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0:我叔叔是FBI局长》 第1章 凶杀组的新人 第1章 凶杀组的新人 “人走了吗?” “刚走的。” “哎,又成悬案了。” 宽敞的大办公室内烟雾弥漫,略显肥胖的主管沉着脸把一串案件编号用红笔写在白板上,标志着凶杀组的‘cold case’又添‘一员猛将’。 cold case代表的就是悬案,当案件调查无法继续不得不挂起时,就会被标为cold case。 大办公室最里面靠墙摆放着两块白板,分别用红黑二色代表未告破跟已破获案件。其中红色案件编号遥遥领先,已经快要写不下了,黑色则才堪堪填满白板的一半。 写完编号,主管朱利安·温纳拍拍手掌,为组员打气,还想勉励几句,但被副警监的助理叫走了。 组员们继续吞云吐雾地埋头研究着手头的案子,偌大的办公室嘈杂无比。 半小时后,温纳主管沉着脸回来,西奥多犹豫再三,还是敲响了主管办公室的门。 温纳主管脸色阴沉的吓人,看见是西奥多后收起脸色,神色如常地问道“迪克森啊,你有什么事吗?” 西奥多全名西奥多·迪克森·胡佛。父亲是二战空降兵,回来后变得疯疯癫癫,西奥多被叔叔抚养长大,大学读完跟叔叔大吵一架后离开了d.c,跑到费尔顿改名西奥多·迪克森当警察。 两个月前,西奥多因病一命呜呼。 新来的西奥多是个来自六十多年后的职业侧写师,在参加一场学术交流会途中被卡车撞下山崖。 经过努力,一周前他从巡逻部被调到凶杀组。但暂时还没有分配案子,只是让他熟悉工作。 温纳主管很看好他,准备慢慢培养他。 “温纳先生,我想接手600403。” 600403就是刚刚被挂起的案子,凶杀组的警员们习惯以报案日期作为案件代号来称呼,而不是用警局给的那串包含字母与数字还有斜杠横杠跟点的16位‘密码’。 温纳主管挑了挑眉,严肃地问道“你有线索?” 温纳主管治下的凶杀组气氛和谐,大家虽然压力大,却没有勾心斗角的东西,他很讨厌组员内耗,如果这个他看好的年轻人‘知情不报’,他就只能把人踢回巡逻部了。 西奥多不知道温纳的想法,摇头道“没有,我只是对它感兴趣。” “我已经观摩一个星期了,我想上手尝试一下,反正这个案子已经被挂起,就算最后破不了也不会有什么影响。万一被我破了,咱们组的cold case就又多了个名额。” 温纳主管想到刚刚被副警监叫去一顿臭骂,有些心动,但他还是提醒道“你要有心理准备,我见过很多人陷在一个案子里走不出来。” 他叮嘱道“要学会放弃,不要死磕。我们很多组员都是来了一年才开始独立负责案子。” 这是怕西奥多急躁,又怕他死磕。 见西奥多听进去了,温纳主管重新露出笑意“去跟伯尼拿案情简报吧。” 西奥多大喜,离开办公室后,用力挥了挥拳,这一幕被温纳透过百叶窗看见,不自禁地摇头而笑。 ………… 伯尼·沙利文是600403案的负责人,他是个日耳曼血统明显的中年人,高颧骨,深眼窝,直挺的鼻梁跟深邃的眼睛。强壮的肱二头肌把夹克撑的鼓鼓的,有一股凶神恶煞的气质。 这年代警局偏爱糙汉,皮糙,耐操,能抗能打。凶杀组就全都是壮汉。 当下破案还是个体力活,对脑力跟技术要求反而很低。尤其一线警员,他们对通过自己无法理解的技术手段得出的结果并不信任,他们更信任自己面对面问出的线索。 西奥多找过来时伯尼正在把案子相关的东西往纸箱里装,这些会被放进档案室封存,等待以后什么时候有新线索浮现,才会重见天日。 西奥多说明来意“伯尼,我刚刚跟boss说了下,我想试试600403。” 伯尼动作一顿,将手里的文件本合上,丢进纸箱里,奇怪地问道“boss同意了?” 西奥多把在温纳那儿的那套说辞拿出来说了一遍,伯尼就把纸箱推了过来。他没有帮西奥多掌握案情的想法。 这是好意,他要是向西奥多讲解案情,就必然会加入主观看法进去,西奥多则不可避免地受到他的影响,这对破案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西奥多回到自己的位置,开始整理案件资料。 纸箱里只装个半满,这点儿资料对于一起凶杀案来说,实在是有些少了。其内容物虽然齐全,却非常单薄,有的文件夹里甚至只有几页纸。 西奥多粗略翻看了一下,通过纸箱里的文件对案情有了个大概的了解,他拿出崭新的笔记本,梳理出一个基本的时间线: 早上六点过,布莱恩先生跟儿子西特出门去山里拉木料, 上午八点,死者布莱恩夫人与女儿安娜共进早餐。 上午九点过,邻居黛安跟卡特带着自己烤的蛋糕跟果应邀登门。 十一点五十,卡特与黛安一起离开。 十二点左右,黛安看见有人向死者问路。 十二点十分左右,黛安发现死者倒在草坪上,发出尖叫,住在不远的卡特听到尖叫声出来查看,帮忙报警。 十二点三十三分,警察到达,现场已经聚集了不少附近的居民。 西奥多仔细翻阅口供,又补充了一个细节,黛安对本案的头号嫌疑人——问路人——的描述: “大概是十二点左右,我看见一辆土黄色的卡车停在外面,司机是个大胡子,头戴帽子,穿着橘红色的外套,正在跟她问路” 然后是尸检报告,上面显示死者右颞部(太阳穴区域)见2英寸不规则撕裂伤,创口边缘呈放射状碎裂,右颞骨线性骨折延伸至颅底,硬脑膜下有血肿,脑干表面存在点状出血——说人话就是被人砸破脑袋死的。 死者手臂见防御性损伤,衣服上有混合泥土与黑麦草叶。 除此之外,就是几张现场照片,以及大段无意义的口供。 之所以说口供无用,是因为这里面很大一部分人坚持自己亲眼目睹死者是被ufo抛下的,另一部分则坚持自己目睹了神秘的卡车司机掐死了死者——或者捅死、捂死……人们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力,给出了各种五八门的死法。 了三个小时看完全部资料,上面有用信息寥寥无几,眼见天色尚早,西奥多准备去一趟现场。 但在这之前,他需要先见见第一批赶到现场的警员。 (本章完) 第2章 只要深挖,总有烂账 第2章 只要深挖,总有烂账 西奥多找到伯尼,但伯尼不大愿意帮这个忙,他觉得这就是在浪费时间,但又好奇西奥多要做什么——说到底,他对这个案子还是不甘心。 最终伯尼帮西奥多查了记录,并找到了正在执勤的警员。 西奥多掏钱请两人喝咖啡,换来五分钟的时间。 他直接问“还记得4月3日那天中午发生在xx社区的命案吗?” 年长些的警员负责回答“记得。那地方治安一向很好,只是偶尔有些盗窃问题,死人还是第一次。” 西奥多继续问“你们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吗?” 警员以为西奥多在说警情响应时间,脸色有些不好看,但看在咖啡跟休息的份上,他还是勉强地回答了“是我们。” “当时是中午,大家都在吃饭,路上也拥堵。而且那个社区治安一直很好,我们把更多精力放在这边。”他解释道。 西奥多并不在乎这个,又问道“那你还记得当时现场是什么样的吗?能描述一下吗?” 警员脸色恢复正常,他喝口咖啡,想了想道“当时现场围着不少人,但都在草坪边上,救护车也来了,但医生们在照顾另一个女人,她哭的厉害,一边哭一边呕吐,她身边还有个女人一边照顾她一边抹眼泪。” “后来那个哇哇大哭的女人哭昏过去,被救护车拉走了。” 西奥多皱眉,问道“有没有看见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跟死者发色一样。” 警员陷入回忆中,伯尼则皱着眉盯着西奥多看,尽管很疑惑,但还是帮忙补充“头发非常短,应该是剪了个寸头。” 警员跟西奥多都诧异地看向伯尼。 女孩剪寸头,这在在保守的费尔顿是有些异类的。 “没有。”警员回答的很确定“如果有,我一定会注意到的。” “真的有剪寸头的女孩吗?”旁边年轻的警员忍不住插嘴,被老警员推了一把。 西奥多准备结束问话了,他问出最后一个问题“有没有看到一个戴着帽子穿橘红色外套的络腮胡子?他可能混在围观的人群中。” 老警员摇摇头“没有。” “你确定吗?”伯尼追问。 老警员被质疑,有些不悦“当然,我又不是白痴。那天天气很热,谁会穿个外套,还是橘红色的?这太显眼了。如果有这么个人,我一定会注意到的。” 伯尼跟西奥多对视一眼,告辞离开。 在前往现场的路上,伯尼忍不住问西奥多“你刚刚问安娜——你在怀疑安娜?” 西奥多在安娜的名字上圈了个圈,摇头道“我只觉得很奇怪。早上她跟死者一起吃的早餐,却没参加上午的聚会,案发时她也不在现场,我只能猜测她当时不在家。” 伯尼摇头道“不可能是她。虽然一周前她跟死者因发型问题大吵了一架,但很快就和好了,而且小姑娘很伤心,一直哭的厉害。” 西奥多诧异地看着他,那眼神像是在说‘你还信这个’。 伯尼一本正经地道“你还年轻,等你有了孩子就会知道那是种什么感觉。” 西奥多心想,那是你见识少,等你见过变态满街走神经病多如狗的世界,就不会这么‘纯情’了。 不过他没有反驳伯尼,他也不认为安娜是凶手,如果是安娜,她应该在家里动手才对,这样更加隐蔽,不易被看见。 本案没有直接目击证人,这只是凶手的侥幸,试想一下在住满人的社区当街杀人,这得有多心大?但凡长点儿脑子也不会这么做。 更主要的原因是青少年心智尚不成熟,如果是安娜,她不太可能掩饰的这么好,她应该在杀人后慌里慌张地逃跑才对。除非她是个反社会人格。但这又与当街杀人相悖了。 他只是觉得安娜这种时隐时现的表现很奇怪。 ………… 死者家住在一个中档社区内。伯尼把车停在死者家门口,按响门铃,不一会儿就有个满脸憔悴的男人过来开门,男人与伯尼拥抱了一下,把两人让进屋。 这人是死者的丈夫。 伯尼曾怀疑过他,但后来来自木材商人的口供证实,案发时他跟儿子西特远在一百公里外。 落座后伯尼说明来意“我们还想再了解一下案件细节。” 布莱恩很配合,朝里面喊了一声“安娜。” 很快,一个剪着寸头的女孩出来,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站在门口。布莱恩拍拍身边的沙发,但女孩没有坐过去,而是抱起膀子与三人保持距离。布莱恩脸色当即阴沉下来。 女孩身后跟着的年轻人推了女孩一把,快步走到布莱恩身边坐下,小声问好。 布莱恩阴沉的脸色转晴,瞪了一眼女孩后看向两人。 伯尼看向西奥多,西奥多冲他微微摇头,示意提问还是由伯尼进行,伯尼搞不清楚西奥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开始询问。 安娜眼睛红红的,回答的却很有条理,西奥多看过她的口供,逻辑性跟表达准确性要高于其他人,与她此时所表现的相符。 她的回答没什么变化,很快伯尼就问完了,看向西奥多。 “案发时你在哪儿?”西奥多直接问道。 安娜脸色一白,紧咬着下唇没有回答,眼睛瞟向沙发。西奥多站起身,挡住她的视线,问道 “你剪的寸头是个很前卫的发型,你没有被惩罚吗?” 在西奥多眼中,这三个人的关系非常典型。 布莱恩是典型的领导者角色,他很强势,掌控着子女的一切。在这个家里,他代表着绝对的权威。 女儿安娜正在挑战父亲的权威,小到站位,大到发型,都是她反抗的手段。 儿子西特是强权的服从者,努力调和着妹妹与父亲的关系。但他应该是还在适应这个角色,西特调和的并不好,气氛一直很紧张,很压抑。 原来这个家的调和者应该是死者。布莱恩夫人的死亡导致家庭关系失衡,失去调和,布莱恩与安娜的冲突日益尖锐,他强势的一面也越发凸显。 这样一个掌控欲强的人,不可能对安娜的前卫发型不做惩罚。 安娜抱紧了胳膊,没有回答,只是眼睛一直偷偷往门口瞄。 西奥多朝门口走去。受他影响,布莱恩跟西特齐齐起身,然后伯尼也站了起来。他不仅站起来,手还摸向了枪袋。 西奥多对身后的紧张气氛仿若未觉,来到门口楼梯下,用脚来回跺了几下,听见了一阵空音。 “这下面有地下室?”西奥多回头问道。 安娜紧紧抱着胳膊,浑身颤抖。 哥哥西特坐不住了,跑到安娜身边搂住她,就要把她带回房间去。 西奥多掀开地毯,看向布莱恩。 “他把我关在那里面,当作惩罚!”安娜带着哭腔说道。 布莱恩当即反驳“还不是你做得太过分了!谁会像你一样剪个寸头,穿着露肚脐跟大腿根的衣服去参加宴会?你简直比玫瑰街上最便宜的妓女还要淫荡!你让这个家蒙羞!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你应该出生在玫瑰街!” 玫瑰街是费尔顿最著名的风情街,整条街都是跟色情行业相关的产业。 西特有些激动地挥舞着手臂,他似乎是忍耐了许久再也忍耐不住了,颤抖着声音大喊道“闭嘴吧!如果不是你们要把安娜卖给那头猪,安娜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 “你把安娜关在那下面,像关押奴隶一样!” “你!”布莱恩往前疾走两步,扬起巴掌。 西特立刻把妹妹护在身后,昂起脑袋摆出一副豁出去的架势“你打吧!你打吧!反正我们都是你的奴隶!现在妈妈死了,你把我们也都杀了吧!然后去找那个贱女人再生一窝小奴隶!” 西奥多扯了扯锁头,打断争吵“钥匙呢?” 布莱恩紧绷着脸,打开门指着门外大叫“出去!出去!结束了!都结束了!我们家不欢迎你们!现在出去!离开我的房子!” (本章完) 第3章 她没告诉你凶手的名字吗? 第3章 她没告诉你凶手的名字吗? 伯尼跟西奥多没有走,他们以虐待罪逮捕了布莱恩。 布莱恩大叫着不许他们踏进他的房子半步,让他们放开自己。 这边的动静很大,吸引不少人驻足观看,很快有人认出伯尼,接着布莱恩杀妻的传言流传开来,人们开始对着布莱恩家指指点点——这一切发生之迅速,西奥多跟伯尼甚至还没驶出社区。 一路上布莱恩嘴上不停地咒骂着,惹得伯尼大为光火,他转过头去恶狠狠地吓唬道“闭嘴!我让你开口之前,再听到你多说一个字,就把你送去监狱关起来!” 警察是有临时羁押权的,可以无条件羁押24小时,这种性质的羁押一般都关在警局的羁押室里,但有时候羁押室人满为患,也会把人送去监狱临时关押。 监狱里都会划分出一片监区专门为警局提供临时羁押,但偶尔也会有狱警搞错,把临时羁押的嫌疑人送去犯人监区,乃至重刑犯监区。 布莱恩当即闭嘴。 到达警局后,布莱恩二次被捕引起了一部分组员的注意。伯尼抓来一个人让把布莱恩带去审讯室,拉着西奥多兴冲冲地冲进温纳的办公室。 “boss!”伯尼竹筒倒豆子一样,叽里呱啦地把事情说了一遍,指着审讯室方向说道“他就在那里!那个碧池养的无数次流着鳄鱼的眼泪求我们抓住杀死他妻子的凶手!” 伯尼的讲述与事实一般无二,并没有抢功。 温纳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两圈,笑着道“这是这个星期我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既然是你们俩一起行动的,这个案子就由你们俩共同负责,怎么样?” 伯尼连忙拒绝,他觉得自己没帮上什么忙,这么做是在抢西奥多的功劳。西奥多却不以为意。 “好了,快去审一审那个碧池养的~!”温纳发话,打断两人的推让,他伸手点了点西奥多,眼含笑意“看来你说的要成真了。” 从办公室出来,伯尼兴奋地低声说道“我们不能这么进去,我们得做足准备。我们可能只有一次机会!这次绝对不能浪费。西奥多,把箱子拿过来,我们先找找看哪些能用得上。” 西奥多看着兴奋的伯尼,却没有他这么乐观。 死者身上没有看见家暴伤(如反复愈合又折断的骨折),这说明她这个调和者当的很优秀,成功安抚住了布莱恩,让他只停留在语言暴力的程度上,还没进化为动手。尽管从今天的冲突来看,已经有朝动手进化的趋势,但终究尚未进化到动手的程度。 而动手殴打距离杀人或买凶杀人,还有一段距离呢。 这个时代人们觉得家暴只是夫妻间的私密事,是小事,尚未展开专业性的研究。西奥多却很清楚家暴者的每一个进化步骤。 布莱恩的种种行为都是在维系自己在子女面前的无上权势,强调自己对局面的绝对掌控,所以他撵人,拒捕,喋喋不休地咒骂,这跟杀人无关。 事情的发展与西奥多所料不差。 折腾了四个小时,他们唯一的收获就是搞清楚了安娜在案发时在哪儿——她被锁在地下室里呢。 时间已经是深夜十点,凶案组办公室内依旧灯火通明,烟雾缭绕。 伯尼的状态有些不太好。他嘴里长出好几个泡,疼的他不停嘶哈。他扯开领口的扣子,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眼睛通红地盯着对面的布莱恩。 布莱恩吓坏了,他额头上布满汗水,他脸色苍白,嘴唇不停颤抖着,他怀疑要不是那个年轻的警察在,这个熊一样的警察会把自己吃掉。 伯尼用最后的理智结束了审讯,让人把布莱恩以虐待罪关押后离开警局。 那种即将抓住又被它溜走的感觉折磨着伯尼,让他快要失去理智了。 西奥多目送伯尼离开,心情有些复杂。 你不能说伯尼不负责任,发现新案情时他那种兴奋是做不得假的,可这么大的隐情,他调查了一个月却一无所觉。西奥多发现伯尼是真心想要破案,也是真心不愿意动脑。 而像伯尼这样的,全凶杀组还有十几个,全费尔顿警局,全州,全世界还有成千上万个。 不重视技术,不肯动脑,不总结经验,只是不惜人力地蛮干,效果岂止是事倍功半,事10倍功1/10都是好的。 不管出于什么心理,他都必须尽快做出一番成就来,把自己打造成一块金字招牌,哪怕是为了推广技术,强行往这帮家伙塞满肌肉的脑子里塞进去一丁点技术,也是好的。 西奥多胡思乱想了很多,到家后草草睡下。 翌日,伯尼跟西奥多出现了分歧。伯尼想要继续跟布莱恩耗,西奥多却坚持去犯罪现场。 伯尼固执地认定布莱恩就是凶手,是他买凶杀妻,可西奥多却认定凶手另有其人,布莱恩只是个人渣。 西奥多指着审讯室里的布莱恩对伯尼说道“布莱恩从小被溺爱,想要什么都能得到,随着年龄的增长,布莱恩与外界接触增多,他发现自己并不能完全掌控一切。这让他的心理变得失衡。他只能从家人身上寻找平衡。” “在外面失去多少掌控,他就会向家人索取多少。” “为了维系这种掌控,他必须始终在家人面前保持绝对的权威。但离开家人后他就会变得沉默寡言,怯懦,高服从性。因此,昨天我们带走他时他会抗拒。到审讯室后,他又非常配合。” “所以,就算你再跟他死磕一百个小时也不会有什么变化的。他说的都是实话。如果你想让他承认自己买凶杀人,只需要告诉他不承认就把他送去重刑犯监区。” 西奥多说的实际上就是他对布莱恩的侧写,他最后给出验证方法“你可以进去问他一个问题。” “童年时是不是有重要的亲人离世。” 伯尼迟疑着走进审讯室,片刻后神色古怪地走了出来,一言不发地拿起钥匙去开车。 到达现场后,西奥多拿着照片下车,绕着那片草坪慢慢走着,时不时停下来念念有词,抛下照片,最后站在死者躺的位置一动不动。 就在伯尼要过去叫他时,西奥多动了。他开始从四面八方往草坪中央走,一边走一边比比划划,看上去就像个神经病。 最终,他来到伯尼跟前,难掩兴奋地说道“她跟凶手发生了打斗。” 伯尼一脸期待。 西奥多继续道“凶手应该是个女人,就住在这个社区,白人,她身体状况不好,与死者仿佛。” “凶手与死者认识。她被请进过室内,两人随后发生争执,争执从室内持续到室外,演变为推搡,然后是扭打。” “她们从靠院子这边的边缘一直扭打到草坪中央,凶手用随身带着的器物敲破了死者的脑袋,死者躺在这里不动了。” “凶手很慌,所幸没人看见这一幕,她拿起凶器逃跑了。” 伯尼问“所以她是谁?” 西奥多疑惑地看着伯尼。 伯尼“她没告诉你是谁杀死了她吗?她没说出凶手的名字?” 西奥多“什么?” 伯尼“你不是在跟死者沟通吗?” 西奥多无语。 伯尼一脸奇怪“那你是怎么知道布莱恩的父母在他小时候就因车祸去世的?不是他父母告诉你的?还有这些,要不是鬼魂告诉你的,难道你亲眼看到了?不然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西奥多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伯尼不断在提醒着他,这是个心理学尚归属于宗教,只在政府秘密开展的念力操控项目中有所涉及的时代。 “你现在只需要鼓掌叫好就行了,没必要这么多问题。”西奥多只能转移话题,嘀嘀咕咕“我需要个女搭档,而不是你这样不解风情还相信鬼怪的家伙。” 伯尼撇嘴“女人?那你的车里得多塞点儿纸袋,她们一到现场就吐个不停。” 西奥多翻着白眼收拾好照片,招呼伯尼“走吧,我们去问问安娜,她应该知道凶手是谁。” 伯尼错愕“她知道?为什么?” 西奥多按下门铃,解释道“死者跟凶手是从草坪内侧开始扭打的,一直到中央,死者被杀。” 为防止再被伯尼认成是从鬼魂那里得到的线索,西奥多补充了解释“从其他角度进入草坪,死者最终的姿势都不对。地下室就在门口,如果凶手发出过声音,她应该听到了。而且凶手很可能被请进过室内。” 说话间门开了,来开门的是西特,看见两人后西特哆嗦了一下,回身喊道“安娜,沙利文警官跟迪克森警官来了。” 啪! 厨房里传来盘子碎裂的声音。 西奥多与伯尼对视一眼,这下就连粗枝大叶的伯尼也看出问题不对了。 (本章完) 第4章 凶手呢? 第4章 凶手呢? 安娜穿着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眼圈泛红,脸色苍白,勉强地冲两人笑笑。 她扯了一把哥哥“刚刚不小心打碎了个盘子,你去清理一下。” 西特看看门口的两人,没动,安娜又拽,他转身进了厨房。 安娜冲两人露出笑脸来“快进来坐吧,谢谢你们把那个恶魔带走了。” 伯尼摇摇头“你们应该早点儿向社区反应的,或者报警。”他又关心起兄妹俩的情况。安娜告诉他哥哥西特已经成年,因此他们不需要搬出去,或者被寄养家庭收养。 西奥多打断两人无意义的寒暄,向安娜索要钥匙。 打开木板后,一条木梯出现在眼前,安娜按了下墙上的开关,黑魆魆的地下室里亮起暖黄色的灯光。 西奥多顺着木梯下到地下室,伯尼则留在上面,此时他也不跟安娜寒暄了,而是退后半步警戒着。 地下室不大,西奥多只能猫着腰。里面铺着毯子,旁边放着几本书。他随便翻了翻,来到出口处伸手盖上木板,朝伯尼喊话“伯尼,能听得见我说话吗?” “能听得见。”伯尼的声音闷闷的,但很清晰。 “把地毯也盖上。”西奥多喊道。 上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快又安静下来,狭窄的空间让西奥多不得不蜷缩着身体,唯一的光源源源不断地散发着热量,炙烤着皮肤。西奥多的额头上很快布满了汗水。 呼吸声,心跳声,血管里血液的流动声,清晰可见。西奥多有一种自己被活埋了的恐惧感。他知道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克制住胡思乱想,开始观察。 地下室虽小,却没有什么异味,这里被打扫的很干净,角落里也没有霉菌。四壁跟头顶还画着些卡通图案。 西奥多重新拿起地上的书翻看,发现它们都是童话书,书籍显然经常被翻动,已经起了毛边。 “你……好吗?” 上面隐约传来伯尼的声音,只是听的不是很清晰。 片刻后,窸窸窣窣声再起,头顶的木板被掀开,露出伯尼那张大脸来。 “吓死我了。”伯尼松了口气,把西奥多拉上来,抱怨道“也听不到你回话。” 西奥多没有说什么,而是看向安娜,问道“案发当日,黛安跟卡特离开后还有谁来过?” 安娜错开西奥多的视线“我不知道,刚刚你也试过了,什么都听不到。在那里面除了睡觉就只能祈祷时间走的快一点,除此之外还能做什么呢?” 西奥多没有继续追问,摇摇头离开了。 虽然很奇怪,但安娜如果真听到了什么,不应该有所隐瞒,西奥多亲身体验过地下室,那里面的确听不太清,而且环境格外压抑,即便听到了什么,也会以为是幻觉。 伯尼追了上来,感慨着兄妹俩可怜,然后问道“现在去哪儿?” 西奥多从布莱恩家出来,拐向左边“卡特家。” ………… 卡特很热情地招待了二人“快尝尝怎么样。”她用一只素净的浅蓝色装饰纹瓷盘为两人端来满满一大盘的自烤蛋糕。 西奥多不爱吃甜食,伯尼却吃得很开心,一边吃一边说明来意,提到好邻居,卡特立刻掉起了眼泪“她那天叫我跟黛安过去,是为了安娜的事。” 卡特擦着眼泪说道“她觉得应该给安娜找个丈夫,只要她结婚了,就不会再剃光头穿玫瑰街的衣服,会变得正常。” 伯尼皱了皱眉,问起布莱恩家的的虐待事件。卡特说她早就知道了。 伯尼放下了蛋糕,西奥多也正了正身子。 “不光我知道,黛安也知道,不少人都知道。”卡特已经七十多岁,说话絮絮叨叨还经常跑题。 “哎,说起黛安来,你们一会儿是不是还要去黛安家?”卡特问完,也不给他们回答的时间,就去厨房里提了一袋蛋糕出来。 “那你们帮我带过去吧。这是我给小多伊尔烤的,他最喜欢吃我烤的蛋糕了。” “昨天说好的今天过来拿,结果到现在都没来,这是又小气上了。”黛安没来,卡特有些不高兴,唠唠叨叨地跟两人念叨起黛安来。 “她以前不这样的。以前是个很活泼开朗的人。后来她儿子小多伊尔出车祸瘫痪了,一直寻死觅活的,那段时间她整日里担惊受怕的,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自那以后她就变得古怪了。她怀疑丈夫里瑟有外遇,就跟里瑟闹,里瑟不在家就跑到我家里来闹,怪我丈夫给里瑟介绍卡车司机的工作。” “里瑟是个老实人,不爱说话,黛安就闹得更凶了,有一次她把里瑟挠的满脸是血,还对警察说里瑟要杀了她,自那以后里瑟就很少回家,偶尔回来也只是看看多伊尔,留下足够的钱后就离开,再没跟黛安说过话。” 卡特絮絮叨叨地讲述着,唉声叹气,末了还拿出相册给他们看。 “以前我们关系很好的。” 卡特指着相片上三个笑容灿烂的女子。 西奥多却注意到了另一张照片,问道“这是谁?” “他啊。”卡特嘴角噙着笑容“他是我的丈夫。” “他也是一名卡车司机。卡车司机工会以前放过广告,号召卡车司机加入他们的,这张就是那时候拍摄的,我跟工会要了一张。” 黑白照片上,灰色的卡车前站着卡车司机,卡车司机头戴帽子,身穿深灰色外套,一脸的大胡子,竖着拇指笑容灿烂。 伯尼瞪大眼睛看向西奥多,西奥多轻轻摇头,转移话题“卡特,你这个盘子看起来真漂亮,是在哪儿买的?” 卡特立马被盘子吸引走了注意力,笑呵呵地介绍道“是我丈夫从纽约买回来的,他知道我喜欢。它们是一整套的,你等等我去拿给你看。” 说着,卡特去厨房里拿出了同款的碗碟碗杯盘盆……“据说是从东方来的。”她又想起了好姐妹黛安“哎,里瑟也给黛安带了一套,是她最喜欢的红色的,上面还有小孩儿跟鱼,据说有很好的寓意。但大部分都被她砸了。 就剩下一个,每次都拿出来向我们显摆,宝贝的不行。” 西奥多拿起盘子翻来覆去端详着,问道“那天你是用这个盘子装的蛋糕吗?” 卡特一拍手“哎呀,你不说我都忘了,还有一个盘子在布莱恩家呢,我都忘记拿回来了。我说呢怎么少了一个。” 念叨着,她的眼神变得迷茫,抱着盘子往卧室走去。 西奥多与伯尼对视一眼,默默离开。 “她丈夫一月份死了,据说是心脏的问题。”出来后,伯尼悄悄对西奥多说道。 西奥多点点头,朝黛安家走去,他边走边说“现在我们去黛安家看看,看看她的‘宝贝盘子’在不在她家。” 伯尼有些疑惑“这跟盘子有什么关系?难道不应该是卡特的丈夫吗?” 他之前调查过卡特,知道卡特的丈夫,但没见过那张照片,压根没把一个死了四个月的人跟案子联系起来。现在想来,黛安描述的‘问路人’有很大可能就是卡特的丈夫。黛安在口供上说谎,黛安有重大嫌疑。 西奥多脚步不停,解释道“凶手在十一点五十到十二点十分之间,也就是卡特跟黛安离开后作案,作案时与死者发生扭打,且死者未大声呼救,这说明什么?” 伯尼重复“说明什么?” “说明死者跟凶手认识,而且她还邀请死者进入了屋内。” 伯尼眼前一亮,补充道“所以你之前才说她们的扭打痕迹是从里向外的——原来真的不是鬼魂告诉你的!” 西奥多无力地点头“没错。” “可这跟盘子有什么关系?” 西奥多站在黛安家门口,按响门铃“在这期间谁最有可能返回死者家?” 伯尼想了想,想到西奥多再次按响门铃,这才眼前一亮道“是黛安!” “没错,卡特说黛安对剩下的那个盘子很宝贝,她用它装蛋糕跟果是在向好姐妹炫耀,告诉别人她很幸福,她的丈夫里瑟很爱她。” “这个盘子很可能是她所剩不多的能证明里瑟爱过她的证据,所以她很宝贝,却并不藏起来。” “如果黛安把盘子落在死者家里,她很可能会立刻返回去取盘子。” 伯尼皱眉问道“可是她是怎么跟死者产生冲突的?” 西奥多第四次按响门铃,摇头道“这个得问问黛安了。” 依旧没人回应,伯尼脸色变得严肃,他拔出枪上前把西奥多护在身后,侧身躲在墙边探头往里张望,然后用手肘敲碎玻璃,回身道 “通知局里,有命案。” 与此同时,一股腐臭味扑面而来。 (本章完) 第5章 限时破案 第5章 限时破案 西奥多到车里汇报,伯尼已经进入屋内。 等他汇报完毕,伯尼也已经出来了,手里拿着个大红色瓷盘,瓷盘上是胖娃娃骑着鲤鱼的图案,点点黑褐色的血迹迸溅在上面,看着有些诡异。 西奥多停下往前走的脚步。 这符合西奥多跟伯尼的推断,黛安就是凶手。 不管是线索指向,还是他自己给出的侧写画像,黛安都完美契合。 西奥多甚至能想象出当日的场景。 他摸出从法医室顺的手套戴上,接过盘子反复端详,在盘底找到了不规则的细小缺口。 “是她。”伯尼冲西奥多点点头,脸上却不见喜色。 西奥多用纸袋将盘子装起来,用手提着来到门口,又从兜里掏出鞋套戴上,还递给伯尼一副。 伯尼不明所以。 他们从来都是想进就进的,在尸体旁边抽烟边记录那都是常有的事,拿着现场的器物摆弄也只是寻常,有些手脚不干净的甚至从现场顺东西拿去卖,什么时候进个现场还得戴鞋套了? 但迎上西奥多固执的眼神,伯尼只能乖乖就范。 五月的天已经很热了,此时一股股酸腐味往外飘散,熏得人直皱眉头,要是没点儿经验的,真的会像伯尼说的那样,一直吐啊吐的。 自从老搭档死后,伯尼换了无数个新搭档,对新人的反应了如指掌,所以他车上常备呕吐袋。只是袋子被西奥多拿来装盘子了。 伯尼观察着西奥多的反应,随时准备在他吐虚脱前把人扛出去,然而西奥多只是微微皱眉,连生理性的干呕都没有。 这让伯尼倍感惊讶。 他上过战场,回来后又加入凶杀组,是见惯了尸体的,所以他才能习惯,可西奥多呢?一个新人是怎么适应的? 呕吐是一种生理反应,并不以你的意志为转移,有时候你并不觉得恶心,可就是会呕吐。 西奥多并不知道伯尼在想什么,他在观察现场。 黛安死了。 尸体就倒在沙发上,主座位,身前桌上放着个削了一半的苹果。 尸体穿着白色碎点缀的睡衣,胸部被划烂,有大片不规则的戳刺痕迹,伤口处沾着白色颗粒,那是丽蝇的卵,还有成虫来回在爬动。 尸体面部也被捅烂,下巴不正常地耷拉着,两腮切口平整,一只眼眶黑洞洞的,里面同样沾着白色的蝇卵。 地上,沙发上,甚至墙上跟柜子上都是喷溅的血迹。 “过度捅刺,凶手在宣泄情绪。” 西奥多凑近了观察着尸体上的痕迹,喃喃道。 两个陌生人的闯入显然打扰了苍蝇们的盛宴,苍蝇们在空中嗡嗡嗡地盘旋,家具上,沙发上,两个人的肩上头发上都落了不少黑点,两个人却都不怎么在意。 西奥多观察完黛安,沿着血滴朝卧室走去,推开虚掩着的门,一个年轻人趴在床边,上半身悬空,下半身裸露在外,一动不动。 年轻人双腿瘦骨嶙峋,皮肤苍白,从他身上滴落的血水几乎铺满了地面。 卧室空间狭窄,拉着窗帘,密不透风之下气味更加严重,西奥多发出‘呕’的一声干呕。 跟在身后的伯尼嘿嘿两声,惹得西奥多不明所以地看过去,伯尼摆摆手,示意他继续。 他捂住鼻子,在床边捡起一把水果刀,又来回转了转,听到外面的警笛声后开始朝外走。 根据规则,西奥多跟伯尼是第一个到场的,他们有责任指挥后续支援的同事,并成为本案的主导人。 ………… 伯尼跟西奥多在现场忙了一上午,草草吃了顿高热量快餐就返回警局,开始分头行动。 伯尼叫了好几个人一起去处理新案子的程序性手续,西奥多则拿着瓷盘跟水果刀去找法医。 下午三点多,法医那边还没有动静,伯尼已经把整理好的案情简报放在主管桌面上,出来时正好遇上温纳。 温纳又被副警监叫走了,从他的脸色来看,这次骂的应该比上次脏。 黛安所在的社区是中档社区,接连发生两起命案,尤其后一起还是灭门案,恐慌的情绪立刻蔓延开来。 温纳刚从副警监那儿挨完骂回来,根本不等翻开桌上的简报,又有议员打电话来过问此事。 好不容易挂了电话,温纳摸摸额头,自己也纳闷。 今年已经来到第五个月,凶杀组破案率创历史新低,上面不满意,他自己也是一头雾水,感觉组员们努力还不如不努力的样子。 接连被谈话,温纳的压力很大,他拉下百叶窗,从抽屉里掏出好几块巧克力塞进嘴里。 热量与分安抚住了焦躁的心情,温纳仔仔细细地舔舐着齿间的甜味,情绪助检平复下来,他这才出来把人聚在一起,做案情简报。 “所有人暂停手上工作,全力侦破600511。”温纳宣布。 组员们没有意见,这是凶杀组的传统,许多人甚至早早就做了准备。 当下凶杀组更像一个长期存在的‘专案组’,比如600403案还新鲜时,凶杀组其实就是‘600403专案组’。 ‘专案组’由温纳亲自带领,一般会存在三天,也就是72小时,三天不破,案件就会转为组员负责,全体各自研究各自负责的陈年旧案。 这么做是为了让新案当下就破,不要拖成旧案,最后变成cold case。 “上面只给我1天时间,明天下班前我都会在副警监办公室门口等着你们的报告,我希望你们不会让我空着手去见他。”温纳道。 不少人顿时发出一阵哀嚎。 24小时破案意味着什么,他们都很清楚。而温纳又不允许他们像其他分局那样搞手段…… 大多数情况下,一个案子需要经历走访调查,尸体解剖,调取资料,再走访调查,再调取资料,再走访调查……几乎把受害人的关系网全捋一遍,才有可能抓到凶手。 有时候1天下来可能连死者父母是谁都还没搞清楚呢。 温纳用力拍着巴掌,要求大家安静,他脸上的肥肉耷拉着,好象一头恶霸犬。他大声说道“记住,我要的是真实的结果!” 他把‘真实’两个字咬的很重,环顾一圈后才把简报递给伯尼,让出位置来“你来做简报。” 伯尼打开简报,照着念着,时不时停下来补充一下细节,讲完后他合上简报,着重讲了与600403的关联性,最后强调黛安已经成为600403的头号嫌疑人。 他说道“我们已经将从她家发现的瓷盘拿去与死者头部创口比对,一旦吻合,就能证明她就是600403的凶手。” 伯尼介绍完,温纳拍拍巴掌“快!快!都动起来!” 众人一哄而散。 西奥多追上温纳“boss,我知道凶手是谁。” (本章完) 第6章 翻垃圾 第6章 翻垃圾 “不,boss,他不知道。” 不等西奥多开口,伯尼就捂着他的嘴,笑着把人拖走了。 温纳在原地站了几秒钟,摇着头走进办公室。 他觉得这俩人有事瞒着他,但眼下不是深究的时候,他还有更重要的工作去做。 这几次频繁挨骂让他嗅到了不好的苗头,有传言市里正在讨论削减警察局的预算,一旦通过,近期表现不佳的凶杀组必然会首当其冲,甚至直接被削成光杆司令都有可能。 温纳对凶杀组有很深的感情,他在这里呆了十几年,这里大部分组员都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他是绝对不会允许凶杀组被削减乃至取缔的。 另一边伯尼把西奥多拉进审讯室,低声问道“黛安的鬼魂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 “你不能就这么去找boss说。他向你要证据怎么办?你拿不出来boss会以为你在耍他,明白吗?” 西奥多想了想,把手里的照片铺开在桌子上,低声说道 “门窗无破损,无闯入痕迹,这说明凶手跟1号死者(黛安)认识,她是从正门被邀请进门的。” “桌上有苹果,地上有自烤蛋糕,说明1号死者在招待凶手,但两人谈话并不愉快,发生了冲突。” “1号死者肩上有按压痕迹,胸前被过度捅刺,这是宣泄情绪的表现。可以根据按压跟捅刺的姿态推测凶手大致身高。” “1号死者下颌被破坏,这是“剥夺话语权“的象征。” “1号死者面部、胸部过度毁伤与2号死者胸口单次刺击对比,这是典型的仇恨转移” “血脚印擦拭痕迹与遗留的凶器水果刀都说明凶手是情绪型犯罪,反侦察意识薄弱。” 伯尼在审讯室里转了两圈,往外面张望,大办公室里组员们已经化身勤劳的小蜜蜂,小跑着跑来跑去,一派繁忙的镜像。 他又拿起桌上的照片反复观看,最后问道“你确定吗?” 西奥多点点头。 伯尼收起照片,低声道“听着,西奥多。” “你跟我一起去找boss,你来解释,一旦我插话,你就不要再往下说了,boss要是问你什么,你就说是我告诉你的。听明白了吗?” 他严肃地敲了敲照片“不管boss问什么,都往我身上推,记住了吗?” 西奥多看看伯尼严肃的表情,道“没这么严重,大不了我再回巡逻部去。” 伯尼没好气道“难道你打算告诉他,这都是从你的鬼魂朋友那儿听来的?” “这是你自己说的,不是我说的。”西奥多跟在伯尼后面,反驳道。 两人敲门进来时,温纳刚挂电话,问“有事吗?” 伯尼咳嗽了一声,含混地说道“……发现一点线索。” 温纳笔尖一顿,抬头看过来。 西奥多上前,将照片一一铺开,说了一遍自己的猜测,停顿片刻后又说道“我对凶手有一些基本猜测。” 温纳意味深长地看了伯尼一眼“说说。” 西奥多给出凶手的侧写“凶手是白人女性,年龄在15到20岁之间,与1号死者是熟人。” “凶手体格强壮,至少足以控制住1号死者,” “凶手与1号死者有仇,但1号死者并不清楚。” “凶手无医学相关专业背景。” “凶手就住在死者同一个社区。” 最后,他笃定地说道“凶手就是600403案死者的女儿,安娜。” 身后的伯尼想去拽西奥多又不敢,只能在那边干着急。 西奥多说完,平静地看着温纳,等待他的决定。 他很感激伯尼,但他做不出这种躲在别人身后的事来。况且他对自己的能力也很有信心。 温纳紧皱着眉头问“有证据吗?” 伯尼抢先一步“暂时还没有,西奥多找我商量过,我们一致认为这个猜测很可能是真的。” 温纳看了他一眼,问西奥多“你怎么证明你的猜想是真的?”他把‘你的’咬的很重。 西奥多沉声道“逮捕安娜,我跟伯尼来审讯,她一定会承认。” 对于西奥多来说,这是百分之百有把握的。但对温纳来说确是一次赌博。 求稳,但大概率无法按时破案,还是赌一把,凭借本案重新扭转凶杀组的不利局面? 温纳选择了折中“我需要证据。”他拿起听筒,边拨号边说“哪怕一样,一样能证明你的猜测的证据。” ………… 离开主管办公室,伯尼问道“现在怎么办?能不能跟黛安说说,让她自己跟boss谈?” 西奥多仔细端详伯尼,发现竟然看不出他是在看玩笑还是认真的,干脆顺着话往下说“我问了,她说不行。” 伯尼嘿嘿笑了两声,从座位上分了一半的资料放伯尼桌上“好了,boss已经听完了你的线索,现在该过来帮忙了。” 这是黛安跟多伊尔的医疗记录,保险,银行账户,信件,报税等等资料。 组员们现阶段大体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人负责收集、复印死者的资料。他们需要联络银行,医院,社会保障部门等索要相关资料,取回来后拿去复印,分发给每一个组员。 另一部分人则拿着已经收集到的一部分资料开始着手研究。 整个大办公室乱糟糟的,所有人都在忙碌,好像要打仗了一样。 西奥多把资料还给伯尼,招呼准备出外勤。 伯尼问他“你要干什么?” 西奥多掏了掏,掏出两副手套,又拿了几个呕吐袋“翻垃圾。” “翻垃圾?” 西奥多点点头,把伯尼杯子里的咖啡倒掉,装进呕吐袋。 ………… 车子在西奥多的指挥下停在了布莱恩家门口,下车后西奥多将手套递给伯尼“开始吧。” 伯尼看了看眼前的垃圾桶“真翻啊?” 说话间西奥多已经戴上手套,把垃圾桶扳倒了“当然了。快点儿。” 说着,他朝房屋看了一眼,隐约看见窗户后面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西奥多收回目光,把垃圾完全倒出来铺在地上,蹲在那里开始翻找。 伯尼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但还是乖乖蹲在另一边,撇着头问“找什么总得告诉我吧。” 西奥多又往门口看了一眼,低声道“什么也不找,随便翻翻再装回去。” “啊?” 伯尼不明白,伯尼很困惑,伯尼不理解。 西奥多站起身“好了,装回去吧。” 两人开始把地上的垃圾往回装。 这不是个轻松的活儿,哪怕忽略不停蹲下站起带给脊椎的压力,光视觉与嗅觉上的刺激就足够折磨人的了。 两人都是有经验的,出发前也做了心理准备,饶是如此,翻的依旧很艰难。 “这里可真是什么都有啊。”伯尼感慨着,用树枝挑起个头套。 西奥多表示赞同“想知道一家人的秘密,翻翻垃圾桶就知道了。”说话间他掏出呕吐袋,小心翼翼地将一堆掺杂着碎布片的灰烬收集起来。 没想到还有意外惊喜! 伯尼上前看了看,问道“这是什么?” 西奥多站起身,将呕吐袋口卷好,递给伯尼“假如你是凶手,杀完人你第一件事是做什么?” 伯尼想了想道“处理衣服跟凶器,准备逃跑路线。” 西奥多摇头“怎么处理?丢掉吗?丢去哪里?根据现场判断,死者的血喷了凶手一身,这样的衣服该丢在哪里才不引人注意?烧掉吗?西特问你为什么烧衣服,你怎么回答?” 伯尼张了张嘴“你还是认为安娜是凶手。” 西奥多没有回答,而是说道“最理智的解决办法是藏起来,等风声过去后悄悄处理。” 他将垃圾重新装回垃圾桶,拿回呕吐袋,说道“好了,现在我们该去取证据了。” (本章完) 第7章 指纹技术的古老应用 第7章 指纹技术的古老应用 西奥多小心翼翼地取出伯尼的杯子,用衣服反复擦拭,然后拿着杯子朝布莱恩家走去。 他按响了门铃,门很快被打开一条缝隙,露出西特警惕的一张脸来。 “是迪克森警官跟沙利文警官啊。”他大声说道“有什么事吗?” 西奥多皱了皱眉,道“安娜在家吗?我们有几个问题要问。” 社区内发生灭门惨案居民们变得警惕是理所当然的,可见到警察敲门还这么警惕的就有问题了。 伯尼不是傻子,也察觉到西特不太对劲了,他单手摸像枪袋,把西奥多拽到自己身后,蛮横地挤开了门。 “去把安娜叫过来,我们有几个问题要问,不光是你家,这里的居民都要走访一遍的。快点儿,别浪费我们时间。” 伯尼不耐烦地催促着。 他本就长得凶,块头又大,根本不需要刻意扮凶,只要拉下脸来就足够唬人。 西特僵在原地,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他哆嗦着嘴唇就要说些什么,身后传来的声音阻止了他。 “哥。” 安娜走过来,脸上挂着勉强的笑容,她抻了抻围裙道“进来吧。我听说了她们的遭遇,那是真的吗?简直太可怕了。有什么问题就问吧,我一定配合。” 说着,她推了一把西特“哥。” 西特哆嗦了一下,回过神来,看着安娜。 安娜冲他一笑“哥你去厨房拿点蛋糕过来。” 打发走西特,她冲着西奥多跟伯尼解释道“是我按照妈妈的食谱做的,昨晚烤的,你们正好尝尝。” 西奥多歪着头问道“你不问问你母亲的案子我们查的怎么样了吗?” 安娜问“查的怎么样了?” “有重大突破,但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西奥笑了笑,又多盯着安娜用纱布包扎着的手掌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安娜有些慌乱“啊?不小心被刀割破的。我们昨晚准备吃牛排庆祝一下,在切牛排的时候不小心割破了手。” 西奥多点点头,不置可否,他把伯尼的杯子推过去道“我们在外面翻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垃圾,有点口渴,你能帮我倒点水过来吗?” 安娜有些魂不守舍地抓起杯子只倒了半杯水回来。 西奥多端起杯子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然后把杯子塞进呕吐袋里,有些迫不及待地起身告辞“谢谢你的水。它帮了我大忙。” 来了又走,伯尼一头雾水。西奥多却非常满足,路上他不停催促着伯尼开快点。 回到警局,天色渐暗,凶杀组办公室忙的热火朝天,甚至比他们离开时更忙了。因为有更多的资料被陆续传来,因为时间已经过去5个小时。 西奥多没有打扰其他人,他让伯尼去准备胶带,铅笔跟纱布,自己则去了法医室。 法医在摆弄黛安跟多伊尔的尸体,还没轮到瓷盘跟布莱恩夫人——根据凶杀组规则,一切资源新案子优先。 不过好在西奥多下午再三叮嘱的指纹已经取到。完整清晰,西奥多有些惊讶,冲老法医竖了个拇指,带着指纹卡匆匆离开。 返回凶杀组时,伯尼已经找齐材料,正坐在椅子上等他,见他来了忙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温纳先生需要证据,我现在就给他证据。”西奥多有些兴奋地说完,拿起大包小包冲进主管办公室。 温纳被吓了一跳,问道“怎么了?” 西奥多不答,让跟来的伯尼开始削铅笔芯。温纳看向伯尼,伯尼同样一头雾水,但还是照做了。 等笔芯有一小堆后,西奥多又让他把笔芯细细地碾碎,自己则戴上手套取出杯子,将笔粉末用纱布包裹着,提在杯子上方七八英寸的高度。 他左右看了看,问道“温纳先生,你知道指纹提取与比对技术吗?” 不等温纳回答,西奥多小心翼翼地抖动手腕,细细的石墨粉扑簌簌落在深蓝色杯子表面。 初时还不明显,渐渐的粉末越落越多,好像在杯子上盖了层薄薄的黑纱。 西奥多停止散粉,转动杯子的角度,短促地吹了三口气,一小片扇形区域的碳粉被吹开,扇面之上沾染着细细的石墨粉,它们附着在杯面,排列成细细的纹路。 西奥多撇着头长舒一口气,放下杯子剪了一节胶带,从一面小心翼翼地贴上去。 这时候温纳才开口“我知道指纹技术,现在各州都在与fbi合作建立指纹库,但指纹库并不完整,fbi的指纹库只有几千万枚,你知道现在全美有多少人口吗?” 他自问自答“两亿人!” “可指纹存档在案的只有几千万,从上千万枚指纹中去找一枚指纹,还要祈祷它在这几千万枚之中,你明白这是什么概率吗?” 早在三十年代,fbi就已经在应用指纹技术,并且初代局长约翰·埃德加·胡佛一直在有意识地让手下特工收集建立指纹库。 只不过受限于技术,这个时代的指纹比对需要人拿着指纹卡用放大镜观察,然后比对特征点。至少要十个以上的特征点吻合,才会确认指纹匹配。 这是一项费时费力费眼还费钱的工作,指纹技术虽然早已问世,但99.99%的案子根本用不起。 从常规角度考虑,温纳说的是对的,费尔顿一个分局下属的凶杀组哪怕掏出一整年的预算来,都不一定够比一组指纹的。 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一对多的比对,而非一对一。 如果有目标指纹呢? 如果只是对比两枚指纹的同一性呢? 西奥多点点头,转了个方向避免杯子上的指纹被温纳的唾液污染“但如果我们只需要比对一组指纹的同一性呢?” 温纳张了张嘴,放弃劝说。 西奥多也不争辩,等胶带覆盖了全部的纹路后反复压实,再将胶带撕下,贴在一块空白的指纹板上,一枚指纹卡就制作好了。 因为工具简陋,指纹提取的并不如一旁法医用专业工具提取的清晰,但拿来做定向的比对已经足够了。 西奥多拉过台灯打开,拿着自己提取的指纹分别与法医室提供的指纹卡一一比对,嘴里解释着 “这是法医室从凶器上提取到的指纹,非常完整。杯子上的是安娜的指纹。” (本章完) 第8章 伯尼的杯子立大功 第8章 伯尼的杯子立大功 不知什么时候,三颗脑袋凑在了一起,三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西奥多手上的指纹卡。 “看。” 西奥多将两枚指纹展示给伯尼跟温纳看。 两张指纹卡上,一黑一白,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它们的弯曲走向,交叉点,三角区一模一样,宛如复制出来的一般。 温纳歪着头透过台灯反复打量,时不时看向西奥多,眼神里满是震惊。 伯尼更加震惊。 温纳是见过指纹破案的,伯尼却只在培训时听说过,当时他们的培训主管是这么说的—— “这都是实验室里那帮书呆子折腾出来的异想天开,什么时候国会议员被谋杀了,你们才能见到它,” 过去伯尼一直认为他说得对,结果眼下…… 伯尼心想假如把西奥多能从鬼魂那里听到消息的能力跟这个指纹技术结合起来,他们就能定向地比对指纹了,这简直是破案利器啊! 想着以后只需要躺在办公室里坐等指纹比对结果,自己大手一挥,凶手就被带了回来,破案原来如此简单! 他看向西奥多的眼神开始变得炽热,随即他转向温纳“boss,我还缺个搭档。我俩已经磨合一天了,配合的也挺好,你看……” 这不赶紧下手,都对不起他走破的那些鞋! 温纳警告式地瞥了他一眼,当即起身拉开办公室门。 “都放下手中的活,过来,有重大突破!” 熙熙攘攘忙碌的办公室为之一静,随即再次喧闹起来,组员们迅速聚拢过来。 “你来说吧。” 温纳把机会让给了西奥多。 西奥多并不怯场,这样的场合他经历过无数次,甚至比这更大的他也不是没参加过。 他先拿出了指纹,交给众人传看,然后追根溯源,讲述他是如何通过现场推断凶手行动,进而给出凶手画像,最后锁定安娜的。 他讲完,指纹也传看完毕,重新回到他手上。只不过众人的反应却并不是称赞。 他们保持着安静,看着西奥多,眼神复杂。 指纹破案他们跟伯尼一样,只在培训时听说过,这还是第一次经历,说不激动那是骗人的,可这个指纹是怎么来的,在他们听来就颇为离奇了。 无宗教信仰者把西奥多巴拉巴拉一大段总结为一个字——幸运。 有宗教信仰的就复杂了,他们跟伯尼想到一起去了。 这是个幸运的小子,随便一猜都能猜中凶手!/这是个灵媒,能跟鬼魂沟通! 温纳拍拍手,不让现场冷场,也是让众人回神“好了,现在开始行动。” 他开始点将“你们这组人去带嫌疑人安娜·布莱恩回来。” “你们俩准备书面材料。” “我会给检察官打电话,你们俩去拿逮捕令。” “其余人继续收集分析资料。你们俩跟我来。”他最后点了西奥多跟伯尼。 众人散去后,温纳道“带回来后你们俩主持审讯。” 他叮嘱道“把人带回来案子才只一半,还得让她认罪才行。” 伯尼自信满满“放心吧boss!” 温纳点头,开怀笑道“好,争取今天结案,明早我要拿着报告堵在局长门口等他上班!” “那局长可得早点儿来了。”伯尼跟着笑了起来。 ………… 安娜很快被带回警局,一起来的还有西特。 有专人带安娜去登记,然后采集指纹,局里会把她的指纹分别抄送州里跟fbi留档。 西特则被带去羁押室羁押。 据带他们回来的人说,别看现在他表现得好像要尿裤子一样,在家里是可莽的很,听说他们要带走安娜当即就不干了,拦在门口说什么都不让进,眼见拦不住了就拖着他们的大腿大喊让安娜从后门跑。 那警探虽然嘴上一直说西特像个娘们儿,实际上却很佩服他,专门给西特挑了个干净的小羁押室单独关押。 然后一边把人锁起来,嘴上还不闲着“可别尿裤子啊,这儿可没有人给你换裤子。” ………… 安娜很快被送入审讯室。但审讯并没有立刻开始。 西奥多跟伯尼在等法医室的报告。 这一等就是两个小时。 凌晨两点,他们等的报告被送来。两人翻看过后,当即对安娜展开审讯。 被晾了两个多小时的安娜已经有些崩溃,说到底她还只是个刚成年的小姑娘。 在见到西奥多跟伯尼后,安娜眼神里甚至带着一种释然。 西奥多跟伯尼都是有丰富经验的,只看了两眼就知道这场审讯会很顺利。 在简单尝试并不出意外地遇到沉默抵抗后,西奥多拿起一个纸袋,从里面倒出个削了皮的苹果。 接着他又拿起一个纸袋,倒出几枚冒着热气的烤蛋糕。 苹果跟蛋糕被伯尼推到安娜面前。 烤蛋糕的香甜,苹果的清新。 “呕~” 安娜却捂住嘴巴一阵干呕。 这是潜意识联想到了杀人时的场景。 西奥多将装苹果的纸袋递过去,安娜本来要接的,注意到这就是装苹果的纸袋,干呕的更厉害了。 伯尼把垃圾桶踢了过去,安娜立刻弯着腰抱住垃圾桶呕吐。 他们不得不暂停审讯,叫人带她去卫生间。 十几分钟过后,安娜回来了,审讯继续。 西奥多又拿起一个纸袋,把里面的灰烬跟碎布片倒在托盘里,淡淡的焦糊味弥漫,安娜却没什么反应。 伯尼这边开始摆证据了。 “我们有你留在凶器上的指纹,有你杀人时穿过的衣服,还有你杀人时留下的伤口。” 他指指安娜包着纱布的手“跟想象中的一点都不一样是吗?无论捅进去还是拔出来都需要很大的力气。” “黏上血后还不好握住,一不小心就会滑到刀刃上,割破手掌。” “拔出来时还会有温热的血液喷到脸上,那种温热的液体滚落的感觉……” 安娜身体颤抖了一下,伯尼适时停止描述,他拿出一份法医报告摊开,推过去。 “我们将黛安家发现的红色瓷盘与你母亲头部的创口进行了比对。结果显示是吻合的。” “你杀死黛安是在给你母亲报仇对吗?你知道是黛安杀了你母亲。” “承认吧,这是可以理解的,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会做出跟你一样的选择。” 西奥多在一旁轻声道“你骗了我们,那天你听到了黛安跟你母亲的争吵,对吗?” “那天我们测试时是用沙利文警官的声音测试的,男性声音的穿透力是弱于女性的,那天我只能听到模糊的声音,但换成女性,应该能听清具体在说什么。” 安娜低着头,小声哭了起来。 西奥多起身倒了杯水推过去“喝点水吧。” 安娜双手捧着水杯小口小口地喝着。 审讯室里陷入沉默。 伯尼跟西奥多没有继续提问,静静等待着安娜主动开口。 喝了小半杯水后,安娜放下水杯,小声道“她要让我嫁给她儿子,我妈妈说我父亲不会同意我嫁给一个残疾人。她就开始说很难听的话,说我迟早会去玫瑰街站街,说我……” 她又开始流泪,边流泪边说“我妈妈说她说话太难听了,要她收回那些话,她就说我妈妈跟我一样,迟早会被我父亲抛弃,说我们迟早会沦落到去玫瑰街工作。” “我妈妈说家里不欢迎她,让她离开,到了外面她们又吵了起来。” (本章完) 第9章 一旦交代起来就停不下来 第9章 一旦交代起来就停不下来 “接着就听不到声音了。” 安娜哭的更厉害了“妈妈说过中午会悄悄放我出来,她会教我烤蛋糕,可是妈妈没回来。我知道妈妈出事了,我用力踹门,我在里面大叫,希望有人能听见。” “可是没有人。” “直到晚上西特才把我放出来,他告诉我妈妈被人杀死了。” 安娜擦干眼泪,声音里也带上了怨毒“我知道是她杀了妈妈。” “我想去找她对峙,可爸爸认为是我没照顾好妈妈,要一直把我关在地下室里当作惩罚。我根本没有机会去找她。” “直到你们带走了他。” 西奥多跟伯尼对视一眼,问道“西特知道吗?” 安娜摇摇头“他不知道。” 她说道“那晚我等他睡着后才溜出去的。我按响了她家的门铃,她已经睡下了,看见我后很吃惊,然后就热情地邀请我进去。” “她还端来烤蛋糕跟苹果招待我。烤蛋糕还是我妈妈教给她的呢。” “我质问她是不是她杀了我妈妈,她不承认,还说是我妈妈不检点,勾引陌生人才被杀的。” “我要她道歉……” “……看见你们发现尸体后,我担心被发现,就悄悄把衣服烧掉了。” 坦白就像拉肚子,一旦起了个头,就会一泻千里,根本控制不住。 根本不需要伯尼跟西奥多引导,安娜自己就说完了。 到了后面她的情绪已经镇定下来,讲述更具有逻辑性,可她并没有停下,而是全说完了。 审讯结束,安娜会被送去羁押室暂时羁押,等明天正式移交给检察官。 临走前她提出要跟哥哥西特关在一起。 伯尼沉默了一下,答应了。 两人拿到口供,去找温纳复命。刚打开门,就发现组员们全都聚集在门外。 他们或坐或站着,齐齐看着两人。 不知是谁起的头,掌声陆续响起,很快连成一片。 温纳走过来拿起口供翻到最后一页,确认有安娜的签字后合上,笑着道“好了,都回家休息去吧,明天上午不用上班!” “耶!” “老大万岁!” “伯尼&迪克森万岁!” ……………… 翌日清晨。 尽管还有些困倦,西奥多还是起床了。 上午七点四十多,他来到警局,就看见温纳等在局长办公室门口。 他们在规定的时间内结案,温纳也遵守承诺来堵局长的门了。 回到大办公室,凶杀组果然一个人都没来。 西奥多先收拾了一下办公桌,又整理了600403跟600511两个案子的资料,时间已经来到十点。 温纳还没回来。 西奥多掏出本子开始记录两个案子的侦破过程。 他准备把自己参与的案子都记录下来。 直到中午组员们才陆陆续续有人来。仅仅过去不到12个小时,这帮精神萎靡的家伙们就变得生龙活虎。 西奥多猜测这应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缘故。