惜心眼有点多，又不够聪明。”
    “心眼多还不聪明？”
    “聪明人总能掩饰住自己的心机，但她明显露的比较多。”
    (本章完)

 第229章 大尾巴狼

    第229章 大尾巴狼
    一夜小别胜新欢。
    张延早上醒过来的时候，陈虹已经去北影厂拍戏了。
    他一边洗漱一边联系了王露瑶和田振，约莫8点钟左右赶到了医院，徐正辉还在，但指南针乐队的人却没了踪影。
    看昨天几人着急的样子，也不像是跟罗琪没感情，而且张延也说了早上要过来，这怎么连个留守的都没了？
    “罗琪的父母来了。”
    听了张延的疑问，徐正辉解释道：“两位老人家觉得是乐队的人带坏了自家女儿，所以后半夜赶到京城后，就一边哭喊一边把指南针的人赶走了。”
    这话……
    倒还真不算冤枉人。
    能像张延这样清醒冷静，出摇滚圈而不染的人并不多见——罗琪身上的毛病，很多都是加入指南针后耳濡目染出来的。
    听徐正辉的说法，不只是指南针乐队的人，其它摇滚歌手但凡敢来，都让老两口给骂走了。
    其中也有几个不服不忿，骂骂咧咧要跟罗琪父母理论的，不过都被徐正辉打着张延的旗号给劝下了。
    这时罗琪的父母听到动静，从病房里走了出来。
    徐正辉忙给双方介绍。
    听说张延就是那个要给女儿出钱养病的大老板，罗琪的母亲当即就要跪下磕头，亏得张延手疾眼快拦下了。
    罗琪的父亲则是絮叨道：“张老板你一看就是做正经行当的，不像那些唱什么摇滚的，一个个鬼头鬼脸鬼哭狼嚎，那有什么正经人！”
    张延认同的点头道：“确实，这个圈子压根就不适合年轻姑娘，等罗琪养好了伤，以后最好也别在这个圈子里混了。”
    “唉，以后也没法再唱了。”
    罗父唏嘘叹道：“刚刚大夫还跟我们说呢，她要是唱的太大声、太投入，就可能有那个什么压力，到时候右眼也有可能出问题。”
    这么说罗琪基本就要告别歌坛了。
    罗琪的父亲主动找来大夫，提出让张延三人进去见视罗琪，大夫倒是没拦着，不过规定只能探视五分钟，而且不能让病人情绪太激动。
    进到病房里，就见罗琪脑袋包的跟印度阿三一样，露在外面的右眼也透着一股子死气沉沉，完全没有平时爱玩爱闹的影子。
    “琪琪，圆梦的张老板来了。”
    罗琪的母亲凑过去提醒了一声，罗琪这才稍稍偏头看向这边，然后眼眶就有些发红，哽咽的问：“张总，我以后还能唱歌吗？”
    “怎么不能！”
    张延斩钉截铁的道：“大不了以后改抒情歌曲，凭你的嗓子肯定不会有问题。”
    王璐瑶也帮腔道：“是啊，你看我都唱不了高音，不还是成了一线歌星吗？”
    很显然，王露瑶这句实话的抚慰，大大超过了张延的胡扯。
    罗琪若有所思，脸上也隐隐多了些希望。
    在病房里待了一会儿，把路上买的礼品放下，张延就又带着两人离开了。
    到了走廊上，他又跟徐正辉商量了一下，准备从圆梦调个助理过来替下徐正辉——王晶请了婚假，老徐现在也算是经纪公司的大将之一，自然不能让他长期在外面飘着。
    往楼下走的时候，张延还有些唏嘘，对田振告诫道：“你以后也收敛着点脾气，尤其是在外面的时候。”
    田振难得的没有反驳，只是默默点了点头，显然罗琪的遭遇也给了她相当的震撼。
    这时迎面走来几个人，听他们嘴里碎碎念着，似乎是要来采访罗琪事件的记者。
    王露瑶见状，就凑到张延耳边问：“咱们要不要回去？”
    “回去干吗？”
    张延扯住她道：“有老徐在就够了，咱们回去那不是画蛇添足吗。”
    因为中午他准备请郭川林和窦维吃饭，本来张延是准备把两人送回旅馆的，但王露瑶表示这么久没见过虹姐了，来了京城怎么能不去见上一面？
    于是张延就把她们送去了北影厂。
    等在路边接上窦维，见这厮浑身油渍麻的，也不知昨晚上哪儿鬼混去了，于是张延干脆通知郭川林，先找了个澡堂子狠狠搓了一把。
    他现在这身份，找的自然是好地方。
    等在在池子里泡软了、搓够了，准备去大厅里马杀鸡一下的时候，正撞见一个熟人从隔壁vip包间里面出来。
    “呦，李老板。”
    “哈，张总。”
    李成儒比两年前见面时富态了不少，红光满面的笑道：“当初见面就觉得你不是那些书呆子能比的，果然短短几年就下海闯出了一番事业。”
    当初王露瑶爆火后第一场走穴，就是李成儒大价钱拿下的，甚至还把自己座驾借给了王露瑶。
    所以李成儒对圆梦的情况也算有些了解。
    “能得李老板一声夸奖可不容易。”张延笑道：“不过我也就是小打小闹，哪像李老板你守着特别特商城，日进斗金……”
    “那都是小钱。”
    李成儒不在乎的摆了摆手道：“这年头想发大财，你得去赚有钱人的钱！”
    不等张延回应，他又反问：“您说这年头什么人最有钱？”
    “小孩子最有钱。”
    张延半开玩笑的道：“不都说小皇帝、小公主吗，这年头都是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独生子女，很多父母平日省吃俭用，钱全在儿女身上了。”
    “对，也不对。”
    李成儒摇头道：“老弟啊，你这眼界还是窄了，我跟你说，这天底下最有钱的就是外国人，所以想要赚大钱，咱就得赚外国人的钱！”
    看他那洋洋得意的架势，肯定是已经赚到钱了。
    张延有些好奇的问：“怎么赚，站着还是跪着？”
    “当然得站着把钱挣了！”
    李成儒得意道：“咱就用外国人自己的规则，合理合法合规的赚他们的钱！”
    说着，伸手拍了拍张延的肩膀，笑道：“有兴趣回头联系我，老哥带你玩一把。”
    然后他一招手，就有穿黑西装的跟班双手奉上一支刚点燃的雪茄，李成儒叼着雪茄龙行虎步，颇有点气吞山河的感觉。
    李成儒刚走，郭川林也裹着条毛巾从包间出来，看着李成儒的背影啧啧叹道：“这李老板是越来越能装了。”
    “四哥，你跟他认识？”
    “以前走穴的时候见过几面。”
    郭川林道：“这人虽然爱装大尾巴狼，但在商场上还是比较讲信用的，他既然说的这么肯定，说不定手上真有什么赚大钱的门路。”
    “那又怎么样。”
    张延不以为然的道：“我听过一句俗话，‘风浪越大鱼越贵’，反过来说，鱼越贵风浪就越大，我现在又不是没赚钱的营生，没必要去趟他的路。”
    现在商演市场越来越火爆，等明年圆梦再招几个新人，把现在老歌手一分为二，两支队伍同时走穴商演，到时候就是两三倍的收入。
    这稳稳当的快钱不赚，跑去走别人含糊其辞路，那不纯属有病吗？
    (本章完)

 第230章 活成讨厌的样子

    第230章 活成讨厌的样子
    抛开遇见李成儒的插曲不提，张延、郭川林、窦维三人上了酒桌，聊的自然也是罗琪的事情。
    郭川林唏嘘道：“动手那孙子我也认识，诨号马三儿，早些年就喜欢好勇斗狠，没想到这么大岁数还冲小姑娘下黑手。”
    说着，他自斟自饮了一杯啤酒，又对张延道：“要不我去……唉，算了。”
    “别算了啊，四哥，你有话就直说。”
    “我最近有点腻了，但又不知道离开这个圈子能干什么。”
    郭川林又自斟自饮了一杯啤酒，叹道：“我刚入圈的时候，摇滚还不是这样的，那时候人们喊着要追求自由、要打破枷锁，可现在乱七八糟的什么脏什么臭就学什么。”
    窦维把啤酒杯往桌上重重一顿，震声道：“所以咱们得搞更纯粹的音乐，更深入……”
    张延直接无视了他，跟郭川林道：“四哥，你要想来圆梦我当然举双手欢迎，但如果你真的想退圈，那不如试试搞房地产，我估摸着未来二十年炒地皮肯定有大赚头。”
    郭川林闻言笑道：“怪不得你囤了那么多房子——让我想想吧，反正这事儿也不急。”
    …………
    张延又在京城待了一晚上。
    到第三天上午，从公司调来的人也跟徐正辉办好了交接，于是五个人两辆车重返津门——之所以是五个人，是因为张芳也跟了来。
    临走的时候，王露瑶还买了一堆报纸，其中果然有罗琪事件的报道，看到上面写着圆梦张总慷慨解囊的字样，她就与有荣焉的，把报纸分享给了田振和张芳。
    到了津门，把田振和王露瑶各自送回住处，张延就带着妹妹去了电视台。
    从后门进到电视台的大楼，张延就询问妹妹：“我去地下录音棚瞧瞧，你呢？”
    “节目组换掉的人多吗？”
    “也就加了几个新人。”
    “那我先过去打个招呼。”
    见妹妹迈着轻快的步子上了楼，张延忍不住暗暗欣慰，到底是二十出头的大姑娘，已经学会独立自主了。
    不过高兴之余，心下又有点酸酸的。
    独自下到录音棚里，见张为宁和韩垒还在磨小样，他凑上去询问道：“宁哥，那个周逊怎么样？”
    张为宁摘下耳机，摊手道：“谈崩了。”
    “谈崩了？”
    这合格就合格，不合格就不合格，怎么会谈崩？
    张延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难道她对咱们公司的待遇不满意？”
    “那倒不是。”
    张为宁道：“是这么回事，那姑娘的嗓子还行，比王露瑶还稍微强一些，本来按照你的交代，我们是准备带她去公司签约的。
    但韩垒发现这姑娘抽烟特狠，还特别爱吃辣的，担心她这样会伤到嗓子，就向王忠旗建议加上一条限制，让周逊必须戒掉烟瘾少吃辣的。”
    “她不同意？”
    “她不同意。”
    张为宁摊手道：“她说这是自己的人身自由，最后谈崩了，她又说要去电视台报名，参加了《我为歌狂》第二季。”
    这姑娘……
    张延无语摇头，现在多少人求爷爷告奶奶想要加入圆梦，没想到还会有人为了抽烟的自由，放弃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估计应该是年纪太小，还没挨过社会毒打的缘故。
    “那算了，既然她自己放弃了，咱们就专心找几个好苗子。”
    其实张延最近已经相中两个，不过鉴于这一季的口号是公平公正，所以暂时没有直接纳入旗下，只是隐晦的表示了一下欣赏。
    “对了。”
    张延想起个事儿，又道：“我准备到32强赛的时候，让田振作为上届冠军进行开场表演，宁哥，你觉得让她唱什么歌比较合适？”
    张为宁想了想，道：“要不还是《想唱就唱》？”
    “倒也不是不行。”
    张延犹豫了一下，想着陈虹也不是很在乎在音乐圈的成绩，就算被田振比下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便点头答应下来。
    这样做，也显得传承有序。
    等跟张为宁聊完了，回到楼上节目组时，
    张延发现张芳已经跟大家嘻嘻哈哈打成一片，于是悬着的心就松了一小半，至于剩下的一大半，那就得等张芳正式主持完节目，才能决定要不要完全落下。
    “张总！”
    这时制作中心的副主任沈霞，也是这次节目组张延的副手，忽然走过来询问道：“那个被刺瞎眼睛的小姑娘，能不能请到咱们节目组来？”
    “还是算了吧。”
    张延摇头道：“医生说那姑娘继续唱高音，有可能另一只眼睛也要失明，咱们没必要冒这样的风险。”
    “那真是太可惜了。”
    沈霞有些遗憾，本来听张芳提起这事儿，她还以为可以拿来炒作一下，顺带也能让小姑娘红一把呢。
    张延笑了笑，跟在他身边久了，电视台的人也开始有了炮制噱头的概念，不过想要复制‘乳赋’的经典案例，可没那么容易。
    “你安排人带芳芳去看看咱们的舞台吧，那些新机制也让她先熟悉熟悉。”
    “不用，我亲自带芳芳去。”
    沈霞自告奋勇，带着张芳去了电视台的演播大厅。
    张延又简单检查了一下这两天的进度，确认没什么问题之后，就准备回自己的办公室。
    结果这时候，忽然有报名处的工作人员跑来禀报，说是遇到一个拿不准的报名选手，希望张总能给拿个主意。
    “怎么个拿不准法？”
    张延有些纳闷，因为报名人数太多，所以电视台临时又加了报名面试——就是当面唱上几句，只要唱功能比一般人稍微优秀些，就能通过。
    按理说这法子都施行半个多月了，报名处的人对什么样的能过、什么样的不能过，早就该心里有数了。
    “那人嗓子没问题，就是唱的歌——他唱了一首云南民谣，就是有点黄的那种。”
    工作人员说着，就摇摆身子唱了几句‘阿里里’。
    “直接取消他的报名资格吧。”
    张延听完果断pass，不管这人是故意哗众取宠也好，还是觉得这么做没问题也好，都属于不稳定因素。
    等工作人员离开之后，张延却突然发现自己这态度有好像点熟悉感，似乎和梦中那些宁杀错不放过的审核一样？
    呃~
    这难道就是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
    此后一段时间里。
    节目组依旧有条不紊的推进，张芳两次彩排表现都很不错，虽然少了周滔的大气稳重，却多了几分俏皮松弛感。
    当然整体还是差了周滔一些的。
    而另一边，韩垒录制小样的进程一直不怎么顺利，铿锵有力的那一版早就搞定了，但梦断白帝的改版，试了好多次都不太满意。
    因为怕赶不上人家出成片，张延跟张为宁合计了一下，又给王福林导演打电话，询问能不能换个人演唱这一版。
    “先别忙活了。”
    结果王老有些郁闷的道：“白帝城刘备梦中见到关张鬼魂这一段，上面觉得有宣扬封建迷信的嫌疑，所以打算删掉——要是这段被删掉，歌也没必要再配了。”
    得~
    白忙活半天。
    挂断电话张为宁就开始骂街，韩垒沉默了好一会儿，却斩钉截铁的道：“咱们继续磨，我就不信唱不好这一版！”
    “可现在……”
    “咱们可以放专辑里！”
    见韩垒的拧劲儿上来了，张为宁也拍案道：“行，我再改改，就不信改不出满意的版本！”
    见这俩人都有点上了头。
    张延也没拦着，只是提醒他们记得把豪情万丈那一版先发给王福林，然后就去忙着准备出远门了。
    电视台的卫星终于要上天了，他作为观礼嘉宾之一，需要和马原、阎晓铭一起去酒泉基地出席卫星发射仪式。
    正好等从酒泉回来的时候，《新游龙戏凤》摄制组，也差不多该转战津门进行拍摄了。
    (本章完)

 第231章 朝中有人好办事

    第231章 朝中有人好办事
    当初魏立本说是名额有限，张延还以为这次去酒泉拢共也没几个人呢，结果到集合的时候一瞧，好嘛，足有二十多个。
    这还不是全部，等到了京城——津门暂时没有直航嘉峪关机场的航班——前台长、zxb的林领导也带着几个人过来汇合，里里外外凑了小三十人。
    在机场等候的时候，林领导特意把马原和张延喊到身边，悄悄透露了个消息，他再过不久就要调到光电总局了。
    上次算是平调进京，这次则是高升副局【副bu级】。
    马原和张延得了这消息，都是欢喜不已，虽说zxb名头更大，但对于影视业行业来说，那肯定还是光电更对口。
    “我调过去之后，大概率会负责协调97前后，港岛影视资源和内地影视的对接。”
    说着，林领导拍拍张延的肩膀，笑道：“以后再有什么好主意，你和老马就直接联系我，到时候肯定不会少了你们的功劳。”
    张延摆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架势，猛点头道：“我一定竭尽所能为二位领导抛砖引玉！”
    林领导哈哈一笑，点指着张延却没再说什么。
    上了飞机之后。
    张延和阎晓铭被安排在了一起，本来老朋友坐一块叙叙旧聊聊天挺好的，结果阎台长一直拿个本子写写画画的，看表情还挺凝重。
    张延偷瞄了两眼，然后就赶紧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再看了。
    那是一封给zy的检举信，好像是某个报社中层因为给《人间正道》提供讯息，先是被打压警告，然后又出了意外。
    就说这种事不能掺和吧！
    毕竟津门可是北方最大的港口城市，而港口城市的猫腻……
    但一直目不斜视总感觉怪怪的，张延索性也翻出纸笔，开始在上面勾勾画画。
    结合自己这两年的见闻，等到飞机在嘉峪关机场落地时，几个针对两岸三地合拍片的建议，就已经新鲜出炉了。
    首先是合拍电视剧的咖位对等原则，张延虽然不知道光电后来规定，但从伍玉娟、王露瑶的经历，也能看出港台从业者那种高高在上的嘴脸。
    所以他觉得有必要通过法规进行限定：男女主角必须有一个是内地的——而且如果男一是港台的，男二男三就必须是内地的，反之亦然。
    第二个建议是有多种结局的情况，必须提前向光电报备，避免出现那种一边赚内地的钱，一边大肆抹黑造谣的情况。
    至于港台版本增加黄暴什么的，那倒是不用管的太宽。
    第三个建议是……
    这些建议基本都是冲着电视剧行业去的，毕竟张延也没主导过什么电影项目，提出来恐怕也没太大的说服力。
    …………
    酒泉基地直接派了大巴车过来，上车前，张延就把自己写的建议给了马原过目，马原看完后又转给了林领导。
    林领导看过后，当时没说什么。
    不过到了酒泉基地之后，就又把他和马原喊到了自己的房间。
    “小张啊。”
    林领导微微皱眉道：“我知道你这些建议，都是为了咱们国家电视剧行业的发展，不过现在上面的意思，是尽量引入港台影视资本，提升咱们内地的影视剧制作水平。
    这一上来就加太多限制，会不会有些不妥？如果引发港台资本的不满，影响到‘引进、提升’的大局，可就弄巧成拙了。”
    张延只需要出主意就好，但林领导要考虑的可就多了，尤其是风险方面的问题。
    不过林领导毕竟对张延十分欣赏，所以在提出质疑后，紧接着又给出了肯定：“当然了，像第二条、第四条这种就很有必要，咱们确实要尽量避免端起碗吃饭、放下筷子骂娘的情况发生。”
    “领导。”
    张延正色道：“在您面前我也不说那些虚头巴脑的，港岛影视行业跟咱们这边不一样，大多都是以利益为先的。
    我认为他们会不会骂娘，愿不愿意遵守咱们的规则，并不取决于咱们是否笑脸相迎，而是取决于这碗饭有多大。
    只要咱们内地有着足够的利益，我相信条件再苛刻一点，也会有大把的港台影视资本，愿意进入内地投资。”
    林领导闻言沉吟半晌，点头道：“这么说，你先前提出的转播权市场化，才是这一切条件的根基？”
    林领导还是很有水平的，一下子就想到关键所在。
    这也是张延迫不及待提建议的主要动力，如果《新游龙戏凤》成片出来，转播权市场化改革却迟迟落不了地，那这片子可就要烂在圆梦手里了。
    趁着这个机会，张延又对马原道：“等《新游龙戏凤》拍出来之后，我想先在地方台卖一轮，等播的差不多了再上星播放，当然，到时候肯定会给咱们台一个优惠的价格。”
    马原先是微微皱眉，继而拍着大腿道：“怪不得你小子要帮着县市一级的电视台，免费搞什么点歌台赚钱，原来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直到新世纪之初，很多普通地级市的电视台还在播盗版影视剧，有的甚至连光碟都懒得买，直接跑去音像店租碟片。
    就这种情况，剧组想从他们那里拿到转播权，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但圆梦的情况不一样，半年的培训班办下来，跟许多市县一级的电视台都是有人情往来的，只要把转播价格放到足够低，应该会有相当一部分电视台愿意卖个面子。
    到时候集腋成裘，也能回不少血。
    张延无语道：“您这就错怪我了，我当时也没想这么多……”
    “别人想不到我信，你小子……呵呵，你觉得我信吗？”马原嘿嘿冷笑两声，旋即大方道：“你这是破天荒第一次，咱们台也不能给你拖后腿，到时候该多少钱多少钱——要是央视出的多，先紧着他们播也行。”
    顿了顿，他又道：“不过《我为歌狂》第二季你可得给我好好搞，咱们台今年的广告费可就指着这一波了！”
    林领导也在旁边笑道：“等我调到光电，争取给你再弄个试点的帽子——毕竟有了正面典型，我们才好跟港台影视资本去谈条件嘛。”
    要不老话说朝中有人好办事呢。
    当然，你也得学会给领导抬轿子才行，不然干巴巴的要政策支持，时间久了要么是一起腐化，要么是分道扬镳。
    这以转播权市场化为诱饵、为根基，再去推动张延那几条建议，看着就靠谱多了。
    林领导又跟张延讨论了一些细节问题，感觉执政思路一下子就清晰了，高兴之余，还挥毫泼墨写下‘大展宏图’四个字，送给了张延。
    经过一段时间的修整。
    晚上酒泉方面大排宴宴，6月份刚刚改组的中航总公司，还专门派出了一位副总主持晚宴，席间说了不少拜年的好话。
    阎晓铭还有些莫名其妙，这中航总公司也是大衙门，怎么这态度感觉都有点谄媚了？
    张延小声解释道：“这都改名叫公司，那肯定是要创造效益——给国家发射卫星能赚多少钱？现在私人公司又搞不起这一套，接下来几年最大的客户群体，还不就是省一级的电视台？
    所以人家是真心盼着咱们好，毕竟咱们上星后发展的越好，以后想上星的电视台就越多。”
    阎晓铭这才恍然，旋即摇头道：“这么重要的部门都开始做生意，那以后……”
    阎台这人，正直是真正直，可保守也是真保守。
    (本章完)

 请假一天

请假一天
    晚上突然有事要出门，就中午那一更。
    (本章完)

 第232章 姜珊邀歌

    第232章 姜珊邀歌
    酒泉卫星发射中心。
    大厅里，工作人员正在紧张忙碌的进行最后的确认工作，而电视台来的观礼嘉宾们，则被安排坐在靠近南墙的两排长椅上，中间还隔了个一米多高的金属栏杆。
    个子矮一些的，得伸长了脖子才能越过栏杆的——当然，缩起脖子做个苗人凤也是也可以的。
    张延的位置在第二排中间，前面是主管副市长、林领导、以及马原，后面还站着几个处级、副处级的。
    这当中最紧张的，当然是马原和阎晓铭这些电视台领导。
    等到一切准备就绪，中航集团的人过来找马原签字确认的时候，老马手上哆嗦的厉害，额头上也湿漉漉的。
    毕竟这是津门电视台创建以来，最大的一笔投资了。
    如果上天后打了水漂……
    好在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在倒计时结束之后，随着现场总指挥一声大吼，承载着转播卫星的火箭直冲云霄。
    各种数据接连反馈，一直到卫星进入到预定轨道，大厅里顿时爆发出震天的掌声，马原更是激动的跟阎晓铭抱到了一起。
    结果庆祝完了才知道，后续还有好几个步骤呢，什么设备自检、系统初始化、调整姿态、展开天线等。
    哪一步出了问题，卫星也不能正常工作。
    于是众人又紧张的等待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直到现场总指挥这才宣布一切顺利，地面塔台已经接到了卫星传回来的转播信号。
    众人才又重新开始庆祝，不过这回明显都没那么有精神了。
    “领导。”
    张延拨通了留守副台长的电话，把大哥大递了过去，马原这才想起还要跟‘家里’确认一下信号，于是连忙接过来问：“怎么样，收到信号了吗？！”
    “收到了、收到了，信号相当清晰！”
    对面的副台长相当激动：“我们正按计划申请借助京台的设备，进行一次中短程转播测试——等您回来，流程应该就走完了。”
    “好好，到时候我亲自跟京台那边做最后确认。”想到给京台台长打电话的情景，马原都有点归心似箭了。
    晚上庆功宴的时候，中航的副总经理，还给嘉宾颁发了纪念奖品，就是这次发射的火箭和卫星的模型。
    不过让人略有些尴尬的是，这些模型总共准备了20份，也就意味着有七八个人拿不到。
    最后几个领导一协商，决定把部分纪念品分开发放，让其中一部分人拿火箭、一部分人拿卫星——张延肯定是拿全套的那种，虽然他是这里面唯一没级别的。
    这玩意儿正好可以放到圆梦的陈列柜里，作为圆梦公司和津门电视台同气连枝的见证。
    …………
    9月17号下午。
    观礼嘉宾们乘飞机返航京城，本来张延是准备连夜跟着大部队回津门的，但林领导还想跟他多合计合计那些建议，最好准备些次一等的条件，以备妥协。
    所以他只好暂时留在京城。
    当天晚上。
    戴着口罩的姜珊，就跟做贼一样摸进国贸四合院，直到反锁了院门这才松了一口气。
    《过把瘾》的热度虽然比之当初的《天津卫》要稍逊一筹，但她最近也算是火遍了半边天，走在街上分分钟就能被认出来。
    反锁好院门，姜珊大咧咧走进屋里，边摘口罩边问：“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津门？”
    张延看着电视上的《中国诗词大会》八进四，心不在焉的答道：“大概还要两三天吧。”
    周滔的抗压能力那真是没的说，被杨阑阴了一把之后，非但没有泄气，反而表现的愈发出色。
    这半个多月下来，《中国诗词大会》的收视率越来越高，甚至已经达到了《两大》的程度，周滔也借此在电视台内部挽回了不少口碑。
    姜珊不爽的凑过去，紧挨着张延坐下，然后就开始故意挤他：“你往边上点儿啊！”
    张延挪了半边身子，她这才满意的坐在正当中，看向了电视屏幕。
    “呦~今儿这俩人抽到一起了——唉，你说是瘸腿女编辑能赢，还是初中小姑娘能赢？”
    这瘸腿女编辑说的是陈曦米，而她的对手则是有过目不忘之能的13岁小姑娘，两人在现存的八名选手当中都是夺冠的大热门，没想到这么早就对上了。
    “你说话能不能放尊重点。”
    张延没好气的搂住她，禄山之爪狠掐了两把姜珊的心尖，又问：“说吧，你想收些什么样的歌？”
    这次照例又是姜珊主动联系的张延，不过是在两天前联系的。
    最近姜珊这不是火了吗，就有人提醒她赶紧出专辑，然后趁热度去走穴商演。
    姜珊对这种事一窍不通，但这不是有特别会通窍的张延在吗？
    所以她前两天就联系了张延，想让张延帮忙搞一张专辑出来——也不用都是新歌，有一两首脍炙人口的，剩下的翻唱别人的老歌就好。
    “当然缠缠绵绵温柔似水的情歌。”姜珊两手捧住自己的脸颊，刻意发嗲道：“这样才配得上我这样温柔多情的女人。”
    “噫~”
    张延发出无比嫌弃的动静，同时另一只手果断护住了要害所在。
    不出意料，姜珊下一秒就使出了猴子偷桃，被张延拦住之后兀自不肯罢休，还想贴着他的肚皮来一记‘滑铲’。
    双方‘攻防’之际，姜珊忽觉不对，嫌弃的缩手道：“怎么回事？你……”
    说到半截，她已经反应过来，霍然起身道：“你之前还跟别人鬼混过？！”
    张延没说话，只是默默看向电视里面的周滔。
    姜珊见状怒不可遏，大声质问道：“你这么做对得起……对得起你女朋友吗？！”
    她本来想说‘对得起老娘吗’，但想想双方好像不是那种关系，于是又又临时改了口。
    张延冲她翻了个白眼：“你觉得你有资格说这种话吗？”
    姜珊叉着腰理直气壮道：“怎么没有资格，老娘是来收债的……呃，现在是在收利息！”
    “呵呵~”
    张延刚冷笑两声，姜珊已经当胸一脚踹了过来。
    张延在沙发上就地一滚躲了过去，然后就见姜珊气咻咻的夺门而出。
    张延见状也没去追，反正两人之间也不存在什么情情爱爱，姜珊走了，他正好抓紧时间养精蓄锐。
    结果过了没半分钟，姜珊又气冲冲提着桶水冲了进来，照准张延兜头就泼！
    “我屮！”
    张延急忙躲闪，虽然躲过了大多数，但还是被浇了不少水，更麻烦的是沙发被浇个透心凉。
    “你疯了吗？！”
    “老娘是好心，帮你洗洗那贼心烂肠！”
    这时张延发现大哥大也进了水，顿时勃然大怒，穿上拖鞋就扑向姜珊。
    姜珊则是丢下水桶转身就跑，两人一前一后钻进了浴室，先是骂骂咧咧吵吵嚷嚷，渐渐吵闹声就被哗哗的水声所取代，再然后便是涛声依旧了……
    (本章完)

 第233章 心不在了，钱还在

    第233章 心不在了，钱还在
    转过天上午。
    张延匆匆自外面回来，把一塑料袋药放在床头柜，又倒了杯热水放在旁边，对缩在被子里不断咳嗽的姜珊道：“药都放这儿了，你一会儿记得吃。”
    说着，又不放心的从袋子里翻出一包全是英文的，摆在了最明显的位置，再次提醒道：“外面这包就是那个什么避孕药，你抓紧时间吃。”
    昨天他还是太冲动了，追出去的时候竟然忘了带小雨伞。
    姜珊这才抬起头，虽然烧到了38.2度，但还是忍不住挑衅道：“我要是不吃，回头……咳咳，回头大着肚子找上门呢？”
    “那你就自作自受呗，反正我肯定咬死了不认，陈虹应该也不会在乎。”
    “呸，狗……咳咳、狗男女！”
    姜珊气的面红耳赤，但还是撑起身子先把药吃了。
    张延一颗心放到肚子里，又指给她方便面和热水在哪，然后就出门去赴林领导的约了。
    林领导在zxb的差事都交卸的差不多，现在就等着去光电履新了，所以时间多的是，两人凑在一起聊了大半天，中午都是在部里吃的工作餐。
    下午的时候，张延想起罗琪还在医院，就捎带脚过去探望了一下——前阵子好几家报纸把他捧成了津门及时雨，怎么说也该去做个回访收收尾。
    结果提着果篮到了五官科病房，迎面就撞上个熟人——冯晓刚的老婆张蒂。
    “咦，嫂子？”
    看着身穿便服的张蒂，张延纳闷道：“你这是调过来了，还是……”
    张蒂本职工作是护士，但不是这家医院的护士，所以张延才有此问。
    “我是带姑娘来做了矫正手术的。”张蒂解释道：“比较严重的兔唇一次矫正是不够的，至少要进行两到三次手术整形，而且中间还要隔开一两年时间。”
    “噢~”
    张延恍然：“我说呢——现在手术已经做完了，还是……”
    “明天上午做手术，医院安排我们晚上先住进来，等做完手术还要留院观察几天。”
    “几号病床来着，我一会儿过去瞧瞧。”
    等张蒂说出病床号，张延就先去探望了罗琪，比起刚开始颓唐，现在罗琪明显欢快多了。
    似乎是医生说她恢复的超越预期，如果照着这个势头下去，养上两三个月说不定就能纵情高歌了。
    这姑娘也是个心大的，比手画脚的对张延道：“大夫说到时候最大的影响，就是我唱的太激动的时候，假眼可能从眼眶里跳出来——就像这样。”
    她摘了个葡萄，给张延现场表演了一下，然后又把葡萄丢进嘴里，边嚼边道：“可惜假眼珠不能吃，不然我就弄一首夏侯惇的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敢弃之？
    到时候我在台上表演生吃眼球，肯定能把台下全给镇住！”
    这姑娘倒是真有点摇滚精神，不过种精神对一个年轻姑娘是好是坏，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张延忍不住吐槽：“你既然知道这句话，以后少让你父母操心才是正经的。”
    罗琪的父母则在一旁连连叹气。
    等从罗琪的病房出来，张延下楼买了些礼品，转头又去了张蒂那边。
    老冯的闺女今年也有三周岁了，看着比当年好多了，但是上嘴唇依旧有些畸形。
    张蒂见他来了，忙对女儿道：“思雨，这是张叔叔——张叔叔可是咱们家的恩人，你小时候病了，要不是张叔叔帮忙，咱们都没钱做手术。”
    “嗐~”
    张延摆手道：“嫂子，你跟孩子说这个干吗，再说那也是冯哥应得的——冯哥最近挺忙的吧？”
    “跟那个曹贵林闹完，他就一直在剧组拍戏呢。”听张延提起冯晓刚，张蒂的表情就淡了不少：“前两天我给他打电话，说是抽不开身，让我跟大姐合计着来——现在孩子她大姑正在家里照顾老太太呢。”
    听着张蒂的絮叨，张延忍不住想起了两年前，他在酒桌上把那5000块钱交给冯晓刚，冯晓刚当场痛哭流涕的情景。
    当时冯晓刚哭诉妻子多么多么不容易，一边照顾瘫痪的婆婆和生病的女儿，一边还要忙里忙外洗衣服做饭；女儿从生下来就跟着自己受罪，自己却没能力给她做手术。
    当时他是指天誓日，说等以后混出了名堂，要怎么怎么加倍的补偿。
    结果……
    两人同时沉默了片刻，直到冯思雨弱弱的唤了声‘妈妈’，张蒂才晃过神来，一边伸手安抚女儿，一边笑问：“听说你和陈虹明年要结婚了？”
    “是啊，房子正在翻盖呢。”
    张延笑道：“婚期还没定下来，主要是看两边老人什么时候方便，但最迟也就是明年中秋之前。”
    “真好。”
    张蒂由衷的感慨道：“你是大老板，陈虹是大明星，你们两个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不像我们……”
    说到这里，她自嘲的一笑道：“以前听人说贫贱夫妻百事哀，还觉得这话说的太绝对了，只要夫妻两个齐心协力过日子，早晚能有出人头地的时候。
    结果现在才明白，贫贱夫妻百事哀这个‘哀’字里，其实就包括了穷人乍富这一关……”
    张延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便转而询问这次住院有什么为难的地方没有，又表示自己这几天都在京城，有什么事情尽管张嘴。
    张蒂摇头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晓刚只是心不在了，钱还在呢。”
    听她这么说，张延也没再多管闲事，逗弄着小姑娘说了会儿话，便告辞离开了医院。
    买了两荤两素四个菜，待会国贸四合院，张延先去卧室里扫了眼，发现姜珊还睡的昏天黑地呢。
    不过可能是中间发了汗，她换了一床新被子盖着。
    张延顺手弄了半锅姜枣豆腐汤，开成小火慢炖之后，又去院里把沙发搬了进来——昨儿泼了那么多水，擦也擦不干净，所以早上张延就搬到院里晒上了。
    也就是他身大力不亏，换一般人还真未必搬得动。
    姜珊被搬沙发的动静吵醒，不知从哪翻出张延的毛呢大衣，裹得跟个粽子似的走了出来。
    “你那大哥大没事吧？”
    “没事儿。”
    张延把煨汤的火关了，顺嘴道：“我早上试了，不影响通话。”
    “那我给剧院打个电话。”
    姜珊拿起大哥大，还不忘抱怨：“你这屋里怎么连个座机都没有，害的我旷了一天工。”
    得~
    张延还以为她良心发现了呢。
    姜珊托舍友帮忙请了病假，便又歪倒在沙发上，看着张延一通忙活。
    等张延把饭菜都摆好，她探头看看碗里的姜片、红枣和豆腐，皱眉道：“这是什么玩意儿啊？”
    “暖胃治风寒的，小时候我感冒了，我妈就给我熬这个——你不喝算了，我……”
    “谁说我不喝了。”
    两人对坐吃了点东西，姜珊明显精神见好，也起了聊天的兴致。
    也不知怎么聊聊着，话题就聊到了徐凡和冯晓刚的事情上——这事儿瞒不过张延，自然也瞒不过姜珊。
    张延就把自己在医院遇到冯晓刚妻女的事儿说了。
    姜珊当即眼珠一转，追问道：“你带相机了吗？”
    “带是带了，你想干吗？”
    “明儿中午咱们一起去医院瞧瞧，顺带拍几张照片——我到时候再拿给徐凡看，看她的良心会不会痛。”
    “你们不是早就和好了吗？”
    “那又怎么样？我这是做好事，你不是也觉得冯晓刚做的不地道吗？”
    张延纠结半晌，最终还是摇头道：“你别去了，我自己拍几张洗出来，让张蒂直接寄到剧组去吧。”
    …………
    转过天。
    照片张延确实拍了，但张蒂不愿意寄，说是感觉像是在把孩子当要挟的工具。
    而张延自己犹豫再三，也没有把这照片寄出去，更没有拿给姜珊。
    最终这张小姑娘病怏怏躺在床上的照片，变成了他摄影收藏的一部分，标签贴的是：等闲变去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本章完)

 第234章 野鸡奖

    第234章 野鸡奖
    两天后。
    张延和姜珊一起回到了津门，然后把姜珊丢给了张亚冬接待。
    他已经跟姜珊谈好了，姜珊的专辑由圆梦代为制作发售，分成就按照业界中位数来。
    等开车回到小洋楼。
    下了车他就听院里汪汪汪的叫唤，紧接着是里面传出王露瑶的声音：“谁啊？”
    “你怎么在这儿？”
    张延诧异的询问，虽然偶尔王露瑶也会趁陈虹不在家，过来偷穿一下陈虹的衣服，但问题是陈虹目前正在津门拍戏……
    “虹姐让我过来喂狗。”
    王露瑶拉开院门，理直气壮的把张延迎了进去。
    就见院里东南角围了一圈栅栏，里面两只黑白的小狗，正趴在栅栏上冲这边汪汪的叫。
    张延凑近打量了一下，问：“这两只边牧怎么来的？”
    “虹姐从京城捎回来的，据说是有个客串的演员，听虹姐说想养两只看门狗，第二天就给抱剧组来了，虹姐付了钱的。”
    张延当初确实说要养狗来着，不过后来忙起来就给忘了。
    隔着栅栏逗弄了一会儿小狗，张延进屋一瞧，见沙发上乱糟糟的堆了不少衣服，便忍不住皱眉：“你怎么又乱翻衣柜？”
    “不是我！”
    王露瑶忙叫屈道：“那是芳芳早上翻乱的，虹姐没让我收拾，我就放着没动。”
    “她不是住在电视台招待所吗？”
    张芳当时嫌小洋楼离得远，执意要住在招待所。
    “招待所连着开了两天庆功大会，闹腾的厉害，所以芳芳就搬过来了——早上虹姐送她，晚上我和韩荭负责接送。”
    张延再一细瞧，果然有几件是张芳常穿的，大多是陈虹买的，也有周滔给买的。
    既然是妹妹的东西，他也就没管，回楼上拿了套换洗的衣服，准备洗个澡就去八一影视基地探班。
    王露瑶跟了进来，‘不怀好意’的问：“延哥，要不要我帮你搓背？”
    一边说，一边用双肘凝聚山川。
    张延推着她的脑门，直接把她推了出去：“别给我耍幺蛾子，我晚上还要交公粮呢。”
    主要在京这几天，没少被周滔和姜珊压榨，这要是再满足了王露瑶，晚上小别胜新欢可就要露怯了。
    结果洗了没五分钟，王露瑶又开始敲门。
    “又怎么了？”
    “你大哥大响了。”
    张延用毛巾擦干净右手，让她把大哥大送进来，点了接通键之后，说了声‘喂’，结果对面是一片沉默。
    “谁啊？说话！”
    “是我，冯晓刚，听说你去医院看了思雨，她手术后恢复的怎么样了？”
    “不是，这些你不该问嫂子吗？”
    “…………”
    冯晓刚再次沉默以对，张延叹了口气，道：“恢复的挺好的，不过嫂子一个人照顾有点吃力，毕竟医院那个环境，而且还不是单间。”
    “唉~”
    冯晓刚叹了口气，道：“不说这个了，说点高兴的吧，《京城人在纽约》终于要上映了，选在了10月4号。”
    “恭喜啊。”
    “同喜，别忘了你可是这部戏的第一编剧。”
    “呵呵，就为了这编剧的名头，我还给曹贵林牵头弄了块地皮盖纺织厂呢。”
    聊完《京城人在纽约》，张延又问起了《永失我爱》剧组的情况。
    “王朔平时大手大脚惯了，我怀疑那主导方出资比例的要求，就是冲着他来的，现在我是一分钱都不敢多，好在咱爷们过惯了苦日子，咬咬牙还挺得住。”
    冯晓刚别的不说，拍小成本商业片确实是一把好手。
    反面典型就是姜纹那厮，搞了个半个月大场面，砸了上百万进去，就为了一个三分钟的送别戏。
    问题是在一般人看来，这半个月也没太大变动，就一直抠细枝末节了。
    洗完澡。
    张延就独自开车去了八一影视基地——王露瑶本来想跟着，被他给轰走了。
    影视基地这边现在就是大工地，很多主题结构都还在建设当中，而依托主题街头的布景，则是连雏形都还没有。
    也就是《新游龙戏凤》的布景，作为重中之重赶工出来了。
    不过也只是半成品而已。
    张延赶到附近时，发现除了剧组的人，还有管委会的领导和几个大鼻子，听那叽里咕噜的应该是德语。
    被他们挡了去路，张延也绕不过去，就只能在后面悄悄跟着。
    “哎呦，张总！”
    队伍末尾有认出他来的，忙停下来打招呼。
    张延冲前面努努嘴问：“怎么个意思，八一影视基地要引进外资了？”
    “这不您给设计的吗，叫什么人文配套——领导还在这附近给规划了个国际幼儿园，里面用英日、德三国语言教学。
    您别说，老外还挺吃这一套的，这已经是本月第四波来影视基地考察的外商了，那个正在修建的幼儿园更是每次必去。”
    “那这幼儿园老师最好选男的、选丑的，不然自产自销起来，可容易被老百姓戳脊梁骨。”
    “呃~这……”
    那工作人员顿时不说话了。
    眼见前面的领导还在带队往里走，张延就大步流星赶了上去，拦在带队的领导面前，笑道：“沈主任，前面正拍戏呢，怕是不方便打搅。”
    这沈主任就是当初想贪张延功劳的那个，但时移世易，以现在张延在津门的影响力，沈主任当然不会再主动与他起冲突。
    见是张延，他面露难色道：“张总，我刚跟外商说了，这里有剧组在拍摄……”
    张延打断他道：“那不就结了，我不信国外的剧组会让人随便参观。”
    吸引外资他不反对，但现在很多人是无底线的迎合外商，与其让这群人进去之后，再闹出什么乱子来，他倒宁愿得罪这沈副主任，先把规矩立下来。
    那沈主任闻言叹了口气，道：“这也就是您张总了——行吧，我把外商领到别处去。”
    他转头对翻译交代几句，那女翻译不情愿的看了张延一眼，这才满面堆笑跟那几个德国人解释了一番。
    也不知她是怎么说的，反正那些老外离开前都认真看了张延一会儿，然后才随着大部队调头离开。
    张延目送他们走远了，这才进到了拍摄现场。
    结果进去一瞧，发现自己白忙活了——里面的老外比外面的还多。
    跟穿着龙袍的张国利一打听，才知道今天拍的是葡萄牙使团的戏，这些‘葡萄牙’人大半是从黑龙江请来的俄罗斯族，只有少数是在津门工作的外国人。
    节目组还斥巨资，找了俩真正的葡萄牙人做配音。
    “我说怎么这多大鼻子呢。”
    张延道：“刚才经开区管委会的人，想带外商进来参观，半路让我给拦下了——以后再有类似的情况，也都别放进来，就说咱们剧组在拍战争场景，里面埋了炸点。”
    说着，他左看右看，纳闷道：“陈虹呢？不是说在拍戏吗？”
    “就早上拍了一会儿，后来她老同学来了——就那个盖莉莉，这不是金鹰奖要在津门举行吗，盖莉莉闲着没事儿提前过来转转，然后陈虹就请了半天假。”
    【ps：历史上这届确实是在津门办的。】
    “金鹰奖？”
    张延有些莫名其妙：“什么时候决定的？”
    “好像就这几天才定下的，组委会也是刚过来，毕竟是自娱自乐的玩意儿，也没多少人重视这个奖——以前单位评职称，这个奖都是不做数的。”
    金鹰奖在后世被认为是最水的奖项，但其实它在97年之前更水，属于没有根脚的民办野鸡奖。
    张延若有所思的点头，又问：“什么时候开奖？”
    “好像是10月16号。”
    (本章完)

 第235章 剐蹭

    第235章 剐蹭
    这个金鹰奖，张延在梦中是见过的。
    虽然记不得具体是在哪里见过，但既然有印象，那就证明它顽强的生存到了20多年后，而且还比目前更有名气。
    因为就目前而言，能在全国排得上号的奖项，分别是飞天奖、五个一工程奖、星光奖、金虎奖、白玉兰奖……
    对了，今年还多了个全国电视‘十佳导演/编剧奖’，是中国电视艺术家协会刚刚设立的，旨在表彰电视剧创作人才。
    因为这些奖项有国家背书，在体系内的认可程度都要比金鹰奖更高。
    要说金鹰奖唯一的优势，就是历史足够‘悠久’，它是目前国内除飞天奖之外，唯一一个举办超过十届的全国性电视奖。
    这个奖项对很多城市来说，都属于可有可无的鸡肋，但对现在的津门来说，却能起到1+1大于2的效果。
    首先随着八一影视基地、以及影视技术学校的落户，以及民营准入资格的逐步放开，未来津门在影视行业的地位，肯定也会水涨船高。
    这时候要是有个全国性的奖项在手，就可以在此基础上扩大影响力，辐射到更多的利益相关方。
    当然，对圆梦影业这个地头蛇，也会有着种种好处。
    …………
    与此同时。
    盖莉莉与陈虹在火车站见面后，都是颇为的感慨唏嘘。
    当年陈虹在班里不说吊车尾，但演技水平也是倒着数的，现在却是全国知名女演员，影响力甚至覆盖到了港台新和东南亚。
    而盖莉莉因为在大三时主动选择退学，成为了老师口诛笔伐的坏学生，后来却两次提名百影后，一次提名金鸡影后。
    虽然最终都没能获奖，但依旧是同学当中最受圈内认可的女演员。
    “你这可是越活越滋润了。”
    坐到福特天霸的副驾驶，盖莉莉由衷的感叹道：“虽然打从《天津卫》之后，我就知道你混的不错，可要不是听咱们班那个谁说起来，我还真不知道你都已经是影视公司的老板娘了。”
    “谁让你不参与同学聚会呢。”
    陈虹一边启动车子，一边笑道：“今年你又有什么作品入选了金鹰？”
    “我去年不是入选了最佳女配吗，节目组联系我，想让我当今年的最佳女配颁奖人。”
    “为什么不是拿了奖的去颁？”
    “人家没空呗。”
    盖莉莉岔开话题，好奇道：“你们家那位大才子，什么时候能让我见见？听说连陈道铭都被你们纳入旗下了？”
    要说两人之间最大的共通点，那就是都和陈道铭拍过戏——不过陈虹出演的是大女主，而盖莉莉拍摄《围城》时只是个配角。
    “这还不好说。”
    听盖莉莉提到自己最引以为豪的‘地方’，陈虹侧头笑道：“这一半天他应该就能回津门，到时候我把他喊上，咱们一起吃个饭。”
    “他现在没在津门？”
    “在京城呢，前阵子津门电视台发射转播卫星，他作为观礼嘉宾去了大西北看卫星上天，回来的时候又遇上光电一位大领导，想找他帮忙参谋……”
    “看前面！”
    陈虹正说的兴起，盖莉莉突然一声尖叫。
    陈虹下意识踩了刹车，但还是晚了一步，追尾了前面正在躲避自行车的212吉普。
    前面吉普上很快下来三个男人，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
    陈虹和盖莉莉对视了一眼，道：“你在车上等着，我下去看看。”
    “我跟一起吧。”
    盖莉莉虽然和陈虹关系一般，但老同学刚见面，陈虹又是专门来接她的，总不好这时候置身事外。
    不过她下车的速度，还是明显比陈虹慢了半拍。
    “对不住啊。”
    陈虹下车后，冲对面三人道：“我刚才跟朋友说话，一下子没注意到。”
    “没注意到？那你长眼睛干嘛用的？！”对面的司机指着陈虹呵斥道：“开车还戴蛤蟆镜，这得亏我们开车的，要是撞了人你担得起责任吗？！”
    陈虹忙解释：“我这是下车时才戴的墨镜……”
    “下车戴墨镜？”
    那司机冷笑：“你糊弄谁呢？还是说你见不得人，必须藏头露尾……”
    “小孙！”
    这时对面为首那人，忽然喝止了司机，然后和气的询问道：“您是陈校长吧？”
    “啊？”
    陈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了片刻才想起自己还有个名誉校长的头衔，忙道：“敢问您是？”
    “我是经开区教育局的副局长陈勋，说来咱们还是本家呢——当初学校挂牌的时候，我就站在管委会领导后面。”
    “噢，我想起来了，原来是陈局长。”
    陈虹做恍然大悟状，但其实对这人压根没印象，当时是市领导亲自主持的挂牌仪式，管委会的人都得往后站，更不用说是什么区教育局的副局长了。
    她说着，返回车上从包里拿出张公司的名片，递给那陈勋道：“这是我们圆梦公司的联系电话，需要多少维修费，您让人联系我们公司，到时候……”
    “不用、不用！”
    陈勋把手摇出了残影，连声道：“都怪小孙开车不注意，就火车站附近这么乱的情况，哪能急刹急停呢？要赔也是我们赔偿陈校长您的损失！”
    说着，又回头喝骂那姓孙的司机，而刚才还出言不逊的小孙，这时候蔫头耷脑连句话都不敢说了。
    因见后面已经堵了不少的车，双方又客套了几句，陈虹就建议先各自离开，等回头再商量怎么赔偿的事儿。
    这一幕迅速反转，把旁边的盖莉莉给看的直愣怔。
    等重新坐到车上，她忍不住感慨道：“虽然来的时候，我就听说你们家那位在津门影响不小，可没想到……”
    “嗐，这都赶巧了。”
    陈虹摆摆手，凡尔赛道：“亏得是经开区的人，平时打交道比较多，要是遇到其它机关单位的，那就得直接联系市局领导了。”
    盖莉莉无语半晌，才道：“津门也是直x市，市局和魔都一样都是厅局级吧？”
    “是啊，要不……”
    陈虹正孔雀开屏呢，忽然接到了张延打来的电话。
    她拿起大哥大跟张延聊了几句，又侧头笑道：“这还真是赶巧了，我们家那位从京城回来了，正好中午一起吃个饭。”
    盖莉莉笑道：“这可真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经过刚才那事儿，再去见你们家那位，我这都感觉有点紧张了。”
    “有什么好紧张的。”
    陈虹笑道：“他还说要找你请教一下金鹰奖的事呢。”
    “请教金鹰奖的事？”
    盖莉莉有些莫名其妙，本届金鹰奖好像跟圆梦没什么关系吧，倒是津门电视台的《风雨丽人》是拿奖的热门。
    (本章完)

 第236章 层次

    第236章 层次
    “好的、好的，那咱们到时候不见不散，哈哈，说笑了笑了……”
    《新游龙戏凤》拍摄现场。
    张延挂断电话，忍不住暗暗摇头，这要说会钻营，还得说是吃公家饭的。
    刚才给他打电话的是经开区教育局局长，在电话里这位局长再三致歉，还坚决要摆一桌赔罪。
    张延推脱的时候，对方就说主要是请陈校长，张总只是作为家属陪同。
    弄的张延也不好拒绝。
    不过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张延也是心知肚明，无非是这两年经开区出了成绩，等明年八一影视基地的主体修好之后，估计人事上就要动一动了。
    现在消息灵通的，都在卯着劲儿刻通天纹呢，张延虽然没在体制内，但他跟管委会领导的关系相当不错，在市领导面前也是挂了号的。
    走他的门路，属于是弯道超车另辟蹊径。
    这时一年轻小伙子满脸堆笑的凑了过来：“张总，我听说李嵩强签了您的公司，您干脆把我也收了呗。”
    来人正是李亚朋，他饰演的是正德皇帝的干儿子江彬，在剧中痴恋李凤姐而不敢明言。
    张延斜了他一眼，问：“快毕业了吧，你们这一届有好苗子没？”
    李亚朋的演技他也见识过了，属于哪种不上不下的层次，而且发挥不是很稳定，表现好的时候能比陈虹高一点，表现差的时候就没眼看了。
    “那肯定得说是我们乌市三兄弟啊！”李亚朋拍着胸脯道：“我们一个宿舍的陈健斌、王学冰，那水平也就比我差一丁点。”
    听他这一说，张延顿时兴致大减，那俩人去援疆的时候也帮着跑过腿儿，长的本来就不如李亚朋，要是演技再差一些……
    看来明年得重点关注北电和上戏了。
    “等拍完电视剧再说吧。”
    张延道：“等《新游龙戏凤》播出后，我准备去中戏、北影、上戏公开招聘，到时候你们提前做好准备。”
    “好嘞~”
    李亚朋大喜，然后就开始纠结，要不要通知两个同乡兼同窗——毕竟他的演技其实是三人当中最差的。
    最终他决定等明年开学再说，到时候自己多准备准备，他们少准备准备，反正都比其它人准备的充分。
    打发走了李亚朋，张延回到张国利身边，看他给几个冒牌葡萄牙人讲戏。
    说是讲，其实就是亲力亲为的演一遍。
    张国利的演技可能到不了最顶尖那一拨，但戏路却比很多顶级演员更宽，指导女演员的时候，甚至能把妖娆风骚劲儿演绎的惟妙惟肖。
    正看张国利跟几个大鼻子比手画脚，邓洁就递过来一把五香瓜子，笑问：“听说《一地鸡毛》的剧本写出来了？”
    张延嘿嘿笑道：“怎么，嫂子你准备跟国利大哥散伙，去投奔陈道铭啊？”
    “去你的。”
    邓洁又往他身上扔了把瓜子皮，道：“你觉得我演女主角成不成？”
    “成，怎么不成。”
    张延痛快答应着，邓洁的演技肯定没问题，也就前期女主角结婚前文文静静的那部分，对她来说多少有点挑战。
    等到后面逐渐往已婚妇女转变，开始斤斤计较、得理不饶人，那就是她最拿手的戏码了。
    而陈虹显然不适合出演这类角色。
    再说明年结婚后，两人就要开始备孕了。
    “聊什么呢。”
    这时张国利擦着汗回到摄影机前，哀叹道：“这跟外国人沟通是真麻烦，就连那几个俄罗斯族的演员也是鸡同鸭讲，估计这几场戏得多拍两天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
    张延摸着下巴道：“这就是他们想要的——毕竟他们的出场费可不便宜。”
    张国利愣了一下，旋即无奈摊手道：“就算是这样，咱们一时也找不到代替品，也只能硬着头皮用他们了。”
    这时邓洁笑道：“国利，张总已经答应让我出演《一地鸡毛》的女主角了。”
    “是吗，那咱晚上得好好庆祝庆祝——张总，你喊上陈虹……”
    “先别急。”
    张延忙拦下他道：“等过两天王晶成婚，咱们喊上陈道铭和刘振云，一起坐下来好好聊聊。”
    本来张延是想拉管唬入伙的，但那孙子暂时放不下电影导演的架子，正好张国利在《新游龙戏凤》剧组表现的出色，这活儿自然顺理成章还是交给他来。
    张延甚至觉得张国利比陈道铭，更适合出演《一地鸡毛》的男主角，毕竟陈道铭以前演的都是装逼角色。
    可这部戏毕竟是陈道铭先相中的，还在改编过程中贡献了不少点子，双方又是老朋友了，张延也没法横刀夺爱。
    现在也只能期盼陈道铭能演好这个角色了。
    在剧组待到差不多11点，张延这才跟张国利、邓洁等人道别，前去跟陈虹、盖莉莉汇合。
    此时盖莉莉正在圆梦公司参观。
    里里外外转了一圈，她忍不住调侃道：“这院子可配不上你们圆梦的名头，怎么不找个办公大楼搬进去？”
    陈虹微微一笑，道：“津门的办公楼又贵又少，而且户型也不是很好，所以趁着这次修建八一影视基地，我们在影视基地对面弄了块地皮，预备明年或者后年动工，盖一座属于我们圆梦自己的办公楼。”
    啧~
    盖莉莉忍不住暗暗撇嘴，心说几年没见，这老同学是越来越能装了，偏偏处处都能让她装到。
    果然这年头跟对人最重要，一个巩丽、一个陈虹，都是这条路上的明证。
    正郁闷自己怎么就没这个运气，办公室的门就敲响了。
    盖莉莉还以为是张延到了，下意识整理了一下身上，然后就发现陈虹正似笑非笑的看向自己。
    盖莉莉看懂她的眼神，就觉得有些无语，心说就算你男人是个钻石王老五，姑奶奶也未必能相中，何况还是有主的货。
    “进来。”
    陈虹却知道外面肯定不是张延，如果是张延的话，直接推门就进来了。
    果不其然，推门进来的是王忠旗和一个年轻小姑娘。
    陈虹忙起身相迎，她知道张延是个念旧的，所以对王忠旗尤为客气。
    “陈总。”
    王忠旗介绍道：“这就是我电话里说的曹颍。”
    “陈总好！”
    曹颍冲着陈虹深深鞠躬，然后笑道：“《天津卫》我看了好些遍，里面比较出名的台词我都能倒背如流了。”
    “真的吗？”
    陈虹饶有兴致的考了她几句，发现小姑娘果真是对答如流，就笑道：“既然考了你，那就应该有奖励。”
    说着，拿起大哥大拨通了张国利的电话。
    张国利听是陈虹，还以为是找张延的：“张延二十分钟前就走了。”
    “张导，我是想问问，那个最后差点害死我的宫女，现在找好演员了吗？”
    “暂时还没有，怎么了？”
    “咱们公司新签了个小姑娘，我看着就挺合适的。”
    “那行，回头你让她来剧组先熟悉熟悉。”
    “好的。”
    挂断电话，陈虹对曹颍道：“你来的晚了些，主要角色都已经有主了，不过这个角色虽然戏份不多，却在剧中起到了关键的效果，演好了还是挺出彩的。”
    “谢谢陈总、谢谢陈总！”
    曹颍没想到自己刚签约就有戏演，虽然不是什么重要角色，但总归是个好的开始，于是连忙对陈虹千恩万谢。
    而旁边的盖莉莉看到陈虹只是一个电话，就轻松决定了某个角色，才明确的意识到了一件事：自己和陈虹之间，似乎已经不在同一个层次了。
    (本章完)

 第237章 大棒 胡萝卜

    第237章 大棒 胡萝卜
    把曹颍送出办公室没多久，张延就到了。
    这一亮相，又把盖莉莉给惊到了，她之前主要在魔都发展，所以对张延的长相和年纪没什么概念。
    满脑子勾勒出的，都是三十多岁事业有成的稳重男人，却没想到张延竟然还是个年轻帅哥。
    她忍不住瞥了陈虹一眼，心中酸酸的想着，怎么这好事儿都让陈虹撞见了？
    陈虹给双方做了介绍，张延就笑道：“刚经开区教育局的局长还给我电话呢，说要摆一桌当面请罪，弄的我都不知道是你们撞了别人，还是别人撞了你们。”
    “所以说官字两张口嘛。”
    陈虹说着，又好奇道：“你打听金鹰奖做什么？”
    “也没什么。”
    张延道：“津门这不是要重点发展影视产业吗，我琢磨着要是能把金鹰奖固定在津门举办，应该是件合则两利的好事儿。”
    盖莉莉闻言，忍不住惊道：“这……这能办到吗？”
    虽然金鹰奖没有官方背书，但毕竟也已经举办到了第十一届，在国内还是有些名气的，张延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想把金鹰奖留在津门……
    张延微微一笑：“我就是这么一说，能不能做到，还要看具体情况。”
    说着，他抬腕看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边走边聊吧。”
    因为陈虹的福特天霸刚刚剐蹭了，所以三人都坐上了张延的皇冠。
    上了车之后，张延先听陈虹和盖莉莉聊了些陈年往事，然后才主动问起了金鹰奖的情况。
    其实盖莉莉知道的也不多，就只是知道金鹰评奖的大概流程，以及金鹰奖都设立了哪些奖项。
    不过盖莉莉倒是有些自己的看法：“金鹰奖的奖项，都是观众来信投出来的，因为来信数量不够多，所以可操作性就比较大，这也是它始终难登大雅之堂的原因。
    但因为一开始就说好了，是大众奖项，如果去掉它的大众属性，这个奖也就不再是金鹰奖了。”
    这话说的没毛病，但张延并不在乎此金鹰非彼金鹰的问题，因为他真正需要的只是金鹰奖的历史底蕴。
    然后就是金鹰奖的奖项了，这年头的评奖还没那么哨，上一届总共九个奖项，分别是优秀长篇、中篇、短篇奖，以及优秀儿童剧、喜剧片奖。
    再就是最佳男女主和最佳男女配。
    今年听说还要增加一个最佳合拍片奖，基本上已经提前锁定《戏说乾隆》了。
    也就是五个最佳、五个优秀——不过优秀长篇、中篇，往往都会开出双黄蛋，甚至三黄蛋。
    “其它奖项提名的都有谁，我还不知道，但最佳女配提名，有两个是你们津门出来的，分别是如萍和金梦。”
    这俩分别是《风雨丽人》女二和女三。
    《风雨丽人》就是当年被《天津卫》压下去的两部戏之一，也是电视机编剧部集体创作出来的剧本。
    《天津卫》大卖后，这两部戏也陆续拍了出来，在本地收视率还可以，但跟《天津卫》比，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能从中提名两个最佳女配，足见金鹰奖组委会也是懂人情世故的。
    …………
    中午吃完饭。
    张延把陈虹和盖莉莉都送去了剧组，然后自己驱车赶奔电视台，准备再找马原合计一下金鹰奖的事。
    结果到电视台，就先被张芳抓了壮丁，让他给请来的三位导师演示，怎么挑选队员才能显得更有激情、更有看头。
    张延坐上导师专用的‘转椅’，扭动着身子试了试，对一旁的工作人员道：“这座子太宽大了，靠着不舒服，等回头你们根据三位评委老师的身材，在后面加个靠垫什么的……”
    “张老师，咱们正彩排呢，请不要交头接耳！”
    没等说完，张芳就对着话筒呵斥了一声，周围顿时传来一阵哄笑声。
    “好好好、是是是~”
    张延唯唯诺诺的应了，套上耳机背对着台上打了个ok的手势。
    张芳立刻示意转播台随便播放了一首歌曲。
    张延一开始漫不经心，但渐渐的就开始摇头晃脑，两只手也在扶手上打着拍子，忽然间，他好像瞥到了旁边的情况，于是毫不犹豫一拳砸在了按钮上。
    然后对着观众席用力的挥动双拳。
    等到椅子转过来，他先是面露震惊之色，然后双手举过头顶开始大力鼓掌。
    片刻后，他忽然摘下耳机，探着头对旁边空无一人的椅子叫嚷道：“你怎么又跟我抢啊——我就选她，她必须是我的队员！”
    然后，干脆站起来大力鼓掌。
    “咔~”
    张芳在台上喊了声咔，然后又问全程在旁边围观的三位导师：“大概齐就是这种效果了，三位老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三个导师面面相觑。
    因为第一季就火爆全国，所以这次来的也都是业界大腕儿——而现在的中老年艺术家们，普遍都还端着架子。
    如果上面是普通工作人员在做师范，估计他们早大摇其头了，但现在亲自做示范的，是节目组总策划兼总监制、圆梦公司的老板张延。
    张总虽然年轻，但在业界的地位可一点不低。
    他都这么亲自示范了，导师们最终也只能硬着头照做。
    这也是张芳抓哥哥壮丁的原因——以张延在节目组的威望，这个要求也只有她敢提了。
    给妹妹当完了工具人，张延这才找到了马原的办公室。
    “你是说，把金鹰奖彻底留在咱们津门？”
    “没错。”
    张延道：“魔都不是有个白玉兰奖嘛，等影视基地建好之后，咱们在影视资源这一块也不比魔都差，为什么不弄个自己的电视节？
    而且如果能拿下金鹰奖，咱们就是国内第二悠久的电视奖项了，仅次于飞天奖……”
    马原听到这里，忍不住嘟囔了句：“怎么又是第二，嘛时候是第一呀？”
    当然他也就是随口一说，毕竟全国第二也是很好的政绩了——津门现在的口号是保四争三。
    于是又问：“金鹰奖组委会能干嘛？他们虽然没有官方背景，但能坚持十一年，这背后肯定也有不少的利益纠葛。”
    “那就一手胡萝卜，一手大棒呗。”
    张延笑道：“咱们可以放出风声，就说光电打算整治下国内的野鸡奖，要求以后全国性的影视奖项，必须有足够的官方背书。”
    “哈哈，你小子……”
    马原指着张延哈哈大笑，现在正是各路野鸡奖蓬勃发展的时候，影视圈自然也不例外，尤其是在长三角、珠三角等地，各种乱七八糟的野鸡奖，吹的那是一个比一个大。
    金鹰奖肯定不能算野鸡奖，但它又确实是和野鸡奖一样，没有足够的官方背书。
    这招搂草打兔子，对金鹰奖来说是灭顶之灾，到时候由不得他们不妥协。
    两人又谈论了一些细节之后，便开始分兵两路。
    张延负责搜罗相关资料，写一篇清理野鸡奖的倡议书——当然肯定是匿名的，他是要留下金鹰，又不是跟对方结仇。
    马原则负责去找市领导争取支持。
    这件事光靠电视台肯定不成，必须得让市里出面协调，到时候市政府主办、电视台主抓、圆梦协从，这面子里子就都有了。
    (本章完)

 第238章 特殊癖好

    第238章 特殊癖好
    当天下午。
    曹颍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入住到了圆梦公寓里，正收拾东西呢，就见有个带着墨镜的女人，似乎也是刚刚搬进了隔壁的房间。
    曹颍忙出来打招呼道：“你好啊，我是新加入圆梦的曹颍，你也是刚签约圆梦的吗？”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摘下了蛤蟆镜。
    “呀，你、你是杜梅【过把瘾女主】！”
    曹颍立刻惊喜的叫道：“没想到连你也加入圆梦了！”
    “谁说我加入圆梦了。”
    姜珊没好气道：“我是来谈和合作，出专辑的，临时在这里住一晚上而已。”
    一想到张延这时候正跟陈虹卿卿我我，而她只能孤零零的住在集体公寓，姜珊就气不打一处来，哪里会给圆梦的新人好脸色？
    曹颖热脸贴了冷屁股，讪讪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心想着怪不得选了她演杜梅，这脾气比杜梅还大。
    不过在发现屋里有座机电话之后，她就把姜珊的事情抛在了脑后，拿出电话本，抓起话筒开始挨个通知自己的亲朋好友。
    不过拨到最后一个号码时，曹颍略微有些犹豫，因为那是瞿颍的电话。
    自己已经来津门履新了，而瞿颍却不见踪影，这足以证明瞿颍是被淘汰了——那自己要不要通知她一声，让她别再继续等了？
    …………
    晚上。
    张延载着张芳回到家里，就见盖莉莉正在蹲在围栏前逗弄小狗呢。
    盖莉莉听到动静，站起身来招呼道：“张总回来啦。”
    “呃、嗯，是啊。”
    张延转身给妹妹介绍道：“这是你嫂子的老同学盖莉莉，你就叫莉姐好了——莉莉，这是我妹妹张芳。”
    “你就是芳芳啊，刚才你嫂子还念叨你呢。”
    盖莉莉主动上前跟张芳握了握手，要不是听说张延的妹妹也住在这里，她未必会答应来这里借住。
    三人说着话进到屋里，陈虹也从厨房迎出来，笑道：“你们先聊一会儿，还有一个菜就好了。”
    “还是你们老同学聊吧。”张延走过去，从她身上摘下围裙，道：“还剩个什么菜？”
    “就你上次做的香芹小炒肉。”
    “行，交给我吧。”
    张延进到厨房，见香芹和辣椒已经切好了，便把五肉洗干净切片，用生抽等调料腌制了五分钟。
    正准备下锅呢，张芳就鬼鬼祟祟钻了进来，趴到他耳边道：“哥，你说嫂子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
    张延听的莫名其妙。
    张芳又小声解释道：“明明中间那屋也空着，但嫂子却把盖莉莉安排在你们楼下那间客房了。”
    小洋楼一楼有三间客房，张芳选的是离二楼主卧最远的一间，原因嘛，只能说懂的都懂。
    结果她刚刚突然发现，陈虹竟然把盖莉莉安排在了主卧正下方的客房——然后她就想起了那天，陈虹非要留周滔过夜的事情。
    “呃~”
    张延也想起了那天的事情，心虚的瞪眼道：“你瞎寻思什么呢，去去去，我要开始炒菜了，别在这里添乱。”
    “嘁~”
    张芳小嘴一扁，扭头出了厨房。
    张延把肉、辣椒、菜分拨下锅，先是猛火翻炒了两分钟，然后转成小火慢煨。
    等火候差不多了，他探头喊道：“芳芳，过来端菜。”
    陈虹和盖莉莉闻言，也忙都起身往厨房走。
    几人很快把饭菜摆上了桌，盖莉莉嗅着饭菜的香味，忍不住感慨道：“当年在上戏的时候，你可是出了名的十指不沾阳春水，没想到现在竟然能烧一手好菜了。”
    “都是跟张延学的。”
    陈虹笑道：“俗话说‘要想学得会，先跟师傅睡’，我这算身体力行了。”
    说着，夹了一筷子香芹炒肉，放到盖莉莉碗里：“你先尝尝张延的手艺，我觉得比很多饭店都做的好吃。”
    盖莉莉尝了尝，果然味道相当不错，最重要的是汤汁基本都锁在了香芹和肉片里，咬上一口就满嘴的鲜、辣、咸、香，咽下去后还有一丝微微的甜味。
    她一边称赞，一边忍不住暗暗泛酸，本来听了张延种种事迹，她还以为对方是个事业型男人。
    谁知对方不仅年纪轻轻长得又帅，如今又展示出一手上佳的厨艺——这样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优质男人，怎么就让陈虹给捡了便宜呢？
    边吃饭边聊天的时候，张延说了明年准备去三大艺校招聘的事情，盖莉莉惊讶道：“民营企业也能招表本班的学生？”
    “为什么不能，其它行业现在都在逐步放开。”张延笑道：“就算暂时收不到什么好苗子，先把框架搭好，等以后民营资本逐渐起来，艺校的学生改变了想法，我们圆梦也能占个先机。”
    盖莉莉微微颔首，然后又好奇的追问：“这么说，张总是觉得民营资本以后肯定能在影视圈占据主动地位？”
    “短期内肯定不行。”
    张延摇头道：“我估摸着到90年代末，应该是国营、民营、合拍片三分天下，而且大概率是合拍片最占优势。”
    他发现盖莉莉和陈虹有些地方很像，比如两人都关注行业发展，而不是像大多数演员那样随波逐流。
    盖莉莉微微颔首，转向陈虹道：“那到时候你可就是衣锦还乡了。”
    “那也要看学弟学妹们给不给面子。”
    四人边吃边聊，差不多吃饭完要收拾碗筷的时候，王忠旗就把张延需要的野鸡奖资料送了过来。
    这也是‘mv下乡’获得的好处之一，圆梦手上握有全国近一半市县的联系方式，就近找长三角、珠三角的从业人员一打听，很容易就能收集到足够的讯息。
    送走王忠旗后。
    张延就去了二楼书房继续搞黑材料。
    差不多到九点半的时候，陈虹才上了楼，洗洗涮涮换上内衣，撑着桌面坐到上面，歪头问张延：“王露瑶是不是偷穿我内衣了？”
    “嗯？”
    张延抬起头反问：“何以见得？”
    陈虹指着心窝道：“这都搓的掉绒了。”
    “呃~”
    这个证据真是让人无从狡辩，张延起身把陈虹揽在怀里，直接岔开话题道：“刚芳芳还问我，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呢。”
    “特殊癖好？”
    陈虹平时很关注小姑子对自己的看法，当即放弃了偷穿睡衣的事儿，纳闷的问：“这话什么意思？”
    “要不然，你为什么把盖莉莉安排在了主卧下面的客房里？”张延说着，在她耳边吹气道：“而且那天周滔在四合院留宿，你明显表现的比平时更兴奋。”
    “我哪有~”
    陈虹轻轻在张延胸口搡了一把，道：“我那次就是向她示威罢了——哼，一个有老公的女人，还总想跟我别苗头，简直是莫名其妙。”
    “那这次呢？”
    “盖莉莉当初是我们班的出头，她退学之前，我都还没正经拍过戏，所以就有人说是因为她退了学，所以我才捡了便宜……”
    “这跟现在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我就是想证明，我现在各方面都比她混得好！”陈虹说着，屈膝在张延要紧处蹭了蹭：“当然也包括这方面。”
    张某人养精蓄锐，为的就是今日这一战，当即举起手来，上下一起敬礼道：“保证保质保量的完成任务！”
    (本章完)

 第239章 好事将近

    第239章 好事将近
    【今两更】
    转过天。
    张芳早上起来的时候，盖莉莉已经洗漱完了。
    “莉莉姐。”
    见盖莉莉明显有些萎靡不振，张芳明知故问道：“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啊？”
    “啊、嗯。”
    盖莉莉尴尬点头，掩饰道：“我这人比较认床，到了新地方肯定睡不踏实。”
    她也是无语了，陈虹炫耀别的也就罢了，怎么这琴瑟和鸣的事儿也要炫耀一下？
    昨天晚上翻来覆去，闹到半夜12点才消停——楼上是消停了，盖莉莉在楼下却胡思乱想失了眠。
    今儿跟金鹰奖组委会联系上，自己说什么也不在津门待了，必须找个理由去京城！
    结果……
    “你要去京城？那可真是太巧了，明天上午我和张延也要进京。”
    早餐桌上，神清气爽的陈虹笑吟吟道：“我们经纪公司的顶梁柱，副总经理王晶要结婚了，到时候大半个公司的人都要去参加她的婚礼，正好到时候你跟我们车队进京。”
    没想到去了京城竟然都逃不脱她的‘魔掌’，盖莉莉先是有些无语，后来想到进了京城自己完全可以跟圆梦分道扬镳，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陈虹这时又对张延道：“对了，昨天我忘说了，我想让常季红带一带那个新来的小姑娘——剧组有我和邓洁就足够了，影视经纪人和音乐经纪人还是不一样的，得看看她有没有推销包装明星的本事。”
    “我倒是觉得常季红更适合把关，比如帮着演员挑剧本什么的——当然，你要试试也行。
    说着，张延紧扒了几个口饭，起身道：“我去把昨天的写的东西收拾一下，回头你们吃好了喊我一声，我开车挨个送你们。”
    然后便自顾自上了二楼。
    他与盖莉莉毕竟只是初见，昨儿兴头上倒不觉得有什么，可今儿在饭桌上看对方面有异色，多少就有点不自在。
    到了书房，就见文件资料上掩着一席淡粉色的睡衣，正是昨儿被陈虹察觉出异样的那件，当时她便将这睡衣撇在桌上，看那意思，约莫是不想要了。
    张延随手团了，本打算顺手丢进垃圾篓里，但想想又放弃了，还是留着王露瑶下回再用吧，总不能她穿一件就扔一件。
    把睡衣暂时归置起来，塞到卧室的柜子里。
    张延回头又把昨天写的东西简单整理了一下，这篇倡议书已经写的七七八八了，今天上午再润色润色就能用。
    但怎么用却得斟酌着来。
    最好是找个能信得过，又看似跟津门这边扯不上干系的人，把这里面的内容透露给金鹰组委会知道。
    然后等过上两天，津门这边再来个二次证实，顺势而为的收编组委会，拿下金鹰奖的举办权。
    “哥~”
    这时张芳蹬蹬蹬跑上楼来，把大哥大递给他道：“有你的电话。”
    张延拿过来一接听，原来是陶荭的打来的，自从陶荭进了《阳光》剧组，两人也有一个多月没能见面了。
    先互诉了两句衷肠，然后陶荭才提起正事儿：“给我一个你的银行账号，李兵兵和她妹妹已经开始打零工了，说是攒一点还一点。”
    其实张延本意是想让李兵兵把钱还给陶荭，但陶荭坚决不同意，他也只好翻出一个不常用的存折，把账号报给了陶荭。
    然后又问：“明天我又要进京了，这阵子你能抽出空来不？”
    “应该可以，最近我的戏份告一段落了。”
    “那行，到时候咱们再联系。”
    挂断电话之后，张延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带着倡议书下了楼，招呼三女上车出发。
    第一个送的就是盖莉莉，她去了金鹰奖组委会下榻的饭店。
    等盖莉莉下了车，陈虹看着她背影，忽然问道：“咱们要不要把她也拉进公司里？”
    “那不全在你吗。”
    张延无所谓的耸耸肩，然后又提醒道：“不过你这老同学也精明着呢，要是把人招进来，那就得有相应的待遇和未来规划。”
    …………
    与此同时，圆梦公寓。
    曹颍正坐在个小马扎上，给韩荭摁着腿，王露瑶则在韩荭背后连喊带推。
    平时韩荭仰卧起坐，都是王露瑶压脚，助理负责在后面推，今儿曹颍自告奋勇，韩荭却不好意思让她推背，于是就把这活儿给了王露瑶。
    “不行了、不行了，让我缓一下。”
    韩荭勉强又起坐了一回，就卧槽似的说什么也不肯动弹了。
    王露瑶也出累了一身汗，见韩荭躺在瑜伽垫上，她也半死不活的歪倒在沙发上，喘着气道：“要不今儿就到这儿，要不就换小曹来推，反正我是、我是推不动了。”
    韩荭勉强抬头看向曹颍，曹颍连忙点头道：“我可以的！”
    “那过五分钟再来15个。”
    韩荭说着又仰躺回去，抓紧时间喘息。
    而曹颍一早就来拜码头，除了是想给几位大佬留个好印象之外，也是想打听一下瞿颍是怎么落选的。
    毕竟以各种条件来说，现在的瞿颍都在她之上，这事儿要是不弄清楚，她吃饭都没滋没味儿的。
    此时见两位大姐大都累瘫了，曹颍便小心翼翼的问：“露瑶姐，跟我一起来的瞿颍，是不是没被录用啊？”
    “你说呢。”
    王露瑶不答反问。
    “那这是为什么呀，明明她各方面条件看起来都比我要好。”
    “还能是为什么。”
    王露瑶坐正了身子，一脸肃然的道：“你也不看看经纪公司是谁的地盘，哪能容下一个搔首弄姿的狐狸精。”
    这话乍一听很有道理，但出自王露瑶之口，又显得没那么有说服力——瞿颍那双腿是挺长的，可你王露瑶的事业线也不是一般深啊。
    曹颍忍不住又追问：“那这都是陈总的意思喽？”
    “怎么可能！”
    王露瑶连忙摇头：“这种事哪里用得到陈总开口，我和王主任就自觉就把事情办妥了。”
    原来是小鬼难缠……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紧接着韩荭的助理推门进来，对韩荭道：“韩荭姐，公司让统计明天上午进京的名单，还让统计是自己开车还是让公司安排。”
    “咱们自己开车吧。”
    韩荭看向沙发上的王露瑶，见王露瑶点头，又看向坐在自己脚边的曹颍：“小曹，你要不要坐我们的车？”
    “要要要，当然要！”
    曹颍先答应下来，然后才纳闷的问：“咱们明天进京干嘛？”
    王露瑶答道：“姐要结婚了——对了，你还没见过姐呢，姐大名叫王晶，是咱们圆梦除张总和陈总之外的第三号人物，也是经纪公司的副总经理。
    公司几次走穴商演都是姐带队，她后天大婚，咱们公司上下肯定要去凑个热闹，尤其是我们这些歌手。”
    曹颍其实听说过王晶的名头，但只知道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没想到竟然在公司里这么有地位。
    于是忙问：“除了姐和王主任，咱们公司还有哪些管事的啊？”
    “公司里地位比较高的，除了他们俩就是音乐总监张为宁了——不过张总监一般不管别的，只负责歌曲制作。”
    “噢~”
    曹颍恍然道：“《过把瘾》的女主角来咱们公司，就是找张总监制作唱片的吧。”
    “过把瘾的女主角？”
    王露瑶敏锐的抓住了重点，正想发问，看到韩荭的助理还在门口站着，便改口道：“还有什么事吗？”
    “还有就是公司安排了免费体检，从10月2号到10月5号，公司的歌手、演员，都要去医院进行体检。”
    “体检，为什么？”
    “说是预防为主，有什么毛病也可以提前发现、提前治疗。”
    “知道了。”
    王露瑶摆摆手，示意韩荭的助理退下，然后立刻凑到曹颖身边，催促道：“说说那个杜梅的事儿，你怎么知道她来咱们公司录唱片了？”
    韩荭嘟囔道：“已经五分钟了。”
    王露瑶二话不说，从抽屉里翻出张栾竖的照片丢给韩荭：“你先找一找动力！”
    (本章完)

 第240章 万幸 疑惑

    第240章 万幸 疑惑
    8月25号上午。
    八辆轿车满满当当的朝着京城进发。
    张延也是第一次意识到，公司原来已经有这么多员工了——算上在家留守的，足够凑出一副扑克牌了。
    人数最多的就是各种助理，说白了就是给歌手们拎包、给王晶等人打杂的——其次就是保安队，算上队长一共12个人。
    韩荭车上足足挤了五个人，开车的是韩荭的助理，后座王露瑶和曹颍一左一右，把王露瑶的助理挤在当中。
    当然也不是正当中，曹颍明显感觉助理姐姐的屁股偏向了自己这边，让自己的空间逼仄了不少。
    不过她一个新人也不好计较什么，便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窗外。
    回想自己前天才入职圆梦，今儿就又衣锦还乡了，曹颍就有种不真实感——当然，如果是开着自己的车衣锦还乡，那就更梦幻了。
    这时王露瑶把视线收回来，皱着眉小声嘟囔道：“那个姜珊刚刚是不是上了皇冠？”
    小助理闻言，还以为她是在跟自己说话，忙问：“路遥姐，您说什么？”
    “没你的事儿。”
    王露瑶心不在焉的摆摆手，那个姜珊的态度，总让她本能的有一种危机感，甚至比面对瞿颍时更为浓烈。
    那女人可是正当红的女明星，要是加入圆梦跟自己争宠……
    早知道就去坐皇冠了！
    就算在延哥面前自己说不上话，起码也能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没着没落的。
    而此时前面的皇冠车上，姜珊也正后悔不该坐到这辆车上。
    她本来以为陈虹再次看到自己，多少总会有点情绪波动，毕竟这意味着打那之后，自己和张延并没断掉往来。
    这可比什么一夜情要严重多了。
    谁知道陈虹见到她之后，就开始以过来人的身份，给她讲解了一夜爆红之后，要注意哪些事项。
    (╯‵□′)╯︵┻━┻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老娘可是一直在跟你男人藕断丝连啊！
    如果不是盖莉莉坐在旁边，她说不定真要发出怒吼了。
    现在却被迫只能强压着心里的不爽，装出一副受教的样子——当然，陈虹传授的这些经验教训，也确实有些用处就是了。
    就这么一路顺风顺水的到了京城。
    张延脱离大部队，先把姜珊送回了人艺，趁着给她开后备箱取行李的时候，张延没好气的提醒道：“你这次有点过界了啊，再有下次我可要停供了。”
    “呵~想拿这个威胁老娘？”姜珊夺过自己的行李，冷笑道：“老娘只是懒得换人罢了，不然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这两条腿的男人……”
    砰~
    “拜拜~”
    张延把后备箱关好，二话不说上车就走。
    陈虹还特意降下车窗，冲姜珊微笑挥手。
    呸~
    果然是一对狗男女！
    姜珊气的咬牙跺脚，赌咒发誓这次要是张延不主动联系自己，自己绝对不会主动联系他！
    等再送完了盖莉莉，张延就把车开到了紫房子婚庆公司——他这辆皇冠要借给男方当婚车使。
    陈虹则是认真询问了一下紫房子的婚庆服务，问完之后明显不是很满意，等助理把许魏的佳美开来，拉着他俩赶奔宾馆那边时。
    陈虹就跟张延商量，到时候还是自己策划一场婚礼的好，反正芳芳和康诙都是专业主持人，还能从技术学校请老师傅做道具和布景。
    张延拉着她的手道：“你不用想那么多，就踏踏实实等着当新娘就好，其它的有我呢——别忘了，我现在可是响当当的金牌策划。”
    王晶和董智华已经在京城买个房，但结婚肯定得有个仪式，所以又临时搬出来找个带后院的宾馆。
    因为她娘家来的人不多，本来宾馆里还空荡荡的，等到圆梦的人一来立刻就填满了。
    等张延赶到宾馆的时候，老徐不知从哪儿弄来个歌舞团，正在院子里载歌载舞呢。
    陈虹和王晶一见面，就手挽着手去说悄悄话了——陈虹虽然暗地里对她有所防备，但两人明面上可是好闺蜜。
    张延四处看看，见张为宁有些郁郁寡欢的躲在角落里喝啤酒，便也撬开一瓶拎着过去，坐到了他身边。
    叮~
    碰了碰酒瓶，张延打趣：“宁哥，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你不会有了田振，还偷偷暗恋人家晶吧？”
    张为宁翻了个白眼，仰头灌了一大口，然后才道：“我看王晶要结婚了吗，就探了探田振的口风。”
    “田振怎么说？”
    “她说现在这样也挺好。”说着，张为宁又仰头灌了一大口，郁闷道：“我都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张延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这就跟咱们收的那首歌一样，《女孩的心事男孩你别猜》——对了，这首歌你觉得适合谁？”
    “当然是王露瑶。”
    张为宁毫不犹豫的道：“这首歌难度低，要的是那种甜甜的感觉。”
    其实张延也知道，肯定是王露瑶来演唱最合适，别人唱‘心事’就是‘心事’，她还可以增加一些‘肢体语言’。
    他这么问主要就是为了岔开话题。
    果然一提到歌曲方面的事儿，张为宁就精神多了，感慨道：“呆弯那边的词曲作家还真是高产，这么快就能收到几首朗朗上口的歌——就是旋律总是似曾相识。”
    “那边儿其实早就习以为常了，也就内地对原创和翻唱比较较真儿——摇滚圈一些人看不上港台音乐，不就是因为这个吗。”
    正聊着，又有一辆车开进了院子里，等停好车之后，苏跃先从驾驶席上下来，然后小跑着绕到副驾驶拉开门，把抱着孩子的安文让下了车。
    呃~
    虽然早就猜到安文会来，但看到她怀里抱着的孩子，张延还是忍不住心头突突乱跳，有一种想要逃走的冲动。
    “张总~”
    但苏跃这时候已经十分狗腿的凑了上来，挑着大拇哥道：“圆梦这气氛真是绝了，老板员工那都跟一家人似的，我们天星唱片要是也能这样就好了。”
    “主要是晶劳苦功高，公司上下就没有不念她好的。”张延说着，看向跟过来的安文：“孩子还小吧？就这么抱出来合适吗？”
    “没事儿。”
    苏跃笑道：“晶给专门准备了房间，要是孩子怕吵就让她们娘俩先上去休息——主要前几天晶刚认了这丫头做干女儿，如今干娘要结婚，干女儿哪能不来捧个场？”
    “是吗。”
    张延还想说些什么，王晶和陈虹就听到消息赶了过来。
    眼见王晶主动接过孩子展示给陈虹看，张延心里就有点提心吊胆。
    就听陈虹笑道：“这孩子长得不像爸爸。”
    张延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这鼻子眉眼都更像妈妈，以后肯定也是个有古典气质的小美人儿。”
    张延的心这才落回了肚子里。
    王晶笑道：“那要是以后这孩子长的足够漂亮，就让她签约咱们圆梦影业做个演员好了，也算是女承母业了。”
    王露瑶这时候也凑了过来，听到这话之后，两只眼睛滴溜溜乱转。
    张延怕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又或者表情上露出破绽，便横身拦在了王露瑶前面，顺势看向了王晶怀里的孩子。
    万幸，这孩子确实不像自己。
    但旋即他又有些疑惑，这孩子为什么长的不像自己？
    (本章完)

 第241章 蒙古歌王

    第241章 蒙古歌王
    没容张延细瞧，安文就跟着王晶和陈虹进到了屋里。
    “张总。”
    张延还没收回目光，韩垒就带着个胡须茂盛的男人来到了他身边：“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腾哥尔，也是我们蒙古族的歌手，而且是内地第一个在呆弯开个人演唱会的歌手！”
    头发还很茂密的腾哥尔哈着腰，满面堆笑的向张延伸手道：“张总，早就听过您的大名了，其实我当年也在津门上过学，算半个津门人。”
    张延跟他握手的同时，脑海中浮现出《天堂》二字，不过心里已经相当淡定了，毕竟现在不是圆梦需要歌手，而是歌手们在渴望圆梦。
    而且腾哥尔看起来多少有些狼狈，脸上甚至还有几道没彻底好透的挠痕。
    大约是发现张延在打量自己脸上的伤，腾哥尔讪笑道：“前两天跟我老婆闹了点小矛盾，不过已经解决好了。”
    这时韩垒的助理搬来几个凳子，张延、张为宁、韩垒、腾哥尔就围坐在一起闲聊，首先聊起的，自然是腾哥尔在呆弯开演唱会的事。
    这说起来还是1990年落下的缘分，当时腾哥尔应邀给电视剧《八千里路云和月》演唱主题曲。
    因为这部电视剧在呆湾播的挺火，后来腾哥尔就被邀请到了呆弯，先是上了费玉青的综艺节目，跟老婆合唱敖包相会，然后又出了专辑、开了个演唱会。
    “后来听说内地摇滚乐队挺火，我也有心想要凑个热闹，所以出钱出力组了个苍狼乐队，谁知道还没演上几场呢，乐队里就有人遇到了仙人跳，了我不少钱才摆平。
    我老婆就是因为这事儿跟我干的仗，后来她听说《我为歌狂》要搞第二季，就撺掇着我来试试，结果到了津门才知道，出过专辑的歌手不让参加。”
    说到这里，韩垒接茬道：“后来我们俩在酒吧遇见了，我一听那首字正腔圆的《蒙古人》，就知道肯定是他。”
    腾哥尔也笑道：“这歌就是我在津门上学时写出来的。”
    这番话明显有所隐瞒，在呆弯开个人演唱会应该不假，但后来多半是扑了，要不然他一个民族歌手，也不会突然跑回内地搞什么摇滚乐队。
    至于仙所谓的仙人跳……
    张延不知真假，更担心是他自己以身试法，所以明明看出腾哥尔有心投效，也没有露出招揽的意思。
    而腾哥尔也有点拉不下架子，所以双方聊的虽然热火朝天，可却一点正事儿没说。
    临近中午，早就订好的酒席贴边摆了六桌，郭川林给送来两大桶散啤，张延也让人搬出两箱五粮液，院子里的气氛愈发热闹。
    腾哥尔见了五粮液更是什么都忘了，拉着韩垒就开始划拳拼酒。
    张延趁机找到王忠旗，按照腾哥尔的描述，联系上了当地的一家歌舞团——这家歌舞团给‘信息集散中心’上报过劣迹甲方，所以互相有联系方式。
    根据歌舞团反馈的情况，腾哥尔的说法半真半假，事实上是他们演出结束后，贝斯手醉醺醺摸进一个模特房间，试图qj没能得手。
    腾哥尔的苍狼乐队因此被围了一晚上，又是赔钱又是求爷爷告奶奶才总算摆平，走的时候两辆车被扎了七个胎。
    既然不是腾哥尔自己以身试法，张延也就放心了不少。
    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就见腾哥尔已经喝嗨了，扒了上衣扛着辆女式自行车，正挨桌子给人唱敬酒歌呢。
    扒了上衣张延还能理解，这肩膀上扛辆自行车是什么意思？
    【ps：根据查到的资料，这段时间腾哥尔喝醉了，就喜欢把楼道里的自行车往朋友家里扛。】
    张延找到已有三分醉意的韩垒，示意道：“让他来一首呗。”
    韩垒纳闷：“这不正唱着呢吗？”
    “我是说让他正经来一首，就唱《众人划桨开大船》好了。”
    韩垒微微一愣，多少有点回过味儿来了，犹豫着道：“有这个必要吗？”
    “让你去你就去。”
    张延一瞪眼，韩垒只好跑去哄腾哥尔唱歌。
    张延则是把张为宁、张亚冬喊到了身边，交代道：“听一听这人的嗓子，看是跟咱们旗下的歌手有没有冲突，尤其是和韩垒的冲突大不大。”
    在圈外人看来，唱片公司拥有的好歌手越多越好的，但这其实是错误的想法，如果是几个风格相近、水平也差不多的歌手凑到一块，时间久了必然出现僧多粥少的局面。
    就算不是僧多粥少，谁拿到的歌更红、谁拿到的歌更好，也是个说不清理还乱的麻烦事。
    而且歌手和演员还不一样，歌手一旦成名之后，自主性独立性是极强的，受了委屈也有解约的资本和能力。
    张延可不希望盲目扩张，最后搞的分崩离析。
    这会儿的功夫，韩垒已经说动了腾哥尔，不过腾哥尔唱的并不是《大船》，而是韩垒目前热度最高的《走四方》。
    侧耳听了一会儿，张延也大致听出了不同，同样浑厚的歌声，韩垒版的多了几分洒脱，而腾哥尔版的则带着股荒凉。
    同样的歌词，一个走的是滚滚红尘、一个走的是苍茫大地。
    腾哥尔还即兴插了几句蒙语，倒是浑然天成一点都不显突兀——这证明，在创作这一块他肯定是要强于韩垒的。
    唱完《走四方》之后，腾哥尔又在一片掌声中唱起了他的成名作《蒙古人》，而且是一句汉语和一句蒙语杂着唱。
    张延听到半截，就跟张为宁和张东亚开了个小会。
    张为宁率先点评道：“他那股从低音到高音的爆发力极为罕见，而且带着股浓烈的草原味儿，如果配上能凸显这个特点的歌，他肯定能火，而且是那种让人记上几十年的火。”
    张亚冬紧跟着点评道：“用本族语言唱出民族特色的有不少，但能用普通话唱出这么浓的草原风，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继续深耕这一块的话，他应该能成为内蒙歌坛的代表人物。”
    浓烈的草原味儿张延听出来，但从低音到高音的爆发力……
    好吧，他没听出来也正常，做老板也没必要这么全能。
    于是他点点头，又问：“那他和韩垒比较呢？”
    张为宁和张亚冬对视了一眼，道：“确实有冲突的地方，但因为这个腾哥尔的个人特色太强烈了，他唱出来的版本和韩垒肯定不一样。”
    “也就是说，韩垒能唱的歌，他大概率也能唱，就是唱出来不是一个味儿？”
    “差不多是这么个意思。”
    “那你们觉得应不应该签下他？”
    听张延这么问，张为宁想也不想的答道：“当然要签，这样的歌手如果错过就太可惜了。”
    而张亚冬犹豫了一下，则是来了句：“最好先问清楚韩垒的意思。”
    于是张延又把韩垒喊到了身边，把两人的评价一五一十复述了，只不过他把‘内蒙古歌坛代表人物’，简化成了‘内蒙歌王’。
    听了这四个字，韩垒的表情明显有些不自在，鼻头微微松动了几下，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张延也不催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急，一切以你的意见为准，婚礼之后给我的答案就行。”
    韩垒点点头，然后就开始闷头罐啤酒。
    腾哥尔见状也不甘示弱，于是大中午的，两人就喝了个四仰八叉。
    (本章完)

 第242章 鱼和熊掌

    第242章 鱼和熊掌
    同一天中午。
    陶荭好容易从《阳光》剧组请了个假，中午就特地请李家姐妹去吃了洋快餐。
    80年代末肯德基刚在京城开业的时候，几乎被国人捧上了神坛，甚至有人以在肯德基里举办结婚仪式为荣。
    现在虽然没有那么疯狂了，但里面依旧是人潮如织。
    因为去的晚了些，等了半天还是没座儿，最后陶荭只能点了几个套餐，带到附近公园的凉亭里吃。
    李家姐妹对此还挺遗憾的，尤其是妹妹李鳕，毕竟她还是第一次在现实里见到洋快餐。
    她咬了一口手上的汉堡，含糊道：“陶荭姐，你知道我这次来京城，第一个去逛的地方是哪儿吗？”
    陶荭也是活泼的性子，虽然近两年因为经历的多了，性子稍稍内敛了些，但还是很喜欢李鳕这股子活泼劲儿。
    于是凑趣的问：“是故宫还是天安门，总不会是国家博物馆吧？”
    “都不是，我去了少年宫。”
    李鳕嬉笑道：“我在课本上老看见说少年宫、少年宫的，可我们那疙瘩根本没有，当时我就想着以后考上大学，一定要去少年宫……呃，转转。”
    见她说着说着有些被噎到了，陶荭忙帮她把吸管插进可乐，递过去道：“那你去过之后呢，有什么感想吗？”
    李鳕猛吸了一大口，拍着初具规模的胸脯道：“我就觉得京城真好，连小孩子玩儿的地方都比别处强多了，以后我一定要留在这里。”
    李兵兵补了句：“然后争取买个大房子，把父母也从东北接来！”
    “对！”
    说着，姐妹俩相视一笑，明显是早就达成了共识。
    陶荭见状，叮嘱道：“京城当然繁华，但各种诱惑和陷阱也比老家更多，你们打零工的时候可千万要小心，最好不要落单，也别去那些不正规的地方。”
    “你放心吧学姐，我找的活儿大多是学生会给推荐的，一般就是去商场发发传单什么的——上次我们还给特别特当了会活动模特。”
    李鳕听姐姐说到这里，站起来笑嘻嘻的比划道：“说是模特，其实就是一人身上披个横幅，守在门口站岗——除了我们俩，还有另外六个姑娘，站一天能给50呢。”
    “那还真不少。”
    陶荭唏嘘道：“当初我在游泳队的时候，一个月的补助也才100出头。”
    “可现在钱也毛了，尤其京城这边什么东西都贵。”
    正聊着，她腰间的bb机就响了，陶荭摘下来扫了眼，起身道：“你们先吃，我去找个电话亭回电话。”
    说着便匆匆往公园门口跑去。
    等她离开后。
    李鳕用胳膊肘撞了撞姐姐，艳羡的道：“姐，你瞧见没，那还是汉显的bb机，我听说一台就要3000多呢。”
    “羡慕的话，你就努力读书努力赚钱，以后咱们也买。”
    “我就算再努力，也只能给别人打工。”李鳕扁了扁嘴，旋即抱住姐姐的胳膊道：“但你不一样，你以后要是成了大明星，肯定能赚好多钱！”
    “呵呵，想成为明星哪有那么容易。”
    李兵兵信心不足的干笑两声，中戏93级很多人都是出自表演世家，不说是童子功，但水平肯定要比她这个临时抱佛脚的要强。
    王千原、朱园园、刘慜涛、辛博青，李耐文……
    她在里面差不多是吊车尾的存在，一来二去，自信心也受了不少打击。
    最主要的是，她也了解到了科班毕业生的真实情况，能成为明星的只是少数一部分，大多数都是去剧院或者剧团，不是打杂就是跑龙套。
    有一些自觉没有竞争力的，干脆就直接转行了。
    还有的姑娘毕业后，干脆就去傍大款了。
    而一些女演员为了角色，就跟导演或者制片人上床的传闻，也在新生中悄然流传开来。
    大家表面上对此不屑一顾，但实际上怎么想……
    这让李兵兵愈发艳羡陶荭，一早就开始演电视剧，现在又在电影里出演女二号，背后还有张总这样圈内大佬支持，这简直就是她梦寐以求的人生。
    “姐？”
    这时李鳕见她沉默不说话，狐疑道：“你不会是学校被人欺负了吧？”
    “谁敢！”
    李兵兵挥了挥拳头：“我像是忍气吞声的人吗？”
    李鳕连忙摇头，她这个姐姐虽然看起来文文静静的，还略带一股子苦相，但骨子里其实是个狠人。
    要不然她年初也不敢独身一人，跑到京城、魔都参加艺考了。
    “说什么呢你们？”
    这时陶荭重新回到了凉亭里。
    “没说什么。”
    李兵兵笑道：“学姐，你在剧组一待就是一个多月，难道就不想姐夫啊？”
    “嗯……”
    陶荭觉得这个机会正好，于是便道：“其实我们早分手了——就你借钱那会儿，我们就已经分了。”
    “啊？！”
    “为什么啊？！”
    姐妹俩都是大吃一惊，那么帅那么有钱的男朋友，怎么说分就分了。
    陶荭摊手道：“也没什么，就是我在京城上学，他在津门忙事业，时间久了感情就淡了，自然而然的就分手了。”
    “这……”
    李兵兵和李鳕对视了一眼，都觉得有些难以理解，要是自己有那样的男朋友，肯定得拼命想办法挽回，怎么到陶荭这里云淡风轻的就分了？
    但两人也不好说什么，李兵兵歉意的道：“对不起啊陶荭姐，我要是知道……”
    “没事儿，就算分了手，我们也还是朋友。”陶荭洒脱的摆手道：“不然怎么我一张嘴，他就把钱打过去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和平分手’吗？
    两人也不知该怎么安慰，还好陶荭岔开了话题，问起了她们在学校的情况，尴尬的气氛这才缓解了不少。
    等到吃的差不多了，陶荭的呼机又响了，她掏出来看了眼，歉意道：“不好意思，我还有些别的事情，不能送你们回去了。”
    两人忙摆手道：“没事儿、没事儿，我们自己回去就行。”
    等结伴出了公园，就见不远处停着辆宝蓝色的夏利，陶荭跟两人道了别，小跑着过去拉开车门钻进了车里。
    “快走、快走！”
    “怎么了？”
    张延从驾驶席上回过头：“后面有人追着你要急支浆啊？”
    “什么急支浆？我刚刚跟李家姐妹说咱们分手了，别让她们看见咱们还在一起！”
    张延闻言，熟练的挂挡起步扬长而去。
    看着这辆小车消失在转角，李兵兵叹气道：“这一换了男朋友，连车子都变小了，真不知道学姐是怎么想的。”
    “可能是找到真爱了呗。”李鳕胡乱猜测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嘛。”
    顿了顿，她又问：“姐，要是换了你，你会怎么选？”
    “我肯定选熊掌！”
    李兵兵毫不犹豫的道：“像张总那样年轻有为，长得帅还有才华的人可不多见。”
    “那要是换个有钱有势，但长的丑、而且还对你不好的……”
    “你哪来这么多问题！”
    李兵兵打断了妹妹的话，转头招呼道：“走了，再耽误下去赶不上公交车了！”
    不过她其实在扪心自问，如果真遇到那种情况，自己究竟会怎么选择。
    然后李兵兵脑海里，就浮现出那天晚上从长安俱乐部回来，走进那条阴暗低矮的小巷的情景。
    只要能换来足够的好处，自己应该还是会选择熊掌吧。
    (本章完)

 第243章 提前铺垫

    第243章 提前铺垫
    跟陶荭共度了一个下午之后，张延回到宾馆的时候，院子中央已经点起了一团篝火。
    王忠旗正带着人把一次性筷子之类的可燃垃圾收集起来，先堆在篝火旁烘干，然后跟柴火一起丢进去。
    这要搁在二十多年后，起码得拘留半个多月。
    张延把车钥匙抛给王忠旗，正想去屋里跟陈虹打个招呼，就听王忠旗道：“张老师，余桦、刘振云、陈道铭都到了，正跟张导在屋里搓麻将呢——还有，刘小庆也来了。”
    “刘小庆？”
    张延有些纳闷，打从姜纹负气而走之后，刘小庆就再没联系过他和陈虹，这怎么不声不响的就突然跑来了？
    “也在打麻将呢？”
    “应该是。”
    张延点点头，仍是先去了王晶屋里，一进门他心跳就快了几拍，因为陈虹怀里正抱着那个孩子。
    “亲爱的。”
    陈虹见张延从外面回来，向他展示了一下怀里的婴儿，问：“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原来是睹物思人、见贤思齐。
    “我都喜欢。”
    张延走过去揽住她的腰肢，笑道：“咱们到时候多生几个，反正又不是交不起罚款。”
    屋里的女人闻言都笑了起来，安文也跟着掩嘴直笑，但眼里却一点笑意都没有。
    张延给陈虹使了个眼色，陈虹知道他是有话要跟自己说，于是把孩子交还给安文，跟着张延一起出了门。
    在走廊角落里。
    张延小声问：“刘小庆怎么来了？她跟你说什么了没？”
    “也没说什么，就说以前都是误会，经过她的劝说，姜纹也明白了在商言商的道理，只是暂时还拉不下脸来。”
    这说的倒也合乎情理，不过张延还是觉得不对。
    “走，过去瞧瞧。”
    张延带着陈虹循声找到‘棋牌室’，就见陈道铭和刘振云分别占了南北，东西则是刘小庆和邓洁打对台。
    见张延和陈虹来了，刘小庆就咯咯笑道：“这下好了，我们影版的人占了多数，再往后可就该东风压倒了西风喽！”
    陈虹闻言也笑道：“这两个琏二奶奶坐一块，我都不知道该伺候哪一个才好。”
    邓洁是剧版王熙凤，刘小庆演的是影版王熙凤，陈虹则在影版里饰演了林黛玉的丫鬟紫鹃，故此才有这一段对话。
    邓洁掩嘴笑道：“跟你们一比，我就是个地道的破落户，要伺候也是我伺候你们呐——陈总，要不你替下我吧，我正好也乏了。”
    说着就要起身让座，陈虹忙上前按住她道：“你坐你的，这两个王熙凤打对台的场面可不多见，我们正好在一旁瞧瞧稀罕。”
    刘小庆这时也起身道：“还是我退位让贤吧，正好也有些事情想跟张总聊聊。”
    听她这么说，陈虹也就转到东面坐下，拨了拨麻将布钱兜里的钱，笑道：“那输了算你的，赢了就算是二奶奶赏我了。”
    众人闻言都笑。
    刘小庆也不在乎那三五百块钱，笑盈盈的跟着张延出了棋牌室。
    等寻了个安静所在，刘小庆这才开口道：“张总，姜纹一向就是个狗脾气，你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等回头我再劝劝他，让他给你赔个不是。”
    这姿态放的够低呀，有点不符合亿万富姐的行事风格。
    当然刘晓庆这个亿万富姐是需要打引号的，她这两年摊子铺的大，欠银行的钱也多，再加上自己大手大脚惯了，账面资产看着挺吓人，其实手里的现金并没有多少。
    否则《阳光灿烂的日子》也轮不到董屏主导。
    “小庆姐。”
    张延心里嘀咕，面上却爽朗道：“其实我和姜纹其实没矛盾，只不过是我觉得投资他那部剧风险有点大而已——正所谓买卖不成仁义在，本来也没必要闹的不愉快。”
    刘小庆点点头，又道：“其实他也是一门心思想把电影拍好，等有机会张总可以去看看已经拍出来的片段，这部片子绝对有冲奖的潜质，而且是国外大奖。”
    这张延倒是相信，姜纹水平还是有的，更不用说还是国外最喜欢的wg时代。
    不过听刘小庆这意思，怎么像是还想拉自己入局？
    莫非是姜纹烧钱烧的太狠了，让刘晓庆看出苗头不对，提前跑来铺垫？
    但张延都知道这是个大坑了，又怎么可能会继续往里跳？
    除非有办法，能确保收益和风险成正比……
    刘小庆替姜纹解释了几句，然后就回了棋牌室。
    张延则是到了外面院里，听汪锋自弹自唱拿手《晚安京城》。
    这时余桦也凑了过来，坐到他身边开始捶打大腿和膝盖。
    “怎么了，你老寒腿啊？”
    “说点好听的。”
    余桦道：“我这是站着看了半天麻将，累的。”
    “那你怎么不下场？”
    “废话，我那点儿钱还得留着买房子呢！”余桦说完，又踌躇道：“你说《活着》拍出来能正常上映吗？”
    “你觉得呢？”
    张延反问。
    “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宽慰宽慰我？”
    “这剧就是奔着去国外拿奖的，能不能在内地上映不重要。”
    “那我这书……”
    “墙外开墙内香，到时候咱们炒……”
    “张总！”
    正说着，走路还有些歪歪扭扭的韩垒，也跌跌撞撞的坐到了张延身旁，咬牙道：“签了吧，我就不信我一定不如他！”
    张延摇头道：“这不是如不如的问题，是他那股味儿更冲。”
    韩垒挥挥手：“签，签了吧！”
    说完，又摇摇晃晃走了。
    “到底他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
    张延吐了句槽，还想接着聊刚才的话题，却见余桦不知从哪儿摸来一串大腰子，正在那儿沾孜然粉辣椒面呢。
    他忍不住打趣道：“感情是中间那条腿出了毛病。”
    余桦默默又拿出一串，放在中间：“那你要不要吃。”
    “吃！”
    …………
    当天晚上，宾馆后院闹哄哄直到1点多才消停。
    第二天上午。
    丰田皇冠打头，后面五辆桑塔纳一溜排开，把院门口堵的严严实实——六辆车有五辆是圆梦提供的，只有一辆是新郎的关系。
    眼见常季红和徐正辉，带着公司里的年轻小姑娘们，开始堵门要红包。
    看到这一幕，张延搂着陈虹凡尔赛道：“其实这太早发迹也不好，很多事情都没法再去体验了。”
    陈虹斜了他一眼，笑道：“可你也体验了许多别人体验不到的人和事。”
    她这话着重强调了一个‘人’字，张延只装作是没听明白，岔开话题道：“下午去看看咱们那婚房？”
    陈虹默默点头，把头靠在了他肩膀上。
    虽然和正经夫妻相处的模式不大一样，但两人郎才女貌的站在一起，看上去还是挺温馨般配的。
    (本章完)

 第244章 第二季开播

    第244章 第二季开播
    【ps：查歌手资料查的头大，两更。】
    10月1日，广场外面。
    “就是这个角度，好、好、保持别动！”
    张延调整好角度，选择延时五秒拍摄，然后连忙跑过去扬起自己的左臂，和陈虹的右臂组成一个心型，将飘荡国旗框在正中。
    今年并非大庆，但广场周遭也是人潮如织，别说进去了，想在外面找个空地都是桩难事儿。
    张延好容易找到角度拍了这张照片，也就懒得再往里挤了，跟陈虹手挽手走出三里地，上了停在路边的皇冠，就开始朝津门进发。
    婚礼是前天举行的，其它人昨天上午就走了，而两人一是因为要跟设计师沟通婚房装修的事情，二是想在国庆当天合影留念，所以才又多逗留了一天。
    等回到津门之后，两人便各奔东西，一个去了电视台，一个去了剧组。
    到了电视台，张延先跟马原打听了一下，市里基本认可他把金鹰节留在津门，并固定在八一影视基地举行的提议。
    同时还有人建议，借金鹰的名头再搞个音乐节——毕竟参加颁奖礼的演员，不可能拉到影视城就地表演，但音乐节的就不一样了，肯定能为八一影视基地增添不少色彩。
    这倒是个好主意，看来市府里也不都是些老顽固。
    “到时候设一个最佳现场演出奖，让去影视基地参观的游客当场投票，获了奖的就推介去多跑几个商演，这样也能给歌手提供一些动力。”
    出完了主意，张延就暂时没再关注这事，反正只要金鹰落户津门，圆梦就能吃到红利，既然市里和电视台的态度都挺积极，那他也就没必要冲锋在前了。
    此后的一段时间里，张延除了抽空跟陈虹去医院做了趟体检之外，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我为歌狂》第二季上。
    目前初赛正在如火如荼的展开，这一次冒头的实力派歌手要比上次更多——顶尖的反而要少一些，毕竟加了不能出过唱片的设定。
    而上一次进入复赛被淘汰的歌手，也有不少想要卷土重来的，但在张延的授意下，除了少数一两个特别出色的，其它的基本都被淘汰了。
    败者从头再来的戏码当然也很励志，但32强里老面孔太多就不是什么好事了——只能说某人越来越像是个合格的资本家了。
    去年在初赛就被淘汰的朴竖，这次也来了，不过照例又是初赛就被淘汰了。
    小伙子这次拿出了一首原创歌曲，本来这应该是加分项，但他那主歌部分唱的一卡一卡的，很不受评委待见。
    虽然他自己极力辩解，说是在尝试创新，但还是被评委给淘汰了。
    鉴于他在榜上有两首歌，张延还抽空勉励了朴竖两句，说是看好他的潜力，让他戒骄戒躁、再接再厉，等回头把音乐玩明白了，可以来圆梦试试。
    小伙子大受鼓舞，当时就咬牙点头道：“我回去退学！”
    啊？！
    张延一愣神的功夫，小伙子已经跑远了，而他身边又凑上来不少套近乎，也没法去追，于是便把这事儿抛在脑后。
    10月10号。
    津门卫视正式开始放送，为了保证足够的收视率，开头几天采取了冷饭新炒模式，白天播《我为歌狂》，晚上放《天津卫》。
    中间还插播了金鹰奖的颁奖仪式。
    顺带每隔半个小时，就给《我为歌狂》第二季打一次广告。
    如果搁在二十年后，这种做法估计要被人骂到自闭，但这年头一部戏翻来覆去播上几年很正常，也没人会觉得奇怪。
    就这样。
    到10月21号，《我为歌狂》如期播出，新颖的盲选转身模式，仿佛打了鸡血的导师，再加上综合实力更为出色的选手。
    第二季不出意料又博得了一个开门红，各大媒体都是一致好评，认为《我为歌狂》节目组充分考虑了民众的意见，采用盲选+战队的模式，尽其所能的维护了公平公正。
    用方便面附带的邮政明信片投票，决出战队胜负的做法，也获得了观众的交口称赞。
    以前想给什么活动投票，大多需要从杂志上剪下封页，再写一封亲笔信贴上邮票送过去，过程繁琐还费钱。
    而换成方便面附赠的明信片，只需要在上面写上歌手的名字，再用一枚两毛钱的邮票就能搞定。
    最主要是方便面加量没加价。
    所以打从节目播出之后，光明方便面的销量就迎来了一波暴增——即便是不看节目、不准备投票的观众，在需要吃方便面的时候，也不会拒绝一张免费的明信片。
    刚开始还有唱片公司想要投机取巧，囤积一些投票卡保送自己的歌手。
    但光明的市场占有率太高了，每天卖出去那么多包方便面，要想稳定保送的成本，实在不是这年头的公司能承受的。
    毕竟这年头的唱片公司，兜里能揣个两三百万就已经算是相当阔绰了，想让他们拿出几十上百万赌一把，实在有些强人所难。
    至于疯狂粉丝……
    这年头当然有疯狂粉丝，但大多数家庭也就是刚温饱，哪有余钱支持孩子追星？
    所以比赛大体还是比较公平的。
    而在第二季的复赛当中，同样涌现出一批优秀的原创歌曲，比如韩笑的《飞天》、韩小的《我想去桂林》、火丰的《大轿》、孙号的《中华民谣》、陈铭的《寂寞让我如此美丽》、朱华的《我怎么了》。
    不过这些歌手，大多背后都有唱片公司支持，唱的歌也大多不是自己写的。
    最终圆梦只从战队准决赛中，挑选出了两位选手，一个是后来凭借《祝你平安》大火的孙玥，一个是已经登上过春晚的谢晓冬。
    孙玥是铁路文工团的人，从单位直接跳槽过来就好。
    谢晓冬本来已经准备签约港岛的音乐公司了，因为对方给的条件不怎么样，又正赶上《我为歌狂》第二季，所以就报名来碰碰运气。
    比起第一季的时候，这一季圆梦的在歌手方面的收获，要明显少了许多。
    但没办法，现在圆梦已经是树大招风了，如果还像上次那样力捧自家艺人，估计京沪广的业界资本就要合流起来，把《我为歌狂》和圆梦批倒批臭了。
    也只有让出舞台中心，让各家公司的选手乱战一场，才能保证多赢的局面。
    而且圆梦现在的形式比较稳定，也不适合大规模签约新人。
    所以算下来，这一季最大的发现，反倒是没能参加比赛的腾哥尔。
    不过这哥们的加入，也带偏了圆梦内部的风气，现在歌手们三不五时就要聚在一起喝酒。
    腾哥尔是次次不拉。
    他甚至还搞了个啤酒协会，会员都发展到《我为歌狂》的参赛选手身上去了，火凤、尹象杰、孙浩……
    以至于三人背后的唱片公司向节目组抗议，觉得这是有意识针对京城的同行，给魔都羊城那边拉偏架。
    因为上面这几个人都是在京圈混的。
    张延只觉得无语又冤枉，这一是北方人更好酒，二来腾哥尔也跟南边的拉不上关系，怎么还扯上阴谋论了？
    但腾哥尔酗酒的问题也确实该管管了。
    张延刚准备找腾哥尔聊聊，警告他以后收敛些，结果腾哥尔家后院起火，他老婆先发飙了。
    两人从公寓楼三楼厮打到一楼，又互相扯着脖领子跑到圆梦公司，找王晶和王忠旗给评理。
    说来腾哥尔的老婆还是陈虹的上戏师姐，这次是听说丈夫签约了圆梦，想着自己也在圆梦挂个名。
    结果腾哥尔拍胸脯答应的好好的，半路就跑去喝酒了，过来两天一夜才着家，回来早把挂名给忘个干净。
    于是便引发了这场夫妻大战。
    张延闻讯赶到公司后，先拉着王晶和王忠旗开了个小会。
    “这哥们也忒能喝了。”
    王忠旗一上来就吐槽道：“听说他每天至少两斤白酒，啤酒那就没数了——而且他只有喝了酒，才会去练音房，平时根本就不吊嗓子。”
    王晶也皱眉道：“许魏本来就不安分，现在也成天跟着胡吃海塞的，两人还比着赛的请客，最近就连汪锋和高风也受了影响。”
    张延听完忍不住挠头，他本来以为签下腾哥尔，最受影响的是韩垒，谁知道腾哥尔这么能折腾。
    最终他拍板道：“拉出去溜溜吧，事先跟他签个协议，如果他在巡演当中还是控制不住自己，那咱们宁愿赔钱也要把人送走。”
    哪怕腾哥尔是这一季最大的发现，这种控制不住自己的‘害群之马’也绝不能留！
    而这个建议不但获得了王晶和王忠旗的支持，还获得了腾哥尔妻子哈思高娃的强烈认可。
    于是哈思高娃也跟腾格尔签了协议，如果这次巡演他还控制不住自己，那就解雇、离婚一并办理。
    (本章完)

 第245章 Internet

    第245章 internet
    11月23号。
    圆梦旗下九名歌手【孙、解还在参加比赛】，外加五名刚刚在复赛中被筛下来，但水平和热度都还不错的参赛选手。
    14个人分成两队，以老带新的模式，开启了本年度最后一次商业巡演。
    按照约定，新婚燕尔的王晶坐镇津门，刘卫东和徐正辉各带一队，刘卫东这一队的副领队是李淳波，徐正辉的副领队是李嵩强。
    再加上随行的助理、保安，整个圆梦一下子就被掏空了大半。
    签约艺人所在的公寓楼里，更是只剩下了曹颍一人。
    剧组重新转战承德后，常季红倒是也留了下来，不过她毕竟是头一回带艺人，目前还在摸索阶段，暂时也没能找到什么资源。
    于是曹颍没事儿就跑到电视台，蹭《我为歌狂》的现场，还跟张芳处成了好朋友。
    而到了战队pk阶段，节目组已经进入了正轨，忙了两个月的张延也逐渐闲了下来，平时也不需要再管什么具体事项，只要在录制期间在电视台坐镇就好。
    如果换在去年，他可能会尝试着写点什么出来，但现在一想到自己的千万家资，他就懒怠的再动笔了。
    每天除了翻翻书、看看报，就是在酒桌上应付各路牛鬼蛇神——距离年后换届越来越近，想找他弯道超车的人也是越来越多。
    这天上午正在录制当中，张延忽然接到了津门大学副校长的电话。
    本来以为又是托关系找门路的，结果对方说是有北大的教授想跟他见上一面，再一打听，原来是个搞计算机的。
    张延心里顿时就有底了。
    这肯定又是因为那篇儿童科幻找上门的，果然是金子总会发光，哪怕外面裹了一层厚厚的迷彩。
    本想中午约在外面见，可那位北大教授似乎颇为急切，一分钟都不能等的样子。
    于是张延只好答应在电视台碰头。
    挂断电话，他去卫生间简单洗漱了一下，正在公共区域拢头发呢，就见张芳和曹颍一前一后从厕所出来。
    “张总~”
    曹颍忙弯腰招呼。
    张延冲她摆摆手，又对张芳道：“刚马台长跟我商量，今年津门台的跨年晚会就由你来主持了，你没什么问题吧？”
    “肯定有问题啊！”
    张芳闻言急道：“我都已经答应学校，要主持今年的新年晚会了！”
    “呃~”
    国内唯一的地方卫视跨年晚会，和学校自娱自乐的晚会有什么可比性吗？
    如果是别人纠结这个问题，张延肯定觉得对方是个傻子，但是换在自家妹妹头上，他又觉得妹妹的选择也没什么问题。
    学生嘛，还是应该以学业为主。
    “那我回头跟马台长说一声，让他另请高明。”
    张延说着，就准备往外走。
    “等一下！”
    张芳忙上来扯住他，指着曹颍：“小曹其实挺有天分的，你可以让她试试，大不了先给人打下手呗。”
    后面曹颍听了这话也不怯场，反而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小曹还有当主持人的潜质？”
    张延只听说曹颍最近在帮张芳做造型，没想到她跨的行业还挺多。
    张芳道：“回头彩排时，我跟曹颍搭档一段儿，你瞧瞧就知道了——我们俩私下里比划过，效果还挺不错的。”
    见她说的信誓旦旦，张延也没有拒绝。
    如果曹颍开发出主持人属性，以后圆梦再搞什么晚会之类的，就可以自产自销了。
    等到张延离开之后，曹颖激动的一把抱住了张芳：“芳芳姐，我要给你当牛做马！”
    “一边去，你洗手了没？！”
    …………
    回到办公室又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津大的副校长就带着北大教授找上门来。
    和先前的张澍新一样，这位李教授也是个女将。
    于是在会客室分宾主落座后，张延忍不住感慨道：“没想到国内最先看出互联网潜力的，竟然是两位女同志。”
    对面的李教授愣了一下，然后才问：“张先生说的是internet吗？”
    “当然。”
    张延点头道：“现在还不太流行这个词儿，但我坚信下个世纪肯定会是互联网的时代。”
    “呃~”
    李教授和身边的副校长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道：“其实国内关注这一块的专家并不少，而且已经在积极推动东大加入国际互联网了——不过我这次来，并不是为了这些事情，而是想跟张先生讨论一下我儿子的事情。”
    “你儿子？”
    张延有些懵逼，这怎么突然就从科幻片转到伦理片了？
    “对，他叫濮竖——因为去年报名登记的时候被弄错了姓氏，所以在你们这边应该是叫做朴竖。”
    张延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当初朴竖那句：我回去就退学。
    那小子不会真退学了吧？
    “是您儿子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唉~”
    李教授苦恼的叹气道：“是这样的，我和我丈夫都在北大教书，他是搞物理的，我是搞计算机的，当时就想着让孩子也当老师，所以给他报考了北师范的英语系。
    本来一切都挺顺利的，直到最近学校主动联系我们，我们才知道，这孩子已经两个月没去学校了。
    后来我们好容易找到他，发现他在外面租了个地下室，每天背着吉他去公园弹琴唱歌……”
    说到这里，李教授看向张延道：“我们劝他回去上学，他却说北师范是替我们考的，现在他要追求自己的音乐梦想，还说张先生您看好他的才华，所以他未来一定能在音乐圈出人头地。”
    呃~
    早知道当时就不多嘴了。
    但张延也没想到自己随口两句话，就让朴竖放弃了北师范的光明前景。
    他无奈摊手道：“我是看好他的才华，但我也没说让他退学呀——他完全可以边上学边搞音乐嘛。”
    “我们也是这么劝的，但他说学英语只会磨灭他的创作热情……”李教授说到这里，给张延为鞠躬道：“张先生，我这次来就是想请您帮忙劝劝他，让他好歹先回去上学。”
    “这个……”
    张延犹豫了一下，建议道：“既然他是铁了心想要搞音乐，而且我也能确定他是有这方面潜力的，为什么不让他重新考一次，报央音或者国音的声乐班呢？就算最后他没能大红大紫，当个音乐老师不也算是子承父业了？”
    “这……”
    李教授显然没有想过这条路，或者说并不觉得音乐老师是什么好出路。
    但张延再三肯定儿子的音乐天赋，又让她的内心有些动摇。
    “张先生，您能确定他真的有这方面的潜力？”
    “当然！”
    张延回答的斩钉截铁，没有人比他更懂朴竖的潜力。
    一旁的津大副校长，则在旁边帮腔道：“张总是音乐圈著名伯乐，圆梦公司更是流行音乐界的泰山北斗，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肯定不会有错。”
    李教授点点头，又冲张延躬身道：“多谢张先生指点迷津，我这就回去跟家里商量一下。”
    顿了顿，又问：“张先生是对internet很感兴趣吗？”
    “呃~”
    张延讪笑道：“也说不上是很感兴趣，就是写过一篇有关于未来互联网的少年科幻小说。”
    副校长忙又解释道：“张总还是畅销小说作家和金牌编剧，著名的刑侦剧《天津卫》就是他的作品。”
    “原来如此。”
    李教授点头道：“回去我一定拜读张先生的大作。”
    送走李教授之后，张延也没太把这事儿放心上。
    他亲自坐镇，看了场双主持的彩排，别说，有两个俏皮活泼的姑娘在场上活跃气氛，确实更能烘托节目效果。
    而且曹颍特别适应综艺舞台，别说怯场了，甚至都有点儿人来疯。
    于是张延跟节目组几个主创一商量，果断拍板让她参与剩下的几期录制。
    结果也就在这时，张延突然接到了一张李教授邮来的请帖，邀请他参与中科院举办的‘国际互联网’讲座。
    (本章完)

 第246章 和头酒

    第246章 和头酒
    拿到邀请函之后，张延纠结了半天，才下定决心去凑个热闹。
    反正只是听听讲座而已，又不用他这走马观的半桶水上去演讲。
    去京城之前他照例又提前联系了陶荭，但奇怪的是陶荭并没有给他回电话，甚至一直到第二天上午，他赶到京城之后，都没有跟他进行任何联系。
    这不应该啊？
    难道是出什么事情了？
    张延想了想，就把电话打到了刘小庆的大哥大上。
    “呦，张总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听张延自报家门，刘小庆的嗓音顿时甜了好几度，笑道：“这俩月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张总能来剧组莅临指导一下呢。”
    “小庆姐说笑了。”
    张延开门见山的问：“我昨儿给陶荭发了条传呼，可她直到现在还没给我回电话，所以我才想找小庆姐问问，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呃~”
    刘小庆迟疑了一下，才咯咯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有几场戏总拍不好，几个年轻演员还一直分心，所以姜纹就恼了，要求剧组暂时跟外面隔绝交通。”
    事情显然没有她说的这么简单，否则她就不会迟疑了。
    而且因为拍摄不顺利，要求演员排除外部干扰还说得过去，要求整个剧组都这么做，就有点不合常理了。
    张延试探道：“那要到什么时候，这个禁令才能解除？”
    “应该也用不了几天吧。”
    刘小庆又道：“张总，你找陶荭是有什么要紧事，方便的话我可以代为转达。”
    “倒也没什么要紧的。”
    张延随口编了个理由道：“这不是明年开春，我们圆梦准备去中戏、北电、上戏，试着搞一搞校招嘛，趁着这次来京城，我就想找她打听打听，看中戏大三大四都有什么好苗子。”
    “你来京城了？！”
    结果他这理由说完，刘小庆似乎就只提取到了这一个重点，呼吸好像也急促起来。
    半晌，刘小庆道：“张总，咱们晚上一起吃个饭吧，让姜纹请客给你赔个不是，到时候我捎上陶荭，你们也可以当面聊一聊。”
    “这……”
    张延故作为难的道：“我晚上已经约了冯晓刚。”
    冯晓刚是前两天刚结束拍摄的，张延也确实约了他见面，但并没有说晚上一起吃饭的事儿。
    这时候刻意拉上老冯，无非是想拿老冯做个挡箭牌，帮着从中转圜活跃气氛。
    不出意料，刘小庆毫不犹豫的道：“那就一起呗，都是哥们，正好姜纹也想找冯导取取经。”
    挂断电话。
    张延有八成把握，《阳光》剧组应该是出事儿了，而且事情还不小，甚至大到了姜纹这头倔驴，都不得不低头的地步。
    要知道上回刘小庆说让姜纹赔不是，可是一直都没下文，足见姜纹不是那么好屈服的。
    是资金链彻底断了，还是……
    算了，在这里空想也没什么意义，还是等晚上见了面再说。
    中午在史铁升家吃的饭，陈曦米看起来明显比以前更开朗，也更有自信了。
    史铁升则是感慨道：“果然还是综艺节目影响大，我在文坛耕耘了这么多年，收到的读者来信，加起来还不如曦米近两个月收到的多。”
    “还有几封求爱信呢。”
    陈曦米掩嘴道：“铁生吃了好几天醋，我说要烧了，他又不答应，非得一封封的回信。”
    史铁生哈哈大笑，得意道：“我这也算当了回护使者。”
    后续三人还聊起了《京城人在纽约》，经张延的一些改动，这部剧造成的轰动效应，可比历史上大多了。
    尤其是姜纹跟黑大妈那一段儿，普通老百姓津津乐道，但大殖子们却是集体破了防，抗议信雪片一般发往ys。
    因为不少都是颇具社会影响力的精英，搞的ys一度差点想要停播这部剧，不过最后还是磕磕绊绊的播完了。
    “当时我也收到了一些来信。”
    张延笑道：“有在信里破口大骂的，还有嘲讽我对黑人大妈情有独钟，建议我去非洲圆梦的。”
    说说笑笑吃完了午饭。
    张延先去中科院要开座谈会的地方踩了个点，然后就开车去了冯晓刚家。
    进门就见冯晓刚一身西服西裤，打扮的人模狗样的，明显也是刚从什么重要场合回来。
    见了张延，冯晓刚咧嘴笑道：“你这回可是又把我们制作中心给坑惨喽，郑主任还被人泼了一身臭墨，说是他既然喜欢黑人大妈，干脆换一身黑皮肤好了。”
    这话说的幸灾乐祸。
    当初上面不放心冯晓刚，非让郑小龙出任第一导演，冯晓刚心里就憋着满肚子火儿，如今也算是出了口恶气。
    张延把带来的玩具和果，放到桌上，问：“咱闺女恢复的怎么样？”
    “挺好的。”
    冯晓刚脸上的笑容顿时淡了几分，下意识看了眼里屋，脸上隐约有点不自在。
    看来他回来的这两天，家里又发生了不少故事。
    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张延也没进一步刺激他，而是问起了《永失我爱》的拍摄情况。
    冯晓刚道：“别的都挺好，就是男主角不如姜纹、葛由用着顺手——也不是说演的差，就是感觉上差了点什么。”
    “这话你留着晚上说吧，姜纹听了肯定高兴。”
    “晚上？姜纹？”
    冯晓刚有些诧异：“你俩不是闹掰了吗，什么时候又凑一块了？”
    “今儿就是姜纹摆的和头酒。”
    张延耸肩道：“不过我担心他是要摆鸿门宴，晚上你跟我一起去，到时候看我的眼色行事。”
    “那你看人真准，我这辈子最擅长看人眼色。”冯晓刚说着，身子微微前倾，小声道：“是不是他那剧组出问题了？”
    “怎么，你也听到风声了？”
    “那倒没有，不过姜纹可不是轻易肯低头的人。”冯晓刚说着，又摆手道：“先不提他，说回我那电影，这是哥们头一回儿试水，你有什么法子能给推销推销、涨涨票房？”
    “有。”
    张延认真点头，然后又摇头道：“但我不想帮这个么忙。”
    冯晓刚秒懂：“因为王硕？你们之间也没什么冲突吧？”
    “没冲突，我就是不想热脸贴冷屁股，我那法子得出人出力卖面子——冲王硕，呵呵。”
    “得嘞，那我自己想办法吧。”
    冯晓刚叹了口气，忽然来了句：“如果有机会把你那‘小王硕’的名头摘掉，你愿意出什么价码？”
    “我现在不是已经摘掉了吗？”
    张延摊手道：“你看现在报纸媒体提到我的时候，有几个还会提到‘小王硕’这个外号的？”
    “我是说彻底摘掉，媒体舆论上甚至会有翻转的那种。”
    “什么意思？”
    张延狐疑的看向冯晓刚：“你不妨把话讲得更明白一些。”
    “现在还不是时候。”
    冯晓刚却卖起了关子：“等时机到了，咱们再细聊。”
    (本章完)