不过很快他就感觉明明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可好像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一个满脸胡子的家伙在分女儿烤的小蛋糕,笑得一脸得意;一个长发的大块头正站在桌子上对着纸筒高歌,引得不少人求他放过自己的耳朵。 整个凶杀组都好像休假了一样, 西奥多前面的家伙在抱怨自己昨晚被老婆嫌弃的经历,另一个也感叹女人们真的很难搞。 伯尼则得意地向他们展示自己的新领带,说是上午出门前妻子亲手系的。 他们说这些时并不避讳西奥多,甚至还纷纷表示自己妻子有个好朋友现在单身,可以介绍给他。 这是他第一次听说除工作以外的事。 伯尼悄悄为他解惑,说是大家很感谢他 “一般我们得熬三个通宵,直到案子转为个人负责才会结束。你提供了重要线索,把大家从三个通宵中解救出来,当然要感谢你。” 西奥多觉得不仅仅是这样。他感觉自己好像现在才成为凶杀组的一员一样。 之前他虽然被调到凶杀组,虽然每个人都很友善,但那只是一种疏离的客气,没有人把他当成自己人,包括伯尼。 经过600403跟600511两个案子,凶杀组才接纳他。 很奇怪,他并没有做什么特殊的事,身份就产生了奇妙的变化。 办公室里的气氛很好,其乐融融的,大家或靠在椅子上,或坐在桌子上闲谈,与几个小时前截然不同,与一天前更是判若两处。 下午一点,去汇报的主管温纳终于回来了,他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肥胖的身躯迅捷如风,脚步轻快。 组员们看见他回来,纷纷站起身。 温纳笑呵呵地来到那两块白板跟前,身后组员们自发地跟过来,围在一起。 “今天上午,安娜·布莱恩已经被移交给检察官,060403也已结案归档。”温纳环顾一圈,笑着说道。 他擦掉cold case最下面两行,把它们转移到右边,用黑笔重新抄写。 无需多言,随着他的这个动作,办公室里当即响起了掌声。 掌声一直持续到抄写完毕,才稀稀拉拉地结束。 温纳的目光在每一位组员身上停留,稍微沉默了一下,举起手笑道 “今晚老枪酒吧见!” “耶!” 口哨声立刻充满整个办公室。 西奥多没听说过老枪酒吧,便看向伯尼。 伯尼小声解释道“那是个退休警察开的酒吧,很有特色,有时候破案后我们会去那里庆祝。” 温纳没有在大办公室继续停留,而是叫了两人一起回自己的办公室。 按照以往的惯例,今天一整天整个凶杀组都会处于停摆状态,大家需要庆祝,需要释放,需要休息。明天上午也会出现大幅度的迟到现象,直到第三天,才会恢复正常。 温纳在办公室里,组员们多少有所顾忌,不太敢明目张胆地摸鱼。 “找你们两个过来是想谈谈你们各自搭档的问题。” 温纳声音和蔼,没有在外面时的兴奋,也没有过于严肃。 西奥多跟伯尼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少许的紧张与忐忑。这让西奥多有些摸不着头脑。 凶杀组平常各干各的,有新案子就会化为专案组集体行动,有搭档跟没搭档其实区别并不大。他实在不太懂伯尼对搭档的执着。 不懂归不懂,西奥多对伯尼还是很满意的,两人一起冲温纳点点头。 “好” 温纳打开随身的文件包,从里面抽出两个纸袋丢在桌上。 不用他吩咐,伯尼已经伸手拆开了一个,从里面掏出些代金券,优惠券,加油券,洗衣券……杂七杂八一大堆。 (本章完) 第10章 庆祝 第10章 庆祝 “这么又是这些破烂啊?” 伯尼不满地抱怨道。 虽然不满,还是乖乖将一大堆券塞回纸袋。 温纳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些,他有些意兴阑珊地冲西奥多说道“这是警局给的奖励,拿着吧。” 等西奥多拿走剩下的纸袋,他挥了挥手“好了,出去吧。” 伯尼缩了缩脖子,有些讪讪,他想要解释什么,被温纳阻止了。 “去吧。” 两人离开后,温纳盯着百叶窗的条纹发了会儿呆,拉开抽屉剥了三颗巧克力塞进嘴里。 ………… 外面依旧是一片欢乐的海洋。组员们懒洋洋的,根本没人在工作。 见两人出来,就有人凑过来冲他俩挑眉。 伯尼撑开纸袋口展示着,没好气道“还是老样子。” 附近响起一片嘘声,并且嘘声以极快的速度往外蔓延,甚至引得路过的其他部门警探都趴在门口往里面张望。 有人凑过来要加油券,伯尼也不吝啬,从里面抓出几张就递了过去。 袋子里的加油券至少占了一半,这么多券他们根本用不完,还不如分给同事们一起用。 西奥多也学着掏出各种优惠券当‘散财童子’。 他住的离警局更近,步行只需要三十分钟,更用不了这么多加油券。其他的各种券也是一样的,他自己一个人住,对这些居家优惠券的消耗能力实在有限。 他的这一举动收获了不少的好感,组员们本就对他观感良好。 当完‘散财童子’,几个得了优惠的在得知西奥多跟伯尼已经成为搭档后帮着把桌子搬到伯尼旁边,然后大家继续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无所事事。 有的在睡觉,有的在吹牛,还有的悄悄掏出扑克牌来。 大家好像都在等下班。 西奥多默默掏出本子,回忆着两个案子的更多细节,慢慢记录着。 ………… 老枪酒吧就在玫瑰街隔壁。 这是个很有西部风格的酒吧,坐落在街尾的一栋老式建筑地下室。 不熟悉这里的人根本找不到入口。因为只有转过街角才能看见一个用木头钉上去的招牌绑在栏杆上。并且招牌的一角还掉了,让招牌变成竖着。 外面虽然破烂,里面却别有一番风味。 老枪酒吧装修风格粗犷,充满了浓郁的西部风情。酒吧最具特色之一的是装饰,它的装饰品是各色枪械。 他们一来,吧台后面瞎了一只眼的瘸腿老板就笑呵呵地迎了上来,跟温纳拥抱在一起。 他们拍打着彼此的后背,梆梆作响,然后两个人畅快地笑起来。 温纳向酒吧老板引荐了西奥多,介绍说连续两个案子都多亏了他。 酒吧老板笑着欢迎西奥多随时来坐坐。 他们这边说话的功夫,其他人已经四散开来,点唱机先投入工作,台球桌紧随其后,接着是飞镖跟电视机。 显然他们是经常来的,对这里非常熟悉。 气氛渐渐热起来后,一群人开始围在弹簧木马周围,举着杯子发出无意义的哄声。 那是一个机械造物,表面上看起来就是一台成人版木马,当人骑上去后,下面会拧紧发条,接着木马会开始旋转,一边旋转一边不规则地上下颠簸,木马旋转与颠簸的速度并不均匀,时快时慢。当发条动力快耗尽时,会突然加速俯冲,不少人都被它甩了出去。 每当一个人被甩出去,就会引起一阵欢呼,然后从吧台传递过来几杯酒。 凶杀组的人在排队挑战它,连温纳都没能幸免。 温纳身体发福,下盘很稳,奈何弹簧木马最后几秒的加速俯冲实在厉害,温纳最终被甩了出去。 人群里爆发出剧烈的欢呼,一连五杯威士忌被传了过来,温纳也不怯场,一口气干了它们。 轮到西奥多时,几个离得近的在七嘴八舌地传授经验。 不过西奥多前面看过他们的表现,有的甚至连最后的冲刺加速都没坚持到,他们传授的只能算是失败的经验。 弹簧木马过后,又聚在一起开始掰手腕。 此时气氛已经变得火热,每个人都喝了好几杯,正是微醺状态。 掰手腕过后又发生了什么西奥多已经不太记得了,他只记得耳边不断有人在欢呼,然后就是不停地喝酒,喝酒,跟喝酒。 ………… 翌日。 是个大晴天。 西奥多揉揉胀痛的脑袋,起来冲了个冷水澡。 要不是强大的生物钟叫醒了他,今天一定会迟到。 这么想着,西奥多开着满是酒味儿的车子来到局里,却发现直到上班时间,凶杀组里依旧只有他自己。 局长办公室紧锁着门! 副警监办公室紧锁着门! 连温纳都没来! 凶杀组全体迟到! 这让他甚至怀疑今天是不是什么休息日。 再三确认不是后,西奥多端着咖啡,拿了几份报纸,慢悠悠地看起来。 报纸是费尔顿本地报社出品。报社消息很灵通,头版刊登的竟然是600403跟600511两个案子。 不过仔细想想也就理解了。 费尔顿是石油城市,上世纪勘探队在这里发现了石油,不久后石油公司带来大批工人,在此进行作业。 周边城镇的人便到这里来做石油公司员工的买卖,慢慢的就形成了一座城市。 老枪酒吧的隔壁,总是被人们高频提到的玫瑰街,最初就是最大一家石油公司的驻地。 这样一座城市其实是没有太多娱乐性事件可以报道的,更何况这个时代大家都处于一种娱乐匮乏的状态中。 如此一来,警局破获了两起关联的命案,自然也就值的拿出来娱乐一下了。 况且本案中还采用了较为少见的‘新’型技术——指纹。 西奥多还不知道,《得州新闻法》要求命案信息72小时内见报,费尔顿本地报纸是不想报也得报。 报道中对西区分局高度赞扬,并给予了凶杀组很高的评价。 文章末尾提到了西奥多跟伯尼的名字,称他们两位在两起案件的侦破中起到重要作用,就是他们提出采用指纹技术最终锁定的凶手。 接着就是一串套话,什么费尔顿市警局会保护市民的安全之类的。 翻完报纸,西奥多趴在桌子上继续写自己的记录。写到布莱恩一家时,西奥多来到电话旁,犹豫着要不要跟叔叔联系一下。 (本章完) 第11章 什么,xx的,叫xx的服从! 第11章 什么,xx的,叫xx的服从! 前身认为叔叔一直在操控自己,从小开始,去哪里上学,选择什么课程,参加什么活动……甚至未来找那家的女儿当妻子,去哪儿工作,叔叔统统安排好。 在终于鼓起勇气跟叔叔大吵一架后,他决定离家出走,切断一切与家里的联系,死都不搭理叔叔。 虽然不知道他这么做有什么意义,但某种意义上而言,他的确做到了。 西奥多不是叛逆青年,他对把中间名当姓氏,还跑去警察局工作这种隐姓埋名的方式对身为fbi局长的叔叔的隐藏作用持怀疑态度。 是的,他叔叔就是大名鼎鼎的约翰·埃德加·胡佛。 传闻中的女装大佬,同性恋,影子政府建立者,情报头子,坚定的反gczy者,黑豹党与cpusa的掘墓人,金博士的暗杀者,刺杀jfk的幕后策划者,坏到冒泡的糟老头子……头衔太多,凶杀组办公室都装不下。 他一直没做好与这位传奇人物接触的心理准备。 可什么时候才是做好准备?难道就这么一直把这么好的资源搁置在一旁浪费? 西奥多抓起听筒,拨出一串号码。 电话是由胡佛的私人秘书海伦·甘迪(helen gandy)接听的。 联邦调查局内部素来流传着一句话:即使得罪胡佛局长,也不要得罪甘迪小姐。 海伦·甘迪是胡佛唯二心腹之一,胡佛称她为‘不可缺少的人’。 另一个是胡佛的绯闻男友克莱德·托尔森(clyde tolson)。 前者掌握着胡佛的全部秘密,后者是胡佛精神与情感需求的寄托。 胡佛坚信这两人绝对不会背叛他。事实也的确如此。胡佛死后,两人都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们的绝对忠诚。 “联邦调查局局长办公室。” 海伦·甘迪的声音传来,让人几乎可以想象得到电话另一边的场景,那是一个穿着黑色职业装,戴着眼镜,一脸严肃如老修女一样的女人。 “我是”西奥多顿了顿“我是西奥多,他在吗,我想找他谈谈。” “小西奥多?”那边顿了一下,可以听出海伦·甘迪的惊讶“你终于打电话过来了。” 仅仅说了一句话,海伦·甘迪便很快拿出专业素养来,她说道“局长先生刚好有空,请稍等。” 短暂的沉默后,另一边传来个低沉的声音“喂?” 西奥多浑身一抖。 他纳闷地低头看了看,心想自己也没害怕呀,这听着挺和蔼的,这是在抖什么? “我是……” 西奥多刚准备自我介绍破冰,然而对面并不给他这个机会。 “你准备在那个破警局呆多久?” “以为躲在得州我就找不到你了吗?你应该往北跑,跑到对面去!” 那道沉稳的声音隐隐带着怒意 “看来主日学校并没有教会你什么是服从。” “我已经派人去带你回来了。” “回来后你去海军陆战队锻炼两年,好好学习什么是服从!” excuse me? pardon? 和蔼? 西奥多耳边还在反复回荡‘我已经派人去带你回来’跟‘你去海军陆战队锻炼两年’。 明年,越战将会开启,艾美莉卡在接下来的12年内陆续投入五十万兵力,其中近四十万埋骨于某东南亚小国。 如果胡佛真的铁了心要让他学习什么叫‘服从’,他是没法反抗的。他那一连串的头衔不是白叫的。 西奥多没有直接反驳胡佛,那样做只会激怒对方,堵死全部谈判的可能。而是提出一个看似不可能的条件 “你给我三年时间,三年后我可以升任中士(sergeant),如果做不到我会老老实实服从你的安排。” 中士是警衔体系中最低的指挥职级,标志着从普通警员向管理岗位的过渡。中士晋升要求至少5年警龄,普遍需要熬7-9年,且要通过警察工会的内部投票。 “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胡佛大声说道, 他有些生气。在他看来,西奥多出去这几个月竟然学会说大话了。 “你总得让我试试。”西奥多努力争取“否则你把我抓回去,我也总是会想逃跑。” “你得让我试试”他重复道“如果三年后我还是一事无成,我保证从此以后你说什么我做什么,绝不反对。如果我真的能在三年里升到中士,你也不用再担心我了,不是吗?” 从记忆来看,西奥多不认为胡佛只是单纯的操控他,他应该只是对他不放心。 如果胡佛真的想玩弄一个孩子,完全没必要给他上最好的学校,接受最好的教育,从小到大学校里的家长活动更是一个不落,毕业后还安排一条进国会的康庄大道, 西奥多不接受安排的原因跟原身不同,主要是他明确知道自己走不通这条路, 他是个靠技术吃饭的人,并且还吃的很不错,他能做技术主管,却做不了国会老爷。他即学不会胡说八道,也不想学。 对面陷入短暂的沉默,隐约传来交谈声。 大约一分钟过后,胡佛的声音重归沉稳“你没有三年时间。” “我只给你七个月,时间到圣诞节为止。” “好了,我要去跟克莱德吃午餐了。” ………… 西奥多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懊恼。 庆幸打了电话,为自己争取到七个月的‘缓刑’,不用立刻就被带回d.c,丢进海军陆战队去。 懊恼打了电话,给自己搞出来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七个月,升中士? 升天吧。 西奥多决定等下伯尼来了就向他请教战场生存之道,为将来做准备。 又写了一会儿,终于开始陆陆续续来人了。 跟昨天不一样,今天不少人都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蔫头耷脑的,有气无力地跟来了的人打招呼,然后统一动作地狂喝咖啡。 看起来熬夜加班的威力显然比通宵饮酒要弱太多了。 等伯尼来了后,西奥多悄悄向他询问昨晚的情况。 伯尼倒是神采奕奕,他一边整理600403跟600511的文案工作一边告诉他,昨天是找了附近的巡警送他们回家的,当然也有几个没有回家,而是选择去了隔壁的玫瑰街。 说着他指了指前面正趴在桌子上睡觉的那位,小声告诉西奥多,他就是去玫瑰街的之一。 西奥多又问起了昨晚的消费,伯尼让西奥多不用担心。 “我们凶杀组破案,总局跟分局里都是有奖金的。”他从兜里掏出一团皱巴巴的加油券给西奥多展示“个人奖金已经被兑换成这些垃圾了,团队奖金他们不可能再克扣。” “这部分奖金就是用来支付昨晚的集体活动的。” “除了这部分之外,我们凶杀组还有集体活动资金储备。这些就足够支付昨晚的销的了。” 西奥多心想难怪昨天都在敞开了喝,原来是有‘团建资金’兜底。 他随即向伯尼请教战场生存技巧,伯尼双眼放光,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然后准备为他制定一套训练方案。 伯尼拉着他去训练场,想先看看他的水平,结果这话被旁边人听到了,并在一分钟之内扩散到整个凶杀组。 于是凶杀组一大群人浩浩荡荡涌向了训练场。 当这群人在训练场劈里啪啦地打枪时,温纳正站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陷入沉思。 (本章完) 第12章 一个高风险职业导致死亡 第12章 一个高风险职业导致死亡 因为七个月的期限存在,西奥多对案子是格外渴望的。 然而费尔顿并不是纽约,这里连警局也只设立了东南西北跟中央分局五个分局,人少城小,民风虽然彪悍,却并不是时时刻刻都有命案发生。 凶杀组的日子开始变得无聊,西奥多每日的主要活动开始变成训练。 几天后黛安的丈夫里瑟风尘仆仆地赶来警局。 他是来认领尸体的。 里瑟是个面目老实的中年人,他沉默地领走了妻子与儿子,在门口遇上了布莱恩跟西特。 此前西特因为袭警被羁押,但被袭击的警探并不打算追究,所以第二天就放出来了。他撤销了对父亲的指控,希望能通过父亲救出妹妹。 三个男人相顾无言,片刻后扭打在一起。卡车司机里瑟以一敌二,把布莱恩父子压着打。 于是三人被带回警局,重新羁押…… 5月23日是个平平无奇的星期一,一个妓女死了。 凶杀组反应平淡,甚至‘专案组’模式都没有启动。 温纳通报完情况,把案子交给了唯一身上没有积案的,无所事事的西奥多,于是办公室里继续烟雾缭绕,一切如常。 伯尼探头看了一眼,发出嘿嘿嘿的不明笑声,然后继续研究他那个油井矿工案去了。 他甚至连陪西奥多去看一眼尸体都欠奉。 西奥多独自到法医室见了死者。 老法医萨缪尔·道格拉斯(samuel douglas)听完西奥多的来意,用古怪的眼神看着他,问他“你是她的熟客?” 西奥多摇头,感觉莫名其妙。 萨缪尔跛着脚往停尸房走,又问道“你们认识?”、 他是为老军医,参加过ww2,脚就是那时候受伤的,从前线下来后跑到费尔顿来当法医,一当就是十五六年。 西奥多再次摇头。 萨缪尔就发出伯尼同款笑声,并用‘我懂的’的眼神看着他,从墙上取下一份登记表给他看。 死者登记内容为: 姓名:candy,死因:高风险职业导致死亡。 其他一大串斜杠。 candy显然不是真名,它就跟珍珍爱爱莲莲差不多,只是职业需要取的‘艺名’。 死因也很好解释,一直到西奥多被撞下山崖的前一刻,除非是同一作案手法密集、连续、同一地点作案,艾美莉卡的妓女死亡依旧是‘高风险职业导致死亡’。 西奥多有点儿明白伯尼跟萨缪尔为什么都会发出嘿嘿嘿的笑声了。 除非他跟(candy)有关,否则他这样认真调查的在这个时代就显得格格不入了。 “我想先看看尸体。” 西奥多板着脸,不给萨缪尔多想的空间。 然而萨缪尔有非同一般的幽默感,他拉出,问西奥多“你确定要看吗?” 西奥多点头。 萨缪尔又问“确定做好心理准备了?” “不怕雄风不再?” 然后发出科科科的笑声,笑得西奥多发毛。 萨缪尔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解释道“你可得做好准备,你见过她各种各样的模样,穿衣服的,没穿衣服的,但你没见过这样的。” 他毫无征兆地就掀开了盖布。 全身赤裸,双手搭在胸前,如同睡着了一样。 该干正事了,萨缪尔也不再开玩笑“左颧骨线性瘀伤。”的左脸有不太明显的手掌印。 “致命伤是枕骨大孔上方线性骨折,脑干挫伤致死。” 他又来到两腿间。 “未见jy。无xj痕迹。” “颈部无扼痕,四肢无约束伤。”萨缪尔重新盖上白布,然后下结论“这就是一起生意没谈妥引发的冲突,她倒霉,被扇了一巴掌意外撞到脑袋,死了。” 萨缪尔把尸体退回去,掏出胸前的铁质酒壶抿了一口“有精力不如去跟温纳申请一笔资金,给你们凶杀组买手套。别来偷我的了。” 萨缪尔把西奥多的活儿干了。 他凭借经验给出了推测,跟西奥多的推测相差不大。 而且他还证明了自己的结论没错——的确是‘高风险职业导致死亡’。 “我要一份尸检报告。谢谢了萨缪尔。”西奥多边说边往外走,在门口又顺了两双手套。 “哎!哎!要用手套找那个死胖子要去!!” 身后传来萨缪尔暴躁的骂声。 回到办公室,西奥多拿着钥匙外套准备去现场,这时候研究陈年旧案无果的伯尼抬起头来“去哪儿?” “现场。” 西奥多丢下一句话,匆匆离开。 按照凶杀组上下对本案不重视的程度来看,他再慢点儿没准就连根毛都找不到了。 西奥多知道这种案子侦破起来有多难,他也不是非破不可,只是想尽力。尽力后依旧无果,至少对得起自己了。 伯尼坐在那里翻弄着案卷,最后叹了口气,抓起警徽跟配枪追了出去。 他出来时正赶上西奥多发动车子,再晚一秒就要错过了。 他坐上副驾驶,很快就绷紧身体,两只手死死抓住座椅,一路咬着牙总算赶到案发现场。 车子刚停下,他就迫不及待地跳了下去,并一把抢过车钥匙,严肃地对西奥多说道“听着,西奥多,以后只能我来开车!你不要碰它!” 说着还不放心地把原本揣在裤兜的钥匙塞进胸口的口袋里。 玫瑰街白天相较于夜晚繁华程度要差很多。少了街边的女郎们,总觉这条街都黯淡失色了不少,倒是大部分商铺都在开门营业。 两个人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太多注意,只是之前的‘飞车’让几个行人朝这边投来好奇的目光。 西奥多暂时不跟伯尼争论车子该开到多少合适,他走向星光旅馆,然后被拦在了门外。 拦他的是个年轻的实习警员,站在星光旅馆门内,一脸紧张地让西奥多退到粉笔线外。 这个时代黄色警戒线还没有被广泛应用,费尔顿这边一般就是用粉笔在地上画线。 西奥多出示了警徽,尤其在看到伯尼的警徽后,年轻警员立刻站的笔直,敬礼,大声问好,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费尔顿的警徽并没有在上面标识警衔,但不同警衔的警徽装饰有很大区别,伯尼的中士(sergeant)警徽很好辨认。 西奥多礼貌地回礼后,朝楼上走去。 星光旅馆一楼的空间格外狭窄,本就不宽敞的空间被一分为二,左边是吧台,墙上挂着房间钥匙,右边是向上的楼梯,宽度不足2英尺,楼梯陡峭而逼仄,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上到二楼,就见一个老巡警正锁上现场的房间准备离开,看见两人上来,眼神不停打量。 (本章完) 第13章 又一具高风险职业导致死亡 第13章 又一具高风险职业导致死亡 伯尼出示了警徽,老巡警虽然纳闷凶杀组怎么关心起妓女的案子了,但还是尽心尽责地介绍起了情况。 “尸体是星光的老板发现的。”老巡警接过伯尼递来的烟点燃,慢吞吞地介绍着。 他指着被清洁一新的床说道“我们来时老板已经把candy放到了床上,还给她盖了被子,她看上去就跟睡着了一样。” 伯尼皱了皱眉,问他“是你们先到的?皮条客呢?” 老巡警摇摇头“candy自己干。”他环指四周“这条街上的几个皮条客一直想拉她入伙,candy都没同意。她说这是她凭借自己身体赚的钱,谁都别想分走一美分。” 老巡警显然跟candy很熟悉,感慨道“candy在这条街上工作了有些年头了,在她们那个圈子里很有名气,很多妓女都认识她。” 西奥多打断老巡警的感慨,问道“她不怕危险吗?她没遇到过危险吗?” 老巡警脸上有尴尬之色一闪而过,随即道“怎么没有。她遇到过好几次,有的人见她是一个人,就不想付钱,还有的人想抢劫她。” “如果她找个daddy,也就不会这么死了。” 西奥多点点头,对他的假设不知可否,他暂时没有问题了,就在房间里走动观察。 房间明显被打扫过,床单被子枕头都换了新的,地上也打扫的格外干净,根本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留下。 转了好几圈,西奥多最后把目光锁定在床头的木头包边上。 那是这个房间里唯一有可能造成后脑伤势的地方,再就只能推测凶手自备武器了。 自备武器跟木制包边磕碰导致,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调查方向,导向两个截然不同的结果。 西奥多蹲在包边跟前,凑近了仔细观察,在它的边缘发现两根毛发,木质纹理中似乎还藏着血渍。 光线不够,且还被人擦试过,看不真切。 西奥多问老巡警“有手电筒吗?” 老巡警喊楼下的搭档送上来一支,西奥多用它照明,看清了那果然是血渍。 关闭手电,西奥多缓慢地走着,时不时停下来四处张望,开始在脑海里模拟。 伯尼跟老巡警也停止了交谈,朝这边看来,伯尼面色严肃,拉着老巡警悄悄退到门外,面对老巡警疑惑的目光,压低声音道 “他能跟鬼魂沟通。” 他指指正站在床边,两只手来回比划的西奥多道“看见了吗?他现在就在跟那个candy沟通呢。你要不要跟她说说话?” 老巡警肃然起敬,有些心动,又有些惶恐,最终沉默着摇摇头。 伯尼看在眼中,把手搭在他肩膀上以示鼓励。 西奥多并不知道伯尼跟传教一样在四处散播谣言,他来回走了几圈,最后摇着头离开了房间。 伯尼以目光询问,西奥多默默摇头,他又问向老巡警“这个房间的垃圾还在吗?” 老巡警以为西奥多跟candy沟通失败了,有些失望,又悄悄松了口气“不在了,这里的房间每天早上七点前统一清理,再由意大利人收集在一起卖给石油公司。” “candy的随身物品呢?她应该有带装化妆品的包,包在哪儿?” 老巡警“应该是凶手抢走了。” 西奥多最后问老巡警“这家旅馆的老板没看清凶手的长相吗?” 老巡警摇头,介绍道“candy她们跟星光有合作,她们借用星光的房间,客人们使用房间需要额外支付一笔房间费用。” 他指指楼下“钥匙都在墙上挂着,由她们自取,老板不会时刻看着,昨天candy来的时候老板在睡觉。” 最后的线索也就此断绝。 西奥多跟伯尼告别老巡警返回警局。 路上是伯尼在开车,他坚持不让西奥多碰方向盘。见西奥多一言不发,宽慰道 “你才刚来,又连着破了两个案子,会有遇到案子就一定要破的想法,等时间长了你就明白了,有些案子注定要破不了。” “比如妓女被杀。” 他问西奥多“你知道费尔顿每年有多少妓女被杀吗?” 西奥多朝他看过去。 “至少三十人。”他竖起三根手指“每年我们都会收到至少三十具妓女的尸体。一部分是病死的,另一部分死因千奇百怪。” “每年都会有,你根本追查不过来。局里也不会允许把人力浪费在她们身上。” 西奥多摇摇头道“这个案子本来可能很容易的。但没有人注重保护案发现场,等我们来的时候,那里甚至还被打扫过。” 西奥多道“如果以后案发现场能第一时间保护起来,所有出入现场的人都穿戴鞋套手套,不乱碰乱摸,也许很多案子的侦破会变的很容易。” 伯尼看着西奥多,怀疑这是西奥多跟鬼魂沟通的代价。 他心想果然这世上没有不需要付出代价的收获。西奥多具有能跟鬼魂沟通的天赋,脑子就时常不太正常,他以为这世上能跟鬼魂沟通的人有很多吗? 他暗下决心,等以后西奥多彻底疯掉,自己一定会多去探望他,不能让他孤孤单单地被关在疗养院里。 回到警局,西奥多又去了趟法医室,萨缪尔丢给他的尸检报告里并没有新的内容,他只能将案子锁进柜子里。 这个案子让西奥多坚定了要回d.c的决心。 不是回去认输,加入军队然后去边跑边拉,而是回去利用身份关系推动技术发展,让人们重视技术,最起码不要警察到场后还允许人把犯罪现场打扫一遍。 本案之中,西奥多在犯罪现场分析的收获为0。 犯罪现场分析是把握罪犯的个性的三种途径之一,另外两种分别是从受害人跟犯罪人下手。 犯罪现场分析主要要搞清楚三个问题——什么,为什么,是谁。 现在西奥多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更不知道谁会这么做。 就因为现场被打扫过一遍! 还极有可能不是凶手打扫的! 西奥多向伯尼询问晋升中士(sergeant)的途径,并尝试询问有什么办法能在七个月内得到晋升。 伯尼以及身边几个原本埋首案头的警探纷纷转过头来看着他。 伯尼深吸了一口气,点头道“当然有了,你现在睡过去,或者我一拳把你打昏,梦里什么都有,梦里你还能当总统呢。” 其中一个警探指着伯尼道“他只用了六年升到中士(sergeant),这是我见过升的最快的了。你加油吧。” ……………… 费尔顿人似乎陷入了平和之中,一直没有新案子出现。 西奥多依旧在接受伯尼的训练,每天都累的不行,但在感受到明显的提升后,这种累也就不算什么了。 周五下午,就在伯尼向他发出邀请,周末去他家里做客时,有警员进来把一份文件放在门口的桌子上。 “有个妓女死了,你们收一下。” (本章完) 第14章 连环杀手雏形 第14章 连环杀手雏形 新的死者‘艺名’让娜,有一头金色的短发,但仔细看可以发现,她的发根是红色的。 根据萨缪尔的尸检报告显示——死者脖颈处见环状指甲掐痕,双侧球结膜出血,舌骨大角骨折——说人话就是被人掐死的。 并且根据尸体有防御伤,说明死前挣扎过。 萨缪尔只能告诉西奥多这么多。 而这次的现场比上次还要糟糕。 他赶到犯罪现场时,房间里干干净净的,还散发着清洁剂的味道。 现场破坏相当彻底,这次连根毛都没给他留。 连伯尼都感觉有点儿过分了。 西奥多失望地走出旅馆,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找到老巡警。老巡警带他们找到了死者让娜的皮条客c.c。 c.c很愤怒,一直瞪着老巡警。 西奥多问他“为什么旅馆老板第一个通知的是你而不是报警?” “让娜超时了,老乔尼以为她在睡觉,就下来通知的我。”说到这他停顿一下,盯着老巡警语气加重“有人应该确保女孩们的安全的!” 老巡警撇过头去,假装没听见。 西奥多又问他看没看见让娜最后一个客人,c.c只是摇头。 西奥多看出他在说谎,道“让娜是你手下的女孩,每一个客人都应该把钱交给你后才能跟让娜进旅馆。你告诉我你没见过最后一个客人?” c.c沉默。 伯尼捏捏拳头,狞笑着摸出了手铐,恐吓道“你跟你的姑娘们都到警局里走一趟吧。” 老巡警也劝说道“c.c,他们是凶杀组的,跟我们不一样。” c.c沉默了一会儿,就在伯尼抓起他的手臂时,他开口了。 “哇偶!哇偶!ok!ok!我说,我说!” c.c道“那是个年轻的公子哥儿,喝了点酒,跟几个朋友一起来的,他们一起出的嫖资,说是作为他成年的生日礼物。” c.c恨恨地道“那小子一看就是个雏儿。他特别兴奋,还很紧张,连让娜的腰都不敢搂,一直在一旁偷瞄让娜的胸。” 伯尼拧眉提醒道“说长相。” c.c回忆了一番,道“很瘦,跟让娜差不多高,棕色头发,脸上有雀斑,具体的当时天太黑了没看太清。不过他们应该挺有钱的,开的是凯迪拉克eldorado。” 凯迪拉克eldorado价格上万,而伯尼一年薪水税后不到4,000。 伯尼与西奥多对视一眼,一旁的老巡警则已经拉着他的实习搭档开始后退。 伯尼上前扣住c.c,把他往车里塞“好了,你跟我回去一趟吧。” 把c.c塞进车里,他又看向老巡警,老巡警举起双手冲他喊“come on,沙利文!我帮过你们!你不能这么对我!” 伯尼冲他呲了呲牙,挥挥手。老巡警如蒙大赦,感谢了两句钻进巡逻车,一溜烟开走了。 打发走这些人,伯尼这才跟西奥多解释“全费尔顿只有一辆凯迪拉克eldorado,在市政府名下,是去年市议会为接待州长特意采购的。” 他坐上驾驶位对西奥多道“我们得回去找温纳了。” 西奥多赞同伯尼的看法。 车后面的c.c发出嘲讽“我告诉你谁是凶手了,你们怎么不去抓他,反而把我抓起来了?” 没人搭理他。 伯尼在思考市议员之子买春杀人的影响,西奥多则在思考凶手是谁。 是的,他不认为c.c口中的那个雏儿是凶手。他甚至怀疑杀死让娜的跟杀死candy的是同一个人。只是他并没有把握说服温纳并案处理。 回到警局,两人竟然逮了个人回来,这引起凶杀组的不少人注意。 伯尼只是让人把c.c关进审讯室,自己则跟西奥多一起去向温纳汇报情况。 温纳听完伯尼的讲述,沉思片刻看向西奥多“你有什么看法?” 西奥多组织了一下语言“我不认为这个年轻人是凶手。” 温纳抬头看向他,伯尼则在底下悄悄扯他的衣服。 西奥多继续道“一个第一次来玫瑰街买春的年轻人,他很尊重让娜,并不只是把她当作发泄欲望的工具。这样一个人是怎么在短短一小时之内进化到亲手掐死让娜的?” “更何况这可能是他的第一次,什么人第一次要一个多小时?” 伯尼忍不住笑了一下,温纳也露出个古怪的笑容,随即严肃起来。 “这些都是猜测,并没有实质性证据,那个c.c可是目击证人。”顿了顿,他忍着笑意“也许年轻人就是天赋异禀呢。” 西奥多摇头道“这不符合客观规律。考虑到他表现出的紧张跟兴奋,他能坚持两分钟就不错了。” 办公室里沉默两秒钟,温纳干咳一声,敲敲桌子“好了,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他站起身说道“不管是不是他,把人叫过来问问就知道了。” 温纳没有让伯尼跟西奥多去带人回来,他甚至都没让凶杀组的人去,而是给巡逻部打去了电话“喂,卡霍尔副警监,我是……” 伯尼跟西奥多悄悄退出办公室。 西奥多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一番,低声对伯尼说道“我怀疑这是个连环杀手(serial killer)。” 正在研究积案的伯尼抬起头一脸茫然“是个什么?” 这个时候还没有连环杀手(serial killer)这种说法,他们管多次作案的凶手叫重复谋杀犯(repeat murderer)或者系列谋杀犯(multiple murderer)。司法系统内则用暴力惯犯(habitual violent offender)这一术语。 “系列杀手。”他解释道“之前我对candy的死推断为抢劫意外造成死亡。是candy的客人抢劫了candy,意外造成candy的死亡后搜刮干净离开。” “但他在杀死candy后把人放到床上,还为candy盖好被子。” “这跟让娜的死亡极为相似。” 伯尼没有追问连环杀手(serial killer)这个生造的词,他否定道 “candy不是星光旅馆的老板放到床上的吗?” 西奥多摇头“他应该说谎了。” 他解释道“candy一个人单干,她那晚的收入应该都装在包里,或许包里还有一些其他东西。星光旅馆的老板偷偷把它们拿走了,谎称没看见它们。” 伯尼沉默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道“是她告诉你的?” 西奥多没想到伯尼会这么问,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看着西奥多的脸色,伯尼放心了些,道“这只是一种可能,另一种可能是,candy的客人抢劫了她,而那个富家小子对让娜的服务不满意,掐死了她。” 他摊摊手“这两个妓女的死的唯一关联就是离得太近了,恰好被你遇上。” 西奥多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如果有证据,也许还能审问星光的老板以求验证,可他们什么证据都没有,想也知道,星光旅馆的老板肯定不会承认自己偷东西。 (本章完) 第15章 又又一具高风险职业导致死亡 第15章 又又一具高风险职业导致死亡 接下来这个案子似乎与西奥多无关了。 出于保护他的角度,温纳剥夺了他对案子的主导权。 西奥多只看见临近下班时,一个佯装镇定的小伙子被两个臭脸巡警送过来,身后跟着个气势汹汹的中年人,还有个吵吵闹闹的女人。 温纳跟副警监吉米·卡霍尔(jimmy calhoun)以及西区分局局长格兰特·威德克(grant whitaker)一同出面接待,中年人并没有给他们好脸色。 吉米·卡霍尔也就是‘副警监’是西区分局局长的副手,以前是伯尼的上司,主管巡逻部,分管分局若干事务。 把温纳叫去臭骂的就是他。 四个人去了局长办公室私聊。 西奥多借口去档案室从办公室外经过,听到了里面传来中年人愤怒的咆哮声。 下班时,警局门口挤满了人,他们扛着相机,镁光灯不停闪烁,身后一辆辆车子把警局门口的路堵得水泄不通。 每从警局里出来一个人,就会有一大堆话筒被伸过去,七嘴八舌地向他提问。 “霍华德议员之子为什么会被带到警局来?” “霍华德议员的儿子与几天前的玫瑰街妓女被杀有关吗?” “霍华德议员的儿子……” 这些人消息很灵通,这才过去两个小时,他们就知道发生什么了。 ………… 周六的报纸很精彩。 多家本地报纸采用头版报道了这起案件,文章拿到的是最新的一手消息,包括证据、证词、死者等等,文章绘声绘色地对小霍华德如何杀死让娜的过程进行了猜测。 文章末尾还引用了副警监的原话——“不管他是谁,他的父亲是谁,只要他犯罪了,我们就一定会逮捕他!” 西奥多读到这里时,从中嗅到了权力斗争的气息。 与活跃积极的副警监相比,局长并未通过任何公开渠道发表过看法,一开始就很笃定的温纳也显得很低调。 这个案子已经引起了全费尔顿的广泛关注,警局里似乎都弥漫着古怪的气息。 西奥多放下报纸,往温纳办公室方向看。 十几分钟前,副警监亲自来凶杀组要人,温纳把人拉去办公室详谈,一谈就是这么久。 “朱利安,这是局长的意思。”办公室门突然被打开,从里面泄露出的声音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卡霍尔站在门口,一手拉着门把手,得意洋洋“我也不想接这个案子的,你知道我手下都是些巡警,办凶杀案还是你们凶杀组在行。” “可是你跟霍华德议员有旧,局长怕你领导凶杀组调查这个案子会掺杂私人感情。这才……” “我让人过来把人带走了啊。” 卡霍尔得意洋洋地迈着小碎步,穿过凶杀组警探们的怒目而视,潇洒离开。 身后是愤怒道红温的温纳。 安静了半晌,不知谁低声骂了句“表字养的”,办公室里立刻喧嚣起来。 温纳没有阻止,他似乎被气懵了,就站在办公桌后面,任由外面吵吵闹闹。 很快就有巡逻组的警探过来提走了小霍华德。 看着他们得意洋洋的样子,凶杀组群情激愤,奈何无处抒发。 直到人被提走,温纳这才开口,把西奥多跟伯尼叫到了办公室里,关上门,他脸上的愤怒之色消散大半。 “案子转给了巡逻部。”温纳坐在椅子上沉声说道。 伯尼一下子跳了起来“boss,不能让给他们!” 他激动地说道“那个表字养的吉米·卡霍尔一直想取缔我们凶杀组,让他那帮乌合之众兼并凶杀案,这要是把案子转给他,他就更有筹码说服局长了!” 温纳敲敲桌子,伯尼不甘心地坐下,他转而看向西奥多“你觉得呢?” 西奥多一愣“什么?” “你觉得那个妓女是小霍华德杀的吗?” 西奥多搞不清楚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摇摇头“不是。” 温纳挑挑眉,拉开抽屉拿出一个文件夹丢过来。 “你俩来调查这个案子。” 西奥多打开文件夹,跟伯尼一起阅读里面的内容。 里面只有报警记录跟一串地址。 两人不解地看向温纳。 “早上刚拿到的。”温纳指指伯尼“尸体还在现场,你们跟法医一起去。” 他叮嘱道“不用公开调查,悄悄地进行。” 他摆摆手“快去吧。” 西奥多跟伯尼一头雾水地出来,开车跟在运尸车后面。 路上伯尼悄悄跟西奥多分享自己的猜测“这是boss的反击,他要跟碧池生的卡霍尔比比,一定是这样。” 西奥多觉得温纳应该不是拿凶案当儿戏的人,可事涉权力之争,他也拿不准。 案发地在玫瑰街隔壁,虽然只有一街之隔,境况却是天壤之别。 玫瑰街建筑老旧,但其商业繁华程度在整个费尔顿也能排名前列,市中心的多个商业街区都要逊色于玫瑰街。 然而仅仅一街之隔,这里却是一副贫民窟景象。 死者所在公寓是由早期的工人宿舍改建而成,走廊狭窄,仅容两人通过,房间更狭窄,只比玫瑰街的旅馆多一间卫生间的空间。 西奥多跟伯尼来到死者房间跟前,房门紧闭着,两个巡警在门口抽烟。 两人出示警徽后获得通行,其中一名巡警说这话,摸出钥匙丢给伯尼,转身跟搭档往楼梯走去。 西奥多皱着眉看着两个巡警的背影。伯尼呵呵冷笑两声,拧开房门。 法医们在门口穿戴整齐,踏入房间,西奥多跟伯尼则跟在身后。本就不宽敞的房间一下进来六个人,立刻变得拥挤起来。 房间真的很逼仄,大部分空间都让给了一张双人床,床对面是个不大的梳妆台,梳妆台前放着两张椅子,这就是全部家具了。 死者是一名看上去四十多岁的女性,浓妆艳抹,躺在地上,身下是一滩血,她头顶的墙上有一块血迹,像是炸开的石榴籽。 床上地上有不少助兴玩具,垃圾桶里装有不少垃圾。 四个法医都是萨缪尔训练出来的,基本素养还是有一些的,他们两两一组,一个进行简单尸表检查,一个记录检查结果。 记录完毕后把裹尸袋铺在一旁,一组往裹尸袋里抬尸体,另一组开始挑挑拣拣地往纸袋里装证物并顺便给房间拍照。 到了这一步他们的表现就不太专业了,在西奥多看来,他们拿了很多无价值的东西,又放过了很多有价值的证物。 而且他们拍照的技术也很业余,很多照片都是倾斜角度着拍摄的,更别提标尺跟编号了,统统都是没有的。 不过虽然技术业余,好在拍的多,边边角角的倒是一点儿没落。 西奥多没有干扰他们,自己在室内转了两圈。 四个法医动作熟练,已经把死者装进裹尸袋,正吭哧吭哧地往外抬,裹尸袋上堆满了他们搜走的证物。 房间里只剩下西奥多跟伯尼。西奥多这才蹲在那滩血迹跟前,凑近了仔细观察。 伯尼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过来了,弯着腰盯着墙上的血渍看着,见西奥多抬头,悄声问道“她来了吗?都跟你说什么了?有没有提到凶手?他叫什么?” (本章完) 第16章 终于有个完整的现场了 第16章 终于有个完整的现场了 西奥多双手虚握模拟凶手的姿态,用低沉的声音讲道“她是被人按着头反复撞墙撞死的。” 说着他还用力晃了晃。 伯尼后退了一步,低头看看死者躺过的地方,又看看西奥多虚握着的双手。 西奥多不再开玩笑,让伯尼下去拿纸袋跟相机上来。 西奥多让伯尼把梳妆台的抽屉全部展开,挨层拍照。 梳妆台上面装的是首饰跟化妆品,最后一层装了满满两抽屉的小雨伞。 伯尼吹了个口哨,捡起一个看了看,随即撇撇嘴“这是个妓女。” 西奥多拍完照疑惑地看向他,寻求解释。 伯尼拿起两个小雨伞丢过来问道“你认识吗?” 西奥多低头翻看,包装很朴素,乃至是简陋,他拆开一个观察,发现小雨伞很干涩,而且很厚,还有一股异味。 伯尼这时候道“这个牌子的小雨伞几乎快成了妓女们专用的了,十美元能买一大兜子,够你用到死的。” 西奥多丢掉小雨伞,转身去拉垃圾桶,他把垃圾全倒在地上,开始翻找。 垃圾桶里的东西不多,只装了一小半。 西奥多边翻边问“既然她是妓女,为什么不去玫瑰街而是在家里,这不是更危险吗?” 伯尼蹲在对面帮着把垃圾铺开,解释道“她上了年纪,在玫瑰街没有竞争力,估计已经没有皮条客愿意收留她了。他要想留在玫瑰街只能降价。降价会被同行打死。” 西奥多翻找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奇怪地看向伯尼。 伯尼撇过头去,沉默以对。 垃圾很快被分好,西奥多将用过的小雨伞跟包装一一匹配,有一只落单了。 这是个红色的铝箔包装的trojan牌小雨伞包装袋,在一众土里土气的包装袋中显得格外洋气。 无论前身还是现在,西奥多对这玩意都不是很了解,好在伯尼似乎对此格外精通。 他给西奥多做出解释“这个很贵,而且只在药店售卖,购买时需要登记,除非是客人自带的,否则没有妓女会买trojan的小雨伞用。” 面对西奥多古怪的目光,这次他硬撑着给了回应“我用的就是这个!” 西奥多摆手,让他不要再说了。谁知伯尼却觉得这是西奥多不相信的表现,急切地表示等会儿回车里就拿给他看,他包里就装着呢。 西奥多举手投降。 他将包装装起来,开始寻找小雨伞,但并未找到它。 西奥多转而将剩下的道具聚拢在一起,盯着它们若有所思。 伯尼过来瞥了一眼,不屑地发出呵呵两声,然后被西奥多指挥着把它们全都装了起来。 西奥多最后来到墙上那摊血迹前,从其中找到两根金色的毛发。 最后确认没有遗漏,西奥多收起相机准备离开。 这让伯尼很是吃惊,他用手比划着问道“这就要走了吗?她没告诉你凶手是谁吗?还是她没来?” 西奥多尝试做最后的努力来纠正伯尼的思想,他站在门口指着房间口述现场分析。 “凶手跟死者谈好价格,两人进入房间准备交易。” “凶手很期待,特别做了准备,他可能穿了一套体面衣服,还精心打扮过,去附近的药店买了这个。” 西奥多指指被伯尼提着的纸袋,其中一个正好是装着红色trojan的。 “但情况并没有如他所料,他准备大战一场。却发现自己状态不佳。” “死者拿出各种辅助道具来助兴,这激怒了凶手,凶手以为这是死者瞧不起自己。” “愤怒的凶手把怒火释放在了死者身上。” “他抓住死者的头,用力往墙上撞击,不断地撞击。等怒火过去,死者早已死亡。” 说到这儿,西奥多停住,引得伯尼看过来。见他没有继续的意思,伯尼小心翼翼地问道“就只有这些吗?” “那不然呢?” “那个呢?她没跟你描述凶手吗?年龄啊,身高啊,跟她是怎么认识的,住哪里这些。” 他说的是侧写。 西奥多心下好笑,合着自己解释半天又白解释了。他摇头道“我得先回去看看被带走的那些证物,还有尸检报告。” 顿了顿,他道“她倒是告诉我一件事,她很讨厌乱翻她梳妆台的那个人,她要一直跟着他。” 这话一听就知道是假的,伯尼讪讪,用胳膊肘捅捅西奥多转移话题“我们要不要问问她?” 他冲着隔壁努努嘴,那里的房门被打开一条缝,两只棕色的眼睛正透过门缝往外看着。 不等西奥多回应,他便把怀里的东西一股脑塞回给西奥多,朝门走过去。 门后的人要关门,被伯尼一把拦住,用力推开,露出个棕发女人。 女人跟死者差不多年纪,年老色衰,只穿着睡衣,见伯尼打量自己身体,特意把睡衣往两边扯了扯,露出更多。 接着就是一通不可描述的招揽客人的虎狼之词,夸伯尼,夸自己,一边夸一边就把伯尼往屋里拽,伯尼这么大个块头竟然被拽了个趔趄,差点儿扑在这女人身上。 伯尼吓了一大跳,忙保持距离。 “我们问你几个问题……” 听说不是生意,女人立刻没了兴致,就要关门,又被伯尼伸腿挡住。 他掏出几枚硬币递过去,女人见到钱,白眼立刻收起,眉开眼笑地捧着硬币数了数,笑出一脸的褶子。 “问吧,问什么都可以,上手也行。” 说着她还伸手朝伯尼掏了一把,笑容猥琐。 伯尼狼狈地收回腿,问她“你认识隔壁住的人吗?” 女人又凑了上来,手开始不老实“认识,她叫琼,是个s货。她那xx都xx……” 女人尽情诋毁着死者。 伯尼把她不老实的手往下拽,见女人还要扑,拉下脸来亮出警徽,这套果然管用,女人立马规矩起来。 “昨晚你听到什么动静了吗?或者看见她都领什么人回来了?”伯尼问。 女人摇头,打了个哈欠,开始流眼泪“不知道,没听见。” 伯尼皱眉,透过宽松的睡衣瞥见胳膊上密密匝匝的针眼。 他不死心地连续敲了几个房间的门,不是没人开门就是跟那个女人如出一辙。 这里好像就是年老色衰的妓女们的老巢,西奥多跟伯尼都感觉胯下凉飕飕的,人身似乎不太安全了。 (本章完) 第17章 你没事吧?这种事情你也信? 第17章 你没事吧?这种事情你也信? 返回局里,他们在门口遇见了卡霍尔,他正在接受媒体采访,下面镁光灯咔擦咔擦地闪。 伯尼撇嘴冷笑,悄悄冲卡霍尔比划了个枪毙的手势。 西奥多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他,并在他开口之前让他喊来凶杀组同事帮忙盯着登记证物,自己则跑去了法医室。 如今巡逻部跟凶杀组的矛盾已经摆在明面上,有些小手段就不能不防备着了。 西奥多不喜欢这些,但也不是傻子。 萨缪尔似乎是提前收到了什么消息,这次竟然先对琼进行了尸检。 这让西奥多都有点儿受宠若惊了。 他来的时候尸检正进行到一半。萨缪尔带着几个年轻法医在解剖室里边剖边教学,隔着玻璃看见西奥多,萨缪尔嘿嘿一笑,手指在空中挥舞让他进来。 西奥多自然不怕进解剖室的,但也没必要自讨苦吃,那里面的味道并不好闻。 见他不动,萨缪尔交代几句,跛着脚出来了。 丢掉手套,摘掉口罩,先灌了一口酒,这才向西奥多口述尸检结果。 “致命伤在脑后。”他嘶哈着说道“额颞部对冲伤,颅骨呈蛛网状骨折。” “肋骨全数断裂,肝脏破裂。” 西奥多皱眉“生前造成的还是死后造成的?” 萨缪尔打了个酒嗝,拉过椅子坐下才道“死后。”他双手比划着“死者先被撞死,又被踢踹。” 沉默了下,萨缪尔叹口气道“死者右手掌皮肤缺损,指甲有缺损,部分脱落,手臂有防御伤。她反击过,抓伤了凶手。” 西奥多沉声道“这可能进一步激怒了凶手,导致她死后遭受踢踹。” 萨缪尔最后道“下体无性侵痕迹。” 西奥多诧异地看向萨缪尔“完全没有吗?” 萨缪尔起身,对西奥多的质疑有些不悦“要不你进去看看?” 西奥多转移话题,问起了法医带回来的物证。 提起这个萨缪尔就来气,他指着被喷溅了一身血的一个法医破口大骂“你是猪吗!那是内脏!内脏!要是……” 他突然没了声音,沉默片刻后指指门外,示意那名法医已经被‘罚’下场了。 瞪着那人脱掉外套出来,萨缪尔这才道“他们连猪都不如。笨死算了。捡个现场捡的丢三落四,带回来一堆没用的破烂。” 他扯过柜子里的一个纸袋丢给西奥多,仍在抱怨着“他拿回来一袋子内衣做什么?留着给尸体穿吗?每天换一件啊?简直是个废物!” 他咕咚灌了一口酒“还好上战场的不是他们……” 西奥多有些怀疑自己耳朵出现了幻听,疑惑地看向他,换来一个瞪眼“你当时就在现场,怎么不教教他们?” 西奥多很喜欢萨缪尔,他是这里为数不多可以探讨技术的人,闻言无辜地摊摊手,把那一兜子内衣还了回去“我只是凶杀组的小警探,哪里敢指挥他们啊?” “我指挥了,他们反问我‘我懂还是你懂’怎么办?他们要是把手一摊”西奥多继续摊手“‘要不你来’,我怎么办。” 萨缪尔不想搭理他,从柜子里拽出两个袋子来递给西奥多。 “收拾一大堆回来,就这两个有用。” 西奥多打开其中一个纸袋,里面装着注射剂跟药瓶。 见西奥多看过来,萨缪尔拿着药瓶发出怪笑“睾丸酮,健身房里经常有卖这个的,他们会告诉你这玩意不仅能让你长肌肉,还能让你雄姿英发,金枪不倒。” 他丢掉药瓶“实际上只会让你暴躁,易怒,发狂,变成只大猩猩。科科科~” 西奥多打开第二个袋子,里面是几个道具。 萨缪尔从柜子里拿出两张指纹卡丢过来“挑了两个光滑的,从上面提取到两枚完整的指纹,等抓到人后比一比试试。” 说到指纹,萨缪尔又开心起来,这项技术之前一直被束之高阁。西奥多用它24小时破案,发掘出了它的新用法——既然无法大海捞针式地抓凶手,那就用来验证凶手吧。 萨缪尔最近就在翻cold case的证物,从上面一一提取指纹留档,玩儿的乐此不疲。 西奥多感谢了萨缪尔对琼的‘插队’处理,并告诉他等会儿会把自己搜集的证物送过来,拜托他再检查一遍,然后离开。 回到办公室,西奥多感觉气氛有些不对,他拉过伯尼询问情况,伯尼先是把卡霍尔一通骂,然后才解释缘由。 原来在门口接受采访的副警监卡霍尔正在大谈命案,把自己掌握的所有细节一一向媒体炫耀。 如果仅仅如此并不会让伯尼愤怒,真正让他愤怒的是,卡霍尔随后话锋一转,谈到这个案子就是一种尝试,是费尔顿警局对未来警局架构的一种探索。 他提到他的巡逻部很快就能破案,届时他将推动简化警局内部结构,将冗余职能并入巡逻部。 他特别点名凶杀组,公布了凶杀组的结案率,并批评凶杀组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未来将首当其冲,并入巡逻部。 卡霍尔大谈自己理想中的巡逻部的模样,细数其优点,称这将极大地缓解政府预算紧张,清减冗余人员,达到清廉、透明、高效的理想状态。 然而记者们对他对警察局未来的人事结构构想并不感兴趣,他们对凶案感兴趣。 有记者追问凶手是不是小霍华德,卡霍尔微笑回应“案件还在调查中,不方便讨论。” 他都把底儿透个遍了。 西奥多听的直皱眉。 他很确定凶手不是小霍华德,卡霍尔这么在媒体面前泄露进展,对调查是极为不利的。凶手会警觉,可能会改变作案模式,让本就困难的调查变得雪上加霜。 这是个蠢货。 西奥多默默在心里给卡霍尔贴好标签,并提醒自己以后离这人远点,免得被传染了犯蠢病毒。 伯尼真的很生气,坐下半天了还在气咻咻的。 西奥多想了想掏出本子在上面画了个小人,写上卡霍尔的名字递给伯尼。 伯尼瞥了一眼,不明所以。 西奥多解释“我听说过一种巫毒术,把你想诅咒的人的出生日期写下来,贴在写有他名字的小人上,用针扎小人,你扎哪里他就会哪里疼。” 说着,西奥多用笔戳了戳脑袋,又戳了戳躯干,最后戳了戳胯下。 西奥多不喜欢卡霍尔,因为他的搅风搅雨让本就艰难的七月之约希望更加渺茫。相当于这个人一手为西奥多购买了边跑边拉的船票。他能喜欢卡霍尔才怪呢。 伯尼皱眉看着西奥多,忧心忡忡“你没事吧?这种事情你也信?” 西奥多咋舌。 你一个信鬼魂的凭什么说我一个搞诅咒的啊? 啊? 你凭什么啊? 西奥多收起本子“跟蠢货计较只会让你也变成蠢货。不如我们赶紧把凶手揪出来,再顺手把他的案子也破了。” 伯尼认同地点头,只是看西奥多的眼神依旧带着怀疑。 (本章完) 第18章 倒计时但我要证据 第18章 倒计时但我要证据 说回正事,西奥多整理了一下来自犯罪现场跟法医室的线索,认为已经足够发布侧写了。 他结合法医室得到的新线索将现场回顾了一遍,最后说道“我对凶手有如下猜测。” 听到这话伯尼身体一正,掏出纸笔炯炯有神地盯着西奥多。 “凶手性别为男性,喜好金发女性,年龄在30到45岁,正值体能巅峰期。” “凶手肌肉发达,可能是健身房常客。有过或正在使用睾丸酮。” “凶手经济状况良好,中产以上,能购买高价小雨伞。可能开一辆符合身份的车或就在玫瑰街附近工作。” “凶手的作案动机来源于x无能产生自卑,他通过虐杀妓女宣泄对自身无能的愤怒。” 伯尼飞快记录完毕,等了一会儿确认没有了才停笔,他皱着眉拿起记录下的侧写逐条翻看着。 从西奥多的侧写来看,适合他们调查的主要有两条线索,一个是健身房睾丸酮药剂购买记录,一个是trojan小雨伞购买记录。 没有足够的人手,光靠两个人是很难在短时间内得到排查结果的。 犹豫片刻,他抽出两份案卷递给伯尼。在伯尼打开翻看时他说道 “我比较了600523(candy)、600527(让娜)和600528(琼)这三个案子,发现它们存在不少的共同点。” 他把两份案卷按时间顺序摆放,又拿了个空文件夹当作第三份——由于时间仓促,600528尚未形成案卷,只能暂时用空文件代替。 他依次点过致命伤“意外,掐死,死后虐尸。偶然-故意-过度,这是一个渐进的过程。” 西奥多抽出600523介绍道“杀死candy只是个意外,此时的凶手对candy的死感到内疚,所以他把candy放在床上并以被子掩盖。” 他又抽出600527“让娜的死是在盛怒之下造成的,结束后凶手感到后悔,再次将死者放在床上以被子掩盖。” “杀死琼时凶手完全没有表现出悔意,不仅如此,前两次受害人死亡后凶手怒火消退,回归理智,琼这里凶手已经完全被怒火吞噬,受害人的死亡不仅没让他回归理智,反而进一步激发了他的暴虐。” “他在杀戮与虐尸中获取到了宣泄愤怒的快感,这种快感很快会成为他x无能的代偿。” “但这种快感非常短暂,消退的非常迅速,为了留住这种快感,凶手势必会持续作案。” “而以凶手对x能力的在意程度,作案间隔会进一步缩短。” 伯尼如听天书,瞠目结舌,半晌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问道“你是说这三个都是一个人做的?” 西奥多点头。 “你认为他马上还会作案?”伯尼继续问道。 西奥多也再次点头“如果把怒火量化。600523中只有一巴掌,600527中已经能够掐死人,600528时已经变成杀死人后虐尸。” “他现在就像一头失控的野兽,完全被愤怒与欲望所支配,如果我们不尽快找到他,他就会源源不断地制造杀戮来满足自己的欲望。” 他看了眼时间,又看看外面的天色,最后道“根据他上次的作案间隔推断,下一次作案很可能就在今晚。” 伯尼反复翻看案卷,还是觉得西奥多的说法更像是离奇的故事。比古怪的巫毒术跟鬼魂沟通还要离奇! 西奥多观察伯尼的神色,知道自己并未说服他。连伯尼都无法说服,说服温纳就更加无望了。 无法说服温纳,就无法调动人力参与排查,光靠他们两个,今天能转完全城的药店跟健身房,拿到记录就不错了。 明知道今晚就会有人被杀,却什么也做不了! 就因为一头蠢猪掀起的内斗! 西奥多开始觉得扎卡霍尔小人下手都轻了。 伯尼很快想明白西奥多的意思,他为难地说道“我很想支持你,可boss那里……” 西奥多叹了口气“走吧,我们先去搜集药房的名单。” 伯尼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抓着案卷朝温纳办公室走去。 西奥多经过短暂的错愕后忙跟了上去,他进去时就看见伯尼正磕磕绊绊地复述着他的话。 在伯尼停下来的空隙,西奥多上前补上。 他努力让自己的描述更详尽,更直白,更容易理解。 温纳安静地听着,一直到西奥多讲完,他问出了伯尼跟西奥多都早有预料的问题 “有证据支持吗?” 见两人不说话,温纳合上案卷还给两人道“我需要证据。跟上次一样,我需要证据。” 他指指西奥多“你这种活跃的思维很可贵,但思维落实到实际行动上,我需要实质性的证据,不能仅仅因为你的想法就把所有人都拉出去。” 伯尼还不想放弃,干巴巴地说道“boss,你看,这三个死者都是金发,有多少人喜欢金发……” 温纳看过去“玫瑰街上的妓女至少有一半都是金发的,不是金发也会染成金发。” 伯尼嗫喏着,挠挠脑袋,说不出话。 温纳在凶杀组众人这里是非常有威严的,尤其是当他显露出‘恶霸犬真身’时,非常有气势。 他手指点点桌面,见伯尼老实下来,温纳收起‘恶霸犬真身’,恢复温和,勉励了几句,把人打发走了。 关上门,降下百叶窗,温纳坐在那里叹了口气,慢吞吞地摸出一块巧克力塞进嘴里咀嚼着,盯着门后的目光逐渐深邃。 门外。 里面的动静被附近几个组员听到了,见两人出来一阵挤眉弄眼。 伯尼冲他们摆摆手,试探着问西奥多“要不你再跟她们好好沟通一下?” “看看凶手有没有留下点什么?” 西奥多摇摇头,把案卷塞回抽屉里,要去拿钥匙,被伯尼抢先一步拿到手。 “不如趁着还有时间,去找找健身房跟药店。” 凶手的作案时间应该要到晚上,他们还有半天的时间。西奥多没有束手就擒的习惯,截止到接到新尸体消息前,他都不打算老老实实等着。 他往外走着,道“我们先去南区跟北区的大健身房排查,主要目标是近一个月才开始购买睾丸酮的人。” 费尔顿的居住规划是按照收入来划分的。西区是贫民窟,东区是富人区,南区跟北区是中产跟广大蓝领的居住地。 这是伯尼擅长的领域,他立马来了精神。 他们离开警局时看见卡霍尔还在侃侃而谈,并且兴致高涨。 伯尼撇撇嘴,伸出胳膊冲他比了个开枪的手势,转头问西奥多要巫毒术的小人。 “卡霍尔是什么时候的生日你知道吗?”他边开车边问西奥多。 (本章完) 第19章 凶手是‘艾森豪威尔’? 第19章 凶手是‘艾森豪威尔’? 见西奥多摇头,伯尼单手开车,另一只手打开本子拿着笔刷刷几笔画了个小人出来,问西奥多“这个真的灵验吗?” 西奥多扫了一眼,逗他“这个不灵的话,我还听说过其他诅咒方式。” 伯尼又低头看看,在小人上写下卡霍尔的名字跟生日,想到西奥多‘跟鬼魂沟通’的能力,犹豫着问他“你是巫毒教的传人吗?” “什么?”西奥多没想到伯尼真的当真了,赶紧把小人团成团丢出去“这都是从书上看的,只要你看的书足够多,见到什么都不会觉得奇怪。” 伯尼扭头上下打量着他,将信将疑。 ………… 他们的排查并不顺利。 出售睾丸酮并非合法生意,西奥多他们需要反复声明不是来查非法出售药品的,才能在药贩子们警惕的眼神中获得描述侧写的机会。 这大大增加了他们的时间成本。 药房那里就更离谱了。 购买trojan小雨伞的人千奇百怪,甚至有的都不是人。 乔治·华盛顿,艾森豪威尔,约翰·亚当斯,亚伯拉罕·林肯四位历史人物高居榜首,购买频繁。 火星人,粘液怪物,唐老鸭跟米老鼠也是trojan品牌的忠实受众。 甚至就连上帝跟他的天使们也留下过购买记录。 购买trojan小雨伞虽然要求登记,但药店并不会去核实登记内容。 在费两个小时才走完两家健身房跟八家药店后,西奥多叫停了排查。 太慢了。 等他们排查到凶手,凶手估计都把玫瑰街的金发妓女杀光了。 伯尼倒是对这种工作习以为常。在认识西奥多之前他们的案子都是这么破的。 嫌慢? 嫌慢就不做? 不做案子永远破不了。 不过考虑到西奥多‘预言’今晚凶手就要再次作案,这么下去他们是一定赶不上了。 犹豫了一下,伯尼低声道“该展示你的巫毒术了。” 西奥多呵呵笑了两声。他都分不清伯尼是在调节气氛还是认真的。 伯尼见西奥多没有动静,就要动身前往第三家健身房,被西奥多拦下。 他以为西奥多要放弃,还准备再劝劝,西奥多冲他摇头 “健身房是睾丸酮的集中销售地,但并不是唯一的,就算我们能排查完健身房,还有黑市。这东西就像毒品一样,根本查不完。” 这听着更像是要放弃的样子了。 伯尼语气跟哄小孩一样,劝说西奥多不要放弃,他怕西奥多是因为赶不及阻止今晚可能发生的杀戮才想放弃,还拿未来可能存在的受害人来给西奥多鼓劲。 “我们现在放弃了,以后他可能会杀更多的人。我们继续调查,他可能在今晚成功,明天就不一定了,我们总能抓到他!” 西奥多哭笑不得,没想到伯尼还挺能打鸡血,熬鸡汤的。他摇头道 “我没想过放弃。今晚在凶手行动之前我们都还有阻止他的可能。” 顿了顿道“好了,我的意思是我们要放弃对睾丸酮这条线索的追踪,只追踪trojan小雨伞。” 他解释道“那些药贩子太警惕了,获取他们的信任就要费我们大量时间,还不一定能拿到有效信息。” “药店就不同了,只要我们亮出警徽,立刻就能拿到名单。” 伯尼提出异议“可是你也看到了名单上登记的都是什么。我们总不能去逮捕林肯或者艾森豪威尔吧?” “我们接下来排查的的重点是同一家药店案发时间附近重复出现的名字。药店老板对一个频繁出现的熟客一定会有印象。” “不管是林肯还是艾森豪威尔,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想起伯尼在600528犯罪现场说过的话,西奥多笑道“这一点你应该深有体会才对。” 见伯尼还没完全理解,西奥多进一步解释起来, “我们觉得林肯跟艾森豪威尔是假名,凶手却不这么认为。” “对于使用假名的人来说,假名就是他们在某一个特定范围内的‘真名’。” 伯尼不知想到了什么,认同地点点头,然后转身跳上车招呼西奥多“那还等什么,我们快走吧。” 两人很快把车开到下一个社区,走进一家社区药店,伯尼来到柜台前虎这脸亮出警徽。 店员吓了一跳,举起双手。 伯尼低声道“别紧张,我需要你们店里对trojan小雨伞的销售登记名单。” 店员不敢犹豫,手忙脚乱地翻出个本子递过来,继续举着手靠在身后的柜子上。 实在是伯尼虎这脸的模样太具有威慑力,只比温纳的‘恶霸犬真身’逊色几分。 西奥多凑上来跟伯尼一起翻找,他们的主要目标是案发前2-3天内的购买记录。 trojan小雨伞因为价格原因,虽然体验良好,但其实卖的并不多,这家药店在西奥多圈定的排查日期内根本没有出售过。 扫了眼日期下空荡荡的登记名单,伯尼合上本子推了回去。 两人离开药店赶赴下一家。 很快,他们在第三家的名单上发现了个完全吻合的‘艾森豪威尔’,名单上登记的是alex。当他们向店员询问这个alex时,店员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在伯尼的逼问下,店员才开口说实话。alex就是他…… 从药店出来,伯尼首次对西奥多的方法提出了质疑。 西奥多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朝第四家药店走去。 同一假名,作案前2-3天内,同一药店,这是基于经验给出的推断,唯一的依据就是经验,所以他没把这些列入侧写当中。 一家一家排查,一个社区一个社区的走访,临近下班时间,他们找到了又一个‘艾森豪威尔’。 这次的登记名就是‘艾森豪威尔’。但不是店员。 这位将军显然经常光顾这家药店,店员很快就认出他来,向西奥多他们介绍了将军的情况。 将军43岁,是一名银行职员,是社区里那家健身房的常客,虽然长得五大三粗,为人却特别和蔼,乐于助人,是社区内有名的老好人。 将军有一把漂亮的络腮胡,经常去理发店保养。 店员猜测将军在胡须上的钱要远超在头发上的。 店员还告诉他们,将军夫妻恩爱,但多年一直没有孩子。 西奥多跟伯尼对视一眼,问道“他家住哪儿你知道吗?” 店员到门口指了将军家宅的位置。 两人把车开到马路对面,朝院子里眺望。他们正观察着,一辆蓝色的半新福特轿车驶来,停在门口,从上面下来个西装革履的壮汉。 壮汉一手提包,一手从车里拿出一束来,朝院里走去。 一个系着围裙的女人小跑着出来,接过嗅了嗅,一脸幸福地抱住壮汉,献上深深一吻,壮汉有些得意,双臂用力抱起女人,两个人亲吻着进了屋。 砰! 门被关上,门口的装饰震得哗啦啦作响。 西奥多跟伯尼齐齐后仰,然后面面相觑。 (本章完) 第20章 雄鹿先生 第20章 雄鹿先生 “不是他。”西奥多摇头道。 “可是……” “他们很恩爱。”西奥多低声解释“凶手无x能力,这是对他男性魅力的重大打击,凶手因此而自卑,急需从死者身上获取自信,作为男性魅力的补充。” “凶手是不会下班给妻子买,还笑的这么幸福的。” “如果凶手结婚了的话,他跟他的妻子正在经历重大的婚姻危机,不可能像这样。”他指指房子。 伯尼咂咂嘴,不甘心就此放弃。 西奥多摇头催促“走吧,我们去下一家。” ………… 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 社区内灯火点点,映照出一家家团聚晚餐的幸福画面。 商业区则一片黑灯瞎火,商铺们已经纷纷关门。 这为西奥多他们的排查工作带来了新的挑战。 他们的速度很快,半天时间跑了大半个南区,排查过170多家药店,浏览了近千个名字。 然而他们还是太慢了。 南区还有1/5的社区没有排查,北区还没有开始。时间却已经来到了七点过。 玫瑰街的繁华要开始了,妓女们的生意要开张了,凶手也要开始挑选目标准备行动了。 他们依旧一无所获。 伯尼感觉头顶上好像有颗闹钟在倒计时,时间的临近令他有些烦躁。 这家药店在他们赶到时正好要关门了,出示警徽后,店员不满地嘀嘀咕咕,重新把门打开,磨磨蹭蹭地翻着登记本。 “快点儿!” 伯尼不耐烦地催了一句。 店员嘴唇动了动,无声地骂了两句,抽出个半新的登记本,吧嗒丢在桌上。 伯尼用食指虚点店员,低头翻看起来。 西奥多也凑过来看,边看边想着,这家要是还没有,他就要掏出更离谱的‘瞎猜’理论了。 ‘瞎猜’理论很简单。 根据经验,以性为开端的犯罪,俄狄浦斯情结与宗教影响往往占据相当大的比例。西奥多就‘瞎猜’凶手偏爱金发是因为他的母亲就是金发。 这么想着,西奥多突然伸手按住了伯尼翻页的动作。 buck? buck有雄鹿的意思,在狩猎文化中是象征雄性荷尔蒙与繁殖力的符号。 伯尼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嘴唇动了动,问探头探脑往这边张望的店员“这个雄鹿是什么时候来买的?” 店员收回视线,语气冷淡“你们来之前。” “之前多久?” 店员有些不耐烦,但碍于警徽还是老实答了“十几分钟吧。他来时我刚开始打扫卫生。” 问话的功夫,伯尼已经翻到目标时间页,有些兴奋地指给西奥多看。 5月20日,5月26日,5月27日,以及今天。 伯尼往前翻,发现这个buck绝对是这里的常客,而且钟情trojan品牌,频繁购买。 “他,你还记得他吗?”伯尼指着buck的名字问店员“说说他长什么样。” 店员有些不情愿,但所有情绪都在伯尼一瞪眼后统统消散。 店员说了很多,越听越像凶手。两人当即决定过去看看。 由于卡霍尔掀起的争端,他们无法申请后备支援,两人变得格外谨慎。他们把车开到雄鹿先生家门口,没有拔钥匙,然后摸出枪开始检查。 确认完毕,两人把警徽挂在显眼的位置,一前一侧上前敲门。 开门的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趴在门口好奇地扫了一眼两人,视线在警徽上停顿片刻,咚咚咚跑进来屋内,边跑边喊 “爸爸!警察来了!爸爸!警察来了!爸爸……” 伯尼背在身后的手本来是摸在枪袋上的,看见小姑娘后下意识赶紧挪开。 等看见雄鹿先生过来问他们有什么事时,伯尼张张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雄鹿先生左右各搂着一个孩子,都是十岁左右,两边探出来好几个小脑袋,好奇地看着他俩,甚至在他胯下还钻出个坐着玩具小车的小家伙,叼着奶嘴冲他们咿咿呀呀。 粗略数了数,雄鹿先生有九个孩子。 “爸爸,警察来了!” “爸爸,是警察!” “爸爸,为什么你不是警察?” “爸爸,我也想要那个!” “枪!枪!” “你有枪吗?可以给我看看吗?” “你们是来抓坏人的吗?” “妈妈说爸爸是坏人,快把他抓走吧。” “不对,妈妈说你才是坏人,快把我弟弟抓走吧,他们都是坏人。” “你说谎!呜呜呜~妈妈~” 小孩子的声音叽叽喳喳连成一片,并迅速吵成一团,一大堆稀奇古怪的问题迅速把三个大人淹没。 他们自问自答着,然后在无人干预的情况下,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被欺负哭了。 伯尼僵笑着看着雄鹿先生把吵架的小孩分开,抱着哇哇大哭的小男孩一阵哄。 “我们检查了你经常光顾的那家药店,为什么你会在5月20日,5月26日,5月27日,以及今天去购买trojan小雨伞?” 刚刚还在哭的小男孩儿睫毛上还挂着泪珠,趴在雄鹿先生的怀里抽噎着小声问他“爸爸,你生病了吗?” 雄鹿先生脸上尴尬之色一闪而过,他和声说道“爸爸没有生病,爸爸是去给妈妈买药去了。好了,去找妈妈吧。爸爸要招待客人了。” 一众小孩儿叽叽喳喳地一哄而散。 伯尼与西奥多面面相觑,突然明白雄鹿先生为什么叫雄鹿了。 “buck,为什么是那几天?”西奥多拉住转身要走的伯尼,问道。 雄鹿先生有些尴尬,挠挠头邀请他们进屋。 西奥多摇头拒绝,他们没时间坐下来慢慢谈了。 雄鹿先生回头看了眼,道“因为这几天我刚好在家。” “我妻子的身体不太好。”他指指楼上,那里隐约传来小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吵闹声“我们结婚后,她一直在生孩子。” “我不敢再让她生了……” “为什么只有这几天在家?”西奥多打断他的感慨。 雄鹿先生挠挠头“我是一名橄榄球队的进攻组教练。去年我们的球队差点拿到冠军,校董事会决定拿出一部分资金来为今年争冠做准备。马上学期就要结束,我一直在忙着到各个学校考察球员。” 西奥多指指屋内“能把那张照片拿给我看看吗?” 雄鹿先生回头看了眼,过去取来照片。 那是一张摆放在客厅里的照片,用相框仔细装裱着。照片上人很多,前三排是穿戴着装备的橄榄球运动员,最后两排是教练组,他们冲着镜头比着大拇指,笑容灿烂。 雄鹿先生自豪地介绍道“这是十年前我们第一次夺得冠军时的照片。那时候我才刚进进攻组担任教练。” 得州橄榄球文化兴盛,这里拥有各级梯队,学校也非常重视橄榄球成绩,肯钱培养,而且这里的气氛非常好,每到比赛日,有大把的球迷早退乃至是翘班去看比赛。 到了重要的比赛日,甚至会有很多人请假随队出征。 橄榄球被视为‘雄性’运动,在费尔顿这样的石油城市格外受欢迎,费尔顿市政府甚至有专门的部门组织市内各级橄榄球比赛。 西奥多把相框还给雄鹿先生“buck,你得跟我们回一趟警局了。” (本章完) 第21章 你招还是不招? 第21章 你招还是不招? 雄鹿先生有些害怕,伯尼也是一脸错愕。 他虽然不解,但还是掏出手铐上前,然后被西奥多制止了。 “buck,我们需要你去提供一份证词,不是要抓捕你。”西奥多解释道“你去跟你的妻子跟孩子们说一下吧。放心,我们很快会送你回来。” 尽管西奥多有所保证,尽管他看起来很可靠,且语气和蔼,但对警察的刻板印象仍然让雄鹿先生一家一阵鸡飞狗跳。 他的妻子从楼上下来,身后是一串儿哭声。 那是个比雄鹿先生苍老许多的女人,因连续生育导致身体走样,她的脸色也很差。 雄鹿先生体格强壮,长相阳刚。 她跟雄鹿先生看着一点都不般配,她像是雄鹿先生的母亲。 但雄鹿先生却一点不嫌弃妻子,他紧紧地拥抱着妻子,亲吻着妻子枯干的发丝,柔声安慰着受到惊吓的女人,又一一拥抱自己的孩子,最后跟着西奥多他们上了车。 依旧是伯尼开车,这次他开得很快,跟西奥多比也不遑多让。一路风驰电掣赶到警局,然后半架着把雄鹿先生搞进凶杀组的审讯室。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过,凶杀组的人也走了大半。 伯尼始终没问西奥多为什么带雄鹿先生回来,他拉过个人让他代办程序,然后就扯着西奥多进了审讯室。 到这里,雄鹿先生已经有些惊慌了,额头上汗水直冒。 “你别紧张。”西奥多递过去一杯水,开口道“我们需要你提供一些线索。” 说着他看向伯尼。 伯尼翻开案卷,快速讲述着三起案情。 当听到三起案件的发生时间,雄鹿先生立刻想起西奥多在家中询问他的时间,吓得人都结巴了。 他磕磕绊绊地求西奥多跟伯尼相信他,他绝对没做过。 “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一定已经厌烦了妻子。”雄鹿先生紧张地不停擦着汗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她为我生育了九个孩子,她是我的孩子们的母亲,这是永远无法改变的事实,我怎么会……” 西奥多摆手打断道“我知道你不是凶手。” 雄鹿先生一愣。 西奥多说出带他回警局的目的“凶手在你的教练组中。” “现在我需要你列出一份教练组名单,然后根据我们给出的条件逐步筛选,为我们指认凶手。” 旁边的伯尼插话道“你在这里犹豫,顾念同事感情,buck,你真的想跟杀人凶手当同事?” 西奥多递上纸笔,伯尼翻开本子,逐条念起了西奥多给出的侧写。 雄鹿先生写的很快,一份三十一人的名单很快列好,并迅速筛掉大半,剩下三人。 这三人一个住在南区,一个住在东区,一个住在北区。一个是球队主教练,一个四分卫教练,一个进攻组教练。 主教练最年轻,才36岁,曾经是一名四分卫,小有名气,是校董事会专门挖来的,刚来一年就把队伍带入争冠行列,很有实力。 四分卫教练43岁,没当过球员,一直辗转各中学担任四分卫教练,没什么天赋,但基础扎实。 进攻组教练39岁,没当过球员也没当过教练,但热爱橄榄球,对战术什么的都能说的头头是道,通过社区推举机制进入的教练组。 伯尼把侧写又念了两遍,让雄鹿先生好好想想,但雄鹿先生只是摇头,没能帮他排除掉两个干扰项。 雄鹿先生已经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自然谨慎许多,如果不是伯尼给出的筛选条件特点鲜明,他一个都不会帮着剔除。 万一删错了呢? 伯尼抓抓脑袋,无奈地收起本子,把三个人的名单推向西奥多。 这个举动让西奥多有些哭笑不得。 他连这三个人都没见过,眼下只有三个名字,他又不会算卦,怎么排除? 他拿起名单盯着看了会儿,问道“这三个人都结婚了吗?” 雄鹿先生点头。 西奥多继续问“有谁正在离婚吗?或者有传言要离婚?” 雄鹿先生摇头“我们一般不会在工作场合讨论这样的隐私。” “come on!”伯尼插言道“这种事总是有风声的,大家不会当面说,背地里总会议论两句。你一定听说过,是吧,雄鹿先生?” 雄鹿先生犹豫一下,依旧摇头。 伯尼还要逼一逼,被西奥多制止了。 西奥多换了个角度提问“他们有谁在向球员兜售药品?比如睾丸酮。” 雄鹿先生吓了一跳,头摇的像是拨浪鼓,连连否认。 西奥多此前根据萨缪尔提供的证据,认为凶手能接触到睾丸酮,他们锁定的渠道是黑市跟健身房。 但显然他们都忽略了学校。 体育界为了成绩化身小药人这种事非常平常,艾美莉卡更是有‘从娃娃抓起’的传统。 西奥多问他“是你不知道,还是你没提供?” 拨浪鼓戛然而止,雄鹿先生保持沉默。 伯尼再次送上助攻“他今天晚上还会作案。你的犹豫可能会害死一个人。” “buck,你是个善良的人,你想要保护你的球员,保护你的家人,这没有错。” 伯尼探身道“你是个好人,buck。可现在有人要被杀了。马上!她可能现在就正在被杀死。你要保护的那位同事可能正在抓着她的脑袋往墙上撞。” “明天他会假装一切正常地回到学校,用掐死过人的手跟你打招呼,用咒骂过死者的嘴对你的队员发号施令。” “buck,看着我!” 伯尼语气不在激烈,转为轻柔“你有九个孩子,你要成为他们的榜样。从这里回去后你是要告诉他们你帮助警方抓住了一个坏蛋,还是告诉他们你什么也没说?” “想想吧,假如今年你们的球队夺冠了,学校组织宴会庆祝,你敢让他拥抱你的孩子们吗?” 西奥多冲雄鹿先生颔首,放下名单离开审讯室,出去翻看600528另一部分证物的报告。 他不会把希望全部寄托在雄鹿先生身上,假如雄鹿先生不开口,他得做好其他准备。 西奥多他们取回来的证物有点多,但大多都已经用过了,萨缪尔提供的线索寥寥无几。 唯一有用的就是他又从中提取到几枚指纹,并且与之前制作的指纹卡匹配上了。现在他们能确定,现场道具上的指纹就是凶手留下的,而不是其他客人的。 只要抓到凶手,立刻就能进行指纹比对,进行验证。 (本章完) 第22章 我受不了了 第22章 我受不了了 西奥多把报告浏览一遍,又去了趟法医室,可惜今天萨缪尔提前(?)下班,法医室已经锁门。 回来后他给自己倒了杯咖啡,就见审讯室里的伯尼冲他招手。 那份名单上主教练名字已经被雄鹿先生用笔圈了出来。 主教练住在东区富人区,学校不仅给他开出不菲的薪水,还提供住宿。东区的别墅就是学校提供的。 伯尼打了个电话,托东区分局的朋友把主教练‘骗’了过来。 他们告诉主教练,他的进攻组教练‘雄鹿先生’被西区分局扣押了,要他过来保释。 主教练风尘仆仆地来了,开着一辆并不显眼的深蓝色福特轿车。 主教练有一把络腮胡子,人高马大,胳膊上能跑马,在得知自己被骗后只是皱着眉头转身要走,被伯尼几人拦住。 西奥多观察着主教练的表情,喊道“你让自己的球员注射睾丸酮,自己倒是一点不沾?” 主教练转过头,冷笑“上场的是他们,又不是我!” 伯尼吃惊地望了过来。西奥多冲他微微摇头,伯尼依旧吃惊,眼神里带着些茫然,反复向他确认。 西奥多换了一副表情,认真地说道“教练组都有谁在使用睾丸酮?” 主教练只是冷笑,根本没有开口的意思。 西奥多把情况简单说了一遍,主教练显得很吃惊,他皱着眉沉思片刻“霍尔特。” 西奥多立刻看向伯尼。 卡尔文·霍尔特,那个橄榄球爱好者,通过社区机制进入教练组。 主教练道“睾丸酮是他搞来的。” 事涉凶杀案,主教练很大度地没有计较被骗的事,耐心解释道 “那是一次比赛,对面全是大块头,我们的防守组被撞的人仰马翻,根本拦不住对面,进攻时四分卫只能不断后撤……总之那是一次惨败,对面全方面地碾压了我们。” “赛后我去找裁判组申诉,我怀疑对面瞒报年龄。结果申诉失败了。” “后来霍尔特悄悄告诉我对面的教练组一直在提供睾丸酮给队员。” “一开始我不同意,但随着比赛不断晋级,我们的体力劣势越来越明显,几乎所有的队伍都在使用睾丸酮,我们不得不也跟着使用。” “睾丸酮就是他搞来的,他负责向球员发放。” 主教练说话要比雄鹿先生有条理的多,还提到霍尔特最近脾气很差,经常冲球员乱发脾气。听到这儿,伯尼当即给北区的朋友打电话,把霍尔特送过来。 几分钟后电话铃声响起,朋友告诉他霍尔特不在家。 伯尼连谢都来不及说直接挂断电话给温纳打过去,电话一接通他立即把经过说了一遍,最后道 “boss,我很确定,卡尔文·霍尔特就是我们要找的凶手。” 电话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片刻后“组织人手准备大规模搜查,我马上到局里。” ………… 时间已经是深夜。 凶杀组的动静惊动了许多人。 卡霍尔风尘仆仆赶到现场过问情况。 温纳很谨慎,只说是在抓捕600528的凶手,对其可能是系列杀手的身份只字不提。 卡霍尔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悄悄叫来下属交代他们连夜提审小霍华德,务必在天亮上班前拿出一份完整的结案报告出来。 下属被这个大胆的决定吓了一跳,吃惊地看着卡霍尔张口欲言,被他打发走了。 卡霍尔一回头就见温纳正站在不远处朝他这边看着。 他凑过来笑呵呵地道“搜捕怎么不通知我们巡逻部呢?” “你看看你们凶杀组才几个人,这得搜到什么时候去?放跑了凶手怎么办?” “我已经通知下去了,巡逻部的支援马上就到。” 温纳收回目光,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很有高手风范。 卡霍尔又问“有什么特征吗?身高?长相?穿什么衣服?开什么车子?” 温纳沉默,不知道是不想回答还是没听到。 卡霍尔有些尴尬,摸摸鼻子讪笑道“这次做的不错,看来凶杀组还是有能力的……” ………… 搜捕卡尔文·霍尔特进行的很顺利。 在搜捕开始一个多小时后,他们在隔壁街区的一栋老旧公寓楼楼下发现一辆保养得当的深蓝色福特小汽车。 小汽车如同鹤立鸡群一样显眼。 警探们通过车子里的运动包确认了车辆的主人身份。 温纳跟卡霍尔随后赶到,两人经过短暂商议后各自分开部署。 凶杀组与巡逻部全都分为两组,一组在外警戒,一组入楼搜捕。 在外警戒的两组人马泾渭分明,一方负责一半。 进入公寓的也不遑多让,他们像是出栏的羊一样挤在一起往上冲,暗地里还时不时你给我一肘子我踩你一脚的下黑手。 总之场面很混乱。 尽管如此,卡尔文·霍尔特还是很快被带了下来。 人是凶杀组发现的,然后两伙人一起冲过去,在狭窄的走廊里各显身手,差点儿就打起来。 好在卡尔文·霍尔特逃跑了,这让双方暂时搁置争端。 等他们追上天台,面对胳膊上能跑马的壮汉卡尔文·霍尔特的拘捕反击,双方进行了短暂的合作。 当卡尔文·霍尔特被按在地上铐上手铐后,合作破裂。 巡逻部人多势众,他们把凶杀组挡在外面,身后几个警探押着卡尔文·霍尔特跑到楼下邀功。 看见是自己的人把人带出来,卡霍尔副警监笑的嘴都快咧到耳朵后面去了。 巡逻部有几个人当即凑过来欢呼,尖叫,冲凶杀组这边发出怪叫挑衅。 其他人虽然觉得这么做不合适,但见卡霍尔副警监都没阻止,也只能保持沉默。有跟凶杀组关系良好的,只能默默投去歉意的目光。 西奥多跟伯尼出来时就看见这么一番古怪的景象,尤其搭配上他们身后法医们抬着的裹尸袋,场面就显得越发荒诞了。 卡霍尔得意洋洋地对温纳说道“没有巡逻部的配合,今天凶手恐怕是要逃跑了。” 他回头看了眼裹尸袋,把人拦下,拉开个缝隙后马上合上,指着裹尸袋道 “你看看,要是你们早点儿向巡逻部寻求帮助,也许这就不会死了。” “人是巡逻部抓到的,这个案子也交给巡逻部吧。” 他正得意着,突然听到身后一阵惊呼,扭头看去,就见霍尔特像一头大猩猩一样朝他冲来。 在霍尔特手中手铐就好像纸糊的,轻易被他挣断,他一把搂起卡霍尔来了个抱摔,然后被一拥而上的的警察重新按住。 等警察散开,霍尔特鼻青脸肿地被拽起来,朝着卡霍尔吐了口血痰。 “废物警察” (本章完) 第23章 都很急啊 第23章 都很急啊 面对卡霍尔的挑衅,温纳保持着相当程度的克制。 卡霍尔不肯把卡尔文·霍尔特还给凶杀组,温纳也并未坚持。 一行人返回警局后,温纳叫来西奥多跟伯尼,让他们如常准备审讯,然后拿起了电话。 半个多小时后,分局局长格兰特·威德克(grant whitaker)赶回警局,把温纳跟卡霍尔叫去了办公室。 接着里面就传来愤怒的咆哮声。威德克局长一视同仁,把两人都骂了一通。 又十几分钟过后,温纳回来了,他让西奥多跟伯尼立刻准备开始审讯。 “卡霍尔拿到了小霍华德的认罪供词。” 温纳的脸色透露着几分疲惫,他拉开抽屉顿了顿,又推了回去,摆摆手道“我要在明天下班前拿到完整的报告。” “小霍华德的案子的报告。” 目送两人离开,温纳关上门,拿出两颗巧克力塞进嘴里,他眯着眼思索着,抽屉里的手不断拨着巧克力球往嘴里送。 ………… 卡尔文·霍尔特被凶杀组接了回来,据说在巡逻部那边又‘暴走’了一次,打伤了三四个警察,还差点逃跑。 他们去带霍尔特时,他正被关在‘窗户跟灯都坏了’的审讯室里,四五个警察跟他一同关在里面。 不过霍尔特皮糙肉厚,竟然都只是皮肉伤。 经过简单的包扎后,他被暂时关在审讯室内。 他显得很安静,看上去跟西奥多的侧写相差巨大。 没人理他,他就自己趴在桌子上睡觉,不吵不闹。 好像昨晚拘捕跟之前大闹巡逻部已经将他的精力发泄殆尽,这会儿终于能安静下来休息。 临近中午,他的妻子在一个男人的陪同下匆匆赶来,只远远地看了一眼,就反复向他们强调她丈夫的所作所为她完全不知情。 霍尔特显得有些激动,要冲出来,被几个探员按住了。 霍尔特的妻子趴在男人怀里掩面而泣,并在他的陪同下匆匆离开。 这场短暂的闹剧似乎刺激到了霍尔特,他不再趴着睡觉,开始频频提出要求。一会儿要喝水,一会儿又要去厕所。 吃过午饭,西奥多跟伯尼被温纳叫进办公室询问进展。 他没有催促,但两人看得出来,他就是在催促。 原因也很简单,另一边的卡霍尔已经在准备对外公布结果了。 西奥多跟伯尼回来时看见老霍华德从温纳这里出去,他走的时候脸色很难看。 一旦那边对外公布结果,哪怕最后证明结果是错误的,也将对他的政治生涯造成致命的打击。 伯尼负责介绍情况“600529(昨晚)、600528(琼)我们证据充足。” 温纳问“600527呢?” 伯尼沉默片刻,默默摇头。 温纳看向西奥多“你还坚持自己的判断吗?” 西奥多点头。 “他们拿到了小霍华德的口供。”温纳指指对面“而我们这里什么都没有。” 短暂的安静后,西奥多慢吞吞地问道“温纳先生,我想审讯霍尔特。” 有那么一瞬间,温纳的呼吸粗重了许多,然后又平复下去。 “你有把握吗?”温纳问。 西奥多诚实地说道“霍尔特使用了太多的睾丸酮,他就像一只火药桶,只需要一点火星就会爆炸。” “x无能这一事实就是这点火星。” “上午他的妻子跟那个男人已经对他形成了一定的刺激。” 温纳斟酌片刻,点头“去做吧。” 目送两人离开,温纳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写好的口供盯着看了一会儿,又塞了回去。他拿起电话拨通一个号码。 “霍华德,我需要时间。” “不,温纳,你没有时间了,都结束了。” “我很想支持你,但我不得不在下轮议会上投赞成票了。希望你能理解。” 温纳调整一下坐姿,认真说道“听我说霍华德,再给我点时间,我手下最好的警探正在全力撬开那个混蛋的嘴。” “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们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电话另一头沉默几秒钟后“三十分钟,你只有三十分钟的时间,30分钟后我会出发前往电视台。” 温纳伸手进抽屉,摸了个空。 他藏在抽屉里的巧克力球已经被吃光了。 他挂上电话,拿起外套穿上,走进了审讯室。 伯尼起身给温纳让座,但温纳并没有接受,他只是抱着胸靠着窗户站着,旁观审讯。 西奥多收回视线,继续自己的节奏。 这其实是个很棘手的案子。 卡尔文·霍尔特并没有收集战利品情结,他只是单纯的发泄。 这就导致警方根本无法从直接物证入手。只能依靠审讯,取得口供方面的突破。 除非动用‘手段’,或者伪造口供,否则卡尔文·霍尔特不愿意说,谁也奈何不了他。 西奥多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在审讯时非常谨慎。 他们先向霍尔特展示了指纹比对结果,利用指纹证据直接施压,将其与琼的死亡绑定。 接着他们开始关联连环案件的行为模式。 由伯尼将四宗案件放在一起,强调受害者共性,重现作案过程。 西奥多则在一旁补充作案时的心理变化, 霍尔特表现出默认的姿态,但并不说话。看起来他们的战术并没有起到效果。 温纳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十多分钟。 他有些焦躁,忍不住咳了一声,见西奥多两人看过来,摇头示意继续。 西奥多并不知道温纳心里怎么想,在他看来,霍尔特的侥幸与抵抗心理已经被打掉,真正的审讯才刚刚开始。 “你是不是连妓女都无法满足,只能靠杀人证明自己?” 西奥多突兀的问题将审讯节奏直接打乱——至少在温纳看来是这样。 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伯尼看了眼西奥多,配合着重提上午其妻子与其他男子亲密离开的场景,进一步强化着霍尔特“失败者”的心理。 霍尔特的情绪被充分挑动起来,他激动地为自己辩解着,骂他的妻子水性杨,骂她道德败坏。 他越说越激动,很快就不仅局限于妻子了。 一直盯着时间的温纳情不自禁放下手臂,目光锁定在霍尔特身上。 伯尼跟西奥多轮番对他的辩解予以否认。 “真的吗,我不信。” “难道你就没有一点错吗?” “你有反思过你自己吗?” “是不是不够努力,是不是对她不够好?” 霍尔特被彻底挑动了情绪,冲着两人大喊“她们活该!谁让她们嘲笑我!” 审讯室出现了短暂的安静。 温纳眼前一亮,匆匆离开审讯室给霍华德打电话去了。 西奥多跟伯尼却安静下来,纷纷低头假装看文件,给霍尔特充足的自我调节时间。 沉默了大约有五分钟后,西奥多突然拿出睾丸酮道 “这东西其实并不能让人重振雄风,任何人都不行。” 见霍尔特看过来,西奥多点点头“它只会让人暴躁易怒。就像你刚刚那样。” “霍尔特,我们都知道杀死她们并不是出自你的本意。” “你根本无法控制自己。你只是感觉愤怒,有很多的愤怒。” “愤怒击垮了你,操控你的身体做下这些。” “霍尔特,我们都理解你。” (本章完) 第24章 开始进入胜利结算画面 第24章 开始进入胜利结算画面 霍尔特认罪了。 他供述自己在怒火的操纵下杀死了这四个人。 复盘整场审讯,虽然时间短,却足够精妙。 西奥多率先料到将霍尔特的正常反应,摆出铁证将他否认罪行的路堵死。 然后一步步逼迫他情绪失控,最后趁虚而入,引导他走上早已准备好的后路,并为他他提供一个虚假的理由—— 不是我干的,是愤怒干的, 既然是愤怒干的,那我承认也就情有可原。 伯尼将记录交到温纳手上,回来后还有些兴奋。 卡霍尔要向媒体公布小霍华德的口供,借此彰显巡逻部在凶杀案上的能力,向局长展示巡逻部,推销他那套理论。这是连傻子也能看得出来的。 现在卡霍尔前脚公布小霍华德的口供,结果后脚就被证明是假的。 这场面想想都刺激! 伯尼嘀嘀咕咕地跟西奥多讲述着,憧憬着卡霍尔届时该有多尴尬,威德克局长又该有多丢脸。 西奥多疑惑地上下打量着伯尼,怀疑伯尼是故意的。 否则怎么解释他这薛定谔的智商? 西奥多摇头“这不关我们的事,我们现在应该做的是把这些整理好。” 算上昨晚一共四起案子一同结案,他们是要有的忙了。 西奥多认为没有自己的事情,自己只是破了个案子,恰好这个案子成为了两个大佬斗法的焦点,仅此而已。 但显然事情并没有如此简单。 临近下班,温纳打开了大办公室的电视。 卡霍尔那头蠢猪并没有出现在电视上,费尔顿本地频道正在播报这起系列案件,盛赞锡区分局。 报道中多次提到凶杀组追凶之艰难,警探之辛苦,不离不弃,终破奇案。 报道还在继续,办公室里已经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 掌声中温纳关掉电视,没有发表冗长的讲话,只是大手一挥 “干的漂亮!” 办公室内的气氛立刻升入高潮。 鼓掌声更大了,口哨声更是连成一片。 这两天凶杀组所有人都憋着一股火气,尤其是昨天晚上在现场被人抢了嫌疑人,这帮糙汉都快要气炸了。 现在凶杀组连破四案,巡逻部从上到下被个罪犯搞得灰头土脸,自然扬眉吐气。 此时不得瑟更待何时啊? 不少人都在冲着外面大声叫‘好’。就是为了气巡逻部的人。 温纳没有阻止手下这番过火的庆祝,事实上这股得瑟的基因就是他一手注入的。 他关掉电视后把西奥多跟伯尼两人叫去办公室,从抽屉里拿出两份请柬递过去,转达老霍华德的邀请。 “明天上午召开新闻发布会,霍华德议员邀请你们俩参加,记得穿正装去。” 说完他盯着西奥多看了会儿,轻声问道“西奥多,你对自己的未来有什么规划吗?” 西奥多有些摸不着头脑。 温纳敲敲桌面道“我准备介绍你加入警察兄弟会(fraternal order of police, fop),伯尼也是fop的成员,我们俩为你担保。” “并不是强制的,你可以考虑一下是否要加入,这周末之前给我答复。” 他交代伯尼“你向西奥多介绍一下fop的情况。” 交代完这些,这次谈话也就结束了。 离开办公室,伯尼显得有些过度兴奋,这让西奥多对这个fop起了好奇之心。 伯尼四处看了看,拉着西奥多占了一间审讯室,把门反锁上,才慢慢向西奥多介绍起fop来。 fop(警察兄弟会)最初是匹兹堡警察的互助会,旨在为殉职警员筹办葬礼。后来逐渐发展壮大,成为全国性组织。 时至今日,fop已经是全美最大的警察组织,只要有警察局存在,就有fop的分会。 fop在警界的影响力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大多数地方警局的警衔晋升,职位调动都会在fop内部先进行讨论,获得通过后才能成行。 fop入会要求格外严格,不仅要求至少两名正式成员担保,还要通过地方分会投票通过,且仅限白人男性。 西奥多被这个组织接纳,意味着他的前途一片光明。 艾美莉卡特色,就是各种小团体,私密结社,只有参与到这些团体中去,才能获得向上的渠道。 伯尼介绍这些时的脸色格外严肃,他瞄了一眼自由散漫的办公室,低声道 “别看这里有这么多人,但真正的fop成员只有3个。” “不过你不用害怕,温纳是fop的老人,他认识里面的很多人。他做担保,你入会不会有问题。” 西奥多对伯尼讲述的内容持保留态度。 如果fop真的这么厉害,为什么四十多岁的伯尼还是中士(sergeant)? 中士是警衔体系中最低的指挥职级,标志着从普通警员向管理岗位的过渡。中士晋升要求至少5年警龄,实际工作中普遍需要熬7-9年。 伯尼…… 西奥多在心里默默算了下,伯尼20岁服兵役,30岁退出现役,35岁成为警察,他今年才41岁,已经是中士了。 六年时间从实习警员窜到中士?!! 要知道警员实习期就有六个月呢! 西奥多对fop肃然起敬。 同时也在心里盘算着,加入这个fop是不是自己七个月升中士(sergeant)就有希望了? 这么想着,他轻声问伯尼“另一个是谁?” 伯尼指了指办公室角落“山姆·拉蒂莫(sam latimer)” 要不是伯尼指出来,西奥多几乎都忘记凶杀组有这么个人了。 山姆·拉蒂莫是个墨西哥裔,是个沉默寡言的中年人,穿着身黑色夹克,整天都窝在角落里,很没有存在感。 伯尼把西奥多的注意力拉回来“总之加入fop没什么坏处。” 介绍完这些,伯尼又向西奥多发出邀请,邀请他周末去他家里做客。 在这个时代搭档有着极其特殊的含义,是非常稳固可靠的关系。 未来如果伯尼出了什么意外,西奥多是有义务照顾他的家人,尤其是孩子的。 经过这一个月的相处,伯尼已经认可西奥多这个搭档,准备把他介绍给家人。 西奥多很感动,自然答应下来,但它却没法邀请伯尼去自己家里做客。 把胡佛介绍给伯尼? 别开玩笑了。 那场面光是想想就够了。西奥多都担心胡佛把伯尼也抓走丢匡提科去,然后一年后两人一起被运去东南亚,一起边跑边拉…… (本章完) 第25章 各显神通 第25章 各显神通 温纳在下属面前表现的很猖狂,但实际上他并没有对卡霍尔穷追猛打。 更多的只停留在嘴上占便宜阶段。 卡霍尔被霍尔特摔的够呛,被威德克局长教训完就去医院了。 温纳去医院探望时,一同住着的还有几个被霍尔特暴揍的巡警。 温纳带了,这让卡霍尔脸色缓和不少,以为温纳是来缓和关系的。 然而温纳却问他,什么时候跟记者讲讲他被霍尔特抱摔的‘英勇’经历。 卡霍尔的脸当场就黑了下来。 这件事很快传到威德克局长那里,威德克局长却对温纳表现出的分寸很满意,并正式驳回了卡霍尔警局人事改革的建议。 西奥多跟伯尼参加了新闻发布会。 发布会在市政厅举行,费尔顿电视台,几家报社,电台,几乎市里所有宣传渠道的记者都来了,足足有二十多家媒体,将近百人。 这么看费尔顿的媒体行业其实很繁荣。 新闻发布会的主基调被定为“表彰警局杰出贡献”。 老霍华德主持发布会并发表了讲话。他用两句话简单回顾了案件,并着重强调了自己对警局的信任。 “即使我的儿子曾被误解,我依然坚信警局的专业性” 他说这话的时候,所有受邀来参加的警局人士都面露微笑。 老霍华德在讲话中还反复强调“这是全体警员的胜利”。 并提及某些人公开鼓吹改革,认为凶杀组应当取缔,并入巡逻部。老霍华德在发布会上公开表态,认为凶杀组很有存在的必要,应当‘适当’给予支持。 这几乎就是指着卡霍尔的鼻子在骂了。 受邀来参加的威德克局长脸色有些僵硬,却只能陪笑着鼓掌。 发布会的最后,老霍华德拉着西奥多两人让媒体拍了许多合影,并笑着介绍“这是我们费尔顿的福尔摩斯跟华生。” 发布会结束后,老霍华德回到办公室,让幕僚向警局捐赠一批新巡逻车。 做完这些,他沉思片刻又叫来秘书“约一下那两个小伙子。” 秘书查了一下他的个人行程,问道“您明天晚上没有安排,您看可以吗?” “嗯,就去橡树俱乐部吧。” ………… 收到邀请的伯尼跟西奥多都表现得很淡定,甚至伯尼很想拒绝。 他父母就是普通的石油工人,他参加过二战,战争结束后到处厮混了几年,加入警局后吃了不少苦头,后来受温纳赏识加入fop,才慢慢好过起来。 霍华德议员对他来说是名副其实的大人物。 昨天他激动得不行,还幻想着自己能跟霍华德议员说上话。 今天看了那一番作秀后滤镜碎一地。 现在他只要看见老霍华德那张脸,就会想起对方在那么多人面前的惺惺作态,然后就是一阵恶心。 西奥多倒是没那么激烈的反应,只是有点儿胃部不适。 同时看着霍华德在发布会上扭转乾坤,大捞整治资本,也更加坚定自己不是当议员的那块料的想法。 西奥多告诉伯尼不能拒绝,伯尼显得很疑惑。 这让西奥多再次怀疑他是不是装的了。 他能看清老霍华德在发布会上的一通操作,却看不清拒绝邀请有哪里不对? 这就跟能熟练使用微积分却不会乘除运算一样。 西奥多看伯尼的眼神仿佛在说‘你是在逗我吗’。 伯尼给了他一个无辜的眼神,问他“所以我们必须去?” 见西奥多点头,他又问“这个橡树俱乐部在哪儿?是什么地方?” 西奥多翻看着请柬,指着时间道“晚餐时间,应该是餐厅。” “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地方。”伯尼嘀咕着,举着请柬翻来覆去地看。 ………… 橡树俱乐部在郊区。是一家只接待会员的高档餐厅。 老霍华德以私人身份邀请两人共进晚餐,主要是为了感谢他们。 在这种高档到听都没听说过的地方用餐,伯尼很别扭。 跟老霍华德同桌共进晚餐,他更别扭了,多次悄悄给西奥多使眼色询问什么时候结束。 老霍华德看在眼里,面不改色。 他并不过分炫耀,谈论的话题一直围绕着家庭琐事或工作趣事。 他们还偶遇了霍华德夫人,她看上去并不知道丈夫会来这里,看见老霍华德时十分惊讶。 以西奥多的能力经验都分不清究竟是真的还是演的。 这让他再次想到伯尼那薛定谔的智商,情不自禁地看了过去。 伯尼可以对老霍华德滤镜碎一地,然后粉转黑到对方说什么都觉得是政客的阴谋。对霍华德夫人却不行。 霍华德夫人过来后跟他们分别拥抱,语气真诚地感谢他们帮儿子洗清嫌疑。 她站在老霍华德身边,有些埋怨地嗔怪老霍华德应该带她一起过来的。老霍华德呵呵笑着举手投降。 她亲吻丈夫,叮嘱他一定要好好招待两人,然后离开了。 来得自然,离开的也很自然。 有霍华德夫人当借口,哪怕是伯尼也不得不配合着聊起天来。 晚餐吃的很累,又很轻松。给西奥多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们离开前,餐厅送来两份卖相不太好的蓝莓派,以及两瓶看上去就价值不菲的红酒。 服务生说蓝莓派是那位霍华德夫人亲手烤制的,是她身为母亲的感谢。 伯尼跟西奥多只能收下。 回去的路上,伯尼有些感慨。 “难怪他能当上议员。”伯尼拨弄着昂贵的红酒包装,自嘲道“哪怕我知道他是个什么人,都不好意思拒绝他。还觉得跟他共进晚餐很荣幸呢。” 西奥多瞥了他一眼,确信此时的伯尼正处于智商高地状态,摇着头道 “合格的政客是这样的。也有卡霍尔副警监那样不合格的。” 想到卡霍尔,车子里沉默了片刻,接着都笑了起来。 卡霍尔被霍尔特摔的不轻,有传言说可能会修养很长一段时间。就这他还不肯放权,要求手下每天去医院向他汇报工作。 巡逻部的人也被搞得颇有微词。 笑过后伯尼突然问西奥多“我看你好像对那样的地方很熟悉,你以前经常去吗?” 他似乎来了劲儿“对了,你是哪里人?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家里人?” 西奥多:…… 西奥多希望他的智商赶紧回归洼地。 …………… 在西奥多祈祷搭档陷入智商洼地时,远在d.c也有两个人在惦记着他。 华盛顿特区q街4132号公寓。 胡佛跟他的的绯闻男友克莱德·托尔森,也是fbi的副局长,他们共同拥有这里。 他们是多年的好友兼搭档兼室友。 胡佛以前跟母亲住在一起,母亲去世后搬到这间公寓。 两人各有一间独立卧室,但共享书房、餐厅及衣帽间。 此时两个老头正聚在书房里翻看着来自费尔顿的报告。 报告是今天下午才送到的。但胡佛有自己的原则,他很少在工作时间讨论私事,这几份报告就被带回家了。 翻看完报告,胡佛沉默了一下,然后递给克莱德·托尔森“克莱德,你看看,西奥多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他对克莱德这唯一的朋友很尊重,工作时只喊托尔森先生,私下里才会喊名字。 (本章完) 第26章 FOP 第26章 fop 西奥多在周五这天给了温纳明确的答复。 尽管这个fop听起来就像是个影子政府,非法组织,但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也是为了赢得七月之约,他还是决定加入其中。 温纳似乎早有预料,下班后带着他直奔老枪酒吧。 瞎眼瘸腿的酒吧老板照例跟温纳拥抱,并把彼此的后背拍的梆梆作响。 分开后老板不满地推了西奥多一把,埋怨他再没来过酒吧。 温纳附耳小声说了两句,老板笑呵呵地冲西奥多点点头,领着他们往储藏室走去。 打开储藏室的门,三人进去后老板在外面关门上了锁。 储藏室很宽敞,却没有开灯,门一关里面立刻陷入黑暗。 神秘的气息扑面而来。 温纳打开手电筒,领着二人往里走,来到最里面的墙壁前停下。搬开货架,露出一道暗门来。 西奥多左右看了看,就见温纳与伯尼一脸的严肃,严肃中隐隐透着虔诚。 温纳推开储藏室的暗门,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露出狭窄的楼梯。 这里以前应该是酒窖。 西奥多猜测着。 楼梯下方,十二名佩戴铜质徽章的警探早已围站在锈迹斑斑的油桶旁,见到西奥多进来,齐刷刷用警棍拍打铁皮柜。 “这是兄弟会对新人的“枪械礼”。” 身后的伯尼小声向他介绍道。 第十三名警探转出来,他佩戴着一枚银质徽章,把手里捧着的天鹅绒托盘交给温纳。 西奥多有些错愕。 这人是威德克局长! 温纳好像没有看到他脸上的错愕,捧着托盘来到他跟前。 “西奥多·迪克森。”托盘中的铜徽在煤油灯下泛着血锈般的光,温纳的声音格外严肃,搭配着现场的环境,让人有一种神圣的感觉。 “燃油、豁免、长眠——三项特权,换你永不背叛兄弟会。” 轰! 十二名警探齐齐拍打铁皮柜,重复誓言。 伯尼突然按住西奥多肩膀,低声提醒:“说‘我接受’就行,别问丧葬金怎么运作…这里没人想提前用上那玩意。” 西奥多按他说的做,温纳取出托盘里的铜质徽章为他戴上。 他低头看了看,铜徽上分别刻着“守护秩序”与“忠诚兄弟会”。铜徽的主体是一把火,一把锤子跟一副棺椁的组合。 西奥多接受了fop的誓言,佩戴上徽章,地下室内严肃的气氛为之一空。 十二位参与仪式的见证者纷纷上来与他拥抱,欢迎他的加入。 威德克局长也在拍着他的肩膀,称赞他年轻有为。 “小伙子好好干,fop从不会亏待自己人。” 威德克局长笑呵呵地说道。 西奥多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温纳,心想你对温纳的态度可算不上‘不会亏待自己人’。 不过他转念又一想,温纳是fop银章成员,卡霍尔也是,也就释然了。 ………… fop并不像西奥多想象的那样。 至于西奥多想象中的fop是什么样,他自己也说不好,总之真实的fop跟想象中不一样。 西奥多的入会仪式直接叫来了威德克局长,而且据说要不是卡霍尔受伤住院,他也会来的。 可要说重视,其他十二个警察不是家住在这附近,就是在这附近值班巡逻的。 而且入会仪式完成后没有庆祝派对,没有狂欢晚宴,十六个人只是从地窖里钻出来,由老枪酒吧的老板请了一轮酒。 然后该巡逻的继续巡逻,该下班的匆匆回家。 只是每个人在离开时都会跟他拥抱,拍拍他的胳膊,看上去亲近不少。 西奥多连这些人叫什么都不知道,许多人甚至都是第一次见到。 威德克跟温纳留在老枪酒吧,看起来他们要跟老板彻夜长谈。 西奥多被伯尼带着去参观德尔里奥殡仪馆。 据伯尼说这是每个新入会的成员都要经历的。 德尔里奥殡仪馆是fop指定的殡葬馆,殡仪馆并不大,里面的气氛略显压抑。 伯尼带着他在前面的小教堂坐了一会儿,离开前告诉西奥多“记得每周给殡仪馆送两包烟,他们会把你打扮的跟生前一样…这是规矩。” 说着他掏出两盒烟走进教堂后门。 西奥多跟上去,跟着他在殡仪馆里转悠,最后来到焚化炉。 伯尼把烟放在窗台上,向里面正在给尸体化妆的老头介绍西奥多“这是我的搭档,今天刚入会。” 老头回头看了眼西奥多,继续低头忙碌,问道“你喜欢什么材质的?” 西奥多“啊?” “松木、橡木、桃心木、胡桃木、枫木?还是金属的?” 西奥多摇头“不,谢谢,我想我暂时还用不上。” 老头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冷笑“希望你用上时还能有办法告诉我想要哪种材质。” 伯尼有些不高兴,拉着西奥多匆匆离开了。 两人从殡仪馆出来,气氛有些凝重。 车上,依旧是伯尼开车。为了忘记殡仪馆里的事,伯尼道“卢克有个案子,他想找你看看。” 卢克是凶杀组的警探,光头,五大三粗,比伯尼还大一圈儿,那是个开朗的家伙,最喜欢在办公室里唱歌。偏偏他五音不全,还一脸陶醉。 “还有维科,芬奇,约瑟夫,里奇……他们都想找你帮忙。”他用手比划着“问你能不能跟鬼魂聊聊什么的。” 西奥多有些惊讶“我怎么不知道?他们想请我帮忙直接来问我不就行了吗?还有,那不是跟鬼魂沟通,只是一种可以学习、训练掌握的能力。” 伯尼自动忽略后半句,夸张地叫了一声“come on!你知道你才来凶杀组一个月吗?” 西奥多点点头。 “才来一个月,你已经破了六个案子了,六个!老兄!你是不是对你自己的能力有什么误解?” “今年我们的破案率持续低迷,本来一块板子都不够写了,按照你现在的破案速度,恐怕很快我们就得去档案室搬前几年的案子了。” 他说的是大办公室里的‘红板’,西奥多来的时候就快写满了,如果没他连破六案……其实也只是刚好写满。 ——妓女的案子是不统计的。 西奥多摇摇头,并没有沉溺在伯尼的夸赞中。 他清楚单靠侧写的优势与劣势,加入凶杀组以来遇上的这几个案子其实都并不适用侧写。 用侧写破案实在是无奈之举。如果现场保存完好,完全可以用指纹等一系列证据平蹚过去。 西奥多叹了口气,对伯尼说道“他们要是真想破案,不如以后都把现场保护好点,那样不用请我帮忙,他们自己也能破案。” 伯尼不太能理解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但连续几个案子下来,他也隐约感觉到,好像现场保护良好的情况下,西奥多破起案来似乎是要快一些。 难道真有这么大的影响? (本章完) 第27章 明星警探?通灵警探? 第27章 明星警探?通灵警探? 费尔顿本地媒体对霍尔特案进行了报道。 报纸跟电视台、电台的报道主要分为两个重点。 其一是霍华德议员相信警局的专业性,警局上下协作,集体配合抓住凶手。 另一重点就是西奥多与伯尼,他们把这二人当作警局代表,所有夸赞警局的地方必提这二人的名字。 尤其是西奥多,媒体还翻出了600403跟600511,盛赞他为‘神探’。 正宗的媒体虽然侧重点略有不同,但总体报道还偏向于事实。小报小电台则干脆抛开事实不谈,都在传西奥多是个灵媒。 他们给他取了个‘通灵警探’的绰号。 《费尔顿星报》就在头版刊登了标题为“灵媒警探终结血色五月!”的文章,并连续多日对西奥多破过的案子进行报道。 报道备受好评,星报凭此一跃从一家社区报纸成为拥有上千订阅用户的三流报纸,开始实现盈利。 星报为了感谢西奥多,在报纸上编造了更多有关他的传说,目前西奥多在他们的报道中已经成为著名吸血鬼猎人范海辛之后。 小报夸张,野鸡电台也不遑多让。 午夜电台凭借警方释出的公众消息,七拼八凑之下结合想象力把破案过程改编成灵异故事。 在电台的讲述中,西奥多跟路西法过招,找加百列帮忙,最后在众神的帮助下逮捕了刻耳柏洛斯——一头地狱犬,而非人类。 就凭这个,深夜电台甚至开始有听众来电互动了。 西奥多听了他们的报道,严重怀疑是在听温家双煞的故事。 无论是多么离奇,无论西奥多跟伯尼愿不愿意,他们俩已经成为了明星警探。 开始有大量陌生人认识他们,不少人甚至把他们视为西区分局乃至费尔顿警局的代表。 人们对警局的印象跟两人绑定。 尤其是玫瑰街的妓女们,她们感谢他们抓住霍尔特这个妓女杀手,在与客人谈起他们是总是不遗余力地夸赞。 西奥多的离奇传说中就有不少是出自她们之口。 这进一步扩大了两人的名声——毕竟这里是费尔顿,有几个不去玫瑰街的男人呢? 警局总部很快派遣一位高级警监亲自跟他俩谈话,要求二人要保持好公众形象。 谈话最后,高级警监言语间暗示他们已经获得高层关注。 送走高级警监,西奥多与伯尼相视苦笑。 这种关注是怎么来的,两人心知肚明,这是市政府与警局联合推动的结果。 进入1960年,种族隔离与种族压迫将社会矛盾推向高潮,各地都爆发了大规模的示威抗议活动,尤其是保守的南方诸州,气氛格外紧张。 费尔顿地处得州,是保守派的中坚力量,这里有大量黑人在从事最底层的工作。 随着各地抗议示威活动爆发的越来越频繁,费尔顿也难免出现了动荡。 市政府需要转移市民的注意力,安抚情绪,塑造信心。 霍华德议员需要捞取选票,为竞选市长做准备。 警局需要打造正面形象,持续获得民众支持。 当然,西奥多与伯尼也受益良多。 两人成为明星警探,警局势必要向他们倾斜更多资源,把两人当作重点培养对象。 往后二人的前途自然也是一片坦途。 ………… 周末,西奥多应邀赴约,前往伯尼家做客。 他跟伯尼是搭档,在这个时代搭档有着极其特殊的含义,是非常稳固可靠的关系。 未来如果伯尼出了什么意外,西奥多是有义务照顾他的家人,尤其是孩子的。伯尼请他到家里做客,也是有把他介绍给家人的意思。 伯尼有一子一女,长子八岁,女儿尚在襁褓之中。 小沙利文是个很活泼的小家伙,对西奥多带来的玩具很喜欢,很快就跟西奥多混熟了,然后缠着西奥多想看他的配枪。被伯尼警告后老实下来。 西奥多悄悄把枪解下来,取出子弹递给他玩儿。 伯尼的妻子很年轻,也很贤惠,她是个家庭主妇,把家里照顾的很好。 从夫妻俩的相处来看,他们很恩爱。 沙利文夫人很热情,在得知西奥多单身时,还要给他介绍女友。 西奥多笑言到时自己一定会好好打扮一番。 沙利文一家用来招待西奥多的是烤肉,用沙利文家秘制酱料腌制过,别有一番风味。 西奥多仔细尝了尝,确认是在外面从未吃到过的味道,很合他的胃口。 在伯尼家度过愉快的一天,西奥多心情很好,这种好心情一直持续到周一。 周一早晨,警探们陆陆续续来到,彼此打着招呼,分享着周末都做了什么,气氛和谐而散漫。 西奥多在力劝伯尼放弃给小沙利文购买玩具。 那是一款全名叫吉尔伯特铀-238原子能实验室的科学套装,最近电视上铺天盖地都是它的广告。 广告宣称它能提高儿童智力,培养儿童科学兴趣,玩儿了它的儿童长大后人人都是科学家。 小沙利文的朋友就有一套,把他馋的不行。 伯尼很爱儿子,虽然这套玩具价格昂贵,他还是打算咬咬牙给儿子买一套。 他不理解西奥多为什么阻止。 西奥多很喜欢小沙利文,当然要阻止了。 这款“科学套装”包含真实的放射性样本,以及云室、盖革计数器等设备,供儿童观察放射性衰变。 这时代的儿童玩具都很离谱,除了含真实放射源的‘科学套装’,还有含镭的夜光手表,含钍的夜光闹钟,含铅的玩具士兵,含浓硫酸的化学实验套装…… 总之这个时代的人疯起来是真疯。 西奥多从放射性讲起,叽里呱啦给伯尼上了一堂科普课。 