 第247章 骑虎难下

    第247章 骑虎难下
    下午五点。
    《阳光》剧组所在的旅馆里。
    打扮入时的刘小庆推开导演‘办公室’的门，见姜纹正把两条腿翘到桌上，仰躺在椅背上望着天板发呆。
    便有些不高兴的催促道：“你赶紧的啊，今儿是你做东，你总不能比客人去的还晚吧。”
    “没劲，忒没劲。”
    姜纹长叹一声道：“一开始大家说好了，要把这片子往牛逼了拍，结果现在……”
    “别结果了。”
    刘小庆上去把他两条腿从桌上推下去，没好气道：“我早劝你不能这么烧钱，可你偏不听我的——现在看来张延当初说的对的，要是没人能管住你，多少钱也不够你糟蹋的！”
    “这艺术的事儿，你们总谈钱……”
    “那行，不谈了。”
    刘小庆把包往桌上一拍，赌气道：“我这就给张延打电话，让他自己吃自己去——反正又不是冲着我来的，大不了你跟董屏同归于尽呗！”
    原本历史上，因为姜纹挥霍无度，一再要求追加投资，作为主要投资方的香港商人文携，被搜刮的几乎倾家荡产，甚至一度想要跳楼自尽。
    但董屏可不是文携，他连续追加了两次投资之后，跟姜纹的关系就越闹越僵。
    昨天下午干脆直接带着几个人闯进剧组，拿消防斧抵着姜纹的脖子，警告姜纹要是不能把电影顺利拍出来，让公司收回至少三分之二的成本，那大家就干脆一起死！
    姜纹平时表现的硬气，但面对斧头加身顿时就怂了，忙不迭赌咒发誓，向董屏做出了保证。
    可说的再天乱坠，凭借现有的资金，这部电影是肯定拍不完的。
    姜纹见刘小庆从包里翻出大哥大就要拨号，连忙上前劈手夺过，讪讪道：“你急什么，我又没说不去。”
    刘小庆叉腰指着门外：“那你还不赶紧去收拾收拾！”
    姜纹垂头丧气的往外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头问：“咱们就不能换个人拉投资吗？”
    “你告诉我怎么换？！”
    刘小庆冷笑：“上面都已经规定死了，试点项目必须由试点公司占据一半以上的投资，现在有资格入局的就四家——你是能拉来魔都的投资，还是羊城的投资？要不然你去把王硕拉来，让他给你兜底！”
    “还是算了吧。”
    姜纹讪笑道：“为了拍《永失我爱》，硕爷兜里比咱们还干净呢。”
    当初王硕就是因为这个规定，所以选择了投资更少的《我是你爸爸》，结果后来被一通乱捶，只能硬着头皮改成了《永失我爱》。
    所以说不是刘小庆认准了张延，而是现在有资格有能力掺一脚的，也就只有张延的圆梦影业了。
    姜纹垂头丧气的回屋换了身衣服，再次来到办公室的时候，却发现刘小庆正跟陶荭说话，而且聊正是今晚的约会。
    他眉头一皱，拉着刘小庆出门小声道：“你怎么把陶荭喊上了，她跟张延一碰面，那咱们的情况不就全漏了吗？”
    刘小庆白了他一眼，反问：“你觉得这事儿能瞒得过张延，还是觉得自己三言两语，就能忽悠他投一笔钱进来？”
    姜纹想起先前的事情，把头摇的拨浪鼓一样。
    以张延的精明劲儿，就算是没有陶荭，也肯定会先查清楚状况，再决定要不要投资——更不用说他还有陶荭这个熟人在剧组了。
    “都怪董屏！”
    最后他甩锅道：“当时吹的跟什么似的，结果才投了400多万就被掏空了！”
    一路无话。
    到了约定好的饭馆，刘小庆叫姜纹等在大门口，自己先和陶荭进了包间。
    姜纹独自在外面只觉浑身刺挠，是站着也不得劲儿、蹲着也不得劲儿、走起来更不得劲儿。
    忽然间，他身后传来一个嗲声嗲气的嗓音：“先生，请问你犯了癫痫吗？”
    姜纹忙站直了，胡扯道：“我这是霹雳舞……”
    结果一回头，就见冯晓刚正捂着肚子哈哈大笑，张延则是双手插兜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
    姜纹把目光投向张延，装作没事儿人一样笑道：“几个月没见，张总还是那么玉树临风。”
    张延其实对他没什么特别看法，毕竟当初是张延主动拒绝了他的邀约，真正留有心结的人是姜纹自己。
    所以笑道：“今儿风是挺大的，所以咱们就别在这吹风了，赶紧进去暖和暖和吧。”
    见他没说什么不中听的，或者居高临下阴阳怪气，姜纹暗暗松了一口气，忙把两人领进了包间里。
    进了包间。
    刘小庆热情的招呼两人落座，陶荭则是默不作声的坐到了张延下手，然后偷偷塞给了他一张纸条。
    张延趁点餐的时候偷瞄了几眼，发现上面写的是：拍摄资金出了问题，投资人拿斧子威胁姜导，说是要同归于尽。
    啧~
    姜纹也是不知道什么叫看人下菜碟，这年头能在内蒙混出头的商人，能是任你拿捏的主儿？
    这一下子张延心里就有底了。
    闹到现在这步田地，再谈条件也就容易多了——当然，首先要看已经拍好的成片质量，究竟值不值得自己抄底。
    这时刘小庆打开了带来的茅台，挨个给张延、冯晓刚、姜纹满上，然后又用胳膊肘捅了捅姜纹。
    姜纹迟疑了一下，这才举起酒杯对张延道：“张总，你当初说的那些话一点没错，我现在算是知道什么叫‘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了！”
    他虽然是不情不愿的低头，但走到这一步，也确实后悔没听张延的劝。
    “好说，我也只是基于理性判断而已。”
    张延与他碰了碰杯，浅唱了一下，便放下酒杯，开门见山的问：“你们剧组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这个……”
    姜纹支吾着不说话，刘小庆倒是光棍的很，点头道：“就跟你当初判断的一样，他这人太追求细节了，两次追加投资的钱烧了一大半，现在戏才刚拍了一半。”
    “是一半多。”
    姜纹连忙更正：“快有六成了，起码五成半。”
    刘小庆又继续道：“现在华亿有些撑不住了，不过对拍出来的部分，他们还是相当满意的——张总，你晚上要是有空，不妨去我们剧组瞧瞧。”
    双方都知道，现在最关键的地方就是成片质量——毕竟当初张延对剧本也是赞不绝口。
    张延追问：“目前总投资多少？”
    “将近800万，账上还有120万。”
    刘小庆是一点没瞒着，毕竟剧组现在骑虎难下，唯一的救星就是圆梦，耍那些枪也没意义。
    嘶~
    张延倒吸一口凉气，本以为《新游龙戏凤》因为拍摄周期增长，总投资从三百万涨到四百多万，就已经是超支严重了。
    没想到《阳光烂灿的日子》直接从计划投资400万，涨到了800万，而且这还只拍了五成半！
    张延差一点就要站起来，跟两人说声‘告辞’了。
    不过他最后还是忍住没动，主要是好奇800万拍出来的半部电影，究竟能是个什么样子。
    (本章完)

 第248章 青春何价

    第248章 青春何价
    因为姜、刘二人都急着想拖张延下水，所以这顿饭吃到九点多就结束了。
    然后五人便分别乘坐两辆车，返回剧组所在的旅馆。
    陶荭自然而然的坐上了张延的车，然后在途中把昨天发生的事情详细描述了一遍。
    她其实对内情了解的不是那么清楚，都是姜纹下了封口令之后，才从别人嘴里听说的二手消息。
    但董屏把斧头架在姜纹脖子上，说这部戏要是拍不出来、回不了本，就跟他同归于尽的事情，应该是确凿无疑的。
    冯晓刚在副驾驶上听完陶荭的讲述，就忍不住嘿嘿直乐：“就这点手腕，亏他还好意思笑话我是快枪手【上一章这段对话被后台删了】——呵呵，还真以为导演是那么好干的？”
    然后他又对张延道：“我们鼎力现在是没有余力了，北边能吃下这锅夹生饭的也就是圆梦了，你要是觉得合适，就可劲儿的往下砸，真要砸漏了，我在旁边帮托一把给你圆回来。”
    说是这么说，但冯晓刚其实已经给《阳光》剧组判了死刑，这么可劲儿糟蹋钱的项目，脑子没毛病的人怎么可能会碰？
    “要不我得拉上冯哥你呢。”张延也笑道：“这一手托两家的活儿，换了别人他也办不成。”
    “不过话又说回来。”
    冯晓刚忽然又叹了口气：“我其实也挺羡慕姜纹的，这当导演的谁不想随心所欲的挥霍一把？”
    “那好办啊，等你以后身家上亿，就自己投钱搞一部电影，到时候想怎么玩儿怎么玩儿。”
    “那还是算了吧。”
    冯晓刚想也不想的摆手道：“烧自己的钱不叫圆梦，那特么是自杀！”
    说话间到了旅馆，几人下了车往里走，刚进门前台就站起个人来：“哥、嫂子，你们回来啦。”
    姜纹脚步没停，边走边介绍道：“这是我弟弟姜伍，北电大四的学生。”
    陶荭在后面小声补了句：“昨儿晚上才来的。”
    张延瞅了姜伍一眼，笑问：“这是防着外面，还是防着里面？”
    “都有，主要是防内外交通。”
    姜纹知道昨天的事情肯定已经泄露了，便含糊道：“现在的记者唯恐天下不乱，活人都能给你生生写死。”
    看来他急着把弟弟拉来站岗，主要是不希望昨天的事情传到记者耳朵里。
    说着，姜纹就直奔楼梯口，张延却没跟上，而是走到前台把一张名片放了上去，笑道：“《葛老爷子》演的不错，明年毕业可以考虑一下我们圆梦。”
    《葛老爷子》是姜伍92年拍的电影，还在国内拿了奖，但却并没掀起多大水，别人给他的标签依旧是：姜纹的弟弟。
    所以听到这话，姜伍眼前顿时一亮，激动道：“你看过我的拍的电影？敢问你是……”
    “这是圆梦的张总。”
    姜纹回过头来瞪了姜伍一眼：“站好你的岗。”
    “噢~”
    姜伍立刻老实的坐了回去，等姜纹带着张延等人上了楼，这才咧开嘴，捧起那张名片翻来覆去的看。
    刘小庆离开的时候，早就已经安排人做好了准备，所以上楼后几人也没耽搁，直接就开始给张延和冯晓刚‘拉片’。
    打从见面后，姜纹一直就有些被动，但开始播放已经拍好的剧情时，他那股子牛逼劲儿顿时又回来了。
    时不时就拿着根教鞭戳在某处，询问张延和冯晓刚：“看出什么来没？”
    你看出来了他嘚瑟，看不出来他更嘚瑟。
    但不得不承认，这货拍的确实不错，虽然拍的是嗡嗡嗡年代的故事，也带了一些隐喻映射，但主线一直不偏不倚的锁定在‘青春’二字上。
    这两个字超脱了所有，让你哪怕没有经历过那样的少年时代，也会生出对青春的追忆和向往。
    张延还主要是唏嘘感慨，冯晓刚则是越看越严肃凝重。
    因为张延带来的时间线变动，他没有在这部电影里客串，所以也是第一次见识到姜纹的叙事方式和拍摄手法。
    同为电影界的初哥，本来冯晓刚还对姜纹有些居高临下，觉得他一上手就玩砸了，完全不是当导演的材料。
    但现在看来，姜纹在很多地方都比他处理的更为纯熟，尤其是在故事的连贯性上，戏剧化的冲突也有，但没有什么突兀的地方，一切都过渡的顺理成章。
    两人这一看，就看了两个多小时。
    其实还没看完，但时间已经过了12点，张延明天上午还有个座谈会要参加，所以就主动喊了停。
    冯晓刚倒是想一鼓作气看完，可人家就是冲着张延来的，他的意见根本无足轻重。
    “怎么样？”
    出了放映室，姜纹腰也直了、气也粗了，迫不及待就开始追问张延的看法。
    “让我琢磨琢磨。”
    张延不咸不淡的道：“明天上午我要去中科院参加个座谈会，等回来咱们再正经谈谈。”
    姜纹有些不满意，但刘小庆觉得能谈就是好事儿，于是拦下姜纹，问：“要不要把董总也喊上？”
    “先不急，咱们谈妥了再跟董总谈，要是谈不妥也省得麻烦董总了。”
    刘小庆一想也是这么个理儿，两家若是不先谈妥条件，贸然把董屏扯进来只会让局势更乱。
    于是便挤出了个房间，让张延和冯晓刚暂住一晚。
    进到房间里把门关好，冯晓刚就忍不住长吁短叹，看那样子明显受了些打击。
    张延把自己的床铺好，回头道：“冯哥，你这都蹉跎多少年了，总不能一朝鱼跃龙门，就开始小觑天下英雄吧？”
    冯晓刚想了想，也觉得自己这心态有点失衡，先前在京台制片中心的时候，自己被郑小龙、赵堡刚压了多少年，从没像现在这样过。
    他自嘲的笑了笑：“果然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你明天什么章程，用不用我配合？”
    先前在车上，他说要跟张延打配合，那就只是随口一说罢了，但现在是真心觉得有配合的必要了。
    “不急。”
    张延老神在在的往单人床上一躺，道：“等董屏明天上午跟他们谈完之后再说，不然我还得一关一关的过，麻烦。”
    “等董屏……”
    冯晓刚先是有些纳闷，继而也醒悟过来，摇头失笑道：“你小子，真是鬼精鬼精的。”
    董屏先前没安插内线还情有可原，但现在情况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如果还不在剧组里安插眼线，那也白在内蒙混这么多年了。
    张延说是明天下午再谈，其实就是给董屏留了反应时间。
    如果董屏反应不过来，只能证明他确实对剧组没有一点掌控能力，那他多损失一些也是理所应当的。
    如果董屏反应过来……
    到时候不管董屏和姜、刘两人谈成什么样，先手都在张延这边。
    毕竟张延早就说了，暂时别把董屏扯进来，既然姜纹和刘小庆犯规在前，那就怪不得张延单方面加码了。
    冯晓刚想了一会儿，又问：“那要是他们一个鼻孔出气呢？”
    张延躺到床上盖好被子，不骄不躁的道：“我又不是非投他们不可，如果觉得不划算，那就一拍两散呗。”
    …………
    果然不出意料。
    转过天早上，张延前脚刚开车离开，后脚董屏就带着人风风火火找到了旅馆。
    (本章完)

 第249章 入网在即

    第249章 入网在即
    “行，你们处理很好，钱是赚不完的，最主要是保障自身安全——好了不说了，我这边要参加一个会议，必须暂时关机一段时间。”
    挂断电话，张延把大哥大关了机，这才拿着自己的邀请函进到了会场里。
    这次圆梦分两次巡演，又少了王晶带队，出的纰漏、遇到的麻烦，也明显比以往多了。
    而且以前王晶带队，有什么事情都是联系陈虹，现在的情况是，徐正辉单线联系王晶，刘卫东和李嵩强则是联系完王晶，还会单独向张延报备一下。
    刚才就是刘卫东在汇报情况。
    昨天他们商演时跟某国企的领导闹了一些不愉快，最终刘卫东选择息事宁人，在免费加演一场后，连夜带队离开了那座煤矿企业。
    王晶对此的反应，是把这家矿企挂到了信息中心的黑名单上。
    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信息中心已经扩展到了二十名员工四条专线，昼夜不停地收集、提供消息。
    被挂在黑名单上的企业，基本很难再联系到商演宣传了，甚至拍广告都会要求先付全款。
    现在信息中心虽然主要面对演出团体的，但因为提供的是免费服务，所以类似的文体行业也会打电话进行咨询。
    像这种连圆梦都敢坑的，那就更是黑中之黑了。
    这且不提。
    却说张延进到会场里，发现空间并不是很大，约莫也就是普通教室的五分之三。
    见目前来的人还不是很多，他选了个中间靠后的位置，低头看了看，发现下面没有抽屉，只好把手里大哥大摆到了桌上。
    与此同时，旁边正好也有人把自己的大哥大摆了上去。
    张延转头一瞧，原来是个西装革履的中老年。
    对方也正好看向张延，四目相对，那中老年微微一笑，问道：“小伙子，怎么称呼啊？”
    “我叫张延。”
    张延报出名号，见对方似乎在皱眉思索，便笑道：“我就是来打酱油的，从事的行业跟互联网也不沾边，您不认识我很正常。”
    中老年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张延说的‘打酱油’是什么意思，哈哈笑道：“internet是新鲜玩意儿，也注定是年轻人的玩意儿，我们这些老头子才是赶鸭子上架凑热闹。”
    这老头还挺会说话。
    “敢问您是？”
    “呵呵~”
    老头没说话，而是递给张延一张名片，结果张延看到名片后，脸上的笑容就是一僵。
    联想的老柳？
    这个人这个企业，不管是在现在还是未来都很有名，不过口碑却是两极翻转。
    张延也越发坚定了做个过客的想法，不然真说出什么有用的，那不成资敌了？
    所以接下来他跟老柳哼哼哈哈，半句正经的没有，老柳见状，就有些怀疑对方是不是和倪某人有什么瓜葛，所以也没了交谈的兴趣。
    “张老师？”
    结果这时就有熟人认出了张延，不是别人，正是当初话不投机，从此再无音讯的张澍新。
    “张总。”
    张延笑问：“你那网络公司搞起来了没？”
    “暂时还没有。”
    张澍新倒是并不奇怪会遇到张延，对方虽然年纪轻轻就封建迷信，但也确实对互联网有着独到的见解，会关注互联网在中国的发展，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打完招呼后，张澍新就有些犹豫，要不要在张延身边落座，这时她忽然注意到了张延身旁的老柳。
    仔细辨认了一下，顿时激动道：“您是柳总吧？我以前在《中国科学报》当记者的时候，参与过您的相关采访报道，只是很遗憾没能跟您面对面交流。”
    “那你现在不用遗憾了。”张澍新话音方落，张延果断起身道：“你们聊，我换个位置。”
    老柳和张澍新都是一愣。
    眼见张延拎起大哥大，跑去了左侧第二排的位置，老柳疑惑的问：“这小伙子是什么来头？”
    “呃，他应该算是搞艺术的，名下有全国最大的唱片公司、经纪公司，今年国家开放民营资本进入影视业，好像就是他提出的倡议，而且他的影视公司也成了五个试点之一。”
    张澍新毕竟是记者出身，又是搞策划公司的，以前是没把张延往娱乐圈联系，那次见过面，她也偷偷做了不少功课。
    “噢~”
    老柳点点头，又问：“他家里是？”
    “好像是河北一个市里的普通职工，他以前也是印刷厂的工人，靠写通俗小说赚了第一桶金，然后又写剧本、搞综艺——《天津卫》、《我为歌狂》、《中国诗词大会》，都是他的手笔。”
    这下老柳又忍不住皱起眉头，既然是白手起家，从事的行业和自己也没什么冲突，怎么这小伙子对自己那么排斥呢？
    另一边。
    张延离开老柳后就觉得浑身轻松，主动跟旁边的年轻人搭讪道：“哥们，怎么称呼啊？”
    对方是个戴眼镜的小伙儿，瞟了张延一眼，道：“你有五百万吗？”
    张延好笑道：“怎么，想认识你的话，起步价是500万？”
    “不是。”
    眼镜小伙摇头道：“是我正在考虑，要不要因为500万的投资，把自己卖给四通公司。”
    说着，主动向张延伸手道：“王智东，一个正在经商的软件工程师。”
    “巧了不是——张延，一个正在经商的小说写手。”张延跟他握过手后，笑道：“那我要是真有五百万呢？”
    王智东托了托眼镜，打量了张延一番，才道：“那我想问问你，是有五百万在手更有成就感，还是自主掌控公司更有成就感。”
    “那你问错人了。”
    张延摊手道：“对我来说，这两件事一点都不冲突。”
    说着，他顺势看了一下手表，又道：“距离座谈会开始还有一刻钟，或许你可以讲讲自己的故事？”
    如果是在别处，王智东大概率不会理睬张延，但这毕竟是中科院的座谈会，能拿到邀请函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所以犹豫片刻，他还是把自己的情况简单介绍了一下。
    去年四月，他和同学搞了个电子信息研究所，自任副总经理和总工程师，并独立研究出了一款中文平台软件。
    他的才华吸引了四通集团的关注，对方经过一番考察之后，愿意出资500万支持他‘创业’。
    当然这个创业必须打引号，因为大股东肯定是四通，甚至搞出来的公司也要挂四通的名号，只是比一般子公司更为独立罢了。
    而创建公司之后，王智东会继续主导研发基于win系统的中文平台。
    说着，王智东看向老柳那边，道：“联想就是我们最大的目标客户。”
    得~
    这一说张延顿时没兴趣了。
    一是本能的不想跟老柳扯上干系；二是根据他在梦中的见闻，王智东这个所谓中文界面系统，未来应该是被彻底淘汰了。
    果然互联网这一块，还是投资二马最靠谱。
    或者选雷布斯，不过他好像要到很晚才开始搞手机。
    百度也可以，只要中间抛掉就行。
    正想入非非之际，讲座就已经正式开始了，中科院胡副院长上来就宣布了一个好消息，经过多方努力和斡旋，东大最迟在明年夏天，就要正式加入国际互联网这个大家庭了。
    这个消息引发了雷鸣般的掌声，不过真正清楚这件事会给国内带来怎样变化的，大概也就只有张延了。
    (本章完)

 第250章 招贤

    第250章 招贤
    虽然对王智东失去了兴趣，但座谈会结束之后，两人还是互换了名片。
    走出中科院，张延打开大哥大之后，不出意料很快就有电话打了过来，但却并不是预想中的姜纹或者刘小庆，而是郑志化从呆弯打来的长途。
    经过一段时间的合作收歌，郑志化已经决定要从飞碟跳槽到圆梦了，当然签约后他还是会留在岛内进行创作。
    而这次他给张延打电话，是想推荐一个人给张延，如果张延有意向，就一起带到大陆来试试水。
    “小伙子很全能的，出过三张专辑、拍过电影、做过综艺主持人……”
    “叫什么名字？”
    “任贤奇。”
    郑志化解释道：“他90年出道后，一度也算小有名气，不过因为去服了兵役，退伍后正赶上老东家被滚石收购，这两年在滚石相当不受待见，去年裁员名单就有他，今年又有他。
    7月底收歌时，他碰巧帮了我一个忙，后来接触的多了，发现这小伙子挺有潜力，而且也努力上进，就这么在滚石蹉跎下去实在可惜，所以就鼓励他跟我一起到大陆闯闯。”
    【ps：原时空任贤奇连续五年上了裁员名单，直到一首《心太软》横空出世。】
    这个名字在榜单里只有一首《天涯》，不过既然榜上有名，那就意味着至少后来还是红过一段儿的。
    张延问清楚任贤奇以前发售的歌都有哪些，确认没有《天涯》之后，便笑道：“既然是郑大哥你推荐的人，那我这边肯定没问题。”
    挂断电话，张延又联系了王忠旗，让他提前做好多一个人的准备，再然后也就把这事儿暂时抛下了。
    回宾馆的路上，张延不出意外的接到了刘小庆的电话，刘小庆表示不止董屏已经收到了消息，另外两位小股东也准备赶过来——第二大出资方就是刘小庆自己。
    听完这话，张延故作不满的道：“怎么搞的，这乱七八糟的还谈什么谈——冯晓刚还在吗？”
    自从昨晚上看了一半的胶片，冯晓刚就有点走不动道了，反正张延上午离开的时候，他一点要走人的意思都没有。
    “在在在，冯导一直在呢。”
    “那让他到旅馆前台等我，我就不进去了。”
    “别啊张总，咱们有话好商量！”
    “连保守秘密都不做到，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们？”
    张延说完，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没过三分钟，大哥大再次响了，这次张延接起来后，听筒里传来了董屏的声音：“张总，我是华亿的董屏，我也希望能当面跟您谈谈。”
    “那其它股东呢？”
    “最迟后天能到京城。”
    “那三天后咱们在津门谈吧，我还要张罗《我为歌狂》第二季的录制，实在是耽搁不起——正好你们先统一一下意见，免得到时候互相扯皮。”
    过了好一会儿，董屏才道：“好的张总，就按你说的办。”
    挂断电话后，董屏就恶狠狠的瞪向了姜纹，如果不是姜纹这个坑货，他跟张延在身份上是平等的，那用得着这么委曲求全？
    在他的逼视下，姜纹呈现出又怂又硬的波动形态，脑子里大喊‘不许跪’，两条腿却不自主的有些打颤。
    毕竟昨天刀斧加身的时候，他是真切的感受到了杀气。
    刘小庆见状主动解围道：“董老板，张总虽然态度上比较冷淡，但既然提出让咱们三天后去津门，那就意味他对投资电影还是有兴趣的。”
    “哼~”
    董屏冷哼一声，咬牙道：“要是换个导演来拍，八百万绰绰有余！”
    这话姜纹不能忍，他往刘小庆身后挪了半个身子，反驳道：“换了别人，也拍不出这效果来！”
    董屏瞪了他一眼，倒也没有反驳这话，姜纹拍的成片确实不错，否则他也不会两次追加投资。
    只是没想到姜纹烧钱这么狠，将近700万砸下去就拍了一半【资金还剩一百多万】。
    早知道自己就换个靠谱的导演投资了！
    刘小庆再度打圆场道：“好了、好了，现在也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走吧，咱们去楼下等一等张总。”
    姜纹和董屏都是不情不愿，但又不得不照做。
    到了楼下董屏就开始一支接一支的抽烟，在抽到第四支的时候，张延才终于赶了过来。
    张延本来都没打算下车，可看一堆人兴师动众的迎出来，冯晓刚反倒落在了最后，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推门下车。
    然后向众人拱手道：“诸位，我也不是针对谁，我那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咱们在商言商，就目前这个情况，换了谁也不敢轻易入坑。”
    董屏闻言叹了口气，也拱手道：“张总，我这次也是错看了人，但凡能过去这一关，我董某绝忘不了你的援手之恩。”
    姜纹闻言，也只能抱拳道：“虽然追求艺术是……”
    说到半截，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姜纹一缩脖子，改口道：“但我确实有些过于想当然了，你们放心，我接下来肯定吸取教训，绝对把拍摄资金控制在合理的范围内！”
    董屏压根不信这话，但又怕吓走了救命稻草，于是闷着头一句话也没说。
    刘小庆也叹道：“我这个制片人也有很大的责任，如果张总需要把我换掉，我完全没有意见。”
    一听这话，张延立刻追问道：“那要是我的条件当中，包括必要时更换导演呢？”
    “这不行，绝对不行！”
    姜纹顿时蹿了，脸红脖子粗的嚷道：“这部剧组是我一手拉拔起来的，换了我，你们谁也玩不转！”
    张延没搭理他，冲董屏一拱手，就招呼着冯晓刚上了车。
    老冯不情不愿的坐到副驾驶上，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小声嘀咕：“不是说让我做中人吗？我还想等他们欠了我的人情，就把剩下的胶片也看完呢。”
    原来他打的是这主意，怪不得刚才走在最后面呢。
    “急什么，以后肯定有机会的。”
    张延说完，就准备开车离开。
    结果董屏忽然扑上来，扒着车窗咬牙切齿道：“张总，我支持你的意见——就得给这孙子套上绞刑索，他才能老老实实的干活！”
    如果换一个导演真的那么简单，他恨不能当场就把姜纹吊死在旅馆门前。
    张延闻言顿时笑了，隔着车窗跟董屏握了握手：“董总，希望咱们能合作愉快。”
    等董屏退开，他这才启动了车子。
    冯晓刚扭头看着越来越远的旅馆，询问道：“除了针对姜纹的这一条，你还准备开出什么条件？”
    “最起码我得少出钱多占股吧？”
    张延笑道：“当然我也不会占他们的便宜，到时候肯定会在其他方面有所补偿，毕竟双赢才是最好的合作之道。”
    (本章完)

 第251章 着眼宣发

    第251章 着眼宣发
    回到津门之后，张延先在公司开了个小会。
    听说《阳光》的水平能冲一冲知名奖项，留守的王晶、王忠旗、常季红、张亚冬都投了赞成票，也就张为宁照例弃权没有参与。
    王忠旗跟张延关系最亲近，也是说的最清楚明白的一个：“如果咱们公司出品的电影能拿个大奖，尤其是国外的大奖，对公司来说绝对是件好事，哪怕亏一点也值了。
    影视圈现在对外国奖项特别看重，拿到大奖有助于咱们更好的融入圈子，提升公司在影视圈的影响力。
    而且大腕演员和有潜力的新人，往往也更在意这些东西。
    再就是政府方面，也往往会对有奖项加身的个人和单位更为青睐。”
    王晶跟着补充道：“如果咱们未来准备涉足电影业，出品一部能拿奖的佳片，也有助于咱们未来开拓海外市场。”
    “海外市场就先别考虑了。”
    张延摆摆手：“我之所以考虑拿下《阳光》这部剧，除了是对拿奖感兴趣之外，也是想进一步发掘咱们圆梦的商业潜力。
    我注意到，咱们每次商演的时候，观众大都是提前入场等待，甚至提前半小时就已经座无虚席了。
    而且往往还会有很多没能拿到票的人，在门外徘徊聚集。
    我觉得咱们应该把这段时间充分利用起来，比如为歌手的专辑打广告，播放一些宣传影像，或者电影的预告片。
    两支演出队伍、场内场外四块荧幕，一个月至少能覆盖三十多个大中城市，如果选在电影上映前后，我相信应该能带动不少的票房。”
    这就是张延说的‘双赢’。
    大股东董屏现在的主要诉求就是保本，毕竟那四百万并不是他一个人的钱，后面还有好几位金主呢。
    所以面对这种能提升票房的交换条件，董屏最终也大概率会选择妥协。
    拿到主动权之后，如果《阳光》能拿到大奖自然最好，拿不到奖的话，能验证一下巡演宣发的效果，圆梦也不会亏的太多。
    当然，如果《阳光》能获奖，然后再证明这套宣发行之有效，那就是真正的双赢了。
    王晶听完张延这话眼前一亮，激动道：“如果能证明这种宣传方式有效果，那咱们完全可以通过信息集散中心扩大宣传范围。
    这种事情也废不了多少功夫，还能卖咱们圆梦一个人情，我相信大多数演出团队都不会拒绝！”
    这也是张延最终的意图，单靠圆梦自己跑宣传肯定不够，但通过信息集散中心辐射到其它演出团体，那效果就完全不一样了。
    张亚冬也跟着道：“如果宣传效果好，咱们也等同于是掌握了一部分宣发渠道，以后在业内的话语权也会更大。”
    常季红则兴奋道：“这对咱们旗下的演员也是件大好事，以后完全可以用宣发渠道作为交换条件，推介咱们的演员入组。”
    既然所有人都一致看好这次合作，张延便开始分派差事。
    第一阶段是前期谈判，这部分以张延和王晶为主，王忠旗做好辅助工作。
    第二部分是在前期谈判达成后，进入剧组进行深入调查，主要是评估剧组有什么可以精简的地方，以及后续还要多少资金才够用。
    这部分以张延、常季红为主，八一厂的老师傅为辅，冯晓刚则出任编外顾问。
    最后就是盖棺定论的谈判了，到时候能做主的自然只有张延。
    讨论完《阳光》剧组的事儿。
    王晶主动道：“张总，季红姐刚刚给曹颍联系到一个角色。”
    说着，示意常季红自己汇报。
    常季红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以前认识的一位副导演，正在帮着江西台筹备《聊斋喜剧系列》电视剧，我觉得曹颍比较适合其中婴宁这个角色，所以就向他推荐了曹颍。
    前天导演亲自来津门面试了曹颍，事情基本已经定下来了，不过对方还想拜访一下张总您。”
    “我今明两天晚上应该都有空，你看着安排吧。”听说是这么回事儿，张延十分爽快的就应下了。
    紧接着张为宁又请示道：“郑志化前阵子邮来的《大哥》，我和高风已经编好了曲子，目前来看，最适合的演唱的人还是韩垒，不过韩垒的专辑已经订好了，是放到下一张专辑，还是……”
    高风去巡演之前，就在忙活给这首歌陪乐，巡演过程当中也没耽误干活。
    其实在张延看来，韩垒也不是最适合这首歌的人，他那沧桑的嗓音能撑得起这首歌，但阅历上暂时还差了些，没有那种‘我不做大哥好多年’的劲儿。
    要说张延认识的人里，最合适唱这首歌的应该是臧天硕，但那厮与其说是歌手，倒不如说是混社会的流氓。
    张延既不可能签下他，更不能把这首歌便宜他。
    “要不先放一放吧。”
    张延最终决定道：“这首歌还是等韩垒沉淀两年，然后再唱比较合适。”
    张为宁点点头，然后就自顾自开始收拾东西，他一向就是这么我行我素，除了张延交代下的本职工作外，并不关心其它的事情。
    当然，与女朋友田振有关的除外。
    这时张亚冬也汇报道：“张总，姜珊的专辑已经收了三首歌，其中一首《梦里水乡》我觉得很适合充当主打歌。”
    张延闻言追问：“让她试唱了没？”
    “呃~”
    张亚冬有些尴尬的道：“因为沟通上遇到了一些问题，所以暂时还没有试唱过。”
    见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张延也就没有再追问，询问其它人没有别的事情之后，就宣布了散会。
    离开会议室后，张亚冬默契的跟着他回到了办公室，这才道：“张总，我看姜珊那意思，似乎是想让您直接跟他沟通。”
    如果是一般情况下，张亚冬肯定以为是对方在耍大牌，但姜珊又似乎不是一般情况。
    张延想了想，自己貌似已经两个月没跟姜珊联系过了，那女人难道是厌烦了，想借这个机会跟自己一刀两断。
    “我知道了。”
    他点点头，道：“你先去忙吧，回头我联系她，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当天中午，人艺宿舍。
    看到bb机上讯息，姜珊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是既欢喜又愤怒，欢喜的是那狗男人终于主动打电话了；愤怒的是，那狗男人隔了这么久才给自己打电话！
    而且这还是在自己耍了招的情况下……
    这让姜珊多少有点挫败感，虽然是一场交易，但老话不是还说日久生情的吗，难道那狗男人就一点良心也没有？！
    哼~
    这次必须把他榨干……呸呸呸，是必须让他服软……呃，也不是，反正态度必须到位！
    (本章完)

 第252章 三位一体

    第252章 三位一体
    就在姜珊跟张延通完电话，火速前往津门收利息的同时，《阳光》剧组也开始了第二次会谈。
    因为另外两个投资方还没到京城，所以谈判双方依旧是董屏和姜、刘二人。
    “我直说了吧。”
    董屏盯着姜纹，冷硬道：“张总架子摆的这么大，摆明是要拿捏咱们，就剧组现在这吊样，咱们也拿不出多少筹码跟人家讨价还价，所以我们华亿的损失，还是得着落在姜导你身上。”
    “你想干嘛？”
    姜纹既警惕又委屈：“我又没有中饱私囊，你们投的钱我全在拍电影上了。”
    “少跟我扯淡！”
    董屏冷笑一声，从腰间摸出柄弹簧刀，‘咄’的一声插在桌子上，然后又向背后一伸手，从小弟那里拿来一份文件，摆在了弹簧刀旁边。
    然后他再次看向姜纹道：“你选一样吧。”
    姜纹下意识跟刘小庆对视了一眼，刘小庆就准备伸手去拿那文件。
    姜纹见状，一咬牙抢在了她前头。
    抓过那文件一目十行看完，发现是四个‘空头片约’合同，上面约定姜纹自愿以低于市价一半的片酬，为华亿拍摄两部电影两部电视剧。
    “扯淡！”
    姜纹看完之后，下意识就要把合同拍到桌上，不过斜了眼对面的弹簧刀，他的动作顿时轻缓了不少。
    把合同放回桌上，他咬牙道：“没这个道理，我又没……”
    董屏不说话，只是把弹簧刀拔了出来，看也不看往身后一甩。
    一个满脸疙瘩矮壮汉子直接伸手攥住了刀刃，他掌心接近虎口地方立刻被割开道血口子。
    那汉子满不在乎的滴血的刀子换了只手拿着，就绕过桌子走向姜纹。
    “你们想干什么？！”
    刘小庆和姜伍连忙拦在中间，姜纹见状，虽然两股颤颤，但还是拨开了弟弟和女朋友，张嘴大喊一声：“我签，我又没说不签！”
    董屏见状，挥挥手示意那矮壮汉子撤回来，当即有人上前帮他包扎好了右手。
    董屏则是探着身子，把一支钢笔放到了那合同上。
    姜纹深吸一口气，讪讪道：“签可以，但我不能这么签。”
    “嗯？！”
    董屏眼神顿时又透出寒光来。
    姜纹忙道：“你总得让我划划价吧？！”
    说着，竖起一根手指道：“就一部，一部电影。”
    “不行，我可以把片酬加到七成半。”
    “就一部电影，片酬四成。”
    “一部电影+两部电视剧，片酬五成！”
    “两部电影，一部主角一部配角，片酬三成。”
    两人经过一番扯皮，最后叫人重写了一份合同，华亿提前用三成价码锁定了姜纹两部电影片约，一部主角一部大反派。
    虽然只有一部主演，但姜纹出演大反派，也算是个噱头了。
    等把华亿的人送走，姜纹气的一脚踹在旁边的房门上，那老旧的房门应声弹开，里面立刻传出一声女人的尖叫。
    刘小庆探头往里一瞧，就见是女主角宁靖正围着条浴巾，紧张的盯着门外。
    “没事儿，他发酒疯呢。”
    刘小庆说着，忙把姜纹拖回了办公室，姜伍则是默默地回到了前台。
    “都特么的是王八蛋、乌龟王八蛋！”
    姜纹进屋后拍着桌子，咬牙切齿大声怒骂。
    刘小庆白了他一眼，无奈道：“这还不都是你自找的？再说你刚才不骂，这会儿再骂有什么用。”
    “我、我那是怕伤着你们！”
    姜纹极力试图挽尊，但刘小庆跟他处了几年，早知道他骨子里是什么样的，好在怂归怂，倒不是会出卖队友的那种怂。
    当然，也可能是姜纹还没经历过严刑拷打。
    “行了。”
    刘小庆道：“不就是两部片约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时间差不多了，我得去接一下云南来的资方代表。”
    说着，上前给姜纹整理了一下衣领，宽慰他道：“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放松心态，等把这部剧完完整整拍出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说完，又在姜纹额头亲了一下，然后拎着包匆匆下了楼。
    等刘小庆离开之后，姜纹呆坐片刻，忽然一把扯崩了衣领的口子。
    自从《阳光》剧组出了问题，刘小庆似乎逐渐习惯把他当个孩子哄，但这种做法对姜纹来说，其实更像是一种羞辱。
    他可是姜纹，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
    但刘小庆为了剧组忙里忙外，他又不好因为这个跟刘小庆大吵一架，便只能淤积在心里。
    但现在这股子邪火已经有些压不住了。
    就在这时，穿好衣服的宁靖气势汹汹的闯进来，厉声质问道：“姜导，刚才你怎么回事啊？！我那门怎么办，谁负责给修？！”
    在剧组里，除了刘小庆之外，唯一敢跟姜纹据理力争的就是宁靖，姜纹偏偏又十分欣赏她这股子较真劲儿，也从来没跟她计较过。
    但这次……
    叉着腰向姜纹讨说法的宁靖，在姜纹眼里突然就变成了董屏和刘小庆的糅杂品——当然还有那个可恶的张延！
    这三位一体的形象，让姜纹一下子热血上头，起身将宁靖推倒在沙发上，然后就恶狠狠的扑了上去。
    而宁靖愣了一下之后，慌忙指着外面道：“等一下，门、门！”
    “明天再修！”
    “我是说门还没关！”
    【ps：当年就是这两人搞在一起，才导致姜、刘分手的。】
    …………
    两天后的上午。
    四家投资商代表加上姜纹这个导演，五人共乘一辆车赶赴津门——后面还跟了一面包车的随从。
    开车的就是姜纹，他左眼乌青、嘴角旁边还贴着块纱布，沿途绷着个脸一句话也不说。
    副驾驶上的刘小庆也是面如冰霜，一直在出神的望着窗外，全程都没看过姜纹一眼。
    见这阵仗，后排的文携和另外一位资方代表，都是频频看向另一边的董屏，眼神里透着忌惮与好奇。
    显然他们都以为这是董屏干的，毕竟这次华亿损失的最大。
    董屏也懒得解释，反正让他们心存忌惮也不是什么坏事，他倒是更好奇姜纹和刘小庆是怎么闹掰的。
    难道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正想着，文携忽然道：“董生，如果我们不动华亿的股份，只是签订合同走一笔过桥资金呢？”
    昨天文携抵京后，就提出既然现在是卡在了主要投资方的身份限制上，那他牵头拉一笔钱注资华亿，然后再投到剧组，是不是就能解决眼前的燃眉之急了。
    但这个提议被董屏毫不犹豫否决了，华亿并不排斥港资入股，但要是在这个时候吸纳港资，那他这个刚刚做出重大错误决定的董事长，股份肯定会被大量稀释。
    而今天文携又提出了过桥资金的办法，这其实是要承担一定风险的。
    比如华亿拿到钱来个卷包会，或者后续分钱的时候不按合同办事——既然是以华亿名义投的，回头钱肯定先要过华亿的手。
    能主动提出这样的建议，只能说文携对姜纹确实是‘真爱’。
    “不行。”
    谁知董屏还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不过这次他主动做出了解释：“我们华亿这次是过五关斩六将才拿到的试点资格，为此得罪了不少人，如果被他们拿住把柄，丢了试点名额，那我们华亿就再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文携闻言只好作罢，转而打听起了张延的情况。
    待得知对方今年只有26岁，只比姜纹的弟弟姜伍大几个月，而且还是从基层白手起家时，他就意识到这次谈判肯定不会轻松。
    (本章完)

 第253章 武则天丧偶

    第253章 武则天丧偶
    【月底了，票再不投就浪费了】
    不出文携的预料。
    第一天谈判张延就狮子大开口，要求以三百万现金注资的方式，换取《阳光》项目的主导权。
    虽然董屏对此早有预料，而且也提前从姜纹这里收了利息，但他肯定不可能就这么答应张延的讹诈。
    而‘必要时可以更换导演’的条件，则是遭到了姜纹和文携的一致反对。
    于是第一次谈判双方不欢而散。
    这期间最让张延感到疑惑的，是刘小庆的态度，她似乎对谈判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反倒是最后离开时，专门询问了一下陈虹的动向。
    待听说陈虹刚刚从承德转战京城，还有半个月才能杀青，她也只是微微颔首，然后就离开了。
    这是怎么个意思？
    …………
    “你到底怎么个意思？！”
    回到提前预定好的宾馆里，姜纹也暴躁的问出了类似的问题。
    “没什么意思。”
    刘小庆看都不看姜纹，起身道：“《武则天》剧组找到了合适的化妆师，想约我拍摄几张试妆照，我就让他们提前来津门等我了。”
    “那拍完试妆照呢？”
    姜纹横身拦在门口，居高临下死死盯着刘小庆。
    “拍完定妆照？”
    刘小庆毫不避讳的与他四目相对：“当然是找个人品评品评，看我和正当年的小姑娘到底差了多少。”
    “你！”
    姜纹下意识抬起手，又在刘小庆的逼视下垂落，讪讪道：“我说了，那天都是误会，我、我也不想的。”
    “呵呵，宁靖可不是这么说的。”
    刘小庆冷笑一声，用力推开他向门外走去。
    姜纹连忙又扯住了她的包，两人角力之下，那女士挎包的带子锁扣突然断开，包里的东西也撒了一地。
    姜纹眼尖的看到了几个小雨伞，表情便愈发的扭曲起来。
    眼见刘小庆伸手去捡，他一脚踢飞了那几个原本属于自己的小雨伞。
    结果刘小庆却只是从地上捡起了车钥匙，然后毅然决然的走出了门。
    这不是更‘危险’了吗？！
    姜纹急忙追了出去，于是两人又在走廊里拉扯起来。
    姜纹毕竟身大力不亏，虽然心虚不敢下狠手，但还是逐渐把刘小庆拖回了门口。
    这时董屏的门突然开了，董屏从里面走出来，阴阳怪气的问：“呦，两口子这是怎么了？庆姐，需不需要我帮忙劝架啊？”
    说话间，又从屋里走出俩彪形大汉。
    刘小庆抬头看向姜纹，冷笑道：“你要是想闹的尽人皆知，那我也豁出这张脸不要了！”
    姜纹的动作一僵，手上的力道也小了。
    刘小庆当即挣脱了他的束缚，大步流星的下了楼。
    …………
    圆梦公司。
    张延在谈判结束之后，也组织了骨干进行复盘。
    “董屏其实没有看上去那么暴躁。”
    会上王晶率先发言道：“我感觉他应该是提前和姜纹谈妥了什么补偿协议。”
    王忠旗则纳闷道：“那个文携是怎么回事？谁都看得出‘换导演’的条件，是给姜纹套上紧箍咒，这对资方的利益也是一种保障。”
    “这我也不清楚。”
    张延也摇头道：“听说他是主动找上门求合作的，或许是签了什么特别的投资协议？”
    王晶建议道：“既然董屏反抗的决心没那么大，咱们先不要急着抛出巡演宣传的法子，争取多薅些羊毛下来，比如让姜纹和刘小庆签一两部空头片约。”
    “他们届时要是磨洋工怎么办？”
    “看情况不对，咱们完全可以把片约转出去嘛，不管是还人情还是换利益，应该都能有不错的收获。”
    也不怪圆梦的人会和董屏想到一处去，主要是现在姜纹和刘小庆的片约，真不是一般的抢手。
    会议结束之后。
    张延又独自赶到电视台，会见了金鹰组委会的主席。
    金鹰奖落户津门的事情，经过上下各方的推动，终于也到了瓜熟蒂落的时候。
    津门顺势提出了金鹰奖改组的要求，金鹰奖组委会倒是没拒绝，但却提出要和主导这件事的人聊聊。
    然后马原就把张延给薅来了。
    组委会主席见到张延，倒是一点也不奇怪，毕竟如今在津门，提到娱乐圈、提到点子王，圆梦的张总肯定是绕不过去的一个人。
    “第一届肯定不会大动。”
    张延也早就打好了腹稿，对组委会的几个领导道：“我的意思是，增加年度十佳导演和编剧的评选，然后再由这十个人选出最佳男女主角和男女配角。”
    组委会主席皱眉道：“这不还是专家评奖那一套吗？这好像和金鹰奖创建的本意……”
    “您先听我说完啊，到时候咱们再增加两个最受欢迎男女演员奖，这两个奖项完全由观众票选决定，这样既能保持金鹰奖的血统，也省得媒体总指摘金鹰奖不够专业。”
    “这……”
    组委会几人面面相觑，最后叹道：“希望不会弄巧成拙，最后落个两面不讨好。”
    “这诸位大可放心，我们肯定会进行广泛细致的研究，然后才会决定进行改革。”
    组委会这几位老领导，明显对张延的做法不是特别满意，但无奈现在形势比人强，他们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就在张延陪同马原，送走这几位前朝遗老之后，一通电话突然就打了过来。
    “张总。”
    电话里传出刘小庆的声音：“我和姜纹有些事情，想跟你私下沟通沟通，你现在方便出来见个面吗？”
    “这……”
    张延婉拒道：“有这个必要吗？我觉得你们还是先达成一致意见，然后再跟我谈比较合适。”
    “就是为了能达成一致意见，所以才要先跟张总你当面聊聊——奉化道你知道吧，西北边有家‘温馨照相馆’，你直接过来就行。”
    “照相馆？为什么要去照相馆？”
    “这是我一朋友开的，总之我和姜纹在这里等你，咱们不见不散。”
    挂断电话，张延总觉得味儿不对，这要是董屏约他，他肯定不会去，但姜纹和刘小庆应该干不出绑票的事儿。
    所以犹豫片刻，他还是循着地址找了过去。
    到了那家照相馆之后，张延发现门上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但试着推了推，门却是开着的。
    张延推开门，小心翼翼的走进去，正观察照相馆里的情况，忽然听到二楼传来刘小庆的询问声：“张总，是你吗？”
    “是我。”
    “那你上来吧。”
    张延闻言拾级而上，到了二楼却发现房梁上悬挂着一道布幔，里面隐隐透出烛光和灯光来。
    真是越来越古怪了。
    他小心翼翼挑开布幔，然后就看到了一个头戴凤冠的古装女子。
    她在软榻上侧身而卧，裙摆如云雾迤逦，勾勒出无限的慵懒风情。
    纤长的眉眼半阖，似睡非睡间透出几分娇憨，唇畔却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显得媚而不yin、色而不荡。
    张延愣了好半晌，才不确定的试探道：“小庆姐？”
    “咯咯咯~”
    刘小庆显然对他的表现十分满意，掩嘴娇笑几声，扶风摆柳的支起上身问：“你对朕这身装扮可还满意？”
    朕？
    张延听到这话，反问道：“你扮的是武则天？”
    “然也。”
    刘小庆微微颔首，头上珠翠乱摇。
    95版《武则天》如图：
    张延深吸了一口气，诚恳的道：“小庆姐，能把这位化妆师推荐给我吗？”
    刘小庆娇嗔的白了他一眼：“你难道不应该先问问，我今天这是唱的哪一出吗？”
    听她这么说，张延脑中灵光乍现，恍然道：“姜纹脸上的伤，是你的手笔？为了什么，感情问题还是分赃不均？”
    听张延这么快就猜出了原因，刘小庆脸上微微变色，但还是坦然道：“姜纹前天把女主角宁靖睡了。”
    啧~
    这货是真会挑时间，而且还吃的是窝边草，更让人无语的是，他偷吃完还被抓到了把柄。
    张延叹道：“这么说，你今儿演的是武则天丧偶喽。”
    “怎么讲？”
    “失去理智【李治】了呗。”
    (本章完)

 第254章

    第254章
    “咯咯咯……”
    听了张延这俏皮话，刘小庆顿时笑弯了腰。
    半晌，她撑着扶手从软榻上坐起来，两条光洁的大腿从袍服下甩出，堆雪似的交迭在一起，晃荡着赤足又问：“那你敢不敢跟我疯上一回？”
    “不敢。”
    虽然那一抹雪白荡的人魂颤，但张延还是果断摇头：“这里可是照相馆，万一待会姜纹姜伍举着相机冲出来，那我可就百口莫辩了。”
    “呵呵~”
    刘小庆轻蔑一笑：“你这胆子怎么还不如姜纹呢？你要是担心我设局，大可以先搜一搜，或者咱们换个地方也行。”
    “条件呢？”
    张延反问：“如果你只是为了报复姜纹，也没必要专门找上我吧？”
    “一半一半吧，我在剧组还投了不少钱呢，你就当我是来替剧组公关的好了。”刘小庆边说边弯腰穿上鞋子，然后起身道：“走吧，去哪里你说了算。”
    说着，又从旁边捡起件桑青色的雨衣，把自己从头到脚裹的严严实实。
    看来她早就做好了转场的准备。
    “你这说白了，不还是余情未了吗。”
    张延叹了口气，再次提议道：“要不你还是把那化妆师介绍给我吧，大不了我明天把条件放宽一些。”
    他是真的动心了，对化妆师动心了。
    40岁的刘小庆保养虽然不错，但也肯定不如二十大几岁正当年的时候，但这一扮上，竟然有逆生长的效果。
    然而听到这话，刘小庆的脸色却冷了下来，她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张延身前，仰头与张延对视着：“怎么，你是嫌我老了？”
    这话当然不能认，张延连忙否定道：“怎么可能，我就是……”
    说到一半，他脸色忽然骤变，然后立刻改口道：“我就是在想什么地方合适。”
    刘小庆这才退后半步，满意的笑道：“没想到你还是个有真材实料的，一时有些没轻没重——你没事吧？。”
    张延咬牙道：“没事，我还没那么脆弱！”
    “那你想到该去哪了吗？”
    “跟我来吧。”
    张延姿势别扭的转过身，背对着刘小庆做了个会被诬大控诉骚扰的动作，暗骂这老娘们真是不讲武德，竟然借着雨衣的遮挡偷袭自己。
    当然他选择妥协，也不全是受了胁迫的缘故。
    怎么说那也是刘小庆，是近十年里最成功的女演员之一，是目前国内最出名的亿万富姐。
    再加上今儿这返老还童的妆容，张延又怎么可能不心动呢？
    在路过那布幔时，张延犹豫了一下，直接伸手把它扯了下来，胡乱团了夹在腋下。
    “你弄这东西干嘛？”
    “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半个小时后。
    八一影视基地的某个半成品建筑内，刘小庆好奇的打量着房间里半是古代半是现代的格局，讶异道：“这是什么地方？”
    “正德皇帝的豹房。”
    张延插上门栓，顺手抖落开那布幔，道：“屋里有床，但是没有被褥，这东西倒是正好能顶一顶。”
    说着，就准备带刘小庆进到里面的卧室里。
    但刘小庆却纹丝未动，只是默默脱掉了身上的雨衣。
    “怎么了？”
    张延停住脚步，狐疑的看向刘小庆：“你不会是突然想反悔了吧？”
    “不。”
    露出一身华美袍服的刘小庆，抬手指向了书桌后面的龙椅：“我想试试那个。”
    说着，她婷婷袅袅的走了过去。
    张延见状，笑问：“那我算李世民还是李治？”
    刘小庆在龙椅落座，威严道：“你愿意的话，也可以是李渊。”
    …………
    【这特么都能被删掉一段，我也真是无语了，因为删的不够2000字了，总得说点什么，可我又不知道说啥不会被删……只能水上几十个字凑足2000字了。】
    爸爸的爸爸叫什么，爸爸的爸爸……
    好吧，这首歌当时还不存在，唐朝也不是这么称呼的。
    不过张延确实过了一把日宿龙椅的瘾。
    就是那龙椅实在有些拉胯，看着挺像那么回事的，实际就是个样子货，随便一晃就嘎吱作响……
    云散雨歇。
    两人裹着布幔并排躺在床上，张延摸着先前被簪子戳出了红印的小腹，问：“接下来的谈判，你希望让我让渡多少？”
    为防刘小庆狮子大开口，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拔那啥无情的准备——反正两人本来也没什么‘感情’，今儿这事更谈不上谁吃亏谁占便宜。
    结果刘小庆犹豫了一下，摇头道：“随便你吧，反正我以后也不想管这事儿了，我明天一早就直接回京城。”
    难道女人也会进入贤者时间？
    见张延探究的看向自己，刘小庆无奈道：“本来我想着最后帮他一把，也不枉我们在一起好几年，但现在想想，如果你表现的太明显，他反倒可能会疑心到你头上，到时候电影就彻底没戏了。”
    原来是聪明的智商又占领高地了。
    张延见她相当冷静，便试探着问：“给你做造型的那人……”
    话还没说完，刘小庆一个翻身就骑到了张延身上，然后又越过他下了床，汲着拖鞋跑去了外间。
    片刻后，她把一张名片丢给张延道：“喏，这是那化妆师的名片，不过我们《武则天》剧组已经预定了他，你想用他怕是要等明年下半年了。”
    刘小庆让张延把自己送回了照相馆。
    等守着她换回了常服，两人这才出门各奔东西。
    临分别时。
    刘小庆十分自然的回头问：“下次还约吗？”
    “这个……”
    张延有些迟疑，这一下午的体验是确实不错，但要他和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保持长期关系，他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抵触的。
    “哼~”
    刘小庆没等到答复，冷哼了一声，拉开车门上了车扬长而去。
    张延目送她的车子远去，忍不住惋惜的叹了口气，要是她在照相馆二楼翘起腿的时候，自己能拍上一张照片留念就好了。
    【ps:这章后半段写的特别费劲纠结，我一度都想整章删掉，直接写事后算了……但那样估计今天就只有一更了。】
    (本章完)

 第255章 抢戏

    第255章 抢戏
    刘小庆离开津门后，圆梦和《阳光》剧组的几个投资方，又拉锯了整整三天时间，直到圆梦甩出了巡演宣传方案，作为辅助条件，谈判才算是进入了正轨。
    这期间张延一度提出要绑定姜纹几个空头片约，结果姜纹自己还没出头呢，董屏就先跳出来极力反对。
    主要是董屏知道因为片约的事，姜纹已经憋了一肚子的闷气，若是再刺激他的话，说不定就真掀桌子不干了。
    这个情况大大出乎圆梦的预料，再加上张延毕竟刚开过老a8，多少还是要卖些面子的，所以最终片约的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初步达成的条件，是圆梦向《阳光》剧组注资320万，并承诺会在电影上映前后，以巡演的形式进行宣传。
    相应的，圆梦取代华亿成为电影的第一出品方，同时张延接替刘小庆出任制片人，并握有在必要时更换导演的权利。
    或许是受了刘小庆离开的打击，姜纹多少有些心灰意懒，所以这最后一条他竟然没有强烈反对。
    反倒是港岛的文携跟张延据理力争，不过姜纹自己都不够硬，文携孤军奋战自然难敌众意。
    在达成口头协议之后，张延便又带着冯晓刚、常季红、王忠旗，再度来到了《阳光》剧组，开始全方位帮姜纹把脉。
    首先查出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剧组严重的‘冗员’。
    演员就不用说了，像陶荭本来大部分戏都已经拍完了，但就有那么几场，姜纹总觉得没灵感，所以就一直拖着，而且还不愿意放陶荭回学校。
    像陶荭这样的情况，在剧组里足有十几个。
    而工作人员上的冗员问题就更严重了，剧组甚至专门养了两个油漆工——理由是道具师傅刷漆不够专业。
    面对张延等人的质疑，姜纹振振有词的狡辩，说是先前有个只有两场戏的演员，拍完就离组回老家了。
    结果后来发现他的戏有问题，最后不光耽误了拍摄进度，还得报销他来回的旅费，这比让他在剧组待命的钱还多。
    至于油漆工之类的冗员……
    “灵感这玩意儿一旦冒出来，就必须尽快把它实现，不然过了那个劲儿，再拍就找不着感觉了。”
    抛开钱的问题不谈，这货说的确实有些道理。
    但站在投资商角度，那就完全不能忍了。
    “这样，我给你找两个美工，到时候你有什么灵感就让他们画出来，然后再按照画面去拍。”
    “这怎么……”
    “要么答应，要么咱们一拍两散！”
    姜纹还想争辩两句，结果被张延直接给镇压了。
    而姜纹经历了这阵子的遭遇，目前多少也有点英雄气短，虽然不爽张延的独断专行，但最终还是选择了大局为重。
    在解决‘冗员’的同时，冯晓刚和常季红也帮着剧组重新梳理了拍摄计划。
    姜纹的拍摄计划里，充满了各种不确定性和灵光一闪，而且基本没准备任何备选方案，所以每次拍摄进程出了问题，剧组就会卡在原地白白浪费时间。
    再就是彩排和实拍的比例。
    这年头内地剧组资金问题，大多都会先彩排好了，然后再进行实拍。
    姜纹本来也是这么干的，但他这人太喜欢‘临场发挥’了，有时候彩排的内容和实拍的内容，完全就是风马牛不相及。
    再加上他用的大多是非专业的素人演员，这一来ng概率自然会大大提升，导致姜纹消耗的胶卷数量，相当于冯晓刚的3到5倍之多。
    就这个比例，还是中途调整过的结果，刚开机的时候姜纹那都不是在用胶片，而是在烧胶卷。
    还有就是贪墨问题。
    这个是董屏主抓的，原来的制片主任就是他的人，但这人一直报喜不报忧。
    本来董屏还以为他是被姜纹收买折服了，结果一查，原来这货是把姜纹当成了散财童子，巴不得能在剧组多捞一些，所以自觉维护起了姜导。
    查清楚之后，董屏就派人把他‘护送’回了内蒙，具体怎么处理的张延不清楚，反正他从此没再见过这人。
    随着这一件件一桩桩的问题被排除、优化，整个剧组的运转效率顿时提高了不少。
    张延又盯着姜纹实拍了三天，然后才终于签下了投资协议。
    签约当天，刘小庆久违的露了面，恢复了日常打扮的她，明显不如剧妆那么光鲜亮丽，这也坚定了张延要拉那个化妆师入伙的决心。
    当天晚上。
    董屏做东大排筵宴，席间姜纹频频向张延敬酒，摆出副心悦诚服的架势，看的众人都是一愣一愣的，觉得这都不像是姜纹了。
    等灌的多了，众人又开始怀疑姜纹是在借机报复。
    直到酒酣宴散。
    姜纹搂着张延的肩膀，这才图穷匕见：“那天是不是你？”
    “什么意思？”
    张延明知故问。
    “就我们去津门的第一天下午，你干什么去了？”姜纹用通红的眼睛直愣愣瞪着张延。
    本来他还没怀疑到张延头上，但这次刘小庆来签合同，对张延明显冷淡了不少——而即便是他和张延闹翻的那段时间，刘小庆对张延也一直是笑脸相迎。
    “你不妨把话说的再明白些。”
    张延则是毫不避讳的与姜纹对视着，搁两年前他刚开始偷香窃玉的时候，说不定还会露出破绽。
    但现在么……
    反正是你情我愿的交易，在圈里司空见惯的事情，他又有什么好心虚的？
    更不用说还是姜纹出轨在先。
    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对视半晌，最终姜纹颓然的败下阵来，碎碎念的嘟囔着：“算了，是我对不起她，本来也没资格再管她。”
    “你说的是小庆姐？”
    张延继续装糊涂，还伸手拍了拍姜纹的肩膀，宽慰道：“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们既然是因为这部戏起的矛盾，那就先努力把这部戏拍好，说不定电影上映就柳暗明了呢。”
    “呵呵~”
    姜纹苦笑两声，撑着桌子想要起身，结果一个踉跄又坐回了原位。
    张延扶了他一把，顺势问道：“对了，那个小混蛋的演员定下来了没？”
    姜纹道：“王硕很喜欢这个角色，他……”
    张延打断他道：“那就更得选个合适的了，不过这个角色戏份不多，也没必要专门找演员，要不我来客串一下吧。”
    “这……”
    姜纹眉头紧锁，要说这个角色张延来演，确实比小胖子王硕合适，可是……
    “合适、合适！”
    这时董屏一挑大拇哥，笑道：“张总这形象这气质，一看就是年轻人里的风云人物！”
    见两个大股东统一战线，姜纹也不想因为这个再跟他们扯皮，最后便也默认了这事儿。
    于是几天后。
    张延端着一大杯散啤，说出了整部电影最有逼格的顺口溜：四海之内皆兄弟、五洲震荡和为贵！
    然后被无数少年人扛在肩上、举到天上，最终死在了画外音里……
    (本章完)

 第256章 对不上号

    第256章 对不上号
    首都机场。
    任贤奇小心翼翼把郑智化放在轮椅上，又同他一起感谢了空乘人员的帮助，这才推着他往出口走去。
    同样都是伸长了脖子向人群里张望，坐轮椅的兴奋且坚定，推轮椅的迷茫且忐忑。
    任贤奇虽然在郑志化的劝说下，选择了北上寻找机会，但即便是三十年后，在很多呆弯人眼中大陆都充满了战争迷雾，就更不用说是1993年了。
    办理入境手续的时候，他忍不住悄声问：“郑大哥，在内地唱歌真的有搞头吗？”
    “别处不好说，但圆梦肯定有搞头。”
    该说的其实郑志化早都说过了，所以也就没再长篇大论，而是道：“正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究竟怎么样，你自己亲眼瞧瞧就知道了。”
    这时工作人员把证件递了回来，任贤奇忙点头哈腰的接过，然后推着郑志化继续往外走。
    “郑哥~”
    刚出闸口，早就等待多时的张延和王晶就迎了上来，先是跟郑志化握手，然后又看向了他身后的任贤奇：“这就是任先生吧，果然是一表人才。”
    看到一个明显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人，少年老成的说出这种话，任贤奇多少有点发懵。
    郑志化忙给介绍道：“小任，这位就是圆梦的张总。”
    “啊！”
    任贤奇忙跟张延握了握手，由衷感叹道：“我听郑大哥说了张总很多事迹，却没想到张总原来是这么年轻有为。”
    张延哈哈一笑，又给任贤奇介绍了王晶，然后顺势接替了他，亲自推着郑志化往外走。
    出了机场大门，任贤奇就忍不住四下张望，脚下没留神还差点绊个跟头。
    王晶扶了他一把，笑道：“这里离城区还有几十里路呢，附近也没什么好看的。”
    郑志化闻言回过头笑骂：“镇定点儿，别弄得跟国党特务似的。”
    这一说，任贤奇反倒更紧张了。
    郑志化见状微微摇头，对张延道：“他对祖国了解的太少，对大陆音乐圈更是一知半解道听途说，所以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张延哈哈笑道：“内地音乐圈还是大有可为的，我最近和电视台一起搞的音乐综艺节目，接到的观众投票已经超过了两千八百万张。
    这马上就是总决赛了，估计最终投票数会超过三千五百万人。”
    王晶在后面简单解释了一下《我为歌狂》的投票模式，任贤奇听得咋舌不已，呆弯目前的总人口约在2100万，这一个音乐综艺的总投票数，竟然就大大超过了呆弯的总人口。
    其实光明卖出去的明信片方便面，到目前已经有9000万袋了，不过大多数人并没有把明信片寄给节目组，而是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等坐上张延那辆丰田皇冠，任贤奇又小小的震惊了一把，毕竟在岛媒宣传中，大陆目前还处在马车与自行车赛跑的时代。
    “自行车确实多，但汽车销量也渐渐起来了。”张延一边启动车子一边解释道：“毕竟人口基数在这里摆着，哪怕只有少数人有能力买车，总体消费也会超过港台。
    估计等到二三十年后内地老百姓富裕起来，内地光是工业消费的零头就能比得上港台了。”
    为了向任贤奇展示圆梦的实力，等进入到市区后，张延还专门载着他绕了两条商业街。
    听着外面喧嚣的音乐声，王晶心领神会的对任贤奇介绍道：“现在各家商店外放的歌曲里，十首歌至少有六首和《我为歌狂》有关，至少有两首歌是我们圆梦出品的。
    这是在京城，如果是在三四线的中小城市，我们圆梦出品的比例还会上升不少。”
    这就是圆梦现在的底气所在，在mv下乡计划推行了将近一年后，圆梦的歌在小城市和县城里至少占据了半壁江山。
    不只是任贤奇，郑志化听了王晶给出的数据，也不禁感叹道：“都说大陆这边日新月异，没想到你们圆梦变化更大更快。”
    “哈哈，应该说是咱们圆梦才对。”
    张延笑着更正了郑志化的说法，但郑志化却有些沉默。
    这让张延不禁有些纳闷，难道郑志化临时又有反复，不想跟圆梦签约了？
    这之后他旁敲侧击了几句，但没能得出答案。
    直到中午吃饭时，郑志化才主动揭晓了缘由。
    “我感觉我的灵感正在枯竭。”
    郑志化捧着茶水，无奈道：“制作《落泪的戏子》期间，尤其是在我父亲去世后，我就总感觉有些力不从心——所以签约圆梦之后，我恐怕没办法再像前几年那样一年一专、甚至是两专了。”
    原来是这样。
    张延遗憾之余，又向郑志化提出建议：“其实你签约之后，也可以试着给咱们公司的歌手写歌，或许换个思路就能激发出创作灵感了。”
    接着，他又把圆梦内部的原创歌曲提成机制，简单向郑志化介绍了一下。
    郑志化听完，点头道：“这倒是比岛上更进一步，岛上虽然也有抽成制度，但那是针对唱片发行的，商演的收入就没创作者的份了。”
    顿了顿，他又问：“现在内地商演的行情怎么样？”
    因为他这情况并不适合巡演，所以张延以前也没提过这茬，这次他当着任贤奇的面问出来，张延肯定要小小的吹嘘一番。
    当然圆梦的巡演，确实也有吹嘘的资本，靠着mv下乡计划，圆梦基本上把大陆地广人稠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
    每到一处，当地百姓都是竭诚欢迎。
    听说圆梦签约歌手，赚的最少的一年也能有两百万收入，多的年入五六百万不是问题【广告收入占了相当一部分】，任贤奇就欢喜的抓耳挠腮。
    这个收入在呆弯当然不能算顶尖，但任贤奇目前正处在最失意落魄的时候，所以他更关注的是下限而不是上限。
    郑志化则沉吟道：“其实在内部和外部之间，也可以加入唱片分成制度，这样向港台著名制作人约歌也方便些——当然，这还要看公司个人专辑的销量。”
    “我对咱们公司明年推出的专辑还是有信心的。”
    正说着，张延的大哥大忽然响了。
    张延接起来就听里面传出个疲惫的嗓音：“张总，你现在还收四合院吗？故宫旁边的四合院，一水儿的紫檀木家具。”
    “您是？”
    张延听着这声音有些耳熟，但又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我，李成儒。”
    “李总？！”
    张延脑海中浮现出李成儒叼着雪茄的龙行虎步的样子，却怎么也和现在这个疲惫沙哑的嗓音对不上号。
    这才过去几个月，怎么就天差地别了？
    张延试探着问：“您这是……”
    “别提了，炒外汇破产了。”
    李成儒倒是一点没瞒着，唉声叹气道：“因为一开始赚了不少，我就鬼迷心窍把全副身家都压上了。
    唉，总之你现在要是还想收房子，我就便宜点卖给你——不过必须得快，过阵子我可就说了不算了。”
    原来他所谓赚外国人钱的路子就是炒外汇。
    不过就算是炒外汇赔了老本，也没必要急着卖房子吧？
    而且炒外汇又不是赌博，哪来的债主？
    “是特别特商城的债主。”
    李成儒解释道：“我为了炒外汇，挪用了公司的流动资金，账款也压了小半年没给……”
    那就不奇怪了，看来他应该想卖掉房子保住核心产业。
    别说，张延还真有些心动，这几年李成儒在京城风光无两，他选的那宅子肯定差不了。
    (本章完)

 第257章 相看宅子

    第257章 相看宅子
    是夜。
    张延在北影厂附近接上了陈虹，就直奔李成儒二环内最大的一处房产。
    到了地方，陈虹眺望着不远处的宫墙皱眉道：“离故宫这么近，改建怕是不好批下来吧？”
    她一直对囤房不怎么热衷，虽然张延买的房子都升值了不少，但问题是现在rmb也毛了，而且这两年其它行业赚的更多更快。
    “又不是非买不可，先进去瞧瞧吧。”
    张延正想把车停在路边，就有骑着二八大杠的交警跑过来，指着路口让他停到远处去，说这块儿晚上不让停车。
    张延只好又开出去一里多远，然后跟陈虹腿儿着往回走。
    这块管的确实比较严，像两人在东城的新房，附近就有不少把倒座【临街的房子】改成了车库的，铁皮卷帘门就冲着大街，也没见谁管过。
    当然想把平房全部推倒，翻盖成洋房就没那么容易了，张延也是四处托关系忙活了一年多，才把重建手续跑下来。
    到了大门口，就见里面灯火通明，还有不少人在里面东游西逛的，看来李成儒找的买家还不少。
    张延带着陈虹先去了大厅，结果没看到李成儒，倒是马卫都正在里面跟人喝茶聊天呢。
    “呦，张总~”
    “哎呦，马老师~”
    张延冲他一拱手笑道：“咱可是有阵子没见了。”
    “可不说呢，上回见还是余桦结婚的时候。”马卫都放下茶杯起身还礼，然后眨巴着小眼睛问：“怎么着，二位也是来相看房子的？”
    “你不也一样吗？”
    “我可不一样。”
    马卫都摇头道：“我现在哪买的起这宅子，也就是带朋友过来凑个热闹、涨涨眼界。”
    说着，屈指在茶几上敲了敲道：“你听这动静，这可都是上好的老物件，当初都是我帮着淘换的。”
    然后他又指着刚才一起喝茶的同伴道：“这小伙子是余谦，先前拍《海马歌舞厅》时认识的，跟我特别投脾气。”
    那小伙儿过来却是先喊了一声：“虹姐。”
    “果然是你。”
    陈虹忙给张延介绍：“咱家那两条边牧就是他给找的。”
    余谦又补充了一句：“90年的时候，我还跟着人给张老师发过传单呢。”
    “你也是玩摇滚的？”
    “没，我就是单纯喜欢听，我本职是说相声的，偶尔客串一下演员。”
    这时也不知是谁通知了李成儒，他从外面大步流星的走进来，光秃秃的脑袋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李总，你这是？”
    几个月前见面的时候，李成儒的头发明明还很茂密。
    李成儒苦笑道：“白了一半、掉了一半，索性全给剃掉了——走吧老弟，我带你四处逛逛。”
    张延看向马卫都，马卫都摆手道：“你们逛你们的，累了就回来喝茶。”
    于是张延和陈虹就跟着李成儒，前前后后简单逛了一圈。
    这院子是典型三进结构，中间大两头小，总面积约莫能有张延那新房的一倍，不过考虑到张延那是三层洋房，实际可用面积反而要小了不少。
    屋子都是整修过的，下水道没什么问题，但只有少数几间屋子装了暖气空调，洗澡用的是进口电热水器。
    看起来应该是能住人的，但又没有一丁点的生活气息。
    带着张延和陈虹简单过了一遍，李成儒又站在院子里，指着故宫的方向道：“你在院子里放个风筝，都能飘到故宫去——以后招待个外国客人什么的，在这里摆一桌指定倍儿有面儿。
    要是遇到懂行的，你就告诉他谁谁谁在这里住过，保证能镇住场面！”
    “可惜就是停车不太方便。”
    “哪怕什么。”
    李成儒道：“你给他准备几个三轮儿，弄成那种轿子样式的，从附近停车场直接拉过来，再安排俩穿旗袍的在门口站着，见了人一鞠躬先露腿再露胸，那瞧着才叫一个地道！”
    就算是破了产，他这股子贫劲儿也一点没变，看来心气儿仍在，以后应该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这时又有一波来看房的，李成儒就让张延先随便逛逛，然后急匆匆的去了前院。
    张延和陈虹找了个有暖气的屋子，搓着手问：“这房子你怎么看？”
    陈虹这时候反倒有些动摇了，主要是李成儒形容的那幅画面，确实挺能瞒足虚荣心的。
    不过她最后还是摇头道：“这买房置业的事儿，一向都是你说了算。”
    “我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张延靠在太师椅上，道：“我以前是想着囤房坐等升值，但现在咱们买卖越做越大，干什么都比倒腾房子来钱快，除非是开发房地产。”
    正说着，外面忽然有人探头探脑。
    “余谦？”
    陈虹眼尖，看出来人是余谦，便纳闷道：“你找我们有事儿？”
    “也没别的事儿。”
    余谦回头看看外面没人，这才进来道：“红姐、张总，其实我知道有个院子跟这格局差不多，地方虽然偏了点儿，但门外是大号内八字，左右能停四辆车，而且价格还比这边便宜不少。”
    张延闻言忍不住笑问：“怎么，你还兼职当中介？”
    “没有、没有。”
    余谦忙解释道：“我就是觉得买这里不太划算，其实那边也急着甩卖呢，就是家具什么的没置办好——最好是能把这院子里的家具搬过去，那就齐活儿了。”
    “那边也要甩卖？”
    “嗐，京城炒外汇的又不止李总一个，他们那个圈子平时喜好都差不多，筹钱的法子也不外乎就是卖房卖车。”
    说到卖车，张延看了眼旁边的陈虹：“你不是说福特天霸开着不顺手吗，要不咱们换辆虎头奔试试？”
    “没这个必要吧。”
    陈虹先是摇头，旋即又忍不住问：“他能便宜多少出？”
    “回头问问呗，万一合适呢。”
    张延说着，又问余谦：“你说的那院子哪儿呢？”
    “就在西城靠近了广安门那块。”余谦说着，又补充道：“我跟主家不认识，不过马爷肯定认识，您要是想看，可以找马爷做个中人——不过别在这儿问，最好是明天再联系。”
    听到这话，张延就有些怀疑是马卫都想当中介，按说大家都是熟人，这么做多少有点不地道。
    但毕竟事不关己，张延也没再细打听，而是跟陈虹商量着明天再去西城瞧瞧。
    到时候两个宅子东洋西土，也算是置办全乎了。
    而余谦通传完消息，就又溜回了前院。
    不多时李成儒又领着俩人进来，也是一男一女手挽着手，还都是张延认识的人。
    “陈导，倪大姐。”
    来人正是陈恺歌和倪苹。
    倪苹看到张延，也忙招呼道：“张总也在啊，这位是……”
    “陈虹，我未婚妻。”
    张延说着，主动向陈恺歌伸手道：“陈导，咱们这是第三次见了吧？”
    “是啊，第三次了。”
    陈恺歌的态度比前两次热情了不少，但热情中又带了三分矜持与自得。
    虽然张延最近在圈里混的不错，还成了民营试点之一，但也不过就是窝里横罢了，怎比得上他靠着《霸王别姬》一飞冲天，在洋人面前出尽风头？
    而且这都成为了民营试点之一，圆梦却只搞出一部电视剧，就这格局，也实在是让人难以恭维。
    互相寒暄几句，张延便对李成儒表示，要先回去商量商量。
    这么大买卖，本来也很少有当场就能定下的，于是李成儒便亲自把两人送出了大门。
    倪苹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被张延捧红的周滔，明年大概率要顶替我主持《综艺大观》了——这年轻人确实有本事，《中国诗词大会》的收视率，一度都超过《综艺大观》。”
    陈恺歌正是自信心爆棚的时候，听女朋友这么夸赞张延，当即不服不忿的拍胸脯道：“这有什么，回头我给你策划个综艺节目，保证不比《综艺大观》和《诗词大会》差。”
    (本章完)

 第258章 凡言凡语

    第258章 凡言凡语
    三天后，什刹海附近。
    从天色刚蒙蒙亮的时候，《新游龙戏凤》剧组就开始忙活了，该搭的景致早已经搭好，张国利也已经扮上了，但陈虹这个女主角却迟迟未到。
    饰演皇后的邓洁见张国利有些焦躁，便宽慰道：“你急什么，今儿就剩下最后两场戏了，到下午肯定能杀青。”
    张国利看看左右，小声道：“我不是着急陈虹没来，我是担心这部剧拍出来观众不爱看。”
    “应该不会吧，张延又不是新手，再说这剧情不是挺有意思的吗？”
    “我就怕观众接受不了。”
    张国利指着剧本道：“你瞅瞅，这最后两场戏还带英文对白的——要说外语，也该是葡萄牙语啊。”
    “女主角只会说英文，能教给正德的自然也只有英语，而且我觉得这一段儿挺浪漫的。”
    “浪漫……”
    张国利还想说些什么，忽然看到一辆立标奔驰朝着这边开了过来，有工作人员上去阻拦，结果很快又放行了。
    张国利盯着车牌纳闷道：“这不是李成儒的车吗，他来干嘛？难道是有人找他客串角色，那我这当导演的怎么不知道？”
    “也许是陈虹或者张延……”
    邓洁正在猜测，就见陈虹从驾驶席上下来，对着这边扬声道：“不好意思啊，这车开着有点不习惯，一不小心就走错路了。”
    张国利跟邓洁面面相觑，纳闷道：“这应该是李成儒的车吧，怎么……”
    “现在是我的车了。”
    陈虹一边往临时化装棚走，一边解释道：“昨儿办的转让手续，还没来得及换车牌——我本来不想换的，但张延坚持，而且价格也确实合适。”
    张国利夫妇目送她进了化装棚，再看看那辆在京城鼎鼎大名的虎头奔，一时都有些恍惚。
    这时陈虹忽然又从里面探出头来：“对了张哥，回头我把福特天霸的钥匙给你，以后那辆福特天霸就算是公司给你配的车了。”
    张国利有点受宠若惊：“这、这不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
    陈红笑道：“我们家张延说了，导演才是影视公司最重要的资产，你体面了，咱们圆梦才有体面。”
    不等张国利再说什么，她便又缩回了化装棚。
    邓洁跟张国利又对视了一眼，然后也忙钻进了化装棚，对着新来的化妆师点点头，然后凑到陈虹身边问：“那车是怎么回事啊，李成儒又要换新车了？”
    “也不是。”
    陈虹小声道：“其实他刚刚破产了。”
    “啊？！”
    邓洁的嘴里几乎能塞进个鹅蛋：“不能吧，他那特别特不是日进斗金吗？怎么会突然就破产了？”
    “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好像是挪用资金炒外汇去了，结果赔了个干干净净，现在不止是车子，房子也要卖，我和张延还去看了，就在故宫边上。
    不过我们嫌那附近不好停车，管的还特别严，所以准备在西城买个格局差不多的三进院子，再把他那些紫檀木家具打包搬过去——这事张延正跟他着谈呢。”
    这一连串凡言凡语，听的邓洁都有些懵圈。
    那新来的化妆师则是两眼放光，原本就卯足了劲儿，这下子更是使出了洪荒之力。
    邓洁反应过来之后，又跟陈虹闲聊了几句，这才到外面把情况跟张国利说了。
    张国利听完之后唏嘘不已。
    打从90年特别特在黄金地段开业后，就一直是京城最有牌面的商城，号称是以选空姐的标准选服务员，甚至闹出过一百个工作岗位，五千姑娘报名的新闻。
    而李成儒也凭此成为了京城最著名的亿万富豪之一，是整个娱乐圈人人称羡的对象。
    谁成想这才短短三年就风水轮流转，一代新人换旧人了。
    最后张国利又纠结道：“你说那车我要不要？”
    “干嘛不要？又不是给你的，只是让你用而已。”
    “可我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
    “大不了要是搞砸了，咱们再把车还回去呗。”
    夫妻俩说了半天悄悄话，张国利忽然觉得有些不对：“都一个多钟头了，这怎么还没出来呢？”
    “可能新来的化妆师还不太熟练吧。”
    邓洁撇了一眼化装棚，道：“再等等，反正也没几场戏了。”
    就这样，又等了半个多小时。
    陈虹这才步出帐篷，而在见到她的那一刻，整个拍摄现场都被惊艳到了。
    邓洁最先反应过来，悄悄掐了张国利一把，然后迎上去赞道：“你今儿这妆容真是绝了，估计西施再世也不过如此了。”
    今儿要拍的戏码，是意外落水流产的李凤姐，病容憔悴站在水边张望，结果被正德皇帝发现，误以为她要投水自尽的桥段。
    正常来说，带了容颜憔悴的样子肯定要比平时差一些，但陈虹的扮相虽然也有病容、也有憔悴，却反倒把她衬托的更美了。
    赞一句‘西子捧心’绝不为过。
    陈虹也对今天的装扮很是满意，但又不禁有些遗憾——要是张延能早把这毛革平请来，她在镜头下肯定更为出彩。
    在接受完大半个剧组的吹捧后，陈虹才终于站到了湖边。
    先拍了几秒钟伊人独立在水一方的特写镜头，紧接着张国利饰演的正德皇帝，就在几个太监的簇拥下风风火火赶了过来。
    看到爱妃站在水池边，他下意识想要张嘴呼喊，但很快又忍住了，挥手示意太监们留在原地。
    然后他独自一人，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李凤姐’身边，牵起‘李凤姐’的手。
    李凤姐下意识回头，正德便对她深情款款道：“you jump，i jump！”
    正德皇帝是来见葡萄牙使团的路上落水的，之前也早就铺垫了李凤姐教正德皇帝英语的剧情，所以这一幕倒并不突兀。
    李凤姐被逗的笑出声来，原本的病容憔悴也在这一刻如夏璀璨。
    然后她也深情的望向正德皇帝。
    “别丢下我。”
    正德皇帝紧紧的抓着她的手，颤声道：“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哪怕是阴曹地府我也要和你一起闯！”
    “厚照……”
    听了这话，李凤姐自然是感动不已。
    就在两人情不自禁拥吻在一起的时候【是错位拍摄】，李凤姐却忽然疑惑的看向了自己胸前的挂坠。
    而正德也同样惊讶的低下了头。
    【这段儿是吊坠忽然发光笼罩住了两人，需要后期再添加特效。】
    “咔~”
    邓洁喊了停，然后冲着这边竖起大拇指道：“刚才这一段儿特别有感觉，肯定能把那些小姑娘迷的不要不要的！”
    “真的吗？”
    张国利提着龙袍快步走过来，凑到监视器前开始操作。
    用于拍摄的监视器虽然早就有了，但目前在国内还是新鲜玩意儿，张延也是考虑到张国利是第一次当导演，所以才专门从港岛大价钱租了一台，为的就是方便张国利能及时调整。
    虽然画面不算太清晰，但大致构图和色彩还是能呈现出来的。
    等看完回放之后，张国利不得不承认张延确实有一套。
    半边湖水、半边堤岸，美若天仙我见犹怜的妃子，爱美人不爱江山的皇帝，再加上那句在台本上看着有点别扭的英语。
    呈现出来的湖面竟然出奇的有感染力。
    就是……
    “能不能找艘船来？”
    他指着画面对邓洁道：“我觉得这一幕如果换到船头，应该会更有感觉。”
    于是剧组又是一通紧忙活，找北影厂的关系协调了艘船，然后在上面再次复刻了先前的场景。
    “you jump，i jump！”
    (本章完)

 第259章 给烟囱刮痧

    第259章 给烟囱刮痧
    同一天下午，恭王府。
    张延举着大哥大小声道：“亲爱的，晚上的杀青宴我可能要晚一点过去——没事儿，就是姜纹又开始作妖了，说什么颜色不对，非要把恭王府的烟囱从灰色刷成暗红色。
    人家管理单位当然不可能轻易答应！
    上下疏通加善后，还不知道要多少冤枉钱呢，而且姜纹还要等油漆晒干了做旧——恭王府可不是随便让用的，租一天要多少挑费？
    如果都按照他的意思，就这一场戏30万都打不住。
    我怎么解决的？我跟他说我认识高科技人才，能用后期制作把胶片里的烟囱染红……然后我这不就给你打电话了吗。
    没办法，那倔驴非跟我顶牛，我说让他把一部分青砖上的灰刮掉，这样也能体现出色差来，但他非说要暗红色做旧后才有感觉。
    我总不能因为刷漆的事儿就把他换掉，所以只能用高科技忽悠，反正这新玩意儿他也不懂……”
    正说着，张延忽然发现姜纹在窗外探头探脑，忙提高音量道：“对对对，现在是科技改变生活的时代……哈哈哈，我们这导演确实是没什么见识，还以为拍出来的东西就不能修改了。
    导演系的分数是挺高，可他就一学表演的，文化分数还比不上大专生呢，能有什么科学素养——那行、那行，你忙你的，回头咱们再联系。”
    挂断和陈虹的通话，张延从屋里走出去，就见姜纹已经躲出去了七八米远，便对他招手道：“事情妥了，你该怎么拍就怎么拍吧。”
    “你找的那人靠不靠谱啊？”
    姜纹狐疑道：“而且我听说电脑特效老费钱了，别到时候的更多。”
    “凭空搞出东西来才费钱，你这就是换个颜色而已，哪有那么麻烦！”
    张延说着，从包里翻出王智东的名片，掐着电话号码的后三位，展示给姜纹道：“这哥们是全国第一个写出中文操作系统的人，靠技术刚刚拿了四通公司500万港币的投资。
    知道什么叫操作系统吗？那就是计算机的大脑，想干什么都得靠它给你掌舵！人家连中文操作系统都能搞出来，给烟囱上个色有什么难的？”
    姜纹显然是被名片上一连串抬头给唬住了，半信半疑的问：“你怎么认识他的？”
    张延半真半假的忽悠道：“我对internet——也就是国际互联网很感兴趣，还写过一些关于这方面的著作，所以前阵子中科院开座谈会特意邀请了我。
    这事儿你应该有印象啊，我是看完你拍的半成品，第二天才去的这个座谈会——联想的老柳你总听说过吧？当时我跟老柳就坐一块……”
    听张延滔滔不绝说的有鼻子有眼，姜纹也想起了那天的事情，于是便信了八分。
    但为防万一，他还是提议道：“那你能不能把这位王专家请来，实地……”
    张延不耐烦的打断道：“我不是说了吗，人家刚拿了500万投资，你以为是阿猫阿狗，随便就让你使唤呢？你先拍着，有合适的机会我再把人请来，让你了解一下什么叫工业化电影！”
    姜纹最终还是被张延嘴里那些‘新词儿’给镇住了，乖乖的跑去给烟囱刮痧了。
    而张延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也有些发愁，这货太特么爱较真儿了，今儿没能把王智东请来，明儿没准儿他就要求登门拜访了。
    看来自己必须得找王智东聊聊，如果现在的科技能以比较低廉的价格完成染色，那自然最好不过，如果不能，那就只能求着王智东演一场双簧了。
    也不知那哥们愿不愿意帮忙。
    这时董屏一脸便秘的凑了过来，询问道：“张总，电脑真能帮着改颜色啊？”
    “反正老美那边肯定可以。”
    张延说的既笃定又含糊。
    董屏闻言一拍大腿，郁闷道：“要早知道有这个，那省老鼻子钱了！当初他为了给飞机刷油漆……”
    董屏这一诉苦就没了把门的。
    工作人员都给烟囱做好局部刮痧了，他还在喋喋不休呢——拍电影能把一位内蒙大汉活生生逼成怨妇，姜纹可真是造孽啊！
    …………
    晚上。
    “张总。”
    姜纹扒着张延的车窗，死乞白赖的追问：“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把专家请来，我还有好多想法，想试试看能不能用电脑制作出来呢。”
    “你急什么。”
    张延一根一根的掰他手指头：“等回头我联系好了，肯定把人给你请来——你现在的要做的，就是赶紧把最后一场夜戏拍完，然后带着剧组回去休息！”
    其实张延觉得压根不需要什么特效，给烟囱刮痧的效果就挺好，完全达到了姜纹想要的层次感。
    至于颜色……
    摄像机在当时条件下拍出的颜色，总体都是斑驳的灰，就算是刷上红漆做完旧，也不会有太多的改变——这一点，张延是亲自扛着摄像机，对准红砖墙验证过的。
    但姜纹这倔驴就是不认头。
    甜蜜的，等拍完这部戏，以后说什么也不跟他合作了，赚多赚少还在其次，主要是气大伤身——这成天跟倔驴斗智斗勇，真不是人干的活儿！
    张延启动车子准备离开的时候，姜纹又追上来拍窗户。
    张延降下车窗，就听他喊道：“配乐你也赶紧弄啊，尤其是开头那段儿，必须得是全国最顶尖的交响乐团，算上指挥要凑齐九九八十一个人，要唱出七十年代那种宏大叙事感……”
    没等他说完，张延冲窗外比了个中指，然后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就姜纹要的那种革命老歌，电视台有的是存货，别说八十人的合唱，一百六十人的都有。
    但问题是这货非得要重新录制，还说以前录的音效不是很好，跟不上时代。
    甜蜜的，你丫要的不就是时代感吗？！
    换成文携和刘小庆可能就由着他了，但张延可不会在这上面惯着他。
    最多也就是让张为宁和张亚冬给调调音，尽量把老歌搞成姜纹想要的效果。
    驶上主干道之后，张延就给陈虹打个电话，告诉他自己已经往饭店赶了。
    中间张国利还要过电话，跟他探讨一下了英文对白的事儿：“张总，我本来还担心最后用英文台词有点突兀，没想到效果这么好——你当初是怎么想到的？”
    还能是怎么想到的，当然是在梦里看到的。
    虽然张延也不知道这话的具体出处，但前面写了教外语的嬉闹剧情，后面总要有个呼应，于是就顺手把这桥段给用上了。
    刚挂断电话。
    大哥大突然又响了起来，张延顺手点了接听键，就听王晶在对面道：“张总，巡演的队伍出了点意外。”
    “老六那队还是老徐那队？”
    “刘卫东那队，其实就是腾哥尔，他不是签了戒酒的协议吗？憋了这么多天实在忍不住了，就偷偷往水壶里灌了白酒。
    然后他又担心被人看出来，所以每次都是上车转移前喝，然后再补一粒安眠药，等睡上一路，到下个城市也就差不多醒酒了。”
    这货为了口酒真是煞费苦心。
    张延无语道：“那后来呢，他偷偷喝酒被发现了？”
    “不是，是喝酒吃安眠药导致身体出了问题，然后他就被送进医院了——好在问题不大，休息一两天就好。”
    张延：“……”
    (本章完)

 第260章 杀青宴

    第260章 杀青宴
    【两……】
    挂断电话之后，张延就有些头疼，如果腾哥尔是公然喝多了发酒疯，那没的说，直接履行合同把他开除掉就好。
    现在这货虽然违反了承诺，却并没有给团队造成什么影响，甚至除开两个领队之外，其它人都以为他是犯了什么急症，根本不知道是因为喝酒闹的。
    这种情况下，到底是开还是不开呢？
    啧~
    先前觉得他老婆掺一脚，是提供了更大的威慑力。
    但现在看来，反倒更让人不好下决定了——毕竟这不仅仅是开除一个人那么简单，还涉及到了对方的婚姻家庭。
    最终张延决定先听听陈虹的意见，毕竟她才是经纪公司的总经理。
    《新游龙戏凤》剧组订的地方，是个接婚宴的馆子，六张桌子在二楼大厅里次第摆开，满满当当挤了七十多口子。
    张延来的时候，其它桌都已经杯盘狼藉了，但主桌上只上了茶水和几盘凉菜，显然是在等他过来。
    “张总~”
    “张老板~”
    见张延上了楼，这七十多人哗啦啦全站了起来，纷纷冲着张延打招呼。
    “对不住、对不住。”
    张延忙打了个罗圈揖：“迟来一步，打搅大家的兴致了——坐坐坐，大家慢慢吃、千万吃好喝好。”
    然后他又喊来服务员，问特色菜还有哪些还没上的，然后每桌又给添了俩硬菜。
    在一片‘张总大气’的称赞声中，张延坐到了张国利和陈虹之间。
    刚坐下，张国利就站起来给他倒了一杯酒，道：“张总，要不是你这次给我机会，我还不知道要等……”
    “别介。”
    张延护住自己的酒杯，佯装不高兴道：“咱都是哥们，你要说这个，我可不能跟你喝这杯酒了。”
    张国利见状，立马开口道：“那就预祝咱们《新游龙戏凤》收视率一路长红！”
    “这才对嘛。”
    张延这才笑呵呵的站起来跟他碰了杯子，然后又冲众人道：“今儿我就不喧宾夺主了，祝酒的词儿都找咱们国利导演。”
    桌上众人凑趣的哄笑两声。
    张延这才跟张国利重新落座，趁着上菜的功夫，他就把腾哥尔的情况跟陈虹说了。
    陈虹听完也觉得有些无语，想了想，道：“要不再等等吧，不是说要住院观察两天吗，看他出院前后是什么态度，如果他还不知悔改，也就怪不得咱们了。”
    “行，你说了算，回头你给王晶去个电话，把情况跟她交代一下——这边既然已经杀青了，经纪公司肯定还得是你当家做主。”
    虽然谁都知道真正能当家做主的是张延，但他能摆出这个态度，还是让陈虹很受用的。
    于是贴心的剥了几只张延爱吃的大虾，蘸好佐料放到他的餐盘里。
    这时候张国利也凑过来小声问：“张总，姜纹那边大概齐什么时候能完事儿？”
    “早着呢。”
    张延无奈道：“我估计到底年底能拍完大部分就算是一百一了，有些镜头必须得3月份天气转暖再补拍。”
    听到这话，张国利不由蹙眉：“那咱们这后期制作怎么办，我还想跟你商量着来呢。”
    “你先弄，我有时间就过去瞧瞧——要不然你也可以找冯晓刚观摩学习一下，看他是怎么剪的。”
    冯晓刚回京后歇了一个星期，然后就开始搞后期制作，这会儿片子应该剪了个七七八八，正好可以找他讨教讨教。
    聊完了要紧的正事儿，随着热菜陆续上桌，人们也不约而同的聊起了八卦新闻，其中最受大家关注的，自然是李成儒跌下神坛变卖家产的消息。
    “我也不是很清楚细节。”
    见大家都看向自己，张延摇头道：“就只听说是炒外汇赔了，其实特别特商城自身的造血能力还在，只要李老板能挺过这一劫，往后肯定还有翻身的机会。”
    他正和李成儒谈买卖呢，所以不是很想深聊这个话题，于是端着酒杯起身对张国利道：“张导，咱们要不先去打一圈？”
    “好啊。”
    张国利也端着酒杯起身。
    两人走到左首一桌，这一桌大多是在戏里有一定戏份的演员，以及剧组里的老师傅，不过也有例外，比如毛革平和余谦。
    前者是因为表现优异，陈虹有意想要拉拢；后者主要是看在两条边牧，以及前几天主动提醒的份上。
    张国利对毛革平的表现也是大加赞赏，说自己在圈里混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神乎其技的化妆手段。
    其实不用他说，张延自己也在刘小庆那里‘深’有体会。
    这一圈酒打下来，现场的气氛就更热烈了，然后就有年长的起哄让年轻人表演节目，想要在张延陈虹面前表现的年轻演员纷纷下场，余谦也表演了一个单口相声。
    感觉他逗哏的水平也就那样，在津门不太能上得了台面，难怪跑来跨界来当演员。
    大家还一起合唱了陈虹的《想唱就唱》。
    张延还把相机贡献出来供大家合影用，余谦则自告奋勇充当了照相师。
    按他的说法自己就喜欢凑热闹，所以学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过都是皮毛，属于样样通样样松。
    就这么闹哄哄直到十一点，众人才在张国利的安排下乘坐大巴返回了宾馆。
    张延和陈虹站在门口，直到目送大巴车离开后，才搓着手坐上了陈红的虎头奔。
    开了暖风后，张延东摸摸西瞧瞧，最后总结道：“感觉论内饰，还是我那皇冠更精致一些——就是前面那虎头标看着特气派。”
    陈虹笑盈盈的看向他，道：“今晚上就是最后一次了。”
    “什么最后一次？”
    张延先是纳闷，等看到陈虹抚摸小腹，这才恍然大悟，于是把副驾驶的遮光板放下来，冲镜子比划了一番，叹道：“我被酒色所伤，竟然如此憔悴，自今日始，戒酒！”
    “咯咯咯~”
    陈虹笑的前仰后合，伸手在他肩膀上捶了一记，道：“你一说这词儿，我就想起张广北被你吓到汗流浃背的样子。”
    “那都是副导演冤枉我，他那汉哪里是我吓出来的，明明是他铠甲里套袄，生生捂出来的。”
    就这么说着说着，陈虹却忽然沉默起来。
    张延纳闷道：“你这是又怎么了？”
    “没什么。”
    陈虹摇了摇头，轻声问：“你说凭现在这几个角色，等我老了还会有观众会记得我吗？”
    她已经打定主意，准备生了孩子之后，就彻底从台前转到幕后了，但想着自己拢共也就三个能拿出手的角色，这心里又总感觉空落落的。
    “这好办啊。”
    张延笑道：“等咱们过了三十五岁，就开始在圈里收干儿子干闺女，就找那种有潜力的80后，拿了奖让他们先感谢你这个干妈的栽培，到时候台上七郎八虎全是陈家将……”
    “去你的！”
    陈虹又在张延肩上捶了一记，然后忍不住笑出声来，道：“咱们才多大，你就想着要收干儿子干女儿。”
    顿了顿，又千娇百媚的剜了张延一眼：“我看你分明就是动机不良。”
    张延嘿嘿一笑倒也没有反驳，正想搂着陈虹的肩膀亲热一下，试试这虎头奔的宽窄深浅。
    陈红却忽然摇下玻璃，看着窗外道：“你瞧，下雪了！”
    “是啊，下雪了。”
    张延揽住她的肩膀，看着窗外的开始飘舞的雪道：“都说瑞雪兆丰年，希望咱们明年还能这么顺顺利利的。”
    (本章完)

 第261章 大场面

    第261章 大场面
    事实证明，虎头奔的真皮座椅比皇冠的更难清理。
    第二天大部队返回津门的时候，陈虹前面开着暖风，把香薰搁在中间，又把后排窗户降下三分之一。
    就这么热胀冷缩的吹了一路，才感觉好一些了。
    陈虹被吹的有点着凉，但张延已经顾不上可怜陈虹了，因为他被姜纹拉到了卢沟桥，准备拍摄约群架的场面。
    因为群演都是从武警指挥学校找的，到地方就见卢沟桥旁停了七八辆军用卡车，几百个武警军官正拿着大小扫帚，清理昨天刚下的雪。
    姜纹从张延的皇冠车上下来，把大皮靴往旁边的石头上一踩，很有座山雕风范的甩了甩军大衣，看着桥上桥下热火朝天的场面，满意的点头道：“很好，很有革命热情！”
    “热你个头啊。”
    张延拔了钥匙也跟下来，骂道：“你丫挺的是不是故意整我，不就是没让你刷漆吗，这刚下了雪你让我来野地里室外戏——还特么是夏天的戏！”
    这出戏是大院子弟和工人子弟约架，双方纠集了数百人的大场面，结果却被京城著名混混‘小混蛋’给劝和了。
    张延客串的就是‘小混蛋’，先前演的那一出，就是在卢沟桥劝和之后，双方一起跑去莫斯科餐厅喝酒的戏码。
    “你这就不实事求是了，这明明是天意。”
    姜纹说着，冲制片主任二勇招了招手，正在跟某个中年男人说着什么的二勇，立刻小跑过来汇报道：“张总、纹哥，都谈妥了，等上白班的工人来齐了，咱们就带人去把车子骑过来。”
    这段戏是几百人骑着车子来卢沟桥底下约架，出场的时候几乎人手一辆二八大杠。
    刚才那中年男人是附近某国营工厂的工会主席，二勇刚才跟他谈的，就是借用工人自行车拍戏的事。
    听说是姜纹在拍戏，对方倒是大方的很——或者说是慷人之慨更合适，总之就是一口答应了。
    “不是问这事儿。”
    姜纹指着张延道：“你跟咱们张总说说，这出戏是不是几天前就安排下了。”
    二勇看看姜纹，再看看张延，又往后退了两步：“确实是前几天就安排下了……”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姜纹立刻摊手道：“我还能骗你……”
    没等他嘚瑟完，二勇又补了句：“但也不是非今儿不可。”
    “我尼玛！”
    姜纹瞪着眼想去揪他的衣领，二勇扭头就跑，边跑边吆喝：“弟兄们抓紧时间清理，等拍完了咱们就去下馆子，我提前订了羊肉汤，馒头米饭羊汤管够！”
    姜纹见追不上，回对张延摊手道：“再等下去只会越来越冷，这亏得昨天下的雪不大，要赶上一场大雪还麻烦了呢。”
    张延冲他比了根中指，问：“还有扫帚吗？”
    “干嘛，你要与民同乐啊？”
    “滚边去，我总得先活动活动，不然一会儿还不得冻死？”
    于是张延找了个扫帚，选了块还没清扫的地方，掩着土坡一边之字形的扫雪一边桥下走。
    正扫着呢，就听后面电喇叭响了起来：“喂、喂喂，大家注意了啊，现在向大家走来的，就是搞了《天津卫》、《我为歌狂》、《中国诗词大会》的千万富翁张总。
    作为一个刚买了三进院子，开着虎头奔的大老板，毫无架子的扛着扫帚，把劳苦大众的工作当成了他自己的……”
    “你特么是不是闲的？！”
    张延听到一半就想回坡上给姜纹两脚，但这刚下了雪天寒地冻的，下坡难上坡更难。
    他急切间不小心滑了一跤，等爬起来拄着扫帚冲上山坡，姜纹早不知躲哪去了。
    张延想了想，觉得总不能半途而废，于是又重新开始往下扫雪。
    下面也有好几个人顺着往上扫，双方很快就在中间顺利会师了。
    张延沿着土坡下到坑底，立刻就被一群武警军官围住，这个问歌手的情况，那个询问诗词大会什么时候办第二期。
    张延本就是个嘴皮子利落的，面对这种场面倒是游刃有余，很快就跟群演们打成一片，反过来开始骂姜纹不是个东西，非得选下雪天拍夏天戏。
    不过大多数武警战士都提前预备好了，白衬衣里套着战术马甲——至于主演和前排的几个专业演员，那就只能靠身体硬抗了。
    张延要是早知道，肯定也会在里面套个保暖的，但姜纹一开始根本没说今儿是要拍什么戏。
    所以说这孙子就是故意的！
    差不多到8点15，看附近的积雪都清理的差不多了——毕竟下的不大，只是薄薄一层——制片主任二勇就嚷嚷着，让去工厂骑车子。
    毕竟是武警，几个带头举起手臂喊了两声，各班组就集结起来，开始朝工厂进发——那正步走的特齐，就是上坡时不小心滑倒了一片。
    左右没找见姜纹，张延也就跟着去凑了个热闹。
    等回来的时候因为都骑着车子，队形就比较散了，张延骑在最前面，老远就见姜纹和二勇正在摆弄一辆不带棚的军用吉普。
    张延一个加速甩尾停在车前。
    姜纹见‘来者不善’，忙道：“那什么，既然车子都骑过来了，那咱们就先排演一下吧。”
    说着，从另一面跳下吉普，找某个军官要了辆车子，直接跑到了桥底下。
    二勇也忙拎起电喇叭，喊着让大家注意导演的示范。
    很快坑边就围满了武警，姜纹示意二勇把喇叭丢给自己，然后一手推着车子一手举着喇叭喊道：“咱们这段没词儿，要求就俩字‘气势’，迈步那得是雄赳赳气昂昂，眼里要有杀气——就像这样。”
    说着，姜纹就放下喇叭开始撸胳膊挽袖子。
    然后又晃着膀子推着车子往前走，边走边扯着嗓子喊道：“要是觉得不够劲儿，就把用全身的力气往车把、车梁上压，最好是用力到青筋凸起的那种！”
    别说，他这几步走确实有那么点大流氓的感觉，而且讲解的表演方式，也更适合没有经过任何学习训练的群演们。
    紧接着姜纹又丢下车子，换成了空手以及携带装备的表演方式。
    等他扯着嗓子来回演示了几遍，二勇也急忙跑下坡，捡起姜纹丢下的电喇叭喊道：“按照咱们提前说好的班组分，双数的去东边，换白衬衣；单数的去西边，换军装——别忘了带上自行车！”
    随着二勇的呼喊，武警们也按照班级左右分开。
    因为骑车回来的路上乱了营，这时候很多班级都是混着的，再加上不少自行车要调头，乱糟糟足足用了二十来分钟才分好边儿。
    看着那些自行车叮叮咣咣、磕磕碰碰的样子，张延就忍不住直皱眉，于是从助理手上要过大哥大，开始打电话摇人。
    而等两拨人换好衣服，就开始在剧组的协调下，顺着桥往下冲。
    姜纹拿着取景器来回奔波，一会儿叮嘱桥墩两侧要尽量齐平，不要差的太多，一会儿交代军装组中间部分要往后靠一些，给两辆军用吉普腾地方。
    张延挂断最后一个电话，就听他在桥下扯着嗓子喊：“大家都是当兵的，就当咱们这是步坦协同，懂了吗？！”
    就两辆破吉普，还整出步坦协同来了。
    张延正觉得无语，又听姜纹喊道：“张总，你别闲着啊，脱衣裳下来接客了。”
    尼玛~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小心眼了，他肯定还在怀疑自己和刘小庆有一腿！
    (本章完)

 第262章 张总的局气

    第262章 张总的局气
    俗话说人上一百形形色色，正式开拍的时候，很多人就完全忘了姜纹的演示，再加上是从坡上往下冲，冲的快的、冲的慢的，乱糟糟撞上的不在少数。
    而每次重新复原后，都要再次提醒讲解。
    结果就是这一场俯冲戏，足足从九点多一直拍到了中午十二点。
    这还是找的武警军官，要换成一般的群演，估计出的岔子还要更多。
    但不得不说，姜纹拍戏还是有一套的，经过他的反复调整调度，几百人约群架的场面，愣是给他拍出了一丝丝钢铁洪流的味道。
    后面还有好几场戏要拍，中午那顿羊汤肯定是没戏了，只能推到晚上再吃。
    等吃完了盒饭，休息了半个小时后，剧组重新开机。
    夏宇等几个主要演员，围着吉普车拍摄分发武器的戏。
    而张延则是被带到了两伙人中间的空地上，开始准备进行彩排。
    他这戏说好演也好演，因为一句词都没有——‘小混蛋’在整部戏里就只说了那句‘四海之内皆兄弟、梧州震荡和为贵’。
    说不好演也不好演，因为张延得尽量用肢体动作表达出情绪——都是远景，他的脸部表情必须相当夸张才能看出一点变化。
    说是彩排，可张延跟二勇大眼瞪小眼半天，愣是谁也没张嘴。
    “到底怎么弄啊？”
    张延最终率先打破了沉默。
    “不知道啊。”
    二勇讪讪道：“纹哥说让张总您看着办，反正就是个劝和的意思，那边炸点响了，给个合理的反应就行。”
    我看你们就是想为难我张某人！
    张延无语，只能跟饰演工人子弟头领的大特讨论了一下，对方倒是好说话的很，痛快道：“张总，你怎么安排我就怎么演。”
    得~
    还是得自己想辙。
    这时张延看到二勇摸出烟来想点上，立刻劈手夺过来，又伸手道：“给我火儿。”
    “不是张总，你自己……”
    “我戒了，没带。”
    “什么时候戒的？昨天下午……”
    “昨天晚上戒的。”
    换成二勇无语了，但他也得罪不起张延，只能把自己的打火机拱手奉上。
    张延接过来看了看，还好是那种煤油打火机，而不是最近比较流行的一次性打火机，于是便随手揣进了兜里。
    这时对面发武器的戏已经拍的差不多了，姜纹带着军装首领小跑过来，贱兮兮的问：“张总，怎么样了，要不要我给你再指导指导？”
    “不用，先来着看。”
    张延把两个特约演员聚到一起，把自己想的动作交代演示一下，然后就开始了正式彩排。
    其实也没什么新鲜的，就是一边说话一边散烟，两个大特一开始还不乐意，但张延撮合下，还是面对面低下头，用张延举着的打火机点燃了烟。
    这时候张延搂住两人的肩膀哈哈大笑，那意思就是事情谈成了。
    然后三人同时一缩脖子，仿佛听到了走火的动静，齐齐看向了军装组那边。
    张延毕竟人高马大，揽着双方肩膀劝和那一幕，可比原版小胖子王硕的表演有说服力多了。
    姜纹调整了几个细节，大致上并没有改动张延的设计。
    不过正式拍的时候，刚脱掉衣服就赶上一阵大风，仨人搂一块不像是劝和，更像是在抱团取暖。
    姜纹见状大手一挥：“跑吧，先来回跑两圈热热身。”
    既然是表演，张延也不好跟他对着干，于是在桥下来回跑了两圈，中间路过军装组的时候，就见剧务正给夏宇‘热敷’呢。
    就是拿热毛巾给他裹在脑门上，好在开拍的时候，炮制出紧张到冒汗的那种雾腾腾的感觉。
    这些小伙子跟着姜纹也是没少受罪。
    跑完再拍，效果果然好了不少，不过道具却出了问题，那本该走火的自制火铳没能打响。
    再次拍摄时，饰演军装组首领的大特又打了个喷嚏。
    最终拍到第六遍，这场戏才算过关。
    因为出了汗又受了风，张延裹上大衣，回皇冠吹了半天暖风才缓过来。
    然后他就在坡上看着武警们疯跑。
    按照剧情，这一段是和谈后，大家兴高采烈的冲向了莫斯科餐厅，然后开始举着扎啤庆祝。
    其实这段儿就不怎么合乎逻辑，不说别的，带着四五百人去老莫消费，这笔挑费谁能掏的起？
    结果姜纹说这叫‘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当时张延就给了他一个大白眼：“我是写红楼同人出身的，你跟我拽这个？”
    下午四点多。
    武警群演们和大特都被送去了饭馆，只留下张延、姜纹和二勇留下来收尾。
    张延正在车上喝枸杞茶呢，姜纹和二勇就火急火燎的上了车，连声催促道：“走走走，赶紧走！”
    “着什么急啊。”
    张延慢条斯理的放下茶杯，一点也没有要启动车子的意思。
    “赶紧的！”
    姜纹急的直拍大腿：“小心一会儿人家把你车砸了！”
    二勇也在后排解释道：“张总，快走吧，一会儿那工会主席就该追来了——咱们给人弄坏好几十辆自行车，根本没法跟工人们交代！”
    这时姜纹看了眼后视镜，拍着张延的座子催促道：“来了、来了！开车、快开车！”
    “屮~”
    张延骂道：“瞧你们办的这叫什么事儿。”
    说着，他抄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吩咐道：“你们把人带过来吧。”
    说完，直接推门下了车。
    “唉、唉，你疯了你！”
    姜纹探着头嚷道：“小心人家活撕了你！”
    见张延不为所动，他一咬牙也只能战战兢兢的跟二勇下了车——毕竟总不能把投资人丢这儿，自己跑路吧？
    眼见那工会主席骂骂咧咧的，带着二十几个工人围上来，姜纹小声问张延：“你准备用多少钱摆平这事儿？”
    “钱肯定要出，但更重要的是态度。”
    张延主动迎上去，握住那个工会主席的手道：“不好意思啊，姜纹第一次当导演，说话办事都还不成熟，您多担待——诸位放心，所有损失我们剧组都会进行赔偿。”
    工会主席听张延这么说，脸色才好转了不少，但还是忍不住埋怨道：“我也是好心，才做主把车子借给你们，你们这么弄，让我怎么跟工人们交代啊？！”
    “您放心，您放心，这事儿我们肯定给你一个交代。”
    正说着，就有在后面喊：“张总、张总，我们来啦！”
    众人循声望去，却是李亚朋、余谦等人，带着十来辆三轮车赶了过来。
    离得近了，就能看到那些三轮车上都是修理工具和自行车零件。
    张延指着那些蹬三轮的道：“这都是修车铺的师傅，我观察过了，咱们那自行车大多是辐条、车胎、铃铛、座子之类的零件出了问题。
    今儿咱们先捡着影响骑行的修，明天再修其它的——没毛病的那些，我们剧组也一并出钱请师傅们帮着保养保养。
    如果有实在修不好的车子，那我们剧组负责买一辆新的。
    另外这次贡献出自行车的工人师傅，每人发十五块钱，少是少了点，但我们剧组也确实不富裕，还望您能多体谅体谅。”
    说着，就让李亚朋、余谦带着人去下面查看车子的情况，顺带也记录下有哪些是损毁特别严重的，别等到时候工人自己砸烂了要求换新的。
    那工会主席见张延准备的如此周到，心里的火气也彻底消散了，握着张延的手问：“还没请教您是？”
    “我叫张延，这部戏的投资人。”
    “呦，怪不得，原来是大老板，这说话办事就是局气。”
    说着，又冲旁边的姜纹道：“对不住啊大明星，我刚才还以为你们要跑呢，所以就带头骂了几句。”
    姜纹老脸一红，讪讪道：“那不能、肯定不能。”
    【ps：姜纹弄坏自行车跑路这段儿，出自王硕的采访回忆。】
    (本章完)

 第263章 麻烦不断

    第263章 麻烦不断
    大约是觉得自己干的事情太掉价，此后姜纹倒是老实了几天，也没再提什么后期染色的事儿。
    国内确实也能做后期染色，但染出来的东西没那么自然，根本不符合姜纹苛刻挑剔的要求。
    本来张延已经跟王智东串好了口供，现在他不问，倒是省事儿了。
    趁这段时间，张延又清理了一下剧组，先前清理的是冗员，基本都是姜纹拍脑袋制造的岗位，而这次清理的则是一些不称职的关系户。
    其中还有两个能力不错，但总跟姜纹拧着干的人。
    “不行，刘晓宁肯定不能走！”
    其它的姜纹都默认了，唯独有一个他坚决不答应：“那是我大学四年的好哥们，年轻演员我都是照着他找的，而且他就是脾气硬一点，在剧组还是能帮上忙的。”
    听说是这个关系，张延倒也没强求：“那行，刘晓宁我就先不开了，但他得保证拍摄的时候别再拧着干了，这一人搞一套，弄得剧组都不知道听谁的。”
    这个刘晓宁之前刚刚拍了部戏，拍到一半跟资方闹掰了，这才被姜纹找过来当助理导演。
    或许是因为刚当过导演，又是姜纹的好哥们，这哥们总喜欢自行其是，有时候为了证明姜纹的理论是错的，甚至会私自组织演员按他的思路拍一版出来。
    以前刘小庆当制片人，碍着姜纹的面子不好说什么，现在张延都在剧组坐镇了，那哥们还想这么搞，张延肯定不能答应。
    不过听了张延这话，姜纹就忍不住抱怨道：“当然是听你张总的，这些天你砍掉了我多少想法？！”
    张延都懒得理他，这鸟人很多想法都让人恨不能抽他。
    就说那故事开篇的配乐，张延让公司找了个一百二十人版本，按照他的意思给调整了一下。
    结果这厮挑剔说这交响乐不是立体音的，感觉不对味儿。
    张延又让人给换了个带立体音的版本，他又说歌词不如先前那个有气势。
    等按照他的意见换到第五版，他又说要是不给录新的，那还是第一版最合适。
    因为这次开除的不是冗员而是混子，基本开除三个人就要再找两个人补上，本来张延是想从津门调人的，但姜纹坚持自己找的人才用的最顺手。
    两人为这个又吵了一架，然后晚上刘小庆就打来电话，说姜纹也不容易，本来各方面的压力就很大，刚刚被开掉的人又一直找他要说法。
    再加上之前失恋和被董屏恐吓，弄的心脏都出了问题，身上得随时带着硝酸甘油。
    “你最近逼的太紧，他也是担心自己被架空，以后在剧组说了不算——反正该开除的都已经开除了，你干脆也退一步，别激他的火了。”
    听刘小庆这话，张延没好气道：“我激他的火儿？我还火大呢！跟他合伙拍完这部戏，我估计得减寿好几年。”
    “那要不我帮你泄泄火？”
    刘小庆的嗓音一下子甜了好几度。
    “呃~”
    这女人不会是食髓知味了吧？
    虽然老a8体验不错，很有些独到之处，但张延还是……
    这时刘小庆又补了句：“我跟姜纹先前就差扯证了，你冲我来，就当是报仇了呗。”
    “你这话说的，我是那种人吗？！”
    张延义正言辞，旋即又道：“不过我也确实想跟你了解一下姜纹的脾气，总这么呛着也不是个事儿，我得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刘小庆噗嗤一声笑道：“是不是要当面了解？”
    张延‘勉强’道：“也行吧，你在哪儿呢？”
    …………
    转过天。
    张延心平气和的退了一步，让姜纹另外找人填补空缺。
    姜纹像是打了场胜仗一样开始呼朋唤友，很快就又找了一批人，填补了先前的空缺。
    这些人基本都是业界老手，倒是比先前那些混子强出不少。
    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
    张延本以为又能清净一阵子，结果没拍两天，姜纹又出了幺蛾子。
    这天中午他出去吃了顿饭，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屋里说什么也不肯出来，张延去试了试都没奏效，只好宣布取消下午的拍摄任务。
    剧组的人散了之后，张延拉着二勇到了隔壁，追问道：“这厮又怎么了？宁靖也跟他掰啦？”
    “没有吧。”
    二勇不太确定的道：“好像是因为用人的事儿，又跟谁起了冲突。”
    要不说张延一开始不想让他攒人呢，这货的管理水平实在不咋地，就连制片主任二勇也是个半吊子，直到最近有张延帮忙管着，剧组才少了许多荒唐纰漏。
    算了，最近拍摄任务也确实比较重，就让剧组先修整半天吧。
    正好张国利那边开始剪片子了，张延打算过去瞧瞧，看他跟冯晓刚学到精髓没。
    结果刚开车离开剧组，就接到了陈虹的电话，说是巡演队又遇到了新问题。
    上次腾哥尔出院时，给经纪公司写了份检讨，因为看他认错的态度还算诚恳，又确实没给巡演队伍造成太大的影响，本着使功不如使过的原则，陈虹就建议先‘留司查看’。
    而这次的问题则出现在徐正辉那队。
    确切的说是田振越过徐正辉向公司举报，声称保安队和随行的工作人员收了好处，经常带人去后台找歌手们签名合影，严重影响到了歌手们的休息。
    “徐正辉怎么说的？”
    “他说确实有这种情况，不过他已经教训过那几个人了，让他们以后收敛些——但田振认为没有惩罚等于是在纵容，所以就告到了公司。”
    “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比较赞成田振的意见，必须做出惩处——咱们给员工和保安的待遇，已经业界最顶尖的那一拨了，要是这样还不知感恩，那也没必要留在公司。”
    看来不止自己，连陈虹也越来越像个合格的资本家了——那些保安可都是她通过家里关系招来的。
    张延想了想，又道：“再深入查一下吧，看看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如果是主动的，那就直接开除没商量。”
    歌迷买通买通工作人员进入后台，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尤其是在目前这个比较混乱的年代。
    但频繁到让歌手不堪其扰，那就不是个例能够解释的了。
    张延怀疑是工作人员和保安主动揽客，或者对外散播消息，宣称能带人进去要签名合影，才会造成这种情况。
    “那我让李嵩强去调查一下吧。”陈虹叹道：“老徐是个好人，讲义气够朋友，但确实不太适合当领队。”
    “那不行等巡演队回来，就调他去跟常季红作伴，异论相搅嘛，常季红在影视方面也不能一家独大。”
    挂断电话。
    张延掐了掐自己的眉心，这一天天的都是麻烦事儿，当个资本家其实也没那么容易。
    (本章完)

 第264章 三坪问计

    第264章 三坪问计
    北影厂剪辑室。
    出乎意料，张国利看起来挺轻松的样子，完全没有之前的焦虑感。
    “哈哈~”
    听张延发问，张国利爽朗笑道：“主要还是张总你们这剧本写的好，剪起来剧情连贯段落分明，而且每一集都能留下足够的悬念。”
    这两样是剪辑电视剧最要紧的东西，前者能保证观众更容易理清思路，后者则是为了更牢固的牵扯住观众的注意力。
    毕竟电视剧通常是隔天播放的，虽然现在的生活节奏还没那么快，但未解的悬念总会让观众更加期待下一集的内容。
    剧情连贯主要是刘振云的功劳，这哥们逻辑性比较强，帮着张延重新梳理了大纲，也更加突出了故事的主线。
    这方面是张延的弱点，因为师承自网文时代，他总忍不住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往里添东西。
    不过在每一集内容末尾‘留扣’，那可就是张延的拿手好戏了，后世俗称‘断章狗’是也。
    至于余桦，主要起到一个深化情感的效果。
    张延行文注重故事性，文字上比较浅白；刘振云讲究一个娓娓道来，情感表达上偏含蓄；而余桦总能在关键地方，给人一种深沉强烈的震撼。
    三人的通力合作，既确保了剧本的优秀，也让张国利的剪辑顺风顺水。
    按照张国利的推断，他大约到12月底就能剪辑出来，后期配音和发光五毛特效再有半个月也就差不多了。
    张延盘算了一下，今年的除夕夜是在2月9号，如果一切顺利的话，1月下旬正好可以把各省电视台请来，谈一谈版权问题。
    能谈妥的省，就由省级电视台买断播放权，至于下面市县买不买账，那就看省级电视台的向下管理能力了。
    如果谈不妥，再找本省各市级电视台降价分包发卖——如果播出效果足够好，省台最终多半还是会买账的。
    等到7月份左右，等地方台都压榨的差不多了，再上津门卫视收割一波暑期热度。
    至于最肯出起钱的央视……
    现在的央视比较在意首播权，像这种卖上两三轮再上星的策略，央视购买的可能性不大，而且也不可能再出高价，所以还不如继续巩固自己的基本盘。
    正跟张国利聊后续的宣发，门外忽然有人敲门。
    张延拉开门一瞧，外面站着两个人，后面那个一看就是拎包的秘书，前者这人四十左右的年纪，虽然是笑盈盈的，但却透着股子掩饰不住的疲惫感。
    “呦，韩厂长！”
    张国利见了来人，忙给张延介绍道：“这是刚从峨眉厂调过来的韩三坪韩厂长，以后北影厂就是韩厂长做主……”
    他和韩三坪以前都在四川混，不说有多熟悉，起码是早就认识的。
    “还没正式宣布呢。”
    韩三坪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主动向张延伸手道：“张总的名头，我最近可是如雷贯耳，今天一见果然是年轻有为。”
    “您捧了。”
    张延一边握手一边道：“我也是最近忙的糊涂了，竟然连韩厂长上任的消息都没收到，不然早该来拜访您了。”
    双方寒暄了几句，韩三坪便跟着两人进了屋。
    他倒也是雷厉风行，屁股都还没坐稳呢，就对张延道：“早听说张总是圈里有名的点子王，也是搞影视商业化的先锋，所以我一听说张总来了，就迫不及待的想找张总讨教讨教。”
    “这可不敢当……”
    张延还想谦虚推托两句。
    结果韩三坪立刻打断道：“没什么不敢当的，北影厂现在的情况你也清楚，拍出来的电影总是赔钱，平时连工资都发不出来，如果再不赶紧想辙的话，怕是就要彻底垮杆咯！”
    说着，他起身郑重向张延鞠了一躬道：“张总，如果您能给我们厂指点迷津，厂里三老四少肯定不会忘了你的恩情！”
    他是十来天前突然被喊到京城的，这几天一直在摸查北影厂的情况，结果是越查越心凉。
    其它电影厂有的弊病，by厂一样不少，而且还有更重一点。
    其中最麻烦的就是关系户和上层压力，明明财政已经相当困难了，每年还要饿着肚子咬牙投资不少电影。
    这些电影基本都是赔钱货。
    by厂等于是一边被吸血一边被迫主动放血，而且还很难做到节流。
    再这么下去真就离死不远了，所以韩三坪才会病急乱投医的找到了张延头上。
    张延略一犹豫，还是决定要卖个好给北影厂，顺便也给自己的大本营添砖加瓦。
    于是便道：“韩厂长，要让我说，咱们北影厂其实是捧着金饭碗要饭。”
    “此话怎讲？！”
    这话一出，韩三坪就兴奋了，因为这话明显是冲着盘活厂内资源去的，而这肯定比搞什么新样要省钱。
    就听张延道：“其实咱们厂拍的故事片，内容还是可圈可点的，只是放到电影院有些不合时宜——毕竟大家都是了钱的，肯定得看点热闹刺激的东西。”
    韩三坪闻言连连点头，北影厂拍文艺故事片的水平并不低，只是这年头文艺故事片根本不卖座，就算是在院线上映了也没什么人看。
    如果是其它电影厂，韩三坪上任后肯定会把文艺故事片砍掉一大半，以便解约开支成本。
    但by厂的情况太复杂了，很多项目都自带通天纹，根本没办法消减。
    这也是他最头疼的地方。
    张延紧接着又道：“但如果把这些电影放到电视上，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我相信收视率肯定不会太差。”
    “放到电视上？”
    韩三坪想了想，皱眉道：“你是说版权市场化的事儿？这我倒是早就听说过，不过电影和电视剧不一样，不利于插播广告，恐怕很难卖上好价钱。”
    其实张延搞的版权市场化被批准后，北影厂也不是没想过趁机回回血。
    但问题是电影都是一锤子买卖，不比电视剧能拉长线钓大鱼，所以人家电视台横挑竖拣的，根本不愿意掏钱。
    “不不不。”
    张延摇头道：“如果是零散的卖版权，以现在各省电视台的情况，多半不会买账——我的意思是，咱们厂完全可以找有卫星播放能力的电视台合作，搞一个专门播放电影的频道。
    这一来电影播放时间短，不利于吸引广告投资的情况就会大大缓解，咱们厂那些优秀的故事片也有了用武之地。
    而且因为片源和质量都有保障，咱们完全可以搞24小时不间断播出，然后再开两个综艺节目，讲一讲电影背后的趣闻传说……”
    “张总，大才啊！”
    张延还没说完，韩三坪就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狠命摇晃道：“听你这一席话，真是拨云见日！怪不得都说你是点子王——这么着，晚上我自掏腰包请客，喊上厂里的老领导老同志，咱们仔细聊聊这事！”
    现在专业频道的雏形已经出现了，但还没有正式细分化，央视的电影频道始于95年7月，正式上线则要等到96年。
    现在张延提前两年，向韩三坪捅破了这层窗户纸，说是石破天惊可能有些夸张，但也称得上是醍醐灌顶了。
    而且这法子还是照方抓药，完全就是给北影厂量身定做的。
    也难怪韩三坪听完后会这么激动。
    (本章完)

 第265章

    第265章
    转头早上。
    张延起床的时候还觉得脑仁有些发木，他现在也算是酒经考验了，但对上电影厂这群老帮菜还是没顶住。
    酒桌上，电影厂的领导和名宿们，倒是都对于搞电音频道创收的想法表达了支持，毕竟这怎么听都比那些崽卖爷田的主意靠谱。
    只是对于张延提议跟津门电视台合作，这些人就没那么热情了。
    显然比起津门，北影厂的三老四少更愿意和央视合作，哪怕央视的条件会相对苛刻一些。
    见状，张延也就没再提这茬——毕竟总不可能事事的听凭自己的心意。
    却说他起床后，端着牙缸牙刷去水房洗脸时，遇到了制片主任二勇也在洗漱，就随口问道：“姜导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起了。”
    二勇小声道：“不过我看他眼圈红红的，像是昨晚上狠狠哭过一场的样子——张总，您今儿就先别跟他对着干了。”
    “是他跟我对着干。”
    张延没好气的回了句，然后拧开水龙头开始用冷水洗脸。
    城郊的破旅馆就这条件。
    其实这也从侧面也证明了，姜纹虽然大手大脚，但确实是把钱在了拍摄上，只是没能在刀刃上罢了。
    洗漱完，去楼下院子里吃早餐的时候，张延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姜纹确实像是哭过的样子，也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犹豫了一下，张延远远的选了个地方坐下吃饭，全当是没有发现姜纹的异常——姜纹需要的不是同情，更不用说是来自他的同情。
    别说。
    自从这天哭过之后，姜纹的效率明显提高了，而且也没那么多幺蛾子了。
    除了几个主演时不时伤风感冒，年前的拍摄也算是顺风顺水。
    转眼到了1月中旬。
    这天二勇托关系弄辆加长林肯，准备去拍摄最后一段，成年后的马小军等人坐着豪车，在街上巧遇傻子古伦木的剧情。
    二勇安排相关人员上了大巴，见张延正领着几个年轻演员往外走，忙追上去问：“张总，您真不去了？”
    其实刚开始他对张延也有些排斥，但时间久了发现还真得有这么个人镇着姜纹，不然姜纹那些拍脑袋的奇思妙想，怕是两千万也打不住。
    “不去了。”
    张延摆摆手道：“反正就最后一场了，你盯着别让他把车撞了就行——我带着几个孩子去医院做个体检，你瞅瞅这手上都烂成什么样了。”
    这部戏本来是打算夏天开拍的，所以才会叫《阳光灿烂的日子》。
    但先是因为资金没到位，后来又因为姜纹吹毛求疵，导致拍摄进度一拖再拖，电影从93年8月拍到了94年1月份，但内容还是夏天那一套。
    进到12月之后，这几个孩子可是遭了老罪了，在镜头前穿的都是夏装，全靠年轻人火力壮硬捱。
    但一天两天能抗的住，时间久了难免伤风感冒，很多时候就只能带病拍摄，其中一个都咳了快有半个月了。
    也就是70后的孩子不娇惯，家长也没那么较真儿，换到三十年后，剧组怕是早就被告上法庭了。
    现在小青年们的戏份都已经杀青了，张延就准备带他们去医院检查一下，别再因为拍戏落下什么毛病。
    上了车。
    副驾驶上的夏宇有些不舍的回头看了眼那破旧的旅馆，有些不舍的问：“张大哥，咱们以后还会回来吗？”
    “回来有什么用？”
    张延一边启动车子，一边道：“回来也是物是人非，剧组就是这样的，聚散终有时——当然，你们要是继续做演员，以后说不定还有合作的机会。”
    别的不说，这几个年轻演员确实挺有天赋的，尤其是夏宇，跟着姜纹同吃同住，几乎就成了姜纹的影子。
    “我还没那么拿定主意呢。”夏宇挠头憨笑：“其实比起当演员，我还是更喜欢画画和滑板。”
    这一点就不像姜纹了。
    张延跟几个孩子一路闲聊，到了医院后给他们挂上门诊的号，正要往内科去呢，忽然看到了一个熟人。
    “姐……张总！”
    对方也看到了张延，顿时撇下同伴欢喜的跑了过来，但到了跟前，又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李鳕是吧？”
    张延便主动招呼道：“你们每个月打的钱我都收到了，看得出你跟你姐姐都很努力呀。”
    李鳕见张延认出了自己，这才松了口气，笑道：“主要是中戏的招牌好使，我跟姐姐总能拿到更高的工资。”
    “别累着自己就行，反正我也不急。”张延说着，又问：“你来这里是？”
    “我一同学摔伤了，我跟同学们一起过来瞧瞧。”
    “噢~”
    张延点点头，冲后面一指：“我还要带这几个小子去体检，就不跟你多聊了。”
    “您忙、您忙！”
    李鳕忙让开去路，目送张延带着几个挤眉弄眼的小子上了楼。
    “李鳕。”
    这时李鳕的室友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揶揄道：“刚才那个帅哥是谁啊？”
    “你真笨，这还用问，你没看她刚才抛下咱们就飞奔过来了吗？哼，这分明就是见色忘义！”
    “怪不得咱们学校那个谁追你，你理都不理，原来……”
    见小姐妹们乱点鸳鸯谱，李鳕哭笑不得的道：“你们想哪去了，我哪里高攀的起人家——这位张总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
    李鳕把当初自己母亲发病，自家找张延借钱的事情简单说了，又道；“我和姐姐每个星期都去打工，就是为了尽快还上这笔钱。”
    “啧~”
    听了这话，一个高个女生双眼放光道：“这不更合适了，又帅又有钱还对你们家有恩，你不赶紧以身相许还等什么呢？”
    “哎呀，我都说高攀不上了。”
    李鳕气的掐了说话的姑娘一把，然后又解释道：“人家是影视公司的大老板，圆梦公司你们听说过吧，那就他开的。”
    “天啊，就是老狼在的那个圆梦吗？！”
    “田振是不是也在圆梦？！”
    这一下子话题顿时跑偏了，还有人央求李鳕帮忙要签名，弄的李鳕无语至极。
    当初张总肯帮忙，完全是看在陶荭学姐的面子上，如今陶荭学姐跟张总都已经分手了，自己这拐了好几道弯，还欠了人情债的关系，哪好意思开这个口？
    …………
    另一边。
    张延带着夏宇等人上了楼，见他们嘻嘻哈哈交头接耳的，就知道多半是在编排自己和李鳕的关系。
    于是没好气虚踹了夏宇一脚，骂道：“说什么呢，还不赶紧去门口排队！”
    这些小子都是十七八岁，正是对男女关系感兴趣的时候，平时没少议论上面的张延和姜纹的风流韵事——张延虽然和陶荭没在剧组里乱来，但剧组里还是有两人的绯闻。
    说到陶荭。
    张延领着夏宇等人检查完往回走的时候，陶荭还真就打了电话回来。
    原来是李鳕半路上给李兵兵打电话，告知了巧遇张延的事情，而李兵兵得了消息就跑去找陶荭，拐弯抹角的劝陶荭抓住机会跟张延复合。
    “唉，早知道当初就不那么虚荣了。”
    陶荭有些苦恼的道：“兵兵最近一听到圆梦的消息，就跑来劝我回头是岸——你晚上有空吗，要么咱们当面给她解释清楚。”
    “成。”
    张延爽快的答应道：“正好电影也要杀青了，晚上咱们松快松快。”
    (本章完)

 第266章 赴港与赴美

    第266章 赴港与赴美
    检查的结果比预期要好，咳嗽是连续两次病毒性流感的后遗症，只要吃一段时间的药就能恢复过来。
    至于手上的冻疮会不会成为复发顽疾，那就要看他们各自的家庭条件了——这年代普通家庭的孩子就没几个不生冻疮的，只不过没他们这么严重罢了。
    中午张延带着几个小青年儿吃了顿大餐，把他们送回旅馆后，然后又独自去了央视。
    去年韩垒、韩荭上春晚的效果不错，今年总导演又找圆梦出节目，张延就推荐了田振和老狼。
    两人进入春晚筹备组也有好几天了，张延作为老板，肯定要抽空过去瞧瞧。
    他也算是央视的常客了，尤其是那次被曹贵林追逐之后，更是在央视声名远扬，所以靠着刷脸很轻松就进到了央视大楼。
    刚进到演播大厅，就看到了今年的主持人倪苹和程钱。
    听说周涛和杨阑都进入了备选名单，可惜今年主持人的位置只有两个，如果像去年那样有六个主持人，周滔肯定能选上。
    倪苹多少有点心不在焉，被程钱碰了一下，才发现张延，于是忙笑着迎上来问：“张总怎么有空过来？”
    “我来看看田振和老狼的情况。”
    张延玩笑道：“顺带代表全国人民，视察一下你们这届春晚搞的怎么样。”
    话音刚落，就听有人接茬：“这话我可不信了，人民还能让资本家代表？”
    却是冯龚看到张延也忙迎了上来。
    张延也打趣道：“我说谁呢，这不是狂吻俄罗斯大妞的龚哥吗——家里葡萄架没倒吧？”
    冯龚的《狂吻俄罗斯》预定24号播出，现在正满世界搞宣传呢。
    冯龚嘿笑道：“我倒是想为国家牺牲一下呢，可导演不允许，我压根就没亲着。”
    说着，他把张延拉到一边，悄声问：“北影厂要搞电影频道那事儿，是你给出的主意？”
    “对啊。”
    张延半真半假的吹嘘道：“新来的韩厂长三顾茅庐，我实在是推托不过，只好给他们出了个主意——怎么着，他们是不是要跟央视合作了？”
    “哪儿啊，吵起来了！”
    冯龚小声道：“一开始央视跟北影厂吵，后来光电也下了场，北影厂占了先手、央视自持有平台在手、光电是上级主管部门，现在是三个和尚没水喝，僵住了。”
    【ps：电影频道最早是光电搞的，直到18年才划入z宣。】
    张延一听到这个消息，立刻找了个僻静处给韩三坪打电话，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韩三坪在电话里唉声叹气，表示是自己思虑不周‘引狼入室’，本来是想争夺更多的利益分配，所以主动找上了光电给评理。
    谁知道光电也相中了这个项目，打算由电影局直接统筹领导，这下子北影厂和央视自然都不乐意，所以事情暂时就陷入了僵持当中。
    “早知道就该听你老弟的，找津门电视台合作——唉，也是我们北影厂穷怕了，总想着一口吃个胖子，谁知道偷鸡不成蚀把米……”
    韩三坪倒了会儿苦水，又问：“老弟啊，年后赴港取经有你们没有？”
    “赴港取经？”
    张延纳闷道：“怎么个意思？你们北影厂要去港岛取经？”
    “不只是我们北影厂，八大国营厂都要去！”韩三坪道：”这不是年初刚出台了政策，要求我们电影厂进行商业化转型嘛，正好上面有意推动港岛电影界和内地融合交流——怎么，没算上你们圆梦？”
    “本来也跟我们没关系啊，我们圆梦一直都是坚持商业化运营，跟八大电影厂不是一回事儿。”
    “那更得让你们去了，咱们总得有个懂眼的，不能港岛人给忽悠了——这事儿你甭管了，我这就向上面反映。”
    “这……”
    张延还想说些什么，韩三坪已经把电话给挂了。
    这个韩厂长……
    张延有些无语，这方面的事情本来就是林领导主持的，自己真要是想去，还用得着他向上面反映？
    很明显韩三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对港岛没什么兴趣，不过陈虹倒是一直想去转转，想着两人明年就要结婚了，就当是带陈虹去大采购好了。
    转过身，他刚要回春晚演播大厅，却发现周滔早在不远处候着了。
    “你怎么来了？”
    张延有些纳闷，自从在台里有了杨阑这个‘对头’，两人就算要见面，也都尽量在外面见。
    “你听说了吗？”
    周滔凑到近前咬牙切齿道：“杨阑已经向台里申请出国留学了——这个贱女人，怪不得她会造那样的谣，原来真正想出国的是她自己！”
    张延也没想到会有这一出，忍不住好笑道：“她难道没看过《京城人在纽约》？”
    “肯定看过，不过你们那剧情不是因为胡编乱造，差点让人给告了吗？”
    听这意思，周滔明显不相信美利坚会是电视剧里的样子，或者不认为像自己这样的人，会像电视里的人那样经历种种磨难。
    张延也懒得跟她掰扯这种三观问题，岔开话题道：“这对你来说不是好事吗？杨阑一走，《正大综艺》女主持首选应该就是你了吧？”
    “我就是为了这事儿来的！”
    周滔面色严肃，看看左右无人，这才小声道：“你有没有想过，她出了国就没约束了，万一再给我造更多的谣言，或者……或者把你们之间的事情捅出去怎么办？”
    她从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度自己的对手，尤其是杨阑这样有前科的女人。
    不过杨阑放弃央视，放弃这四年间积攒的名声执意出国，如果真是打算留在美国不回来，还真没准儿会无所顾忌的报复一把。
    张延不禁有些后悔当初没能悬崖勒马。
    但现在后悔也没用，当务之急是确保杨阑心有忌惮，不敢把事情捅给媒体。
    张延大致琢磨了一下，要想让杨阑有所顾忌，就得让她把国内当成是退路，至少不能让她觉得国内和自己毫无关系。
    至于具体该怎么做……
    “等我回头研究研究，再找她聊聊吧。”
    见张延揽下这事儿，周滔也就没再说什么，毕竟对张延的能力她还是有信心的。
    于是转而跟张延讨论起了，目前的《正大综艺》有没有什么可以改变的地方——如果真的由她接手《正大综艺》，她肯定不能萧规曹随，必须想办法压杨阑一头。
    “这个也回头再说。”
    张延有些头疼的摆手道：“我今儿是来看田振、老狼排练的，这忙活半天正事儿还没做。”
    这就是女人人多的麻烦之处，即便是姜珊那样的炮友，也免不了要照顾一二。
    周滔不死心的问：“那晚上……”
    “晚上也不行，我约了人——明天吧，明天中午《阳光》剧组搞杀青宴，等完事儿咱们坐一块好好聊聊。”
    (本章完)

 第267章 喊爸爸

    第267章 喊爸爸
    重新回到春晚彩排大厅，张延很快就在人群中找到了田振和老狼。
    94年春晚的阵仗明显不如93年，港台明星几乎绝迹，就连内地的大腕歌手都不是很多，所以这两人的排位都比较突出。
    但这俩人明显情绪不高的样子。
    于是张延又把她们喊到了角落里，询问是不是在筹备组遇到了什么麻烦。
    “那肯定没有。”
    田振摇头道：“我主要是烦心咱们公司里的事儿——要是早知道徐哥会受罚，我就不……唉，可那些人也确实过分了。”
    公司的经纪人里，最跟她投脾气的就是徐正辉了，结果这次因为她的越级举报，徐正辉被调去做演员经纪人了。
    虽然同级别演员的地位，是要高于歌手的，但在收入上却是反着来的，而经纪人最重要的就是吃分成，所以田振就觉得有点对不住徐正辉。
    “就算没这事儿，他也不太适合带队。”张延解释道：“能跟身边人打成一片是老徐的本事，但他的问题也正出在这上面，跟下面人‘都是哥们’，下面人自然也就乱了分寸。
    这次巡演，后半段基本都是李嵩强主导，效果如何你们也看到了。”
    田振闻言叹了口气，她这脾气也说不出昧心话来，李嵩强的表现确实比徐正辉强——当然，李嵩强表现的越精明能干，很多人就越怀念徐正辉领队的时候。
    简单安抚了田振两句，张延又转向了老狼。
    老狼犹豫了一下，讪讪道：“我前女友……”
    “不用说了，这个公司管不了。”
    自从韩荭的事情被骂之后，‘张延’就不想再插手这个了。
    老狼‘喔’了一声，又闷闷闭上了嘴。
    张延再次看向田振：“说点正经的，彩排演练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
    田振摊手道：“新歌人家不让唱，都是唱疲了的老歌，那还不是张嘴就来？”
    “行吧。”
    看她那自信劲儿，张延感觉自己来这一趟都多余。
    于是又说了点片汤话，就准备闪人了。
    临走前，他跟熟人挨个打了招呼——基本都是相声小品演员，歌手什么的很少能连续上春晚。
    结果就发现赵奔山不在现场。
    “老赵今年没戏了。”
    冯龚小声解释道：“他家里有事来得晚了点，央视觉得他耍大牌，所以就把他的节目给毙了。”
    说白了，赵奔山现在还不够大牌。
    跟冯龚道别后，张延来到外面院里，正准备上车离开呢，忽然就有个年轻姑娘从车后绕了出来，激动的问：“张总，你能给我策划个节目吗？！”
    张延被这突然袭击搞的有些发懵，仔细看了对方两眼，确实不认识。
    “呃~你是？”
    “我是刚加入央视的主持人，不过我拿过很多奖的，我在上学的时候……”
    听这姑娘显摆什么学校晚会的经验，张延感觉自己应该是遇到了傻子。
    “不好意思，我还有事情要忙。”
    张延说着直接上车扬长而去，那姑娘还不死心的追在后面喊着什么，张延没听太清楚，但好像是在喊‘爸爸’。
    第一次见面就喊爸爸，现在年轻人玩的这么吗？
    张延也没太往心里去，结果半个小时后，周滔忽然打了电话问：“张延，前台长家的女儿找你干嘛？”
    “前台长的闺女？”
    张延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感情人家不是在喊爸爸，而是在喊‘我爸爸是xx’。
    有这关系你早说呀，扯什么学生晚会？
    张延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再理会这事儿，他对央视的需求其实没那么高，而且前朝遗老遗少和现任台长之间的关系，多半都会有点微妙。
    他能跟杨台长直接对话，又何必在乎什么前台长？
    …………
    与此同时，中戏女生宿舍。
    李鳕翘着腿托着腮坐在刘慜涛的床上，看着自家姐姐翻着衣服一件件的往身上比，忍不住调侃道：“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要和前男友复合呢。”
    “去你的~”
    李兵兵白了李鳕一眼，直接岔开话题道：“这些天你要是没课就过来，带着我的学生证去校门口卖报考指南。”
    “艺考这么早就要开始了吗？”
    “那当然了，听学姐说，每年寒假前后都会有人提前打听，虽然年前不如年后多，但卖资料的人也少，咱们能赚一点是一点。”
    “你这些资料靠谱吗？”
    “都是我从同学手里便宜收的，照着上面做至少不容易出错。”
    李兵兵一边说着，一边在脸上抹匀了粉，不过对着小镜子左看右看，她又拿湿毛巾给擦掉了。
    穿光鲜一点的是应该的，但喧宾夺主就不好了。
    她把自己省吃俭用买的化妆品放回柜子里，招呼妹妹道：“走了，咱们去校门口等陶荭学姐汇合。”
    “这么早？”
    “特别特最近不是在搞促销活动吗，陶荭学姐说带咱们先去逛逛商场。”
    “那你不早说，我都没带钱……”
    “带了也不能随便。”
    两姐妹吵吵嚷嚷下了楼，站到校门口东张西望了一阵子，发现旁边也有俩姑娘正往里面探头探脑。
    见这俩姑娘颜值都不错，其中一个还在自家姐妹之上，又肯定不是中戏的学生。
    李兵兵就带着李鳕凑了上去，笑问：“两位是想报考中戏吗？”
    “呃~”
    对面两个姑娘交换了一下眼神，长相特别水灵的那个腼腆道：“我们打算明年报考，怎么了，你们找我们有事吗？”
    听对方口音明显是南方人，李兵兵笑的更亲切了，亮出自己的学生证道：“也没什么，我是今年大一的学生，手上正好囤了些参考资料，你们要是需要的话，我可以便宜卖给你们。”
    对面俩姑娘看了学生证，交头接耳两句，又问：“多少钱啊？”
    “也没多少钱，都是我去年买的，你们给个工本费就行。”说着，她转头对李鳕道：“小鳕，你跟她们在这等着，我去把资料拿过来。”
    没等两人再说什么，李兵兵就跑回了校园里，对付这种小姑娘她有经验，只要把东西取来，再装出跑累了的样子，对方多半不好意思拒绝。
    李鳕也是个机灵的，姐姐走后，就跟两个姑娘攀谈起来，很快摸清了对方的底细。
    这俩都是重庆妹子，打小就加入了重庆京剧团，那个长相特别水灵的前两年演了一出电视剧，叫什么《媚态观音》。
    打那之后就琢磨着要转行当演员，拉着小姐妹补了一年多文化课，觉得差不多了，才跑来京城想要打听一下艺考的事情。
    这时候李兵兵也把资料取了来，一只手撑着膝盖递过去道：“你、你们看看，要是觉得不满意，就、就算了。”
    这大冬天的，见李兵兵跑的额头都见汗了，两个姑娘哪好意思拒绝？
    翻了翻资料又问了价格，觉得不算太贵，就爽快的买了下来。
    李兵兵见买卖谈成了，又对那个水灵的建议道：“其实我更建议你主攻北电，他们那边对长相比较看重，而且电影学院这两年出了好几个年轻导演，往后影视资源也会多一些。”
    两人听她这么说，越发觉得这资料买的值，问清楚北电怎么走，便千恩万谢的离开了。
    等目送两人离开后，李兵兵看妹妹正往本子上抄东西，便凑过去好奇端详：“蒋琴琴，1975年出生，重庆京剧团……你记这个干吗？”
    “我觉得那姑娘以后应该能火。”
    李鳕对着姐姐扬了扬了手里的笔记本：“反正咱们也要在这个圈里混，多一点人脉总不会有错。”
    李兵兵闻言却无奈摇头：“这个圈子可比你想的复杂多了，很多时候都要互相争的头破血流——真要想扩展人脉，得找张总那样的大人物才管用。
    就算是找演员，也最好找男演员交朋友，关系好的话，说不定对方就给你介绍角色了。”
    (本章完)

 第268章 树欲静

    第268章 树欲静
    新街口。
    张延倚在车门上眺望着远处的特别特商城，即便隔着两百多米远，依旧能看到商厦门外汹涌的人潮。
    也不知道李成儒挺不挺得过这一关……
    “张老师~”
    这时身后响起了陶荭的声音，张延回过头，就见陶荭拎着三个纸袋，冰雪姐妹各自捧着个小盒子，正站在车尾附近。
    张延忙过去把后备箱打开，同时纳闷的问：“你们怎么从后面过来了？”
    “我们走的天桥啊。”
    陶荭把手里的口袋放进去，指了指不远处的人行天桥。
    冰雪姐妹商量了一下，也把手里的盒子塞进了其中一个口袋里——看外包装似乎是两条肉色丝袜。
    大冬天买丝袜……
    约莫是察觉到了张延的疑惑，李兵兵红着脸解释道：“有时候去做礼宾小姐，人家就会要求我们穿裙子，虽然屋子里有暖气，但光着腿还是有点冷。”
    其实买这两条丝袜的实用性还在其次，主要是陶荭拎着大包小包，两姐妹什么东西都不买，感觉怪不自在的。
    四人上了车，张延一边启动车子，一边笑问：“李鳕，我脸上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打从刚才他就发现，李鳕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没有、没有。”
    李鳕连忙否认，然后好奇道：“张总，特别特老板的豪宅豪车，是不是真被你给买下来了？”
    张延皱眉道：“这话你听谁说的？”
    这不是他第一次听到类似的传闻了，先前只当是误会，也没太在意，但如今连特别特内部都在流传这个消息，感觉就有点不对味儿了。
    李鳕道：“我刚才偶然听几个售货员说的，说买走李老板豪宅豪车的，是圆梦公司的大老板。”
    张延闻言摇头：“他那车确实是倒给我了，还买了些旧家具——不过他那房子太招摇，而且门前也没有停车的地方，所以我就在东城另外买了一座老宅子。”
    他一边给二女解释，一边在心底琢磨这到底是……
    其实也没必要琢磨，直接找人问问就知道了。
    张延拿起手机给马卫都拨了过去，把自己遇到的情况一说，就听马卫都支吾道：“这事儿你就别管了，反正对你也没什么影响。”
    “最起码我得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吧？你要是不告诉我，我明儿就登报澄清……”
    “不至于、不至于。”
    马卫都这才遮遮掩掩的表示，那房子是被某个大人物的亲戚买去了，因为不太愿意让人知道，所以就借了张延的名头做挡箭牌——谁让张延提前把家具都弄走了呢。
    张延听了眉头皱的更紧了：“这要是遇到麻烦，不会牵连到我头上吧?”
    “肯定不会，你又没干什么，就算搞株连也株连不到你头上。”
    马卫都虽然说的斩钉截铁，但张延还是有点犯嘀咕。
    京城的水实在太深，以后类似的情况自己还是少掺和为妙，否则稀里糊涂惹上麻烦，都还蒙在鼓里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呢。
    见张延挂断电话低头沉吟，陶荭有些担心的询问道：“张老师，没事儿吧？”
    张延故作洒脱的一笑：“没事儿，就是莫名其妙被人当成了挡箭牌——反正我行得正坐得端，他们凭空也牵扯不到我头上。”
    说着就启动车子，朝着早就订好的饭馆驶去。
    途中冰雪姐妹都比较沉默，虽然那房子并不是张延买的，但听张延的意思，明显是没瞧上而不是买不起。
    虽然她们早就知道张总不差钱，可也没想到竟然有资格有能力去接特别特老板的盘，要知道那可是京城最有名的亿万富翁之一！
    陶荭早就知道这事儿，见张延不是很想聊这个话题，便主动问起了《阳光》剧组的近况。
    一路和陶荭闲聊着，眼见到了饭店附近，张延眼见门口停着两辆面包车，便把车停在了马路中间，对三人道：“你们先去饭店，我去前面找地方停车。”
    就在三女下了车，从两辆面包车中间穿过去的时候，后面那辆面包车的副驾驶忽然降下车窗，有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探头出来，冲着三女吹了声口哨。
    李鳕下意识想瞪那人一眼，却被陶荭和李兵兵拉着快步走进了饭馆里。
    李鳕走在最后面可能没看清楚，但陶荭和李兵兵却都透过前挡风玻璃，看到了对方手上正攥着缠了毛巾的砍刀。
    进到饭店里，陶荭有些不放心，于是就想借前台的电话联系张延，想让他进来时当心一些，别招惹上麻烦。
    结果电话还没拨通，李兵兵忽然扯了扯她的胳膊。
    陶荭顺势往外一瞧，就见张延已经到了大门外，刚才那吹口哨的社会青年，正探出脑袋冲张延嚷着什么。
    三女连忙跑到了大门口，推开大门的时候，那小子已经从车窗里探出了半个身子，正冲张延叫道：“嘿，说你呢！一次带仨妞来吃饭，你特么挺牛逼啊，干什么……”
    正嚷着，后面侧门一开，两个长头发的年轻人从车上跳下来，其中一个手里还攥着刀。
    “小心……”
    陶荭见状边往前冲边大声呼喊，不过喊到一半她就熄火了，脚步也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因为拿刀那人，下车后急忙又把砍刀丢回了车里，而没拿砍刀那人上去，揪住副驾驶的口哨男一巴掌扇在他脑门上，骂道：“你特么的是不是傻逼啊，在圈里混，连圆梦的张总都不认识？！”
    说着，又对张延笑脸相迎道：“张哥，久没见了，什么时候再带兄弟们搞个大活儿啊。”
    那丢下刀的，这时也凑过来讪笑着喊了声‘张哥’。
    “我说谁呢。”
    张延刚才也吓了一跳，看清楚眼前这俩人，顿时就淡定了，没好气道：“屮，刚吓我一跳，怎么着，你们面孔乐队这是要抢银行啊？”
    面孔乐队也是京城小有名气的摇滚乐队，两年前有一首歌入选了《中国火》专辑，后来张延号召摇滚援疆的时候，他们也是参与者之一，所以跟张延也算是有点交情。
    “没有，我们这纯自卫、自卫，是别人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我们才带几个人来撑撑场子。”
    为首的说着，又顺手给了副驾驶的小弟一巴掌：“傻愣着干嘛，还不特么下来给张总赔不是！”
    那小弟再无刚才的嚣张，唯唯诺诺的推门下车，冲着张延鞠躬道：“张总，我错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行了，我也懒得理会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张延不耐烦的道：“你们忙你们的，别回头让人瞧见，还以为我是什么黑社会呢。”
    说着，他走过去拉着陶荭的手，带着冰雪姐妹重新进到了饭店里。
    “怎么回事啊？”
    陶荭小声追问，冰雪姐妹也竖起了耳朵。
    “摇滚圈里的破事儿呗。”
    张延叹了口气，无奈道：“上半年我不是带队去援疆了吗？后来老崔——就崔建，他联合一批人给上面写信，要求取消对摇滚乐的限制措施。
    上面虽然没批准，但这半年确实管的松了，结果……”
    张延说着，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外面。
    前阵子他就听郭川林感叹，说这一放松管制，摇滚圈就彻底乱了营，成天为了利益争来争去，挣到钱就开始挥金如土。
    可也没想到随便出来吃顿饭，就能撞上这样的事情。
    果然以后得离这帮孙子远点。
    陶荭小声问：“要不咱们换个地方吃？”
    张延犹豫了一下，最终摇头道：“跟咱们没关系，他们闹他们的，咱们吃咱们的。”
    他如今在音乐圈——尤其是摇滚圈，是公认的大佬，这要是避着面孔乐队走，往后脸往哪搁？
    …………
    几分钟后，眼见张延带着三个姑娘去了楼上包间，面孔乐队的人便一窝蜂涌进来，拍着桌子追问张延是订的哪个包间。
    (本章完)

 第269章 风不止

    第269章 风不止
    三楼包间。
    张延接过菜单，对陶荭三人道：“上回我跟老老崔、郭四哥过来，尝着他们这儿的葱烧海参和油爆双脆都不错，跟别家的鲁菜味道不太一样。”
    说到这里，他忽然意识到为什么会遇到面孔乐队了，大佬们往往也是圈内的风向标，他们常去的地方别人也爱凑个热闹。
    顿了顿，张延又道：“除了这两样，再来个宫保鸡丁、爆炒腰、奶汤蒲菜——行，这几个是我和陶荭吃着顺口的，剩下的你们点吧。”
    说着，把菜谱推给了冰雪姐妹。
    冰雪姐妹正有些心不在焉，见张延推过来菜谱，忙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这些就够咱们吃了。”
    “怎么也要再点两个。”
    张延早猜到她们会这么说，所以直接把大部分菜点好了。
    在张延和陶荭的催促下，冰雪姐妹这才拿起了菜单，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张延点的‘葱烧海参--198元’。
    这在后世算便宜的，但搁在眼下却让姐妹俩心头一抽。
    再往下看，除了凉拌菜之外，热菜至少也得五六十，这要不是张延请客，估计姐妹俩就要大喊黑店了。
    最后她们选了两道价格较低的甜口菜，就急忙把菜单重新递还给了服务员。
    等服务员离开后，李鳕就忍不住问：“张老师，刚才那些人都是搞摇滚的？怎么感觉……”
    这次见面，她发现陶荭一直称呼‘张老师’，感觉这样更亲近些，于是就果断改了称呼。
    张延无奈摇头：“摇滚这玩意儿讲究一个张扬个性，结果现在都把张扬当成个性了——你们以后见到搞摇滚的躲着点准没错。”
    当初他接触这个圈子时，摇滚歌手虽然私生活上也混乱不堪，但大多还是讲点什么情怀、艺术追求的，哪像现在，眼里就剩下利益女人了。
    陶荭在旁边道：“你也离他们远点吧，看着就渗人。”
    “不说这个，怪扫兴的。”
    张延肯定是要跟这些人隔开的，但表面上却不能这么说，否则回头肯定有人给你扣上‘看不起穷哥们’的帽子。
    陶荭听他这么说，便转向了李兵兵：“兵兵，其实今儿我和张老师请客，就是跟你们说一声，我们现在也是很好的朋友。
    而且张老师今年就准备结婚了，以前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再提，尤其是不要在学校里提。”
    听说张延马上就要结婚了，李兵兵先是一愣，继而下意识打探道：“女方是谁啊？”
    陶荭尽量云淡风轻的道：“就是演《天津卫》女主角的陈虹。”
    听到这个名字，李兵兵一下子沉默了，论颜值论名气，陶荭学姐显然都跟人家没得比。
    不过……
    他们三个应该是早就认识吧？
    这饭馆卖的贵，效率也高，说话间菜就开始上了。
    四人动了筷子边聊边聊——其实主要是张延和陶荭聊些圈里的趣闻，冰雪姐妹一来见识少，二来也有些放不开。
    就这么吃了有半个钟头，外面忽然传来敲门声——点的六菜一汤早上齐了，这时候肯定不是服务员。
    张延蹙起眉头放下筷子，回了声‘进’。
    就见包间的门被推开，外面不出意料站着‘面孔’乐队的人。
    “张哥。”
    为首的苦着脸道：“臧天朔那丫挺的太特么霸道了，您得给我们主持公道啊！”
    张延忽然有些后悔没换地方——这群孙子怕是一早就打定主意，想要拖他下水了。
    见后面两个也要跟着鼓噪，张延不耐烦的道：“我不听你们一面之词，臧天硕来了没有？来了也给我喊过来。”
    之所以要把臧天硕喊过来，是因为他如果跟着面孔乐队去见臧天朔，那在臧天朔眼里就是来给面孔乐队撑腰的。
    【ps：臧天硕是著名的摇滚流氓，面孔乐队也不是省油的灯，曾经因为经济纠纷，劫持了呆弯经纪人洗劫了对方的家，不过因为双方讲和，事情最终不了了之。】
    面孔乐队几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个就去通传消息了。
    不多会儿的功夫，脚步声纷沓而至。
    面孔乐队的人从门口让开，紧接着臧天硕那大脑袋就出现在门外，看到张延之后，他脸上的戒备才转成了笑容：“哎呦喂，真是张总您啊，您这是……”
    “带朋友过来吃饭，没想到遇见你们这些破事。”张延说着站起身来，对陶荭和冰雪姐妹道：“你们先吃着，我跟他们聊聊。”
    面孔乐队主动贴上来，臧天朔也是个滚刀肉，要是不把他们打发了，这顿饭肯定也吃不痛快。
    陶荭悄悄拉了张延一把，小声道：“我跟你去……”
    “不用，我去去就回。”
    张延按住她，拎着大哥大出了门，就见外面走廊上乌压压挤着十来个人，看样子身上都藏了家伙。
    “那什么。”
    臧天硕讪讪挠头道：“我是怕他们给我设套，所以才……”
    说着，又对那些手下骂道：“都特么愣着干嘛，还不快见过张总？”
    “张总好x13。”
    小弟们齐齐向着张延鞠躬。
    “行了行了。”
    张延嫌弃道：“不知道真以为是黑社会呢——你们订的哪屋，别在这里碍着人家做生意。”
    “就在二楼。”
    臧天朔和面孔的人一左一右头前引路，带着张延回到了二楼包间。
    进门就见屋里还有两伙小弟在对峙，看总数，明显是臧天硕这边占了上风。
    张延也不客气，直接坐到了主位上，把大哥大往桌上一放，道：“简单说一下，为了什么事儿。”
    面孔的人抢先道：“张哥，我们一小兄弟没招谁没惹谁，就老实本分的干点出租乐器的小买卖，结果特么臧天朔这孙子为了呛行，直接派人把店给砸了！”
    “你特么嘴里放干净点！”
    臧天朔隔着张延指着面孔乐队骂道：“明明是你们那小弟不讲究，特么的，我租金定到100他就降到90，这不明摆着跟我对着干吗？！”
    张延‘啪’一下把他那胳膊拍下去，没好气道：“说话就好好说，别给我带动作。”
    胳膊被打开之后，臧天朔下意识攥了攥拳头，但很快又松开了。
    自从援疆行导致政策整体宽松后，这张延在圈里的地位越发稳固，动了面孔乐队的人最多也就进去蹲几天，动了张延……对方真能在圈里赶绝自己。
    所以臧天硕只能换上一副委屈的样子，喊冤道：“张总，真不是我要欺负人，实在是让他们这么弄，大伙儿以后都没饭吃了。”
    “你特……你扯淡呢！”
    面孔的人也收敛了些，纷纷不平道：“你这都快强买强卖了，谁饿死了你也有饭吃！”
    臧天硕忍着拍桌子的冲动，咬牙抗辩道：“你特么说什么呢？老子店里都是好乐器，大家伙抢着租，我用得着强买强卖吗？！”
    【ps：臧天硕真正发迹是1995年，现在还没发展到强迫别人高价租乐器，顺带收保护费那一步。】
    “好了！”
    张延一听就知道，这大概率是个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故事——当然臧天朔的毛病肯定更大一些，毕竟人家搞的是商业竞争，他直接把店给人砸了。
    他斟酌了一下，道：“我今儿也不想跟你们细掰扯——老陈，你那小兄弟以后还打算干这个吗？”
    面孔乐队的主唱刚要张嘴，张延又补了句：“你想好说了再说。”
    面孔主唱看看对面的臧天硕，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他不太想干了，主要是臧……”
    “那好！”
    张延打断他的话，转向臧天硕：“既然他往后不干了，你照价把店盘下来，给人道个歉，成不成？！”
    “这……”
    “成不成？！”
    “成！”
    臧天硕咬牙点头，按照他原本的想法，肯定是一毛不拔，但张延都已经把话撂下了，他要是不答应，那就是不给张延面子了。
    “那好。”
    张延站起身来问：“点菜了吗？”
    “点了，还没上呢。”
    “那你们也别吃了，相看两厌再打起来——饭钱我给，一会儿我打包带回去。”
    张延说着，拉开包间的门做了‘请’的手势：“都散了吧。”
    屋里三十多人面面相觑，最终臧天硕第一个打头，带着手下离开了包间。
    紧跟着面孔乐队的人也起身，本来还想跟张延说些什么，见张延绷着脸，又给咽回去了。
    等这些人都走了，张延就想跟服务员交代一下，让后厨把饭菜打包——其实也能退一部分，但张延觉得没必要，带回去就当是给剧组加餐了。
    结果一出门就看到了陶荭，显然她还是不放心，悄悄的跟了过来。
    …………
    三楼包间。
    眼见屋里就剩下自己和姐姐了，李鳕小声道：“姐，你说张总跟陶荭学姐，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你什么意思？”
    “就内个意思呗。”
    李鳕附耳道：“你觉得他们像是分手的样子吗？我总觉得……”
    “别瞎说！”
    李兵兵故作不悦的推开了她，但心里头其实也和妹妹想的差不多。
    或许打从一开始，陶荭学姐跟张总就是那种关系——所谓的‘分手’，应该也只是因为张总要结婚了，所以不得不掩人耳目。
    这一来，自己每次劝和时，陶荭学姐那些奇怪的反应，也就完全说得通了。
    这个猜测也让李兵兵的三观再次受到了震撼，原来传说中的事情是真的，而且就发生在自己身边！
    (本章完)

 第270章 日有所思

    第270章 日有所思
    回到楼上包间。
    冰雪姐妹忙起身相迎，李鳕好奇的问：“张老师，那些人怎么样了？”
    张延坐回原位，轻描淡写的道：“已经被我打发走了——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来来来，咱们接着吃。”
    虽然遇到了插曲，但这顿饭也算吃的宾主尽欢。
    晚上八点多，张延把三人送回了各自的校园里。
    且不说李鳕如何。
    陶荭和李兵兵回到中戏，就去了各自晚自习的‘教室’，中戏的晚自习都是专业课，要么练习表演，要么是练习声乐舞蹈。
    陶荭在自习室打了转，就又回到校门口上了张延的车。
    而李兵兵进到教室，见朱园园、王千原、唐序正在进行场景表演，便轻手轻脚的靠墙找了个座位。
    旁边正好是李耐文，想起他平时没少聊歌手的八卦，偶尔也会提到摇滚乐，李兵兵便悄声询问：“你听说过面孔乐队吗？”
    “当然听说过。”
    李耐文摆出个弹吉他的造型，小声唱道：“给我一点爱，让我站起来；给我一点亮，让我看明白……”
    唱完，又解释道：“这首歌是收录在《中国火》专辑里的，我家里还有一张正版cd呢，封皮特牛逼，听说是圆梦的张总亲手设计的。”
    李兵兵没想到会从他嘴里听到张延的消息，追问道：“这个圆梦的张总很厉害吗？”
    “何止厉害，那是相当牛逼。”
    李耐文与有荣焉的道：“今年国家选了五家民营公司进入影视行当，圆梦是第一家被选中的——听说另外一家的项目经营不下去，后来也被圆梦给吞下了。”
    说到这里，他有些疑惑的问：“对了，你问面孔乐队干嘛？你去看他们演出了？”
    “没有，我看到他们差点跟一个叫臧天硕的打起来，两边都带着刀……”李兵兵用春秋笔法描述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又道：“后来有个张总出面，几句话就把他们给赶跑了，这人该不会就是你说的那个张总？”
    “包的呀！”
    李耐文一拍大腿，兴奋道：“张总在摇滚圈可是传奇人物，现在最牛逼的两只摇滚乐队黑豹和唐朝，当年在医院太平间里赌命的时候，听说就是他给解劝的。
    面孔乐队虽然也算有点名气，但跟张总比起来那就小巫见大巫了——至于那个什么臧天硕，我就没听说过了。”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介介，我可是津门人。”李耐文挺起胸脯道：“张总发迹就是在我们津门，90年他写小说的时候，我就是他的书迷了，他的事儿我当然门清！”
    李兵兵听到这话心中一动，忙问：“那你知道张总的女朋友是谁吗？”
    “陈虹呗，《天津卫》的女主角，我跟你说，当初拍戏的时候我还去看过热闹呢，张总那时候开辆帕萨特，每天都在……”
    李耐文还在滔滔不绝，但李兵兵已经神游物外了。
    陶荭学姐原来真的是小三！
    当天晚上，李兵兵失眠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对面的朱园园威胁要用小虎牙咬她，她才强迫自己睡了过去。
    梦中。
    她好像顶替了陶荭的位置，跟张延有了不清不楚的关系。
    一开始她是有些不情愿的，但很快她就在张延的力捧下，成为了像陈虹那样的大明星，衣食住行都彷如梦幻一般。
    于是在一座欧式城堡般的大庄园里，她主动宽衣解带向张延投怀送抱。
    可就在这时，陈虹突然举着菜刀冲了进来，追的她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眼见就要死在陈虹刀下，张延忽然喝道：“不许你动她，她肚子里怀了我的孩子！”
    然后李兵兵就发现自己原来已经身怀六甲，而且肚皮都鼓起老高，于是底气十足的反守为攻，声称自己和张延才是真爱，肚子里的孩子就是爱的见证。
    生不出孩子的陈虹节节败退，最终被张延扫地出门。
    而李兵兵就顺势坐上了圆梦老板娘的宝座，成为了人人称羡的豪门阔太……
    “兵兵、兵兵！”
    直到耳畔传来朱媛媛的呼唤声，李兵兵才猛地惊醒过来。
    她拥着被子坐起，只觉怅然若失。
    整个早上李兵兵都有点浑浑噩噩，以至于都有人怀疑，昨天晚自习的时候，李耐文是不是偷偷向李兵兵表白了。
    …………
    另一边。
    张延早上回到旅馆第一件事就是查账，结果不出意料在昨天的费用单里，翻出了城门楼参观拍摄费用。
    于是瞪向制片人二勇：“不是在街上拍吗？你们去城门楼上干嘛？”
    二勇讪讪道：“姜导觉得都到了长安街了，不去城楼上拍一段招手的画面，总感觉像是缺了点什么。”
    “沐猴而冠。”
    张延撇撇嘴，又追问：“你觉得拍的那东西，能用在电影里吗？”
    “嘿嘿、那个……嘿嘿……”
    二勇只能憨笑以对。
    不过张延最终也没追究这事儿，能这么快杀青已经出乎他的预料，这点小钱就当是让姜纹最后放飞一下自我吧。
    “姜纹起来没？”
    “还没呢，今儿没拍摄任务，好多人都没起呢。”
    “给他喊起来，一会儿吃饭的时候我要跟他聊点正事。”
    “好嘞~”
    半个小时后。
    张延在食堂里等到了睡眼惺忪的姜纹，等他在对面落座后，张延便问：“咱们这部电影你打算送到哪个电影节参展？”
    “那肯定是三大呀！”
    姜纹一听这个顿时精神多了，拿了三个馒头摆在中间的盘子里，然后又把其中一个馒头拿起来，道：“不过二月份的柏林电影节肯定赶不上了，只能从戛纳和威尼斯选。”
    “那就是威尼斯了。”
    张延也拿走一个馒头，道：“去年陈恺歌在戛纳大出风头，今年再把大奖颁给中国电影的几率不大。
    而且威尼斯是对中国电影最友好的电影节，意大利人的家庭观念也跟咱们最为接近。”
    姜纹一拍桌子道：“那就威尼斯了！后期制作给它配上地道的意大利语字幕，争取把那些外国人都特么的给镇住！”
    “英语才是最重要的，毕竟评委可没几个意大利人。”
    既然两人意见统一，张延就准备等中午开杀青宴的时候，跟董屏、刘小庆、文携等投资人聊聊这事儿。
    虽然剧组现在是他主持，但出国参展这么大的事儿，肯定是要集体表决的。
    等一致通过了，张延准备再去找老谋子取取经，92年他的《秋菊打官司》拿了金狮奖，巩俐还拿了最佳女主角，是威尼斯电影节上罕见的双冠王。
    差不多刚吃完早饭，张延就接到了林领导的电话，说是让张延今天抽空去趟光电，不用说，肯定是韩三坪把申请递上去了。
    上午张延还要操持杀青宴的事儿，自然只能下午去，正好中午也可以借这个由头少喝点酒。
    (本章完)

 第271章 杀青宴

    第271章 杀青宴
    “张总，我们几个得敬你一杯！”
    中午杀青宴上，董屏带上几个投资人，非要敬张延一杯，说要不是张延出手搭救，这剧组八成就要散黄了，前期投资自然也只能打水漂。
    “不过我最佩服的，还是张总您能压得住姜纹——要是换了我，估计早跟他打起来了。”
    这话张延其实受之有愧，如果是从一开始就入局，他还真未必能压得住姜纹。
    正是因为姜纹前期搞的太过分，他半途入局才能获得从上到下的支持——当时就连姜纹亲自找来的二勇等人，也都担心姜纹把剧组彻底搞黄。
    喝完这一杯酒之后，张延摆摆手道：“我可不能再喝了，下午还得去见光电的领导——咱们这部电影想要顺利出国参展，还得指着光电那边高抬贵手呢。”
    港商文携对这个话题最感兴趣，追问道：“这个光电总局，是不是就是管着所有影视剧审核的？我听说港岛的影视剧要进入内地，也归他们管？”
    “没错。”
    董屏拍了拍张延的肩膀笑道：“咱们张总要去见的领导，就是负责港澳台与内地交流合作的那位副局长——哈哈，那位跟张总可是老关系了，当年能从津门调到京城，有一半都是咱们张总的功劳。”
    看来他这阵子也没闲着，至少把张延的关系网摸清楚了。
    至于董屏摸查张延的底细，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那就没必要深究了，反正他现在没有跟张延翻脸的意思。
    “可不敢这么说。”
    张延连忙谦虚道：“都是领导指挥有方，我就是帮着给出出主意、敲敲边鼓。”
    听了这话，文携更上心了。
    港岛娱乐圈现在最担心的，就是97以后政策会不会改变。
    现在有关系能直通这方面的领导，而且听张延和董屏话里的意思，张延还是这位领导的参谋智囊……
    于是这杀青宴的后半场，文携几乎就围着张延一个人转了。
    张延也正好想了解一下港岛的近况，免得去了之后两眼一抹黑，因此与文携倒也算一拍即合。
    喝到一点半的时候，姜纹就出溜到桌子底下去了，刘小庆和宁靖同时去扶，又同时僵在了当场。
    最终还是刘小庆退了一步，然后给张延发了个晚上见的信号。
    张延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他不是不能当备胎，但却不能当的这么明显。
    再说晚上他还约了周滔呢。
    杀青宴结束后，张延特意又洗了脸刷了牙，换上一身新衣服，这才开着车赶奔光电总局。
    因为开的是好车，进门倒是没费什么功夫。
    在院子里停车的时候，张延接到了郭川林的电话，询问他是不是给臧天硕和面孔乐队做了和事佬。
    张延惊讶道：“怎么这么快事情就传到你那里了？”
    “两边都不服气，对外都说是看你的面子，现在圈里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两边都不满意就对了，要是让一边满意了，那回头落埋怨的肯定是张延。
    “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吧——四哥，你打电话就为了这事儿？”
    “倒也不全是。”
    郭川林犹豫道：“其实我是听崔建说的，崔建觉得咱们应该搞个组织，杀一杀现在的歪风邪气，不然摇滚早晚还是得被埋进土里。”
    “怎么杀？拿刀杀还是拿枪杀？”
    张延不以为然道：“老崔就是太想当然了，现在他们争的不是义气，争的是利益——俗话说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咱们偶尔压一压还成，真要是想刨根儿，那就离倒霉不远了。”
    听张延这么说，郭川林只能无奈苦笑，其实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作为国内第一代摇滚人，也是摇滚热潮的重要推手之一，他还是希望摇滚能越走越好。
    最后他叹气道：“那你别管了，我跟崔建说吧。”
    挂断电话。
    张延也不禁暗暗摇头，崔建自从跟自己一起主导了援疆行动，这心气儿明显更进一步，只可惜这股气儿用的不是地方。
    一路打听着到了林副局的办公室门外，就见门口已经等了不少人。
    看看外间的秘书是个生面孔，张延正犹豫要不要直接给林领导打个电话，那秘书就主动迎上来问：“您就是圆梦的张总吧？”
    “您认识我？”
    张延有些纳闷。
    那秘书笑道：“在机关单位里，像您这样年轻有为的可不多见。”
    这人自称是胡秘书，大概三十岁出头的样子，看着就精明能干。
    “张总，您在这里稍等片刻。”
    他带着张延坐到一边，又道：“领导已经交代了，您来了就直接进去——不过现在里面有人，所以……”
    “明白、明白。”
    两人一个领导的身边人，一个是领导眼中的参谋兼福将，彼此都有结交对方的心思，说起话来投契的很。
    旁边等着的厅、处级干部，看到这一幕都艳羡的很，纷纷打听起了张延的身份背景。
    约莫等了十来分钟，两个中年干部从里面倒退着出来，胡秘书立刻带着张延进到了办公室里。
    “来啦，坐吧。”
    林领导见是张延，一边在纸上勾画着什么，一边示意张延坐到对面沙发上。
    张延落座后，胡秘书端上茶水，又给林领导续了半杯，然后走出去带上了房门。
    林领导又在纸上勾画了一会儿，这才抬起头问：“北影的韩三坪在搞什么鬼？”
    “应该是不知道咱们的关系，想要趁机给我卖个好——搞电影频道创收的主意，就是我给他出的，不过被咱们光电给截胡了。”
    “我说呢。”
    林领导恍然：“他在峨眉厂虽然有些作为，但主要是工作比较扎实，胆子也比较大，搞创新可不是他的强项。”
    说着，又忍不住摇头道：“可惜你太年轻了，走的也不是仕途这条路，不然我肯定建议局里把你调来，专门负责八大电影厂改制的事儿。”
    张延举手做投降状：“您还是饶了我吧，这浑水我可不敢蹚——要我说，电影的未来还是在民营资本，上面主抓大方向就行。”
    林领导也摇头：“这话说着容易，可做起来比改制还难。”
    顿了顿，又道：“其实你跟着去港岛瞧瞧也好，论外面的新鲜东西，肯定是你们这些搞民营的年轻人学的快、看得清。”
    说着，他把一张表格递给张延，道：“回去填报一下随团人员，到时候交给小胡就行。”
    张延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发现定的是三月中旬访港，圆梦这边有三个随团名额。
    下边还有一大堆规定，总结起来就是：别丢脸、更不能丢人——这个‘丢人’指的是黑在港岛，或是干脆以港岛为跳板跑去国外。
    张延诧异的抖了抖文件：“这次去的都是电影厂的头头脑脑，应该不至于有人跑路吧？”
    “呵呵~”
    林领导冷笑道：“电影厂除了改制，还有反腐呢。”
    懂了。
    林领导又交代道：“你去了那边，争取跟港岛的影视公司多交流交流，都是民营企业，彼此应该更好说话。”
    “希望如此吧。”
    张延可没那么乐观，耸肩道：“那边对内地是出了名的媚上欺下，比起我这无官无职的，说不定反倒会更认同国营大厂，至少人家级别足够高。”
    (本章完)

 第272章 周滔VS杨阑

    第272章 周滔vs杨阑
    下午四点左右，天上忽然飘起了雪，虽然只是零星小雪，但到六点下班的时候，地上依旧积了薄薄的一层白霜。
    杨阑从车棚里推出自行车，又仔细检查帽子围巾，确认除了双眼没有暴露在外的地方，这才骑上车子出了大院。
    虽然带着厚厚的围巾和手套，但只骑了不到两站地，杨阑就觉得手上脸上生疼生疼的。
    于是靠边用脚撑着地，脱下手套拉低围巾，先往掌心哈热气，然后再轻轻揉搓自己的脸颊。
    其实她平时都是坐公交车的，不过每到冬天公交车上就各种怪味儿，所以她宁愿挨冷受冻也不想忍受那些味道。
    再忍忍吧，等去了美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京城人在纽约》她当然看过，不过别人看到的是女主角郭燕，受了白人丈夫大卫的家暴，仓惶的逃出家门。
    而杨阑看到的却是郭燕偷偷帮助前夫，破坏了大卫的生意，所以才导致了自己的悲剧。
    说到底还是郭燕太蠢、太感情用事！
    如果换成是自己，绝不会跟前夫再有半点瓜葛，别说是帮着前夫坑白人丈夫了，如果大卫需要的话，她完全可以帮着白人丈夫坑前夫。
    揉了一会儿，感觉脸上重新温暖起来，杨阑这才拉高了围巾，重新戴上手套，准备继续往家里赶。
    这时忽然有辆汽车从她身旁驶过。
    当看清拍照车型的那一刻，杨阑的眼睛顿时就锐利起来。
    是那狗男人的皇冠！
    对于这辆车，杨阑称得上是刻骨铭心了。
    她恶狠狠的目送那辆车远去、拐弯，然后停在了一家饭店门口。
    杨阑见状眼珠一转，忙支起车子下了车，从路边踅摸了几块碎砖头，一股脑都堆在了车筐里。
    在电视台自己不好动手，如今敌明我暗，再不出手更待何时？
    捡完砖头，杨阑装作没事人一样靠了过去，凑到车前看看左右无人注意，抄起一块砖头就准备砸上去。
    但想了想又停住了。
    倒不是她突然发善心，而是想到一砸碎玻璃肯定会引来注意，不如先悄悄把车漆给他划烂，最后再砸玻璃。
    这样也能多出一口气！
    这般想着，杨阑又换了个比较锐利的小砖块，叉着腿推着车子靠到了近前。
    狗男人！
    让你占了便宜还卖乖！
    吱~
    听着那刺耳的摩擦声，看着转头在车上划出一道红白相间的痕迹，杨阑心里别提多畅快了。
    “你干什么呢？！”
    这时背后忽然传来一声厉喝，吓的杨阑一激灵，丢下转头就准备跑路。
    结果来人手疾眼快扯住了后座，杨阑的车子带着对方在雪地里挣扎出七八米远，最终‘砰’一声摔了个四仰八叉。
    杨阑被压在车子底下，对方倒是灵巧的避开了。
    好在穿得厚摔的也不是很疼，杨阑翻身坐起，下意识看向来人，却发现对方和自己一样，也是全副武装只露出两只眼睛。
    不过刚才的声音很熟悉……
    “周滔？”
    “你是杨阑？！”
    这一开口，周滔也认出了杨阑，连忙踏前两步伸手道：“对不住啊……”
    “啊！”
    她刚起了个头，杨阑就痛呼一声，叫道：“起开、起开，你压到我脚了！”
    “是吗？”
    周滔疑惑的低头看去，下意识又加了三分力道，片刻后才从车轱辘上收回了自己的脚：“对不住啊，我刚刚没注意。”
    其实她就是故意的。
    周滔还是头一次为自己不够重而感到遗憾，否则就能踩断这贱女人的狗腿了！
    杨阑自然也看得出来，毕竟她自己做过什么心里清楚，于是将车子推到一边，咬牙道：“你少在那里猫哭耗子假慈悲！”
    “我怎么假慈悲了？”
    周滔回头指了指那辆皇冠：“我刚才看你在划张延的车，还以为是遇到坏人了呢——对了，你为什么要划张延的车啊？”
    面对她的明知故问，刚从地上起身的杨阑沉默片刻，冷笑道：“装什么无辜，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杨阑其实也没什么证据，但以己度人，她总觉得周滔也不是个安贫乐道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滔还在装傻充愣，反正只要不是被抓奸在床，她就绝不会承认和张延的关系。
    “你……”
    杨阑还想说什么，饭馆的门帘一挑，张延从里面走了出来，看着正在起冲突的两人，似乎是想认又怕认错。
    “张延。”
    周滔冲他招了招手，又指着皇冠道：“杨阑刚才拿砖头划你车了。”
    张延有些无语，这些女人怎么都爱跟自己的车过不去呢？
    杨阑则下意识扶起车子，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
    不过张延一句话，就让她僵在了原地：“你那车掉链子了。”
    杨阑低头一瞧，果然车链子已经掉了。
    “来都来了，进去聊聊呗。”
    张延原本对于杨阑出国后会不会远程报复自己，还只是半信半疑，但有了眼前这一出，他就必须得留下把柄了。
    杨阑犹豫了一下，看看旁边的周滔，再看看张延，最后把车子推到丰田旁边停好，然后率先走了进饭馆。
    周滔见状，凑到张延面前亢奋的问：“你想好怎么治她了吗？”
    其实她也不确定杨阑会不会搞洲际捣蛋，但她肯定不能让杨阑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脱身，否则自己岂不是白吃亏了？
    张延耸肩道：“还能怎么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呗。”
    说着，也挑帘子钻进了饭馆里。
    周滔紧随其后。
    三人进到隔断式的小包间里，杨阑独自占了一端，张延和周滔占了另一端。
    两个女人都是拧眉瞪眼，张延则是随意的把一份菜单推到杨阑面前，问：“看看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杨阑低头看看菜单，然后忽然就来了句：“你们以前就有一腿吧？”
    正准备倒茶的张延的动作一滞，随即又淡然的给自己和周滔斟满了茶水，然后才道：“这世上可不只你一个会空口白眼污蔑人的，你猜我要是让人写一堆检举信，你这出国留学的事儿还能成吗？”
    杨阑心里一颤，这算是打到她的七寸了，这次她好容易说服了父母，也做好了跟丈夫一刀两断的心理准备，如果留学的事情被拦下来……
    “那又怎么样？”
    杨阑冷笑道：“难道你还敢把那天的事情捅出来吗？”
    “倒也未尝不可。”
    张延耸肩道：“与其等你到了国外，一个电话一封信就能给我们栽赃抹黑，我们却只能鞭长莫及，还不如现在把你拖下水算了。”
    说着，摊手道：“反正我又不靠脸吃饭，而且我家那位也不是很在意这种逢场作戏，最多也就埋怨我一通——男人嘛，有钱有权有点风流韵事很正常。”
    这话放在三十年后容易被拳师集火。
    但杨阑却并没有反驳，而是咬牙质问：“那你想怎么样？！”
    如果张延真豁出去要曝光两人之间的事情，那她可就不只是留学受阻了，在央视积攒四年的观众缘和名声，也都要付诸东流。
    张延微微一笑，正要开口。
    旁边周滔却抢先道：“不管是什么条件，都算我一个！”
    “呃~”
    她这一说，张延反倒迟疑了：“你确定？”
    “确定！”
    周滔此时眼里就只有杨阑，当初她要是没能顶住压力，大概率就要在央视沉寂几年了，这个仇说什么她也要报！
    反正拿捏住杨阑的把柄后，也不怕杨阑再报复回来。
    (本章完)

 第273章 周滔VS杨阑【续】

    第273章 周滔vs杨阑【续】
    一个小时后，国贸四合院。
    “啊！！”
    杨阑歇斯底里的吼叫着，揪住周滔的头发，将她死死抵在墙角。
    她的羽绒服早已经被扒掉了，里面那件藕荷色的秋衣，领口也被扯脱了半边，露出脖颈下雪白的锁骨。
    “撒开，你给我撒开！”
    周滔两只手攥着她的手腕，试图抬脚蹬踹，却因为杨阑贴的太紧无法完成。
    她本来是见杨阑被震住了，乖乖的跟到这里，就自告奋勇要把杨阑剥光，谁知道杨阑突然发了疯似的跟她厮打起来，她冷不防就吃了亏。
    咔嚓~
    这时忽然灯光一闪，却是张延半蹲在床头，淡定的拍下了两人厮打的场面，然后似乎觉得不太满意，又换个角度拍了一张。。
    看他这局外人一样的做派，周滔就气不打一处来，尖叫道：“你还拍、还拍，还不把她给我拉开！贱女人，放手啊！”
    “呃~”
    张延讪讪的放下相机：“不好意思，ys女主持互殴的画面确实比较罕见，我忍不住就想拍下来——而且刚才是你说要亲自动手，不用我帮忙的。”
    说话间，他掐住杨阑胳膊上的麻筋儿，只一用力杨阑半边膀子都酸软了。
    周滔趁势立刻展开了反扑，掐着杨阑的脖子用力把她推倒在地。
    张延手疾眼快托了一把，没让杨阑的后脑勺磕在地板砖上，然后把手抽出来，一边抓拍照片，一边劝谏道：“你别太用力掐脖子，掐出毛病来就麻烦了。”
    “怎么，你心疼这个贱人啊？！”
    周滔刚才吃了亏，眼下正在气头上，听了这话忍不住回头怼张延一句，不过手上却也乖乖放松了力道。
    “咳咳~”
    杨阑挣脱束缚后连连干咳，一面拼命想把两只胳膊从周滔的双腿下面挣开，一面嘶声骂道：“奸夫淫妇、奸夫淫妇！我就知道你们肯定早就有一腿！”
    听她还敢骂人，周滔二话不说就是一记耳光：“有一腿又怎么了？！总比你见钱眼开上赶着投怀送抱，人家还不当一回事要强！”
    “你放屁！我、我跟你拼了！”
    情绪上头，周滔已然全无顾忌，杨阑也是歇斯底里，此情此景，让张延由衷的感到后悔，后悔当初只学了摄影，没有虚心请教摄像技术。
    这时周滔想起了自己最初的目的，于是稍稍往下调整了位置，揪出杨阑秋衣的下摆，开始往上翻折。
    结果这一活动一分心，就让杨阑找到了反抗的机会，她抽出一只手来狠狠抓在周滔的心尖上，疼的周滔‘嗷唠’一嗓子，本能的起身躲避。
    杨阑一不做二不休，翻身将周滔压在下面，照葫芦画瓢的就是两个大耳帖子。
    俩人都是接近一米七的个头，论体格也相差不大，但战斗力显然还是杨阑更高一些，约莫能有0.4陶的样子。
    眼见杨阑还不肯罢休，非要给周滔来个十倍奉还，张延忙伸手扯住她的胳膊，直接把她从地上拉到了床上。
    “贱人，你敢打我！”
    被打懵了的周滔艰难爬起来，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捂着脸，咬牙切齿往前凑了半步，又对张延喊道：“你能不能别撒手？！”
    那还有什么好拍的？
    张延心里暗暗嘀咕，虽然一开始他确实是冲着杨阑去的，但既然周滔‘自告奋勇’，他就想着顺便也收集一些素材。
    虽然周滔暂时还安于现状，但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不过张延也不好做的太明显，见周滔这么说，他放下相机压制住了想要起身的杨阑。
    杨阑感觉自己像是被铁箍勒住似的，根本动弹不得，只能一边踢腿一边哭骂道：“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奸夫淫妇！”
    “呸，说的好像你是什么贞洁烈妇一样。”
    周滔缓了一会儿，这才上来摆置杨阑，一边摆置一边埋怨张延袖手旁观。
    张延有些无语道：“你要是不掺和，事情也不会闹成这样。”
    周滔斜了他一眼，把手里刚扒掉的小布料丢到一边：“说到底不还是要便宜你，你少得了便宜卖乖！”
    …………
    确实是不可描述的双倍快乐。
    就是两人总在对方被压制的时候，偷偷的下黑手，以至于两个女人半路停下来，又揪头发扯雷子的打了两架。
    直到后半夜精疲力尽，张延才左拥右抱的睡了过去——不狠狠搂着，他担心杨阑半夜偷偷下刀子。
    一夜好眠。
    第二天他起床后，拿起相机翻了翻，单是俩女人互殴的照片就有五十多张，用了一个半胶卷。
    另外半个胶卷里面才是不可描述的画面。
    咕咚~
    这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声闷响，张延回头看去，就见周滔已经不见了踪影。
    正要寻找，周滔已经从床底翻身坐起，捂着额头咬牙切齿的瞪向杨阑：“贱女人，你一早上就发疯是吧？！”
    显然是杨阑被窝里伸脚，把她给踹下去了。
    杨阑这时候也翻身坐起，冷笑道：“你以为你能好到哪去，他昨天还不是拍下了你的照片？！”
    “那又怎么样？”
    周滔爬到床上，揽住张延的腰道：“我又不像你一样，明明有丈夫，还惦记着别人的家产。”
    “你……哎呦！”
    杨阑刚要反驳，就觉得小腿上被狠狠掐了一把，原来周滔抱住张延是虚，趁机把另一只手伸进被子里掐她才是真正目的。
    杨阑连忙缩成了盘腿状态，手臂撑着床，一副随时要扑上来厮打的样子。
    “行了、行了。”
    张延侧身挡在两人中间，道：“大家以后天各一方，谁也碍不着谁，也没什么好争的。”
    杨阑盯着他宽阔的后背，恨不能上去狠狠咬一口，但又知道根本不可能是张延的对手。
    于是再次瞄准了周滔，质问道：“你既然早知道他有未婚妻，当初怂恿我是为了什么——难道那时候你就想坑我了？！”
    “呸~”
    周滔啐道：“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那时候以为你没结婚呢，就想着你说不定能争得过陈虹——他们那时候只是男女朋友，还没谈婚论嫁呢。”
    顿了顿，她又道：“我就是不喜欢陈虹，想给她添点堵罢了——可没想到你明明有家室，还见钱眼开到主动投……”
    “说到底你还不是想利用我！”
    杨阑打断周滔，看向张延：“你也听到了，她根本就是想破坏你和你未婚妻的感情。”
    “听到了。”
    张延摊手道：“想这么干的人多了，谁让本人太优秀呢，僧多粥少是这样的——而且我不是也拍下她的照片了吗，这就算已经处罚过了。”
    “你、你！”
    杨阑早知道这男人是个无耻的，要不然也不会对他的威胁信以为真，但现在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对方的无耻。
    “都起来洗漱一下吧。”
    张延说着站起身来：“等一会儿我开车送你们……”
    正说着，忽然就听外面有人拍门。
    “张延，开门啊，我知道你在里面！”
    姜珊？！
    她怎么偏偏在这时候跑来了？！
    张延忙叮嘱道：“你们在屋里等着，我出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说着急急忙忙套上衣服就跑了出去。
    杨阑犹豫了一下，蹑手蹑脚的凑到了窗前，想要看看来的是谁。
    结果刚到窗前，就发现周滔也凑了过来。
    两人四目相对，然后默契的抓向了对方的头发……
    (本章完)

 第274章 你脸我笑

    第274章 你脸我笑
    却说张延打开院门之后，就见姜珊拉著个行李箱，一副要过来常住的架势。
    他不由头疼道：“你这是又要搞什么鬼？”
    “昨儿下完雪人艺的顶楼就渗水了，所以我打算过来借宿几天。”姜珊说著，就拉著行李箱大咧咧往里走：“本来我还以为这边没人呢，没想到……你拦著我干嘛？”
    “你说干嘛。”
    张延没好气道：“你这不声不响就来我这里住，万一被人撞见……”
    “那怕什么，真要遇到认识的，我就说是陈虹让我住这边的。”姜珊理直气壮道：“再说你不是也在吗，到时候来了人你统统挡在外面，正好也省得我伺候锅炉……”
    说到这里，姜珊忽然皱眉停了下来，狐疑的看向屋里，她刚刚好像看到窗帘在晃动。
    难道屋里真有別人？！
    反正自己在她眼里也不是什么好人，见姜珊似乎已经起疑了，张延乾脆开门见山道：“问题是现在里面就有人——你又不是没钱，就不能找个旅馆凑合两天吗？”
    听说屋里有人了，姜珊起初以为说的是陈虹，但很快就意识到这不可能，因为陈虹完全没有理由避著自己。
    於是她俏脸一沉，啐道：“呸，真是晦气！”
    说著，转身就准备离开。
    张延鬆了口气，正准备送她出门，姜珊却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看向臥室的窗户，拧著眉头道：“不对，那她趴著窗户不就看到我了吗？我要是不瞧瞧她是谁，往后岂不是要被她单方面拿捏住把柄？！”
    说著，又准备往里闯。
    这什么黑暗森林理论。
    “不是，你又不是光著身子来的。”张延连忙道：“光是看到你在门口说话，怎么能断定咱们俩……就算能猜出来，那也没证据。”
    “哼，这种事还需要证据吗？”
    姜珊压低声音道：“要不你告诉我里面是……”
    “不可能。”
    张延乾脆直接上手往外推。
    “干嘛、干嘛，我可是大明星！”姜珊扒著门框不爽道：“她难道能比我还在乎脸面？”
    你说脸面，我都觉得好笑……
    张延一边往外推，一边哄道：“你就放心好了，回头我帮你威慑她，肯定不会让她把这事儿说出去的。”
    “威慑？”
    姜珊敏锐的抓到了关键词儿，到了门外转身盯著张延，狐疑的问：“你不会是专门拍女人照片的变態吧？”
    “偷拍才算变態，光明正大的拍，那叫摄影艺术！”
    说完，见姜珊依旧面色不善的瞪著自己，张延嘆了口气，拱手道：“好吧，我就是传说中的金镜头苗人凤——这下你满意了吧？”
    “呸，下流！”
    姜珊见他破罐子破摔，反倒没什么好说的了，拎著行李转头就走。
    “对对对，我下流。”
    张延在后面吐槽道：“那你下回来，记得带本『小学生思想品德』，咱们晚上別的不干，就奔著提高思想觉悟去。”
    姜珊头也不回的竖起一根中指。
    张延目送她出了巷子口，忙退回去把门重新插上。
    回到里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两个女人的髮型更凌乱了，衣服也松松垮垮的。
    “刚才那是不是姜珊？”
    看到张延进来，杨阑立刻开口发问。
    周滔虽然没急著开口，但明显也很关注这个问题。
    “是谁重要吗？”
    张延把她的裤子捡起来丟过去，道：“反正过完年你就要去美国了——赶紧穿衣服，別一会儿又有意外。”
    杨阑不服不忿，周滔脸色也不是很好。
    杨阑算是她坑进来的，但那个姜珊她此前可不知情。
    如果不是当著杨阑的面，周滔肯定也要追问个究竟，现在却只能在心里暗唱《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这歌是93年春天发布的。
    所以穿衣服洗漱的时候，周滔就比较沉默。
    杨阑一个巴掌虽然也能拍得响，但因为担心张延再拉偏架，也就没再挑衅。
    这个早上总算是和平度过。
    等张延把两个全副武装的女人送到昨天的饭店——车子寄存在这里——才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你们老公不会……”
    “分居了。”
    “他没在家。”
    “ok、ok。”
    张延这才放心的离开。
    目送他的车子远去，杨阑和周滔对视了一眼，各自走向了自己的车子。
    虽然简单收拾了一下，但她们今天肯定不会去上班了，得回去好好检查一下都有哪里受伤。
    走到车子旁，杨阑忽然发觉不对，自己的车子好像掉链子了。
    “活该~”
    周滔像是扳回了一局，骑著车子就准备离开，结果却被杨阑一把扯住了后座。
    接下来又是和昨天相同的剧情，只是角色互换了而已……
    …………
    放下两女，张延最后跟姜纹、董屏见了一面，把后期製作的事情暂时交给他们，又道：“年前我大概率没时间来京城了，就算来也是匆匆路过，有什么问题咱们电话沟通。”
    姜纹巴不得张延赶紧滚蛋，董屏却有些依依不捨，虽然张延占了大头，可有他在的日子也是真省心。
    这一走，说不定姜纹又要闹么蛾子了。
    一路无话。
    回到津门之后，张延就急急忙忙召开了公司高层会议，一是討论《新游龙戏凤》的发行，二是討论去港岛参观学习的人选。
    第一个话题自然是张国利匯总，他起身道：“张总，配乐基本都搞定了，那首《爱江山更爱美人》確实很適合咱们这部剧。”
    当初小虫试图高价出售这首歌，张延因为正准备立规矩呢，不想带头破坏潜规则，所以就没答应。
    但后来写出《新游龙戏凤》的剧本，他就觉得这首歌跟剧情简直是天作之合——这个故事的內核就是不爱江山爱美人。
    所以他果断吃了回头草，托郑志化出面把这首歌买了下来，而且还弄了两个版本，一个版本是韩垒唱的，一个版本是田振唱的。
    在张为寧的操刀下，这两个版本的江湖气都比原版重了不少，尤其是韩垒的版本，真正唱出了不爱江山爱美人的感觉。
    说完了配乐，张国利又有些无奈道：“就是特效这块有点麻烦，咱们国內很少有干这个的，而且做的也太糙了。”
    “这个不用担心。”张延道：“我前阵子在中科院认识一人，他对这方面还挺感兴趣的，答应会帮咱们想想办法——等各省电视台的人来，就先放没特效的吧，反正也就一头一尾而已。”
    顿了顿，他又道：“如果年前我那位朋友还搞不定，等年后咱们就去港岛试试。”
    然后就是去港岛的名额。
    要是在国营单位，这名额八成得抢破头，但在普遍富裕的圆梦，去港岛也並不是稀罕事儿。
    所以王晶率先表態道：“既然张总和陈总都要去，我肯定要留下来看家。”
    王忠旗正想附议，最末尾的李嵩强忽然举起了手。
    张延见状笑问：“怎么，小李要毛遂自荐啊？”
    “不不不！”
    李嵩强忙道：“我是想说，既然上面想让咱们接触那边的电影公司，是不是带个会说港岛话的人比较好？”
    张延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於是直接拍板道：“那这次名额就先不分了，等安排员工旅游的时候大家再一起去。”
    (本章完)

 第275章 云集

    第275章 云集
    【这两天事情多，明天恢復三更】
    1994年1月23號。
    湖南电视台製作中心主任欧阳长林，带著两个工作人员走出火车站，看著外面那熟悉的景象，他不禁有些感慨。
    去年自己也是差不多的时间来的，虽然这一年里发生了不少事儿，但这故地重游，又仿佛是眨眼间就过去了一年。
    这时身边的有人指著左边道：“主任，那边好像有接站的人。”
    欧阳长林顺势看过去，究竟西北角竖著个牌子，上写『圆梦影业欢迎各省台领导蒞临』几个大字。
    他带人凑到近前，就见牌子下面停著辆20座的依维柯，车上已经坐了六七个人，门口还守著俩年轻姑娘。
    看到欧阳长林凑过来，那俩姑娘忙下车堆笑询问：“几位是不是参加这次片拍卖的领导？”
    “我们是湖南电视台的。”
    后面的工作人员说著，掏出了圆梦发的邀请函。
    欧阳长林则是好奇问：“这车是新买的吧？”
    其中一个姑娘认真的检查了请帖，另一个则笑著解释道：“年前才买的，这次派来了两辆，等另一辆回来，咱们不管满没满人都直接出发去宾馆。”
    “你们圆梦果然是財大气粗，这么贵的车一下子就买了两辆。”
    欧阳长林忍不住感嘆，虽然依维柯在91完成了国產，但核心零部件还是要从国外引进，所以价格並不便宜，更不用说还是20座的超大杯了。
    却见那姑娘甜甜一笑，充满自豪的更正道：“其实是一口气买了四辆，我们张总说吃水不忘挖井人，所以给津门电视台和经开区管委会各自捐了一辆。”
    嘖~
    难怪圆梦能在津门混的风生水起，换了自己是地方领导，肯定也更喜欢这样的企业。
    见另外一姑娘把请帖还了回来，欧阳长林便带著两个跟班上了车。
    坐在前排的两个乘客立刻起身，笑著招呼询问：“兄弟，哪个单位的呀？”
    “我是湖南电视台製作的欧阳长林。”欧阳长林对著两人伸手道：“敢问两位老兄是？”
    对面也自我介绍道：“我是浙江电视台製作中心的程卫东，这位是魔都电视台新闻中心的陈梁陈老弟。”
    【ps：人物生平详见作话。】
    听到新闻中心四个字，欧阳长林略有些诧异，不过也没表现出来，而是哈哈笑道：“还是你们长三角团结——不过江苏的代表怎么没来？”
    “江苏的代表早就来了。”
    程卫东笑道：“江苏台这次派来的是位女將，人家性子急，也不耐烦跟我们组团。”
    欧阳长林隔著过道，跟两人並排落座，工作人员则自觉去了后面交际。
    寒暄两句，程卫东笑问：“我听说你们湖南台今年可是动作不小，还跟呆弯那边一起搞了两部合拍片，这次来津门想必也是志在必得吧？”
    “我们可没你们长三角那么財大气粗。”
    欧阳长林连忙摆手：“你们浙江台拍摄的《中国神火》、《中国商人》，我可是常看常新——像我们湖南台，就只能给人家打打下手了。
    我们台跟呆弯合拍的两部剧，也都是戏说歷史的古装剧，所以这次来主要是想看看双方有什么异同之处，也好取长补短。”
    听他说的这么客气，程卫东有些不以为然：“这戏说歷史剧就是呆弯带起来的，你们湖南台踩著这股东风，咱们內地拍的剧哪里会是对手。”
    “可不敢这么说，去年我和张总有幸进行过一些交流，他的理念眼光都很超前，有些甚至走在了港台之前。”
    “欧阳兄跟张总见过？”
    一直正坐旁听的陈梁忽然来了兴趣，侧过身子追问道：“能不能说说具体的？比如张总有哪些观点比较超前？”
    “呃~”
    欧阳长林看他这兴奋劲儿，一时都忘了对答。
    程卫东笑著解释道：“陈老弟这次来津门，除了代表魔都电视台参与片拍卖，还想给圆梦的张总做个专题採访。”
    陈梁也跟著解释：“靠著遍布全国的mv和两届《我为歌狂》，圆梦现在已经坐稳了唱片公司龙头的宝座，如今又成了影视试点公司。
    而我听说这位张总还不到30岁，又是从印刷工人白手起家——像这样的风云人物，不趁这个机会做个专题採访那就太可惜了。”
    怪不得来的是新闻中心主任。
    “果然还是你们魔都人脑子活泛。”
    欧阳长林冲陈梁竖起大拇指，然后思索道：“要说张总比较超前的观念，那还真是一句话两句话说不完。”
    正好这时，另一辆依维柯缓缓停在了旁边，两个姑娘宣布马上会启程去宾馆，然后就转到了那辆车上。
    隨著依维柯缓缓启动，陈梁笑道：“那老兄你就给我们仔细说说唄，反正这一路上閒著也是閒著。”
    …………
    与此同时，圆梦总部。
    王忠旗敲开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向张延和陈虹匯报导：“魔都、浙江、湖南的代表也到了——湖南台派来的，还是去年那位欧阳主任。”
    张延简单算了算，现在已经来了十六家，估计最终应该能突破二十家，这比预想的要好一些。
    不过来了的也不都是想要买下转播权，有的纯粹就是想探探风向。
    《新游龙戏凤》毕竟是第一部由纯民营投资拍摄，並且公开向电视台发卖的正式作品，在圈內必然具有风向標的意义。
    “还有。”
    这时王忠旗又道：“招待所那边儿联繫咱们，说是有几家省台似乎是在搞串联。”
    “串联？想要联合压价？”
    “应该是。”
    “先不用管他们。”
    要是来的就五六家，张延说不定还会担心他们串联成功，但二十多家电视台不可能一个鼻孔出气。
    而且圆梦也不是没有反制手段，逼急了直接直接上星播放，然后再向地市级电视台廉价倾销。
    到时候上下夹击，谁的收视率降了谁著急。
    见张延这么说，王忠旗又稟报导：“再就是山东电视台那边，主动提出想跟咱们合作搞个综艺节目，还提出可以跟咱们分享gg招商位，或者gg抽成也行。”
    山东台1月1日也已经上星了，虽然卫星覆盖的范围比较小，但好歹也是国內第三家正式的卫星电视台，当然也想来个开门红。
    而张延在陆续策划了两季《我为歌狂》、一季《中国诗词大会》、以及93跨年晚会之后，能力在业界得到了广泛的认可。
    所以山东台这次是诚意满满——要知道即便是在津门电视台，张延也没能拿到gg位或者gg分成的条件。
    不过……
    “直接找上咱们，咱们肯定不能应。”
    张延瞧著桌子想了想，对王忠旗道：“这事儿你甭管了，回头我想法让山东电视台找马台长做个中人。”
    去年给央视策划节目，津门电视台这边也说不出什么来，毕竟双方当时就不是一个级別的，但山东电视台就不一样了。
    作为国內唯二两家上星地方台，互相之间那是赤裸裸的竞爭关係。
    不过毕竟国营单位，现在又是刚开始进行商业转型，竞爭意识还没那么强烈。
    如果山东电视台礼数周全请马原做个中人，以马台长好面子的性格，十有八九会答应下来。
    现在要考虑的，就是怎么点醒山东电视台的代表。
    (本章完)

 第276章 危机感

    第276章 危机感
    王忠旗离开后。
    张延便又继续翻看桌上的年终报表，这些东西平时都是王忠旗在管，不过年底总结是陈虹和王晶牵头统计出来的。
    毕竟再怎么信任王忠旗，肯定也要对其有所制衡。
    按照这份统计报表，经纪公司和唱片公司的毛利润在5300万左右，其中巡演收入占了將近三分之二，剩下的是唱片收入和gg收入。
    刨去这一年里的各项开支【包括但不限於工资、奖金、缴税、买车、修建总部大楼】，以及投入到影视方面的750万投资，最终剩余的纯利润只有不到900万。
    其中唱片收入是最少的，等明年集体发专后，情况应该会有很大的改善。
    至於gg收入方面93年gg创收最多的依旧是陈虹，第二名是拍了好几个內衣gg的王露瑶一一没办法，这年头商家还是更喜欢用俊男美女打gg。
    不过按照市场调查反馈，94年酒企將会集体增加gg投入，这上面韩垒、老狼、高风等人应该能分到一杯囊。
    总的来说，93年是收穫满满的一年，是狂猛进的一年。
    如果94年能继续维持这样的上升趋势，圆梦总资產破亿是迟早的事情。
    看完报表，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
    张延觉得办公室里有些气闷，於是起身到了外面院里，伸展四肢活动筋骨。
    “张总好～”
    这时一个清脆的嗓音传入耳中，张延转头看去见是曹颖，便隨口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你那部喜剧聊斋这么快杀青了？”
    《我为歌狂》第二季结束后，她才进的江西电视台的剧组，掐指一算也就月余时间。
    “中午刚到津门，我走的时候还没完全杀青，不过我的单元已经拍完了。”曹颖解释道：“我们是分几个小组进行拍摄的，拍的速度有快有慢，我们《婴寧》组算是比较快的。”
    “第一次演女主角感觉怎么样？”
    “挺有意思的。”
    曹颖笑道：“我们这个单元的剧情有一部分是在酒吧拍的，说是一笑穿越几百年，来到了现代世界。”
    说到这里，她犹豫了一下，指著自己鼻樑旁边的痣道：“张总，我想把这颗痣点掉，但又听说可能会留疤你觉得该不该点？”
    张延盯著她的脸端详片刻，摇头道：“没必要点，稍微有些缺憾反而能突出辨识度。”
    这时李嵩强又抱著一叠文件过来，张延便冲曹颖一点头，领著李嵩强回了办公室。
    曹颖也正准备离开呢，忽觉如芒在背，转身看去，就见王露瑶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自己背后，
    正笑眯眯的看著自己。
    “露瑶姐~”
    她连忙討好的打招呼。
    “什么时候回来的？”
    王露瑶笑眯眯的走过来，没等曹颖开口，又道：“张总最近忙的很，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去找晶姐或者陈总商量，就不要打扰张总了。”
    “呢———好的，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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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颖莫名感觉到了一丝压迫感，连忙小鸡啄米般的点头，然后一溜烟的跑掉了。
    目送她钻进了王晶的办公室，王露瑶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垮。
    她当初做主把曹颖招进来，主要是看对方大大咧咧的没什么心机，对自己的位置不会有什么威胁。
    谁知道曹颖先是得了张芳举荐，在《我为歌狂》决赛期间担任了主持人，紧接著又拿到了电视剧女主角一一虽然只是个单元女主，但那也是王露瑶以前可望而不可及的。
    而且这刚一回来就主动『兜搭』延哥王露瑶现在严重怀疑曹颖是在扮猪吃老虎！
    不行，自己必须得想办法固宠，至少不能让这小蹄子有后来居上的机会。
    看看张延紧闭的房门，王露瑶退而求其次选择了陈虹的办公室。
    敲开房门，见陈虹正在打电话，她便乖乖坐到沙发上候著。
    “明年我们肯定还有大动作，再说金鹰奖这不是落地津门了吗，你如果加入我们圆梦，影后不好说，视后还是好操作的。”
    听了陈虹在电话里这一连串的许诺，王露瑶心中的危机感更甚。
    於是等陈虹掛断电话，她忍不住打探道：“虹姐，这又是哪个女明星要加入咱们圆梦啊？”
    “我老同学盖莉莉。”
    陈虹微微摇头：“这也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估计要等咱们的《新游龙戏凤》上映后，她才会决定要不要加入。”
    盖莉莉？
    王露瑶的紧迫感更甚，在年轻女演员当中盖莉莉不算是最出彩的那一批，但论演技却绝对能盖过她和陈虹。
    而且熊也不小—
    “虹姐。”
    王露瑶略有些委屈的道：“我也是演员出身啊，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你？”
    陈虹看看她那略带异域风情的五官，忽然吩咐道：“做几个柔韧动作试试。”
    王露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起身脱掉外套，露出里面细枝硕果的身段，问：“虹姐，你想看什么动作？”
    “就下腰、一字马之类的，最好连贯些。”
    “好的。”
    王露瑶毕竟是舞蹈演员出身，虽然因为营养过剩告別了舞台，但平时一直都有保持锻链，当即就给来了个后仰一字马。
    姿势倒是標准的很，就是裤子有点绷不住劲儿，撕拉一声就破了个口子。
    “哎呀！”
    王露瑶连忙重新站好，低头查看裤子的情况。
    陈虹见状走过去把房门关了。
    王露瑶看了看她，试探著问：“虹姐，是晚上·—
    “你想哪去了！”
    陈虹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我是想看看你的柔韧性怎么样，你演文戏女主角差了意思，我琢磨著或许可以走武侠路线一一你最出名的角色，不就是《雪山飞狐》里的苗若兰吗？”
    其实苗若兰也没什么动作戏。
    不过王露瑶还是兴奋道：“我可以的，我肯定可以的！”
    说著，就准备脱裤子。
    “算了。”
    陈虹拦住她道：“回头等咱们公司的武指到位，你先跟著学些武术套路，只要学的好，等有机会我肯定优先选你。”
    “咱们公司还要签武术指导？”
    “那当然。”
    陈虹道：“国利导演觉得《新游龙戏凤》的动作戏有些单调，而且打的也不够好看，后来还是晶的丈夫找了两个朋友做替身，才算是勉强过关。
    而且晶最近提交的市场调查报告里，观眾对武侠剧的期待也是比较高的一一尤其是金庸古龙小说的改编剧。
    所以咱们公司接下来不止要签约武指，还准备去什剎海武校选两个年轻的武打演员。”
    这两年李莲杰的《黄飞鸿》、《方世玉》系列又掀起了一波功夫电影的高潮，武侠剧也是层出不穷。
    而且这一批武打演员，也基本都是从內地过去的。
    张延想著与其一直便宜港岛人，还不如圆梦近水楼台先得月，利用內地的武术资源，打造一套內地的武侠剧班底。
    而王露瑶听了陈虹的解释也是兴奋不已，追问道：“虹姐，这武术指导什么时候能到位啊？”
    陈虹摇头道：“还不好说，內地有合適的当然最好，如果没有合適的，可能就得从港岛挖人了其实董智华已经推荐了有剑圣之称的於成惠，不过张延觉得於成惠设计的动作还是80年代那套东西，既没有拳拳到肉的暴力美感，又不够瀟洒连贯。
    所以还是希望能找个新潮一点的，思维没那么套路固化的年轻武指。

 第277章 敲边鼓

    第277章 敲边鼓
    晚上六点。
    张延和陈虹乘坐皇冠离开了公司。
    陈虹隨手打开录音机，就听里面传出任贤奇的歌声：『反反覆覆也是为了你，千纸鹤、千颗心，在风里飞~！
    “这首《千纸鹤》確定要给任贤奇了？”
    陈虹迟疑道：“他的嗓音条件不算很好吧？比起韩垒、田振、腾哥尔差远了，也就比许魏强点儿。”
    这首《千纸鹤》是公司最近新收的歌，也是其中的依者。
    “但任贤奇的嗓子很有辨识度。”
    张延一边开车驶上主路，一边道：“而且他毕竟是郑志化推荐的人，老郑这大半年给咱们收了多少好歌？於情於理也该给他个面子。”
    郑志化虽然坚持只唱自己写的歌，但他的鑑赏能力毋庸置疑，这大半年收来的歌至少也是中上水平。
    像《大哥》、《领悟》、《感恩的心》、《千纸鹤》等几首歌更是难得的精品。
    当然高风、许魏、汪锋等人也没閒著，这一年陆续创作了二十几首歌，还包揽了《新游龙戏凤》的插曲和片尾曲。
    听张延这么说，陈虹也就没再纠结这事，转而跟他聊起了明年专辑发售的事情。
    按照圆梦的计划，是从二月中旬开始每个月发布两张专辑。
    首发的两张自然是田振和老狼的新专，毕竟他们今年上了春晚，这个热度肯定不能错过。
    其它人则根据风格和质量，在六月底之前按顺序发售。
    唯一比较麻烦的是韩垒，他的专辑质量是最高的，整个公司也就田振能跟他腕子。
    本来公司的意思是想让他6月份压轴出专。
    可问题在於他的专辑里有两个版本的《这一拜》，按照和三国剧组的协议，肯定是要电视剧播出后再发售的，但电视剧今年能不能播出还是个问题。
    “这样吧，咱们等到6月底，如果三国还排不上號，那就把《这一拜》从专辑里拿下来，另选两首歌放进去。”
    “也只能这样了。”
    陈虹其实也有些怨念，虽然早就知道央视这些大戏都是数年磨一剑，可打从91年演完貂蝉的剧情之后，这都已经两年多了，电视剧还没定档播放呢，著实让人等的心焦。
    “对了。”
    想起下午的事，陈虹又对张延道：“露瑶大概是看曹颖演了单元剧女主，有点吃醋，回头有合適的电视剧你也给她安排一下。”
    “呢”
    张延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怎么了，你对她另有安排？”
    “那倒不是。”
    张延汕汕道：“就是听到你帮她说话，感觉怪怪的。”
    一般都是大妇斗小三，到陈虹这里倒好，反过来帮著小三要好处。
    “她不也是圆梦的艺人吗？”
    陈虹不以为然道：“再说我也习惯了，只要她別起越的心思，本宫也不会吝嗇给她些甜头尝尝。”
    说话间，车子停在了电视台招待所门口。
    早就在外面等候多时的欧阳长林上了车，看到陈虹也在，笑道：“弟妹真是越来越漂亮了，我听说你们喜事近了？”
    两人之所以这么早就离开公司，就是为了招待欧阳长林。
    陈虹侧著身子回头笑道：“不出意外应该是夏天举办，到时候欧阳主任有空，可一定要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我肯定得捧场！”
    欧阳长林跟两人都不算陌生，上车后很快就打开了话匣子，笑道：“这次来的各省代表可是藏龙臥虎，我刚来就遇到搞串联的，说是要把版权费打下来造福大家。”
    “那欧阳兄你是怎么个想法？”
    “我觉得適度就好，以前那种做法就是吃大锅饭，时间久了也就没人愿意心思下力气拍电视剧了。”
    欧阳长林总体还是支持版权市场化的，毕竟他已经搭上了琼瑶，未来几年肯定能產出不少优质的电视剧。
    圆梦这次赚到了钱，他以后也完全可以照葫芦画瓢。
    其实稍微有点野心的电视台，基本都不反对这件事，在搞串联的主要是那些贫困又不思进取的地方。
    自己不努力，还想继续躺平吃大锅饭，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对了。”
    聊了会儿招待所里的动態，算是给张延通了气，欧阳长林话锋一转问道：“你们这次上星之后，感觉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这你应该问电视台吧？”
    “哈哈，谁不知道你老弟和津门台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就算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总也要分个主次。”张延貌似不经意的吐槽道：“像山东台直接找上我，想让我给山东台策划一个综艺节目，为他们上星保驾护航一一你说这种事儿我敢私下里应承吗？”
    欧阳长林听了眼珠一转，心想这倒是个给山东台卖好的机会。
    正好自己在津门台也有几个熟人心里这般想著，他嘴上却催促道：“先说说上星后的区別。”
    看欧阳长林的样子，张延就知道事情妥了，於是也没再卖关子：“要说最大的区別，那肯定是拉gg投资方便了，以前除了央视，別家只能收著一亩三分地，但上星后就不一样了，广阔天地大有可为。
    其实要我说，反倒是经济没那么发达的省份最应该上星，只要能把收视率搞上去，光靠gg费就能活的很滋润了。”
    欧阳长林先是点头，继而又无奈摇头：“知易行难啊，我们台一年就那么点经费，就算勒紧裤腰带也发射不起卫星，除非省里愿意单独拨一笔钱。”
    “长远来看，这也是给省里减轻负担，你们电视台有了盈余，也完全可以拿出来支援地方建设嘛。”
    “哈哈，要是上面的领导都有老弟你这样的胆气和能力，那咱们各省电视台早就遍地开嘍。”
    一路閒话。
    到了提前订好的饭馆，就见柜檯里站著个八九岁的小胖子。
    小胖子本来正打电话呢，看到有客人进来，立刻熟练问道：“几位啊，有没有提前预定？”
    “我订了二零六，留的名字123张先生。”
    “好嘞～”
    小胖子立刻拢著嘴冲楼上喊道：“楼上雅间206三位~！”
    陈虹因为打算今年受孕，所以特別喜欢小孩子，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小胖子的脑袋，笑道：“真乖，这么小就能帮家里做事了。”
    小胖子汕汕的嘿笑挠头。
    等往楼梯上走的时候，张却忍不住摇头失笑：“现在的小孩子真是人小鬼大。”
    陈红不解的问：“怎么了？”
    “你没看到电话旁边那张纸条吗？他刚才是在给女同学点播动画片呢一一就是去年挺火的那个《魔神英雄传》。”
    要不说中国从来不缺聪明人呢，张延搞出了点歌台之后，地方电视台很快发现最有消费欲望的，不是那些大老板，而是年轻人和孩子。
    於是动漫点播应运而生。
    虽然点播一集要12到15块钱，事后多半还要加上一顿竹笋炒肉片，但偷偷打电话的小孩子仍是络绎不绝。
    说实话，赚这个钱有点缺德。
    但张延又没办法拦著，只能听之任之。
    而听了张延的感慨，欧阳长林摇头道：“这算什么，南边有的县一级或者镇一级的电视台，半夜直接播放港台艷情片，中间插播卖药的电视购物gg一一我们过去考察的时候，那才真叫一个嘆为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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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8章 挟假洋鬼子自重

    第278章 挟假洋鬼子自重
    转过天下午。
    统共22个省市的电视台代表，齐聚津门电视台的放映厅。
    马原过来露了个面，然后很快就离开了，留下阎晓铭和魏立本负责出面接待。
    阎副台长那是一贯的雷厉风行，该有的场面话说完，直接就宣布看片会开始。
    “道不尽红尘奢恋，诉不完人间恩怨，世世代代都是缘……”
    隨著韩垒悠扬的歌声响起，首先出现在荧幕上的，就是李凤姐【陈虹】在船头伤心眺望的场景，那唯美的妆容搭配上顶级的顏值，立刻收穫了一片惊嘆之声。
    “弟妹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坐在最后排的阎晓铭也忍不住感慨，不过他也只看了两眼，就转头跟张延交头接耳起来：“小张，你说咱们二台该怎么搞？”
    上星到现在也有三个月了，在熟悉掌握了卫星播放这一套系统后，津门台就仿照央视开了个第二频道。
    本来这个频道是想跟北影厂合作搞成电影频道的——就算北影厂不来，找八一电影厂合作也行。
    结果北影厂去找了央视合作，最终又被光电给截了胡。
    光电这一插手，津门台只能偃旗息鼓，原本的上星频道也退而求其次，改成了地方频道——没办法，自身资源根本不够养活两个卫星频道，而且也容易左右互搏。
    然后这个第二频道就交到了阎晓铭手上。
    “阎台。”
    张延听阎晓铭找自己问计，便摇头道：“我觉得你这个想法就有问题。”
    “怎么说？”
    “咱们现在主打卫星台，我要是想出什么好主意，也轮不到二台来用——我觉得咱们二台该做的，不是追求什么收视率，而是给卫星台练兵输血。”
    “也对。”
    阎晓铭恍然：“咱们没有央视那么多资源，而且二台也是综合频道，確实当做试验田打造，更符合台里的情况——那你说咱们台里有哪些年轻人谁比较合適？”
    “编导部的xx，製作中心的xxx……”
    张延一边隨口举荐，一边把大部分注意力放到了各省代表身上。
    因为这时候剧情已经来到了，女主角伴隨著《说唱脸谱》的歌声渐渐睡去，穿越到古代市井街头的场面。
    本来张延还担心，有人会接受不了穿越剧情，但事实却证明他多虑了。
    看到女主骤然出现在古代街道上，二十多个代表虽然有不同程度惊讶，却都没有到难以接受的地步。
    想想也是，自打他创立穿越流之后，从90年到94年，穿越小说一直经久不衰，到现在几乎成了內地武侠小说的主流。
    在座的代表就算没看过这种小说，也大多听说过一些，这提前有了心理准备，接受起来自然就容易多了。
    这一集的剧情主要是：李凤姐因为不相信自己穿越到了明朝，试图揭穿真相，结果因为穿著打扮和言行举止，被当做怪人疯子围观。
    这时正德皇帝策马而来，对著街上的百姓大声嘲笑，表示『宣府』这边果然是穷乡僻壤，连『服妖』都都不曾见过。
    所谓『服妖』是大明中后期出现的奇行种，特指那种打扮怪异夸张，言语也荒唐无稽的人。
    在正德的解释下，眾人各自散去。
    正德又邀请李凤姐去路边喝茶，旁敲侧击试图问出李凤姐的身份。
    李凤姐正心烦意乱，自然是隨口敷衍漏洞百出。
    这时街边几个小乞丐，因为哄抢酒楼二楼拋下的鸡骨头，其中一个被骨头卡住难受的在地上打滚。
    李凤姐见状，上去用海姆立克急救法救下了小乞丐。
    然后又对可惜她衣服被弄脏的店小二，说了些时下最流行的生命可贵、人人平等言论。
    正德为此对她大加讚赏，也越发好奇她的身份背景，於是直接告诉李凤姐自己是皇帝，如果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无需隱瞒，自己可以帮她解决。
    然后还把李凤姐带到了府衙，让地方官员证实了自己的身份。
    故事到这里，第一集就结束了。
    张延示意放映员先暂停一下，然后走到台前向各省代表询问观感。
    台下交头接耳一番，很快就有西南某省的代表起身道：“这部剧拍的是不是有点太乾净了？里面的服装好像也不符合明朝一般老百姓的穿著，尤其是正德皇帝的著装……”
    “这位老兄。”
    张延打断了他的话，笑著提醒道：“咱们这是歷史戏说剧，主要面向一般观眾，以好看为主，確实没有正剧那么考究。”
    他都自承不考究了，再揪著这一点也没意义。
    不过这位西南仁兄是搞串联的积极分子，肯定不能就这么放弃挑刺，於是很快又重整旗鼓道：“现代人回到古代的剧情，好像还是第一次听说，如果观眾接受不了怎么办？”
    张延摇头笑道：“我觉得这不是问题，1990年我写出国內第一部穿越小说的时候，还根本没人知道这种题材，结果销量大爆，《通俗小说报》的销量因此暴涨了一百多万册，至今这个纪录还没有被打破。
    打哪之后，类似题材的小说屡见不鲜，我相信至少有上千万人曾看过穿越小说——既然小说有那么多成功案例在，没道理电视剧会因为题材而失败。”
    这话说完，台下顿时又交头接耳起来，很多人都通过mv事件和张延策划的综艺，知道了张延这么个人，却没想到他还是国內第一个写出穿越小说的作家。
    別人举这个例子说服力还没那么高，张延作为创始人现身说法，就实在让人无从反驳了。
    於是对方只能求助的看向前排某个同行。
    这人是西北某省份代表，他站起来沉声道：“张总，现在虽然有一些省市的电视台富裕起来了，但……”
    【ps：莫名其妙被刪掉四两百字，可能是不准出现有向上面提意见的情节吧。】
    得~
    这还真是小覷他们了，原来他们不只是想要压价那么简单，而是想趁著这个场合向上面提意见。
    “哈哈~”
    这时张延大笑两声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然后道：“我也不反对诸位，甚至还支持诸位这么做，不过反对版权市场化肯定是不行的……”
    “为什么不行？”
    有人立刻反驳道：“难道你提的倡议就是什么金科玉律、祖宗成法，谁都不能改了？！”
    “我肯定没这本事。”
    张延摊手道：“但97年马上就要到了，港台影视圈肯定是不愿意让咱们白嫖的，市县一级也就罢了，到了诸位这个层次，总得考虑一下大局吧？”
    虽然並不愿意这么做，但挟假洋鬼子自重的效果却是立竿见影。
    刚才还在吵吵的几个省份代表，听到『大局』二字顿时就偃旗息鼓了。
    而张延环视了一圈，又把他们联署的想法给捡了起来：“不过大家倒是可以向上面申请，由中央出钱买一些优秀剧集，交给內地贫困省份免费播放，或者拨一部分专项资金也行。”
    面对张延的提议，台下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一点也没有先前那股劲头。
    张延见状，又道：“这些咱们可以日后再谈，还是先说说大家我们这部电视剧的看法吧。”
    (本章完)

 第279章 失算 多助

    第279章 失算 多助
    虽然代表们抗议的话全被后胎给刪了，虽然一起反应情况的主意，被张延歪曲成了申请经费。
    但到晚宴的时候，各电视台代表却表现的其乐融融，下午反对的最激烈的那几位，还特意主动找张延敬酒，称讚他少年有为。
    这有九分是因为大家公私分明，不会因为公事坏了私交，剩下九十一分，则是因为有人向他们透露了前台长的现状。
    光电虽然不能直接决定省台的人事任免，但卡你一手还是很容易的。
    本来张延以为这场串联风波，就算是过去了，谁知酒至半酣，江浙沪三地的代表忽然又找上了他。
    表示这部剧他们確实挺看好的，但目前台里也正进行商业改革，需要投钱的地方太多，询问能不能三家一起出钱买下版权。
    先前面对那些穷省的串联，张延不能说完全不在乎，但多少也有点有恃无恐。
    但面对江浙沪的抱团，他就有些束手束脚了，江浙沪和羊城是他最看好的买主，原本就指著这几家互相抬价呢。
    谁知道……
    张延当然不可能轻易答应。
    而这三家自持本钱丰厚，態度又十分的坚决，双方连夜展开了会谈，直到半夜也没能谈出什么结果。
    结果到了第二天，东南、西南、两湖两广也纷纷选择结成对子，少则两三个省，多则四五个省。
    代表们表示为了大局，版权市场化他们捏著鼻子认下了，但既然还有三年时间，完全循序渐进，先少收一点，搞个拼好饭。
    而且所有省市一致认为，版权授权的时间应该更长些，三年太短、十年太久，五年就挺合適的。
    说白了，还是联手压价那套。
    但这次的规模就不是先前可比了，见有几个富哥顶在前头，几乎所有到场的省市都卷了进去，就连湖南台也不例外。
    欧阳长林当然是支持张延的，可他只是个主任而已，做不了台里的主。
    唯一没有凑热闹的就只有山东台了。
    可这么一弄，张延简单算了算帐，发现还不够保本呢。
    当然，这只是第一轮的情况，如果算上其它杂七杂八的收入，最终应该能赚上几十万到上百万。
    可要就是为了这仨瓜俩枣，张延又何必绞尽脑汁写剧本，费尽心思搞版权市场化？
    也是直到这时，张延才意识到自己把事情想简单了，以为上面出台了版权市场化的规定，拍电视剧不赚钱的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却没想到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这说到底，还是电视台之间缺乏竞爭意识。
    现在绝大多数省台都没有上星，各自守著一亩三分地儿，彼此之间只有意气之爭，没有太多的利益衝突。
    所以就导致这场竞价变成了组团『围標』。
    25號晚上。
    圆梦公司的中高层济济一堂，开始商量该怎么应对现在境况。
    会议一开始，张延先做了自我检討：“这次是我太过想当然了，早知道就该跟各省分开洽谈，哪怕谈的价码低一点，也比让他们抱团施压要强。”
    王晶忙打圆场道：“这样不能怪张总您，江浙沪的电视信號確实有衝突的地方，尤其是浙沪之间，谁也想不到他们会率先抱团。”
    张国利是最揪心的，他揉著左半边太阳穴道：“其实就算是抱团，这个价码照以前也高了不少，如果算上第二轮……”
    “不能这么弄！”
    陈虹打断了张国利的话，坚决道：“这是咱们公司的开门红，也是版权市场化的开门红，外面多少眼睛都盯著咱们呢。
    咱们要是就这么退缩，赚多赚少还在其次，对咱们圆梦的声望也是不小的打击。”
    “那就试试能不能高价卖给央视！”刘卫东提议道：“去年央视不就高价买了京城拍的《爱你没商量》吗？等央视播完了，咱们第二轮再便宜些卖给各省电视台，以前不就是这么弄的吗？”
    “我看还是先问问津门电视台吧。”李嵩强並没有顺著大哥的意思说话，而是提醒道：“咱们圆梦的根儿毕竟是在津门。”
    听到这里，张延苦笑道：“如果津门台能拿出这么多钱，我一开始根本不会搞什么片拍卖——可最近又是卫星上天，又是跟八一电影厂合作盖影视基地的，津门台就算有再多家底，现如今也有些入不敷出。”
    这也算是张延自作自受。
    不管是卫星，还是影视基地，都是他当初给台里出的主意、保的媒。
    他原本的规划是等第二轮或者第三轮，再便宜卖给台里，这样既不伤感情又不会亏太多的钱。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
    现在直接高价卖给央视，容易伤了跟津门台的情分，便宜卖给津门吧，圆梦影业这第一枪就相当於是哑火了。
    所以说跟地方台绑定的太牢固，也不见得全是好处。
    而张延这番分析，眾人面面相覷，也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张延见状嘆气道：“算了，我先跟马台长商量……”
    正说著，摆在桌上的大哥大就响了。
    接起来一听，正是马原打来的。
    “领导，您有什么指示？”
    “我听说你那拍卖会遇到了麻烦？”
    张延苦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的耳目，江浙沪跳出来抱团，现在各省都订立了攻守联盟，谁也不能单独购买版权，我这锅饭算是彻底煮夹生了。”
    马原哈哈一笑，反问：“不是还有一个例外吗？”
    例外？
    张延道：“您是说山东台？可他们台现在也是卫星台……”
    “所以我们两家也可以抱团嘛。”
    马原打断他的话，道：“台里现在確实有点困难，所以我打算跟山东卫视一起买下首播权，咱们台出250万，山东台出300万。
    条件是你要给他们策划一款综艺节目，为他们3月底正式上星保驾护航——当然了，山东台也不会让你白帮忙，答应会推荐圆梦负责拍摄相关gg。”
    这还真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没想到拐弯抹角让山东台去找马台长，还能有到这样的意外效果。
    虽然原本许诺的gg分成，变成了推荐圆梦拍摄gg，但这里面油水也不算小了。
    而且有了这550万的开门红，《新游龙戏凤》的局面就算是打开了。
    总的来说，这买卖干得过！
    “成！”
    张延一口应承道：“您放心，过年这几天我就算想破头，也肯定会想出两个收视率有保障的好节目！”
    “两个？”
    马原疑惑道：“你这怎么还买一送一了？”
    “送肯定是送，但不是送给山东台。”张延郑重道：“一个是卖给山东台的，一个是给咱们津门台的。”
    “你小子啊！”
    马原哈哈大笑，因为最近摊子铺的太大，台里確实比较窘迫，拿出这250万他也背了不小的压力，但有张延这话就全值了，相信台里也不会有意见。
    “那咱们台里也仿照山东台，以后凡是你策划的节目，gg一律交给你们圆梦来做，反正你小子以前就是干这个起家的。”
    山东台说的是推荐，马台长则是直接拍板给了圆梦。
    不过以前张延虽然没有拿下gg，但拍gg明星都是圆梦的艺人，所以增量部分並没有那么多。
    马原掛断电话后。
    张延刚想宣布这个好消息，林领导电话也到了。
    他倒没询问张延是是不是遇到了麻烦，只说版权市场化的情况，关係到光电和港岛影视圈的谈判，所以决定派人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本章完)

 第280章 二四六

    第280章 二四六
    转过天一早。
    欧阳长林洗漱完下楼吃饭的时候，正好撞见了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程卫东和陈良。
    程卫东看欧阳长林一副鬱鬱寡欢的样子，便上去揽住他的肩膀哈哈笑道：“老弟，买卖不成仁义在，就算这事儿被搅黄了，也不影响你跟张老板的私交嘛。”
    欧阳长林嘆了口气，无奈道：“我是怕我们卖版权的时候，你们压价更狠。”
    说著，又转向魔都电视台的陈良：“陈兄，你不是要採访张总嘛，怎么昨天一点面子都不给？”
    陈良微微一笑：“一帆风顺的故事听起来太假大空，有点波折才更有看点——而且我相信张总能白手起家把生意做得这么大，肯定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更不会拒绝来自魔都的好意。”
    程卫东则是补充道：“我看这买卖多半能谈的成。”
    欧阳长林到了津门，就跟张延出去吃饭了，而程卫东和陈良也没閒著，早打听出来津门台因为摊子铺的太大，財政上有点捉襟见肘。
    既然如此，把首播权卖给各大省台就是圆梦最好的选择。
    说话间，三人连同几个隨行人员，就来到了位於招待所一楼的餐厅。
    进到餐厅后，程卫东就发现里面坐著几个没见过的新人。
    因为现在招待所食堂被临时包了下来，专门接待各省的代表，所以他想当然的以为是来了新的兄弟单位。
    於是凑上去对著为首的问：“诸位是哪个省的，怎么这时候才来？”
    为首那人抬头看看程卫东，咽下嘴里的热粥道：“我们不是省里的，是广电总局的人——上面觉得这次版权拍卖，是版权市场化规定下达后第一次公开亮相，所以让我们过来参观记录一下。”
    说到这里，他又意味深长的补了句：“我们是昨晚连夜过来的。”
    “呃~”
    程卫东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这第二次公开串联，他算是发起人之一，现在光电连夜把人派来，难道是……
    不过看看一旁的陈良，他又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反正天塌了有高个的顶著——光电来了又能怎么样，总不能牛不喝水强按头吧？
    但程卫东有底气这么想，其他省市可不都是如此硬气。
    一顿早饭吃完，明显有些人心惶惶。
    程卫东本想召集大家鼓鼓劲儿，省得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可又担心枪打出头鸟，所以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上午9点。
    眾人再次齐聚放映厅，眼见放映员掛上幕布，准备播放第七集电视剧，有那心浮气躁的就嚷道：“电视就別放了，先说说团购这事儿到底成不成吧！”
    如果是在昨天，肯定是一呼百应。
    但今天这位代表喊完之后，放映厅里却是出奇的沉默。
    张延见状，便从后排绕到了前台，对著台下笑道：“团购当然也是可以的，昨天晚上我们圆梦已经和津门台、山东台谈妥了，两家合计出资550万拿下了《新游龙戏凤》的首播权。”
    听到这个消息，眾人顿时一片譁然，所有视线都看向了前排左侧的山东台代表。
    先前这廝没有参加串联，大家还可以理解，毕竟山东台上了星，跟各省之间有著明显的利益衝突，就算想串联也要看兄弟省份愿不愿意。
    可你现在跟津门台一起，大价钱帮著圆梦抬轿子是个什么鬼？！
    你们可是唯二的上星地方台，按理说是最直接的竞爭对手，这么弄不等於是资敌吗？！
    山东代表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被这么多人盯著本来有些忐忑，但回头看看光电派来的人，又觉得台里的决定是明智的。
    这可不是哪个领导隨便就能决定的，肯定是光电整体都希望版权市场化，能顺利推行下去。
    而山东这个地方大家是知道的，向来思想觉悟比较高。
    而且谁说竞爭对手之间就不能合作了？
    现在上星的电视台就三个，与其互相爭斗，不如先合作起来吃掉其它省市的收视率份额。
    比如这次双方就谈妥了，等圆梦公司搞出让山东台满意的综艺节目，就跟津门台的节目错峰播放，大家一三五、二四六轮流称霸。
    “韩主任。”
    这时程卫东忍不住追问道：“你难道不应该给大家一个解释吗？！”
    “解释？”
    山东台的韩主任站起身来，冲眾人摊手道：“昨天的事情我好像没参与吧，既然我什么都没承诺过，我需要向诸位解释吗？”
    不过说完之后，他还是给出了解释：“我们山东台3月中旬就要正式上星了，到时候需要一些保驾护航的节目，这部《新游龙戏凤》再合適不过了。”
    眾人再次默然。
    確实，这部《新游龙戏凤》的质量没得挑，既从港台吸取了一部分成功经验，又有许多別出心裁的创新。
    其实欧阳长林之所以愁眉不展，除了为张延担心之外，更多的还是为自家的《新月格格》担心。
    论嬉闹，人家直接搬出现代人那一套；论虐恋，《新游龙戏凤》的剧本台词比琼瑶更入木三分。
    最让人欧阳长林感到惊讶的是，这样一部以恋爱为主的喜剧片，那些朝堂上的勾心斗角竟然都是符合人性逻辑的。
    相较之下，《新月格格》就显得……
    所以说山东台想拿这部戏，为自家的上星保驾护航，完全合情合理。
    可就算是合情合理，你堂堂山东大汉也不能轻易投敌呀？！
    “诸位。”
    这时张延拍了拍手，把眾人的目光吸引过去，笑道：“虽然中间出了些插曲，但买卖不成仁义在，接下来两天当中，我们圆梦会安排大家游览一下津门，並且还准备了每人300元的礼品券，希望大家都能玩得开心尽兴。”
    这么做，除了是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意思，也是想拉这些代表们去八一影视基地瞧瞧。
    毕竟这里面有一多半是製作中心的主任，都是影视基地的潜在客户。
    本来事情闹到这一步，很多人都准备打道回府了，但一听说还有每人300元的礼品券，几个穷省的代表顿时又改了主意。
    甚至还有人主动询问，这个卷是所有人都有，还是仅限於主任一级。
    在张延承诺所有人都有之后，气氛就更显得融洽了——电视台能不能捞到好处，哪有自己能不能捞到好处重要？
    就只有那几个富裕省份的代表，半点笑模样也没有，反而皱紧了眉头。
    程卫东倒也算是输得起，拍拍身边陈良的肩膀道：“看来咱们要准备第二轮嘍，我现在只希望这部剧不要太火，如果超过了前几年的《天津卫》……”
    陈良摇头笑道：“这对我的採访来说，反倒是件好事。”
    说著，他主动走到台前，对张延道：“张总，现在事情已经谈妥了，咱们说好的採访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真是厚脸皮！
    张延心中暗暗吐槽，他当初答应接受採访，是想让魔都衝锋在前，结果他们却成了拆台最起劲儿的，亏现在还好意思找自己兑现承诺。
    不过他也没恼，而是笑著应道：“当然可以，听说你们魔都台的採访別具一格，我正想见识一下呢——你等一下，我先交代两句。”
    说著，喊过陈虹耳语道：“想办法在招待所散播谣言，就说魔都台想吃第二轮的独食。”
    (本章完)

 第281章 人在家中坐

    第281章 人在家中坐
    虽然对陈良拆台的行为不爽。
    但中午接受採访时，张延还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儘量配合魔都电视台的人，毕竟这也是一次面向长三角的宣传机会。
    下午他则是向山东电视台的韩主任，详细询问了山东电视台对综艺节目的诉求。
    首先肯定是儘量小钱办大小事。
    山东台这几年虽然因为省里比较支持，资金上较为充裕——如果不是这个时空的津门台异军突起，第一个正经上星的电视台就是山东台了。
    但刚了300万购买首播权，接下来的综艺节目，山东台自然希望能少一些，当然要是特別优秀的节目，咬咬牙也不是不能上。
    其次，最好別是相声小品、唱歌比赛什么的综艺——不是说这些综艺不好，只是已经有央视、津门专美於前。
    其实韩主任还有句潜台词：就算张延在这些方面有更好的主意，那肯定也得紧著津门台。
    要求就这两条，但必须得让台领导一致通过才行。
    张延听完无奈嘆道：“这听著简单，但要做到可一点不容易——要不是有马台长的指示，要不是为了卖首播权，我是真不想接这个活儿。”
    顿了顿，又问：“能不能稍微宽限些时间？我年后有些事情要忙，还要跟著光电的队伍去趟港岛。”
    说是这么说，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主意了，但轻而易举拿出来的东西，人家又怎么会珍惜呢？
    “这个……”
    韩主任为难的道：“最迟四月初，不能再往后推了。”
    张延竖起巴掌：“五月！到五月中旬之前，我一定让你们满意！”
    两人一番討价还价，最终把时限定在了4月15號。
    见张延长吁短嘆的，韩主任只当自己打了场胜仗，於是趾高气昂跑到招待所前台，准备打电话向台里匯报自己协商成果。
    正拨號呢，就瞥见外面乌泱泱进来一堆人，其中就有浙江台的程卫东和江苏台的那位女將。
    嘁~
    韩主任暗暗撇嘴，先前那么不依不饶的拆台，亏他们还好意思坐圆梦的车出去旅游。
    “韩主任。”
    这时一个相熟的电视台代表，跟韩主任打招呼道：“你真该跟我们一起过去瞧瞧，那金鑾宝殿盖的——嘖，以后再拍皇帝戏，怕是必须得来津门嘍。”
    又有人感慨道：“怪不得圆梦一开始没把电视剧卖给津门台，搞这么大的工程，怕是好几年都未必能缓过来！”
    津门批给八一影视基地的地皮，足足是京城那边的一倍有余，而且还留了不少扩展的空间。
    所以除了原定的文戏区、武戏区之外，还盖了一座『小故宫』。
    这时又有人酸道：“你们看到影视基地对面那栋大楼没有？听说那是圆梦自己出资盖的办公大楼，这么有钱的大公司，还跟咱们斤斤计较……”
    说著，就不住地摇头。
    听了这话，反倒是程卫东有些看不过去眼，哂道：“人家是私企，有钱没钱跟咱们有什么关係？难道你还想让人家均贫富不成？”
    这时张延也从楼上下来，对著眾人拱手道：“诸位吃好玩好，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向我们王副总反映，我有些事情要进京一趟，可能接下来就没办法招待大家了。”
    听到这话，眾人反应各异。
    韩主任自觉跟张延关係不一样，所以便好奇的探问：“张总，什么事情这么著急？”
    张延摆手苦笑道：“別提了，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有人向上面提了个建议，本来跟我没什么关係，结果上面点名要我过去一趟。”
    不等韩主任再问，他又一拱手，然后就匆匆的离开了。
    看著他的背影，有人疑惑的问：“上面？哪个上面？”
    眾人面面相覷，却谁都没有答案。
    如果是昨天说这话，眾人大概率会以为张延是在自抬身价，但经歷了早上光电下场的事情，眾人可不敢再这么想了。
    …………
    赴京途中，虎头奔內。
    坐在副驾驶的陈虹不解的问：“崔建挑头搞自律协会也就罢了，怎么官面上还掺和进来了？”
    “你问我，我问谁去。”
    张延一边开车，一边无奈道：“我打一开始就不看好这事儿，所以回了津门后就没再过问，谁知道上面突然点了我的名。”
    顿了顿，他又道：“这样也好，等我忙完这事儿就提前回恆江一趟，年前也有充足的时间送你回老家。”
    这年关將近，进京的哨卡也多了。
    路过一个检查站的时候，张延和陈虹还被拦下来检查了一番，不过对方的注意力明显是在车上，似乎是认出了这辆虎头奔。
    张延和陈虹开著这车进京时，就想到了会惹眼，但平时低调也就罢了，这都快过年了，总不能还是锦衣夜行吧？
    进了京城后，张延把陈虹送到盖莉莉处【盖莉莉最近来了京城发展】，然后就去见了郭川林。
    “不是崔建。”
    一见面，郭川林不等张延询问，就直接道：“老崔本来想搞个民间组织，要不然也不会叫自律协会了，可没想到上面突然把我们喊了去，又点名要你参与进来。”
    说到这里，郭川林无奈道：“大概是上面觉得我们这些人都不靠谱吧。”
    “这怎么靠谱还有罪了？”
    张延是真心不想掺和这事儿，现在圈里都乱成什么样了，而且摇滚乐从底子里，就带了不服不忿的基因。
    真要是碰上混不吝的或者磕嗨了的，管你什么大佬不大佬，说不定直接就送你去见太姥了。
    而且这事本身就透著诡异。
    “四哥。”
    张延皱眉道：“上面要严管就一句话的事儿，把咱们推到前台是什么意思？”
    “这……”
    郭川林低头踅摸了一会儿，才隱约想出了些眉目：“可能是顾忌外部影响吧，这两年被邀请去国外表演的乐队都有好几支了，磁带在港台卖的也还可以。”
    顿了顿，他压低嗓音道：“听说啵麵把莪们咅亽包装成意见领餱ㄋ。”
    这口锅可太大了！
    作为生在红旗下长在新社会的年轻人，张延可从没想到自己还能跟这种事沾上边儿。
    不过上面既然主动点自己的名，应该对自己还是比较信任的。
    也不知道能不能推掉。
    看到张延冥思苦想的样子，郭川林拍拍他的肩膀道：“行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大年底下的开心点儿——走，咱们喊上崔建、竇维，去吃铜锅涮肉。”
    “我备孕呢，医生说最好別喝酒……”
    “那你喝茶行了吧？”
    郭川林道：“正好竇维的新专辑已经凑的差不多了，咱们几个一块给他把把脉。”
    得~
    这又是个苦差事。
    自打竇维从港岛回来之后，张延跟他在音乐的话题上，就从来没有达成过一致。
    (本章完)

 第282章 老友閒聚

    第282章 老友閒聚
    当天晚上。
    某个小饭馆的包间里。
    张延、崔建、郭川林一起听了竇维的试音带，后两者的都是讚不绝口。
    张延他却忍不住疑惑道：“为什么你这专辑里很多歌，背景音乐都比人声更大，弄的我都听不清楚你在唱什么了？”
    被狗仔队折磨了一年的竇维，看起来明显有点消瘦——当然，也有可能是晚上操劳过度的原因。
    听张延这么问，他怡然自得往后靠了靠，將两只手掛在椅背上，淡然道：“因为是梦，黑色的梦。”
    瞧他这故弄玄虚的装逼劲儿，张延直接给他一白眼。
    要点题也不是这么点的。
    不过算了，竇维的新专辑多少还是有点流行元素的，至少应该不会亏本。
    张延抄起筷子道：“行了，你这精神食粮我们吃完了，也该祭一祭五臟庙了吧？”
    崔建紧跟著端起酒杯道：“那我先跟你赔个不是，张延，我本来是想自己搞的，谁知道……”
    “崔哥，这事儿不能怪你。”
    张延忙打断道：“你是国內摇滚圈的开山怪，当然希望这个圈子能欣欣向荣——但你也別怪兄弟说话不好听，
    咱这圈子里那是群魔乱舞，想整顿没有霹雳手段就是白扯，可用上霹雳手段，被压服了的摇滚乐还是摇滚乐吗？”
    崔建嘆了口气，默默把酒干了，然后又问：“那难道这个圈子就没救了？”
    “死是死不了，就算这一波全都栽了，也肯定会有后来人，不过后人也逃不脱这个规律——我觉得这摇滚圈好有一比……”
    “比作何来？”
    郭川林凑趣的捧哏道。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张延摊手道：“其实其它圈子也免不了这样，但摇滚圈因为讲究张扬个性，所以就显得尤为突出。”
    崔建没说话，又给自己满了一杯。
    等他放下酒瓶，郭川林就给收走放到了自己脚边，然后对崔建道：“小张早就说过不看好这事儿，这次他肯定还会推辞——照我说，你也別掺和了，省得夹在中间两头受气。”
    如果是崔建自己搞的自律协会，那就算大家不以为然，看在他前辈大佬的身份上，也不会主动跟他为难。
    但要是官面上牵头，那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管得严了，肯定有人骂你是走狗，国內摇滚的开山怪又能怎样，旗人当汉奸还罪加一等呢！
    可要是管的鬆了，上面答不答应先不说，这本身就已经违反了崔建做这件事的初衷。
    崔建嘆了口气，又把杯中酒闷了，然后举著空杯子看向郭川林。
    “你先吃几口菜压一压。”
    郭川林无奈道：“我喊你们出来是想乐呵乐呵，结果这一个个的……”
    “我可没扫兴。”
    竇维插嘴道：“要我说管那么多干嘛，咱们唱歌好坏是自己说了算，什么这个圈那个圈的，我统统不认！”
    “这话对味儿。”
    张延拿筷子指著竇维道：“这孙子最近神神叨叨的，说话越来越没溜儿，但这话说到点子上了。”
    竇维闻言拿起个鸡腿作势要丟，张延连忙岔开话题：“你们家港姐儿过完年什么时候回港岛？”
    “你问这个干吗？”
    “我3月底要去趟港岛。”
    张延把事情简单说了，又道：“到时候人生地不熟的，可不就得指著她当带路党。”
    竇维听完之后慢慢磕出支烟来，却不点著，在指间来回盘弄著，答非所问的道：“我们魔岩下半年也要去港岛走一遭，让那些港岛人见识一下真正的音乐。”
    张延下意识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忍住了。
    说实话，他並不觉得魔岩搞的那些歌，真能在港岛吃的开。
    毕竟现在港岛正处於四大天王的时代，流行音乐——尤其是粤语流行音乐，目前占据著绝对的主流。
    而魔岩搞的是先锋音乐，虽然说艺术性確实要高一些，但普通听眾里真正识货的能有多少？
    但要是实话实说，估计今儿又得吵上一架——而且具体情况，也未必就像竇维说的这么简单。
    於是张延改口道：“那就祝你们旗开得胜，爭取能压下港姐儿一头，给咱们爷们爭口气。”
    王霏去年在港岛歌坛异军突起，甚至把狗仔队给引到了內地，有些报导还把竇维写成了王霏的掛件。
    竇维明面上没说什么，但像张延这些老朋友都能看得出来，丫心里一直窝著火呢。
    “哼~”
    竇维『哼』了一声，道：“她现在忙著呢，大概过了初五就走。”
    张延、崔建、郭川林三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儿，觉得这俩早晚得散伙——或许姜欣就是看到了这一点，所以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放弃。
    后面大家边吃边聊，郭川林一直在控制著，不让崔建喝太多，但崔建还是很快有了醉意。
    然后他举著酒杯唱起了那首被封杀的《一块红布》。
    这唱出来的感觉似乎是在说：我爱摇滚乐，我怕它完了。
    郭川林听的直嘆气，最后又默默把酒给崔建满上了。
    跟官面进行接触后，他俩大概是摇滚歌手里最清楚时下形势的人，却也是最无力的两个人。
    吃完饭，张延把三人挨个送回了家。
    最后送的是竇维，他拍著大门喊了半天王霏，结果出来开门的却是姜欣。
    这廝还没发现不对，兀自扯著姜欣的胳膊叮嘱道：“过完年，张延也要、要去港岛，你、你得帮他，这孙子在、在內地称王称霸的，等到了港、港港岛，谁特么认识这孙子？！”
    要不是他连姜欣和王霏都分不清，张延肯定要怀疑这孙子是借酒装疯，故意阴阳自己。
    姜欣听说张延要去港岛，皱眉问：“陈虹姐去不去？”
    她大概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说到港岛就自然联想到了出轨。
    “当然去。”
    张延坦然道：“我们不是准备结婚了吗，正好过去採购点新鲜玩意儿。”
    “喔~”
    姜欣立刻就不关注这事了，让张延帮忙把竇维扶进屋里，然后又把张延送出了门。
    到了大门口，她突然问张延：“你觉得竇维他们去港岛开演唱会，能成功吗？”
    正要拉开车门的张延愣了一下，回头纳闷道：“这个问题为什么要问我？”
    “他们都是音乐人，只有你是个成功的商人。”
    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怎么像是在骂人呢？
    张延想了想，道：“那我只能说一切皆有可能，因为成功的定义並不止一种。”
    他自认对张佩仁还是有些了解的，张佩仁是狂热的摇滚迷不假，但张佩仁也不是做慈善的，肯定要考虑好这么做的利弊。
    更別说魔岩还是滚石的子公司，滚石肯定也不会让他乱搞。
    比起竇维说的用音乐征服港岛，张延更倾向於这是提前写好了剧本的宣传方式，就类似於电影圈去外面拿个参与奖，然后回內地大吹特吹那种。
    “那你呢？”
    张延反问姜欣：“你希望他们能成功，还是……”
    “我不知道。”
    姜欣摇头道：“我只知道我累了，或许等他从港岛回来，就该有个结局了。”
    得~
    看来反倒是姜欣先扛不住了。
    张延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把自己在酒桌上的判断说出来——就竇维那样子，跟王霏长不了，跟姜欣更长不了。
    (本章完)

 第283章 稀里糊涂

    第283章 稀里糊涂
    转过天。
    张延搂著陈虹睡到日上三竿，这才去了姜纹的剪辑室。
    本来张延临走前都已经跟北影厂那边说好了，但等张延一走，这孙子就闹著要自己弄个剪辑室。
    董屏试图用武力威胁，但姜纹看准了这最后关头，剧组不可能再换掉自己，所以表面认怂，实则消极怠工。
    就这么磨了几天，董屏只能无奈妥协。
    好在设备都是租来的，最终消费也不算太大。
    张延找过去的时候，董屏又在跟姜纹吵架，原因是姜纹试图把之前被否定的片段，也就是老xx在电影院看禁片的那段剪进去送审。
    换成港岛来的文携，或许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但董屏肯定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眼见姜纹闷头坐在里背语录，翻来覆去的扯什么实事求是。
    张延直接把董屏拉到一边，小声道：“你跟他磨嘰什么，反正这么多素材，他剪出来的东西肯定短不了，到时候咱们再二次加工一下，然后送审不就完了吗。”
    “还是张总你脑筋活泛。”
    董屏由衷的竖起大拇哥，內蒙那边都习惯直来直去、白进红出，论这些弯弯绕他就差了不少。
    这次拍摄《阳光灿烂的日子》也算是交了学费。
    两人重新回到剪辑室里，就见姜纹正跟陈虹炫技呢。
    虽然这廝是第一次剪辑，但各种小妙招没少搜罗，经常是换著样搞，最后选出效果最好的那一版留下。
    效果確实好，不过张延看完就忍不住询问董屏：“你这是给他弄了几个拷贝？”
    “三个。”
    董屏竖起三根手指，涩声道：“他说你交代过，要做中、英、意三语，还有一个拷贝以防万一，我当时想著你確实说过要搞三个版本，所以就答应了。”
    “后来呢？”
    “后来都特么让他给剪了，四个版本就没一个重样的！”
    嘖~
    看来光是这后期製作，一家还得凑个十几万才成。
    不过这相比將近1200万的拍摄成本，也只能算是九牛一毛，而且姜纹剪出来的质量確实不错，所以张延最终也没说什么。
    只是跟姜纹、董屏约好了，明天上午去北外瞧瞧，看看有没有合適的义大利语翻译——英语翻译好说，在京城一抓一大把。
    从剪辑室里出来，陈虹忍不住感嘆：“姜纹確实是才华横溢，就一个剪辑都被他玩出了，张国利在这方面就差了不少。”
    “嘁~他就算再有才华，还不是要给咱们圆梦当牛做马？”
    “嘻嘻，亲爱的，你不会吃醋了吧？”
    “我吃他的醋？”
    张延把嘴一撇，直接岔开话题：“昨儿我都忘了问，盖莉莉怎么说的？”
    “跟我想的一样，还想再观望观望——主要是《一地鸡毛》已经定下了邓洁，不然她肯定不会拒绝。”
    《一地鸡毛》的前期筹备已经差不多了，预计正月十五之后就能开机拍摄——张国利或许在才华上不如姜纹，但论效率那绝对甩了姜纹好几条街。
    中午张延带著陈虹去了史铁升家蹭饭。
    下午陈虹和陈曦米约好了出去逛街，张延便独自一人赶奔文化布。
    在门口道明来意之后，门外打了好几个电话才联繫上相关责任人，把张延给放了进去。
    张延按门卫的指引找到二楼某间办公室，结果又足足等了二十多分钟，才见有个戴眼镜的中年人拿著几页文件走了进来。
    对方自称是『音乐舞蹈杂技处』的副处长，然后就询问张延搞的这个摇滚乐自律学会，都有什么章程和目標。
    这问的张延都懵了。
    他无语道：“这位领导，好像是你们点名让我来参与这事儿，我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而且也没有要参与的意思。”
    大约觉得张延態度不是很好，那眼镜男也沉下脸来：“不想参与，那你来干什么的？”
    张延愈发无语，要不是这个很杂鱼的处，也管著流行音乐，他真想回一句：那我走？
    两人大眼瞪小眼半晌，眼镜男忍不住再次开口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没別的意思啊。”
    张延摊手道：“我的影视公司正在积极参与影视民营试点，我的唱片公司正在忙著出专辑，什么摇滚自律不自律的，我真的没想过要参与。”
    眼镜男闻言皱起眉头：“你的公司叫什么名字？”
    “圆梦，津门圆梦。”
    “你就是圆梦的张总？！”
    眼镜男大吃一惊，继而又用地铁老人看手机的態度，盯著自己手里的资料看了好一会儿。
    然后他迟疑道：“可这上面显示，你是摇滚自律协会的发起人啊？”
    张延更懵了，他都没关注这事儿，怎么可能会是发起人：“会不会是写错了，真正的发起人应该是崔建才对！”
    眼镜男坚定摇头：“不可能，崔建是被我们点名封杀过的人，他怎么能搞得了自律协会？！”
    虽然他刚开始没把张延和圆梦的张总联繫在一起，但对崔建的履歷还是比较熟悉的。
    双方又是一阵大眼瞪小眼。
    然后眼镜男愁眉苦脸道：“张总，来都来了，要不你就想想这个协会该怎么搞……”
    “別介！”
    张延本来就想推掉这事儿，见对方都一副稀里糊涂的样子，那就更不可能接茬了。
    “我现在一大摊子事儿，哪有时间管什么摇滚圈，而且明年我还要跟著光电的考察团去港岛。”
    眼镜男为难道：“可这文件……”
    “要不您先跟上面反应一下？”
    “这……行吧，我先问问看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是摇滚圈的其它人，眼镜男肯定不会这么好说话，但张延手里攥著全国最大的音乐公司，最近还买下了李成儒的豪宅豪车，明显不是个好拿捏的主儿。
    於是互相留了联繫电话，眼镜男就暂时放过了张延。
    “真是莫名其妙。”
    张延正一边嘀咕一边往楼下走，忽见楼下有个熟悉的人影也正往楼上走。
    “是你？！”
    “杨阑？”
    两人在楼梯转弯处匯合，彼此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杨阑深吸一口气，压下情绪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也不知道。”
    张延摊手道：“反正就是稀里糊涂被叫过来了——你呢，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杨阑冲他翻了个白眼：“我到美国是去进行文化交流学习的，出国前当然要在文化布做个备案。”
    “喔~”
    张延点点头，绅士的让开了去路。
    杨阑往下走，他也准备往下走，结果刚走了两步，又被杨阑给叫住了。
    “怎么了？”
    张延纳闷回头。
    杨阑与他四目相对，好半晌才咬牙道：“你在外面等我一下，待会儿送我回电视台。”
    看她这意思，显然不只是想坐顺风车那么简单——莫非是上回食髓知味，想最后来个分手快乐？
    (本章完)

 第284章

    第284章
    张延在大门口等了快一个小时，才终於等到了杨阑。
    杨阑上了副驾驶，下意识摸了摸內侍，艷羡的询问道：“这就是李老板那辆虎头奔吗？”
    “对，就是那辆。”
    张延隨口搭话，一边启动车子一边问：“就把你送到央视就行，对吧。”
    杨阑却没有回话，直到车子驶过两个路口，她才艰涩的开口道：“我想找你借点钱。”
    “多少？”
    “十万——十万美金。”
    嘖~
    虽然以前接触到的女人，也有涉及利益的部分，但像这么赤裸裸谈钱的，张延还是第一次遇到。
    不过人家都要去美国了，也確实没必要再端著。
    “多了。”
    张延认真道：“第一次是你主动的，第二次算是我的过错，里外里一折算……”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杨阑也是下了很大决心，觉得不能白白便宜了张延，才硬著头皮提出借钱的，没想到张延竟然跟她论起了对错。
    这么斤斤计较，还是不是男人啊？！
    面对她的控诉，张延淡然道：“我是资本家，你即將投奔资本世界的，咱们亲兄弟明算帐有什么不对吗？再说明明是你先谈钱的。”
    “我是借钱，又不是不还给你！”
    “隔著太平洋，你让我怎么收债，找你即將离任的丈夫吗？”
    “你、你……”
    杨阑气的肺都要炸了，咬牙切齿的怒视著张延。
    张延也不惯著她，直接把车停在路边，与她四目相对道：“谈钱伤感情，何况咱们之间压根也没什么感情。”
    如果是周涛索要分手费，他估计二话不说直接给了。
    但杨阑……
    凭什么女人主动睡了男人，还要男人掏钱？
    就算第二次自己为了摄影艺术，换成了主动的一方，那也该功过相抵……
    见张延一副滚刀肉的架势，杨阑咬牙喘了会儿气，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那你能借多少？！”
    “三万，最多三……”
    还没等张延把话说完，杨阑解开安全带推门就下了车。
    张延目送她气咻咻的越走越远，默默的换上磁带，听著歌调头回了史铁升家。
    『当你踏上月台，从此一个人走，我只能深深地祝福你……』
    到了史铁升家，陈虹和陈曦米还没有回来，张延便推著史铁升去了地坛公园散步。
    不知道是不是那篇《我与地坛》的功劳，这两年地坛公园也逐渐热闹起来，再也找不回当年幽静了。
    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张延把水壶递给史铁升，笑道：“我听说余樺前阵子带你去了车站后街？”
    说是后街，其实在火车站前面的某条巷子里，里面是层层迭迭的洗头房和小旅馆。
    史铁升闻言无奈道：“那天刚下了雪，他说要带我去踏雪寻梅，谁知道原来是去採风的，还是去那种地方採风——其实他推我去，就是想让我给他作证。”
    这种事也就余樺干得出来。
    “得亏没碰上扫黄，不然他肯定又把你给丟下了。”
    夏天的时候，他和莫岩还推著史铁升去偷西瓜了，结果被瓜农发现，两人丟下史铁升就跑了。
    正说话间，张延掛在轮椅上的大哥大忽然响了。
    接起电话，半天没人言语，张延想了想，吐出一个字：“杨？”
    对面还是没说话。
    “那我掛了啊。”
    “9088668！”
    对面的杨阑忽然报出一串数字，这个串数字张延熟悉的很，正是陈虹的手机號码。
    他脸色一沉，冷笑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查到这个號码的，但我很確定一件事——现在连三万也没有了，我不会接受任何敲诈！”
    “这不是敲诈，是討回公道！”
    杨阑冷笑道：“就算你未婚妻知道你在外面天酒地，但她知道你还是个拍別人照片的变態吗？！十万美金，一分也不能少。”
    张延二话不说，直接掛断了电话。
    正犹豫要不要给陈虹打个电话做做铺垫，就听史铁升问：“怎么了，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没有，就是……”
    张延刚想糊弄两句，大哥大又响了，他以为是杨阑不死心又打了过来，於是走到一边接起来沉声道：“十万美金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但你一分都別想拿到！”
    对面沉默片刻，才自报家门道：“张总，我是音乐舞蹈杂技处的李景涛。”
    “李处长啊。”
    张延这才知道闹了乌龙，连忙道：“不好意思，刚才有个生意没谈妥，闹的挺不愉快，我还以为是……有什么事儿您说。”
    眼镜男李景涛的態度，倒是比先前更亲热了：“是这样的张总，刚才我跟上面沟通了一下，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倡议人，写的是您的名字，但他们都觉得你比崔建更合適。”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张延原以为是哪个领导拍脑门决定，谁知道最后竟然是一笔糊涂帐。
    他无语道：“可我根本没想过掺和这事儿啊，我自己的事情还忙不过来呢。”
    “能者多劳嘛。”
    李景涛笑道：“要不这样，明天上午您再来一趟，跟我们领导当面协商一下？”
    “这……后天可以吗？我明天实在是抽不开身。”
    “可以可以，领导说腾您的功夫。”
    掛断电话后，张延更鬱闷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给陈虹做做铺垫，结果打过去却发现占线了。
    那拜金女动作还挺快的……
    …………
    某內衣品牌店。
    陈虹给陈曦米挑了件內衣，正等著她试穿呢，就忽然接到了杨阑的电话。
    杨阑没有自报家门，而是开门见山的道：“你想不想知道你未婚夫张延的真面目？！”
    陈虹默然了两秒，旋即咯咯笑道：“想啊，你跟我仔细说说唄。”
    这態度跟杨阑想的不一样，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所以她还是咬牙道：“他自持有钱有势，在外面到处哄骗女人，遇到不从的，还会拍下照片威胁对方！
    这种狗男人以后迟早是要遭报应的！我劝你最好早点认清现实，跟他一刀两断！”
    “是吗？”
    陈虹的態度还是不温不火：“可你这么空口白牙的说，我很难相信你啊——要不这样，咱们约个地方见一面，你把你掌握的证据或者自身遭遇，仔细跟我说一下。”
    对面顿时哑火了。
    杨阑一开始之所以没有自报家门，主要是担心陈虹气愤之下迁怒上自己，坏了自己出国留学的好事。
    可看陈虹现在的態度，如果自己不能出示证据，她肯定不会相信自己说的。
    “哼~”
    犹豫片刻，杨阑还是不敢冒险，於是冷笑道：“你要是不信，大可以去找张延问清楚。”
    反正她一是要钱，二是想给陈虹拱火，只要陈虹找上张延，目的就算是达到了一半。
    所以说完之后，她就直接掛断了电话。
    听著手机里的盲音，陈虹微微嘆了口气，然后熟练的拨通了张延的电话，问：“亲爱的，你是不是翻船了？”
    (本章完)