他讲的口干舌燥,伯尼听的昏昏欲睡,最后受不了举手投降。 “我知道了,那里面有东西能杀人!我不买了!” 西奥多还不放心,列了个危险玩具清单出来,又询问组内的其他人。结果果然有不少人都买过‘危险’清单上的玩具。 西奥多将这些玩具的危险性简单讲了一遍,警探们对此将信将疑,但事涉自己的孩子,组员们根本没有任何迟疑,纷纷跑去给家里打电话。 温纳进来时就看到一群人围着电话。 他刚从分局局长办公室出来,威德克局长就巡逻部主管职位向他咨询意见,言语间准备换掉卡霍尔的意图格外明显。 这是必然的。 随着西奥多跟伯尼受到更多关注,被重点培养,不管威德克愿不愿意,都得给予两人的上司温纳充分的尊重。 况且威德克可没有一点不愿意的意思,他愿意的很。 温纳是伯尼跟西奥多的上司,他难道不是温纳的上司吗? (本章完) 第28章 是他杀,不是意外 第28章 是他杀,不是意外 温纳拍手示意,把人们都聚集到白板前。 妓女死亡不被统计入破案率中,所以这四个案子并没有列在‘红板’上。 尽管如此,霍尔特被捕为凶杀组,为温纳,为太多人带来了利益,这个案子还是值得庆祝的。 此前一周西奥多跟伯尼都在整理案卷,昨天才把案卷连同霍尔特一起移交检察官,本案才算是正式结束。 温纳以与前两个案子一样的规格,将四个案子逐一列到右侧的白板上,办公室里很快充满了掌声。 随着温纳的书写,鼓掌的警探们看向西奥多跟伯尼的眼光也在发生变化。 把神秘的十六位‘密码’写到白板上,这是一种仪式。 仪式之前已经知道他们厉害,但总有一种雾里看的模糊感。 现在连续四串十六位神秘‘密码’被列入右侧白板,那种模糊感逐渐被真实所取代。 等‘仪式’结束,众人散去。 几个探员还犹豫着该用什么借口找西奥多帮忙时,就见山姆·拉蒂莫已经拿着案卷凑到西奥多跟前去了。 探员们笑骂山姆平日里不声不响的,下手动作倒是挺快。 山姆咧嘴笑,也不辩解,就忐忑地看着西奥多。 他是墨西哥裔,换做保守城市,他连成为巡警的资格都没有。 他的破案率位列凶杀组第一,在西奥多来之前,他才是凶杀组当之无愧的神探。 西奥多低头看了眼案卷,然后抬头看着山姆,又扭头看伯尼。 案卷编号是600113,也就是前几天他看见伯尼在研究的油井矿工案。 伯尼嘿嘿嘿地笑了。 西奥多不知道这俩人搞什么名堂,但开始仔细看了起来。 案情很简单: 1月13日警方接到油田公司报案,称他们的一名工人作业时不慎被坠物砸死了。 死者汉克·威尔逊是老油田工人,大半辈子都在油田里打滚。 萨缪尔给出验尸报告显示,死者头骨呈v形凹陷伤。 山姆排查了死者的关系,发现死者与其好友比利跟老汤姆曾发生过争吵,还有人看见三人扭打在一起。 但比利跟老汤姆案发时在帐篷里跟一帮工人赌博,至少有十几个人能为他们提供不在场证明。 山姆还查到死者曾与工头罗伊·卡特发生过争吵。 但罗伊·卡特表示死者那天是在向他预支薪水,他拒绝了,两人因此闹得很不愉快。 不过第二天罗伊·卡特又把薪水预支给了死者。 对此罗伊·卡特解释老汉克技术精湛,他们不仅是雇佣关系,也是朋友关系,他不想失去汉克这个朋友,更不想失去他这个摇钱树。 死者家庭和睦,虽然跟邻里也有口角,但都不至于杀人。 见西奥多看完,伯尼这才开口“山姆调查了五个月,上上周他排除了最后一个嫌疑人,准备把案件定性成为意外。” 一直沉默寡言的山姆闷声道“但我感觉这并非意外。” “他把案子拿来给我看,我也感觉不像是意外,可怎么看又怎么像意外。”伯尼跟着点头,道“所以就找到你了。” 稍作停顿,伯尼语气转为严肃“你觉得是意外吗?” 西奥多摇头“不是意外。” 伯尼一愣,狐疑地看着西奥多。 随着两人相处日久,他已经发现西奥多有时候会开些并不好笑的玩笑。 比如某刚成年小姑娘因为一个苹果要吐出来时,他就假装好心地递装苹果的袋子过去,成功把小姑娘搞吐出来。 山姆没这么多心思,闻言立刻惊喜地问道“真的?” 西奥多点点头。 探员们的这种直觉其实很宝贵,许多案子表面是看不出门道的,全赖这种直觉上的‘不对劲’才能找到突破口。 “为什么?你已经跟他谈过了?”伯尼凑过来,好奇地问道。 西奥多指指验尸报告“死者致命伤是击打造成的。” 见两人一脸懵逼,西奥多去找萨缪尔要来两本杂志。 前段时间跟萨缪尔交流,他们正好讨论过这个问题。 一本是1953年发行的一期《格氏法医学》,其中有专门对主动挥击伤与高空坠物伤的研究。 “……主动挥击伤边缘锐利,形态规则;高空坠物伤边缘模糊,常伴对冲伤……” 一本是1958年美国法医协会(aafs)发布的一份报告。 报告研究的是通过颅骨凹陷形状差异成功区分锤击谋杀与工地事故的案例。 看过杂志上的内容,两人对西奥多肃然起敬。 西奥多又翻了翻案卷,觉得还是应当去现场看看。 三人来到停车场,在这里遇见了霍华德议员的幕僚。 他正跟威德克局长站在一起,他们面前是四辆崭新的巡逻车,车身喷绘着‘霍华德基金捐赠’字样。 幕僚看见西奥多跟伯尼,热情地过来打招呼,还向威德克局长提议让他们先试驾一下。 伯尼对霍华德议员的政客做派很反感,但碍于威德克局长在,不好直接拒绝。 他正犹豫着,西奥多已经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疑惑地看向伯尼。 见威德克局长看向自己,幕僚脸上的笑容也有些挂不住了,西奥多勉强解释了一句 “抱歉,我们手里有个命案,得赶时间去现场。” 有了这个解释,幕僚脸色缓和不少,点着头表示理解。 威德克局长也微微颔首“那快去吧。” 车子开出去一段,发现油量见底了,伯尼拍拍额头想起来忘记加油了。 他把这一切怪在了霍华德议员头上“要不是他那些破车,我怎么会忘记加油!” 他掏了掏兜,发现没带加油券,依旧嘴硬,坚持要不是因为霍华德议员跟他那些破车,自己是不会忘记加油的。 骂完霍华德议员,伯尼没有到就近的加油站加油,而是绕了一小段路。 他下车后不知跟加油站老板说了什么,老板默不作声地给他加满,也没要钱就直接让他走了。 路上见西奥多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伯尼嘿嘿一笑,晃了晃手里的铜质徽章。 “燃油、豁免、长眠——三项特权,换你永不背叛兄弟会。” 他说出了fop入会仪式上的誓词。 西奥多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加油站,在破旧的牌子上看到三个模糊字母——fop。 (本章完) 第29章 已经是费尔顿双子神探了? 第29章 已经是费尔顿双子神探了? 白天的油田很热闹,到处都是人。 西奥多跟伯尼跟着山姆七拐八拐,穿过迷宫一样的地面,抵达现场。 这里早已经恢复作业,工人们穿着深蓝色的工作服,在锈色的井架上特别显眼。 这些人好像个个都去马戏团进修过走钢丝技巧,在上面如履平地,甚至偶尔还会打闹,推彼此两把。 工头罗伊是个强壮的大块头,强壮的肌肉外覆盖着一层肥肉,这让他看起来显得肥胖。 罗伊看见山姆后热情地跑过来,先跟山姆热情地打招呼,然后看向西奥多跟伯尼。 “这两位是……”山姆居中介绍。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他们是谁!”罗伊身上的肥肉一阵抖动,然后绽放出开心的笑容,大声说道 “我们费尔顿的双子神探!” “你们是来调查汉克的死的吗?” “太棒了!有你们来,一定能调查清楚!” 当面遇见‘粉丝’,伯尼有些不好意思,挠着头哈哈地笑着。 西奥多抽了抽嘴角,不知道这是哪个不入流的报纸取的新外号。 山姆又介绍道“这位是罗伊·卡特,这里的工头,也是死者汉克·威尔逊的boss。” 罗伊点着头“是的,是这样的,没错!”他叹息着介绍道“汉克·威尔逊跟我有几十年的交情了。” “1926年的那次寒潮你们知道吧?” 西奥多跟伯尼对视一眼,点点头。 “那时候我们俩都在油田守夜,就是那时候认识的。”罗伊指指自己的脚,又摸摸耳朵“我冻掉了一根脚趾,汉克冻坏了一只耳朵。” “我们俩抱在一起取暖才没被冻死。” “后来我成了工头,一直带着汉克,我们几十年来一直没有分开过。汉克不光是我的老伙计,我们有过命的交情。” 罗伊叹息着,又郑重地道“你们一定要找出杀害汉克的凶手。” 伯尼跟山姆点点头,西奥多却皱眉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是被杀,不是意外?” 他指指三十多英尺高的井架“从这么高的地方随便掉下来个什么,也足够把人砸死了。” 罗伊面色似乎有些不悦,他仰头瞥一眼后又看着西奥多道“要是意外,费尔顿双子神探还会来这里吗?” “山姆警官也不会一直追着调查。” 西奥多并不买账,又问他“有人看见案发前几天你跟死者爆发过争吵,你们在吵什么?” 罗伊沉默了一下,道“他想要预支工资还赌债。” 他情绪有些激动“汉克跟着我干了几十年,我们两家都很熟悉,还参加过彼此的婚礼。”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毁掉自己的生活。” “我不答应预支工资,我劝他别再赌了。他不听,跟我大吵了一架,还让我别多管闲事。” “警官们,我不是傻子。”他摊手“我跟你们是一伙的,有这么个杀人凶手在我的队伍里,我很担心其他人的安全。” “如果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过来找我。” 似乎西奥多质疑惹得他不悦,说完这句话他就离开了。 伯尼站到西奥多旁边,跟他一起盯着罗伊的背影,问道“他有问题?” 西奥多摇摇头,开始观察现场。 伯尼又凑到山姆身边,见西奥多皱眉,立刻小声充当解说“他最讨厌被破坏的现场了。” 他用手比划着“以后找他帮忙记得一定要保护好现场。不能在里面乱摸乱碰,要戴上手套跟鞋套,要禁止无关人员出入现场。” 见山姆露出跟他第一次听说时的同款疑惑,伯尼耸耸肩,用更小的声音道 “我怀疑现场保护的越好,他跟鬼魂沟通的就更顺利。” 山姆恍然大悟。 西奥多观察完毕,过来对他俩说道“我们上去看看。” 没有防护措施,三个人只领到三顶帽子,就登上了晃晃悠悠的井架。 几个休息的工人们正凑在一起抽烟,看见走的小心翼翼的三人,指着他们大声嘲笑。 山姆跟西奥多都好像没受到影响一样,闷头慢吞吞地走着。 伯尼却不服气,快走了两步,脚下一个不稳差点儿掉下去,他立马抓住旁边的铁架。 结果铁架一阵晃悠,连脚下的钢梁也跟着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伯尼好像溺水一样,两只手挥舞乱抓,半天才稳住身形。 这番举动再次招来一阵哄笑。伯尼嘴硬,朝工人喊话。 其中有个工人高声回应“警探先生,快点儿啊,我烟都快抽完啦!” 伯尼伸手一指“你等着!” 来到最上层,伯尼就去找那群工人了,西奥多则跟山姆四处走动,四处张望。 从上面俯瞰,会发现地面的情况更加复杂。 建筑垃圾,帐篷,机械等等乱七八糟地散落着,把地面分割成乱糟糟的迷宫。 西奥多敢肯定,这地方就算没人守夜,小偷也绝对进不来,进来也出不去。 半个小时后,三人往下走,伯尼笑得却很开心,举着个沾了油的烟盒向他们炫耀“那个混蛋输给我的!” 说着他挥挥手,上面立刻传来问候声,他也大声回应以问候。 往下走着,伯尼缓缓讲起从工人那里打听到的消息。 “汉克可不是罗伊嘴里说的老好人。”他说道“那就是个烂赌鬼。” 山姆插话道“死者平常都是跟工人聚赌,发工资那天会去赌场。” “赌场的人说死者出手大方,运气却很差,从没赢过。” 伯尼撇撇嘴“运气好也不会被人杀了。” 他继续道“这些工人晚上守夜就会聚赌,汉克参与的最积极,有时候根本不是他守夜,他也要过来玩儿两把。” “汉克经常把钱输光,甚至欠钱。但过两天他总能还上。” 伯尼看了眼山姆,山姆在一边点头。 说话间来到地面,罗伊跑过来,看见伯尼身上的油印,有些生气。 “这是谁弄的?真抱歉,沙利文警探,他们都是一群……” 伯尼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表示没关系。 西奥多皱起眉头,盯着罗伊看了会儿。 他不喜欢这个罗伊。 按照他说的,他也是从工人一步步爬到工头位置的,却看不起工人。 他说跟死者关系好,这么看来这话也要打折扣。 罗伊有老霍华德一样的虚伪,却远没有老霍华德十分之一的功底。 就虚伪的很表面。 西奥多不想看他继续表演,直接打断道“老汤姆跟比利在哪?” 罗伊一张脸涨的通红,憋了几秒钟才尬笑着回答“他们俩今天请假了。” 西奥多点点头,径直往外走。 伯尼跟工人们在上面聊得很开心,已经成朋友了。再加上他本就讨厌虚伪的人,见西奥多走他也走了。 只有山姆,保持礼貌地跟罗伊告别,这才小跑着追上。 三人回到车上,西奥跟两人分享自己所得。 (本章完) 第30章 剧情开始炸裂起来了 第30章 剧情开始炸裂起来了~ “死者左侧头骨呈v形凹伤,边缘锐利,形态规则,符合主动挥击所致。” 西奥多将尸检报告中的近照拿出来指给两人看。 “我们刚刚在上面见过几个工人,他们腰上挂着的锤子,斧子,管钳等工具都能造成差不多的伤痕。” “伤口在左侧,这说明凶手是右利手。” “死者身体强壮,案发时并无伤病,无酒精摄入,这要求凶手也一定很强壮。” “案发在夜间,周围虽然有守夜工人,却无人目击,这要求凶手对环境熟悉。” 西奥多缓缓道“我想这应该是一起早有预谋的谋杀。” “凶手熟悉死者的行踪,知道那晚死者会留下来赌博,甚至可能就是他主动约的死者。” “凶手知道工人守夜会聚在一起赌博,根本不会到油田井架下巡逻。” “凶手藏在井架下面,等着死者过去。” “死者留下来玩儿两把,时间到了,他出去赴约。” “死者跟凶手见面,两人没有谈拢,凶手突然出手,用腰上的工具敲死死者,伪造成意外。” 伯尼举手提问。 “等等。” “你说是有预谋的谋杀,凶手为什么没直接杀死死者?你怎么知道两人有过交谈?” 西奥多指指尸体照片“如果凶手一早就抱着杀人的心思,他应该偷袭死者,从后面下手,伤口应该在后脑。” 伯尼点点头,也不知道是听懂还是没听懂。 西奥多看看山姆,见山姆没有问题要问,就收起了案卷“我想我们应该先仔细查查死者的经济问题。” 见山姆跟伯尼不解,西奥多解释道“死者没有债务纠纷,这不像是一个嗜赌如命的赌鬼。” 经他提醒伯尼跟山姆也反应过来,汉克死后并没有听说有人去他家里要债,也没听说他欠哪个工人钱没还。 一个刚发薪水就要跑去赌场,为了赌博宁愿多守夜几次的烂赌鬼,竟然没欠下赌债。 这的确有些匪夷所思。 山姆闷声道“你认为凶手杀他是因为钱吗?” 西奥多摇头“我不确定,但我有这方面的猜测。” 短暂的商议后,三人决定分头行动。 山姆返回油田去找工头罗伊要汉克的工资单,并再筛查一遍那晚参与赌博的工人。 西奥多跟伯尼则去赌场跟银行调查,如果时间来得及,还要去死者家里看看。 路上西奥多好奇地询问伯尼山姆的搭档。伯尼解释说是被送去参加 fbi的培训,很快就回来了。 伯尼怼山姆的搭档很是不屑“那是个一门心思想加入fbi的家伙,连续参加了三年考核都没通过。” “他想加入fbi,fbi却看不上他,嘿嘿。” 西奥多听了心想要是七月之约没完成,被胡佛派来的fbi特工带走,不知道伯尼会不会以为自己也是去加入fbi的…… 两人先去的银行。 银行经理不想惹麻烦,很痛快地把两人请进vip休息室,悄悄拿来了死者的账户流水。 死者账户余额3.07美元。 在1月份,也就是案发之前,账户支取存入的情况都并无异常。 两人随后来到赌场。 赌场就挨着玫瑰街,跟上个案子最后逮捕霍尔特的地方相距不远。 他们正准备进赌场,迎面遇上几个玫瑰街的女郎。 女郎并不怕他们,远远地朝他们招手,然后在他们看过去后又嬉笑成一团,有个胆大的径直朝他们走来,问他们要不要上去坐坐。 见两人拒绝,这女郎还大胆邀请“你们俩一起来也可以,就上来坐坐,不要你们钱。” 有这位女郎带头,其余的女郎们很快大着胆子围了上来,叽叽喳喳地邀请他们上去坐坐。 这些女郎认出了西奥多跟伯尼,她们很感激他俩。 在这之前,费尔顿从没有过杀害妓女的凶手被捕。 西奥多跟伯尼狼狈地突出重围,冲进了赌场,总算逃出生天。 两人亮出警徽,很快赌场负责人出面。 那是个一脸凶相的家伙,块头跟伯尼差不多大,眼睛一蹬,像一只牛蛙。 为避免误会,伯尼先向牛蛙先生说明来意,牛蛙先生虽然不情愿,但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跟冲突,还是回答了他们的问题。 他甚至叫来兑换筹码窗口的服务生跟赌场财务。 他们都证实汉克是这里的常客,每个月的发薪日都会来赌,但从未赢过。 服务生提到死者出手阔绰,有一次连续输了三五百都面不改色。 两人一连走访多家,得到的结果大同小异,无非就是出手阔绰,运气很差,从没赢过,但赌品好,欠钱很快就能还上。 下班时间,赌场涌进来不少人,伯尼甚至从中看见了白天在井架上见过的工人。 那是五六个工人,他们结伴一起来的。 这些工人看见伯尼,高兴地挤过来。 他们告诉伯尼,今天是发薪日,不少工人都会在领了薪水后来赌场玩儿两把。 告别热情的工人们,两人稍作犹豫,又去了趟死者家里。 结果他们在这里遇见了死者的好友,请假的老汤姆。 老汤姆穿着大裤衩躺在沙发上,把一个刚会说话的小男孩儿放在肚皮上,两个人玩儿的正欢。 死者的妻子在厨房忙碌着,时不时往沙发上看一眼,眼中全是幸福。 西奥多跟伯尼按响门铃时,听到的是“亲爱的,汤姆,去开下门。” 然后就看见老汤姆抱着孩子乐颠颠地过来开门。 看见西奥多跟伯尼,老汤姆脸上幸福的笑容尚未消散,只是略带警惕地询问他们“你们找谁?” 伯尼皱起眉头,目光在老汤姆打着石膏的右脚上停顿片刻,亮出警徽问道“这里是汉克·威尔逊家吗?” 老汤姆严肃起来,他脸上的幸福笑容消散不见。 他把孩子护在怀里,侧着身警惕地道“他已经死了。” 房间里传来脚步声,一个穿着睡衣散着头发的女人走了过来,脸上的神色有些惶急。 “你们是什么人?他已经死了。” 老汤姆把女人搂在怀里,轻轻拍打着后背安慰着。 伯尼有些看不惯这俩人的作态了。 虽然死者是个烂赌鬼,大概不会对妻子孩子好,可你就这么堂而皇之地住进好友家里,这对吗? 你的好朋友可才死了半年! “我们是来调查你丈夫的死的。” 伯尼把‘你丈夫’两个单词咬的极重,又出示了一遍警徽。 威尔逊夫人脸上并没有什么尴尬之色。她只是重复一遍“他已经死了”,接过孩子进屋去了。 老汤姆倒是有些尴尬,讪讪地邀请两人进屋,一瘸一拐地回到沙发上,又转身喊道 “亲爱的,额,玛蒂亚,给我拿件衣服来。” 威尔逊夫人拿来一件衬衫,帮老汤姆穿上,又掰过老汤姆的脸用力亲了一口。 啵的一声分开,威尔逊夫人得意地回房里照顾孩子去了。 老汤姆老脸通红,表情纠结,又羞愧又有些幸福。 “你的脚怎么了?”西奥多出声提问。 老汤姆抬抬右脚“有个学徒没挂牢工具,掉下来砸的。” “什么时候的事?” “七八天之前吧。”老汤姆回忆了一下“从医院出来,玛蒂亚看我一个人生活不方便,就邀请我住过来,照顾我。” 后面他说的很小声,伯尼却听见了,他冷笑问“怎么照顾?” 老汤姆嗫喏着,没出声。 “你跟汉克是朋友吗?”伯尼又问。 老汤姆不太清楚这个问题是在嘲讽他,还是正经问题,没有回答。 西奥多问道“有人看见案发前你跟比利还有汉克打起来了,是因为什么原因?” 老汤姆往卧室的方向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因为他发现你睡了他老婆。” 伯尼冷笑着替他回答。 “不仅睡了他老婆,连孩子也不是他的。” (本章完) 第31章 伯尼被喂饱了 第31章 伯尼被喂饱了 老汤姆羞愧地低下头,又抬起来。 “他从来不往家里拿一分钱,还差点儿把玛蒂亚卖去玫瑰街!” 他情绪激动,指着外面大声说道 “谁会把自己的妻子卖去那种地方!” “他只知道赌!要不是我经常来探望玛蒂亚,她死在家里那个赌鬼都不知道!” “我睡了玛蒂亚又怎么了!我能照顾她生活!我能给她一个家!我不会把钱都在赌桌上!” “你以为他在乎吗?他邀请我搬进来!” 他越说越激动,激动的站了起来,用力一跺脚,然后发出‘嗷’的一声惨叫,又坐了回去。 威尔逊夫人听到动静跑了出来,心疼地抱着老汤姆又亲又哄,好一阵腻歪。 西奥多跟伯尼面面相觑。 老汤姆把要赶人的威尔逊夫人哄回屋里,情绪平复了不少,他沉声道 “我们有过约定,我每个月给他200块,帮他照顾好玛蒂亚。” “那天我找他想让他跟玛蒂亚离婚,他不愿意,还要我每个月付400,比利当时正好在场,他还问比利要不要,他可以收他300。” “我忍不住给他一拳,我们俩打了起来,比利在拉架。” “几天后他就死了,搬出去的我就又搬了回来。” 伯尼并不认可他的爱情故事,他评价道“你这跟去玫瑰街也没什么两样。” 说完他掏出手铐来“现在你得跟我们回警局一趟。” ………… 虽然还没搞清楚死者的不明资金来源,但并不是必须把所有谜团都解开才能抓到凶手。 就本案来讲,老汤姆有动机也有能力杀死汉克。 情杀,早有预谋,体格强壮,对环境了解,熟悉死者行踪,能轻易把人骗出去,用锤子一类的工具顺手。 结合老汤姆与玛蒂亚的‘爱情故事’,一条完整的杀人推理链条几乎就赤裸裸地摆在了众人面前。 他们回到警局时山姆还没回来,大办公室里照旧有几个勤奋的家伙在挑灯夜战。 这几个夜猫子看见他们带个人回来,纷纷吹起了口哨。 伯尼亲自带着老汤姆去登记,然后把人送进审讯室。 直到这时候,老汤姆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好像不是要向他了解情况,而是把他当成了嫌疑人。 老汤姆开始拍打审讯室的门,不停告诉他们搞错了,他没有杀人。 伯尼过去警告他,再制造噪音就把他送去羁押室关着,老汤姆立刻老实。 他们又等了一会儿,见山姆还没回来,只能跟值班警探交代一声,各自回家。 翌日,三人汇合,山姆对他们带回个嫌疑人这件事很激动,他跟伯尼都认为可以直接从审讯老汤姆入手。 西奥多却觉得在审讯之前先汇总各自的最新信息,有助于排除干扰,对案情进行清晰的判断。 山姆带回了死者的工资单,基础工资300,计算夜班值班等情况,每个月在330-350之间。 这是个合理的数值。 山姆走访了不少参与赌博的工人,了解到死者一个月能输出去五百多。 伯尼立刻翻出昨天在赌场做的笔录。 根据赌场财务记录,汉克每个月至少在赌场输300块,有时甚至会把一个月的工资全输出去。 这么算下来死者每月的赌资就有七百到一千块。 这已经是个很大的数字了。 油田工人薪水普遍在200左右,汉克这样的老手有罗伊照顾,顶天一个月拿350块。 他们昨天遇见的工人们都是兑的十几块的筹码,最多也只有几十块。 这些工人会在赌场反复游走,观察,跟服务生描述的死者大方阔绰的表现完全是两码事。 死者的钱哪儿来的? 这个问题一下子浮上三人的心头。 西奥多忍不住看向审讯室,老汤姆已经被重新带了进去。 本来看起来已经明朗的案情仿佛蒙上了一层阴影。 伯尼沉默片刻拍拍手道“先不管这个,先去审审他。” 于是接下来一整天时间,三个人轮番上阵,却一无所获。 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情况,甚至吸引了温纳的注意,办公室那帮无良探员更是已经在私下里开盘赌老汤姆什么时候能开口。 鉴于西奥多以前的战绩,最大胆的也只押了两天,没人押永远。 温纳把三人叫去询问情况,帮他们弄来张搜查令。 翌日,三人拿着搜查令前往油田。 路上可以明显看出来山姆很开心,西奥多问了问,原来那位神秘的搭档要回来了。 提到自己的搭档,山姆话多了几分。 伯尼听的直撇嘴,最后强行插话打断“我们该找什么?” 山姆不确定道“凶器?” 伯尼又问“什么样的凶器?我们不知道凶器是什么。” 山姆试探着开口道“也许我们把老汤姆的工具都带回去,试验一下看哪个可以留下死者头上类似的伤口。” 西奥多摇摇头“他们用的是统一采购的制式工具,就算找到了我们也没法证明是老汤姆的那件。” 车内陷入一片沉默。 “还有比利。”西奥多开口。 见两人看过来,西奥多道“老汤姆说他跟汉克打起来时比利也在。” “你是觉得老汤姆不是凶手?”伯尼问道。 西奥多摇头“或许我们可以把威尔逊夫人也带回去。” 这下伯尼懵了,不光他懵,后面的山姆也懵了。 两人都没搞懂西奥多究竟是认为老汤姆是凶手还是不是。 三人很快到油田,依旧是工头罗伊出来迎接。 在见到搜查令后他显得很紧张,低声询问“凶手就在我的队伍里,对吗?” 见三人不说话,他显得有些激动“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他紧张兮兮地领着三人往工具间走“跟我来吧。” “我们的工具是统一管理的,每天早上上工前工人来这里登记,领取工具箱,下班时送还,检查没有遗漏、损坏后进行登记。” 工具间外面有人看守,看见四人忙过来打招呼,罗伊却好像没看见一样,喋喋不休地介绍着情况,拿起墙上挂着的钥匙,打开门。 因为现在已经是上午的缘故,工具间里空空如也。 罗伊转了两圈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一点,歉然地问“要不你们等下班后再来?” 西奥多拦住要开口的伯尼跟山姆,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摇头道“不用了。” 他拿起角落里堆着的一套工具“有这一套就够了。麻烦你帮我们活点泥巴。” 罗伊张张嘴,重复道“泥巴?” 西奥多点头,推开人离开工具间。 罗伊在这里很有威望,很快喊来两个工人帮忙活好泥巴,西奥多一样样地用工具砸泥巴。 很快,泥巴上出现了熟悉的痕迹。 西奥多看了看手里的工具,是一把管钳。 伯尼跟山姆凑过来看,西奥多把管钳交给他俩,示意两人亲自动手试试。 不等两人激动,西奥多又分别向两个工人借来管钳,敲出了两个一模一样的痕迹来。 三个v形凹痕安静地躺在三人眼前。 (本章完) 第32章 这样的软蛋不配活着 第32章 这样的软蛋不配活着 伯尼喊来工具间的登记员,指着沾满泥巴的工具问他“这套是谁的工具?” 看守翻看了一下道“管钳是比利的。” “比利的?” “管钳?” 登记员点着头,拿来本工具损坏、维修册给他们看。 “这是换下来的工具。管钳以前是比利的,这个锤子是芬迪的……” 登记员指着工具一一点名,最后合上册子道“这些工具是罗伊自己掏钱更换的,等油田公司下来统计更换工具,罗伊会把它们报上去。” 西奥多听懂了,油田公司更换工具的周期太长,罗伊这是自己先垫付了这部分费用。 西奥多要来1月份的登记册,上面显示1月13日那天工具并无遗失或损坏,悉数归还。 他询问登记员那天的真实情况,登记员言辞闪烁。 伯尼知道自己该上场了。 他提着登记员进了工具间,也不知道两个人谈了什么,几分钟后出来,登记员就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根据登记员所说,这里的工具登记规章基本形同虚设。 他会每天早上过来把所有工人的名字写一遍,晚上再把他们的名字勾选一遍。 工人们把工具当成自己的私有物,会直接带回家。 谁的工具坏掉或者丢了,自己来他这里报备,否则就自己买一把新的补上。 也就是说,工具间里除了坏的工具外,从来没用来存放过工人们的工具。 登记员回答完问题,求他们不要告诉罗伊。 西奥多没有回应,又问他案发那日他究竟有没有好好看守工具间。 登记员再次支支吾吾起来。旁边伯尼把眼睛一瞪,登记员一个哆嗦,马上回答。 很遗憾,此前他告诉山姆的是他一直守在这里,从没离开过,也没看到过人。 然而真实情况是,那晚天黑后他去参加守夜工人们的赌局去了。 据他自己所说,他经常跟工人们一起玩,那晚汉克死后他怕被罗伊知道自己擅离职守,还偷偷交代工人们不要提他。 山姆已经有点听不下去了。 这个沉默寡言的墨西哥汉子感觉自己遭受了愚弄。 三人临走前登记员还在求他们不要把这些告诉罗伊,伯尼冲着他呵呵冷笑两声。 三人将工具装进纸袋,去找了罗伊。 罗伊正在井架下训斥两个工人,罗伊的手指在两个工人脸上指指点点,戳来戳去,两个工人完全没有一点愤怒,反而讨好地求罗伊再给一次机会。 看见三人过来,罗伊赶走了工人,询问调查有没有进展。 西奥多却不忙着问比利了,他问道“你知道工具间的登记很混乱吗?” 罗伊往工具间看了一眼,唉声叹气“当然知道。” 他指着井架上正趴在栏杆上抽烟的工人“井架上作业是禁止抽烟的,可你跟他们说,他们根本不听。” “工具间的情况也是一样的。他们听不懂太复杂的指令。” 他最后甩甩手“他们就像一群大猩猩,不,他们的理解能力甚至不如刚出生的婴儿。” 伯尼听的一阵皱眉。 “你觉得我说的不对?”罗伊面露嘲笑“这套工具是油田公司买的,但基本等于送给他们了。这期间油田公司会定期检查更换。” “工具放在工具间方便统一管理,及时更换。” “但他们不理解,他们只知道这套工具属于他们了,恨不能搂着它们睡觉,说什么都不肯把它们送进工具间。” “明明它们都是一样的,用哪个不是用?” 伯尼再也忍不住了,冷笑道“及时更换就是需要你先垫付?” 罗伊对伯尼的反应感到奇怪,他摊摊手“这不是他们要考虑的问题了。总之按照规章办事,他们能及时用上好的工具不是吗?”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工具坏了他们自己去买,再来找我报销。” 伯尼还要争辩,被西奥多打断“比利在哪儿?” 罗伊指着井架道“他在井架上检查安全。你们得等一会儿。” 想了想,他又道“要不你们先去忙,他检查完下来我让他去找你们?” 西奥多摇头“不用了,我们就在这儿等。” 罗伊挠挠头,终究没有真让警察在这儿等。 他招来个工人,吩咐他去叫比利下来。 十几分钟后,比利小跑着过来了。 罗伊指着三人作了介绍,比利看起来有些紧张。 西奥多询问他老汤姆跟汉克打架的事,比利老实地回答了。 跟老汤姆讲的差不多,甚至在比利口中汉克表现的更过分。 “他说老汤姆要是拿不出400块,就把玛蒂亚送去玫瑰街。” 说起这事,比利显得有些愤愤,语气中满是不齿。 “他表现得好像玛蒂亚不是他的妻子,而是老汤姆的一样。” ………… 三人离开油田,又往老汤姆的住处,也就是死者汉克的家去。 路上,伯尼问西奥多“这个案子我们真的还有必要查下去吗?” 见西奥多看过来,伯尼咬牙道“不管是谁杀的,我都觉得杀的好。这样的软蛋不配活着。” ………… 三人不出意外的遭到了玛蒂亚的阻拦。 出示搜查令后,三人在工具箱里找到老汤姆的全套工具。 老汤姆的工具保养极好,上面没有油污,也没有划痕。擦拭的跟新的一样。 “换做是我,我也不愿意跟别人混着用。” 伯尼嘀咕着,跟山姆一起把它们装进纸袋。 西奥多则去找威尔逊夫人谈话。 玛蒂亚没什么好脸色,她觉得这三个警察很符合对警察的刻板印象,只会欺负人,还只敢欺负他们这些老实人,对上黑帮就立马像她前夫一样化为软蛋。 西奥多斟酌着道“威尔逊夫人,我们……” “叫我玛蒂亚。”玛蒂亚轻轻掂着怀中的孩子,一起生硬地纠正道“我叫玛蒂亚·华莱士,不是威尔逊夫人。” 西奥多一愣,才反应过来华莱士是老汤姆的姓氏。 他看了眼她怀里的孩子,轻声问“玛蒂亚,他是汉克的孩子还是老汤姆的?” 玛蒂亚低头看了眼孩子,然后瞪起眼睛“你是瞎子吗?汉克·威尔逊那个软蛋长着一脑袋的红毛。这是红色的头发吗?这是吗!” 西奥多觉得或许是激素在作怪,这个女人有点儿不可理喻。 他决定速战速决“你跟我们回警局一趟吧。”他强调道“当然,这只是配合调查,你也可以拒绝。” “但我建议你不要拒绝。” “跟我们回去,或许你跟老汤姆很快就能回家。到时候就没人来打扰你们了。” 玛蒂亚抱着孩子往卧室走“我有选择吗?” 很快玛蒂亚换好衣服出来。 她不光自己换了衣服,还提着大包小包的,里面装着给老汤姆跟婴儿的衣服。 这是做好了住在警局的准备。 带着抱着孩子的玛蒂亚回警局,一路上四人一婴儿回头率百分之百。 在给玛蒂亚跟婴儿做登记时,不少部门的人都跑来围观。 西奥多让山姆先一步把老汤姆带到1号审讯室,然后慢悠悠地把玛蒂亚跟孩子送到2号审讯室。 交代人看好隔壁的玛蒂亚,西奥多跟伯尼、山姆走进1号审讯室。 他们刚进去,老汤姆就一脸焦急。 “玛蒂亚怎么来了?” “她怎么了?” “你们要干什么?” “跟她没关系,你们搞错了,她们什么都不知道!” (本章完) 第33章 只有先生,没有女士 第33章 只有先生,没有女士 三人对视一眼。 这招果然很好用。 他们好像没察觉老汤姆的着急,自顾自坐下,慢腾腾地翻开本子,摊开案卷,伯尼还又出去给三人倒了杯水。 折腾了有十几分钟,山姆这才干咳一声。 “我们在你家的杂物间找到了你的工具。” 西奥多从纸袋里倒出擦拭一新的工具,慢吞吞地说道“经过比对,我们找到了杀死汉克的凶器。” 伯尼扒拉着工具,从里面挑出管钳推到老汤姆跟前。 “玛蒂亚已经承认了。” 老汤姆根本没听三人在说什么,他对桌上这摊平日里爱护有加的工具也毫无兴趣。 他一直在焦急地询问为什么带玛蒂亚来。 西奥多突然开口道“就在刚刚,她已经承认了。” “她说是因为汉克不同意离婚,你们俩就合谋杀死了汉克。用这把管钳。”西奥多拿起管钳晃了晃。 “玛蒂亚说是她指使你这么做的。” 老汤姆目光呆滞,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他呆楞片刻,突然发了疯一样扑过去要抢夺那把管钳, “是我干的!” “我承认!是我杀了那个畜生!” “我做的!跟玛蒂亚没关!都是我做的!她什么也不知道,是我做的!” 西奥多把管钳挪开,看着被伯尼跟山姆合力按在桌上仍然挣扎着,大喊着‘是我做的’的老汤姆,问道 “好,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约他出去的。” 老汤姆不假思索地开口道“我说我要付给他钱,他要多少都行。” “你们约的几点?” “晚上九点。” “约出去后你怎么做的?” “我躲在井架后面,看见他出现,就用管钳砸死了他。” “是我干的,玛蒂亚一点都不知道,真的,我发誓,真的是我干的,我发誓。” 西奥多摇摇头,示意他们松开,收拾桌上的东西走了出去。 “别走!你别走!是我干的!我承认是我干的!他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伯尼小声道“我觉得好像真的不是他做的。” 另一边的山姆也认同地点点头。 西奥多没理他们,打开2号审讯室的门“你们可以走了。” 玛蒂亚隐约听到隔壁的动静,正酝酿着见到西奥多该怎么喷他一脸唾沫呢,结果就听到这么一句话,一下子愣住了。 西奥多重复“你们可以走了。” 玛蒂亚腾地站起来,喜极而泣,抱着孩子冲了出去,跟老汤姆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送走这三人,案子似乎陷入了僵局。 之前西奥多带老汤姆回来,审了一天没出结果,今天又带了个带孩子的女人回来,结果不到十分钟就把三人都放走了。 这在办公室引起了小范围的讨论,连温纳都被惊动了。 老汤姆一家三口离开后,站在门口抱着膀子观望的温纳冲他们招了招手。 “陷入僵局了?” 温纳办公室里,胖胖的温纳语气温和,像是在问今天天气如何一样。 伯尼跟山姆一起点头。 温纳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沉吟道“排除了老汤姆情杀这条线,其实案子已经很明朗了。” “哦?”温纳有些意外,他还以为案子陷入僵局了,为了避免打击到年轻人的积极性,他都熬好一大锅鸡汤了。 这是新人必经的一个过程,就在这间办公室,外面那十几个人都喝过他熬的鸡汤,然后才变得优秀。 “说说你的看法。” 西奥多沉吟道“我认为汉克的死应该跟那些不明来源的资金有关。” 温纳轻轻颔首,又问“为什么?” 西奥多把之前的分析说了一遍,最后道“我们粗略帮死者计算了一下,他的薪水在350左右,可他一个月光赌资就要700到1000块。” “而且死前还有往上增长的迹象。” “这是一个巨大的资金缺口,我想不管是谁都有可能为了这笔钱铤而走险。” “你认为这是一起抢劫?”温纳问道“发现死者时他口袋里的钱全都不见了。” 西奥多却摇摇头“死者参与过那晚的赌博,他可能已经把钱输光了。” “我认为他的死不仅是跟身上携带的现金有关,更应该是因为他弄到这笔钱的渠道。” 温纳点头,总结道“你的直觉告诉你应该调查他的资金来源,是吗?” 西奥多很想说不是,但最后也只是保持沉默。 “那就去查吧。”温纳道“这个方向之前我们没有深入调查过。也许能调查到新的线索。” 他认真地对西奥多说道“每一名合格的警探都会有你这样的直觉,它们来的毫无缘由,没有根据,但这种直觉往往会指引他找到真相。” 西奥多心说我可不是靠直觉,我是靠犯罪心理,不过面上还是点头的。 温纳最后说道“去吧,查出新线索及时向我汇报,我会考虑重启案件的。” 他口中的重启调查指凶杀组重新组成‘专案组’,正式地再次介入调查。 目送三人离开,温纳面露慈祥,他这锅鸡汤还是灌进去了。 三人分头行动,分别前往银行,赌场跟油田进行调查。 晚上回到分局,就见不少组员都还没走,他们聚在一起好像在讨论着什么。 西奥多听了一会儿,发现他们是在讨论温纳。 下午有人看见卡霍尔的东西被人从副警监办公室搬去了巡逻部办公室。 他们猜测这是威德克局长不再信任卡霍尔的表现,并且认为温纳很可能会被提拔为副警监。 这帮人下班时还神神秘秘的,一个个路过西奥多时都冲他竖大拇指。 办公室里的人走了大半,只剩下几个夜猫子后,西奥多三人凑到一起各自汇报调查结果。 西奥多去的银行,他从那位银行经理那里拿到了大部分工人的账户流水。 西奥多请银行经理帮忙过了一遍这些人的账户流水,为此他在银行经理小儿子的t恤上签满了名字跟寄语,并在这家银行开设账户。 他转述银行经理的发现“除了那个叫比利的工人之外,其他人都很正常。” “怎么异常?”伯尼跟山姆问。 西奥多拿出手抄的数据“比利从两年前开设账户以来,持续每个月往账户里存200块,今年二月份开始,也就是汉克死后次月,他存入的钱开始翻倍。” “截止到现在,比利名下的账户已经存了一万多的存款。” 西奥多合上本子总结道“这可不像是他能拿出的钱。” “银行经理帮我问过,比利每次来存款都是9日,也就是发薪日那天。” 前往赌场的山姆拿来一份赌场名单,指着被他圈出来的一个名字给他们看。 “据赌场的人说,从二月开始,比利进入了赌场的关注名单。” 怕西奥多不懂,伯尼在一旁解释道“这种小赌场一般会设置一个不高的额度,当有客人频繁兑换额度以上的筹码,就会被赌场重点关注。” “他们会想办法接触客人,给予客人一些优惠之类的,让客人掏更多的钱出来。” 山姆点点头“那边的赌场设置的基础限额是50.比利以前从没兑换超过50块的筹码。 二月份开始,他兑换的筹码数额一下升到了100。” “而且他不再只有发薪日才去。”山姆翻翻自己的本子道“上个月比利就去过三次。” 他最后道“赌场对他印象很深,因为比利每次去都只兑换100的筹码。” 轮到伯尼,他神气活现地站起身,郑重地宣布道 “女士们,先生们……” 西奥多在一旁提醒他“只有先生,没有女士。” (本章完) 第34章 凶手的动作很快 第34章 凶手的动作很快 装x被打断,伯尼重新酝酿几秒钟,再次精神饱满起来。 “那晚守夜工人作证老汤姆与比利一直留在帐篷里,根本没离开过。” 他从案卷中找到对应的笔录摊开,宣布道 “这是假的。” “当晚他们的目光跟注意力都在赌桌上,根本没注意到谁出去过。” 山姆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他站起身结结巴巴地‘我’了半天,又垂头丧气地坐下。 西奥多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山姆抬头问道“你确定吗?” 伯尼得意地点头“那当然!他们私下里悄悄告诉我的。” “那晚根本没有人注意其他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赌桌上,谁来了又走,谁出去撒尿,他们根本不知道。” 伯尼拍拍山姆另一侧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往好处想,之前我们没有怀疑对象,现在一下子多出来十几个。” 西奥多感觉伯尼这话有点儿阴阳怪气。他问道“还有吗?” 伯尼重新恢复骄傲“那可多了。都是伙计们悄悄告诉我的。” 他打开本子念道 “他们其实早就怀疑过死者的经济状况不正常了,还曾问过他钱都是哪儿来的。” “死者得意地告诉他们,他有贵人帮助。” 伯尼翻着本子继续念“他们还告诉我,比利跟死者说是朋友,其实两个人早就翻脸了。” “两人经常在赌桌上较劲,一般他们遇上这两人在同一桌,都会默默让路,看着这两人较劲。” “据说有一次两边一直加注到70多,这个比利赢了后,死者差点儿跟他打起来。” 西奥多跟山姆一时都有些无言。 老汤姆住进死者家里,比利处处跟他较劲,罗伊根本看不起油田工人。 死者看似有三个老友,实则一个都没有。 伯尼得意洋洋地收起本子,咳嗽一声严肃道“那么该你了,我的朋友,祂能告诉你些什么呢?” 这番话是小报给‘灵媒双子神探’设计的台词,专属于伯尼。 西奥多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你还在看?” 之前伯尼就一直对报纸上对他俩的报道特别感兴趣,每天都在翻找,还给西奥多读,这两天没听到他读报纸,还以为他不再坚持了呢。 伯尼转身从自己抽屉里掏出个文件夹打开,给两人展示“那当然,我把所有有关我的报道都剪下来了。” “你根本不知道警察登上报纸,还是正面报道,这有多难。说不定一辈子就这么一次了呢。” 伯尼小心收起自己的珍藏,嘴里还在嘟嘟囔囔“等我老了,就把这些拿出来给我孙子看,让他知道他爷爷当年有多厉害。”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决定带上西奥多“当然,也会带上你。” 西奥多默默冲他竖起根大拇指,然后把三人的调查结果摆在一起。 “死者一定掌握着秘密来钱渠道,现在这个渠道转移到了比利手中。” 收好珍藏的伯尼这时候也转过来了,问道“你怀疑比利就是凶手?” 这么问着,他两只眼睛探照灯一样,炯炯有神地盯着西奥多。 见西奥多没说话,他了然地点点头,悄悄对山姆说“你感觉到一阵阴风了吗?” 西奥多敲敲桌子“比利应该是跟死者共享赚钱渠道的,现在汉克死了,这个渠道被比利独享。” “我认为比利应该知道更多内幕,但他应该不是凶手。” 顿了顿,他补充道“比利不具备掌控能力,也不够有条理策划这起谋杀。” 见山姆困惑不解,伯尼主动担任解释“汉克告诉他不是比利。” 山姆看向西奥多的眼神里立刻充满了敬畏。 “明天把比利带回来审审,很多问题就有答案了。”西奥多假装没听到,开始收拾桌子,准备下班。 办公室里再度陷入安静。 “你们说,boss能当上副警监吗?”伯尼突然提问。 这个话题引起了众人的兴趣,立刻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西奥多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不太可能。高层不是这么运作的。我觉得更可能是从总部空降个新副警监过来。” 这一观点得到不少人的认同。 伯尼对这个结果有些不满,一直到分开时还在嘟囔“要是boss能当上副警监就好了。” ………… 第二天,山姆迟到了,他连连道歉说是临时有事。 三人刚准备去把人带回来,温纳就一脸严肃地走进办公室。 他把西奥多三人叫进办公室,把文件丢到桌上道 “今天早上一名卡车司机在7号公路旁发现一具男尸。初步确认死者是比利·伍德。” “死因尚不明确,现场的巡警说是像醉酒意外溺毙。” 温纳指指西奥多三人“这个人跟你们正在调查的案子有点关系,你们三个跟着法医组去现场。” 三人跟在法医车后面赶往现场,车里有些沉默。 他们昨天还想着今天把比利带回来审讯,谁能想到凶手下手动作竟然这么快。 伯尼拍了一下方向盘,神情懊恼。 山姆也有些自责。 西奥多低着头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不时抬头看一眼方向。 案发现场是在公路旁边的排污管口,油田上作业产生的污水经过简单处理后流到这里,被排放入自然。 因为数个油井都在同一处排污的缘故,这里形成了一条小河。 小河沿着7号公路蜿蜒向远方。比利就在这条河流的源头。他穿着工作服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西奥多站在公路上回首望去,能清晰地看见高耸的油井井架,以及爬上爬下的工人。 这里距离油田只有不到3公里。 西奥多收回视线,开始观察现场。 死者头跟胸部浸泡在水中,腹部以下则保持干爽,搭在岸上。 从公路到污水河流之间有明显的拖痕,还有脚印,不过脚印已经被破坏,不具备参考价值。 死者脑袋旁边躺着一只空酒瓶,凑近了能闻到浓烈的酒气。 西奥多跟法医一同蹲在尸体旁,不同的是法医们在进行初步尸检,西奥多在跟死者的手掌较劲。 他费劲地掰开纂成拳头的手掌,从里面夹出几片碎纸片。 因为被水氤湿的缘故,纸上写的什么已经看不清楚。 法医们很快做完初步尸检,开始分工,两个拿来裹尸袋抬尸体,另外两个则拿着纸袋收集证据。 伯尼拉住一名法医询问结果。 (本章完) 第35章 可不能这么跟boss说啊 第35章 可不能这么跟boss说啊 年轻的小伙子打算吐出一串专业术语来彰显自己的专业性,但在看到伯尼脸上的不耐后又把到嘴边的专业术语全咽了下去。 “他是被勒死的,脖颈有明显的勒痕。”小伙子指着河里的比利道“勒死后拖到河里,伪装成溺毙。” “身上有酒味儿,旁边发现一只酒瓶,目前还不能确定死者是否饮酒。” “更多的需要把尸体运回法医室,进行详细尸检才能得到。” 伯尼放过战战兢兢的小伙子,来到西奥多身旁,问他“有什么发现吗?” 西奥多朝车子走去“太多了。” 伯尼回头看了眼潺潺流水,与山姆对视一眼。 回到警局,西奥多想直接去找温纳,被伯尼拦住了。 “你得先跟我们说说,我们帮你分析一下。”伯尼已经猜到西奥多找温纳干什么,压低声音道“否则就像前两次那样,boss向你要证据怎么办?” 山姆不明所以,看向伯尼。 伯尼用胳膊肘怼他,还冲他挤眉弄眼“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这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西奥多感觉自从看了那些离谱报道,伯尼就开始变得不正常,他暗下决心要减少伯尼跟报纸的接触。 “在600113中,凶手选择在井架下手,因这是其日常工作领域,对地形、工具位置及工人作息了如指掌。他试图通过“主场优势”强化对局面的控制,即使存在目击风险,仍相信能利用熟悉性掩盖罪行。” “但我们的调查让油田变成了危险区域,在杀比利时他不得不另寻他处。” “同样因为我们的调查,让凶手决定杀死比利,他害怕我们很快调查到比利身上,事实上我们只比凶手晚了半步。” 说到这儿,伯尼跟山姆都有些沉默。 西奥多继续道“杀死比利跟杀死汉克不同,这次的凶手很被动,他准备的很仓促。” “在600113中,凶手将汉克的死伪装成坠物意外,这次他又准备将比利的死伪装成醉酒溺毙。但很显然,这次他来不及像上次那样进行周密计划。” “这才有了死者脖颈上的勒痕与倒在水中的酒瓶这两条矛盾的线索,” “凶手的杀人行为并非临时起意,而是经过成本收益分析。” “杀死汉克的原因可能仅仅是汉克让凶手感受到了威胁,不得不这么做,但杀死比利则是为灭口,消除证人。这是从“防御性灭口”向“主动清除隐患”的演变,凶手正处于焦虑之中,他正在逐渐失控。” 这次西奥多给出的分析与以往不同,听的伯尼直皱眉。 西奥多分析完凶手的心里演变,这才说道“基于以上分析,我对凶手有如下猜测。” 伯尼顾不上纠结那些他听不懂的分析,掏出本子正襟危坐。 看见山姆还在傻愣愣地听着,他还怼了怼山姆,让他也拿出本子准备记录。 “凶手是一名男性,白人,年龄在30到45岁之间,体格强壮,有能力单独制服同样强壮的死者。” “凶手熟悉井架结构、工具使用及安全漏洞,熟悉守夜工人真实的巡夜情况。” “这要求凶手至少属于油田的基层管理人员,工头,小队队长,小组组长,工会代表等等诸如此类。” “凶手跟死者很熟,两名死者都很信任凶手。” “凶手心思缜密,做事有计划性,但又带有赌徒心态,他很可能也参与赌博。” “凶手与死者存在冲突,这种冲突可能已经持续了很久。” “凶手有很强的控制欲,且行事果断。在发觉冲突不可避免后果断杀人,彻底解决冲突。” “凶手应该正处于焦虑之中。他知道在杀死比利这件事上他‘搞砸了’,这意味着杀死比利不仅没能消除威胁,反而带来了更大的破绽。” “凶手现在正在疑神疑鬼。我想只要我们摆出架势去油田一趟,凶手自己就会跳出来。” “你有怀疑的人选吗?”伯尼快速记录完毕,问道。 西奥多犹豫一下,道“我怀疑凶手就是罗伊·卡特。” 这个结果有些出人意料,以至于山姆忍不住‘啊’了出来。 伯尼也疑惑地看向他,不明白为什么是罗伊·卡特。 他提出了疑问“罗伊跟汉克已经合作了几十年,不仅是雇佣关系,很多人都能证明他们是真正的好友。” 西奥多道“罗伊言语中多次表现出对油田工人明显的不屑一顾,他看不起油田工人。那些工人也一样有跟着他干了几十年的,为什么汉克会是特殊的那一个?” “最重要的是,汉克死后不久老汤姆就住进了他家,罗伊却没管。如果他们真的是好友,谁会继续雇佣睡着自己好友妻子的人?” 山姆也提出了反对,他应该是最无法接受罗伊是凶手的那一个。 在过去的五个月里,他每一次去油田调查,都是罗伊跑前跑后的帮忙。 如果凶手真的是罗伊,那简直就是赤裸裸的羞辱。 他质疑道“罗伊恐怕没有那么强的掌控力。他连工人作业时抽烟都管不了。” 西奥多摇头道 “看似罗伊连工具问题跟工人们抽烟问题都无法管理,实际上这些应该都是他纵容的结果。” “还记得他是怎么训斥工人的吗?” “那两个工人什么反应?” 西奥多给出答案“他们都很怕罗伊。因为罗伊能决定谁能继续干下去,谁立马走人。” “罗伊如果说必须把工具放进工具间,否则将拿不到工资,工人们保证会乖乖把工具放进工具间,摆放整齐。” “如果他宣布谁在井架上作业时抽烟,谁就立马滚蛋,工人们绝对不敢那么明目张胆的抽了。” 伯尼提出终极问题“可这是为什么?” 他问道“罗伊跟汉克一起经历过童年的寒夜看守,他们都差点儿被冻死,他好不容易从油田工人爬到工头的位置。” “就算他看不起汉克,就算汉克一直赌博,还预支工资,把人赶走就行了,为什么要杀人?” 这个问题就问的很好。 西奥多无法回答,他沉默片刻道“这恐怕只有他们三个自己知道了。” “我想这应该跟两名死者那不明来源的资金有关。” 伯尼摇摇头,把话题拉回最开始“你可不能这么跟boss说。” 他说道“boss一定会向你要证据。但我们没有证据。” 西奥多站起身“只要我们摆出抓人的架势,凶手自己就会忍不住露出马脚。” (本章完) 第36章 他自己露出脚了 第36章 他自己露出__脚了 西奥多不顾伯尼的劝阻,选择直接向温纳说明,并申请大张旗鼓地去油田抓捕凶手。 温纳没有直接否定他,他先给法医室打了个电话,要求法医室先确认死者是否饮酒。 如果在死者体内检测出酒精,那代表着西奥多对案情的基础推理就出现了错误,自然就不用考虑后续了。 等待的时间里,温纳向西奥多提出质疑,询问他为什么笃定凶手会忍不住露出马脚。 西奥多解释道 “因为凶手是个控制欲极强的人,他对伪装成意外十分执着,这一点在杀死比利时尤为明显。” “哪怕他本人已经意识到无法像计划中那样把比利伪装成意外死亡,他还是把比利拖进水里,留下酒瓶。” “这是凶手自己也无法控制的本能。” “而我们的调查让油井不再安全,他草草杀死比利也留下了更多的破绽,这对凶手来说都是失控的表现。” “失控会让他焦躁不安,他急需做些什么重新找回掌控感。” “油田是唯一能带给他安全感与绝对掌控感的地方,他必然会回到那里。” “而当我们大张旗鼓地出现,并表现出要抓捕凶手时,失控感会再次出现。” “这时候凶手为了找回掌控感,他可能会逃跑,挟持人质,恼羞成怒地朝我们冲来,或者拒绝合作,把我们赶出油田。” “不管他选择什么,表现异常的那个一定就是凶手。” 西奥多说的有点绕,温纳似乎听懂了,伯尼则眨着眼看山姆,见山姆眼中满是迷茫才放心下来。 温纳还是没有做出决定。 不久后法医室那边给出结果。 放下电话,温纳摸出个巧克力球塞进嘴里慢慢咀嚼,权衡后把西奥多三人叫进办公室。 “尸体胃容物中未检出酒精。” 温纳先公布结果,然后道 “我会派三组警探跟你们一起去油田,希望你的分析是对的。” 他最后挥挥手“快去吧。” “你们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两个小时后本案会被当成现案处理。” 温纳随后点了三组人跟随西奥多三人直奔油田。 今天的油田看起来并无异常。 井架上的工人们依旧聚在一起抽烟,工人们在高处看见了伯尼,还冲他挥手。 伯尼没有理会,一脸严肃地要求众人检查装备,装备检查完毕后四组九个人气势汹汹地走进油田。 似乎是摄于他们的气势,工人们不再敢上来打招呼,而是纷纷绕路而行。 罗伊依旧是第一个过来接待他们的。 他看起来精神不大好,满面疲惫,脸上也没了令人讨厌的虚伪笑容。 他就这么耷拉着脸询问众人“有什么事吗?” 伯尼一脸严肃,用公事公办的语气道“请你立刻把所有工人集合到一起。” 罗伊眼角抽搐两下,语气不大好“沙利文警官,把他们都叫下来,谁去工作?” “我很理解你,但我们也要工作的,不能为了配合你们调查完全不顾工作了。” “这样,等下午下班你们再来。怎么样?” 顿了顿,罗伊又补充道“或者你们也可以向公司申请,只要公司通过,我们一定配合。” 伯尼看了西奥多一眼,还要跟罗伊继续纠缠,西奥多已经上前一步抓住罗伊的胳膊,猛地把他的工作服撸起。 罗伊嘶哈一声,用力抽回胳膊。他胳膊上的抓痕一闪而过,他脱掉被西奥多抓着的外套,转头朝油井跑去。 伯尼等人立刻追上。但他们并不如罗伊熟悉地形,罗伊总能绕开众人的包围。 很快罗伊就跑到了井架下面,他直接踏上井架朝上攀登。 伯尼是最先追过来的,他站在井架下,仰头冲罗伊大喊“你已经无路可逃了。” 罗伊不听,只是闷头往上攀爬。 伯尼对上次攀登井架的经历记忆犹新,有些不太想上去,他仰头冲看热闹的工人们喊 “嘿!维克托,塞隆,还有吉格斯,拦住他!他就是杀死汉克跟比利的凶手!” 比利的尸体是今天上午发现的,工人们还不知道比利已经死了,只知道他今天没来上班。 井架上很快一片嘈杂,刚刚在看热闹的工人们立刻讨论起伯尼带来的消息。有工人探头向伯尼喊话确认 “比利死了?真的吗?” 伯尼还在犹豫,身后的山姆已经一声不吭地开始往上爬。 “嘿!”伯尼喊了一声,扶着护栏也颤颤巍巍地往上爬,还抽空大喊着回应 “是真的!就是罗伊杀死的他!还有汉克!” 上面又是一阵骚动,但已经有工人开始往下走,准备拦截罗伊。 罗伊攀爬的速度非常快,完全不逊色于熟练的油田工人,当他遇到第一个拦路的工人时,他脚下不停,只是抬头厉声喝斥“让开!” 那工人下意识让开了道路。 罗伊继续往上攀爬,经过工人时顺手推了工人一把。 工人一个趔趄,大半个身子都探出护栏之外,摇摇欲坠。 好在工人常年在这上面攀爬,很快找回平衡,重新站稳。 他刚站稳,之前被他倚靠的护栏便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进而掉落下来。 伯尼听到上面传来工人的惊呼,下意识侧身站立,护栏刷的一下贴着他落下去,掉在地上。 “你再往上能跑到哪儿去!” “别跑了!” 警探们边追边喊话,然而罗伊充耳不闻,只是闷头继续往上爬。 他总能绕过拦路的工人,或是推开工人,灵活地闯过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他只想一直往上,往上,往上。 