 第285章 交给我了

    第285章 交给我了
    国贸小院。
    陈虹从张延手上接过照片，端详两眼后，忍不住感嘆道：“嘖~这可真是春潮带雨晚来急。”
    然后她照片小心放进包里，拿起车钥匙带上墨镜道：“亲爱的，这事儿就交给我了，你晚上记得別喝酒。”
    “你確定你自己能行？”
    张延有点担心陈虹会吃亏，毕竟杨阑现在都开始敲诈勒索了，还有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你就放心吧。”
    陈虹笑盈盈道：“现在你们是麻杆打狼两头怕，谁都不敢把事情闹大，我找她好好谈一谈，肯定能让她知难而退。”
    说著，带上墨镜挎上包，拎起大哥大就往外走。
    到了胡同外面，她坐上虎头奔，却没有急著启动车子，而是先拨了两个传呼。
    …………
    自从下午打完那通电话之后，杨阑就一直心绪不寧，纠结自己这么做究竟是对是错。
    当然，她並不觉得自己找张延『借钱』有什么不对，这是那狗男人欠自己的！
    她只是有些担心把陈虹卷进来，会让事情闹大，如果因此影响了出国留学，那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担心会影响出国留学，难道张延就不怕自己婚前出轨的事情，被媒体曝光出来？
    就算他不是公眾人物，这事儿对他的影响没那么大，但陈虹的父母亲人会怎么想？
    而且那个陈虹听起来挺冷静的，不像是会衝动行事的人。
    “杨阑，到点了~”
    这时有人提醒了一声，杨阑才发现已经到了下班的时候。
    自从提出要出国留学之后，节目组里一些人就主动跟杨阑划清了界限，但也有不少人比之前更亲近她了。
    《正大综艺》的宗旨是开眼看世界，但世界迷人眼，尤其节目组选的题材都是国外美好的那一面，看多了就容易被蛊惑。
    所以跟她志趣相投的同事並不在少数。
    几人有说有笑的下到一楼大厅，结果正看到周滔匆匆的跑了出去。
    有跟杨阑关係特別好的，就一语双关的嘲讽道：“你们瞧她那心急火燎的，怕是一分一秒也等不了了。”
    杨阑看著周滔逃也似的背影，不屑的冷哼：“摘桃子嘛，谁不想儘快尝尝这甜头。”
    到了车棚附近眾人各自散开，杨阑全副武装的裹好自己，又加了一副防风眼镜，这才骑著车子往家走。
    准確的说，是回她自己租的公寓。
    为了留学的事情，她早就已经跟丈夫闹掰了，最近基本就没回过家。
    那公寓离著央视也就不到两公里远，但杨阑半途还是习惯性的歇了歇脚，把手上脸上稍稍捂热，免得伤了皮肤。
    所以等回到公寓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接近六点半了。
    她把车子停到狭窄的储藏室里，正要往楼上走，却忽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楼梯转角处慢慢显出了身形。
    “周滔？！”
    杨阑眼皮微跳，下意识往后退去，虽然战斗力上她是不虚周滔的，可周滔既然提前等在这里，肯定是有所依仗。
    周滔还是不紧不慢的逼近，不过脸上的表情却透著几分恍惚，看向杨阑的目光也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这女人是不是精神出了问题？
    杨阑已经退回到了门口，一边做好隨时逃跑的准备，一边忍不住探问：“你到底想干嘛？”
    “我是来抓小三的。”
    周滔站住脚，脸上有三分快慰，却有七分的纠结。
    什么鬼？！
    杨阑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要说小三的话，周滔应该比自己更符合条件吧？
    “你有病啊？”
    杨阑冷笑道：“你有什么资格……”
    “当然是我给的资格。”
    这时她身后突然传来女人笑盈盈的声音。
    杨阑猛然转头，这才发现自己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两个女人，其中一个正是张延的未婚妻陈虹。
    “你、你……”
    杨阑不自觉的张大了嘴，她没想到陈虹竟然会直接找上门来，更想不到陈虹会跟周滔联手。
    这也太荒诞了吧？！
    不过想到周滔说的『抓小三』，杨阑心中立刻惊醒起来，然后想也不想的就向陈虹冲了过去，一边伸手推搡一边嚷道：“闪开，给我闪开！”
    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对方有三个人，为今之计只有迅速突围。
    杨阑有些庆幸，自己为了踩自行车穿的是运动鞋，而且当年在北外读书的时候，自己虽然不算长跑健將，但在女生当中也算是名列前茅。
    只要能衝出楼道，那接下来……
    刚想到这里，杨阑忽然觉得腰上一紧，然后天旋地转，『碰』一声被人狠狠摜在了水泥地上。
    哪怕身上裹的里三层外三层，这一下也把她摔了个七荤八素。
    等从眼冒金星的状態中恢復过来，就见那个不认识的姑娘，正用膝盖抵著自己的胸口，居高临下冷冷的看著自己。
    杨阑下意识想要挣扎，结果发现对方的力气大的根本不像是个女人，甚至不比身材魁梧的张延差上多少。
    这难道是陈虹的女保鏢？！
    杨阑知道挣是挣不脱了，下意识就想大声呼救，然后一张照片突然出现在她眼前，隔空点中了她的哑穴。
    陈虹也居高临下，笑吟吟的看著杨阑：“告诉我你家在几楼，或者咱们在这里继续。”
    杨阑犹豫了一下，还是老实答道：“我住在302。”
    陶葒闻言，冷著脸揪著杨阑的头髮，像是牵著驴骡一样把她拉起来，然后逕自往楼上走去。
    陈虹笑吟吟的跟在后面，周滔则明显有几分不自在。
    等到了302，陶葒让杨阑开了门，然后一把將她推倒在地，薅著脖领子扯到房间中央，就开始对她拳打脚踢。
    边打边骂道：“贱人、狐狸精、臭不要脸的，自己有丈夫还上赶著勾引男人，贱货……”
    虽然隔著厚厚的衣服，却依旧打的杨阑抱著头缩成了一团。
    而见到这一幕，陈虹优哉游哉的坐到了沙发上，顺手打开了电视机，把声音调大。
    而周滔却是看的心里直哆嗦，陶葒骂的那些换到她身上，也是一点都不违和——幸亏自己没有真正去挑战陈虹，不然现在变成滚地葫芦的只怕就是自己了！
    就这么持续了约莫两分钟，眼见陶葒一点都没有打累了的跡象，周滔哪怕再討厌杨阑，也忍不住小声劝道：“差不多了吧，別把人打坏了。”
    陶葒回头瞪了她一眼，半点没有要停手的意思。
    周滔只好转向了陈虹。
    陈虹笑道：“她这可不是为了我打的，反正冬天穿的厚，多打几下也没什么。”
    听她这么一说，陶葒反倒冷哼一声停了下来。
    “呵呵~”
    陈虹把电视音量调低，看向蜷缩在地上的杨阑，诚心实意的道：“其实我应该感谢你，要不是有你这样的主动送上门，我这杀威棒还不好打了。”
    (本章完)

 第286章 一举多得

    第286章 一举多得
    在向张延了解完杨阑的情况之后，陈虹就觉得这是个送上门来的好靶子。
    首先杨阑和周滔的情况差不多，教训了她就能对周滔敲山震虎。
    其次杨阑是陶葒最討厌的那种狐狸精，正好可以用当初陶葒威胁自己的话，激陶葒出手——当然在陈虹看来，陶葒也是个偷腥的贼。
    而且让陶葒见到周滔和杨阑，还能给陶葒心里添堵，如果能让她从此主动疏远张延，那就最好不过了。
    如果是平时，陈虹是不敢把这两个人凑到一起的，但这不是张延翻了船，把麻烦带到她头上了吗？
    尤其还是在两人即將结婚的前夕。
    这一局陈虹占著理呢，就算张延事后有些不高兴，也不好意思追究什么。
    所以说，她对杨阑是出自真心实意的感谢。
    如果不是杨阑主动送上门来，哪有这一举多得的好机会？
    而杨阑依旧抱头蜷缩在地上，仿佛丟了魂儿似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陈虹见状，对著周滔吩咐道：“去把她扶起来。”
    我又不是你的丫鬟隨从！
    周滔心里暗暗吐槽，她向来以为自己是能跟陈虹分庭抗礼的存在，哪怕稍稍差了一点，也不至於在对方面前伏低做小。
    可看看对面冷著脸的陶葒，周滔还是乖乖的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扶著杨阑翻身坐起。
    杨阑脸上並没有伤，只是看起来有些苍白，她的目光与陈虹对上，立刻便又偏转开。
    失算了！
    没想到这女人比那狗男人更狠！
    “咯咯咯~”
    陈虹娇笑两声，歪头再次看向杨阑的眼睛：“你信不信，我虽然没她力气大，但我一定打的比她疼。”
    杨阑嘴角颤了颤，强行挤出一丝苦笑道：“算我认栽了行不行，反正我马上就要出国了，也不会威胁到你跟张延的感情。”
    “你可以威胁啊，只要能做到。”
    陈虹笑道：“其实我今天过来，就是代表张家来认可你的——周滔，倒一杯茶。”
    呸~
    你是没长手吗？！
    周滔心里腹誹著，但有一就有二，还是乖乖的斟了一杯。
    陈虹示意周滔把茶水递给杨阑，笑问：“以前像你这样的人该怎么做，你应该懂吧？”
    我马上就要出国了、我马上就要出国了，没必要跟这些野蛮人硬碰硬！
    杨阑念著外国经，好容易才控制住衝动，没把茶水泼到陈虹脸上。
    然后她咬著牙变坐为跪，恭敬的把茶水举过头顶，一字一句道：“请夫人吃茶。”
    “呦，我还以为是叫姐姐呢，看来还是你们主持人懂得多。”陈虹调侃著，把茶水接过来抿了一口，然后又道：“既然你知错了，那出国前就先跟著周滔学学规矩吧。”
    顿了顿，又对周滔道：“你从明天起就搬到这边来住，你是姐姐她是妹妹，该怎么使唤怎么使唤。”
    嘁~
    真把自己当成封建社会的大妇了？！
    周滔正在腹誹，忽听旁边传来一声冷笑：“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地主婆了？”
    周滔还以为是自己说漏嘴了，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这话是陶葒说的。
    怎么这个陶葒连陈虹也要懟？
    她到底是干嘛的？
    陈虹不以为意，主要是也打不过陶葒，伸手托起杨阑的下巴，笑道：“这些天要乖一点喔，反正忍忍就过去了，等去了美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说著，起身向外走去。
    周滔见状，也忙追了出去。
    陶葒是最后一个走的，临出门忽然回头看去，杨阑正怨毒的看过来，被她嚇了一跳，忙装出低眉顺眼的样子。
    “哼~”
    陶葒不屑的冷哼一声，这才走出了公寓的大门。
    到了外面。
    周滔有些纠结的问：“我真的要搬过来住？”
    陈虹斜了她一眼，笑问：“怎么，给你报復的机会你还不敢要？”
    旋即又道：“放心吧，为了出国留学，她肯定不敢再作妖了——当然前提是你能掌握好尺度，別把她给逼急了。”
    周滔默默点头，心里却特別不痛快。
    这些道理她其实也能想得通，但脑子今天莫名其妙总是短路。
    难道是被陈虹敲山震虎的气势给威慑住了？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
    中戏大门口。
    冰雪姐妹正在向几个家长兜售艺考资料，忽然就见一辆立標奔驰停在了校门口。
    本来姐妹俩也没太在意，但家长里却有人认出了这辆车：“那不是特別特李老板的虎头奔吗？”
    李老板的虎头奔？
    那不就是传闻中卖给了张老师的豪车吗？
    冰雪姐妹下意识看了过去，正好就看到陶葒从后排下来。
    这都不背人了吗？！
    冰雪姐妹正面面相覷，结果又看到从驾驶席上下来个漂亮女人。
    李鱈不確定的问姐姐：“那是不是《天津卫》里的周楠？”
    “是陈虹，张老师的未婚妻！”
    李兵兵死死盯著陈虹，像是要把对方的样子刻进脑海里一样。
    “那她们这是……”
    李鱈有些懵圈，这大妇跟小三在一起干嘛呢？
    “陈虹未必知道……”
    李兵兵说到一半就停住了，毕竟这事儿姐妹俩只是心照不宣，还从来没有挑明过。
    这时有客人不满道：“你们这资料还卖不卖了？”
    “卖卖卖！”
    李兵兵说著，却把手里的学习资料丟给妹妹，道：“我过去瞧瞧。”
    这时陈虹已经开车离开了，李兵兵跑过去，小心翼翼的打量著陶葒的脸色问：“学姐，你没事吧？”
    看陶葒的脸色，她感觉今天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没事。”
    陶葒摆摆手，闷著头逕自往里走。
    李兵兵犹豫了一下，也紧隨其后进了校门。
    陶葒一口气走到了宿舍楼下，但却没有进门，而是围著宿舍楼前的空地来回踱步。
    李兵兵也亦步亦趋的跟著走，走了约莫能有六七分钟，才听陶葒嘆了口气问：“你觉得男人是不是有钱就会变坏？”
    如果是別人问，李兵兵大概率会回答：是的。
    但陶葒学姐和张总的关係，就是建立在变坏的基础之上。
    所以她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道：“会不会变坏不好说，但在影视圈有钱有势了，就肯定会面对很多诱惑，面对这些诱惑大多数人恐怕都是把持不住的。”
    “是啊。”
    陶葒又嘆了口气：“这个圈子里狐狸精太多了，根本不管自己有没有丈夫、有没有男朋友，只要遇到……”
    说到半截，她感觉自己说的有点多了，於是停了下来，对李兵兵道：“我没事儿了，你忙你的去吧，別耽误了生意。”
    说著，自顾自钻进了宿舍楼。
    李兵兵蹙眉看著陶葒的背影，心想这有丈夫的、有男朋友的，肯定不会是陶葒学姐自己，更不会是陈虹。
    会是谁呢？
    其实是谁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连有夫之妇都忍不住要往上贴，那自己在梦里的表现，似乎也没什么大问题……
    (本章完)

 第287章 小矮个

    第287章 小矮个
    张延晚上请余樺和刘振云吃饭，一是朋友之间敘旧，二来也是想琢磨一下明年的编剧问题。
    结果饭桌上光听余樺抱怨了。
    老谋子拍的《活著》早就拍完了，但到现在都还没能过审呢，眼见是赶不上94年的柏林电影节了。
    “刪刪刪，就特么知道刪改！”
    借著酒劲儿，余樺拍著桌子破口大骂：“现在市场为什么不景气，还不就是被这群人给搞坏的？！”
    张延其实也挺操心这事儿的。
    主要是再这么耽误下去，没准《活著》就要跟《阳光》撞车了——张延就算对姜纹再有信心，也不觉得他的处女作能干得过老谋子。
    但这事儿他又插不上手，也只能空泛的宽慰余樺几句。
    余樺不出意外喝的酩酊大醉，最后是张延和刘振云一左一右扶著他下的楼。
    到了楼下，张延就看到了停在路边的虎头奔，忙撇下余樺跑过去询问：“你怎么来了？来也不跟我说一声，在楼下等多久了？”
    “也没多久。”
    陈虹下了车，向刘振云招呼道：“走吧刘哥，我送你们回去。”
    “我开车吧。”
    张延其实特想知道陈虹这一晚上都干了什么，但当著刘振云和余樺的面又不好追问，只能先忍耐著把两人送回了家。
    等车上只剩两人，张延立刻迫不及待的追问起来。
    “也没什么，就是找上门教训了她一下。”陈虹笑道：“为防万一，我还叫上了陶葒和周滔。”
    “呃~”
    张延顿时不知该说什么了。
    如果说下午是翻船，那这晚上就是撞船了。
    可他也没办法怪罪陈虹，毕竟是自己惹的麻烦闹到了陈虹那里。
    算了，回头再看看陶葒的態度吧。
    至於周滔……
    反正自己就这样了，爱咋咋地。
    …………
    因为晚上回去又交了公粮。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com】
    第二天直到董屏打电话来催，张延和陈虹才起来洗漱一番，赶奔北外匯合。
    结果到了学校门口，就只看到了董屏和他的司机。
    “姜纹呢，他没来？”
    “进去了。”
    董屏往学校里一指：“那孙子昨晚上被逼婚了，听说差点打起来。”
    “逼婚？谁，是寧靖还是……”
    “当然是寧靖。”
    董屏幸灾乐祸道：“那姑娘还挺传统的，说是至少要先订婚，要不然就分手，她绝不像刘小庆那样不明不白的拖著。”
    顿了顿，董屏又叮嘱道：“见了面你先別损他了，看样子他是愁的不行，別刺激过了头，到时候再耽误了后期製作。”
    “我爭取吧。”
    张延耸耸肩，挎著陈虹，跟著董屏往里走。
    董屏早提前跟人约好了，带著张延就直奔小语种教学楼。
    隔著老远，就看到姜纹正趴在三楼栏杆上抽菸呢，那股子文青劲儿隔著几百米都能糊你一脸。
    也不知他这是因为寧靖逼婚，还是回想起了刘小庆的好处。
    四人拾级而上，沿途遇到不少大鼻子蓝眼珠，这倒並不奇怪，英语俄语日语之类的，本国人才已经培养出了不少，但有些小语种还是有不少外教。
    等上了三楼。
    四人看到姜纹就是一愣，因为就这么几分钟的功夫，他身边就多了个金髮碧眼的外国女人。
    看样子两人还聊的挺投契，那洋妞一边跟姜纹聊天一边捂著嘴笑。
    “屮！”
    董屏酸溜溜的嘟囔道：“老子特么就多余担心他！”
    这时姜纹也看到了张延等人，於是领著那洋妞迎了上来，给双方介绍道：“这位美女叫陈虹，是我们国家的著名女演员，她身边这个是与艺术绝缘的冷血资本家——还有这位，是我新电影的投资人董先生。”
    说著，又指了指身边的洋妞道：“这是桑德林·舍妮维，法国学者，专门研究东亚哲学的，对咱们的道教也有很深的了解。”
    桑德林一边掩嘴笑著，一边主动向陈虹伸手，用流利的中文道：“我看到过你演的gg，你本人比电视上更漂亮。”
    “你也很有气质。”
    陈虹礼貌的回应著。
    张延则是斜著姜纹道：“要不要我们也给你做个详细介绍，比方说昨晚上刚……”
    “咳~”
    姜纹乾咳一声打断了张延的话，再次郑重介绍道：“刚才是开玩笑的，这位是张延张总，他是我们国內最大音乐公司的老板，被称作是华语乐坛的……你知道伯乐吗？”
    桑德林点头道：“我知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你中文说的真好。”
    张延也忍不住讚嘆。
    “我已经在这个国家待了四年了，而且我研究的东西，也要求我必须了解中国的文化。”
    桑德林说到这里，转头看了眼姜纹：“姜是我这些年，在中国见到的最有气质的男人。”
    那是你没看过他跪下来写自白书的样子。
    张延心里也有点酸溜溜的，论相貌，他自认比姜纹还是要强上那么一点点的，但好像身边的女人就没一个是衝著他的相貌气质来的。
    正说著，几个学生从教室里出来，从眾人身边路过。
    张延便带头让到了一旁。
    结果为首的小姑娘看到摘了墨镜的陈虹后，忽然停住了脚询问：“请问你是不是《天津卫》的女主角？”
    “呵呵，我叫陈虹。”
    “果然是你！”
    那姑娘立刻兴奋的上来索要签名。
    而她的几个同伴都等在一旁，这时张延就见其中有个小矮个长的十分面善，似乎曾在哪里见过对方。
    对方好像也认出了张延，四目相对，忙弯腰道：“张总，您好。”
    “咱们见过？”
    张延指指他再指指自己。
    小矮个连忙道：“我前阵子在央视见过您，我们最近排了个节目，被央视选中去参加大学生晚会，后来我们去参观春晚彩排，正巧遇见您了。”
    “噢~”
    张延微微点头，但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他在彩排现场关注的都是大腕儿，按说应该不会对一个普通学生太过留意。
    想了想，张延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何迥，是学阿拉伯语的。”
    “噢~”
    这回张延知道为什么觉得眼熟了，自己在梦里看到过对方主持综艺的片段，这人未来好像是个相当出名的主持人。
    张延本来想给对方留个名片，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太刻意了，而且自己手底下又不缺主持人——还是回头向津门台推荐一下吧。
    这时陈虹也给那姑娘签好了名，几个大学生抱著书本嘰嘰喳喳的下了楼，张延等人也在桑德林的引领下，找到了学校的义大利语老师。
    听说是给电影做字幕，两个义大利人都挺感兴趣，其中一个还自称在威尼斯有门路，能帮忙送过去参选。
    (本章完)

 第288章 走的路多了

    第288章 走的路多了
    【还是难受，今儿就一更——·】
    解决翻译问题，张延又跟文化布反覆拉锯了几日，交涉层次从副处升格到副司，最后结果是他没答应、对方也没有鬆口。
    说实话这事儿確实有点难搞。
    因为走穴商演这类事情就是文化布在管，如果跟文化布的关係搞僵了，圆梦最大的財源收入就有可能受到影响。
    所以张延也不好强硬拒绝。
    不过他张某人也不是没根脚的，所以文化布也没敢强行摊派。
    就这么拖到阳历二月初，衙门口要为春节做准备了，双方的扯皮这才算暂时告一段落腊月二十三。
    张延终於踏上了回乡路，同行的除了陈虹，还有妹妹张芳和准妹夫康詼。
    广播学院其实还没放寒假，不过因为主持了《我为歌狂》第二季，张芳现在也算是北广的明星学员，隨便找了个理由就提前放假了。
    四人一路上谈天说地。
    康谈在央视歷练了一年，明显也成长了不少，对很多事情也多了自己的见解。
    虽然他没有明说，但能感觉出来，他其实对现任杨台长的政策有些不以为然，觉得打破原有的桔当然没错，但凡事朝钱看就有些矫枉过正了。
    “现在还不是你发表意见的时候，往后在台里多听多看少说话。”作为大舅哥，张延板起脸来叮嘱道：“在央视这种地方，没个副厅打底最好是谨言慎行。”
    康詼郑重的点了点头。
    张芳却笑道：“哥~我倒觉得没必要憋著，现在他才刚进单位没多久，真要是不合適，就早点辞职下海，不然一直委屈自己和光同尘也没什么意思。”
    张延通过后视镜瞪了妹妹一眼，没好气道：“你以为自己下海做老板，就能隨心所欲了？我这几天都已经烦透了，还不是要跟文化布虚以委蛇？”
    正说看，张延发现前面有辆拖拉机正在缓缓驶上国道，按照现在的车速恐怕来不及通过。
    他下意识正要减速，眼角余光扫见路边的情况，忽然惊出了一身冷汗，急忙猛踩剎车，然后掛上倒挡，一脚將油门踩到了底。
    也就在他剎停的同时，车子后方十几米远的地方，又有一辆拖拉机衝上了省道，试图封锁来时的道路。
    不过因为张延反应及时，还没等后面那辆拖拉机封死省道，虎头奔就贴著路基冲了出去。
    眼见那拖拉机车斗里冒出四五个举著砍刀的男人，指著虎头奔大呼小叫，张延根本不敢停下来，就这么倒著开出四五百米远，这才敢调转车头夺路狂奔。
    这时陈虹惊魂未定的问：“刚才那是、是遇到劫道的了？！”
    “应该是。”
    张延也是后怕很，要是他的反应慢上个两三秒，这一车人说不定就交代在这里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对陈虹道：“把你的大哥大给康詼，让他出面报警！”
    陈虹忙从旁边的挎包里翻出大哥大，递给后座的康谈时，她的手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毕竟这年头的车匪路霸可不只是图財那么简单，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是一样不少。
    康谈倒还算镇定，一边握看张芳的手宽慰，一边把大哥大放在腿上拨通了报警电话。
    央视的名头確实好使。
    仅用了不到四个小时，同一个村子的十余名案犯就被统统逮捕到案，不过他们都咬死了不承认是拦路抢劫，只说是凑巧路过附近。
    隨身携带砍刀和猎枪，主要是因为附近有只疯狗，大家正准备去把这只疯狗给干掉，
    所以才带了武器。
    这种一听就是扯谎的话，警方自然不会採信，更不用说报警的还不是一般人。
    县局领导再三向眾人表示会一查到底，而且还专门派了辆警车，沿途护送张延等人回恆江。
    有警车开道，这一路自是太平无事。
    本来张延怕家里担心，不准备把这事儿告诉父母，谁知道到家后待了没两天，市公安局领导就跑来登门慰问，还带来了案情的最新进展。
    那些倒不算是惯犯，之前只做过两次案，杀了男女老少六口人。
    听到这个消息，母亲孙晓红嚇的面无人色，连道了好几声『老天爷』，然后一手扯著儿子、一手著姑娘，说什么也不肯撒开手。
    张兴国当时倒是没说什么，不过第二天一早就跟儿子商量，说要举家搬到津门去住，
    免得以后每到年底年初就要担惊受怕。
    这倒也算是意外之喜。
    不过麻烦的是，老两口被嚇得够呛，说什么也不让张延开车回京城了，非让他跟陈虹、康詼坐火车走。
    最后没奈何，张延只好暂时把虎头奔放在家里，准备等年后再派人把车开回京津。
    等送走了陈虹，因为父母提前交代了，让他不用再来回奔波，他索性就在京城过了个清净年。
    这期间，就只有陶偶尔会过来陪一陪他，
    两人相处的模式依旧如故，看上去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但两人各自心知肚明，在经歷过抓姦事件之后，两人的关係也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纯粹了。
    对此张延其实早有准备。
    毕竟他都已经脚踩好几条船了，还有什么资格憧憬完全纯粹的爱情？
    大年初一。
    天刚蒙蒙亮拜年的电话就响个不停，甚至就连姜纹也打来了电话，询问他在东城区的三进宅子能不能借自己用用。
    张延警惕的问：“干嘛？你想给我那老房子刷漆啊？”
    “你那宅子里不是放了不少古董家具吗？我打算带桑德林去瞧瞧一一咱这也算是弘扬传统文化了。”
    呵呵这孙子肯定是弘扬到床上去了。
    不过最终张延还是卖了他个面子，怎么说也是合作一场，出了剧组没必要把关係闹的太僵。
    到大年初三的时候，余樺突然打来电话，说是老谋子要请两人去家里吃饭。
    “是为了《活著》过审的事儿？”
    张延听了这个消息就忍不住皱眉，如果说老谋子有什么要求到他地方，那应该就是跟林领导的关係了。
    “有可能。”
    余樺也是这么想的，直接向张延保证道：“你放心，到时候我肯定偏著你一一咱哥俩什么关係，跟老谋子那也就是个主顾。”
    结果俩人都没猜对。
    去老谋子家之后，他们才知道原来今儿是巩丽设宴请客，至於目的嘛“你们公司是不是也要参加明年的赴港活动？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把我也算进去？”
    听巩丽这么说，张延就有点蒙圈，其它明星想去港岛並不稀奇，但巩丽“你这几年不是经常去港岛嘛？去年还跟周星池一起拍了《唐伯虎点秋香》。”
    “那部戏之后，我就和周星池闹了。”
    巩丽有些苦恼的道：“其实我在港岛那边发展的不是很好，《唐伯虎点秋香》也受到了很多人的批评，而且因为我的大陆身份，呆弯版都要刪掉我的戏份重新换人拍———”
    余樺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道：“你跟著光电考察团去港岛，那不是更要被呆弯抵制了吗？”
    “反正已经被抵制了，不如展现一下我在內地的人脉关係。”巩丽解释道：“再过几年就是97了，港岛那边对內地的重视程度也越来越高。”
    说著，她又看了眼一直没开口的老谋子：“这些名额在国营厂恨不能抢破头，艺谋不愿意因为这事儿得罪人，所以·
    “咳~”
    张翼谋打断了她的话，对张延郑重道：“这事儿有点冒味，不过张总儘管放心，我和巩丽肯定不会让你白帮这个忙。”
    “张导言重了。”
    张延摆摆手，故作大方的道：“其实我们也正想找个会说粤语的嚮导，最好还是跟港岛影视圈比较熟悉的一一现在巩丽姐要来，我们圆梦欢迎还来不及呢。”
    说完之后，就见巩丽和张翼谋的表情都有点尷尬。
    巩丽训道：“其实我粤语说的不是很好，不过简单沟通还是可以的。”
    得~
    看来还是得靠阳澄湖港姐儿。

 第289章 婚姻就是一张纸

    第289章 婚姻就是一张纸
    聊完了正事。
    巩丽话锋一转，忽然问道：“张总，听说你和陈虹好事將近了？”
    別人问这话大概只是好奇而已，但巩丽问这话，更多的是在点旁边的张翼谋。
    两人是87年筹备《红高粱》期间认识的，到现在正值七年之痒，巩丽也从22岁蹉跎到了29岁。
    最近她不止一次，在公开或者私人场合对老谋子逼婚，期望能在30岁前步入婚姻殿堂。
    但张翼谋从未给出过正面回应。
    虽然知道巩丽是拿自己当刀使，张延还是笑道：“应该在中秋之前吧，主要是看她父母亲戚什么时候方便，毕竟从江西到津门也怪麻烦的。”
    “津门？”
    巩丽有些纳闷：“我听说你们不是在京城新盖的別墅吗？怎么婚礼要在津门……”
    “婚礼主要是给別人看的。”
    张延解释道：“但我觉得婚后的事业和生活还是分开比较好，就拿过年这几天来说，我要是待在津门，怕是半天都不得清净。
    所以我和陈虹以后得閒，就会回京城这边住上几天，但大多数时候还是会留在津门。”
    余樺在一旁拆台：“他其实就是觉得京城房价还能大涨，在津门买房置地不如在京城合算。”
    巩丽微微頷首，道：“翼谋的好哥们张卫平也是这么说的。”
    跟著她又仔细问起婚礼的筹备情况，直弄得老谋子在旁边坐立不安。
    听巩丽翻来覆去的追问张延和陈虹的婚事，还时不时向自己投来意味深长的眼神儿，老谋子沉默的喝著白酒，好半天忽然咕噥出一句：“婚姻就是一张纸……”
    “你说什么？！”
    巩丽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也不顾张延和余樺在场，霍然起身居高临下的怒视张翼谋。
    张翼谋仰著头与她对视，嘴巴张了张，但很快又闭上了。
    眼见俩人剑拔弩张的样子，张延看向余樺，示意他赶紧打圆场，毕竟余樺跟两人关係要比自己熟悉的多。
    余樺只好硬著头皮插科打諢道：“张导是说太座高见。”
    巩丽看看余樺，再看看旁边的张延，重新落座给自己斟满了酒，举杯道：“不好意思，让两位看笑话了，这杯酒我先干为敬。”
    说著，咕嘟嘟的一口气灌了下去。
    她显然是在赌气，本身酒量就不行，更不用还喝的这么急，喝完先是捂著嘴不住的咳，最后乾脆起身衝进了卫生间里。
    张翼谋下意识想要起身去照顾，但看看桌上的张延和余樺，又苦笑摇头道：“不好意思，让两位见笑了。”
    张延不好说什么，再次目视余樺。
    余樺白了他一眼，举起酒杯含糊道：“男人嘛，都懂、都懂。”
    也不知他懂了什么，反正张延是什么也没懂。
    但这事儿就算是糊弄过去了，等巩丽一脸潮红的从卫生间出来，两人连忙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下了楼，余樺回头望了望，问：“张延，你说这俩人最后能成吗？”
    张延摇头：“不好说，但这不清不楚的关係估计是快走到头了。”
    两人在车站各分东西。
    张延独自坐著公交回到了国贸四合院，陶葒今儿没来，他一个人在屋里看了会儿电视，想起巩丽参团这事儿得跟陈虹说一声，就给她打了个长途电话。
    陈虹听完前因后果，不禁暗暗庆幸。
    其实她当年在上戏读书时，心目中的理想模版就是张翼谋和巩丽，觉得两人是互相成就，而且衝破了俗世的枷锁。
    现在看来……
    张延或许不是最好的选择，但在娱乐圈已经算是上上签了——而且当公司老板娘，可比什么导演夫人要威风多了。
    於是小意殷勤的煲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粥，这才依依不捨的掛断。
    放下大哥大，陈虹仔细回忆了一下，发现过年期间自己接到张延电话的次数，明显比以前要少，而且多半是有正经事才打的电话。
    这让她心中生出了些许警兆。
    看来打小三事件，还是產生了一些后遗症，不过陈虹对此並不后悔。
    像什么周滔、杨阑、王露瑶之流的，陈虹並没有多少忌惮，因为这些人跟张延多是利益相合。
    而张延又是个念旧情的，只要自己不犯大错，这些女人就没有取代自己的可能。
    但陶葒不一样。
    陶葒与张延接触的很早，又纯是被张延的才华所打动，基本没有什么利益纠葛，所以张延待陶葒也一直与眾不同。
    目前陶葒是唯一有可能威胁到陈虹地位的人，所以即便知道可能会留下后遗症，陈虹也还是义无反顾的给两人之间掺了把沙子。
    不过等这次回京后，必须得想办法弥补一下裂痕。
    要么自己主动给陶葒些好处，要么就只能想別的办法弥补了……
    …………
    正月初六。
    趁著年节热度，田振和老狼的专辑正式发售。
    初七。
    工作人员从恆江把虎头奔开了回来。
    初十。
    张延又应邀去了文化布。
    上面决定法外开恩给自律协会更多的权利，张延这个会长也可以获得半官方身份，相当於古代的勋爵捐官。
    这也算是文化布的主动让步，但这这种放权的做法，对张延来说不是蜜而是砒霜。
    因为权利越大责任也就越大，而有了官方身份就更不容易取信於摇滚烂仔，到时候只会让他越发两面不討好
    所以张延这次选择了坚决拒绝，不留一丝一毫的余地。
    本来以为这么敬酒不吃吃罚酒，文化布的人就算不翻脸，肯定也不会给他好脸色，谁知道对方的反应却相当平淡。
    这让张延疑惑不已。
    於是离开文化布之后，他特意去了林领导家请教。
    林领导听完他说的，倒是一点都不觉得奇怪：“或许对他们来说，这事儿成与不成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没有提出过预案，有没有去做过尝试。”
    一语惊醒梦中人，张延这才恍然大悟。
    感情人家要的是过程而不是结果，要的是上面问责时有所交代，而不是真的想下大力气整治摇滚圈乱象。
    当然，如果张延能答应就更好了，有自律协会这个半官方组织出面，管好了大家都有功劳，管不好，那就是自律协会的问题。
    想通了这一节，张延对这事儿就更是避之唯恐不及了。
    “对了。”
    林领导想起一事，对张延道：“你提议的那个电影频道，局里已经决定开始试点了，你不是说可以配套推出一个综艺节目吗？回头你找电影局的滕局长好好聊聊这事儿。”
    张延心下瞭然，这分明是领导在帮忙铺路——《阳光》剧组马上就要送审了，这时候要是能和电影局的滕局长攀上关係，肯定能避免不少麻烦。
    於是转过天上午，张延就带著连夜擬好的综艺大纲，找到了电影局的滕局长。
    虽然林领导不是电影局的主管领导，但作为主抓97任务的副局长，他在总局的影响力是毋庸置疑的。
    再加上张延也不是空手而来，所以和滕局长见面后相谈甚欢，最后离开时还交换了彼此的私人联繫方式。
    正月十二。
    陈虹终於飞抵京城，两人在小院里缠绵了两日，直到元宵节当天才返回了津门。
    不过张延不知道的是，这期间陈虹还抽空见了陶葒一面，只是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
    (本章完)

 第290章 校招在即

    第290章 校招在即
    年后復工，张延和陈虹颇忙了一阵子，直到阳历三月初才终於抽出时间，开始筹备中戏、北电、上戏的校园招聘会。
    当然，去什剎海武校挑选武打演员的事儿，也已经跟相关部门沟通好了。
    中戏定的3月11號，北电定的3月17號，上戏是3月23號。
    这都是各校艺考揭榜的第二天，圆梦会提前派人去学校进行宣传，爭取给准新生们留下足够的印象。
    说起来肯定是揭榜当天效果最好，但人家学校怕影响了正常放榜，所以说什么也不肯答应。
    就连第二天校招的要求，都是看在国家试点民营单位名头上，才勉强答应下来的。
    …………
    中戏。
    李亚朋拿著一张宣传单兴冲冲的撞开了寢室的大门，激动道：“我说什么来著，圆梦果然要来中戏搞校招了！”
    正在上铺看书的陈建斌，闻言探头扫了李亚朋一眼，然后又老神在在的缩了回去。
    王学冰则是一骨碌爬起来，激动的问了句：“真的？”
    不过他很快就又蔫了：“来了有啥用，咱们都是提前签了委培合同的，別的单位根本不要咱们。”
    “圆梦又不是公家单位！”
    李亚朋反驳道：“而且我已经问过张总了，他说咱们只要能选上，圆梦会负责跟边疆话剧团进行沟通、补偿，让咱们堂堂正正的留在京津发展！”
    一听这话，王学冰和另外两个同学都激动起来，他们现在最发愁的就是毕业后无处可去。
    如今听说只要被圆梦选上了，就能摆脱这种窘境，自然是人人摩拳擦掌想要鲤跃龙门。
    唯一的例外就是陈健斌了，他依旧抱著书本躺在上铺，就好像同学们的热烈討论跟他没有半毛钱关係一样。
    李亚朋见状有些奇怪，上去拍拍他的肩膀问：“老陈，你怎么回事儿？不会是真想回边疆话剧团吧？”
    “其实……”
    陈健斌放下书本，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老师开学后跟我说，我留校读研的机会很大。”
    “臥槽~”
    王学冰当即爆了粗口：“有这好事儿你怎么不早说？”
    陈健斌笑了笑没说话。
    事实上他就是担心同学们会嫉妒，所以才藏著没敢说，但现在既然大家有了第三条路，他也就没瞒著同寢室的兄弟们了。
    李亚朋跟著王学冰一起数落了陈健斌两句，又风风火火的推开门道：“我去女生宿舍那边通知一下！”
    张延当初还挺纳闷，为什么中戏90级那么多边疆人，其实中戏90级14名学生都是从边疆来的，准確的说，是边疆话剧团跟中戏搞的定向委培生。
    不过就和后来的娜尔娜茜一样，14名学生全都没有回边疆，其中13个人成了北漂盲流，唯独陈健斌考取了中戏研究生，算是有正当理由留京。
    也正是因为早有先例，所以娜尔娜茜才会在採访时直接说出这事儿，不是她憨或者坏，而是这在圈里是有成例的，大家也都默认可以这么干。
    只是她没想到时移世易，这事儿被人踢暴出来，成为了她被声討的理由之一。
    拜李亚朋所赐，校招会的消息迅速在中戏校园传遍了。
    而同样的。
    这一消息也通过黄垒、姜伍等人，迅速在北电90级传开了，但引发的震动就比中戏要小了不少。
    说白了，圆梦如今在音乐圈如雷贯耳，但在影视圈还没那么大的影响力。
    边疆定向生因为別无选择，才会將其视为救命稻草。
    而在很多北电学生看来，选择圆梦就等於放弃留京的机会，只能转到津门去发展，这是很多人不能接受的事情。
    最终也就姜伍和少数几人准备参加圆梦的校招。
    至於黄垒，他也拿到了研究生的名额，自然不会掺和这事儿。
    这天下午恰逢北电艺考的最后一天，黄垒、姜伍、王劲嵩都被喊去维持秩序。
    看著队伍里爭奇斗艳千娇百媚的场景，姜伍拿胳膊肘撞了撞王劲嵩：“要是按照现在这標准，咱俩估计都得被刷下去。”
    王劲嵩没搭理姜伍，因为他现在正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参加圆梦的校招。
    本来他是想报考金陵话剧团的，但这年头金陵的吸引力显然比不上津门——金陵的gdp目前在省內只能排第到三，老大是无锡、老二是苏州。
    而影视演员和话剧演员之间，更是有著天壤之別。
    倒是一旁的黄垒闻言，扫了眼报名参赛的队伍，摇头道：“要我看，这一届新生也没几个能打的。”
    一句话惹得姜伍和王劲嵩都斜眼瞪他，要不是老师在场早动手削他了。
    这时同样被喊来维持秩序的女同学谢蓝，凑过来道：“谁说没有能打的，昨儿不就有个特別出彩的姑娘吗？名字叫蒋什么来著？”
    “蒋琴琴！”
    黄垒和王劲嵩异口同声。
    只有姜伍没接这茬，虽然他也对蒋琴琴印象深刻，但他毕竟是毕业后就准备结婚的人，这上面肯定要矜持一些。
    而谢蓝主动过来跟三人搭茬，可不是为了要说什么蒋琴琴，很快把话题扯到了圆梦的校招上。
    “黄垒，你以前不是跟圆梦的老板一起拍过戏吗？这公司到底怎么样啊？”
    “还行吧。”
    黄垒隨意道：“张总人不错挺大方的，那时候我们剧组比较穷，就指著他打牙祭了——对了，张总的厨艺也不错，功力不在黄某之下，尤其一道红烧……”
    “別的呢？”
    听他扯到了厨艺上，谢蓝忙追问：“他们的实力怎么样？我以前只听说他们是唱片公司，还买过他们公司出的磁带。”
    “实力应该还行吧。”
    黄垒不確定的道：“去年年底不是说特別特李老板的豪宅豪车都被人买走了吗，说的就是张总。”
    他目前活的比较洒脱，虽然跟张延早就搭上了线，却並没有太过留意圆梦的发展，一些消息还是从报纸上看来的。
    姜伍则在一旁补充道：“他们是第一个民营试点，实力肯定没问题，我哥那电影中间钱不够了，就是圆梦投的钱，他们自己还拍了一部电视剧，就是电视上正在宣传的《新游龙戏凤》。”
    “是那部片子啊，预告片我看了，陈虹在里面简直美呆了，尤其是在船上那一幕！”
    谢蓝的关注点立刻转到了《新游龙戏凤》的妆容上。
    毕竟剧中的服装，很多都是张延参考后世仙侠剧画出来的，虽然看上去浮夸了点，但肯定比现在大多数电视剧更能戳中年轻女孩的心。
    王劲嵩还是头一次听说，圆梦投了姜纹的电影，忍不住把姜伍拉到一边，小声道：“姜二，你真觉得圆梦能成事儿？”
    “那肯定的。”
    姜伍篤定道：“就凭张总能压住我哥这一点，我就知道他肯定能成事——圈里头能压著我哥的可不多，更不用说这次我哥还是导演。”
    这个理由……
    很姜伍。
    看王劲嵩还有些犹豫，姜伍又劝道：“你就算回了金陵，在剧团里还是得论资排辈慢慢熬吗，但去了圆梦就不一样了，除了陈道明和张国利之外，咱们就是第一批从龙之臣，等以后公司发展起来肯定差不了。”
    经姜伍这一番劝说，王劲嵩也下定了决心，准备跟姜伍一起报名参加圆梦的校招。
    (本章完)

 第291章 中戏放榜

    第291章 中戏放榜
    3月10號，中戏放榜。
    一大早，朱园园就拉著李耐文、唐序跑去看热闹，辛博青也悄默声的跟在后面。
    他们四个在班里是个小团伙，前面三人號称中戏小虎队，辛博青则是编外跟班儿。
    到了张榜的地方，见考生和考生家长早围的里三层外三层，朱园园眼珠一转，怂恿李耐文道：“要不你挤进去演一段范进中举，让学弟学妹们也开开眼？”
    “不去，我怕被打死。”
    李耐文正狠狠摇头，唐序忽然捅了捅他，戏謔道：“快看，你的兵兵在最里面呢！”
    自从那次李耐文向李兵兵『弹唱』《给我一点爱》之后，班里就有不少人认定李耐文相中了李兵兵。
    “你有完没完。”
    李耐文翻了个白眼：“老祖宗有规矩，同姓不能结婚，这你都不知道？”
    其实李耐文也不是没心动过，但自那之后李兵兵就躲著他，他又不是那种不识好歹的人，自然选择了知难而退。
    这时朱园园踮著脚往里张望，好奇道：“兵兵在里面干嘛呢，难道她有亲戚要考咱们学校？”
    辛博青知道的多一点，立刻在后面答道：“好像是在回收艺考资料，她年前不就在门口卖过吗？”
    正说著，教务处的人就抱著榜单过来了，后面还跟著几个高年级的学生。
    围在公告栏前的人见状，连忙让开了一条通路。
    那教务处的老师踩在凳子上，在两名高个男生的帮助下，很快贴好了榜单。
    不等他从凳子上下来，人群便又乌泱泱围了上去。
    教务处老师见状，连忙吩咐带来的学生维持秩序，以免把公告牌给挤坏了。
    人群中，有个土气的男生好容易挤到第二排，正踮著脚看榜，前面的人突然一个转身欢呼雀跃的往外挤：“我考上了、我考上了！”
    这前面突然没了人，后面还在往前挤，那土气男生立足不稳，当即跌跌撞撞扑向了公告栏。
    眼见就要一头撞上去，忽然有人扯住他的手，用力將他拉了回来。
    男生惊魂未定的站稳脚步，定睛一瞧，刚才拉住自己的却是漂亮姑娘。
    他有些羞赧的道：“谢谢你，我、我刚才……”
    “没事儿，我当年看榜也特激动。”
    陶葒露齿一笑，回头指指榜单问：“快看看榜上有你没有。”
    男生被她笑的心里突突直跳，好一会儿才魂不守舍的看向榜单。
    段、段、段……段毅宏。
    “有了！”
    看到自己的名字在第六名，段毅宏激动的一蹦三尺高，下意识想挤出去向父母报喜，可刚转身又定住了，靦腆向陶葒问道：“学姐，你是大几的？”
    “大二的，等你们开学就是大三了。”
    陶葒百忙之中回了一句，又道：“从侧面走，那边好挤出去。”
    “喔~”
    段毅宏还想问一下陶葒的名字，但又不好意思张嘴，想了想反正等开学也能见到，便按照陶葒的指点从侧面挤了出去。
    榜单前的热闹来得快、去得也快。
    差不多到8点半左右，围在公告栏前的人就少了大半。
    这时李兵兵领著两个姑娘靠拢过来，对陶葒笑道：“学姐，今年又是你被抓壮丁啊？”
    “要不然呢。”
    陶葒无奈道：“男生拦女生不方便，一般女生又没这么大力气，可不就只能找我了？”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她是92表本班的班长。
    看看旁边的两个姑娘，陶葒又好奇的问：“这两个是……”
    “她们也是今年的考生，因为没有家长在身边，所以刚才也没能挤进去。”
    说话间，那俩姑娘也看完了榜单，其中垂头丧气道：“琴琴，我果然落榜了。”
    “我的名次也不高，几乎都要垫底了。”蒋琴琴摇摇头，看向旁边的李兵兵道：“也许这位学姐说的对，咱们还是更適合北电。”
    那同伴却没接茬，心说人家学姐说的是你適合，又没说我適合。
    这时李兵兵从收来的学习资料底下，抽出一份宣传单，问道：“学姐，圆梦这次校招是针对毕业生，还是我们这样的在校生也能参与？”
    “这我倒是没问过。”
    陶葒迟疑道：“不过大一大二应该不行吧，毕竟学校也不让出去拍戏。”
    “这样啊。”
    李兵兵明显有些失望，而那个落榜的考生见状，好奇的凑过来扫了眼她手里的榜单，纳闷道：“学姐，这个圆梦影业是干什么的？校招又是怎么回事？”
    “校招就是在学校里直接招聘。”
    李兵兵看在是老主顾的份上，给两人解释道：“现在京城的很多大学都不分配工作了，以后一些企业单位会直接来学校招聘，择优录取。”
    蒋琴琴闻言，也好奇的问：“这个圆梦影业是什么单位，怎么我以前从来没听说过？”
    “圆梦影业是国內第一批民营电影公司——就跟港岛那些电影公司是一样的。”
    “民营的？”
    蒋琴琴和同伴面面相覷，她们以前都在地方剧团工作，对民营剧团的印象就四个字——草台班子。
    “圆梦和別的公司不一样。”
    陶葒见她们对圆梦影业颇不以为然，忍不住解释道：“圆梦是国內最大的民营影视公司，也是最大的唱片公司，在津门人脉关係特別广，在光电也有门路。
    这个月底光电总局要带国內八大电影厂去港岛考察，唯一有资格跟去的民营企业就是圆梦，而且他们的队伍里还有巩丽。”
    “巩丽？！”
    蒋琴琴和同伴都被巩皇的名头给镇住了，李兵兵也嚇了一跳，忙问：“学姐，难道巩丽也要加入圆梦了？！”
    陶葒模稜两可道：“谁知道呢，反正这次圆梦公司一共有三个名额，其中一个名额给了巩丽。”
    这时教务处的老师见没什么人了，便招呼几个维持秩序的学生离开。
    陶葒见状，跟李兵兵打了声招呼，就连忙跟了上去。
    李兵兵本来还想问问陶葒，明天的校招需不需要人打下手，结果也没来得及问。
    算了，明天喊上妹妹一起去瞧瞧吧，反正她肯定不能错过这个在刷脸的机会。
    这时蒋琴琴又好奇的问：“学姐，这个圆梦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圆梦当然很厉害。”
    李兵兵认真道：“等入了学你就知道了，现在很多电影厂话剧团都揭不开锅，估计等97年之后，就是电视台和民营电影公司的时代了。
    当然港台资本肯定也会进入內地，但他们多半也会选择跟內地的民营企业合作，毕竟他们本身也都是私企。”
    这话其实是三手私货，最早是张延说的，后来又通过陶葒之口传到了她这里。
    但蒋琴琴和同伴却是听得不明觉厉，小声商量了一下，想著反正还要等北电放榜，乾脆明天也来瞧瞧热闹好了。
    (本章完)

 第292章 有內鬼，终止交易

    第292章 有內鬼，终止交易
    转过天。
    李亚朋一大早就起了床，简单洗漱完毕之后，便裹著军大衣跑去了东南门蹲守。
    虽然已经进入了三月中旬，但京城依旧处在春寒料峭当中，李亚朋缩著脖子抄著手，
    等了差不多半小时，才见两辆车开了过来。
    打头的是辆轻卡，后面还跟了辆宝蓝色的夏利。
    “亚朋！”
    李嵩强推开轻卡车门从副驾驶上跳下来，笑问：“你准备的怎么样，有把握过关吧？”
    两人是老乡，又都喜欢摇滚，所以很早就认识了，李嵩强能入张延的法眼，也是託了李亚朋的福。
    “凭哥们这水平，何止是有把握，简直是手拿把掐！”李亚朋一番自吹自擂，旋即好奇的看向车上层层叠叠的帆布：“强哥，这车上是什么玩意儿。”
    “帐篷。”
    李嵩强撇嘴道：“你们中戏狗眼看人低，连间办公室都不肯借，我们只能在操场上搭帐篷一一人北电就好说话的很，不但借了场地，还安排了学生维持秩序。”
    “正常，我们学校老官僚主义了。”
    李亚朋跟著吐槽了两句，又问：“张总他们什么时候到？”
    “那要看咱们这帐篷什么时候搭好。”
    李嵩强说著，跑去跟门卫交涉了几句，然后让李亚朋前面带路，来到了中戏的大操场。
    卡车司机和夏利上的几个工作人员开始往下卸东西，李亚朋见状也忙脱了军大衣上前帮忙。
    这期间90级表本班的人也都闻讯赶来，男生纷纷加入其中，女生也帮著在旁边归置些零零碎碎的东西。
    眾人上下齐心，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两个约莫十五平大小的帐篷就搭好了，李亚朋还带看人从教室里搬了桌椅板凳过来。
    等在外面竖起招生简章的招牌，李嵩强来回巡视了一圈，满意的拍拍李亚朋的肩膀道：“亚朋，你这些同学都挺积极呀。”
    “那肯定的。”
    李亚朋抹了把汗，咧嘴道：“大家本来都在为出路发愁，这一听说咱们圆梦要招人，
    那就跟拨云见日一样。”
    说著，他看看左右无人，又悄声问：“强哥，咱们公司这次能招几个人？”
    “这就成咱们公司了？”
    李嵩强调侃了一句，不过以李亚朋这情况，只要不是表现的太糟糕，基本就预定了一个席位。
    “大概会召三四个正式演员一一不过张总还准备招几个人去影视基地做兼职，表现的好也可以转正。”
    “去影视基地做兼职是什么意思？”
    “以后八一影视基地每个星期都会有表演，不过不是纯粹的表演，是需要跟观眾互动的那种一一具体怎么回事我也还不是很清楚，反正总比在京城做盲流要强。”
    李嵩强说著，对李亚朋道：“也別让你的同学白忙活一一来来来，先把你们的名字登记上，然后一人领一瓶饮料。”
    就在90级排队登记的时候，冰雪姐妹赶到了操场上。
    扫了一圈没看到张延，李兵兵便带著妹妹凑到了招生简章前观瞧，发现圆梦这次招聘的除了演员之外，还有导演、摄影、编剧、美工等专业人员。
    而且果然有年级限制，只有大三大四的学生才有资格报名。
    虽然早就预料到大一新生没资格报名，但李兵兵多少还是有些鬱闷。
    她找到一个工作人员询问：“北电那边也是卡到大三吗？”
    “这—”
    那工作人员被她问住了，进去找李嵩强问了问，才回来答覆道：“这是你们学校的规定，所以只能招大三大四的学生，北电那边没有限制，不过要求大三之前，每年请假时间不得超过两个月。”
    李兵兵闻言，就有些后悔当初没考进北电，不过转念又一想，如果不是在中戏，自己怕也没机会认识陶学姐，更不会提前接触到张总这样的大人物。
    於是心里便又平衡了。
    这时操场上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不过绝大多数都是来看热闹的，真正选择报名的廖廖无几。
    到上午9点左右，一共才有30多人报名，其中94级表本班就占了將近一半。
    而这其中还有几个非表本班的学生，因为受不了围观眾人的指指点点，报完名之后又偷偷打了退堂鼓。
    所以等张延和陈虹也带著王晶、常季红赶过来时，排队等著参加校招的学生，拢共也才二十六七个。
    张延对此倒是並不意外，还跟陈虹开玩笑道：“亏得北电那边不限制大一大二报名参加，不然说不定咱们的公司人比报名的人还多。”
    “我只希望上戏的情况能好一点。”陈虹嘆了口气，又问张延：“你要不要讲两句？”
    “算了吧，我感觉学生们像是在看猴子。”张延指指两个帐篷：“男左女右，你和晶面试演员，我和季红姐面试其它专业。”
    四人在围观学生的嘈杂议论声中，各自走进一间帐篷，然后李嵩强就提著铁皮喇叭出来，让报名的人按照专业分成两拨。
    这一分，表本班的占了19个，其它专业的拢共凑了7个，甚至连招聘的专业都凑不全。
    为免结束的太早，只能在一旁乾等著，张延跟每个报名的都聊了至少十五分钟，有比较看好的那就是半小时起步。
    约莫到十一点左右。
    张延正跟第91级编剧班的学生，探討港、台、內地编剧的优缺点，李亚朋忽然领著个瘦高个男生闯进了帐篷里。
    “张总，出怪事了！”
    “嗯？”
    张延见他俩火急火燎的样子，示意那编剧班的学生稍候，起身走到帐篷口小声问：“怎么了？”
    “报名的人里有个冒牌货。”
    李亚朋说著，指了指旁边的男生：“这是91级的黄志忠，他是津门人一一刚才我见到一个不认识的进了陈总的帐篷，就以为是91级的，结果黄志忠也说不认识那人。”
    他自觉不是外人，所以面试完之后就一直在外面帮著维持秩序。
    “张总！”
    他话音刚落，黄志忠就激动道：“我上高中时就特喜欢您写的小说，后来又听了您很多事跡，您就是我的偶像！”
    “是吗，那咱们还挺有缘的。”
    张延主动跟他握了握手，又问李亚朋：“会不会是大一大二的学生谎报了身份？”
    “不会！”
    李亚朋断然道：“我问了大二的於月仙，还问了大一的学生，她们都说不认识那人！”
    这下张延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难道是有校外人员想趁这个机会加入圆梦，所以故意混进来谎报了身份？
    那这人应该是对自己的演技很有信心，至少要远超中戏学生的水平，否则他的谎言一旦被拆穿，根本没有入职圆梦的可能。
    想到这里，张延也对那人生出了好奇心，於是带著李亚朋和黄志忠转到了隔壁帐篷。
    刚到门前，就听里面有个女孩在追问：“你们確定能给我们解决定向培训的问题？”
    嗯？！
    张延脚步一顿，停在了帐篷门口。
    “我们已经解释过了。”
    这时又听王晶道：“我们会儘量跟边疆话剧团进行沟通协调，確保你们·”
    那个声音不客气的打断了王晶：“我想知道具体是怎么个协调法，毕竟我们都是以定向培训生的名义，才有资格进入中戏学习的，如果不能妥善的解决这件事，我们哪能放心加入圆梦？！”
    不对劲儿，十二万分的不对劲儿！
    如果这姑娘是边疆班的学生，那她追问这个问题还可以理解，可她明明是个冒牌货，
    却一再追问这件事，甚至还想知道具体细节张延再不犹豫，挑帘子进门道：“先停一下！”
    说著，他走到陈虹面前，沉声道：“我才发现原来90级是定向委培生，咱们圆梦是国家试点的民营单位，怎么能跟国家政策对著干呢？”
    陈虹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但王晶斜了那面试学生一眼，立刻也起身承认错误道：“对不起张总，这是我们工作上的疏忽，我们这就停止对90级学生的招聘。”
    “这”
    李亚朋听到这话，下意识想说些什么，却被黄志忠眼疾手快的扯出了帐篷。

 第293章 群殴事件

    第293章 群殴事件
    被拉到外面后。
    李亚朋用力挣开黄志忠的手，激动道：“你干嘛？我得跟张总说清楚—”
    “李哥。”
    黄志忠示意他小声些，然后道：“凭你跟张总的关係，他肯定早就知道定向委培这事儿吧？”
    “当然。”
    李亚朋点点头，下意识看向帐篷里，皱眉道：“那个冒牌货———”
    “肯定是因为她！”
    黄志忠篤定道：“这女人就不是咱们表演系的人，张总肯定是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临时喊停了你们90级的招聘！”
    “可这———”
    李亚朋纠结道：“这招聘的事儿黄了，我怎么跟同学们交代？”
    “实话实说！”
    黄志忠给出主意道：“以你跟张总的关係，就算不走招聘也能进圆梦，现在最要紧的是別让90级误会圆梦，得让他们知道是谁挡了路！”
    李亚朋听完顿时有了主心骨，左右一张望就寻见了大部队一一90级表本的学生心態和別人不一样，就算面试完了也没走，都在附近等结果呢。
    他忙跑过去，把帐篷里的情况跟同学们说了。
    听说因为有个冒牌考生，圆梦不得不临时中止了对90级的招聘，同学们顿时一片譁然。
    “什么玩意儿？！”
    王学冰急道：“怎么还有假冒咱们班学生的？！她是干什么的？！她凭什么坏咱们好事？！”
    “走，问问去！”
    “对，她要是不说清楚，就別想走出学校！”
    十几个人群情激奋，圆梦是他们目前最好的选择，也是唯一的选择，这平白无故被人毁了前途，谁肯答应？
    更不用说这还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还不等他们衝进帐篷里，帐篷里就有个年轻姑娘皱著眉头钻了出来。
    “就是她！”
    李亚朋一声呼喝，十三个人立刻把那姑娘团团围住。
    “你是干什么的？”
    “你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吗？！”
    “学生证呢，你把学生证拿出来！”
    本来围观的人已经散了大半，这一吵吵，又引来不少看热闹的。
    里面的张延和陈虹也听到了动静，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各自搬了个凳子放到门口，顺著门帘的缝隙往外观瞧。
    这时外面已经开始动手了，几个女学生推揉著那冒牌货，一边骂一边质问。
    眼见她双拳难敌四手，两个虽然年纪不大，但一看就是社会人士的男人，忽然越眾而出，大声呵斥道：
    “干什么你们？”
    “我看谁敢动手！”
    外圈的黄志忠见两人咋咋呼呼的往里挤，立刻捏著鼻子低头大喊道：“这俩是那冒牌货的同伙！”
    李亚朋、王学冰等几个男生正愁插不上手呢，一听这话立刻反过来又把那俩人围住了。
    李亚朋揪住其中一个人的领子质问道：“你们特么到底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坑我们？！”
    “对，你们是干什么的？！再不说老子就动手了！”
    被几个学生推揉威胁，那两个男人也有些慌张，其中一个下意识喊道：“你们別乱来，我们是记者！”
    场上静了有一两秒，旋即又有人喝问：“你们是哪个报社的记者？记者证呢？！拿出来瞧瞧！”
    既然都已经表明了身份，两个男人也没藏著掖著，很快就亮出了京城电视台的记者证感情是京台派来拆台的。
    这下子张延就彻底明白了，他跟京台的恩怨由来已久，但这么明目张胆的下绊子还是头一回。
    幸亏这次是分开面试，参加人数又过於稀少，所以让李亚朋发觉出了不对，否则等到事情尘埃落定，圆梦可就被动了。
    外面那两个男记亮出证件后，见学生们面面相没了刚才的火爆，就以为已经镇住了场子，於是便分开眾人想要与那女记者匯合。
    谁知男同学们都退开了，女同学却不肯让步，其中一个红著眼圈道：“我们是去津门，是去私企，又不占你们京城的指標，我们有什么错？！我们只是想留在內地，我们有什么错？！”
    说著，她猛推了男记一把，嘶吼道：“你们不让我们活，你们也別想好过！”
    这一下子，顿时又点燃了90级学生的怒火。
    虽然说不让活有点夸张，但90年代初的边疆和京津相比，不说是天上地下，那也是千差万別。
    也不知是谁先动了拳头，很快两个男记就被打倒在地，被人皮球似的乱踢。
    而女记者那边更惨，几个女学生头髮扒衣服一气呵成，甚至还从她兜里翻出了b机和隨身听。
    那隨身听上还印著『音乐通透、人声清晰』的gg词儿。
    显然刚才她在帐篷里，就是在试图诱出口供当把柄，幸亏王晶一贯严谨，张延又及时打断，这才没有中招。
    几分钟后，学校教务处和保安处的人陆续赶到，这才制止了90级对京台记者的群殴。
    教务处的领导怒冲冲钻进帐篷里，指著外面质问道：“张老板，这就是你搞的校招会？！你看看这成什么样子了？！”
    中戏在90年代初，还一门心思往体制內输送人才，对圆梦这样的私企本来就没什么好感。
    现在闹出这样的事情，自然首先把矛头指向了圆梦。
    “这跟我们圆梦有什么关係？”
    张延皱眉道：“外面动手打架的，可没有我们圆梦的人，不管从哪里论，也怪不到我们圆梦头上吧？”
    “如果不是你们来我们学校校招———
    “那您的意思是，我们圆梦看重贵校的学生，是我们的错嘍？”
    “我不是那个意思，但这事归根到底就是因为校招引起的！”教务处的领导恼道：“在学校里殴打记者，这传出去成什么样子了？！我们中戏这么多年，还从来没出过这样的事情！你这让我怎么跟上面交代？！”
    其实对他来说，最要紧的就是跟上面交代。
    张延见他如此態度，乾脆也懒得理会了。
    转身坐回办公桌后面，就开始打电话摇人，
    “对，今晚津门卫视新闻必须播出，通知市里，暂时应该没这个必要吧？对了，您等我跟边疆那边联繫一下。”
    “喂，陈厅长，我圆梦公司的张延，哈哈，是好久没见了一一现在我这边出了这么件事..
    对对对，带头是李亚朋，小伙子一直心繫家乡父老，肯定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我本来的想著，这些人如果能留下来，也可以更好的宣传边疆——对对对，就是要走出去，才能引进来，可惜有人不这么想。”
    “您好，请问是边疆话剧团的葛团长吗？我是圆梦公司的张延一一陈厅长已经交代了？呵呵，本来我们准备给咱们话剧团一些资金作为补偿，顺便结成对点帮扶单位。
    对对对，咱们资源可以共享，而且等他们功成名就肯定是要回馈家乡父老的一一只可惜这次您能不能接受一下津门卫视採访？可以是吧，好的、好的。”
    刚开始见张延跑去打电话，那教务处领导还是梗著脖子的，但渐渐的他就有些慌了。
    等到张延掛断话剧团团长的电话，教务处领导忙见缝插针道：“张总，你这么弄就不合適了吧？这件事情还是內部解决的好，直接放到卫星台播出，那我们·—”
    “我得防止有人歪曲事实。”
    张延打断他的话道：“如果你们想要內部解决，那就先解决京台那边，他们只要承诺不开第一枪，我们肯定不愿意把事情闹得太大。”
    “可、可京台的记者被打了，他们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那我管不著，反正又不是我们圆梦打的。”
    “这.”
    教务处领导恼恨不已，却也没敢再跟张延顶牛。
    他虽然也听说过关於张延的传闻，但也没想到对方一个电话，就能把这事送上津门卫视的晚间新闻。
    要知道津门卫视现在的影响力可是仅次於央视，真要是让他们给报导出来—.—.
    最后他一咬牙一脚道：“张总，你先別急，我这就去把校领导请来！”

 第294章 不利於团结的

    第294章 不利於团结的
    操场上。
    眼见保安们控制住了场面，蒋琴琴努力挤到了李兵兵身边，小声问：“学姐，这怎么突然就打起来了？那三个人真是记者啊？”
    “应该是真的，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
    李兵兵紧盯著右边的帐篷，恨不能长出顺风耳、千里眼来——不过比起顺风耳、千里眼，或许找陶葒学姐打听一下更靠谱。
    “这可真是……”
    蒋琴琴和同伴交换了一下眼神，其实她们在剧团里也见过不少打架斗殴的事情，只是没想到中戏竟然也会发生群殴事件。
    而且还是学生群殴记者！
    这让她们对中戏艺术殿堂的印象，直接碎了满地。
    隨著事件进一步发酵，操场上的人也越聚越多，除了学生之外，还有不少老师跑来看热闹。
    这时电喇叭突然响了，副校长大声宣布学校暂时封闭，命令所有学生返回自己的宿舍，並由班主任负责核对人员名单。
    另外，如有校外人员在校內逗留，则立刻前往教务处进行登记，等候学校的进一步安排。
    “封、封校了？”
    蒋琴琴有些紧张的看向李兵兵，她跟同伴就是来看热闹的，谁知道竟然被堵在学校里出不去了。
    李兵兵见状宽慰道：“不用担心，你们就是来看热闹的，难道还能怪到你们头上不成？”
    这时老师们已经开始自觉驱散围观的学生，李兵兵便对蒋琴琴道：“走，我先带你们去教务处登记。”
    主要是李鱈也在，她不跟著过去走一遭心里也不踏实。
    等把三人送到教务处门口，李兵兵也没敢多待，急忙忙回到了女生宿舍楼里——不过她没回自己的宿舍，而是去了陶葒的宿舍。
    陶葒其实也正懵圈呢。
    因为不想见到陈虹，所以她压根没去凑热闹，谁知道正在宿舍里躺著听歌呢，忽然就封校了。
    不过听室友把情况一说，她倒是比別人知道更多的內情。
    无非是京台近三年接连吃瘪，趁著圆梦大张旗鼓搞校招的机会，试图耍阴招坑圆梦一回。
    结果阴差阳错被圆梦发现，继而又引发了这场殴斗。
    对於后续情况，她自然也关注的很，但整个女生宿舍楼也凑不出一部外线电话，想联繫张延难比登天。
    不过她们在女生宿舍楼，也不是一点消息都接收不到，通过老师学生们口口相传，至少来了什么人她们还是知道的。
    下午一点，据传京台的副台长和製作中心主任赶了过来。
    两点多，市里也派了人来。
    三点刚过，津门来了位副市长，同行的还是津门台阎副台长。
    下午四点，围绕校招是否合適的问题，光电总局也被卷了进来……
    据传闻最多的时候，十五平米的帐篷里足足挤了二十多位大人物。
    直到晚上七点多。
    分批去食堂吃完饭，又重新回到了宿舍的学生们，开始被老师挨个寢室的警告，让学生们不要外传斗殴事件。
    像蒋琴琴、李鱈这样被迫滯留的校外人员，也被教务处连哄带嚇一番，然后礼送出了学校。
    但这种程度的禁令，基本就是个形式主义，等到第二天，该知道的基本就都知道了。
    於是继豪宅豪车事件后，张延再次成为了圈里的焦点人物，上次就有人猜测他背景通天，这次就更是篤定无疑了。
    要不然怎么闹出这么大阵仗，京台吃了闷亏，中戏也受了影响，唯独只有圆梦全身而退，这名气还更大了。
    …………
    事后张延对此事只字不提。
    不过在郭川林和史铁升面前，他还是露了底：“我哪有这么大的面子，主要是西北那边递了话，说是不希望宣传这些孩子都是忘恩负义的人，更不相信边疆的孩子会数典忘宗。”
    说白了，就是不利於团结的话不要说。
    有这杆『团结』大旗在，京台最终只能自认倒霉，还把那个记者拋出来做替罪羊，声称是他们自行其是，根本就没有得到台里的准许。
    这偷鸡不成蚀把米，也把京台和津门台的矛盾彻底公开化了。
    而这件事引发的另一个连锁反应，就是北电主动要求把校招提前到了揭榜当天，报名的学生更是呈几何数的膨胀。
    以前大家不报名，一是嫌弃圆梦是私企，二是觉得津门的资源不如京城。
    但经过中戏一役，可没人再敢把圆梦当成是一般私企了——就当时那阵仗，替换成北影厂也不过如此。
    北电的学生趋之若鶩不说，中戏的学生也纷纷跑来打听，询问上次校招中途暂停了，还没有来得及面试的人，能不能来北电参加面试。
    结果北电的学生自然不答应，双方打起了口水仗，结果进一步让这件事情在北电校內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而与此同时，《新游龙戏凤》的播出，也给这第二场校招会添了把火。
    紧张刺激又笑料不断的剧情，华美到超越时代的服装布景，迅速俘获了无数观眾的心。
    尤其是女观眾，不管老的少的都沉迷於灰姑娘內核，憧憬著能像李凤姐一样穿越到古代，靠著现代人活泼的性子和知识，让皇帝为之倾倒，集六宫宠爱於一身。
    陈虹又火了，凭藉著前几集古灵精怪又懵懵懂懂的表现，她成功收穫了比《天津卫》热播时更多的国民关注度。
    而且和上次不一样，这次因为她提前录了不少採访节目，许多人都记住了她的本名——陈虹。
    张国利也火了，他饰演的正德凭藉精明风趣又敢爱敢恨的性格，成为了无数少女憧憬的对象。
    甚至还有富家女主动找上门，说是要做他的李凤姐儿，结果自然是被正宫娘娘拿扫帚赶出了家门。
    到了3月18號当天。
    约莫有两千人齐聚北电门外，喊著各种口號试图一睹陈虹的风采。
    为免重蹈中戏的覆辙，北电一面在大门外加派人手维持秩序，一面请圆梦临时安排个见面会。
    陈虹欣然同意，直接从北电就地取材，在校门口搭起了一座舞台，而她也趁机装扮成了李凤姐西子捧心的模样。
    出自毛革平的精美妆容，让眾多粉丝感到不虚此行。
    唯一不和谐的插曲，是陈虹下台牵起张延的手时，引发了一大片倒彩声，很多粉丝都自发的喊起了『正德』或者『张国利』的名字。
    见张延板起了脸，陈虹嫣然一笑，提著裙子拉著张延重新走上舞台，对著台下直接宣布了两人即將成婚的消息。
    又表示婚后自己会息影几年专心相夫教子，处理公司的大事小情。
    这话顿时引起轩然大波，很多粉丝都不能接受这个结果，有些甚至哭喊著试图衝上台去物理拆散张延和陈虹。
    幸亏北电加派了不少人手，甚至动用了学生会的力量，这才没让场面失控。
    事后据各大媒体报导，现场足足有十数人哭晕在地，其中男女各占一半，甚至还有位年近七旬的老爷子。
    而在现场目睹此情此景的蒋琴琴、李兵兵，皆是心潮澎湃难以自禁。
    虽不曾说出什么『大明星当如是』、『彼可取而代之』的言语，但也都是心嚮往之、梦寐求之，觉得这辈子要是能像陈虹一样，那真是死了也值。
    (本章完)

 第295章 冰雪见虹

    第295章 冰雪见虹
    经过一阵兵荒马乱之后。
    舞台前聚集的人群逐渐散去了大半，但还有一些狂热粉丝，无法接受自己喜欢的女神突然就要结婚生子了，依旧在那里痛心疾首顿足捶胸。
    “姐~”
    李鱈挽著姐姐的胳膊，憧憬道：“要是你以后也能找个像张老师这样的人就好了——呃，前提是別像张老师这么心。”
    那些狂热粉丝都觉得张延是高攀了女神，但知道內情的人可不会这么想，尤其是在经歷了中戏群殴事件之后。
    在冰雪姐妹看来，陈虹能有今天的风光，恐怕一多半都是张延的功劳
    李兵兵闻言无语道：“你以为像这样年轻有为的男人遍地都是吗？就算是心的，怕也轮不到咱们头上。”
    顿了顿，她又嘆道：“你也別胡思乱想了，还是先把张总的钱还清再说別的吧——对了，现在还差多少来著？”
    “前儿又还了一笔，还差九千五。”
    两人正说著呢，突然听到一个疑惑声音：“你们认识我们张总？还找他借了钱？”
    两人同时转头，就见身后正有个戴口罩的女人，狐疑的盯著姐妹俩打量。
    “你是？”
    李兵兵警惕的反问。
    那女人看看左右没人注意这边，便把口罩扯到了下巴上，露出一张略带异域风情的姣好面庞。
    “你是王露瑶？！”
    姐妹俩立刻认出了对方的身份，然后目光不自觉的往下滑落——『ru赋』事件实在是太出名了，以至於提起王露瑶，大家首先想到的就是熊大。
    王露瑶倒是並不在乎这种刻板印象，毕竟有印象总比没印象要强。
    所以在两姐妹看过来时，她还刻意挺了挺胸脯，然后再次询问道：“你们是怎么认识我们张总的？”
    上次中戏大乱斗，她没能赶上深以为憾，所以这次特意跑来看热闹。
    却没想到却被陈虹餵了一嘴狗粮。
    虽然王露瑶是肯定不敢反对这桩婚事的，但还是心里酸溜溜的，所以也没急著去跟张延、陈虹匯合。
    结果误打误撞，恰巧就听到了冰雪姐妹的对话。
    “呃~”
    李兵兵和李鱈对视了一眼，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要说起认识张延的经歷，那就怎么都绕不开陶葒。
    王露瑶见状愈发狐疑，心想这两个小蹄子不会是延哥在外面打的野食儿吧？
    李兵兵最后含糊道：“就是偶然认识的——后来我们家里出了点事情，就找张总借了些钱。”
    这下子更可疑了！
    延哥当然是热心肠，但也不会隨便就发善心。
    王露瑶这般想著，嘴里笑道：“既然是这样，那咱们一起进去吧——北电这次管得严，要不是遇到我，你们可见不到张总。”
    “这……其实我们……”
    李兵兵和李鱈面面相覷，正想推脱呢，王露瑶就扯住了李兵兵的手腕，不由分说拽著她往里走。
    李兵兵想要挣扎，却发现两个明显是保鏢的人紧跟在后，想起被群殴的京台记者，为了不引发误会，也只能硬著头皮跟著王露瑶往里走。
    李鱈见状，自然也是紧隨其后。
    穿过校门，绕过公告栏前等著张榜的人群，王露瑶靠著刷脸，轻轻鬆鬆通过了北电设置的门岗。
    来到办公楼二层，只见两个队伍各自排出五六十人的样子。
    王露瑶循著明显都是俊男美女的队伍走到尽头，跟守门的李嵩强打了声招呼，就带著姐妹俩进了试镜室。
    “……我觉得张总的文字功底比王硕要差一些，但他编剧的能力比王硕要强，尤其是最近大火的《新游龙戏凤》，明明是港台那种闹腾的风格，但里面却有几个小细节很能打动我。”
    一进门就听到这番话，弄的王露瑶都忘了要介绍冰雪姐妹，下意识看向了站在中间的考生，心想这姑娘也太勇了，竟然敢当著虹姐的面说延哥不如王硕。
    那姑娘约莫十八九岁的年纪，皮肤微黑、五官精致，简单扎著个丸子头，透著一身含苞待放的青春活力。
    叩叩叩~
    这时王晶屈指敲了敲桌子，对那参加面试的学生道：“你只需要阐述你对公司的看法就行，不要拿別人来对比。”
    结果那姑娘鼻头一皱，反问道：“可没有比较，哪里知道的优劣？”
    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勇了，已经到了彪的程度。
    顿了顿，她又补充了一句：“我喜欢和有才华的人合作，而不是那些满身铜臭味的商人。”
    王晶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陈虹给拦住了。
    陈虹优雅的托起签筒，对那姑娘道：“来抽个考题吧。”
    虽然她笑的很和煦，但那姑娘明显感觉到了压力，抿了抿嘴，这才走过去抽了个考题。
    “你有三分钟时间做准备。”
    陈虹顺手把桌上的漏斗翻过来，然后转头看向了王露瑶：“这两个妹妹是？”
    王露瑶狗腿的凑到近前，小声解释道：“说是认识张总，还找张总借过钱。”
    然后她一个转身就自然而然的站到了陈虹身后，询问冰雪姐妹道：“你们叫什么名字，怎么认识的张总，当著虹姐的面把话说清楚！”
    陈虹有些无语，感情王露瑶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就把人给带过来了。
    而面对王露瑶这突然发难，冰雪姐妹都有些手足无措。
    尤其是李兵兵，当初她做那个大肚子逼宫梦时，还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如今面对陈虹这个正主，那心里就七上八下的乱打鼓。
    而且……
    近距离感受陈虹艷压四方的顏值，梦里那一幕就显得十分荒唐可笑。
    最后还是李鱈主动道：“我叫李鱈，这是我姐姐李兵兵，我们……我们就是偶然认识张总的。”
    姐妹？
    陈虹微微蹙眉，但也没有深究下去，而是吩咐王露瑶道：“我让人送几把椅子来，你们在旁边坐下等一会儿。”
    然后便不再关注冰雪姐妹了。
    冰雪姐妹有心想要推辞离开，但陈虹那两米八的气场，却让两人始终鼓不起勇气张嘴。
    等李嵩强让人送来了椅子，两人也只能硬著头皮落座。
    这时也过备考时间。
    在王晶一声开始之后，那姑娘突然顺著椅子往下软软的出溜，她两只手反扒住椅背，似乎是想挣扎著重新坐好，但身子还是缓慢又坚定的往下滑落。
    李兵兵毕竟也是上过专业课的，看出对方似乎是在扮演一个高位截瘫的病人，演技看著也还行，但应该是不如陶葒学姐。
    “好了。”
    陈虹喊了停，对那姑娘道：“你的肢体表演还算可以，但表情和声音没有传达出来。”
    那姑娘却爭辩道：“我演的是刚刚瘫痪，不想让人看到自己软弱一面的女孩，所以肯定得强忍著不让人察觉到！”
    “那你也没把这个『憋』字演绎出来。”陈虹还是摇头，然后道：“回去等通知吧。”
    那姑娘明显有些不甘心，出了门往外走到楼梯口，忽然停住脚步，重新排到了『技术工种』那一队的末尾。
    有认识她的，纳闷的问：“徐婧蕾，你这是干嘛呢？你不是已经面试完了吗，怎么又来排队？”
    徐婧蕾理直气壮道：“我觉得我有当编剧的潜力！”
    她不觉得自己刚才的表演有什么问题，更不觉得自己精心准备的那段儿剖析有问题，如果换成是作家、编剧出身的张总，肯定会和自己有共同语言。
    (本章完)

 第296章 这事没完

    第296章 这事没完
    “我觉得国內电影的路子全都走错了！”
    听著这掷地有声的话，张延忍不住发愁的捏了捏眉心，这已经今天上午第四个了。
    第一次听到这话时，他还精神为之一振，以为对方要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真知灼见，结果一张嘴就是宏大敘事不可取，要从边缘人物著手呈现真实。
    前面三个皆是如此，这第四个……
    “与其总是聚焦那些宏大敘事，去突出那些高大全的人物，不如將真实的世界呈现给观眾，唯有不偏不倚……”
    得~
    跟前面三个没啥区別。
    早在管唬拍摄《头髮乱了》之前，张延就预料到会涌现出一批这样的导演，但也没想到这种从社会边缘取材的理念，竟然这么快就在北电导演系成为了主流。
    “这位……呃，小贾同学。”
    张延翻了翻桌上的简歷，疑惑道：“你好像是文学系的吧，难道不应该讲一讲编剧的技巧吗？”
    那小贾挺胸昂首道：“我的理想是成为一名导演，虽然我没能考入导演系，但我成为导演的决心是不会动摇的！”
    “呃，很好、很有精神。”
    张延清了清嗓子，委婉道：“不过我们公司毕竟是私人企业，主要还是以能够盈利的商业片为主，可能……要不你先回去等通知？”
    小贾同学闻言满脸失望之色，一边起身一边嘀咕道：“我还以为您作为《头髮乱了》的投资人，会更……算了，感谢您今天能给我这个机会。”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说著，又冲张延微微一躬，这才离开了办公室。
    果然又是因为《头髮乱了》！
    这部电影因为比原版早上映，故事也更符合逻辑，於是被很多年轻导演视为启蒙作，而张延这位编剧兼製片人，也被他们视为了自己人。
    结果今儿一见之下他们大失所望。
    不过比起那几人被拒绝后的表现，这个小贾至少还是保持了基本的礼貌。
    “张总。”
    见张延往后一靠，没有喊下一个进来的想法，常季红便请示道：“要不上午先到这里？李亚朋和黄志忠也在楼下等了很久了。”
    90级群殴记者事件，对別人来说算是告一段落了，但对90级的学生而言可没完，除了陈健斌之外，谁也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
    所以中戏下的禁足令刚解除，李亚朋就迫不及待的找了来。
    张延闻言看向另一边的张国利。
    先前去中戏面试的时候，张延也邀请了张国利，但张国利一来担心电视剧播出后遇冷，二来也怕被嘲笑名不副实，就婉拒了张延的邀请。
    但这次来北电，他可就坦然多了。
    见张延徵求自己的意见，张国利笑道：“要不就到这里吧，这也快中午了，咱们也得垫补垫补顺带换换脑子。”
    张延这才把手一摆，示意工作人员把提前准备好的號牌发了下去，让学生们下午按照號牌重新排队。
    然后他就转到了隔壁，想找陈虹商量一下是派人去买盒饭，还是到外面吃。
    结果一进门，就看到个姑娘正表情狰狞的蹲在地上，一手虚抓著团空气，一手衝著空气猛锤。
    张延下意识问：“这是……武松打虎？”
    问完，才发现冰雪姐妹正坐在角落里。
    李兵兵和李鱈忙站了起来，李鱈小声答道：“不是的，她抽到的考题其实是『恋人提出分手』。”
    嘶~
    张延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陈虹这时也喊了停，然后询问道：“袁同学，动作和情绪上倒是没什么问题，但你觉得你能这么稳稳的压制住男人吗？”
    这位袁同学果断答道：“我是会为爱倾尽所有的人！所以他主动提出分手，肯定是他做了什么亏心事，或者移情別恋了，心虚之下当然不敢反抗！”
    这倒也能说的通。
    陈虹和王晶简单交流了一下，然后对对方点头道：“好了，你先回去等通知吧。”
    “好嘞~”
    那姑娘脆声应了，小跑著出了门。
    到外面就有人喊：“袁丽，你表现的怎么样啊？”
    袁丽没说话，竖起一根大拇指，得意的扬了扬眉。
    跟过来的张国利见状，颇为欣赏的点评道：“这姑娘瞧著挺有灵性的，如果下次再拍类似的片子，她或许可以出演一个闹腾的角色。”
    张延赞同的点点头，又纳闷的问冰雪姐妹：“你们怎么在这里？”
    “我们是……”
    两人下意识看向了王露瑶。
    王露瑶则是眼观鼻鼻观心，装出一副老老实实小跟班的样子。
    “你们真认识？”
    陈虹接茬道：“我还以为……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张延坦然道：“李兵兵是中戏大一的学生，去年她参加艺考时受了陶葒的点拨，后来想请陶葒吃饭的时候，正好赶上我也请陶葒吃饭，然后就一起了。
    再后来她家里出了点事情急用钱，找上了陶葒，陶葒又找上了我，所以我就借了1万5给她，现在她们姐俩靠著勤工俭学，已经还了好几千了。”
    听完张延的讲述认识姐妹俩的经过，陈虹基本断定是王露瑶闹了误会。
    不过……
    她审视的看向李兵兵和李鱈，既然这两个是陶葒的小姐妹，或许可以来个借力打力一箭双鵰。
    这时张延又问：“差不多也该张罗吃饭了，咱们怎么安排，是出去吃还是买回来？”
    “买回来吧。”
    陈虹道：“中午反正也歇不好，吃完了早点继续面试。”
    “今儿够呛能面试完——我让人去附近买点现成的吧，正好黄垒以前给我推荐过几个馆子。”
    说著，他转身出门吩咐李嵩强去买盒饭，顺带把楼下的李亚朋和黄志忠喊上来。
    而陈虹在屋里，也对冰雪姐妹展顏笑道：“不好意思啊，今天太忙了，就没顾上招待你们两个，中午留下来一起吃饭吧，正好可以聊聊陶葒的事儿。”
    “这……”
    冰雪姐妹交换了一下眼神，齐齐摇头摆手：“不用了，我们和人约好了中午一起吃饭。”
    “这样啊，那下次有机会咱们再联繫吧。”陈虹说著，起身亲自把两人送到了门外。
    “咦？”
    看到她们出来，张延讶异道：“你们这是要走？一起吃了中午饭唄。”
    “不了、不了，我们还约了別人。”
    两姐妹那敢留下来吃饭，真要是被问起陶葒的事儿，她们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姐妹俩走到楼梯口，不约而同的加快了脚步，结果就差点和衝上来的李亚朋、黄志忠撞个正著。
    看清对面是谁，黄志忠惊奇道：“咦，兵兵？你怎么也在这里？不是只允许北电的人上楼吗？”
    当初李兵兵来学校报到，就是黄志忠接待的，所以两人也算认识。
    “我们的情况比较特殊。”
    李兵兵嘴里含糊，侧著身子让到一边：“你们是要去见张总吧？我就不耽误你们了。”
    心事重重的李亚朋二话不说抬腿就走，黄志忠则是奇怪的扫了眼李兵兵，有些纳闷她怎么知道自己和学长是来见张总的。
    到了楼下僻静处。
    李鱈拍了拍初具规模的胸脯，后怕道：“刚才真尷尬，感觉就像是咱们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李兵兵回头望向楼上：“她们一开始没准儿真是这么想的，不过后来……看来陶葒学姐的事，对这个陈虹来说並不是秘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齐人之福？”
    李鱈也回头看向楼上，皱著眉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事儿没完。”
    李兵兵也是这么想的，毕竟陈虹最后那个眼神，怎么看怎么意味深长。
    (本章完)

 第297章 这事没完

    第297章 这事没完
    “我觉得国內电影的路子全都走错了！”
    听著这掷地有声的话，张延忍不住发愁的捏了捏眉心，这已经今天上午第四个了。
    第一次听到这话时，他还精神为之一振，以为对方要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真知灼见，结果一张嘴就是宏大敘事不可取，要从边缘人物著手呈现真实。
    前面三个皆是如此，这第四个……
    “与其总是聚焦那些宏大敘事，去突出那些高大全的人物，不如將真实的世界呈现给观眾，唯有不偏不倚……”
    得~
    跟前面三个没啥区別。
    早在管唬拍摄《头髮乱了》之前，张延就预料到会涌现出一批这样的导演，但也没想到这种从社会边缘取材的理念，竟然这么快就在北电导演系成为了主流。
    “这位……呃，小贾同学。”
    张延翻了翻桌上的简歷，疑惑道：“你好像是文学系的吧，难道不应该讲一讲编剧的技巧吗？”
    那小贾挺胸昂首道：“我的理想是成为一名导演，虽然我没能考入导演系，但我成为导演的决心是不会动摇的！”
    “呃，很好、很有精神。”
    张延清了清嗓子，委婉道：“不过我们公司毕竟是私人企业，主要还是以能够盈利的商业片为主，可能……要不你先回去等通知？”
    小贾同学闻言满脸失望之色，一边起身一边嘀咕道：“我还以为您作为《头髮乱了》的投资人，会更……算了，感谢您今天能给我这个机会。”
    说著，又冲张延微微一躬，这才离开了办公室。
    果然又是因为《头髮乱了》！
    这部电影因为比原版早上映，故事也更符合逻辑，於是被很多年轻导演视为启蒙作，而张延这位编剧兼製片人，也被他们视为了自己人。
    结果今儿一见之下他们大失所望。
    不过比起那几人被拒绝后的表现，这个小贾至少还是保持了基本的礼貌。
    “张总。”
    见张延往后一靠，没有喊下一个进来的想法，常季红便请示道：“要不上午先到这里？李亚朋和黄志忠也在楼下等了很久了。”
    90级群殴记者事件，对別人来说算是告一段落了，但对90级的学生而言可没完，除了陈健斌之外，谁也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
    所以中戏下的禁足令刚解除，李亚朋就迫不及待的找了来。
    张延闻言看向另一边的张国利。
    先前去中戏面试的时候，张延也邀请了张国利，但张国利一来担心电视剧播出后遇冷，二来也怕被嘲笑名不副实，就婉拒了张延的邀请。
    但这次来北电，他可就坦然多了。
    见张延徵求自己的意见，张国利笑道：“要不就到这里吧，这也快中午了，咱们也得垫补垫补顺带换换脑子。”
    张延这才把手一摆，示意工作人员把提前准备好的號牌发了下去，让学生们下午按照號牌重新排队。
    然后他就转到了隔壁，想找陈虹商量一下是派人去买盒饭，还是到外面吃。
    结果一进门，就看到个姑娘正表情狰狞的蹲在地上，一手虚抓著团空气，一手衝著空气猛锤。
    张延下意识问：“这是……武松打虎？”
    问完，才发现冰雪姐妹正坐在角落里。
    李兵兵和李鱈忙站了起来，李鱈小声答道：“不是的，她抽到的考题其实是『恋人提出分手』。”
    嘶~
    张延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陈虹这时也喊了停，然后询问道：“袁同学，动作和情绪上倒是没什么问题，但你觉得你能这么稳稳的压制住男人吗？”
    这位袁同学果断答道：“我是会为爱倾尽所有的人！所以他主动提出分手，肯定是他做了什么亏心事，或者移情別恋了，心虚之下当然不敢反抗！”
    这倒也能说的通。
    陈虹和王晶简单交流了一下，然后对对方点头道：“好了，你先回去等通知吧。”
    “好嘞~”
    那姑娘脆声应了，小跑著出了门。
    到外面就有人喊：“袁丽，你表现的怎么样啊？”
    袁丽没说话，竖起一根大拇指，得意的扬了扬眉。
    跟过来的张国利见状，颇为欣赏的点评道：“这姑娘瞧著挺有灵性的，如果下次再拍类似的片子，她或许可以出演一个闹腾的角色。”
    张延赞同的点点头，又纳闷的问冰雪姐妹：“你们怎么在这里？”
    “我们是……”
    两人下意识看向了王露瑶。
    王露瑶则是眼观鼻鼻观心，装出一副老老实实小跟班的样子。
    “你们真认识？”
    陈虹接茬道：“我还以为……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张延坦然道：“李兵兵是中戏大一的学生，去年她参加艺考时受了陶葒的点拨，后来想请陶葒吃饭的时候，正好赶上我也请陶葒吃饭，然后就一起了。
    再后来她家里出了点事情急用钱，找上了陶葒，陶葒又找上了我，所以我就借了1万5给她，现在她们姐俩靠著勤工俭学，已经还了好几千了。”
    听完张延的讲述认识姐妹俩的经过，陈虹基本断定是王露瑶闹了误会。
    不过……
    她审视的看向李兵兵和李鱈，既然这两个是陶葒的小姐妹，或许可以来个借力打力一箭双鵰。
    这时张延又问：“差不多也该张罗吃饭了，咱们怎么安排，是出去吃还是买回来？”
    “买回来吧。”
    陈虹道：“中午反正也歇不好，吃完了早点继续面试。”
    “今儿够呛能面试完——我让人去附近买点现成的吧，正好黄垒以前给我推荐过几个馆子。”
    说著，他转身出门吩咐李嵩强去买盒饭，顺带把楼下的李亚朋和黄志忠喊上来。
    而陈虹在屋里，也对冰雪姐妹展顏笑道：“不好意思啊，今天太忙了，就没顾上招待你们两个，中午留下来一起吃饭吧，正好可以聊聊陶葒的事儿。”
    “这……”
    冰雪姐妹交换了一下眼神，齐齐摇头摆手：“不用了，我们和人约好了中午一起吃饭。”
    “这样啊，那下次有机会咱们再联繫吧。”陈虹说著，起身亲自把两人送到了门外。
    “咦？”
    看到她们出来，张延讶异道：“你们这是要走？一起吃了中午饭唄。”
    “不了、不了，我们还约了別人。”
    两姐妹那敢留下来吃饭，真要是被问起陶葒的事儿，她们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姐妹俩走到楼梯口，不约而同的加快了脚步，结果就差点和衝上来的李亚朋、黄志忠撞个正著。
    看清对面是谁，黄志忠惊奇道：“咦，兵兵？你怎么也在这里？不是只允许北电的人上楼吗？”
    当初李兵兵来学校报到，就是黄志忠接待的，所以两人也算认识。
    “我们的情况比较特殊。”
    李兵兵嘴里含糊，侧著身子让到一边：“你们是要去见张总吧？我就不耽误你们了。”
    心事重重的李亚朋二话不说抬腿就走，黄志忠则是奇怪的扫了眼李兵兵，有些纳闷她怎么知道自己和学长是来见张总的。
    到了楼下僻静处。
    李鱈拍了拍初具规模的胸脯，后怕道：“刚才真尷尬，感觉就像是咱们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李兵兵回头望向楼上：“她们一开始没准儿真是这么想的，不过后来……看来陶葒学姐的事，对这个陈虹来说並不是秘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齐人之福？”
    李鱈也回头看向楼上，皱著眉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事儿没完。”
    李兵兵也是这么想的，毕竟陈虹最后那个眼神，怎么看怎么意味深长。
    (本章完)

 第298章 延唬辩经

    第298章 延唬辩经
    李亚朋和黄智忠到了楼上，北电的学生们正好领完了号牌开始往楼下走。
    他俩逆着人潮好容易找到面试的办公室，李亚朋便急吼吼闯进去，对张延道：“张哥，你可不能不管我们啊！”
    紧随其后的黄智忠听到这话，忙道：“张总，李哥不是那意思，他就是……就是太着急了。”
    张延摆摆手示意他不用这样，跟李亚朋一起在边疆待了两个月，对于李亚朋的性格张延还是了解的。
    这小子讲义气、敢打敢拼，但脑袋属实不算灵光，说话也有点欠考量。
    不过经黄智忠一打岔，李亚朋也反应过来，忙又补充道：“我怎么样无所谓，但我那些同学都是听了我的话，才跑去参加校招的，现在……”
    “你别着急。”
    张延打断他话道：“我都已经安排好了，过几天你带那些同学去津门，跟八一影视基地签个短期合同，先在影视基地做一年临时演员。
    一来先等这段风声过去，二来也能显出高低优劣来——我是召演员又不是搞慈善，这13个人我总不能都收下吧？”
    “应该的、应该的！”
    李亚朋听了先是猛点头，然后又疑惑道：“张总，我们到了那边演什么啊？是话剧还是……”
    “算是互动剧吧。”
    张延道：“等《新游龙戏凤》演完之后，你们负责在景区还原电视剧里的剧情——比如片头曲里两人在船头那一幕，到时候游客可以凭票抽奖或者钱扮演男女主角，你们在一旁烘托气氛。”
    李亚朋还是有些懵懂，不过90级现在也没有挑剔工作的本钱，于是忙替同学们道了谢。
    张延又转向黄智忠：“小黄，等过会儿你去抽个考题，好歹走个流程，然后回去等通知就行。”
    “谢谢张总！”
    黄志忠连忙躬身致谢，又试探着问：“那我们91级的同学……”
    张延想了想：“明天下午你带他们过来吧，到时候我跟校方沟通一下，让你们排在北电的学生后面。”
    “谢谢张总、谢谢张总！”
    两人的正事儿解决之后，工作人员也把饭买来了，除了米饭馒头和十来样荤素菜，还有一大锅八宝粥。
    众人一起动手把几张桌子拼起来，围坐在一起边吃边聊。
    陈虹这边面试的结果还不错，到现在已经相中了三个人——算上袁丽就有四个了。
    “也别招太多。”
    张延皱眉道：“咱们自己开的戏没那么多，召太多人资源分配不过来，最后反倒是个麻烦。”
    “所以说导演才是最重要的。”
    陈虹反问道：“你那边怎么样，北电向来出好导演，这一上午有没有遇到中意的？”
    “不好说……”
    张延苦笑道：“要说有潜力的导演系学生，那肯定是有的，但适合咱们公司的暂时还没找到。”
    张国利也在一旁直摇头：“这些年轻人也不知怎么想的，就一门心思想要挖掘社会阴暗面——以前也有讽刺电影，但主要角色肯定是好的，而且也要讲究恶有恶报。”
    听到这话，陈虹惊讶的看向张延：“这不就跟你当年说的一样吗？拿咱们丑陋落后的地方，去换外国人的奖，然后越走越极端……”
    没等她把话说完，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反驳：“嫂子，话可不能这么说！”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管唬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小子怎么来了？”
    张延起身问：“吃了没，要不一起……”
    “不用了。”
    管唬一脸严肃的道：“哥，等你吃完咱们能不能单独聊聊，是关于我们第六代导演理念的事儿。”
    “第六代导演？”
    张延纳闷的问：“什么时候分的？都有谁啊？”
    “就、就是刚有这么个说法。”
    管唬略微有点脸红的含糊道：“现在符合这个条件的除了我之外就只有张园。”
    “拍《京城杂种》的那个？”
    “对。”
    管唬点点头，道：“你们先吃，我去外面等你。”
    见他转身出了门，陈虹小声问：“他这是来干嘛的？”
    “大概是来给拥趸们站台的。”
    张延耸了耸肩，转着碗把小米稀饭喝干净，又用陈虹的帕子抹了把嘴，然后出门招呼正在抽烟的管唬道：“去隔壁聊吧——先把烟掐了，我跟你嫂子正备孕呢。”
    “抽烟还会影响生孩子？”
    “医生说烟酒都有影响。”
    管唬闻言，把烟在栏杆上摁灭，又把剩下的大半根塞回烟盒里，这才跟着张延去了隔壁办公室。
    一进门，管唬就迫不及待的道：“哥，我觉得你对我们第六代导演有偏见，我们拍那些东西，主要是想引起社会关注，争取更多公平公正的改善。
    至于去国外拿奖，我不否认国外喜欢这种类型的片子，但人家欧洲导演自己也拍啊，他们那边获奖的本土电影，很多也都是这种类型的。
    人家又不是专门针对咱们，是对所有国家的电影都一视同仁，我觉得咱们没必要杞人忧天。”
    “呵呵~”
    张延哂笑两声，反问道：“那我问你，欧洲人平常看到的本土电影，是这种专门拍阴暗面的多，还是正常视角的比较多。”
    “呃~”
    管唬迟疑了一下，还是如是答道：“那应该是正常视角比较多吧——毕竟艺术电影通常都不那么卖座，还是商业片看的人更多。”
    “艺术片也不全是你们这种。”张延继续道：“也就是说，欧洲人主要看西方社会好的一面，偶尔看一下西方社会的阴暗面，而你们的理念是只把咱们的阴暗面暴露给人家……”
    “也不能这么说吧？”
    管唬眉头渐渐皱紧，他不认同张延的说法，但张延的逻辑又似乎找不出问题来。
    “那我该怎么说？”
    张延不屑道：“你们说要拍点对冲噺闻聅嘙的东西，不能总是天下太平，可咱们的噺闻聅嘙能在国外播吗？人家的媒体本来就不说咱们好话，你们这些玩意儿送过去，不纯纯的授人以柄吗？”
    管唬有些急了：“那我们能怎么办，总不能没人为底层发声吧？！”
    “那你们就发呗。”
    张延摊手道：“我只是不想掺和这个，又不会拦着你们——不过对你小子我还是放心的，你没有找死的胆子，最多也就是找骂而已。”
    “我……”
    管唬整张脸都垮了下来，有心再争辩几句，可张延根本不给他机会，直接摆手道：“行了，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吧，这种事说多了伤感情。”
    管唬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道：“那我能不能把你这话，转告给贾章科他们——就是上午你面试的那几个人。”
    他果然是被那几个人喊来的。
    “随便吧。”
    张延坦然道：“我这话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如果有人能听进去，也算我没白费唾沫。”
    (本章完)

 第299章 鼎底抽薪

    第299章 鼎底抽薪
    事实证明，张延确实没有白费唾沫——下午‘技术工种’这边排队的人直接少了一半。
    导演系基本全军覆没，文学系也走了三分之二，剩下的主要以摄影、美工为主。
    所以临近傍晚的时候，张延就见到了排在末尾的徐婧蕾。
    看到张延高大帅气的模样，徐婧蕾明显眼前一亮，语气神态也比在隔壁时温柔多了。
    不过她自报家门后，张延翻了翻桌上的档案，纳闷道：“徐同学，我这里好像没有你报名的纪录，你确定你报名了？”
    “我报了啊，不过一开始报的表演专业。”徐婧蕾眨着眼道：“但我觉得自己也适合搞文字工作，所以想再试试报考编剧。”
    这姑娘还挺有自信的。
    张延又翻了翻预备的考题，对她道：“那请你试着写一篇不超过两百字的观影感，最好是现实中不存在的电影。”
    说着，又指了指旁边的桌子：“那里有纸笔，你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徐婧蕾倒也不墨迹，拉着椅子坐到书桌前，就开始思索该怎么破题。
    本来这期间张延应该喊下一个考生进来，但工作人员进来提醒，说是后面已经没人了，他便开始重新翻看前面人的考核情况。
    徐婧蕾的动作还挺快，只用了不到十五分钟就交卷了，字体写的工整秀气，显然是专门练过的。
    《愤怒的背面是霜》——看标题就透着一股小布尔乔亚味儿，看内容果然是矫揉造作无病呻吟。
    而且不到200字里，至少有70个字是在引用的名人名——这与其说是影评，倒不如说是在显摆自己的知识面。
    当然，单以文字来说，她这文章还是有些可取之处的，至少拿来包装个才女人设是够格了。
    回头问问陈虹，看她的表演天赋怎么样吧。
    结果张延准备打发她回去等消息的时候，徐婧蕾却自来熟的道：“张老师，能把您的联系电话告诉我吗，有机会的话，我想跟您讨论一些文学问题。”
    张延微微皱眉看过去，与徐婧蕾对视片刻，却没能分辨出这姑娘是不是撩拨自己。
    于是他模棱两可的道：“如果你能进入我们圆梦，那咱们有的是机会交流文学。”
    等送走了徐婧蕾，半天没说话的张国利忍不住感叹道：“现在的小姑娘可比我们那时候大胆多了。”
    “社会风气变了呗。”
    张延说着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道：“晚上咱们吃点好的……”
    正说着，大哥大就响了。
    接起电话，里面传来了冯晓刚蔫了吧唧的声音：“你那北电校招忙完了没？”
    “怎么，晚上有节目？”
    “找个地方咱们单聊，是正经事儿。”
    “你定我定？”
    “谁请客谁定。”
    “那还是我定吧。”
    三言两语定下晚上吃饭的地点，张延对张国利摊手道：“得嘞，晚上冯晓刚找我，说是有正经事儿要谈。”
    “不会是要跳槽吧？”
    张国利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老冯要来咱们圆梦，我肯定举双手支持。”
    要是搁在几天前，他说这话未必是真心实意，但现在么……
    冯晓刚的《永失我爱》扑了，上映后总票房还不到100万；而《新游龙戏凤》则是全国热播，火热程度丝毫不逊于当初的《渴望》。
    虽然一个是电影一个是电视剧，但这并不妨碍张国利居高临下心胸宽广。
    “肯定不会！”
    张延说的斩钉截铁：“老冯那人精明着呢，咱们刚跟京台掰了腕子，他这时候肯定不会来咱们圆梦。”
    冯晓刚是停薪留职加入的鼎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仍是京台的人，而且他十几年的关系人脉也在京台，不是轻易就能割舍掉的。
    几人收拾完桌上的简历出门一瞧，表本班的学生还剩下十多个人，今天肯定是面试不完了。
    张延便让李嵩强宣布明天上午八点半继续，然后去隔壁跟陈虹把自己晚上要去见冯晓刚的事儿说了。
    “如果冯导能来咱们圆梦就好了。”
    陈虹的态度跟张国利差不多：“比起那些一根筋的导演系学生，冯导的风格更适合咱们圆梦。”
    “先看看他怎么说吧。”
    张延想到刚刚的徐婧蕾，顺嘴问道：“有个叫徐婧蕾的考生，她表现的怎么样？”
    “徐婧蕾？”
    陈虹纳闷道：“你认识？”
    “不认识，她刚才又去应聘了编剧，文采还是有一点的，让刘振云和余桦包装一下，应该能立个才女人设。”
    陈虹闻言掩嘴笑道：“怪不得她说喜欢文化人，不喜欢有铜臭味的老板——不过她之前拿你跟王硕比较，说你的文笔不如王硕。”
    听到这话，张延本能的皱起眉头，半晌吐出五个字：“那就再议吧。”
    跟陈虹交代完，张延又去找了北电方面的校招负责人，谈了明天上午校招继续，以及下午中戏要来几个人事情。
    虽然北电学生很抵触这事儿，但北电领导却乐见其成——毕竟这说起来，就相当于是中戏的学生来北电找工作，约等于北电压了中戏一头。
    …………
    当天晚上、兴顺饭庄。
    张延赶过来的时候，冯晓刚早已经在包间等候多时，在昏暗的灯光下，老冯脸上皱纹层次分明，像是又老了好几岁的样子。
    “至于吗。”
    张延做到他身边，笑道：“老冯你可是出了名的百折不挠，这么垂头丧气的可不像你——再说不就是电影赔本了吗，下一部咱吸取教训再赚回来就是了。”
    冯晓刚叹气道：“要只是电影有问题，我也犯不着这么发愁——但咱那片子你也看了，节奏虽然慢了些，但该下的钩子没少下，按说保本还是没问题的。”
    确实，这部片子在当时上映的片子里，尺度算是比较大的，一开场就是徐凡穿着内衣换制服的镜头。
    光是套丝袜就用了一分钟，咱冯导那是真没拿观众当外人。
    按现在的观影风气加上王硕的名头，不到一百万的票房确实不太合理。
    张延一边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一边询问道：“那你觉得问题出在哪儿？”
    “当然是出在王硕身上。”
    冯晓刚正说着，听到外面有人敲门，便闭上嘴。
    等服务员带着菜单离开后，他才又继续道：“其实电影上映的之前我就觉得风声不对，后来电影上映基本就没任何宣传，王硕为这事儿登报骂了好几回，结果前两天上面直接下指示，说是以后王硕的事情不让报道了。”
    原来是最大的卖点被掐了，怪不得票房如此惨淡。
    冯小刚又抿了口茶，龇牙咧嘴道：“《永失我爱》是他抵押了房子才凑齐的拍摄资金，现在票房惨淡，他是东拼西凑好容易才保住房子，却也因为这个欠了一屁股债。”
    当初张延建议试点单位必须出资一半以上，主要是担心有滥竽充数的人，会念歪了自己的好经。
    谁成想最后竟一箭双雕，靠着这条规矩拿下了《阳光》的主控权，又坑的王硕欠了一屁股债。
    当然王硕这个主要是他自找的，他要是能稍微低调一点，《永失我爱》也不至于血本无归。
    “王硕这个大股东都负债累累了，那你们鼎力往后打算怎么办？”
    “王硕还想再拼一把。”
    冯晓刚道：“他那小说版权还是很好卖的，而且认识的有钱人也多，所以打算攒攒劲儿再搞个新项目一雪前耻。”
    说到这里，冯晓刚摇头道：“不过我不是很看好这个什么新项目，这都已经被上面给盯上了，肯定是做的越多错的越多。”
    张延心中一动，觉得冯晓刚应该是要说到关键点了，于是追问道：“所以，你自己有什么打算？”
    谁知冯晓刚却摇头道：“我没什么打算，不过你要是有想法的话，可以等个合适的机会收购鼎力影业——王硕的项目，他自己做肯定必死无疑，但要是换成你来牵头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
    张延皱眉道：“你这不就是让我给他接盘吗？我这么做图什么，我自己的项目难道就不赚钱了？”
    鼎力影业的新项目要是再遇到挫折，那就差不多是穷途末路了，收购鼎力影业反而是在拉王硕一把。
    “那不一样。”
    冯晓刚认真道：“拿下了王硕的心头肉，往后谁还敢说你是什么小王硕？”
    感情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好像年前冯晓刚就说有个釜底抽薪的办法，显然他那时就不太看好鼎力的未来。
    而且圆梦如果收购了鼎力，那冯晓刚过档到圆梦，也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就算京台也挑不出毛病来。
    要不说老冯这人猴精猴精的呢！
    这毕竟是大事，张延犹豫着没有立刻应下来，冯晓刚也是点到为止，接下来两人就扯起了闲篇，再也没提收购鼎力影业的事。
    等半夜回到国贸小院。
    张延洗漱完脱衣服的时候，忽然对陈虹道：“还是把那个徐婧蕾招进来吧。”
    “怎么？”
    陈虹玉体横陈，笑盈盈的问：“不在乎人家拿王硕压你了？”
    “呵呵~”
    张延不屑一笑：“他也得压得住才行！”
    (本章完)

 第300章 投包问路

    第300章 投包问路
    【今天就一更，算请假，最近晚上总失眠，11点躺到床上要到两三点才能睡着，然后白天一动脑子就头疼干呕——我刚拿了点药，看看效果怎么样。】
    转过天上午，纠结了一夜的李兵兵，终于还是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告知了陶荭。
    陶荭听完之后，毫不掩饰的嫌弃道：“别理她就好，反正你们也没做过什么。”
    梦里做过什么算吗？
    虽然陶荭这么会说，但李兵兵还是有些心神不宁。
    但她心里也不全是惶恐，还有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躁动，驱使着张延、陈虹、陶荭的形象，在她脑海中如同走马灯般转个不停。
    就这么浑浑噩噩的到了晚上，她吃完饭回到宿舍，就见有个看着眼熟的姑娘，正坐在自己的床上跟朱园园闲聊。
    朱媛媛先看到了李兵兵，忙起身道：“兵兵回来了——大三的史兰雅学姐说找你事。”
    史兰雅？
    李兵兵有些讶异的看向史兰雅，这位学姐是目前中戏星味儿最浓的学生，90年曾搭档陈道铭出演《围城》，后来还拍了好几部影视剧。
    直到91年下半年考入中戏，碍于校规，才暂时沉寂下来。
    现在她突然找上自己，却是为了什么？
    史兰雅也认真打量了她一番，然后递过来一个牛皮纸袋，道：“这是圆梦的陈虹陈总，让我给你送来的。”
    “这……”
    李兵兵小心接在手上，心里十分好奇里面装的什么，又不太想当着别人的面打开，于是好奇的问：“这是什么东西？陈总为什么要把这个送给我？”
    “陈总没说别的，就让我把东西给你。”
    史兰雅其实也很好奇，眼前这姑娘究竟是怎么入了陈虹的法眼。
    史兰雅是黄智忠的同班同学，今天下午也去北电参加了圆梦的校招，而且是唯一一个当场签下合同的人。
    结果签完合同后，陈虹就把这牛皮纸袋交给了自己，指名道姓让自己捎给大一的李兵兵。
    现在看李兵兵自己也是一头雾水的样子，史兰雅就更觉得古怪了。
    不过既然东西已经送到了，李兵兵也没有当面打开的意思，史兰雅便向她和朱园园打了声招呼，然后离开了大一表本班的宿舍。
    送走了史兰雅，李兵兵一转头就见朱园园两只大眼睛，正忽闪忽闪的盯着自己怀里的纸袋，她忙搂紧了些，不容置疑道：“等我打开后，确定是什么东西，再决定要不要让你看！”
    朱园园露出两颗虎牙，嘿笑道：“比起这东西，我倒更好奇你是怎么认识陈虹的，那可是时下最火的女明星！”
    “通过陶荭学姐呗。”
    李兵兵七分真三分假的道：“当初拍《天津卫》的时候，她们就在一起演过戏。”
    “是吗？”
    朱园园戳戳自己的下巴，眼睛里透出狡黠之色：“可我听说之前圆梦来校招的时候，陶荭学姐甚至都没去看热闹。”
    “那是因为她用不着去凑这个热闹。”
    李兵兵担心言多有失，于是抱着那纸袋道：“不跟你说了，我找个没人的地方拆了它，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说着，便也离开了宿舍。
    她到楼下找了个有灯没人的地方，小心翼翼的把纸袋拆开，就见里面是个小巧精致的女士挎包。
    路易威登？！
    如果是在进入中戏之前，李兵兵肯定认不出这是什么东西，但这大半年她长了很多见识，甚至还在lv专卖店斜对面的周大福当过两天迎宾小姐。
    所以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东西的来历。
    可陈总给给自己一个名牌包是什么意思？
    虽然这包不像是新的，但就算是二手的也绝对价值不菲……
    要不要退回去？
    李兵兵不否认自己是个爱财的，但这东西来的实在蹊跷，如果因为一个名牌包沾惹上什么麻烦，那就划不来了。
    于是稍一犹豫，她就跑到学校的公共电话亭，拨通了那个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
    “喂，是张老师吗？”
    “嗯。”
    对面传来个含糊不清的回应，像是用什么东西捂着嘴说的。
    但李兵兵也没太在意，直接道：“我是李兵兵，刚才有人给我捎来一个名牌包，说是陈总送给我的，我什么也没做，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能收？所以我想把它还回去，您能帮我联系一下陈总吗？”
    “咯咯咯~”
    话音未落，对面就传来女人欢快的笑声，李兵兵愣了一下，恍然道：“陈总？”
    “是我。”
    陈虹笑道：“我还以为你会把它交给陶荭呢。”
    “呃~”
    李兵兵其实也想过要交给陶荭处理，不过想到陶荭提起陈虹时的态度，又担心平白无故得罪了陈虹。
    所以她才选择直接联系张延，却没想到接电话的就是陈虹。
    听陈虹问起陶荭，李兵兵没有接茬，而是认真道：“陈总，正所谓无功不受禄，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不能收，请问您什么时候方便，我把东西还给您？”
    “那至少得等半个月以后了。”
    陈虹笑道：“我接下来要去魔都，然后去港岛——到时候肯定还会买几个新的包包，这个旧的你就算还回来，我也用不着了。”
    有钱人的生活可真是奢侈！
    李兵兵按捺住心里的酸意，深吸一口气郑重道：“您用不着是您的事，但这么贵重的我肯定不能收。”
    “为什么不能要，就当是我冷落你们姐妹的补偿好了。”
    “这……这不合适，太贵重了！”
    “好吧、好吧，那你先替我保管着，回头我再找你拿。”
    等到挂断电话，李兵兵反倒更糊涂了，只因为冷落了自己和妹妹一上午，就随手送了价值几千甚至上万的的包包？
    这合理吗？！
    …………
    另一边，长安咖啡厅。
    盖莉莉看陈虹含笑挂断电话，有些好奇的问：“打给张总的电话，你怎么还聊了这么半天？”
    张延去上厕所了，陈虹帮他接电话并不奇怪，毕竟这年头也没有来电显示，万一错过了重要电话就耽误事了。
    但陈虹接起电话，带着戏谑的表情跟对面聊了好一会儿，就显得有些古怪了。
    “因为就是找我的呀。”
    陈虹俏皮的冲盖莉莉眨眨眼，笑道：“我刚认识了两个小姑娘，觉得有点意思，就随手丢了一颗石子过去，结果她的反应果然挺有趣的。”
    “石子？”
    “是比喻啦，投石问路的意思。”
    陈虹摆摆手示意盖莉莉不用在意，笑盈盈的道：“你提的那些条件我们圆梦都可以答应，不过我这里也有个条件。”
    《新游龙戏凤》大火之后，盖莉莉不出意料的主动联系陈虹，表示愿意加入圆梦影业，不过她还另外提出了两个小要求，以便确保自己以后有戏可拍。
    这时听陈虹说也有要求，盖莉莉表情也变得认真起来：“什么要求，说来听听。”
    “很简单，跟我一起去上戏主持校招就好。”
    “这……”
    这个要求对别人来说不算什么，但盖莉莉是大三主动退学的，当时还扬言说在上戏学不到有用的东西。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年了，她也不像从前那样幼稚冲动了，可是……
    “能不能换一个条件？”
    “不能。”
    陈虹笑的灿烂，言语间却不留半点余地：“这次回上戏，我想为自己演艺事业画上最有趣句号。”
    说着，她点点盖莉莉又点点自己：“一个由专业课第一名和最后一名，共同画上的句号。”
    盖莉莉闻言无奈苦笑：“你不会一开始就打的这个主意吧。”
    陈虹端起咖啡抿了一口，优雅的回了句：“谁知道呢。”
    (本章完)

 第301章 赴港

    第301章 赴港
    一晃到了月底。
    这天早上，巩丽没等天光放亮，就摸黑起床开始洗漱。
    而听到外面的动静后，张翼谋也套着件背心从主卧出来，紧皱着梯田一般的眉头坐到了沙发上。
    打从他说出‘婚姻不过是一张纸’之后，两人就一直在冷战，直到现在都是分房睡的。
    以前两人也不是没吵过架，但大多不过几天就雨过天晴了，而且基本上都是巩丽主动求和。
    但这次……
    张翼谋下意识看向卫生间，心里纠结着要不要在巩丽赴港之前，主动缓和一下关系——他倒不是放不下架子，主要是内向惯了，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口。
    但巩丽这次是真的恼了，如果就这么让她负气而走，张翼谋总觉得会发生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想到这里，老谋子起身走到卫生间门口，清了清嗓子道：“咳，我……”
    叮咚、叮咚~
    这时门铃忽然响了起来，张翼谋噎了一下，改口道：“我去看看谁来了。”
    巩丽刚抹了把脸，带着脸上的水渍转过头，听到张翼谋这么说，冷哼一声，又低下头继续洗漱。
    张翼谋见状有心想说两句软话，可那门铃在不停的响，他只有无奈的叹了口气，走过去顺着猫眼往外打量。
    发现门外是好兄弟张卫平夫妇，他疑惑的拉开门问：“你们怎么来了？”
    张卫平笑道：“张晶也要去港岛，就订的光电那一班飞机。”
    张晶也笑道：“正好让卫平开车去送我们，也省了你的事儿了。”
    这俩人虽是好意，却打搅了张翼谋想要服软的尝试，但老谋子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将他们让进屋里。
    张卫平进门后，就拉着张翼谋谈起了《活着》的宣发，本来这项目跟他没什么关系，但他说起来却是头头是道，显然是暗地里下过功夫的。
    而张晶则直接钻进卫生间，把一本小册子塞给了巩丽。
    巩丽接在手里随便翻了翻，发现上面记录着光电林领导的喜好，还有北影厂韩三坪的资料，最末尾则是张延的讯息。
    “卫平费尽心思收集的。”
    张晶得意洋洋道：“他说你搭圆梦的顺风车，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圆梦的张延虽然年轻，但听说却是林副局的智囊之一，很多事情都会找他帮着参详。”
    “我一开始也没想那么多。”
    巩丽无奈道：“主要是因为当初的事情，翼谋不想为我的事求到西影厂或者北影厂头上。”
    说着，就忍不住有些怨怼。
    80年代末，张翼谋抛妻弃子出轨巩丽的消息爆出来，引得国内一片谴责之声，两人被迫出走港岛。
    现在事情都过去好几年了，国内的风气也有所改变，偏偏张翼谋还是将两人之间的关系，当成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东西，这怎能不让巩丽心寒？
    而那句‘婚姻不过是一张纸’，则是揭开伤疤后又捅了一刀……
    张晶也知道两人在冷战，若是换到从前，她肯定要从中说和几句，但最近张卫平也时常抱怨，说是老谋子好哄，巩丽却总是自作主张。
    张晶听在耳中记在心里，便渐渐生出了劝分不劝和的念头。
    “你说这翼谋也是的。”
    她故意叹道：“你马上也要三十岁了，真要拖到……别的行当还罢了，但你们这一行可是一代新人换旧人，听说现在中戏北电的小姑娘，那是一个赛一个水灵。”
    顿了顿，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前阵子陈虹公开宣布要结婚那事儿，是不是真的？”
    其实她都调查过张延了，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事儿是真是假？问这个不过是为了进一步刺激巩俐罢了。
    “当然是真的。”
    巩丽果然表情一黯：“那天我问过张延，他说中秋之前就会举办婚礼。”
    说曹操曹操就到，两人正聊着，巩丽放在客厅的大哥大就响了，打电话来的人正是张延。
    而张延打电话来，自然是想确认一下巩丽的行程，免得耽误了考察团出发。
    巩丽跟张延约好在机场见面，然后去楼下买了早点，简单垫补了垫补，便带着行李跟张卫平、张晶两人出发了。
    张翼谋一直把三人送到大门口，也没能找到开口服软的机会。
    只能暂且罢休，想着等巩丽回来了再说——至于主动打电话服软，以他的性子是万万不可能的。
    巩丽三人算是到的早的，也就比张延和陈虹慢了一步，至于光电和八大电影厂的人，因为是要坐大巴一起过来，暂时还没能赶到机场。
    见面后，巩丽给双方做了介绍。
    张延上次听巩丽说起过张卫平，知道对方是搞房地产的，顺带还做药代和航空食品——也是因为航空食品这层关系，所以才能轻易买到和考察团同一个航班的机票。
    于是他便顺嘴恭维了对方两句。
    “可不敢当！”
    张卫平连忙摆手：“我说是有几千万身家，可一多半都压在生意上，哪像你老弟，靠着走穴商演轻轻松松一年就能赚上几千万，这才真正的有钱人！”
    他这话说的是真心实意，如果不是眼红影视歌的轻资产模式，他又怎么会千方百计的拉拢张翼谋呢？
    只是张翼谋好笼络，巩丽却……
    哼~
    最好别让自己找到这女人的把柄，否则肯定让她知道厉害！
    “张老板说笑了。”
    张延也连忙谦虚道：“我们干这个的，乱七八糟的开销也多，尤其打交道的都是地头蛇，很多时候都是赔本赚吆喝。”
    “那你们投拍的电视剧呢，这个总没少赚吧？我听说《新游龙戏凤》大火之后，十几个省抢着要买版权，单这一项怕不又是几百万的纯利。”
    一说这个，张延更是垂头丧气：“唉，说起这个就更让人郁闷了，我们投钱的时候，人民币还值钱着呢，谁知道这一开年钱就毛了，里外里一折算也没赚个仨瓜俩枣。”
    这话是半真半假，因为大放水的缘故，实际利润确实比预料中的要少，但也因为上面大放水的缘故，找陈虹、张国利拍广告的厂商也比预计的要多，而且一个比一个敢开价。
    张卫平虽然不知其中的道理，但也能猜出张延是在满口扯谎，心里暗骂一声小狐狸，脸上的笑容却是愈发灿烂了。
    而另一边，陈虹、巩丽、张晶三个女人也是一台戏。
    尤其是陈虹和巩丽。
    论在圈内的荣誉地位，巩丽肯定要高出陈虹不少，但陈虹凭借着两部热播剧，在国民度上其实要稍胜一筹，更不用说她除了是明星，还是名副其实的制片人和经纪公司老板。
    所以双方其实是势均力敌，甚至陈虹的实际影响力还要稍高一些。
    而张晶夹在中间长袖善舞，一会儿赞叹陈虹前几天荣归母校，引得上戏群情激动；一会儿说起巩丽主演的《活着》即将赴戛纳参赛，大概率又要夺得大奖。
    看似是在两边捧，实则大有暗中拱火之意，两人暗里也渐渐起了争锋的心思。
    只是两人都不是那种浅薄的女人，所以即便要争也是争在暗处，明面上还是以互相吹捧为主。
    而对于张晶的做法，巩丽并没有觉察出不对来，但陈虹却敏锐的捕捉到了异样，目光在这对儿好闺蜜之间打了个转，暗暗揣测两人真正的关系。
    (本章完)

 第302章 候机

    第302章 候机
    二十多分钟，光电大巴终于赶到了机场，开始乌泱泱往下卸人。
    圆梦的三个指标是林领导特批的，而八大电影厂则各有五个指标，加一块那就是四十个人。
    再加上光电的七八个人，电影局的六七个人，正好凑出了一副扑克牌。
    陈虹正跟在张延身边，看他跟林领导和电影局的滕局长寒暄，忽然就听旁边有人招呼道：“侬就是陈虹伐？唉，侬迭能一搞，阿拉往后工作更加难做了呀！”
    听到这话，陈虹循声看去，见是位领导范十足的中年男人，忙欠身问：“您是上影厂的……”
    旁边立刻有人介绍道：“这是我们刚上任的朱厂长。”
    “哈哈~”
    朱厂长换成普通话爽朗笑道：“听说你前几天回上戏招人，整个学校的都轰动了——唉，我们上影厂怕是都没这个号召力喽。”
    “朱厂长您说笑了。”
    陈虹笑着恭维道：“当年要是能进上影厂，我根本就不会去京城——圆梦这次校招能顺利举行，也是全靠上影厂高抬贵手，没有跟我们争。”
    正说着，韩三坪忽然惊讶的插嘴道：“陈总，巩丽怎么也在？难道连她也加入你们圆梦了？！”
    “那倒没有。”
    巩丽落落大方的走过来，解释道：“我只是跟着搭个便车罢了。”
    “那你跟张总、陈总……”
    “诸位！”
    正说着，车上的已经都下来了，林领导跟胡秘书交代一声，胡秘书便大声招呼道：“大家进到候机室办完了手续再说，别堵在这里影响了其它旅客。”
    几人忙停了寒暄，各自带着队伍往里走。
    因为是出境官方交流，所以进到大厅之后就有工作人员主动迎上来，带着考察团提前办好了登记手续，然后又被带去了vip通道。
    张晶当然没有这个待遇，只能独自留在候机大厅。
    因为张延被叫去了林领导身边说话，所以陈虹就只能跟巩丽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
    巩丽看看四周的小团体，悄声问：“八大电影厂这是集体换了新领导吗？”
    “商业化改革嘛，肯定要启用一批敢打敢拼的人。”陈虹见怪不怪的道：“听张延说，八大影厂最迟明年，可能都要改成电影公司，学习港岛那边自收自支。”
    “港岛的东西也未必都是好的。”
    巩丽由衷的感慨着，她最近和张翼谋怄气，除了婚姻问题之外，也是因为最近在事业上受了挫折。
    她和林清霞、张敏共同主演的《新天龙八部之天山童姥》，在3月初上映后票房扑的一塌糊涂。
    虽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对上了票房火爆的《方世玉》，但却有不少港媒把票房失利的原因归咎到了巩丽头上。
    认为她的演技和港剧总是格格不入，《唐伯虎点秋香》如是，《天山童姥》亦如是。
    甚至还有八卦周刊，爆出了她和林清霞为了争夺一番，在剧组各种明争暗斗，以至片方不堪其扰的传闻。
    这其中固然有她确实水土不服的情况在，但更多的还是利益之争，以及对内地演员的排斥。
    随着97将近，岛上对内地的情绪愈发复杂，一方面是对高层的服软献媚，一方面对新移民的排斥抵触也是越演越烈。
    影视圈自然也不例外。
    大多数还没彻底融入港圈的内地演员，面对这种情况只能选择忍让，尽量淡化自己身上的内地痕迹。
    但巩皇却选择了反其道而行之，港圈不是喜欢媚上欺下吗，那自己就混进这次考察团里，让他们见识一下自己的‘上层人脉’。
    计划很完美，结果第一步就遇到了麻烦——张翼谋不肯帮忙，凭她自己想让西影厂或者北影厂让出名额，无异于天方夜谭。
    幸好还有圆梦公司作为备选，否则巩丽就只能无奈放弃这个主意了。
    却说另一边。
    林领导跟张延看似正谈笑风生，其实言语间却颇为不快。
    “前两天，那边突然说没有对等的部门可以跟咱们对接，建议咱们取消这次考察，是咱们这边据理力争才保留了考察团，但官方接待等级要下降一些。
    这分明就是想给咱们一个下马威——哼，英国佬虽然谈判输了，但依旧贼心不死！除了经济和法律方面，这舆论阵地恐怕也不会轻易交出来。”
    那肯定的，张延最初梦到的2017年，正是曱甴们闹的最厉害的时候。
    他趁机进‘谗言’道：“所以说内地的影视发展，必须是以咱们自己为主，港岛的东西可以用、可以学，但决不能让他们鸠占鹊巢反客为主。”
    林领导微微摇头道：“你这话虽然说的没错，但不能不能公开宣扬，而且上面有一部分人希望能以港岛电影为骨干，扛起东大电影的大旗。
    毕竟这些年港岛影视剧的影响力，可要比咱们内地强出太多了——就你们拍的那部《新游龙戏凤》，里面多多少少也有港台影视剧的影子吧。”
    “所以我说要学嘛。”
    张延摊手道：“初期学港岛，中期学好莱坞，恐怕要到二三十年后，才是咱们独立自主的时候。”
    “二三十年后啊。”
    林领导有些憧憬又有些遗憾：“我怕是未必能看到了，不过你肯定可以。”
    顿了顿，林领导敏锐的注意到了另外一个重点：“你说中期学好莱坞，这么说你认为好莱坞的电影，要比港岛的更强？”
    “当然，而且差距还会越来越大。”
    张延点头道：“不知道您注意到了没有，去年港岛的票房冠军，第一次被好莱坞的电影夺走了。”
    “《侏罗纪公园》嘛，这我还是知道的。”林领导道：“美国人搞出来的东西确实比较震撼，那么大一头恐龙在荧幕上，就好像是真的一样。”
    “这就是工业电影的厉害之处。”
    张延道：“港岛电影应该还有几年好日子可过，但等到好莱坞的新技术逐渐成熟，推着影视成本不断增加，讲究以小博大的港片最终肯定会逐渐没落，直至溃不成军。
    毕竟随着电视机屏幕越来越大，剧情片在电视上看和在电影院看也没太大的区别，唯有好莱坞那种大场面，才值得去电影院观看。
    当然合家欢的喜剧也是个很大的卖点，但港岛的喜剧总会夹杂一些下三路的东西，反而不适合在内地播……”
    林领导听的微微颔首，心中对张延也是越发看重，这小子总能见微知著、一叶知秋。
    去年《侏罗纪公园》称霸港岛之后，国内其实也对这种现象做过分析，但敢像张延这般言之凿凿，断定港片即将没落的还是头一个。
    与此同时。
    各家电影厂的厂长看到这一幕，也都暗暗提高了对张延的重视程度。
    其实除了韩三坪之外，几个电影厂对圆梦挤进考察团是颇不以为然的，觉得一个个体户根本没资格参与其中。
    但看到林领导等待登机的时候，都不忘把张延喊到身边交头接耳，他们即便再看不上张延这个体户，也不得不小心应付了。
    毕竟这一看就是领导的心腹爱将。
    虽然林领导主要负责内地与港圈的融合合作，对八大电影厂没有直接管辖权，但谁不知道97是头等大事？
    若是得罪了林领导，人家随便找个由头说你妨碍内港交融，你怕是都没处喊冤去。
    (本章完)

 第303章 抵港

    第303章 抵港
    午后。
    嘉禾的邹文淮、东方院线的黄百明、金公主院线的雷觉琨、德宝电影的潘迪声等几位港岛电影业的大亨，早早就赶到了启德机场，等候着考察团的到来。
    位于c位的邹文淮拄着拐杖，两眼放空的望着外面，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潘迪声虽然是和雷觉琨坐在一起的，却看都不看对方一眼，毕竟这些年双方没少明争暗斗。
    隔着雷觉琨，潘迪声向黄百明搭腔道：“百明，你觉得内地这次派人来，图的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引进港资呗。”
    不等黄百明开口，雷觉琨直接插嘴：“十亿人民九亿商，这几年港岛多少大亨都去内地发财了，现在终于轮到咱们了！要我说，这次咱们得团结起来，争取谈个好条件。”
    潘迪声斜了他一眼，哂然道：“那要不然雷生你带头，只要你能给大家带来好处，我们肯定支持你。”
    雷觉琨在港圈是出了名的霸道强硬，平时也最爱摆老资格，但听潘迪声要把他推出来，跟内地来的考察团打擂台，他还是毫不犹豫的退缩了。
    “哪里的轮的到我出头。”
    雷觉琨说着，看向c位的邹文淮道：“有邹生在这里，那肯定还是邹生说了算。”
    邹文淮像是没听到一样，依旧两眼放空的看着外面。
    双方年纪其实差不太多，雷觉琨觉得受了忽视，不爽干咳一声，试图引起邹文淮的注意，结果邹文华忽然拄着拐杖站了起来道：“想做主的人来了。”
    雷觉琨愣了一下，下意识回头看去，就发现已经退休的邵氏集团掌舵人邵毅夫，也正拄着文明棍儿朝这边走来。
    虽然邵氏在90年代，已经基本退出了电影行业，连院线都被潘迪声给收购了，但凭借tvb依旧保持着对电影圈的影响力。
    而且少了直接竞争关系，雷觉琨等人反倒对邵毅夫更为尊重。
    见他也出现在这里，三人不约而同的迎上去，招呼道：“邵老板，怎么连你也被惊动了？”
    “呵呵~”
    邵毅夫微微一笑：“光电总局可不只是管着电影，还管着内地所有的电视台，我们tvb肯定也少不了要跟他们打交道的。”
    潘迪声作为最年轻的小辈，笑道：“有世伯您出面，我们也就放心了，毕竟整个港岛也没有几个人，比世伯您更懂得怎么跟内地打交道。”
    邵毅夫谦虚摆摆手，然后看向了独自站在一边的邹文淮。
    邹文淮则默默做了个请的手势，转到了一旁的角落里。
    两人曾做了十几年的师徒，后来反目成仇后又斗了十几年，最终邹文淮亲手把雄踞港岛电影圈30年的邵氏拉下马，不过邵氏转战无线电视台依旧混的风声水起。
    邵毅夫当仁不让的坐到了主位上，然后自然又而然的引导着话题。
    半个小时后。
    眼见客机缓缓停在停机坪上，邵毅夫这才拄着拐杖起身道：“走吧，看看这位林副局长新官上任三把火，到底准备怎么烧。”
    包括邹文淮在内的港岛大亨们闻言纷纷起身，带着各自的手下向着vip通道的出口迎去。
    几分钟后。
    林领导带着考察团从通道出来，一眼看到邵毅夫正在对面候着，连忙紧走几步主动伸出双手招呼道：“邵老，应该是我主动登门造访才对。”
    而就在林领导加快脚步的时候，有个人也加快脚步从后面赶超上来，对着邵毅夫等人矜持的笑着。
    邵毅夫把拐杖给挂在胳膊上，两手握住林领导的手道：“林局长，你们来了，我们心里就有底了。”
    早就等候在侧的记者们，连忙咔嚓咔嚓的拍个不停。
    这时雷觉琨忽然觉得林领导身边那个笑盈盈的女人有些眼熟，但他毕竟是快70的人了，眼神儿不大好使，于是便问旁边的黄百明：“百明，旁边那个是不是巩丽？”
    “是巩丽。”
    黄百明托了托自己的眼镜，有些纳闷的道：“她怎么也在考察团里？而且似乎和这位林局长挺亲近的样子。”
    不过没等两人讨论出什么来，邵毅夫便转过身要给林领导介绍几人，他们也忙凑前几步开始寒暄。
    等邵毅夫介绍完借机的港岛影视圈大亨，林领导也开始介绍电影局的滕局长，以及八大电影厂的厂长。
    最后介绍的自然是张延。
    听到考察团里还有个民营企业，几人不禁都提起了兴致，邵毅夫打量了张延一番，忽然笑道：“当年的《天津卫》的剧本就是出自张生之手吧？当时tvb还想把张生挖过来，再搞几个类似的剧本来着，谁知道……哈哈，果然是后生可畏啊。”
    说着，主动向张延伸出了手。
    “您老谬赞了。”
    张延连忙双手握住，看似谦虚的道：“我不过是踩上了时代的风口，像我这样的人在内地多如过江之鲫，我不过是比别人早走了半步，也没什么好骄傲的。”
    林领导则在旁边解释道：“小张是我特意要求带上的，一来内地开放民营影视资本进入，以及电视版权市场化，都是他提出的建议；二来作为一个白手起家的民营影视公司老板，我相信他会跟各位港岛同行有更多的共同话题。”
    本来众人就对张延颇为好奇，现在听林领导的意思，分明是在鼓励众人多与张延多多交流，这就让人对张延和他的圆梦感兴趣了。
    就在这时，两个鬼佬也带着几个人走了过来，公事公办的邀请考察团先去酒店安顿，至于后续由谁出面负责接待，还要看gy政府的最后决断，毕竟港岛确实没有跟光电对位的部门。
    听到这番话，邹文淮等人面面相觑，都觉得水有点深。
    gy政府明显是不欢迎考察团的，这让他们多少有点拿不准，要不要跟考察团走的太近——毕竟鬼佬可还有三年才会离开呢。
    邵毅夫则是毫不犹豫的道：“如果政府不方便出面接待，我可以代为接待。”
    两个鬼佬闻言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冲邵毅夫耸肩道：“爵士，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罢了，具体怎么安排还要看上面的意思。”
    林领导则是笑道：“我们先客随主便吧，等考察团安顿好了，我再登门拜访您老。”
    …………
    当天晚上。
    张果容组织的牌局上，林青霞一边搓麻将一边吩咐道：“靓仔，换个频道啦。”
    赵文灼听她这么说，忙抓起一旁的遥控器换了两个台，结果内容却大同小异，都在报道内地考察团的事情。
    林清霞有些纳闷：“这个考察团很重要吗，怎么电视台都在播？”
    张果容麻利的垒着长城，随口道：“当然重要啰，听说带队的人负责管理97前后港岛影视的，利益攸关的嘛，电视台肯定要关注啦。”
    “那跟咱们也……”
    对门的梅燕芳正想说什么，突然指着屏幕惊呼道：“咦？！那不是巩丽吗？！”
    “真的哎！”
    张果容和林清霞也被吸引了注意力，正在这时镜头一转，出现了张延和邵毅夫握手的画面。
    “咦？！”
    梅燕芳更惊讶了：“这不是圆梦的张生吗？他怎么也来了？”
    “张生？唱《西厢记》的咩？”
    “不是啦，这个张生是内地唱片业的大佬嘅，那个《我为歌狂》就是他搞出来的，今年他的公司连发四专，专专都是白金！”
    (本章完)

 第304章 大只佬

    第304章 大只佬
    来到港岛的第一晚，张延睡的倒还算踏实，只不过早上正在洗漱的时候，门就被拍的震天响。
    陈虹打开房门，发现外面是提着墩布水桶的服务员，就向对方表示屋里暂时不需要打扫。
    结果那服务员板着脸说什么‘唔知你讲乜’，硬是挤了进来，然后就和只穿着一条内裤，正在卫生间刷牙的张延打了个照面。
    那服务员先是愣在当场，两秒钟后突然夸张的尖叫了一声，提着水桶转身夺门而出。
    “什么鬼？”
    张延感觉莫名其妙，陈虹也颇为无语，就算听不懂普通话，手势总能看得懂吧？
    而且四十多岁的大妈，什么东西没经过见过，有必要叫的像个小姑娘一样吗？
    陈虹重新关好房门，问：“咱们要不要去投诉她？”
    “现在怎么投诉。”
    张延无奈道：“这破酒店上上下下都说听不懂普通话，前台更是拽的二五八万一样，难道为了这么点事儿，还要去麻烦随团翻译不成？还是等王霏下午来了再说吧。”
    本来他对港岛就没什么好印象，昨天进入酒店之后的见闻，更是让他加深了这种刻板印象。
    当然，也有可能是英国人故意想给考察团下马威，所以特意选了个倾向明显的酒店。
    等他洗漱的差不多了，窗外又传来了整齐划一的口号声——昨天代表团下榻之后不久，就有人来喊口号抗议，不过晚上九点之后就停了。
    张延正扒着窗户想看看，外面到底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在闹，房间的门就再次被敲响了。
    这次来的是考察团的工作人员，准备统计大家早上都想吃些什么，到时候让随队翻译统一点餐。
    张延指着菜单随便选了两样，陈虹倒是饶有兴致的选了些新鲜没见过的，结果味道也就一般般。
    吃完饭之后没过多久，八大影厂的领头人，就都被召集到三楼的会议室里——张延自然也名列其中。
    本来按照考察团的原计划，今天主要是和gyzf进行接触，参观考察的行程要从第三天上午开始。
    但gyzf声称港岛没有对等的接待部门，现在还不知道该派谁接待考察团，所以这一整天就只能开天窗了。
    另外林领导又特意交代道：“明天的参观活动大概率不会有官方人员陪同，如果遇到什么意外的话，大家不要慌乱，也不要冲动，一切交给港岛警方就好。”
    这似乎是在暗示，考察团的参观活动绝不会一帆风顺。
    听了这话，峨眉厂的厂长忍不住疑惑道：“林局，咱们好歹是官方考察团，难道英国人真敢坐视咱们在港岛出事不成？”
    林领导言之凿凿道：“出事倒不至于，但肯定有人乐见咱们出丑，而且多半已经在行动了！”
    这一场早会，差不多有大半时间都是在讲安全、讲纪律、讲风骨，虽然都是些老生常谈，但林领导那凝重的态度，也让很多人提高了警惕。
    “好了，大家回去多做做思想工作，先把正事儿办妥，平时尽量待在宾馆不要出门，最后团里肯定会给大家留出购物的时间。”
    林领导宣布散会后，众厂长纷纷起身，张延也跟着卷起什么都没写的记事本，准备回去找陈虹研究一下，都有什么要买的东西。
    如果实在不方便外出，就只能拉个单子，让王霏帮忙买回来了。
    结果刚起身，林领导又单独把他给叫住了。
    “小张。”
    本来张延以为林领导是有事要跟自己商量，谁知林领导面色凝重的递过来一个小巧的录影带，道：“你也太大意了，以后在港岛可得多留几个心眼儿。”
    “什么意思——领导，这东西是？”
    张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理解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误。
    “说是最新的dv录像带。”
    林领导沉声道：“这是永盛电影公司的人送来的，说是有人偷拍被他们的人抓到了，如果不是及时拦下，你只穿一条内裤的镜头就要被曝光到媒体上了。”
    是那个服务员大妈！
    张延立刻想到了早上的事情，急忙追问：“领导，他们不会在房间里安装摄像头窃听器吧？”
    穿内裤的照片他不在乎，但要是床上那点事被拍下来……
    “这你可以放心，已经有专业人员提前检查过了。”
    听林领导这么说，张延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他看看手上的minidv录像带，想了想又把它推回到了林领导面前，道：“要不还是让他们播出来吧。”
    “什么意思？”
    这回轮到林领导大惑不解了。
    张延摊手道：“英国人明显是想拿考察团做文章，咱们与其千日防贼，不如直接把事情闹大，闹到英国人不得不出面。”
    “这……”
    林领导迟疑道：“这么做你的声誉不就……其实咱们也待不了多久，小心一点应该问题不大。”
    张延笑道：“这偷拍的是港岛媒体，我一个受害者有什么好怕的，应该是他们怕我才对——而且我一个体户，也不在乎这个，正好借这个机会把不好说的都说清楚。
    您也知道，我早就觉得咱们的政策是有问题的，对那些畏威而不怀德的人来说，一味怀柔只会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也是时候有人说几句不中听的硬话了。”
    “可这样一来，你在港岛肯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众矢之的就众矢之的吧，您也说了，咱们待不了几天，而且我觉得能在这种情况下，还敢跟我接触的港岛电影人，才是咱们真正需要的港岛电影人。”
    林领导见他坚持如此，无奈的叹了口气问：“那这录像带……”
    “让他们尽快印出来吧。”
    张延摩拳擦掌道：“早说早了，免得夜长梦多。”
    …………
    “尽快印出来？”
    向家兄弟接到消息都有些发懵，他们截下这盘录像带，就是想要卖考察团一个人情，毕竟永盛公司从去年就已经在布局内地的生意了。
    谁知考察团竟然不按常理出牌。
    两兄弟商量了一番不得要领，但既然对方如此要求，他们便动用了一些小手段，让那家八卦小报加紧印了个特刊出来。
    头版头条刊登了张延全身大特写，因为摄像机是藏在水桶夹层里的，居高临下拍的他格外伟岸。
    配套标题写的是《內地考察团惊现大只佬》！
    大约是被永盛的人警告过，内容倒是没敢胡编乱造，只说是偶然从酒店内部人员手中，获取了这段录像。
    报纸是下午一点多刊发出来，到三点多就卖断货了，在入夜之前，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港岛人看到了相关报道……
    …………
    当天下午。
    “大只佬，哈哈哈~”
    王霏在酒店房间里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张延不以为意，把报纸上的彩色照片跟举在身旁比照着：“怎么样，是不是还挺上相的？”
    “呃~”
    王霏噎了一下，无语的反问：“你都被偷拍了，难道就一点都不生气吗？”
    “气，我现在特别生气。”
    张延放下报纸，对王霏道：“所以我想拜托你放出消息，就说我明天上午准备开个新闻发布会，地点就选在这条街的街口好了。”
    “这……”
    “怎么，你现在怎么说也是当红歌星，不会这点事情都办不到吧？”
    “办是能办到，但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炸药呗。”
    张延摊手道：“我被偷拍了，我很生气，我想骂街，这有什么问题吗？”
    (本章完)

 第305章 灼灼

    第305章 灼灼
    当晚，嘉禾电影公司。
    何贯昌把一份报纸摊开在邹文淮的办公桌，疑惑道：“老板，这是什么路数？难道是跟向家谈崩了？”
    一般老百姓只知道，是有人拍下了考察团成员的特写镜头，但像嘉禾这样一直在关注考察团的，却知道这段录像其实早就被永盛给拦下了，按理说根本就不可能见报。
    所以何贯昌才会怀疑，是不是考察团和永盛谈崩了，所以永盛一怒之下就把照片放出来了。
    “怎么谈崩？”
    主管宣发的梁峰不认同道：“全港岛最不敢动内地考察团的，恐怕就是永盛他们这些人了——我敢跟你打赌，向家怕是根本就没提条件！”
    “那这……”
    何贯昌眉头皱的更紧了，作为港岛最大的电影公司，嘉禾是对考察团最为关注的一批人，可考察团的动作却着实让人他捉摸不透。
    邹文淮拿起报纸饶有兴致的看了一会儿，笑道：“确实是大只佬，这个靓仔都可以拉去拍风月片了。”
    然后他放下报纸，对身边两个得力干将道：“既然暂时看不透，那就先不要着急，明天他不是要开新闻发布会吗？到时候派人过去瞧瞧，把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记下来。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迎接考察团的参观，明天上午所有人都要打起精神来，务必体现出咱们嘉禾对这次参观的重视。”
    何贯昌点头道：“您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程龙、李莲杰、洪进宝、张嫚玉等人都会在场，再就是公司的几个签约导演也都会陪同讲解。”
    梁峰紧跟着道：“宣传方面也都打点好了，肯定会让考察团满意，又不至于刺激到鬼佬。”
    说完这段话之后，嘉禾三巨头就不约而同的沉默起来。
    如果是在92年之前，他们虽然也会关注考察团，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紧张，但93年之后一切都变了。
    好莱坞开始在亚洲攻城略地，日韩东南亚，乃至于港片最大的后园呆弯，都开始大规模引进好莱坞电影。
    由此而来的，便是港片海外利益明显缩水，这一来，内地市场对港岛电影圈的诱惑就突然变大了，甚至被很多人视作救命稻草。
    可是内地市场真的愿意对港片开放吗？
    而且内地的分成制度那么混乱，票房也一年比一年萎缩，真能当得起救命稻草的名头吗？
    …………
    当晚。
    梅燕芳的别墅里。
    吴君茹躺在客厅的大沙发上，举着那张大只佬的报纸，嘴里啧啧有声的赞叹道：“果然是大只佬——梅姑，你不是去内地捧过这大只佬的场吗，怎么样，有没有尝尝他的滋味？”
    “你以为我是你呀！”
    刚刚洗完澡，正在擦头发的梅燕芳，顺手把毛巾丢到了吴君茹身上，正色道：“那家伙可不只是大只佬这么简单，当初在津门……而且他早就有主了，就是昨天报道里艳压巩丽的那个。”
    那天公检法一同到场的情景，梅燕芳虽然没有亲见，但后来彩排时却不知听一个说过，所以也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那真是可惜了。”
    吴君茹满脸遗憾的啧声道：“内地来的大只佬调教起来最有意思了，我就喜欢……”
    “别胡说八道！”
    梅燕芳板起脸来：“你要是再说这样话，今晚打牌我就不算你的份了。”
    “怎么了？”
    吴君茹有些莫名其妙的坐起来，平时大家拿内地开玩笑，也没见梅燕芳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难道是因为这个大只佬？
    可92年从津门回来，梅姑明明对自己抱怨了好久，说自己完全是被对方给道德绑架了。
    这个疑惑在十几分钟后得到了解答。
    眼见最近小有名气赵文灼，跟在张果容身后走进大厅，吴君茹立刻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当即笑道：“真是巧了，我们刚在讨论内地的大只佬，没想到就来了个真正的大只佬。”
    见她还是嘴上没个把门的，梅燕芳瞪了她一眼，但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热情的招呼道：“来了就当是自己家，千万别跟我客气。”
    赵文灼多少也察觉出了点什么，脸上喝了酒似的红润，嘴里唯唯诺诺的应着。
    吴君茹见状，愈发对其不屑，笑着把报纸递过去道：“靓仔，你的身材和跟他比，谁更好一些呢？”
    说的是身材，但她目光却直指下三路。
    大只佬的新闻赵文灼当然已经看到了，他傲然道：“我是武英级运动员，至少论肌肉这一块他差远了。”
    “哇，那不是和李莲杰一样？”
    吴君茹夸张的捧着脸，撺掇道：“那你耍耍拳脚，让我们看你和跟李莲杰谁更威！”
    听到‘耍耍’两字，赵文灼多少有点不快。
    张果容也微微蹙眉：“文灼是我请来的客人……”
    “有什么关系嘛。”
    吴君茹依旧起哄：“他们练武的不是都经常表演给人看吗？”
    梅燕芳在一旁没说话，只是笑吟吟的看向赵文灼。
    赵文灼见状只好把外套脱了，虎虎生风的演练了一番拳脚。
    “好好好！”
    吴君茹看完之后拍手笑道：“够威、够威，干脆我给你起个外号叫‘灼灼’吧。”
    当时港岛的宠物都流行其迭字，这分明是在阴阳赵文灼宠物里最威的。
    眼见赵文灼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梅燕芳忙推了吴君茹一把，笑道：“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她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说着，又主动扯开话题道：“明天张生开新闻发布会，我想过去瞧瞧，你要不要一起去？”
    赵文灼见梅燕芳打圆场，便压住了心头的火气。
    毕竟他是有求于人，以梅燕芳现在的地位，如果愿意提携他，他在港圈肯定会比现在顺遂很多，也不至于再被当成是李莲杰的廉价代替品。
    而昨天听了梅燕芳科普张延的事情，他也有心事想要结交一下这位内地的大佬，于是欣然道：“当然可以，我也正想看看他要说些什么。”
    “嘁，也就是控诉几句狗仔队罢了，难道他还能当场脱光不成？”
    虽然这么说，但吴君茹也想着要去凑个热闹，看看活生生的大只佬是什么样的，当然如果能尝尝滋味，那就最好不过了。
    …………
    考察团下榻的酒店内。
    巩丽因为下午跟着张晶出去逛街了，所以直到晚上回来，才有机会询问大只佬和发布会的事情。
    她有些紧张的追问：“张总，你究竟准备在发布会上说些什么？港岛的媒体和内地的可不一样，随便抓住你几句话，就敢胡编乱造！”
    “也没什么好说的，就说几句难听的呗。”张延混不在意：“反正我也只是这里的过客，受了委屈发泄几句那不是应该的吗？”
    “可、可这里是港岛！”
    巩丽皱眉道：“汇集了全东大最好的电影资源，你既然是电影公司的老板，为什么非要上赶着得罪他们呢？”
    内地新移民到港岛历来是低一等的，就连她和张翼谋初来乍到时，也受了不少委屈。
    但也正是凭借在港岛的经历和人脉，张翼谋这几年才不再需要为拍摄资金而发愁，所以在巩丽眼里，暂时的蛰伏低头也是值得的。
    张延却毫不犹豫的摇头道：“这些对你们来说可能很重要，但对我来说只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未来几年，圆梦肯定是以电视剧为主、电影为辅，而我要发愁的是该把资源给谁，而不是低三下四的找人要资源。
    既然无所求，我干嘛要惯着他们？而且说不定等过几年内地真正发展起来，就该是港岛人求着我赏饭吃了。”
    听到张延这霸气的宣言，巩丽一时无语，如果是别人说这话，她肯定会给对方贴上‘狂妄’的标签。
    但她虽然与张延接触不多，却知道张延能从一个印刷工人，短短几年混的如此风生水起，绝不可能只是个妄人。
    于是沉默半晌，又道：“那明天我也不去嘉禾了，我陪着陈虹去看看你到底能说出什么来。”
    (本章完)

 第306章 很合理吧？

    第306章 很合理吧？
    转过天正好是4月1号愚人节。
    王霏一早就赶到酒店帮着操持，也亏是有她在港岛，不然别说是什么新闻发布会了，就连找人搭起演讲台，再把桌子抬到街口去都办不到。
    毕竟张延事先就跟林领导约好了，让考察团佯装不知道有发布会这件事——反正整个酒店就没一个会普通话的，考察团消息闭塞那不是很正常吗？
    相较于王霏的跃跃欲试，巩丽就显得有些惴惴不安，她既好奇张延能说出什么来，又担心张延真说出什么来惹恼了港岛人。
    毕竟事后张延可以拍拍屁股走人，而她还要在港岛继续混下去呢。
    而最淡定的人非陈虹莫属，她甚至表现的比张延更有信心，毕竟认识这么多年了，她就从没见自家男人吃过什么亏。
    新闻发布会的召开时间，预计是在上午8点30分。
    到8点钟的时候，在外面蹲点的王霏助理就兴冲冲跑来表示，街口非但来了很多媒体人，还有不少民众自发聚集，甚至差点都把路给堵上了。
    张延闻言追问道：“有警察出面维持秩序吗？”
    “倒是来了一群个交通警，不过他们都没有靠近咱们摆好的桌椅。”
    “交通警？”
    看来鬼佬是乐见有人在发布会上搞事情。
    打法那助理再探再报，张延拄着一柄大号雨伞，就开始琢磨出场的时候该怎么先声夺人，最好合情合理合法的震慑那些想乱来的家伙。
    巩丽见状，小声提醒道：“我劝你还是悠着点儿，万一激起民愤被围攻……”
    说到一半，她就被陈虹拦住了。
    陈虹笑吟吟的问：“亲爱的，等你登台演讲的时候，我们是站在你身边，还是躲远一点比较合适？”
    “远一点吧，但也别太远。”
    张延拍了拍手上的雨伞，道：“听说港岛这边挺流行丢脏东西的，到时候你们小心殃及池鱼。”
    巩丽一听这话就忍不住摇头，看来张延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要说点挑动港岛情绪的东西。
    偏偏陈虹非但不劝说，反倒有点火上浇油的意思。
    至于王霏……
    那根本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就在这时，刚刚离开没多久的助理突然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大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咱们摆的桌子被人泼了红漆！”
    “什么？！”
    “当真？！”
    前一个是巩丽有些惊慌的嗓音，后一个则是张延有些惊喜的声音。
    惊喜？
    巩丽愕然看向张延，不知道他喜从何来。
    “哈哈哈~”
    却见张延哈哈一笑长身而起，提着雨伞蹬蹬蹬下了楼。
    三女追在她身后，发现张延下楼后没有直接出门，而是直接跑到了酒店的后厨。
    三女正要跟进去，张延已经从里面出来了，手里还拎着一把西式厨刀。
    巩丽吓了一跳，急忙拦在前面道：“别冲动啊，估计这会儿泼油漆的早跑了，你不可能抓到人的！”
    “我抓他干嘛？我感谢他还来不及呢。”
    张延挽了个刀，笑道：“我现在很冷静，一点也没有冲动的意思——让开吧，我赶时间，等到了地方你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这状态，也确实不像是受了刺激的样子，可一听说别人泼了油漆就跑来拿刀，又实在不像是冷静的样子。
    巩丽正犹豫到底要不要相信他，陈虹和王霏早合力把她拉到了旁边。
    然后张延便一手持刀一手拄着雨伞，安步当车的出了酒店。
    巩丽无奈，也只能跟着陈虹、王霏一起追了出去。
    张延刚出酒店的大门，就被等在门口的狗仔队和抗议人士发现了，几声尖叫伴随着快门的声音同时响起。
    张延冲这些人微微一笑，不紧不慢的朝着路口走去，所过之处如摩西分海一般，无论男女老少无不仓惶躲避。
    直到……
    “站住，不许动！”
    “你想做什么？！”
    粤语和普通话同时响起，紧接着就从路旁跳出十几个西装男，前面几个警惕的撩开上衣，露出了腰带上的点三八。
    为首的则是亮出证件，用比较熟练的普通话道：“警察，我们现在怀疑你试图行凶伤人，请你放下武器接手接手我们的询问调查！”
    就知道这附近不可能没有警察。
    “伤人？”
    张延看看手里的刀，然后用雨伞指了指前面的桌子，道：“我的桌子被人喷了油漆，我带把小刀过去刮一刮，很合理吧？”
    “呃~”
    那为首的警官的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板起脸道：“如果真的只是为了刮油漆，没有必要这样带着刀招摇过市吧？！”
    张延又看看手上的刀，恍然道：“噢，对不起，我忘了你们港岛的黑社会比较多，对这种事比较敏感。”
    说着，他倒过来把刀丢进了丢进雨伞里，然后提着雨伞对那警官耸肩道：“这下可以了吧？”
    “这……”
    “如果你们不放心的话，完全可以跟在我身边，随时准备出手嘛。”
    张延说着，就自顾自继续往前走。
    “黄sir？”
    拦在最前面的几个警察纷纷看为首之人，那黄sir犹豫了，一下还是摆摆手示意他们放行。
    眼见张延毫不迟疑的从警察中间通过，黄sir咬了咬牙，招呼手下道：“走，跟上去！”
    “可是上面不是说，让咱们不要管……”
    “他要是真持刀行凶，回头出了人命你担得起？！”
    黄sir面色不善瞪了手下一眼，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跟着张延一起出现在媒体面前。
    但问题是刚才他都已经主动亮了证件，这要是坐视张延闹出什么凶案来，单只是舆论风暴他就扛不住。
    于是十几个警察只能不情不愿的跟在张延左右，就像是在随行护送他一样。
    而看到这一幕，路边那些本想刷一刷存在感的殖人，也纷纷偃旗息鼓。
    就这样，张延有惊无险的来到了露天发布会现场，走到只有一尺多高的讲台上，看着那被泼满了红漆的桌子，他微微摇头遗憾道：“可惜不是血。”
    什么鬼？！
    跟在他身后的黄sir脸皮抽动，甚至开始怀疑这个‘大陆仔’是不是痴线。
    这时张延回过头问：“现在我拿刀刮漆，应该没问题了吧？”
    “可以，但你最好小心一点。”
    黄sir说着，又示意手下提高警惕，避免张延突然发疯伤到民众。
    等张延从雨伞里拿出餐刀，周遭不出意料的骚动了片刻，在场的记者们一边纷纷拿出相机拍照，一边大声询问张延到底是想干什么。
    但他们乱七八糟喊的都是粤语，张延全当是没听到一样，开始低下头认认真真刮漆。
    乱了一阵子之后，终于有人用普通话询问：“张先生，请问你到底在干什么？！”
    张延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向那人：“还能是干什么，当然是刮漆了，不然我难道拿刀杀人啊？”
    说着，又低下头继续刮漆。
    众人见他回答了问题，又兴奋的七嘴八舌追问，很快大家就发现，张延只会回答普通话的问题，而且回答的也都是漫不经心。
    见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有用的，就有胆大的凑到了桌前，探头查看张延到底在搞什么鬼。
    就只见张延正小心翼翼的，把红漆和下面的白漆用刀剜出来，露出里面黄色的木头。
    而随着他一刀一刀下去，桌面上也很快出现了几个巴掌大的图案。
    “这是……”
    那记者瞪大了眼睛想要喊出来，张延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加快速度修正了最后几刀，然后示意对方离开讲台。
    等那胆大的记者退后两步，张延两只手扒住桌子底部，然后猛地往上一掀，将桌子掀翻在地，向台下展示出红彤彤的桌面，以及五颗黄橙橙的星星。
    看到五星红旗骤然出现在台上，四周围的看客顿时哗然。
    哚~
    这时张延又将厨刀插进桌子侧面的缝隙，让喧哗声顿时小了不少。
    然后他重新站直身子，环视一圈后展颜笑道：“好了，新闻发布会可以开始了。”
    (本章完)

 第307章 很自卑吧？

    第307章 很自卑吧？
    看到前面一片哗然。
    陈虹巩丽王霏三人，不约而同的绕到了前面，这才发现原来张延是在桌上雕出了五星红旗。
    陈虹感触到还不是很深，只是觉得自家男人这个出场帅极了。
    而巩丽和王霏作为在港岛混迹好几年的人，所受到的震撼却是陈虹难以想象的。
    哪怕97将近，她们在岛上也不敢主动谈论回归的事，哪想得到有人敢‘带着’红旗出场？
    大概是被张延这先声夺人给镇住了，在张延宣布新闻发布会开始之后，又过好一会儿，才有个女记者站出来。
    用蹩脚的普通话质问：“张先生，请问你搞出这个图案是什么意思？现在还没有到97，这里可是英国政府管辖的土地！”
    这话引得不少人大声附和，有几个暴脾气的殖人，都开始呼喊着让张延滚出港岛了。
    张延爽朗的哈哈一笑，指着桌子道：“这红漆可不是我泼的，诸位围观了这么久，好像也没有反对，既然大家都一颗红心向祖国，那我只好顺水推舟满足大家了。”
    这话不出意外，又引来了一片哗然之声，要不是看张延身边还有十几个人‘护卫’，身前还插着一把钢刀，说不准就有黄皮白心的‘殖士’冲上去围殴张延了。
    人群中。
    戴着宽边蛤蟆镜的吴君茹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小声对梅燕芳和张果容道：“这家伙真是胆大包天，我怎么感觉他今天就是特意来挑衅的？”
    梅燕芳正欲点头，却听一旁的赵文灼反驳道：“要说挑衅，那也是闯进客房偷拍的港岛人先挑衅的！”
    梅燕芳微微蹙眉，吴君茹则是嘿嘿一笑，凑到她耳边小声道：“这个好像比林果斌更野，你要是怕训不服的话就让给我好了。”
    “去你的~”
    梅燕芳推了吴君茹一把，但也没有真的生气，毕竟她们平时都开惯了内地玩笑，哪怕是当着巩丽、王霏的面也照说不误。
    这时张延双手虚压，示意众人声音小一点，然后举起三根手指道：“在大家提问题之前，我想先说三件事——第一件事，我张某人虽然不算特别有钱，但应该比在座大多数人都有钱。”
    这话说的众人有些愣怔，抗议咒骂的声音反倒小了。
    众人都不明白张延突然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那你有多少财产？！”
    混乱中，也不知是谁大声询问。
    “具体多少，我不太方便透露。”
    张延摊手道：“不过我名下独资的公司，去年总共缴税超过2000万，我在京城有六套房子，在津门有一套明国时期的小洋楼，以及一栋独立的办公楼。
    另外我要郑重辟谣，内地媒体说我在故宫旁边买了座王府——这完全是谣言，那座院子门口不方便停车，平时进出太不方便了，所以我买了另一座门前带广场的府邸。
    嗯，不算办公楼的话，所有住宅加起来应该差不多有两万三千平。”
    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了下来，微微鞠躬道：“不好意思，我忘了入乡随俗，你们这边通常都比较短小精细，所以应该说是二十三万尺才对。”
    这些家底一报出来，下面不少人的表情都有点扭曲，毕竟千尺豪宅是港岛人永远的痛。
    不过很快就有人大声道：“有什么好得意的，内地的房子又不值钱！”
    “哈哈哈……”
    张延哈哈一笑，竖起大拇指道：“对对对，你说的对，还是港岛好啊，几十万买个鸽子笼，一家几口睡着上下铺，想到英国人的大恩大德，立刻感激涕零……”
    “张先生！”
    后面的黄sir听到这话，立刻警告道：“请注意你的言辞！”
    “明白、明白。”
    张延耸了耸肩，又对四周围破防的岛民扬声道：“第二件事，就是我对港岛公务人员忠于职守的精神很是赞赏，这种忠诚必须要传承下去，而且一定要发扬光大！”
    本来还因为鸽子笼而破防的岛民，听到这话又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如果别人这么说，大家肯定以为是岛上引以为豪的政务系统，又一次折服了内地来的乡巴佬。
    可张延先前的表现，却让大家没办法往这上面想。
    所以立刻有人追问道：“你想怎么保持下去？是要放弃97吗？！”
    “当然不是。”
    张延慨然道：“我欣赏的是他们的忠诚，所以等我回到内地之后，会尽一切办法向上面建言，要求等到97之后，岛上的所有公职人员必须向国旗国徽庄严宣誓效忠，这样才能将忠诚延续……”
    没等他说完，就有人在台下大声抗议甚至是咒骂，‘一’什么‘两’什么的更是被无数人提及。
    甚至有人脱下鞋来，狠狠的砸向了张延的面门。
    眼见张延轻松躲过，梅燕芳忍不住向吴君茹等人道：“张生也太敢说了，连‘一两’都敢破坏，他就不怕回去之后受处分吗？”
    张果容和吴君茹也都有些惊诧，这可是内地官员每次来，都要大书特书的事情，张延怎么敢轻易否定？！
    “等等、等等！”
    张延大声压制住台下的喧哗，纳闷的反问道：“谁告诉你们这违反‘一两’了，这分明是米国人的做法！你们不就是要学西方社会吗？这带头大哥米国的做法，你们怎么能不认呢？
    如果不信，你们可以问问身边了解米利坚的人，看看加入米利坚国籍，是不是需要对着圣经宣示效忠？”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很快就有人站出来道：“米国确实是这样的，可内地又不是米国……”
    张延笑道：“对啊，所以这和‘一、两’完全没关系，就是你们应该有的东西——不过因为内地是开放包容的，不像米国那么xx，所以只要求公务人员对国家保持忠诚就好。”
    虽然张延说的已经被证实了，但还是有不少人都在喊着各种没有逻辑的口号抗议、咒骂。
    张延身边几个警察脸色也是变幻不定。
    张延对此完全不屑一顾，等他们发泄了一会儿，又说到最后一件事：“第三件事比较简单，我听不懂港岛的粤语，所以想问话必须说普通话。”
    这一点倒是没什么人反对，毕竟很多内地人都是这样的——不过一般内地来交流的团队，都会带个翻译以确保交流通畅。
    但张延分明就是单刀赴会……
    所以也没人纠结这一点，前排直接站起一名男记者，大声问道：“张生，你怎么看你的半裸照片，被传的到处都是，还被起了个‘大只佬’的外号？”
    终于说到正题了。
    四周围传来一阵哄笑声，还伴随着很多下三路的讽刺调侃。
    “没办法。”
    张延则是两手一摊：“虽然我极其鄙视这种偷窥别人隐私的做法，但我也不能阻拦大家对美好事物的追求。
    如果因此导致一些人产生自卑心理，那我只能说一句抱歉，然后请你们去投诉那些偷拍的人。”
    听到这话，四周围又是一片哗然。
    当即就有人跳出来大声指责道：“你什么意思，你这是在嘲讽我们港岛男人吗？！”
    话音未落，张延当即冲着对方微微鞠躬，说了声‘对不起’，然后又摆出一副怜悯的表情。
    这分明就是在嘲讽对方短小精悍。
    “你！”
    那人气的肺都要炸，挤开人群就要上去跟张延比比拳脚。
    不过还没等他挤到近前，就被几个七手八脚拦住，扯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
    显然这里除了想拆台的势力，也不乏想要投诚的势力。
    (本章完)

 第308章 背影

    第308章 背影
    面对张延赤裸裸的挑衅，周围的港男越发群情激奋。
    但鉴于前面那位仁兄的下场，反而没人敢冒头了，否则岂不是要被张延当面认证短小精悍？
    而且张延身边明显有十几个警察‘护卫’，暗里还有人在偷偷帮忙，傻子才会去螳臂挡车呢。
    当然，他们之所以会退缩，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真的比不过——这从轮廓、规模上，就足以判断出来了。
    “这家伙可真是什么都敢说。”
    张果容无语摇头，张延那份挑衅的劲儿，弄的他都心里不爽了。
    梅燕芳和吴君茹的情绪则有些复杂，一来看不惯张延如此嚣张，二来又觉得张延的表现，实在是让人耳目一新。
    这样的人……
    若是能调教成延延，那就真是太棒了！
    不过她们也就是想想罢了，张延和赵文灼完全没有可比性，人家在内地就已经身家上亿了，手上还掌握着内地最大的音乐公司，又怎么可能会让几个戏子狎戏。
    而赵文灼则是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他本来还觉得张延主动挑衅实属不智，但看到张延舌战群儒的场面，又恨不能以身替之。
    这也太特么解气了！
    就在这时，又有个女记者站起身来，大声问：“张先生，你说这样的话，难道就不怕影响97吗？难道就不怕给港岛市民留下不好的印象吗？！”
    “我有什么好怕的？”
    张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无官无职，只是区区一介亿万富翁罢了，你们能说的话我自然都能说，而且作为一个比港岛大多数老板起家更干净的资本家，我也觉得我也更有资格代表资本说话！”
    顿了顿，他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张报纸，痛心疾首的展示给众人道：“最重要是，我这一到港岛就被偷拍了，这照片一天之内传遍全城，遇到这种事情，难道还不兴我说几句难听的痛快痛快？！言仑自甴可不是你们这么玩儿的！”
    那女记者听到最后这话，忽然眼前一亮，追问道：“这么说你支持言仑自甴？！”
    “我支持对等的言仑自甴。”
    张延哂笑道：“咱们东大人见面说句胖了瘦了，那是关心朋友亲人，可你到米国试试，看看这话能不能随便说？言仑自甴是有边界的，总不能你亲娘祖奶奶的骂人家，挨了打还怪人家限制你。”
    拜中年作者的偏好所赐，张延在梦里接触了不少这方面的讯息，举起欧美的反例那是信手拈来。
    接下来又有几人试图辩倒他，结果都被他几板斧斩落马下。
    现在的港岛说是开眼看世界，其实主要也就是挑拣着人家好的一面道听途说，论黑料还得是后世网络。
    …………
    嘉禾。
    把考察团送去片场参观后，邹文淮终于能抽时间关注一下新闻发布会的事情了。
    结果一听他提起这事儿，何贯昌、梁峰等人的脸色就变得有些古怪。
    “怎么了？”
    邹文淮笑问：“是不是那个年轻人又惹出了什么麻烦？”
    “他……”
    何贯昌无语道：“他在发布会上舌战群儒，又是炫富又是对港岛冷嘲热讽的，要不是有警察在场‘保护’他，他怕是早被人围殴打死了。”
    梁峰则在一旁补充道：“不过这人也确实能说，而且还知道许多欧美的丑事，听说把那些二鬼子气的不轻。”
    邹文淮听得哈哈大笑，连道‘果然有意思’，正好这时嘉禾安排在发布会现场的眼线，又有新的电话打来，他便接过大哥大亲自接听。
    “现在他在跟人争论皿煮。”
    “皿煮？他怎么说的？”
    “他这个英文单词现在其实应该叫做‘选飘整只’，根本不能代表……”
    听了现场的报告，邹文淮的笑容渐渐收敛，等挂断电话之后更是皱紧了眉头。
    “老板。”
    何贯昌紧张的问：“是不是他说了什么跟咱们有关的事情？”
    “那倒没有。”
    邹文淮摇头道：“我只是发现他是真的有认真研究过欧美这套东西，很多话都是前所未闻，而且确实能戳中欧美的短处——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见识，就连港岛也没几个能比的。”
    何贯昌低头沉吟片刻，也道：“确实，咱们先前怕是小看了这位张生——其实他提议向国旗国徽效忠的建议，就很有参考性。”
    这时梁峰忽然道：“其实昨晚有人跟我说，这张延是林局长的心腹智囊，甚至能在一定程度上左右林局长对港岛的政策。
    不过因为这张延实在年轻，所以我也没当一回事儿，但现在看来，这话或许是真的。”
    “心腹智囊、心腹智囊……”
    邹文淮反复重复了几遍，追问：“这话是谁说的？”
    “一个叫文携的商人，他跟圆梦一起投资了部电影，所以跟张延打过交道。”
    邹文淮点点头，沉吟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咱们就必要多跟他接触一下了，最好是能建立长期关系。”
    “这……”
    何贯昌提醒道：“等开完这场发布会，他不说是港岛公敌，也差不了多少，咱们这时候接触他，如果被爆出来……”
    “不承认就好了。”
    邹文淮正色道：“先不说内地市场的问题，就算只是为了保证咱们在港岛的地位，也必须要跟政策制定者建立一定的联系。”
    顿了顿，他又叮嘱道：“你把这消息通知给其它公司，免得他们胡乱得罪了张延。”
    “老板！”
    梁峰眼前一亮，道：“咱们要不要顺水推舟，挑拨他和……”
    “不行！”
    邹文淮一口否决：“这年轻人明显是个记仇的，如果他不分青红皂白打击报复，那损失最大的只会是咱们嘉禾！”
    梁峰恍然，这才点头应是。
    …………
    另一边，新闻发布会现场也逐渐步入尾声。
    张延在台上侃侃而谈：“二三十年后肯定会有一批人怀念今天的港岛，但那不是因为什么狗屁的皿煮籽油，而是因为现在内地和港岛经济差距太大！
    等到内地真正富强起来，一点点的拉平差距，那些见不得人好的东西，肯定怀念这个卡车司机都能在sz包养情人的时代；怀念这个掏出一把奶，就能居高临下对内地穷亲戚装逼的时代！
    到时候他们会拿着数典忘宗换来的黑钱，祭出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宣泄着自己扭曲龌龊的情绪。
    谁敢说一句内地好，谁敢说一句西方的不好，都会被他们群起攻之。
    届时说不定还会有人给鸦片战争时期，英国佬奸淫掳掠的事情洗地，哭着喊着说我太奶是自愿的……”
    “你食屎啦！”
    没等张延说完，就有人气的脱下鞋子砸了过来，而且这次不是一个人，而是很多人都气的抄起各种东西向着张延砸了过来。
    张延躲过了一些，用雨伞拨开了一些，但还是被乱七八糟的投掷物砸了几下。
    但面对这些人的愤怒，张延非但没有生气，反倒开心的笑了起来：“其实我也希望不会出现这种畜牲——好了，今天我要说的就是这些。”
    他冲台下微微一躬，撑开黑色大伞搭在肩上，然后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
    而这个撑着伞潇洒离开的背影，也成为了94年全港最记忆深刻的背影……
    (本章完)

 第309章 另辟蹊径

    第309章 另辟蹊径
    当天傍晚，《天与地》片场。
    拍完下午的最后一场戏，刘德桦满脸疲惫的躺倒在沙滩椅上。
    看他眉心都拧到了一块去了，本来准备汇报些什么的助理，立刻迟疑的停住了脚。
    不过刘德桦躺下之前，其实就已经发现了他的动作，等了一会儿不见对方过来，他转过头没好气的呵斥道：“你鬼鬼祟祟做乜嘢？！”
    桦仔在港岛当红明星里算是脾气好的，但最近因为公司亏损的事情闹的焦头烂额，再加上《天与地》进度不如人意，说话做事也就带了三分火气。
    那助理连忙堆笑上前，躬身道：“桦哥，张嫚玉把咱们送去的礼物退回来了，估计是还在气头上，您看……”
    “那就先放一放吧。”
    刘德桦捏了捏眉心，吩咐道：“记得留意一下她最近的行程，有合适的机会再提醒我。”
    1993年，港岛四大天王如日中天。
    刘德桦在歌坛也是突飞猛进，在这一年的取得的成就仅次于证道‘歌神’的张雪友。
    但说到影视方面……
    他自己创立了天幕电影公司，在第一部作品《九一神雕侠侣》票房不错的情况下，头脑发热豪掷4000万巨资，聘请五位导演联手打造了《战神传说》。
    结果这部片子本土票房失利，又赶上93年海外票房大缩水，几乎把他这些年的积攒赔了个精光。
    《战神传说》最大的问题，其实是文戏太多武戏又不太行，显得很是不伦不类，但以洪金保为首的导演们却把锅甩给了张嫚玉。
    这弄的刘德桦与张嫚玉之间都起了嫌隙。
    说完了张嫚玉的事儿，刘德桦又顺嘴询问道：“呆弯那边怎么说的？”
    “呃~”
    助理小声道：“那边的片商说是要控制港片的数量，腾出一部分档期给好莱坞，所以要看《天与地》的质量如何，再决定要不要引进。”
    刘德桦闻言不自觉攥紧了拳头，《天与地》是部文艺片，而呆弯一向是港岛文艺片最大的市场。
    如果不能登陆呆弯的话，那这部抵押了资产的翻身之作……
    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烦躁，刘德桦有气无力问：“还有其他的消息吗？”
    “还有就是嘉禾放出消息，说那个大只佬跟光电的林局长关系不一般，让咱们都小心一些，千万别掺和进去。”
    “大只佬？”
    刘德桦想了一会儿，才恍然道：“是说那个被偷拍的内地老板？他不是说要开发布会吗，难道发布会上又闹出了什么新闻？”
    “何止啊！”
    那助理一说这个就来精神了：“这人简直就是超级大嘴巴，当着记者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他竟然在发布会上说，97之后要大家跪在地上，向红旗三跪九叩宣誓效忠；还说当年八国联军打过来时，港女都是主动献身……”
    “真定假啊？！”
    刘德桦震惊的坐直了身子，他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当众说出这样的话：“那他还不得被人当街斩死？！”
    “听说是有人想要动手，不过他身边好多警察来着，听说各个都带了点三八——据说暗中还有内地的大内侍卫在暗处保护，好几个人都被悄悄带走了。”
    说到激动处，那助理还比了个开枪的姿势。
    “这也太……”
    刘德桦越听越觉得夸张，这简直比电影情节还乱。
    想了想，他记起梅燕芳似乎曾跟这人打过交道，于是找助理要来自己的大哥大，直接给梅燕芳拨了过去。
    “梅姑。”
    刘德桦和梅燕芳也是老交情，当年他被tvb雪藏的时候，全仗着梅燕芳接济，所以也没客气，直接开门见山的问起了张延的事儿。
    “咯咯咯……”
    听了刘德桦复述的话，梅燕芳在电话那头乐不可支，笑了好一会儿才道：“这才半天时间就传的离晒大谱，怪不得他昨天说港岛的媒体是fake news——我就在现场，当时他说的其实是……”
    听梅艳芳把前因后果说清楚，刘德桦这才恍然，不过依旧觉得张延的言论过于犀利，和以往来港的内地人大不一样。
    以往来港的内地人，不管是什么职务身份，至少一开始对港岛都是充满了向往甚至敬畏的，哪有像张延这样上来就开群嘲的？
    不过……
    “梅姑，这个张生真的能左右内地对港岛影视的政策吗？”
    “这我不是很清楚。”
    梅燕芳迟疑道：“不过他在内地确实很有影响力，当初我不是跟你们说过吗，那家伙为了压服茅宁的公司，直接带着一堆差人……”
    这话其实等同于从侧面印证了嘉禾的消息。
    刘德桦犹豫再三：“梅姑，你能不能安排我跟他见上一面？”
    “为什么？”
    梅燕芳疑惑道：“他眼下可正处在风口浪尖上，如果被媒体抓到你跟他接触可就麻烦了。”
    “呆弯那边不太稳，如果《天与地》再扑街，我恐怕就要流落街头了——所以我想试试，看能不能把这部片子送到内地上映。”
    这年头只有极少数港片，可以公开在内地上映，而且大多都有银都或者内地背景，《天与地》显然不符合这个条件。
    所以刘德桦才想着通过张延另辟蹊径。
    “嘁~这话谁信啊，你最多就是像原先那样，多拍几部烂片掐钱嘛。”
    梅燕芳虽然这么说，但还是答应了要帮刘德桦撮合一下。
    这对她来说并不难做到，当初虽然是受舆论所迫，不情不愿去的津门，但正所谓论迹不论心，这事上圆梦是欠了她人情的。
    等挂断电话，梅燕芳就发现对面的赵文灼不太高兴的样子——两人是单独约出来吃晚餐的。
    想起他刚才也曾提出想要接触张延，结果被自己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梅燕芳伸手在赵文灼的脸上摸了摸，笑道：“我这可不是厚此薄彼，桦仔的影响力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就算是传出风声也能压下来。
    而你本来就是内地的，现在也还没被圈里完全接受，这时候若是被人拍到跟张生接触，以后还怎么在港岛立足？”
    赵文灼虽然依旧不爽，但以他现在的咖位来说，梅燕芳能给他解释两句，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所以他也只能把不快压在心底，反手握住梅燕芳的手，认真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你放心，终有一天我会变得比刘德桦更红！”
    后半句是他的真心话，那天被吴君茹起了‘灼灼’的外号后，他就暗暗发誓一定要拼出个人样来，让这些港岛人再不敢小觑自己。
    但梅燕芳听了这话，却差点没绷住，忍着笑意道：“你就是你，干嘛非要跟别人比？”
    说着，抽出手来道：“好了，我先联系一下张延，看他什么时候方便。”
    拨通电话之后，双方寒暄了几句，梅燕芳就听对面乱糟糟的，忍不住好奇的探问：“你那边是什么动静？”
    “没什么，搬家呢。”
    “搬家？”
    “从三楼搬到六楼，我原本房间的窗户被人打破……”
    刚说到这里，就听对面哗啦一声，然后是女人的尖叫声和男人的咒骂声。
    听这兵荒马乱的，梅燕芳忙问：“又怎么了？”
    “没事儿，六楼的窗户刚才也被弹弓打碎了——这特么哪里是什么酒店，根本就是谍报中心，我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了！”
    (本章完)

 第310章 连锁反应

    第310章 连锁反应
    张延说的并不夸张。
    虽然三楼的玻璃早就被人砸破了，但他搬到六楼是不到半个小时之前做的决定，结果刚把东西搬上来，就又遇到了弹弓袭击。
    林领导闻讯赶到的时候，就见房间里一地狼藉——打破玻璃之后，陆续又有十几枚弹丸从对面射进来。
    林领导见状忙问：“没人受伤吧？！”
    “没有，大家都躲到走廊上了，就是家具遭了殃。”
    林领导这才松了口气，无奈道：“说了让你悠着点，你小子怎么就……听说现在整个港岛都群情激愤，足有几千人打电话给gy政府投诉你。”
    “我也没说什么啊。”
    张延无辜的摊手道：“太激烈的话根本发不出来，直接就被某点后台删了。”
    “问题是港岛媒体一向喜欢夸大其词，你说三分，他们都能给你写到十分，更别说六分了。”
    林领导说着，又问：“要不要我向gy政府进行抗议？”
    “用不着，您这不是马上要开发布会撇清吗——咱们既然要唱双簧，至少得唱的像那么回事。”
    “你啊你。”
    林领导指了指张延，道：“这样，你搬到我屋里去，如果还有人敢胡来，我也有理由找gy政府理论。”
    “这……”
    张延转头看向陈虹，陈虹立刻搂住巩丽道：“我和巩丽睡一个屋吧，正好我也找她了解一下港岛的商业街。”
    “那行吧。”
    张延提起自己的行李，跟着林领导边往电梯走，边道：“对了领导，刚才梅燕芳带电话来，说是刘德桦想跟我见面聊聊，我已经答应后天跟他见一面了。”
    “四大天王的那个刘德桦？”
    林领导眼前一亮，问：“你觉得他这时候找你是什么意思？”
    “还不好说，不过这人形象不错，我准备先接触接触，如果合适的话，咱们或许可以捧他做个典型。”
    别人张延不知道，但刘德桦到二三十年后都没塌房，应该是比较靠谱的。
    “可以——但你一定要注意自身的安全，外面的舆论大概率是英国人在后面推动，虽说洋鬼子应该也不敢闹的太过分，但保不齐下面就有头脑发热的。”
    “您放心。”
    张延笑道：“我这大好头颅，可舍不得便宜洋鬼子和二鬼子。”
    …………
    虽然小道消息满天飞，各种八卦杂志也极尽歪曲之能事，但港岛的几家电视台，却都保持了克制的态度。
    就连有英资背景的亚视，也只是实事求是的突出了张延一些‘过激言论’，并没有像报纸上那样胡编乱造上纲上线。
    甚至除了亚视之外，所有的电视台都转播了林领导晚上举办的‘撇清关系’发布会。
    虽然没有播出全文，但最核心的几句话都原封不动的放了出来。
    毕竟大家都不是傻子。
    你要是大而泛之的抹黑东大，招致精准打击的概率其实并不大，毕竟港岛这么干的媒体不是一家两家，而是几乎所有人。
    但你要揪着能影响相关政策的人攻击，那结果可就完全不一样了，等到97之后，谁知道人家会怎么报复回来？
    所以接到嘉禾的通知后，各家电视台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压热度，尽量保持中立态度。
    而大多数港岛明星，也都对这事儿保持了沉默，只有一部分立场‘坚定’的，跳出来怒刷存在感。
    不用说，这些人肯定都被张延和林领导记在了本上。
    这且不提。
    却说当晚巩丽趁着陈虹去洗澡的时候，连续切换了几个台，发现虽然都在讨论发布会的事儿，但态度竟然都比较客观。
    虽然没有给张延说好话，可以往这些电视台逮到内地的黑料，那可都是极尽夸张之能事。
    现在这一对比，就显得十分诡异。
    巩丽纳闷的很，她还以为港岛媒体肯定会把张延骂到体无完肤呢，谁知道……
    看来港岛的媒体，骨子里也都是欺软怕硬的，以前说什么第四权，不过是因为内地鞭长莫及。
    现在遇到未来的主管部门……
    【ps：那时候看岛上舆论就知道是真的怕，但后来发现是真不怎么管……】
    正浮想联翩，巩丽的手机突然响了，巩丽接听之后发现是张翼谋打来的，心里高兴，嘴上却冷淡的很：“你终于记起我的电话号码了？”
    “呃~”
    张翼谋一向不会应付女人的傲娇，于是直接跳过这个话题道：“刚才冼启然导演给我打电话，询问你怎么会在这次的考察团当中，还问你会不会随队去银都参观。
    我按照你的交代含糊其辞，后来听冼启然那意思，像是在《西楚霸王》的事情上有所松动。”
    “真的？！”
    巩丽顿时喜形于色，《天山童姥》扑街之后，港资就对她敬而远之了，所以她最近接到的剧本，也就只有银都筹拍的《西楚霸王》。
    【ps:银都背后是内地官方资本。】
    这是部双女主的戏，本来定下巩丽出演刘邦的老婆吕雉，刚刚斩获港岛第一美女之称的关芝林出演虞姬。
    结果关芝林为了摆脱瓶的形象，咬死了非要出演吕雉。
    而巩丽如今在港岛地位不稳，自然也不愿意示弱退缩。
    导演冼启然为了保障票房，更倾向于关之琳；但老谋子却是这部戏的导演，于是双方各执一词，从二月中旬争到了四月份。
    现在导演冼启然主动示弱，显然是自己高调出现在考察团的起了成效。
    张翼谋也忍不住感慨：“没想到这招真的有用，本来冼启然还说让你们比拼一下演技呢，现在看这意思应该是不用了。”
    “比拼演技？”
    巩丽听了这话，觉得有些好笑：“如果说拼身材相貌，我或许比不过她，但拼演技——你确定这是洗导提出来的，不是你说的？”
    “当然是冼启然提的——不过他是想让你和关芝林试一下那场洗澡的戏。”
    巩丽闻言十分无语，这不还是想靠身材颜值压自己一头吗？
    不过她很快就信心十足的道：“只要是比拼演技，就算是洗澡的戏，我也绝不会输给她！”
    【ps：原时空巩丽就是这么拿下的吕雉。】
    “现在应该是不用比了。”
    张翼谋在电话那头道：“冼启然说过两天银都有个酒会，银都的领导可能想通过你了解一下林局长的态度。”
    银都也是归光电管的，只是以前独立性比较强，基本上不会干预太多。
    现在97将近，不止是港岛影视圈心里头忐忑，就连银都也有些惴惴不安，生怕上面会改变现有的宽松政策。
    “我知道了。”
    巩丽越发庆幸自己混入了考察团，不然银都哪会是如此态度？
    然后她又询问：“你到时候能赶过来吗？”
    “够呛，你知道的，《活着》……”
    “行，那我找张晶一起去吧。”
    巩丽说完，就冷着脸直接挂断了电话。
    正好这时候陈虹从浴室里出来，她眼前一亮，忙问：“陈虹，过两天我要参加银都的酒会，你要不要一起去？”
    “这……”
    陈虹指了指窗外，半真半假的玩笑：“现在这气氛，我去了合适吗？事先说好了，我可不愿意隐姓埋名装成你的小跟班。”
    外面的抗议声仍在此起彼伏，不过对面楼上安排了警察，不管是射弹弓的还是射bb弹的都被拿下了。
    毕竟英国人也担心有人冲动之下，会用真家伙袭击考察团。
    “没关系的。”
    巩丽忙解释道：“这是银都举办的酒会，来的基本都是自己人，如果知道你是张延的未婚妻，他们只会更欢迎！”
    就巩丽的了解，银都里好多人其实一直都憋着口气呢。
    如今张延光明正大的，把他们憋在心里不敢说的话讲出来，他们肯定会对张延十分好奇。
    而听巩丽这么说，陈虹也就打消了顾虑，她正好想见识一下港岛的酒会到底什么模样，于是便欣然答应了下来。
    (本章完)

 第311章 大只佬之猛龙过江

    第311章 大只佬之猛龙过江
    【上一章出不来了，大概意思就是xxx以《天与地》投资人的名义，同刘德桦一起登门拜访张延，表达对97的支持，并希望张延能帮忙联系林领导，请考察团把自家公司列为参观对象。】
    时间倒回15分钟前。
    银都的酒会上，盛装打扮光彩照人的陈虹，迅速成为了酒会上的焦点。
    再加上银都高层含糊其辞的亲近态度，很多人都以为她是银都准备力捧的新人，甚至有人将她的美貌与曾经的夏梦相提并论。
    【ps：银都前身新长城的一姐，金庸的梦中情人，小龙女与王语嫣的原型。】
    结果就在这众星捧月之际，突然有个叫陈智明的找过来，不顾银都的高层就在旁边陪同，直接提出要跟陈虹签约拍片。
    “你那部《天津卫》我很喜欢，以后跟着我陈智明混，保证你在港岛吃香的喝辣的，没人敢动你一根毫毛！”
    见这厮明显不是正经人，于是陈虹微微退了半步，把视线转向了旁边的银都高层。
    那位副总经理的脸色变了几变，色厉内荏的警告道：“陈先生，这是我们银都举办的酒会，陈小姐是我们银都请来的贵客，我希望你不要骚扰……”
    “你没看到我们是在谈生意吗？！”
    陈智明眼睛一瞪，直接拨开那副总经理，对陈虹冷笑道：“银都又怎么样，整个港岛没人能拒绝我陈智明的邀请！”
    陈虹看那副总经理的样子，就知道这人肯定不好惹，所以尽量保持微笑道：“陈先生误会了，我并不准备来港岛发展，而且我也已经准备结婚息影了。”
    “结婚息影？”
    陈智明上下扫了陈虹两眼，嘿笑道：“那多可惜，你男人边个啊？不如我去跟他谈谈，让他过几年再娶你，等你在港岛赚的盆满钵满，他就可以躺着吃软饭……”
    “陈先生！”
    这时那副总经理重新拦在陈虹身前，咬牙道：“请你自重，不然我只能让保安把你请出去了！”
    陈智明闻言回头扫了眼，发现后面已经站了五六个保安，他不屑地啐了一口，冷笑道：“唬我啊？港岛能吓住我陈智明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然后又抬手指着陈虹冷笑道：“我陈智明想做的事情，还没有几件办不成的。”
    说着，转身撞开保安扬长而去。
    这时巩丽从那几个保安身后转出，上前拉住陈虹的手道：“你没事吧？”
    原来这几个保安是她见势不妙喊来的。
    “没事，刚才那人……”
    “那是信义安的‘疯狗’陈智明，前年李莲杰的经纪人，就是因为不愿意放弃李莲杰的经纪约，被他派枪手给干掉了！”
    陈虹脸色顿时白了几分，她虽然早就看出对方不是好人，但也没想到银都的酒会上，还有这样的亡命之徒。
    她下意识看向银都的副总经理，那副总经理则是无奈苦笑道：“我们根本没有邀请他，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跑来的。”
    巩丽扯了陈虹一把，催促道：“赶紧走，最好跟张延尽快回内地，他再怎么疯，总不能跑到京城、跑到津门去骚扰你们。”
    “他要是敢来津门就好了！”
    陈虹丢下一句硬话，又向银都的副总经理提出派专车专人，把自己和巩丽送回去。
    结果就在这时，宴会大厅门口，突然冒出七八个吊儿郎当的古惑仔，指着这边说说笑笑的，明显是不怀好意。
    银都的副总经理见状相当恼火，咬牙道：“这家伙果然是条‘疯狗’，在港岛还没有敢这么不给我们银都面子——你们放心，我们银都肯定会解决这件事的！”
    说着，就开始拨电话。
    而陈虹心下着慌，于是也赶紧给张延打了个电话。
    …………
    酒店。
    听张延说完前因后果，向太立刻叫屈道：“这跟我们可没关系，陈智明之前为了抢周星池的片约，还用冲锋枪袭击了……”
    “闭嘴！”
    xxx沉着脸喝止老婆，起身道：“张生，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尽快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你的未婚妻我也会派人护送回来，绝不会让人伤到她！”
    说着，直接告辞而去。
    刘德桦还想谈一谈《天与地》呢，但见xxx一脸怒容，也就没敢多嘴。
    等到了外面，xxx先安排了人手去护送陈虹、巩丽，然后又把刘德桦和梅燕芳送回了家。
    等车里只剩下夫妻二人，向太忍不住埋怨道：“这本来就跟咱们没关系，你干嘛非要揽在自己身上。”
    “你不懂，这反倒是绝佳的机会。”
    xxx脸上露出冷笑：“其实我早就布局准备解决掉陈智明了，现在还能顺便给内地卖个好，何乐而不为？”
    顿了顿，又吩咐道：“你回头联系一下媒体，就说陈智明是知道那个陈、陈……”
    “陈虹。”
    “对，是知道陈虹的身份，所以想强拉她去拍风月片，为的就是恶心张生……”
    “那不是白白给他增加江湖威望吗？！现在港岛想要教训大只佬的人，恐怕没有十万也有八万。”
    “你照做就是了！”
    于是在陈虹安全回到酒店之后，陈智明在银都酒会上，威逼陈虹拍风月片的消息就迅速燃爆全岛。
    无数咸湿佬纷纷跳出来表态支持陈智明，有的杂志甚至预测如果片子真的拍出来，起码能卖上几千万港纸。
    “哈哈哈~”
    陈智明看着这些报道，笑的根本合不拢嘴，他在港岛一向被人口诛笔伐，还是第一次获得这么大的舆论支持。
    可惜不知是谁派来的人坏了自己好事，把那个陈虹给接走了，不然现在自己就可以……
    “老大！”
    这时手下小弟兴冲冲的跑过来道：“14k的xxx说，只要老大你让他当这部三级片的男主角，就愿意过档到咱们信义安！”
    “屮，他倒是想的挺美！”
    陈智明笑骂一声，挥手道：“答应他！不过让他先不要正式过档，等咱们赶绝xx兄弟，再喊他一起斩人！”
    “大哥、大哥！”
    这时又有一个小弟举着大哥大跑了过来，陈智明笑骂道：“怎么，又特么有人想当男主角了？！”
    “不是，是内地那边的大买家，想要跟老大你当面谈谈。”
    “那就谈啊。”
    陈智明点起一根烟，无所谓的问：“对方什么时候上岛？”
    “那边想让老大你过去谈，说是岛上最近对内地人比较排斥，他担心……”
    “屮，大陆仔什么时候这么怂了？”
    陈智明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告诉他们，我明天下午到。”
    “那大只佬的妞儿……”
    “急什么，等我回来就弄她！”
    …………
    1994年4月6号。
    就在无数咸湿佬翘首以盼，等待陈智明展开行动的时候，一则劲爆的消息突然从内地传到了港岛。
    信义安最猖狂的老大——疯狗陈智明，在鹏城落网了！
    这个消息仿佛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让许多头脑发热的岛民瞬间冷静下来。
    那可是陈智明！
    为了找李莲杰拍片，干掉了另一个江湖大佬蔡梓明；为了争周星池的片约，堵着门用ak扫射xxx……
    就这么一个横行霸道，在岛上没人敢招惹的超级猛人，3号下午得罪了内地大只佬，5号晚上就进了鹏城监狱。
    你说这两件事没有关联，谁信啊？！
    而紧接着发生的另外一件事，也印证了这两件事的关联性——6号下午，英国人直接下了逐客令，限期张延24小时内离开港岛。
    洋鬼子都发认证书了，这事儿还能有假？！
    于是张延的形象，立刻就从‘大只佬’变成了猛龙过江，或者干脆就是‘大只佬之猛龙过江’。
    就在黑白两道，全都在好奇张延的背景实力，又是怎么在短短两天内，就布局拿下了陈智明的时候。
    向太有些不高兴的找到丈夫，埋怨道：“这明明是你好不容易布的局，结果现在全便宜了张生！”
    “难道咱们还缺好勇斗狠的名声吗？”
    xxx不以为然的笑道：“我倒巴不得别人都以为是张生干的呢——走了，跟我去酒店送一送张生，这次他总该帮咱们引荐林局长了。”
    (本章完)

 第312章 江湖震

    第312章 江湖震
    酒店。
    “张总~”
    张延刚从林领导住的套房出来，迎面就被韩三坪给喊住了。
    韩三坪看张延的眼神儿，充满了探究的意味：“那个陈智明……”
    张延两手一摊，半真半假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能是赶巧了吧。”
    他当然猜到这是向家的手笔，心里也因此对向桦强多了几分忌惮，所以除了陈虹和林领导之外，他对谁都没有透露自己的猜测。
    “是吗？”
    韩三坪明显不信，如果说陈智明是在岛上栽了，那张延说是巧合还情有可原，但现在陈智明分明就是在内地落的网。
    想想张延这么年轻，就能在津门混的风生水起，再加上从来没出过国，却能掌握那么多国外的黑料……
    韩三坪暗暗揣测，对方或许是某家族的私生子，虽然不方便公开身份，但却暗中受了庇护的那种。
    本来韩三坪与张延打交道，只是想让对方帮忙出主意，但现在这急功近利的想法就消散了不少，转而准备跟张延建立长期稳固的关系。
    两人聊了几句，胡秘书出来喊韩三坪进去说话，韩三坪便跟张延约定好，等候考察团返京后一起聚聚，仔细聊聊电影厂改制的事。
    然后张延独自下了楼，去了陈虹和巩丽的房间。
    如今巩丽看张延的眼神，也透着几分敬畏，毕竟她是真正见过陈智明是如何嚣张霸道的。
    当初李莲杰的经纪人被枪杀时，整个港岛电影圈都知道谁干的，可就是没一个人敢说出来。
    结果陈智明前脚刚得罪了陈虹，后脚就抓到了鹏城……
    这张总到底是什么背景？！
    张延没理会巩丽那异样的眼神儿，径自对陈虹道：“亲爱的，林局已经帮忙安排了下午五点的飞机，看来咱们在港岛大采购的想法是没戏了。”
    “没关系，反正我之前在魔都也买了不少东西。”陈虹迎上来踮着脚，在张延的脸上啄了一口，笑道：“再说，你为我做的已经足够多了。”
    她是知道真相的，故意这么说就是想在巩丽面前装一把——说实话，她还挺喜欢国际影后那副小心翼翼，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
    巩丽脸上果然微微变色。
    就在这时，张延的忽然接到了向桦强的电话，听说对方准备登门造访，他自然是一口答应。
    虽然张延严重怀疑，之前陈智明要强拉陈虹拍风月片的消息，大概率就是向桦强放出的风声，但对方确实是帮自己出了一口气，该给的回报肯定是要给的。
    毕竟他这猛龙过江是虚的，向家的势力却是真的‘过了江’。
    而巩丽在一旁竖着耳朵，隐约听到了向桦强的名字，想的却是：竟然连向家都主动跑来拜访张总了。
    也不怪巩丽会这么想，自从陈智明落网之后，她就接连收到了许多电话，有找她探听消息的，也有通过她结识一下张延的。
    这些人的来头一个比一个大，幸亏洋鬼子很快就下了逐客令，否则巩丽都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了。
    不过这一来，倒也遂了巩丽的愿。
    她混进考察团的目的，就是想披上一层光电的虎皮，现在可好，一下子就披了两层，而且一层比一层唬人。
    看来未来一段时间自己在港岛有的忙了。
    …………
    当天下午，启德机场。
    “冚家铲！”
    刚刚通过了重重岗哨的蔡亦侬，一边补妆一边碎碎念：“刚才那两个军装警分明就是想吃老娘豆腐，要不是为了能抓到独家新闻，老娘早当场投诉他们了！”
    蔡亦侬是去年进的报社，目前正在做时事记者。
    因为她自小是在内地长大的，所以这次采访报社领导特意点了她的名。
    “阿k啊！”
    这时跟她一起进来的摄像师，忽然指着前面道：“咱们好像是来坐牢的，你那些问题怕是全都白准备了。”
    “什么？”
    蔡亦侬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脸色顿时就绿了——警方竟然专门设置了一个拍摄区，而这个拍摄区距离登机通道至少有十米远。
    这一来记者们手上的长枪短炮，根本就递不到张延面前，最多也就是远远的拍上几张照片。
    “冚家铲！”
    蔡亦侬气的直跺脚：“要是早知道，咱们就在外面等了，现在白白被人占了便宜……”
    “你还是收手吧，外面都是警察，更不可能让咱们接近他。”摄像师倒是无所谓，反正又不是只有他抢不到近景特写，调调焦距应付应付差事就好。
    就在蔡亦侬咬牙切齿之际。
    张延和陈虹已经坐着gy政府派来的专车，在十来个骑警的护卫下朝着机场进发。
    显然洋鬼子也还没弄清楚，陈智明被捕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宁可信其有，将张延当成了背景深厚的重要人物。
    虽然限期离境的命令没有取消，但护送规格却是严重超标的，而这一幕落在有心人眼里，又给张延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张延与陈虹并肩坐在加长林肯上，看着外面随行警戒的骑警，无奈笑道：“估计这下子，港岛媒体越发要猜测咱们是什么人上人了。”
    “这样不是挺好的吗？反正咱们都要走了，管他们说什么呢。”陈虹笑嘻嘻的从包里翻出一枚钻戒，拉过张延的左手，给他戴在了中指上。
    张延看看那土豪风的大钻戒：“这有点晦气吧？”
    这枚戒指原本是陈智明的，在张延答应引荐林领导之后，向桦强就顺手送给了陈虹——至于刘德桦的《天与地》，张延没有把话说死，只说等出了成片看看质量再说。
    “他只是被抓了，又不是……哎呀，回头你要是不喜欢，就收起来嘛。”
    听陈虹这么说，张延也就没急着摘下来。
    到了机场，一些小报记者远远的大喊大叫，张延自然没有理会。
    因为英国佬提前安排好的，在vip候机室等了不到10分钟，张延就被通知可以登机了。
    结果在登机通道上又是一片闪光灯。
    张延冷不丁被晃了眼，下意识抬起手搔了搔眼角，然后拉着陈虹快步上了舷梯。
    “ok，收工饮茶咗。”
    摄像师检查了一下相机，正想招呼蔡亦侬离开，忽听蔡亦侬激动道：“等一下，倒回去，就那张他抬手揉眼睛的照片！”
    摄像师不明所以的把照片调出来，嘴里品评道：“有点睡眼惺忪的感觉，这一张肯定不能当封面……”
    “谁说的！”
    蔡亦侬激动的伸手指着张延的手道：“这分明就是独家……”
    说到一半，她警惕的停了下来，拉着摄像师就往回走。
    第二天，某报社头版头条刊登了张延揉眼睛的照片，同时还附带了一张钻戒放大后的图片，并注明了其来源。
    标题则是：《江湖震！过江龙一掌废“疯狗”，狠人王秒变阶下囚》。
    (本章完)

 第313章 八一基地

    第313章 八一基地
    虽然在港岛只待了一个星期，但重新踏上京城的土地，张延却大有恍如隔世之感。
    不过他在港岛闹出的动静，显然已经传到了内地，即便是半夜也有不少人在蹲守，还没等他发表什么感慨，就已经被无数记者围在当中。
    但记者们的消息稍微有点滞后，基本都是在问发布会的事情，少部分知道燃烧弹，但基本没人问起陈智明。
    这倒也正常，内地人哪知道陈智明是谁？
    另外陈虹也被问了不少问题，《新游龙戏凤》的首播刚刚结束，最后一集正德用英语表达生死相随心意的场景，让无数年轻姑娘为之疯魔。
    这两天，几乎每个有女朋友的男人，都被问了跳不跳的问题。
    幸亏来接机的人同样不少，在余桦、刘振云、郭川林、窦维、董屏、冯小刚等人的护持下，张延和陈虹好不容易杀出重围。
    这次张延直接带着众人去了二环内的别墅，在不惜工本之下，三层小洋楼修的是美轮美奂。
    董屏是第一次来，楼上楼下转了一圈，啧啧赞叹道：“还得是你们美工出身的，这审美确实没的说。”
    “这都是请的专门的设计师，凭我自己可没这本事。”张延说着，又纳闷道：“姜纹呢，他不是打电话说要跟聊聊去国外参展的事吗？”
    “我把他灌醉了。”
    董屏摆摆手，不爽道：“他最近听了法国妞的怂恿，想搞个什么导演剪辑版，偷偷送去威尼斯参赛。”
    “绝对不行！”
    话音未落，张延就表明了态度：“现在的版本，我就已经托了人情了，要是让他来个偷梁换柱，我回头怎么跟光电交代？”
    “我也是这么想的。”
    董屏摊手道：“所以我压根就没让他来烦你。”
    顿了顿，他又道：“我感觉还是电视剧比较稳，你们圆梦这部《新游龙戏凤》可是赚足了名声，连我家那黄脸婆都说什么君破不君破的——下次再有这样的好机会能不能带我一把？”
    “当然可以。”
    张延道：“不过这玩意儿也没有万无一失的，尤其接下来我们圆梦准备一口气推出好几部电视剧，剧本肯定不是我一个人写的，我也写不过来。”
    “没事儿，你的眼光和本事我还是信得过的。”
    等两人聊完正事儿，众人才齐聚在餐厅，问起了张延在港岛的经历。
    其实内地这边也有报道，但很多都是捕风捉影语焉不详，而且有些消息因为太过激进，内地的报纸根本不敢报道。
    听了张延的一手资料，冯晓刚很激动：“这事儿改一改就够拍部电影了，给你加个当过特种兵的背景，遇到陈虹被绑架，gy政府心怀鬼胎，你跟那个什么陈智明斗智斗勇，再来几场打戏和枪战……”
    “你还是赶紧收了神通吧。”
    张延连忙拦住了冯裤子，岔开话题问起了鼎力的新项目。
    王硕的动作倒是挺快的，《永失我爱》扑街后，他立马又搞了个喜剧剧本，叫什么《比火还热的心》，其实就是当初的《顽主》换个皮，场面也大了不少。
    看来王硕也变得有些保守了，不敢跳的太厉害。
    临近12点，郭川林不知从哪儿买来了烧烤，众人闹哄哄吃了顿夜宵，这才各自散去。
    张延和陈虹相拥睡到第二天中午，又在浴缸里唱了个返场小段儿，然后这才动身返回了津门。
    到津门后自然又是一场热闹。
    转过天，张延还被市里专门喊去批评了一顿，主要是担心他在港岛的所做作为，会影响到开发区的招商引资。
    张延也是这时候才觉得自己确实冲动了。
    说到底他也只是26岁的年轻人，只不过是经常做怪梦而已，又不是被老油条穿越夺舍，偶尔情绪上头也在所难免。
    跟市里保证没有下次之后，这事儿就算是揭过去了。
    主要是八一影视基地的互动节目，最近搞的相当红火，大大带动了津门的旅游消费。
    市里本来想给张延些奖励来着，这下子就算是功过相抵了。
    因为听市领导几次提起影视基地，所以从市政府出来，张延接上陈虹就去了八一影视基地查缺补漏。
    八一影视基地现在还没有完全落成，不过为了蹭《新游龙戏凤》的热度，所以一部分已经完工的场景，从4月1日起正式对外开放。
    张延为了打响这头一枪，除了在津门卫视大作宣传，还仿照后世搞了些新项目出来，不过因为他去港岛考察，所以还没亲眼见过开放后的情况。
    张延和陈虹赶到的时候，是下午两点多，不是人潮最汹涌的时候，但也有不少游客正在买票入场。
    影视基地的票价在这年头算是高的，进门就得十块钱，持本地身份证可以打六折。
    不过凭门票可以参与很多项目，还可以抽奖参加影视基地的王牌项目——‘船头告白’。
    也就是‘you jump，i jump’那套。
    当然抽奖就只能进行基本的项目，进阶的互动项目就需要加钱了。
    两人不想闹出太大的动静，所以是乔装打扮后买票进去的，进门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两个不倒翁仙女。
    这玩意儿简单的很，但在这年头还是个新鲜玩意儿，影视基地在张延的建议下，雇了六个学体操、舞蹈的女孩，还准备了不少廉价奖品，让她们分发给看着顺眼的小孩。
    陈虹驻足围观了一会儿，还和张延探讨了下这不倒翁仙女的原理，然后两人继续往里逛。
    往左是战争区，可以体验八路军打鬼子的戏码，当然你想扮演鬼子也没人拦着。
    其实这个战争体验区，在张延刚提出来的时候，还遭到了一些人反对，说是担心会让日本投资商感到不舒服。
    结果八一厂的人听说之后就恼了，最后官司打到市里，最终还是按照张延的设计，搞了这个项目。
    不过区里专门派人立了日语标牌，提醒日本游客不要参与这项活动。
    往右走就是古装街，主题就是《新游龙戏凤》里出现过的场景，十几个龙套演员正在卖力的复原电视剧里的情景。
    为首正是中戏90级的学生。
    他们在学校吃了处分，索性也不在学校待了，直接跑来津门打工，看样子还有点乐在其中的感觉。
    顺着古装街继续里走，还有一个可以付费断案的情景互动剧，案件的难度适中，判对了案子不但能得到npc的感激，还能带走一幅明镜高悬的锦旗。
    这附近基本都是年轻大学生在起哄，上岁数的游客也就围观一下，没几个愿意掏钱的。
    再经过几个或免费、或收费的项目，才算是到了重头戏。
    影视城在这附近挖了个池塘，放了一艘不大不小的木头船。
    此时台上明显是在进行付费项目，因为扮演正德皇帝不是游客本身，而是李亚朋。
    就见他半跪在某个盛装打扮的中年女人脚下，正情绪饱满的念着台词：“我会用最后一丝力气抓住你的手，然后在坠入深渊前吻你的额头——因为你跳、我就跳不是选择，而是刻在我骨头里的本能。”
    噫~
    这台词可真肉麻！
    肯定是新招的那两个文学系小姑娘写的。
    但张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付费被爱的中年女人明显是入戏了，眼圈红红的反手攥住李亚朋的手，嘴里碎碎念着，半天都舍不得撒开。
    铛铛铛~
    等到旁边的计时铃声响起，佯装镇定的李亚朋连忙挣开女人的手，退后两步道：“不好意思，我们的互动体验结束了……”
    “我可以加钱再来一场！”
    女人毫不犹豫的打断了他，显然是个缺爱不缺钱的主儿。
    “这……影视城有规定，一次付费后就要进行免费抽奖……”
    “我可以等！是不是还有其它的台词？今天我都要来一遍！”
    “呃，其实除了我，还有其它人可以选……”
    “不，我只要你——你跳，我就跳！”
    眼见中年富婆步步紧逼，李亚朋步步后退，高大的身子瑟缩的像个无助的孩子，观众们都在台下笑的乐不可支。
    人群中，陈虹和张延默契的相视一笑，都觉得果然还是在津门最踏实安稳。
    (本章完)

 第314章 公司百态【上】

    第314章 公司百态【上】
    张延和陈虹回到津门的第三天。
    公寓楼里一大早就热闹起来，王露瑶打开门把自己的助理让进来，顺便探头往走廊里张望了一眼。
    今儿是圆梦扩招后第一次给艺人们开会，除了上戏隔得太远赶不过来，中戏的、北电的、体校的，都会赶过来参加会议。
    王露瑶她们这些前辈自然也得出席。
    见孙玥的助理正在隔壁叫门，她扬声提醒道：“孙玥昨晚跟腾哥尔他们出去的，估计这会儿还没醒酒呢，不行你直接拿备用钥匙开门吧。”
    经历住院事件后，这半年腾哥尔算是消停了不少，但戒酒是不可能的，只能说尽量不耽误正事儿。
    “露瑶姐。”
    说完正准备把头缩回去，忽然就听到曹颍在向自己打招呼。
    王露瑶瞥了她一眼，纳闷道：“你怎么起的这么早？”
    曹颍早已经梳妆整齐精神焕发，看着和刚刚被助理喊起来的王露瑶，完全不在一个精神层面。
    她活力满满的笑道：“莉莉姐都已经在楼下等着了，我们约好了一起骑自行车去公司——不跟你多说了，等回头公司见。”
    目送曹颍下了楼，王露瑶暗暗撇嘴，心说这小蹄子倒是真会拉关系，才短短几天就莉莉姐、莉莉姐的叫上了。
    不过和年前相比，她对曹颍的忌惮排斥倒是降低了不少，不是曹颍的威胁变小了，而是公司里的威胁变多了。
    正所谓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有了新来的狐狸精们做对比，曹颍就显得没那么扎眼了。
    算了，想那么多也没用。
    王露瑶带上房门，开始在助理的伺候下更衣洗漱，再一层层的刷上名牌护肤品。
    另一边。
    “千纸鹤、千颗心……”
    曹颍哼着歌下了楼，见盖莉莉已经推着车在路边等着了，连忙道：“莉莉姐，你等我一下！”
    然后手忙脚乱的摸出钥匙开了储藏间的门，将自己的自行车从里面推了出来。
    等她与盖莉莉在路边汇合时，却发现盖莉莉正抬头看向公寓楼。
    她也回头搜了眼，纳闷道：“莉莉姐，你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
    盖莉莉收回目光，优雅的跨上车子道：“赶紧走吧，免得等一会儿接他们的车来了，还要拉拉扯扯的浪费时间。”
    曹颍认同的点点头，连忙骑上车子头前带路，领着盖莉莉穿行在小巷当中。
    这些小巷并不是什么近路，只是不会遇到那些歌手们罢了。
    以前曹颍也经常搭歌手们的便车，当时非但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还有点与有荣焉。
    可最近围绕着圆梦的歌手们，冒出一大堆果儿，有在津门上学的女学生，还有小剧团的演员、歌手。
    她再混迹其中就觉得有点尴尬了。
    另外一个原因，则是她主持了《我为歌狂》第二季之后，在圈里也算是小有名气，再跟在歌手们身边充当跟班，多少就有点掉价了。
    所以在听说盖莉莉要骑车去公司时，两人立刻一拍即合。
    快到公司的时候，曹颍忽然叹了口气道：“听说到6月份公司大楼就要正式启用了，到时候咱们骑车子可赶不过去。”
    盖莉莉闻言道：“那就在附近租个院子，或者买个院子也行。”
    曹颍又深深的感到了阶级差距，虽然盖莉莉跟她都是无车一族，但盖莉莉88年就出道当电影演员了，攒下的积蓄就算买不起好车，买栋房子还是不成问题的。
    等进到圆梦的大院。
    两人把自行车停在车棚里，看到陈虹和张延的车都在，盖莉莉下意识就往总经理办公室走去。
    曹颍见状连忙扯住了她：“莉莉姐，会议室在这边儿呢。”
    “喔~”
    盖莉莉本来是想跟陈虹打个招呼的，但被曹颍这一拦，就惊觉觉得双方现在不是一个‘阶层’了。
    她顿时意兴阑珊起来，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加入圆梦，到底是不是个好选择。
    等被曹颍带着进到会议室里，就见里面已经坐了二三十人，基本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女，少数几个甚至都不到二十岁。
    看到盖莉莉和曹颍进来，不少人都下意识站起身来，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招呼。
    好在姜伍和盖莉莉是认识的，他直接迎上来招呼道：“莉莉姐，真是好久没见了。”
    盖莉莉只比他大一个月，但在电影圈出道却早了四年。
    “姜伍？”
    盖莉莉愣了一下，下意识问：“你没去跟你哥混？”
    姜伍嘿笑道：“我哥导的那电影就是圆梦投资的嘛，他都跟张总混了，我哪能例外。”
    说着，又给盖莉莉介绍了一下北电的学生，什么王劲嵩、袁丽、徐婧蕾之类的拢共七八个人。
    中戏那边本该由李亚朋出面的，但他还没从被富婆纠缠的打击中缓过劲儿来，于是就由王学冰代劳。
    中戏的人看似占了一多半，但其实90级的学生只是作为编外人员列席旁听，实际签约的就只有黄智忠、史兰雅两人。
    再就是从体校选的武术生了，总共三个人，都是二十左右的精壮小伙子，两个瘦长脸，一个娃娃脸。
    打招呼的时候，那娃娃脸还脸红了，显然没怎么接触过盖莉莉这样风姿婉约的大姐姐。
    等差不多认识了个遍，院子里就传来了发动机的声音。
    也不知谁喊了一声‘张国利’，原本正围着盖莉莉和曹颍的人，立刻都挤到了门窗前，满怀希冀热情的看向院里。
    虽然一般初出茅庐的演员，大都对电影充满了滤镜，总觉得电视剧低人一等，但那也要分什么情况。
    如今《新游龙戏凤》火遍全国，第二轮收视率依旧居高不下，大有直追当年《渴望》热潮的势头。
    而且和《渴望》不一样的是，《新游龙戏凤》的年轻受众更多、都市受众更多，所带来的商业价值也远超《渴望》。
    张国利借此名利双收，直接从二线吊车尾的演员蹿升到了双一线导、演。
    屋里这一窝子演员看见他，那就看到一条天梯没什么区别。
    当然，最激动的还是那些女演员，毕竟张国利是自导自演，而陈虹则已经宣布要结婚息影了。
    哪怕邓洁就在张国利身边，也阻挡不了很多小姑娘热切的眼神。
    而张国利和邓洁下车后，就在原地聊起了天，似乎是在等待什么人的样子。
    不多时，又有一辆夏利开进了院里，从上面下来的正是陈道铭。
    而陈道铭的到来，也像是拉开了序幕，紧接着一辆一辆的轿车驶进院里，迅速填满了西墙下的车库。
    司机、助理、歌手，几十个人下饺子似的，原本还算安静的大院顿时变的人声鼎沸。
    “是田振和韩垒！”
    “王露瑶、是王露瑶！”
    “老狼也来了，当初他还来咱们北电唱过歌呢！”
    “那是唱《千纸鹤》的任贤奇吧？！”
    就在众人挨个辨认之际，房门外忽然有人大声招呼道：“都别在屋里等着了，这房间太小装不开，大家都板着凳子去院里坐。”
    众人一听这话，连忙搬着凳子往外走。
    这一阵兵荒马乱当中，就有几个放好凳子后，主动跑过去找张国利和几个当红歌手签名的。
    眼见有两个中戏90级的学姐，拿到签名后，依旧围在张国利左右迟迟不肯离开，黄智忠忍不住暗暗摇头。
    但他也不是不能理解学姐们的选择，毕竟90级都是编外人员，一旦不能跟圆梦签约，那以后能不能继续在圈里混都是个问号。
    (本章完)

 第315章 公司百态【下】

    第315章 公司百态【下】
    北电这边。
    袁丽伸长了脖子看向张国利的方向，对那两个中戏女生，是既不屑又有些艳羡。
    如果周围没有这么多人的话，她肯定也会凑上去跟张导攀攀关系，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袁丽现在毕竟才刚大二，还不是那个能穿着透视装走红毯的女人。
    而旁边的徐静蕾就是纯纯的不屑了，明眼人的都能看得出《新游龙戏凤》最出彩的地方是剧本，张国利不过就是个工具人罢了。
    那两个蠢女人跑去找张国利献媚，那不纯纯是进对了庙、烧错了香吗？
    就在这时，那些站在车棚前高谈阔论的大明星们，突然像是接到了什么指令一样，齐齐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徐婧蕾下意识回头看去，果然是张延和陈虹出场了，于是她的目光便焊死在了张延脸上。
    而眼见那些人纷纷上前跟两人打招呼，王露瑶更是挂到了陈红身上，不时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坐在人群中的盖莉莉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要早知道还有这一出，她其实应该跟歌手一起过来的，现在混在一大堆新人里，再过去找老同学说话，就显得有点刻意了。
    好在陈虹很快就注意到了她，于是拍拍王露瑶的手臂，示意她把盖莉莉和曹颍请到了前排。
    盖莉莉坐到了第一排，曹颍自觉身份没到哪儿，所以就坐到了第二排，旁边正好是前不久刚出了专辑的任贤奇。
    看任贤奇揉着手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已经跟他混熟了的曹颍，轻轻推了他一下，笑问：“开个会而已，你紧张什么？”
    任贤奇讪讪一笑，小声解释道：“我在呆弯的时候，每次开会都会被公司批评，年底还要面对裁员危机，所以都养成习惯了。”
    “哈哈~”
    曹颍掩嘴直笑：“你新发的专辑成绩那么好，主打曲《千纸鹤》更是满大街都在唱，还有什么好紧张的？”
    任贤奇笑了笑，却没接这茬。
    他这一半是紧张，另一半却是激动的，虽然他期盼着来到内地之后能够大展宏图，但也没想到短短几个月自己就突然走红了。
    任贤奇现在最感激的就是郑志化，其次就是力排众议把《千纸鹤》给他唱的张总——怪不得都说张总是音乐圈的伯乐，他是真的懂我！
    而任贤奇旁边的许魏，则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他正琢磨着该怎么向公司建议，把自己的专辑提前一个月发布，也好缓解一下自己面临的财政危机。
    许魏在圆梦一众歌手当中，收入算是中等偏下，但开销却直逼公司一哥韩垒。
    而且他不只是钱，还喜欢投钱，之前林林总总给朋友的生意投了一百多万，到现在也没见着回头钱。
    最近又打肿脸充胖子，跟啤酒协会的几个人一起开了个饭店，结果非但兜比脸干净，外面还有一屁股糊涂债。
    这阵子倒是有朋友怂恿他偷偷走穴，但一来开的价码不高，二来专辑发售在即，许魏也不愿意跟公司起冲突，所以就只能想办法把发专时间提前了。
    他现在特后悔没听王晶的劝告，可年纪轻轻就功成名就的歌手里，又有几个能忍住不挥霍的？
    更不用说他这人还格外好面子，正在兴头上的时候哪里听得进去劝？
    如果老婆没上军校就好了，有她在自己身边……
    “嗝~”
    这时后排的腾哥尔忽然打了响嗝，许魏闻到了一股子酒味儿，忍不住回头看向他，心说这哥们是真勇，一点都不带怕的。
    腾哥尔见他回头，嘿嘿一笑，从兜里拿出几个彩色包装的果，递给许魏道：“我低血，所以吃了几颗酒心巧克力。”
    好吧，是自己高看他了。
    许魏重新坐好，想着发专毕竟缓不救急，于是目光又在前排的韩垒和韩荭身上来回游移，最终还是盯上了韩垒，准备开完会就找韩垒借钱。
    韩荭虽然更好说话，但她是张总的铁杆儿，她知道了，也就等同于张总知道了。
    这时韩垒也感觉到了身后热切的目光，但他并没有要回头的意思，毕竟作为公司一哥【仅限歌手】，他早已经习惯了别人或嫉妒或崇拜的眼神。
    这会儿功夫，张国利也在第一排落座，台上就只剩下了张延、陈虹、王晶、王忠旗、张为宁五人。
    这五人也是公司名义上的最高管理层。
    张延拿过话筒试了试音，直接开门见山的道：“咱们圆梦是私企，也没必要说那些官话套话，我这次召集大家过来，主要是有几件事要宣布。
    一是今年公司准备开工三部电视剧，分别是早就定好的《一地鸡毛》，以及山东电视台准备跟咱们联合制作的武侠剧《甘十九妹》。
    另外还有部正在筹备当中的青春偶像剧，主题是大学生毕业取消分配后，初入社会时引发的种种闹剧。”
    山东电视台刚刚拍完《白眉大侠》，《甘十九妹》的剧本虽然已经写好了，但因为资金问题，原本要拖到《白眉大侠》播出后，才能正式开机拍摄。
    结果张国利前阵子带队去山东做宣传的时候，偶然提起圆梦打算投资武侠剧的事情，两下里一拍即合，遂决定联合制作《甘十九妹》。
    至于最后的青春偶像剧，则是为新来的年轻演员们量身打造，毕竟把人招进来，总不能就这么闲置着。
    而听到公司一下子准备开三部戏，台下的演员们无不欢欣鼓舞。
    要搁在十年后，这么大公司一年就开三部戏，那都让人笑话，可现在内地都是慢工出细活儿，就连央视一年都未必能拍三部戏。
    圆梦这甚至都已经算是前无古人的壮举了。
    而听到《甘十九妹》这个名字，盖莉莉和王露瑶同时眼前一亮。
    盖莉莉第一次被百奖提名，就是出演了武侠电影《断喉剑》，而王露瑶自认也是演武侠剧成名的。
    所以两人不约而同的瞄准了《甘十九妹》，毕竟这个名字一听就是部大女主戏，至少也应该像《新游龙戏凤》一样，男女主角的出彩戏份差不太多。
    至于前排的歌手们，则大多对此并不关心——也就任贤奇有点跃跃欲试。
    这时张延又宣布了第二件事：“再就是咱们圆梦的人一下增加了这么多，虽然大多数人现在都还在上学，但一两年后员工住宿问题就会凸显出来。
    所以我准备八一影视基地附近，增盖两座员工宿舍楼，一座以两居室为主，一座以三室两厅和四室两厅为主，前者无偿提供给咱们公司的职工，后者则按市价的八成在内部发卖。”
    张延其实没打算这么快就搞员工宿舍楼，但无奈八一影视基地火了之后，附近的地皮立刻就有升值的迹象。
    而圆梦的办公楼附近，更是被视作了风水宝地。
    前天晚上开发区的领导专门询问张延还要不要地皮，如果不要，附近的好地块就要批给别人了。
    没奈何，张延也只好把预想中的员工宿舍楼提前了。
    听到这个消息，艺人们的反应来了个大反转，前排歌手们都是兴致勃勃，后面的年轻演员则大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不过也有感兴趣，比如王学冰就举手发问道：“张总，我们90级的人能不能买，还有这宿舍楼能不能分期付款？”
    “房子正式发卖是在明年夏天。”
    张延不准备卖楼，他也不缺那点资金：“到时候你们90级是走是留，应该也就有个准儿了——签了约的演员要是能在银行贷下款来，公司当然不会拒绝分期付款。”
    顿了顿，他又鼓励道：“咱们公司一向讲究效率，估计到时候三部电视剧也差不多都上映了，现在你们买不起，并不代表到时候也买不起。”
    顿了顿，他又补了句：“要不然咱们公司还有什么资格叫‘圆梦’？”
    (本章完)

 第316章 文艺女青年的变种

    第316章 文艺女青年的变种
    张延宣布的第三件事，是组建一个公关部门，主要负责对外宣传以及维护艺人的公众形象。
    说这话时，他的目光扫过前排的歌手们。
    这些人成名之后虽然还没犯过什么大错，但小错可是没少犯，像是什么酒后违章、嫖娼、睡粉丝之类的，他随随便便就能数出几十条来。
    也就是这年头信息不透明，圆梦在津门也能压得住场子，要搁网络时代一个个早塌房了。
    等公关部建立起来，他准备打着维护形象的名头，给这些人好好念一念紧箍咒。
    张延宣布完这三件大事之后，就轮到陈虹总结公司最近取得的成就了。
    影视方面因为有自吹自擂之嫌，所以她只是夸赞了张国利几句，就一笔带过了。
    她重点突出的，是圆梦在音乐方面、以及广告业务方面的突破。
    年后公司已经推出了四张唱片，分别是田振、老狼、任贤奇和孙玥的专辑，前两者借助春晚的热度，发售一个多月就突破了百万大关。
    后两者虽然稍逊一筹，但也凭借着《千纸鹤》和《祝你平安》声名大噪。
    而在广告业务上，借助津门卫视与山东卫视的影响力，圆梦的触角也开始从京津冀向外延伸，甚至接到了一些江浙地区广告单。
    等陈红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结束总结后，又轮到王晶、王忠旗、张为宁，就各自主管的方面发表了讲话。
    王晶和王忠旗都挑了一些不足之处，算是替公司敲打了一下众人；而张为宁则是一贯的照本宣科，估计连他自己也不在乎自己说了些什么。
    等到张国利也被请上台讲了几句，张延便宣布上午的会议暂时结束，想要参观八一影视基地的，可以去找王忠旗王主任报名。
    如果不想去参观的，就在公司随便转转，等到中午11点统一去酒店聚餐。
    中戏北电包括体校的学生，都选择了去八一影视基地参观——当然，中戏90级不算在内，他们好容易才请一天假。
    眼看着那十来个人兴冲冲上了大巴，曹颍小声嘀咕道：“我还以为她肯定会留下来，找机会接近张总呢。”
    “你是说那个徐婧蕾？”
    “不是她还能有谁。”
    曹颍小声道：“这女人眼睛就跟黏在张总身上一样，心思全都写在了脸上了！她也真不怕被陈总给撕了！”
    “呵呵，咱们陈总可未必……”
    盖莉莉说到一半觉察出不妥，又改口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中午的酒会我是主持人，我得找王主任去核对一下流程。”
    这是陈虹在港岛唯一学到的东西，回到内地自然要照葫芦画瓢一番。
    “那我就去陈总的办公室坐坐。”
    两人就此分道扬镳。
    盖莉莉走进总经理办公室的时候，陈虹正在跟王晶讨论一份文件，见是老同学来了，她指了指对面的沙发。
    等盖莉莉在沙发上落座，助理立刻奉上了茶水，还有四样苏式点心。
    盖莉莉坐到沙发上，一边品尝着茶水点心，一边竖起耳朵听着陈虹处理公务——自从与陈虹在津门再遇之后，她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突然也对这些事情也有了兴趣。
    常季红汇报的，是关于孙玥的事情。
    上个月孙玥与任贤奇一同发布了专辑，虽然孙玥的专辑卖的不如任贤奇的好，主打歌《祝你平安》的传唱度也略逊《千纸鹤》一筹。
    但这首歌的mv一经发布，就在点歌台的热榜上居高不下，论商业价值还在《千纸鹤》之上。
    所以王晶准备加大宣传力度，顺便看看能不能帮孙玥拿到保险公司的广告代言合同。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讨论的有来有回。
    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王晶的思路更为清晰周全，眼光也更为独到，陈虹则要差了不少，只能勉强跟上对方的思路。
    果然女人再有才华，也不如背后有人。
    盖莉莉暗暗感慨着，如果没有张延在背后撑着，单凭陈虹想要长久驾驭王晶这样的人才，那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但有了张延的力挺，陈虹哪怕才具略有不足，也能震慑住公司里的牛鬼蛇神。
    约莫十几分钟后，陈虹和王晶商量好了初步方案，于是合上文件递过去道：“你回去再完善一下，然后抓紧时间执行吧。”
    王晶接过文件，又冲盖莉莉点点头，然后向门外走去。
    盖莉莉站起身目送她出了门，这才笑问：“你就这么直接拍板了，不用再问问张总？”
    “又不是什么大事儿。”
    陈虹摆摆手，示意助理退到门外，然后才笑道：“我在公司的自主性还是蛮大的，以后见多了你就知道了。”
    盖莉莉立刻追问道：“那《甘十九妹》的女主角，你能不能做主？”
    “原来你是在这里等着我呢。”
    陈虹莞尔一笑，摇头道：“我只负责商务方面的，影视方面一向是张延亲力亲为——如果你想争这个角色，最好是今天下午跟他提出来。”
    盖莉莉蹙眉：“为什么必须是下午？”
    “因为晚上露瑶肯定会想办法说【shui】服张延——你们一个是我的老同学，一个是我的好姐妹，手心手背都是肉，到时候我可不好偏袒谁。”
    听了这话，盖莉莉的眉头皱的越发紧了。
    对于张延和王露瑶的关系，她倒并不觉得奇怪，因为公司里本身也有些风言风语在传，都说王露瑶是陈虹的通房大丫鬟。
    但陈虹会直接向她暗示这一点，却让她有些始料未及。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盖莉莉盯着陈虹看了好一会儿，也没能从她那张笑吟吟的脸上看出任何端倪，索性一咬牙开门见山的问：“所以说，你还是对王露瑶和张延的关系心存芥蒂对不对？”
    “这话从何说起？”
    面对她的询问，陈虹露出困惑的表情。
    “别装了。”
    盖莉莉冷笑道：“你把这个消息透露给我，不就是在拉偏架吗？”
    “是这样吗？”
    陈虹又换上一副错愕的表情：“你不说我都没注意到。”
    这个装腔作势的女人！
    盖莉莉暗暗咬牙，盯着陈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不管你在打什么主意，我都没兴趣卷入你们夫妻俩的事情里，我来圆梦，只是为了能更好的演戏！”
    陈虹煞有介事的点头：“露瑶应该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就更不能偏帮你了。”
    盖莉莉深吸了一口气，觉得不能再跟着这个女人逻辑走了，她直接岔开话题问：“那个徐婧蕾又是怎么一回事，表现的也太赤裸裸了吧？”
    “她？”
    陈虹呡着嘴想了想，然后才道：“她应该算是八十年代文艺女青年的变种。”
    “那是什么？”
    “文艺女流氓。”
    (本章完)

 第317章 再而衰 三而竭

    第317章 再而衰 三而竭
    虽然中戏90级集体请假了，但八一影视基地的表演项目，却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津门这个地方从来不缺乏表演人才，没了中戏90级挡在前面，本地的龙套演员反倒更有积极性了。
    毕竟圆梦打从一开始就承诺了，在影视城闯出名堂的演员，都有机会进入圆梦，圆一个影视演员的梦。
    所以很多人都巴不得90级永远不来才好呢，尤其是船上那位演正德的——昨儿李亚朋吸引来的是中年富婆，而他的‘顾客’可是年轻漂亮的小姑娘。
    “啊~若命运是即将倾覆的楼船，我的爱也会如这楼船的桅杆，为你刺破所有风浪！”
    就在这名龙套演员，用播音腔+咏叹调‘示爱’之际，对面穿着现代服装的小姑娘，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捂着嘴，只露出一双月牙似的眉眼，笃定：“这台词肯定不是张总的手笔，感觉比you jump，i jump差远了。”
    “呃~”
    那龙套演员有些尴尬的道：“原版的台词太少了，所以……不过你要是你想要原版的，我们也可以提供的。”
    说着，他看看对方那充满青春气息的面孔，又越俎代庖的补了句：“是免费提供，就当是这次的补偿了。”
    “不用了。”
    徐婧蕾直接顺着船头的跳板回到了岸上，回头阳光肆意的笑道：“我还是更喜欢真正的原创，而不是用钱能买到的赝品。”
    就在那龙套演员看直了眼的同时，袁丽把一个大大的塞到徐婧蕾手上，小声问：“你说的原创，不会是指张导本人吧？”
    “呵呵~”
    徐婧蕾不屑的一笑：“学姐，你眼界也太浅了吧？张导那最多算原版，我说的是原创！”
    “呃~”
    袁丽仿佛被给噎住了，好一会儿都没开口。
    她在这方面算是迟钝的，可现在也已经看出了徐婧蕾的狼子野心，因为这位学妹多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掩饰过自己的目标和目的。
    可是……
    离开‘你挑、我就跳’的舞台区，直性子的袁丽还是没忍住，直接挑明道：“你这么乱来，难道就不怕陈总扒了你的皮？”
    “那不是更有意思吗？”
    徐婧蕾咯咯一笑，有些发癫的道：“琼瑶的小说你总看过吧？没有被原配阻挠过的爱情，又怎么谈得上浪漫二字？”
    “呃。”
    袁丽的脑袋再度宕机，好一会儿才又开口道：“可是人家马上就要结婚了……”
    “那又怎么样？我又不想结婚——至于出名，凭我的才华有的是机会能出名。”
    听了个这理直气壮又自信无比的回答，袁丽直接死机了，她虽然也是个敢爱敢恨的主儿，但目前明显跟不上徐婧蕾的三观。
    这时大四的谢蓝过来扯住两人，催促道：“可算是找找你们了——走了走了，带队的王主任让咱们赶紧集合，去参加酒会。”
    徐婧蕾和袁丽闻言都是眼前一亮：“酒会，是电影里那种吗？”
    “不知道不是不是，但听说是陈总从港岛学来的。”
    谢蓝并不怎么关心酒会，她现在满脑子都在琢磨着，能不能在那个什么‘青春偶像剧’里占据一席之地。
    所以才会在王主任面前自告奋勇，来捉这两个独自乱跑的学妹。
    等三人回到大巴车上，人基本已经聚齐了，那几个原本有些腼腆的武术生，这时候正在高谈阔论，聊着刚才在‘抗日战争区’的经历。
    看样子是打鬼子打的热血上头了。
    徐婧蕾对这种热血傻瓜一向不怎么感冒，嫌弃从他们身边绕过去，坐到了最末尾的空位上。
    袁丽犹豫了一下，却没有跟她坐在一起，而是跟着谢蓝坐到了前排。
    本来两人因为是队伍里年纪最小的两个，所以自然而然的凑到了一起，但经过这一上午的接触，袁丽发现自己跟徐婧蕾就不是一路人。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担心徐婧蕾惹恼了陈虹，会殃及到自己头上，所以选择对其敬而远之。
    一路无话。
    到了提前预定好的酒店，王忠旗带着一群大学生直奔顶楼宴会厅。
    进入金灿灿的大门之后，就只见宽敞的宴会大厅内，水晶吊灯正倾泻下璀璨金光，将浮雕穹顶映照得熠熠生辉。
    鎏金立柱环绕着墨色大理石地面，猩红丝绒帷幕垂落于鎏金拱门两侧，巨型彩绘玻璃窗透进来的光影，与墙面的金箔马赛克交映生辉。
    空气里浮动着香槟与鲜的馥郁，乐声悠扬中，原本在会议上显得有些自由散漫的歌手们，此时一个个衣着讲究风度翩翩，就仿佛突然融入进了上流社会一般。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许魏就在角落里生闷气，腾哥尔则是牢牢守着香槟塔，搬砖似的拆着台。
    中戏、北电的学生也还罢了，就算是一般家庭出身的，至少也在电影里见过类似的场景。
    三个武术生则是完全被镇住了，那娃娃脸走起路来都顺拐了。
    徐婧蕾初时也被这五光十色晃了眼，但很快就清醒过来，上前端起一杯香槟，坚定的直奔张延而来，丝毫不顾陈虹就在一旁。
    陈虹看到这一幕倒也不恼，对张延笑道：“看你能不能压得住了。”
    说着，直接避其锋芒转到了别处。
    徐婧蕾见到这一幕，也微微有些发愣，她本来还想跟陈虹明争暗斗一番呢，谁知道陈虹就这么离开了。
    她到底在搞什么鬼？！
    徐婧蕾有些想不通，但转念又一想，自己又不是真要跟张延长相厮守，只不过是想要寻找一段刺激又浪漫的爱情罢了。
    管那女人有什么算计，大不了自己离开圆梦就是了。
    于是她再次迈步，坚定不移的走向了张延。
    而看到这一幕，却有个人真的急眼了。
    王露瑶凑到陈虹身边，咬牙道：“虹姐，那小贱货明显图谋不轨，你怎么还……要不要我顶上去，先教训教训她？！”
    这可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陈虹微微一笑，晃着手里的香槟道：“急什么，有时候退就是进、进反而是退。”
    王露瑶显然没听懂，倒是不远处的盖莉莉似乎领悟到了什么。
    等到陈虹打发了王露瑶，她慢慢踱到陈虹身边，跟她碰了碰酒杯道：“你就不怕弄巧成拙？”
    “呵呵，我这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陈虹瞟了正在跟张延攀谈的徐婧蕾一眼，小声道：“这种小姑娘你越拦着她，她越是人来疯，以我现在的身份，跟她闹起来那不是自降身价么？
    而我家那位除了念旧之外，还有个毛病就是来的越容易，就越是容易厌倦——等他们再而衰、三而竭的时候，我再拿她杀鸡儆猴，岂不更好？”
    听完陈虹这番话，盖莉莉沉默半晌，摇头道：“说到底，还不是自家男人出轨了，换了我，肯定是忍不了的。”
    陈虹又跟她碰了碰酒杯，笑道：“所以我才不担心你会谋朝篡位啊。”
    (本章完)

 第318章 棱角与刺激

    第318章 棱角与刺激
    陈总竟然退了？！
    就在陈虹和盖莉莉窃窃私语的时候，一些人的目光也正在她和徐婧蕾身上来回打转。
    毕竟徐婧蕾a上去的时候，几乎没有一丝一毫的遮掩，除了那些尚未开窍的，不少人都看出了她的目的。
    本来大家以为会看到一出大妇捍卫地位的好戏，就像是上午邓洁对待那两个不知进退的90级女生一样。
    可谁也没想到，陈虹竟然不战而退了！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张总和陈总之间出了什么问题，还是说这个徐婧蕾有什么特殊背景，唬的陈总只能退避三舍？
    猜测有很多种，但一些人并不仅仅是猜测，而是暗中蠢蠢欲动。
    如果是徐婧蕾身份背景特殊倒也罢了，如果是张总和陈总之间发生了什么，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也可以效仿徐婧蕾……
    这般想着，有两个女孩的目光就变得灼热起来。
    与此同时。
    徐婧蕾和张延也已经度过了最初的寒暄阶段，或者说是徐婧蕾单方面的恭维阶段。
    张延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道：“我听说你当初面试的时候，曾说过我的文笔不如王硕？”
    “我到现在也这么认为。”
    徐婧蕾倒也算是个敢作敢为的，晃着手里的香槟从容不迫道：“我觉得你笔下主要角色的棱角都不够突出。”
    “棱角？什么样的棱角。”
    张延反问道：“是不是拿台词当匕首使，专往这世道的短处和暗处划拉？”
    徐婧蕾认同的点头道：“我觉得喜剧和小说就得敢说真话，说那种一般人不敢说的真话！”
    “那这样的角色他本身真实吗？”张延反问：“你在现实里见过几个这样的人？”
    徐婧蕾据理力争：“可如果在幻想当中都不敢伸展棱角，那这个世界岂不是太无趣了？如果你创作的角色能多一点尖锐，肯定也不会局限于剧本和通俗小说这个范畴！”
    张延没说话，扪心自问了一番，发现自己搞创作时确实存在这方面的毛病。
    这大概是因为他汲取了后世网文的一些经验呢，却又对其中戾气太重的部分有所排斥的结果。
    所以他写出来的主角，既不像时下小说流行的那种滥好人，又做不到后世主流网文那样的绝对利己主义。
    最后呈现的出来的主角，虽然身上也有一些棱角没有彻底抹平，但终归是多了些圆融，没有那种愤世嫉俗的尖锐感。
    “这顶多算是各有所长吧？”
    张延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缺点，但嘴上是绝不肯承认的：“我觉得我写出来的角色，才更贴近现实里的人，白的不是那么刺眼，还多了一丝丝的灰。”
    “可这样不够刺激啊！就是那种绝对的白和绝对的黑一股脑堆砌出来，对比起来才更强烈！”
    徐婧蕾据理力争，力图让张延迷途知返。
    纯以文学视角，她其实更喜欢王硕那种作家，不过算上颜值的话，那肯定还是张延更合眼。
    如果张延的颜值，再配上王硕暗中嬉笑怒骂的文章，那就真是绝了！
    张延则是有些疑惑，本来他也和陈虹一样，觉得徐婧蕾对自己有觊觎之心，可这姑娘一说到文学就跟自己对着干，也不像是来刷好感度的样子。
    “对于你的想法我可以理解。”
    张延正色道：“不过一个人的文字风格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改掉的，说不定按照你的意思来，我堆砌出来的会是一团乱麻。”
    徐婧蕾微微有些挫败，不过马上便又重整旗鼓，深吸了一口气，认真道：“这说不定是因为张总您的生活中，缺乏足够的刺激——死水微澜、一成不变的人生，又怎么可能写出足够激昂的文字？”
    呵呵~
    我的人生怕是远比你想的刺激多了。
    张延心下这么想着，嘴上饶有兴致的问：“那你觉得要怎么才能体验到足够的刺激？”
    “我不知道。”
    徐婧蕾坦然的摇头，然后又坚定的道：“不过我愿意陪你一起尝试，但你要答应等你写出带尖儿、带刃儿的角色，一定要留给我去演，我特会扎人！”
    呵呵，说到底果然还是为了这个！
    张延追问道：“那要是尝试过了，我还是写不出来呢？”
    徐婧蕾遗憾道：“那大概咱们都没遇到对的人、遇到对的事，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去寻找，但我肯定会去找下一个目标。”
    这姑娘可真是……
    张延试探道：“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尝试？”
    “随时都可以。”
    徐婧蕾伸展开双臂，摆出副殉道者的姿态：“比如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撇下你的未婚妻跟我一起离开，做些大家都以为我们会做的事情。”
    顿了顿，又补充道：“当然，咱们也可以什么都不做，出门之后各奔东西。”
    “哈哈……”
    张延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个笑话挺有意思，不过我觉得你现在真正应该做的，是回到你的学长学姐们身边，踏踏实实的享受这场酒会。”
    说着，不等徐婧蕾再开口，就丢下她走向了陈道铭。
    徐婧蕾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这才转身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不远处。
    全程目睹了整个过程的张国利，小声跟邓洁讨论道：“刚才闹的是哪一出？”
    “你说陈虹、张总、还是那个小姑娘。”
    “当然是陈总，你跟她最熟。”
    《新游龙戏凤》里，陈虹和邓洁饰演的皇后有一段假凤虚凰、因爱生恨的虐恋，再加上两人一个兼着制片人，一个兼着制片主任，所以早就已经混熟了。
    邓洁的目光在宴会大厅里扫了一圈，然后小声道：“我估摸着，她除了想看看那小姑娘能耍出什么招来，还有就是想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
    “现在的小姑娘，可不像我们那时候了。”邓洁一语双关的道：“真正是笑贫不笑娼，能用身子换来的好处，根本就不带犹豫的，偏偏有些男人把持不住明知故犯。”
    虽然知道妻子是在阴阳自己，张国利还是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知道了，陈总是想看看其它小姑娘会不会有样学样，然后再一鼓作气解决问题。”
    邓洁瞪了装傻的丈夫一眼，又点头道：“如果后面没有霹雳手段，她这一退不就显得太软了吗？她可不是个会吃亏的主儿。”
    顿了顿，她却又迟疑道：“但我觉得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人心又经不起考验，直接拿这小姑娘杀一儆百，震慑住其它人小心思，不是更好吗？”
    “这……”
    张国利托着下巴想了想，两手一摊道：“你都看不透的事情，我哪里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说完之后，他的目光却不自觉瞟向张延，眼神里透着藏不住的艳羡。
    邓洁就没怎么在公司里待过，所以没听说过通房大丫鬟的传闻，但张国利恰巧是听说过的。
    既然能容下一个王露瑶，应该也能容下一个徐婧蕾吧？
    (本章完)

 第319章 ‘好聚好散’

    第319章 ‘好聚好散’
    聚餐结束后，众人返回公司途中。
    张延和陈虹聊起了《甘十九妹》选角的事儿，张延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你是不是更支持盖莉莉出演这个角色？”
    陈虹的心思或许能瞒得过王露瑶，但肯定瞒不过张延这个枕边人。
    陈虹也没瞒着，坦然道：“那肯定的啊，亲姐妹明算账，露瑶不适合出演这种角色，而且她既然都已经在歌坛闯出名头了，也没必要再惦记着演员这条路，想演戏，偶尔客串一下就好。”
    顿了顿，她又笑道：“所以我也想借徐婧蕾给她点压力，让她别为这事儿闹的太厉害。”
    “徐婧蕾……”
    张延摇头道：“这姑娘有股子癫劲儿，如果你要拿她立威就直接动手，我就不掺和这事儿了。”
    “真的？”
    陈虹有些诧异的看向张延：“我还以为你会对这种文青少女比较感兴趣呢，毕竟你以前还过写过朦胧诗的。”
    “文青……”
    张延苦笑道：“顾城也是文青，这种人一旦发了疯，做出什么来都不奇怪。”
    去年十月，张延年轻时的偶像顾城，在杀死自己的原配夫人后上吊自尽了。
    陈虹自然也知道这事儿，闻言迟疑道：“她一个小姑娘，应该还没疯到这份上吧？”
    不过说完之后，她自己又叹了口气：“我本来还想学港岛的法子雪藏她几年，给公司立立规矩呢，既然是个癫的，那就好聚好散吧。”
    说着，她便摸出手机开始联系王晶和王忠旗。
    再然后三辆轿车不约同的加快了速度。
    等到大巴车不慌不忙的停在公司大院，车上几十个微醺的学生，就看到陈虹领着王晶、王忠旗、以及四个保安，正静静的等在外面。
    这阵仗莫名有种压迫感。
    所有人先是面面相觑，然后焦点就逐渐集中到了徐婧蕾身上。
    面对众人的目光，徐婧蕾反倒笑了，然后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小挎包，起身施施然下了大巴。
    双脚刚一落地，陈虹就盯着她道：“不好意思，我们公司可能不太适合你这样特立独行的小姑娘。”
    说着，头也不回的冲王晶打个手势，王晶立刻把刚刚拟好的解约合同，递到了徐婧蕾面前。
    陈虹紧接着又道：“至于单方面解约的赔偿事宜，你可以跟王主任商量。”
    王忠旗立刻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陈虹说是好聚好散，但杀鸡儆猴的仪式还是要做全套的。
    徐婧蕾看都不看王忠旗一眼，接过那合同，又伸手道：“笔！”
    等王晶把笔递给她，她转身趴在大巴车上，刷刷几笔就把解约合同给签了。
    然后将其中一份抛在地上，面带不屑的道：“看你中午的做派，我还以为会有什么新鲜样呢，原来还是以势压人那一套。”
    “怎么，你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陈虹一语双关的反击，让徐婧蕾脸上的冷笑有些走样。
    她瞟了眼张延的办公室，二话不说转头就往大门口走。
    陈虹在她背后提醒道：“你还可以坐大巴回京城的。”
    徐婧蕾什么也没说，两只胳膊同时举起比出了中指。
    王晶见状，忍不住摇头叹道：“这姑娘可真是年少轻狂，也不怕把自己给毁了。”
    陈虹一笑，道：“倒是跟盖莉莉当年有点像，觉得天大地大，凭自己的本事怎么也能闯出名堂来——等以后经过见过了，估计这性子也就该磨平了。”
    说着，她扒住扶手上了大巴，对着众人拍了拍手道：“徐婧蕾为什么被开除，大家应该心知肚明，所以我在这里就不多赘述了，之前没有拦着她，主要是觉得没必要扫了大家的兴致。”
    王晶也跟着上了车，扫视众人道：“下午本来就要学习一下公司的规章制度，刚才就算是提前开课了——接下来请大家跟着我和陈总去会议室。”
    下午的课，上的那叫一个秩序井然。
    而与此同时。
    王露瑶也在总经理办公室用尽了口舌之力，试图说服张延把甘十九妹这个角色交给自己。
    张延虽然早就想到她会是试图说服自己，却没能料到她竟然就地取材，从酒会带来一瓶香槟和几块镇酒用的工具。
    在冰火两重天反复拷问之下，张延最终还是松了口，不过并没有答应让她出演甘十九妹，而是答应在青春偶像剧里，给她量身定做一个有棱有角的角色。
    王露瑶大喜，正要追问是不是女一号。
    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张延忙起身收拾残局，并示意王露瑶钻到了办公桌底下。
    虽然公司里早就有传闻，但有传闻和被堵在屋里，毕竟还是不一样的。
    等她藏好，张延才过去拧开门锁。
    门外是李嵩强，他脸上明显有些尴尬，毕竟这大白天的反锁门，怎么想也不是因为正经事。
    张延没事人一样询问：“人走了没有？”
    提起正事，李嵩强暗暗松了口气，小声道：“那小妮子果然没走，在附近找了个旅馆住下了。”
    刚刚陈虹杀鸡儆猴的时候，张延虽然没有露面，但却安排李嵩强悄悄跟在后面，看徐婧蕾离开圆梦之后会去哪里。
    因为张延总觉得那姑娘不像是个轻易放弃的主儿，结果果然被他料中了。
    打发走李嵩强之后。
    张延刚关上门，王露瑶就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紧张的问：“那个徐婧蕾想干嘛？难道是想报复虹姐？”
    “应该不至于。”
    张延顿了顿，又改口道：“至少不是你想的那种报复。”
    说着，他隔着窗户观察了一下院里的情况，转头对王露瑶道：“你是这会儿出去，还是等晚上再走？”
    王露瑶拿起酒瓶晃了晃，用丁香小舌抿了抿嘴角道：“香槟还有不少呢，要不……咱们再调一杯？”
    张延立刻化身有棱有角的角色。
    正要反锁房门进入‘撞’态，桌上的大哥大就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张延接听之后，就听对面自报家门道：“是张总吗，我张翼谋啊。”
    张翼谋找自己干嘛？
    张延有些纳闷，但还是装作惊喜的寒暄道：“原来是张导，怎么，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个……”
    张翼谋吞吞吐吐半晌，才问：“最近关于巩丽的那个你看到了吧？这事儿你……你觉得……”
    “新闻，什么新闻？”
    张延感觉莫名其妙：“是在港岛的新闻吗？我四天前就离开港岛了，怎么，巩丽和张晶没跟你提这事儿？”
    “啊、噢~”
    老谋子先是有些愕然，继而慌忙道：“我以为你还在港岛呢，没想到你已经……对不住、对不住，那咱们回头再联系。”
    说着，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巩丽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张延给巩丽打去电话，想要询问一下究竟，结果巩丽的大哥大直接关机了。
    毕竟也不是很熟悉，张延犹豫了一下，就放弃了打给其它人的念头。
    眼下对他来说，还是再调一杯比较重要。
    (本章完)

 第320章 就这？

    第320章 就这？
    事情本不该是这样的！
    望着不远处圆梦公司的大门，徐婧蕾眼中脸上尽是迷茫。
    自从那天被陈虹毫不留情的开除之后，她就在附近的小旅馆住下了，原本计划的是跟张延巧遇，然后用才华和魅力狠狠地征服对方。
    一来满足自己对文学的‘向往’，二来也给那个陈虹点颜色瞧瞧。
    虽然这听起来像是反派行为，但青春嘛，本来就应该是肆意张扬的。
    计划很完美，谁知第一步就给卡住了，自从那天之后那天之后，张延的丰田车就再也没出现过。
    他平时难道都不来公司的吗？！
    这都已经是第四天了，如果张延再不出现，自己总不能一直守在这里吧？
    学校那边怎么办？！
    就在徐婧蕾犹豫彷徨之际，张延的那辆标志性的皇冠，突兀的出现在了视线尽头。
    徐婧蕾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定睛细瞧，确实是张延那辆车丰田没错。
    她喜不自禁，连忙从躲藏的地方走出来，快步走到了圆梦公司的大门口。
    时间刚刚好。
    她在马路牙子上整理好情绪，那辆丰田车也缓缓停在了大门口。
    徐婧蕾深吸一口气走过去轻轻敲了敲副驾驶的侧窗，车窗不出意外的缓缓降下，露出一张她熟悉又陌生的脸。
    “姜珊？！”
    徐婧蕾下意识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姜珊莫名其妙的看看这姑娘，然后又看向驾驶席上的张延：“这谁啊？”
    “一个刚刚被我们公司淘汰的实习生。”
    张延早就知道徐婧蕾一直在大门口蹲守，不过他这几天没来，并不是在躲着徐婧蕾，而是在写综艺节目的策划。
    本来预计是月底交货，但这不是从港岛提前回来了吗，再加上多了《甘十九妹》这个新项目。
    所以张延觉得有必要提前把综艺策划写出来，以便在剧组争夺更多的主动权。
    直到今天姜珊跑来津门，商量专辑上架的事情，张延才专门抽出功夫陪她来了公司。
    张延一边介绍着徐婧蕾的身份，一边也微微低头，把目光投向了徐婧蕾，想看看这女人堵了四天门，到底是想说些什么。
    而姜珊听说是被淘汰的实习生，立刻往后一缩道：“跟我没关系啊，我可不是圆梦的人。”
    她虽然没有经历过，但也听说过工人被辞退后，试图报复公司领导的新闻——这类新闻好像从去年开始就越来越频繁。
    “哈哈，人家是北电的学生，未来有的是机会，总不至于因为辞退的事儿就毁了自己的后半生。”
    张延这话是心里话，但同时也把脚放在了油门上，随时准备一脚蹿出去。
    徐婧蕾蹙眉看看姜珊，总觉得有这么个大明星在，自己说什么都有点别扭。
    但想到陈虹也是个大明星，如果自己因为对方明星的身份就退缩了，那自己一直以来坚持的东西又算是什么呢？
    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郑重的对张延道：“张老师，我想跟你谈谈，就咱们两个，坦诚而深入的谈谈！”
    本来一副看好戏模样的姜珊，立刻换上了警惕又嫌弃的表情，目光也重新在两人身上来回跳转。
    张延则是大失所望，他还以为这姑娘能玩出什么样来呢，结果就这？
    这个开场白他最多给50分。
    张延叹了口气，反问道：“姑娘，到底是什么让你误会了，我是一个饥不择食的人？”
    说着，他不轻不重的踩下油门，丰田皇冠立刻低吼着驶入了院内，只留徐婧蕾一人在风中凌乱。
    “刚才怎么回事？”
    等车子停好，姜珊满头雾水的追问：“那姑娘跟你到底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
    “没关系？！”
    姜珊哪里肯信，嗤鼻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嘛，她那话明明白白就是在勾引你。”
    “对对对，这事儿你最懂了。”
    “你！”
    想起当初的‘不堪往事’，姜珊下意识想要扑上去咬住张延的肩膀，结果却被安全带给拦住了。
    张延抢在她前面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姜珊紧跟着也从车上下来，看看院子里至少有三四个人在。
    她磨着后槽牙终归还是没敢动手，只是再次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把话说清楚！”
    “真要说的话……”
    张延回头扫了眼的大门外，摇头道：“她大概是个普信女吧。”
    “什么女？”
    “普信女，普普通通却又自信无比的女孩。”
    十九岁的徐婧蕾，论相貌身段在普通人里肯定能够脱颖而出，但在演艺圈里说实话还真就只能算是一般。
    至于文才……
    她那些无病呻吟的东西，也就跟张延18岁时写的朦胧诗差不多，压根没资格碰瓷文学圈。
    听了‘普信女’这个形容，姜珊愣了片刻，然后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下意识掩嘴道：“你这人说话可真阴损！”
    然后又追问：“她是大一的还是大二的？”
    “北电大一的。”
    “我说呢，大一的的小姑娘都这样，尤其是北电的。”
    姜珊这话多少有点师门偏见，不过中戏、北电的大一学生，确实普遍比大三大四的学长更自信。
    因为陈虹和王晶去京城找保险公司谈合作了，所以张延直接带着姜珊去了王忠旗屋里，结果王忠旗也不在，只有个小助理负责收发文件。
    “王主任去哪儿了？”
    “陈总给技校赞助的设备到了，王主任应该是去学校办理交接手续去了。”
    津门影视技术学院今年正式开始招生了，陈虹作为名誉校长，特意捐了一批设备、教具。
    正好她这两天不在津门，就把事情丢给了王忠旗这个大管家处理。
    管事儿的都不在，张延这个甩手掌柜，只好把先把姜珊带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为了避嫌还特意敞着半边门。
    姜珊看到他这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小动作，轻蔑的撇了撇嘴，不过因为昨晚上已经好好叙过旧了，目前正处在闲着时间，倒也没跟张延多做计较。
    …………
    “姜珊？！”
    锻炼室里，盖莉莉正在指导曹颍做瑜伽，忽然听说了这个消息，心头不由得一紧。
    去年姜珊凭借《过把瘾》成为了家喻户晓的明星，如果是拼演技的话盖莉莉自然不怵，可要论国民认可度她明显要差了一筹。
    再加上那个通房大丫鬟王露瑶，这岂不是前狼后虎？
    其实不止是前浪后虎，就连表面上跟自己关系不错的曹颍，暗地里也是对《甘十九妹》这个角色有所给予的。
    要不然她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要锻炼筋骨了？
    这让盖莉莉愈发后悔加入圆梦了。
    她原本以为背靠圆梦，能够接到更多更好的角色，肯定比自己单打独斗要强。
    却没想到圆梦内部的竞争也是如此激烈。
    (本章完)

 第321章 人心不足

    第321章 人心不足
    王忠旗是10点半回来的，听说张总找自己有事儿，没站脚就赶紧去了总经理办公室。
    “老王。”
    张延见到他之后，就指着姜珊道：“姜珊那专辑的宣传策划，你那里有备案吧？找出来给她瞧瞧。”
    为了避免陈虹拈酸吃醋，姜珊专辑的宣传策划是王晶一手操持的，张延压根就没沾边，否则也不用等王忠旗回来了。
    “我这就去拿！”
    王忠旗刚要转身出去，张延又喊住她道：“你带她过去看吧，到时候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直接联系晶。”
    张延这么说，是因为看到外面闪过的两道人影。
    等王忠旗带走了姜珊，他等了片刻，果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
    应声进来的是盖莉莉和曹颍，盖莉莉一副认真的表情，曹颍则是装的不情不愿，实则又难掩好奇探究的样子。
    “张总。”
    盖莉莉直接开门见山的问：“我加入公司也有一段时间了，所以想知道公司接下来对我有什么安排。”
    不管姜珊是不是为《甘十九妹》来的，她都不想再拖延下去了。
    “这个么。”
    张延笑道：“你跟陈虹是老同学，又有这方面的经验，甘十九妹这个角色，公司的第一人选肯定是你——不过公司虽然有推荐演员的权利，但如果导演坚持不同意的话……”
    盖莉莉打断了张延的话，略带骄傲的道：“如果导演不认可，那就是我自己的问题！”
    跟在后面的曹颍，听说甘十九妹定了盖莉莉，脸上不自觉的露出几分失望之色，不过她很快又拉着盖莉莉的手，活蹦乱跳的笑道：“莉莉姐，恭喜你了！”
    盖莉莉本身倒是没那么激动，她对甘十九妹这个角色重视，目前更多停留在‘大女主’，以及进入圆梦后的第一个机会这两件事情上。
    另外这其实也关系到陈虹息影后，谁是公司一姐的问题。
    邓洁背靠张国利拿到了《一地鸡毛》的女主，如果盖莉莉竞争《甘十九妹》失败，往后岂不是要矮邓洁一头？
    盖莉莉可不想在自己风华正茂的时候，输给一个年近四十的过气前辈！
    这时张延的目光落到曹颍身上，对她道：“既然你也来了，那就连你的事情一块说清楚吧，你毕竟半路出家，论演技和主持技巧都稍有不足之处。
    所以公司接下来对你安排是，在《甘十九妹》或者青春偶像剧里，扮演一个重要的配角，然后和山东台的男主持，一起主持我为山东卫视策划的新综艺。”
    如果是在去年的话，曹颍听到这个消息，或许会觉得十分开心。
    可现在她都主持过《我为歌狂》第二季的决赛了，还在喜剧聊斋里出演了单元剧女主角，这再来两个辅助的角色，总感觉有点原地踏步，甚至是有所退步的感觉。
    曹颍没忍住，问了句：“那露瑶姐呢？”
    “她？”
    张延随口道：“她预计会出演青春偶像剧的女主角之一。”
    凭什么啊？！
    同样是半路出家，王露瑶的演技和经验也就那样，更不用说还荒废了两年。
    曹颍心底顿时涌出了更多的不忿，不过这也不能怪她心眼小，毕竟是王露瑶之前先主动疏远冷落曹颖的。
    从总经理办公室里出来。
    心情很好的盖莉莉看向心情不怎么好的曹颍，有心想安慰她几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毕竟曹颍也不算是受了冷落，能拿到主持人+重要配角，对一个半路出家的小姑娘来说，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
    错就错在她开局太顺利，错就错在人心不足。
    最终盖莉莉选择没事人一样询问：“小曹，你是继续留在公司，还是跟我一起回宿舍？”
    “回宿舍吧。”
    曹颍强笑道：“留在公司也不知道做什么好，路上咱们买点菜，中午我陪你庆祝一下。”
    于是两人去西墙下各自推了车子，准备回宿舍做一桌好菜——这年头的女明星可没几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做饭烧菜都是基本技能。
    出了大门口，她们同时发现了路边失魂落魄的徐婧蕾。
    两人悄悄对视了一眼，都装作没看到一样，骑上车子开始往宿舍楼的方向赶。
    骑出一段之后，曹颍下意识转头看向了徐婧蕾，然后询问盖莉莉：“莉莉姐，你觉得她的到底是想干什么？”
    盖莉莉也回头看了看，然后摇头道：“这个问题，估计连她自己都未必能回答的出来。”
    “为什么？”
    曹颍疑惑不解，要说盖莉莉猜不出来，那还情有可原，但徐婧蕾怎么会连自己想要干什么都不知道。
    “我的意思是说，她现在想要做的事情，未必是她真正追求的东西。”盖莉莉深有感触的道：“像这样年轻气盛的小姑娘，特别容易一时冲动做出别人难以理解的事情来，然后沉迷于自己的特立独行，觉得众人皆醉我独醒，渐渐忘了自己真正想要什么、需要什么。”
    这话曹颍没完全听懂。
    但她明白了一件事，莽撞冲动特立独行不会有好下场，得像王露瑶那样，打枪的不要、悄悄的进村——当然最重要的，是不能让陈总感觉到威胁。
    …………
    京城，长安咖啡厅。
    李兵兵有些局促的坐在角落里，一会儿隔着窗户看向外面，一会儿低头看看怀里的lv包包。
    今儿是陈虹主动约她在这里见面，她来之前还觉得松了一口气，终于能把这烫手山芋给还回去了。
    可在咖啡厅里坐了不到十分钟，她心里就莫名生出一股不舍来。
    或许是因为服务员看了一眼包，然后对自己笑的更灿烂了；
    或许是因为落座时，看到有个雍容贵妇，将同样品牌的包包摆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又或者，是因为重新来到了这座咖啡馆，让她想起了自己曾经下定的决心。
    这都是不经意间的小事，甚至可能是李兵兵下意识产生的误会，但这一刻她确实觉得自己因为这个名牌包包，虚假的、暂时的融入了某个圈层。
    “呵呵~”
    直到某个动听的声音传入她耳中：“你把它抱的这么紧，别人看了还以为咱们是特务接头呢。”
    是陈虹到了。
    李兵兵如梦方醒，红着脸起身，手忙脚乱的把包递了过去：“陈总，我、我本来想把它包起来的，但没找到合适的东西。”
    陈虹看都不看那包一眼，直接伸手把它推了回去，优雅地拉开椅子坐到了李兵兵对面，单手托腮笑问：“既然无功不受禄，那你有没有兴趣打个暑期短工，去我们投资的剧组客串个角色？”
    “这、这……”
    李兵兵诚惶诚恐道：“这、这不合适吧？再说，我也不值这么多。”
    “坐下说。”
    陈虹指了指对面的沙发椅，笑道：“你一个不够的话，可以叫上你妹妹，让她在剧组帮着打打杂什么的。”
    李兵兵这时坐回原位，下意识攥紧了lv的肩带，半晌才道：“陈总，您这还是在抬举我，我有些不明白，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就当是我喜欢知恩图报的姑娘吧。”陈虹托腮笑道：“不过我其实更欣赏你那股想往上爬的野心。”
    “野心？我？我……”
    “嘘~”
    陈虹竖起一根手指压在李兵兵唇上，不容置疑的道：“先不用急着否认，至少在这上面，我还从来没看错过。”
    (本章完)