在连续几个工人都差点儿被罗伊推的掉下去之后,剩余的工人意识到不能再单独面对罗伊,几个工人聚在一起,在老工人的指引下,朝罗伊的必经之路拦去。 很快,双方便在一条横梁上见面。 罗伊停下脚步,看着对面黑压压的工人,色厉内荏地大喊大叫,恐吓工人们让开。 工人们后退了一步。 叫维克托的工人在靠后的位置,他高声问罗伊“比利真的死了?” 罗伊不答,又往前走一步,厉声喝斥“滚开!” 工人们再次后退,此时后面的人已经退下横梁。 “你杀了比利跟汉克?”人群中再次传来质问。 罗伊不答,只是厉声喝斥让工人们让开,然而这些往日无比乖顺的小绵羊们此时却一个个面无表情,就拦在他的去路前面,一动不动。 罗伊低头往下看了一眼,警探们已经追到下层,马上就要堵住他的退路。 这条路是上至最高层平台的唯一通路,他必须通过。 罗伊往前走了两步,神色狰狞。 工人们全部退下横梁,却都堵在出口那里不动了。 高空的风呼呼作响,吹的横梁发出吱呀吱呀的动静,一阵晃动。 罗伊手扶护栏稳住身体,他又往下看了一眼,已经有警探追到这一层。 (本章完) 第37章 这里是费尔顿 第37章 这里是费尔顿 “滚开!” 或许是高空的风太强,吹的罗伊脸都在变形,此时的他看起来更加狰狞了。 “你们这群下等人!低等人!让开!滚开!” 他大喊着,摇晃着身体朝工人们冲去。 在工人们冷漠地注视下,他的身体摇晃的越来越剧烈。 在吱呀吱呀的声响中,他再也无法控制平衡。 在一声声惊呼中,罗伊脚下一空,那一张张令人作呕的,丑陋的,可恶的脸急速缩小,他感觉自己好像在飞翔。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这让他没有一点可控的感觉。 ………… 罗伊从高空坠落,像破麻袋一样在地上弹动几下后摊在地上,又被随后坠落的护栏等物砸中。 这给法医们的工作增加了不少难度。 法医是温纳亲自带来的,现场的指挥权已经转移到他手中。 温纳让人扣下了油井的财务,却并未让人审讯。 很快石油公司的人便闻讯赶到,他们开始与温纳交涉,想要回现场的控制权。 不一会儿油田工人工会也有人赶到,他们一面组织人手将被困工人救下,一面缠着石油公司的人,要求提供安全工作环境。 现场有三方人马,很快乱作一团。 温纳将工会与石油公司的代表请进室内交涉。 外面的人无从得知他们是如何交涉的,总之他们出来后那名被扣押的财务被交给了石油公司,工会代表则向工人们宣布石油公司将为所有工人购买安全保险。 工会代表提醒工人们,谁没有购买安全保险,一定要向工会反应,他们会帮助处理。 这时候的工会管理全都是由行业内部人员自己担任,很少有聘请职业经理人管理的,他们真正代表着工会成员的利益,而不是‘工会’的利益。 返回局里的途中,三个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罗伊杀汉克跟比利的原因。 西奥多认为是罗伊采购材料时以次充好被两个老工人发现,进而遭到勒索。 汉克胃口越来越大,勒索数额越来越高,最终罗伊不堪重负,痛下杀手。 他甚至猜测罗伊杀汉克那晚被比利看见了。 他给出的理由很简单,汉克死后罗伊把汉克那份封口费给了比利。 伯尼觉得西奥多的猜测太过异想天开。山姆则承认西奥多有一部分猜测是正确的。 两天后石油公司的专家组评估结果验证了西奥多的猜测。 他们发现油井井架存在结构性安全风险,建议对井架进行加固再开放作业。 “所以这就是一起偷工减料引发的命案。” 伯尼用一句话总结为案件盖棺定论。 临近下班时间,山姆写完结案报告,把所有材料整理好码放在桌上,招呼西奥多跟伯尼去酒吧庆祝。 这个案子是由他负责的,西奥多跟伯尼属于帮忙性质。 西奥多跟伯尼没有拒绝,三人选择的地点是老枪酒吧。 酒吧老板看见他们到来很开心,免费请他们喝了第一轮酒。 几轮酒下肚,山姆已经有了些醉意,逐渐放开来。 话题不知不觉被扯到山姆那个即将回归的搭档身上。 山姆对搭档的选择表示羡慕,更对搭档做出选择的勇气表示敬佩。 伯尼对他的搭档并不感冒,认为那是个一门心思往fbi钻营的叛徒。 隔壁桌有个喝多了的警探听到这边的谈话,大着舌头插话道“那可是fbi!伙计!谁不想去fbi呢!” 伯尼的目光在他突出的肚腩上短暂停留,摇头道“你恐怕不行。” 胡佛要求fbi的探员必须穿保守的深色西装、白衬衫和领带,保持整洁干净的外表,以树立“精英执法者”形象。 他还要求禁止探员酗酒、赌博或参与可能损害fbi声誉的活动,要求探员无犯罪记录或道德污点;探员结婚需提前报备。 警探有些羞恼,大声嚷嚷起来,很快周围的醉汉都被吸引过来,加入讨论。 他们分成两派,一派认为参加fbi选拔是上进的表现,另一派认为那是背叛。 两帮人谁也说服不了谁,于是就开始了飞镖、台球、弹簧木马。掰手腕跟拼酒。 最开始双方的竞争还在围绕着争论的核心矛盾,渐渐的就越来越少人提及这个。 到最后大家都喝高了,已经忘记最初在争论什么,只知道盯着对方灌酒,对面喝吐一个就起哄一次。 这场狂欢一直持续到凌晨两点多,酒吧里已经没有一个站着的了。 看着满地的醉汉,酒吧老板一瘸一拐地对人群进行着分类,这里的大部分人他都熟悉。 他把坚持要回家的放在一起,叫来附近的巡警开车送他们回家,其他的就各自放到桌子上,在酒吧将就一宿。 老枪酒吧楼上。 这里很安静,并不像楼下那样群魔乱舞。 威德克局长,卡霍尔跟温纳还有来自总部的一个银章成员聚在一起。 “石油公司很不满意。”来自总部的成员说道“他们不得不向石油工人工会妥协,承诺为工人购买安全保险。” “他们在向市政府施压,要求我们交出两个有分量的人来承担责任。” 这人话刚说完,卡霍尔就跳了起来“这不可能!” “凭什么他们说要交人,我们就必须交人?这不可能!” 总部的银章成员敲敲桌面“就凭这里是费尔顿。” 卡霍尔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样,他看向温纳“朱利安,你说话啊!他们可都是你的手下!” 温纳看都没看卡霍尔,只是说道“他们都是fop的成员。” 他摘下银章放在桌上“如果这是fop的决定,我尊重。” 眼见温纳站起来,威德克局长摆摆手让他坐下,他说起的却是另一件事。 “我正准备向总部申请让你过来担任副警监呢……” 送走总部来人,威德克跟温纳闲聊。 “你很看好那个年轻人?” 温纳颔首“他是我重点培养的对象,他很有天赋。” 他斟酌着,最后说道“他就像是专门为此而生的一样。” 威德克回头看了看在自斟自饮的卡霍尔,扭头道 “希望你是正确的。那个位置本来是留给你的。” 温纳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你不会失望的。” (本章完) 第38章 怎么少了一个? 第38章 怎么少了一个? 第二天,宿醉的西奥多差点儿迟到。 他刚坐下,神采奕奕的伯尼就推过来一杯咖啡。 西奥多再次惊叹于伯尼这种惊人的调节能力,他端着咖啡四下看了看,指着空出的角落位置问伯尼“山姆没来?” 伯尼摇头“可能睡过头了吧。” 西奥多喝光咖啡,看了眼时间,已经上班一个小时了。 他起身到山姆桌前,帮他把整理好的案卷拿去存档,回来后逐渐被同事们所包围。 今天凶杀组办公室很热闹。 西奥多再次用实力证明了自己,赢得‘哇’声一片。 同事们开始积极地向他请教。 他们并不麻烦西奥多像600113案那样从头跟到尾,他们只是需要来自‘鬼魂’的一点点提示。 西奥多挑选了三个案子,收下案卷。他需要先仔细阅读案卷。 侧写并不是万能的。 一上午他都在看案卷,中午抽时间记录案子。 他上个案子还没写完,正好趁这段休息时间把霍尔特跟罗伊都记录下来。 然而他才刚写了两段,就被伯尼喊去了健身房。 在健身房挥汗如雨了一下午,临近下班,西奥多这才想起山姆来。 山姆平常就很低调,在凶杀组几乎透明,西奥多向同事们询问,结果根本没人注意到他来没来。 西奥多去翻考勤记录,发现山姆今天来过。 伯尼扫了一眼,催着西奥多赶紧走。 “估计是他那个混蛋哥哥回来了。” “哥哥?”西奥多疑惑。 伯尼推着他往停车场走,解释道“就是他心心念念的搭档。” “他们俩是双胞胎,他哥叫雅各。” 顿了顿,伯尼提醒西奥多“那个混蛋可跟山姆不一样。那就是条老鼠,一门心思要加入fbi。” 西奥多道“加入fbi也不是什么错吧。” 伯尼声音略微提高“加入fbi当然没什么错!但他不该为了加入fbi连自己的本职工作都不做!” 他随即声音恢复正常,抱怨道“他把所有工作都推给山姆,自己一门心思研究怎么通过fbi的选拔。结果,呵呵。他一连考了三次,三次都被fbi拒之门外!” “活该!” 伯尼最后做出总结。 翌日。 依旧没看见山姆的身影。 连他那位双胞胎哥哥也没见着。 这次连伯尼都皱起了眉头。西奥多提议去查考勤记录,伯尼就用古怪的眼神看着他。 “那东西都是负责考勤的伙计自己帮我们填的。”伯尼悄悄说道“他一个人能模仿几十种笔迹。” 西奥多无语。合着只有他每天老老实实签到考勤,难怪那人看他的眼神总是怪怪的呢。 不过连续两天没看见山姆,伯尼也觉得有些古怪。 他临时修改了西奥多的训练计划,两人决定去山姆家里看看。 山姆住在西区一个墨西哥裔社区。 这里的环境在西区属于中下水准,脏乱差,老旧逼仄,乱七八糟,西奥多住的公寓跟这儿一比,简直是五星级酒店。 至于伯尼家,那是豪华度假村级别了。 凶杀组警探的薪资水平不算高,但也绝对足够搬出这里了。 西奥多搞不懂山姆为什么坚持住在这儿。 这里住的应该都是墨西哥裔,他们对陌生人很警惕,盯着两人的目光让人很不舒服。 那种感觉很别扭,让人情不自禁地汗毛竖起。 伯尼站在山姆家门口,把木板门拍的砰砰作响,但里面并没有人应答。 倒是隔壁有人出来,那是个魁梧的中年汉子,就站在门口,一脸警惕地告诉他们山姆不在家,这两天都不在。 西奥多还要问些什么,但这人只是催促他们快点离开,并警告他们“这里不欢迎你们。” 两人回到车里,一时间相顾无言。 “他是怎么加入fop的?”西奥多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就问了出来。 伯尼发动车子,语调有些低沉“他虽然也是fop成员,但跟我们不一样。” “他没有晋升的权力,不能为新人担保,只享受一部分豁免权。德尔里奥殡仪馆也不太愿意帮他定制棺椁。” “他是费尔顿分会唯一的非白人。” 回去的路上有些沉默。 除了巡逻部有点名要求外,警局其他部门的考勤都很宽松。 有时候因私事突然离开几天,同事们会默契地帮忙打掩护。这种情况一般回来后要请大家喝一轮,也就过去了。 两人一时间都不知道山姆现在算是私事离开,还是确实出了意外。 这个年代的警察是高危职业, 伯尼主张不声张,等过几天山姆自己就会回来。 西奥多却摇摇头“我觉得应该通知温纳先生。” 伯尼神色一动,紧张地看着他,生怕他像前几个案子那样开始描述。 西奥多看在眼里,他现在已经彻底放弃对伯尼的‘矫正’了。 “山姆是个细心的人,即便他因为私事要离开,也完全可以去警局说一声,或者通过电话,实在来不及还可以让邻居帮忙。” “他在那个社区很有威望,我们敲门时很多人都在透过门缝悄悄打量。” 伯尼皱起眉,沉声问道“你的意思是,山姆失踪了?” 西奥多没有反对这个说法。 在这个年代,失踪基本等同于死亡。 ………… 温纳不在,这两天他一直很忙,每天都只是来匆匆露个面就离开。 威德克局长也不在。这位比温纳还要神龙见首不见尾。 卡霍尔倒是在,但无论伯尼还是西奥多都不会去找他。 有同事告诉他们,威德克局长跟温纳去总局了,好像是商议副警监的事,估计得等下午才能回来。 两人不想干等着,决定先自己着手调查。 西奥多简单分析了一下,决定先从老枪酒吧开始。 那晚他们在老枪酒吧喝的烂醉,第二天山姆就不见了。 来到老枪酒吧,让西奥多感到意外的是,这里上午竟然也开门。 里面很安静,没有一个客人,老板正趴在吧台上酣睡。 伯尼叫醒老板,询问那晚的情况。 老板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大脑清醒了不少,不明白这两人要干什么。 伯尼神色凝重道“第二天山姆没去上班,今天也一样,他家里也没人。我们怀疑他可能失踪了。” 老板立刻皱起眉头,他没有回答两人的问题,而是抓起吧台上的对讲机,调整到警用频道。 “这里是老枪酒吧,前天晚上是谁执勤,马上过来。” 短暂的静默后,对讲机里传来陆陆续续的‘收到’‘马上’的回应声。 老板对他们散漫的回应似乎并不满意,对着对讲机喊道“fuck off!快点儿!别让我用枪捅你的屁股!” 对讲机里的回应立马变得振奋而高亢。 “yes,sir!” (本章完) 第39章 他就是了 第39章 他就是了 老板的记忆有些出乎意料的好。 他把那晚送人的巡警一个一个拉出来,最后发现少了山姆的。 老板勃然变色。 他沉着脸把一头雾水的巡警们送走,然后坐到西奥多跟伯尼面前。他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抓着酒瓶大口大口地灌着。 放下酒瓶,老板一开口便吐出浓烈的酒气。 “那晚太忙了,我也,嗝,喝多了。” 伯尼拍拍他的肩膀,出去喊了不远处的巡警过来,让他把老板带走休息。 回去的路上,伯尼告诉西奥多老板曾是分局的警探,还是fop的银章成员。 老板的两个儿子,七个孙子都是也分局的警探,并且全部因公殉职。 那家酒吧是大家捐款帮他买下的,作为他退休的礼物。 老板把他们当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大家也都很尊敬他。 西奥多听完后开始在本子上罗列线索。 他的这一举动被伯尼看在眼里,再次紧张起来。 他在内心里祈祷,西奥多千万别给出凶手特征。 西奥多突然问道“你觉得跟石油公司有关吗?” “什么?哦,你说石油公司?” 伯尼本能想说‘没关’,但他很快想起600113案,沉默下来。 井架安全隐患暴露,石油公司不得不答应给每位工人都购置安全保险,这是一笔不菲的开销。 这笔帐本来要算在罗伊头上的,可罗伊死了,自然就要轮到山姆这个紧追着cold case不放的了。 西奥多看着沉默的伯尼道“不管是谁带走了山姆,他熟知老枪酒吧的规则,甚至知道不会被检查身份。” 伯尼没有回应,只是沉默开车。 西奥多则自顾自地说道 “凶手很了解老枪酒吧,很了解老板。” “他知道老板会叫执勤的巡警送喝醉的警探回家。他专门穿好警服,开着一辆警车,等在那里。” “他甚至将对讲机介入了警用频道。” “他对巡逻部的运作了如指掌。” 随着西奥多的描述,伯尼两侧颧骨高高鼓起。 “你说他是专门来等山姆的,还是随便等一个人,只是那个人恰好是山姆?” 西奥多问道。 他直接考虑的就是有人假冒巡警,并不考虑巡警内部作案。 原因很简单,巡逻部的交接班手续很齐全,执勤记录也不像考勤记录那样随意。 谁当天执勤,开的传唤单是要签名的。这一点就完全做不了假。 所以带走山姆的只能是假冒巡警。 伯尼沉默了很长时间,就在西奥多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才慢慢开口。 “有区别吗?” 西奥多认真点头“有。” “如果……这个人是在专门等山姆——” “这个人对山姆的生活很熟,他知道山姆那天会去老枪酒吧跟我们一起庆祝。” “这要求他必须是山姆的熟人。光靠观察监视是不足以如此了解山姆的。” “一个山姆很熟的人,同时还对巡警的运作非常熟悉,但又不是警察,能搞来足以以假乱真的制服跟装备。能侵入警用频道。熟悉巡警应答机制与习惯。” 西奥多顿了顿,摊开手掌“我想山姆生活中这样的人应该不多吧。” 警队在选拔训练时会教授一套专业的呼叫应答机制,但这套机制过于官方,几乎没有巡警用。 实际执勤时巡警们都有自己的应答习惯,且各具特色。 伯尼嘴唇动了动,终究是没问出那句‘这都是他告诉你的’,而是问道“那我们现在去哪儿?山姆家吗?” 西奥多点头“我想我们应该去跟他的邻居们聊聊。” 至于另一个如果,两人都没提。 ………… 他们再次回到墨西哥社区时,时间已经是中午了。 伯尼拉住一门心思往公寓里钻的西奥多,领着他去街道边的小吃摊上买了两个涂满‘墨西哥秘制酱料’后裹了蔬菜跟肉的卷饼。 小吃摊的老板也是个墨西哥裔,可能是不注意天气变化感冒了,一边用手背擦鼻涕一边给他俩卷饼。 伯尼面不改色地付了钱,抓着卷饼就咬了一大口。 西奥多面带犹疑,最后在伯尼的频频示意下浅尝了一口。 然后他告诉伯尼,怀疑卷饼里是老鼠肉,因为那是他从没吃过的味道。 伯尼咬了一大口,仔细品尝后笃定地告诉西奥多不是老鼠肉。 西奥多一脸震惊。 伯尼嘿笑出声,抓着剩下一半的卷饼开始跟老板聊天。 他聊的很有技巧,先从生意问起,再到最近的物价,这个社区的治安环境,这附近的巡警怎么样,最后才聊到山姆身上。 他告诉饼摊老板他有个叫山姆·拉蒂莫的同事好像就住这附近,自己是过来找他的。 他说自己跟山姆关系很铁,他们俩差点儿成为搭档,自己还邀请山姆去家里做过几次客,但山姆却从未邀请过自己。自己对山姆的情况一无所知。 在伯尼的胡侃之下,很快他们从小摊老板这里了解到,山姆在这一带很有威望,大家有什么事或者什么争端,都会来找他。 大家都很尊敬他。 但山姆其实没什么朋友,只有一个住在公寓天台上的叫卡洛斯的算是他的朋友。 提到卡洛斯时,老板面露异色。 令西奥多奇怪的是,伯尼的脸色也很奇异。 他甚至放弃了伪装,直接询问老板卡洛斯在哪儿。 在得到确切住址后,伯尼连客套都不再客套,直接朝公寓跑去。 西奥多再后面追上,一边跟着爬楼梯一边问“你认识那个叫卡洛斯的?” “他叫卡洛斯·门多萨。”伯尼呼吸稳定,脚下生风,简直比在平地上跑得还快。 西奥多紧随其后。 要不是最近训练有成,他还真跟不上伯尼。 饶是如此,如果这是栋十几层甚至几十层的楼,他肯定爬不过伯尼。 “你可能认识他,只是没见到他人,你想不起来。” “他每年都会参加警局的选拔。但因为体能永远无法通过。” “他特别崇拜警察,崇拜山姆。” “他爷爷也是警探,参加过镇压17年大罢工跟大萧条大罢工。” 他回头问西奥多“你知道这两次大罢工吧?” 西奥多点点头“知道。” 1917年墨西哥裔石油工人因工资过低、歧视性待遇发起罢工,遭遇残酷镇压,死伤无数。 三十年代,也就是大萧条时期,墨西哥裔工人再掀劳工运动,这次他们有工会组织,相当成规模化,但遭遇多方联合镇压,死伤无数。 “后来他爷爷被人报复,瘫痪在床。他父母也被人捅死。” “他是靠着山姆家的照顾长大的。后来有山姆罩着他,他跟他爷爷才能继续在这个社区生活下去。” “你不是说带走山姆的人即是山姆的熟人又对警队了如指掌吗?” 他停在通往天台的铁门前,轻声道“他就是了。” (本章完) 第40章 教材范例般的罪犯 第40章 教材范例般的罪犯 两人靠在两边,掏出配枪关闭保险,不在发出声音。 伯尼突然踹开铁门,快速跑上天台。西奥多紧随其后。 这里的天台很空旷,只在西北角有个砖木垒砌的小房子。 两人悄悄靠过去,换做伯尼在后掩护,西奥多一脚踹开木门。 里面并没有人。 房间里散发着一股屎尿的臭气,很淡,似有似无。 整个房间以警局海报为底,贴满了警队条例,守则,奖惩等等。 除此之外,最令他们震撼的就是满屋的警用装备。 从被淘汰的到尚在服役的,各式各样的警徽,配枪,奖章,全都被整齐摆放在一个个手工置物架上。 这里就好像一个警局历史博物馆一样。 “这绝对算狂热粉丝了。” 西奥多有些兴奋,甚至可以说是激动。 他拦住伯尼,掏出手套鞋套穿戴好,迫不及待地走入室内。 这间房子并不大,置物架进一步压缩了空间,当他们两人都进去后,甚至感觉转身都变得困难。 近距离观察这些古老的警用装备,连伯尼都忍不住发出赞叹。 西奥多却在仔细观察后抓起一个带有锈蚀痕迹的警徽。 “纸折的,” 他将警徽拆开展示给伯尼看。 伯尼眨眨眼,刚刚的震撼立刻消散大半。 “fd-1915-013是警号吗?”西奥多突然举着个警徽问。 伯尼端详半天后把它装进纸袋里,摇头道“我不知道,距离我出生还有四年呢。” 西奥多继续在置物架上摸索着,道“这应该是他爷爷的警号。” fd-入职年份-入职编号这样的警号组成在步入四十年代后就被fd-部门代码-四位随机数取代了。 西奥多他们现在用的全都是fd-部门代码-四位随机数的警号。 除了编号外,警徽的材质,构成元素也都不一样。不过这里都是纸做的,也就摸不出材质区别了。 西奥多摸索了一会儿,发现不管什么编号全都是fd-1915-013。 他最后拿了两个杯子递给伯尼,伯尼把它们装进纸袋,跟西奥多退出了房间。 伯尼还记得车上西奥多说过什么,咧嘴笑了。 他准备在这儿守株待兔,赶在卡洛斯回家的第一时间把人抓住。 西奥多不同意他的思路,他小声道“我们去山姆家里看看。” 直到此刻,他的身体还在因激动而轻轻颤抖,连他说话的声音都是颤音。 进入小房子那一瞬间,一种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那间小房子仿佛突然激活了他的肌肉记忆。 那种经典如教材范例一样的犯罪模式,令他倍感亲切。 伯尼很快打开了山姆家的门。 房间内是典型单身汉布置,整体还算干净,只是陈设有些乱。 西奥多穿戴好防护,走入室内,先去看了卫生间。 镜子完好,剃须刀等个人用品摆放整齐,柜子里还有些常用药。 西奥多随后检查了衣柜,发现山姆的制服的确不在了,但其他常服都还在。 床头摆放着一张全家福,也并未被拿走。 他最后检查过门锁,确认没有强行闯入的痕迹。 两人离开公寓,伯尼又去摊主那里打听卡洛斯,但摊主对他之前的不礼貌结束聊天行为耿耿于怀,并不打算搭理他。 伯尼两眼一瞪就要显化真身,摊主叽里呱啦不知道嘀咕了些什么,然后闭上嘴巴,一言不发。 伯尼一窒,真身被憋了回去。 西奥多问他摊主说了什么。伯尼语气有些复杂“他说我们跟二十年前跟四十年前的人一样。” 西奥多摇摇头,对摊主说道“山姆失踪了,我们是来调查这件事的。” “他已经失踪两天,本来生还的希望就很渺茫。你大可以尽情地拖延时间。” “我们只是他的同事跟朋友,既然你们不在乎,我们也可以慢慢查了。” 摊主似是有些犹豫,但目光接触到他们的警徽后,立刻变得坚定。 他低着头开始摆弄不知道是什么肉的馅料。 西奥多知道没希望了,点点头夸了句“很好”后,招呼伯尼离开。 直到车子驶离社区,摊主都没开口。他站在摊前眺望着车子,眼神里满是戒备与仇视。 山姆隔壁的中年人从公寓里探出头来,先看了眼车子离开的方向,又跟摊主交谈了几句,最后语气担忧地询问摊主的看法。 摊主发表了一番仇恨言论,最后咧嘴笑道“怎么可能!” 中年人回到屋内,依旧忧心忡忡。 他想要的是山姆那样的影响力,而不是把山姆干掉。 他很清楚山姆这个警察身份能带来多少便利,在他的规划中,山姆将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更何况还有山姆那个见鬼的哥哥…… ………… 伯尼找到这边的巡警,让他盯着那栋公寓,尤其是卡洛斯。 回到车上后他问道“你确定就是卡洛斯·门多萨绑架了山姆吗?” 西奥多颔首。 “为什么?” 西奥多想了想,问了他一个问题: “你听说过俄狄浦斯情结与弑父情结吗?” 伯尼一脸问号“什么玩意?” 西奥多尝试解释“有的人会极度崇拜权威,他们会选择杀死权威来当作自己的成长。” 伯尼想了半天,还是摇着头道“不懂,听起来像是精神病。” 西奥多赞许地冲他竖起大拇指。 “因为童年的经历,卡洛斯认为成为警察是他的使命,是他必须完成的事业。” “但连续被淘汰让他感受到挫败,他不想承认自己是失败者,尤其是在被他视为偶像的爷爷跟山姆面前。” “所以他需要提升自我。” 伯尼“所以他就选择绑架山姆,还要杀了他?” 西奥多颔首。伯尼摇头“我无法理解。” 西奥多道“我想他已经‘提升过自我’了。” 见伯尼疑惑地看过来,西奥多问道“你说他跟他爷爷住在一起,他爷爷呢?” 伯尼瞪大眼睛。 身为凶杀组警探,不是没见过亲人相残的,但因为这种理由相残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西奥多轻声道“他很快会陷入身份认知混乱当中。” “他带走了山姆的衣服,他开始以为自己就是山姆。” 他看向伯尼“冒牌货最怕什么?” 伯尼张张嘴,声音干涩“真人。” 西奥多颔首“所以他为了确定自己才是山姆,很快就会忍不住杀掉山姆。” (本章完) 第41章 系列杀手的个性特征 第41章 系列杀手的个性特征 临近傍晚,警局传来消息,温纳回来了。 两人火速返回警局。 伯尼匆匆前往温纳办公室汇报情况,西奥多则拿着证物去往法医室。 萨缪尔不在。 据说是去北边参加一个好友的儿子的婚礼去了。 西奥多对萨缪尔这些学徒的能力持怀疑态度,但此时他根本抽不出时间来亲自操作,只能再三叮嘱。 他刚回道大办公室,就被伯尼拉进了温纳办公室。 温纳脸色严肃,甚至称得上难看。他没有像往常那样问证据,而是直接问道 “根据你的,唔,推理,他把山姆藏在了什么地方?” “山姆还有生还的机会吗?” 西奥多省略了对身份替代者的分析,直接给出答案“有。他现在应该还活着。” 他说道“卡洛斯·门多萨通过扮演他人来扮演警察,满足幻想。” “在山姆之前,可能是他爷爷。” “他可能穿戴他爷爷的装备冒充巡警到街上执勤过。如果巡区的巡警抓到过他……” 温纳立刻抓起电话打给卡霍尔。 随着新副警监的尘埃落定,卡霍尔进一步失势,他也重新恢复人样。 本来他身为副警监,可以对着温纳呼来喝去,一顿臭骂,地位超然。 但他非要实现自己的改革梦,要亲自下场。结果输掉了一切。 现在不光不敢骂温纳,还得特别客气。 温纳没工夫跟他客气,直接索要巡警的执勤记录。 等巡逻部送来成箱成箱的记录时,温纳已经将山姆的失踪情况向凶杀组进行说明,此时全体凶杀组成员已经严阵以待。 执勤记录立刻被散发下去,很快大办公室里就响起了哗哗的翻书声。 “要找的人叫卡洛斯·门多萨,他可能用了其他化名。” “他穿戴的是老式警用装备,佩戴的是1910款警徽。” “他开着一辆改装警车,车里装有对讲机,可切入警用频道。” “他的活动范围主要包括墨西哥裔社区,玫瑰街,老枪酒吧附近,跟红枫街、长角牛街附近。” 红枫街就是卡洛斯爷爷以前负责执勤的地方。 长角牛街在红枫街跟墨西哥社区之间,是卡洛斯父母被杀,爷爷被报复的地方。 温纳几乎完全按照西奥多在办公室里给出的结论,一条不改地宣读着。 他来回在大办公室里走动,反复强调数遍,这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 他的办公室没有关门,他也顾不上这些,一边给威德克局长打电话,一边剥了两颗巧克力球塞进嘴里含着。 跟威德克局长通完话,获得授权,他又在抽屉里摸了摸,却摸了个空。 温纳咂咂嘴,总觉得自从西奥多加入凶杀组,巧克力球就越来越不禁吃了。 大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翻动书页的声音。 冒充警察的其实并不多,但巡逻部的记录就像流水账一样,根本没有进行分类。 并且巡警们的登记大多笔走龙蛇,需要好一番辨认才能认出写的是什么。 这导致了警探们的检索速率极为缓慢。 温纳自己桌上也有一份执勤记录,他只翻了两页就意识到这一点。 他没有把全部希望都押在这上面,而是又跟卡霍尔沟通,请巡逻部配合搜寻卡洛斯。 卡霍尔答应的很痛快,他希望温纳能记得这份人情。 焦急的等待一直持续到深夜。 执勤记录陆续被翻完,他们并没有找到符合描述的那个人。 仅有的被筛出的几条冒充警察的记录,也不过是几个青少年的恶作剧。 大办公室里愁云惨淡,气氛凝重的快要滴出水来。 警探们神色茫然。他们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不少人脑海里已经浮现出抵达山姆遇害现场的场景。 西奥多不想就这样放弃,他盯着墨西哥社区,玫瑰街,老枪酒吧,红枫街跟长角牛街这几条街的名字看了一会儿,起身准备去找这几条街的巡警谈谈。 他这边一动,立刻吸引了全部的目光。 温纳几乎有些迫不及待地指他“你有什么想法?” 西奥多把本子上几条街的名字展示给他们看,认真道 “有些记录是不会被记录在执勤记录里的。” 凶杀组的人都有巡警经验,马上就听明白了西奥多的意思。 执勤记录是对执勤巡警当天开出的有效传唤单的记录,但巡区内究竟发生过什么,只有巡警清楚。 温纳当即去找卡霍尔,请他帮忙把几个巡区的巡警全都找来。 巡逻部采取的是三班倒的制度,分为白天组、傍晚组跟深夜组,三班每周调整一次,三周循环一次。 卡霍尔非常配合,当即把三班巡警全叫了回来,执勤傍晚组的才刚到家,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被同事喊出来拉回警局了。 温纳无暇顾及他们的情绪,直接在点名室向巡警们重复了西奥多的结论。 他陈述完毕,询问巡警们是否有见过符合描述的人。 他本以为不会有人回应,甚至有一两个就已经足够他欣喜的了。结果他问完后大半都表示见到过。 尤其是红枫街跟长角牛街的三班巡警,表示他们见过很多次。 他们还告诉温纳,就是凶杀组的山姆·拉蒂莫请托他们帮忙删去那人的违法记录。 温纳又向他们询问卡洛斯最后出现的时间。 巡警们给出答案:十天之前。 西奥多认为这是个合理的时间。 他向温纳提出建议,着重搜查山姆曾经执勤的巡区,另外也要在山姆的住处进行布控。 “卡洛斯拿走山姆的衣服,这是他扮演山姆的开始。” “他会遵循扮演他爷爷一样的规律,去山姆曾经的巡区执勤。” 温纳对此颇有疑虑,不光是他,凶杀组所有人都对西奥多的这个推测抱有强烈的怀疑态度。 他们完全无法理解卡洛斯为什么要这么做。 杀人后难道不应该跑吗?不应该避免被抓吗? 为什么要遵循这种莫名其妙的,听起来就很荒唐的规律去做事?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西奥多没办法向他们解释,这就是系列杀手的个性特征。 这些个性特征就像指纹一样鲜明而各具特色,而侧写正是寻找这些个性特征的方法。 (本章完) 第42章 还不如骂我两句呢 第42章 还不如骂我两句呢 温纳无法理解,但温纳选择采纳。 卡霍尔积极配合,为人们提供充足人手。 山姆的档案也很快被调来,上面显示他曾在石油街当过巡警。 石油街是一条郊区街,巡区面积很大,费尔顿的第一个油井就在那里。 这条街3/4的巡区都处于荒废状态,只有不到1/4有人居住。 警车的到来让这片寂静的街道重新喧嚣。 温纳与卡霍尔亲临指挥,警探们有条不紊地散布开来。 这次两个部门没有起争端,卡霍尔心甘情愿充当副手,帮温纳调配警力。 凌晨两点刚过,才搜寻了不到一半的区域,卡洛斯就被找到了。 他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看见成片的警察扫过来后跳着想要钻进车里,被几个凶杀组的壮汉扑上去直接按在地上。 壮汉手电筒往他身上一照,警号fd-h3-0217。 大大的警徽被穿上一条金属链子挂在脖子上。 fd-h3-0217就是山姆的警号。 把警徽当项链挂脖子上也是整个凶杀组的独一份。 壮汉一把拽下警徽,对着卡洛斯就是一拳,然后七嘴八舌地咒骂着,把人扛着送到了温纳面前。 温纳眼神微妙地看向西奥多。 他都忍不住要怀疑星报上报道的是真的了。 不过眼下不是探究这个的时候。他们还得找到山姆。 时间紧迫,温纳下令就地对卡洛斯展开审讯,争取拿到山姆的位置信息,其他警探则继续搜索。 抓住卡洛斯的两名警探负责第一轮审讯。 这俩人是一对搭档,一个叫史蒂芬斯,一个叫弗兰克。是两个典型得州红毛糙汉。 两人的审讯并不顺利,卡洛斯存在明显的抵抗情绪。 温纳观看了一会儿后眉头紧皱,准备更换审讯策略。 他下意识看向西奥多。西奥多早已经跃跃欲试,感受到温纳的目光立马走了过来。 他显得有些兴奋,提出要温纳跟他一起审讯,并且要求温纳负责主审。 温纳对此表示疑惑。 他上一次主审还要追溯到七八年前,他不认为自己比手下优秀的警探们强。 怀着满腹疑惑,温纳走进了临时的审讯室。 因为地方限制,审讯室被放在一间废弃小房子内。 房子跟之前油田上见过的工具间差不多大小,四面是墙,没有窗户。史蒂芬斯跟弗兰克在里面负责看管卡洛斯。 出乎温纳意料,他进来后只是常规审讯,问了几句后卡洛斯竟然开始主动交代。 卡洛斯就像是突然见到长官的新人学员,紧张,激动,甚至还有崇拜跟恭敬。 这让温纳倍感意外,他忍不住频频看向西奥多。 他开始怀疑自己在做梦,今晚遇到的这一切匪夷所思的事都是假的。 这简直是在挑战他几十年的职业常识! 西奥多看着面对温纳稍显激动与恭敬的卡洛斯,也很激动。 这个案子就像是按照模板发生的一样,每一寸都完美符合系列杀手的范例。 他已经迫不及待要把这个案子记录下来,未来推广侧写时拿出来用了。 它简直太标准了! 卡洛斯很快就交代出山姆的位置,就在半英里外的警车上。 巡警在执勤期间应当尽量避免单人行动。这是巡逻部制定的守则。 新人巡逻,老人在车上打瞌睡。这也是实际执勤中经常发生的情况。 警探们即刻向卡洛斯指定的方位聚拢,很快发现一辆警车,看见里面的确有人。 听着对讲机里的回话,西奥多等人都松了口气。 然而几秒钟后,对讲机里传来最新情况: 山姆死了。 欢呼戛然而止,空气突然变得安静。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置信。 史蒂芬斯反应最快,揪着卡洛斯的头发把人提了起来,一拳捣在他肚子上。 他还要动手,看到温纳,不甘心地停下来。 “我没杀他。” 卡洛斯捂着肚子,在地上蜷缩成虾米,艰难地说道。 “我没杀他。” 西奥多相信卡洛斯。这时候动手,不符合他的‘身份’。 根据卡洛斯的供述,他只是使用酒精+曼陀罗控制山姆。这是一种墨西哥镇痛的土法。 曼陀罗含东莨菪碱,可致谵妄状态,让人意识模糊但肌肉松弛,这东西是‘僵尸药’的主要成分。 温纳对他的供述无动于衷,头也不回地离开临时审讯室,并交代弗兰克二人“看好他”。 西奥多跟伯尼离开房间,决定去现场看看。 山姆穿着一套明显的假警服,已经被人放在地上,他平躺着好像在睡觉,只是表情有些狰狞。 他衣服上,裤子上有呕吐物,结合衣服上已经干涸的痕迹来看,这应该不是他第一次呕吐。 西奥多仔细检查了车内的情况,很快得出结论。 卡洛斯把山姆铐在车上,对他使用了墨西哥镇痛土法。他离开后,对东莨菪碱反应剧烈的山姆开始呕吐。 但东莨菪碱导致山姆肌肉松弛,无法用力,他根本无法调整自己的姿势,最后被自己的呕吐物堵塞呼吸,活活憋死。 当然,这只是西奥多基于自己浅薄的法医学知识及现场分析后给出的推断,具体情况还要以法医的尸检报告为准。 ………… 第二天,法医室送来尸检报告。 凶杀组的许多人都是一宿未睡,都在等着报告。 报告结论跟西奥多推断类似,山姆是被自己的呕吐物憋死的。 这让整个办公室陷入沉默。 更令人窒息的是,在温纳沉默着将案件编号写上白板后,山姆的哥哥雅各回来了。 那是个跟山姆长的一模一样,但你却能明显认出他们不是一个人的家伙。 他给人的感觉要比山姆更自信,更开朗,更善于交际。 温纳把他叫去办公室,关上门。 众人透过百叶窗看见他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反应。 从办公室出来后雅各跟每个人握手,向众人道谢。他还去了巡逻部,对所有参与寻找他弟弟的人表达感谢。 下午,雅各来向西奥多询问案件具体情况。 他已经从别人那里听说了,最初就是西奥多跟伯尼在追查,才发现山姆被人绑架的。 雅各诚恳地向两人表达感谢。 听完西奥多的讲述,雅各再次诚恳道谢。 雅各的礼貌让伯尼感觉别扭,他嘀咕着“还不如骂我两句呢”。 (本章完) 第43章 请叫我卡利南主管或卡利南先生 第43章 请叫我卡利南主管或卡利南先生 几天后,山姆葬礼上,全体凶杀组探员前来参加。 温纳与卡霍尔也有出席并致辞。 山姆的棺材来自德尔里奥殡仪馆,一应费用全部由fop包揽。 葬礼结束,西奥多跟伯尼一起往停车场走,被雅各叫住。 雅各感谢两人对山姆的帮助,希望能邀请他们去家里做客。 伯尼本能的抗拒,西奥多也觉得这时候去做客不太好。 但奈何雅各盛情难却,两人最终还是跟上了雅各的车。 路上伯尼想吐槽两句,但又觉得这时候说雅各坏话不大好,憋的有点儿难受。 雅各跟山姆住在同一栋公寓。 把车停在老地方,他们却并未看见卷饼摊。 西奥多往那片空地看了一眼。 雅各就住在山姆对门,他们上来时正看见公寓管理员在清理山姆跟他隔壁的房间。 曾经警告西奥多跟伯尼这里不欢迎他们的中年人不见了。 两人好奇地张望着。 雅各笑呵呵地跟公寓管理员打招呼,接受了他的安慰,并把西奥多两人介绍给公寓管理员。 ………… 山姆葬礼后不久,总部空降了个副警监过来。 空降的副警监叫查理·伯顿(charlie burton),看上去是个很靠谱的人。 他为分局带来了诸多好处。 因为他的空降,分局各个部门关系突然变得和谐了。哪怕是凶杀组跟巡逻部的人,只要一起说他的坏话,也会立刻成为好兄弟。 他的到来还让众人迅速从山姆的死亡中走出来。 他甚至促进了卡霍尔跟温纳的友谊。 现在卡霍尔经常跑到凶杀组来找温纳聊天,对待凶杀组警探也都是一副和蔼姿态。 总之,这位伯顿副警监让西区分局的气氛变得古里古怪的。 整个六月都没再发生命案。 西奥多得以将积攒的案件全部记录下来。 凶杀组又清理掉三个cold case。其中两个是依靠西奥多提供的‘鬼魂视角’。 时间悄然来到七月。 伯顿副警监一夜之间失去众人的宠爱。 驴党在洛杉矶召开全代会,里昂(林登·约翰逊)以409票对806票败于参议员杰克(jfk),至此驴象大选候选人均已决出。 大选变成了全美讨论的热门话题。 西奥多每次在电视上看见杰克,都会默默盯着他那颗脑袋看许久。 然而伯顿副警监似乎并不甘心被大选抢走热度,他让助理叫走了温纳。 这一幕很像两个月前,西奥多刚加入凶杀组时发生的那样。只不过那时候叫走温纳的是卡霍尔的助理。 十几分钟后,伯顿副警监的助理又过来叫走了西奥多跟伯尼。 凶杀组的警探不再讨论大选,开始对伯顿副警监窃窃私语。 对门巡逻部的兄弟借口过来询问遇到命案现场该怎么处理,跑过来加入讨论。 大办公室立刻热闹起来,好像在开派对。 ………… 伯顿找西奥多原因很简单——主要是找西奥多,伯尼是个搭头—— 东区发生一起命案,伯顿副警监以前的关系得知他在西区分局,想向他借调西奥多过去。 山姆失踪案让西奥多在系统内狠狠地扬名了一把。 用总部某位高层的话来说就是:他就像会魔法一样,预言了一切! 那种精准,迅速与高效,震惊了全体系统内人员。 据小道消息传,南区分局扬言只要西奥多过去,他们会为他打造一个直接向分局长汇报的专案组,由他专门负责,专职破案,案件任选。 这相当于直接跟温纳平起平坐了。 这个传闻有点儿夸张,后来有南区分局内部人士证实,他们分局的确承诺过会围绕西奥多打造一个专案组。 但运作模式是分局会派一位主管负责工作协调,西奥多只需要专心破案。 南区是中产聚集区,那里的破案压力比西区这种烂人集中地大得多。 伯顿副警监将情况大致讲了一遍,并告诉西奥多这是总部一位高级警监的提议,然后询问他的想法。 他和蔼地告诉西奥多,那位高级警监很喜欢他,有把他调去总部的想法,但被威德克局长跟温纳主管拦下了。 温纳主管在一旁佐证,确有此事。 西奥多没有经过多少思考,甚至没有询问案情,直接答应下来。 他从这简短的几句对话中嗅到了斗争的气息。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无关之事上,他得专心‘升级’。 西奥多跟伯尼回来后立刻被人群围了起来,大家七嘴八舌地询问副警监叫他们去是要干什么。 在得知是公事借调后,众人一哄而散。 伯顿副警监竟然没暗戳戳迫害他俩…… 他们收到的命令是立刻出发,两人简单收拾了装备,开车前往东区。 从西区去东区相当于横穿费尔顿,需要途径中心区。 费尔顿中心区是商业区,与西区之间有一条明显的分界线。 跨过这条分界线,给人感觉好像来到另一个城市一样。 这里的街道更富商业气息,远不是西区能比的。 中心区面积很小,却五脏俱全。 除了随处可见的商场之外,初具现代化特色的写字楼一度让西奥多怀疑自己正漫步在曼哈顿。 与中心区与西区的分界线一样,东区与中心区同样有一条分界线。 那是一条费尔顿的‘华尔街’。 费尔顿的法院、市政府、中心区分局、财务公司、大型律所、几家大型公司的分部……全在这条街上。 这条街以西就是商业气息浓厚的中心区,这条街以东,就是一派田园风光的东区。 这是西奥多第一次进入东区。 绿地成荫,道路纵横,各具特色的别墅宅邸点缀其间。这里就好像一座童话镇,安静,祥和。 费尔顿市警察局总部也在这里,那是一片蓝白色外墙的建筑群。 经过总部又往前开了半英里,东区分局终于到了。 西奥多跟伯尼没有遭遇刁难,伯顿副警监的那位朋友亲自迎接两人,给足了面子。 那是位体型跟温纳很像的中年,比温纳和蔼,总是笑呵呵的,像是位弥勒佛。 他自我介绍叫瑞奇·卡利南(ricky cullinan),让西奥多称呼他瑞奇就可以。 瑞奇没有一点主管的架子,亲自开车载着两人去犯罪现场。 “瑞奇,你的意思是案子是今天才发生的?!”伯尼问道。 瑞奇笑呵呵地跟路边执勤的巡警打了招呼,道“请叫我卡利南主管或卡利南先生。” “是的,案子是今天凌晨发现的。” (本章完) 第44章 《生日派对阁楼杀人事件》 第44章 《生日派对阁楼杀人事件》 瑞奇热情地向西奥多推荐路边一家尚未开门的餐厅。 “这家餐厅的烤鹿肉很好吃,你一定得尝尝。” 当路过一家造型夸张的甜品店时,他又道 “你一定要尝尝他家的派,尤其是蓝莓派,比橡树俱乐部的还要好吃。” “这家店就是橡树俱乐部的甜品主厨家开的。” 伯尼感觉自己是后妈生的,在车里如坐针毡。 一路上瑞奇都在热情地给西奥多介绍好吃的好玩的,好像一名导游。 临近案发现场,瑞奇才简单介绍情况。 “昨天是格兰特议员的女儿艾米丽·格兰特的生日。” “桑托斯议员家的孩子泰迪·桑托斯死在了派对上。” “嫌疑人是霍华德议员的小儿子安东尼·霍华德二世。” 瑞奇啪啪啪三句话甩出三个议员来,还都是实权议员,把伯尼跟西奥多砸的一阵眼晕。 西奥多张了张嘴巴,心想不愧是富人区,一场命案就牵扯到三个议员。 瑞奇冲西奥多露出微笑“别紧张,这里可是东区!” 车子即将驶入一片小区,在门口处被拦下。 瑞奇向保安出示了自己的警徽跟证件,保安仔细检查后才放行。 通过大门,他们仿佛驶入了森林里,道路蜿蜒曲折,一栋栋或古朴,或现代的别墅掩映其间,颇有几分意境。 车子在一栋典型的美式乡村风格的小型别墅前停下。 别墅门口路边已经停了数辆警车,有警探在门口设卡,但大部分都在闲聊。 他们看见瑞奇的车后才三三两两站好,摆出认真检查的样子。 通过关卡,西奥多跟伯尼跟在瑞奇身后朝别墅里走。 别墅敞开着门,远远的就能看见里面一片狼藉。 到处都是酒瓶,食物,还有衣服,地上散满彩色碎屑,落地的大玻璃上还贴着生日快乐的气球。 瑞奇指着乱七八糟的室内对西奥多道 “这里就是案发现场。我知道你的习惯——” “案发后警员赶到现场,立即将里面的人全部清场,把尸体抬走后就没有再动过。” 他招来一名警探,让他拿来鞋套跟手套,分给二人穿戴好,朝楼上走去,边走边介绍案情。 昨天至少有上百人来参加派对,这其中大部分派对主人艾米丽·格兰特并不认识。 凌晨两点多警方接到报警电话后火速赶到现场,当时已经有不少人离开了。 瑞奇对此感到无奈。 西奥多却摇摇头不以为意。 “凶手一定在留下这批人里。”他解释道“大部分凶手都会返回案发现场。” “那能让他回味作案的过程,还能了解警方的调查进展。” “混乱的环境会给凶手以安全的错觉,认为那很安全。” 瑞奇诧异地回头,他后面是伯尼,最后才是西奥多,伯尼冲他嘿嘿一笑。 他摇摇头,有些气喘地继续讲述。 根据警方推断,案发时间应该在昨晚十一点左右,也就是派对最混乱时期。 詹姆斯·卡特跟保罗·米勒在阁楼上目睹了小霍华德杀死泰迪·桑托斯。 这俩目击者的尖叫声吸引了更多人过来围观。 这些年轻人看完热闹。又为该报警还是该帮小霍华德掩盖踪迹大吵了一架。 一直到至少两个小时后,也就是凌晨两点南区分局才接到报警。 走完三层楼,瑞奇推开阁楼的门,捂住鼻子道“现场就是这个样子。” 三人走入阁楼,阁楼很宽敞,连伯尼都能直起腰来。 地上铺着纯木地板,走上去咯咯作响。 阁楼中间用一堵假墙隔成两个房间,这边是满地的血脚印,那边是满地的血。 两边都有明显的被人为破坏的痕迹。血泊里还有呕吐物混杂。 这里的气味很难闻,好在阁楼密闭性良好,并没有太多苍蝇。 瑞奇站在边上,将位置完全让给西奥多跟伯尼,他告诉两人小霍华德被捕后坚称自己是被冤枉的。 他声称自己上到阁楼后死者已经趴在地上,他过去把死者翻过来就发现他胸口插着一把刀。 瑞奇还提到据艾米丽·格兰特等小霍华德的朋友辨认,那把刀是今年他生日时死者送给他的。 据他们所说,小霍华德与死者上周曾因一个女孩在酒吧里大打出手。 当时小霍华德就是要用这把刀捅死死者,被众人拦下后扬言总有一天要杀了他。 听到这儿伯尼忍不住问他“这还有调查的必要吗?” 瑞奇摊摊手“所以才请你们来调查。” 伯尼咧咧嘴,转头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弯腰钻过假墙上的门洞,走进案发现场。 这里地上有大面积血泊,血泊有拖动痕迹,其上跟周边有数十枚血脚印,墙上有明显的指印跟抹痕。 西奥多边观察边问“刀柄上的指纹提取了吗?” 瑞奇立马回答“制作了指纹卡,与安东尼·霍华德二世的指纹进行了比对,二者匹配。” 西奥多脚下一顿,又问道“死者伤口痕迹呢?” 怕他听不懂,西奥多做出解释“不同身高、体型的人发力不同,刺入角度也会有差别。” 瑞奇摇头,掏出本子记下“我们回去后就通知法医室进行测试。” 这胖子工作时跟闲时简直是两个人。 西奥多走了两圈,感觉如果凶手是小霍华德,那这个现场就太乱了。 如果凶手另有其人,这个现场就实在太干净了。 他尝试模拟案发现场,但一闭上眼,眼前就是成片的脚印,一群好像僵尸一样的醉酒青年就在他眼前晃。 这让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几分钟后,西奥多退了出来。瑞奇好奇地看了他一眼,领着两人退出别墅。 在门口,瑞奇冲警探们挥挥手。早在外面等着的警探们穿戴好鞋套手套,开始搜集证物。 他们提着纸袋一拥而入,见物便装,另有一批人在门口成堆成堆地往外运送证物袋。 这番阵仗看的二人又是一阵目瞪口呆。 返程的路上很安静,瑞奇专心致志地开车,没有打扰西奥多思考。 开到一半时瑞奇通过警用频道接到通知,霍华德议员在警局等他们,那边询问他们什么时候回去。 瑞奇抓起对讲机回了个时间,开始加速。 (本章完) 第45章 一整个狗血青春校园偶像剧事件 第45章 一整个狗血青春校园偶像剧事件 他们是在东区分局的一间等候室见到的霍华德议员。 东区分局经费充足,等候室都装扮成贵宾室的样子,有一个个的单独隔间,专门用来为家属提供私密交流。 西奥多不喜欢霍华德议员。但喜欢他带来的消息。 霍华德议员告诉西奥多,不用顾及场外因素,只需要调查出案件的真相即可,没有人会为难他们。 霍华德家族在费尔顿根深蒂固,尤其是在警界,很有能量。 霍华德议员言之凿凿,说自己是以一位父亲的身份,而非议员,来见西奥多。 西奥多直截了当地道“根据现场的初步勘察,安东尼·霍华德二世有很大可能是凶手。” “霍华德先生,我可能最后只能找到更多小霍华德的犯罪证据。” 霍华德议员沉默了,走到门口的瑞奇差点儿把自己绊倒。旁边的伯尼差点拍巴掌叫好了。 他叹了口气“我终究是一位父亲。” 西奥多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分不清真假。 “我理解。”他敷衍了一句,不想再继续跟他浪费时间下去了。他站起身冲他微微致意,然后对瑞奇道“卡利南先生,我们一起去法医室看看吧。” 他对这个时代的法医很不放心,要不是萨缪尔跑去俄勒冈州参加什么婚礼,他会要求把尸体送回西区尸检。 瑞奇有些为难地看向老霍华德。 老霍华德站起身,跟三人一一握手“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他招来自己的幕僚,指着他道“凯勒留下来配合你的调查,有什么需要跟他说。” 凯勒很谦虚,跟几人打过招呼后站到他们身后。 送走老霍华德,瑞奇频频看向西奥多,眼神钦佩。 在确认法医能处理痕迹鉴定后,四人在瑞奇的带领下来到一间会议室。 这是分局为西奥多准备的临时办公室。 现在主要就是在等法医室那边的鉴定结果。 如果捅刺符合小霍华德身高,发力自然,那案子也基本没有调查的必要了。 如果捅刺不符合小霍华德身高,或者发力异常,那就说明小霍华德说的可能是真的,凶手可能另有其人。 平心而论,西奥多有点希望是后者。 他从现场回来,感觉那个现场很干净,很有挑战性。如果只是前者的话,就有点浪费了。 西奥多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等待上,他向瑞奇提出要审讯小霍华德。 小霍华德很快被带到审讯室。 他表现出明显的紧张,慌乱,坐立不安,但因为从小的教养努力保持礼貌。 看见凯勒时,他明显放松了一些。 西奥多察觉到这一点,请瑞奇把座位让给凯勒。让凯勒跟他们一起坐在小霍华德对面。 小霍华德的紧张有所缓解。 有凯勒存在,对小霍华德的审讯很顺利。 小霍华德策划昨晚要向艾米丽·格兰特表白。 他让好友兼跟班约翰·戴维斯帮他盯着艾米丽,看见艾米丽落单后就通知他。 十一点多,他收到约翰·戴维斯的纸条让他去阁楼。 小霍华德来到阁楼后看见死者泰迪·桑托斯趴在地上。他过去后发现人已经死了,胸口插着一把刀。 跟今年生日时死者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一模一样。 他把刀拔出来,血喷了他一身,正好被保罗·米勒跟詹姆斯·卡特看见。 在凯勒的斡旋下,西奥多吃过午饭后又见到了约翰·戴维斯。 约翰·戴维斯是戴维斯百货的第三继承人。跟小霍华德从小学就在一起,是专门送到小霍华德身边维系关系的玩伴。 上次小霍华德去玫瑰街的嫖资就有他的一份。 这样的玩伴在艾美莉卡并不罕见,西奥多的前身就有好几个。 约翰·戴维斯为他们带来的全市不利于小霍华德的线索。 一个月前小霍华德与死者约定了一场比赛,输的人将退出对艾米丽的追求。 比赛内容是比谁先追到他们的同学特蕾莎。 结果第二天特蕾莎就成了死者的女友。 死者在酒吧里羞辱了小霍华德,两人发生肢体冲突,后被众人分开。 接着特蕾莎对小霍华德大肆贬低,死者不仅没有制止,还跟着哈哈大笑。 这让小霍华德彻底失去理智,拔刀要捅死者,被众人拦下,赶出酒吧。 除此之外,小霍华德收到纸条的时间,约翰·戴维斯正在别墅后门门口监视艾米丽。 他看见艾米丽偷偷跟几个女孩躲在后院飞叶子。是看见人群都往楼上去,好奇之下才跟着去看的。结果就看见小霍华德在阁楼里,浑身是血…… 约翰·戴维斯的证词被特蕾莎所证实。 特蕾莎能迅速被死者‘拿下’的原因很简单——死者给了她1000块,买她当自己的女友,并答应大学期间会罩着她。 而她贬低小霍华德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小霍华德满脸都写着‘快答应我,然后让我把你甩了去追求我的女神’。 特蕾莎还引导死者撞破艾米丽飞叶子,乱搞,让死者对艾米丽失去兴趣,成功上位。 瑞奇让警探向约翰·戴维斯提供的飞叶子女孩名单验证,很快得到证实。 特蕾莎成为死者女友这件事在学校里也并非秘密,很快得到验证。 趁着距离下班还有点时间,几人在会议室内讨论案情。 整个案件好像变成了年轻人年轻人因为争风吃醋犯下的激情犯罪。 不普通的是相关人员的身份。 这个看法得到了瑞奇、伯尼甚至凯勒的一致认同。 凯勒没有明确赞同,但也没提出反对意见。 西奥多选择弃权,并且悄悄提醒伯尼,这样提前主观地对案件下结论会影响自身的判断。 下班前几人前去法医室查看痕迹鉴定的进度,法医室告诉他们预计明天下午能有结果。 从法医室离开,下班时间也到了。 东区没有加班的传统。 瑞奇立马切换休闲模式,收拾着准备下班,临走前还叮嘱西奥多一定要去尝尝他推荐的餐厅跟甜品店。 凯勒也要向霍华德议员汇报进展,在停车场分别,约定明天在会议室相聚。 (本章完) 第46章 结束?这才刚刚开始 第46章 结束?这才刚刚开始 西奥多与伯尼回到西区分局时天都黑了。 他们在局里遇到了雅各。 雅各如往常一样跟西奥多打着招呼,询问他去东区干什么。 伯尼抢答说只是个案子,雅各询问案情,伯尼用还在调查中搪塞过去。 这段时间雅各总有各种理由来找他俩,次数多了,伯尼的同情就又变回了厌烦。 这种紧贴行为让西奥多严重怀疑他已经被fbi秘密招募了,是d.c那边派来的眼线。每天工作就是监视自己…… 雅各看向西奥多,西奥多摊手,指指伯尼表示他说的是真的。 伯尼一脸得意递冲雅各挥拳,还冲着他离去的背景嘀嘀咕咕“你怎么不去问问查理·伯顿在干什么!” 这一幕众人早已见怪不怪。 西奥多笃定这俩人有私怨,且伯尼很可能吃了大亏。曾就此事分别询问过他俩,可这俩人谁都不说。 他也询问过凶杀组的同事,他们跟他有一样的猜测,具体发生了什么却谁也不知道。 ………… 翌日,西奥多刚到就收到一个糟糕的消息。 瑞奇告诉他法医室那边进展缓慢,原计划今天下午的痕迹鉴定要推迟到明天。 西奥多无法理解一个简单的痕迹鉴定怎么就要三天了。 他索要尸检报告,瑞奇告诉他,尸检报告预计要五天后。 这一刻,西奥多对萨缪尔的想念达到了顶峰。 西奥多显然不可能干等着一个痕迹检验结果三天。 就在他准备去法医室帮忙时,有人主动找上了门。 来人是目击证人之一的保罗·米勒。 伯尼则悄悄告诉西奥多,保罗·米勒的父亲在准备竞选市长,正在积极拉拢老霍华德。 保罗·米勒戴着眼镜,身材匀称,比小霍华德能高出半个头,跟西奥多差不多高。 他是在米勒议员的一位幕僚陪同下来的。 那位幕僚跟凯勒认识,被凯勒拦在等候室聊天。保罗·米勒则被带进了审讯室。 他表现出强烈的对陌生环境的抗拒情绪,看上去是个很内向的人。 西奥多唯一从他这儿得到的有用信息就是: 他先后看见小霍华德跟詹姆斯·卡特上到阁楼,等他上去时就看到小霍华德拿着刀,浑身是血的样子。 他并没有看见小霍华德动手。 除此之外,他只是在不停地喝水,那种紧张与害怕几乎要淹没整个审讯室。 在离开前,这个腼腆的年轻人还在为自己没能帮上忙而不停地向他们道歉。 能见到这位目击证人,西奥多已经感到满足了。另一位目击证人已经连夜去纽约做一个重要的手术去了。 老霍华德能确保没人对调查横加阻拦,却无法确保所有人都积极配合。 把这个紧张内向的年轻人打发走,西奥多跑去了法医室。 他对东区的法医效率很不满,决定自己亲自动手。 临近下班时间,凯勒那边的协调依旧一无所获,但法医室这边却已经有结果了。 ……………… 忙着下班的瑞奇走进会议室,‘赏光’加班几分钟。 凯勒掏出本子,正襟危坐。 伯尼就要随便许多,半坐在桌子上不停揉动肩膀跟胳膊。 他被西奥多拉去捅了一下午刀子,两条胳膊都快失去知觉了。 西奥多敲敲白板,先讲解痕迹鉴定原理。 他们将凶器插入与死者体型相近的模拟材料中,复现刺杀动作。 通过调整实验者身高记录不同身高下的刺入角度和深度。 最后对比实验数据与尸体伤口,判断是否匹配。 说实话,西奥多不明白就这么点儿活儿,为什么东区的法医竟然要三天。 经过西奥多一下午的鞭策,尚未形成报告,但结果已经出来了。 “根据死者前胸垂直刺入角度及创道深度,结合人体模型实验推测,凶手身高范围在5英尺(152cm)至6英尺(183cm)之间,右手持刀。” “凶手发力姿态为与死者面对面站立,刀刃垂直刺入。” 会议室内为之一静。 小霍华德身高5.7英尺。 凯勒收起纸笔,再次向西奥多确认,得到肯定答复后起身准备离开。 既然有结果了,他得马上通知老霍华德,尽快研究应对策略。 我儿子杀了你儿子跟我介绍人帮你调查杀死你儿子的真凶,是不一样的。 瑞奇问西奥多“这算结束了吗?” 如果这就是结果,他得通知老朋友。 西奥多拦住两个火急火燎的家伙,敲敲桌子。 他先回答瑞奇的问题“不算,这才刚刚开始。” 