 第322章 苟富贵 勿相忘

    第322章 苟富贵 勿相忘
    傍晚时分。
    李兵兵心事重重的回到了寝室，坐到自己床上，正想好好盘一盘利弊，忽听对面朱园园惊呼道：“呀，兵兵，你什么时候买的包，可真好看！”
    坏了！
    李兵兵这才惊觉那lv的包包，一路上都被自己挂在臂弯，方才又被自己随手搁在了枕头旁。
    其实出门的时候，包上是裹了一层塑料袋的，但她觉得塑料袋太寒酸，而且想着马上就要还给陈虹了，不如最后体验一下奢侈品加身的感觉。
    所以出了校门，她就把塑料袋给拆了。
    结果陈虹提出了‘以工代款’的方式，而且还莫名其妙点出了李兵兵身怀野心。
    李兵兵脑袋里一团乱麻，早把这包‘见不得光’的事情忘了个干净。
    幸亏外面天色已经黑了，路上应该也没人留意到这是什么牌子的包包。
    此时被朱园园点破，李兵兵下意识就想把包藏起来，可这么做更显得此地无银三百，还平白坏了和室友的关系。
    于是只好强作大方的坦诚道：“这就是当初陈虹陈总送给我的礼物，我本来觉得太过贵重，想着找个机会推给陈总的，可没想到陈总坚决不收，还说要我暑假去客串个角色，就当是拿片酬抵了这包。”
    “真的？”
    朱园园本就看这包做工精致，听说是陈虹送的礼物，便要下意识凑近观瞧，结果还没看清商标呢，又听说陈虹让李兵兵去客串角色。
    她当即舍了包包，捧住李兵兵的手夸张道：“兵兵，苟富贵，勿相忘！”
    “去你的！”
    李兵兵甩开她，没好气道：“就客串个角色而已，哪里就富贵了。”
    “这还不富贵？”
    朱园园反手捞起那包，冲着李兵兵晃了晃道：“陈总刚说要结婚息影，转头就相中了你，这难道还不是天大的富贵？！”
    说完，她才看清楚那包的商标，忍不住又尖叫道：“哇，是驴牌！听说这种牌子的包包一个就要大几千，我去年路过它家的专卖店都没敢进去！”
    这时刘慜涛推门进来，听到这话忙凑上来：“哪儿呢、哪儿呢，让我瞧瞧！”
    眼见两个室友对着那包包翻来覆去的啧啧称奇，李兵兵心里不由得暗暗叫苦。
    她其实还没决定好到底要不要靠拢陈虹呢，毕竟陶荭可是李家的恩人，而且李兵兵总觉得陈虹另有所图。
    于是她一手一个拉着坐下，对两人正色道：“这个消息就仅限于你们两个知道，我现在还没想好要不要去客串呢，要是传开了我可就没法收场了。”
    朱园园闻言只觉得莫名其妙：“这么好的机会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怎么也想应该答应下来吧！”
    “到底怎么回事？”
    刘慜涛还不知道前因后果，忙问：“你们俩别打哑谜，赶紧跟我说清楚。”
    “你先别管别的。”
    朱园园一本正经的反问：“我问你，要是巩丽突然跑来说是看好你，想要推荐你去剧组客串个角色，你愿不愿意？”
    “我当然愿意了！”
    刘慜涛激动的蹭一下跳起来，她进入中戏后就是被当成小巩丽培养的，时间一久对巩丽自然也就多了层浓浓的偶像滤镜。
    不过激动过后，她又迅速冷静下来，狐疑道：“不是去做裸替吧？”
    “呃~”
    朱园园被问住了，转头看向李兵兵。
    李兵兵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想什么呢，她这都要结婚息影了，还找裸替干嘛？！”
    还没等朱园园反应过来，刘敏涛又激动扯住李兵兵：“兵兵，这么说巩丽真相中你啦？！”
    “什么乱七八糟的。”
    李兵兵都被她他们俩个绕懵了，正要解释呢，忽见刘慜涛拿出一份报纸，展开来将封面对准了李兵兵和朱园园。
    两人定睛一瞧，就见上面写的是‘据港媒纰漏，巩丽、林清霞即将携手嫁入豪门’。
    标题下面还有两张彩色照片，一张是林清霞和某个中年男人携手而行，另一张是巩丽跟某个富商在阳台上疑似接吻的照片。
    朱园园一把抢过来盯着巩丽的照片，震惊道：“巩丽要嫁入豪门，那张翼谋咋办？”
    “管他怎么办！”
    巩丽的迷妹刘慜涛摊手道：“巩丽跟了老张七年，连个名分都没有，换成是你，你能乐意继续跟着他吗？”
    说着，她扯住李兵兵道：“不说这个，说说你是怎么被巩丽相中的！”
    她心中固然有嫉妒羡慕，但更多的还是好奇和震惊，想不通李兵兵不声不响的，怎么就一步登天了？
    “什么呀！”
    李兵兵无语的甩开她的手，道：“我们说的是圆梦的陈虹陈总，上回她不是托人给我送了礼物吗……”
    等听李兵兵解释清楚，刘慜涛才知道是闹了乌龙。
    不过心中的羡慕嫉妒那是一点都没少，毕竟巩丽再怎么牛也只是个演员，而陈虹可是国内第一民营影视公司的老板娘！
    如果真想捧李兵兵做自己的接班人，那以后……
    “兵兵，这有什么好犹豫的？！”
    她跟朱园园的态度如出一辙：“不管陈总是不是真要选你做接班人，有这个机会你总要去试一试！”
    朱园园则是再次握住李兵兵的手腕：“苟富贵，勿相忘！”
    “哎呀，你够了！”
    李兵兵无语的甩开她，哭笑不得的道：“能不能让我自己拿主意？”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别的先不说，你们两个必须发誓保密，不然这事儿传出去，我要是再拒绝陈总，那可就是在得罪人了！”
    两人听她说的有理，也正经了几分，纷纷赌咒发誓绝不会把消息透露出去，但对李兵兵说要拒绝陈虹的事儿，却是半点不信。
    除非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否则有哪个小演员会拒绝这样的好事儿？
    朱园园一本正经道：“要换成是我，我早把自己洗干抹净，送去让陈总随便蹂躏了！”
    刘慜涛虽然没这么说，但也是一副谁拒绝谁就是傻瓜的架势。
    李兵兵只能无奈叹气，本来她还十分庆幸能通过陶荭接触张总这样的大人物，谁知道现在又来一条更稳更高的天梯……
    想了想，她在朱园园和刘慜涛不舍的目光中，把lv锁进自己的柜子，然后道：“我准备去附近的商店转转，你们有什么要捎的吗？”
    她其实是打算跟妹妹商量一下，毕竟这件事情还牵扯到了李鳕，又因为聊的东西比较敏感，怕又被哪个耳朵尖的听了去，所以准备去校外打电话。
    刘慜涛摇了摇头，朱园园举手道：“卫生巾一包，回来我给你钱。”
    李兵兵答应一声，便推门下了楼。
    到了宿舍楼下，她下意识回头看向四楼某个寝室，那里是陶荭的宿舍。
    其实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早就该跟陶荭说一声的，这样也能让陶荭帮着分析分析，陈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可是……
    李兵兵微垂眼帘。
    或许陈总之前并未吹嘘，她确实有识人之能。
    (本章完)

 第323章 劳模来电

    第323章 劳模来电
    与此同时。
    津门，民国小洋楼。
    张延穿着真丝睡衣靠在床头，也正在翻看着那份新出的娱乐报纸。
    怪不得那天张翼谋病急乱投医，把电话打到了自己这里，原来是遭遇了绿色能源危机——也不知这次是巩丽赌气背刺，还是另有什么玄机。
    咔嚓~
    这时王露瑶忽然从浴室里探出头来，有些不高兴的嘟囔道：“延哥，怎么又是这件睡衣啊？”
    其实这件睡衣是她自己选的，当时觉得这件最雍容华贵，有大妇的风采。
    可每次来都穿这一件，也太没情趣了。
    “你不穿我也没意见。”
    张延放下报纸，板着脸看向王露瑶，要不是她办事不谨慎，被陈虹给发现了，又何至于少了这许多情趣？
    再说有的穿就不错了，外面还有不得其门而入的呢。
    就比如姜珊，听说陈虹最近没在津门，她昨天就想跑来偷家，不过被张延给严词拒绝了。
    国贸附近的小院也就罢了，毕竟只是个临时落脚点，像是津门的小洋楼和京城二环的新修的别墅，在没得到陈虹允许之前，张延是绝不会把人领进来的。
    这也算是两人之间的一种默契。
    王露瑶委屈的噘着嘴退回卫生间，不多会人还是穿了那件睡袍出来。
    她先是坐在床尾把脚擦干，然后便转过身，颤巍巍、晃悠悠的往张延身上爬。
    张延丢开报纸，伸手扶住一个钟摆，王露瑶嘤咛一声便要撞入他怀里，却被张延另一只按住脑门给推开了。
    王露瑶先是有些不解，继而恍然道：“那我去楼下冰箱里拿冰块和酒……”
    “不是那个意思！”
    张延用手托住她的下颌，仔细观察了一番这张略带异域风情的脸，然后才解释道：“我是在琢磨，是该在你的少民身份上做做文章，还是按照普通汉族的身份设定。”
    没接触到毛革平之前，王露瑶这张脸说是中西合璧也好，说是四不像也成，反正是不太符合这年头女主角的形象。
    但有毛革平在，她这张脸就是可俄可汉了。
    “我都可以的！”
    王露瑶乖巧的在张延手上蹭了蹭，然后才小心翼翼提出要求：“只要是跟李凤姐一样有意思的角色就行。”
    “你倒是不挑。”
    张延没好气的捏了捏她的脸，吩咐道：“今儿我不太想动，看你的本事了。”
    王露瑶立刻领会精神，掀开被子就要翻身上马，结果这时床头柜上的大哥大突然响了。
    王露瑶的动作一僵，还以为是陈虹打电话来查房的。
    结果电话接通后，对面传来的却是口音略重的男声：“张生，没有打搅你休息吧？”
    “刘先生？”
    张延坐正了些，纳闷道：“你这么晚了给我电话，是有什么要紧事情吗？”
    “系这样嘅，《天与地》呢套戏而家已经正式杀青啦，我想问下您，粗剪版本可唔可以？毕竟系文艺片，最终成片梗系要一个月先搞得掂。”
    刘德桦的普通话，在港星里算是不错的，但目前多少还是带了些口癖。
    “这么快？”
    张延有些惊讶，姜纹光是剪辑就了两个多月，拍摄更是用了足足半年。
    不过想想这是港片，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放到一个月后应该也来得及吧？”
    他有些不理解刘德桦为什么这么着急，就算是一个月后也才5月中旬，把电影放到暑假播出的话完全来得及。
    “呃，是这样的。”
    刘德桦不好意思的道：“其实系龙五先生准备同考察团一齐返内地睇睇，所以……另外我请人为97写咗一首歌，准备顺道喺内地取景拍mv。”
    原来又是龙五搞事情。
    话说这刘德桦真不愧有港圈劳模之称，电影前脚才刚拍完，后脚就又要来内地拍mv了。
    而且这么快就搞出一手献礼97的歌，不得不说港圈在效率这一块，确实是吊打内地影视圈。
    “当然没问题，不过我届时想请几个同行帮着掌掌眼，不知道……”
    “那最好不过啦，小弟都好想听下内地同行嘅睇法，毕竟拍文艺片，始终都系内地更胜一筹。”
    刘德桦比张延大了六岁，但在电话里自称‘小弟’一点都没觉得不好意思。
    要不说这人能混得开呢。
    敲定龙五和刘德桦来津门的行程之后，张延正准备挂电话呢，眼角余光扫见一旁的报纸，便又顺嘴儿询问道：“听说巩丽跟个李家坡的富二代传绯闻了？这事儿真的假的？”
    刘德桦忖量着道：“本来我是半点都不信嘅，毕竟巩小姐同张导演一向情比金坚，而港岛嘅八卦媒体又最钟意胡编乱造、捕风捉影。不过昨日又有狗仔队拍到，龚小姐同那位富商一齐饮咖啡……”
    竟然还有后续。
    张延感觉这对圈里最有名的情侣，接下来怕是也要玄了。
    不过这主要责任还是在老谋子身上，既然都已经跟老婆离婚了，还硬生生拖了人家七年。
    “是不是刘德桦要来了？！”
    张延刚放下大哥大，王露瑶就兴奋的追问起来。
    其实内地混出名堂的歌手，大多对港岛四大天王不怎么服气，摇滚圈尤其如此。
    不过王露瑶毕竟是半路出家，靠着旁门左道才成了一线歌星，所以对什么艺术不艺术，抄袭不抄袭的根本无所谓。
    “干嘛？”
    张延装出面色不善的问：“你也想追星啊？”
    “没有！”
    王露瑶连忙解释：“我就是觉得连刘德桦这样的港岛大明星，都要特意来津门拜延哥你的码头，你实在是太厉害了！”
    “这还用你说。”
    张延在她心尖上掐了一把，催促道：“愣着干嘛，明儿一早我还要去电视台，早点完事儿早点睡觉了。”
    王露瑶连忙掀开被子，试图重显哥萨克骑兵的风采。
    …………
    转过天一早。
    王露瑶照例洗干净那件睡衣，把它挂到了院里的晾衣绳上。
    期间两只半大边牧摇着尾巴，拼命在她脚边撒欢。
    这两条狗虽然是陈虹带回来的，但平常与它们相处最多的却是王露瑶，论起亲近程度，甚至连张延这个男主人都要往后稍。
    这时张延也已经洗漱完了，夹着公文包拎着大哥大走出来，见那两条边牧跑到自己脚边打了个转，就又回到了王露瑶身边。
    于是便交代道：“我先去电视台了，你回头记得把它们拴好。”
    “我今天没事儿，待会儿带它们出去溜溜。”
    这一说，两条狗摇的更欢了。
    “在你。”
    张延说着正准备出门，却忽然接到了李嵩强的电话，报称说徐婧蕾昨天半夜退了房，已经坐火车回京城了。
    就这？
    张延对其彻底失望了，当时听徐婧蕾大言不惭，还以为是包子有肉不在褶上，谁知道……
    算了，反正自己身边也不缺女人。
    (本章完)

 第324章 提升台格

    第324章 提升台格
    “张总。”
    “张总好。”
    打从张延走进津门电视台办公楼的那一刻，就不断有人在跟他打招呼，一个个那都是真情实意，比见了部门领导还要热情的多。
    津门电视台上星之后，《我为歌狂》第二季、《新游龙戏凤》相继推出，也让电视台的广告收入上了一个大台阶。
    与之相匹配的，自然就是越来越丰厚的奖金。
    以前背靠着光明集团——光明面粉厂去年年底正式改组为光明食品集团——电视台的奖金也发的不少，但那毕竟是三产挣来的钱，哪有电视台自己挣的起来理直气壮？
    所以张延的人缘在电视台，那是芝麻开节节高。
    到了楼上马原的办公室，秘书看到张延根本没问有什么事儿，直接就推开门提醒了一声：“台长，张总来了。”
    然后就开圆了门把张延让了进去。
    马原放下手里的文件，又摘下老镜，然后才叹气道：“24小时不间断连续播放，这电影频道真是来势汹汹啊。”
    被光电拿走的电影频道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试播之后，已经于4月8号正式开播了，而且仗着片库充足，一上来就是24小时不间断播出。
    张延摊手道：“我本来的意思是想等央视和北影厂僵持不下的时候，再让咱们台渔翁得利，谁知道光电直接就下场了。”
    “哎~”
    马原叹了口气道：“以前是跟兄弟台争，现在连光电都下场了——台里现在可就指着你的新点子了，怎么样，闭关这几天有什么收获？”
    张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领导，您觉得咱们台在上星之后，还存在哪方面的欠缺？”
    “这个么……”
    马原其实平时也没少琢磨这事儿，而他得出的答案是台里人才太少了，如果能再多几个张延，那津门台反攻倒算央视就有底气了。
    但这话不好明说，否则也太伤编导部的心了。
    所以马原选择放弃思考，二次反弹：“你觉得是哪方面？”
    “我觉得是格调。”
    张延斩钉截铁道：“咱们的收视率总体虽然还不如央视，但也算是坐稳了第二梯队，而且是断档领先的第二梯队，再想在收视率上进行更多的突破，短时间内基本没可能了。
    我觉得当务之急，是推出一两款类似《正大综艺》、《综艺大观》这种寓教于乐，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节目，抢在其它省台上星前，建立咱们津门台独一无二的品牌效应。
    最好是能有一定的政治文化色彩，凸显咱们津门北方第二城、政治副中心的地位，这样也能更多的获得市里的支持。”
    马原听的精神一振，轻轻一拍桌子道：“要不说你小子有政治觉悟呢！”
    顿了顿，又惋惜道：“你之前搞的《中国诗词大会》其实就挺合适的，可惜……”
    张延忙打断道：“咱们这次的节目，肯定比《中国诗词大会》更宏大，更有象征意义！”
    “是吗？”
    马原满怀期待的坐直身子：“说来听听。”
    “我将这个新综艺命名为《国家宝藏》，具体内容就是聚集国内七家省级博物馆，再加上国博和故宫博物院，由九大博物馆各自推出……”
    张延基本照抄了后世《国家宝藏》的大体构架，但具体细节则有很多不同之处，不是他非要创新，而是他只看过广告短片，对很多具体细节并不熟悉。
    所以只能在大框架里脑补填充。
    好在《国家宝藏》的形式并不复杂，他靠着框架脑补，倒也还原了个七七八八。
    而马原是越听越兴奋，恨不得立刻就把这节目拍出来，像《我为歌狂》、《新游龙戏凤》虽然收视率都有保障，但政治意义和《国家宝藏》根本没法相提并论。
    而上面最看重的恰恰就是政治意义。
    不过等听张延说完之后，他却有些担心：“小张啊，你这个创意特别好，但是你也知道咱们在八一影视基地上投了不少钱，最近刚缓过点来，又有人提议要盖新办公楼和宿舍楼……”
    “咱们台也要盖新楼了？”
    “这还不都是你引逗来的。”
    马原白了张延一眼：“你们那圆梦大厦修的金碧辉煌，谁看了不眼馋？”
    得，这又成了自己的锅。
    修新大楼，尤其是宿舍楼肯定是众望所归，这种事绝对不能拦着。
    张延想了想，解释道：“其实拍摄《国家宝藏》需要的经费，并没有您想象中的那么多，首先咱们这也算是给博物馆打广告，不说收他们的广告费，但让他们帮着安排一下拍摄团队的食宿，总不成问题吧？
    再就是请明星大腕了，如果是别的节目，比如说《我为歌狂》的导师嘉宾，那出场费肯定不能少。
    但咱们这个是为了宣传传统文化，而且还会赋予他们国宝代言人的身份，完全可以用公益片的名头让他们出镜，到时候非但不用钱，说不定还能号召他们捐一笔钱给博物馆呢。
    再就是广告收入上面，这出场的可是国之重器，广告费肯定不能按照平常的价码收。”
    顿了顿，张延又道：“还有，咱们的唱片今年卖的不错，到时候我让公司提前把分成交上来，保准耽误不了盖新办公楼和宿舍楼的事儿。”
    听张延这一条一条的罗列，预想中的开销差不多砍了一半，而张延说要提前上缴分成，更是让马原感动非常。
    这年头的三产大多都要上级补贴，像光明集团那样能反哺上级的都是极少数，更不用说提前上缴利润了。
    而且就连光明集团这样的亲儿子，上缴分成都要扯皮好久，更不用说圆梦唱片只是挂名而已。
    马原特意从办公桌后绕出来，握住张延的手用力的摇晃：“小张啊，要不是你已经有了那么大的产业，我是真想把你拉进台里任职，到时候等我退休，这个台长的位置非你莫属！”
    “可别。”
    张延笑道：“我还是跟习惯体制外自由散漫的生活，您要是觉得我办的还行，等我结婚的时候您赏脸多喝几杯就成。”
    “哈哈，那当然没问题！”
    或许是说到了结婚的事儿。
    张延和马原研究完《国家宝藏》，出门没多久就接到了家里的电话，说是过阵子就去津门和儿子、准儿媳汇合。
    “你们老两口什么时候动身啊？”
    张延闻言忙道：“到时候我派人开大巴车去接你们，这样更安全一点，也省得挤火车了。”
    去年年底差点被拦路抢劫的事，虽然没有吓到张延，但他暂时也不敢再让老两口单独上路了。
    “不用、不用。”
    张兴国忙道：“除了我和你妈之外，市里也打算派几个人跟着，说是要学习一下你们公司的先进经验。”
    市里派人来圆梦学习先进经验？
    张延听着都有点新鲜，圆梦搞的是影视娱乐，最重要的是掌握宣传阵地和文艺资源，而这两样基本只有核心城市才有。
    圆梦要不是一开始就跟津门绑定了，肯定就去京城发展才是正理。
    普通市一级想要复刻这个成功经验，那基本上就是痴人说梦，更不用说恒江还是穷地方，就算是有张延帮着拉拔，也根本不可能成功。
    市里应该也能看出这一点才对，那他们派人来究竟是意欲何为？
    (本章完)

 第325章 圆梦舞团

    第325章 圆梦舞团
    张延正猜测家乡父母官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老家就又打来了电话。
    原来刚才是有市里派来的人在一旁，现在人走了，张兴国说话就直白多了。
    “打从92年开始，恒江的工厂就有点不景气，去年正式下了文件之后，银行也不愿意给兜底了，市里想了好多办法，情况还是一天比一天差。
    我估摸着这次突然派人去津门，要么是想拉你回老家投资，要么就是想让你出面买下几个厂子。
    你要是没那个意思，就提前想个托词糊弄糊弄，反正我和你妈也打算去津门给你们看孩子，你也不用顾忌什么。”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其实张延之前也猜出了几分，毕竟国企出问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算是津门这个临海的北方第二城，这两年也没少为困难企业发愁。
    而光明集团之所以能扩张的如此迅速，还能稳定运行不吃撑，正是因为上面巴不得他们多兼并几个困难企业，好为市里减轻负担，所以提供了各种政策支持。
    但这在津门能行得通，并不意味着在恒江也能行得通。
    至少现在的张延还没把握玩得转。
    不过回老家投资不行，牵线搭桥搞一搞劳务输出还是可以的。
    因为经开区的招商引资，比原本时空做的要好不少，再加上本该下岗的职工都被光明集团给承接了，所以经开区目前出现了一定程度的用工荒。
    当然这些岗位主要是以中小型民营企业为主，目前合资企业别说招工，挖墙脚都轻轻松松。
    【ps：大下岗要到95年之后，而且津门的情况也没有东北那么严重，所以光明集团才能吃得下。】
    …………
    此后几日。
    张延一边等着父母来津；一边跟马原继续商量《国家宝藏》的筹备事宜。
    因为圆梦的业务越铺越大，张延肯定没法再像《我为歌狂》一二季时那样，再把全副心神扑在综艺节目上。
    所以他这次又抓了阎副台长的壮丁。
    正好阎台的反腐倡廉的纪实节目也告一段落，而且他对于宣传国宝、宣扬中华文明悠久历史也挺感兴趣的。
    于是当仁不让的接过了前期筹备工作，并准备亲自前往各大博物馆进行联络说明，这样也能体现出津门电视台对这个节目的重视。
    当然，津门卫视毕竟不是央视，在号召力上要差了不止一筹，所以并不强求馆长级别的亲自出镜，有个什么副馆长或者办公室主任出面也就足够了。
    等把前期筹备工作交给阎晓铭，张延转头就又开始研究青春偶像剧的剧本。
    这个剧本他是准备交给刘振云主笔的，不过既然答应了要给王露瑶量身定制一个角色，那这人设肯定得是张延亲自操刀。
    毕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王露瑶的深浅。
    除此之外，张延还抽空找到经开区管委会，铺垫了一下劳工输出的事。
    经开区刚吃到了八一影视基地的甜头——旅游、房地产开发——面对张延的请求自然是投桃报李一口答应。
    不过管委会也把丑话说到了头里，人来了工作肯定能安排，但经开区正是奋勇争先的时候，对于福利保障什么的就……
    反正跟以前的老国企是没得比。
    劳动强度肯定不会低，而且绝不容许吃大锅饭的情况发生。
    张延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料，至于恒江那边答不答应这些条件——他就是一不拿钱的‘中介’，能力也就这么大，谈不拢只能作罢。
    到4月13号。
    陈虹也从京城回来了，这次除了拿下保险公司的大单之外，她给自己和张国利也谈了几个广告合同。
    本来还有能有更多的收获，不过听说公婆要来，她处理完手头上的单子，就急忙忙回了津门。
    同行的还有小姑子张芳，不过张芳说是害怕那两条边牧，任凭张延、陈虹说破了嘴皮子，也不愿意去小洋楼住。
    没奈何，两人只好把她安排到了公寓，暂时跟曹颍住在一起。
    张芳这也算提醒了张延，为免父母被狗吓到，他特意让人打了大铁笼，准备等父母到了就把狗锁进去。
    准夫妻一夜小别胜新欢。
    等第二天到了公司里，张延这才说起了正事。
    劳务输出什么的，陈虹也听不太懂。
    倒是听了《国家宝藏》的设想，她担心的问：“跟国博和故宫博物院摆在一起，津门博物馆会不会露怯？可别起到时候起了反效果。”
    “这你大可放心。”
    张延解释道：“沾了当年那些寓公的光，天津博物馆的藏品还挺丰富的，单论藏品数量甚至能挤进全国前五——质量上虽然差了些，但也有几件镇店之宝。”
    听了张延的解释，陈虹这才放下心来，旋即笑道：“我也有件正事要跟你商量，咱们旗下的歌手越来越多，商业演出也越来越多，总是临时找舞团搭伙，一来比较麻烦，二来默契度也不够。
    所以我跟晶商量着，咱们圆梦是不是也该弄一个自己的舞团了？顺便也简单培养一下歌手们的唱跳能力。”
    圆梦自己的舞团？
    听到这个，张延就忍不住想起了后世的某大歌舞团，不过圆梦和某大还是不一样的，是真的有舞团需求。
    现在走穴商演越发泛滥，圆梦想要继续保持品牌效应，就得在各方面多下下功夫，能跟歌手配合默契的舞团，自然也是重中之重。
    “这个可以有。”
    张延道：“正好现在歌舞团都是严重超编，咱们四处挖一些好苗子，再从舞蹈学院招一批新人，应该就差不多了——就是编舞老师有些麻烦。”
    “张为宁那边应该有合适的人选。”
    陈虹建议道：“他以前是东方歌舞团的编曲，应该没少跟编舞老师打交道，到时候让他推荐一个水平高的，大不了咱们重金聘请。”
    顿了顿，陈虹又补充道：“另外，我想让露瑶来管这一摊子，也省得她闲着没事儿，成日介想东想西的。”
    “这……她能管得好吗？”
    王露瑶确实是舞蹈演员出身，不过她转业太早，16岁就已经弃舞了。
    “先试试呗，不行再换人。”
    陈虹都这么说了，张延也不好再反对，于是两人喊来王露瑶，把准备成立舞团，并交给她管理的事情说了。
    王露瑶听完倒是挺兴奋的，一迭声的追问：“虹姐，咱们这舞团有多少个人啊？”
    “舞蹈演员先招三十个，看后续情况多退少补，舞蹈老师两个，编舞老师一个，其余还需要什么，你这几天拟个单子出来——这你应该比我们懂。”
    “好嘞！”
    王露瑶欢天喜地的就要回去做准备，不过走到办公办事门口又停住了，转回头满怀希冀的问：“虹姐，我能去北舞搞校招吗？”
    (本章完)

 第326章 还得是朝中有人

    第326章 还得是朝中有人
    张延和陈虹在公司忙正事儿的时候，张芳也跟着曹颍在影视基地逛了一圈。
    进去的时候人手一串葫芦，出来的时候啃的是煎饼果子。
    总体来说，目前影视城的娱乐项目还是太少，不过胜在是国内独一份的体验，而且还有热剧加持的滤镜，所以开业至今游客是越聚越多。
    见张芳有些意犹未尽，曹颍笑道：“等星期天咱们再来，到时候有进士游街和朝见皇帝的活动，要是愿意钱，还可以体验一把当进士的感觉。”
    “那我能不能演皇帝？”
    “呃~”
    曹颍愣了一下，才道：“别人肯定不行，但你要是想体验应该没问题。”
    张芳立刻拒绝道：“那还是算了，我就图一热闹，怎么能搞特殊呢。”
    曹颖看看停在对面的虎头奔，有句话憋在心里如鲠在喉。
    这时张芳又想到了别的：“进士见到皇帝的时候要不要下跪？”
    “说是用的唐宋的规矩，所以不用下跪，只需要作揖就行。”
    两人正说话间，司机从虎头奔上下来，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等我们吃完就过去。”
    张芳冲对方挥了挥手，稍稍加快了进食的速度，她们在学校是专门学过餐饮礼仪的，就算是站在路边吃饭，瞧着也跟普通人不太一样。
    曹颍就没这个自觉了，如果不是跟在张芳身边，她更喜欢蹲在马路牙子上吃——当然，能去虎头奔上吃就更好了。
    如今为了跟张芳同步，还不得不放慢了速度。
    两人就这么咔嚓咔嚓的咬着薄脆，一时都没了言语。
    直到吃完煎饼果子，又用车上的湿巾干净手和嘴角，这才稳稳当当坐到了后排。
    上车后，曹颍小心翼翼把湿巾纸盒放回扶手箱里，别看二十年后这玩意儿满街都是，放在94年初，湿巾基本只提供给民航客机与涉外酒店。
    张芳则是卸去了优雅外壳，捶着小腿道：“往后影视基地全面放开了，最好是多准备一些长椅什么的，这么干逛有点累。”
    “那你直接跟张总反应呗。”
    曹颍笑道：“咱们圆梦虽然只是个小股东，但张总的话语权可一点都不小。”
    张芳刚要答话，腰间跟陶荭同款的汉显bb机就响了起来，她拿出扫了眼，对刚刚启动车子的司机道：“陈哥，你在前面商店门口停一下，我回个电话。”
    “不用。”
    司机是陈虹的远房堂弟，他一边开车一边从中控台的卡座上拿下大哥大，反手递过去道：“公司给我配了台大哥大，你用这个打吧。”
    看着张芳接在手里，对照着bb机开始拨号，曹颍眼中闪过艳羡之色——果然是朝中有人好做官，就连陈总身边的司机都用上大哥大了。
    “电影频道的主持人？”
    这时张芳惊讶的声音传入曹颍耳中：“电影频道要什么主持人，他们不就是二十四小时播放老电影吗？噢，感情还是冲我哥来的……”
    听到‘电影频道主持人’几个字眼，曹颍就暗暗竖起了耳朵，虽然她也知道这事儿跟自己八竿子打不着，但还是忍不住心生好奇。
    张芳明显是注意到了这一点，所以挂断电话后就主动解释道：“电影频道收视率不错，但广告收益不如预期，想找我哥这个‘始作俑者’给把把脉，开出的好处就是让我去电影频道做主持人。”
    果然是朝中有人好做官啊！
    曹颍忍不住再次感慨，然后艳羡的问：“这可是光电直属的卫星频道，你是怎么想的？”
    “先问问我哥呗。”
    张芳二话不说，直接又开始拨号。
    而张延听她把前因后果说完，就只交代了句‘先拖一拖吧，这事儿不急’。
    光电的面子肯定得给，但不能这么给，至少得等林领导回京之后再论——如果没有林领导的面子在，光电可不会这么客客气气的进行利益交换。
    “行，我回头让康诙再打听打听。”
    张芳浑不在意的挂断了电话，随着自家老哥火箭般的崛起，像这种对普通人来说梦寐以求的工作，对她而言也只是稀松平常。
    就算错过了，她照样可以进央视——最最不济，也有个津门卫视托底。
    说实话，要不是为了男朋友康诙，张芳其实更愿意来津门电视台，一来有哥哥的关系罩着，肯定能如鱼得水；二来地方台的束缚也没有央视那么大。
    但这一幕落在曹颖眼里，却让其心下暗生酸涩，不过表面上丝毫不敢显露出来，一路跟张芳说说笑笑回到了公寓楼。
    下车后，张芳对司机道：“陈哥，我们下午应该不会出远门，要不你先回公司歇着吧。”
    “那怎么行！”
    那司机忙道：“虹姐特意叮嘱了，这两天让我就在公寓楼下待命。”
    说着，又递过去一张名片：“这上面有我的手机号码，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直接给我打电话就行。”
    张芳接过名片道了谢，两人这才往楼上走。
    路过二楼男寝的时候，就听到走廊里有人在爆粗口，张芳好奇的探头扫了眼，回头对曹颍小声道：“那好像是许魏吧？”
    “就是他没错。”
    曹颍也压低声音道：“最近他一喝多了就这样，不过平时都是在宿舍里骂，在走廊里开骂还是头一遭。”
    “为了什么啊？”
    “好像是之前借给朋友的钱，现在收不回来了，他又大手大脚欠了不少外债。”
    曹颖说着耸了耸肩，自从搬进这间公寓里，她就对醉生梦死和挥霍无度这两个词有了实感。
    “他这样没问题吧？”
    “放心，一会儿助理就该过来了。”
    说话间两人上到了三楼，就见孙玥正杵在楼梯口发愣。
    “咳~”
    张芳干咳一声，孙玥这才回过神来，强笑道：“芳姐、小曹，你们回来啦？”
    孙玥和张芳一样都是72年的，张芳的生日比她大了两个月，再加上又是公司老总兼节目主持人的身份，所以孙玥一直以芳姐称呼。
    曹颍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冲楼下努努嘴问：“跟你有关系？”
    孙玥连忙把头的摇的拨浪鼓一般，小声解释道：“今儿我跟高风、张亚冬、腾哥尔商量着，想把饭店的钱推给许魏，反正现在饭店也不赚钱——结果许魏在酒桌上恼了，还差点跟高风和腾哥尔打起来。”
    顿了顿，她又无奈摇头道：“许哥这人不赖，平时大气的很，就是太要面子了。”
    “死要面子活受罪呗。”
    曹颍做出精准的评价，这时就听楼下有人大声招呼道：“都谁在家呢，出来几个人，好歹先把他扶到屋里去，不然传出去丢的还不是咱们圆梦的人？！”
    “是露瑶姐回来了。”
    曹颍和孙玥立刻听出了来人是谁，就算听不出声音来，公寓里动辄以公司为由的人，也就是王露瑶这个通房大丫鬟了。
    “咱们要不要下去看看？”
    张芳听到王露瑶的呼喊，便征求两人的意见。
    其实要是没有张芳，曹颍和孙玥大概率是不会掺和这事儿的，但既然有张芳带头，两人便也放心的下到了二楼。
    只见王露瑶正叉腰站在楼梯口，高风和腾哥尔听到喊声都已经从里面出来了，但却都没有上手的意思。
    王露瑶见状就要催促，孙玥忙凑过去小声道：“露瑶姐，他们先前差点打起来。”
    王露瑶愣了一下，但还是强硬道：“就算是这样，也应该不能让他一直在楼道里骂街吧？先把他送回屋里再说！”
    高风和腾哥尔交换了一下眼神，这才上前一左一右架住许魏，把他送回了自己的房间。
    许魏倒也没有挣扎，只是含糊不清的喊着‘老子有钱’、‘钱是王八蛋’之类的醉话。
    王露瑶满意的点点头，转过身正要说些什么，忽然看到张芳，那志得意满的表情顿时卡在了脸上。
    片刻后，腰也塌了、肩也垮了，满面堆笑的招呼道：“芳芳也在啊，你什么时候来的？”
    (本章完)

 第327章

    第327章
    看到王露瑶这前倨后恭的表现，曹颍和孙玥悄悄对视了一眼，都忍不住暗暗窃笑。
    张芳则是笑着上前挽住王露瑶的胳膊道：“昨天下午跟着我嫂子一起来的，因为有点怕狗，就在小曹这里过的夜。”
    “盼盼和乐乐都很乖的。”
    王露瑶说着，斜了眼旁边的曹颍，心说这小妮子还挺有时运的，竟然能跟小姑子处成闺蜜。
    要不然的话，就凭她一个做头发的小姑娘，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熬出头？
    几人说说笑笑重新回到楼上，看到盖莉莉的房门上着锁，王露瑶询问曹颍道：“小曹，莉莉姐去哪儿了？我在公司没见着她啊？”
    “莉莉姐跟那几个武术生去演练武术套路了。”
    前几天开完会之后，中戏、北电的学生大多回京了，但武校三人组可没走，毕竟他们也没什么毕业不毕业的说法。
    “那可真不巧。”
    王露瑶装模作样的摇头道：“我本来还想跟莉莉姐商量一下组建舞团的事儿呢。”
    虽然在公寓遇到张芳，有些出乎王露瑶的意料，但逼在弦上怎能不装？
    “组建舞团？”
    孙玥立刻好奇的追问：“什么意思？咱们公司要组建自己的舞团了？”
    “对。”
    王露瑶骄傲的挺起胸膛：“张总和虹姐让我总负责，过两天我还要代表公司，去北舞商量校招的事儿呢。”
    她只顾炫耀，顺带观察张芳的表情，却没留意一旁曹颍眼中除了艳羡之外，还透出了一丝丝的决绝。
    …………
    张兴国和孙晓红夫妇，是17号下午到的。
    听说随行的有七八个人，张延为了撑场面，本想找许魏暂借一下他那辆丰田雅阁——除了陈虹的虎头奔和张延的皇冠，这辆雅阁算是公司里最好的车了。
    结果许魏支支吾吾的，说是送去修理了。
    于是张延退而求其次，开走了王露瑶的福特天霸。
    “不会是把车卖了吧？”
    去火车站的路上，张延皱眉道：“满打满算公司也才五个月没进行商演，而且平时的基本工资也不低……”
    “死要面子活受罪呗。”
    陈虹哂笑道：“听露瑶说，高风、腾哥尔想把开酒楼的那5万块钱退给他，他反倒差点跟两人动起手来。
    反正该说的、该劝的都已经做过了，咱们也算是仁至义尽，等他真扛不住了求助的时候，再做理论吧。”
    “呃~”
    这时后排的张芳忽然开口道：“我感觉许魏的精神状况有点不对，昨天他喝醉了在宿舍里又哭又闹的，还趴在窗口学狼叫——不会因为经济压力跳楼或者疯掉吧？”
    听到这话，张延和陈虹交换了一下眼色，道：“等我过两天腾出功夫找他问问吧，怎么说也是相识一场，总不能看他真出什么意外。”
    陈虹也改口道：“我让助理这几天多盯着他点。”
    歌手因为大手大脚搞出财政危机不是什么大新闻，毕竟这样的人在圈里多如牛毛。
    但要是精神上出了严重问题，甚或是闹出人命来，那就是纯纯的授人以柄了——就凭现在圆梦在业界的地位，也不知道多少人盼着一鲸落万物生呢。
    到了火车站。
    三辆轿车一溜儿排开，也算是给老家考察团留足了面子。
    这次跟着张兴国夫妇，从老家赶过来的一共有7个人，其中还有两个是张延的老熟人，分别是恒江日报的社长以及印刷厂的李厂长。
    其它几人则分别来自市政府、招商办，以及纺织厂、印染厂等国营企业。
    看这阵容，张延就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像这种人口密集型的国企，想要改制是最麻烦的。
    如果是图钱的话倒也罢了，无非是苦一苦工人。
    但张延完全没有回老家刮地皮的想法，更不希望以后自己回老家，还要被下岗工人指着鼻子骂。
    所以在回程途中，他特意带着考察团绕路，去参观了位于八一影视基地对面的圆梦大厦，以及新批下来的那一大块地皮。
    眼见几个厂长都是一副‘是富哥，我们有救了’的表情，张延指着那空地泼冷水道：“我这也是赶鸭子上架，现在公司一边要盖宿舍楼，一边还要拍电影电视，每天一睁眼一闭眼就是几万几十万的往外淌。
    别人看我是风光得很，其实圆梦这就是在刀尖上起舞，稍有不慎资金链断裂了，怕是三五年都缓不过来。”
    一句话说的众人心里都凉了半截。
    不过等到了饭店里，招商办主任还是试图给张延戴高帽，领着几个厂长拼命往高处捧。
    直到张延请来陪客的管委会主任到了，一个个才噤若寒蝉起来——管委会主任是跟地级市一二把手同级的。
    席间张延也没提劳务输出的事，而是打算先晾考察团两天，等他们薅羊毛的心思彻底凉了再说。
    等晚上安顿好父母。
    张延又单独请报社社长和李厂长吃了顿夜宵，报社倒还好说，印刷厂现在也是江河日下，全靠给学校印卷子才能苟延残喘。
    “印卷子能有几个钱？”
    张延有些疑惑不解，以前他在印刷厂的时候，偶尔也会接到印卷子的活儿，但那也就是蚊子腿而已。
    “你可别小看印卷子。”
    李厂长乐呵呵的笑道：“打从92年恒中开始改革，这两年带的其它学校都卷起来了，每个月都要印不少卷子呢——主要咱们厂也没多少人，靠这个勉强糊口还是可以的。”
    顿了顿，他又直白的提出警告：“这次市里就是奔着有枣没枣打三竿子来的，你可千万别松口，那几个纺织厂早都烂完了，就说纺二厂吧，几个小王八蛋在里面无法无天的，强行拉着女工上床，完事儿丢给人家十块钱，愣说是嫖娼。”
    “就没人管？”
    张延惊讶，要说这些厂子以前也乱，但主要都是些打架斗殴、小偷小摸之类的问题，像这种……应该算是犯罪团伙了吧？
    “呵呵~”
    李厂长摇头冷笑，一副你自己体会的表情。
    张延越发坚定了不蹚浑水的想法，往后几日好吃好喝好招待，还带着众人去八一影视基地，参加了进士游街、朝见皇帝的活动。
    但关于什么投资、收购之类的话题，是一概不接一概不听。
    一连几日过后，眼见考察团的人没人再提这茬了，张延才私下里找两个带队的谈话，提出了劳务输出的想法。
    两个带队的第一反应，是工人创造的收益市里能不能分润，是这件事能不能算招商引资的政绩。
    只能说恒江直到三十年后还那么穷，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张延对这些问题概不理会，只答应会撮合恒江和经开区协商，具体能协商出什么条件，那就不归他管了。
    (本章完)

 第328章 你看我还有机会吗？

    第328章 你看我还有机会吗？
    【卡了，只一更，算请假。】
    除了给老家牵线搭桥之外。
    张延还给父母安排了两个清闲活计，张兴国顶了他的‘缺’，去了津门文学杂志社，孙晓红则被安排了妇联工作。
    不过老两口暂时还没开始上班，毕竟他们这次来京城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定下张延和陈虹的婚期。
    经过和江西那边的反复协商，最终婚礼定在了7月18号正式举行。
    等举行完婚礼，正好带着《阳光》去威尼斯参加电影节，顺便就当是在欧洲度蜜月了。
    因为离得太远，陈家这边预计能来二十多人，而张家这边，张国兴和孙晓红初步统计有七八十口子要来，充分体现了什么叫富在深山有远亲。
    这让老两口嘀咕了好几天，挑费什么的倒也罢了，现在张家也不缺这点钱，主要是担心人多嘴杂在亲家面前出丑露怯。
    见老两口愁的什么似的，张延颇不以为然，他走到这一步又不是靠岳家的关系，也没必要过于在乎岳家的评价看法。
    再说谁家还没几个穷亲戚？
    但老两口一心想要办的周全，张延劝不住也就撒手不管了。
    到23号晚上，周滔给张延打电话，说是杨阑已经坐下午的飞机出国了，她也确定了要接手《正大综艺》，所以就想着请张延给节目组掌掌眼、把把关。
    张延有些无语，虽说大家是紧密连接的关系，可也不能一直这么薅羊毛啊？
    再说自己要是总给周滔帮忙，次数一多别人肯定会说闲话的。
    周滔不以为然的道：“你以为现在就没人说闲话了？你以为台里像咱们这种情况少了？只要不被抓个现行就好。”
    只能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我去掌掌眼可以，大方向我可不会管。”
    张延最终答应了周涛的请求，正好考察团26号晚上就要返回京城了，他打算去京城跟林领导讨论一下电影频道的事，顺带再跟韩三坪聊聊。
    等回来的时候，还可以接上龙五和刘德桦。
    不过在去京城之前，张延还要先跟山东台把合作的事情敲定好。
    首先谈的是《白眉大侠》的主演阵容，本来按照陈虹和王晶的意思，最好是能拿到男女主角的选角权。
    不过在和山东台选定的男主角进行接触后，圆梦很快就放弃了对男主角的争夺。
    因为对方推出的人选祖籍恒江，从小在津门长大，这乡里乡亲的总得给点薄面。
    所以圆梦退而求其次拿到了男二男三的选角权，准备让三个武校生和黄智忠、李亚朋、王劲嵩等人竞争上岗。
    再然后就是张延先前答应的综艺节目了。
    因为山东台主动拿出《甘十九妹》这个项目跟圆梦合作，张延投桃报李给出了两个创意，分别是《男生女生向前冲》和《摇摆桥》。
    两个都是水上节目，也符合济南千泉之城的定位。
    一开始山东台的代表还有点不满意，觉得这两个综艺太没技术含量了。
    等张延安排在影视基地简单演示了一下之后，山东台的代表这才如获至宝——这两个节目的趣味性就不说了，重要的是多选身材好的女选手。
    不过被喊去充当主持的曹颍，看着摇摆桥上笑料百出的情景，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这节目的看点基本都在参赛选手身上，主持人能发挥的作用相当有限，更不用说她的定位还是辅助。
    这时张延抬手看了看表，对一旁意犹未尽的山东台代表道：“老哥，时间不早了，要不咱们就近找个地方先填饱了肚子？”
    “吃东西不急。”
    带队的山东大汉指着那摇摆桥道：“张总，你看是不是先把这桥和机关拆了。”
    其实以现在的传播速度，就算影视基地推出了这两样项目，也不会影响到山东台的收视率。
    但看对方一脸认真的样子，张延也只能从善如流，请影视基地的工作人员把桥拆掉，又把机关卸了一半，暂时封存进仓库里。
    等山东台的综艺节目推出之后，影视基地就可以大张旗鼓推出这两个项目了。
    中午是在影视城附近，新开的一家小饭馆里吃的，水平一般，不过山东台的几人兴致很高，三个人五斤白酒愣是不够分。
    张延照例是以备孕之名滴酒不沾，倒是曹颍主动敬了几人一杯，毕竟她接下来就要在对方手底下做事了。
    等把三人送回了酒店。
    张延看看副驾驶上脸色红扑扑的曹颍，询问道：“是把你送去公寓，还是一起回公司？”
    曹颍似是感觉胸口有些发闷，随手调整了一下安全带，然后忽然问道：“张总，我什么时候才能像露瑶姐那样独当一面啊？”
    张延又斜了她一眼，道：“是金子总会发光的，而且你加入公司还不到一年，就能主持山东卫视的综艺，已经算是发展的相当不错了。”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曹颍说着，不自觉又抓紧了安全带，似乎是想找回方才那种窒息憋闷的感觉一样，然后垂首道：“可我毕竟不是科班出身，现在公司多了这么多新人，我、我……”
    除了嫉妒王露瑶的待遇之外，那天一水儿科班出身的新人，也让曹颍感到压力倍增。
    虽然现在主持人还没扩招，但张芳就是广播学院的，等明年她毕业的时候，肯定会有关系户进入圆梦。
    到时候自己这两栖发展，可就要变成两头不沾了。
    张延闻言微微蹙眉，反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我、我就是想跟露瑶姐一样，她也不是科班出身，论唱歌的能力在公司也排不上号，管理能力也……”
    曹颍越说声音越小，这话其实不该说的，万一张总转告给王露瑶，王露瑶肯定会想办法收拾自己。
    但她还是把这些心里话说出来了，为的就是进一步逼迫自己，让自己没有退路可言。
    张延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干脆转过身直视着曹颍。
    其实张延还挺看好这姑娘未来发展的，并不觉得她会在和科班出身的艺人的竞争中落败，但曹颍自己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但头却一点点的昂了起来，最后与张延四目相对，轻咬着下唇问明：“张总，你看我还有机会吗？”
    “你真想学她？”
    “嗯。”
    曹颍咬着唇用力点头，似乎还觉得不够，又红着脸颤声道：“我、我就是想进步，我太想进步了。”
    张延见她这情况，无奈的叹了口气：“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公司里的女艺人个个都像你这样求上进，最后还不是僧多粥少？”
    曹颍一呆，不过很快又坚定起来：“我就是想求一个真正能出头的机会，要是不成，那我也认了，绝不会一直缠着张总您的！”
    看来她和王露瑶还是不一样的，当初王露瑶求的是长远，她则多少有点赌徒心理。
    张延其实是不太想收她的，毕竟这是自家妹妹的闺蜜，真要是上手，总感觉……
    但看曹颖那坚决中透着祈求的小模样，咱们张总又不禁动了恻隐之心，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自己要不是不纳，那也太落人家小姑娘的面子了。
    于是最终承诺道：“等我过几天从京城回来，你要是还想上进的话，就打电话联系我好了。”
    (本章完)

 第329章 捅破窗户纸

    第329章 捅破窗户纸
    4月26号上午。
    留陈虹在家伺候公婆，张延一早就带着张芳、王露瑶、常季红出发了——张芳是要回去上学，王露瑶和常季红则是去北舞洽谈校招事宜的。
    因为张延临时接了个‘审剧本’的活儿，所以开车的是常季红。
    路上张延简单翻了翻这个名叫《三不管》的剧本。
    故事背景设定在清末时期的津门南市，这地方当时毗邻日租界和法租界，属于两个租借之间的缓冲地带，清朝官府也不敢随意插手，所以俗称‘三不管’。
    这种地方难免鱼龙混杂，聚集着大量江湖人、不法商贩、黑帮份子。
    男主角作为刚毕业的大学生，因为父亲遭人算计一病不起，不得不回到南市接管了家里戏院生意，继而引发了一连串的恩怨情仇。
    而他也逐渐从一开始的正直青年，到中后期逐渐被‘三不管’同化，最后为了利益背叛了自己的兄弟、爱人，选择跟鬼子同流合污。
    故事总体来说还是挺精彩的。
    看得出是参考了许多史料，笔下的南市也塑造的有血有肉，就是有部分剧情过于狗血俗套，似乎可以设计的更精巧一些。
    简单在剧本圈了几处需要修改的地方，因为看的有些眼晕，张延便放下剧本靠在椅背上，想要闭目养神一会儿。
    结果刚躺好，后排就伸出两只手给他捏起了肩膀。
    张延下意识看向后视镜，发现妹妹正在翻看陈虹和张国利的签名照，似乎没有注意到王露瑶的小动作，连忙拍了拍王露瑶的手背，示意她注意一点。
    自从说让她代管舞团之后，这小蹄子就有点忘乎所以了。
    等王露瑶讪讪的抽回手，张延这才回头叮嘱道：“你嫂子那签名照只能给女同学，可不兴给男的。”
    “嘁~”
    张芳丢给哥哥一个白眼：“亏你当初还好意思骂别人是双标狗，也就是我嫂子大度，换了别人早不跟你过了！”
    说着，又斜了王露瑶一眼，她又不是瞎子，自然早将刚才王露瑶的小动作看在了眼里，只是不想拆穿他们罢了。
    而张延对妹妹这番话没什么反应，倒是王露瑶欲言又止，心说要是能当上正宫娘娘，我也可以双标，我也可以大度的！
    一路风平浪静。
    等到了京城之后，张延把张芳送回了学校，给王露瑶、常季红安排好住处，然后就去了刘振云家。
    见了刘振云，他先把给王露瑶量身定做的人设交给刘振云过目，然后又就新剧本的事情跟他沟通了一番。
    “论剧本的扎实严谨，对你老兄我肯定是放心的，但你老兄的问题就是太稳了，少了点年轻人激情洋溢的冲动。”
    这话要是放在去年说，刘振云大概率不会服气。
    但《新游龙戏凤》播出后，他负责的朝堂暗线虽然受到了媒体好评，可最让观众津津乐道的，却还是张延炮制的那些闹剧。
    这也让他逐渐意识到了，电视剧剧本和严肃文学不一样，大多数观众其实也就是图一乐，真正有营养的东西反而容易曲高和寡，必须得有点热热闹闹的东西中和一下。
    所以听了张延的话，刘振云十分光棍的道：“那就还是你主我副，咱们继续合作，只要稿酬给足就行。”
    要换个普通作家，刘振云肯定要争个高低贵贱，但张延是老板，哪有员工跟老板争高低的？
    “问题是我没时间啊。”
    张延无奈摊手道：“所以我的意思是，最好看看能不能找几个年轻人，专门负责出这方面的段子，你负责用主线把这些段子串联起来，然后再增添一些应届生遇到的现实困境。”
    “你是说咱们公司新招的那几个年轻人？”
    “那几个就算了，写出来的东西像八股文，还得再磨一磨才能用——最好是找几个半路出家的、文笔诙谐幽默的，就像我和王硕这样的。”
    “你说的倒是轻巧，算了，回头我找人扫听扫听吧。”以刘振云在圈里的人脉，找几个文笔好的小年轻倒是不难，但想找张、王这样的可就不好踅摸了。
    两人又简单讨论了下背景、人设和故事内核，这些之前在电话里就已经聊过了，不过很多事情还是当面锣对面鼓，才能更好的表达出来。
    等两人差不多聊完了正事之后，余桦也闻讯赶了过来。
    他一进门就跟两人抱怨，说是改了好几版的《活着》总算过了审，过几天就可以去参加戛纳电影节了。
    但光电内部也不知是谁传出消息，说余桦写的书不适合改编影视剧，有了这个说法，以后他再想卖版权可就难了。
    “这不是断我的财路吗？”
    余桦拍着桌子怒冲冲道：“我非得写一本……你那话怎么说来着？对，正能量，写一本充满正能量的小说！”
    随着张延的名声越来越大，他对这个世界的影响也越来越深，像是什么‘双标狗’、‘正能量’，都因为他提前二十年成了流行词儿。
    听余桦信誓旦旦，张延和刘振云对视一笑，都不太相信他真会去写什么正能量小说。
    余桦自己大概也不信这话，所以中午喝了个酩酊大醉，像是在跟自己的‘钱途’道别。
    等把醉醺醺余桦送回家，张延转头又去了姜纹那里，关心了一下意大利语和英语字母的翻译进度。
    结果姜纹说法语版已经翻译好了，另外两个版本也差不太多了。
    “法语版？”
    张延皱眉道：“咱们不是说好了放弃戛纳吗？”
    “是桑德林带着学生帮忙翻译的，怎么着，人家免费帮忙你还不乐意了？”
    “免费？出拷贝不要钱的吗？”
    虽然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但这孙子每次随心所欲之后，还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总是让张延想给他俩电炮。
    张延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浮躁，又问：“拷贝的钱哪来的？我记得成片过审后，就没给你拨过经费了吧？”
    姜纹两手一摊，摆出副光棍模样：“桑德林先给垫上了，我准备算在宣发经费里，到时候等钱批下来再还她。”
    他不是出不起这笔钱，只是知道如果这笔钱由他来出，张延和董屏大概率不会认账——但两人肯定不会为了这么点钱，就去跟国际友人打官司。
    张延闻言，二话不说扭头就钻进了姜纹的书房。
    “你干嘛？”
    姜纹急忙追进去，就见张延从陈列架上拎起一个百奖最佳男主角奖杯，夹在腋下冷笑道：“不干嘛，这东西我先拿走，要是你再自作主张，我就把它送给刘小庆！”
    姜纹闻言大惊，如果张延说是送给别人，他或许不会当真，但要是给了刘小庆，他还真不好意思去要。
    情急之下，他脱口道：“我就知道你们有一腿！”
    书房里骤然安静下来。
    两人谁也没想到，这原本心照不宣的事儿，会在这么突兀的情况下被捅破。
    张延与姜纹四目相对，本来想要否定，但又觉得藏着掖着不够爷们，再说自己这也不算第三者插足，顶多是在两人分开后，短暂的过了一手。
    于是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就只是与姜纹坦然对视。
    好半晌姜纹颓然的坐回了椅子上，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说到底是我欠她的，你喜欢就拿走吧。”
    (本章完)

 第330章 最后的机会

    第330章 最后的机会
    从姜纹家里出来。
    张延摩挲着影帝奖杯暗暗松了口气，不过对于姜纹的反应他倒也并不觉得奇怪。
    姜纹和刘小庆的关系，那就不是正路子来的，后面又是姜纹先出的轨，所以他既没资格、也不好意思因为这个跟刘小庆翻脸。
    毕竟是有纪念意义的贵重品，张延没把奖杯放在国贸小院，而是直接锁进了二环别墅的保险箱。
    看看时间才下午四点多，距离代表团的航班落地还有四个小时。
    张延盘算着是找冯晓刚出来聊聊，还是提前见见周滔，亦或者去史铁升老师家里转转。
    最终他选择在家睡了个回笼觉。
    一觉睡到六点半，张延这才开着车往大兴国际机场赶。
    到了机场大门外，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陈虹的巨幅广告。
    《新游龙戏凤》热播之后，光明厂就请陈虹拍了个新广告，广告词就改了一个字，把‘就是这个味儿’，改成了‘还是这个味儿’。
    这只是开胃菜而已，陈虹到现在已经签了至少十个广告代言——毕竟马上就要结婚息影了，肯定要最后捞一波。
    也就是陈虹现在忙着招待公婆，不然以《新游龙戏凤》的热度，大街小巷早都就被她的广告给占领了。
    张延下车的时候，正有仨通天纹大妈指着广告牌，讨论正德皇帝跟着李凤姐回到现代之后，能不能拿到京城户口。
    如果没有京城户口，还该不该把女儿嫁给他。
    张延：“……”
    我那剧本里也没写李凤姐是京城人啊？！
    光电大巴比张延来的早一些，张延去vip出入口候着的时候，还碰到了光电的一位司长。
    张延没认出对方，但对方自称是在林领导的办公室见过张延，还主动聊起了《阳光灿烂的日子》。
    说这电影确实有意思，虽然也有点隐喻，但更多的还是年少轻狂那些事，要都是这种类型的片子，那光电的工作可就好做多喽。
    话里话外，透着对第六代导演的排斥。
    虽然这会儿第六代导演还只漏了个头，但第六代剧本已经开始批量送审了，当然基本上都被毙掉了。
    两人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着，又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才见考察团的人从通道里鱼贯而出。
    张延和那位司长连忙迎了上去，先是跟林领导寒暄了几句，因为人多嘴杂也没说什么正经的，林领导只是叮嘱张延明天下午到自己家里详谈。
    然后张延又跟电影局的滕局长，以及韩三坪聊了两句。
    老韩一张嘴就是：“受益良多、受益良多呀！”
    但看其它电影厂的领导，表情却都有些沉重，看起来与韩三坪的悲欢并不相通。
    听韩三坪说，龙五和刘德桦确实是在飞机上，但他们没跟考察团走vip通道，而是走了普通出入口。
    而让张延比较意外的是，巩丽竟然也在随行人员当中。
    “你是刚在港岛接了个大活儿吗？”张延纳闷的询问：“怎么又跟着考察团回内地了？”
    “那部戏准备在内地取景。”
    巩丽说着，岔开话题问：“你开车来的吧？正好我有件东西要交给你，你送我回去就当是跑腿费了。”
    “是什么东西？”
    张延好奇的询问，但巩丽没有明说。
    等把林领导、韩三坪等人送上大巴，张延和巩丽又在大门口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龙五和刘德桦出来。
    “估计是被歌迷影迷认出来了。”
    巩丽说着，从放在后备箱的行李当中翻出一个大信封，递给了张延。
    “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张延半开玩笑的问：“难道你还专门给我捎了土特产回来？”
    “是一本小说的草稿。”
    巩丽问：“港岛有个叫黄亦的武侠作家，你听说过没有？”
    “写《翻云覆雨》的内个？”
    张延毕竟是业内人士，对港岛一些比较出名的同行还是有些了解的。
    “就是他，他最近写了本新书，说是受了你的启发，本来你这次去港岛，就想着找你斧正一下，结果……后来他把稿子送到了我手上，希望我能转交给你。”
    “受了我的启发？”
    张延心中有所猜测，拆开信封把稿子拿出来扫了眼，就见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三个大字《寻秦记》。
    略略翻了翻，果然是穿越小说。
    除此之外，还有黄亦写给他的一封信。
    张延没急着拆信，而是把草稿和信重新装回去，道：“我打个电话试试，如果联系不上咱们就先走。”
    说着，直接拨通了刘德桦的号码。
    铃声响了七八下，才有人接通，不过不是刘德桦本人接的，而是他助理。
    “对不住啊，内地的fans太热情了，桦哥一时半刻怕是脱不开身。”
    这助理听口音应该是内地出身，看来刘德桦这次来也是做足了准备。
    既然如此，张延和巩丽也就没再等下去，绅士的拉开车门让巩丽坐上了副驾驶。
    张延也钻进车里，顺手把信封丢到后座，询问道：“还是那栋老楼？”
    巩丽却蹙眉不答，半晌才道：“等回了城再说吧。”
    “好嘞。”
    张延启动车子开始往回赶，两人沉默了能有十几分钟。
    张延心里嘀咕半天，终于还是没忍住好奇，试探着询问：“你和张翼谋……”
    巩丽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黑洞洞的窗外道：“大概是走到头了。”
    她说的如此直白，张延反倒不好继续往下问了。
    巩丽又沉默了片刻，忽然主动开口道：“其实那个李家坡的富商只是我的影迷而已，我们两个除了在阳台上聊了几句，然后又去喝了次咖啡，别的什么都没做过。”
    “那你跟张导解释清楚不就行了？”
    “问题是他从来没有问我。”
    巩丽又叹了口气，苦涩的道：“他几乎问了我身边的所有人，就是没有当面问过我。”
    “呃~”
    张延犹豫了一下，分析道：“会不会是他已经得到了答案，觉得没必要再问你了？”
    “如果换成是你，你会问遍身边人，甚至是交往不深的一般朋友，就是不愿意当面听一听你女朋友的解释吗？”
    “这个……”
    张延觉得自己应该还是会问一下的，毕竟兼听则明嘛，但他也不觉得张翼谋这么做，是什么十恶不赦的行为。
    顶多是有点举止失措，但那也可以用关心则乱来解释。
    想了想，张延觉得还是要帮自己的本家辩解两句：“男人嘛，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放不下架子，也是常有的事儿。”
    “你也这样？”
    巩丽忽然回头望向张延。
    “大多时候不会，但偶尔也会。”
    “但你马上就要结婚了！”
    巩丽说着，又缓缓转头看向窗外：“所以你们是不一样的，或者说他和大多数人都不一样！”
    说到底还是为了结婚的事。
    50后、60后在这上面最执着，年轻的时候逼婚、老了催婚，反正就是得结婚，哪怕是巩丽这样的大明星，也逃不开这样的观念。
    不过这也意味着，只要老谋子愿意在那张纸上签字，一切就都可以挽回——而这次在内地拍摄《西楚霸王》，应该就是两人最后的机会。
    要不要提醒一下老谋子，结个善缘？
    这个念头在张延脑海里转了一圈，就被他给压下去了，因为不用他说，张翼谋心里肯定也跟明镜也似的。
    反倒是说了，还得向正处于敏感期的老谋子解释自己是怎么知道的，一个闹不好容易惹麻烦。
    (本章完)

 第331章 生分的玩法

    第331章 生分的玩法
    这一路上净说寒心的话了。
    但等进了四九城之后，巩丽还是让张延把她送到了老地方，明摆着是希望张翼谋能从港岛追过来。
    送完巩丽，张延就近回了国贸小院，结果远远的就看见院里亮着灯火，莫非是王露瑶寻过来了？
    可她来了怎么也不给自己打个电话，这万一自己要是不嫌麻烦，回了二环别墅怎么办？
    等在路边停好车，张延试着推了推门，发现门是虚掩着的，这就更让人觉得奇怪了——没电话就没法确定自己晚上会不会来这里，这都不确定怎么还留着门？
    张延心生疑窦，就没闹出多少动静来，悄默声的进了院子，又贴墙根摸到了客厅门口。
    往里一踅摸，却发现周滔正板板正正的坐在沙发上。
    原来是她找上门来了。
    这女人也忒急了。
    张延再不隐藏身形，正大光明迈步进了屋，刚要说什么，忽然发现王露瑶也正端端正正的坐在侧面的沙发椅上，
    随着张延脚步一顿，两个女人的目光也在张延脸上交汇。
    “张总，你回来啦。”
    紧跟着王露瑶连忙起身招呼，周滔则是慢了两拍才起身，也不说话，就是有点幽怨的盯着张延。
    其实王露瑶也不无幽怨，只是她不敢表露出来罢了。
    正所谓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张延面对两人先是有那么一瞬间的尴尬，不过很快就又镇定了下来。
    他大喇喇坐到了王露瑶对面，笑问：“你们俩怎么一块过来了？是约好了的，还是凑巧撞一块了？”
    周滔下意识看向了王露瑶，两人虽然早就认识，但却算不上十分熟悉，也是直到在这座小院里撞上，这才明悟了彼此的‘身份’。
    如果是在群殴杨阑事件发生之前，周滔大概率已经负气而走了。
    但有了那次的铺垫之后，周滔的心理阈值已经大大提高了，当然了，她与张延的关系也从有感情的苟且，迅速朝着利益之交滑落。
    王露瑶却没有看周滔，她心里其实有些慌乱，觉得是自己不小心撞破了张延的外遇。
    如果是别的时候，她大概率还不会心慌，但这刚领了舞团的差事，又有量身定做的角色，正是要异军突起的时候，不免就有些患得患失，生怕一个闹不好，会影响到自己的利益和地位。
    所以王露瑶连忙摇头道：“不是的，我就是心里不踏实，想找张总你聊聊北舞校招的，来了之后才发现周姐也在这里。”
    “呵呵，我也是刚来没一会儿，你就到了。”周滔淡淡的做出解释：“毕竟过两天就要正式录节目了，也希望能做出一些不同于杨阑的改变。”
    “合辙找我都是为了正事儿呗。”
    张延笑了笑，从茶盘上拿下一只倒扣着的茶杯，王露瑶见状忙起身端起茶壶道：“我去烧点热水。”
    平常没人住的房子就这一点不好，想喝茶都得先烧开水。
    王露瑶去了院里打水，张延就转向周滔问：“我不是跟你说了，明天见面再谈吗？”
    “我想你了，不行吗？”
    周滔微微蹙眉，眸子里仿佛蒙了一层雾水，端庄中透着欲语还休的哀怨。
    “太假。”
    张延叹了口气，靠在沙发背上道：“搁两年前我信，搁现在，我要说我相信，你自己会信吗？”
    听了张延这绕口令也似的说法，周滔也终于露出些真情实感来，收起表情叹了口气：“这大概就叫做物是人非吧——这里面有我的责任，但更多的还是你的责任！”
    “所以你想要追责？”
    “不，我要你助我上位。”
    周滔的目光清醒又现实，也彻底把两人现在的关系给挑明了。
    张延倒也一点都不意外，那场针对杨阑的群殴改变了很多东西，不只是他和周滔的关系，就连和陶荭那边也生分了不少。
    他一边感慨烟易冷、感情易散，一边笑问：“那等我助你上位之后呢？是不是咱们就该一拍两散了？”
    周滔其实是想过要不要跟张延分手的，的，但事情都还没开始办呢，她当着张延的面又怎会承认？
    当时便翘起二郎腿，露出长裙下的一抹雪白，抱胸道：“怎么可能，我再往上爬，难道还能漫过你去？再说这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成的事儿。”
    从这肢体动作就能看出的，她现在对张延也多了防备。
    周滔自己也很快察觉到了这一点，于是不着痕迹的放下双臂，主动发问道：“你和王露瑶是怎么回事？”
    张延也实话实说半点没有隐瞒：“过程有些曲折，不过关系就和你猜的一样。”
    周滔沉默了片刻，又试探着问：“那今晚？”
    张延摊手道：“当然是助你们一起上位。”
    这生分也有生分的玩法。
    少了感情也就少了顾忌，可以纯纯的追求感官刺激。
    周滔脸上稍稍变色，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毕竟一回生二回熟，既然挑明了是利益交换，那也没必要搞的太矫情。
    这时王露瑶也终于回来了，左手拎着个热水壶，右手攥着个热得快，麻利的插上插销，然后又坐回了张延对面。
    坐下后，她先瞟了眼面无表情的周滔，然后询问张延道：“张总，我去了北舞怎么跟他们谈啊？”
    其实这个问题，她前两天就已经问过了，现在旧事重提，不过是在周滔面前演戏罢了——虽然两人在院里碰头之后，就猜到了对方和张延的关系，但毕竟还没捅破那层窗户纸。
    张延倒也顺着她，又把说过的东西重新讲了一遍，然后不等周滔发问，又讲了自己对《正大综艺》的一些看法。
    首先是服装上，1990年《正大综艺》刚刚播出的时候，主持人和嘉宾的服装可以说是引领了潮流时尚，但放到94年就显得有些落伍了。
    另外就是《正大综艺》以前都是播放外国拍摄的风景片或者电影，但从去年年底的‘江西专辑’开始，明显是想尝试自己制作。
    不过因为赶上杨阑提前出国，所以这一进度被打断了——当然，这里面应该也有支出比较大的原因。
    张延建议周滔上任后，向节目组提出重启地方专辑的建议，等积攒了足够的经验之后，还可以走出国门进行拍摄。
    另外就是仿照《中国诗词大会》，在嘉宾猜谜环节引入淘汰制，设立季度冠军、年度冠军制度。
    周滔对此听的津津有味，王露瑶却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个劲儿的直犯困。
    等张延的话告一段落，她连忙插嘴道：“张总、周姐，时间也不早了，你看……”
    她没把话说全，但那意思明显是提醒周滔该撤退了。
    周滔闻言，果然站起身来。
    王露瑶也跟着起身，却发现周滔没往外走，反而朝着卧室走去。
    “周姐，你这是……”
    周滔转回头坦然的反问：“我去铺床，要不要一起？”
    “啊？！”
    王露瑶登时就懵了，她跟在陈虹身边也有好几年了，可还没从来经历过大被同眠的事儿。
    周滔见她呆若木鸡的样子，笑了笑，径自走进了卧室里。
    这时张延也站起身来：“要不我送你回去？”
    “呃~”
    王露瑶纠结的犹豫了片刻，小声问：“虹姐知不知道？”
    “你说呢？”
    张延不答反问。
    这王露瑶哪里知道，但看今儿这架势，她要是退缩了，以后岂不是在周滔面前矮了一头？
    于是一咬牙，莽道：“那我得排在前头！”
    (本章完)

 第332章 余勇可贾

    第332章 余勇可贾
    转过天早上。
    张延是被窒息感唤醒的，他推开糊在自己脸上的大雷，翻身坐起缓了一会儿，才发现床上少了周滔的踪影。
    王露瑶一个人就睡的横七竖八，直到现在也没有清醒的迹象。
    她平时不这样的，或许是因为昨天第一次大被同眠，所以多少受了点刺激？
    张延披上外套出门扫了眼，发现客厅里也没有周滔的踪迹，正纳闷这女人是不是不告而别了，就听隔壁传出周滔的声音：
    “我在书房呢。”
    张延循着声音找过去，发现周滔早已经洗漱完毕，正伏案抄写昨天自己给挑的毛病、出的主意。
    两厢一对比，更凸显出周滔的上进心。
    仔细想想，昨晚王露瑶能占据上风，独享大半宠爱，怕也是周滔刻意示弱的结果。
    亏张延还以为是强度有所提升呢。
    稍稍有些挫败感的张总，没有打搅周滔的抄写，而是回去换上衣服，又简单收拾了一下床上床下的战场痕迹。
    直到抽走画了地图的褥子，王露瑶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波涛起伏的坐直身子，揉着眼睛问：“延哥，几点了？”
    张延扫了下墙上的闹钟：“快八点了。”
    “哎呀！”
    王露瑶一跳三尺高，慌张道：“不行，我得赶紧去跟常姐汇合，不然就该耽误正事儿了！”
    说着，她就急急忙忙穿衣服，穿到一半，发现张延正在收拾残局，忙又道：“你别管这些了，等我下午回来再收拾！”
    张延听她这么说，也就把床单褥子等东西归置到了床尾，只把那些用过的小雨伞和卫生纸清了出去。
    回来的时候看王露瑶在洗漱，便用昨天烧的热水泡了两桶方便面，然后也去了外面洗漱。
    王露瑶先一步洗漱完，风卷残云吃了半桶面，便挎上自己的小包出了门：“延哥，周滔什么时候走的？”
    那不是一直在书房吗？
    估计是王露瑶风风火火的没有发现。
    张延含糊道：“我早上醒过来，她就不在床上了。”
    “哼~”
    王露瑶顿时像是揪到了什么把柄，把包往肩上提了提，撇嘴道：“我就知道她只是图咱们的好处，跟咱们就不是一条心！”
    你说就说呗，这么大嗓门干嘛。
    张延斜了眼书房，心想周滔肯定是听见了，不过她既然没反应，那也没必要拆穿这事儿。
    所以又含糊道：“我心里有数——行了，你赶紧忙你的去，争取挑几个真有本事的。”
    “你放心，我一定把最好挑出来！”
    王露瑶攥了攥粉拳，就兴冲冲的出门去了。
    张延看着她的背影微微摇头，其实他并不看好王露瑶这次去北舞校招，因为目前有志于在舞蹈一途发展的人，普遍更青睐那些央字头的歌舞团，而不是圆梦的这样的‘草台班子’。
    毕竟舞者的晋升途径，跟歌手之间有很大的区别，歌手更注重听众的认可，而舞者则更需要专业评委的吹捧。
    或许靠着‘舞而优则演’的噱头，能吸引一些意志不坚定的，但最顶尖那一拨基本是甭想了。
    重新回到屋里，把剩下那桶面端到书房，放在周滔身旁，问：“上午你有事儿没？”
    周滔把自己写下来的整改意见，小心的放的进包里，然后一边把方便面摆正，一边反问：“怎么了，你找我还有别的事儿？”
    张延反手撑着桌子，嘿笑道：“那倒没有，主要我昨天晚上看你有点放不开，所以特意留了三分力，如今尚有余勇可贾。”
    …………
    上午9点。
    眼见周滔伏在书桌上，一时手足俱软、两腿战战、筋骨如酥，张延这才拔了得胜旗，雄赳赳气昂昂出了国贸小院。
    走到门口，他才想起王露瑶下午还要再回来洗床单褥子，于是忙隔着窗户交代了一声，听周滔虚声应了，这才真个扬长而去。
    离开国贸小院后，他喊上董屏一起去泡了个澡，顺便聊了聊8月份去参加威尼斯电影节的事儿。
    同时他也把自己7月18号成婚的消息告诉了董屏，并托董屏转告给姜纹。
    昨儿捅破窗户纸有点快，以至于他没来得及说这事，现在再因为这个联系姜纹，总感觉有点不合时宜。
    董屏听说张延抢了姜纹的影帝奖杯，还威胁要送给刘小庆，懊恼的一拍大腿道：“我怎么早没想到这招呢？”
    “他家里还有一座呢，要不……”
    “算了，我就不拾你牙慧了。”
    两人正聊着，外面就有搓澡的喊，说是衣柜里的大哥大响了。
    张延披着毛巾出去接了电话，却是管唬打来的，询问张延什么时候有空，他想引荐两个人给张延认识。
    自从那次管唬为第六代导演出头，俩人就有一阵子没联系了。
    主要是管唬拗不过弯来，张延虽然跟他在影视创作上观念不同，但也不觉得这事儿能影响到兄弟情义。
    听他这一说，就道：“我现在就在京城呢，要不中午咱们聚一聚？”
    管唬自然没意见。
    张延回到池子里，跟董屏告了罪，又约了明天中午一起吃饭，这才跟各奔东西。
    因为到饭店的时间比较早，闲着也是闲着，张延就给津门电视台编导部打个了电话，聊聊了《三不管》剧本存在的一些问题。
    这剧本就是津门电视台编导部搞出来的，换了别家想让张延审稿也没那么容易。
    正聊着，管唬也到了。
    身后还跟了俩脑袋大脖子粗的，只不过一个是圆脸一个是方脸。
    根据管唬的介绍，圆脸的叫张国君，是北影厂出身的制片人；方脸的叫潘洪叶，也是个制片人。
    “潘洪叶？”
    张国军这个名字张延没听过，倒是对潘洪叶隐约有些印象，可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是在哪儿听过了。
    管唬见状提醒道：“潘哥是《过把瘾》的制片人。”
    “噢~”
    张延顿时恍然，连忙又跟潘洪叶握手道“久仰、久仰。”
    “我们才是对张总仰慕已久。”
    潘洪叶笑道：“我和小张本来还憋着劲儿，想要给内地的戏说历史剧打个样儿呢，结果您那《新游龙戏凤》一出，把我们哥俩全都给镇住了！”
    张国君也跟着点头附和：“是啊，我们本来想着从相声里扣个剧本出来，没想到剧本还没扣出来呢，我们这想法就已经过时了。”
    听两人一唱一和，再加上管唬敲边鼓，张延很快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因为北影厂这些年不景气，张国君去年年底也动了下海的心思，于是就拿出积蓄找到潘洪叶，想要仿照圆梦、鼎力、华亿，也搞个民营影视公司试试水。
    他们本想着仿照《戏说乾隆》攒个本子出来，然后等试点扩大了就上马项目——如果扩大的没那么快，就找公家单位合作拍摄。
    结果正打磨剧本呢，内地第一部戏说历史剧就横空出世了，而且还大胆的加入了穿越元素，一经播出就引得万人空巷，甚至引发了‘你跳、我就跳’的社会现象。
    这一下子顿时打乱了两人的计划。
    虽然他们对自己的剧本比较有信心，可问题是圆梦在‘服化道’上砸了不少钱，有样学样的话成本肯定要上升。
    偏又赶上94年货币贬值……
    两人私下里盘算了一番，又打听了一下张延为的为人，便拿定主意想要找圆梦合作一把，最好是能用上《新游龙戏凤》一部分原班人马。
    如果张延愿意合作的话，他们回头就去注册一家公司，公司的名字都已经想好了，就叫‘京城天寅影视’。
    “合作好啊，合则两利嘛。”
    张延笑道：“不瞒二位，我来京城之前刚跟山东台敲定了，要合作拍摄一部武侠片——对了，你们这本子讲的什么故事？”
    “我们是拿单口相声‘君臣斗’为底子，改编出来的剧本，所以名字暂定为《宰相刘罗锅》。”
    (本章完)

 第333章 谈合作

    第333章 谈合作
    张延只是简单翻了翻剧本，就觉得这项目可以投。
    ‘君臣斗’的相声他小时候就听过，张兴国还专门买过一套磁带，是单口大王刘宝瑞的版本。
    如果刨去张延赋予的穿越元素，刨去不同时代观念碰撞带来的嬉笑怒骂，君臣斗无疑比游龙戏凤更适合改编成戏说历史剧。
    刘罗锅的诙谐幽默和刚正不阿，和珅的贪婪奸诈和巧言令色，乾隆的好色风流和刚愎自负，一个个角色经过几十年的不断打磨【君臣斗始于50年代】，不说是登峰造极，至少也是集大成之作。
    而张国君、潘洪叶拿出来的这个剧本，在基本保留了原著底色基础上，也把原本偏市井化的格调，修改为了更为宏大的权谋党政。
    同时还删除了大量过于荒诞离奇或者低俗的笑料，代之以‘清官’和‘贪官’之间的二元对立，整体做到了戏说与历史之间的相对平衡。
    这也是张延在《新游龙戏凤》里所追求的，虽然加入了穿越元素，但故事里的大事件基本都符合历史记载，只是引发那些历史事件的根源发生了变化。
    简单翻看完，张延把剧本放在一旁，看向食不知味的张国君和潘洪叶，笑问：“合作也要有个章程，不知道二位是怎么想的？”
    听到这话，张国君和潘洪叶暗暗松了口气，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儿之后，张国君试探着问：“不知道张总您和山东台是怎么合作的？”
    “这个么。”
    张延摊手道：“我觉得参考的意义不大，山东台毕竟是掌握着一个大平台，这些无形资产的价值是账面上体现不出来的。”
    见张延不肯透露实情，张国君犹豫着道：“我们是这么想的，拍摄资金咱们对半出，女主角可以由圆梦指定，但男主角由我们来挑——刘罗锅这个角色，贵公司那几位男演员怕是都不合适。
    同时剧组的人各出一半，服化道灯光摄影和导演可以用《新游龙戏凤》的原班人马，我和老潘出任制片人，一些打杂的伙计也都是我们来。”
    听完这番话，张延点点头道：“这个分配没什么大问题，但最后的收益和版权怎么算？”
    张国君和潘洪叶想的的当然是五五开，但听张延这么问，他们就知道这么谈大概率谈不拢。
    于是潘洪叶小心翼翼的问：“张总您的意见是？”
    “这事儿吧，可能比你们想的要复杂不少。”张延说着，扳起指头道：“很多投入都是无形的，比如你们要是换个合作伙伴，除非是央视，否则就得扯皮好久才能卖出去。
    毕竟这年的电视剧，通常都是要一两年后才能播出的，而且大多也卖不上价。
    可要是拉了央视下水，你们也就甭想在剧组拿到多少话语权了。
    而我们圆梦保证可以在充分尊重合作伙伴的基础上，以合理的价格尽快把版权卖出去——这个独家资源，也应该体现在利益分配上吧？
    而且只要冠上《新游龙戏凤》原本人马的噱头，我敢保证这部剧可以卖出更高的价格。
    再有，咱们这剧主要是朝堂争锋，八一影视基地的小故宫下半年就能用了，我敢保证肯定是目前最适合的拍摄地点。
    但这小故宫什么时候能正式启用、哪个剧组可以先用，肯定也是需要搭上一些人情事故的……”
    张延板着指头林林总总列出了七八条，张国君和潘洪叶面面相觑，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
    但他们又不得不承认，这些东西虽然都是隐形投入，好处却是实打实的。
    不说别的，单凭圆梦是国内第一家，拍电视卖版权赚到超额回报的公司，就值得许多人趋之若鹜了——张、潘二人选择和圆梦合作，也不乏这方面的考量。
    两人到这时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凑到一起交头接耳了几句，最后才一脸视死如归的问：“张总，您看怎么分配合适，干脆痛快划下道来吧。”
    这是已经做好了张延狮子大开口的准备。
    但张延却笑着摆摆手道：“二位是跟管唬过来的，咱们往后也就算是朋友了，要是为了钱争的急头白脸的那也忒不体面——这样，两位留个联系方式，回头我派人跟两位详谈。”
    这大喘气差点了闪了张国君和潘洪叶的腰。
    两人还想讨个确切的说法，可还不等他们再说什么，一直在胡吃海塞的管唬就开始和稀泥了：“对对对，我张哥说的对，咱们今儿最重要的是吃好喝好。”
    张国君和潘洪叶被他这一拦，也不好再说什么。
    接下来的话题，就又转回了剧本上。
    席间张延还问起了管唬的近况，管唬有些无精打采的道：“上回被张哥你教训之后，我也有过反思，他们那些玩意儿确实太激进了，不适合我。
    不过这个噱头我暂时还不想丢掉，这有利于我在圈里扩展人脉，而且……我也确实认同他们的一些理念，我最近寻思着是不是能趟出一条折中的路。”
    说白了就是更隐秘的映射呗。
    张延理解但不支持，可也没有因为这个再跟管唬掰扯什么，毕竟人各有志，总不能要求天底下的人都打上思想钢印。
    酒足饭饱之后。
    张国君和潘洪叶就心事重重的离开了，管唬则是坐了张延的顺风车。
    等送完了管唬，张延先联系了一下林领导，确认他不准备午睡，这才开车前往林领导家。
    结果在半路上，忽然接到了刘德桦的电话，他先是为昨天没能及时联系上张延而致歉，紧接着就想约张延见上一面，聊聊《天与地》的事情。
    “今天怕是够呛，我下午要去见林局长，估计晚上也未必能抽出时间——这样吧，明天晚上咱们见一面，我正好也腾出功夫帮你打听打听，看北影厂有没有想法。”
    听张延这么说，刘德桦自然是连声道谢，又在电话里感慨了一番京城的日新月异，才大半年就又有许多变化——ps:去年四大天王曾集体来京城演出。
    “龙五先生不是也来了吗？”
    张延询问道：“他是个什么章程？”
    上回就是刘德桦带人过来，结果被龙五反客为主了，这次到底要跟谁谈肯定得先问清楚。
    “这个……”
    刘德桦有些尴尬的道：“龙生肯定是要跟张总您好好谈一谈的，不过他这几天大概还抽不出时间。”
    明白了。
    东海龙宫的虾兵蟹将来到凌霄宝殿，肯定得试着走走门路攀攀高枝儿——正所谓上面一根针下面千条线，张延这条线只是其中一条，而且肯定不是最重要的那一条。
    挂断电话之后，张延就想着回头跟韩三坪约一下，看看他对《天与地》有没有什么想法，如果韩三坪愿意动用北影的发行渠道，那这事儿就简单多了。
    结果等他到了林领导家，给他开门的就是韩三坪。
    果然这老韩也是个有门路的。
    (本章完)

 第334章 动作片人才

    第334章 动作片人才
    “老弟你说的没错。”
    韩三坪一边领着张延往里走，一边道：“自从那什么‘疯狗’落网之后，那些影视公司的态度就变得恭顺了不少，也没有人敢再随意挑衅了……”
    张延打断他的话，摇头道：“那事儿确实不是我干的。”
    “但也确实和你有些关系，不是吗？”
    韩三坪冲张延挤了挤眼，一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样子——听这意思，他似乎是真的知道内情，但还是把‘功劳’归到了张延头上。
    张延还想细问，但已经到了林领导的书房，他连忙堆出笑容上前打招呼。
    都是熟人，林领导也没跟张延多寒暄，指着对面的红木沙发椅，示意两人坐下，然后又道：“我这次找你们来，主要是想听听三坪这次有什么收获，正好小张你也帮我们一起参详参详。”
    既然是要听韩三坪的收获，那肯定是韩三坪先开口。
    韩三坪平时都是一副沉稳干练的气质，多少还有点强势——当然，这个‘多少’指的是在张延面前，换成在北影厂的职工面前，那就是威严满满了。
    但在林领导面前，他自然不敢托大，未曾开口先露三分笑意：“林局您肯定早就成竹在胸了，不过您既然要听，我就先抛砖引玉一番好了。
    要我说，咱们这些国营电影厂想要活下去，目前只能走中小成本商业片路线，而且必须破除敝帚自珍的习惯，从外部发掘商业电影人才。
    当然另外还有一条路，那就是学习港岛的经验进行院线制改革，让电影厂从生产方向销售端转型。
    不过后面这条路，目前怕是只有北影厂和上影厂能走的通，因为这两个地方是全国最重要的票仓所在地，其它电影厂就算获得院线经营权，也只能是苟延残喘。”
    商业片的说法是老生常谈，让电影厂吞并院线的说法倒还算有些新鲜。
    但这涉及到方方面面，别说现在的韩三坪了，就算是林领导也只能是提个建议，等着上面拍板。
    所以林领导没有问院线的事儿，而是追问道：“你说要投资中小成本的商业电影，有点太宽泛了，能不能详细说一下。”
    “是这样的林局，在港岛考察时，我发现近几年喜剧片撑起了港岛半边天，而武侠片正在迅速没落。
    我的想法是，发掘内地的喜剧片人才，同时引进港岛的动作片人才——港岛看腻了的东西，在咱们这边应该还是有市场的，正好可以趁着港岛行情低迷去抄底。
    等咱们吸取了港岛的精华，就可以搞自己的大场面动作电影了，就像是陈龙、李莲杰那样。”
    好莱坞虽然已经崛起了，但在大船碾压内地十一年之前，众人对于工业电影的强势还没有那么明确的印象。
    相比之下，陈龙、李莲杰的电影在亚洲的印象力，反而要体现的更直观一些，所以目前韩三坪心目中的大片，就是陈龙、李莲杰拍摄的那种动作电影。
    听了韩三坪这番话，林领导微微颔首，看向一旁的张延道：“这倒是和你的想法有异曲同工之处——你离开港岛的时候，不是还托银都帮忙寻找合适的武术指导吗？”
    “我那更多的是着眼于武侠电视剧。”
    张延忙道：“电影和武侠剧还是有所不同的，在动作设计上要更精巧一些，也更倚重那些顶尖人才。”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恕我直言，武侠剧虽然正在式微，但想要抄底港岛武侠片人才，恐怕没那么容易做到，因为武侠片虽然有没落的迹象，但其它主题的电影也少不了动作元素。
    另外港岛目前和内地的经济差距还很明显，请港台班底和小成本制作，恐怕是难以相融的，除非是找那些籍籍无名之辈。
    可要是籍籍无名之辈，又凭什么敢去赌他的能力？我们圆梦这样自负盈亏的私企敢赌，韩老哥魄力十足应该也敢赌，但我估计大多数国营电影厂是不敢赌的。”
    自己的主意被否定了一半，韩三坪倒是没恼，他低头沉思了片刻，然后才向张延提出了质疑：“难道你引进港岛的武侠人才拍电视剧，就不存在这方面的问题吗？”
    张延振振有词的解释道：“也不是完全没有，但我要的不是顶尖那一批，同时演员也是从武校找的新人。
    毕竟电视剧和电影是不一样的，电视剧的观众更能接受新人，而电影则需要一定的票房号召力。
    所以即便是在港岛，现在也很少有电影公司敢赌新人了——就算要赌新人，肯定也要加上一些其它元素，比如蹭爆款电影的热度，或者是由大导演出品之类的噱头。”
    韩三坪经张延这一提醒，也发现港岛电影近两年靠原创作品冒头的新人，确实比以前要少。
    就算是混出来的，大多也要蹭前辈的热度。
    比如赵文卓，先是出演了《方世玉》的反派，然后顶替李莲杰拍了黄飞鸿系列，两次都蹭了李莲杰的热度。
    女演员倒是出了一批，但那是因为女演员通常都不负责扛票房，所以也就有着更多的试错机会。
    想到这里，韩三坪也不由暗暗佩服张延的眼光，这小子确实比别人看的更深更细。
    于是他询问道：“张老弟，那你说咱们该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这好机会溜走吧？”
    “这个么……”
    张延犹豫了一下，正色道：“如果咱们国营厂真的想发展动作片，我觉得不妨先降尊纡贵，试着去拍一些武侠电视剧。
    韩哥你有一句话说的很对，港岛看腻了的，咱们内地观众目前还喜闻乐见，而且随着各省电视台陆续上星，对优质节目的需求也会越来越大。
    电影厂完全可以在武侠剧方面发力，在争取扭亏为盈的前提下，吸收一些港岛的人才，顺便培养内地的动作片班底。”
    圆梦也是要搞武侠剧的，这不说是引狼入室，起码也是主动给自己树立了一些竞争对手。
    但张延还是觉得搞好关系人脉，要比吃独食更有利于圆梦的未来发展。
    “这……”
    韩三坪面露迟疑之色，虽然八大电影厂或多或少都拍过一些电视剧，但基本上都是以纪录片和文艺片为主，而且都是新人练手之作。
    这突然让电影人拉下架子，靠拍摄武侠剧赚取经费……
    这时林领导满意道：“小张这个意见，可以先在总结会上提一提嘛——咱们也不强制，如果电影厂能找到更合适的法子，那当然更好。”
    他反正也不是主管领导，只是因为率领这次考察团出访，如果能提出一些切实可行的意见，在单位里会是个加分项，所以才召集了韩三坪和张延。
    现在张延给出的这个主意合情合理合乎潮流，最大的阻力只是放不到台面上的脸面问题，就已经足够他拿来交差了。
    韩三坪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接下来就就更多的是闲谈了。
    不过等到离开林领导家，他立刻揪着张延去了附近的饭馆，准备跟仔细理一理电影厂搞武侠剧，到底算不算个好出路。
    “你们北影厂的名头，还是值不少面子的。”张延点完餐，便慢条斯理的道：“至少找金庸、梁羽生之类的武侠名家买改编权，会比我们圆梦更顺利一些，尤其是在97前后。”
    韩三坪低头沉思片刻，看样子明显是意动了。
    毕竟比起投资中小成本电影，跟港岛人进行合作，改编金庸、梁羽生的小说明显更稳当，也更能改变北影厂目前的窘境。
    而且这也符合他想搞动作电影的想法。
    至于面子问题……
    难道一直发不出工资就很有面子嘛？
    想通了这一节，他主动给张延斟了杯茶水，举起酒杯道：“老弟你这是第二次给我指点迷津，多余的话我也不说，都在酒里了！”
    (本章完)

 第335章 思想变化

    第335章 思想变化
    话分两头。
    却说早上王露瑶出了国贸小院，因为已经过了上班上学的点，所以很容易就在公交车上找到了靠窗的座位。
    等坐下之后，她下意识看着窗外，心里头五味杂陈难以平静。
    虽然她也早就意识到，张延在外面多半还有其它的女人，但意识到和亲眼确认并不是一回事儿，确认和大被同眠就更不是一回事了。
    这份冲击也让她开始审视自己的身份定位。
    原本她觉得自己既然在陈虹面前过了明路，那自己和陈虹的利益就是一体的，所以她才会先排斥瞿颍、后排斥曹颍，甚至对盖莉莉也有所提防。
    但现在回想起来，在虹姐面前过了明路怕不止是自己一个，而且虹姐多半也没把这些野野草放在眼里。
    那自己以前做的岂不都是无用功，甚至还莫名树立了不少敌人？
    这般想着，王露瑶对这次校招的想法也产生了变化，原本为了杜绝隐患，她的想法是尽量找那些颜值一般，但舞蹈水平足够高的。
    但现在嘛……
    既然虹姐都不在乎，那自己又何苦枉做小人？
    她这多少是有赌气的意思，或者说是自己自暴自弃也成。
    就这样，王露瑶在北舞附近的车站下了车，很快在约好的地方跟常季红碰了头。
    常季红对她昨晚去了什么地方有所揣测，但面上却连提都没提，只是一个劲儿的提点她，该怎么跟北舞的校领导打交道。
    到了北舞，出面接待的是一位副校长，态度倒也算温和，不过在谈到校招时，多少有点不以为然。
    在这位副校长看来，北舞作为国内舞蹈界的顶尖院校，培养出来的学生那是要在重要舞台上显身手，表演给国家领导和外国来宾看的，怎么能去民营公司给人伴舞？
    更不用说还是去跑商演。
    “我们和中戏、北电还是不一样的。”
    这位校长义正言辞的道：“我们培养的是热爱舞蹈的艺术家，而不是那种为了钱整日在外抛头露面的庸碌之辈。”
    这是唱什么高调呢？
    王露瑶忍不住想翻白眼，心说现在国内舞蹈团偷偷去跑商演甚至打零工的人难道少了，里面只怕就有不少是你们北舞的毕业生！
    亏得常季红事先反复叮嘱，她才没有把这番心里话直接说出来，但也因此一时没了言语。
    常季红忙赔笑道：“您说的对，但我们圆梦和普通民间歌舞团还是不一样的，我们的名下的歌手几乎每年都会参加春晚，而且每年都能至少上两人。
    以前去的时候都只有歌手，但如果我们自己组建了舞团，届时肯定也会带着自己的舞团去春晚亮相。”
    听到能上春晚，那副校长这才有点松动，近几年正是春晚最火爆的时候，只要能在春晚舞台亮相，那不管是商业价值还是圈内名声都会大幅度上涨。
    “这样吧。”
    那副校长考虑片刻，道：“我们学校原则上是不反对你们招聘应届生的，但校招就没必要了，你们可以在我们老师的陪同下，在毕业班里宣扬一下，然后在学校附近搞个招聘会。”
    这虽然不算是闭门羹，但也远不如王露瑶设想的那么美好，她下意识看向了一旁的常季红。
    常季红则是对她微微颔首。
    圆梦想进入三大艺校搞招聘，那是因为圆梦要在影视行业做大做强，但在舞团这方面圆梦并没有太大的野心，自然也没必要非得在北舞插旗立棍儿。
    然后常季红又悄悄打了个手势。
    王露瑶立刻道：“其实进入我们圆梦，有机会有想法的话，也可以尝试兼职出演影视剧成为明星演员，我们圆梦还会提供一系列的专业培训。”
    “这个……”
    那副校长却微微摇头：“我觉得还是专心一些比较好，舞蹈是一门持之以恒的艺术，三心二意很难取得真正的成绩。”
    对他的反应，常季红倒也并不意外。
    ‘舞而优则演’确实是圆梦的杀手锏，但并不是针对校方的杀手锏，而是针对北舞的学生的。
    她之所以让王露瑶当着副校长的面说出来，主要是为了把这事过个明路，免得到时候有人说圆梦拿着当明星的噱头蛊惑学生。
    王露瑶和常季红来时虽没有敲锣打鼓，但她作为国内正当红的一线歌手，还打过全国有名的官司，被认出来也是理所当然的。
    而那位副校长也不觉得这件事有保密的需要，所以上午双方见完面，下午这消息就在学校里传开了。
    最关心的肯定即将毕业的大四学生，刨去那些实力顶尖已经被大型歌舞团预定了的，或者是有门路有背景的，剩下的学生里至少有一多半想去试试水。
    说白了，舞蹈这条路实在太卷了，就算是最顶尖的那一批也未必就能在歌舞团脱颖而出，而且就算能脱颖而出，舞蹈家和明星演员在国民度上，也差了十万八千里。
    最最重要的是，92年的毕业生里有人给打了个样，让不少北舞学生都觉得‘舞而优则演’并不是一句空头支票，而是确确实实的机遇。
    “王燕学姐能演电影女主角，咱们为什么就不能？”
    “对啊，要是能演李凤姐那样的角色，谁还要当什么舞蹈演员啊？！”
    当然也不乏泼冷水。
    “王燕学姐演的那电影你们看过吗？好像电影院根本就没上映吧？要不是在北舞上学，我听都没听过！”
    “对啊，什么《奇侠俏妹闹热河》的，这名字一听就是胡编乱造的玩意儿！”
    不过这泼冷水的，也未必就不想参加圆梦的招聘。
    办公室里。
    王燕曾经的班主任跟旁边的同事闲聊时，也提到了这件事，同事便撺掇道：“你要不要给王燕打个电话，让她也来参加圆梦的招聘？”
    “她？”
    班主任迟疑道：“她可是铁路文工团的正式舞蹈演员……”
    “那又怎么样？”
    同事撇嘴道：“你看她现在心思还放在舞蹈上吗？与其留在铁路文工团做个半吊子，还不如去圆梦闯闯看。”
    班主任想想也是这么回事儿，于是便决定下班后联系一下王燕。
    另一边。
    大一的某个辅导员，也正准备联系自己的老同学，询问对方要不要来碰碰运气。
    不过她把电话打到东方歌舞团，才知道对方跟着舞蹈团去了央视，正在为即将播出的五一晚会进行彩排。
    那辅导员想想下午也没什么要紧事，于是就干脆早退了，准备混进央视彩排现场，看看老同学这大半年有没有什么长进。
    如果她在东方歌舞团地位稳固，或者已经放弃了转行的想法，那就没必要再劝她去应聘了，毕竟东方歌舞团在国内舞蹈界，已经是最顶尖的存在了。
    (本章完)

 第336章 我不下岗谁下岗

    第336章 我不下岗谁下岗
    央视彩排大厅。
    二十几个姑娘正穿着葱绿色的古装水袖裙，在舞台上翩翩起舞。
    李晓冉也在其中，不过她只是后排的边角料而已，一来是她刚入团没多久，资历经验尚有欠缺；二来也是这姑娘每次上台表演时，脸上总是透着无精打采的样子，看着不够喜庆。
    好在不看脸的话，她的舞蹈动作还是比较出彩的，否则怕是连边角料的机会都轮不上。
    “好了，大家先休息一下！”
    一曲舞罢，编舞老师拍拍手示意大家暂时下台休息，然后就跑去跟节目组协商，看最后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改动的地方。
    带队的不在跟前儿，舞蹈演员们顿时散漫起来，一个个东倒西歪瘫坐在地，再不复刚才飘飘欲仙的样子。
    没办法，除了来央视彩排，她们平时的演练的任务那么重，要是不学会及时放松，怕是早就撑不住了。
    李晓冉也学着同伴那样，把裙子卷到肚脐眼上，然后席地而坐。
    这时就听有人兴奋道：“快看，是赵忠翔和周滔！”
    听到这动静，二十几个人里就只有四个好奇的探头张望，而这四人无一例外，都是刚刚入团不久的新人。
    毕竟其它师姐们经常参加央视的活动，早对这些著名主持人脱敏了。
    而李晓冉就是这四人中的一个，她半支起身子，先看向赵忠翔，然后目光就锁定在了周滔身上。
    这气质可真好！
    李晓冉心中暗暗感慨，都说舞蹈演员气质好，但练了这么多年舞蹈，她早对舞蹈演员祛魅了。
    不说别的，大把人跳舞跳累了一身臭汗就去睡觉了，别说洗澡了，连脚都不带洗的。
    李晓冉艳羡的看着周涛，心里幻想着自己也能像周滔这样，温文尔雅充满知性的主持节目，而不是每天熬炼筋骨累出一身大汗。
    李晓冉是妥妥的天赋型选手，14岁就加考入了北舞，但她并不是个能吃苦的女孩，大一就曾打过退堂鼓。
    后来还是父母反复劝说，才咬牙坚持到了毕业。
    按照历史轨迹，到96年东方歌舞团裁员的时候，李晓冉就该主动响应号召，当场表态‘我不下岗谁下岗’了。
    “晓冉、晓冉！”
    这时旁边忽然有人喊她的名字，李晓冉诧异的循声望去，就见留校任教的老同学，正在角落里冲着这边招手。
    李晓冉连忙撑着地板爬起来，小跑过去惊讶的问：“你怎么进来的？”
    老同学骄傲的一挺胸脯：“北舞的教师证还是有点用处的。”
    李晓冉嬉笑道：“别挺了，再挺也没多大。”
    “呸~”
    老同学顿时露出羞恼的表情。“你那是痴肥，而且你还拿衣服垫高了，这根本就是犯规！”
    李晓冉则笑的枝乱颤，对于一个刚满十八岁的舞蹈演员来说，她算是偏丰满的类型，当然和王露瑶那种暂时还没得比。
    “说正经的。”
    两人嬉笑一阵子，辅导员老同学才问起了正事：“你现在在歌舞团发展的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就那样呗。”
    李晓冉微微噘嘴，脸上的笑容也垮了下来。
    其实她现在算是比上不比下有余，虽然只能在舞台上担任边角料，可还有的新人根本上不了台呢。
    可谁让她不爱这一行呢？
    哪怕是掐了尖，也不觉得有什么好高兴的。
    老同学从她的脸色判断出了她的想法，于是追问：“这么说你还是惦记着要改行？”
    李晓冉微微摇头：“改行不好说，但我准备先找个兼职——团里外形好的年轻姑娘，最近有两个在外面接到了拍广告的活儿，我也准备去试试。”
    老同学闻言，立刻道：“那你也别找什么兼职了，干脆去圆梦试试吧。”
    “圆梦？”
    李晓冉露出疑惑的表情。
    “就是拍《新游龙戏凤》的那个圆梦！她们最近打算搞个舞团，所以想去北舞办校招，学校虽然没同意，但却答应会放大四的学生去应聘。
    圆梦的人还说，没有舞蹈演出任务的时候，舞蹈演员也可以试着学习表演，然后出演影视剧。”
    “真的？！”
    李晓冉顿时喜出望外，其实在铁路文工团也有客串演员的机会，但自觉没有学过这方面的知识，所以就没敢去尝试。
    但如果圆梦提供系统的学习机会，那比起跳舞来，她肯定还是更愿意当个演员。
    她正想询问招聘什么时候开始，有没有身份限制之类的，编舞老师就拍着手示意大家上台继续排练。
    “还没定下什么时候呢。”
    老同学见她一副焦急的样子，忙道：“你先排练你的，等回头有了消息我再告诉你。”
    李晓冉这次一边把裙子往下捋，一边飞快的跑上来台，不多时，二十几个把裙子卷到肚脐眼的姑娘，就又恢复了衣袂飘飘的样子。
    与此同时。
    台下正在跟赵忠翔讨论主持节奏的周滔，突然接到了《正大综艺》节目组的通知，让她去制片人的办公室一趟。
    周滔急急忙忙赶过去，发现办公室里除了制片人还有节目总策划。
    “小周，坐坐坐。”
    制片人示意周滔在对面落座，然后拿起桌上的文件道：“你上午提交的修改意见我们都已经看过了，这几条都提的相当针对性，不过——”
    听制片人话锋一转，周滔很是纳闷的反问：“怎么，难道这些意见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对张延的能力她已经不只是信任，而是到了有点迷信的程度，如果有错，那应该也是节目组出了错。
    “那倒不是。”
    总策划在一旁摇头道：“这些提议都很现实，也符合咱们节目的发展现状，但就是……就是少了点开创性。”
    制片人接茬道：“我们说的，是类似《中国诗词大会》的那种开创性。”
    懂了~
    他们想的是‘革’而不是‘改’。
    其实周滔刚开始也想来个一鸣惊人，但张延摆明了不愿意出大力气，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可这话肯定不能照实说，于是她正色道：“因为咱们《正大综艺》的收视率一直不错，所以我想着最好还是拾缺补漏，免得影响到核心观众的观感。”
    这也是张延不肯出大力气的原因，在一个本就观众缘很好的节目里推陈出新，还要让所有人都满意，可比搞个新节目费劲多了。
    制片人和总策划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点头肯定道：“你能有这份稳重值得赞扬，不过现在的情况有点特殊，《综艺大观》那边请来了著名导演陈恺歌帮忙调整。
    听说陈导提了很多天马行空的想法，咱们《正大综艺》可不能落后，尤其是在你刚刚接任的这个节骨眼上。”
    听了这话，周滔也有些急了。
    那陈恺歌一部《霸王别姬》可是拿奖拿到手软，而且又是倪苹的绯闻男友，如果他卯足了力气给《综艺大观》出主意，单靠现在的节目组可未必扛得住。
    【ps：这年头人们对外国奖项比较迷信，对拿了外国大奖的导演自然也是无限拔高。】
    见周滔的脸色变来变去，总策划趁热打铁道：“所以说，最好还是能请张总给咱们动动手术，我听说他最近刚给山东台策划了两个综艺，让山东台如获至宝呢。”
    周滔皱眉道：“可人家山东台不但买了《新游龙戏凤》的首播权，还提出要跟圆梦合作拍电视剧，咱们节目组又能给圆梦提供什么帮助？”
    她昨晚和今天上午，倒是给张延提供了一些‘回馈’，但显然在张延看来这些还不够分量。
    而且这明明是节目组遇到了麻烦，凭什么让她一个人去扛、去付出？
    “呃~”
    制片人和总策划都沉默了，虽然他们是央视王牌节目的主创人员，但也根本不可能影响到台里的大政方针。
    最后制片人讪讪道：“小周你毕竟跟张总是老朋友了，可以多强调一下咱们遇到的难处嘛。”
    周滔暗暗翻了个白眼，果然台里早就在揣测自己和张延的关系了。
    不过这件事也确实涉及到她自身的利益，所以犹豫了一下，周滔最终还是勉强点头道：“我去试一试吧，不过咱们节目组终归还是要靠自己，不能一直指望外力帮忙。”
    制片人大喜，忙道：“那肯定的，主要是这次《综艺大观》先请了外援，不然……”
    周滔却已经心情听他说什么了，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才能让张延出手，抵消陈大导带给《综艺大观》的‘优势’。
    (本章完)

 第337章 巧遇

    第337章 巧遇
    转过天上午，京城新大都饭店员工更衣室，十六个年轻漂亮的迎宾姑娘，正在抓紧时间换上短袖旗袍和肉色裤袜。
    新大都饭店刚刚进行了内部升级改造，搞了个八折大酬宾活动，为了撑门面，特意弄了十六个姑娘在门口迎宾。
    这一水儿的大红无袖高开叉旗袍，肉光致致的在门前雁翅排开，很是吸引了一波眼球。
    这些姑娘有来自艺术院校的学生，也有专业或者兼职的模特，还有从饭店服务员里挑出来的翘楚。
    冰雪姐妹也在其中。
    已经做了大半年兼职的两人，早不复最初的拘谨慌乱，手脚麻利的换好衣服，又简单勾勒了一下眉眼，就连忙找了两个圆凳坐下养神。
    这已经是开业第三天了，也是她们在门前站岗的最后一天，看似简单的任务却也熬的人精疲力竭，光靠晚上可休息不过来。
    也亏得这几天没有遇见倒春寒，不然凭那跑风漏气的无袖旗袍，十六个人里起码得倒下一半。
    李鳕百无聊赖的从旗袍上揪下个线头，看自家姐姐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便拿肩膀撞了撞，悄声道：“姐，既然都已经决定要去客串了，你就别想那么多，也许真就是陈总相中了你做接班人呢。”
    前阵子突然接到姐姐的电话，说是陈虹点名让姐俩一起进剧组，李鳕也是有些发懵。
    如果不是早就知道，陈虹送了名牌包包给姐姐，她大概率会觉得这是什么天方夜谭。
    不过在确认姐姐没有说胡话之后，李鳕的态度却比李兵兵坚决的多，认为不管对方到底有什么目的，去客串个角色总不会是什么坏事。
    甚至还举例表示，当初陶荭学姐不也是先演的配角吗？
    不过这话说出之后，李鳕就有点后悔了，毕竟这个例子举的不怎么恰当，陶荭学姐可不是出演配角才火的。
    但没等她收回这话，李兵兵就在电话里坚定了信念，决心带着她去剧组闯一闯。
    只是自那之后，姐妹俩再出来打工时，李兵兵就总是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样子，如果不是有李鳕在一旁帮衬，怕是早不知闹出多少笑话来了。
    李兵兵听了妹妹的劝说，下意识扫了她一眼，然后又在心底暗暗的叹了口气。
    她确实是因为客串的事情而心绪不宁，但却并不像是李鳕想的那样。
    李兵兵之所以心绪不宁，是因为自从答应去客串之后，就总忍不住幻想自己一夜成名后的情景，所以对这种倚门卖笑式的打工，就再也提不起兴趣来了，甚至还有些排斥。
    “准备好了没有？”
    这时大厅经理在一边敲门一边催促道：“准备好了就赶紧去外面列队，人家乐队早在门口等着了！”
    在他的连声催促下，更衣室里的姑娘们开始三五成群的往外走。
    那大堂经理却没有完全让开去路，依旧扶着门框半堵着门，看似威严实则色眯眯的盯着每一个擦身而过的姑娘。
    大多数姑娘都或羞怯、或厌恶的贴着墙根出门，但也有些非但不拒绝，还故意蹭着大堂经理的身体往外走的。
    冰雪姐妹对此早就见怪不怪了，这还算是好的，毕竟区区一个大堂经理，在光天化日之下也做不出太过分的事情。
    如果堵门的换成老板，时间从中午换成晚上，那她们可就要如临大敌了。
    此时已经临近10点半了。
    等姑娘们摆出端庄又撩人的姿态，在大门口站定之后，就开始陆续有客人登门。
    虽然是重新开业大酬宾，但能来新大都消费的非富即贵，大多数男性客人都会自矜身份，不会太过暴露好色的本性。
    反倒是不少中年女客，走过红毯时会用挑剔鄙夷的目光，盯着迎宾小姐们打量，嘴里嘟囔些‘有伤风化’之类的话。
    迎宾小姐们对此，是肯定不能做出任何负面反馈的，只能脸上笑嘻嘻、心里妈卖批。
    而李兵兵总会下意识看向客人携带的皮包打量，确认对方用的还不如自己那件，嘴角和下巴就会不自觉的往上扬。
    随着时间推移，来就餐的客人越来越多，姑娘们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公式化，看似依旧热情，实则后排的基本都在开小差。
    就在这时，站在李兵兵身后的李鳕，忽然惊呼道：“姐，快看，是张总！”
    李兵兵精神一震，忙循声看了过去。
    虽然这大半年姐妹俩接过不止一个张总的名片，但能让李鳕如此惊讶的，显然也只有张延了。
    只见张延正跟两个男人并肩往里走，左侧那个稍显老派，右边那个则要时兴很多，还戴着一副夸张的蛤蟆镜，几乎罩住了大半张脸。
    这基本是当红明星的标配，如果是在别处，李兵兵的注意力肯定要集中在对方身上，但现在她的眼里就只有居中张总。
    要不要打个招呼？
    自己现在这样子，适合打招呼吗？
    她正患得患失外带自惭形秽，后面的李鳕却已经开了口：“张总，您好。”
    张延脚步一顿，下意识看向左侧声音传来的方向，因为都是一样的打扮，而且都是年轻漂亮的姑娘，所以他了几秒钟才辨认出队伍当中的冰雪姐妹。
    毕竟双方也就见过两三次而已。
    “是你们姐妹啊。”
    他又往前两步，在与两人齐平的地方停下，笑道：“你们在外面迎宾，中午饭怎么解决？”
    “早饭往后推呗。”
    李鳕一点都不怕生的答道：“我们10点吃早饭、3点吃午饭，10点吃晚饭——中午其实还算好的，主要是晚上难熬。”
    韩三坪见张延停下来跟两个年轻姑娘说话，有些好奇的打趣道：“张总，这是遇上熟人了？”
    “中戏的学生。”
    张延给他简单介绍道：“因为母亲前阵子生了病，所以一直在勤工俭学，是相当不错的两个姑娘。”
    韩三坪闻言微微颔首，夸赞道：“百善孝为先，懂得孝顺父母的姑娘，以后发展肯定不会差。”
    张延也笑了笑，然后又冲两人交代一句：“注意别感冒了。”
    然后便带着韩三坪等人继续往里走。
    “张总慢走~”
    李鳕探头冲着张延的背影摆了摆手，然后才重新站定，伸手捅了捅姐姐的后腰，纳闷的问：“姐，你刚才怎么不说话啊？”
    “说什么说？不都被你说完了吗？！”
    李兵兵的语气有些不善，倒不是真的埋怨妹妹，而是觉得自己刚才的表现太丢人了，别说一句话了，竟然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不过这也很正常，姐妹俩一个有所求一个无所求，面对张延肯定是前者压力更大。
    李兵兵正在懊恼之际，忽然发现迎宾队伍开始骚动起来，渐渐地除了她们姐妹之外，所有人都在交头接耳：
    “应该不可能吧？”
    “可我听说桦仔确实是来京城了，还要在京城拍mv呢！”
    “真有这么的巧的事儿？”
    “天啊，我能不能去找他要个签名？”
    “你就只想要个签名？”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李兵兵正纳闷呢，就见前排的模特转回头，一脸希冀的问：“那个谁，刚才跟你说话的是谁啊？”
    你才是‘那个谁’！
    都一起打过几次工了，却连姑奶奶的名字都没记住，姑奶奶凭什么要告诉你？
    但这时不止是那模特姑娘，剩下的十几个姑娘也都目光灼灼的看向这边。
    李兵兵也不好犯了众怒，于是含糊道：“那是我们之前凑巧认识的一位……嗯，总之就是身份不一般的大老板。”
    她已经尽量说的含糊其辞了，谁知那模特紧接着就追问道：“他是不是混娱乐圈的？！”
    李兵兵惊讶的脱口反问：“你怎么知道？！”
    “果然是这样！”
    所有姑娘都开始欢呼雀跃起来，只有冰雪姐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见状，那模特这才给两人公布了答案：“刚才那个戴墨镜的，好像是四大天王里的刘德桦！”
    (本章完)

 第338章 谈

    第338章 谈
    楼上包间。
    刘德桦同张延推让再三还是没拗过张延，只能在张延帮忙斟茶时屈指轻敲桌面。
    张延转头又给韩三坪满上，最后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笑道：“按说我请客，咱们今儿应该不醉不归，但我遵医嘱正在戒酒备孕，只能请韩厂长陪你多喝几杯了。”
    “不敢当、不敢当，该是我陪韩厂长饮多两杯才合适啦。”
    刘德桦来时也是做过功课的，知道北影厂掌握着一部分发行权，为了能挽救自己摇摇欲坠的公司，对韩厂长那是毕恭毕敬。
    这态度让韩三坪颇为受用，先前在港岛的时候，那些大明星虽然不敢对林局长和滕局长不敬，但对他们这些随行人员多少带着几分傲气。
    而刘德桦作为港岛顶流，却能做出如此低姿态，让他天然就对其多了几分好感。
    “哈哈~”
    韩三坪爽朗一笑，道：“我原本还好奇刘先生为什么会跟着考察团一起来京城，原来是一早就和张老弟约好了——若是早知道这层关系，在港岛的时候咱们就该多亲近亲近。”
    “现在也不晚嘛。”
    张延笑道：“老哥你不是对金庸剧感兴趣嘛，倒也巧了，刘先生当年就是演金庸剧红起来的。”
    刘德桦当年出名就是靠83版《神雕侠侣》，以及84版《鹿鼎记》里的康熙。
    听张延提起当年的事情，他连忙谦虚道：“金庸剧早都已经拍烂了啦，要我说还是张生的《新游龙戏凤》更有趣，如果引进到港岛肯定会大受欢迎。”
    这也是刘德桦做的功课之一，他来之前特意快进看完了《新游龙戏凤》的盗版光碟，以便能和张延能有更多的共同话题。
    不过他称赞《新游龙戏凤》倒也是真心实意的，这种热热闹闹笑料十足又偶尔走心煽情的剧，最对港台观众的胃口了。
    而在服化道和取景方面，《新游龙戏凤》要比80年代拍的金庸剧高出不止一个层次。
    “过誉了、过誉了。”
    张延摆手道：“金庸剧在港岛或许已经不新鲜了，但在内地还有许多人从未看过——当然，83版《射雕英雄传》除外。”
    韩三坪紧跟着道：“为了响应内地电视台日渐增多的需求，我们北影厂准备新设一个专门拍摄电视剧的子公司，从港岛引进经验技术拍摄内地版的金庸剧。”
    “这……”
    听韩三坪说要重拍金庸剧，刘德桦明显有些不以为然，于是先迭了个buff道：“其实我对内地的情况不太熟悉，说错了还望两位见谅。
    既然港岛已经有现成的金庸剧，之前引进的《射雕英雄传》和《天龙八部》收视表现都很不错，为什么不继续引进呢？
    你们看台湾、新加坡、东南亚、甚至日韩，现在都在大量引进港岛电视剧，特别是这些经典老剧，引进的成本非常低廉。”
    张延和韩三坪对视了一眼，不约同的摇头道：“国内可不是东南亚。”
    韩三坪又进一步补充道：“除了港岛的影视资源之外，内地肯定也要有自己的班底，毕竟有竞争才会有进步嘛。”
    张延则说的更直白一些：“影视行业不比别的，涉及到舆论宣传阵地，主动权肯定还是要攥在国家手上的。”
    这话让刘德桦心中一凛。
    他敏感的意识到，港圈想要北上攻城略地，怕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而且必然存在着某种天板。
    他忙举起茶杯道：“是我想的简单了，多谢两位提点。”
    这态度就更让韩三坪受用了，他和刘德桦碰了碰杯，试探着问：“不知道刘先生有没有兴趣跟我们北影合作，重新拍摄一部金庸剧？”
    张延微微蹙眉，他给韩三坪建议是找港岛的幕后人员搭台，让内地演员登台唱戏，没想到韩三坪却向刘德桦提出了邀请。
    这一来成本怎么可能降得下来？
    虽然张延也不是不理解，韩三坪想借助刘德桦的人气，迅速打开局面的心思，但还是觉得这人性子上有多少点儿急功近利。
    而刘德桦听了韩三坪的邀约，也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是呡着茶水沉吟起来。
    从92年最后一次客串之后，他就没再接过电视剧的片约了，如果是港岛的公司或者电视台找他，那肯定会推掉。
    但对方毕竟是内地最大电影厂的厂长，而且还手握发行电影的权利……
    叩叩叩~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张延回了声‘进’，就见两个熟悉的身影，有些尴尬的捧着菜谱走了进来。
    张延诧异道：“你们除了迎宾，还兼职服务员？”
    李兵兵连忙解释道：“不是的，是刚才有人认出了桦……认出了刘德桦先生，就闹着想要来讨几个签名。”
    李鳕紧接着道：“就连大堂经理和副总经理，也想给他们的老婆要个签名——因为我们认识张总您，所以他们就让我们过来打听打听。”
    李兵兵又补充道：“本来我们是不愿意的，但我们要是不来传话，那些人多半也不会甘心放弃，如果消息传出去反而更麻烦，所以……”
    说着，姐妹俩同时露出无奈的苦笑。
    刘德桦闻言，把一直戴着的墨镜摘下来放在桌上，无奈道：“内地的fans真系火眼金睛，没想到这样都能被认出来。”
    说完，又站起身来：“既然是张生的朋友，我肯定要满足你们的要求，请问是要在什么地方签名？”
    两姐妹顿时大喜过望，她们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以前虽然也觉得张总很厉害，可基于这年头根深蒂固的滤镜，还是觉得港岛大明星、大导演更厉害，却没想到张总的面子已经辐射到了港岛。
    这让她们大受震撼。
    眼见刘德桦走到近前，两人连忙把纸笔拿出来，这匆忙间没有准备照片，就只登记了众人的名字，让刘德桦在本子上写上嘱咐的话。
    张延在旁边不快道：“你们去告诉那个什么副总经理，如果刘先生在这里吃饭的消息扩散出去，这件事我们肯定要追究到底！”
    李兵兵闻言，忙又解释道：“其实那位副总经理已经在尽力安抚了，迎宾小姐里有些是从外面找的模特，那些人……要不是被连哄带吓，怕是早千方百计的贴上来了。”
    即便是是到十年后，还有不少内地明星想要去港圈捧臭脚呢，更不用说港圈尚未真正衰败的94年了。
    那些一门心思想要攀高枝儿去港岛的女人，可不会管自己的想法符不符合实际，只会飞蛾扑火一般往上冲。
    别说来的是四大天王之一的刘德桦，就是换成个三线港星——甚至是丑星，也会有大把姑娘不管不顾的往上扑。
    见张延没再说什么，李兵兵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李鳕老实不客气的也要了个签名，李兵兵虽然也想要一份，但当着张延的面想要表现的更矜持一些，所以最后还是忍痛放弃了。
    等刘德桦笔走龙蛇的签完。
    两人又请他们点好了菜，这才诚惶诚恐的出了包间。
    看到这一幕，张延忍不住暗暗摇头，这年头的对港岛都有一种仰视心理，哪怕是韩三坪这样的人也不例外。
    没办法，毕竟这是随便一个港岛商人，就能成为市领导座上宾的时代。
    …………
    包间门外。
    接过冰雪姐妹手颤颤递过来的签名，副总经理脸上兴奋的泛出油光来，小心翼翼撕下给自己老婆的那一页，又对两姐妹道：“中午你们就不用在门外当班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等晚上再过来。”
    “谢谢经理。”
    道完谢之后，李兵兵又把张延刚才的话转达给他。
    那副总经理摆手道：“放心吧，那几个临时外聘的迎宾都被我锁在更衣室了，肯定不会让她们打扰到贵客。”
    (本章完)

 第339章

    第339章
    经冰雪姐妹这一打岔，韩三坪也没再提邀请刘德桦出演的事儿，毕竟刚才刘德桦明显是有些为难的样子。
    张延则是转而向刘德桦问道：“我听说你们港岛有支明星足球队，你没有参与其中？”
    “我对足球不是很感兴趣啦。”
    刘德桦笑道：“不过梅姑就很喜欢，还是创始人之一呢——怎么，张生也喜欢足球吗？”
    “一般般吧。”
    张延道：“不过我们圆梦也在津门组织了一支明星足球队，准备凑一凑甲a的热闹。”
    “甲a最近是挺火爆的。”
    韩三坪笑道：“这阵子几乎所有媒体都在报道甲a的战况，甲a球队所在的城市也都是热火朝天，听说连夜市都繁荣了不少。”
    甲a联赛是从4月17号正式开始的，到现在才踢了两轮，但已经引发了相当程度的舆论风潮。
    “何止是甲a，我们津门足球队不过是参加甲b联赛，每次比赛都能有两三万观众。”张延说着，又转向刘德桦道：“我想邀请港岛明星足球，跟内地的明星足球队来一场慈善赛，所有的收入都捐给希望工程，你觉得靠不靠谱？”
    “这个……”
    刘德桦谨慎的问：“是只有圆梦公司旗下的明星，还是包括其它的内地明星？”
    他这么问，是因为如果只有圆梦一家，那就有给圆梦抬旗的嫌疑了，估计港岛明星足球队不会答应。
    “当然是包括其它内地明星，单只是我们圆梦旗下的当红明星，可凑不出一支完整的足球队。”
    “那应该搞得掂。”
    刘德桦伸手往上指了指：“如果官方肯点头，那就更加稳阵了。”
    “这个不是问题。”
    张延本来也拉大旗作虎皮，反正是以慈善为目的，上面没理由不支持。
    这事儿他去年就在筹备了，不过因为去年年尾忙的一塌糊涂，直到过完年才开始正式施行。
    公司里除许魏和韩荭之外，都对这事儿挺感兴趣的——许魏是最近有点颓，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韩荭则纯属是因为身体条件上不了场。
    而冯龚也在相声圈拉了一队人马，双方最近经常去踢五人场，双方还各自请了专业教练进行排兵布阵和训练。
    如果要和港岛明星足球队踢比赛的话，肯定还要扩军备战，至少要从京圈再拉一些人进来。
    …………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临近下午两点的时候才散场。
    三人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发现有几个警察正在前台问话，依旧穿着大红旗袍的冰雪姐妹也在旁边。
    张延示意韩三坪先带着刘德桦离开，然后自己夹着包过去，一边招呼前台算账，一边好奇的询问冰雪姐妹：“出什么事了？跟你们有关？”
    “没有！”
    李兵兵连忙否认，然后又小声解释道：“为避免桦仔在这里吃饭的消息走漏，经理就把外聘的模特和监制学生，都关到更衣室里去了，谁知道有人突然犯了瘾……”
    她们姐妹俩也正懊恼呢，本来经理都给放假了，但因为衣服都在更衣室里，两人一商量，索性就在大厅里找了个地方休息。
    结果稀里糊涂就被卷了进去，还被经理喊来当证人，说明那些人被反锁的原因。
    啧~
    张延又问了句：“模特还是学生？”
    “模特。”
    那就不奇怪了，目前娱乐圈里最乱的两个群体就是模特和摇滚圈——当然摇滚圈还要更乱一些。
    所以张延说什么都不愿意当自律协会会长——那帮孙子但凡有一丁点的自律，也不至去碰这玩意儿。
    “那你们配合把事情说清楚就好。”
    张延叮嘱一句，转头对那两个民警道：“警察同志，这两个是出来勤工俭学的大学生，应该跟这事儿没什么关系。”
    张延自认是个孝顺的，所以对冰雪姐妹总是会高看一眼，也愿意帮她们解决些小麻烦。
    而听到这话，其中一个民警瞪眼道：“有没有关系你说了算啊？！”
    张延也没多说什么，而是翻出张名片递过去道：“有什么事情，可以打电话给这间律师师事务所。”
    那两个民警面面相觑，半晌才讪讪的接过名片。
    来这里吃饭的人虽然大多非富即贵，但能随手甩出律师事务所名片的可不多见。
    这时服务员已经把账单递了过来，张延把账结了，冲李兵兵和李鳕微一摆手，便在两人的千恩万谢声中出了饭店大门。
    而李兵兵看着张延潇洒离开的背影，不自觉又想起了那个荒诞逼婚梦。
    如果那个梦是真的，该有多好？
    在离开饭店后，张延先开车去了刘德桦下榻的饭店拿胶片，然后跟着韩三坪回了北影厂，陪同韩三坪一起观看了《天与地》的三小时粗剪版。
    说来也巧，这正好是一部民国禁du片。
    或许是孤注一掷的缘故，颜值正处于巅峰的刘德桦，也贡献出了他演艺生涯中的巅峰演技，整部片子的完成度，距离经典可能还要差了一些，但绝对算得上是用心之作。
    不过……
    看完之后，面对刘德桦期待的目光，韩三坪和张延一致给出了如下评价：
    “这片子在港岛只怕很难卖座。”
    他们对港片的研究或许没那么深，但对于这两年什么样的片子能在港岛卖座，还是颇有一些研究的。
    这部片子艺术价值是有的，但坏也坏在文青上了。
    前面还好说，正邪双方的斗智斗勇演绎的比较精彩。
    问题在于结局正义并没有得到伸张，刘德桦饰演的禁烟特派员，因为影响到了地方军阀的利益，先死了老婆又丢了性命，还被污蔑是畏罪自杀，好容易被抓到的反派则被无罪释放了。
    这个故事真实的让人胸口发闷。
    哪怕主角最后跟幕后boss同归于尽了也行啊。
    听到两人的评价，刘德桦露出苦涩的笑容追问：“但它是部好电影，对吧？”
    “确实拍的不错。”
    韩三坪颔首道：“在内地如果宣传得当，应该能突破一千万票房，再多就要看运气了。”
    “只有一千万出头吗？”
    刘德桦大失所望：“去年引进的几部港片，不是都卖了三千多万吗？”
    这也是刘德桦对内地抱有很大期望的原因，按照当时的汇率来算，这几部港片在内地的票房收入，已经超过在呆湾的票房冠军了。
    “是两部三千多万，一部2800万。”韩三坪摊手道：“但那几部片子，在港岛也是最卖座的喜剧片和动作片。”
    顿了顿，韩三坪又道：“不过如果这部片子交给我们北影厂发行的话，我倒是可以确保票房分成比例，会比去年那三部电影高一截。”
    这话让刘德桦精神为之一振，港圈对内地影视行业最诟病的，就是票房分成不透明这一点。
    他忙一脸感激的道：“韩厂长，这部电影对我本人非常重要，如果您能保证这部电影在内地顺利上映，小弟就愿意破例重回小荧幕！”
    (本章完)

 第340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

    第340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
    原来这港岛的四大天王也是外强中干。
    晚上张延回二环别墅的路上还忍不住感叹。
    按照刘德桦的说法，因为公司投资的上一部戏赔的太狠，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稳住阵脚，如果这部戏再赔了，那新账旧账就得一起算了。
    到时候几个股东、债主同时收紧银根，那他估计得拼命接上两三年的烂戏，才能缓过劲儿来。
    这也是他答应重返小荧幕的主要原因，演金庸剧总强过去演一大堆恰钱的烂片。
    回到别墅。
    张延中午吃的有点多，所以就冲了点奶粉喝，然后去大浴缸里泡了个澡。
    上次和陈虹鸳鸯戏水时还不觉得如何，但这次一个人用浴缸，就察觉出这玩意儿的不实用了，差不多要二十分钟才能放满水，而且期间还得不断试水温。
    不过泡在里面的感觉还是挺不错的。
    张延正翘着腿躺在浴缸里翻杂志，就听大哥大突然响了起来。
    他蛄蛹到池边，伸长了胳膊好容易才够着，接通后就听周滔在对面询问：“你今晚什么时候回来？”
    “你又去国贸那边了？！”
    张延惊讶之余还有些挫败感，心想难道这女人早上是在装样子，不然被狠狠收拾一番，怎么还敢主动挑衅自己。
    “我下了班就过来了，还做了几个菜……”
    “不是，你这天天晚上不回家，那个谁难道就不带怀疑的？”
    “你以为他真的就一点都不知道？”
    “……”
    听着对面幽怨的声音，张延沉默半晌，无奈道：“半个小时之后我大概能到。”
    渣男也没那么好当啊。
    本来他是打算晚上养精蓄锐，明天去找陶荭好好交流交流的，谁知道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从浴池里爬起来穿好衣服，张延又开着车转奔国贸小院。
    进到客厅里，就见餐桌上扣着几盘菜，电视机里也传出悠扬的音乐声，但就是没看到周滔的踪影。
    张延正准备喊一声，就见一个曼妙的身影从卧室里款款走出，脚上踩着十多厘米的恨天高，两条套在半透黑丝里的修长美腿，隐没在葫芦形的纯黑包臀裙里。
    而那包臀裙自两腋骤然收紧，先是束缚出两个倒扣玉碗般的形状，然后缩成两条细绳挂在了雪白的脖颈上。
    这一刻张延感觉自己仿佛又进入了梦中，因为此前只有在那个穿越梦里，他才会看到类似的穿搭。
    不过那都是2d的图片，哪有眼前的活色生香？
    张延下意识吞了口唾沫：“你哪儿弄来的这一身儿？”
    周滔明艳的一笑，脚下迈着猫步，晃着两条莹润玉柱也似的胳膊，到了张延近前，踮起脚把胳膊肘搭在张延的肩膀上，将那斩男色的樱唇凑到张延耳边。
    “你不是要我们改变穿搭风格吗，你看我这一身怎么样？”
    那混杂着香甜气息的动静，搔弄的张延耳垂都有些发烫。
    他微微偏头，反问：“要是我说不怎么样，你是不是还要去换一身别的。”
    “讨厌~”
    周滔娇嗔的在他胸膛上捣了一下：“我好容易才弄到这一套，上哪儿换别的去。”
    说完，她拉着张延走到餐桌前，把以其中一张椅子侧过来，示意张延坐上去。
    然后她又面对面的坐到了张延的腿上，一只手勾住张延的脖子，一只手翻开扣在饭菜上的碗盘，娇声道：“你吃了没，要不要我喂你。”
    看她轻呡樱唇的样子，张延毫不怀疑她是要‘一口一口’的喂给自己。
    “等等、等等！”
    他连忙拦下周滔去拿筷子的手：“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还是先说有什么事儿吧，不然我怕你在菜里加了佐料。”
    “呸~”
    听张延这么说，周滔在他胸口戳了戳，啐道：“你个西门庆难道还想冒充武大郎？”
    这俩张延都不想当。
    但他也没有反驳，只是后仰着身子定定的看着周滔，等待周滔给出解释。
    “也没别的。”
    周滔见这先上车然后强制补票的法子不成，也稍稍正经了一些，无奈道：“《综艺大观》那边请了大导演陈恺歌做外援，节目组担心小修小补不是人家的对手，所以又把压力给到我了这一边。”
    张延反问：“所以你就压到了我身上？”
    周滔闻言在他腿上晃了晃身子，坐的也更靠近核心位置了，腻声道：“怎么，不可以吗？”
    不得不说，这顶级主持人发起嗲来，杀伤力绝对是独一档的，更不用说那熊大熊二都快怼到张延脸上了。
    “倒也不是不行。”
    张延也挺好奇陈恺歌能给《综艺大观》出什么主意的，毕竟那《霸王别姬》拍的确实有水平。
    但他并不准备现在就下场：“可你们《正大综艺》最近收视率也还可以，没必要这么着急改版——那陈恺歌也不是专业干这个的，万一越改越差了呢？
    要不这样，如果陈大导真的让《综艺大观》更上一个台阶，那我就答应帮你们《正大综艺》扳回局面，这总行了吧？”
    周滔寻思了一下，觉得节目组确实有点草木皆兵了，而张延既然答应后发制人，自己也算是完成了制片人和总策划的交代的任务。
    于是用筷子捻起一个春卷，含在嘴里渡给了张延，口中含糊道：“那咱们就一言为定了。”
    张延嚼了几口，把半个春卷吞下腹，嘿笑道：“这一咬两段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那我再给你夹个完整的。”
    周滔说着伸出筷子，却被张延抬手拦了下来，然后也不说话，就是把手搭在了她微凉玉润的肩膀上，然后不轻不重的往下压了压。
    周滔跟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当即轻啐一声，然后那裹在丝裙里的身子，便仿若美女蛇一般的往下滑落……
    …………
    与此同时。
    新大都酒店迎宾姑娘们，也终于结束了晚上的工作，饥肠辘辘的来到了员工食堂。
    或许是最后一天的缘故，又或者是因为中午出了意外的缘故，这顿晚饭除了标准的员工餐之外，还多准备了两个果盘。
    李鳕先掰了根香蕉，剥了皮举到嘴边，却没有急着吃，而是向旁边的姐姐汇报道：“听说那个女人是迟迟混不出头，生活压力太大，还时不时要陪一些人……所以才在别人的蛊惑下染上了那玩意儿。”
    说完，她才把剥开的香蕉裹进了嘴里。
    李兵兵摇头道：“想出名哪那么容易。”
    “你不一样的。”
    李鳕闻言，又把香蕉抽了出来，笃定道：“姐，我相信你以后肯定能红，毕竟陈总那样的大明星都相中你了！”
    说着，便重新将那根蕉含了进去。
    结果李兵兵叹了口气，轻声道：“希望吧，也不知道咱们去了剧组之后，陈总会怎么安排咱们。”
    “到时候再说呗。”
    李鳕含糊道：“车到山前必有路，圆梦好歹是正规公司，至少不会把咱们给卖了。”
    “那就要怎么个卖法了……”
    李兵兵轻叹一声：“我们学校的老师还有卖学生的呢。”
    (本章完)