瑞奇跟凯勒不解,看向他。 西奥多有些兴致盎然地来回走了两步,笃定道“我认为小霍华德不是凶手。” “他缺乏动机。” 瑞奇看着西奥多,表情像是在说“你在逗我吗?” 凯勒也是一脸的错愕,他在暗暗怀疑老板是不是偷偷给这位费尔顿神探塞钱了。 伯尼拉开椅子坐下,把本子掏出来放在桌上道“特蕾莎已经说服死者放弃追求艾米丽·格兰特了。” 按照他以往的经验,西奥多很快就该‘语出惊人’了。 西奥多点头“没错,死者放弃追求艾米丽·格兰特,他与小霍华德之间已经不存在矛盾。小霍华德没理由再去杀泰迪·桑托斯。” 瑞奇摊摊手“可现在一切都指向安东尼·霍华德二世。” “你要的痕迹鉴定进一步证明了凶手就是他。” 西奥多“那只能说明凶手的身高在5到6英尺。” 反驳了瑞奇的质疑,西奥多拿起笔在白板上画了个问号,语气中带着兴奋道 “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谋杀。” 伯尼精神一振,掏出笔开始记录。 见瑞奇还在看,好心地捅了捅他,他又看向另一边,凯勒显然很有这方面的经验,早就掏出本子在写了。 瑞奇没有掏出本子来,事实上他根本不带本子,他的脑子异常好用,几乎过目不忘。 “凶手熟悉小霍华德与死者的冲突细节,看起来他利用了两人的矛盾进行布局。” “看起来?”伯尼疑惑。 瑞奇看了他一眼,似乎对他的打断感到不满。 西奥多点点头“如果只看证物与证人口供,小霍华德一定会被认为是凶手。” 人证物证俱在,这已经是标准的案件侦破条件了。 “如果了解死者与小霍华德一个月前的冲突,小霍华德就具备了作案的动机。” 人证+物证+动机,这已经是铁案的构成要素了。 “即便了解到小霍华德与死者的矛盾已经不存在,凭证物与证人口供,小霍华德依然是最大的嫌疑人。” 解释完这一点,西奥多继续往下说“凶手属于特权阶层。对派对别墅结构了解,且应该去过不止一次。” (本章完) 第47章 一旁的西奥多面露异样(求追读) 第47章 一旁的西奥多面露异样(求追读) 笔记做的飞起的凯勒头也不抬地道“上层子女都有自己的小圈子。” “安东尼与泰迪·桑托斯、艾米丽·格兰特,詹姆斯·卡特,海伦·贝内特,保罗·米勒他们六个是从小的玩伴,一直形影不离,他们一起参加过童子军跟女性童子军夏令营。” 西奥多问他“海伦·贝内特是谁?” “贝内特议员的女儿。” 西奥多表示了解了。 伯尼忍不住问道“约翰·戴维斯呢?” 瑞奇开口解释“约翰·戴维斯是安东尼·霍华德二世的跟班,泰迪·桑托斯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跟班。跟班不算在圈子里的人。” 伯尼咧咧嘴,感觉大人物们的生活真够繁琐,他说道“但约翰·戴维斯应该也了解别墅结构吧?” 三人一起点头。 这一点伯尼说的没错。 西奥多调整自己的分析,将特权阶层的标签去掉。 他继续道“凶手冷静且有预谋,能利用混乱环境掩盖痕迹。” “他利用参加派对的年轻人,制造多人脚印干扰将现场破坏殆尽。即便他曾经留下过线索,也会被看热闹的年轻人破坏。” “这些年轻人就是凶手免费的‘清理工’。” 相较于以前的案子,西奥多本次能给出的侧写信息不多。 但他不得不发布。 来东区工作两天,他已经基本摸清边界。 瑞奇并无主导这个四人小组的意思,而是真的一切放权给他,由他主导调查。 现在他必须发挥作用,将调查方向引导到正确的道路上,而不是继续在小霍华德身上浪费时间。 西奥多让几人稍等一会儿,法医室的人送来了西奥多想要的东西。 纸袋里装着一把猎鹿刀,总长12英寸,刀身近护手处刻有“to anthony ii, from teddy s.1960”(赠安东尼二世,来自泰迪·桑托斯,1960年)的铭文。 这正是死者送给小霍华德的生日礼物,也是杀死死者的那把刀。 猎鹿刀在得州不仅是实用工具,更被视为牛仔精神和独立性的象征,尤其受到石油富豪和传统家族的青睐。 西奥多展示第一本报告 “小霍华德的指纹是从刀柄近尾端提取的,抓握完整。” “如果这些指纹发生在行凶时,指纹应当出现在近刃端。” 毋需多言,凯勒跟瑞奇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凯勒已经激动的站起来了。 瑞奇则问道“血迹下面呢?” 他的意思是有没有可能先捅刺,后拔出。 西奥多摇头“这柄刀上唯一的指纹就是小霍华德在近尾端的抓握指纹。” 他总结道“这也是这场谋杀是早有预谋,而非临时起意的明证。” 没有捅刺的抓握指纹,这说明凶手对刀柄进行过擦拭。 在这个年代,不是早有预谋的人根本不会去了解指纹问题。 西奥多甚至有种这是冲着他来的感觉。因为全费尔顿就只有他善用指纹破案。 他又展示了第二份报告。 这是一份尸检报告。报告显示单一致命刺创自前胸第4肋间刺入,垂直贯穿左肺中叶、心包及左心室。 左心室贯通伤导致心包积血约450毫升,心脏骤停。 死者因失血性休克与心包填塞在30秒内就会丧失意识,1-2分钟后死亡。 凶手没有过多犹豫,没给死者挣扎机会,一击毙命,稳准狠。 西奥多总结“凶手有医学或解剖相关经验。” 这一条要远比其他侧写有用的多。 首先,小霍华德跟医学或解剖一美分的关系都不沾。 其次,医学或解剖专业这种标签能筛掉绝大部分那晚的客人,即便把剩下的人一个个去排查,也能很快得到结果。 这几乎是约等于把嫌疑人摆在面前了。 发布完侧写,西奥多道“卡利南先生,我需要东区分局的配合。” “我需要一份宾客名单,所有符合以上要求的人员都要筛选出来。” 有油田案的前车之鉴,西奥多专门叮嘱了一句“暂时不要对外泄露消息,这可能会引起凶手的警觉。” “凯勒先生,明天我需要跟另外几位小霍华德圈子里的人谈谈。” “包括那位跑去纽约做手术的目击证人。如果他的手术已经做完的话。” ………… 短暂的会议结束,西奥多与伯尼却成了第一个下班的人。 瑞奇躲在办公室里加班,凯勒则在等小霍华德。 他的嫌疑已经被排除,警方自然也没有扣着他的理由。 西奥多希望小霍华德的释放能换来老霍华德的全力支持。 今天因为后面那个会议,两人返回西区分局稍迟了些。 没有遇见雅各,办公室里倒是仍有几头夜猫子在吞云吐雾中抓耳挠腮。 离开时经过副警监办公室,西奥多看见里面还亮着灯。 第二天,两人提早半小时出发,没有再迟到。 瑞奇踩着点上班,找到西奥多“桑托斯议员请你去见他,时间安排在中午十二点。” 西奥多问道“去哪儿?” “他在市政府大楼。” 西奥多想了想,摇头“那恐怕没有时间。” 瑞奇怀疑西奥多是故意的,但想起他对待老霍华德的态度,又怀疑自己是想多了。 西奥多不知道这位在想什么,向他询问名单事宜。 瑞奇回答预计下午就能有初步结果,但进一步筛查参加派对的所有客人,可能需要更久。 瑞奇走后,伯尼忍不住吐槽“他一点都不像一名主管,反倒像个给政客拉皮条的皮条客。” 凯勒来的稍晚了些,却给西奥多带来了好消息。 那位去纽约做重要手术的目击证人手术已经做完,上午将搭乘航班往回赶,预计下午就能见到。 除此之外,上午他就可以见到艾米丽·格兰特。 对于海伦·贝内特。凯勒稍作犹豫,解释说已经跟贝内特议员沟通好,贝内特议员也愿意配合。 但海伦·贝内特正在跟家里闹矛盾,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目前东区分局正在帮忙寻找。 伯尼感慨现在的年轻人真能折腾。一旁的西奥多面露异样。 凯勒似乎对此颇为赞同,还跟伯尼分享了更多八卦,都是有关特权阶层子女的。 西奥多感觉今天的凯勒似乎格外热情。 昨晚上做梦梦见章节发反了,吓得我赶紧又过来检查一遍。 另外,那个啥,第一轮推荐马上要来了,求追读呀~~拜谢各位~~ (本章完) 第48章 你们的关系可真复杂(求追读) 第48章 你们的关系可真复杂(求追读) 中午,桑托斯议员在幕僚跟私人助理的陪同下找到正在吃饭的四人。 这让西奥多倍感惊讶。 桑托斯议员看起来很憔悴。 小霍华德被释放他已经知道,西奥多对凶手的分析他也已经了解。 他不懂这些,他只是希望西奥多能侦破案件,抓到杀死他儿子的凶手。 他为上午的事感到抱歉。 他说他很忙,只能在中午抽出一点时间来,以一位父亲的身份来恳求西奥多。 在确认西奥多会继续查下去,而非止步于小霍华德不是凶手后,桑托斯议员表现的很感激。 他看了一眼凯勒,询问西奥多是否需要他也留下幕僚陪同,以方便联系。 西奥多不想队伍里再被塞人,拒绝了。 送走桑托斯议员,伯尼感慨“没想到桑托斯议员这么直爽,我还以为议员都像——” 说着,他看向凯勒。 凯勒神色如常,解释道“桑托斯议员年轻时当过石油工人,在市议会里是有名的火爆脾气。” “他曾经把一个提议缩减公共设施建设支出的议员打的满脸是血。” ………… 连续三天时间,终于把相关人员都见了一遍——除了那位离家出走的海伦·贝内特。 用伯尼的话来说,这些年轻人的关系实在过于复杂。 因为这些人,伯尼甚至开始担忧起小沙利文了。 根据他们的调查,艾米丽·格兰特早已秘密答应詹姆斯·卡特的追求,只是应艾米丽不想伤害其他人的要求,两人的关系并未公开。 艾米丽·格兰特喜欢的可不是詹姆斯·卡特。她自称喜欢的是小霍华德的跟班约翰·戴维斯。 之所以答应成为詹姆斯·卡特的女朋友,是因为离家出走的海伦·贝内特。 约翰·戴维斯一直在跪舔海伦·贝内特,而众人一直认为海伦·贝内特喜欢詹姆斯·卡特。 艾米丽·格兰特决定从源头解决问题,直接拿下詹姆斯·卡特,打击海伦·贝内特,让舔狗约翰·戴维斯来舔自己。 艾米丽·格兰特准备在生日当天官宣,然后让詹姆斯·卡特当众求婚。 约翰·戴维斯帮助小霍华德追求艾米丽的目的也并不单纯。 他希望促成小霍华德与艾米丽,这样艾米丽就能放过詹姆斯·卡特,海伦·贝内特就能跟詹姆斯·卡特在一起了。 小霍华德准备在艾米丽生日当天表白的消息就是他泄露出去的,目的就是拆散艾米丽跟詹姆斯·卡特。 他也是少数知道艾米丽跟詹姆斯·卡特已经在一起的人。 而詹姆斯·卡特匆匆前往阁楼的原因也很简单。 这位老实的校橄榄球队员整场派对都在被追求者海伦·贝内特骚扰,烦的不行。 眼看十二点临近,他不得不躲进卫生间紧张地练习求婚台词,就听到门外有人说小霍华德往阁楼去了。 他以为艾米丽也在上面,这才急匆匆往阁楼跑。 跟詹姆斯·卡特谈话结束时,伯尼拍着对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劝说“睾丸酮不是什么好东西,它会让你变成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大猩猩,早点停了吧。” 詹姆斯·卡特性格憨厚,觉得这话不太对劲,又想不明白,就问伯尼是什么意思。 伯尼叹了口气,只一个劲叮嘱他停用睾丸酮。 也是詹姆斯·卡特的表现,让伯尼开始变得忧虑。 他担心把小沙利文教育的太老实,会变成詹姆斯·卡特这样。 年轻人的大胆与混乱让他无所适从。 西奥多心想不愧是二战老兵,目光深远。 小沙利文正好赶上影响深远的嬉皮士文化兴盛。 他仿佛预见了小沙利文会变成鬼火少年,踹翻老迈的伯尼,硬要跟人跑去林子里共居,共生,共子,共性……的场景。 他立刻赞同伯尼的担忧“你说的没错,我们首先应该禁止小沙利文接触爵士乐。” “爵士乐?” 伯尼都愣了,这跟爵士乐有什么关系??? 西奥多没有给他解答,车子已经停在西区分局的停车场。 伯尼下车追上西奥多,还在问“这跟爵士乐有什么关系?” 西奥多指指前面。 今天的西区分局有些不一样。 整个分局灯火通明,警探们忙忙碌碌,凶杀组全员加班。 显然是有了现案。 不光凶杀组在挑灯夜战,巡逻部等其他部门也都在帮忙。 甚至连副警监也在加班。 温纳正在办公室里打电话,看见两人回来只是微微颔首。 伯尼提出想要帮忙,被温纳拒绝了。他让两人专心手上的案子,凶杀组有十几个警员呢,不缺他俩。 他甚至连谁死了,怎么回事都没有透露,就把两人赶回了家。 第二天,伯尼暂时没有担心小沙利文教育的心思了。 他能感觉得到分局内的气氛不对劲。 那是伯顿副警监在跟温纳过招。 不同于卡霍尔的阴谋诡计,来自总部的伯顿副警监用的招式堂堂正正。 西奥多没有伯尼想的那么多,他现在对手上的案子简直兴致高涨。 东区分局对生日派对客人名单的排查已经基本到了尾声。 根据他给出的侧写进行筛选,1人从147人中脱颖而出。 ——依旧处于离家出走状态的海伦·贝内特。 海伦·贝内特就是医学专业的学生,并且成绩优秀。 警探们找大学的教授谈过话,教授称海伦·贝内特在解剖学上展现出超乎寻常的兴趣,她的成绩是断档式的第一。 她还经常在课下向教授请教问题。 教授评价她的问题里有不少是只有实际动手操作才会遇到的。教授以为她是找到了医院或其他地方实习。 在教授与海伦·贝内特的交流草稿中,警方找到了一份探讨心脏损伤的草稿。 他们讨论的是当心脏损伤下伤者会在多久失去意识,他们有多少抢救时间,该如何抢救。 海伦·贝内特一跃成为警方最大的嫌疑人。 瑞奇已经部署警探进行全面搜索。 符合侧写,还在案发前询问死者死法相关的医学问题。 案发后不配合调查,还直接玩儿起了失踪。 换了谁来都得认定她就是凶手。 西奥多都不得不承认,海伦·贝内特有重大嫌疑。 他的角度与瑞奇他们不同。 海伦·贝内特是个聪明人。这符合他对凶手的侧写,更符合他的期待。 但她不够聪明。 如果够聪明就不应该逃跑,应该提前堵住教授这个破绽。 (本章完) 第49章 该相信谁?(求追读) 第49章 该相信谁?(求追读) 又是两天过去。 电视上桑托斯议员态度暧昧,首次表现出对‘削减警察局预算’法案的支持意向。 这位被凯勒评价为性格直爽火爆的议员,其在公众面前完全一副老练的政客姿态,一点看不出曾把人揍的满面桃开。 但如果把他这一举措跟其他新闻放在一起看,就会发现凯勒评价的准确性。 米勒议员宣布参加明年的市长竞选,他首先推出的竞选承诺就是增加警察局预算,提高城市安全建设。 霍华德议员、卡特议员,格兰特议员与贝内特议员公开对米勒议员表示支持。 其中贝内特议员还在支持之余呼吁公众关注子女的教育…… 对海伦·贝内特的搜索毫无结果,她已经被归为失踪人员。 案子似乎陷入了冷却期。 凶手身份已经锁定,就差抓捕归案,案件似乎就能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会议室里,凯勒正在向众人分享政坛八卦。 这位老霍华德的幕僚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颇有几分乐不思蜀的意思。 他告诉众人,桑托斯议员正在‘变卖家产’,准备孤注一掷地资助一位市长候选人。 他要狙击米勒议员。 老霍华德跟桑托斯议员政见相左,但私交不错,昨晚作为中间人前去说和,直接被桑托斯议员用枪赶出家门。 说到这儿时,凯勒笑的格外灿烂。 他点评老霍华德此举简直堪称败笔,并对建议老霍华德走此臭棋的人不加掩饰地鄙薄。 伯尼跟瑞奇最爱听他讲八卦,尤其是伯尼,只有政坛八卦能让伯尼短暂忘记对小沙利文教育的担忧。 此时笑过后他俩一左一右拍拍凯勒的肩膀“老兄,我们都知道你才是最好的。” 或许是一起听了太多的政坛八卦,瑞奇跟伯尼关系竟然好了不少。 这两人融洽相处的秘诀在于他们从不提查理·伯顿以及西区,假装它们不存在。 一上午就在欢声笑语中度过。 下午,凯勒离开了两个小时,领着两个年轻人回来。遭到瑞奇跟伯尼的揶揄,问他是不是改行当保姆了。 凯勒的表情有些阴郁,不是很自然。 伯尼跟瑞奇一左一右拍拍他的肩,语气真诚“老兄,我们都知道你才是最好的。” 凯勒哭笑不得,忙转移话题问瑞奇能不能帮忙安排一下。 他带来的两个年轻人是小霍华德跟保罗·米勒。 老霍华德希望小霍华德这段时间能安分一点,不要节外生枝,把人丢给凯勒。 保罗·米勒则单纯是米勒议员为讨好老霍华德所释放的亲近之意。 瑞奇找来两名警探把两个年轻人领走。他安排两个年轻人跟着去巡逻了。 这一安排为他们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收获。 瑞奇给安排的是覆盖大学及周边的巡区。 四个人在大学旁边的一家高档餐厅里看见了‘熟人’——海伦·贝内特。 小霍华德跟保罗·米勒当即被关在车里,两名警探一边呼叫周边支援,一边朝餐厅走去…… 一小时后,海伦·贝内特被带回警局,经过登记关在审讯室。 此时距离下班时间只有不到半小时。 瑞奇很希望西奥多能明天再审,但看着兴奋的西奥多,他只能把希望塞进垃圾桶里。 本次审讯由伯尼负责与西奥多搭档,瑞奇跟凯勒留在外面,为里面提供支援。 海伦·贝内特交代的很快。 她说她生日派对上一直在缠着詹姆斯·卡特,詹姆斯·卡特躲进厕所,她就在外面守着。 这期间她去了趟厕所,出来发现人不见了。然后就听见楼上的骚动,这才跑过去看热闹。 对于这段时日的失踪,她也不承认是在逃跑,她说那是跟父母吵架,离家出走。 她还写下这几天的住处以及相关人证,瑞奇把它们交给警探前去验证。 审讯仅仅持续了一个小时就结束了。 因为东区不加班的传统,今天暂时只能到此为止,几人相约明天再继续。 瑞奇认为这是个良好的开始,任何嫌疑犯最开始都是抵死不承认的。 西奥多却顾虑重重。 返程路上,西奥多问伯尼“如果海伦·贝内特真的喜欢詹姆斯·卡特,她从厕所出来发现他人不见了,难道不应该找人吗?怎么会去凑热闹?” 伯尼又想起了引起他忧虑的混乱关系,道“也许她喝醉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上下打量着西奥多,笑道“这应该问你,你也比他们大不了几岁。” 西奥多只是摇头“明天我要再去现场看看。” ………… 第二天,四人前往别墅。 瑞奇特意打过招呼,又有凯勒从中斡旋,这栋别墅依旧处于封闭状态,每天都有两名警探看守。 别墅内的‘垃圾’已经被警探们清理一空,此时再看来,就显得有些空旷了。 或许是因为死过人的缘故,别墅明明宽敞明亮,却给人一种阴森荒芜的感觉。 西奥多先去看了詹姆斯·卡特藏身的卫生间。 卫生间在楼梯侧对面,斜对面就是后门。 然后他又去了楼上。 这次不是直奔阁楼,而是挨层观察。 现在这里都很干净,但根据警探们带走的‘垃圾’编号显示,案发当时这里可是挤得满满当当。 警探们从这两层搜索到了大量的内衣,小雨伞,啤酒,叶子,以及各类违禁品。 西奥多走遍了别墅的每一个角落,在脑海中进行犯罪现场分析。 但不论如何推演,结果都像是一出电影——处处充满了巧合与刻意。 案发当时来参加派对的客人至少有170人。 这些人充满别墅内外,不是在灌酒就是在xx。 凶手需要先把死者骗到阁楼里杀死,然后火速穿过二三楼的醉鬼们,精确找到前厅的小霍华德,把纸条传递给他。 然后再精确找到把自己关在厕所里的詹姆斯·卡特。 他还得确保这期间没有猴急的年轻人闯进阁楼里。 太需要运气了! 凶手太忙了,需要做的事太多了! 这与西奥多的侧写出入有点大! 无论是选择在生日派对上动手的胆大心细,还是陷害小霍华德的三重圈套,乃至利用客人清理犯罪现场的顺水推舟,全都与依赖运气与巧合显得格格不入。 侧写与实际情况冲突,该选择相信谁? (本章完) 第50章 你向我保证过的!(求追读) 第50章 你向我保证过的!(求追读) 西奥多相信自己的侧写。 他不认为凶手是个依赖运气犯罪的人。 现场呈现出这个结果,必然有其解释。 考虑到海伦·贝内特虽然具备解剖能力,但需同时完成杀人、擦拭指纹、伪造纸条、误导目击者,时间实在过于紧凑。 西奥多觉得她可能需要一个帮手! 或者说是凶手需要海伦·贝内特这个帮手! 她整场派对都在粘着詹姆斯·卡特,没有充足的时间去作案。 她应该是在充当凶手的眼睛,帮助凶手锁定詹姆斯·卡特跟小霍华德,以确保这两位被需要时能快速被找到。 有了共犯的帮助,凶手的时间立刻变得宽裕起来。他甚至可以就守在阁楼门口,等着正确的人进去。 想通这一点,西奥多迫切想要对海伦·贝内特进行二次审讯。 返回警局途中,车内气氛有些古怪。 瑞奇与凯勒以目光频频示意伯尼,询问他西奥多是怎么回事。 一言不发递跑到犯罪现场,又一言不发递跑回去要提审海伦·贝内特。 伯尼神秘莫测地冲他们摇摇头,比划个古怪的手势。 那是费尔顿星报为‘灵媒双子神探’编的特殊联络手势。 这家报社好像把‘灵媒双子神探’当成了连载小说,每天发四千字头版,日日笔耕不辍。 目前这家报社凭借‘灵媒双子神探’已经积累了一批忠实用户。伯尼就是其中之一。 星报目前还仅仅局限于西区,住在东区的瑞奇跟凯勒自然没看过,也就不懂他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了。 伯尼也不解释,只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回到警局,海伦·贝内特已经被安排在审讯室内等候。 她似乎对此习以为常,表现得很淡定从容。 本次审讯依旧由西奥多负责主审,伯尼配合。 但与昨天不同,两人坐在那儿一言不发。 伯尼不知道西奥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很会配合,低着头在本子上写星报给‘灵媒双子神探’编的名人名言。 西奥多则在本子上写写画画,规划等案件结束后的笔记记录思路。 海伦·贝内特对两人的策略不屑一顾,趴在桌子上睡觉。 几分钟过去,瑞奇将一份海伦·贝内特的资料递了进来。 西奥多打开翻看着,发现这位的案底着实不少。 逃课,酗酒,斗殴,偷盗,袭警,妨碍执法……乱七八糟什么都有。 这也就难怪她能如此淡定从容了。 西奥多把案底推给伯尼,伯尼翻看两眼,口中啧啧有声,有些不敢置信。 她才刚成年!就有这么厚的案底了! 以她的家世背景,未成年的犯罪记录一定是被封存了的。 审讯室的门很快又被打开,西奥多被招呼到外面。 瑞奇告诉他,昨天巡警已经对海伦·贝内特提供的人证与住处进行核实,刚刚结果出来了,她没有说谎。 西奥多返回审讯室,敲敲桌子,见她眼球上翻看过来,把这个消息告知了她。 她摆出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翻着白眼站起身,把戴着手铐的两只手伸到跟前。 “我可以走了吧?” 西奥多摇头,问道“你在帮谁隐瞒?” 见她不解,西奥多进一步道“在艾米丽·格兰特生日派对上,你在帮谁放风?” 海伦·贝内特翻了个白眼,重新坐下,趴在桌子上睡觉。 西奥多不管她,继续道“你一直跟着詹姆斯·卡特,并盯着小霍华德。” “是你向小霍华德传递的纸条,也是你让詹姆斯·卡特误以为小霍华德在阁楼向艾米丽·格兰特表白。” 海伦·贝内特趴在桌子上不吭声。 西奥多又道“你觉得他会放过你吗?” “你应该很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他那么久的时间来预谋杀死泰迪·桑托斯。” “他把一切布置的天衣无缝,为什么会留下你这样的破绽?” 海伦·贝内特翻了个面,继续趴着。 “因为你是小霍华德之后的第二个,你的作用跟小霍华德一样。” “现在我们都知道你只是帮凶,你失去了应有的作用,他会怎样对待你?” 海伦·贝内特从桌子上爬起来,问道“说完了吗?” “没说完也没关系,我家的律师就要到了。剩下的话跟他说去吧。” 她走到门口开始用力拍打大门,冲外面大喊“喂!肥猪!把我带回去!我要回去睡觉了!这里太吵了!有苍蝇在乱叫!” 瑞奇看向西奥多,然后挥挥手,两名警探上前把她带走了。 西奥多穿过好奇围观的众人,返回会议室。 瑞奇关上门,把好奇与探究的目光隔绝在外,跟伯尼、凯勒一起排排坐,等待西奥多的解释。 他在审讯室里的话有没有震惊道海伦·贝内特不知道,但着实震惊到了他们。 西奥多把在犯罪现场的分析说了一遍,瑞奇与凯勒对此将信将疑。 这时有警探敲门进来,是海伦·贝内特的律师来了。 律师来自费尔顿最有名的律所,对东区格外熟悉。 见面后律师提出一个基本问题——有证据吗? 然后提出既然没有证据,警方最多也只能再拘留八个小时。 届时已经是下班时间,那边的警探还得加班办理手续,不如现在就把人放了,不用耽误大家时间。 律师还提出他将与海伦·贝内特达成口头协定,保释海伦·贝内特的条件就是这段时间她必须呆在家里。 这样警方随时都能找到她。 伯尼提出海伦·贝内特经常离家出走,其家长根本无法确保这一点。 律师只是微微一笑“八个小时以后,这一点依旧无法保证,不是吗?” 海伦·贝内特最终被保释,提前离开。 她刚走,桑托斯议员就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他抓住西奥多的胳膊,询问海伦·贝内特在哪儿。 当得知被保释后,这位被凯勒评价为脾气火爆的议员好像一头发怒的狮子。 “你向我保证过会抓住凶手,迪克森警探,你保证过的!现在你放了她!” 瑞奇上前,然后被他推开“卡利南家的小子,这没你的事!” 伯尼上前,桑托斯议员如法炮制,但没能推动。 “你需要冷静。”伯尼沉声道。 “滚开!” 桑托斯议员一拳砸向伯尼,结果被伯尼抓住手腕,并条件反射地挥出一拳。 伴随着众人的惊呼,桑托斯议员的鼻子被砸中,血飙射而出…… (本章完) 第51章 第一次侧写补充(求追读) 第51章 第一次侧写补充(求追读) 会议室关着门,百叶窗全部降下。 桑托斯议员垂头丧气地坐在最里面,鼻孔里还塞着纸巾。 那一拳似乎让他冷静过头了。 瑞奇跟凯勒过来与他进行沟通。 前面伯尼有些坐立不安。 他刚刚揍了议员一拳! 虽然过程很爽,但结果可能会很严重。 西奥多安慰他,他扯出个难看的笑容“这回我俩可能真的得去参加fbi选拔了。” 瑞奇跟凯勒的沟通很顺利,桑托斯议员离开前来到西奥多跟伯尼面前。 伯尼马上立正站好,忐忑不安地看着桑托斯议员。 桑托斯议员先告诉伯尼挨那一拳是自己技不如人,他没有打架打输了事后报复的习惯。 面对西奥多,他为自己在走廊里的冲动道歉,又保证自己不会插手调查,并且会保证别人也不敢干预调查。 但他要求一定要查到底,要抓出真正的凶手。 在得到西奥多的保证后,桑托斯议员嘴巴动了动,转身离开。 然而今天似乎注定了意外频频。 桑托斯议员才刚走,就又有警探闯进来,通知他们小霍华德跟保罗·米勒被车撞了。 凯勒人都傻了,愣愣地转过头,看向瑞奇。 瑞奇人也傻了。 这一瞬间,他俩满脑子都是小霍华德跟保罗·米勒死亡,两人面对老霍华德跟米勒议员滔天怒火的画面。 他俩甚至已经开始认真思考跑路的可能性了。 伯尼替这俩大脑宕机的家伙询问具体情况。 警探只是摇头,具体情况他也不知道。 四人火速赶往医院才知道,这只是差点儿被车撞到,而且只有小霍华德一人。 小霍华德后背跟四肢有些擦伤,已经被包扎好,正在护士的帮助下穿衣服。 保罗·米勒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里,无聊地把绿植的叶子一片片地往下揪。 见西奥多注意到自己,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忙把手插进兜里,起身凑到病床边来关心小霍华德。 西奥多微微皱眉,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个害羞的年轻人。 瑞奇向受到惊吓的两名巡警了解情况,得知原来是小霍华德救了个小姑娘。 出了这种事,瑞奇跟凯勒都不敢再让俩年轻人跟着去巡逻了,尽管小霍华德一再表示很喜欢巡逻。 他俩被拘在分局内。 反抗无果的小霍华德替两名巡警向瑞奇求情,表示自己受伤跟他们无关,收获两人感激的目光。 保罗·米勒也帮他们作证,是小霍华德自己冲到路上去救那个小姑娘的,跟两个巡警无关。 几人怪异地看向保罗·米勒,内向的年轻人回以困惑的目光,不知道自己又哪里错了。 瑞奇挥挥手表示不会对两人进行处罚。 两个巡警如蒙大赦。 ………… 下午,西奥多提出海伦·贝内特只是凶手寻找的帮手,并修正了自己的侧写。 “凶手并非因私怨进行谋杀,而是通过破坏秩序获得控制感。他享受的不是暴力本身,而是操控他人命运的快感。” “凶手可能是警局的常客,他的犯罪记录中频繁被记载有纵火、虐待动物、袭警等暴力犯罪。” “这是杀戮之前的练习。在杀戮发生之前,凶手就是通过这些来攫取快感的。” “直到泰迪·桑托斯这个最合适的对象出现,凶手立刻锁定了他。” “凶手选用泰迪送给小霍华德的猎鹿刀,不仅仅是方便嫁祸小霍华德,还是对这两人友谊的嘲弄。” “他选择嫁祸小霍华德并非为了脱罪。那只是最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 “看着他蒙冤,苦苦挣扎,这才是他的目的。” “詹姆斯·卡特因比他们都年长一岁而经常以兄长自居,他一直很照顾他们。凶手就选择让他来当目击证人,亲眼目睹小霍华德杀人,让他亲手把自己的‘弟弟’送进监狱。” “至于艾米丽……这个生日将变成他往后余生永远铭记的梦魇,她还敢再举办生日派对吗?” “海伦·贝内特才是凶手为自己精心准备的替罪羔羊。” “凶手可能会频繁出入警局,或通过渠道了解调查进展,只为观察我们的反应。从我们的挫败感中汲取快感。” “从生日派对开始,整个谋杀只是凶手精心准备的一台歌剧,他正享受这一切呢。” “为了能够持续享受控制感,凶手不会允许出现意外,谁出意外,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杀掉他。” “小霍华德就是明证。” 小霍华德是为救一个小女孩差点儿被车撞上的,为感谢救命之恩,小女孩儿的妈妈跟着一起去了医院。 当时瑞奇他们都围着小霍华德,西奥多就去找这对母女谈了谈。 小姑娘惊魂未定,还趴在妈妈怀里抽噎,经过西奥多‘审讯式’提问,她抽抽嗒嗒地告诉西奥多,是另一个哥哥让她跑到马路中央去的。 那个哥哥警告她,要是不照做就把她的兔子玩偶脑袋拧下来。 小姑娘这番话遭到了妈妈的训斥,妈妈还连连向西奥多道歉,说是孩子吓坏了在说胡话。 西奥多把四岁女童的话当作证词摆出来,会议室内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这实在太具有指向性了。 很快就遭到了质疑。 瑞奇提出了关键问题“我们对所有客人进行了筛选,只有海伦·贝内特符合你给出的凶手要求。” “身高在5到6英尺之间,右利手,有医学背景,对安东尼·霍华德二世了解,熟悉别墅结构,” 西奥多提出凶手存在共犯,这一点他们并不排斥。 问题的关键是——海伦·贝内特具备作案能力,却缺乏作案时间,其他人有作案时间,却缺乏作案能力。 他希望西奥多能解决这个矛盾。否则凶手只能是隐形人,外星人或者什么超自然生物或者掌握未来科技的未来人了。 此前他们也正是卡在这一环节。 西奥多往等候室看了一眼。 小霍华德不知找到了什么宝贝,正撅着屁股跟保罗·米勒分享。 保罗·米勒坐在椅子上,笑容矜持,貌似认真地侧着头倾听。 等小霍华德开始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他才慢半拍一样跟着笑起来。 (本章完) 第52章 那么厚的犯罪记录!(求追读) 第52章 那么厚的犯罪记录!(求追读) 西奥多收回视线,没有对这个问题予以解答,而是向瑞奇索要保罗·米勒的档案。 有些问题他也没想通,但这并不妨碍他对自己的侧写充满信心。 他对反社会人格的凶手简直太熟悉了。 瑞奇认为西奥多自己也没有答案,心里有点小失望,出去帮西奥多调取档案去了。 他不仅调了保罗·米勒的档案,连同海伦·贝内特等其他部分符合侧写的嫌疑人的档案全都带了回来。 西奥多不理解他在干什么,只拿了保罗·米勒的档案研究。 其他三人则一本本档案翻开查看。 这些年轻人几乎每个都有案底。 酗酒,打架,盗窃,藏匿违禁品跟袭警是最频繁出现的。 但也仅此而已了。 西奥多把保罗·米勒的档案丢在桌子上,问瑞奇能不能解封未成年档案。 瑞奇指着桌子上的一大堆档案问他“你是指一个,还是这些所有?” 西奥多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把保罗·米勒的档案递给他“我只要这一个。其他的如果你想看也可以加进去。” 解封未成年时期的档案有一定的难度。 像保罗·米勒这样的家世,难度则更大。 一直到下班时间,西奥多也没等到他想要的档案。 ………… 今天西区分局气氛格外紧张。 72小时破案似乎已经不再适用。 凶杀组依旧处于‘专案组’状态。 他们回来时,温纳正在接受批评,整个走廊都回荡着伯顿副警监的咆哮。 “为什么没有丝毫进展!” “我拿什么去向总部交代!” “凶手就在那里!他在嘲笑我们所有人!” “我让整个警局都在配合你们!你们就是这么干的?” “你们辜负了所有人!” 西奥多跟伯尼想去凶杀组帮忙,最起码了解一下案情,帮着分析分析也好。 但两人还没走进大办公室,就被伯顿副警监的助理叫走了。 两人等伯顿副警监训斥完温纳,被送进办公室。 伯顿副警监似乎有些疲惫。 他先表达了对两人的看好,又和蔼地询问了东区的案件进展。 接着就是关心些乱七八糟有的没的,最后叮嘱两人天色不早,早点儿回家休息。 伯尼背对着副警监办公室方向,嘴巴里骂骂咧咧。 西奥多也是皱眉不已。 还能不能好好破案了? ……………… 翌日。 小霍华德被禁足在家,凯勒这个保姆被解放。 但他并不开心。 伯尼跟瑞奇对他进行了有限的安慰,就又各自忙碌去了。 临近中午,瑞奇不知走了什么关系,把保罗·米勒的未成年档案送到了西奥多手上。 众人看着档案的厚度都惊呆了。 翻开档案,从最初的殴打同学开始,到逃学,扰乱课堂,殴打老师,霸凌同学,虐待动物,甚至纵火,拘捕,袭警…… 简直就是一份青少年违法犯罪百科全书。 所有青少年能犯的罪他都犯过,还是反复,多次,频繁。 这份记录把几人看的目瞪口呆。 瑞奇跟凯勒反复翻看名字以确认没有拿错。 他们完全没想到,那个看上去怕生的羞涩年轻人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看完这厚厚的记录,三个人都迷茫了。 西奥多觉得这份犯罪记录的时间有些眼熟,拿过海伦·贝内特的记录进行对比。 他把保罗·米勒的犯罪记录按时间记录在白板上。再把海伦·贝内特的记录进行对照。 几人很快发现这俩人简直是‘出双入对’。两人犯罪记录高度重合。 面对这样的结果,几人再次陷入沉默。 他们一时间有点儿接受不了,那个内向的年轻人竟然就是凶手。 西奥多指出,保罗·米勒几乎从艾米丽的生日派对上隐形。 他不光在生日派对上隐形,在朋友口中也一样隐形。 他就像是一只幽灵。 生日派对上,所有人都在忙,只有他完全漫无目的。 伯尼想到在案发后他一次又一次地出入这里,在这么多警察眼前晃悠,立即提出要去逮捕保罗·米勒。 这遭到了瑞奇的反对“没有证据!我们需要证据!” 伯尼感觉这话有点儿耳熟,古怪地上下打量着他,感觉这胖子越发眼熟了。 瑞奇再次提出那个老生常谈的疑惑“他不具备医学背景,他是怎么刺的那么准的?” 伯尼正处于被骗后的恼羞成怒期,闻言冷笑道“跟别人学的呗!或者自己练习,专门练习扎心脏。” “谁知道他背地里都在做什么!” 瑞奇觉得伯尼这样就有点极端了,劝他还是以证据为准。 伯尼把犯罪记录拍的啪啪作响“你要的证据!这就是证据!” 西奥多想到海伦·贝内特在案发后的失踪,打断两人的争论,提醒瑞奇要加强对她的监视。 众人不解。 西奥多沉声道“并不是所有人都对死亡无动于衷,大多数人会感到内疚。” “有的人会觉得如果自己做得更好,也许就不会发生死亡。” “另一部分人甚至会想,为什么死的不是自己。” 刚刚还跟瑞奇吵得很凶的伯尼呼吸一窒。 “但另一部分这里有问题的人。”西奥多指指脑袋“他们只会对同伴表现出的内疚感到愤怒。” “他们认为这是背叛。” 为方便几人理解,西奥多选择刚刚过去的一个典型案件当作例子。 他问伯尼“你还记得卡洛斯·门多萨吗?” 伯尼当然不会忘记这个混蛋,咬牙切齿地向凯勒跟瑞奇介绍了山姆失踪案的经过。 其实他不用介绍的,西奥多正是凭借此案名扬系统内的,瑞奇更是对西奥多参与的所有案子都进行过研究。 西奥多指着自己的脑袋道 “有些人这里有病,他们控制不住自己必须去做一些事。” “就像卡洛斯·门多萨一定要穿上警服去巡区巡逻一样。” “我把这个叫识别标志。” “找到罪犯区别于惯用手法的,用于表现特殊个性的稳定的识别标志,就能知道罪犯在想什么,下一步会做什么。” 伯尼没太听懂,问道“你找到保罗·米勒的那什么识别标志了?” “我想是的。” “是什么?” “控制。”西奥多道“海伦·贝内特在案发后失踪,并非潜逃,也不是因跟家里吵架而离家出走。” “她是在躲避内疚。” “这件事如果被凶手知道了,他是不会放过她的。” (本章完) 第53章 你要跪地求饶吗?(求追读) 第53章 你要跪地求饶吗?(求追读) 夜晚。 海伦·贝内特家。 今晚这里很热闹。 詹姆斯·卡特,安东尼·霍华德二世,艾米丽·格兰特以及保罗·米勒都在,还有约翰·戴维斯这些跟班,齐聚一堂。 海伦·贝内特被禁足,无法离开,干脆把小伙伴们都叫到家里来聚会。 聚会的主题是纪念泰迪·桑托斯。 詹姆斯·卡特觉得自己不被堵在厕所里,也许能救下泰迪·桑托斯。 小霍华德承认泰迪比自己优秀,更配得上艾米丽,觉得自己应该退出,或许他就不会死了。 海伦·贝内特指责艾米丽·格兰特害死了泰迪·桑托斯。 艾米丽·格兰特则讽刺她像条下贱的发情母狗一样在派对上追着别人的男朋友跑。 保罗·米勒回顾了与泰迪的过往,最后说他还欠自己50块钱没还呢。 保罗·米勒的发言让因艾米丽与海伦互相指责而紧张的气氛变得舒缓。 几个朋友呵呵笑着,慢慢安静下来。 他们静静地注视着烛火,想起离开的泰迪·桑托斯,一些彼此间的不愉快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 第二天。 警探向瑞奇汇报了海伦·贝内特家昨晚的聚会。 西奥多得知后马上提出要去见海伦·贝内特。 昨晚的纪念并没有让她的内疚感减弱,她当晚就又梦见了泰迪。 那是去年夏天,他们六个约好,大半夜偷偷跑出来,相聚在公园里喝酒。 他们坐在草地上,比谁做过别人没做过或不敢做的事。 泰迪说他杀过人,大家都说他吹牛,并纷纷玩笑说自己也杀过,然后互相询问杀人是什么感觉。 泰迪又说他被人杀死过,众人又笑。 泰迪急了,拉过她要她向众人证明,他还扯开外套,露出胸口插着的刀子。 “你告诉他们,我说的是真的!” “你说啊!” “我真被杀死过!你知道的!你说啊!” 泰迪大喊大叫,突然拔出刀,鲜血喷了她满脸满身。 海伦·贝内特尖叫着从床上坐起,双手胡乱拍打着,抱着被子哇哇大哭。 西奥多他们来时,她正处于情绪崩溃后的恍惚中,几乎没用怎么费力就跟着他们回到了警局。 等被安置在审讯室内,她的情绪才刚刚镇定下来,就迎面‘撞’上了西奥多口中大量的、密集的泰迪·桑托斯。 很快,她开始止不住地干呕,涕泗横流,交代了个底儿掉。 从去年开始,保罗·米勒就一直在向她请教解剖学知识。 他对解剖学展现出超乎寻常的兴趣,为此他甚至减少了‘寻刺激’的频率。 他很快就超越了她。 两人开始一起研究,遇到不懂的就记下来,由海伦·贝内特带去学校向教授请教。 学习之余,他俩无意中撞破了偷偷约会的艾米丽跟詹姆斯。 保罗指使海伦去公开追求詹姆斯,看着詹姆斯苦恼不已,两人都感觉很有趣。 艾米丽·格兰特生日前,保罗·米勒找她帮点小忙。 他让她缠住詹姆斯,收到他的信号后,就把提前写好的字条塞给小霍华德,并让詹姆斯以为艾米丽在阁楼上。 他们早就知道小霍华德要在派对上表白,她以为这只是一次捉弄,就像她追求詹姆斯那样。 “什么信号?”伯尼问。 “《stuck on you》”海伦·贝内特道“他会下来放《stuck on you》,从它往后再过两首歌开始。” 这时候的歌曲都不长,三首歌加起来不到十分钟,时间刚刚好。 审讯到一半,海伦·贝内特被带去卫生间。 审讯室内只剩下沉默的四人。 “她说的是真的吗?”瑞奇出声打破沉默。 凯勒也看向西奥多。 “哪方面?”西奥多问“她是无辜的,还是保罗·米勒才是凶手?” 凯勒与瑞奇无言以对。 伯尼嗤笑道“每个罪犯在被抓住后都说自己是无辜的。” 西奥多则从另一个角度给出自己的解释“很多罪犯都很享受共享犯罪的快感。邦妮与克莱德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又是一阵沉默后,瑞奇涩声道“米勒议员已经宣布要参加市长竞选。霍华德议员等人也都公开表态支持。” “他昨天才刚要杀死安东尼·霍华德二世!”伯尼反驳道。 瑞奇感觉没法跟伯尼讨论政治问题,这人以为政治就是莽,以为政治还要讲道理呢。 西奥多摇头,他现在对政治的兴趣不及对保罗·米勒的十分之一。 现在的问题是,他们除了海伦·贝内特的口供,没有任何指向保罗·米勒的直接证据。 这个案子他做的太干净了。 “我想用她诱捕保罗·米勒。”西奥多把话题拉回正轨。 瑞奇也暂时放下对政治干预的担忧,思考道“你要用海伦·贝内特引诱他出手?我们怎么保证她的安全?” 西奥多想了想,他仔细思索,最后道“不能。” “我们无法保证她的绝对安全。” “保罗·米勒的犯罪记录与他杀死泰迪·桑托斯所作的准备显示,他具备冲动与冷静的矛盾性。” “他会无法抑制破坏的冲动而频繁犯罪,也会为精心策划的大型歌剧而冷静自持。” “对小霍华德的出手就是一次冲动。我想他大概率也会同样冲动地对待海伦·贝内特。” 西奥多最后做总结“这样的凶手一般都没什么耐心。尤其当他得知海伦·贝内特已经跟警方合作以后。” “他恨不得立刻冲过来敲死她。” 瑞奇提出反对意见“贝内特议员不会同意的。” 他第一反应就是反对。 用海伦·贝内特诱捕保罗·米勒?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他一个小小的分局主管真的扛不下来啊! “海伦·贝内特是成年人,她可以自己做主。”西奥多道。 瑞奇愣了愣,干脆道“我不会同意的!” 他站起身道“这件事就交给我吧,你们不要管了。案件到此为止。” 西奥多皱眉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向保罗·米勒求饶吗?” “告诉他你们不打算追究他杀死泰迪·桑托斯的事,就让这件事这样过去算了?” 他将手里的东西全部放下,看着瑞奇不解地问他“你们东区的结案率都是靠向罪犯求饶求来的吗?” (本章完) 第54章 这就完了?(求追读) 第54章 这就完了?(求追读) “就算向保罗·米勒求饶,他也不会同意的。” 西奥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一句,解释道 “从纵火,袭警等转向谋杀,这是一种很明显的犯罪升级。” “他已经无法从普通的犯罪中汲取到快感了。他需要谋杀带他感知破坏的快感。” “但这种快感是会很快消退的。” “为了重复体会,他会不断地犯罪。这次不抓到他,你的辖区就会出现一个不停杀人的疯子。” “而且他是个聪明人,他的杀戮效率会越来越高,他的动作会越来越隐蔽,很可能错过这一次就再也抓不住他了。” 西奥多最后合上本子,侧身道“决定权在你,卡利南先生。” 外人无从得知瑞奇是如何天人交战的,他们只是看见他站在那里,脸色不断变幻,并在海伦·贝内特回来前点头同意。 然而去了趟卫生间的海伦·贝内特态度却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她拒绝了西奥多提出的用帮忙把凶手绳之以法来缓解内疚的提议。 任由瑞奇、凯勒跟伯尼轮番上阵,软硬兼施,海伦·贝内特就是死不松口。 她甚至拒绝在口供上签字,并反复重复自己没说过那上面的话。 诱捕计划还没开头就失败。 离开前,西奥多整理着被她否定的口供,声音格外冷静 “你觉得他会怎么看你的内疚?夸赞你是个有良心的好女孩?” “他会为你鼓掌叫好吗?还是把你当成又一个泰迪·桑托斯?” 西奥多上前一步,来到海伦·贝内特身边“你以为你们是新一代的雌雄大盗?” “他或许是克莱德,你却不是邦妮,更不是他的邦妮。” 邦妮·帕克和克莱德·巴罗是三十年代著名的雌雄大盗,他们郎才女貌,凶残嗜杀,堪称一代传奇。 艾美莉卡不少人都是这对雌雄大盗的粉丝,他们觉得他们很酷。 海伦·贝内特眼神闪了闪,闷头冲出审讯室,风一样逃离了警局。 伯尼对海伦·贝内特这种态度的转变感到不解。 西奥多解释道 “坦白是为减轻负罪感,但出卖保罗会加剧自我厌恶,让她产生‘我和他一样有罪’的想法。” “她将犯罪视为两人独有的纽带,背叛等同于自我毁灭。” 他最后道“没关系,我们会向她征求同意,保罗可不一定。” ………… 回到家,海伦·贝内特即刻给保罗·米勒通风报信。 保罗·米勒却丝毫不放在心上,反而约她下午出去玩儿。 有那么一瞬间,西奥多的话浮现在她脑海之中,但随即被保罗·米勒的甜言蜜语所击溃。 她欣然答应,并在放下电话后暗暗羞愧。 他们一起做过那么多事,她怎么能这么想他呢? 他们拥有那么多共同的秘密,那么多共同的回忆。 她想,那个警察说得对,他们就是当代的邦妮与克莱德。 邦妮不会出卖克莱德,她也不会。 克莱德不会欺骗邦妮,他也不会。 ………… 西奥多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反馈。 下午三点传来消息,海伦·贝内特刚刚独自驾车离家。 四人立即作出反应,分乘两辆车出发。 瑞奇要求警探跟住海伦·贝内特,并随时向他们汇报位置。 很快警探就传来汇报,海伦·贝内特与保罗·米勒会合后一起进入了中心区。 再追就要涉及到跨区执法了。 伯尼抓起对讲机“瑞奇。” “……继续追!我会跟中心区打好招呼。” “还有,叫我卡利南主管或卡利南先生!” 伯尼哈哈大笑“yes,sir!” 他们一路从东区追到中心区,又从中心区追进西区。 进入西区后,伯尼联络了几个熟悉的警探帮忙,这对雌雄大盗的轨迹立刻变得清晰起来。 伯尼抓起对讲机喊道“卡利南主管,可以让跟着的那位伙计停下了!” “让他去局里等我们!就说是凶杀组的伯尼·沙利文跟西奥多·迪克森让他去的!哈哈!” 放下对讲机,伯尼对保罗如此迫不及待的行动感到不可思议。 西奥多指指脑袋。 “他控制不住自己要立刻清理不安分因素,好重获掌控感。” “实际上他连自己的情绪都掌控不了。” 伯尼好奇询问“这就是你说的那什么识别标志?” 西奥多点点头“他能一年时间策划对泰迪·桑托斯的谋杀,已经令我感到意外了。” “这种人通常都不会有这么大的耐心。” 伯尼看了看他,心想我可没看出你哪里感到意外了。 有西区警探帮助,双方之间的距离被进一步缩短。 很快对讲机里传来最后的汇报。 这两人跟另一辆车牌号为fa-0613的车一起驶入了石油街。 对讲机里安静片刻,传来凯勒干涩的声音 “安东尼为什么在这儿?” “fa-0613是安东尼的车子!” ………… 西奥多很快找到了那三辆车。 它们被随意地停在一栋废弃房屋之外。 几人闯入房间时,保罗正端着枪逼迫海伦对被捆在床上的小霍华德动手。 海伦流着泪,整个人都在颤抖,好像还没从雌雄大盗梦幻灭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她不敢相信,那个警探说的是对的,保罗真的要杀她! 克莱德要杀邦妮! 看见有人闯入,保罗慌了一下,他没想到他们会来的这么快。 看清他手上的枪,伯尼挺身而出,掏枪射击一气呵成,子弹正中保罗持枪的右手。 瑞奇上前制服抱着手掌惨叫的保罗,跟石油街的巡警一起把人带走了。 直到凯勒把小霍华德也带走,海伦才反应过来,哇哇大哭起来。 隔了一会儿瑞奇又返回来,搀扶着海伦离开。 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 伯尼收回枪,四下打量,感觉有些不真实。 “这么简单就结束了?” 西奥多抬头看他,不明所以。 伯尼摊摊手“就是感觉——”他斟酌着半天也没想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只是摇头。 “这只是一起绑架,顶多算谋杀未遂。”西奥多掏出手套,简单翻看了一下现场。 “另一起案子,我们依旧没有牌可以打。” 西区分局的法医们很快赶到,接手了现场。 西奥多对萨缪尔的学生比较放心,跟着返回警局。 因为涉及到跨区域办案,瑞奇得先去西区分局沟通协调。 好在他跟西区分局的副警监认识,这部分并不是什么难事。 等待的时间里西奥多跟伯尼从其他警探口中得知,凶杀组的案子凶手已经落网,正在处理收尾工作。 他俩下意识瞅了副警监办公室一眼。 (本章完) 第55章 你问他啊(求追读) 第55章 你问他啊(求追读) 瑞奇从伯顿副警监的办公室里出来了。 他没能带出几个好消息。 首先是东区分局的副警监要求他们必须把人带回东区分局,案件也会归属东区分局,西区分局只帮忙,不参与。 这对西奥多跟伯尼实在不太友好。 但与接下来的消息相比,这点不友好根本不算什么。 “米勒议员去了总部。” 说这话的时候瑞奇有些咬牙切齿。 “他怎么知道的?”伯尼刚问出口,就反应过来了。 有一个人已经消失很久了。 凯勒直接把小霍华德从现场接走,说是要送去医院检查,至今未归。 伯尼有些落寞地嘀咕道“我还挺喜欢他讲的政坛八卦的。” 瑞奇环顾左右,确认没有其他人在附近,冷笑出声“比起讲别人的八卦,他更希望亲身参与其中。” ………… 瑞奇真的被惹毛了。 他无视了来自东区分局的沃克副警监的命令,向西区分局借用了审讯室,直接把只经过简单包扎的保罗·米勒塞了进去。 “你来搞定他,我去搞定那帮碧池养的!”瑞奇指着审讯室,又看了看时间“我预计能为你争取三个小时。” “一定要让他认罪!亲口认罪!” 伯尼看着瑞奇胖乎乎的背影抖了抖。这样的瑞奇强硬到令他感觉陌生。 西奥多摇摇头,拉着伯尼开始商讨审讯计划。 时间有限,手里也没有什么像样的牌,审讯的难度很高。 好在他对反社会人格犯罪人足够熟悉。 两人为审讯做准备就去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 这期间瑞奇匆匆来过一回,只是简单看了一眼就又离开了。 他刚跟桑托斯议员通过电话,不仅告知他抓到了凶手,还把米勒议员的动向也一并告知。 桑托斯议员会拖住米勒等一众议员,帮他们分担来自外部的压力。 现在他得准备应对来自警察局内部的压力。 西奥多跟伯尼准备完毕,走进了审讯室。 保罗·米勒蜷缩在椅子上,好像一个内向又腼腆的年轻人。 伯尼悄悄撇嘴,对保罗·米勒这种行为表示不屑。 他们没有直接进入泰迪·桑托斯被杀的案子,甚至提都没提到他。 很长一段时间里审讯都只是围绕着保罗·米勒此次的行动在进行。 西奥多与伯尼彼此配合,悄悄将西奥多塑造成了‘裁判’。 伯尼下场与保罗·米勒展开辩论。他把这次行动贬低的一无是处。一边贬低还一边征询西奥多的意见。 每当得到西奥多的肯定,他就立刻用‘听到了吗,西奥多都承认我说得对’的语气洋洋得意起来。 保罗·米勒很快就忍不住开始为自己辩解。他一会儿辩解那些漏洞是有理由的,一会儿又辩解他们只是在玩耍。 他也学着伯尼,频频看向西奥多。 只有当他这么做时,西奥多才会对他的话予以回应。 很快,讨论的重心悄悄发生了偏移。他们开始争取西奥多的认同。 西奥多仿佛变成了正确的化身,他说对就是对,他说错就是错,他的话就是权威。 等到保罗与伯尼一样,几乎每说一句话都会看向他时,西奥多悄悄提醒伯尼进入下一阶段。 接下来伯尼会提到泰迪·桑托斯的案子,西奥多会利用权威的身份开始偏袒伯尼,不断刺激保罗·米勒,让他失控,亲口承认罪行。 这是一种经典的审讯把戏,简单且实用。 这期间瑞奇来过两次。 第一次他只是站在审讯室外观看,第二次则直接把西奥多叫了出去。 他询问西奥多还需要多久,西奥多没有回答,指指手腕提醒他三个小时还没到。 又过去十几分钟,瑞奇第三次打断了审讯。 他看上去有些焦急,再次催问审讯进度。 他告诉西奥多,米勒议员的幕僚在总部。随时可能会说动总部高层直接下达命令。 威德克局长今天休假,西区分局今天由伯顿副警监当家。 再加上温纳跟卡霍尔都在忙手上的现案,这里简直就是伯顿副警监的一言堂。 他担心老友会顶不住压力倒戈。 瑞奇的到来让西奥多意识到外面的情况并不乐观。他很怀疑瑞奇能否坚持三个小时。 西奥多把百叶窗降下,悄悄提醒伯尼加快审讯节奏。 ………… 伯顿副警监接到了来自总部的电话,要求他立刻放人。 瑞奇在副警监办公室里跟老友爆发激烈争吵,试图以此拖延时间。 但很快伯顿副警监的助理过来通知,有客来访。 来人是以凯勒为首的几位议员的幕僚,他们带来了一支五人律师团队。 伯顿副警监停止了与瑞奇的争吵,叹着气拍拍老友的肩膀“瑞奇,都结束了。” 他出去迎接几位幕僚,帮瑞奇争取一个体面认输的时间。 瑞奇不想认输。 恰好桑托斯议员的电话打了过来。 “听着!拦住他们!不要让他们带走那个碧池养的!我马上就到!” ………… 审讯再次被打断。 伯顿副警监,凯勒,一大群人齐齐出现在审讯室门口。 伯尼下意识站起来,目光在凯勒身上停住。 凯勒坦然地与他对视着。 律师们鱼贯而入,第一时间将保罗·米勒围起来,小声询问审讯情况。 桑托斯议员到的稍迟了些。他从停车场一路跑进来,气喘吁吁地拦在审讯室门口。 凯勒上前交涉,要带走保罗·米勒。遭到了伯尼的唾弃。 伯尼冲地上吐了口口水 “呸!老鼠(叛徒)!” 凯勒保持良好的教养,他的目光在瑞奇身上稍作停留,然后看向西奥多“迪克森警探,你是个聪明人,你觉得呢?” 西奥多指指被律师围起来的保罗·米勒“你应该问他。” 桑托斯猛地回头,瞪大了眼睛。 一直一言不发的保罗·米勒突然推开律师朝西奥多扑过来。 “你不也是吗!” “你跟我一样!” “你为什么不帮我!” 他冲到一半就被桑托斯一脚踹倒,喊叫变成惨呼。 桑托斯红着眼不停地踢踩保罗·米勒,直到被反应过来的众人拉开。 他甩开拉着自己的人,又哭又笑。他一把抱住伯尼,吧唧亲在了伯尼脸上。 (本章完) 第56章 桑托斯议员侃侃而谈(求追读) 第56章 桑托斯议员侃侃而谈(求追读~~) 为避免桑托斯的亲吻,西奥多赶紧向众人展示了保罗·米勒的认罪口供。 他详细纠正了伯尼描述的每一处细节错误,也包括对小霍华德跟海伦·贝内特的谋杀。 他甚至为伯尼解答了如何把泰迪·桑托斯骗到阁楼去—— 很简单,他悄悄告诉泰迪·桑托斯阁楼一直空着,泰迪·桑托斯就领着特蕾莎进去胡搞。 这期间他一直在门外守着,特蕾莎离开后他立刻进去,用事先藏好的猎鹿刀杀死泰迪·桑托斯,再把袜子挂在门把手上,假装里面有人xx。 为防止意外发生,他还特意把门锁上。然后下楼更换唱片,回来后把锁打开,一直守在阁楼门口,挡开想找地方xx的醉鬼,直到小霍华德上来。 整个过程异常顺利。 米勒议员听得脸色铁青,凯勒等幕僚更是脸色骤变。 米勒议员把被人搀扶着的儿子踹到,来到桑托斯面前“桑托斯,我……呜~” 桑托斯不想听他多说一个单词,一拳把米勒议员多余的话全揍了回去。 “没卵的软蛋!”桑托斯指着捂着鼻子的米勒大骂“等着被审查吧!” 众人怕他再殴打米勒议员,忙把两人隔开。 米勒议员顾不上流血的鼻子,跳着脚大喊“把它抢过来!抢过来!” “去!快去!” 在西奥多拿出他儿子的认罪口供之前,他是费尔顿下任市长的热门人选,霍华德等家族,各石油公司等等全都在他身上下注。 但今天过后,他将变成过街老鼠。 桑托斯是不会放过他的,他的所作所为会让他失去选民的支持,成为人人喊打的对象。 届时之前那些在他身上下注的势力也会找到他,向他索要本金与未能到手的利息,他们会把他全家榨干。 阻止这一切发生的唯一办法就是抢走那该死的口供,让铁案变成流言! 除了米勒议员的幕僚跟助理外,其他人都迟疑着,站在原地不动。 “快去啊!” 米勒议员尖叫着,亲自上阵。 他的助理被瑞奇跟伯顿轻松控制住,幕僚则被伯尼按在桌子上,西奥多掏出手铐给他戴上。米勒议员本人则被桑托斯一拳撂倒。 桑托斯趁乱狠踹他的肚子跟下体,嘴里嘀嘀咕咕,俚语中夹杂着西语,骂的特别脏。 伯顿副警监给助理戴好手铐,咳嗽一声,宣布他们三人将会被羁押。 他转向律师跟其他幕僚、助理,问他们要不要试试。 众人忙摇头,纷纷告辞。 傻子都能看出来,米勒议员这条船已经快沉了,他们得还忙着回去报信,快速切割呢,哪儿有心思‘试试’。 米勒议员三人被留在西区分局,西奥多、伯尼则押送着保罗·米勒,跟瑞奇返回东区。 