 卡住了

卡住了
    最后一张请假条，顺便调整一下作息时间，明天恢复三更。
    (本章完)

 第341章 舞团面试【上】

    第341章 舞团面试【上】
    了几天时间把该处理的处理完，张延本来打算五一当天回津门。
    结果王露瑶软磨硬泡非让他再等两天，起码等看完舞团的招聘会再走。
    张延打了个电话给父母，确认他们在津门还算适应，而且对陈虹这个准儿媳十分满意之后，就把归程往后推了五天。
    顺便他还从陈虹那边接了两个商务洽谈——就是前阵子陈虹急着回去见公婆，没来得及谈妥的那些。
    这两个广告业务，一个是正如日中天的太阳神口服液，一个是正卯足了劲儿想要搞个大新闻的孔府家酒。
    前者拉扯了好几天也没能谈出个结果来，后者倒是比较顺利，就是中间有个叫什么华谊兄弟的广告公司，仗着大院子弟的背景想要横插一杠子。
    不过这个华宜兄弟就是一刚成立的草台班子，除了有点关系背景之外，各方面都跟圆梦没得比。
    所以孔府家酒还是迅速敲定了圆梦作为合作伙伴，并指定了陈虹作为广告代言人。
    广告词儿和陈虹即将成婚的现状十分搭配，核心内容就一句：孔府家酒，叫人想家。
    圆梦前两年的广告业务，都是外包给《头发乱了》的副导演诚捷负责，去年成立影视公司后，诚捷就正式加入了圆梦，并在《新游龙戏凤》剧组担任了副导演。
    这次谈下的广告自然还是由诚捷负责。
    不过李淳波表示自己最近在自学这方面的知识，主动提出要给诚捷做副导演。
    虽然拍广告根本用不上什么副导演，但他既然提出来了，陈虹和王晶也不好驳他的面子。
    正好诚捷加入圆梦，也不是冲着拍广告来的，以后肯定要试着搞一搞影视剧，届时李淳波如果能撑起广告这一摊子，对公司来说也是件好事。
    总之在谈妥了孔府家酒的广告后，张延就把太阳神那边给搁置了。
    对方明显是想蹭《新游龙戏凤》的热度，又不太想在这上面投入太多，反复拉扯就想等圆梦这边主动降价。
    既然如此，那还是先晾一晾的好。
    这期间，张延也抽空跟陶荭见了一面，彼此相处的模式和以前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但总感觉不是那个味儿了。
    等早上送走了陶荭，张延坐在国贸小院的客厅里，满脑子都是当年那个背对着自己，赤条条站在跳水台上的身影。
    而张延在怅然若失之余，还有一丝丝的委屈——当年真正把他拉下水，一步步走向渣男之路的，不也正是陶荭吗？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意志不够坚定，但除了硬不起来的和同性恋，这天底下又有几个男人能坐怀不乱的？
    为了驱散这股子怅然，张延又把姜珊喊到了宾馆里，来了场无关利益、毫无感情的激情肉搏。
    果然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还是纯粹的炮友更为难能可贵。
    一晃到了五四青年节。
    这天一大早，张延就被王露瑶和常季红，请到了北舞附近某个还未正式开张的餐馆里。
    这餐馆是刚刚装修好的，包间和桌椅板凳都还没来得及布置，一楼大厅空间相当宽敞，正适合进行舞蹈团的招聘。
    张延赶到的时候，黄智忠正带着已经签约圆梦的中戏、北电男学生，在常季红的指挥下布置会场。
    其实也没多少活儿，主要是就是在大厅里摆上一张长桌，然后在地板砖上固定好防滑的布。
    另外就是给二楼的包间，挂上写着‘男’‘女’的门帘，再放上几张椅子，充作临时更衣室。
    “张总~”
    “张总好！”
    张延刚进门，小伙子们就纷纷打招呼，看那样子都是特意打扮过的——中戏、北电当然不缺美女，但北舞提供的是另一种体验。
    难怪唯独没有看到姜伍，毕竟是马上就要结婚的人了，比这些小年轻还是要稳重一……
    “张总，您来啦~”
    刚想到这里，身后就传来了姜伍的声音，张延回头一瞧，就见姜伍扛着台电风扇走了进来，好整以暇的放到了墙角。
    好吧，是自己想多了。
    看看已经迎到近前的王露瑶和常季红，张延询问道：“不是说这次还有个惊喜吗，在哪呢？”
    “约了晚上见面。”
    王露瑶转身跑到长桌旁，拿了一迭资料折回来，献宝般送到张延手上：“这是他的相关资料。”
    “张云枫？”
    张延低头端详了一番，发现这是个学编舞的大四学生的资料。
    按照上面的记录显示，这个张云枫在大二时就显现出了过人的天赋，大三时自编自导的古典舞就拿了奖，被誉为是十年难得一见的编导人才。
    这倒确实是个好苗子，尤其是在挖角东方歌舞团遇挫的情况下——问过张为宁才知道，原来东方歌舞团的编导老师不少都有军籍，甚至军衔还不低。
    张延看完之后询问道：“他答应要加入咱们圆梦了？”
    “那倒是还没有。”
    常季红道：‘但他答应今晚跟您见上一面，想来应该是不排斥加入咱们公司的。”
    张延微微颔首，拿着查到的资料绕到长桌后面坐下，又仔细翻看了一遍，然后又询问常季红：“他的家庭条件怎么样？”
    虽然材料是王露瑶拿过来的，但张延更相信是常季红做了主要工作。
    “他的父亲或者母亲应该是在地方舞蹈团工作，但应该不是什么领导干部，平时衣食住行在班级里只能算是中等靠下。”
    听到这个消息，张延再次颔首。
    对方动心的原因，只怕一多半是在钱上，但这个年纪的小伙子肯定不能直接谈钱，得把荣誉摆在前面给他做遮羞布。
    想好了该怎么谈，张延这才夸奖了王露瑶几句，表示如果这个张云枫真能加入圆梦，就先记她这个团长一功。
    王露瑶得意的什么似的。
    张延又把姜伍、黄志忠等人喊过来闲聊了一阵子，到差不多7点半的时候，就陆续有舞蹈学院的学生赶了过来。
    眼见面试的人越聚越多，王露瑶暗暗窃喜，北舞毕业的学生水平都差不到哪去，只要报了名的，圆梦都准备照单全收，所以这面试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如果能在北舞直接招满三十个人，那自己这舞团可就太出彩了！
    不过负责登记的常季红，可就没王露瑶这么乐观，首先很多人都是来陪考的，并没有报名参加面试。
    而真正报名参加面试的人当中，又有相当一部分人把‘领舞’、‘首席’，写在了入职期望当中。
    说白了，这些年轻人是担心国营歌舞团竞争激烈，怕自己难以脱颖而出，所以才选择来圆梦做个‘鸡首’。
    可一个舞团总不能都是领舞、首席吧？
    三十个人里撑死也就安排三四个领舞，再多那就是糊弄傻子了——就算你敢给，人家也不会相信。
    更别说圆梦还打算去国营歌舞团挖几个有经验的舞者，正常来说那些人才是领舞的首选。
    发现这一情况之后，常季红连忙告知了张延和王露瑶。
    王露瑶登时就慌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张延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奇怪，本来他就不指望能招来多少北舞的学生，能有这么多人报名已经算是意外之喜了。
    当即对常季红做出指使道：“那今儿你们就高标准严要求，争取从里面选出两个合格的领舞，剩余的告知实际情况，看他们自己怎么选。”
    (本章完)

 第342章 舞团面试【中】

    第342章 舞团面试【中】
    就在张延拍板做出决定的同时。
    又有三个姑娘来到了餐馆门外，其中一个指着临时挂在上面的红布，大咧咧道：“没错，就是这里了！”
    她正要迈步进去，就被两个同伴一左一右拉住了。
    “紫怡，你真要去报名啊？”
    “当然！”
    刚满15周岁的章紫怡信心满满：“不去试一下，怎么知道咱们跟大学准毕业生的差距？”
    “可、可要是被发现怎么办？”
    “怕什么？”
    章紫怡无所谓的道：“他们说要招聘北舞的学生，北舞附中难道就不是北舞了？”
    章紫怡是11岁进入的北舞附中，目前是高一的学生，而她这次来凑热闹，除了是想跟学姐们一较高低，其实也是对影视公司比较感兴趣。
    她挣开同伴的束缚，回头看看两张怯生生的脸，撇嘴道：“要不你们先回去，我自己进去瞧瞧。”
    两个同伴对视一眼，终归还是不好意思丢下她一个人，只能硬着头皮跟她一起进去报名——当然，真正报名的只有章紫怡，她们两个算是陪跑的看客。
    常季红一开始也觉得这三个小姑娘有点太幼齿了，但看章紫怡大大方的报了名，也就没太在意。
    毕竟北舞的学生普遍比较年轻，毕业生很多都在二十岁以下，偶尔还有未成年的。
    常季红递过一个刻着号码的小木牌，叮嘱道：“喊到你前面的号码时，最好就提前做好准备——不过你这个号码比较靠后，大概要下午才能叫到，你也可以先回去休息，等下午再来面试。”
    “不用了！”
    章紫怡一口回绝，看报完名的学生有的在楼上、有的在楼下，便又追问道：“阿姨，我应该走上等、还是在楼下？”
    常季红抬手摸了摸眼角的鱼尾纹，然后才道：“这个随你，二楼主要是更衣室，你也可以去三楼找个空房间排练一下。”
    章紫怡小大人似的点点头，先带着小伙伴去二楼转了一圈，还追在某个穿着吊带背心的男舞者后面，对着人家品头论足了一番。
    北舞附中可不讲究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男女搭档的时候多了，偶尔还能遇到赤着上身表演的情况。
    不过发育期男孩都比较瘦弱，像这样有腹肌的成年舞者，她们就见识的比较少了。
    然后三人又跑到三楼。
    因为没有挂上门帘隔绝视线，所以真正排练的并不多，更多的是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聊天的人。
    章紫怡兜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有趣的，也就是有个房间里的人特别多，好像是在听某个学姐阐述面试经验。
    她正准备领着小伙伴回到一楼大厅，就见有个明显不是考生的青年，蹬蹬蹬上了楼，然后站在楼梯口探头往下张望。
    章紫怡正好奇这人是干什么的，就听楼下传来一声：“一号张慧慧请准备，10分钟后正式开始面试。”
    楼梯口那人忙也跟着吆喝了一声。
    章紫怡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转头对小伙伴们道：“这怎么感觉像是饭馆里传菜的。”
    楼梯口那人听到这话，脊梁骨悄然弯了几分，冲这边热情招呼道：“三位小姐要吃点什么，小的这就给招呼厨房先紧着给您做。”
    说着，右手往左肩自然而然的一抡，像是把一条无形的毛巾搭在了肩膀上，那样子活脱就是个店小二。
    章紫怡见状眼前一亮，凑上去好奇道：“你不是学跳舞的吧？”
    “我是中戏的黄智忠，今年大三。”
    黄智忠不着痕迹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三个姑娘，感觉太嫩下不去手，脸上的热情顿时消退了几度。
    这时三楼的面试者听到动静，纷纷过来打听情况，黄智忠也就把三个小姑娘抛在了脑后。
    其中大多数都是询问面试情况的，但也有人更关心其它方面。
    比如：
    “进了圆梦之后，是不是真能系统的学习演戏？”
    听到和自己专业有关的问题，黄智忠仔细端详了对方两眼，然后就被对方冷白的肌肤给惊艳到了。
    这打上光就是白瓷呀！
    而且对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也是个大大的加分项——至于脸蛋，长得当然也很漂亮，但是中戏又不缺漂亮脸蛋。
    “咳~”
    他干咳一声挺直魁梧的身段，字正腔圆回答道：“据我所知，圆梦和津门影视技术学院关系相当亲近，陈总还是学院的荣誉校长，请几个演技老师来授课应该不难。”
    顿了顿，他又环视众人道：“到时候欢迎大家找我切磋演技，咱们可以共同进步。”
    他虽然比较欣赏发问的这个白瓷姑娘，但人家未必会进圆梦，进了圆梦也未必会相中他，所以他最终还是选择广种薄收。
    这时又有人询问：“那已经有表演经历的，可以直接参演圆梦的影视剧吗？”
    黄智忠闻言很是惊诧，他自己都还没有出道呢，没想到舞蹈演员里竟然还有个‘前辈’。
    “呃~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你可以去问问张总或者露瑶姐。”
    这时楼下又喊：“1号张慧慧请到大厅进行面试，二号孙俊抓紧时间准备。”
    黄志忠忙也跟着喊了一嗓子。
    围在他身边的舞者也不知是谁先起了个头，一窝蜂的就都挤下了楼。
    刚刚发问的李晓冉、王燕都在其中。
    黄智忠看身边突然就空荡荡了，无奈摊手道：“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一楼大厅。
    原本还算宽敞的地方，一下子挤了五六十人，顿时就变得嘈杂混乱起来。
    姜伍带着几个人‘东征西讨’好容易才让所有人靠边站好，给正在面试的张慧慧留足了空间。
    那张慧慧是个主跳拉丁舞的，也没专门准备什么舞蹈服，就是在上场之前把衣服的下摆打了个节，露出了平坦光滑的小腹和肚脐眼。
    正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张延和常季红还没看出什么门道来，王露瑶就从对方的起手动作里，感受到了无比扎实的功底和柔中带刚的力量感。
    等舞蹈从前奏进入高潮后，那每一个动作都给了王露瑶深深的震撼。
    比不上、完全比不上！
    就算是她16岁在文工团跳舞的时候，恐怕也抓不到对方的尾巴。
    直到对方一曲舞罢，周遭响起掌声的时候，王露瑶才晃过神来，忙也跟着鼓了几下掌，摆出专业人士的样子进行了几句点评。
    这时她心底后悔的很，生怕在这群学生面前漏了怯——要早知道差距这么大，就该提前找个专业老师过来当评委。
    好在她含糊其辞的点评完，对方也没有什么不服气的意思，这才让王露瑶稍稍松了口气。
    于是她忙道：“好了，你现在可以回去等通知了，最迟十天，我们肯定会给你一个……”
    “等一下。”
    这时张延忽然喊了停，皱眉问：“报名的有多少人？”
    常季红简单翻了翻：“一共31个人。”
    张延又问：“露瑶，他们跳的舞，你都能清清楚楚记下来吗？”
    “呃~”
    王露瑶语塞，然后小声道：“我们打听过了，别家面试舞蹈演员都是这么来的。”
    “那咱们也必要照抄。”
    张延说着，掏出手机直接给韩三坪拨了过去：“韩厂长，能不能借一台摄像机给我们，我这边急用——不用摄像师，我们自己操作就行。”
    (本章完)

 第343章 舞团面试【下】

    第343章 舞团面试【下】
    张延挂断电话之后，就宣布面试延后一个小时，等北影厂的摄像机到位之后再继续面试，届时圆梦会请专业舞蹈老师帮忙一起做出考评。
    接着他又对王露瑶道：“你和常姐主要记录一下，摄像镜头难以捕捉到的东西，比如现场气氛烘托之类的东西。”
    他想用摄像机录下来，一来确实是为了公平，二来也是看出王露瑶的心虚，不想她这个舞蹈团团长在人前露怯。
    王露瑶连忙点头，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总算不用在关公面前耍大刀了。
    然后张延又特意向那位张慧慧道了歉，请她留下来重新进行面试。
    本来这突然要推迟一个小时，面试的学生们都不太满意，但看这位张总随随便便就找北影厂厂长借了台摄影机，也没谁敢冒出来抗议。
    再说这也是为了公平公正，所以发了几句牢骚就过去了。
    等一半人回了楼上，王燕主动走过来，对着张延微微一躬道：“张总，请问我可以请教您几个问题吗？”
    她的嗓音里明显带着几分讨好，毕竟她是在场所有面试者里，最清楚张延身份地位的人。
    “当然可以。”
    张延先是点头，然后又玩笑道：“不过你要是问跳舞的事情，我可答不出来，我对你们这一行完全就是门外汉。”
    “不不不，我是想问影视方面的。”
    王燕连忙解释道：“其实我已经毕业两年了，刚开始是在铁路文工团当舞蹈演员，后来阴差阳错演了几部影视剧。”
    “是吗？”
    没想到自己设想的‘舞而优则演’这么快就有了典型，张延忍不住好奇道：“都是些什么作品？”
    “呃~”
    当着这么多人，王燕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微微低头道：“一开始是在琼瑶剧《梅烙》里，出演一个只有几句台词的小丫鬟。
    然后我又在《天长地久》里出演女主角的少女时代——成年后的女主角是潘荭老师演的。
    最后就是去年，我主演了一部武侠电影，叫、叫《奇侠俏妹闹热河》。”
    说到最后一个片名的时候，她脸上越发红润起来。
    “确实挺俏的。”
    常季红见状轻笑一声，又追问道：“你刚才想问张总什么问题？”
    “也没别的。”
    王燕忙道：“我就是想问问，像我这样的情况，加入圆梦之后，可不可以继续兼职当演员？”
    “当然可以！”
    张延心下已经打定了主意，只要这姑娘演技不是太差，就把她打造成舞团里的典型，也免得舞蹈演员们一窝蜂都去争什么首席、领舞。
    于是他又补充道：“我们圆梦今年预计要拍摄的电视剧，到目前为止已经有五部了，除了其中一部戏已经选好了演员，其余的你都可以去争取。”
    王燕眼前顿时一亮，虽然她早就知道圆梦的实力非同一般，几乎就是民营影视公司的龙头老大，但也没想到对方竟然有这么大的魄力。
    这时又有人追问道：“我们没演过戏的人，能不能也去面试个角色？”
    “这个……”
    张延露出为难的表情：“大家最好还是先把基础打牢，反正舞蹈演员和影视演员，也有不少互通之处，比如表情管理、肢体语言、还有镜头感。
    如果本身确实有这方面天赋的话，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掌握表演的基础方式方法。”
    这个回答虽然让一些人有些失望，但也符合大多数人的常识。
    而且这么多电视剧要用到的主要演员，明显比舞团的首席、领舞要多，所以一些有志于转行的当明星的人，纷纷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而经过这个插曲之后，又有几人主动上前问东问西。
    他们主要是想知道，加入圆梦能上春晚是不是真的——那些暂时不想改行的，来面试多半都是冲着春晚来的。
    对此张延还是有把握的，圆梦的歌手今年集体发专，造成的声势比先前还大，前两年春晚都请了圆梦的歌手，今年肯定还要请。
    尤其是来自呆弯的任贤奇，基本已经锁定了一个名额。
    而既然有歌手登台，让自家的舞团伴舞岂不也是顺理成章？
    当然，舞团的水平必须得过关。
    约莫五十分钟后。
    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大门口，看到后座下来的身影，正百无聊赖的姜伍立刻迎了出去，纳闷的问：“余东，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跑腿的。”
    未来的伯纳影业创始人，弯着腰从车上搬出个大号工具箱，又用嘴示意姜伍：“前座放着胶片，你跟我一起搬进去吧。”
    等两人搬着东西进到大厅里。
    张延也觉着这个余东有些眼熟，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对方好像是北电管理系的大四学生，当初也参加了圆梦的校招，表现的还不错，但最后却没有去津门签约。
    于是他开玩笑道：“怪不得你没来我们圆梦，原来是攀上了韩厂长的高枝儿。”
    “您可千万别误会。”
    余东忙放下摄像机，讪笑道：“主要是我爸妈舍不得我离开京城——没办法，在四九城土生土长，也就只能去北影厂实习了。”
    “这话我可得说给韩厂长听。”
    张延又开了句玩笑，然后问：“路费多少，我先给你报了，毕竟你这也算不得公差。”
    “不用、不用！”
    余东连忙摆手：“我们领导有交代，让我过来一切听指挥，就是不能拿您的一针一线。”
    “哈哈~”
    张延拍拍余东的肩膀，让他暂时跟姜伍一起掌镜，虽然两人都是业余的，但这也不用什么特殊手法，就把摄像机放在杆子上，镜头跟着人走就成。
    等摆好摄像机重新开始面试，已经临近九点半了。
    好在少了王露瑶绞尽脑汁的点评，接下来面试的速度也有所提高，差不多八分钟左右就能搞定一个。
    12点就已经面试了17个学生，中午休息了一个半小时，到下午5点之前，31名舞者就全部面试完毕了。
    学生们大多都是穿着常服进行表演的，但也有一些专门准备了演出服——像这样的，多半是对加入圆梦比较积极的，所以张延都让王露瑶特别标注上了。
    其中最出彩的就是李晓冉，毕竟是在东方歌舞团历练了大半年，经验比学弟学妹们要强一些，而她那一身白瓷也似的肌肤，也给舞蹈增色不少。
    王燕的表现中规中矩，论经验她是最多的，但最近心思都放在了当演员上，平时练习也没以前那么认真了，完全就是靠着老底子撑下来的。
    表现最差的是章紫怡。
    大约是过于逞强的缘故，中间甚至出现了两次严重失误，不过她的心理素质相当不错，愣是在哄笑声中完成了表演。
    等章紫怡跳完，王露瑶照本宣科的让她等通知。
    她却昂起头大声道：“不用了，我是北舞附中高一的学生，暂时还没有签约公司的意思。”
    然后她又环视了一圈，宣誓道：“等我六年后大四的时候，一定会比你们表现的更好！”
    许是被这小丫头的气势所摄，直到她带着同伴离开后，才有人大声回应：“小丫头片子，你先考上大学再说吧！”
    章紫怡走后，也没剩下几个面试的了。
    等一切结束，张延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从桌上拿起自己的大哥大，正准备联系饭馆定一桌酒席犒劳众人，顺便把那个张云枫也喊上。
    结果忽然发现大哥大底下压着两张纸条，上面别的没写，就只有一行bb机号码。
    (本章完)

 第344章 精神病

    第344章 精神病
    看到那两张纸条，王露瑶立刻冷笑道：“我还以为北舞的素质会高一些呢，没想到也是这老一套——我当初在歌舞团就是因为看不惯这个，才主动转行了的。”
    她这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张延不知道，但歌舞团在男女关系上确实比较乱，尤其是舞蹈团。
    毕竟从小就经常跟异性搂搂抱抱，平时也习惯了向别人展示自己的身体，所以培养出开放人士的比例，肯定要比普通老百姓高那么一点点。
    面对姜伍、黄智忠等人或艳羡或探究的目光，张延随手把纸条撕掉，又塞进喝了一半的矿泉水里。
    然后没事人一样道：“晚上我请客，咱们去好好搓一顿——常姐，你记得把那个什么张云枫约出来。”
    常季红连忙应了。
    张延跟饭店订好了包间，又给来帮忙的一人发了两百块钱，正在北影厂实习的余东也有份。
    余东本来还想推辞，但见人人都有，张总的态度又比较坚决，也就半推半就的收下了。
    等常季红联系上张云枫之后，张延就把车钥匙给了她，让她开着车去北舞接人，也好展示一下圆梦的诚意。
    至于他和王露瑶，则是跟几个学生一样，拦了辆出租车去饭店。
    路上张延正跟王露瑶聊舞团的事儿，忽然就接到了巩丽的电话，说是过两天要带人去津门考察八一影视基地。
    “《西楚霸王》要来内地取景，听说你们那影视城还专门设置了战争区，冼导就想过去瞧瞧。”
    “好事儿啊，我先代表影视基地欢迎冼导的大驾光临——咱们影视基地不仅有战争区，通过咱们影视基地联系武警部队充当群演，还能享受优惠待遇呢。”
    听张延极力推荐，巩丽忍不住在电话那头打趣道：“你一堂堂大老板，怎么还干上推销了？”
    “推销怎么了？我们圆梦就是津门对外宣传的一扇窗户，别说是影视基地跟我关系不浅，就算平时没什么往来，就凭它建在在津门我也得帮帮场子。”
    “呵呵~”
    巩丽一笑，岔开话题道：“不跟你扯这个了，我问你个事儿，我老同学伍玉娟那个剧本是不是你帮着修改过的？”
    “应该不能算吧。”
    张延解释道：“我主要是给她挑毛病，修改什么都是她自己来——而且我到现在也不怎么看好她这片子，主要现在文艺片除非能拿大奖，否则拍一部赔一部。”
    巩丽烦恼的叹了口气：“这样啊，怪不得她舍近求远，来找我帮着拉投资——唉，看她那样子只怕也劝不住。”
    又聊了几句，巩丽便主动挂断了电话。
    张延放下大哥大，见王露瑶眼巴巴的盯着自己，便问：“怎么了？”
    “是不是巩丽要来津门？”
    “她来不来我不知道，但银都的导演肯定是要来的——怎么，你也想找她要个签名？”
    “签名就不必了，我倒是更想亲眼看看她是怎么演戏的。”
    估计这年头的年轻女演员里，一多半都想亲眼见识见识巩丽的演技，哪怕陈虹现在已经功成名就了，一提起巩丽来都还有点应激反应呢。
    …………
    与此同时，津门圆梦公寓。
    满头大汗的盖莉莉提着把木剑上了楼，就见曹颍正在走廊尽头的窗户前吹风。
    她微微蹙眉，上前询问道：“怎么了，楼下许魏又发疯了？”
    昨天许魏喝多了情绪崩溃，在楼下大喊大叫的闹到凌晨两点多才消停。
    曹颍摇头道：“没有，他下午在卫生间自残，被韩垒大哥和解晓冬送去医院了。”
    “啊？！”
    盖莉莉吃了一惊，虽然打从她住进来，对许魏就没什么好印象，但还是连忙关心的问：“人没事吧？”
    “应该没事儿，刚割开道口子他就害怕了，挨个砸楼下的门，喊着让人赶紧通知120来救他。”
    盖莉莉：“……”
    既然没有去死的胆量，弄这一出图个什么，难道就为了让别人看笑话？
    见曹颍一副忧郁的样子，她伸手在曹颍头上揉了揉，问：“是不是吓着你了？”
    曹颍下意识想要摇头，但很快又改成了点头，其实她是想到张总马上就要回来了，所以心烦意乱的睡不着觉。
    但这事儿肯定不可能跟盖莉莉透露，所以还是让她以为自己是被吓到了吧。
    盖莉莉同情的道：“也是，你一小姑娘家家哪里见过这个，要不晚上你去我屋里睡？”
    “不用了、不用了！”
    曹颍忙推辞道：“莉莉姐，你训练一天挺累的，我就不打搅你了。”
    “什么打搅不打搅的。”
    盖莉莉随手挽了个剑，一副豪气干云的架势：“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曹颍艳羡的看着一幕，忍不住扪心自问，如果换成是自己的话，能不能像莉莉姐这样，连剧本都还没看到，就先十几天时间苦练剑术？
    大概率是不行的。
    除非是剧组已经有要求，或者出演的角色有这方面的硬性条件，否则她大概率是没这个主观能动性。
    而这也更坚定了曹颍的决心，既然天赋和毅力都不够，那自然只能靠旁门左道来弥补差距。
    如果盖莉莉知道，自己随手一剑就斩断了曹颍的‘正道’，也不知会如何做想。
    就在这时，田振蹬蹬蹬上了楼，看到站在窗口的两人，便招呼道：“陈总叫咱们都去公司开会。”
    说着，又去拍韩荭、孙玥的门。
    “估计是为了许魏的事儿。”
    盖莉莉说着，又对曹颍道：“你先下去，我简单冲个澡换一身衣服。”
    说完，就急忙钻进自己的房间开始洗漱。
    15分钟后她下楼的时候，除了腾格尔和韩垒、解晓冬之外，所有人都已经聚齐了了。
    孙玥举手道：“腾哥尔应该是去医院看许魏了。”
    “那就不等他了，咱们直接出发。”
    见孙玥上了韩荭的车，田振也示意盖莉莉和曹颍上了自己的车，然后一马当先冲在了最前面。
    韩垒不在，她就是当之无愧的大姐大。
    路上田振一边开车，一边忍不住埋怨：“这个许魏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我都说了要借钱给他，结果他还记恨当初的事，说什么也不愿意借我的钱去应急。
    我问他是谁借了钱不还，他也不肯说——他不跟我说就罢了，就连晶和陈总去问，他也死倔着不肯说！
    你们说都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哥们义气可讲的？！”
    最近这一年多，田振在公司里的风评其实好转了不少，毕竟接触的久了都知道，这姐们儿只是嘴臭脾气直，倒没什么坏心眼。
    盖莉莉见缝插针的询问道：“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身体倒没什么大碍，不过好像是得了精神病，眼下对谁都爱答不理的，偶尔又突然大喊大叫。”
    (本章完)

 第345章 善变的女人

    第345章 善变的女人
    许魏确实是出了精神问题，准确的说是得了抑郁症。
    而不出盖丽丽的预料。
    这次陈虹和王晶召集众人，就是为了下封口令，避免许魏的情况散播出去，尤其是不能让媒体知道。
    主要这年头‘精神病’是普遍受到社会歧视的，如果许魏的情况传出去，对他个人以及公司的形象，都有可能会产生负面影响。
    下完封口令之后，王晶又当着众人主动做了检讨：“其实我早就察觉到他出了问题，所以最近一直都在跟他老婆进行沟通，不过因为他老婆今年军校毕业在即，所以……
    如果我能早一点把人请到津门来，跟许魏好好沟通一下，或许事情就不会闹到这步田地了。”
    张延本来打算等回来就解决这事儿，所以提前安排王晶做了些铺垫，可谁也没想到许魏的情况突然就变得这么严重了。
    “这主要还是他自己钻了牛角尖。”
    陈虹接过话茬，一脸严肃的道：“此前我和张总也说要帮他把钱要回来，结果他东拉西扯的就是不肯说出对方是谁。”
    她实在是难以理解许魏这种人的脑回路，都已经被人坑的债台高筑了，怎么还能为了面子和哥们义气，咬死了不愿意让人帮忙呢？
    这时从医院赶过来的高风，忍不住替许魏解释道：“许魏主要是抹不开面子，当时签的投资合同都没到期呢，这都是哥们……”
    刚说到半截，他就感觉陈虹和王晶的目光刺到了自己脸上，于是忙低下头偃旗息鼓。
    陈虹又接着道：“刚刚我们已经跟许魏的妻子联系上了，她准备坐明天下午的飞机到京城，然后坐张总的车回津门。”
    顿了顿，又补充道：“张总的意思是，等许魏松了口，就把这事儿当成诈骗案来办——以后你们要是再遇到了类似的情况，又实在是抹不开面子，不妨都推到……”
    “咳！”
    王晶干咳一声打断了陈虹的话，然后接着‘诈骗案’的话题道：“你们平时就算再怎么大手大脚，也要心里有个数、有个度，不然闹到这种地步，什么面子、什么兄弟义气都成了笑话！”
    韩垒、田振立刻带头表态，然后其它人也都挨个做出了口头保证。
    陈虹因为惦记着刚才王晶打断自己的事儿，所以在得到众人的保证之后，就直接宣布了散会。
    然后领着王晶去了总经理办公室。
    “晶，你刚才那是？”
    一进门，陈虹就迫不及待的询问究竟。
    “陈总。”
    王晶解释道：“您这肯定是好心，想着以公司的名义给他们做挡箭牌，免得他们自己拉不下脸来拒绝。
    但这个圈子里不少人都推崇叛逆精神，这种事次数一多，肯定会有人嘲笑咱们公司的艺人，自己的钱怎么都要公司说了算，时间久了歌手们也会觉得没面子……”
    听了王晶的分析，陈虹再次确认了一件事，她虽然也算精明能干，但比之王晶还是稍逊一筹的。
    好在她立身的根本不是靠能力，而是靠背后的男人，张延的远见卓识也足以压制住王晶。
    “这件事确实是我想岔了。”
    陈虹承认了自己的失误，然后又道：“许魏的事情等到张总回来再说，你现在最要紧的是盯紧了《宰相刘罗锅》这个项目。
    张总对这个项目十分看重，认为拍好了会是下一个《新游龙戏凤》，至少也不会比《戏说乾隆》差。”
    潘洪叶、张国君前两天就到了津门，正在跟王晶商量合作拍摄的事儿。
    王晶对此信心满满：“这您可以放心，咱们要的分成虽然高了些，但其它的条件也就咱们圆梦能提供，我相信他们最后肯定还是会选择跟咱们合作的。”
    …………
    另一边。
    张延虽然惦念着许魏的事情，但还是尽量塌下心来跟张云枫谈了谈。
    稍稍有些出乎张延意料的是，张云枫最在意的不是待遇问题，而是在编舞上有没有绝对的话语权。
    如果是成熟的舞团，这事儿谁都不敢轻易许诺。
    但圆梦舞团这不是还在起步阶段吗，就算不成功也可以再调整，反正舞蹈暂时只是辅助，歌手才是灵魂。
    所以张延直接给他挂了个‘编导总监’的衔儿，比张为宁的‘艺术总监’要低一点儿，名义上和王露瑶这个舞蹈团团长平级。
    待遇就仿照东方歌舞团的资深编导，算上演出补贴还要稍微高出一些。
    而在得到张延的正式承诺之后，张云枫也答应毕业后正式加入圆梦。
    一顿饭就此吃的宾主尽欢。
    因为王露瑶和常季红还要留在京城，处理这次招聘的后续事宜，所以当晚王露瑶痴缠了张延很久。
    甚至还仿照今天的面试流程，跳了一支无遮无拦的大腿舞。
    但这么多年不练了，难免有些力不从心，就说这侧开一字马，北舞的学生基本都能保证180度甚至是更大的幅度。
    到王露瑶这里最多也就一百六——熊大也增加了一定难度。
    还是张延上去搭弓引箭的扶了一把，才让她成功保持住了朝天一字马的造型。
    结果到第二天早上，王露瑶就觉得大胯酸疼酸疼的，去医院一查说是肌肉拉伤，算是比较轻微的症状，不过也需要养上一段时间才能好。
    好在她和常季红的助理中午就赶到了京城，不然单凭常季红一个人，又要东奔西跑又要照顾伤员，可就分身乏术了。
    看到助理来了。
    张延就拍拍她的胳膊道：“我得去接许魏的老婆了——这几天你就在宾馆好好养着，别再逞强了。”
    王露瑶噘嘴道：“我不是看你喜欢那个姿势，所以才想试一试的嘛——再说我也没想到要坚持那么久。”
    张延瞪了她一眼，这话什么意思？看不起谁呢？
    他提起床头柜上的大哥大，转身就准备离开。
    结果王露瑶突然又来了句：“你要是真喜欢，我以后也可以给你安排个两个不勉强的。”
    嗯？！
    张延愕然转头，王露瑶却也不闪不避，就那么淡然的与他四目相对。
    对视片刻后，张延忍不住在心里暗暗感慨，女人果是善变的，去年下半年的时候王露瑶可还是个小醋坛子，甚至比陈虹更着紧自己。
    但自从经历了和周滔大被同眠事件后，她的想法似乎就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现在甚至都打算给自己拉皮条了。
    至于这种变化到底是好是坏，那就只能说是见仁见智了。
    张延最后甩了甩手，半是真心的道：“别胡思乱想了，先好好躺下养你的伤吧。”
    (本章完)

 第346章 返回津门

    第346章 返回津门
    回津门的路上。
    许魏的妻子袁凤一直很沉默。
    直到张延说要报警，将这件事情定性为诈骗案，她这才开口询问：“这能成吗？虽然我也不是很清楚具体情况，但他那些钱怕是有一多半，都是以投资的名义放出去的……”
    “特事特办嘛！”
    张延对此还是有信心的，他在津门经营了这么久，要是连个诈骗罪都搞不定，那岂不是白混了？
    袁凤闻言叹了口气，苦笑道：“要是他能早一点请张总您帮忙，事情也不至于发展到这一步。”
    那可未必。
    虽然张延有把握搞定这事，但要不是许魏都闹到自杀、抑郁症的地步，他估计也不会出这么大的力气。
    趁着袁凤开了口，张延询问道：“这次来津门，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把他带回我们老家照顾。”
    袁凤毫不犹豫的道：“他既然是我男人，我就肯定不会丢下他不管！”
    “这个么……”
    张延想了想，又问：“你在军校学的是什么专业？”
    袁凤愣了一下，不明白张总突然问这个做什么，这和眼下的事情有任何关系吗？
    不过她还是如实答道：“我学的后勤管理。”
    “噢。”
    张延点点头，然后就没下文了。
    袁凤虽然有些奇怪，但她本来也没说话的心情，倒也乐得保持沉默。
    等到了津门之后，张延先跟陈虹联系了一下，确认许魏是在医科大学总院，就直接载着袁凤找了过去。
    当看到病床上一脸呆滞颓唐的许魏，袁凤的眼眶立刻就红了。
    她快步上前唤了许魏一声，见许魏没什么反应，又往前凑了凑，坐到了许魏身边。
    这下许魏终于把视线转了过来，当看到妻子的那一刻，他先是有些恍惚和难以置信，继而是羞愧难当的往后退缩。
    袁凤见状一把抱了上去，说什么也不肯撒手。
    张延见状，就招呼着陈虹、王晶退了出去，结果刚把门带上，里面就传出许魏嚎啕大哭的动静。
    三人都忍不住暗暗摇头。
    之前不是没人提醒过许魏，也不是没人想要帮忙，许魏之所以走到这一步，完全就是自己作的。
    不过在楼梯间开了个小会之后，三人的意见倒是比较统一，那就是不能放弃许魏，至少不能现在就放弃他。
    虽然这是他自己作的，就算是直接放弃应该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但如果能在这时候拉他一把，却肯定会提升公司内部的向心力。
    张延准备动用关系把这件事定义为诈骗，也正是出于这种考量。
    而既然都已经下了这么大力气，那肯定得演戏演全套。
    “我的意思是，最好能把他们夫妻俩留在津门，这边治疗条件也更好一些，也更能体现咱们公司对旗下艺人的关怀。”
    “可袁凤马上就要军校毕业了……”
    “这个不用担心。”
    张延道：“八一影视基地不也有许多军职人员吗？咱们大可以通过八一厂的关系，提前把她的关系调过来，先实习后入职。
    至于对许魏本身的安排，还要先听听专家怎么说，然后再做决定。”
    王晶对此毫无异议，她本来就是那种家长式的经纪人，更愿意待在一个有人情味儿的‘大家庭’里。
    陈虹其实觉得没必要下这么力气，反正现在圆梦如日中天，内部也不缺什么向心力。
    但既然张延和王晶都这么说了，她自然不会跳出来唱反调。
    三人商量的差不多了，准备回病房看看情况的时候，发现李嵩强、腾哥尔、高风、孙玥正守在门口。
    “你们这是？”
    “张总、陈总、姐。”
    四人连忙打招呼，然后腾哥尔把手里的黑塑料袋展示给张延：“小许在我们那饭店里投了20万，我们早就想退给他，可他说什么也不收，还跟我们动了手……现在他老婆来了，我们打算直接退给他老婆。”
    这些歌手们性格各异，但在钱上面大多都比较仗义，可惜就是有时候仗义过了头。
    腾哥尔说着，把塑料袋递过来道：“要不张总您帮我们转交吧，我们就……”
    “你们直接把钱给她吧。”
    张延没有去接，而是转头对王晶道：“晶，这边先交给你和松强了，明天一早我和陈总再过来。”
    众人忙簇拥着两人往外走。
    张延看陈虹有些疲惫的样子，就让她把虎头奔暂时留在了医院。
    路上陈虹揉着眉心无奈道：“开个公司是真麻烦，现在新人还没进来呢，等以后人多了怕是更不好管了。”
    张延边开车边道：“拍戏的和跳舞的，应该都比搞音乐的好管，不过咱们也确实需要充实一下管理层了——我准备给常季红和老六都提一提，让他们分担更多的工作。”
    “常季红好说。”
    陈虹提醒道：“老六最好别直接管钱，他这人别的还好，就是有时候爱贪小便宜。”
    两人一路聊着公司里的事情回到小洋楼，刚下车就听到边牧在门口叫唤。
    “已经从笼子里放出来了？”
    “咱爸挺喜欢它们的，这两天也差不多喂熟了。”
    两人手挽着手往里走，一开门就有只边牧想往外跑，被张延抬腿拨了回去，便拜年似的举着前爪在那里呜呜叫。
    这时张兴国也迎了出来，看到儿子儿媳，立刻招呼道：“你们吃饭了没？你妈说你晚上要回来，特意炖了你最爱喝的汤，一直都在高压锅里温着呢。”
    “还真没顾上吃饭。”
    张延笑道：“看来我今儿是有口福了。”
    说着，看向旁边的陈虹。
    陈虹也笑道：“我也正惦记着咱妈的手艺呢。”
    自从定了婚期，她就主动改了称呼，把老两口哄的那叫一个笑口常开。
    等两人跟着张兴国进了门，孙晓红已经盛好了汤，用托盘从厨房端了出来，边走边道：“赶紧趁热尝尝，我打量着这鸡跟咱们老家的品种不太一样，你看看还是那个味儿不。”
    “兹是您做的，那都……”
    张延正要哄母亲开心，陈虹忽然变了脸色，松开张延的胳膊捂着嘴就冲了出去。
    张延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陈虹冲出门，才后知后觉的追了出去。
    到外面就见陈虹正扶着墙，冲着坛里呕吐，两只边牧见状都蹦蹦跳跳的往前凑。
    张延忙抄起门口的笤帚把它们赶开，一边轻拍陈虹的后背，一边询问道：“你没事吧？这怎么突然就吐起来了？”
    陈虹摇摇头，顾不上说话，又继续干呕起来。
    这时孙晓红和张兴国也跟了出来，看儿媳妇这样，老两口对视一眼，询问道：“会不会是有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自从年后两人就再没有采取过措施，陈虹会怀上再正常不过了。
    张延立刻扯着陈虹的手臂道：“要不咱们去医院检查一下？”
    后面张兴国、孙晓红也都积极的很。
    陈虹却不同意，这么兴师动众万一搞错了多尴尬，反正明天还要去医院探视许魏，不如到时候再顺便检查一下。
    等陈虹吐完了回到屋里，老两口的兴奋劲儿稍稍减弱，就又开始发起愁来。
    如果真是孕吐的话，那孩子应该有一个半月了，那到7月18号就是四个月大，可千万别影响了婚礼。
    张延摊手道：“婚礼问题不大，就是去欧洲度蜜月的事八成要黄了。”
    (本章完)

 第347章 印象

    第347章 印象
    转过天一早。
    张延好说歹说才劝住父母，没让他们跟去医院做检查如果是虚惊一场，这么兴师动眾的反而让陈虹尷尬。
    到了医院之后，两人按捺住心头的焦躁急迫，先陪著许魏夫妇接受了相关专家的详细检查。
    专家认为许魏的抑鬱症状况属於中等，鑑於他有著明显自卑和渴望认同的情绪，在服用药物的同时保持適度的社交和工作，更有利於病情恢復。
    至於袁凤一开始想的安静独处，其实並不適合许魏现在的情况，因为在没有其它事务分散注意力的情况下，许魏反而更容易胡思乱想。
    在了解这一情况之后，张延就没再犹豫，直接找袁凤提出了托关係，把她分配到八一电影厂，然后进入影视基地工作的想法。
    “许魏也可以在影视基地兼职，比如给孩子们弹琴唱歌什么的，相信这样会更有利於他的病情9&amp;#039;
    见公司老板如此为许魏著想，甚至连自己的工作都给安排好了，原本还有些小情绪的袁凤顿觉愧疚不已，如果不是张延手疾眼快扶住了她，差点当场给张延跪下道谢。
    把剩余的事情交给李嵩强处理，张延这才带著惴惴不安的陈虹，转到了妇產科进行检查。
    结果毫无意外，陈虹已经怀孕七周了，屈指一算，应该是在北影搞校招的时候怀上的。
    看著打从出了b超室，就不自觉挺著肚子撑起了腰的陈虹，张延摸了摸她的小腹，笑道：“这孩子既然是在北影怀上的，以后说不定能继承你的演戏天分呢。”
    “那要看他怎么选。”
    陈虹认真道：“如果他对继承家业更感兴趣的话，也没必要去做什么演员。”
    她自己对演员这一行当然是充满热爱的，但现在张家的產业蒸蒸日上，再让她的孩子去当演员，她就有些不乐意了。
    如果自己生的是男孩，当然是要继承家业！
    如果是个女孩—
    呸呸呸~
    肯定是男孩！
    自觉家里有“皇位』要继承的陈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重男轻女。
    带著诊断证明回到家里，陈虹立刻就化身成了保护动物，本来对雇保姆充满偏见的张兴国，甚至主动让张延找了个有经验的月嫂。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虽然现在距离坐月子还有大半年，但儿子这不是有钱吗，有钱任性怎么啦？
    而孙晓红更是拍板做主，让陈虹暂时搬到了楼下，一来方便她和月嫂就近照顾，二来也免得张延晚上睡觉不老实，不小心动了胎气。
    “妈，您这就不客观了。”
    张延无语道：“我从到大睡觉最老实了，倒是芳芳总喜欢踢被子。”
    “对了，还有你妹妹！”
    孙晓红一拍脑门，忙给自家闺女打电话分享喜讯去了。
    张延无奈的冲陈虹摊了摊手。
    陈虹掩嘴直笑，看看公公婆婆都没注意这边，伸手在张延脐下三寸捋了捋，悄声问：“要不要把露瑶喊回来？”
    “別了吧。”
    张延毫不犹豫的拒绝：“她还有正事要忙呢，再说你这刚有了身孕，我——·我也没那么急色吧？”
    陈虹脸上的笑意愈浓，吐出俩字：“难说。”
    虽然陈虹自觉身体没什么大碍，但打从这天起，张延还是自觉地承担起了公司的大事小情。
    当然他的精力主要还是放在大事上。
    比如《一地鸡毛》的开机筹备—本来早就该开机了，但张国利这不是接了一堆gg代言吗，在进组之前他想先把gg拍完，也要专心致志的拍戏。
    比如《宰相刘罗锅》、《三不管》、《甘十九妹》的合作事项。
    还有《国家宝藏》、《男生女生向前冲》、《摇摆桥》，以及《我为歌狂》第三季的筹备。
    这次的《我为歌狂》第三季，张延不准备再抓总了，他也实在是忙不过来，所以只会给节目组出出主意、挑挑刺儿。
    而津门台也正好可以藉此机会，尝试挖掘一下这方面的人才。
    连著三天忙的不可开交，不过为了让陈虹安心，他还是坚持准点下班，把工作带回家里处理。
    却说这天下午。
    张延正跟王晶討论《宰相刘罗锅》协商进度，以及《三不管》的选角问题，就见曹潁敲门走了进来。
    “你来的正好。”
    张延翻翻刚才记录的东西，对曹颖道：“《摇摆桥》已经选出了合適的队伍，下个星期准备要尝试一下，你最好能提前赶过去適应適应。“
    “去济南吗？”
    曹潁心中一紧，忙对张延道：“张总，我有些事情想跟您商量一下！”
    王晶闻言，合上工作记录本，起身道：“张总，那我就按照咱们商量好的，去跟张国君、潘洪叶谈，我估计这次应该差不多就能敲定下来了。“
    “嗯。”
    张延点头：“《三不管》那边虽然是交给咱们选角，但还是要充分尊重编导部的意见。”
    “您放心，我有分寸的。”
    王晶微微一躬身，然后绕过曹颖出了办公室。
    在她离开之后，曹潁先是鬆了一口气，但想到自己这次来的目的，心很快又提了起来。
    她低著头抬眼看了看张延，见张延也正在盯著自己看，嚇的又忙移开视线，但又觉得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了，就不该再这么怯懦犹豫。
    於是她咬著下唇颤声道：“张总，我、我想好了，我、我还是想要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张延嘆了口气，反问：“那你知道陈总为什么这几天没来公司吗？”
    “呃，不是说累著了，要休息几天吗？”
    “她怀孕了。”
    只这四个字，就让曹颖的大脑短路了十几秒。
    等她终於反应过来，立刻像是受惊小鹿一样，弯腰鞠躬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是这样，我、我也——对不起、对不起。“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对不起』什么，但就是觉得特別尷尬，如果不道歉的话，就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行了。”
    张延摆摆手道：“回去好好准备吧，去了山东好好表现，只要做出的足够出彩，也一样会有证明自己的机会。”
    曹颖这才如蒙大赦一般，飞也似的逃出了办公室。
    看著她消失在门外的背影，张延倒是没太多遗憾，更多的是守住了底线的轻鬆感。
    可惜这事儿没法跟陈虹说，不然应该能挽回不少印象分』。
    小洋楼。
    陈虹在院子里来迴转了二十几圈，看到笼子里的水见底了，就想著用塑料盆盛一些，隔著柵栏倒进去。
    结果刚拧开水龙头，月嫂就冲了出来，抢过塑料盆道：“您可不能干这个活儿，真要是动了胎气，我哪里担待的起。“
    陈虹倒也没跟她爭辩，只是摸著自己的小腹道：“我感觉自己现在像是个废人。
    “哪啊，您这是享福呢！当年我怀孩子的时候，公婆可没这么拿我当一回事！”
    看著月嫂碎碎念著，给狗笼子里添满了水，陈虹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坐到床上，她下意识看向了头顶的天板，三五天她相信张延能坚持的住，但时间长了总这么素著——
    不过这倒也是个好机会，趁著现在有这金身护体，就不用担心陶葒告黑状了。
    想到这里，她拿起手机拨通了常季红的电话。

 第348章 如果没有她

    第348章 如果没有她
    “陶葒姐，那我先回宿舍了。”
    中戏宿舍三楼楼梯口，李兵兵挥手跟陶道了別，走出十几步远，回头看看確认陶已经去了四楼，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自从答应要去《一地鸡毛》剧组客串之后，她再面对陶时心里总是乱糟糟的，羞愧、志芯、
    排斤·.—·
    这让她只能给自己戴上一层厚厚的面具，几次下来感觉演技水平都提高了。
    不过事情终究是瞒不住的。
    到时候自己该怎么面对陶学姐呢？
    要知道她可是在自己遇到困难时，毫不犹豫的伸出了援手，是李家名副其实的恩人，自己於情於理都不该背叛她。
    可现在让李兵兵放弃陈虹给的诱惑，她也是说什么都不愿意的。
    这种矛盾的心情，让李兵兵每天都处在焦虑当中。
    她有气无力的推开宿舍的门，正在阳台上收拾衣服的刘涛回头扫了一眼，提醒道：“刚才文有人给你送了东西过来，就在你被子后面放著呢。”
    这个又字让李兵兵一下子警惕起来。
    从被子里侧的夹角翻出个大塑胶袋，她对刘涛道了声谢，就专门找了个没人看地方开箱。
    结果里面是两台汉显的bb机。
    虽然最近一年多bb机大降价，但这种汉显的还是要2000起步。
    能送得起这东西，而且一出手就是两台的，在李兵兵认识的人里也就只有陈虹了。
    於是她忙抱著盒子跑到校外，找了个电话亭给陈虹拨了回去。
    “陈总，那两台呼机”
    “我让人送过去的。”
    陈虹直接承认下来，然后又道：“你和你你妹妹一人一台，省得我想联繫你们也联繫不上。”
    李兵兵看看被自己放在脚边的两台机器，心里头沉甸甸的，想要拒绝的话根本说不出口一一毕竟她先前拿的那个lv包包，可比这两个bb机加起来还要贵。
    最后，她只能著话筒说了声“谢谢”。
    “不用这么客气。”
    陈虹道：“送东西是顺便的，其实我有些事情想要跟你商量。”
    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李兵兵暗暗提高了警惕，嘴里却乖顺道：“您说，能帮忙的我一定帮！”
    “是这么回事，我不是准备让你妹妹做剧务吗？她又没学过这个，进了组要是什么都不会也不合適，所以我想让她先来津门，跟著我拍几条gg，也好提前熟悉一下状况。”
    陈虹眼下虽然成了保护动物，但之前接拍的gg可没办法推掉，只能定时定点的慢慢拍。
    “这—”
    “放心，我肯定亏待不了她。”
    “陈总，我、我能不能先问问我妹妹的意思？”
    “当然可以，你顺便把呼机给她悄过去，我让人提前交一年的服务费，你们可以放心用。”
    等掛断电话。
    李兵兵的眉头就皱紧了，她本来以为陈总是对自已有所图，而且大概率和陶学姐有关，让妹妹进组不过是捎带脚罢了。
    可现在陈总却要让妹妹先去『適应適应难道自己之前猜错了？
    李兵兵百思不得其解，但这件事肯定要跟妹妹商量，所以她离开电话亭之后就直奔联合大学。
    平时她都是坐公交的，但拿著两台总价值超过4000元的bb机，总感觉公交车上危机四伏，所以这次忍痛打了辆出租。
    到了联合大学，李兵兵一路打听著找到了操场上。
    李鱈正跟同学打羽毛球呢，看到姐姐来了，她连忙把球拍交给同学，小跑著迎上去问：“姐，你怎么不声不响就跑来了？”
    平常都是李鱈去中戏比较多，毕竟中戏附近更容易接到好的兼职。
    “喏。”
    李兵兵把其中一个盒子递给妹妹，然后又问：“您猜猜是谁给的？”
    李鱈拿过来一瞧，见是摩托罗拉的汉显bb机，立刻脱口道：“不会又是陈总送的吧？”
    见姐姐点头，她有些紧张的追问：“姐，她这回跟你说什么了？”
    “这次不是冲我。”
    李兵兵微微摇头：“她说怕你去了剧组不知道该干什么，所以想让你先跟著拍几条gg，熟悉一下状况。”
    “这—”
    作为未来禾颂传媒的掌舱人，李鱈自然不是蠢人，立刻就意识到了这事不太寻常。
    但她一时也想不出陈虹的用意，又不想让姐姐担心，於是笑道：“这是好事儿啊，我正好先去给咱们探探底，看陈总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也省得你整天提心弔胆的。”
    “问题是这事透著古怪。”
    李兵兵可笑不出来，她皱著眉头沉声道：“你和她没怎么打过交道，而且也不是这一行的人，她突然点名让你去，我总觉得—”
    “瞎～”
    李鱈装作不以为然的样子，玩笑道：“她一全国闻名的大明星，还是老板娘，能图我什么？总不能是要把咱们姐俩生吞活剥了吧？”
    李兵兵无奈摇头：“这个圈子太乱了，我也猜不出她想干什么，总之你要是想去的话，千万事事小心，別碰不知根底的东西。”
    “你是说—”
    从姐姐意味深长的目光中，意识到了这话隱含的意思，李鱈嚇了一跳，忙道：“姐，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碰那种东西？！”
    “你以为那些人就都是自愿碰的？”
    李兵兵板著脸继续嚇唬妹妹，虽然她並不觉得陈虹会这么做，但让妹妹知道敬畏、知道害怕，总比她稀里糊涂著了道要强。
    李鱈再三保证自己会小心谨慎，然后才问：“姐，晚上你在我们学校食堂吃唄。”
    “不用了，我来的匆忙，也没跟宿舍里交代，太晚回去不合適。”
    说著，她就准备离开。
    “等一下。”
    李鱈忙喊住她道：“姐，先把你呼机號给我啊。”
    说著，她直接拆开自己的盒子，发现里面果然有一张写著呼机號的卡片。
    李兵兵也拆开了自己的，两人看完卡片，看bb机，看完b机又去看外壳和说明书，感觉怎么也看不够。
    最后还是李鱈先反应过来，对姐姐交代道：“姐，你等我去找支笔来，咱们互相抄一下號码。”
    说著，她转身跑向熟悉的同学，挨个询问谁带了笔在身上。
    远远的，李兵兵就听到：
    “呀，bb机？还是汉显的？！”
    “李鱈，你这哪来的？”
    “那是你姐姐吧，她手上·你们一人买了一台？”
    “都能买得起汉显的bb机，你们怎么还要去打零工？
    “真是你们自己买的吗？”
    这其中有惊嘆、有羡慕、有疑惑、也有一些掩饰不住的恶意。
    李兵兵正担心妹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听李鱈爽快的笑道：“就是因为打零工才有钱买啊-其实我姐姐一早就相中了，平时省吃俭用就是为了买这个。
    你们想啊，我姐姐可是学表演的，以后跑剧组肯定得有个联繫方式，不然人家想找你演女主角都找不找你。”
    听到妹妹这游刃有余的解释，李兵兵才暗暗鬆了一口气，然后就有些羡慕李鱈。
    如果没有知根知底的陶在中戏，她也可以用这种话塘塞过去，然后堂而皇之的拿出名牌包包和bb机，享受同学们艷羡的目光。
    可惜.
    虽然还不至於升米恩斗米仇，但李兵兵还是忍不住冒出一个念头：要是没有陶学姐就好了。

 第349章 李鱈抵津

    第349章 李鱈抵津
    两天后。
    张延一脸担心的陪著陈虹往外走，后面是同样忧心忡忡的张兴国夫妇。
    到了门外，张延一边拉开车门一边道：“今儿太阳这么大，你可千万別逞强。”
    “我知道的，但这个gg就得是阳光灿烂的时候才能拍好。”
    陈虹说著，又回过头对老两口道：“爸、妈，你们放心，我肯定会照顾好自己的，不过这些gg真的不能再拖了，不然咱们就得赔一大笔钱给人家。”
    张兴国夫妇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反覆交代儿子要照顾好陈虹。
    其实张延根本就没办法长期待在gg剧组，他今天还有一堆事要忙呢，不过为了宽老两口的心，他还是再三做出了保证。
    好容易应付完父母，张延正要上车呢，提前放到扶手箱的大哥大就突然响了。
    接起来一听，原来是巩丽打来的电话，说是《西楚霸王》的导演已经到京城，预计明天去津门考察影视基地。
    这是早就说好了的，张延自是一口应下，然后又提前说明道：“龙五和刘德樺说是今天下午到津门，明天要是撞在一块儿，我可能没办法全程陪同你们。”
    龙五的事情终於忙完了，主动打电话联繫张延说要来津门看看。
    刘德樺虽然已经跟张延见过两面了，但还是决定跟他一起过来瞧瞧。
    “没事儿，我们主要是来看场地的，又不是来吃大户的。”
    “哈哈，那明天晚上是一起安排，还是分开……”
    “一起吧，都是从港岛过来的，又没什么好避讳的。”
    “成，那明晚我看著安排。”
    掛断电话。
    张延对陈虹解释道：“是巩丽，她明天陪导演一起过来勘景。”
    “谁？！”
    陈虹还没怎么，张兴国的嗓音就抬高了八度，见儿子儿媳和老婆都看向自己，他老脸一红，訕訕道：“我挺喜欢她演的《红高粱》，能不能让她给我签个名？”
    “那肯定行啊，你想合影都成！”
    张延说著，又补了句：“只要我妈同意，哈哈~”
    说完，便急忙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陈虹通过后视镜，看著婆婆数落公公，抚摸著肚皮感嘆道：“我现在算是明白什么叫母凭子贵了。”
    “什么意思？”
    张延愣了一下，才明白是什么意思。
    当初在家里张兴国的地位是说一不二，但这几年隨著自己越来越有出息，母亲也越来越有底气，老两口显得就平等多了。
    不过他还是嘴硬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们家可是祖传的宠闺女，芳芳那么皮，小时候都没怎么挨过打。”
    陈虹笑笑没说话，而是指示道：“一会儿路口往左转。”
    “左转？”
    张延纳闷：“咱们不是去影视基地吗，你那助理也说好了在那边匯合？”
    “去之前先跟我接个人。”
    “噢~”
    张延也没多问，直到在某个旅馆楼下，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才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这不是李鱈吗，她怎么会在津门？”
    “当然是来打工的。”
    陈虹降下车窗，一边冲李鱈招手，一边淡然道：“上次听你说她们打工的环境，我就觉得还不如让她们在咱们公司打打零工呢，所以这次拍gg我就把她喊了来。”
    这……
    倒也说得过去。
    就是让大学生请假来打工，好像有点捨本逐末。
    “我又不急著让她们还钱，等以后毕业了再说唄。”
    张延嘴里嘟囔著，等李鱈有些拘谨的上了车，立刻换上一副笑容道：“正好我还发愁呢，你陈虹姐怀孕了，你到了剧组可要多注意她一点。”
    “啊？！”
    李鱈没想到一见面就听到了这样的消息，想到陶葒学姐，她心里多少有点不自在。
    但毕竟和陶葒接触的少，所以很快就把那股子不自在压了下去，满脸堆笑道：“陈总，真是恭喜你了！”
    正常来说，这年头未婚先孕不是什么好事儿，但人家都订了婚期了，也轮不到別人说三道四。
    “呵呵~”
    陈虹通过后视镜，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李鱈，笑道：“这对你来说也是好事儿，我现在熬不了夜、加不了班，你这日结的活儿也就能多干几天。”
    “嘻嘻~”
    李鱈露出欢喜的笑容，心下却在琢磨陈虹究竟有什么企图，她把自己喊来拍gg，是不是和怀孕有关係。
    一路閒话家常。
    到了八一影视基地门口，虽然还没有正式开放的时间，但外面已经有不少游客在等著了。
    这其中大多都是和李鱈一样，从京城赶过来的客人——经过这一个多月的口碑发酵，八一影视基地一日游，已经成了京城旅社最热门的项目。
    虽然目前影视基地里还没多少人，但张延还是亲自护送著陈虹进到了里面。
    陈虹一边往里走，一边给李鱈介绍道：“这里面很多项目都是咱们张总亲自设计的，比如这个不倒翁姑娘，虽然简单，但却让游客耳目一新。
    还有那边的升堂断案，游客可以扮演断案的官员，也可以扮演古代的讼师——往西走是影视基地最热闹的项目，扮成八路军打鬼子……”
    李鱈一路走一路听，看著那些正在准备营业的项目，颇有种刘姥姥逛大观园的感觉——她本来对张延就带著『滤镜』，这一来更是对其钦服不已。
    这么多新鲜玩意儿，也真亏张总能想得出来！
    这时她忽然看到了停在岸边的游船，当即眼前一亮，脱口道：“这个我知道，是新游龙戏凤里的经典剧情！”
    说著，又忍不住道：“其实我一直觉得要是张总您来演正德，跟陈总肯定会更搭配！”
    这是她和李兵兵的一致看法。
    “哈哈，我可不擅长演戏。”
    张延哈哈一笑，指著那码头道：“你们要拍的gg，有一幕就是在这岸边拍的，不过今天应该是在明清风情街取景。”
    本来是要在船上拍的，但现在陈虹有孕在身，为了稳妥起见就改在了栈桥上。
    带著依依不捨的李鱈离开池塘边，又走了一段路，就到了当初拍摄《新游龙戏凤》外景的地方。
    诚捷、李淳波、陈虹的助理，还有其它工作人员都已经到齐了。
    张延抢前几步道了『辛苦』，然后就问诚捷：“怎么样，陈虹的事都交代过了吧？”
    “您放心，我和老李挨个叮嘱的，保证不会出半点意外。”
    张延点点头，又跟助理交代了几句，就准备去影视基地对面的圆梦大厦，同曹芳【张亚冬老婆】一起检查刚刚布置好的定製家具。
    “亲爱的。”
    这时陈虹喊住了他，道：“中午我想去换换口味，你记得在东方之都海鲜城定个包间，然后再让人把我的车送过来。”
    “那边有点远吧？”
    张延微微皱眉：“要不我中午来接你，咱们一起……”
    “不用，你忙你的，我带小林【助理】和李鱈去就行。”
    听陈虹说的坚决，张延也不好拦著，毕竟听说孕妇的脾气都比较大，必须得顺毛捋才行。
    於是他先联繫了海鲜城，然后又给公司打电话，让王忠旗派人把虎头奔开过来。
    等把一起安排妥当之后，他才去了对面的圆梦大厦，在曹芳的陪同下进行了最后的验收，並定在6月6號正式乔迁剪彩。
    (本章完)

 第350章 再见龙五

    第350章 再见龙五
    【写曹潁剧情卡住了otz，乾脆修改上一章末尾，改成没在大厦里遇到她。】
    这日午后。
    刚刚在八达岭长城拍摄完mv的刘德樺，匆匆赶回崑崙饭店，上了龙五租来的奔驰，边擦汗边道歉：“对不起啊龙生，拍摄时出了一点小意外，所以……”
    “没什么，时间刚刚好。”
    龙五一脸憔悴的揉著眉心道：“我也是刚下楼没多久——你那首《中国人》的录音带我听了，还不错，內地这边应该会很喜欢。”
    刘德樺忙谦虚道：“您谬讚了，赶鸭子上架临时找人写的，我本来还担心不够出彩，既然龙生您这么说，那肯定是ok啦。”
    说完，见龙五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忍不住试探的问：“龙生，你要办的事情不太顺利吗？”
    “也不是不顺利。”
    龙五睁开眼睛瞟了他一眼，道：“永胜在港岛还算个字號，但在京城的大人物眼里，怕是还没有你这四大天王有分量。”
    刘德樺连忙再次自谦，心下却暗道活该，虽然永胜在港岛算是比较守规矩的，很少会直接拿枪逼人拍戏。
    但龙五平素也是张牙舞爪惯了的，眼见他在京城碰了钉子，再对比自己这次抵京受到的各种吹捧，刘德樺心下暗爽不已。
    “樺仔。”
    这时龙五忽然问道：“你说我在京城投资一家酒吧怎么样？到时候可以从港岛拉人来暖场，顺便也结交一些人脉资源。”
    刘德樺当然明白这个『暖场』，除了字面意思之外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不过他还是立刻捧哏道：“当然好啦，97在即，好多人想北上捞金都找不到门路，龙生你愿意给大家铺路，我肯定是举双手支持的。”
    两人一路閒聊，车子很快驶出了京城。
    到了与津门交界的地方，后面忽然有几辆警车追了上来。
    听到司机下意识的提醒，龙五不自觉有些紧张，刘德樺本来不紧张，可看龙五紧张自己也开始紧张了。
    好在只是虚惊一场，那些警车依次超过奔驰，朝著津门疾驰而去。
    见所有人都是鬆了一口气的样子，龙五自嘲的笑道：“特码的，在港岛我看到条子都没这么紧张过。”
    其实也不怪他会疑神疑鬼，上个月横行港岛的疯狗陈智明刚刚栽在了內地，他这个始作俑者自然担心会有人照葫芦画瓢。
    “不一样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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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德樺替他挽尊道：“內地很多规矩跟港岛不一样，而且处罚的也比较重。”
    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听说张生在津门很有能量的，有他在应该不用担心会遇到麻烦。”
    “是吗？”
    龙五顿时来了兴趣，询问道：“这话你是听谁说的？”
    “是京城电影厂的厂长韩先生，我前两天不是跟您说过吗，《天与地》的內地发行，我准备交给韩厂长来运作，相应的，我也要出演內地版的金庸剧。”
    “金庸剧，是哪一部？”
    “暂定是《书剑恩仇录》，毕竟我现在这个年纪，再演年轻人也有些勉强了，还是陈家洛更適合一些——韩厂长打算都用实景拍摄，爭取拍出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那种氛围。”
    说到全实景拍摄，刘德樺隱隱露出嚮往的神色。
    港岛的武侠剧除了少数精品之外，大多在服化道和背景上都是能省则省，很多布景一看就是在棚里拍的。
    而在这方面內地就要好多了，毕竟大好河山有的是景致。
    龙五点点头，又道：“说说张生的情况。”
    “听说他最初是通过写小说起家，然后……”
    听刘德樺娓娓道来，龙五对张延的重视程度也直线飆升。
    本来他以为张延是因为沾了林局长的光，才能在內地娱乐圈闯出诺大的名堂，直到听完张延起家的过程，才惊觉对方竟然是白手起家，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今天的。
    这让龙五多少有些后悔。
    当初他处理疯狗陈智明的时候，更多的是想向张延展示实力，再加上时间紧迫，所以活儿做的就有点糙。
    但现在看来，当初自己明显是低估了这位张总。
    看来需要找个机会再弥补一下……
    下午一点半。
    奔驰稳稳驶入了圆梦所在的大院，龙五正准备下车呢，司机就提醒道：“大哥，是路上遇到的警车。”
    龙五这才发现路上遇到的其中一辆警车，正停在西墙下的车棚里。
    他微微皱眉，开始犹豫要不要下车。
    恰在这时，总经理办公室的门一开，张延亲自將三名警察送了出来，满脸热情的说著什么。
    龙五心中一动，示意刘德樺打开了他那一侧的车门，然后毫不避讳的撑著刘德樺的大腿，探著头侧耳倾听。
    “哈哈，您太客气了。”
    就听为首的警察爽朗笑道：“要不是因为张总您一再替我们发声，我们这几年也拿不到那么多新装备和补贴。”
    张延则回道：“我向来认为警察应该是城市的一张名片，只有警务建设走在前面，才能起到保平安、促发展的效果。”
    听起来似乎是在寒暄？
    龙五心下稍安，不过还是等那几个警察发动警车往外走，这才推门从奔驰上下来。
    此时张延也已经来到了近前，伸出手寒暄道：“龙老板，刚刚未能远迎，还请见谅啊。”
    龙五与他用力的握了握，笑道：“我也看到张生在招待客人，所以才没急著下车——刚才那是？”
    “那是经开区公安局的副局长。”
    张延隨口解释道：“我们公司有个艺人被骗的倾家荡產还得了抑鬱症，所以……刚刚几个诈骗犯都已经被带回津门了，只可惜钱已经被挥霍了大半。”
    “是吗。”
    龙五回头看了眼刚刚驶出大院的警车，又半是感慨半是试探的问：“我看那位副局长似乎很尊重张生啊。”
    “呵呵，警民一家嘛。”
    张延不太想跟一个社团份子探討这个问题，於是侧身道：“龙老板、刘先生，咱们进屋再聊。”
    龙五和刘德樺跟在张延身后进了办公室，发现东墙上有个空空如也的陈列架。
    龙五好奇的询问。
    张延便指著隔壁道：“这是预备要陈列艺人荣誉的，不过我们圆梦起步比较晚，暂时只有几座奖盃奖牌，目前都摆在我未婚妻的办公室里。”
    听他说起陈虹，龙五连忙致歉道：“说起陈小姐，我必须就当初的事情进行道歉，都是因为我想的不够周全，结果被那些咸湿报纸胡编乱造……”
    “誒~”
    张延摆摆手道：“港岛的报纸杂誌我又不是没见识过，能有什么节操可言？全当是狗吠就好——港岛的记者不就被称作狗仔队嘛？”
    如此肆无忌惮嘲笑港媒，让刘德樺和龙五多少有点彆扭，但想到张延当初因为被偷拍而开的发布会，又觉得他这么说也正常的很。
    三人各自坐下喝著茶，张延先问了刘德樺的mv拍摄进展，又询问了龙五对內地的观感。
    等听说龙五要在京城开一家酒吧，从港岛请明星来暖场发展人脉。
    张延也立刻秒懂这其中的含义，当即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到时候我过去捧场，龙老板可要给我安排好了。”
    龙五立刻拍胸脯道：“张生要是肯去捧场的话，我一定按照最顶级的贵宾待遇安排！”
    (本章完)

 第351章 权財动人心

    第351章 权財动人心
    在办公室待到两点半左右，张延又亲自陪同龙五和刘德樺，去津门四处閒逛了一番。
    因为当初龙五在港岛多少有点『展示实力』的意思，所以张延这次也是礼尚往来、火力全开。
    津门电视台。
    “张延在外可以全权代表我们津门台。”
    “我们是从山东来的，这张总可是个大能人啊！”
    圆梦大厦。
    “对，后面那一大片地也是我们圆梦的，两栋宿舍楼肯定填不满，不过暂时也只能先这样了。”
    八一影视基地。
    “如果不是张总提点，我们根本想不到盖影视基地还能赚到回头钱——能不能拉部队做群演？那不就是张总一句话的事儿嘛！”
    北方商演信息集散中心。
    “这个中心就是在张总的倡议下建立的，目前我们已经从纯粹的收集信息，逐渐拥有了帮歌舞团索赔的能力。
    凭藉著从南到北的舆论监督，我们有信心让国內的巡演环境变得更好——当然，肯定要先收一点点保险费，毕竟我们的支出也越来越高。”
    晚上则是请了管委会的领导作陪。
    “现在经开区只有半个港岛大，是津门最小的行政区。
    不过托张总的福，我们这几年招商引资做出了一些成绩，又有影视基地这个占地大户，所以上级正在考虑多批给我们一些土地，到时候面积会是现在的四到五倍。
    哈哈，人力资源更不用发愁，我们刚刚和张总的老家签订了劳务输出合同，第一期就有3000名壮劳力进入经开区。
    鹏城当然不错，可我们津门也有津门的优势，本身是北方数一数二的化工基地，又紧邻著国內最大的钢铁生產基地……”
    领导悉数到齐，可不只是给张延面子，顺带也盯上了龙五手里的资金。
    虽然来路可能不正，但只要能提高经开区的gdp，给大家添一笔政绩，谁又会去刨根问底儿呢？
    因为陈虹已经有孕在身，张延的禁酒令也取消了，当晚喝的是宾主尽欢。
    从饭店出来，龙五借著酒劲搂住张延道：“老弟，你在津门果然是风生水起，不知道有没有办法请到上面的【特么这都不让写，真扯淡】……”
    他这话既是趁机试探，也是想看看能不能曲线救国在津门找个靠山——他在南方已经拜了大佬，但离京城太远有点鞭长莫及。
    结果张延哈哈大笑，反过来拍著龙五的背道：“龙老板对內地的情况还是不够了解啊，这经开区都是高配……”
    龙五一愣，还想再说什么，却已经被张延扶到了奔驰车上，张延自己则上了前面的皇冠。
    “跟上前面的车。”
    龙五说著，接过司机递来的毛巾，狠狠抹了把脸，对旁边的刘德樺感慨道：“没想到这水是越摸越深，要是早知道的话，我应该提前过来见他的。”
    说实话，龙五现在都有些酸了。
    本以为內地第一影视娱乐公司就是张延最大的资本，但现在看来竟然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內地拢共三家卫视，他能做津门的主，是山东台的座上宾，听说还和央视关係匪浅，触手甚至蔓延到了全国县市一级的电视台。
    那个信息集散中心也相当了不得，目前已经在黄河以北建立了鬆散的联盟，直接能联繫上的演出人员甚至有数万之眾。
    接下来更是要朝著商业平台和仲裁平台的方向发展，这要是让张延搞成了，商业价值和影响力都不会小。
    除此之外，还有全国第一的影视基地……
    在上面，他是林领导心腹谋士。
    地方上，他和经开区一荣俱荣。
    而且张延创立的圆梦没有任何原罪，更没有任何歷史负担。
    这一切简直就是龙五梦寐以求的模版！
    现在是內地还没有真正发展起来，等以后富裕起来张延的底气只会更足。
    而张延现在甚至还不到三十岁！
    与此同时，旁边的刘德樺也是大受震撼，他本以为梅燕芳当初描绘的情景就已经了不得了，结果现在一看分明就是小场面。
    看来以后还得跟张生更加亲近才行。
    …………
    另一边。
    李鱈已经回到了宾馆，在洗完澡之后，她扑到床上，翘起两只晶莹玉润的赤足，就迫不及待的跟姐姐煲起了电话粥，向姐姐描述今天的见闻。
    “中午那只大龙虾的腰身比我的腿还要粗，我和林助理拼命吃都没能吃完三分之一，剩下的全都被打包带到剧组了。
    剧组的人也是第一次吃这么贵的东西，导演还说是沾了我的光，拐弯抹角打听我和陈总是什么关係呢，嘻嘻~”
    听妹妹洋洋自得的描述中午那顿饭的奢靡，李兵兵在羡慕之余，也越发怀疑陈虹的目的。
    毕竟礼下於人必有所求。
    结果李鱈听了姐姐的疑虑，却不以为然道：“管她是要怎样，咱们配合就行了唄。”
    “你这丫头，一顿饭就把你给收买了？！”李兵兵气恼道：“是不是陈总让你把我卖了，你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那要看卖给谁。”
    李鱈理直气壮的道：“姐，我不是因为那顿饭，而是看到了小演员和大明星的区別——我们gg剧组就不用说了，来客串的演员见了陈总，那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就说这八一影视基地，里面可是有十几个你的学长学姐呢，那都是在中戏学了四年出来的，可他们现在是什么样子？要我说和街头卖艺的也没什么区別！
    稍微好一点的也就是那个李亚朋了，可他之所以特別，还不是因为和张总有旧？
    我今天算是看明白了，做小演员就和咱们打零工没什么区別，想要做人上人只能成为明星——可要成为明星最要紧的是什么？是人脉关係！
    你想啊，现在圆梦就已经在中戏、北电、上戏招了十几个演员，明年还会再召，等到后年你能签约了，起码得有几十个竞爭对手！
    你不是总说，学校里比你强的人有很多吗？如果没有公司的特殊照顾，姐姐你又凭什么能一鸣惊人？！”
    听了妹妹这番『大论』，李兵兵在电话亭里沉默了，她完全没料到妹妹只去了一天，態度就有这么大的转变。
    但想想自己第一次去长安咖啡厅的样子，又感觉可以理解她的转变，毕竟姐妹俩的心性想法都是大差不差。
    好半晌，李兵兵才问道：“那你准备怎么样？”
    “我想找个机会跟陈总摊牌。”
    李鱈坦然道：“只要她的要求不是太过分，咱们主动靠上去，肯定比被动入局要强！”
    “那要是她的要求很过分呢？”
    “那也要看过分到什么程度。”
    李鱈反问道：“姐，咱们姐俩也没什么好遮掩的，要是非得把咱们卖给某个大人物，才能保证你未来能在这一行脱颖而出，你愿意吗？”
    “我、这……”
    李兵兵还没理清自己的想法，就听妹妹平静的说道：“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替你去。”
    “你……”
    李兵兵大为震惊，其实她內心的答案也是偏向答应的，可也达不到这么坚决又平静的程度。
    “姐。”
    李鱈淡然道：“可能我天生比你更会察言观色，所以这大半年零工打下来，我感受到的东西也比你要多的多——比起未来只能过这样的生活，我寧愿豁出一切去拼一把！”
    “不、不用你去！”
    李兵兵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这本来就是冲我来的，如果真的……那就我去！”
    李鱈轻笑一声，反问：“那要是冲咱们两个来的呢？”
    “啊？！”
    李兵兵再次怔住了。
    “我的好姐姐。”
    李鱈嘆了口气，认真的问：“你想想，在演员里像咱们这样的相貌身材，难道很罕见吗？演技上你好像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那你觉得咱们真正被陈总看重的地方，到底会是什么呢？”
    (本章完)

 第352章 拼好剧

    第352章 拼好剧
    转过天早上。
    陈虹洗漱完，正陪著孙晓红在楼下閒聊，就听楼上的闹钟响个不停，张延却迟迟没有反应。
    孙晓红本打算上楼瞧瞧，却被陈虹给拦下了：“妈，还是我去吧。”
    “那你別离床太近，当心他稀里糊涂撞到你。”
    “放心吧，我把闹钟关掉就下来。”
    陈虹说著就不紧不慢的上了楼，拧开门锁先把书桌上的闹钟关了，转头往床上撇了一眼，不出意外的看到张延正一柱擎天的仰躺著。
    果然还是那么精神。
    她正准备退出去带上房门，忽听张延含糊的问：“几点了？”
    “差15分钟不到七点。”
    “喔~”
    张延立刻翻身坐起，揉著眉心问：“gg拍的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这个你昨天晚上就问了。”
    陈虹笑盈盈的坐到床边，一只手轻车熟路的搭了上去。
    “我这不是有点断片吗。”
    被她这一撩拨，张延也下意识握住了孩子的饭碗，不过很快又的收回了手，继续著刚刚的话题道：“我记得你昨晚跟我说李鱈表现的不错？”
    “挺有灵性一姑娘。”
    陈虹点头道：“比一般人有衝劲儿，眼里有活儿也愿意动脑子，我感觉培养起来应该不会比李嵩强差多少。”
    除了这些之外，那姑娘的野心也一点不比姐姐少多少，只不过她的表演天分太差，没办法像姐姐那样站在台前。
    顺手又揉了几下，陈虹笑著缩回手，起身催促道：“好了，赶紧下楼吃饭吧，不然一会儿妈妈该上来催了。”
    “不是，你这弄的我不上不下—””
    张延无语的指了指腰间横生的枝节，看向陈虹的目光充满了期盼。
    陈虹咯咯笑道：“要是闻到刺激气味儿我可又要开始孕吐了。”
    说完，又意味深长的补充道：“再忍一段时间就好了。”
    张延以为她说的是到了月份就好了，无奈道：“是是是，谁让你现在闻不了肉味儿呢，那我去冲个澡冷静一下。”
    他了十几分钟洗漱完，下楼的时候早餐已经摆好了，基本都是些清汤寡水的东西，连煮的鸡蛋都是蛋清、蛋黄分开的。
    张延倒是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一天三顿起码有两顿是在外面大鱼大肉，早上清淡一些正好换换口。
    可在床上也一直吃素，就让他不大习惯了。
    拉开椅子在陈虹身边坐下，张延看看院里，奇怪道：“我爸呢？”
    “去送老家那几个人了。”
    孙晓红解释道：“这不是那个什么劳务输出合同已经谈妥了吗，他们今天就准备坐公共汽车回恆江了。
    昨天你爸本来想等你回来了再说这事，谁知道你又开始喝酒了一一得亏我和你爸都在，否则你醉醺醺的撞到小陈怎么办？！”
    说到一半，她又忍不住开始叻。
    张延高举双手做投降状：“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就是知道有你们在，所以才开了喝的？”
    “那也不该喝的烂醉！”
    见儿子还敢狡辩，孙晓红立刻瞪起眼睛，虽然她平常虽疼儿子，但现在显然是孙辈最重要。
    这时陈虹笑著提醒道：“等一会儿见了巩丽，你別忘了给咱爸要签名。”
    “別给他要！”
    孙晓红的注意力立刻转移了，开始数落张兴国一把年纪还追星，也不怕惹人笑话。
    充满烟火气的吃完没有一点菸火气的早饭，张延抹抹嘴起身往外走的时候，顺带跟母亲道：“趁我爸还没去报社履新，要不给我爸报个驾校吧，以后出门就让我爸开车载您，您多有面子。”
    “这—等回头我问问你爸。”
    因为说好了助理会开车来接陈虹，所以张延直接去了公司。
    进了大院，他就发现中戏90级的临时工基本都在，盖莉莉、邓洁、曹颖也组了个小团体，正在角落里窃窃私语。
    另外高风、孙玥、任贤奇，也在练歌房里探头探脑。
    这些人显然都是衝著巩丽来的。
    没办法，94年的巩丽在圈內就是这么光芒万丈，靠著两座国际大奖加持，几乎就是站在內地演员顶点的存在。
    张延也没去管他们，径直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刚在办公室坐下没多久，王忠旗就带著两份文件找了过来。
    一份是6月6號搬迁到圆梦大厦的具体规划一一到时候这座大院也会继续租赁，充作艺人们平常训练的地方，並增加一些专业设施。
    另一份则是从《通俗小说报》挑选中长篇小说，改编成武侠剧的可行性报告。
    在张延退出文坛之后，《通俗小说报》经歷了一段时间的销量下滑，靠著穿越小说大本营的號召力，最终稳定在了月销八十万册左右。
    偶尔出现一两本精品，也能短暂突破100方册，但已经很难再威胁到《今古传奇》的业界龙头地位了。
    张延先是简单翻了翻搬迁计划，然后拿起那份可行性报告仔细阅读起来。
    总体来说《通俗小说报》的精品还是有一定可取之处的，但互相借鑑雷同的地方比较多。
    尤其是91年到93期间，基本每一本都有抄诗或者靠算数装逼的剧情，近一半涉及到现代火器在古代大发神威。
    直到93年下半年，大概是因为作者和读者都有些审美疲劳了，才逐渐演变出一些变种小样，而圆梦对这些小说的研判是一一有改编价值，但改编价值不高。
    除了高度雷同的问题之外，还有一个大问题，那就是《通俗小说报》在张延的影响下更注重爽感，在逻辑上就普遍要比《今古传奇》差一些而这年头改编剧本又通常还比较严谨“要不拼一本试试？”
    张延把文件放到桌上，对王忠旗指示道：“情节设定雷同，也就意味著这些书有著更多的相同之处，如果把其中经典桥段堆叠起来，然后重新梳理出一个主线，能不能搞出一个好剧本来？”
    “这———.
    王忠旗眉道：“版权问题怎么解决？”
    “先试试看吧。”
    张延道：“反正改编剧本阶段也不用出版权费，等剧本在公司內部审核通过了，再琢磨版权的问题也来得及。”
    送走了王忠旗。
    张延看看时间，又给经开区公安局打了个电话，经过一天一夜的审讯，目前追回来的財物总计价值120多万。
    而许魏借出去的钱，粗略统计大概是170万上下，这一算竟然赔的不是很多。
    但之所以还能剩下这么多，主要是有两人把大头投在了房產上，而今年因为住房改革叠加了rmb爆贬、以及建材恶性通胀等因素，房价至少飆涨了一半。
    这俩人也是喊冤喊的最厉害的，声称等把房子卖出去就能把钱还给许魏了。
    至於为什么前阵子总躲著许魏，那当然是因为房市行情正好，不愿意在这时候卖掉。
    “诈骗都是这样的，总是能编出各种理由塘塞！”
    电话对面信誓旦旦的保证道：“张总，您放心，我们肯定能收集到更多的证据，证明他们是在说谎一一不过您得给相关部门打个招呼，毕竟最后怎么定罪也不是我们说了算。”
    “这个好说。”
    张延道：“我相信只要罪证確凿，他们一定会受到合理的审判！”
    掛断经开分局的电话，张延又联繫了经开分院，差不多一切布置停当，就听外面逐渐嘈杂起来，显然是巩丽到了。

 第353章 觉悟

    第353章 觉悟
    这次来津门勘景，巩丽的心情其实一点也不美丽。
    本来她满心期盼著张翼谋能借著这次勘景为台阶，追到京城向自己低头来著，毕竟张翼谋是这部剧的製片人，跟著来勘景理所当然。
    谁知道来的只有冼岂然和一个助理，张翼谋则留在了港岛，为自己的下一部戏进行筹备。
    这分明就是藉口！
    年初的时候张翼谋明明说想要缓一缓，等明年再拍新片的！
    骗子，这个大骗子！
    如果不是当著冼岂然的面，巩丽怕是早都把银牙咬碎了。
    眼见到了圆梦的头上，她才收拾起破碎的心情，重新换上了一副笑模样。
    要说巩丽的顏值，那其实也算不得顶尖，如果按照张延的评价体系，盖莉莉都要比她更漂亮一些。
    但当巩丽推门下车的那一刻，她却是当之无愧的焦点，那种充满自信的强大气场，让她和其它人之间仿佛隔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中戏90级的学弟学妹，在这强大气场之下几乎都成了鵪鶉，曹潁也是满眼的小星星，演员当中唯有邓洁和盖莉莉好一点。
    直到张延从屋里迎出来，巩丽才自觉的收敛了气势。
    张延跟巩丽打了声招呼，然后就把主要精力放在了冼岂然身上，笑著与对方握手道：“冼导，久仰了，上次去港岛我第一站就想去银都来著，谁知道造化弄人没能成行。”
    “哈哈，我对张生才是久仰了。”
    冼岂然爽朗的笑道：“我这次来除了勘景，也是受託给张生传话，你要找到的武术指导，我们已经选定了两个比较合適的，这两人都有一定的经验，水平也不错，而且大概率愿意回內地发展。”
    “那真是太好了！”
    张延闻言欢喜道：“我们圆梦马上就要开一部武侠剧，正好可以引用一下港岛的经验！”
    说话间，就把一行三人让进屋里。
    分宾主落座后，张延先是跟冼岂然聊起了当初跟银都合作，把《天津卫》引进到港岛的旧事，然后又引申到了《新游龙戏凤》上。
    有《天津卫》的成功案例在前，本来以《新游龙戏凤》应该是可以登陆港岛的，但这不是张延在港岛惹出了一场风波吗。
    这事就被有意的搁置了。
    好在圆梦吃到了內地版权改革的红利，倒也不在乎港岛那点带著歧视性的收入。
    等聊完电视剧的话题，张延这才开始向冼岂然打听，银都推荐的两个武术指导都是什么人。
    “第一个是出身河南武术队的严华……”
    按照冼岂然的说法，这个严华是70年出生的年轻人，曾经拿过太极拳、太极剑、九节鞭的全国冠军。
    90年他经人介绍签约了新加坡电视台，从武替和跑龙套开始做起，因为相貌比较凶狠很难出演到主角或者正面角色，所以逐渐开始往武术指导过渡。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去年他跑到港岛给《六指琴魔》剧组担任助理武指，本想藉此在港岛立足，结果年初电影票房扑街，他也再没能接到什么正经的工作。
    不过担任正式武指的洪家班成员，认为他设计的动作独树一格，有种拳拳到肉的暴力美感，而且目前处境比较尷尬，应该不会拒绝圆梦的邀约。
    【ps：甄家班核心成员。】
    另一位是在港岛摸爬滚打多年老武行，本身没有什么太出彩的地方，不过完整的经歷了7-80年代的武侠黄金时代，有著足够丰富的套路经验。
    而这位最近因为得罪了社团份子，目前正惶惶不可终日，应该也愿意到內地躲上两三年避避风头。
    听冼岂然的描述，就知道他更倾向於严华。
    但拳拳到肉……
    张延脑海中浮现出战狼的宣传片段，这种打法在电影里是很有衝击力的，但显然不符合武侠剧的需求。
    算了，先一起招进来，看看未来能不能用的上吧。
    张延和冼岂然聊天的时候，巩丽一直不怎么言语，直到聊起影视基地，她这才提起了一些兴趣。
    “我这阵子在京城也没少听人说起八一影视基地，感觉跟港岛的影视基地完全不一样，倒更像是国外的主题乐园。”
    “你去过国外的主题乐园？”
    “没有，所以我才想去体验一下。”
    “哈哈~”
    张延起身道：“既然如此，那咱们也別在这里干聊了，乾脆直接去影视基地逛逛，正好请冼导多给我们提一些宝贵意见。”
    …………
    就在张延带著巩丽、冼岂然，朝著八一影视基地进发时。
    隨著诚捷导演的一声『咔』，林助理举著遮阳伞、李鱈拿著扇子和水杯，立刻簇拥到了陈虹身边。
    李鱈把水杯递给陈虹，又追著她一路扇风，最后扶著她躺到了沙滩椅上。
    陈虹闭上眼睛，任由化妆师上前补妆，过了一会儿才突然询问道：“上午还有几条要拍？”
    林助理连忙拿出记事本翻看，倒是一旁的李鱈脱口道：“应该还剩下两条，整体比昨天少了三分之一。”
    顿了顿，她补充道：“应该是诚导怕您累著了。”
    “呵呵~”
    陈虹轻笑道：“他当然怕我累著，不过这应该是为了迎接巩丽，特意腾出来的时间。”
    “巩丽要来？！”
    林助理闻言兴奋叫出声来，都顾不得记恨李鱈抢自己的风头了。
    化妆师也有些激动。
    唯独接触这一行不深的李鱈，虽然知道巩丽在圈內地位高，却对此缺少实感。
    所以她忍不住好奇的问：“陈总，您跟巩丽谁更红啊？我怎么感觉你现在比她更有名？”
    她这一半是恭维，一半也是真实想法。
    对很多普通人来说，已经在小荧幕连续霸屏两个多月的陈虹，还真就要比巩丽要红的多。
    “呵呵~”
    陈虹微微一笑，道：“谁更红不好说，但她其实挺羡慕我的，因为张翼谋直到现在也不肯给她一纸婚书。”
    说著，她冲化妆师和林助理扬了扬手，示意她们暂时退到一旁，然后才问：“你打从早上就欲言又止的，是有什么事情想跟我说吗？”
    李鱈没想到自己的迟疑，早就被陈总看在眼里了。
    不过这倒正是个表態的好机会。
    於是她蹲到沙滩椅旁边，用特別诚恳的声音道：“陈总，我跟我姐都特佩服您，也都想跟在您身边做事——如果您以后有什么吩咐的话，我们姐俩一定全力以赴！”
    听到这话，陈虹的目光微微一眯。
    虽然昨天接触过之后，她就发现李鱈是个聪明人，而且向上爬的野心不逊於李兵兵，但也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快就看清了形势，开始主动向自己靠拢了。
    这让她心底多少有点忌惮。
    不过想到自己现在已经有孕在身，两个月后就要正式嫁给张延，这些许忌惮很快又被压了下去。
    她似笑非笑盯著李鱈道：“你倒真是个机灵的，不过在娱乐圈立足可没那么容易，想跟在我身边做事，也要看你们姐妹俩的觉悟到底有多高。”
    (本章完)

 第354章 一个念头

    第354章 一个念头
    在陈虹说出那番话之后，李鱈都已经准备领取女主人的任务，来证明自己的觉悟了。
    谁知陈虹说完之后，却直接起身去拍gg了。
    这让李鱈仿佛百爪挠心一般，既迫不及待的想要获得陈虹的信任，又担心她这欲擒故纵的，是在酝酿什么大考验。
    她不会是想把自己和姐姐，打包送给某个腐败的糟老头子吧？
    想到这种可能，李鱈就满心的纠结排斥，做起事情来也魂不守舍，远不如昨天那么麻利了。
    差不多拍到最后一条开始的时候，就有园区的人跑来通知，说是张总已经带著客人过来了。
    陈虹听到消息，立刻吩咐加快拍摄进度，务必要赶在巩丽等人逛到这里之前，完成今天上午的进度。
    眾人都以为她是看重巩丽，却不知道陈虹其实是不想在巩丽面前露怯——自从放下演员情结决定息影之后，她对自己的演技水平也有了更为客观评价。
    另一边。
    张延正带著巩丽和冼岂然等人朝著武戏区域深入。
    武戏区主要包括近代战场和古代战场两部分，近代战场分为巷战区和城战区，古代战场除了巷战区、城战区之外，还有个武侠专区——主要特徵就是预设了各种吊威亚的辅助设施。
    目前对外开放的只有近代战场的城战区，也就是老少爷们天天打鬼子的地方。
    眾人路过城战区的时候，扮演八路军和鬼子的群演们，正在横七竖八的靠坐在墙角纳凉。
    唯有扮演八路军军官的群演，拎著个大喇叭，对排队报名的游客身边大声宣讲著，提醒他们参加活动时千万不要衝动，对面的鬼子也都是群眾演员，打伤了是要赔偿医药费误工费的。
    冼岂然好奇的凑到那些群演身边，拿起一把轻飘飘的道具枪检查了一下，又翻看了旁边成捆的大刀、红缨枪，最后忍不住摇头：“这些道具的质量也太差了些。”
    “差就对了。”
    张延笑著解释道：“这都是影视技术学院大一新生的练手之作，做工好的我们还不敢用呢，就怕游客一时衝动当了真，动起手来没轻没重的。
    要是冼导想要精品道具，学院现成就有八一厂的老师傅，那手艺包管惟妙惟肖，只是这价格上就……”
    “学徒的就够用了，只要比这些好一点就成！”
    冼岂然不等张延说完，就连忙打断了他的话，一来是银都近些年的电影不卖座，拍摄资金难免捉襟见肘；二来也是这年头的港岛导演，都习惯了在服化道上糊弄事儿。
    穿过近代战场的城战区，就到了古代战场区域。
    最显著的变化就是多了箭塔、瞭望楼之类的建筑，城墙也比近代区要高大的多，甚至还修了瓮城和护城河。
    张延带著冼岂然凑到护城河前，指著里面的活水道：“两侧都布置了卡槽，需要改成平地的时候盖上木板铺上土就成——还有这城墙，在下面看不清楚，实际上很多地方都布置了跟墙砖同色的掛鉤。”
    “掛鉤？”
    冼岂然纳闷道：“这是做什么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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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完仗总不能没区別吧？”
    张延摊手道：“影视基地准备了画布，掛上去就是各种战爭痕跡——这也是技术学院的老师傅领著徒弟画出来的，当然，如果剧组有需要，也可以自己找人画。”
    冼岂然微微皱眉：“这么说，不能在城墙上直接弄？”
    “能是能，但得额外加钱。”
    张延摊手道：“我们这是为了全国人民服务的，要是每个剧组都隨心所欲，光是清理维护的费用我们都掏不起。”
    冼岂然又追问道：“那场地费怎么算？”
    “不收场地费。”
    张延道：“剧组只要向管委会缴纳一笔保证金，就可以免费使用影视城的所有建筑设施——当然，需要用到哪些建筑必须要提前三天报备，如果需要延期改期也要说明原因。
    另外，影视城提供的水电、道具、龙套演员，这些是要另外收费的，不过你们如果不想用影视城的人和物，也可以去外面自行採买筹备。
    等拍摄结束之后，剧组和影视城交个清楚，保证金也会原样退还。”
    冼岂然闻言不由对这影视基地高看了一眼，虽然他们去拍『野景』也不用掏钱，但影视基地能对剧组免费开放，吸引力无疑要比野景强出不少。
    他感慨道：“我现在开始相信，这座影视基地確实是为全国人民准备的了——至少以后港岛的剧组来內地拍戏，多半会首选这里。”
    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一阵爽朗的大笑：“哈哈，要我说就算没有这座影视基地，北上捞金的港岛人也该来拜一拜圆梦的码头才是。”
    却是龙五和刘德樺追著过来了。
    双方一番寒暄之后，龙五指著那城墙上道：“这些精巧设计，大多都是张总给出的主意，昨天我还试著掛了几幅画布上去，在下面看著惟妙惟肖一点破绽都没有。
    像这样规模巨大、细节完善、处处为剧组考虑的影视基地，別说港岛了，怕是整个亚洲都是独一份。
    等回到港岛，我得好好宣扬一下这次的见闻，免得岛上的同行总是坐井观天、自以为是！”
    这话虽是刻意吹捧，但也不算太过夸张。
    这座由多方共同出资打造的八一影视基地，非但资金更为充裕，还用上了许多来自后世的奇思妙想，整体要比歷史同期在京城建造的那座，强出不止一筹。
    甚至在整个亚洲也是独一份的存在。
    冼岂然只参观到一半，就打定了主意，《西楚霸王》上下两部就在这里取景了——江苏那边虽然有些歷史古蹟，但跟八一影视基地比起来就连废墟都算不上了。
    而这时已经拍完gg的陈虹，也带著诚捷和李鱈几人迎了上来。
    陈虹和巩丽刚见面就黏在了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之间有多熟稔呢，其实拢共也就是接触过几天的关係。
    巩丽一开始还不用知道陈虹已经有孕了，待听说之后又是吃惊又是艷羡，然后心下猛地冒出一个念头来。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都顾不得再跟陈虹演姊妹情深了，直接找了个理由脱离大部队，给老谋子拨去了国际长途。
    “如果你觉得婚姻没有意义，那咱们可以不结婚，先生个孩子好了！”
    …………
    港岛。
    张翼谋放下手里大哥大，脸上一片纠结凝重之色。
    坐在对面的张卫平和张晶悄悄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张晶主动开口询问道：“巩丽说什么了？”
    张翼谋支吾道：“其实也没说什么。”
    “嗐，跟我们你还有什么好瞒著的。”
    张卫平露出不高兴的样子。
    老谋子犹豫再三，还是把巩丽的意思复述了一遍。
    张卫平闻言皱眉道：“怎么这么突然？”
    张晶眉头皱的更紧，衝著老谋子张了张嘴又赶紧闭上，一副『你快问我』的架势。
    张翼谋果然上鉤：“嫂子，有什么你就直说好了。”
    “我也是杞人忧天。”
    张晶露出尷尬的表情，手指头紧紧扣著手上的皮包道：“就是、就是，生孩子不是不可以，但最好是过阵子再说——那个李家坡的富商可还在港岛没走呢。”
    听到妻子这话，张卫平心里暗暗竖起大拇指，嘴上却疾言厉色的呵斥：“你胡说什么呢，巩丽不是那种人！翼谋，你可千万別多心，她就是说话不动脑子！”
    他呵斥之前，张翼谋还没想太多，这一疾言厉色老谋子反倒悟了，当即脸色就由黑转绿。
    张晶分明就是在暗示他，现在要孩子的话，谁是亲爹没有保障！
    要知道张晶可是巩丽的粉丝，以前都是向著巩丽说话的，现在她都这么暗示自己了，那这事儿……
    再想想先前张卫平和张晶夫妇，帮自己收集回来的各种负面消息，张翼谋下意识攥紧了拳头。
    这场长达7年的拉锯战，或许是时候画上一个休止符了。
    (本章完)

 第355章 大新闻

    第355章 大新闻
    是夜。
    “306是吧？好的，谢谢你啊林姐！”
    李鱈掛断通话走出电话亭，看著对面那豪华的酒店，眼中不觉露出艷羡之色。
    虽然陈虹给她安排的酒店也不错，但怎么也不可能给一个来实习的小姑娘，安排最顶尖的星级酒店。
    这里是龙五、刘德樺、巩丽、冼岂然等人下榻的地方。
    白天的时候，李鱈因为对巩丽没那么感冒，所以林助理等人找巩丽要签名的时候，她就没上去凑热闹。
    谁知道晚上跟姐姐通电话的时候，李兵兵对此耿耿於怀，对签名的关注程度甚至超过了对『觉悟』的猜想——当然这也是因为两人实在猜不出来。
    所以李鱈才会来酒店亡羊补牢，而刚才那通电话，就是在向林助理確认巩丽的房间號码。
    她摸了摸裤兜里的照片和签字笔，然后迈步走进了酒店当中。
    不出意料，酒店大厅装饰的极尽奢侈之能事，好在李鱈先前也在类似的地方打过零工，倒也不至於在这富丽堂皇之下露怯。
    只是过於在乎『风度仪表』，搞的她没能搭上这一班电梯。
    想想巩丽是在三楼，李鱈也就没有等电梯下来，而是直接选择了爬楼梯。
    这酒店楼梯都比一般的更宽、更高，李鱈正数著步子往上爬，忽然就听到楼上传来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你什么意思？！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呃~
    好像是遇到情侣吵架了？
    刚到二楼的李鱈下意识停住脚步，犹豫著要不要从二楼坐电梯去三楼，以便避开楼上尷尬的场面。
    不过就在她犹豫不决之际，楼上又传来一个熟悉的『名字』。
    “张翼谋！！！”
    嘶~
    是巩丽？！
    哪怕她对巩丽没那么熟悉，也不像姐姐那样有一层中戏滤镜，但对巩丽和老谋子的事情还是有所耳闻的。
    难道自己误打误撞之下，竟然见证了巩丽和张翼谋的世纪分手？！
    想到这里，李鱈两只脚就像是焊死在地板上一样，仰著头竖起双耳，静听上面传来的动静。
    “你说婚姻只是一张纸，我忍了，现在你又……你到底什么意思？！你不会真以为我跟那个李家坡的有什么吧？！”
    “张翼谋，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你……別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就只有我说的话你不信，是……”
    “那就分手、分手好了！以后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隨著断断续续的怒吼，楼上提到了分手二字，然后就是隱隱约约的哭声。
    李鱈感觉电话应该是已经掛断了，又担心自己继续逗留下去会被发现，於是忙轻手轻脚的下了楼。
    离开酒店后，她长长出了一口气回头望向三楼，心想这可真是一个大新闻，如果捅给媒体肯定是头版头条。
    等等！
    想到这里，李鱈心里忽然一动。
    虽然这事跟陈总没什么的关係，但毕竟是个独家大新闻，自己如果主动向她匯报的话，至少也能增加一些印象分吧？
    这么想著，她急忙跑到了对面的电话亭，拨通了陈虹的大哥大。
    …………
    小洋楼二楼。
    正在处理文件的张延，忽然无奈的嘆了口气，对一旁的陈虹道：“亲爱的，你愿意陪我办公我很高兴，但你能不能稍微裹的严实一点？你这样我很难集中注意力。”
    “咯咯咯~”
    坐在一旁的陈虹把松松垮垮的浴袍往上提了提，遮住衣襟里的堪可一握，却又露出了下面两条雪白的美腿。
    那刚刚被牛奶浴润滑过的肌肤，丝毫不逊色於李晓冉的冷白色，让人恨不能搭上去、扛起来……
    张延摇摇头，把不合时宜的画面甩出脑海，无语道：“你今儿是受什么刺激了？明知道现在不方便，还……”
    陈虹拋了个媚眼，笑道：“我想你了还不行吗？”
    “我也想，可是……”
    张延纠结的像是在便秘，他本来就不是个能抵受诱惑的人，更不用说还是处在被强制劫色的阶段。
    陈虹忽然搬著椅子往后退了退，道：“也许隔得远了就不会犯噁心了。”
    张延冲她翻了个白眼：“可隔得远了你也够不著啊，总不能让我隔空表演给你看吧？”
    陈红微微一笑，踢掉两只防滑拖鞋，將盈盈一握的赤足缓缓翘起，十根葱白脚趾就像是弹钢琴一样灵巧的摆动。
    张延忙一把抄住她的脚踝，紧张道：“你小心別后仰了！”
    “所以……”
    陈虹偏转莹玉也似的脚掌，在张延手腕上蹭蹭，笑问：“你想放弃？”
    “不是，我是说咱们应该去床上试。”
    说著，他弯腰又给陈虹套上了拖鞋，然后抢先跑到床头把枕头被子摞成靠垫，又盘腿坐到了床尾。
    “咯咯咯~”
    见他这副积极的样子，陈虹忍不住笑弯了腰，好一会儿才在张延的催促下靠在了床头。
    可就在她准备舒展长腿之际，放在桌上的大哥大突然响了起来。
    张延虽然恼怒这电话扰了兴致，但还是碎碎念著把大哥大拿了过来，递给了陈虹。
    陈虹接通电话后，立刻听出了李鱈的声音，笑问：“是小鱈啊，怎么了，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情吗？”
    说著，勾勾手示意张延重新坐好。
    就听电话那头的李鱈兴奋道：“陈总，我刚刚听到了一个大新闻——巩丽和张翼谋正式分手了！”
    陈虹伸展双腿的动作一顿，不过很快又恢復过来，嘴上追问道：“怎么一回事，你从头开始仔细说。”
    “是这样的，我姐姐不是中戏的嘛，她听说巩丽来了津门，就让我帮著去要个签名，所以我刚才就去了巩丽住的酒店，结果走楼梯上楼的时候，偶然听到……”
    听陈总让自己从头开始仔细说，李鱈便加油添醋说起了自己在楼梯上听到的动静——巩丽说的话她不敢篡改，但哭喊的动静还是有加工余地的。
    眼见说的差不多了，李鱈正要收住话头，忽听对面陈虹惊呼道：“不、不好，快拿垃圾……呕……”
    李鱈顿时懵了，好一会儿才试探著问：“陈总，您……”
    “没事，孕吐而已。”
    陈虹的嗓音透著虚弱，还有憋不住的笑意：“这个消息很及时，最主要的是你有心了——这样吧，等明天拍完gg，你跟我来家里，自己选个包包或者其它什么奢侈品。”
    “这、这怎么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姐姐有，你自然也应该有——好了，就这么说定了。”
    陈虹怪诞电话，看向一脸无奈的张延，咯咯笑道：“亲爱的，你別生气了，回头我想办法补偿你怎么样？”
    “你想怎么补偿，你现在能怎么补偿？”
    张延其实没真生气，但还是板著脸反问。
    陈虹用手轻戳著下巴，一脸狡黠的道：“这个么……我得先去试一试，如果不行的话再换別的补偿。”
    (本章完)

 第356章 第一步

    第356章 第一步
    却说李鱈联繫完陈虹，然后便浮想联翻的坐著末班公交回了旅馆。
    等洗漱完，参与大事件的激动心情渐渐消退，她这才想起自己还没跟姐姐通气。
    不过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姐姐就算能收到传呼怕也没办法联繫自己，所以只好按捺住分享的衝动先行睡下。
    第二天一早。
    李鱈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忙不迭联繫上了李兵兵，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绘声绘色的讲了一遍。
    李兵兵听的一愣一愣的，不过等李鱈讲完之后，她第一个念头就是呵斥妹妹：“大晚上的你一个人乱跑什么？在咱们老家都不安全，更何况是人生地不熟的津门？！”
    “姐，这不重要！”
    “谁说这不重要？！”
    李兵兵恼道：“你要是为了个签名出什么意外，我回头怎么跟家里交代？！”
    “好好好，我错了，我改，行了吧？”
    面对姐姐的怒气，李鱈只好举手投降，然后转移话题道：“不跟你说了，一会儿陈总该来接我了一一对了，昨晚陈总也许了我一个包，让我回头去她家里挑。”
    李兵兵连忙叮嘱：“千万別挑太贵的，也別挑太张扬的！”
    “知道、知道。”
    因为打电话时光顾著叮嘱妹妹了，直到放下手里的听筒，李兵兵才开始琢磨巩丽和张翼谋的事。
    如果是个普通人的话，大概会晞嘘巩丽错付了青春，用七年最好的青春光景都没能暖透一颗冰冷的心。
    但在如果是站在演员的角度上，用七年光景换来名满天下，换来大大小小十几座奖盃，不仅值得，而且是超值！
    最大的问题其实是巩丽除了財富名声地位之外，还想奢求一份天长地久的爱情，这才是让她痛哭流涕遍体鳞伤的根源。
    所以只要不动情，那一切就都是赚来的！
    这一刻，李兵兵有了新的明悟，然后她就准备以探班的名义，去津门见一见陈总一一做姐姐的，总不能让妹妹衝锋在前吧？
    更不用说最终站在聚光灯下享受成果的，还是她这个当姐姐的。
    另一边。
    洗岂然早上本想跟巩丽一起去影视技术学院逛逛，谁知却吃了个闭门羹。
    巩丽躲在房间里不肯开门，只说是昨天著凉感冒了，要好好休息一下。
    听她嗓音確实有些沙哑，洗岂然也没多想，確认她不需要去医院之后，就带著助理按原计划去了学院参观。
    酒店房间里。
    巩丽依旧穿著昨天的衣服，仰躺在床上证证的发呆，从早上到中午都没有任何变化，就好像已经被抽走了灵魂一样。
    直到门铃再度响起，她才从走马灯一般的情绪中剥离出来，走到玄关询问道：“谁啊？”
    “是我，陈虹。”
    外面传来陈虹的声音。
    巩丽犹豫了一下，还是隔著门道：“不好意思，我昨天感冒了，要是传染给你就麻烦了，有什么事情能不能明天再说？”
    “是吗？”
    陈虹的声音转为疑惑：“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分了手而难过，所以特意过来———”
    ~
    没等她把话说完，巩丽一把拉开房门，红著眼睛质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陈虹学著张延平素的样子，两手一摊道：“这里可是津门。”
    这话虽然模稜两可，但巩丽考虑到昨天的见闻，最终还是认可了这个解释。
    陈虹摊开的双手重新扶住自己的小腹，以一个標准的孕妇姿態笑问：“现在我可以进去了吗？”
    巩丽犹豫了一下，点点头侧身让开了去路，等陈虹走进屋里，又重新把门给反锁了。
    毕竟是高档酒店，虽然订的不是套间，但內部空间不小，进门靠墙摆著张沙发，靠近阳台的地方还有两张椅子和一张玻璃茶几。
    陈虹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然后就坐到了其中一张椅子上，放下掛在胳膊肘的精致挎包，道：“可惜我现在怀孕了，不然肯定要拉你出去一醉解千愁。”
    “亨～”
    巩丽坐到对面，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如果不是陈虹在门外点破她现在的境况，让她下意识打开了房门，她是说什么也不愿意让对方看到自己最软弱、最颓废的样子。
    而且她心里也在嘀咕，想不通陈虹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就算房间里有窃听器，可她明明是在楼道里打的电话。
    难道说圆梦竟然安排了人，隨时关注跟踪自己？
    呢~
    自己对圆梦好像没那么重要吧？
    那就是龙五了，对了，一定是圆梦怕龙五惹出麻烦，所以才会派人在酒店盯梢，结果误中副车发现了自己的事情。
    而陈虹见巩丽不说话，又不知道她是在脑补什么，於是故意拿话刺激她道：“这次你们是真分手还是假分手，不会过几天就床头打架床尾和了吧？”
    巩丽斜了陈虹一眼，並没有顺著她的话往下说，而是认真道：“如果你是来看笑话的，那你怕是要失望了，就算我在感情上再怎么失败，论演技和歷史地位，也不会有丝毫的下降！”
    “咯咯咯~”
    陈虹掩嘴娇笑几声，然后脸上的笑容和虚假的礼貌一点点消退下去，坦然道：“我確实有看笑话的意思，但更多的是想通过这一刻的你，警告未来的我不要太过感情用事。”
    “什么意思？”
    巩丽眉头一挑，狐疑的看向对面的陈虹，她对陈虹其实一直也存了羡慕嫉妒，毕竟自己苦苦追求了七年都没能到手的爱情与家庭，陈虹年纪轻轻就已经收穫了所有。
    但听陈虹这意思，怎么竟像是对感情不那么自信的样子？
    难道说这其中还有什么隱情？
    陈虹对著她微微一笑，道：“其实我最近正在给张延物色情人。”
    “什么？！”
    巩丽下意识站了起来，居高临下不可思议的看向陈虹，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別这么激动嘛。”
    陈虹伸手虚压，示意巩丽重新坐回去，然后半开玩笑的道：“你守著个奔五的，当然不理解年轻男人是何等的精力旺盛、如饥似渴——”
    “你！”
    巩丽下意识就要拍案而起，却听陈虹又嘆道：“如果是一般人也就罢了，可偏偏咱们是在群狼环伺的娱乐圈里。”
    巩丽神情一证，忽然就有点理解陈虹的想法了。
    漂亮的姑娘总会引来各方，而娱乐圈里有权有势的男人身边，也总会环绕著无数漂亮女人。
    张翼谋这些年都没少经受诱惑，偶尔还有经受不住诱惑的时候，就更別说是张延这样年轻有为的帅哥了。
    呢~
    现在还要加上精力旺盛、如饥似渴这一条。
    巩丽对张翼谋一向是严防死守，而陈虹面临的问题更加复杂麻烦，所以选择了堵不如疏，与其让张延被外面的野女人诱惑，还不如主动找个可控的人选。
    这让巩丽隱隱获得了一些慰藉一一原来看似完美的爱情背后，也藏著这样不为人知的妥协与无奈。
    於是她终於想起要招待客人，起身用自己带来的茶具湖了杯一壶茶，给两人各自满上一杯，然后好奇的询问：“这么说你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想—想给张延找个情人？”
    陈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拿起茶杯轻轻岷了一口，趁机遮住自己嘴角隱藏不住的得意笑容。
    要想让女人落入陷阱，最好的办法就是引起她的八卦好奇心，现在看来第一阶段完成的相当顺利。

 第357章 种下种子

    第357章 种下种子
    却说陈虹故意吊足了巩丽的胃口，直到巩丽忍不住再次追问。
    她这才慢条斯理的放下茶杯，嘆道：“我確实是这么打算的，毕竟张延的情况比较特殊，平素我应付起来都勉强，这时间久了，肯定会被人趁虚而入。
    只是我现在还不太確定，到底有没有把握掌控那两个小姑娘，可別到时候弄巧成拙——
    “两个小姑娘？！”
    巩丽再次惊讶的打断了陈虹的话，夸张的比出一个『耶”的手势，再三確认道：“你准备给他找两个年轻小姑娘？！”
    陈虹轻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如果只找一个的话，差一点的他未必满意，过於漂亮的威胁又太大。
    但选一对儿姐妹就不一样了，顏值身段上都可以选差一点的，而且两姐妹总不能一起娶回家，所以天然就隔了道防火墙。
    而且我也担心一个小姑娘应付不了张延·
    对姐妹什么的，巩丽倒是並不怎么惊讶，毕竟在港岛各种样见得多了，母女一起下海的都不罕见。
    所以她细一琢磨，倒觉得陈虹这个逻辑也確实能说的通，两个女人的威胁不是1+1等於2，也不是大於2，而是小於1。
    陈虹得意一笑，不过很快又重新嘆气道：“不过我多少还是有点担心，所以迟迟下不了决心。
    “这么说你都已经选好目標了？”
    “当然。”
    陈虹再次举起茶杯示意道：“而且你还见过其中之一。”
    “我见过？”
    巩丽立刻开始回忆陈虹身边的女孩：“是穿蓝裙子那个，还是牛仔裤那个？又或者是—””
    “暂时保密。”
    陈虹打断她的话，道：“其实我不该透露这些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这副样子，就忍不住想要倒一倒自己的苦水一一或许这就是同病相怜吧。”
    巩丽以己推人，觉得陈虹这么做心里肯定也是百般纠结愁苦，於是忍不住伸手盖住了陈虹的手背，劝道：“也许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呢，你没必要非把自己逼到这份上。”
    “不！”
    陈虹果断的抽回手来，盯著巩丽严肃道：“我已经说了，我这次来见你的其中一个目的，就是想通过这一刻的你，警告未来的我不要太过感情用事一一提前做好预防总比亡羊补牢要好！”
    听陈虹这么说，巩丽顿时泄了气。
    是啊，自己一个失败的反面教材，又有什么资格对別人指指点点。
    不过她还是忍不住小声质疑道：“虽然娱乐圈的诱惑特別多，出轨的男人也特別多，但总也有那种情比金坚的吧？万一张延没那个想法，你这么做不是引狼入室嘛？”
    来了、来了、终於来了！
    听到这话，陈虹就知道自己循循善诱的机会已经到了，当即反手捉住巩丽的柔黄，面露纠结之色：“这也正是我一直纠结的地方，你说我要不要先找个人试探试探？”
    巩丽已经完全把自己带入其中了，完全没想到陈虹把自己当成了猎物。
    她沉吟问道：“那两个小姑娘不行吗？”
    “肯定不行。”
    陈虹用力摇头：“那就是两个想贴上圆梦的雏儿，哪里懂什么勾引男人的手段？再说我也怕她们到时候把我给招出来一一试探和帮忙找情人，可不是一个概念。”
    巩丽认同的微微頜首，如果试探的事情被张延知道，那肯定会觉得是陈虹不信任自己，说不定会让两人之间的感情出现大问题。
    所以说这事確实有些棘手.
    “你老同学盖莉莉呢？”
    “她更不行，她现在一门心思都扑在演戏上，而且我也担心她会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一一毕竟论相貌身段和心计，她可都不比我差多少。”
    陈虹说著，再次嘆了口气：“如果我身边有个跟盖莉莉差不多，甚至比她更有吸引力，又不会跟张延弄假成真的女人就好了。”
    听到这话，巩丽先是跟著点头，紧接著就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然后她又发现陈虹的自光突然凝固在自己脸上。
    “你、你什么意思？！”
    巩丽又猛地站了起来，震惊中带著几分尷尬：“你不会是想—”
    陈虹缓缓起身，两眼放光的盯著她道：“你肯定不会跟他弄假成真，更不会长期当他的情人，对不对？”
    “不对！”
    巩丽立刻否定，然后又急忙补充道：“我根本不会这么做！”
    “为什么不呢？”
    陈虹却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步步紧逼：“你在港岛，不就借那个李家坡富商故意气过张翼谋吗？”
    “这不是一回事！而且我现在已经跟张翼谋分手了！”巩丽暴躁的甩著胳膊，如果陈虹不是个孕妇，她肯定早把陈虹赶出去了。
    她现在十分后悔跟陈虹聊起这个话题，可她事先又怎么想的到，这说来说去竟然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那不是更好吗？”
    陈虹理直气壮道：“你现在是单身，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也不用再顾忌张翼谋的看法了。”
    “你这、你这——”
    巩丽在屋里来回了两圈，烦躁的反问：“那要是他信以为真，然后—那该怎么办？！””
    “大不了弄假成真唄。”
    陈虹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戏謔道：“我们家张延总比张翼谋要年轻帅气吧？说起来还是你老牛吃嫩草了呢。”
    “你才老牛！”
    巩丽气急的抓了抓自己的头髮，咬著银牙强调：“我是65年年底出生的，比张延只大了1岁半！”
    “那就是半块金砖囉。”
    陈虹一脸认真：“我都不在意，你有什么好矫情的一一我也不是替我们家张延吹嘘，他在很多方面都天赋异稟，在床上更是·—”
    “够了！！”
    巩丽终於受不了她的疯言疯语，大吼一声指著门外道：“你给我出去，不然我就动手了！”
    陈虹倒也听话，直接朝著门外走去。
    就在巩丽悄悄鬆了一口气之际，她忽然在玄关回头道：“你这反应让我更加確认了，你就是最合適的人选。”
    说完，也不等巩丽再说什么，就逕自开门出了客房。
    疯了，这女人肯定是疯了！
    巩丽衝过去重重关上房门，又把自己丟回了床上，努力想要把刚才听到的那些胡言乱语全都拋诸脑后。
    门外走廊。
    听到房门被重重关闭的动静，陈虹回头扫了一眼，非但没有感到泪丧，反而露出胜利的微笑。
    巩丽又不是冰雪姐妹那样，一心想要往上爬的小姑娘，想要三言两语说服她乖乖就范根本不可能。
    所以这次只要成功把种子种下，对陈虹来说就算是取得了胜利。
    至於接下来·
    港岛剧组可是最讲究效率的，用不了多久《西楚霸王》就会来津门拍戏，到时候最强助攻王肯定也会隨著剧组一同到来。
    只要他们两个这次不是假分手，届时有的是机会和手段让巩丽乖乖就范。

 第358章 奔腾年代

    第358章 奔腾年代
    5月16號上午，来时並未同行的龙五、刘德樺、巩丽、洗岂然，一起离开津门返回了京城。
    特意去宾馆送行的张延，总觉得巩丽有点怪怪的，以前看人都是直视，现在总是用眼角余光打量自己。
    不过人都已经走了，这点异常也没有必要深究。
    而且他也顾不上多想，因为这几个人前脚刚走，刘振云就带著两个新锐作家找上门来，想跟张延再合计一下青春偶像剧的剧本。
    这俩人一个叫王树平、一个叫石慷，巧的是俩人都不是文科生，王树平学的是计算机、石慷学的机电。
    王树平是62年生人，到30岁才心血来潮想要写作，了两年时间出版了一部短篇小说，叫《晚报新闻》，內容颇有些黑色幽默。
    【ps：主要编剧作品有：《有话好好说》、《太阳照常升起》、《鬼子来了》、《让子弹飞》等。】
    石慷是68年生人，从去年才开始写作，还没正式出过书，不过已经在报纸杂誌上发了不少豆腐块。
    他同样是幽默风趣的文风，不过要比王树平更贴近年轻人的生活。
    【ps：主要作品有《大腕》、《奋斗》等。】
    一见面，石慷就迫不及待的追问：“张老师，您想要的青春偶像剧，是类似《东京爱情故事》那样的故事吗？”
    91年横空出世的《东京爱情故事》，无疑是这年头青春偶像剧的標杆。
    “可以借鑑一下。”
    张延道：“但咱们的70后年轻人，可没有小日本那股子不清不楚的黏糊劲儿，真要拍成那样就成四不像了。
    我希望剧本更为朴实扎实贴近现实，所以我让老刘来主笔这个剧本；但我又不希望这部剧展现出来的，是年轻人生活中阴暗爬行的状態，所以我让他找来了你们。”
    石慷和王树平对视了一眼，然后好奇的询问：“您说的阴暗爬行是什么意思？”
    “呢～”
    张延没预料到他们听完之后，最感兴趣的是这个。
    想想刚才石慷用了《东爱》举例，他拿手比了个造型，简单描述道：“既然你看日剧，那日本拍的恐怖片你应该也看过吧？就是那种恶鬼在地上爬行的感觉，看著就很阴暗很颓丧。”
    最典型的应该是贞子，不过贞子是1995年才问世的。
    “噢~”
    石慷点点头，王树平又接茬问：“那您是不要爬行，还是不要阴暗，或者两个都不要？””
    “爬一段跑一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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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延想了想，道：“得有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也得有乐极生悲的反转，但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我都希望观眾能笑出来，如果能在笑过之后回味出点儿什么来，那这剧本就算是成了。”
    听到这些要求，石慷下意识搓了搓手，明显感觉有些为难的样子。
    王树平却是两眼放光，追问道：“那我们两个能拿到署名权吗？”
    “当然可以。”
    “那稿费——”
    “这个由老刘说了算，只要不超过他自己的稿费，怎么开都行。”
    跟两个新锐作家聊了大半天时间，张延发现刘振云这眼光確实不错，两个人的文字功底且不论，起码都有一定的编剧思维。
    也就是说，他们在编撰剧情的时候，会考虑好不好拍和好不好看的问题一一这看似是很简单的事情，但却也是新人编剧最容易忽略的问题。
    在这一方面，年长几岁的王树平尤其突出，相对的石慷就要差了一些，但石慷想出的剧情，又比王树平更符合现在年轻大学生的情况。
    现在两人目前最大的短板，就是缺乏驾驭长篇剧情的能力，以及在生活化描写上的不足，而这些恰恰是刘振云的长处。
    正好两人都是初出茅庐，以刘振云的名气地位完全压得住他们，所以在聊过之后，张延就彻底放心了。
    这三人应该能起到化学反应，找到这两个帮手，刘振云明显底气也足了，晚上吃饭的时候特意带了纸笔过去，四个人各自想了一个剧名出来。
    第一个被毙掉的，就是石慷给起的名字一一《我的奋斗》。
    然后刘振云给起的《不分配元年》，也因为不够青春太过沉重被干掉了。
    最终获胜的是张延给起的《奔腾年代》，倒不是以势压人，而是因为他用上了个人电脑这个时兴元素。
    为此张延还专门给片头写了个简单的开场旁白：
    【1993年，英特尔正式推出了奔腾系列cpu，给个人电脑带来了有史以来最强劲的大脑。
    与此同时，我们也走出校园迈入社会，带著志志与希望，一头扎进了这个奔腾的年代·】
    为了能让《奔腾年代》的剧本能儘快出炉，张延把公司新签的编剧，也一股脑都交给了刘振云使唤。
    反正他们还没有独立写出好剧本的能力，还不如先跟在刘振云身旁锻链一番。
    另外张延也拜託报社和电视台，动用相关能力在津门搜集相关素材一一既然是圆梦推出的青春偶像剧，故事背景肯定要放在津门。
    等把青春偶像剧的事情安排妥当。
    《宰相刘罗锅》的合作也终於授顺了，最终结果是圆梦拿长期利益的绝大部分，潘洪叶、张国君刚刚成立的天寅影视艺术策划中心，则拿到短期利益中的四成，以及长期利益的一小部分。
    没办法，谁让这天寅就是个草台班子呢，如果不是圆梦更注重长期收益的话，他们连短期收益的四成都拿不到。
    对此张国君其实有些不乐意，觉得最起码版权应该有一半掌握在天寅手上才对。
    倒是潘洪叶看的比较开，表示这《宰相刘罗锅》本就是脱胎於《君臣斗》的相声本子，非要刨根儿的话，这本子最初就是在津门诞生的。
    张国君这才偃旗息鼓。
    然后双方又开始商量剧组人员构成。
    首先定下来的是製片人，潘洪叶和张国君肯定要担任製片人，但这部戏是圆梦的投资占大头，不可能是他们在剧组一家独大。
    所以经过协商之后，製片人又加上了常季红的名字，並且主要负责財务开支方面的问题。
    导演不用说，肯定是有戏说歷史剧经验的张国利抓总，副导演则由编剧石陵担任。
    石陵本身也是一名有经验的导演，如果不是张国利提前拍出了爆款剧《新游龙戏凤》，石陵才应该是这部剧的总导演。
    至於其它技术人员，基本都沿用了《新游龙戏凤》剧组。
    目前这些人都在筹备月底开拍的《一地鸡毛》，预计要到8月底才能就位，这期间正好也可以做好提前的统筹安排。
    三个多月进行筹备，在港岛算特別慢的，但在內地已经算是比较快的了。
    这些都是圆梦能做主的，所以没费什么功夫就谈拢了，但在男主角的挑选上却出了意外一一张国君和潘洪叶中意的李宝田，突然声称自己没档期了。

 第359章 连锁反应

    第359章 连锁反应
    “怎么回事？！”
    接到李宝田没档期的消息，张国君当时就炸了，扯著联繫李宝田的潘洪叶质问道：“老潘，你不是说李宝田那边没问题吗？怎么突然又没档期了？！”
    潘洪叶也是一头雾水：“我也不知道啊，先前见面聊的好好的，因为《新游龙戏凤》
    的缘故，他还觉得这种戏说歷史的形式挺有意思的，谁知道突然就说是没档期了。”
    原本歷史上，因为內地还没有拍摄戏说歷史剧的先例，再加上整体投资不是很大，张国君和潘洪叶这两个掌舵人也没有足够的名望。
    所以李宝田、张国利、王刚这三个主演，最初都对这部戏没太大的兴趣。
    张国利甚至还在外面接了別的活儿，时不时就请假出去轧戏，而这也正是导致李保田与他公开决裂，从此再不合作的原因。
    但现在有了《新游龙戏凤》的惊艷亮相，已经证明了戏说歷史剧的广阔前景，所以之前潘洪叶接触李宝田的时候，李宝田非但没有拒绝，反而显得很感兴趣。
    所以潘洪叶万没想到，两人和圆梦谈妥了合作，李宝田这边竟会突然出尔反尔。
    “那这可怎么办？！”
    眼见张国君一副天塌了的模样，潘洪叶也是如丧考姚。
    张延有些看不过眼，於是道：“这刘罗锅，也不一定非要找李宝田来演吧？”
    李宝田他当然知道，绝对是好演员，可这年头又不缺演技好的男演员，他就不信找不到能替代李宝田的人。
    “不行！”
    张国君断然道：“这个角色非李宝田不可，如果不是李宝田出演刘罗锅，那我寧愿不拍这戏了！”
    潘洪叶欲言又止，其实他是想妥协的，但碍於张国君的面子，也不好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
    张延微微挑眉，张国君这人其实並不適合做老板，因为他这人有太多无谓的坚持，而且说话总是不留余地。
    这也是他当时没跟张国君细谈，而是把他交给王晶应付的原因一一如果说张国君是百链钢，那王晶就是绕指柔了。
    虽然现在合同已经签了，就算张国君完全不配合，张延也有把握把这部戏强行推进下去。
    但既然是合作，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
    於是略一犹豫，便道：“那咱们就一起去京城瞧瞧，看看李宝田到底是因为什么，突然间就没了档期。”
    正好他过两天要去山东，跟山东台的领导一起验收《摇摆桥》和《男生女生向前冲》，本来也要途径京城转乘火车。
    现在乾脆提前两天动身，爭取解决男主角的问题，顺带也解决一下生理需求。
    於是回家把这事儿告诉陈虹和父母，简单收拾好行李，张延就开车载著两人进了京。
    也就是前后脚的功夫，他早上出发，上午李兵兵就到了津门。
    且先不提冰雪姐妹在津门如何。
    却说张延到了京城之后，一方面让潘洪叶去约见李宝田，一方面则是去了王露瑶住的宾馆，询问了舞团招人的最新进展。
    现在已经过了十天期限，不过北舞那边还有几个人在为首席、领舞的问题扯皮。
    不算这些人的话，目前答应加入圆梦的一共有七个人，两男五女，其中也包括已经毕了业的李晓冉和王燕。
    本来还有更多细节的，无奈今天张延的耐性出奇的差，於是聊著聊著窗帘就拉上了，房门也反锁了傍晚。
    王露瑶躺在床上久久没有起身。
    直到张延从浴室出来，她才从那种魂游天外的感觉中清醒过来，腻声道：“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小別胜新欢。”
    张延穿衣服的动作一顿，然后头也不回的来了句：“陈虹怀孕了。”
    “啊？！”
    王露瑶忽然不知从哪里来了力气，一骨碌爬起来扶著张延的背追问：“什么时候的事儿？！”
    “应该是3月份怀上的。”
    张延道：“所以最近半个月我都在家吃素。”
    说著他提上皮鞋，起身拍拍王露瑶的肩膀道：“晚上我就不过来了，你好好休息，爭取把那几个北舞学生谈下来。”
    “喔~”
    王露瑶目送张延出门后就又瘫倒在了床上，只是这次脸上再没有红晕和甜蜜，有的只是纠结与嫉妒。
    虹姐真是好命，这才刚定下婚期就怀上了，如果顺利生出个儿子来，以后怕是就彻底没人能动摇她的地位了。
    那自己要不要也跟著生一个？
    可问题是现在又不是旧社会，自己未来会一直锁定在延哥身边吗？
    也暂且不提王露瑶如何纠结。
    却说张延神清气爽的赶到饭店时，李宝田早已经到了。
    “不好意思啊李老师。”
    张延进门先拱手赔不是：“因为公司在北舞招人的事出了一点小意外，所以多耽搁了些时间。”
    这年头演艺圈並不是谁都能称一声老师的，但以李宝田的年龄资歷肯定当得起这个称呼。
    李宝田看看腕上的手錶，摇头道：“是我来早了。”
    说著，他又起身冲张延弯腰拱手：“张老板，该说道歉的其实是我，本来这本子我也瞧著不错，没想推掉的，可”
    “李哥。”
    潘洪叶似乎跟他比较熟悉，打断他的话催问道：“现在张总也来了，你总该给我们透个底，让我们知道是为什么了吧？”
    李宝田被他打断，只能无奈吐露实情：“其实是张翼谋导演前几天给我打电话了，说是有个电影下半年要拍，所以—
    这下潘洪叶、张国君都不说话了，他们还没转换思维，依旧是以从业者的角度看待这件事，所以都觉得为了老谋子的电影放弃『刘罗锅”，实在是天经地义的选择。
    张延起眉头，追问道：“確定具体时间了吗？”
    “这倒没有。”
    李宝田道：“不过我要接戏，肯定得提前琢磨一下角色，调整调整状態，所以———”
    张延想了想，又道：“容我先打听一下具体情况。”
    他跟张翼谋不是特別熟悉，但自觉跟巩丽已经算是朋友了，於是直接拨通了巩丽的电话，想要问问张翼谋的新电影具体什么时候开拍。
    电话只响了两声，那头就传来了巩丽的声音：“喂，哪位啊？”
    “我张延，有事.”
    张延刚说了五个字，忽然就听对面传来了掛断的盲音。
    怎么回事？
    张延疑惑的又拨了过去，结果这次也是响了两声，但根本没有接通，而是被直接掛断了。