伯尼对伯顿副警监的感官格外复杂。 他今天的表现这让伯尼很难简单地把他当成当初的卡霍尔那样对待。 除此之外,保罗·米勒冲西奥多喊的那些话则更令他浮想联翩。 一路上他都在偷偷观察西奥多,越看越觉得西奥多跟保罗·米勒很像。 ………… 米勒议员冲击分局审讯室这件事的影响并没有因他儿子是杀人犯,他还帮忙掩盖,结果还没掩盖成功而被人忽略。 他的这一行为被费尔顿警察局全体视为挑衅。 休假的威德克局长匆匆结束休假,在当日深夜十一点回到警局。 威德克局长大发雷霆,把伯顿副警监、温纳跟卡霍尔三人骂的狗血淋头。 这三人在局长办公室整整被骂了一个小时。 西区分局连夜向米勒议员提出包括危害公共安全、袭警、持有违禁品等在内的三十多项罪名。 这些罪名证据齐全,口供完整。 凌晨两点,这些被递交到检察官手上。凌晨三点,法官批准了搜查令跟逮捕令。 凌晨四点,被关在羁押室的米勒议员被送往监狱。 当太阳升起时,米勒议员正面对着三名犯有多起暴力x犯罪的老黑瑟瑟发抖。 天太黑,狱警不小心搞错了,把米勒议员分到了黑人监区。 ………… 西奥多跟伯尼昨晚是在东区分局办公室睡下的。 东区分局没有加班的传统,因此他们的办公室住宿环境格外差劲,把西奥多跟伯尼睡得腰酸背痛的。 当踩着点来上班的瑞奇来到会议室时,西奥多于伯尼已经快把资料整理完了。 瑞奇拥有充足的文案经验,仅仅一天就把结案报告写完了。 最后检查一遍,将案件报告提交上去,这个案子也就正式走入尾声。 如果没什么意外,西奥多跟伯尼明天就不用来了。 分别之际,瑞奇问西奥多,下次再有案子找他,他还会来吗。 西奥多想了想,感觉东区的案子实在麻烦,办着有些心累。 伯尼则抢答道“那得看是谁的案子了。要是卡利南主管邀请,我们还是可以来的。” 瑞奇哈哈笑了起来,与二人一一拥抱,分别。 ………… 案子并没有出什么意外。 第二天西奥多在西区分局接到了瑞奇的电话,报告已经通过,案件正式被移交给检察官。 瑞奇告诉西奥多,检察官准备连同海伦·贝内特一并起诉。 西奥多猜测这位检察官一定跟桑托斯议员关系密切。 他这边刚想到桑托斯议员,电视里恰好在播放他的采访。 “是的,我已经确认参加下一任市长的竞选。我的幕僚正在组建竞选团队” “我参加竞选是为了泰迪。泰迪的遭遇让我意识到我不能继续当一个看客了,我必须肩负起责任。” “费尔顿市正处于危险的边缘。就差一点,正义就输给了权贵。” “这里我必须对西区分局的西奥多·迪克森跟伯尼·沙利文警探,还有东区分局的瑞奇·卡利南主管表达感谢。” “他们是真正的好人。我们全家都很感激他们。” “迪克森警探证明了费尔顿的正义不姓权贵,它属于每一个为真相奋斗的人!” “如果我不站出来,就可能会有更多的泰迪,他们没有一个议员父亲,也没能遇上迪克森这样的警探……” 桑托斯议员在电视上侃侃而谈。 (本章完) 第57章 你确定这是你?(求追读) 第57章 你确定这是你?(求追读~) 伯尼这两天有点儿魂不守舍,连雅各频频黏上来打听泰迪·桑托斯案具体细节都没注意到。 主要是桑托斯议员之前实在太符合伯尼的胃口了。 他性格粗爽,脾气火爆,不文绉绉的拿腔拿调,喜欢就熊抱,讨厌就骂人,还用俚语+西语骂,一言不合就动拳头,打架打输了也不以身份压人。 伯尼都快成他粉丝了。 结果这位摇身一变,开始拿自己儿子的案子当筹码,大打同情牌,狂捞资本。 这就让伯尼有一种偶像滤镜破碎的感觉。 看着电视上的桑托斯,伯尼感觉哪儿哪儿不舒服,他好像看见了老霍华德。 距离泰迪·桑托斯案结案已经过去一周。 短短7天时间,桑托斯议员就凭借‘硬汉反腐’跟丧子的人设收获大量支持。 霍华德跟卡特、格兰特等议员纷纷倒戈,表态支持桑托斯。 再加上他本就稳固的石油工人基本盘,如今桑托斯议员才是下一任市长的大热门。 如果不出现米勒议员这样大的意外,他就是下一任市长。并且会连任数任。 西奥多对搭档的间歇性犯病早已习以为常,他直接当伯尼不存在,趴在桌子上奋笔疾书,记录案件。 他对泰迪·桑托斯这个案子总体是满意的,如今案件结束,站在全局的角度回顾,又有了不少新的体会。 他得把这些记录下来。 这些是符合这个时代,而区别于他前世所在的时代的特色。 只有适应这些特色,才能真正将他侧写的本事应用自如。 比如保罗·米勒选取的猎鹿刀。 那不仅仅是对小霍华德与泰迪之间友谊的嘲讽,还跟家庭背景有关。 猎鹿刀在得州是牛仔精神和独立性的象征,它代表的是传统的农牧文化。 而石油资本崛起后,传统农牧文化遭到严重破坏,已经逐渐沦为富豪的附庸与玩物。 对三个家族稍作了解后就会发现,霍华德与桑托斯两家都是老派作风,两者从教育到行事作风都特别保守。 米勒却对传统不屑一顾,行事作风与保守完全不沾边。 如果西奥多提前了解猎鹿刀在得州的文化含义,在发布侧写时就会更加准确。 ………… 时间进入八月,费尔顿好像被架在了蒸笼上一样,又湿又热,难受得要死。 犯罪人们似乎也没心情在这样的天气下作案了。 整整一个月分局没有收到命案。 湿热的天气同样影响着凶杀组的警探们。大家全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翻看着陈年旧案。 办公室里除了电风扇呼呼的扇叶声,竟然听不到一点其他声音。 就连新闻里报道的杰克要来得州拉选票,都没能稍微调动这帮糙汉的说话欲望。 伯尼已经不再纠结桑托斯,他彻底放下了,他现在像一条死狗一样趴在桌子上,满心满眼都在纠结电风扇为什么不能更凉快一点。 桑托斯的感谢并不是口头说说。 他频繁地提及对西奥多三人的感谢,如今他们仨的大名已是真正的人尽皆知。 这样做很快就为西奥多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好处。 之前那位高级警监又来找他们谈了一次话,对他们“无视权贵压力、坚守正义”的表现高度赞扬。 表扬只是开胃菜,这次的谈话不同于上次浮于表面。谈话是在温纳与威德克局长的陪同下进行的。 高级警监就两人的执勤记录,投诉记录,违规记录等诸多记录进行了细致的检查,甚至还找来西奥多之前的搭档进行问询。 这项工作进行的非常细致,足足持续了一周的时间。 高级警监专门带来两个人,对西奥多与伯尼进行盘问。 他们的问题很直接: “有没有收受过贿赂?” “有没有参与过赌博?” “有没有使用过违禁品?” “有没有去过玫瑰街?” “有没有道德瑕疵?” “有没有在执勤期间违反规定?” 巴拉巴拉。 他们会在提问时仔细观察被问者的反应,并诸条记录。 西奥多对此很感兴趣,这有点像早期的微表情观察。 但他们对微表情的观察只是作为很小一部分的辅助判断。 他们更多依赖于测谎仪,以及盘问你过往的同事、上级、搭档等等通过广泛获取信息来进行判断。 西奥多倒是没什么,他前身是个有点天真的理想青年,都能在岗位上把自己干死,怎么会存在不良记录。 伯尼这边就精彩了。 嫖娼,赌博,飞叶子,盗窃,抢劫,暴力伤人,袭警……离谱的是,伯尼竟然混过黑帮,还坐过牢。 调查进行到一半,高级警监就叫停了,他提出了一个灵魂问题——伯尼是怎么被招入警队的? 西奥多也提出了一个灵魂问题“你确定这是你?” 西奥多见过浪子回头的,没见过回头回的这么彻底的。他严重怀疑这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伯尼被这种调查搞的烦躁的不行。 他对自己的过往感到羞耻,很不愿意提起这些。 西奥多纳闷地问他是怎么加入fop的。 fop也有背景审核,甚至比官方审核还要细致。 伯尼告诉西奥多,fop的担保人就是负责审核的。也因此,fop的成员在承担担保人责任时一贯谨慎。 西奥多顿时沉默了。 他的担保人是温纳跟伯尼。 威德克局长和温纳跟高级警监说了什么他们无从得知,就像伯尼始终不肯告诉西奥多他是怎么浪子回头的一样。 总之审核在一周后结束了,他们都通过了审核。 高级警监带走了他俩的所有记录,它们将被重新编排。 那些不恰当的,有瑕疵的,存在争议的部分会被剔除,两人从此以后将变得洁白无暇。 调查结束后的这个周末,西奥多去伯尼家做客,谈起这次的调查才知道,调查只进行了两天,伯尼就达成了弄哭小女儿,弄伤小沙利文,弄瘸爱犬一条腿,弄散妻子的珍珠项链并打碎一扇玻璃的成就。 惹得第三天一大早小沙利文就不停地在说“爸爸,爸爸,你快去上班吧!”“爸爸,你要迟到了,快去上班吧!”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家里长辈来旅游,接待来着~~ 实在对不起~~ (本章完) 第58章 少看点星报吧(求追读) 第58章 少看点星报吧(求追读~~) 八月中旬,西奥多与伯尼的档案被送回。 在一次fop的聚会中他们得知,前不久的审查就来自fop。 通过审核后的两人已经被列入重点培养名单当中。 聚会结束后,两人前往医院探望卡洛斯·门多萨。 这位在就医期间企图越狱,被抓住后惨遭毒打,差点儿当场死掉。 他的监狱生活非常充实。 不光狱警们照顾他,监狱里的墨西哥裔犯人更照顾他。 而他的案子甚至还要等到半年后才会开庭。 第二天。 伯顿副警监把温纳与卡霍尔叫去了办公室。 伯顿副警监似乎是唯一一位没有在泰迪·桑托斯案中有实质性收获的人。 其实他出力并不少。来自警局高层的压力主要都是由他抗下的。 可在事后,无论桑托斯还是警局都对他进行了冷处理。 这则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分局,所有人都以为平息近两个月的纷争又要重新掀起了。 而温纳与卡霍尔离开时严肃的表情似乎也验证了这一点。 温纳回到凶杀组后立即召集众人,宣布了一个重磅消息——萨缪尔失踪了! 此前他请了5周的假期去俄勒冈州参加一个好友的婚礼,迟迟未归。 在假期尾声他曾来电与分局沟通,说是那边有个案子临时需要法医,他可能要耽搁一段时间。 分局在向阿斯托里亚当地警局确认后为他延长了假期。 两天前应该是他假期的最后一天,昨天他应该出现在法医室。 然而直到今天,这个跛脚的酒鬼依旧没有出现。 分局联系阿斯托里亚警局确认情况,得知早在一周前就结束了帮忙。 阿斯托里亚警局帮他们向那位好友进行询问,得到的答复也是一周前离开的。 温纳布置工作,被八月蒸的无精打采的凶杀组立刻运转起来。 尽管他们彼此乐观地调侃着,说萨缪尔或许是被沿途的美女勾去而耽搁了行程。又或者被神秘的母系原始部落抓去当‘压寨先生’了。 然而身为凶杀组的警探,听说人失踪,总是会下意识往最坏处想。 警探们在萨缪尔家里找到了行程计划, 去程穿过中西部荒漠与落基山脉,返程则沿太平洋海岸线。 往返欣赏两种截然不同的景色。 分局对萨缪尔最后处理的几起案件进行了筛查,随后将失踪报给了fbi。 在一个格外湿热的早晨,两名fbi探员来到西区分局取走了萨缪尔的资料。 雅各似乎跟这两人认识,跟着他们从档案室聊到停车场,三人还坐进车里又聊了好一会儿。 伯尼对雅各的行为很不满,告诉西奥多他怀疑雅各已经当了叛徒,正在秘密向fbi泄露警局机密。 西奥多看着他,一脸疑惑。 警局有什么机密?他怎么不知道? 伯尼不管,只是一味地抹黑雅各。 “如果我们是fbi的探员,就能亲自去找萨缪尔了。”西奥多低声道。 伯尼沉默,眉头紧紧地皱起。 萨缪尔的失踪让西奥多感到猝不及防。 他是西奥多能找到的,为数不多的可以跟他探讨交流技术的人。 西奥多模拟了一下假如自己是fbi探员,会如何调查。 在这个没有交通摄像头,没有卫星拍照,连计算机网络都没有的年代,找人简直就是在大海捞针。 想想都头大。 更头大的是,萨缪尔失踪,法医室归谁管? 有东区分局法医室的经历在前,西奥多对新的法医主管持保留态度。 fbi探员走后众人很有默契地都不再提萨缪尔的名字,这似乎变成了一个禁忌。 ………… 伯尼发现妻子今天有点儿不对劲。 再三追问之下得知,她的好友辛西娅的丈夫死了。 伯尼记得那个叫戴维·摩尔的家伙,瘫痪在床十几年,突然得知死讯,让伯尼有些唏嘘。 先是山姆,后来是萨缪尔失踪,今天又得知邻居死亡。 伯尼觉得这个夏天过的很不容易。 感慨着生命易逝,他决定跟妻子探讨一下用新生对抗死亡。 一番酣战过后,伯尼通体舒爽,沉沉睡去。 周末,伯尼去参加了邻居的葬礼,葬礼上辛西娅数度泣不成声,棺材下葬时更是哭泣到昏厥。 这让他本能感觉不太对劲。 周一清晨,伯尼把这事跟西奥多分享。 “戴维瘫痪有十几年了。”他说道“这几年经常能听到他家爆发争吵。” “尤其是这几个月,吵的特别激烈。有时候大半夜就吵起来,好几次格蒂都被吵醒。” 伯尼小女儿叫格蕾塔·沙利文(greta·sullivan),格蒂是她的昵称。 伯尼的意思很明显,也很符合逻辑。 妻子死了怀疑丈夫,丈夫死了怀疑妻子,这不是瞎猜,这是统计数据支撑的结果。 后世联合国毒品与犯罪问题办公室(unodc)数据显示,家庭凶杀案约占所有凶杀案的15%-20%。 其中配偶/伴侣凶杀占家庭凶杀的50%-70%。 艾美莉卡fbi的统计数据显示,配偶/伴侣凶杀约占全部凶杀案的11%-14%。 这其中情感冲突如分手、出轨、财产纠纷占60%以上。其次为经济压力如失业、负债与家暴升级。 死者长期瘫痪在床,有很大概率会导致夫妻感情破裂,治疗与维生又会导致家庭财政紧张。 这都占全了。 伯尼的怀疑合情合理。 西奥多直接起身朝温纳办公室走去。 这种没人报案,仅仅只的怀疑/直觉/感觉/猜测的案子,尤其还是死者已经下葬,是很难立案调查的。 得先争取到温纳的同意。 西奥多觉得问题不大。 但显然伯尼不这么想。 他拉住西奥多,显得很迟疑,他对自己的判断没有信心。 “要不我悄悄带你去墓地一趟?”他小声提议。 他想让西奥多先去跟戴维·摩尔的鬼魂沟通一下,好确认是自然死亡还是他杀。这样更有把握些。 “去墓地干什么?”西奥多上下打量着伯尼,提醒道“盗墓可是违法的。还是拿到许可后开棺更好一点。” 伯尼瞪大了眼睛,怀疑西奥多是故意的,可他没有证据。 西奥多挣开伯尼,离开前语重心长地劝他“少看点星报吧,那就是一家不入流的小报,天天瞎编。” “总有一天我会起诉他们的。” 星报上连载的“灵媒双子神探”中就有关于双子神探无法得到警方认可,不得不偷溜进墓地盗尸的桥段。 伯尼先是错愕,等西奥多敲门进入温纳办公室才反应过来。 “你怎么知道的?!” (本章完) 第59章 便利啊 第59章 便利啊 或许是fop重点培养名单的特权,或许是桑托斯带来的影响还在提升,又或许仅仅只是温纳看他顺眼。 总之,西奥多把情况说了后,温纳并没有为难。 他先把伯尼叫过来了解详细情况,听完介绍后他也很认同伯尼的怀疑,让他俩先去调查,有突破后就会立案。 伯尼受宠若惊。 这真的很照顾他俩了。换做以前,不把他踹出去都算温纳心情好。 从温纳办公室出来,两人往停车场走。 伯尼问西奥多先从哪儿下手。 西奥多自然地道“辛西娅·摩尔啊。” 伯尼又问“你打算怎么说?总不能告诉她我们怀疑她杀死了自己的丈夫吧?” 西奥多感觉今天的伯尼有点不一样,新奇地看向他。 伯尼眼神复杂“我们先去找马丁内斯医生。他是社区医生。应该了解戴维的情况。” “ok,听你的。” 他们来到马丁内斯的诊所时,遇上了一对等候的母子。 小男孩一眼就认出了他俩。跑过来向他们索要签名,还冲西奥多竖大拇指,告诉他他从路西法那里夺回灵魂的表现太酷了。 西奥多一头雾水地看向伯尼。伯尼毫无障碍地跟小男孩搭上了话。 西奥多了然,又一个被星报荼毒的。 小男孩很兴奋,叽叽喳喳地询问西奥多怎么才能变得跟他一样厉害。 伯尼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一样,忙接过话头,告诉小男孩要按时吃饭,早点睡觉,健健康康地长大,然后就有机会学习跟鬼魂沟通的本领了。 小男孩对伯尼的话很是信服,用力点头,还悄悄告诉伯尼,知道他们是来调查恶魔的,他不会往外声张,有需要可以随时来找他,他一定会帮忙。 伯尼郑重地答应下来。 小男孩的母亲过来歉意又感激地向他们道谢。 西奥多疑惑于七八岁的孩子是怎么接触到星报这种报业毒瘤的,他看孩子母亲的眼神都不对了。 结果不知道是太兴奋还是怎么,小男孩正仰着脸叽叽喳喳地向母亲炫耀签名,突然开始流鼻血。男孩母亲忙抱着小男孩去了卫生间。 这时有护士出来告诉他们,马丁内斯医生在办公室见他们。 伯尼还在担心小男孩,回望着卫生间的方向,西奥多已经跟着护士走了。 等他们来到马丁内斯医生的办公室,发现他正在研磨咖啡豆。 伯尼站在门口有些愣住了。 他以为医生很忙,所以那对母子提前于预约时间到达,只能在外等候。 在他愣神的功夫里,西奥多已经噼里啪啦说明了来意,并向他借阅戴维·摩尔的医疗记录。 现在还没有医疗隐私法规,健康保险携带和责任法案(hipaa)尚未颁布。 想看医疗记录不一定必须法律授权,只要搞定医生就可以。 马丁内斯医生喊人取来医疗记录,并为两人提供新鲜出炉的意式浓缩咖啡。 两人翻看医疗记录时,马丁内斯医生在旁边介绍。 “他是1943年受的伤。井架坍塌导致t10-t11胸椎粉碎性骨折,脊髓横断性损伤。” “术后感染引发败血症,进一步损伤神经功能,双下肢完全瘫痪。” 马丁内斯医生语调唏嘘。 西奥多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他有个八岁的儿子?” 马丁内斯医生摇摇头“瘫痪与完全丧失功能是两种概念。他可以正常生育。” 戴维·摩尔因长期卧床导致肢肌肉挛缩,每天都需要按摩。 瘫痪导致他髋部及骶尾部反复感染,1955年、1958年分别做过两次清创手术,销不菲。 他还患有尿路感染,这是长期留置导尿管导致的。 总之戴维·摩尔过的很痛苦,痛不欲生。他的病痛也在折磨着他的家人。 “他们每年要支出超过1500块的药物、护理跟复建费用,这还没计算其他治疗费用。” 马丁内斯医生唏嘘不已“他的死亡也是一种解脱,对他对他的家人都是。” 当被问及戴维·摩尔的死亡证明时,马丁内斯医生告诉他们,戴维·摩尔是在夜间死亡的。 死亡原因是窒息死亡。 马丁内斯医生告诉他们,戴维·摩尔长期卧床导致他的肺功能也在退化,本就患有慢性呼吸衰竭,需要不定时地吸氧。 他还告诉他们,这种情况很常见。 这类患者只要有一次呼叫没被听见,就会像戴维·摩尔这样。 两人要了一份戴维·摩尔的病例,从诊所出来前往辛西娅家。 辛西娅一个人在家。 她穿着白色碎裙子,面色憔悴,眼睛红肿,应该是刚哭过。 见是邻居来访,辛西娅忙抹了把眼角,请两人进来。 这个家给西奥多的第一感觉就是穷。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家里家具少得可怜,大片的空旷让人怀疑这是待出售的房产。 辛西娅请两人坐下,向伯尼道谢,感谢沙利文夫人帮忙操持葬礼,感谢他们帮忙照顾她的儿子。 她儿子跟小沙利文是好朋友,葬礼期间都是沙利文夫人照顾。 伯尼有些窘迫,连连摆手,讷讷不言。 西奥多侧头看他,这个日耳曼糙汉此时羞的满脸通红,好像煮熟的螃蟹。 他有些手足无措,眼看着就要直接离开。 西奥多赶在他站起身之前开口了“我们是为你丈夫戴维·摩尔而来的。” 听到丈夫的名字,辛西娅眼眶一下就红了。 西奥多观察着她的情绪,问道“来之前我们向马丁内斯医生了解过,他是窒息而亡的。” “那天为什么他没能吸上氧气?” 辛西娅并不回答,只是侧过身去用双手捂着脸,呜呜呜地哭出声来。 气氛有些尴尬。 伯尼想拿纸巾给她,扫了一圈发现根本没有那种东西。 “戴维·摩尔患有慢性呼吸衰竭,他经常需要夜间吸氧。这你应该是知道的,而且已经习惯了。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没能及时吸氧?” 西奥多还在提问,声音冷静得有些冷酷。 辛西娅转过身来,带着哭腔告诉西奥多,那天她太累了。 她说他每天要打四份工,凌晨四点就要出门,晚上十一点才能回家,还要照顾儿子,给戴维擦拭身体,整理家务,每天能有三个小时的睡眠时间就已经很不错了。 那天她太累了,躺在浴缸里睡着了。没能听见戴维的呼救声,等醒来后戴维已经死了。 她越说眼泪越多,抹都抹不干净,说完时早已经是泪流满面,捂住脸呜呜呜地哭起来。 伯尼忙在一旁笨拙地安慰着,西奥多却趁机跑去浴室查看。 等他回来时,辛西娅还在哭,只是比刚刚已经好多了。 西奥多没有再问多余的问题,示意伯尼离开。 送走伯尼跟西奥多,辛西娅靠着门滑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本章完) 第60章 只要深挖,指不定能挖到什么 第60章 只要深挖,指不定能挖到什么 回到车上,伯尼问西奥多“现在怎么办?” 他皱着眉,有些苦恼。 “不如我们分头行动。”西奥多思索片刻,一本正经道“你跟辛西娅·摩尔是邻居,对她很熟悉,下午再过来问问。我去找马丁内斯医生。” 伯尼转过脸来,呵呵了两声“我对她也不是很熟,我跟马丁内斯医生熟。不如你去把问题问完,我去找马丁内斯医生。” 短暂的沉默过后,伯尼问西奥多“为什么要调查马丁内斯医生?” 西奥多摇摇头,道“不是去找马丁内斯医生,而是去找看护死者的护士。” 他道“另外,我们还得去一趟石油工人工会,看看工会对死者是不是有补贴。” 听说不用去辛西娅家,伯尼舒了口气,似乎是怕西奥多反悔一样,忙不迭地把车开往诊所。 这次他们等了半个小时才见到马丁内斯医生,医生在给前面见过的那个小男孩诊治。 小男孩儿跟着母亲出来就看见西奥多跟伯尼,欢喜的不行,伯尼也蹲下来抱住小男孩儿。 他母亲跟在后面,悄悄抹了抹眼角,扬起一个笑容。 西奥多过去询问,得知小男孩儿得了白血病。 等这对母子离开,西奥多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伯尼,伯尼沉默了。他有些难以置信。 西奥多告诉他,一定要注意小沙利文的玩具,不要让他接触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伯尼这次远比上次听的认真。 两人再次见到马丁内斯医生,在他的帮助下见到了护士玛丽。 玛丽是社区护工之一,她需要同时照看三个病人,之前戴维·摩尔活着时是四个。 提起戴维·摩尔,玛丽满脸嫌弃。 她告诉西奥多,戴维·摩尔的脾气是她见过的病人里最差劲的。 他不光对妻子辛西娅动辄打骂,对护工也同样如此。吐口水,丢东西,大喊大叫。所有照顾过他的护工都经历过。 要不是看在辛西娅的面子上,根本没人愿意照顾戴维·摩尔。 按照玛丽的说法,戴维·摩尔很不愿意配合治疗。 “死了也好,这对辛西娅也是一种解脱。” 玛丽觉得戴维配不上辛西娅。 西奥多问她戴维是一开始就不配合治疗,还是后来发生的转变。 玛丽长期照顾病人,立马明白西奥多的意思。 她告诉西奥多,戴维·摩尔就是活该,他只是从态度恶劣转变成更恶劣,然后发展到最恶劣。 她说有一次父子俩本来开开心心的,结果戴维突然开始大吼大叫,把孩子吓得哇哇大哭。 从那以后孩子再也不敢跟戴维·摩尔亲近了,甚至都不敢走进戴维·摩尔的病房。 他连孩子都不放过。 告别玛丽,伯尼跟西奥多说“我怀疑她说的跟我认识的根本不是一个人。” 在伯尼印象里,戴维·摩尔是个很善良的人。 “我们经常把小沙利文送去他那儿,直到一年前小沙利文开始上学,才不用他看着。” 这跟玛丽口中的戴维·摩尔可差的太远了。 西奥多摇头道“她对死者的评价并不准确。她已经受够了为死者服务,就算死者好声好气地对她,她对死者的评价也不会发生改变。” 伯尼只是听到别人对戴维·摩尔的评价与自己心中的评价相差太多,一时间有些感慨。 他问西奥多“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西奥多掏出本子,循着记忆把摩尔家的房间布局画了出来。 “我们应该先确认一下辛西娅·摩尔说的是不是真的。” 伯尼提议去他家,他们那一排的房子房屋构造都基本一样。 两人去伯尼家做实验,恰好沙利文夫人跟小格蒂都不在。 一通鬼哭狼嚎的乱喊后,实验有了结果。 浴室里是能听见叫声的,但很微弱,浴室里稍微有一点杂音就完全听不见了。 这似乎印证了辛西娅的解释。 两人随后前往石油工人工会确认对死者的补助情况。 他们在石油工人工会受到了热烈欢迎。 不光是看在桑托斯议员的面子上,石油工人们对他们本人也特别有好感。 他们认为两人能顶着那大的压力追求真相,是真正在践行牛仔精神,不畏权贵,追求公平与正义。 工会的一名理事驱散了围着两人的工人,把他们领到办公室,得知他们的来意后喊来相关人员为两人解答。 戴维·摩尔的事故是在工会的帮助下才确认为工伤的,当时工会就支付了一笔4000块的补偿金以及半年薪资的50%的短期救济。石油公司在工会的帮助下也做出了相应的赔偿。 随着这三笔钱附带的是一份免责条款,要求工人放弃后续索赔权利。 这在当时是非常优厚的赔偿条件了,工会为戴维·摩尔做到了最好。 在1955年跟1958年两次清创手术中,工会还提供了一部分手术费用的减免。 这些并非空口白牙,工会拿出了相关存档证明。 理事最后告诉他们,在戴维·摩尔葬礼那天,工会将一笔400块的丧葬补助交给了他的妻子。 ………… 从工会离开,两人找了家餐厅吃午饭。 饭后西奥多跟伯尼来到社区附近的药房进行走访,重点放在辛西娅·摩尔最近购买的药物上面。 很快他们就在一家半英里之外的药店找到了他们要找的购买记录。 她在十天前购买了一种俗称‘红魔鬼’的安眠药。 它是一种红色胶囊,主要成分是司可巴比妥。 ‘红魔鬼’起效快,效果强,很轻易就能让人睡成死猪,天塌下来都不会醒的那种,而且一颗就能维持6-8小时。 ‘红魔鬼’是处方药,辛西娅登记的名字并不是她自己,而是死者戴维·摩尔。 看见药店购买记录上的‘戴维·摩尔’名字,伯尼向药店描述了辛西娅的形象,遭到了店员的否认。 西奥多思考片刻后向店员描述了玛丽的形象,这次得到了店员的确认。 伯尼懵了,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没有解释,往前翻着,很快就又找到了‘戴维·摩尔’的购买记录。 他把一本记录翻完,又问店员,‘戴维·摩尔’是不是还用其他名字购买过‘红魔鬼’,或其他处方药。 (本章完) 第61章 爱我放手(求追读) 第61章 爱我~放手~(求追读) 特别调查科的同事很快赶到,对药店的处方签及账本进行扣押。 得州麻醉品委员会姗姗来迟,突袭了玛丽的住处。 它们今年刚获得执法权,现场突袭搞的磕磕绊绊,一整支行动小队围着个空房子计划半天,硬是没人敢上。 伯尼实在看不过去了,过去帮他们把门踹开,做出请的手势。 行动小队鱼贯而入,很快在里面找到了大量巴比妥酸盐类药物。 巴比妥酸盐类药物以‘红魔鬼’为代表,具有强力的镇定作用,是主流滥用药物之一。 将它们碾碎掺入酒水中,可令饮用者产生类似酒精的欣快感与脱抑制状态。是许多年轻派对爱好者的最爱。 伯尼又带着他们去抓玛丽。 行动小队学着他的样子,踹开大门一拥而入,七手八脚地把正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玛丽按住。 伯尼捂住脸,很想知道这些人是哪个大聪明训练出来的。 ………… 玛丽只是个意外,并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死者死亡时,她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他们搭乘特别调查科的‘顺风车’,对剩余药店的处方药购买记录进行了审核,也没有找到辛西娅的购买记录。 转了一圈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辛西娅到底是故意消极响应丈夫求救,还是真的劳累过度睡着了? 西奥多认为辛西娅会给出答案。 伯尼对此表示不解,但西奥多并未做解释。 两人返回摩尔家,敲响了大门。 大门打开,辛西娅依旧穿着那件白色碎裙,手里攥着一把十字架。 看见两人后她长舒了口气,亲吻了十字架后把它放下,跨出房门“是我杀了戴维。” 伯尼震惊地看着她,然后把目光转向西奥多。 在这一刻,看过的星报故事一股脑涌入脑海,恶魔之子,路西法,抢夺灵魂…… 西奥多等了一会儿,见伯尼还傻愣愣地看着自己,只能自己掏出手铐给辛西娅戴上。 辛西娅表现的异常配合。 直到给辛西娅登记完,送进审讯室,伯尼依旧一言不发,只是直勾勾盯着他。 西奥多在逮捕记录上签完字,拉着他去找温纳。 现在案件的性质已经发生了改变。 之前只是伯尼怀疑可能存在他杀,现在是有人主动自首。这意味着他们必须以命案对待。 好在最难的部分已经结束,只要在接下来的审讯中问清楚作案过程,剩下的就只是些文案工作了。 温纳授权两人进行审讯,鉴于案件简单,就不再发动全组人了。 从温纳办公室出来,西奥多把手在伯尼面前晃了晃“你没事吧?” 伯尼拍掉他的手,语气复杂地说道“你还说你不是在跟鬼魂沟通。” 西奥多默默摇头,给伯尼解释原理“不管辛西娅·摩尔是故意消极响应还是劳累过度真睡过去了。她都对死者的死亡心怀愧疚。” “这不正是你怀疑她的原因吗?” “这种愧疚会促使她说出真相。即便不是这次,也是下次。” 见伯尼懵懵懂懂的样子,西奥多不再多说“走吧,我们该去见见真正的‘杀人凶手’了。” 审讯室内。 辛西娅·摩尔的审讯顺利到让伯尼怀疑人生。她几乎有问必答。 戴维·摩尔无法接受自己瘫痪的现实,随着瘫痪日久,他的脾气变得愈发暴躁,对辛西娅·摩尔动辄打骂。 这种情况在有了小唐纳德后有所好转。那段时间戴维·摩尔好像变回了那个能在井架上挥汗如雨,能为她提供坚实的怀抱的好丈夫。 两年前,戴维·摩尔做了清创手术,那段时间他们家过的很艰难,她向黑帮借贷为他做手术,为了还钱,她几乎全天没有休息时间。 手术后戴维·摩尔突然又变回了那个乖戾暴躁的病人。 他冲她大吼大叫,骂她就是个妓女,是个表子,讽刺她每天起早贪黑是去玫瑰街站街去了。 他还冲小唐纳德大发脾气,把小唐纳德吓得再也不敢靠近他。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今年一月。 戴维·摩尔又变回了好丈夫模式。 他要求她搬到他的房间去睡,为了让她多休息一会儿,他会努力憋着排泄物,忍着疼痛闷不吭声。 他每天都跟她一起回忆以前的事,关心她,给她讲从电台听来的笑话。 三月,他开始出现明显的呼吸衰竭症状。不得不在夜间吸氧。 四月的一天夜里,她被戴维·摩尔的呻吟声惊醒,要去帮他吸氧时,被他拦住了。 “他抓着我的手对我说‘别…让我去吧’” “他说他应该死在17年前的事故中。这样就不用拖累我了。” “他说他太难受了…是时候该放他走了。” “他求我不要管他。” 辛西娅平静地诉说着,脸上已经满是泪痕。 伯尼为她递上纸巾,得到感谢后问“所以那段时间你们就是在为这个争吵?” 辛西娅点点头。 西奥多问道“如果死者希望得到解脱,为什么不选择向马丁内斯医生求助?” 伯尼小声提醒西奥多,摩尔夫妇都是虔诚的基督教徒。 对他们来说,自杀是重罪。 “他想让唐纳德记住…他的父亲不是懦夫,他没有求饶,只是被击倒了。”辛西娅补充道。 “可他就是在求饶。”西奥多不解风情地说了一句,又问“所以他让你帮他完成‘自杀’?” 辛西娅反驳“不,他不是自杀。” “那你呢?”伯尼忍不住问“你在杀人。” 辛西娅低下头,轻轻转动着手上的戒指,那是一只简单的素圈,没有宝石,没有任何装饰。 “那天他又开始疼了。我把止痛药加大到了平时的三倍剂量,他还在叫疼。” “看着他难受的样子,我知道是时候了。我再也留不住他了。” “我走进浴室,拧开水龙头,把它开到最大,还是能听见他的呻吟声,我把头埋在水里面,等啊等,等啊等。呼救声终于没了。” “我裹好浴巾过去看,他已经死了。” 辛西娅·摩尔讲述着,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伯尼神色复杂,不断地抽纸巾递给她。 到此本案实际上已经可以结案了。 辛西娅承认犯罪,并且给出详细作案过程,作案动机则是现成的,要素已经齐全。 (本章完) 第62章 意外总是不期而至(求追读) 第62章 意外总是不期而至(求追读) 西奥多却并不打算就此结案。他向辛西娅提问,为何戴维·摩尔会骂她是‘妓女’、‘表子’。 伯尼听到这个问题诧异地看过来,他不理解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 “辱骂是一种主观的情绪化宣泄。” 西奥多举了个例子“比如你对雅各感到不满,你会骂他是老鼠,叛徒,而不是妓女,表子。” “你认为一个人对婚姻不忠,会骂她妓女,表子,而不是老鼠,叛徒。” “他用这样的词汇对你辱骂,只有两种可能。”西奥多竖起两根手指。 “死者真的认为你对婚姻不忠诚。” 辛西娅低着头,手掌攥住戒指,并不说话。 “或者死者希望通过辱骂重新获得对你的主导支配权。” “死者曾是石油工人,这是具备传统男性气概象征的职业,瘫痪使死者丧失了x功能,辱骂是对自身x无能的转移性愤怒。” “护工玛丽曾提起过,死者会冲着唐纳德·摩尔发脾气,而t10-t11胸椎损伤会影响x功能……” “不!唐纳德是他的孩子!” 西奥多好像忘记了马丁内斯医生说过的话,他翻开戴维·摩尔的病例,继续质疑戴维·摩尔已经丧失x能力。 “唐纳德是他的孩子!”辛西娅攥紧戒指,重复道“他也很好!” “跟以前一样好!” 伯尼与西奥多对视了一眼。 辛西娅表现出的对死者的维护与她供述的作案动机完全冲突。 西奥多彻底来了兴趣。 他指着辛西娅攥着的手指问她“这是你们的结婚戒指吗?” “你们的生活很拮据,你打四份工却依旧无法满足家庭支出,你们不得不向黑帮借贷度日,即便如此你也没有当掉它,为什么?” 辛西娅不答,只是低着头。 西奥多不急着结案了,他叫停了审讯,跟伯尼商议去找那个出轨对象。 辛西娅讲的很动人,也很符合一个深爱着妻子的基督徒丈夫的表现,但这只是她的一面之词。 死人是不会开口的,当然她说深爱就深爱。 可活人会。 伯尼问他为什么确定辛西娅出轨,而不是另一种可能。 “死者认为她出轨了,她没有否认。” ………… 对辛西娅出轨对象的调查很简单。 西奥多跟伯尼先后造访了她的工作场所。 路上伯尼对邻居的遭遇唏嘘不已,还在感慨他们的恩爱。 西奥多再次提出煞风景的观点。 “杀人与自杀对于基督徒来说都是重罪。死者自己没有勇气做出决定,就以自我牺牲的名义将道德枷锁转移给辛西娅·摩尔。” “辛西娅·摩尔背负杀死丈夫的愧疚,他清清白白离开。” 伯尼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欲言又止。 这种角度的解释让他又想起保罗·米勒喊的话。 “你不也是吗!” “你跟我一样!” “你为什么不帮我!” “我暂时还不想去地狱找戴维·摩尔面谈。”西奥多的声音把伯尼从回忆中唤醒。 伯尼忙打方向,险之又险地与货车擦肩而过,招致一串俚语骂声。 ………… 辛西娅早上会到石油公司办公楼当清洁工,这份工作要求她在上班之前完成对走廊、厕所和会议室的打扫。 辛西娅很能干,她独自一人承包了整个楼层的清洁工作。 这份工作要求在上班之前结束清洁,她根本没有与他人接触的机会。 上午她会去圣玛利亚养老院做护工助理。主要工作内容是为失能老人擦身、喂饭、换床单。 西奥多跟伯尼从几个由辛西娅照顾的老人口中得知,辛西娅会偷偷收集老人们用剩的止痛药,说是回去给她丈夫用,帮忙减轻痛苦。 这里的老人都清楚她的家庭情况,经常向护工多要止痛药,然后再悄悄塞给她。 当被问及有没有其他男性来找过她时,几个老人互相对视一眼,都闭嘴了。其中有个口齿不清的老人指着西奥多嚷嚷 “我早说了骗不过他。” “报纸上说他是路西法的儿子,他能看穿你的灵魂。” 西奥多僵硬地转头去看报栏。 《费尔顿星报》在最醒目的位置,上面大大的标题《灵媒双子神探智斗狼人议员》好像在向他发出无声的嘲讽。 伯尼来了兴致,凑过去跟老人们嘀嘀咕咕一番,拿到了那个人的资料。 他叫保罗·安德森,在蓝鹦鹉汽车旅馆工作。 蓝鹦鹉汽车旅馆是辛西娅·摩尔下午的工作地点。她主要负责清扫钟点房,更换床单,处理客人遗留物。 告别这帮要把西奥多钉在十字架上的老人,两人直奔蓝鹦鹉汽车旅馆。 路上警用频道传来呼叫,特别要求伯尼·沙利文警探立即赶往斯托克顿街。 听到斯托克顿街的名字,伯尼脸色巨变。 他抓起对讲机,用干涩的声音询问情况,对面没有回答。 小沙利文的学校就在斯托克顿街。 西奥多让伯尼把车靠边,两人交换位置,飞快抵达。 沙利文夫人也在,看见伯尼从车上下来,绷着脸的她再也坚持不住,趴在伯尼怀里呜呜哭了起来。 几名巡警虽然早有准备,见到西奥多跟伯尼依旧有些吃惊,远远地站着不敢上前。 经过桑托斯议员的不懈宣传,以及fop操纵下的警局形象宣传,西奥多跟伯尼已经是警队明星人物。 尤其两人搭档的破案效率,在警局的刻意渲染下,已经变得神乎其神。 现在案子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伯尼显得心烦意乱,胡乱安慰了两句后就拉住一名警探询问情况。 根据警探讲述,带走他们的是个光头,身高大约74英寸,体格与伯尼相仿,两条胳膊纹满了纹身。 有人看见最开始他只抱走了小唐纳德,但小沙利文一直跟在后面,拽着他的衣服不让他走。 光头把小沙利文推倒,小沙利文干脆抱住光头的大腿,在地上拖行。 此时学校老师已经发现异常,准备过去询问情况。 这一举动似乎惊吓到了光头,光头朝小沙利文踹了两脚,眼见学校老师已经过来,直接一边夹着一个都带走了。 听完描述,伯尼眼睛通红。 “保罗·安德森!” (本章完) 第63章 你想害死我吗!你是头蠢猪吗!(求追 第63章 你想害死我吗!你是头蠢猪吗!(求追读) 伯尼安慰了两句妻子,就跑过来跟在西奥多身后。 旁边有警探要拦,被他直接推开了。 这时候他只信任自己。 西奥多让巡警将周围人驱离,一寸一寸地在案发现场走着。 学校规定需家长本人签字后才能带走学生,但从今天的事来看,显然这规定形同虚设。 保罗·安德森大摇大摆地走入校园,签下戴维·摩尔的名字,带走了唐纳德·摩尔。 小沙利文从校门口一路跟出近40码,后又被拖行13码。才被学校老师发现异常。 保罗·安德森将两人夹在腋下又往前奔跑了4-5码后,被一辆红色皮卡接走。 可惜没人看见皮卡的车牌,只知道应该是一辆福特f-1。 警方已经对这辆红色皮卡进行通缉,目前还没有结果。 西奥多转完两圈后立刻冲向车子。 伯尼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他选择信任西奥多,直接跟上。 西奥多边跑边问“去蓝鹦鹉汽车旅馆。” 伯尼二话不说,掉转车头直接冲了出去。 西奥多拿起对讲机“绑匪保罗·安德森在蓝鹦鹉汽车旅馆工作,他可能会把人质带去那里。” 对讲机里立刻传来一片‘收到’‘明白’,他们后面开始陆续有巡逻车跟上。 伯尼红着眼不停地在加速,好象疯了一样。 西奥多抓着对讲机,想了想又道“全体注意,绑匪保罗·安德森,光头,身高74英寸,体重220磅左右,光头,双臂有大量刺青。” 老人跟老师都提到过,保罗·安德森跟伯尼体型差不多,西奥多报的就是伯尼的身体数据。 “目标为职业绑匪,存在同伙,疑似黑帮成员。考虑幕后有人指使的可能,务必活捉。” “他可能是我们唯一的线索。一定要活的。” ………… 蓝鹦鹉汽车旅馆,208号房间。 保罗·安德森与同伙正在挨骂。 骂他们的是他们的老大强森。 卡尔·沙利文捂住肚子,神情痛苦地蜷缩在墙角,竖起耳朵偷听他们的交谈,同时悄悄拍打好朋友的脸颊。 在他身旁,唐纳德·摩尔正躺在地上昏迷,对他的拍打并无反应。 小沙利文四处张望,很快看见了放在床上的烟灰缸,他紧紧盯着强森的背影,小心翼翼地往床边挪动。 “他是伯尼·沙利文的儿子!”强森简直要被气死了,指着保罗·安德森大骂“伯尼·沙利文!你知道他是谁吧!” “你想害死我吗!你是头蠢猪吗!” 他回头看了一眼,见小沙利文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汗珠,身上脏兮兮的,大腿上还全是血,正半趴在床上,伸手够向烟灰缸。 发现强森回头那一刻,小沙利文大脑一片空白,强烈的恐惧令他浑身僵硬。 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他抓起烟灰缸用力朝窗户砸去。 烟灰缸砸破玻璃,制造出些响动。 不等他开口呼救,强森已经狞笑着过来,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小沙利文奋力挣扎着,可他太小了,根本挣脱不了成年人的桎梏。他扭动着身体,张大嘴巴咬在了强森的手掌上。 “救命——啪” 强森吃痛,扬起巴掌重重地扇了下去。 小沙利文一头磕在桌角,昏了过去。 强森拽起床单胡乱擦了擦,手掌里的疼痛激发了他的凶性,抬脚准备踹小沙利文两脚,又放下了。 他弯腰抱起小沙利文,眼神里闪过一丝凶狠。 “你们俩立刻把这个小崽子处理掉,找个废弃的油井丢进去就行。” “处理完去墨西哥躲躲风头。” “我来处理这个。” “这里不能呆了,走,立刻离开。” 说完强森抱着小沙利文就离开了。 有这俩手下挡在前面拖延一点时间,他得赶紧回家收拾金银细软准备跑路。 保罗·安德森跟同伴面面相觑,发了会儿呆后两个人才开始行动。 同伴去开车,保罗·安德森则抱着昏迷的唐纳德·摩尔下楼。 两人两人刚走出房间,就见一大群警车疾驰而至,迅速将蓝鹦鹉汽车旅馆团团包围。 伯尼的车在最前面,他看见了被保罗·安德森抱在怀里的唐纳德·摩尔,激动不已,车还没停稳就冲了下去。 西奥多却神色凝重。 对方有两个人,如果小沙利文还在这里,要转移人质,难道不应该一人抱一个吗? 保罗·安德森跟同伴被几十支枪指着,连动都不敢动。 伯尼上前将唐纳德·摩尔接过,交给身后的警探,迫不及待地冲进屋内。 短暂的呆滞后,他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又停下。 他克制住了把这里翻个底朝天的冲动。 西奥多拦住警探们,戴上手套鞋套,走入室内。 窗户玻璃被砸破,观察断茬应该是新破损。 床单凌乱,上面有大片汗液与不明液体氤氲痕迹,床头还有烟灰跟烟头撒布。 床头柜上放着倾倒的安非他命药瓶。一角有血迹,床单有擦拭血迹。 几个用过的小雨伞,内衣,裤子,凶兆乱七八糟地丢在地上。 西奥多在脑海中大致还原了现场。 “好消息。”他过来对伯尼说道“小沙利文还活着。” 他指着破损的窗户“他很勇敢,用烟灰缸砸破窗户进行了呼救。伯尼,他还活着。” 伯尼攥紧拳头,看向破损的玻璃,声音有些哽咽。 “我教他的。” “那是我教他的!” 有时候休假在家,伯尼会教小沙利文一些警队的训练内容,他们还曾因打破家里的窗户而遭到沙利文夫人的训斥。 西奥多拍了拍他的肩膀,却并不像他那样乐观。 小沙利文的自救行为激怒了劫匪。 再结合床头残留的药物,劫匪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 他就像一枚炸弹,说不上小沙利文的什么举动就会引爆它。 (本章完) 第64章 暴力犯罪科:所以爱会消失对吗(求追 第64章 暴力犯罪科:所以爱会消失对吗(求追读~) 在西奥多的要求下,保罗·安德森跟同伙被分别关押在两个房间里。 面对团伙的非核心成员,西奥多很有经验,这些人的求生欲远大于忠诚度,只要方法得当,很快就能取得突破。 他跟伯尼先去见了保罗·安德森的同伙。 西奥多告诉他,他跟保罗·安德森谁先开口配合警方,谁将获得宽松指控,另一人将被指控为绑架案的主谋。 同伙并不买账,只是回以嗤笑。 他们又进入保罗·安德森的房间,同样的说辞后,问他小沙利文的下落,以及是谁带走的小沙利文。 保罗·安德森同样回以嗤笑。 “我认识你们。”他扬扬下巴道“你俩是费尔顿警察局的门面。” “我们绑架了你儿子,我们已经完了。坐电椅只是痛苦一会儿,坐牢,呵呵。” 在得州,绑架罪最高可获死刑。 西奥多对这种反应并不感到意外,这是很典型的反向合理化恐惧。 他将死刑美化为短暂痛苦,以掩盖对未知死亡的深层焦虑。 他害怕监狱的系统性暴力。 这种暴力不光来自于警方,绑架儿童的罪犯在犯人中一样不受待见。 外面有巡警过来通知他们,分局要求他们立即返回分局。还要求将他俩与所有相关证物、证人隔离,不得参与调查。 这是一份措辞很严厉的命令。 伯尼有些难以接受。被他掩藏数年的混蛋之魂开始复苏。 他看向西奥多,满脑子都是带上保罗·安德森跑路。 西奥多制止了他的蠢蠢欲动。 回到警局,暴力犯罪科的人早已等候多时,一同来的还有那位高级警监。 绑架案并不属于凶杀组的职权范围,它归属暴力犯罪科管辖。 暴力犯罪科直属总部。 由东区分局的办事效率推及总部。真把案件交给暴力犯罪科,无异于直接对小沙利文宣判死刑。 暴力犯罪科的人冲他们露出难看的笑容,看起来格外勉强。 高级警监很严肃地把他俩叫进局长办公室,告诉他们消息已经走漏,很快电台跟电视台都会报道,明天的报纸也会把此时作为头版。 双子神探之子遭遇绑架,这种天大的噱头媒体是不会放过的。 到了明天,全费尔顿的人都会知道这件事。 高级警监向两人询问具体情况。 他严肃地告诉两人,外面正有一大堆记者等着他的答复。 不要保证,不要信心,他要的是实事求是的线索。 “回答之前想清楚。”高级警监手搭在伯尼肩上,语重心长地说道“利益冲突规避是对你的保护。” “我现在就可以让他们接手。”他指着不远处的暴力犯罪科的人道“我会向媒体宣布你们二人因职能与利益冲突规避,不得不让渡案件主导权,被调离调查。” 两人对视一眼。 伯尼很感激高级警监的回护,但还是摇头拒绝了。 高级警监面露欣赏之色,轻轻拍拍他的肩膀。 伯尼开始解说从案发到蓝鹦鹉汽车旅馆的过程。高级警监听完后倍感惊奇。 之前都是看的案卷,只是觉得这俩人破案很快,每一步都走对,但也仅此而已。 这会儿参与到侦破中的案件里来,感觉立刻不一样了。 “你是怎么确定保罗·安德森会回到蓝鹦鹉汽车旅馆的?”高级警监问。 西奥多觉得这个高级警监有点儿浪费时间,但考虑到对方一句话能让他们省好多力气,还是给出了解释 “通过对学校门口的勘察,我确定绑匪并非初次作案,他们的整个绑架过程非常流畅,没有多余动作。” “如果没有小沙利文,整场绑架将进行的悄无声息。” “我对保罗·安德森的性格进行了分析,确定他不具备主谋能力,只是执行者角色。” “绑架成功后他需要将人质交给主谋。” “黑帮最常选择的交易、碰头地点就是汽车旅馆。那里人多眼杂,流动性强,不易追踪。” “保罗·安德森恰好在蓝鹦鹉汽车旅馆工作,而这个地方距离学校距离又刚好合适。” 西奥多说了约等于没说,在场唯一能听懂一点的就是伯尼,他早在回到警局之前就懂了。 高级警监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夸了两句。 这番回答给了他一定的信心。 他看向威德克局长。 “他们是我手底下最出色的警探。”威德克局长毫不犹豫地说道“如果他们也失败了,那就没人能成功。” “我始终信任我的手下。” 高级警监点点头,与伯尼拥抱过后出去应对记者。 这些记者像苍蝇一样,围在分局外嗡嗡作响,他们会抓住每一个从里面出来的人,不停询问情况。 “大家静一静。” 高级警监很有面对媒体的经验——他在总部就是专门负责警局形象宣传的。 “各位应该早就收到了消息。”他面色沉痛,声音低沉“没错,伯尼·沙利文警探的儿子被绑架了。” “我们已经展开调查。我们有最好的警探……” “西奥多·迪克森警探跟伯尼·沙利文警探也将参与调查吗?他们难道不应该回避吗?”有人高声提问。 “是的,他们将参与调查,以顾问的形式。”高级警监不慌不忙地应对着“他们是费尔顿警察局最优秀的警探。我们不会为了死板的规定就放弃最具威力的武器。” “永远不会!” 高级警监很有分寸,没有说可能会刺激绑匪的话,恰到好处地表达了态度与立场。 他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回。 伯尼的勇气与决心,西奥多的神奇给了他信心,他愿意冒险一试。 但一切都得在他的监督下进行。 一旦事情不妙,他会第一时间将两人踢出调查,转为由暴力犯罪科接手。 记者们并未离开,他们选择继续蹲守,只是把刚刚的消息让副手送回去。 很快,他们蹲到了第二条劲爆消息。 桑托斯议员来了。 他穿着一身礼服,明显是从晚宴上跑出来的。 桑托斯脸色紧绷,他推开记者,冲入警局,找到正准备开始二次提审辛西娅的伯尼与西奥多二人。 “我都听说了。”他拥抱着伯尼,把后背拍的砰砰作响“还需要什么帮助尽管说。” “还?” 桑托斯可不是作秀。 他直接拉来了一位检察官跟一名法官。 (本章完) 第65章 就很难评(求追读) 第65章 就很难评(求追读) 西奥多跟伯尼在凶杀组的1号审讯室对辛西娅·摩尔进行了二次审讯。 在西奥多将保罗·安德森绑架唐纳德·摩尔的事告知她后,她就什么都说了。 两年前,她正在为戴维·摩尔攒的清创手术费用而焦虑。 银行认为他们无偿还能力,拒绝了他们的贷款申请。 同事保罗·安德森帮她向一个叫强森的人做担保,帮她借来一笔贷款。 有一次保罗·安德森喝多了,说喜欢她,不介意她已经结婚了,说他们可以就保持这样的关系。 她半推半就地答应了。 两人的关系一直持续到今年。戴维·摩尔突然又变成了好丈夫。 这让她愧疚不已,主动断了与保罗·安德森的来往。 当被西奥多问及戴维·摩尔是否知晓她与保罗·安德森的关系时,辛西娅沉默了一会儿,回忆道 “有一天晚上他跟我说过,让我等他死后找个健康的男人结婚。他唯一的要求是要善待唐纳德。” 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完,她提出希望能去看望唐纳德·摩尔。 这一请求没能得到回应。 从1号审讯室出来,外面密密麻麻围了一群人。 凶杀组,暴力犯罪科,温纳,桑托斯,卡霍尔,威德克局长,高级警监,被桑托斯揪来的法官跟检察官,都在这里。 他们全程旁听了审讯过程。 偌大的大办公室里异常安静,只有电风扇吱呀吱呀的转动声。 西奥多冲他们微微颔首,准备进入2号审讯室。那里关着的是保罗·安德森。 高级警监拦住了他,沉声道“你只得到了一个爱情故事跟一个不知道存不存在的人名,这跟你预期的差的太多。” “也许现在该让他们接手了。”他指指暴力犯罪科的人。 暴力犯罪科的警探瞧见高级警监指向自己,立刻紧张起来,可怜,弱小又无助地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摇头“不,她告诉我们的已经足够多了。” 高级警监认为他在硬撑。他很欣赏这种友谊,但他的工作不是欣赏友谊。 他让西奥多给出理由,他需要重新评估风险。 “帮辛西娅·摩尔借到钱后,保罗·安德森立刻求爱,并得到回应。” “他在通过经济对辛西娅·摩尔实施操控。” “戴维·摩尔死后,辛西娅·摩尔的经济压力消失,这种操控将被减弱。” “所以他们换了一种新的操控方式。” “他们绑架了她的孩子。” 西奥多翻动着口供,将这对情人身上自戴维·摩尔死后发生的转变排列出来用以佐证。 辛西娅·摩尔恢复单身,经济压力骤减,还款能力提升。 保罗·安德森则从一个有担当,能给她安全感,能安慰她,踏实,知足,不提过分要求,懂得进退的完美情人变成了儿童绑架惯犯。 他遇到警察就不敢动弹,连尝试反抗都不敢,直接投降。他觉得坐电椅比坐牢要好,坐电椅只难受一会儿,坐牢会一直难受到死。 “保罗·安德森对法律后果的畏惧远超对上级的忠诚。” “他需要一个让他开口的借口。”西奥多扬扬手里辛西娅的口供“现在我们有了。” 大办公室里安静片刻,桑托斯议员的大嗓门响起 “我早就说过,他一定可以的!” “难怪他们都在传你能跟鬼魂沟通!”高级警官赞叹道。 西奥多翻动口供的动作为之一窒。 高级警监让开道路“去吧。” 两人进入2号审讯室。 审讯室并不隔音,外面的讨论被保罗·安德森听了大半。 此时他正用凶狠的表情瞪着西奥多,显然对西奥多对他的评价感到不满。 西奥多把辛西娅的供词念给他听,立即收获一个嘲讽的笑容。 “没错,那样的表子我玩儿过不知道多少个。她们跟玫瑰街的女郎也没什么两样。” 西奥多放下口供问他“强森是怎么说的?你们留下来处理唐纳德·摩尔,他去别的地方处理卡尔·沙利文?” 保罗·安德森不屑一笑,自忖已经看穿了西奥多,才不会掉入陷阱。 一直在低头记录的伯尼抬起头看向搭档。 西奥多没有予以回应,而是继续提问“他让你们留下来,而不是跟他一起走?” “处理两个八岁小孩儿而已,你们应该早就轻车熟路了,用得着分开吗?” “为什么强森带走的是卡尔·沙利文,而不是唐纳德·摩尔?” 保罗·安德森看了眼伯尼。 西奥多问道“你觉得强森现在在干什么?收拾钱?准备车?还是已经联系好了去墨西哥的路?” 保罗·安德森笑不出来了,他紧紧皱着眉头,神情游移不定。 西奥多转头,点了两下头。 审讯室外。 “快!调查所有叫强森的人!” “名字,代号,绰号……不管是什么,我要看到西区所有的强森全出现在案头!” 西奥多收起口供,准备结束审讯,他结合手里的线索发布了对强森的侧写 “强森应该只是个绰号。” “白人,40-50岁。” “案底丰厚,有大量暴力犯罪记录。曾因绑架勒索而进过监狱。” “体重较轻,身形偏瘦。身体有部分溃烂或感染。” 保罗·安德森控制不住地看向西奥多,眼神里带着惊恐。 “我们的人正在全城搜索,你觉得找到他需要几分钟?” 伯尼突然站起身,俯身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在你坐上电椅之前至少要等半年的时间用来死刑复核。” “在那之前你还要排队至少一年等待上庭。” “一年半的时间,呵呵。” ………… 强森正在用手拍打小沙利文高高肿起的脸颊。 在把家当收拢好后,他终于想起了这个从离开蓝鹦鹉汽车旅馆就一直昏迷的护身符。 小沙利文很快有所反应,疼痛让他呻吟出声。 确认小沙利文没死,强森也松了口气。这可是他的安全保障,他真心实意地希望这孩子能活着。 刚开出社区,强森就把车停在了路边。 他被小沙利文的呻吟吵的心烦意乱。 多次恐吓无果后,他去便利店买了瓶威士忌,捏开小沙利文的嘴,强行往里灌去。 “多喝点儿,马上就不疼了。” (本章完) 第66章 强哥,该喝药了(求追读) 第66章 强哥,该喝药了(求追读) 保罗·安德森交代的很快。 他的老大叫强森。 全名是什么,不知道。 年龄,不清楚。 身材消瘦,皮肤有溃烂。 长期包下蓝鹦鹉汽车旅馆208房间。 保罗·安德森介绍他们的‘生意’运作模式。 强森会派人守在银行门口,把那些贷款失败的人当作自己的客户。 银行的贷款除估值抵押物外还要评估贷款人的还款能力,二者有一项不达标都无法贷款。 强森这里不用这么麻烦,他提供无偿贷款。 客户还不起也没关系,他可以暴力催收,让客户为他打工,肉偿。 事实上比起让客户还款,强森更喜欢让客户还不上。 辛西娅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戴维·摩尔瘫痪十几年,他们把家里能卖的都卖了,唯一剩下的就是那处房产。 那片社区在西区属于中高档社区,房产价值在八千以上。是伯尼两年的薪水。 近期随着伯尼声名鹊起,摩尔家的房产还在增值。 本来按照正常发展,摩尔家迟早会因还不起贷款而不得不出让房产以做抵押。 结果戴维·摩尔突然死了。 为了不让到手的房产飞走,强森指使两名手下绑架唐纳德·摩尔,逼迫辛西娅直接转让房产。 这种事他们做过很多次,轻车熟路。 谁料半路杀出个小沙利文…… ………… 保罗·安德森帮助警方证明了强森的存在。又验证了西奥多对强森的侧写。 对他的审讯是成功的。 但也是失败的。 警方依旧不知道强森是谁。 成箱成箱的文件还在被往大办公室里搬,警探们翻阅档案的手都要快出残影了。 有关强森的记录依旧没找到。 强森好像变成了一只幽灵,他唯一存在过的证明就是208房间。 审讯室内。 西奥多的全部注意力都被放在了208房间上。 他围绕着这个房间不断提问,在三个审讯室来回乱窜,像是疯了一样。 几位旁观审讯的上司面面相觑,迟疑着要不要叫停。 高级警监已经把暴力犯罪科的警探叫到身边,面授机宜。 