 第360章 面子

    第360章 面子
    这大哥大看起来虽然十分气派，但其实小毛病特別多，比如漏音的问题就一直都没有解决好。
    所以在被巩丽掛断电话的动静，身旁几人也都听的十分真切，於是张延举著大哥大跟对面三人大眼瞪小眼，场面一时颇为尷尬。
    “呃，可能是巩丽那边……”
    他正想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大哥大突然又响了起来。
    接起来就听巩丽在对面，声音带著几分彆扭的致歉道：“不好意思啊张总，刚才我这支大哥大可能是出了点小问题，所以电话突然就断了。”
    却原来是巩丽心慌掛断电话之后，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又没有答应陈虹的『戏言』，那陈虹应该也不会贸然把这事告诉张延。
    所以张延连著打电话，多半是有什么正经事要跟自己商量，於是连忙又拨了回来，免得张延误会什么。
    而张延虽然觉得事情有些蹊蹺古怪，但当著李宝田等人的面，也不好在电话里深究，於是也打了个哈哈道：“那你这大哥大可得赶紧修一修，不然耽误了正事儿就麻烦了。”
    “明天我就去修。”
    巩丽含糊应了，然后有些生硬的问：“你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情嘛？”
    现在很晚吗？这也才刚六点半吧？
    张延越发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顺势道明了缘由：“是这么回事，我们圆梦最近要在筹备的一部电视剧，提前预定好的男主角突然被张导的新戏拐跑了，所以我想打听一下张导是怎么规划的，看能不能把时间匀开。”
    “你问我？”
    电话那头传来巩丽疑惑又惊讶的声音。
    “呃~不然呢？”
    张延心说这女人到底什么毛病，怎么去了趟津门说话都没溜儿了？
    而巩丽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虽然不知道是出於什么原因，但八成是陈虹把这消息给扣下了，压根儿就没有告诉张延。
    这夫妻俩还真是勾心斗角！
    其实这倒是巩丽冤枉了陈虹，陈虹之所以没有告诉张延，主要是想给他一个惊喜，而且陈虹也没料到张延途径京城两天，还能跟巩丽扯上干係。
    总之想清楚张延並不知情后，巩丽立刻又改口问：“你们要用的演员是谁？”
    这终於说到正经的了，张延连忙回道：“就是跟你合作过《菊豆》的李宝田老师，张导前两天说让他下半年把档期腾出来。”
    “男主角？！”
    巩丽的嗓音陡然抬高了几度。
    “应该是男主角，对吧李老师？”
    张延看向李宝田，见他点头確认，便对巩丽道：“对，就是男主角。”
    巩丽沉默几秒，道：“等我的电话。”
    然后就直接掛断了。
    张延发把大哥大放回手边，无语道：“这巩丽最近说话怎么顛三倒四的——她让我等电话，要不咱们先点菜？”
    “对对对，先吃饭，咱们边吃边聊。”
    潘洪叶和张国君立刻响应，听说是张翼谋抢人，他们现在心气儿都没了，也就只能给张延打打配合敲敲边鼓。
    李宝田则是想起了前两天通电话的时候，好像张翼谋导演也是心不在焉语无伦次，难道是这两人……
    算了，这也不是自己该管的，自己只要把戏演好就够了。
    与此同时。
    巩丽在自己新租的房子里，正摩挲著手上的大哥大，犹豫要不要给张翼谋打电话。
    老谋子的下一部作品叫《摇啊摇，摇到外婆桥》，本来巩丽铁定是女主角的，但现在两人提前分了手，情况就不一定了。
    但巩丽真正不爽的並不是这个，而是老谋子原定是要明年开拍这部电影的，现在急著联繫演员，肯定是要提前进行拍摄。
    这意味著什么？
    这意味著张翼谋八成是要放弃监製《西楚霸王》了，避开和自己再见面了。
    虽然巩丽现在也是一点都不想再看到张翼谋，但张翼谋主动避而不见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所以最终她还是拨通了张翼谋的电话。
    “喂，哪位啊？”
    “是我，巩丽！”
    “呃……”
    电话那头的老谋子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短暂的惊讶之后就是长久的沉默。
    巩丽也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深吸一口气，不带半点温度的质问：“你想放弃监製《西楚霸王》？”
    “呃~”
    张翼谋像是刚刚解冻一样，艰难的反问：“这是谁跟你说的？”
    “张延的新剧相中了李宝田，结果李宝田突然说档期下半年档期被你预定了。”
    张翼谋还在怀疑是谁走漏了消息，却没想到会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嘆了口气，承认道：“我確实是准备提前开机……”
    没等他说完，巩丽再度质问：“你想放弃监製《西楚霸王》？”
    “这……既然《摇呀摇、摇到外婆桥》提前了，那我自然……”
    “你想放弃监製《西楚霸王》？！”
    巩丽抬高音量第三次发问，就像是云端蓄满了雷霆。
    “是。”
    张翼谋只能吐出一个『是』字。
    “呵呵！”
    巩丽咬牙冷笑：“你要担任监製的消息，早就被港媒捅出去了，现在你突然临阵退缩，是想坐实我出轨的谣言吗？！”
    张翼谋沉默片刻，尷尬道：“我、我没想那么多。”
    但旋即他又嘆了口气：“可就算一起拍完《西楚霸王》，咱们分手的事情最后肯定也瞒不住的，倒是不一样……”
    “不一样，明年我就30岁了！”
    巩丽强压著怒火道：“八年，我人生中最好的八年，一个名分你都不肯给我，我离开你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还是说，你为了那些捕风捉影的谣言，连最后一丝体面也不肯留给我？！”
    “当然不是！”
    张翼谋笨拙的试图替自己分辨几句，但这从来都不是他的强项，他擅长用镜头语言去表达情感，却不擅长在生活中卖弄口舌。
    最终他只能颓然道：“那你说怎么办才好？”
    “你现在就打电话给李宝田——张延就在他身边，你直接打张延大哥大——告诉李宝田新电影明年再拍，下半年档期不用留了！”
    “好。”
    张翼谋吐出一个『好』字，就等著巩丽的下文。
    结果巩丽也想等他说些什么，两人各自举著大哥大，又浪费了半分钟的长途话费，巩丽才终於失望的掛断了通话。
    张翼谋又过了几秒钟，才颓然的把大哥大放下。
    虽然他这次十分决绝的与巩丽分手了，但毕竟是七年的风风雨雨，养条狗在身边都有感情了，更不用说是个活色生香知冷知热的女人。
    这几天他的心情也一直不怎么好，所以才会想要放弃监製《西楚霸王》，免得触人生情。
    但现在看来，两人还必须戴上假面最后再共舞一曲才行。
    这么想著，张翼谋又拨通了张延的大哥大，自报身份后，让张延把电话暂时交给李宝田。
    “导演？”
    李宝田恭敬的接过电话，就听张翼谋道：“老李，这事儿是我想岔了，你下半年档期先给圆梦吧，咱们那电影明年再拍。”
    “呃~”
    “就这样吧。”
    李宝田既惊讶又疑惑，还待说些什么的时候，心情不佳的张翼谋就已经匆匆掛断了电话。
    李宝田听著盲音愣了几秒，然后才把大哥大还给了张延，又顺势盯著对方看了好几眼。
    他虽然也听说过张延的名头，可也没想到对方竟然一个电话，就让张翼谋选择了退避三舍！
    “怎么了？”
    潘洪叶看他眼神不对，忙问：“张导说什么了？”
    李宝田带著三分迷茫重复道：“张导说，让我把下半年档期留给圆梦，他的电影明年再拍。”
    “嘶~”
    这下张国君和潘洪叶也被镇住了。
    其实不光他们三个被镇住了，张延自己也被镇住了。
    他本来就是想看看彼此能不能错开，谁知道老谋子这么给面子？
    当然了，老谋子主要应该是冲巩丽的面子。
    这面子可不小。
    要不，明儿请巩丽出来吃顿饭感谢一下？
    (本章完)

 第361章 姐妹同心

    第361章 姐妹同心
    就在张延一个电话让老谋子『退避三舍』之际，陈虹也正在津门宴请冰雪姐妹。
    无事一身轻的李兵兵先到一步。
    陈虹则是在拍完gg之后，这才带著李鱈赶到饭店与她匯合。
    进门后，看到被李兵兵摆在最显眼处的lv皮包，陈虹又回头扫了眼李鱈胳膊上掛的那个皮包，不由面露笑意。
    本来有了巩丽这个新目標，她对姐妹两个的关注度就有所下降，但巩丽那边未必十分稳妥，这两姐妹却是知情识趣的很。
    陈虹当仁不让的坐到了主位上，然后示意两姐妹分別坐在自己两侧，然后笑道：“我现在有孕在身肯定是滴酒不沾，你们姐妹两个……”
    “我们平常也不喝酒的。”
    李兵兵忙道：“但陈总您对我们这么好，我们姐妹俩总要表示一下心意，就来一瓶白酒好了。”
    “呵呵~”
    陈虹掩唇轻笑，喊来服务员先点了四菜一汤，又让冰雪姐妹各自点了两道菜和一瓶五粮液。
    等服务员退出门外后，她才又开口询问：“这么说你们姐妹俩是同气连枝，都已经打定了主意？”
    照样还是李兵兵恭敬回答道：“实话不瞒您说，我这觉悟还比不上小鱈，是她主动点醒了我，我才体悟到了您对我们的好，到底有多重要！”
    “呵呵，確实比以前更会说话了。”
    陈虹舒展身体靠在椅子上，两只手习惯性的盖在小腹上，就像是捧住了一枚金印，然后斜睨著李兵兵继续问：“这件事，你可曾询问过陶葒的看法？毕竟她可算是你们家的恩人呢。”
    来了、来了！
    李兵兵和李鱈都是暗自一凛，姐妹俩私下里討论时，都觉得陈总之所以看重她们，除了並蒂开这个特点之外，肯定也少不了陶葒的缘故。
    而现在陈总终於把这一节抖了出来，事情也就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若是回答的不符合陈总的心意……
    李兵兵深吸了一口气，郑重道：“陶葒学姐当然是我们家的恩人，我们姐妹俩肯定会念著这份恩情，以后也会想办法报答陶葒学姐。”
    稍微停下来观察了一下陈虹的脸色，李兵兵又继续道：“但您对我们姐妹俩也有知遇提携之恩，再加上那笔钱是张总出的，这最大的恩情肯定要记在您和张总身上。”
    这是两姐妹商量好的说法，都是恩，但我们肯定先报大恩。
    陈虹故意冷了脸：“你这么说，难道是想左右逢源吗？”
    “不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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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鱈急忙替姐姐分辩：“陈总，我们的意思是，我们以后一切都唯您马首是瞻，只会在您允许的范围內，去报答陶学姐的恩情！”
    虽然在陈虹面前彻底背叛陶葒，有可能会在短期拿到更多的利益。
    但哪怕是陈虹跟陶葒是大妇和小三的关係，也绝不会信任两个忘恩负义的人。
    倘若让陈虹觉得两人是白眼狼，哪怕能换来一时的好处，最终也必然被弃之如敝履。
    所以为了长期利益和安全考虑，两姐妹最终还是选择了这个看似没那么討喜，但却更稳妥的答案。
    而听完两人的话，陈虹先盯著李兵兵看了一会儿，又盯著李鱈看了一会儿。
    正所谓居移体养移气，陈虹做了两年半的总经理，只用眼神就压迫的两人大气都不敢出，感觉仿佛是被猛兽盯上的小兔子一般。
    直到服务员送来了第一道菜，陈虹才忽的展顏一笑，道：“先吃饭吧，吃完饭跟我去商场逛逛，身上要全是地摊货，再好的包也显不出贵气来。”
    她没能看出冰雪姐妹这么回答，到底是为了坚持人性的底线，还是权衡利弊之后的结果。
    但也无所谓了，如果是前者，那就证明她们知恩图报有底线；如果是后者，那就证明她们识大体懂分寸。
    不管是哪一样，都是让她满意的答案。
    而陈虹这一笑，冰雪姐妹心中的大石头也终於落了地，嘴里不要钱的吉利话立刻喷涌而出。
    等五粮液上来之后，陈虹虽然没拦著她们敬酒，但也没让她们喝醉，只让她们每人小酌了一两左右。
    吃完这顿丰盛的大餐，陈虹又带著他们去商场大採购了一番，从头到脚一人给换了两身衣服。
    最后结帐的时候拢共了8000多。
    听到这个数字两人都咋舌不已，毕竟她们仗著美色和学校的名气，大半年也才赚了这么多，而普通打工人恐怕要两三年才能赚到。
    如果再算上那顿大餐，怕是都已经突破五位数了！
    步出商场的时候，姐妹俩就跟踩著云彩一样，总有种做梦般的不真实感。
    听了她们的感慨，陈虹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这点钱还不够买你们手上一个包呢——等以后兵兵出了名，说不定每天这么都不完呢。”
    李兵兵下意识摸了摸夸在胳膊上的包，虽然她早就知道这东西便宜不了，但也没想到能有这么值钱。
    她由衷的感嘆道：“別说天天这么，就算是一个月……嗯，一个星期能这么瀟洒一回，我就知足了！”
    她本来想说一个月，但又觉得好像没什么志气，所以鼓足勇气换成了一个星期。
    至於天天这么……
    那起码得到陈总这个层次才行吧？
    等坐上虎头奔，姐妹俩激动的心这才逐渐冷却下来，然后便在后座不断交换眼神，脸上透出犹豫之色。
    “怎么了？”
    两人的小动作很快被陈虹通过后视镜发现了，她从副驾驶回过头来，笑问：“你们是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冰雪姐妹闻言，立刻齐刷刷的看向开车的林助理，然后同时摇头道：“没什么。”
    她们其实是想探究一下陈总的目的，毕竟两姐妹都已经这么交底了，陈总又表示了认可，那多少总该有个只言片语吧？
    刚才在饭店的时候，冰雪姐妹就以为陈总会透个口风，结果並没有。
    然后她们又以为陈总会在商场里透露，结果还是没有。
    现在马上都要酒店了，难道陈总就真的一句话都不准备交代吗？
    两姐妹都有些忐忑迷茫，李兵兵更是感觉像是一拳砸在了上，丝毫没有感觉到应有的反馈。
    其实按照陈虹原本的计划，这时候也该透露一星半点了，可谁让计划有变，两个女主角变成备胎呢？
    陈虹目前还在犹豫，到底怎么使用这两个姐妹，自然不可能给她们透露什么。
    也就在这时，陈虹包里的大哥大突然响了起来。
    她拿出来接通后，听了片刻，脸色逐渐变得古怪起来：“你是说巩丽为了你，特意让张翼谋把电影延后了？”
    (本章完)

 第362章 执著

    第362章 执著
    在从陈虹口中得知，巩丽和张翼谋已经正式分手之后，张延心中的疑惑非但没有得到解答，反而更深了。
    既然已经正式分手了，巩丽又怎么会主动揽下帮自己说服张翼谋的任务呢？
    难道是分手后还是朋友的那种？
    可听陈虹这描述也不像啊。
    张延一边心里犯嘀咕，一边忍不住埋怨：“这消息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呢？要是早知道的话—
    “要是你早知道，那你还会给巩丽打这个电话吗？没有巩丽的韩旋，老谋子会愿意退让吗？”陈虹先是反问了几句，然后才吐露实情：“其实我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来著...”
    怪不得巩丽的態度那么古怪！
    听说陈虹想要哄骗巩丽给自己泻火，张延第一个感觉就是荒诞离奇，自己好像从没对巩丽表现出过什么野心吧？
    怎么陈虹就突发奇想而面对张延的疑惑，陈虹循循善诱道：“那可是巩丽，是国內成就最高的女演员，也是中国演员在国际影坛的代表，把这样一个人压在身下，难道你不觉得很有成就感吗？”
    恐怕最有成就感的是你才对！
    毕竟是老夫老妻了，张延立刻从这番话当中，提炼出了陈虹的想法和心態。
    两人刚认识的时候，陈虹可是对拿奖很是痴迷的，虽然后续在这个圈里见的多了，她逐渐把这份执著压在了心底。
    可这並不意味著这份执著已经消失了，这从她力主在总经理办公室设立荣誉陈列架，就可见一斑。
    而现在她对巩丽的兴趣，也同样是曾经痴迷的延续一一我虽然拿不到国际大奖，但我却可以把拿过奖的人拖下水，將其玩弄於股掌之中。
    当然，她也是真心觉得这是个惊喜。
    张延眉道：“可你这么弄，万一被老谋子知道———”
    “知道了又怎么样？”
    陈虹不以为然道：“他们已经正式分手了，而且你不是也说了，近几年咱们圆梦主打小荧幕，就算要拍电影也是以喜剧片、动作片为主嘛？”
    这確实是张延定下的战略方向。
    像老谋子这种以文艺故事片为主、以拿奖为目的导演，並不符合圆梦的战略需求。
    可就算是没什么合作的必要，也没必要主动得罪对方吧？
    张翼谋和姜纹可不一样，在圈里的地位要高的多。
    再说自己和姜纹当时关係不怎么样，甚至还有些小衝突，再加上是刘小庆主动的，所以自己才会—
    当然了，张延和张翼谋也没什么交情，所以上次张翼谋打电话找他询问巩丽的緋闻，他还觉得十分莫名其妙。
    至於这次张翼谋给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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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让巩丽用圆梦的名额加入考察团，又何尝不是张延给了张翼谋面子？
    不对！
    我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干嘛？
    张延停止自己的胡思乱想，认真道：“没这个必要，我身边又—咳，反正巩丽也没答应，你就当这事儿从来没发生过好了！”
    “是啊，你身边又不缺女人。”
    陈虹的声音透出三分幽怨，不过很快又主动岔开了话题：“今天张国利跟我商量，说是准备26號正式开机，到时候你能从山东赶回来吗？”
    “不好说。”
    张延道：“反正我也没在剧组担什么职务，乾脆就让晶出面料理一下吧，另外老六和常季红升职的事，你让老王提前准备一下，放在下月六號的乔迁宴会上一併宣布。”
    因昨儿才跟王露瑶缠绵了一晚上，张延自然也不想继续女人的话题，於是也开始顺看陈虹的话头聊公事。
    十几分钟后。
    他放下已经有些发烫的大哥大，无奈的嘆了口气。
    自始至终，陈虹也没有回应他『中止计划”的要求，显然她对这件事情还挺执著的，或者说是充满执念也行。
    如果是在以前，陈虹肯定不会这么执，张延也会更加强势。
    但现在这不是特殊时期吗？
    张延也不想因为这事儿，就跟陈虹口角起来。
    算了，爱咋咋地吧。
    除了这破罐子破摔的妥协，他內心深处其实也不无对巩丽的一点肖想。
    目前国內娱乐圈地位最特殊的两个女演员，就是刘小庆和巩丽，自己已经睡了刘小庆，接下来要是再把巩丽··
    陈虹说的没错，確实挺有成就感的。
    怀著这样的想法，张延就把这事儿暂时拋在了脑后，第二天一早就跑到竇维家里把他好一通贬损。
    竇维的《黑梦》专辑是上个月发售的，到现在已经卖出去30多万张了，按说算是不错的成绩。
    但这跟圆梦比起来就差远了，靠著深入到县级电视台的宣传途径，圆梦从年初到现在发售的专辑，最差的销量也在50万往上。
    “你懂什么！”
    竇维被激的红头胀脸眼歪口斜，像是得了脑血栓发似的，挥著拳头说什么『先锋艺术”、『实验音乐』。
    张延便针锋相对，指出他这张专辑最受欢迎的，还是商业元素比较明显的那一两首歌，要没那些商业元素，估计销量肯定还得暴跌一大截。
    竇维又说些什么『权宜之计”、“市场妥协』之类的话，说著说著，他自己反倒更加愤怒了，乾脆用力推著张延往外走，作势要把张延赶出去。
    张延反手拉住他，笑道：“不跟你扯淡了，正好我的封印解除了，喊上老崔和郭四哥，咱们今儿中午好好聚一聚。”
    竇维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陈虹已经怀上了？”
    “快仁月了。”
    张延比了个0k的手势，然后就见竇维脸色阴晴不定，好一会儿才苦著脸道：“先別让姜欣和王霏知道。”
    “你这人就是优柔寡断、黏黏糊糊！”
    张延鄙夷的批评著，最初他是站在道德高地对竇维羡慕嫉妒恨，现在则是以一个塘主的身份怒其不爭。
    两人匯合了郭川林、崔建，找了家清净的小馆子，啤的白的摆了一桌。
    张延先打了一圈，以示回归糟粕的酒桌文化，然后眾人就开始天南地北的瞎聊。
    崔建还在为胎死腹中的纪律协会耿耿於怀，郭川林则是对摇滚圈未来的发展愈发悲观“前阵子刘德樺不是来了吗？有几个虎逼以为人家要开演唱会，还著要去收场地费、清洁费。
    这特么说白了不就是保护费吗！这特么还是唱歌的嘛？这特么都快成黑社会了！”
    原来还有这一出。
    不过想想也正常，虽然在普通人眼里港岛歌星要高过內地歌星，但在摇滚圈却是反过来的。
    竇维就是其中的代表之一，丫举著啤酒激动道：“保护费怎么啦，就得干他！你们等著瞧吧，等年底我们魔岩去了港岛，什么特么四大天王，到我们这儿就一个字，灭它！”

 第363章 泉城

    第363章 泉城
    中午这一顿说是不醉不归，实际上真正喝断片的就只有竇维一个。
    崔建和郭川林是酒量好，张延则是习惯性的留了三分力。
    下午他回酒店休息了一下午，傍晚又去见了英特尔中国区的总裁助理——既然在剧中扯上了关係，那肯定得试著薅一薅洋毛。
    不过双方这次只是见上一面而已，先把桥给打起来，至於后续能不能合作，还要经过反覆协商才能决定。
    夜里张延抓紧时间又跟王露瑶放鬆了一下。
    到后半夜三点多，他被闹钟吵醒之后，简单洗漱了一下之后，然后就带著几个隨行人员上了南下的火车，並於第二天一早顺利抵达泉城。
    山东电视台台对张延的到来十分重视，当天中午台长和两位副台长共同主持了接风宴，然后又特地安排曾参与去年版权拍卖的製作中心主任负责招待。
    然后张延又了一天半的时间，走马观的逛了趵突泉、大明湖、千佛山等著名旅游景点，这才到了谈正事儿的时候。
    没办法，现在都是这一套慢节奏，尤其是跟过国营单位应酬的时候，这一套就更是必不可少了。
    於是直到张延来到泉城的第三天，才在牵头副台长的主持下，验收了《男生女生向前冲》的第一次试拍。
    基於张延先前的提议，这次节目请来的嘉宾主要来自医护团体，总计三男三女，他们將以博大的胸怀迎接这次挑战。
    为保障万全，观眾都是由电视台职工家属充当的，而奖品则是海尔集团提供的最新款双开门大冰箱。
    主持人由山东台的主持和曹潁进行男女搭配。
    曹潁先前来山东时，还有点灰溜溜的感觉，不过这几天心態应该是已经调整过来了，还没上台就显得十分活泼。
    要说这姑娘也是时运不济。
    本来张延都准备伸出枝节拉她一把了，结果碰巧遇到了陈虹怀孕，到手的枪桿子硬生生飞走了。
    不过曹潁在主持这种娱乐综艺上，確实是比较有天分的，本来说好了是以山东台的男主持为主，她负责在旁边做辅助的。
    结果第一个护士妹妹被工作人员从水里捞出来之后，男主持的眼神就有点无处安放，说起话来也总是嘴瓢。
    於是曹潁只好被动接管了场面，那男主持则是如蒙大赦，在一旁嗯嗯啊啊的做起了应声虫。
    与此同时，岸边的观眾也是乱做了一团，有趁机大饱眼福的，也有闹出夫妻、情侣矛盾的，更有退休的老职工大声指责世风日下、有碍观瞻。
    总体来说，山东这地界民风还是比较保守的，所以一边批判一边偷看的人占了绝大多数。
    观礼台上。
    山东台的副台长看到这一幕，脸上多少有点掛不住，跟旁边的张延小声道：“张总，这是不是有点过了？”
    “確实。”
    张延微微点头，然后提醒道：“从落水到冒头这一段儿別忘了给个慢镜头——如果播出后贵台扛不住压力，可以试著用艺术字体遮一下。”
    说著，他在纸上勾勒出一个简笔画，画上的內容是护士落水时，旁边多了两个大大的『天啊』，其中天字最后那一捺长长的遮住了落水护士的大雷。
    “呃、呃……”
    副台长含糊几声，最终砸吧砸吧嘴，默默看向了下一位挑战者。
    如果张延只说前面那话，他还有可以挑剔的地方，但张延连事后补救的措施都一併给出来了，他也实在没什么好挑剔的。
    毕竟他心里其实也觉得，刚才那一幕搞成慢镜头，肯定能引起不小的话题——这想要收视率，总不能一点风险都不冒吧？
    因为第二个闯关的是个医生，所以这次落水后，男主持倒是没打怵，不过表现的还是比较严肃，少了曹潁刚才那股子活泼劲儿。
    主要两人的使用的言语也天差地別，那男主持仿佛还没从播音棚里出来，句句字正腔圆；曹潁的言语则要接地气的多，和挑战者的交流也更有趣味。
    如此反覆几次，是个人都看得出曹潁更適合主持这款综艺。
    那副台长忍不住赞道：“怪不得都说张总是圈里的伯乐，这么年轻一姑娘就把我们台里精挑细选的人给比下去了。”
    “主要是风格不一样。”
    张延谦虚道：“这位主持人如果去主持时政类或者知识问答类的综艺，表现肯定不会比曹潁差。”
    副台长微微頷首，目光又转回挑战台上，见曹颖毫不避讳举起一名男护士的手，雀跃的宣布他是本节目第一个挑战成功的选手，而旁边的男主持还在那干站著念词儿时，他终於忍不住大摇其头。
    “张总。”
    副台长认真的问：“这小曹你们圆梦愿不愿意割爱？”
    这是山东台第一款户外综艺，山东台里自然还是希望能由台里的主持人站c位——没这个实力，那就乾脆招安好了。
    眾所周知，山东这地界自古就有招安的传统。
    张延犹豫了一下倒是没拒绝，毕竟刚刚否定了曹潁的上进路，也不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態度，於是便道：“这主要还是要看小曹自己的態度，要不您先问问她的意见？”
    副台长闻言起身道：“既然张总都这么说了，那我就跟小曹聊聊——齐主任，你招待好张总，我先过去颁奖。”
    其实颁奖这一步，本来是该副台长和张延一起颁发的，也算是象徵著双方的合作与友谊。
    但现在既然是要挖角，副台长就不希望张延在场了，否则曹潁心怀顾忌不敢发声，那他岂不是白忙活了。
    副台长赶到颁奖台的时候，那男护士已经围著冰箱转了好几圈，开始琢磨该怎么把冰箱运回家了。
    副台长过来后，节目组又补录一下通关后，他欢天喜地走向冰箱的场景——好在情绪还没下去，虽然不如第一次那么兴高采烈，但也看得出步伐很欢快的样子。
    这年头男护士虽然还不是核动力驴，但也基本包揽了大部分重体力活儿，所以小伙子浑身都是疙瘩肉，把背心撑的满满当当，也难怪能一举通关。
    副台长拍拍对方的胳膊，嘴里说著鼓励的话，心神却基本都放在曹潁身上，近距离看她活跃气氛，再对比身旁的男主持，那差距就更明显了。
    “小曹啊。”
    於是在发完奖品后，副台长就满面和煦的对曹潁道：“怎么样，这几天在泉城还习惯吗？”
    “挺好的，节目组的同事都很热情，风景也很不错。”曹潁说著，展示了一下左腕的手串：“这是我在千佛山买的纪念品。”
    副台长立刻顺杆爬：“哈哈，那你有没有兴趣留下来，继续在我们山东发光发热啊？”
    “啊？”
    曹潁愣了一下，迟疑道：“您是说……”
    “当然是正式加入我们山东台，张总可是说了，他不会拦著你跳槽，只要你自己愿意就可以。
    你放心，到时候这两款综艺都是你来主持，未来我们也肯定会重点培养你，保证你有更大的成长空间……”
    副台长还在画大饼，但曹潁的目光却不自觉看向了远方的张延，心说这难道是张总有意要放弃自己吗？
    如果是这样话……
    她轻咬了下唇，打断了副台长的话：“沈台长，我、我能不能先跟我们张总谈谈？”
    “当然可以。”
    沈副台长连忙道：“不过你自己也要有自己的主见，咱们山东台是国內第三个上星的卫视，未来肯定在省级电视台里也是数一数二！”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曹潁只是敷衍，或许在沈副台长看来，山东电视台是比圆梦更大的平台，但在她看来却恰恰相反。
    毕竟山东台只是有可能排第二，但有张总在津门台却肯定是省台第一。
    就算不提津门电视台，这国营单位和圆梦的福利待遇也根本没得比，等成名后出几首歌去走穴商演，那差距就更是大到没边了。
    所以曹潁现阶段压根瞧不上山东台，就算真要跳槽，那也应该是往央视跳。
    (本章完)

 第364章 元芳老弟

    第364章 元芳老弟
    得知曹潁並不愿意跳槽，依旧想留在圆梦发展，张延也就顺理成章的拒绝了山东台。
    毕竟留下来尷尬的也只会是曹潁，既然她自己都不在乎，那张延就更不在乎了。
    至於这么做会不会交恶山东台……
    圆梦的根基是津门，跟山东台合作纯属利益交换，如果隨便什么事都要看对方眼色，那这合作也没必要继续下去了。
    总之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
    却说等看过了《摇摆桥》的第一次试录，又提出了一些改进意见之后，张延就打算返回津门来著，结果却被山东台的人拖住了。
    好说歹说非让他暂时坐镇泉城，等到《男生女生向前冲》正式播出之后，才肯放他离开。
    张延也知道，他们这是第一次接触纯娱乐的户外综艺，心里头没底，所以就想拿他当根拐杖使。
    张延也不好意思拒绝，只能又多逗留了几日。
    这期间他倒也没閒著，先看了《白眉大侠》的半成品，然后又跟主创团队进行了一番交流。
    《白眉大侠》这部戏是改编自单田芳老师的评书，作为国內早期拍摄的武侠剧，水平其实也还不错。
    只可惜剧组经费不足，原著中最经典的几个大场面都只能被迫刪减，导致整部剧就差了那么一口气。
    再就是武打动作上有点乏味，缺少那种让人眼前一亮的战斗。
    当然，这部剧总体还是能评个中上的，考虑到当前內地电视剧整体情况，评价甚至还能再高一点点。
    总之看完《白眉大侠》的半成品之后，张延就鬆了一口气，毕竟其余的地方都不错，而这两个缺点圆梦也可以弥补。
    钱圆梦肯定不缺，单凭一部《新游龙戏凤》带来的版权和gg收入，就让圆梦赚的盘满砵满。
    等到下半年，发完专辑的歌手们集体出笼，也肯定会带来更多的收入。
    而银都引荐的两个武术指导，目前也都已经谈的差不多了，预计等圆梦乔迁之后就会正式北上。
    能谈的这么快，还要归功於张延在港岛闹的那一出。
    虽然某些人觉得是小打小闹甚至是丟脸，但以当前的形势来说，其实已经算的上石破天惊了。
    加上后续港岛媒体不断渲染，给张延和圆梦蒙上了一层传奇色彩，这才让两个武术指导愿意来內地发展。
    否则这年头基本就只有內地武术人才往港岛跑，几乎不可能有港岛武术人才愿意加入內地影视公司。
    而听说张延除了给钱之外，还要请两个港岛的武术指导来帮忙，《白眉大侠》的主创团队也是大喜过望。
    如果是安插製片人、副导演什么的，他们还要担心圆梦是想抢夺话语权。
    但这武术指导就不一样了，既不用担心喧宾夺主，还能弥补团队的短板，他们自然是举双手欢迎。
    至於女主角和几个主演都要用圆梦的人，那他们就更没意见了，本来他们拍白眉大侠也是从各地调的人。
    现在只不过是换一个供货方，反正提供的都是科班出身的专业演员，女主角盖莉莉更是小有名气的实力派演员，那他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而在和主创团队交流的时候，张延也终於见到了《甘十九妹》的男主角，自己的双重老乡：张子建。
    此时的元芳还是上影厂一个寂寂无名的小演员，最大的成就，就是在《白眉大侠》里出演了紫面金刚王顺。
    而他也正是凭此被王文节导演相中，拿到了人生中第一个男主角。
    虽然《甘十九妹》是部大女主戏，但还是把小伙子激动的不要不要的，看到张延就差纳头便拜，口尊哥哥了。
    【ps：他是68年的，比张延小一岁。】
    等张延主动跟他敘了乡土情，张子建这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巧的事，双方竟然都是祖籍恆江，然后跑到津门从事娱乐行业。
    只不过张延是娱一代，而张子建属於娱二代。
    这虽然算不上十分亲近的关係，但也足够让人高看一眼了，於是张子建当场就起了跳槽的心思。
    不过现在正是他出演男主角的关键时候，所以只能暂时压住这份衝动，准备等电视剧上映之后再做计较。
    又閒聊了几句，张延就问起朱厂长回到魔都之后，可有什么大动作。
    其它电影厂张延不知道，但韩三坪可是又自费去了港岛，目前已经和金庸谈好了《书剑恩仇录》的版权，正跟袁家班、洪家班谈合作呢。
    听张延反问，张子建挠挠头道：“厂里一开始也指望著朱厂长能从港岛带回什么锦囊妙计，但开了几次会没能统一意见，然后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好像朱厂长自己也有些拿不定主意，要不然也不会这么轻易放弃。”
    这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是功成名就的老同志了，对於全面商业化那一套有所迟疑，也是人之常情。
    但就怕时间不等人，一步慢就步步慢了。
    这也让张延更看重韩三坪了，毕竟其它电影厂实力有限，最有可能走出商业改革路线的，就是北影厂和上影厂了。
    现在朱厂长踌躇不前，敢想敢干又能集思广益的韩三坪，大概率会在未来几年脱颖而出，到时候说不定能走上更高的位置。
    看来以后有必要和韩三坪继续维持关係。
    …………
    六月一號晚上八点。
    顶著《我为歌狂》、《中国诗词大会》主创最新力作的名头，疯狂宣传了半个月的《男生女生向前冲》，正式与观眾见面了。
    让人耳目一新的活泼形势，以及让人耳目一新的波澜壮阔，迅速抓住了无数观眾的眼球，真正做到了老少咸宜。
    当然这也引来了一些人的抨击，尤其是那闯关时的山摇地动、落水时的波涛汹涌的更是让无数人津津乐……呸，是痛心疾首！
    甚至有人翻出了旧帐，说张某人一贯如此恶俗，当年《我为歌狂》时就曾搞出什么『ru赋官司』，如今又……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人心鼓不鼓，张延不太清楚，但山东台的的荷包肯定是要鼓起来了，这节目播出之后，立刻就有好几家企业嚷著要赞助。
    山东台原本还担心被人詬病，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白的银子就在眼前，让別人骂几句能怎得？
    骂急了大不了来一句：群眾喜闻乐见，你不喜欢，你算老几？
    他们甚至反过来宽慰张延，说张总您这骂名是替我们背的，我们山东人最是恩怨分明，肯定不会忘了这份情谊。
    忘不忘的且观后效。
    反正现在尘埃落定，张延是终於能回津门主持公司乔迁了。
    他是6月3號中午动身的，结果晚上刚到津门，就接了个好消息——陈大导拉了坨大的。
    (本章完)

 第365章 剧组和舞团

    第365章 剧组和舞团
    前文说过。
    倪苹因感周滔之威胁，於是便请正意气风发踌躇满志的陈大导出面，以期对抗周滔背后的张延。
    《正大综艺》节目组一度如临大敌，意图让张延也给节目动个外科手术，后来被张延好说歹说才劝住，准备看看《综艺大观》的改革情况再说。
    结果这一等，就等来了一坨大的。
    陈大导策划的节目內容矫情可笑不说，还带挈著倪苹也不会说人话了。
    这一期播完恶评如潮，嚇的节目组连夜又改回了原版，导演和总策划还在內部外部做了检討报告。
    其实导演和总策划事先也觉得有点不妥，但陈大导那气势確实比较唬人，去年取得的成绩也叫人说不出话来。
    再加上继津门台之后，山东台也冒出个火爆全国的综艺节目，所以俩人头脑一热就用了陈大导的策划——对，这里面又有张某人的缘故。
    现在事情搞成这个样子，最尷尬的其实倪苹，毕竟先前是她极力举荐男朋友帮忙的，结果就帮了这么个大倒忙。
    她跟著写了检討不说，还主动提出要从节目组退出来，现在央视正在研究要不要换掉她。
    而根据周滔的內部消息，如果倪苹退出《综艺大观》，大概率会是某前台长的闺女顶上来。
    不过暂时应该不会换人，起码也要等收视率重新稳定下来，或者乾脆一蹶不振的时候再说。
    这个消息对张延来说並不重要，止增笑耳，最大的好处不过是周滔再也不催著改革了，专心致志跟著剧组小修小补。
    他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就跑去影视城视察。
    影视基地现在整体还未对外开放，但《一地鸡毛》剧组已经入驻其中了。
    《一地鸡毛》是现代剧，外景更多的是在街头巷尾取景，在影视基地主要是拍室內戏，和一些特殊背景的戏。
    影视基地对此特別重视，主要这是第一支在基地进行拍摄的剧组，他们恨不能让《一地鸡毛》把所有新设施都试一遍，看看还有哪些可以修改的地方。
    也不怪影视基地的人动力这么足，本来他们就是拿个死工资，最多有一点年节礼物什么的。
    但因为张延把影视基地提前改成了旅游项目，这两个月开张下来，基地管委会的荷包就鼓了起来，趁著暂时上面没有『徵收』的意思，相当一部分都当做奖金髮给了职工。
    这一下子大家心气儿顿时就高了，颇有以基地为家的感觉。
    却说张延到了剧组拍摄地点，发现张国利那气场都不一样了，先前刚开始拍《新游龙戏凤》的时候，他最常说的是『你看这样可以吗』？
    而现在一张嘴就是『赶紧去办』！
    也就是看到张延时，多少还有点不好意思。
    张延冲他挑起大拇哥道：“国利大哥，这越来越有大导演的范儿了。”
    “哪儿，我还差得远呢。”
    张国利忙谦虚，完事儿又问《宰相刘罗锅》的情况，听说是副导演和编剧在筹备，他有些为难的道：“我听说主演档期有限，今年就得拍完——可《一地鸡毛》的后期该怎么办？”
    “这个不急。”
    张延想了想道：“我的意思是先交给诚捷试试，如果诚捷挑不起这担子，就等你拍完《宰相刘罗锅》之后，再一起进行后期製作——估计到时候咱们圆梦的后期製作中心，也该正式投入运营了。”
    张国利明显更偏向后者，但张延既然说要副导演诚捷试一试，他也不好拦著——反正最后成不成，都是他这个导演说了算。
    然后他又试探著问：“我一个人终归是分身乏术，你什么时候能找个新人替我分担一下？”
    “短时间够呛。”
    张延笑道：“就算是有合適的人选，人家也更愿意搞电影而不是电视剧，电视剧这一块还得是你挑大樑。”
    张延说的是冯晓刚，张国利理解的是管唬，但阴差阳错之下，张国利也算是鬆了一口气。
    他以前最发愁接不到活儿，现在就怕活儿太多忙不过来，张延又挖个名导过来呛行市。
    跟张国利聊完之后，张延又找陈道铭聊了聊，陈道铭別的要求倒是没有，就是提出要求想让张延帮忙找个合適的助理。
    他这人对自己要求高，对助理要求也高，先前找了两个都不合適，所以才会求助於公司。
    歷史上这时期给他做助理的正是王晶，不过现在王晶在圆梦位高权重，肯定不能再来给他做助理。
    而张延一时也想不出太合適的人，回头找负责这一块的陈虹一问，陈虹却也发起愁来。
    她认为最合適的人其实是常季红，但常季红马上就要被提拔了，届时会成为演员经纪部的主任。
    这时候再让她去给陈道铭做助理，就有点不合適了。
    “常季红肯定不行——別的人呢，难道咱们公司就没有好苗子了？”
    “有几个还成，但要说符合陈道铭的条件，那就……哎~对了，要不让李鱈去试试怎么样？”
    “李鱈？她成吗？”
    “我觉得应该可以，这姑娘聪明能吃苦，还有眼力劲儿——我到时候让常季红多教教她就是了。”
    原本李鱈应该是王晶的得意门生，现在却转给了常季红，这也算是张延煽动的蝴蝶翅膀了。
    “那她学业上……”
    “我回头跟她商量一下，她应该会同意的，毕竟她就算专业学的再好，也比不上在咱们圆梦的前程。”
    这倒也是，如果李鱈真能把陈道铭伺候周全，那就证明她確实是这块材料，未来不敢说能达到王晶的程度，赶上常季红还是有希望的。
    等聊完了助理的问题，陈虹又向张延匯报了舞蹈团的最新进展。
    王露瑶是六天前回来的，在先前七个人的基础上又拉到了两个北舞毕业生，拢共凑了九员大將。
    虽然遗憾的没能上双，但也已经超出了张延和陈虹的预计——这主要也是因为有王燕和李晓冉两个学姐做表率的缘故。
    而回到津门后，王露瑶片刻也没閒著，又马不停蹄去了津门的两所艺校搞校招，这次自然不会被拒之门外，而学生们的热情程度也远远超过了北舞。
    一来圆梦这块金字招牌在津门有口皆碑，完全不比进入国营歌舞团差；二来这两所艺术院校的档次跟北舞也没得比。
    而王露瑶对这些人的重视程度，也显然没有北舞那么高，只用了三天时间，就选出了二十几个比较优秀舞蹈演员。
    “现在总共选出了36个人，王露瑶打算六號让她们一起参加乔迁仪式，先让她们开开眼，顺便献个舞，然后正式签约。”
    “36个？不是30个吗？”
    “后续要是有不合適的可以淘汰嘛，再说有几个是奔著当演员来的，肯定不会在舞团里久待。”
    (本章完)

 第366章 李鱈上任

    第366章 李鱈上任
    6月5號下午。
    宾馆房间內，李鱈换上陈虹给买的衣服，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李，然后志芯又雀跃的下了楼。
    到了楼下，看到陈虹的那辆虎头奔已经停在路边，她连忙紧赶几步上去拉开车门了，对驾驶席的林助理甜甜的招呼道：“林姐，这回又要麻烦你了。”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一一来，我帮你把行李放到后备箱。”
    林助理说著推门下车打开了后备箱，然后帮著李鱈把行李放了上去一一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亲切，倒叫李鱈有些受宠若惊。
    关好后备箱，林助理又上下端详了李鱈一番，笑问：“这是把你最体面的衣服穿上了？”
    李鱈不好意思的点头：“我想给陈·陈哥留一个好印象。”
    陈虹的gg已经拍完了，李鱈本来是准备参与完6月6的乔迁仪式，就回联合大学继续上学的，谁知道突然天上掉馅饼，自己竟被举荐给陈道铭担任私人助理。
    那可是大明星！
    虽然前两年比较沉寂，但现在加入了圆梦肯定机会多多，若是能跟对方处好关係，对两姐妹的未来必然大有助益，不过李鱈也有些纳闷，陈总把自己安排到陈道铭身边，那自己和姐姐的特殊任务怎么办？
    却说林助理闻言，点评道：“今天这么穿还成，从明天开始最好穿的朴素干练些，最好是那种干活方便又不显身材的衣服。”
    她之前是对李鱈抱有敌意的，主要因为陈虹最近没少夸奖李鱈，这让她產生了浓浓的危机感，生怕会被李鱈取而代之。
    但现在李鱈被安排给陈道铭做助理，情况就又不一样了，她还是很乐意给这位没有威胁，而且又被陈虹看好的后辈一些指点的。
    “为什么？”
    李鱈有些不解，如果是怕陈道铭看上自己的美色，那———·
    “因为这样容易招惹不必要的流言语。”林助理解释道：“如果是伺候女演员问题还不大，但既然是给男演员服务，这方面就得注意了，尤其陈哥这人要求比较严格。”
    “我知道了，林姐，谢谢你提醒我。”
    李鱈连忙道谢，然后跟看林助理一起上了车。
    林助理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装作浑不在意的样子道：“瞎，这有什么好谢的，你刚入行还不懂这里面的门道，等以后慢慢就明白了一一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或者常姐都行。”
    “好的，我一定跟你们好好学！”
    李鱈连忙道谢，心中却是对林助理的突然示好暗怀警惕，毕竟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一路无话。
    等到了剧组包下的小旅馆，林助理逕自带著李鱈上了二楼，同时道：“就是这里了，你是跟另外一位女演员牛丽合住，条件肯定不如原来的宾馆，但—””
    李鱈忙道：“没关係的，既然陈哥都能適应，我肯定也能適应！”
    “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
    说话间，前面某个房间的房门忽然开了，常季红领著某个女演员从里面迎出来，笑著招呼道：“小李，快来认识一下，这是牛丽，她听说你要来，特意抽出时间回来等你的。”
    “你好，牛丽姐。”
    李鱈忙去下行李跟牛丽打招呼。
    牛丽则是笑道：“咱们估计要同居一个两个月呢，没必要这么客气一一来来来，我带你看看咱们的房间。”
    牛丽带李鱈进去参观的时候，常季红和林助理没有跟著，而是留在了外面走廊上说话等估摸著李鱈把行李归置好了，常季红才进去把她单独一旁，交代道：“虽然跟陈道铭说的是从7號开始，但我希望你现在就能自觉进入助理的角色。”
    李鱈忙立正道：“常姐，我一定努力！”
    “光努力可不够。”
    常季红小声叮哼：“陈老师是一个很有荣誉感的人，但又听不得那种虚偽的恭维，所以你最好能跟他有一些共同语言。”
    说著，把一直提著的塑胶袋递了过去，道：“这是他最近在看的书，你可以试著赌一赌，不需要读透，只要向他请教时能言之有物就行。”
    李鱈接过那塑胶袋，看看里面装了三本书，其中两本明显是翻译的国外著作，不由微微咋舌道：“陈哥这么喜欢看书啊？”
    “他喜欢爱看书的人。”
    常季红给出了模稜两可的回答，然后又交代了一些细节，比如陈道铭的饮食习惯，对著装的偏好和要求，喜欢什么样的洗衣粉之类的。
    林林总总说了十几条，听的李鱈舌头都翘起来了。
    她震惊道：“常姐，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当然是跟他先前的助理打听到的一一公司为此专门掏了諮询费的，你可不要辜负了公司对你的信任。”
    “这———”
    听说是问的前助理，李鱈有些担心道：“我听说她们都是被陈哥开掉的，会不会有人故意骗咱们，说些正相反的”
    “放心，她们不敢的。”
    常季红说的斩钉截铁：“如果是你去问还有可能，但为了这个得罪咱们圆梦一一呵呵，再给她们两个胆子也不敢乱来。”
    李鱈这才点头道：“那我知道了，我肯定会留意的。”
    “那就好。”
    常季红又指指塑胶袋：“我刚才说的这些大多都记录在纸上了，不过一些过於私人的没写上去，主要是怕被別人瞧见泄露出去。”
    最后又交给李鱈一张名片，常季红这才跟林助理一起离开了旅馆。
    李鱈一直把两人送到了大门口，直到看著两人各自上了车扬长而去，她才收回了艷羡的目光。
    林助理她倒是不羡慕，车再好那也是別人的，但常季红开的车，可是公司刚刚给她配的专车，虽然只是辆津门最常见的夏利，但也足够让人艷羡了。
    重新回到楼上。
    却发现牛丽已经反锁了房门，看她露出惊讶的神色，牛丽將一把钥匙拋过来，然后爽利的道：“走，给你接风洗尘去！”
    “这——”
    李鱈露出迟疑之色：“刚刚常姐说让我最好立刻进入工作状態。”
    “那也不用这么急。”
    牛丽不以为然道：“你现在又没有陈哥房间的钥匙，就算留在旅馆又能干什么？而且他拍完夜场怎么也要十点以后才回来了，足够咱们先吃饱喝足。”
    听牛丽这么说，李鱈也就没再拒绝，只是坚持要自己请客。
    “行了，以后你再请我。”
    牛丽懒得扯，直接拉著她又下了楼。
    两人在附近找了个小馆子，点了一个凉菜两个热菜，牛丽提议来瓶啤酒，李鱈也半点不打忧。
    推杯换盏间两人都觉得关係亲近了不少，然后就开始了互相探底儿。
    听说李鱈是陈总亲自举荐给陈道铭的，牛丽艷羡不已，只说她这是半个钦差大臣。
    而听完牛丽的过往经歷，李鱈吃惊道：“你以前也是国家样游泳队的？那你认识陶姐吗？”
    “当然认识，我们以前可熟了，后来我转到射击队还有联繫呢，可惜射击队被解散了，联繫的就少了。”
    牛丽说完，又好奇的反问：“你又是怎么认识陶的？”
    “当初我姐姐报考中戏，是陶姐帮忙———”
    李鱈把认识陶的经过简单说了，两人都觉得事情有些奇妙，关係也因此更进一步。

 第367章 舞团抵津

    第367章 舞团抵津
    同样是6月5號的下午。
    李晓冉也拉著行李箱走出了《东方歌舞团》的宿舍，她回头看看这个住了大半年的地方，心里却並不没有多少不舍，有的只是解脱。
    毕竟打从12、3岁的时候，她就对舞蹈厌烦了，后来几年完全是在父母的要求下，咬牙强撑下来的。
    而接下来，终於到了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的时候。
    她毫不留恋的来到街口，等了约莫十几分钟，就见一辆涂著圆梦標识的21座依维柯，缓缓停在了路边。
    李晓再连忙提起行李上了车，就见车上空荡荡的，除了司机之外就只有王燕坐在前排。
    李晓冉正犹豫要不要跟王燕坐到一起，王燕就主动起身道：“晓冉，我帮你把行李放到架子上吧。”
    这辆依维柯是高顶版的，標配顶部行李架。
    两个人合力把行李放到头顶的行李架上，李晓冉也就顺理成章的坐到了王燕身边。
    她们以前虽然认识，但顶多算是点头之交，而从现在开始两人已经可以算是『同志”了一一至少在开始爭夺咖位之前是这样。
    坐下之后，李晓冉就忍不住跟王燕打听：“学姐，咱们舞蹈演员转行当真正的演员，到底难不难啊？”
    “跟普通人比，肯定要容易一些。”
    王燕打量著李晓冉那白瓷一般的肌肤，脸上露出艷羡之色道：“咱们舞蹈演员免不了风吹日晒的，怎么你的皮肤就能这么白皙？”
    “我不知道啊，可能是天生的吧。”
    李晓冉露出无辜的表情，这问题从小就有无数人问过她，毕竟一白遮百丑，谁不想拥有这样的白皙莹润的肌肤呢？
    王燕暗暗翻了个白眼，心想这姑娘的情商怕是不太高的样子。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以后总是勾心斗角。
    “学姐。”
    这时李晓冉又好奇的询问：“你说表演课都教些什么啊？”
    “那可多了，走位、台词、释放天性什么的，咱们也就是简单培训一下，真正的功夫只能在戏里慢慢磨一一当然，也有一些天赋高的，出道就能有很好的表现。
    两跳舞的，你一句我一句聊的兴起，討论的全都是演员的问题。
    直到依维柯停在北电门外，她们两个才连忙停止了班门弄斧。
    姜伍带头，北电签约的四名演员陆续上了车，和王燕、李小再不同，他们基本都没有携带什么行李。
    主要王燕和李晓再是跳槽，而他们还等参加完明天的乔迁仪式，还要再回到学校继续完成学业。
    双方打了声招呼之后，就各自凑成小圈子继续聊天，直到中戏的黄智忠、史兰雅上车时，才打破了这各自为战。
    “李晓冉、王燕？原来你们也要去啊！”
    黄智忠一上来就先热情的跟李晓冉、王燕打招呼，而看他打招呼的顺序就知道，他最关注的是李晓冉。
    虽然未来的“晴格格”也挺漂亮的，但在中戏待了三年的黄智忠，早已经度过了看脸的庸俗阶段，他现在更关注身材和罩杯。
    而在这方面，李晓再显然更有天然优势。
    直到车子启动，黄智忠才恋恋不捨的扶著椅背，坐到了姜伍附近，顺手把几张报纸拍了过去：“姜哥，路上解闷。”
    姜伍接过来，一眼就看到头版头条：张翼谋巩丽携《活著》团队飞抵法国，获得了法国影迷的竭诚欢迎。
    “这部戏是葛由扛大樑吧？”
    姜伍一边把其中几份报纸分给同学，一边吐槽：“现在这报纸跟港台学的，谁咖位大就吹谁，根本不管你是不是主角！”
    他对这种行为深恶痛绝，因为当初主演的电影获奖后，很多报纸上提到他都要专门加个前缀：姜纹的弟弟。
    黄智忠没接这茬，而是嘿笑道：“等咱们毕业去了圆梦，说不定就能见到张导和巩丽了一一对了，还有號称港岛第一美女的关芝林！”
    听到这个称號，史兰雅、谢蓝、袁丽等人纷纷露出不屑又羡慕的神色。
    姜伍则是好奇道：“你怎么知道，是有什么內部消息吗？”
    “我有亲戚在影视基地旁边开了个小饭店，工作人员去吃饭的时候说的，说是张翼谋的新电影要在影视基地拍。”
    洗岂然的电影被说成是老谋子的新戏，显然不止媒体，普通人也喜欢捡著腕儿大的说。
    “真的？！”
    袁丽在后座叫出声来，激动的扒著姜伍的椅背问：“咱们能不能去跑个龙套什么的？”
    其他人听到张翼谋的新戏，也都纷纷看向了黄智忠。
    “跑龙套肯定没问题，但跑龙套也没什么意思吧？”
    黄智忠说著，悄咪咪確认了一下对方的身段，嗯，也是自己的菜，看来自己跟张总陈总英雄所见略同啊。
    袁丽被他这一说，也觉得跑龙套意义不大，可『再往上走”她又没什么信心。
    这时谢蓝嘆道：“眾所周知，张翼谋的剧都是巩丽当女主角，咱们除了跑龙套还能干什么？”
    听到这话，女演员们都有些泄气。
    姜伍眼珠转来转去，似乎是有其它意见，但又不好当眾说出来。
    不多时，北舞的学生也上了车，算上张云枫这个舞蹈总监拢共有8人之多，整个依维柯顿时就被填满了大半，气氛也活跃欢脱了不少。
    一个多小时候后，车子到了津门市区。
    眾人被安排在了李鱈之前住的宾馆，王燕和李晓再的行李自然是由男生们代劳。
    她两个混在北舞的队伍里，正跟著一个圆梦的工作人员往楼上走呢，王燕忽然一摸牛仔裤的裤兜，惊道：“呀，我落了东西在车上！”
    李晓冉忙道：“我陪你回去拿吧，车应该还没走呢。”
    她们交代抬行李的沸羊羊，先把行李箱放在房门口，然后就又急急忙忙跑出了宾馆。
    好在依维柯確实没走，司机正趴著窗户居高临下，跟另外一位圆梦的工作人员閒聊呢王燕鬆了口气，脚步也放缓下来。
    走到车门旁，王燕正准备跟司机打声招呼，就听那司机嬉皮笑脸的说什么：通房大丫鬟得了抬举，往后就该叫二姨太了，果然还是得上面有人才能升得快。
    王燕也没太在意，屈指在门上敲了敲，笑道：“我有东西落在车上了，我———”
    说到半截，就见那司机愣然回头，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你们、你们怎么回来了？”
    李晓冉在一旁只觉的莫名其妙，明明王燕上来就把理由告诉他了，他怎么还问？
    这时那司机也反应过来了，忙起身道：“落下什么了，我帮你们找找。”
    说著，就跑到两人原本的位置开始翻找，那动作显得比王燕自己还急迫呢。
    这下就连李小再也看出，他是在遮掩自己的慌张。
    “那什么——”
    果不其然，等到两人也过去寻找，那司机汕山道：“我刚才你们听到什么没？”
    王燕淡定的反问：“我们应该听见什么吗？”
    “呢~”
    那司机被问住了，也不知经歷了什么心理活动，最后破罐子破摔道：“反正也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说，等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说著，也不帮忙找东西了，赌气似的坐回了驾驶席。
    王燕和李晓冉面面相，王燕隱约猜到了一些，李晓冉则纯是好奇，总之都暗暗把这事儿记在了心底。

 第368章 乔迁大吉【二合一】

    第368章 乔迁大吉【二合一】
    转过天到了乔迁的正日子。
    王忠旗带著曹芳等人从六点就开始忙活，到八点左右又简单彩排了一下，確认没有遗漏的地方，这才勉强抽出时间弄了桶泡麵吃。
    结果正拿看叉子挑麵条呢，就有工作人员跑来道：“王主任，出事儿了！锣鼓队有个吹嗩吶的在厕所摔断了胳膊？”
    “啊？怎么搞的，咱们厕所不都是用的防滑砖吗，怎么还会有人摔断胳膊？”
    “不是，他没用过坐便，也不知道还有个坐垫，觉得上面凉颶颶的不自在，所以就想蹲到马桶上.”
    “那还愣著干嘛，赶紧送医院啊！”
    “那这嗩吶—”
    “赶紧找个人替一下呀，要是没现成的，附近不是还有个戏曲团吗？！”
    等把人从厕所抬出来，王忠旗上去探问了一下，感觉应该是骨裂不是骨折，情况也不是特別严重，这才暗暗鬆了一口气。
    正所谓人上一百形形色色，圆梦这次搞的场面不小，各种乱七八糟的突发事件自然也少不了。
    等王忠旗吃的差不多了，外面又来了两辆依维柯，下饺子似的放出一堆舞蹈演员。
    其中绝大多数都已经换上了舞蹈服，有一组还是露大腿的拉丁舞，引得锣鼓队、舞狮队指指点点，连对面正在排队入场的游客都被吸引了。
    唯独王燕和李晓再是例外。
    她俩倒也不是不合群，主要是別人接到王露瑶的要求之后，都可以找同学们串联排演，就她们两个早早毕业的没这条件。
    李晓再倒也不在意这个，反正她也不是冲看舞蹈演员来的。
    下了车她一通东张西望，忽然指著大门两侧惊喜道：“燕姐，你看那两个气球人好像正在跳舞呢。”
    王燕立刻扯著她道：“走，咱们过去瞧瞧。”
    李晓冉也没多想，就跟著王燕跑到门口瞧那两个充气人。
    到了近前，李晓再是喷喷称奇，王燕却是悄悄鬆了一口气。
    刚才两人凑巧站到了三个舞蹈学校的中间，也就李晓再比较心大，没发现空气中瀰漫的火药味儿。
    再继续留在原地，估计俩人就要被眼神刺的千疮百孔了。
    其实按说津门本地的艺校生，是不敢跟北舞学生叫阵的，但这不是在津门吗，她们自觉天时地利人和都占一点。
    再说这都是没出校门的学生，谁又真心愿意屈居人下呢？
    这时黄智忠主动凑了上来，主动介绍道：“这叫『空气舞者”，也是咱们张总的创意，等咱们今天用完了，就要搬到对面用来揽客了。”
    王燕发出由衷的讚赏：“张总可真厉害，什么东西都能想的出来。”
    李晓冉在一旁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她是真的被这两个空气舞者惊艷到了。
    黄智忠看看门外那些舞蹈演员，再看看两人身上的便装，然后邀请道：“你们要是没有演出任务，要不要先去逛一逛咱们圆梦的办公楼？这装修可是请了专家设计的，別说是津门，放在京城也是一等一！”
    李晓冉刚想答应，就被王燕偷偷掐了一下，笑道：“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们，我们一会儿在大厅里隨便逛逛就好。”
    黄志忠碰了个软钉子，只好汕汕退开。
    等他重新回到演员那一块，李晓冉小声问：“燕姐，你这是——”
    “咱们初来乍到，还没站住脚就男男女女在一起胡混，你觉得让上面看到了是个什么印象？”
    王燕说著，又回头看了眼舞蹈团的人：“你要是想做一辈子舞蹈演员倒也罢了，但要想当演员、想当明星，平时就得多长些心眼才行。”
    这只是表面上的想法，其实王燕主要是不想在无名之辈身上浪费精力，如果换做已经成名的演员，比如说陈道铭那样的，她肯定就不是这態度了。
    “喔～”
    李晓再憎懂的点点头。
    她这副样子让王燕看的直摇头，心说东方歌舞团难道就是什么世外桃源不成，怎么去了大半年还是这么天真的样子？
    其实东方歌舞团內部也不少勾心斗角的事，但李晓冉一门心思就想改行跳槽，对歌舞团里的事情根本不上心，別说没人针对她，就算有，她也未必感觉得出来。
    正在这时，一辆福特天霸停在了马路边，王露瑶带看助理从车上下来，快步走到了那些舞蹈演员身边，然后就被眾星捧月的围在当中。
    王燕和李晓冉见了，也忙凑过去听团长说些什么。
    不过两人刚挤进人堆儿里，人群忽然左右分开，王忠旗急急忙忙凑到近前问：“露瑶，你怎么提前过来了？”
    “我有点放心不下舞蹈团。”
    王露瑶模仿著陈虹平日的气度举止，对王忠旗道：“王主任，往后你这个大管家可要多照顾著我们舞蹈团。”
    王忠旗看她那装腔作势的样子就觉得好笑，总感觉有种沐猴而冠的既视感。
    但在眾人面前也不好拆她的台，於是就忍著笑狠狠点头：“那还用说，张老师既然让你来当这个团长，就足以证明他对舞蹈团的重视。”
    確认没出什么意外，王忠旗又跟王露瑶寒暄两句，就去忙著接待来得早的宾客了。
    等他离开后，王露瑶特意提点道：“这位是咱们公司的王主任，他是张总当年写小说时的责任编辑，后来加入咱们圆梦主管后勤工作。
    王主任跟张总是老交情了，就算是陈总也要卖他几分面子，你们以后见了都恭敬看点儿。”
    周围立刻传来参差不齐的回应，有喊『王团长』的，也有喊『露瑶姐”的。
    王露瑶对此不是很满意，但今儿也不是挑剔这个的时候，只能勉励三组舞蹈团一定要好好表现。
    然后她又看向了格格不入的王燕和李晓冉，犹豫了一下道：“你们两个也別乱跑，乾脆跟著我吧。”
    原本还对两人落单有些幸灾乐祸的人，立刻就成了酸葡萄一一就算舞蹈跳的再好，又怎么比得上在领导面前留下印象？
    王燕和李晓冉跟在王露瑶身后，终於进到了办公楼里面，然后登时就被那金碧辉煌的大厅给镇住了。
    她们也不是没见过世面，但这个大厅確实跟时下的审美不太一样，除了奢华之外还透著股时尚前卫的科技感。
    “怎么样，这新办公楼不错吧。”
    见她俩这样子，王露瑶与有荣焉的道：“这其实是咱们张总的想法，设计师只是帮著完善了一下。”
    说著，又亮出一串钥匙：“走，我带你们去楼上逛逛。”
    王燕和李晓冉一边感慨张总多才多艺，一边跟著王露瑶上了电梯。
    一行四人直达顶楼。
    出了电梯，王露瑶先是带著两人认了认她这个舞蹈团团长的办公室，然后虚晃一枪转到了最里面的两个办公室门外。
    “这个，就是张总的办公室。”
    她指了指其中一间办公室，然后又指向了对面：“对面这个就是陈总的办公室了。”
    说著，她找出一把亮晶晶的钥匙，直接开了张延办公室的门。
    王燕和李晓再见状都十分惊讶。
    王露瑶则是一边偷眼观察她们震惊的样子，一边努力装的云淡风轻道：“我在京城给张总买了幅画，正好你们帮我掛上。”
    说著，打了个响指，助理立刻把一副画轴交到了李晓冉手上，然后又从隨身的挎包里翻出了锤子钉子。
    王燕和李晓冉在她的指挥下，懵懵懂懂的脱了鞋，踩著沙发把画轴高高举起，直到助理邦邦的敲打看钉子，王燕脑海里才陡然冒出一个想法。
    那个刚刚晋升二姨太的通房大丫鬟，不会说的就是—
    把画掛好之后，王露瑶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不是太搭，但也没那么糟糕，於是大手一挥道：“走，下楼，估计张总和陈总也快到了。”
    等重新回到了楼下。
    果然人又比刚才多了不少，两人跟在王露瑶身后，认识了诸如韩垒、田振、高风、任贤奇这些大歌星，也见到了陈道铭、盖莉莉、邓洁这些知名演员。
    到八点半的时候，张延和陈虹也终於露面了。
    与他们俩一起赶过来的，还有公司目前的中高层领导：王晶、张为寧、张国利、常季红、刘卫东。
    【ps：张国利在前阵子，刚掛了个影视总监的名头。】
    而等张延赶过来之后，重磅嘉宾们也开始陆续登场。
    有津门本地的，诸如电视台的几位正副台长、影视基地的总经理、管委会的主要领导、主管文化口的副市长、以牛群冯龚为主的著名曲艺人。
    还有从京城远道而来的，诸如北影厂的韩厂长、八一厂的副厂长、央视主管综艺的主任、以余樺、刘振云为首的作家团体，以及刘小庆、周滔等公眾人物。
    其中音乐圈来的人最多，什么李古一、毛阿閔、那鹰之类知名歌星来了能有二十多个，不出名的就没数了。
    就连远在羊城的杨玉瀅、茅寧也特地托人送了礼物来。
    而摇滚人来的就更齐了，基本囊括了时下最火的团体个人。
    音乐公司的老板也来了不少，其中就有天星唱片的苏跃和魔岩的张佩仁。
    再加上那些趋炎附势凑热闹的，乌决决能有七八百人，门外和大厅都插脚不下，张延无奈只能把十几位重要嘉宾请到楼上招待。
    王露瑶作为新晋舞蹈团团长，自然也是当仁不让的带著两个新丁尾隨在后，一路听她隨口点出来宾的身份，王燕也忍不住有点热血沸腾。
    果然不愧是国內第一民营娱乐公司，有这人脉和影响力，只要能获得公司的力捧，还用发愁红不起来？
    由是也对王露瑶越发的小意殷勤。
    二姨太虽然不如大妇管用，但看她能隨便出入张总的办公室，就知道她这个二姨太肯定也有相当的影响力。
    若是能成为她的心腹，肯定能拿到不少的资源。
    这时李晓再忽然道：“楼下这么多人，咱们舞蹈团在哪跳舞啊？”
    现在是关心这个的时候吗？
    你不是说要转行当演员吗？
    就在前面不远处的那位，可是鼎鼎大名的北影厂厂长啊！
    王燕心里无语吐槽，王露瑶倒是没觉得这个问题有什么不对，耐心解释道：“那不是有舞狮队吗，一会儿舞狮队会负责把场地清出来。”
    原来是在外面跳啊。
    王燕越发庆幸自己没有头铁去凑热闹，现在看来跟在王团长身后，了解到的信息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到了楼上，十几个嘉宾按照圈子分成三拨，分別由张延、陈虹、王晶陪同，王露瑶一时也不知该混进哪个圈子，或者说去哪儿都觉得不合適。
    最后就准备带看两人去自己的办公室坐一会儿。
    这时张延突然喊住了她，吩咐道：“拉丁舞那一组就別在门口表演了，电视台派了摄製组来，录进去不太合適。”
    其实走穴商演玩的比这多了，露大腿的拉丁舞都算是比较素的，但来这了这么多官方人土，两厢搭配在一起就显得不太和谐了。
    王露瑶领命，忙跑到楼下把那几个准备跳拉丁舞赶到了依维柯上，顺便呵斥了几句，怪她们不顾场合乱弹琴。
    这就纯属甩锅了，本来这些都该是团长操心的事情。
    到9点45分。
    锣鼓一响，六头狮子立刻活灵活现的闹腾起来，在表演的同时也请出了一片场地。
    等到六头狮子中的两头，跳上方桌堆成的高台，先咬出『开业大吉』的红绸，然后又叼著一根掛著绣球的红缎带从台上跳下来。
    王露瑶忙催促北舞的学生们上前充当礼仪小姐，间隔一米托起了那长长的红绸。
    而这时那方桌堆成的山也被撤了下去，不知何时已经在门口等候的张延和几个贵宾，走上前从工作人员手上拿起剪刀，开始了剪彩仪式。
    与此同时。
    早业在街上铺好的99掛大地红也被点燃，寓意著秉秉久久红红火火的爆竹声响成一片，直震的人两耳嗡喻作响。
    直到鞭炮声告一段落，张延这才回到大门口，衝著躲在里面的陈虹伸出了手。
    陈虹毕竟有孕在身，张延担心她受了惊嚇，所以刚才剪彩仪式就没让她参加，可揭牌仪式可不能少了她这位老板娘。
    两人在门前一左一右站定，彼此相视一笑，然后同时扯动红绸，揭开了门厅顶的大理石招牌。
    全场顿时掌声如雷，只比方才的鞭炮声稍逊孙毫。
    这一刻，不知有多少人向夫妻俩投去了艷羡的目光，有人羡慕陈虹能攀上这么个有钱有势又年轻帅气的老公；有人羡慕张延那意气风发的样子，想著大丈夫当如是。
    当然也有剑走偏锋的主儿。
    比如某个跟著戏曲团嗩吶师傅，专门来蹭吃蹭喝的小黑胖子，目光业牢牢锁定在张延.身旁的冯龚脸上，满脑子想的都是彼可取而代之。

 第369章 天赋差距

    第369章 天赋差距
    董事长办公室休息间。
    已经开到18度的空调，仿佛也压不住床上热情。
    刚刚翻身躺平的张延胡乱踢开被子，等身上的汗水迅速消退，这才翻身坐起。
    他反手拍拍四仰八叉的王露瑶：“要不要我抱你进去一起洗。”
    王露瑶深吸了一口气，艰难的道：“先让我再缓一缓吧，刚才腿肚子都抽筋了。”
    “活该~”
    张延顺手在她心尖上掐了一把，然后起身边往浴室走边道：“谁让你给我搞突然袭击的，弄的我火气很大你知不知道？”
    现在距离养迁仪式已经过去半个月了。
    提前签约的大四学生们也终於正式毕业，融入到了圆梦这个大家庭当中。
    张延作为老板，当然要视察一番给新员工鼓鼓劲儿，再宣讲一下企业文化什么的。
    结果到了舞蹈团这边，王露瑶非说乔迁仪式上，某些人因为没能登台亮相很是泪丧，所以希望张总能再给她们一个表现的机会。
    然后九个姑娘就在会议室里，给张延和王晶表演了一段儿大腿舞。
    领舞的就是那个李晓冉。
    当时那场面··
    张延甚至產生了一种错觉，就觉得那两条冷白色大腿是会发光的。
    怪不得古人都喜欢养舞姬呢！
    其实李晓冉並不是动作幅度最大的那个，更不是最积极、最有表现欲的那个。
    有两个小姑娘都恨不能把腿送到张延怀里，期盼著张总能抓住自己的大腿，自己也好顺势抱住张总的大腿。
    除了王燕、李晓冉之外，这些姑娘都是在津门上的大学，对圆梦、对张总那都是如雷贯耳，向组织核心靠拢的决心自然也是无比的强烈。
    但无奈天赋確实有差距，对比起来就更明显了。
    却说张延进到卫生间里简单洗漱了一番，等出来的时候就发现王露瑶已经睡著了。
    他顺手把空调调到26度，又给王露瑶盖好被子，这才重新穿好衣服去外面处理公务。
    新办公室的隔音效果就是好，不管你是在里间床上，还是在外间办公桌上，都保证不会漏出一丁点的动静。
    但太安静了也容易让人感到孤独。
    所以张延在角落里弄了个唱片机，平时工作时放放音乐什么的。
    打开纯音乐背景后，张延处理的第一份文件就和音乐有关一一韩垒六月份推出的专辑，没能掌到热歌排行榜的第一名。
    这多少有些出乎意料，毕竟韩垒一向是圆梦的王牌，他那种鏗鏘有力的唱法也很对70
    后年轻人的胃口。
    再加上圆梦强大的点歌台营销网络，本来他的新歌应该以横扫之势，给圆梦上半年的专辑行动来个完美收官的。
    但无奈他这次遇到了刘德樺刚刚推出的单曲《中国人》，所以就只能在报纸杂誌的统计当中屈居次席。
    其实这歌整体素质算不得顶尖，毕竟是赶工出来的產物，但它却十分符合zz正確，所以一经问世就传遍了內地的大街小巷。
    这大概就是后世所谓的恰ag饭吧。
    要不给任贤奇也搞首类似的？
    港岛歌手有统战价值，呆弯歌手也不差。
    不过也没必要这么急，放到97年年底可能效果会更好一些。
    毕竟大家都会有得陇望蜀的心態，等到97港岛正式回归后，大家对呆弯的关注肯定也会无形中增加。
    不过可以先让张为寧搞一首出来，也好提前试试任贤奇的態度。
    把自己的想法写上去，张延又翻开了下一份报告，这份报告是曹芳写的，主要是匯报了《奔腾年代》和『拼武侠”这两个项目的最新进展。
    《奔腾年代》由刘振云主导，张延也没什么好操心的。
    至於“拼武侠』么，因为年轻编辑都被调去给刘振云打下手了，所以只能倚重那些武侠小说作者。
    结果就是到现在，以谁的內容为载体都没个定论，甚至连写什么年代，是史实还是虚构都没能定下来呢。
    真是一盘散沙啊。
    张延想给他们找个主心骨，但又不知道谁合適干这个，也只能暂时先放一放，反正圆梦手上已经有好几个项目了，也不用急在一时。
    第三个是—
    餵~
    怎么感觉都是在往后推？
    张延停下翻看文件的动作，捫心自省了一番，他本来就不是那种特別有拼劲儿的人，而自从搬到新办公楼之后，这种懒政的心態就越发明显了。
    这可不行！
    自己马上就要当爹了，怎么能像个咸鱼一样失去上进心呢？
    於是他重新拿回『拼武侠”的报告，仔细翻看了一番后，针对双方现在爭论的焦点，写了差不多五百多字的批示。
    基本上相当於把『拼武侠』改成了命题作文，既然他们一直爭执不下，那也没必要再爭了，就按照自己的意思往里面填充骨架血肉就好。
    差不多两个多小时后。
    角落里的排风扇突然喻喻喻的转了起来，张延看到这个信號，就过去把休息室的房门打开了。
    刚刚洗完澡的王露瑶擦著头髮从里面出来，埋怨道：“延哥，你怎么不叫醒我啊，我下午还有事情要忙呢。”
    “你们舞蹈团现在就是熟悉情况，有什么事情好忙的。”
    张延说著，伸手把她的领口往中间拢了拢，免得那两团沉甸甸的从里面跳出来，再激起自己的火气。
    结果发现根本於事无补，於是皱眉问：“你领口的扣子呢？”
    王露瑶委屈道：“你按著我的头往下压的时候崩开了，也不道飞到哪里去了。”
    喷~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来的。
    不过张延还是瞪眼道：“那还不是因为你最近又胖了？”
    “那我减肥—”
    “不用，以后记得在屋里备套衣服，以防不时之需。”
    张延不等她说完就开口反对，开玩笑，这好容易一手带到这么大，万一饿瘦了那不是亏大了？
    王露瑶这样子肯定不能出门。
    於是便让她打电话让助理送了件衣服去她的办公室，又趁著走廊里没人让她赶紧去更换。
    王露瑶对此还不满意了，嘴道：“这偷偷摸摸的跟做贼一样。”
    呵呵~
    光明正大的那还叫偷情吗？
    这小妮子自从当了舞蹈团的团长，心貌似也野了，以前她可不敢抱怨这个。
    张延板起脸来，正要训斥一番，结果忽然就接到了余樺的电话，说是老谋子终於载誉归国了，打算请主创人员一起吃顿饭。
    不得不说老谋子確实有一套，前阵子《活著》在坎城斩获三项大奖，葛由更是摘取了影帝桂冠。
    可惜这部电影在內地没过审，所以老谋子拿奖后也没急著回来，而是一直在国外卖片儿。
    听说版权卖的不错，不止是欧洲的片商感兴趣，甚至还卖到了美利坚。
    张延有些纳闷：“这里面也有我的事儿？”
    “改编剧本你也出了一份力嘛。”
    这倒確实，余樺毕竟是第一次改编剧本，张延作为过来人给他提了不少意见一一当然，很多地方余樺都坚持不肯改，要不然也不至於过不了审。
    张延犹豫了一下，婉拒道：“算了，我就不去了，反正他过两天就要来津门拍《西楚霸王》了，到时候有的是机会见面。”
    陈虹可还没放弃拉巩丽下水呢，这时候去见老谋子，张延总感觉有点心虚。

 第370章 礼尚往来

    第370章 礼尚往来
    张翼谋能避的开。
    但姜纹可就避不开了，大概是被老谋子再次拿奖的消息刺激到了，给威尼斯送参展片的进度一下子就快了不少。
    前两天收到反馈，说主办方觉得这片子不错一一姜纹自己说的是“特別牛逼”一一很有获奖的潜力。
    问题在於夏纳已经有中国电影斩获大奖了，去年威尼斯的大奖也是中国电影拿的，已经欧洲电影人在抗议了，希望欧洲的电影节能更多扶持本土电影。
    主办方虽然还没有表態，但谁也不確定他们会不会妥协。
    所以姜纹得了这消息之后，就连夜跑到了津门找张延想办法。
    “那是国外的奖，我能有什么办法？”
    张延摊开两手的同时，也暗暗观察姜纹的表情动作，发现这廝就是纯粹的焦躁，好像已经把同气连枝的事儿给拋在脑后了。
    要说这些搞艺术的，在这方面就是有『容人之量”。
    姜纹把嘴里的烟丟到地上踩灭，咬牙道：“张翼谋不是要来你这儿拍戏吗？乾脆咱们喊上他，也试著发动一下舆论！”
    得，绕来绕去还是避不开老谋子。
    张延道：“你非要这么办，我倒也没意见，但有件事我得说在头里，刘小庆的《武则天》剧组过两天也要来津门了。”
    “她来干嘛？”
    姜纹然道：“她不是在避暑山庄吗？”
    “避暑山庄的宫殿，可没有我们八一影视基地的气派。”张延说著，翻了翻自己的日程表，又道：“而且我也没太多时间跟你耗著，五天后管老谋子答不答应，我都得去趟魔都跟人谈事情。”
    “什么事情这么急？”
    “谢进导演要开新戏了，听说这次是大手笔，打算专门建个拍摄基地，我琢磨看不如把人请到津门来，跟我们八一影视基地合流。”
    “这事儿能成吗？”
    姜纹不是很看看好这事：“上影厂搞出这大手笔，说不定就是衝著你们八一影视基地来的一一魔都人心气儿高著呢，北边有的东西他们肯定也要搞一个。”
    “成不成的，先试一试唄。”
    张延其实也没抱太大的希望，但既然听说了，肯定要去试著努力一下，万一真能把这笔投资拉到津门，八一影视基地以后就彻底稳了。
    晚上张延本来打算在外面招待姜纹，结果姜纹这孙子非要去他家里，说是拜访一下张延的父母。
    张延没办法，只好把丫带回了小洋楼，张延提前打电话通知了家里，结果到了家门口就见母亲孙晓红正在翘首以盼，老爹张兴国则在一旁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哎呀，真是姜纹！”
    孙晓红激动道：“你演的那芙蓉镇我特喜欢，没想到竟然还有机会见到真人！”
    张兴国在一旁小声嘟道：“巩丽也演了——
    结果没说完，就被老婆子踢了一下。
    “哈哈，我跟电影里可不是一回事儿。”
    姜纹手里提著一网兜五粮液，脸上笑的那叫一个和葛可亲。
    进门看到墙角的狗笼子，还凑过去扫了两眼，赞道：“这狗养的真不错。”
    “是吧，平时都是我在遛狗。”
    孙晓红越发笑的合不拢嘴，其实姜纹和老张的外形还有几分相似，可见她的审美是始终如一的。
    “姜大哥来啦，快里面请。”
    这时陈虹从屋里出来，虽然才三个多月还没真正显怀，但那孕妇的造型已经不是硬出来的，而是自然而然体现出来的了。
    姜纹的目光从笼子里移开，认真端详了陈虹几眼，摇头嘆道：“你就这么退出影坛有点可惜了，其实生了孩子之后有了更多体悟，说不定演技就能有很大的提升。”
    “是吗。”
    陈虹掩嘴笑道：“张延说你是来拜访的，我看不对，根本就是来拜年的一一这嘴里都是吉利话，跟拍电影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当初拍《阳光灿烂的日子》，陈虹没少过去探班，所以跟姜纹也並不陌生。
    “那时候不是压力大吗。”
    姜纹打著哈哈，跟在陈虹身后进了门，餐桌上早提前布置好了瓜子生水果什么的，姜纹也不客气，抓起把瓜子边磕边磅嗑。
    一会儿询问这小洋楼什么来歷，一会儿反过来给眾人科普民国知识，半点明星包都没有。
    没多会儿功夫，张兴国就放下了那点半真半假的芥蒂，跟他聊的颇为投契。
    等到了酒桌上，这孙子就更能侃了，一张嘴黑的都能说成是白的，要不是张延死命拦著，他都要跟张兴国称兄道弟拜把子了。
    这让张延一度怀疑，他就是衝著占自己便宜来的。
    直到一家子在门外送走了姜纹，肩並肩往回走的时候，张兴国还对姜纹讚不绝口：“这小姜確实有点儿意思，我这阵子也沾你的光见了不少明星，就没有一个这样式儿的。”
    “他今儿算是老实的。”
    张延吐槽道：“去年我们一起拍戏的时候，他要是哪天不捅点篓子，我甚至都觉得不习惯。”
    正说著，就见请来的月嫂正站在笼子旁碎碎念著什么，张延就扬声询问：“杏姐，怎么了？”
    “这狗好像少了一条。”
    “啊？”
    一家人闻言，忙都凑到笼子前张望，就见狗窝里只有一条狗在睡觉，另外一条狗却不见踪影。
    月嫂杏姐嘀咕道：“这笼子也没打开啊，要说是被人偷了在，怎么了就偷了一条咱们要不要出去找找？”
    “不用了。”
    张延深吸一口气，道：“我大概猜到是谁干的了。”
    他去屋里拿了大哥大，蹬蹬蹬上到二楼，就给姜纹打了过去：“你丫儿的是不是有病？！”
    “有啊。”
    姜纹吊儿郎当的回道。
    “那你什么毛病？”
    “心病！堵得慌！”
    姜纹在电话里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不偷你点什么，我这心里头圆不过来一一说起来你应该感谢我，至少我没有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张延：“.—.”
    本来张延还挺生气的，但想到他只能靠偷狗报復自己，又感觉可笑可怜。
    他无语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家有狗，还专门带了药来？”
    “你管我怎么知道的，反正我就是—·臥槽！”
    姜纹说到半截突然大喝一声，张延被嚇了个激灵，忙问：“怎么了？姜纹、姜纹？！”
    结果喊了几声也不见回应，仔细一听，原来对面早已经掛断了。
    张延再打过去电话，响了半天也没人接。
    他顿时紧张起来，该不会是这货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结果出车祸了吧？
    他想了想，忙给交警大队打去了电话，让他们如果接到姜纹出车祸的消息，就赶紧联繫自己。
    结果等了一个钟头也没消息。
    张延想出去找找，又不知道姜纹是往哪边去的。
    於是他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又给姜纹打了个电话，结果这次竟然很快就接通了。
    “你怎么回事？刚才”
    没等张延问清楚，姜纹就反问：“你剩下那条狗醒了没？”
    这是什么问题？
    张延看看笼子里，剩下的那条狗还趴在窝里一动不动，显然还没从药劲儿中清醒过来。
    等告诉姜纹之后，就听姜纹一字一句的道：“可我这边的早就醒了。”
    一秒钟后，张延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被狗咬了？！”

 第371章 毛熊红利

    第371章 毛熊红利
    两天后，《西楚霸王》剧组如约而至。
    “张导，这边！”
    预先订好的宾馆门口，姜纹右手插在裤兜里，左手衝著大巴车高高扬起。
    看到站在张延、王晶身前的姜纹，大巴车上的张翼谋十分纳闷，张延出面迎接很正常，但姜纹怎么也在这里？
    於是等大巴车停好之后，他第一个下了车，好奇道：“姜纹，你怎么也在津门？”
    “姜伍签约圆梦了，我过来看看他，顺便再跟张总商量一下去欧洲拿奖的事儿。”姜纹说著，伸手揽住了张翼谋的肩膀：“张导，你在这方面是老前辈了，给我们传授传授经验唄。”
    被他自来熟的揽住，张翼谋明显有些不自在，但又不好把他给甩开，只能皱著梯田一样的眉头道：“你又不是没去过。”
    “这可不一样。”
    姜纹说著，就伸长了脖子往车上张望，疑惑道：“巩丽怎么还不下来，在车上金屋藏娇呢？”
    见张翼谋没有搭腔，洗岂然在一旁主动解释道：“巩丽在法国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所以没有跟团，说是等过两天再回国。”
    姜纹闻言有些失望，巩丽在欧洲的名气虽然比不上张翼谋，但也算是东大明星里的顶流了。
    “那行吧。”
    他砸吧砸吧嘴，心有不甘的道：“张导我们先借走了，晚上再给剧组全须全尾的送回来。”
    说著就准备扯著张翼谋上车。
    张翼谋倒也没拒绝，只是无奈道：“你好歹容我把行李放下。”
    “这还不好说？”
    姜纹回头看看剧组眾人，指著关芝林道：“那位大美女，拜託你帮张导把行李看顾好，顺便也沾沾咱们张导的福气一一妥了，走吧。”
    张翼谋嘆了口气，苦笑道：“你就是个活土匪。”
    眼见张翼谋坐进后排，姜纹又拍拍车顶催促道：“张总，你別愣著啦，赶紧开车咱们走了。”
    张延没理会他，跟洗岂然交流了几句，又在他的介绍下认识了《西楚霸王》的主创团队。
    然后这才把接待剧组的事情交给了王晶，不慌不忙绕到驾驶席上了车。
    目送张延开车离开之后，关芝林就好奇的向洗岂然打听道：“这个靚仔就是大只佬啊，看看不像是那么凶恶的人嘛。”
    关芝林现如今是港岛闻名的惯三，洗岂然怕她多事，就故意板起脸警告道：“有些事情看表面是看不出来的，大家千万收敛些，別闹出什么不愉快来。”
    男主角吕梁伟等人都是默默点头，疯狗陈清泉的事情也才过去两个多月，虽然后续有传闻说这事跟张延无关，但既然是到了人家的地盘，还是寧可信其有的好。
    关芝林暗暗撇嘴，虽然洗当然没有明说，但这警告明显是衝著她来的。
    她想辩白几句，可一来洗岂然没给她解释的余地，二来自从87年喊出那句『我不可能当小三，我父母就是被小三拆散的”，然后毅然当三之后，她说的话也就没谁肯信了。
    车上。
    张延刚启动车子，就听张翼谋在问：“你这手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大碍，就当討个彩头了。”
    “討彩头？”
    “掛彩也是彩啊一一你看啊，咱们张总为了能拿奖，都把自己给豁出去了，这么年轻就进了爱情的坟墓，跟他比起来，我这点轻伤那都不叫事儿。，姜纹一本正经的扯著淡，就差说自己这是男人的功勋章了。
    “滚边去，你一天不吹牛逼能死啊？”
    张延回头骂道：“他这是逗狗的时候被狗咬了，要依著我，那狂犬疫苗就该往指甲缝里扎，顺便让他体验一下满清十大酷刑。”
    他还是给姜纹留了三分面子，主要是『偷狗”这事儿容易让人刨根问底儿，而两人又都不想把这背后的缘由说出来。
    “中，你丫儿也太损了，你特么怎么不往针筒里灌辣椒水呢？”
    “你懂个屁啊，就得是用药才对呢，这叫皮鞭沾碘伏、边打边消毒。”
    听他俩一路唇枪舌战的，张翼谋不由想起了当初拍《红高梁》的时候，那时候他也经常被气的跟姜纹激情互喷。
    不过论喷人他差远了，哪像张延这样，跟姜纹是棋逢对手將遇良才。
    “张导。”
    吵了一阵子之后，张延也懒得再理会姜纹，主动把话题引到了正事儿上：“其实姜纹这次找你参谋，主要是听说欧洲那边有人在抗议，觉得这欧洲三大电影节近几年过於优待东大电影了。”
    姜纹闻言也暂停了嘴皮子，转头认真的看向张翼谋。
    张翼谋倒是一点都不意外，点头道：“我前阵子在欧洲已经遇到了，甚至就连评委团里都有这样的声音。”
    顿了顿，他又道：“要说这两年，欧洲三大確实充满了东大元素，如果算上港台地区的话，92、93年东大电影蝉联两届金狮，拿了两个金熊【双黄蛋】，一个金棕櫚，一个影帝、一个影后。
    而其它次一级的奖项也有五六个之多，东方元素几乎占据了三大的半壁江山，欧洲电影人对此有意见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些事情张延和姜纹也都知道，此前他们就有考虑过这些因素，只是没想到《活著》
    拿奖后，欧洲电影人的反东声势一下子就大了。
    张延继续询问道：“那照张导你的意思，这次威尼斯电影节是不是也会受到影响？”
    “概率不小。”
    张翼谋犹豫了一下，然后才道：“有些话我只在这里说，下了车我可不认一一其实这两年欧洲一直有人盼著咱们步毛熊的后尘，所以在文艺战线上也会刻意高看咱们一眼。
    但从毛熊解体到现在，都已经两年半过去了，咱们国內一直都是很平稳，所以—当然，咱们国內的文艺片还是很强的，也確实有拿奖的资格。”
    这一说就明朗了。
    92、93这两年东大电影人频频斩获奖项，除了自身水平过硬之外，也吃到了大毛解体的红利。
    毕竟大毛当初解体，文艺阵线的集体倒戈也算是重要原因之一。
    但问题是这红利吃了又吃，东大却没有像毛熊那样出现真正的动盪，人家就有点不耐烦了。
    再加上其它被侵占了利益的本土电影人，以及审美疲劳的因素，会冒出不和谐的声音再正常不过了。
    姜纹听了，把身子往后一靠：“既然这样，那咱们还折腾个什么劲儿，乾脆也別做准备了，到时候爱咋咋地！”
    如果只是本土保护主义，掀起舆论针锋相对或许还能有些效果，但叠加了这种意识形態玩意儿，贸然出手反倒可能適得其反。
    再说看老谋子这意思，明显也不想再趟这浑水。
    “那倒也未必。”
    张翼谋摇头道：“这种声音毕竟还不是主流，如果影片质量过硬的话，今年应该还是有些机会的，不过金狮奖就—毕竟连续三年颁给东大电影，肯定会有不小的压力。
    我估计你们那电影应该和《活著》的情况差不多，虽然拿不到最大那一份蛋糕，但也不会空手而归。”
    “你是说拿个表演奖，然后再拿个次一级的——”姜纹说著，忽然一拍大腿道：“特码的，早知道我自己演了！”
    说著，又牙咧嘴把手高高举起。
    “这就挺不错了。”
    在张延看来，拿导演奖和演员奖大差不差一一反正都是拿来宣传蹭热度，对普通老百姓来说演员奖说不定还更有关注度。
    而因为已经熄了打舆论战的心思，中午这顿饭倒是纯粹了不少。

 第372章 鼎力的消息

    第372章 鼎力的消息
    《西楚霸王》剧组的入驻，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
    此后短短三天时间里，陆续又有《武则天》剧组、《甘十九妹》剧组、以及《九月》
    剧组跑来影视基地取景。
    不过除了《甘十九妹》之外，其它剧组都是衝著『小故宫』来的，只是想补拍一些镜头而已。
    却说这天上午。
    张延正在收拾行李，准备去魔都说服谢进导演，忽然就接到了冯晓刚的电话。
    “你现在有空没，要是有空就来京城一趟一一鼎力影业快要扛不住了，王硕准备把公司转出去。”
    这可真是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如果是年初就卖的话，凭藉试点民营公司的名头，鼎力说不定还能值点钱。
    但现在已经进一步放开了对民营资本限制，人家自已就能成立影视公司，谁肯出大价钱接鼎力的盘？
    当然，张延还是愿意接盘的。
    不冲別的，就为了爭当年的一口气，他也愿意给王硕一些溢价。
    “有別的买主没？”
    “暂时还没有，王硕本来想把公司卖给董屏，但董屏的钱都在《阳光》上压著呢，还有两个大院出来的也感兴趣，但他们刚搞了个gg公司，这还没怎么盈利呢，暂时也拿不出钱来。”
    “那行，我正好要去魔都一趟，回头你帮我弄五张明天飞魔都的机票，我跟他谈完了生意就走。”
    这次去魔都一共五个人，除了张延和圆梦的两个工作人员之外，还有影视基地的总经理和他的秘书一一这事儿要是成了，最大的受益方就是影视基地，所以他们肯定得衝锋在前。
    “一天？”
    “谈不妥就等回来再说，毕竟上赶著不是买卖。”
    一点点溢价他可以接受，但绝不会接受王硕狮子大张口，毕竟他只是为了赌一口气，又不是去当冤大头的。
    “那行吧。”
    冯晓刚又在电话里叮嘱道：“你到时候可千万別说是我透露的消息，就说是从董屏那里听来的。”
    “放心，我你还信不过吗？”
    掛断电话，张延就忙联繫了八一影视基地的总经理。
    听说要改道去京城坐飞机，那位总经理倒是一点意见都没有，毕竟津门这边的飞机场还都是些支线老飞机，论设施和安全性肯定和京城没得比。
    这时陈虹捧著肚子上了楼，见张延正在打电话，就坐到床头默默帮他整理行李。
    直到张延掛断电话，她才开口询问：“有那么著急吗？现在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剧组，等忙完了这几天再去魔都也不迟。”
    “这不是行程都订好了吗。”张延放下大哥大，从后面环住陈虹道：“早去早回，我也好专心筹备咱们的婚礼。”
    陈虹反手搭在张延骼膊上，似笑非笑的反问：“可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是在躲谁似的？”
    张延心头一突，心说自己差点被刘小庆榨乾，急於脱身的事情难道东窗事发了？
    但他很快就醒悟过来，陈虹说的应该不是刘小庆，而是刚刚抵达津门不久的巩丽。
    张延暗暗鬆了一口气，装作无奈道：“本来也没什么，让你——哎，反正我现在见了老谋子和巩丽就不自在。”
    这倒也没说假话，只是夸大了一下程度。
    然后他岔开话题道：“而且刚刚冯晓刚给我打电话了，说王硕已经扛不住了，打算把公司卖掉。”
    “这么快就扛不住了？”
    陈虹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试点公司的投资必须占一半的规定，不是在4月底就已经取消了吗？按说以他的人脉关係，应该不至於这么快就撑不住吧？”
    这一条被取消是赴港考察团的建议。
    其实当初董屏和王硕也想把这条改掉来著，但无奈本地和尚就是不如外来的和尚会念经。
    “上面不是要拿他当个典型嘛，从年初到现在，剧本来来回回改了十几回都没过审，听说上面有人悄悄透露，剧本不过审的原因就俩字：王硕。”
    正是这个消息让王硕彻底心寒了。
    而先前因为50%规定亏了不少钱，也让他的雄心壮志和耐受力大打折扣，所以才会比歷史上提前一年多就想分行李。
    陈虹听这番话也不禁有些嘘，当初她刚来京城的时候，王硕正处在如日中天的时候，那时候张延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到第二年还被冠上了『小王硕”绰號。
    谁成想短短四年之后，王硕就沦落到了这步田地。
    她转过身正对著张延道：“亲爱的，还是你有远见，干咱们这一行最不能得罪的就是上面。”
    当年为了圆自己的影后梦，她还一度想让张延写个黑深残剧本呢，现在想来幸亏没这么做。
    但当时她也没法预料到，短短两年之后夫妻俩就已经成了业界大亨，根本不需要什么奖项荣誉加成。
    两人你儂我儂的依偎了好一会儿，陈虹才又好奇道：“你买下鼎力影业之后打算怎么处理？直接併到咱们圆梦，总感觉有点浪费了。”
    鼎力影业除了一两个剧本之外，基本也没什么实体资產，不併入圆梦的话，搞俩两个影视公司完全没意义，而併入圆梦，又感觉像是在浪费钱。
    张延嘿嘿一笑，抚摸著陈虹微微凸起的小腹道：“那就要看你肚子里是儿是女了。”
    “这话怎么说？
    ？
    “我准备把鼎力影业改成咱们儿子、女儿的名字，然后作为圆梦的子公司，专门负责动画片和特效。”
    张延本来就想搞动画片的，毕竟他梦中那几年正是国產动画电影开始崛起的时候，现在提前布局，日后也能靠情怀去收割一波。
    “咯咯咯~”
    陈虹笑的前仰后合，忙护住自己的肚子，摇头道：“你可真够损的一一不过要我说，也没必要改名，就直接用鼎力影业的名头製作动画片，要不然別人怎么知道这家公司和王硕有关？”
    “你还好意思说我。”
    张延捏了捏她挺翘的鼻子，起身道：“你在家好好养胎，公司暂时交给晶就成，反正没几天我就回来了。”
    说著，他把最后几件行装进去，提著行李箱就下了楼。
    陈虹一直把他送到了大门外，直到皇冠去的远了，这才跟著公公婆婆回到屋里。
    跟婆婆了会儿家常，孙晓红看看时间差不多该遛狗了，就一边咒骂那遭瘟的偷狗贼，一边打开笼子放出了仅剩的那条边牧。
    等婆婆走后，陈虹简单收拾了一下，也出门赴宴去了。
    她今儿请的是巩丽和关芝林，同时还喊了王露瑶、盖莉莉、邓洁作陪一一若不是有这么多人，巩丽未必愿意赴约。

 第373章 二王入局

    第373章 二王入局
    京城。
    冯晓刚在外面打完电话，回到鼎力租用的办公室，不出意料的又看到华宜gg公司的王家兄弟。
    同样是手上没钱，这兄弟两个可比董屏要积极多了，自从得了消息几乎天天都要上门纠缠。
    王硕本来就对公司失去了信心，又被他们缠的不堪其扰，最近几天乾脆都懒得来了。
    冯晓刚见王硕雇的小姑娘，正在办公桌后描眉画眼，一点也没有要招待二王的意思。
    於是主动沏了一壶茶水给两人斟上，然后劝道：“二位，你们这么著也挺没意思的，硕爷现在要的就是钱，可你们又掏不起——
    “谁说我们掏不起了！”
    王忠磊不爽的反驳道：“等我们接的那大活儿下来，再多的钱我们也掏得起！”
    “忠磊。”
    王忠军拍了拍弟弟的胳膊，对冯晓刚笑道：“冯经理，硕爷提出的条件我们都可以答应，只是我们需要一些时间去筹措资金，如果贵公司愿意签下预购合同，我们保证最迟年底这笔钱就能到帐。”
    对这话冯晓刚倒是並不怀疑，毕竟对方也是大院子弟，凭著家庭背景关係人脉接点活儿並不难。
    但有背景又怎么样？
    论资本和圈內的影响力，华宜比圆梦差远了。
    他心里这么想著，脸上却带著討好的笑容：“您二位的难处我也能体谅，可硕爷是个急脾气，既然已经决定不玩了，肯定不会再拖泥带水。”
    王忠军和王忠磊对视了一眼，然后便都沉默下来，但却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冯晓刚一贯八面玲瓏，虽然觉得兄弟俩有点厚脸皮，但也不会主动驱赶两个有背景的人。
    於是起身坐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开始继续打磨手上的剧本一一等併入圆梦之后，这些由王硕主笔、海马工作室策群力的剧本，就是他安身立业最大依仗。
    这时公司唯一的前台兼女文员，终於画完了妆，站起身来对冯晓刚道：“冯哥，要是下午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回去了，有朋友喊我出去逛街。”
    没什么事儿？
    冯晓刚下意识看了看王家兄弟，刚想说些什么，那小姑娘就已经背上挎包，踩著漆皮小高跟噠噠噠的走了。
    这70后小姑娘什么素质？！
    冯晓刚衝著她的背影直翻白眼，但又拿这姑娘无可奈何，毕竟这是王硕的关係户，平时就娇惯的很，如今王硕连著几天不在公司，就更没人管得了她了。
    当然，事情也不是一开始就这样的。
    当初拍摄《永失我爱》的时候，这姑娘对冯晓刚也殷勤著呢，简直恨不能取徐凡而代之。
    可惜好景不长，《永失我爱》赔的盪气迴肠，冯晓刚在姑娘心中的地位也一落千丈。
    收回目光，冯晓刚正准备继续磨剧本，忽听门外又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紧接著就见公司的財务总监彭小林走了进来。
    一直默默坐在沙发上的王家兄弟，也立刻起身笑脸相迎。
    “瞎，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彭小林一进屋就热情的跟王忠军握手道：“你怎么不说你跟老徐是哥们儿？要早知道有这层关係—坐坐坐，坐下说！”
    见彭小林这个態度，冯晓刚心里头就是一个突兀，虽然在鼎力他是总经理，是公司的二號人物。
    但彭小林跟王硕是一个大院长起来的髮小，关係无疑要更为亲近。
    这彭小林要是愿意给王家兄弟做中人，那自己过户到圆梦发光发热的计划，岂不就要中道崩列了？
    这下冯晓刚就有些后悔了。
    如果不是他担心操之过急，会让王硕怀疑到自己头上，所以故意拖延了半个月才告诉张延的话，华宜压根就没有下场的机会。
    这么想著，他急忙竖起耳朵倾听三人的谈话。
    就见三人先寒暄了几句，紧接著王忠军就掏出了一份计划书，展示给彭小林：“你瞧瞧，这买卖要是成了，买下鼎力影业那都不叫个事儿。”
    王忠磊则在一旁急切的补充：“彭哥，你应该也知道我们家的背景了，这活儿十拿九·...”
    “忠磊！”
    王忠军再次喝止弟弟，华宜目前正跟某国有大银行在谈gg合作，虽然因为眾所周知的原因，这买卖算是十拿九稳。
    但若是宣扬出去，保不齐就会有变数。
    彭小林看完之后微微点头，然后忽然向冯晓刚问道：“晓刚，你也过来瞧瞧，我觉得华宜还是有实力的，反正王硕就算再缺钱，也不至於连几个月都等不了。”
    王忠军脸色微变，彭小林没有看到，但闻言转过头来的冯晓刚却看了个真切，心下的不爽顿时又添几分。
    这王家兄弟刚才一点口风都不漏，就得是彭小林来了才肯透底，分明是没把自己这个二號人物放在眼里。
    他汕笑著连连摆手：“这不合適吧，王总做的都是大生意，赚钱的法子肯定是秘密，哪能隨便让不相干的人看？”
    彭小林听了这话才觉察出点什么来，忙跟王忠军介绍道：“晓刚是王硕看重的人才，去年大火的《京城人在纽约》你们看过没，那就是他自导自演的作品！”
    王家兄弟先前也不是没做过背调，但冯晓刚在鼎力的唯一作品就是《永失我爱》，而《京城人在纽约》的总导演又是赵堡刚，所以两人之前也没太把冯晓刚当一回事。
    如今听说冯小刚还有这份履歷，王忠军忙起身道：“冯导，我们华宜就缺您这样的人才，您要是愿意来我们华宜，我们华宜给出的待遇肯定不会比鼎力差。”
    这话有六分是衝著彭小林的面子，毕竟他们这gg公司刚开张，谈生意靠的是家族人脉，还没领会到专业人才的重要性。
    冯晓刚多精明一人，当即就看出了些端倪，心下暗暗冷笑，你给的待遇再好还能比得过圆梦？
    圆梦下半年可是五六个项目一起开工，少说也投了一两千万在里面。
    而华宜呢？
    收购鼎力这么个空壳小公司，都还要托关係宽限时间。
    他深吸了一口气，乾脆直接把话挑明了：“老彭，其实你来之前我接到了张延的电话，他不知从哪儿得了消息，对收购鼎力很感兴趣一一实话说，我觉得把公司卖给圆梦，才是咱们最好的选择。”
    “圆梦？”
    “圆梦？！”
    彭小林和王忠磊不约同的叫了起来，王忠磊旋即骂道：“怎么特么又是这个圆梦，他是专门跟我们兄弟过不去是吧？”
    彭小林闻言，异的看向王家兄弟：“你们跟圆梦有过节？”
    “那倒没有。”
    王忠军连忙摆手，脸上显出三分苦涩：“就是之前有个大活儿，让圆梦给抢去了说抢也不合適，其实是人家厂家认准了圆梦，根本就没有理睬我们。”
    之前爭夺孔府家酒的gg失利后，王忠军特意去打听了一下圆梦的背景，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背靠津门发展到现在，圆梦在內地娱乐圈儼然已是一方大鱷。
    別说华宜一个刚成立的草台班子，就算是那些已经闯出名堂的大gg公司，也想从现在的圆梦手上虎口夺食。
    而现在圆梦又盯上了鼎力—
    难不成自己这次又要羽而归了？
    “王硕应该不会答应吧？”
    这时就听彭小林皱眉道：“当初张延可是號称『小王硕』的，现在要是让他把鼎力收购了，咱硕爷的脸往哪儿搁？”

 第374章 好梦一日游

    第374章 好梦一日游
    当天中午。
    周滔给张延夹了一筷子菜，媚眼如丝的道：“你是没瞧见倪苹当时那尷尬的样子1
    哼，还真以为能拍出好电影，就什么都能玩的转了！”
    说看，就忍不住往他身上挨挨蹭蹭。
    张延在她后臀上拍了一巴掌，笑骂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別弄的好像我一来找你，就是图这个似的。”
    不图这个，难道咱俩还有什么真情在吗？
    周滔暗暗吐槽，不过还是乖乖坐正了身形，略带幽怨的道：“你们公司那个叫曹颖的小姑娘都有俩王牌节目在手了，我要是再不努努力，岂不更要靠边站了？”
    “胡说什么，那是山东台主动找我合作的项目，曹颖本来是辅助，全凭自己的本事才占了主动。”
    张延说著，不著痕跡的揉了揉腰子，他感觉刘小庆应该是学过什么吸星大法，榨起汁来那真是一个顶仁。
    “我不管，反正我也.”
    “《中国诗词大会》该出第二季了，那才是真正適合你气质的综艺节目。”张延一句话就给她堵回去了。
    其实他这次来最想见的人是陶。
    如果是別人主动疏远，他估计也就顺水推舟了，可跟陶之间，毕竟是曾经有一份纯真的.
    好吧，其实也算不上纯真，但至少比其它的露水姻缘要强的多，所以张延还是希望能挽回挽回。
    可惜陶没在京城，说是跟父母去北戴河旅游了，张延这才联繫了一直在『纠缠”自己的周滔。
    结果不出意料又是一场交易。
    却说正跟周滔聊著《诗词大会》第二季怎么改版，张延就接到了冯晓刚的通风报信，说是因为二王积极拉拢彭小林，收购鼎力的事可能会有些波折。
    “华宜？！”
    “就是我先前跟你说的大院子弟，他们说跟你爭过孔府家酒的gg。”
    “噢~”
    张延表面做恍然状，心下暗暗提高了警惕，华宜这个名字他在未来梦里看到过不少次，估计以后也是一方豪强。
    既然如此，那就不能等閒视之了，於是张延就跟冯晓刚商量：“你吃了没，没吃就打个车过来，咱们边吃边聊。”
    等掛断电话，他又喊来服务员，让在隔壁包间也开了一桌。
    虽说他跟冯晓刚是大哥不笑二哥，在这方面都不是什么好鸟，但毕竟结婚在即，和周滔的关係还是不要暴露的好。
    半个小时后。
    冯晓刚风尘僕僕的赶到了饭店，一屁股坐到张延身边，就愤愤不平道：“王硕到底还是瞧不起咱们这些贫下中农苦出身的，本来说好了只要现金的，结果被彭小林鼓动两句他就动摇了。
    对了，王硕在电话里还酸了你几句，就跟当初阴阳李成儒的那些词儿差不多。”
    这倒不奇怪，王硕一直眼高於顶，瞧不上比他出身低、没钱没势的人；又总觉得別人比他更有钱，肯定是走了狗屎运或者用了什么不正当的手段。
    说白了，就是气人有笑人无。
    “不成就算了唄。”
    张延主动给冯晓刚倒了杯酒，不以为然的道：“反正整个鼎力我最看重的就是老冯你，只要你加入圆梦，咱们一起做大做强不就行了？”
    “你现在已经够大够强了，而且——”
    “而且什么？”
    看冯晓刚面露迟疑之色，张延追问道：“你不会到现在，还担心跟京台闹的不愉快吧？”
    “怎么会呢！”
    冯晓刚连忙否认，他现在也確实不再担心这个了。
    主要是因为圆梦的发展超出了他的想像。
    先是通过mv计划在全国厚植根基，然后又通过走穴商演疯狂敛財，到今年一部《新游龙戏凤》更是横扫小荧幕，直到现在都还热度不减。
    有这些让人羡慕嫉妒的成就和財富摆在眼前，跟京台的情分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再说京台对他虽有知遇之恩，但也明显是把他当成二等公民使唤，像什么郑小龙、赵堡刚之类的大院子弟，都是练练手就轻轻鬆鬆当上了导演。
    而出身普通家庭的冯晓刚呢？
    足足在製片中心蹉跎了好几年，想尽办法证明自己的能力，结果到最后也还是个联合执导。
    以前是怕张延遮不住，所以不敢得罪京台，现在圆梦都这么牛逼了，什么狗屁京台不京台的，爱谁谁！
    “我真正放不下的，是跟王硕一起打磨出来的剧本，这本子差不多算是加强版的《顽主》，我敢保证拍出来肯定能火！”
    冯晓刚说著，从放在一旁的皮包里取出一大叠草稿纸，递给了张延。
    “《好梦一日游》？”
    张延纳闷道：“你们不是在搞《我是你爸爸》吗，怎么又冒出个《好梦一日游》？”
    “《我是你爸爸》被驳回好几次，王硕就又牵头搞出了《好梦一日游》的剧本，结果还没呈上去就得了准信儿，人家不是枪毙本子，而是要毙了王硕。”
    听了冯晓刚的解释，张延简单翻了翻这个本子，发现这既可以说是《顽主》的进化升级版，也可以说是《顽主》的退化刪减版，升级的地方是笑料，退化刪减的是深度。
    別说，这本子还挺合张延的胃口的，也符合他给圆梦定下的战略方向，要是便宜了二王，確实挺可惜的。
    不过二王既然找到了怕彭小林做说客，王硕又心存牴触，想要拿下这个本子可没那么容易。
    想了想，张延问道：“要不你先出面把这本子买下来？”
    冯晓刚面色一苦：“买下来倒是容易，可要是王硕不想卖给你，我回头把本子带到圆梦，那不是彻底跟他闹了？”
    虽然王硕现在是虎落平阳，但架不住人脉关係都还在，冯晓刚可不想承担背叛王硕的后果和名声。
    听他这一说，张延也就熄了心思。
    毕竟他是真的看好冯晓刚，准备朝著圆梦的核心力量培养，总不能八字还没一撇就先寒了老冯的心。
    他又翻了翻这剧本，然后道：“那我去见一见王硕，先不提这剧本的事儿，如果他不愿意把鼎力卖给我，咱们再找个够分量的人把剧本买下来，只是这一来咱们就没办法吃独食了。”
    “够分量的人？谁啊？不会是老谋子吧？”
    “你怎么想到他身上去了？”
    “他最近不是去了津门地拍戏嘛？”
    冯晓刚倒是不担心张翼谋跟自已抢剧本，毕竟人家老谋子只要艺术含量高的本子，而不是这种以逗乐观眾为主要目的的本子。
    但他却有些担心张翼谋会进入圆梦。
    放在一年前，就算张翼谋在津门拍戏，他也不会產生这样的联想，但现在这不是圆梦一下子发达了吗。
    从原本只有几百万的小公司，迅速膨胀成了资產过亿的豪强，万一张翼谋也愿意为五斗米折腰·——
    “不是老谋子。”
    察觉到冯晓刚的心思，张延立刻给他吃了颗定心丸：“我跟老谋子没那么熟，也没兴趣搞什么艺术电影一一我说的人是北影厂的厂长韩三坪。”
    “北影厂的韩厂长？”
    冯晓刚先是眼前一亮，继而又皱起眉头：“北影厂可是人才济济，別到时候人家拿了剧本把咱们拋在一边·
    “放心。”
    张延打断他，底气十足的道：“我会提前跟他谈妥条件，等买下剧本之后，这电影必须由你来当导演！”

 第375章 关巩之爭

    第375章 关巩之爭
    话分两头。
    就在张延和冯晓刚商量对策之际，津门最豪华的饭店包间里，酒过三巡的关芝林也开了话匣子。
    “结婚啊。”
    她晃著手里的红酒，感慨道：“呵呵，这一桌子好像就我是过来人吧？可惜我当初识人不明，那时我才20岁，正是天真烂漫的时候，跟王果旌认识了两个月就登记结婚了。
    我当时还以为他是个成熟稳重事业有成的好男人，结果婚后才发现他其实就是个大骗子，天天在外面吃喝赌，用的还是我们结婚时收的礼金。”
    说到这里，她又喝了一大口酒，自嘲的笑道：“那时所有的媒体都在嘲笑我有眼无珠、说我胸大无脑，甚至连我父母的亲戚朋友都在討论这件事。
    后来我离婚了，开始慢慢挑、认真选，不把一个男人琢磨透了绝不谈婚论嫁一一结果呢？他们文说我是水性杨朝秦暮楚。”
    时下內地媒体对港星普遍存在滤镜，平时可不会报导这些边新闻。
    所以在座大多数人都只头一次听到关芝林的情史，见她那一脸幽怨的样子，竟还有人萌生了同情心。
    不过这么想的就只有一个半，一个是王露瑶，半个是盖莉莉。
    像是陈虹和邓洁，要么经验丰富、要么洞彻人心，可不会因为关芝林几句话就偏听偏信。
    巩丽更是把手上的酒杯往桌上重重一顿，冷淡道：“好容易出来一趟，能不能別提男人了？咱们又不是离开男人就活不了！”
    她对关芝林的根底不能说一清二楚，但对她混乱的感情生活还是有所了解的。
    別看关芝林刚才说的淒悽惨惨，像是纯洁少女受骗上当一样，其实在嫁给王果旌之前，关芝林就已经有过一段感情经歷了，而且还是因为她出轨而分手的。
    至於所谓的“慢慢挑、认真选，要把男人看清楚再结婚”，就更是扯淡了。
    別的不好搞清楚，对方有没有结婚，那不是隨便一打听就知道吗？
    “哈～”
    32岁的关芝林见巩丽一副嫌恶的样子，立刻也把酒杯重重放到了桌上，不快道：“被男人伤到的是我，我都没有避而不谈，你和张导在一起七年如胶似漆的，怎么倒不许我们討论男人了？”
    说这话时，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巩丽，看似是在恼怒巩丽不给面子，实则眼里全是探究之色。
    虽然巩丽和张翼谋在剧组还维持著表面的和睦，但关芝林凭藉多年的感情经验，还是看出了他们的貌合神离。
    所以最近关芝林一直想要找个机会，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想一一如果两人真的了，那可就是圈里的大新闻了。
    她也正好能藉机拉踩一番，出出『吕后”被抢走的闷气。
    而面对她探究的目光，巩丽本就冷淡的脸色越发古井无波，不带一丝烟火气的道：“別跟我提张翼谋，明年我就30岁了，如果他还不肯娶我，我也不会再继续纠缠下去。”
    巩丽也知道自己和老谋子的事情，瞒不过剧组里的有心人，所以乾脆採取了九真一假的办法，让关芝林以为自己正主动和张翼谋冷战，而不是早已经彻底划清了界限。
    “是吗？”
    关芝林微微一笑，再次举起酒杯抿了一口，然后道：“我怎么听说张导前阵子，一直在打听那位李家坡富商的事情？”
    “你这话什么意思？！”
    见关芝林主动提起这事儿，巩丽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她当初是为了刺激张翼谋，才故意跟那个富商虚以委蛇，谁知道最后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让她彻底看清了张翼谋的嘴脸。
    “没什么意思。”
    关芝林耸肩道：“我就是—”
    “关小姐、巩丽。”
    关芝林还想继续刺激巩丽，这时夹在两人中间的陈虹忽然开口道：“咱们今天出来吃饭主要图一个开心，那些不相干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见陈虹这个主家发话了，关芝林也只好暂时偃旗息鼓。
    毕竟这几天关芝林出於好奇没少打听张延的情况，对圆梦在內地、尤其是在津门的印象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
    別的也就罢了，最近流传甚广的那个『异地抓捕诈骗犯』”的消息，最是让她感到心惊胆战。
    这不就是『疯狗陈智明”在鹏城落网的加强版吗？
    而正在默默吃瓜的邓洁三人，见状也只能暗嘆一声可惜，她们其实挺想瞧瞧，港岛大明星和国际影后撕打起来是什么样子呢。
    陈虹一只手始终搭在小腹上，笑盈盈的岔开话题问：“我听说技术学院的第一批道具已经送过来了，怎么样，和你们在港岛用的比起来质量如何？”
    话音刚落，邓洁就笑著补充道：“我们陈总是影视技术学院的名誉校长。”
    本来还有些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关注这些小事的关芝林顿时恍然，笑道：“质量应该差不太多的样子，至少我那把道具剑还挺精致的。”
    王露瑶闻言惊讶道：“虞姬平时还要带武器的吗？”
    “倒不是经常携带，就是有几段跳舞的戏要用到。”关芝林解释完，恰好想到一件事，於是对陈虹道：“张太太，我听说你们最近刚组建了一支专业的舞蹈团，能不能找两个专业的舞蹈演员，指点一下我的舞蹈动作。”
    陈虹还没开口，巩丽带著三分不屑道：“我觉得还是找个替身更合適一些，不然你身子骨这么脆，万一磕到碰到就麻烦了。”
    “你说什么？！”
    这分明是在嘲讽关芝林是一碰就碎的瓶，这下可戳了关芝林的肺管子，她当初跟巩丽抢吕后，就是为了甩脱瓶的名声。
    结果巩丽靠著跟考察团领导的关係，愣是借盘外招把这个角色给抢走了。
    关芝林对此本就不服气，现在见巩丽还敢冷嘲热讽，登时气的拍案而起。
    “关小姐稍安勿躁。”
    陈虹说著把筷子举起来，对准了关芝林的喉咙，唬的她后退半步，然后才一字一句的道：“我应该早就说过了，我现在有孕在身，受不得太大的刺激。”
    这时王露瑶、盖莉莉和邓洁也纷纷站起身来，准备隨时去拉开关芝林，免得误伤到陈虹。
    关芝林见状立刻冷静下来，但就这么坐回去又骑虎难下，於是板著脸道：“张太太，刚刚明明是她在阴阳怪气，你总不能一直偏她吧？”
    “有吗？”
    巩丽装出一副茫然的样子：“难道不是你跟洗导说最近总是头疼吗？难道我关心你的身体也有错？”
    “你！”
    关芝林虽然明知道她是在说谎，可又没办法反驳这话，毕竟她最近確实是经常感到头疼。
    “真的？”
    陈虹闻言，抬手扯了扯关芝林，等她重新落座后就关切道：“关小姐是从什么时候感到不舒服的，会不会是水土不服？”
    “应该不是。”
    知道自己暂时拿巩丽没办法，关之琳也就顺坡下驴，认真回忆道：“好像离开港岛的前几天，我就时不时的头疼，本以为是累到了，但到津门休息了两天也没好转，好在情况不是很严重。”
    “是吗？”
    陈虹听到这话，转头对王露瑶吩咐道：“露瑶，你下午陪关小姐医院做个身体检查，顺带也让她参观一下咱们的舞蹈团。”

 第376章 人间蒸发

    第376章 人间蒸发
    目送王露瑶、邓洁、盖莉莉的车先后离开，陈虹这才转身对巩丽笑道：“走吧，我送你回旅馆。”
    巩丽闻言脸色就有些古怪，她怀疑陈虹是刻意支开关芝林，目的是想找机会跟自己独处。
    如果不是刚刚在酒桌上，得知张延已经去了京城，她恐怕会毫不犹豫的拒绝。
    但现在·
    就陈虹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个怀了孕的女人，难道还能把自己怎么样不成？
    所以巩丽最终没有拒绝，跟著陈虹坐到了虎头奔的后排，这一路上她提心弔胆浮想联翩，隨时提防著陈虹旧事重提，可直到车子停在《西楚霸王》剧组下榻的旅馆门外，陈虹都在默默的闭目养神，根本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下车后，巩丽暗暗鬆了口气，也或许当初陈虹那些话並未当真，要不然她怎么后来再也不提，甚至都没有告诉张延？
    这么想看，她就转回头准备目送虎头奔离开。
    结果却发现陈虹竟然也跟著下了车，而且还带著一副奇怪的笑容走到了自己面前。
    果然还是来了！
    巩丽猛地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主动询问道：“怎么了，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差点忘了。”
    陈虹一本正经的道：“明天你们剧组就要正式开工了，记得替我给洗导带个话，祝你们开工大吉一路顺风。”
    “呢～”
    巩丽的心晃了一下，又重新掉回了肚子里，含含糊糊的应道：“我会转给洗导的。”
    “那你好好休息。”
    陈虹说著，又冲她微微一点头，然后毫不犹豫的回到车上扬长而去。
    巩丽皱眉看著虎头奔渐行渐远，心里的疑团非但没有减弱，反倒愈发的强烈了。
    陈虹到底是想干嘛？
    她刚刚分明就是在故意捉弄自己。
    难道这次也是个玩笑？
    巩丽本能的感觉到不是这么一回事儿，那陈虹到底是在谋划些什么呢？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她又琢磨了好久还是不得要领，想要看剧本转换一下心情也没成功，最后只能盯著窗外发呆，想些乱七八糟的可能。
    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门突然被拍的山响，巩丽从沉思中惊醒过来，这才发现外面太阳都快要下山了。
    她还以为是来喊自己吃饭的，结果拉开门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怎么是你？”
    门外正是张翼谋。
    老谋子也是一脸凝重，追问道：“你和关芝林中午吃饭的时候，是不是又起衝突了？”
    “关你什么事！”
    见他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巩丽二话不说就要关门。
    “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张翼谋伸手撑在门上，严肃道：“关芝林和她的助理都不见了，屋里的行李也不见了，打电话也一直提示不在服务区！”
    “什么意思？”
    巩丽愣了一下，才恍然道：“你是怀疑我把给她气走了？”
    “我没那么说。”
    面对她愤怒的目光，老谋子不自觉偏开了视线，用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方式，证明了他就是这么想的。
    如果是平时，他相信巩丽不至於这么不识大体，但现在不是情况特殊嘛。
    而关芝林也是出了名的任性，当年拍《a计划》时因为被要求做某个危险动作，就当著好几百人大骂程龙痴线，然后直接甩手走人了。
    虽然这也是因为两人有一腿的缘故，但也足见其脾性了。
    “呵呵，原来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人！”
    巩丽冷笑连连，完全忘了她確实曾在酒桌上阴阳关芝林。
    “我—”
    “她的事跟我没关係，她吃完饭就去参观圆梦的舞蹈团了一一对了，她之前不是说头疼吗，陈虹还安排人带她去医院检查了。”
    巩丽说完，就用力的关上了房门。
    张翼谋这次倒是没有阻拦，他看著紧闭的房门嘆了口气，就转头去找洗岂然通报情况了。
    “巩丽应该不至於说谎。”
    洗岂然也是这么认为的，於是连忙又拨通了张延的电话。
    “什么，关小姐不见了？！”
    张延在电话里惊讶道：“什么时候的事？今天下午—她刚跟陈虹吃过饭？还去了圆梦参观舞蹈团？好好好，我这就帮你们问问，你们先別著急，这俩大活人总不可能凭空消失。”
    掛断电话。
    看冯晓刚一脸探究的样子，张延拉开车门，道：“你来开车，我打听打听看是怎么一回事。”
    冯晓刚牵线搭桥，约了王硕晚上见面，两人正准备出发呢，就接到了这个电话。
    冯晓刚接过钥匙好奇道：“谁丟了？”
    “关芝林。”
    “港岛那个有名的瓶？”
    “对，就是她，还有她的助理也不见了。”
    “会不会是觉得太闷，所以出去找乐子———”
    “快开你的车吧！”
    张延白了他一眼，绕过去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上去。
    “我的车？”
    冯晓刚也钻进了车里，冲张延拱手道：“谢主隆恩～~等我加入圆梦，你可千万记得把车钥匙给我。”
    张延没理他，直接拨通了陈虹的电话。
    陈虹接到消息后也纳闷的很：“我確实安排露瑶带她去看了舞蹈团了，可也没听说有什么不愉快的啊？”
    顿了顿，她又道：“对了，还有个事儿，关芝林说自已头疼，所以我让露瑶带她去检查了一下。”
    “那我打给露瑶吧一一你晚上早点休息，要是有什么不舒服就赶紧跟月嫂说。”
    叮瞩两句掛断电话，又给王露瑶拨了过去。
    结果王露瑶也是一头雾水，说是做完检查之后，她就带著关芝林去参观了舞蹈团，关芝林当时还挺高兴的。
    后来王露瑶还亲自把她送回旅馆的，怎么可能一下子突然失踪？
    听完王露瑶的敘述，张延先是有摸不著头脑，但很快就意识到了一个盲点：“她的体检结果出来了没有？！”
    “没有，说是让我们第二天去拿。”
    “你有那医生的电话吗？”
    “没有，是关芝林留的电话———”
    “那是哪家医院接待的你们，你们看的是哪一科？！”
    张延一番盘问之后，立刻给市卫生局局长打去了电话，一层层的往下压，只用了十来分钟就搞清楚了状况。
    关芝林检查出了脑瘤，虽然医生判断情况不是很严重，但她在电话里明显被嚇坏了。
    这下张延就彻底明白了。
    於是他又给洗岂然打去了电话，洗岂然一听这情况顿时也明白了。
    但开车的冯晓刚却听糊涂了，疑惑道：“她病了和她失踪有什么直接关係吗？”
    张延掛断电话，撇嘴道：“那是你还不够了解港岛人的心態一一他们可信不过內地的医疗条件，既然查出自己得了大病，肯定是第一时间回港岛复查。
    估计是怕跟剧组扯皮太麻烦，所以她乾脆直接带著行李跑了一一至於一直联繫不上，那大概是因为人在飞机上的缘故。”
    【ps：关芝林1994年查出脑瘤，病情不是很严重，但会导致长期偏头痛。】

 第377章 面子问题

    第377章 面子问题
    街边一辆普桑上。
    王硕的太阳穴抵著在车窗玻璃上，望著窗外的视线比路灯的光芒还要发散。
    他实在是不服气，凭他硕爷这一身本事、这一身的聪明劲儿，怎么就沦落到这步田地了？
    这时坐在驾驶席的马卫都突然伸手把空调给关了。
    恍惚中的王硕被惊醒，回头没好气道：“你干嘛，想热死哥们啊？”
    “张延和冯晓刚已经到了。”
    马卫都指了指前面的不远处，刚刚从皇冠轿车上下来的两人，然后又道：“你要是吃了枪药，我建议乾脆也別谈了，免得平白无故得罪人。”
    “他特么就是来找骂的！”
    王硕咬牙道：“『小混蛋』那是他能演的吗？我看这孙子就是不服气被叫做『小王硕』，专门来跟爷们叫板的！”
    后座的彭小林也跟著吵吵道：“马爷，我说什么来著，这事儿压根没得谈，这就是衝著落咱们面子来的！”
    “你快特么闭嘴吧！”
    王硕现在是得谁咬谁，回头衝著后座的彭小林骂道：“那两个姓王的是你野爹啊，你那么向著他们说话？！”
    “屮！”
    彭小林不甘示弱的回骂道：“这特么破公司吆喝了半个多月，就只有俩买主，我这不是怕你砸在手里吗？！”
    “就算是砸在手里，也比被人算计拿捏强！”王硕愤愤的说著，伸手又把空调给打开了。
    下午跟华宜的二王深入接触之后，王硕就意识到了，二王真正看重的不是鼎力本身，而是自己能提供的人脉资源。
    他们希望可以延后支付，除了手头上確实不方便之外，就是想藉机把自己绑上战车，利用自己的人脉资源在影视圈立足。
    这让王硕颇为不爽，毕竟想让自己扶上马再送一程，可就不该是现在这个价格了。
    这也是王硕在马卫都的劝说下，答应再见一见张延的主要原因。
    而马卫都看到王硕又把空调打开了，皱眉问：“你这又干嘛？要是想一拍两散，我就给冯晓刚打电话，说你下楼梯的时候把脚崴了。”
    王硕没好气白了他一眼：“你怎么不说我半路让车给创了呢？”
    “废话。”
    马卫都拍拍方向盘，认真道：“在我车上说这话，多不吉利啊。”
    王硕无语，直接转过头去看向车外。
    马卫都见状追问：“那你到底想干嘛？”
    “不干嘛，我就想再晾他一会儿！”
    …………
    饭店包间里。
    冯晓刚频频查看手錶，等到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十分钟，还不见王硕出现，他有些沉不住气的问：“要不我给硕爷打个电话？”
    “不用。”
    张延摆摆手道：“冯哥，把服务员喊进来吧，咱们先把菜点了，他来不来的也不耽误咱们吃饭。”
    “这……”
    冯晓刚犹豫了一下，还是去门口喊来了服务员。
    张延直接点了八菜一汤，然后又把菜谱递给冯晓刚。
    “我就先不点了吧，等硕爷他们……”
    “点！”
    张延执意把菜单塞给他，道：“冯哥，小心谨慎不是错，但以后你可是要当大导演的人，总不能一直装孙子，这装多了、装久了，那就成真孙子了。”
    冯晓刚也不知是被他这话触动，还是因为他的態度而妥协，总之又翻著菜谱点了四个菜。
    等几个凉菜最先上来，张延毫不犹豫的拿起筷子直接开吃。
    “张……张总。”
    冯晓刚不自觉改了称呼，訕訕道：“要不再等一会儿？”
    提前点菜和提前开吃，毕竟不是一回事。
    “没这个必要。”
    张延一边咀嚼生米，一边反问道：“冯哥，你说我这次来主要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收购鼎力影业。”
    冯晓刚的答案脱口而出，不过看看张延的脸色，又迅速改口道：“是为了彻底抹去当年的影响力。”
    “说白了，就是为了面子。”
    张延指了指桌上的菜：“我要是太给了他面子，我的面子又该往哪放？大不了谈不拢，我就去找韩三坪曲线救国，分些好处给北影厂。”
    冯晓刚闻言沉默片刻，也拿起筷子开始夹菜，同时心下暗暗感嘆，张延真是越来越有底气，越来越自信了。
    年前他隱晦提起这事儿时，张延可还没这份从容不迫。
    直到十二道菜上齐，就差最后一道汤的时候，王硕、马卫都、彭小林这才终於露面了。
    当看到张延和冯晓刚已经吃上了，王硕本来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更黑了，他也不落座，就看著冯晓刚问：“老冯，怎么个意思？”
    冯晓刚正要起身解释，就被张延伸手按了回去。
    张延慢条斯理的道：“当然是打开天窗说亮话的意思，我想买下『鼎力』是为了什么，你应该也是心知肚明，我既然是为了面子来的，就不可能让你把我晾在这里。”
    这大实话一出，彭小林先不爽了，甩手道：“那还有什么好谈的，乾脆咱们去隔壁开一桌，吃完各奔东西。”
    王硕作势就要跟他离开，却被马卫都一把扯住：“来都来了，谈谈唄——当年你牛逼的时候，也没见给人家面子，现在人家好歹是带著钱来的。”
    “鬆手！”
    王硕瞪眼道：“爷们是为五斗米折腰的人？！”
    “硕爷。”
    这时冯晓刚也劝道：“咱们谈的是买卖，俗话说『货比三家』，总要看看张总能开出什么条件来，再决定要不要做这笔生意吧？”
    王硕冷哼一声没说话，马卫都见状就把他到了桌旁坐下，又冲彭小林道：“老彭，你一会儿先別说话。”
    彭小林撇撇嘴，也挨著王硕坐下了，但因为气不顺，他坐也没个坐样，一条腿踩在旁边凳子上，手扶膝盖装出副混不吝的架势。
    张延没管他，对王硕开门见山的道：“你要的价码我没意见，剧本留下来，可以继续掛你的名，鼎力也不用註销解散，圆梦现在主打电视剧，鼎力可以作为独立子公司进行差异化经营。”
    这话听起来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鼎力以后专门做电影似的，毕竟张延还是希望能达成交易的，所以没把子供向的事情说出来。
    王硕明显有些意外，挑眉道：“你確定剧本还能继续掛我的名儿？”
    这是二王不敢承诺的，二王甚至希望王硕能牵头再写个电视剧本子，但编剧同样不能掛他的名字。
    至於鼎力影业，二王说的就比较含糊了，到底能不能留下来似乎还在两可之间。
    “当然可以。”
    张延信心十足的道：“你也知道，我在光电还是有些人脉的，再说去掉你的名字，別人怎么知道是我买下了鼎力？”
    听到后面这段儿，王硕心里头的火又躥了起来，不过他这次並没有当场发作出来。
    现在情况已经很明显了，二王图的是实惠，指望他能拿出更多的利益进行交换，而且大概率要抹去鼎力的痕跡；
    张延图的是面子，所以除了鼎力公司已有的產业，並不在乎他的人脉关係，也不会刻意抹去他的存在。
    然后一个是延后付款，一个是现款现结。
    这特么也让人太难抉择了！
    搁以前王硕肯定选面子，毕竟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京城爷们在外面混，面子是最重要的。
    可因为《永失我爱》扑街，他现在欠了不少债，虽然还不到许魏那种窘迫的程度，但也感觉处处捉襟见肘。
    想到这里，他转头看向了马卫都。
    马卫都秒懂他的意思，一边夹菜一边道：“先给我们几天时间考虑一下吧，晓刚说得对，做生意就得货比三家。”
    “那正好。”
    张延举起酒杯道：“明天我就要去魔都了，等回来的时候希望能有个准信儿。”
    冯晓刚和马卫都也举起了酒杯，王硕和彭小林却是无动於衷。
    马卫都见状，在桌子底下悄悄踢了两人一脚，他们这才不情不愿的举起酒杯，但也只是抿了一口就又放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