正商量间,西奥多又一次从审讯室出来。 这次他没有进入任何审讯室,而是直接招呼伯尼往外跑。 “去蓝鹦鹉汽车旅馆!快!” 伯尼对他百分之百信任,毫不迟疑,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 时间紧迫,西奥多语速飞快“请立刻让蓝鹦鹉汽车旅馆外的警车全部撤离。” “为什……” “他要回去!”西奥多看了眼时间,抢答道“强森手里没有药,他的药落在了蓝鹦鹉汽车旅馆208房间。” “他一定会回去取药!” “强森对安非他命有强烈的依赖性。” 哪怕从他带走小沙利文前一刻刚刚服药算起,距离他上次服药也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 这正是长期服用者出现戒断反应的时间。 高级警监提出质疑“他可以选择让手下帮忙购买,或者直接去药店购买。” 安非他命虽然是处方药,但管理并不严格。 “不,他不会。”西奥多否定道“他在认出卡尔·沙利文的身份后立刻决定抛弃两名手下,利用他们迟滞我们的调查。” “他不信任自己的手下。他只信任自己。” “他无法确定手下会不会出卖自己。” “他担心被人认出来,更不会选择自己购买。” 威德克局长挥了挥手,卡霍尔立刻出去下令在蓝鹦鹉汽车旅馆周围布控。 西奥多想要跟着伯尼一起去现场,但被高级警监拦下了。 桑托斯议员稍作犹豫,竟然跟着跑了出去。 威德克局长将指挥权下放给了整晚存在感都几乎为零的伯顿副警监,转头向西奥多提出新的疑问 “为什么他会回到蓝鹦鹉汽车旅馆?” 西奥多不假思索地答道“强森包下208房间长期使用。” “他们在208房间里交接人质,恐吓客户,放高利贷……那个房间就是这个犯罪团伙的据点。” “208房间在强森心里就是安全屋,他在那里做什么都会感觉无比安全。” “在戒断反应与侥幸心理的双重作用下,回208房间对他来说就是回家。” 顿了顿,西奥多又填了句“而且我们对已经检查过的现场管控一向不严格。” 几人面面相觑,觉得西奥多的分析有些离谱,听起来有点儿像是牵强附会。 但联想他以前侦破的案件,还有刚刚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表现出的神奇,一时间也没人提出质疑。 短暂的沉默后,大办公室那边传来骚动。很快一份资料被送了过来。 翻开资料,里面是一份犯罪记录。 强森·劳森,白人,43岁,蓝鹦鹉汽车旅馆老板,曾犯有敲诈勒索、暴力伤害,危害公共安全,非法持有违禁品……案底一箩筐。 一直闲着的法官当即打开文件包,签下一份份搜查令。 一队队警探奔向强森可能的藏身地点。 西奥多看了眼窗外不断离开的警车,没有说话。 ………… 强森给小沙利文灌了半瓶威士忌,小家伙终于安静下来。 往前开了一段后他打了个哈欠。陆续开始出现戒断反应。 强森对这种感觉非常熟悉,他手忙脚乱地翻找半天,才想起来药落在了208。 他瞥了眼副驾驶上的小沙利文,颤抖着手重新发动汽车。 往前开出去一小段后,他差点儿把车停在一家药店门口,是迎面出现的夜跑者惊走了他。 又往前开了一会儿,周围的房屋开始变得稀疏,眼看着就要出城了,他的戒断反应开始变得强烈。 他的手在剧烈颤抖,几乎握不住方向盘。 他感觉一阵阵的心悸,心脏好像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一样。 难以忍受的疲惫感不断侵蚀着他的意志。 他想联系手下给自己买一瓶送来,又想到被自己抛弃的两个手下,害怕他们会出卖自己。 他强忍着继续向前。 在路过“now leaving fairton——safe travels!”(现在离开费尔顿——祝您旅途愉快!)的标牌后不久,他又路过了一个新的标牌: “welcome to fairton——the heart of texas oil country!”(欢迎来到费尔顿——得州石油之乡!) (本章完) 第67章 高级警监:没什么了不起的,也就6小 第67章 高级警监:没什么了不起的,也就6小时火速破案而已(求追读) 十点十分。 蓝鹦鹉汽车旅馆早已布控完毕,警车全部开走,只等猎物出现。 强森却一直没有露头。 手持搜查令的警探陆续有了回复。 无一例外,全都扑了个空。 高级警监看向西奥多,并没有看到慌乱或不安。 守在医院的警探这时传来汇报。 唐纳德·摩尔醒了,木木呆呆的,医生给做过检查,说是受到了惊吓,其他身体倒是很好。 西奥多提醒卡尔·沙利文可能受伤严重,医院方面需要提前做好准备。 这次连威德克局长跟伯顿副警监、温纳全都忍不住看他。 他们只觉得随着时间推移,希望越来越小,怎么西奥多还是自信满满的? ………… 强森浑身都在发抖,好像一名罹患帕金森的患者。 他的戒断反应开始变得强烈,他的大脑一片混沌,开始出现幻觉。 他把车停在远处,把小沙利文塞进后备箱,摸出手枪跌跌撞撞地朝蓝鹦鹉汽车旅馆跑去。 汽车旅馆静悄悄的,一片漆黑。 强森的出现立刻引起布控警探的警觉,但他们没见过强森,没法确认这个身形佝偻,走路像醉鬼的家伙是不是目标。 他们选择放人进入旅馆。 强森顺利走入蓝鹦鹉汽车旅馆,近在咫尺的208房间让他放松警惕,他迫不及待地冲过去。 就在他抓住208房间门把手的瞬间,十几个壮汉突然冲出,他们一拥而上,将瘦弱的强森淹没。 伯尼从房间里冲出来,大声问他小沙利文在哪儿。 强森扭动着身体,只是冲着伯尼笑。他只是对安非他命有强依赖性,不是眼睛里只有安非他命。 他认出了伯尼,知道自己完蛋了。 伯尼也冲他笑了一下,跑出旅馆。 不远处,一名警探打开后备箱,把小沙利文抱了出来。简单检查后警探点点头,把人送上警车。 现场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快去吧。”桑托斯议员冒了出来,拍拍伯尼的肩膀,目光中全是羡慕。 ………… “强森已经被捕,人质已找到,正在送往就医。” 现场的汇报重复两遍。 大办公室立刻变成欢呼的海洋。 由高级警监带头,掌声连成一片。 暴力犯罪科的警探们最开心。 他们笑着鼓掌,跟周围的人拥抱,亲吻每一个拥抱过的人。 温纳悄悄来到等候室。 沙利文夫人早在看见众人欢呼时就关切地站了起来,不停张望着。 温纳将小沙利文已经被解救,正在被伯尼带去医院的消息告知沙利文夫人,又招来一名警探,让他送沙利文夫人去医院。 做完这些,他又悄悄返回,站在威德克局长身边,看着高级警监跟西奥多,小声道“我没说错吧。他值得我们重点培养。” 威德克局长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嗯了一声“你看人的眼光一直很准。” 亲眼目睹破案全过程,西奥多的确带给他不小的冲击。 温纳有些自豪。 另一边的高级警监已经笑的合不拢嘴。 绑架案6小时侦破! 绑匪落网,人质安全! 再没有比这更完美的结局了! 他就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这要是不让全费尔顿的媒体狠狠报道一个星期,他当场把强森吃下去! 高级警监对西奥多无比的满意,他指着外面邀请西奥多一起去面对记者。 西奥多拒绝了,他现在想去医院看看小沙利文的情况。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案子到此就结束了。对小沙利文而言,可能一切才刚刚开始。 现在的西奥多在高级警监眼里就是宝贝,干什么都是对的。 他很欣赏这种搭档之间的感情,决定等会儿面对记者时也要提一嘴。 高级警监意气风发地走出西区分局,满面笑容地站在门口。 稀稀拉拉的记者围了上来,不多,只有十几个人。 时间太晚,许多记者已经离开。 根据他们的经验,至少也要等两三天才会有新进展。 “刚刚,我们抓住了绑匪,伯尼·沙利文警探的儿子也已经成功被解救,他受了点伤,正在医院包扎。” “小家伙很勇敢……” 高级警监用一本正经的语气宣布结果,见记者们一脸震惊,颇觉满意。 记者们越惊讶,他越淡然。 高级警监淡定地将案情进行了简要描述,让记者们知道这并非一起恶作剧绑架,而是一起真正的职业绑匪绑架案。 消息发布时已是深夜,电台第一时间将新闻广播出去,并加以探讨。 电视台也在深夜频道插播了最新消息。 真正痛苦的是报社。 印刷好的报纸不能用了! 而此时距离报纸发行只有不足4个小时! 整个报业一片鸡飞狗跳。 除少数头部报社凭实力霸占大量印刷厂,临时将报纸赶工出来,能够准时送达外,九成报纸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短缺。 有些报纸没能找到印刷厂,只能选择咬牙发行旧有报纸。 当然,也有某些无良报社根本不需要改版,他们报道的不是新闻,而是故事…… ………… 西奥多只在医院呆了半个小时就离开了。 小沙利文受到了惊吓,又被灌了酒,一直处于昏睡之中。 医生为他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确认他的伤势看似恐怖,实则只是皮外伤。 听说他的内脏没有受伤,肋骨也没有骨折或骨裂,西奥多跟伯尼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沙利文夫人不断地亲吻小沙利文的额头,认为这是上帝的保佑。 医生为小沙利文进行了清创包扎,又开了一大堆药后,认为可以由家长带回家进行照料了。 沙利文夫人再三感谢西奥多,难掩哽咽。 告别沙利文夫妇,西奥多独自开车回家,脑子里在回顾整个案件。 他不喜欢这个案子,甚至不打算把它收录到笔记中去。 更重要的是,高级警监等人都对6小时破案感到满意,他却并不满意。 如果萨缪尔在,他一定会像600528(妓女琼)案那样,第一时间注意到安非他命。 想到萨缪尔,西奥多就想到了fbi,然后不可遏制地想到了d.c,胡佛,以及那个七月之约。 如今七月已经过半…… 感谢虚空神明的打赏! 感谢自来也的打赏! 感谢书友20170806135849498的打赏! 谢谢大佬~~(づ ̄3 ̄)づ╭~ (本章完) 第68章 胡佛:我也觉得没什么了不起的(求追 第68章 胡佛:我也觉得没什么了不起的(求追读) 西奥多与伯尼彻底出名了。 他们的名字满城皆知。甚至还在向四周扩散传播。 周边的郡县也都知道费尔顿出了一对神探。 他们的故事开始越传越离谱,然后莫名其妙的,费尔顿星报跟着小火了一把,竟然跻身二流上游行列了。 已经开始有其他区的用户订阅他家的报纸了! ………… 绑架案得到了一个漂亮的收尾,但另一个案子却还没有结束。 伯尼第二天如常来上班,这让很多人感到惊讶。 他对同事们一一道谢,又收获一波关心后,才跟西奥多一起投入到案件当中。 此前他们对辛西娅杀夫案的调查因绑架案而中断,也因绑架案而了解到更多的线索。 他们第三次提审了辛西娅。 主要是对之前口供的复核与整理。 审讯结束前,辛西娅恳求他们能让自己见一见唐纳德·摩尔,这次西奥多没有拒绝。 辛西娅被带走后,伯尼整理着口供,面对满篇的修改,想到还要重新誊抄,一阵头大。 一天后,辛西娅被移送监狱进行临时羁押。 她将被指控为二级谋杀,但考虑到她所面临的境遇,以及死者戴维·摩尔一心求死的情况,检察官会向法官求情。 西奥多与伯尼参与押送。 路上闲聊,伯尼告诉西奥多小沙利文昨天下午醒了,醒后先大哭了一通,然后吃了希尔(沙利文夫人)烤的他最喜欢的派。 刚开始表现的畏畏缩缩,沉默,黏人,但很快就被同事们送的玩具吸引,玩儿的忘乎所以。 看起来很正常。 西奥多思索一阵,还是决定这周末亲自去看看。 押送顺利抵达。 下班后西奥多犹豫再三,给d.c打了通电话。 电话是甘迪女士接的。 西奥多向她打听了萨缪尔的案子,在等待了几分钟后得到回复:毫无进展。 萨缪尔好像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 fbi的探员正在重走他计划的行程,希望能取得新的线索。 西奥多沉默地听着,心想希望等自己加入fbi,接管这个案子时不是手里还只有那两份行程规划路线。 随即他又想起自己大概率会被送去越南边跑边拉…… ………… 华盛顿特区q街4132号公寓。 晚上八点。 胡佛穿着黑色睡衣,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子前,他拿出眼镜戴上,仔细阅读着来自得州的报告,时不时弄出些动静来。 他一会儿‘嗯’一声,似乎是对报告内容感到满意,一会儿又皱起眉头发出轻哼,表达自己的不屑。 坐在他对面的托尔森副局长在翻看杂志,他每发出一点动静,托尔森就朝他看一眼。 “你看看。”胡佛把看完的一份报告推过去。 这份报告记录的是西奥多跟伯尼侦破妓女案的抄录,还附带有当时报纸的报道。 托尔森放下杂志。 胡佛拿起第二份报告来看。 这份报告记录的是油田案。 然后是第三份,也是最后一份,泰迪·桑托斯谋杀案。 前面他看的很快,到最后这份,他的速度慢了下来。 那边托尔森已经把第二份看完,凑过来跟他一起看第三份。 两人的关注点不太一样。 胡佛的关注重点在案件背后体现出的政治斗争上。 他对西奥多能全身而退表达了赞赏,又对他的不思进取进行了批评。 他很想跟托尔森讨论一下如何介入其中,可惜他们有约定,在家9点后不谈工作。 胡佛咂咂嘴,有些意犹未尽。 托尔森则对西奥多的才能表达了赞叹,尤其是他每一步都能做出正确选择,更是让托尔森大加赞赏。 如果一次是偶然,那三次四次呢? 托尔森拿着报告翻来覆去地看,爱不释手。 他有点想把人召回来,收入fbi。 他看着胡佛,面露迟疑。 西奥多离家出走时,胡佛大发雷霆,差点儿派特工去把人抓回来。 他把这视为背叛。 犹豫再三,托尔森还是决定再观察观察。 面对托尔森的夸赞,胡佛扯动着嘴角,努力维持严肃。 实则他心里也在嘀咕:这还是那个不学无术的西奥多·迪克森·胡佛吗? “好了好了,不要夸了。”胡佛摆着手,努力保持大家长的严肃“是不是他破的还不一定呢。” 胡佛用准备休息结束了话题。 第二天中午休息,胡佛避开托尔森,悄悄叫人调取了几份相似的案卷查阅。 ………… 西奥多并不知道,远在d.c的胡佛始终在悄悄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正跟伯尼一起前往监狱,同行的还有雅各。 他们只是恰好同行,雅各是去探望卡洛斯·门多萨的。西奥多跟伯尼则是押送强森·劳森三人。 绑架案在满城的目光注视下结案,三名绑匪将被移送监狱临时羁押,等候开庭。 三人表现各不相同。 保罗·安德森跟另一名同伙在求饶,他们对监狱系统性惩罚的恐惧已经达到了顶点。 然而并没有人理会。 强森则对着伯尼破口大骂,不断撞击车门,往他们身上冲,做出要夺枪的架势。 伯尼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把他丢回去,没有任何过激反应。 他的这番动作惹得‘搭顺风车’的雅各嗤笑出声。 雅各问他如果实在害怕,可以把他分去墨西哥裔监区,那里没人欺负他们,他的同胞们会好好照顾他们。 他指着冷漠脸的伯尼跟平静脸的西奥多“你看,我跟他俩不是一伙的。这俩人不待见我。” 他这番话立刻吸引了强森的火力,剩下的路途中,强森有一半时间都是在冲着他破口大骂。 到达监狱后雅各冲西奥多跟伯尼挥挥手,去见他的同胞卡洛斯·门多萨去了。 他几乎每周都回来见一次卡洛斯·门多萨,为此他专门找了一名同胞在狱里照顾他,就是要确保其他同胞们别玩儿的太过分,一下把人玩儿死了。 这边狱警检查完身份,把三人带去了黑人监区。 天太亮,狱警不小心分错了监区。 交接犯人的速度很快,但两人没有走,他们得等雅各一起回去。 伯尼带西奥多去拜访了典狱长。 典狱长的办公室很豪华,人也很热情。 伯尼好像跟典狱长认识,而且关系相当不错。 典狱长关心了小沙利文的情况,还拿出大包小包的玩具送给小沙利文。 玩具都是手工制作的,应该是来自监狱里的囚犯。 伯尼感激地收下了。 两人在这里坐了近一个小时,雅各才出来。 (本章完) 第69章 魅力四射的脑洞大王(求追读) 第69章 魅力四射的脑洞大王(求追读) 雅各神情古怪。 他告诉两人看见米勒议员了。一个头目正领着他放风。 米勒议员牵着头目的衣兜,叉着腿亦步亦趋。 雅各用手比划了个“x”形状,告诉他们,米勒议员差点儿引发监狱暴动。 黑人监区人人以糟蹋过米勒议员为荣。 这刺激了kkk跟一部分极端群体。 要不是监狱实行种族隔离制度,两伙人无法见面,早打起来了。 下午下班后,西奥多前往老枪酒吧参加fop聚会。 今天老枪酒吧只接待fop成员。客人需要出示徽章才能入场。 老枪酒吧的老板给了伯尼一个大大的拥抱,还掏出一把柯尔特和平缔造者要送给小沙利文。 伯尼没有推辞这番好意,他也觉得是时候教小沙利文如何射击了。 fop今次是例行聚会,旨在拉近成员关系。 这种聚会威德克局长一般不会参加,而是由副警监、卡霍尔跟温纳主持。 在对西奥多的出色表现提出表扬后,三人就跑去最角落的一张桌上坐着了。 聚会的气氛很轻松。 期间伯顿副警监招呼西奥多过去,告诉他过几天他会得到一枚奖章。 西奥多询问能不能把奖章换成警衔,他想晋升中士。 温纳有些诧异。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西奥多主动争取什么。 他笑着告诉西奥多,只要好好表现,一切皆有可能。 伯顿副警监消息灵通,提到总部可能正在酝酿一个新计划,旨在塑造警局正面形象。 他说这个计划可能是专门为西奥多跟伯尼量身打造的。 西奥多抓住机会,打破搭档伯尼的最快晋升记录也不是没可能。 不等西奥多询问什么叫‘好好表现’,他人就被拉走了,他们那边正在分组进行弹簧木马比赛。 这次的比赛规则有所不同,要求完成骑乘的同时还要展现魅力。 于是接下来半个多小时里,各种辣眼操作轮番上演。 脱衣服的,扭腰挺胯的,还有企图施展骑术结果差点儿倒栽葱的…… 聚会一直持续到凌晨两点多才结束。 酒吧老板吸取上次的教训,对每一个来接人的巡警都进行仔细核验,确认身份后才会交给对方一个醉鬼。 第二天,西奥多是被熏醒的。 汗臭,呕吐物,还有酒精的味道交织在一起,格外提神。 几个‘无家可归’的醉汉吃过老板提供的早餐,穿着皱巴巴的警服跑去上班。 结果还是迟到了。 好在有内勤同事在。 几人嘻嘻哈哈地谢过,各自分开。 西奥多还没走到大办公室,就听见巡逻部那边传来卡霍尔的咆哮声 “滚去把更衣室给我打扫干净!!!” ………… 周末,西奥多前往伯尼家做客。 简单观察后,西奥多认为小沙利文受到的影响比想象的要轻得多。 跟他有相似遭遇的唐纳德·摩尔至今无法握笔写字,经常吞下滚烫的食物,好像完全感受不到温度。 这些都是很典型的生理性麻木表现,是一种对自我的保护。 相对比之下,小沙利文正骑着伯尼的爱犬,化身牛仔朝厨房发起冲锋。 在惨遭大反派沙利文夫人镇压后,他嘎嘎怪叫着跑回自己的卧室穿戴装备。 很快,一个戴着牛仔帽,腰挎柯尔特和平缔造者的新牛仔出现在众人面前, 牛仔骑上伯尼的爱犬发起了二次冲锋。 这次刚冲到客厅,就被伯尼提着丢了回来。 西奥多接住他,陪他玩儿了一会儿。 小家伙明显没前几次亲近了,显得有些怕生。 在西奥多答应把枪给他把玩后,才渐渐恢复以前的熟络。 把枪还给西奥多后,他悄悄告诉西奥多,自己已经在跟爸爸学习开枪了。 在一通兴奋的炫耀过后,他才想起来伯尼提醒他不能告诉别人。又连忙求西奥多帮他保密。 在得到西奥多的保证后,小家伙自觉跟西奥多之间有了共同的秘密,两人已经是好朋友关系,彻底放下防备,不再抗拒西奥多的问题。 饭后闲聊,西奥多向伯尼提了几点建议。 首先是建议他们保持严格的作息时间,固定晚餐、就寝时间。通过生活的可预测性来缓解小沙利文对失控的恐惧。 其次是建议他带着小沙利文为门窗安装插销,用行动传递“家是堡垒”的暗示,让他重新感受到安全。 最后就是可以适当带他做一些剧烈运动,比如拳击,套索,通过体能宣泄将愤怒发泄出来。 伯尼听的将信将疑。 他们随后聊起了唐纳德·摩尔。 石油工人工会正在准备进行集体监护,几个家庭条件好一点的工会成员轮流接他去家里住。 摩尔家的房产即将被拍卖,拍卖所得会由石油工人工会设立专门信托基金,供应唐纳德·摩尔生活销。 伯尼还建议西奥多买下隔壁房产,被西奥多拒绝了。 ………… 时间步入九月,费尔顿的空气仿佛都带着躁动的因子。 天天说要来费尔顿拉票的杰克终于来了。 杰克在费尔顿举行了三场公开演讲,大获成功。 他有一张明星面孔,却并不油头粉面,很有硬汉派头。光这一点就很符合费尔顿人胃口。 他很有亲和力,会跟前排的观众握手,拥抱,哪怕雪白的衬衫被抓出一只只黑手印,也毫不嫌弃。 他的演讲内容也很平易近人。其提出的扩大社会福利,发展教育事业两项政治许诺获得了广泛支持。 仔细接触下来,费尔顿人发现这个北方佬好像跟想象中不太一样。 除了呼吁平权之类的胡话外,他比象党的查理要更靠谱,更清楚他们需要什么。 杰克的魅力是惊人的。 他凭一己之力扭转了费尔顿这座城市对他的看法。 在第二场演讲结束当晚,杰克会见了不少有影响力的人士。 西奥多与伯尼也在其中。 伯尼一向反感政客,对杰克表现的很冷淡。 西奥多却一反常态,他有些激动。 这可是真人! 见面后西奥多不停在看杰克的脑袋。 杰克也在仔细端详西奥多,半天才认出他来。 他是见过西奥多的,d.c有不少人都认识这位胡佛家的天真少年。 而且全d.c的人都知道这对叔侄关系不睦。 这个年轻人在毕业典礼上跟胡佛大吵一架,当众让胡佛下不来台,这事可是传了很久。 他很难把记忆中的莽撞年轻人跟眼前这位联系到一起。 (本章完) 第70章 雨一直下(求追读) 第70章 雨一直下(求追读) 西奥多很坦然。 他知道原身跟杰克见过面。 但杰克并未说穿他的身份。 他甚至连d.c都没提。 不管心里怎么想,杰克找他俩来的原本目的是想让他们为明天的竞选演讲站台。 他需要的是双子神探,是西奥多·迪克森,不是胡佛家的大少爷。 杰克的竞选团队做的准备很充分,他们对西奥多与伯尼进行了了解。 他先对两人进行一番夸赞,投其所好地称赞他们是神探,破案神速。 夸奖并未凑效,西奥多表现平静,只是盯着他看,伯尼甚至在撇嘴。 聊了一会儿,杰克向两人发出邀请,然后就被拒绝了。 杰克劝说了几遍,毫无进展,只能作罢。说些客套话后送走两人。 第二天,除里昂这个崛起于得州的党内竞选搭档外,他选择了桑托斯议员作为自己的竞选搭档。 第三场竞选演讲获得了空前的成功。 那些顽固分子或许不支持杰克,却绝对支持桑托斯。 演讲结束后,杰克邀请桑托斯在酒店房间里到天黑,杰克的弟弟再三提醒,双方才意犹未尽地结束交谈。 这打破了他们原定的计划,他们不得不连夜出发,赶往下一座城市。 ………… 九月的天气是很难熬的。 这一点西奥多与杰克这两个d.c人最有发言权。 此时费尔顿午后温度早已突破35°c,粘腻湿热的感觉让人只想泡在水里,泡到天荒地老。 下班时间已过,西区分局的大办公室里凶杀组成员却一个不缺。 警探们全都趴在桌子上吹着电风扇。 他们打算等天气凉爽些再走。 不知是谁起的头,说起近期的天气预报来。 这两天电台跟电视都说会下雨,提醒市民注意,结果天天乌云盖顶,雨就是不下。 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隆隆的闷雷声。 接着不等众人反应,就劈里啪啦下起雨来。 警局里立刻一片鸡飞狗跳,众人争先恐后地往外跑去。 费尔顿夏秋两季很少降雨,一旦下雨就是大雨,暴雨。 这时候再不回家很可能就回不去了。 西奥多也混在人群中,冲进车里后却发现根本没办法离开。 坐在车里看外面完全是白茫茫一片,连路在哪儿都找不到。 大雨倾盆而下,好像天被捅了个窟窿。 一众贪晚的糙汉被淋成落汤鸡,又冲回了警局。 西奥多数了数,算上值班警员,一共滞留了三十多人。其中一半都是凶杀组的。 他们这三十多人被滞留在分局一整晚,好在他们习惯加班,床位充足,不像东区那样,两个人都睡不下。 暴雨过后,整个西区都仿佛化为菏泽之国。街面上污水横流,完全没地方下脚。许多地势低洼的公寓一楼直接就浸泡在水里了。 西区分局的报警电话响个不停。 昨晚的大雨阻拦了巡警执勤,却没能拦住犯罪的发生。 这其中尤以店铺失窃案最多。 整个警局都陷入了忙碌之中,甚至凶杀组都被临时拉去搞盗窃案了。 西奥多很不喜欢下雨,尤其是暴雨。 雨水会让目击者的证词变得不可信,会冲刷走大量证据,可能一个很简单的案子就会变得很难。 当然,雨水也不全是捣乱。 下午,西奥多等人被叫回分局,温纳手持文件夹,召集众人召开简报会。 下午两点接到报警,有人体骨骼被冲出来,就飘在19600610(油田案)案发现比利的那条河里。 温纳简单介绍完案情,并没有宣布立即立案,进入专案组状态,而是要求众人待命。 他目光在人群中一扫,选定西奥多与伯尼,命他俩带队前往现场。 他要求两人到达现场后尽快给出初步结论。 西奥多与伯尼没有耽搁,直接往外走,又被温纳叫住。 他指指法医室方向,让他们等等跟法医一起出发。 两人在车上等了十几分钟,几个年轻法医手忙脚乱地冲出来,一边往车上装箱子,一边连连道歉。 出发后伯尼提起小沙利文的近况。 尽管对西奥多的叮嘱怀有疑虑,伯尼还是照着做了。 效果很明显。 他不懂心理学,说不出具体的变化,但他能感觉得到,以前的小沙利文终于回来了。 伯尼提到这周末要带小沙利文去山里打猎,邀请西奥多同去。 他们随后又讨论起这个案子。 现在还不能称之为案子。 因为河里飘的也可能是从哪个坟墓里冲出来的。 伯尼最近看星报看的有点儿多,有点儿猛,提出了一大堆猜想,让西奥多怀疑两个人生活的完全是两个世界。 到达现场,一直在讲话的伯尼闭嘴了。 他们眼前出现的是一条奔腾翻涌的大河。 河水翻腾,格外浑浊。 受昨天那场大雨影响,山上的泥水流淌而下,与排污河汇集在一起。 上次发现比利的那片浅滩已经被彻底淹没,河水至少三英尺深,部分地区甚至漫过了公路。 这就很难说得上保护现场或者能看出点儿什么来了。 他们能出警都已经很负责任了。 发现骨骼的是一对学生,在路边戏水时被同伴推倒河里,起来是手里正好抓着个骷髅头。 两个年轻人吓得吱哇乱叫,被路过的卡车司机带回城里报了警。 巡警赶到现场后就一直在这儿等着他们到来。 现场根本无从保护,也无需保护。 河水滔滔而下,有多少骨骼被冲走也不得而知。 伯尼带来了巡警,巡警递过来一个纸袋,里面装着被发现的骷髅头。 西奥多简单看了两眼,确认凭他浅薄的法医学知识什么都看不出来后,将它交给了一旁傻眼的年轻法医。 年轻法医们下车后就一直站在岸边没动。 他们一脸的迷茫,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接过骷髅头后,他们如获至宝,五个人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研究起来。 几分钟后,不出意外的,他们什么也没研究出来。 那个曾被萨缪尔吼过的法医被推举出来,支支吾吾地告诉西奥多,他们需要拿回实验室做进一步研究。 西奥多疑惑,问他拿回去就能得到结果了? 年轻法医说他们来的新的法医室主管,是费尔顿大学的教授,拥有一大串头衔,是总部专门聘请的。 西奥多又扫了一眼现场,感觉实在没什么收获,决定一起跟着回去。 “等等。” 伯尼叫住了他,快步冲下河水,从里面捞出一只小号骷髅头来。 他把骷髅头放在岸边,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很快又浮上来,手里捧着几块跟绳子缠绕在一起的骨头。 (本章完) 第71章 比我祖父手艺好 第71章 比我祖父手艺好 法医上前接过尺骨跟桡骨,西奥多接过绳结。 伯尼站在河里伸着胳膊,却无人关注。 他摇摇头,在巡警的帮助下爬上来,脱的只剩裤衩钻进车里。 返程的路上西奥多掏出绳子翻来覆去地观察。 绳子不像是工业制品,而更像手工编织,绳子已经腐烂,看起来有些年头。 伯尼瞥了一眼,告诉西奥多这应该是从附近山上的狩猎陷阱冲下来的。 西奥多看向他。 “这是活结套索。老猎人惯用的绳结。” “有些老猎人喜欢就地取材,用藤曼编织绳索,他们认为野兽嗅觉灵敏,这样的绳索更不容易暴露。” 解释完,他又问西奥多对案子有什么看法。 西奥多翻看着绳结,摇头。 他还无法确定这是不是一起凶杀案。 因河水源头的复杂性,很难判断绳子跟骨骼是同一源头,还是只是恰好搅在了一起。 得等那位新来的法医室主管给出验尸报告再做决定。 回到警局向温纳汇报现场情况,温纳对西奥多的观点表示认同。 他向两人问起了新法医室主管,询问他们的印象。 伯尼实话实说,新主管根本没去现场。 西奥多对新主管没看法,他只是说道“换成萨缪尔,我们现在已经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了。” 温纳皱起眉头,直接问他“你对他不满意吗?” 他向两人介绍,新法医室主管是费尔顿大学医学教授,拥有很多头衔,这间办公室都装不下那么多。 西奥多对头衔无动于衷。如果他想,他也能有一串头衔,能写满两千字那么多。 温纳有些无奈,让他们先适应一下,磨合磨合。 直到第二天下午,去巡逻部帮忙的同事都回来了,法医室的报告才姗姗来迟。 报告很厚,分别用两个文件袋装着,鼓鼓囊囊的。 前面是一大堆照片,手绘图稿,以及一系列对比,中间是一大堆专业术语堆砌,最后两页才是结论。 大型颅骨额部垂直,眉弓平滑,骨缝完全闭合,臼齿中度磨损,无龋齿。 推测为成年女性,年龄为30-50岁。 小型颅骨颅底枕骨大孔边缘环状骨裂,下颌骨缺失推测。骨缝未闭合,恒牙未萌出,下颌骨缺失。 推测年龄6-12岁,无法推及性别。 两具颅骨颧弓、眶上缘均有密集平行刀痕,大型颅骨鼻骨根部有凿击豁口。 骨骼触感粗糙,表面泛黄,推测死亡时间为5-6年前。 这是两份相当标准的验尸报告。 报告直接被送到温纳案头,他看过后神情严肃,却并没有立刻召集组员宣布启动调查。 验尸报告上写的很清楚,这是五六年前的案子。 另一个原因则在于,恼人的夏季已经结束,费尔顿的天气即将转凉,人们又恢复了活力。 命案高发期即将到来! 凶杀组的精力是有限的,有经验的警探已经收起旧案,提前进入养精蓄锐状态。 把精力放在一个旧案上,到底合不合适? 温纳摸出两颗巧克力球塞进嘴里,又摸出两颗,再摸出两颗,终于有所决定。 他把西奥多跟伯尼叫到办公室,将验尸报告递了过去。 伯尼先看了开头几页,发现自己根本看不懂,干脆翻到最后,直接看结论。 西奥多在逐页阅读。 这份验尸报告很全面,让他有一种回到大学看讲义的感觉。 看完两份报告,西奥多又向温纳索要尺骨跟桡骨的报告,结果温纳告诉他还没送来。 温纳随后询问他的看法,西奥多则希望能先拿到尺骨跟桡骨的报告再说。 温纳把两份报告推过去“这个案子交给你们来负责。” ………… 从温纳办公室出来,两人先前往法医室。 西奥多想看看没在报告里体现的尺骨跟桡骨。 他们在法医室见到了新来的主管。 那是个中年人,穿着经典的灰色三件套,戴眼镜。 他自我介绍叫加里·米切尔,是大学教授。 他们来时,加里正在为前臂骨的报告绘制图稿。 经过询问后西奥多得到一个口头结论: 这两块骨头保存相对完好,推测死亡时间在5-8年之前。 西奥多询问他前臂骨是不是跟大颅骨属于同一个人。加里谨慎地给出个“不排除这种可能”的回答。 他随后又问及大小颅骨是否存在亲缘关系,加里还是用“不排除这种可能”回答。 西奥多看了眼加里,加里推推眼镜,与他对视。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你能确定什么?”伯尼打破沉默。 加里指指报告。 “你认为他们是不是母子或者母女的关系?”伯尼追问。 加里谨慎地摇头“不排除这种可能。” 伯尼拉着西奥多转身就走。 他怀念萨缪尔那个瘸腿老头了。 从法医室离开,伯尼询问西奥多接下来该怎么办。 西奥多抽出报告中颧骨、眼眶跟鼻骨根部的手绘图,指着上面标注而出的刻痕问道 “凶手为什么会这样对待受害人?” 伯尼看着图,想象了一下,道“折磨?” 西奥多点点头,又帮他补充“或者收集战利品。” “收集战利品?” 西奥多找到大小颅骨的完整绘图,解释道“有些凶手喜欢收集受害者的物品或受害者身体的一部分当作战利品。” “他们可以看着战利品回味犯罪时的快感。” 伯尼想象了一下,实在想象不出来这是怎样的变态行为。 他开始用复杂的眼神看着西奥多。 这下他有九成把握西奥多不正常了。否则正常人谁会想到这些? 这难道就是跟鬼魂沟通的代价? 伯尼暗暗想着,不知道该怎么跟西奥多开口。 西奥多不知道伯尼脑子里在想什么,他继续道“有些奇怪的宗教仪式也会留下相似的痕迹。” 伯尼想起西奥多提到过的巫毒术“就像把要诅咒之人的名字写在小人上?” 西奥多含糊地应了声,沉默无言。 伯尼拿过报告开始翻看里面的图册,他之前还没好好看过这里面的图绘。 看着看着他就不动了。 他翻出眼眶跟颧骨的图,指给西奥多看。 “这应该是制作标本的刀痕。” 他指着图上放大的平行刀痕介绍道 “这是剥取面部软组织的手法,制作颅骨标本会用到它。我小时候见过祖父做过。” 他往自己眼眶比划了一下“他有一头巨大的长角牛头标本,眼眶的刮痕跟这个一样。” “而且看他的手法,应该比我祖父的技术还要好。他的刀痕分布均匀,排列整齐自然,这应该是个制作标本的高手。” 稍等片刻。另一章还在写。 (本章完) 第72章 弗洛雷斯先生说可以 第72章 弗洛雷斯先生说可以 西奥多不知道伯尼的祖父制作标本的技术有多好,在费尔顿排第几。 伯尼告诉他,费尔顿是座石油城市,这里并不存在猎人团体,也没有职业猎人,人们只是把打猎当作业余爱好。所有打猎技巧都是在家族内代代相传的。 制作标本也是。 有的人可能手艺非常好,但只有家人跟朋友知晓,一辈子都没向外人展示过。他也不靠这个吃饭。 因此凭颅骨眼眶与颧骨上的刀痕,根本无法推断凶手的职业。 本案乍看之下线索很少,细细思量,似乎又有很多线索,但再仔细推敲又发现,这些线索都是虚的。 他们不知道大小颅骨是否存在亲缘关系;也不知道前臂骨到底是不是跟大颅骨同属一人;就连绳子是不是一开始就缠在前臂骨上的都不清楚! 更重要的是,他无法准确侧写凶手的信息! 凶手可能是为报私仇,也可能是个冷血的系列杀手,又或者为疯狂的神秘仪式。 这三种结论分别导向三种截然不同的方向。 西奥多需要更多的线索。 他需要更多的骨骼碎片,最好能找到抛尸地,再不济也要足够判断死者身份,死因,知道他们死前经历了什么。 否则他的侧写毫无用武之地。 伯尼提出可以先在河流浅滩处设置拦截网,尝试拦截河水冲刷下来的骨骼残片。 再去档案室查阅失踪人口档案,尝试确定两颗颅骨的身份。 他们先去向‘不确定’先生借调两名年轻法医去设置拦截网。 ‘不确定’先生是伯尼给加里取的绰号,因为之前那些严谨的回答,伯尼怀疑问他什么都只能得到个不确定的答案。 加里不光同意借给他们人,还对设置拦截网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他穿着三件套,提着工具箱,取代了一位年轻法医,亲自跑去看拦截网了。 伯尼跟西奥多打赌,‘不确定’先生坚持不到明天。 从法医室回来,两人去档案室调阅1954-1955两年的失踪人口档案,结果发现那里面有八成都是女人跟儿童的记录。 这些档案的登记跟管理一样混乱。 有的记录单上附有照片,衣着、体态甚至性格都有记录,描述的格外详尽,有的却只有名字跟性别这类基础信息。 有的失踪人口已经找回,却依旧在失踪人口档案之内,有的只留个报案人的名字,连住址都没有。 西奥多甚至在里面找到好几张空白的记录单。 两人在档案室忙活一下午,收获为零,倒是帮着档案室整理了不少档案。 下班后不久,去设置拦截网的加里回来了,他拖回来一具郊狼的尸体,整个人不复之前的木讷,显得有些激动。 西奥多发现那具郊狼尸体好像比正常的尸体要轻盈。 伯尼则一语道破“那是标本!” 加里抱着郊狼标本跟西奥多他们打过招呼,匆匆往法医室跑。 西奥多跟伯尼跟了上去。 加里小心翼翼地切开标本,剥开皮毛,露出里面的骨骼来。 这与一般的毛皮标本不太一样,毛皮标本通常会移除头骨,仅保留外皮与填充物,眼珠用玻璃替代。 但这具郊狼标本并没有去除骨骼,其内部直接采用骨骼支撑,眼睛则空洞洞的,不知道是原本就这样,还是填充物遗失了。 根据加里的观察,郊狼标本的剥皮刀痕是沿颧骨至下颌的平行切痕,与颅骨眶上缘刀痕的切入角度、间距近似,疑似同一手法。 且两者残留刀痕刀刃宽度接近,均为单刃薄刀。 这是一具疑似采用与两只颅骨相近手法,通过同一制作工具制作而成的郊狼标本! 西奥多询问加里郊狼标本的制作时间。 加里表示无法推测具体时间,他提出可以拿回大学,交给他一个农学院教授朋友研究一下。 他放下被拆的乱七八糟的郊狼标本,看向西奥多。 这头郊狼标本带来了很多线索,让西奥多对凶手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 但现在他最需要的还是受害人的尸体!以及案发现场! 西奥多没有侧写,他提出明天要去拜访石油工人工会。 这种极具跳跃性的提议直接让伯尼跟加里不解。 “为什么?”伯尼问他。 西奥多告诉他们,凶手需要一个隐秘的战利品藏匿点,比如住宅、秘密仓库,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秘密据点,地下室,废弃工作间等等。 这个藏匿点处于凶手的掌控范围之内,且距离凶手足够近,方便他能随时通过战利品回味杀戮。 加里拿来地图铺开,圈出河流上游区域,发现上游的左岸基本被油井占据,右岸则是山林。 西奥多告诉他俩,他们搜索的目标以废弃油井为主,需要向老石油工人咨询便于藏匿的隐蔽空间。 他还提到,凶手通过战利品维系心理控制欲,战利品能在他不方便作案时作为心理安慰剂,缓解杀戮的冲动。 现在大雨冲走了凶手的战利品,这可能刺激到凶手,再次作案。 ………… 翌日。 西奥多跟伯尼在出发前去找了温纳。 他们向温纳汇报了案件进度,凶手可能再次作案这件事引起了温纳的重视。 温纳将凶杀组分为两组,一组配合西奥多跟伯尼调查600911案,另一组则由他亲自指挥,调查现案。 就在今天早上,凶杀组接到了一起现案。 伯尼带领警探们一起前往石油工人工会。 他们在停车场遇上了加里。 加里换了套褐色三件套,戴着帽子,打着领结,提着工具箱钻进了车后排。 “你是法医室的主任。”伯尼提醒他“法医室还有很多事要做。” 加里放下工具箱,坐的端正“没关系,他们会处理好的。” 他第一天就对法医室的年轻法医进行了考核,发现这些人的基本功非常扎实,没有一个是来混日子的。 这可比他大学教的学生好多了。 伯尼无语地看向他,加里回以微笑。 他说道“弗洛雷斯先生告诉我,我可以跟着你们一起行动。包括现场调查。” “弗洛雷斯先生是谁?”又开始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的西奥多突然问。 伯尼诧异地看着他“丹尼尔·弗洛雷斯,高级警监。” “哦。” 西奥多跟高级警监打过很多次交道了,第一次知道他叫什么。 伯尼有些无语,回头看加里“你获得出外勤的资格了吗?” 加里“弗洛雷斯先生说可以。” 伯尼“……” (本章完) 第73章 林中小屋?(求追读) 第73章 林中小屋?(求追读) 西奥多跟石油工人工会的关系一向和睦。 他们的到来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说明情况后,工会理事叫来五个年轻人,让他们给西奥多等人带路。 理事怕西奥多误会,专门解释这些年轻人都在退休工人联络处工作,最了解退休工人的情况。 五组人拿着地图分头行动,中午在餐厅会合,将各组成果汇总后标记在地图上。 众人望着密密麻麻上百个标记点一阵沉默。 饭后再次分组行动。 他们将标记区域划分为五块,一组一块进行搜索。 这些隐蔽空间多以工具间跟地下室为主,因常年废弃,已经成为动物的乐园。 不少房间因年久失修,已经进水,有些甚至完全被淹没。 西奥多他们在第二个地下室内找到一具流浪汉的尸体。 西奥多跟伯尼把尸体拖到地面上后,加里蹲在地上一番研究,在伯尼的连番催促下谨慎地给出‘疑似溺亡’的结论。 伯尼到车里拿对讲机呼叫巡区巡警过来处理尸体。 后面他们陆续又找到三具尸体,加里都给出了‘疑似溺亡’的结论。 下班前众人在分局会合交流成果。 五组人一共找到11具尸体,垃圾若干,兽骨若干,流浪汉若干,其中一名警探差点儿被蛇咬到,两名警探险些被坍塌的地下室埋在下面。 西奥多想找的工作间跟陈列室依旧不见踪迹。 交流结束,众人都有些累了,约好明天继续后各自回家。 搜索第三日。 加里迟到了。 伯尼在车上冲他招手,招呼他快点儿。 加里还穿着昨天那套三件套,衣服皱巴巴的,头发像个鸟窝。 他没有上车,而是拦在车前。 “伙计,你现在需要‘确定’一件事:我们得马上出发了!” 伯尼探头招呼他。 这两天相处下来,他已经逐渐接纳了这位‘不确定’先生。 ‘不确定’先生看起来很尴尬,他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手绘颅骨图稿递给西奥多。 他告诉西奥多,他的一个朋友认出了小型颅骨颅底枕骨大孔边缘环状骨裂的成因。 那是高能冲击或弹射撞击造成的。 西奥多几乎立刻就联想到了那节腐烂的绳索。 猎人设置的诸多陷阱中,有两种最常见的陷阱:一种是深坑陷阱,另一种就是套索弹射陷阱。 前者恰好会造成高能冲击伤害,后者恰好能造成弹射撞击伤害。 伯尼从小就跟着祖父上山打猎,对此更不会陌生,他甚至比西奥多反应还快。 他瞪大眼睛,指着加里,回头看向西奥多。 这是加里工作的重大失误!他直接忽视了小颅骨死者的死因! 伯尼很想说些什么,可看着加里沮丧又焦急的神情,责备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加里的疏忽给西奥多造成的麻烦比他们想象的还要严重。 这个找不着案发现场也见不到受害人的案子里,他的一切侧写都高度依赖法医室给出的验尸报告。 此前西奥多分析认为,凶手是利用河流上游废弃油田的隐蔽空间作为工作间与藏匿点的。 这直接是方向性的错误! 他们应该朝山上搜索! 加里这样的疏忽在这个时代是很平常的,他没有犯错,只是疏漏了死因而已。 但跟着调查了两天的加里知道自己的错误造成了多大麻烦。 十个人两天的工作全部白做。 他以前是做理论研究的,偶然遇见西奥多跟伯尼在向朋友咨询解剖学。 朋友告诉他,那两个是西区来的神探。 这引起了加里的好奇。 他找来他们调查过的所有案卷的公开内容进行研究,进而对凶杀案产生了浓厚兴趣。 恰好费尔顿警局在为西区分局招募法医室主管,他就去应聘了。 他其实很喜欢这份工作,每天出门前专门精心挑选服装。 西奥多没有责备加里的意思,他早就看出加里欠缺实践经验。 他询问有关郊狼标本跟绳结的信息。 之前加里说过会找朋友帮忙研究。 他的朋友告诉他,郊狼标本至少是七年前制作的。 绳索取材则取材于本地山林。且告诉他骨裂成因的那位朋友对绳索编织工艺赞不绝口。 他那位朋友酷爱打猎。 ………… 根据加里带来的新信息,西奥多调整了思路,将搜索方向从废弃油井转移到山林之中。 这让事情变得麻烦。 那片山林已经不在费尔顿市范围之内。 它们不是费尔顿警察局的辖区,而是隶属于那斯维尔县警察局。 在那片山林里,他们没有执法权。 这需要警局与那斯维尔县警察局协调。 好在县警察局格外通情达理,不仅予以授权,还派遣警探提供帮助。 当他们认出来的是西奥多跟伯尼时,全县警局的警探都变得格外热情。 伯尼出面应对过分热情的警探们,很快跟他们打成一片,并很快挑选出一队熟悉山林情况的警探。 在县警察局的帮助下,仅仅第三天就有了发现。 他们在一片无名山谷中找到一座隐蔽木屋。 山谷位于费尔顿城西侧山脉中段,距离费尔顿超过3英里。 山谷三面环岩,入口是狭窄裂缝,仅容一人通过。谷内为直径约七百英尺的隐蔽平台。 谷口藤蔓密布,周围生长大量北美乔松。 这座山谷周围布置有大量陷阱,但因太久无人养护,大多已经失效。 几名警探谨慎地对陷阱做了检查,确认设置陷阱的是一名捕猎高手。 伯尼捡了节套索弹射陷阱的绳索,绳索早已腐烂变黑,但无论编织手法还是绳结都很容易辨认。跟缠绕在前臂骨上的绳索一模一样。 从种种迹象来看,木屋里早已人去楼空。 但警探们不敢大意。 他们先冲木屋喊话,表明身份,要求屋内人员即刻出来。 喊话没有得到回应,警探们确认木屋里没人,又对周围进行仔细检查,直至排除所有陷阱,这才松了口气。 一名县警察局的警探感叹,这地方都快被经营成军事堡垒了。 已经排除所有危险,警探们放松下来。 他们聚在一起研究起陷阱的布设,另一部分则跟在西奥多身后,想要近距离欣赏神探是怎么破案的。 西奥多站在木屋前,伸手推开了木门。 感谢自来也的打赏! 感谢心如椰子天然黑的打赏! 谢谢大佬~~ 给大佬表演个街舞: (本章完) 第74章 狩猎!狩猎!(求追读) 第74章 狩猎!狩猎!(求追读) 沃尔特·詹金斯闭着眼躺在地上晒着太阳。 监狱里很难晒到太阳。 这种地方一般都会被帮派头目抢占,根本轮不到他一个57岁高龄的老头子。 但他躺在这里,没人敢靠近。 周围的犯人都在绕着他走。他躺在这里,眼睛一闭,另一端打篮球的声音都放轻了许多。 这一切都发生在他差点儿把要赶他走的人的下巴撕下来以后。 最后一个是两年半以前。 他一手提着那头小狮子的后颈,一手掰开它的嘴巴,兴奋地要用力时,小狮子直接吓尿了。 要不是狱警及时赶到,他真的会撕开它的下巴。 自那以后就再没人跟他抢地方了。 他们默认那块地方属于他。 几个帮派分子还悄悄拉拢过他,但都被拒绝了。 确认他真的两不相帮,只是想晒太阳,帮派分子们就放弃了对他的拉拢,当他不存在。 他是四年前被关进来的,罪名是严重伤害。 只因他企图敲破一个石油佬的脑袋。 他对自己的冲动行为感到后悔。 他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是怎么了,身为一名猎人,竟然那么急躁。 竟然跑下山去,在完全没有观察过环境的前提下,看见猎物就直接冲了过去。 他失去了耐心,所以受到了惩罚。 在这里的四年里,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他的家,他的丛林,他的陷阱,还有他那些战利品。 每到夏秋的雷雨天,他都会睡不着。 他为自己的家担忧,更为自己的战利品担忧。 “沃尔特·詹金斯!” 狱警打断了他的回忆,这让他很不开心。 他抬起头朝预警看去,眼神冷漠,好像在看一只火鸡。 “跟我去办理手续。” “你可以走了。” 他慢腾腾地站起来,跟上狱警。 周围的犯人们自发围上来,鼓掌为他庆祝。 他的目光从这些人身上缓缓扫过,好像在看一群嘎嘎叫的野鸭。 他被领到一个房间里,隆隆旋转的电风扇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在按照要求在一大堆文件上签好字后,狱警解开了他的手铐脚镣,归还了他的衣物跟个人物品。 狱警还在一旁喋喋不休地宣读着要求。 要他每周去县警察局报道,要他禁止从事接触刀具的工作…… 他一个单词也没听进去。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这座囚笼,冲进森林,奔向自然。 他要狩猎! 他要尽情地狩猎! ………… 木屋主体采用经过粗加工的原木搭建,用混有草梗的泥浆对缝隙进行填充。 木屋主人做事很仔细,里外各敷了一层草梗泥浆,以作保暖。 房屋的主人很有格调,用泥浆绘制出山脉,山脉上有树,有动物,有风,还有太阳。 画虽然丑,却别有一番粗犷的原始风味。 木屋屋顶用石板与松树枝分层铺设,防雨又隔热。只不过因年久失修已经大面积坍塌。 木屋内部陈设简单,正对门是一排倒塌的木架,几只裂开的木碗散落一地,里面积满雨水。 左边是一张单人床,床上铺着兽皮。 右边摆放着工具架,架子下面是一张木桌。 西奥多走到木桌前,细数着工具架上的工具,慢慢皱起了眉头。 这里放的是砍刀这类大刀具,并不是制作标本所需的小刀。 桌子下面则堆着成捆的藤曼绳索,木刺一类陷阱制作工具,只不过它们大多已经腐烂。 西奥多没在这里发现人体骨骼,也没发现标本。 这里是凶手的住所,但不是案发现场! 伯尼怀疑凶手已经死了,询问西奥多的看法。 西奥多站住,有些迟疑。 目前为止,所有他们掌握的线索都是五年前的,并没有五年内乃至近期凶手活动的痕迹。 作为一名生活在深山之中的猎人,有太多意外可能发生了。 “如果他还活着。”伯尼继续问“他还会作案吗?” 这次西奥多没有迟疑“凶手收集战利品的目的就是为了满足掌控感,失去战利品对他而言意味着失去了掌控感。” “他不仅会再次作案,还会疯狂作案。” 伯尼点点头,招呼县警们钻出山谷,继续搜索。 他们很快就在不远处的溪流旁发现了一座被冲垮的木屋。 经过对周围地势的简单观察,他们确认溪流之前并不流经这里。 应该是暴雨改变了地势,让溪流绕到小木屋跟前,水位上涨后木屋被冲垮。 县警们掀开木屋房顶,从河里打捞出大量工具,还有几只已经烂透的标本。 伯尼在溪流下方的巨石前发现一个坑洞,里面装满了白骨。 坑洞已经被灌满水,但此时的溪流已不像暴雨之初那么狂暴,只能扰动水面,水底的皑皑白骨一动不动。 坑底的骨骼并不全是人类的骨头,里面参杂了不少的兽骨。 这应该是一个‘垃圾堆’。 凶手将捕获的猎物带到小木屋处理,骨头丢进坑洞,肉食带回烹饪。 西奥多站在坑洞前,回望小木屋。 他很确定,这里就是案发现场。 只是这个案发现场早已被仁慈的大自然打扫过无数遍,连根毛都没给他留下。 县警们已经陆陆续续围过来,指着满坑洞的白骨窃窃私语。 他们并不知道坑洞里有多少白骨属于人类,但哪怕只有一具,也足够恶劣的了! 秋日的山里本就要凉爽些,此时他们却感觉山林里阴风阵阵,好像被野兽盯上了一样。 有县警挠挠脖颈,提议派两人回去汇报,其余人在山上等待。 这片山林属于那斯维尔县辖区,辖区内发生的案件自然属于那斯维尔县警察局。 出了这么恶劣的案子,县警们也严肃了几分。 有人已经悄悄盯上了西奥多跟伯尼。 案子是这两位扯出来的,请他俩合作破案不过分吧? 县警们经过短暂的商议,选出两人回去传信。 这两人出发前,他们还过来咨询了西奥多与伯尼的意见。 西奥多与伯尼在这儿连执法权都没有,根本管不到县警头上,自然没有意见。 从这里到县警局至少要走上半天,哪怕县警局收到消息就立刻组织人手过来,也得后半夜了。 留下的县警以一位年纪较大的警探为首,他提议盘点一下物资,派几个人出去打点猎物回来。 算上西奥多跟伯尼,山上一共还剩下七个人。 (本章完) 第75章 把猎物驱赶到一起下一步是什么?(求 第75章 把猎物驱赶到一起下一步是什么?(求追读) 沃尔特·詹金斯哼着自创的小调,脚步轻盈,欢快地走在山间。 他身姿矫健,好像一只山野精灵,奔跑跳跃间,已经无声地越过山丘。 一路上他收集了不少野果跟草药,为狩猎做准备。 野果是最好的调味品,草药则能有效辅助狩猎。 沃尔特的心情很愉悦,但这份好心情很快被地上的脚印打破。 那是新鲜的脚印,一直延伸向他家的方向。 他顺着脚印前进,听到有说话声在林间回荡,看见有人影在他家里晃动。 这让他想起了五年前的一家三口。 他们闯进他的领地,睡在他的家里,还企图带走他制作的标本。 他先杀死最强壮的男人,再把女人跟小孩儿驱赶到陷阱里…… 那是他第一次对人类下手,发现比野兽还要简单,带来的刺激却让他回味了好几天。 他决定把狩猎的目标定为这群擅闯者,顺便再回味一下那种刺激的感觉。 沃尔特·詹金斯静静地观察着这些人的一举一动,他悄悄地跟在这群人身后,耐心地等待机会的出现。 他有丰富的狩猎兽群的经验。 只要感受不到危险,它们就会给他狩猎的机会。 他很快等到了机会。 ………… 西奥多他们把营地设在谷内。 他们在木屋前清扫出一片空地,架起篝火,吃着野味儿,谈天说地。 县警们听过很多双子神探的传闻,也看过有关他们的报道,对他们好奇不已。 白天没问出口的诸多疑问这会儿都被一股脑抛了出来。 伯尼跟西奥多为他们一一解答。 气氛十分热闹。 在一派火热中,谷口传来扑通一声,有什么东西闯了进来。 他们以为是野兽,纷纷举着火把过去查看。 那不是野兽。 两颗头颅用木棍插着,躺在地上。 血混着泥土把头颅糊住大半,但还是能辨认出他们的身份。 这俩是下山传讯的县警。 山谷内陷入沉默,众人都被震惊住了。 伯尼突然推了一把身边的老县警,一杆削尖的木签擦着他的胸口飞过,木签尾端的枝桠划破了他的脸颊。 “他在外面!” 老县警大喊一声,爬起来朝外面冲了出去。 剩余的县警鱼贯而出。 “回来!都回来!” 伯尼拔出枪,却没有跟着出去,他靠在山谷内壁,冲着县警们的背影大喊。 但没人听他的话。 山谷外的情形彻底摧毁了他们的理智。 山谷入口正对着的一棵树上,一具无头尸体被倒吊在那里,随着山风轻轻晃动。 在它下方,另一具无头尸体四肢张开,被插在树枝上,开膛破肚。 他们的内脏就堆在地上,像土包一样。 这幅恐怖的场景着实吓到了他们。县警们好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足足数秒过后,有人忍不住开始呕吐。 那是个圆脸的小伙子,是队伍里最年轻的一个,西奥多一直怀疑他根本没有成年。 圆脸小伙丢掉火把,扶着树弯腰呕吐,刚刚吃进肚子里的野物全被吐了出来。 在他的带动下,其他人也纷纷开始呕吐。 老县警脸色铁青,举着火把绕着观察两圈,将绳索解开。 倒吊着的尸体扑通一声掉下来,胸膛大张着。 老县警把尸体往山谷里拖, 其他县警也过去帮忙。 他们把尸体安放在角落,捡起脑袋跟身体放在一起。 老县警把人召集起来,准备带他们去为同事报仇。 其他人有些畏惧,他们甚至怀疑杀死同事的根本不是人。 “它杀了我们两个人!” “不管它是个什么东西,今天都必须死!” 老县警为同事们加油打气。 他又来找西奥多跟伯尼,邀请他们一起。 伯尼并不赞成他们的行动,他们对外面一无所知,冲出去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他劝说老县警等天亮一起下山,召集更多人手后再回来。 老县警指着地上的尸体说:“我可没感觉到它有要放我们离开的意思。” 他认为不管做下这些的是什么,它都不会让他们安稳地等到天亮。与其被动等待,不如趁着还有精力有体力,出去把那东西找出来。 伯尼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正蹲在地上观察那两具头颅。 它们的切口格外粗糙,甚至那都不能叫切口,那是连砸带扯,硬生生分离出来的。 见两人看向自己,西奥多提出自己的观点。 他认为外面的人就是他们要找的凶手。 他向两人解释,正常打猎的普通人即来不了这么远的地方,也没道理对警察下手。只有把这里视作自己领地的人会这样做。 老县警听说是人,明显松了口气,再次向两人发出邀请。 西奥多询问老县警打算怎么办。 老县警提出对这片区域进行搜索,把他找出来。 西奥多当即摇头拒绝。 他提醒老县警,凶手对这周围的熟悉程度比他们高出太多,这里对凶手而言就跟在家一样。 而他们才来这里不到五个小时,连方向都没摸清。这时候分开搜索只会被凶手逐个击破。 如果要聚在一起搜索,为什么不等到白天? 老县警看看不远处凑在一起的四个同事,又看看脚下的尸体,沉默下来。 他很不服气,但不会拿同事的命赌气。 伯尼知道老县警已经被劝住,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老县警摇摇头,语调低沉:“难道我们就这么等着,什么都不做吗?” 西奥多摇头。 他即不赞同老县警的提议,也不赞同伯尼的提议。 他想把人引出来,抓住。 西奥多指着地上的尸体道 “他处理这两人的手法非常娴熟。高度仪式化。他这不是第一次这么做。” 伯尼立即想到了河里捞上来的两具颅骨。 西奥多认为伯尼的猜测很有可能,他继续道:“斩掉头,开膛破肚,取出内脏。” “这跟猎人处理猎物的手法一样。” “他在把我们当成猎物!” “因为我们侵入了他的领地。我们占据了他的家!” 西奥多认为必须找到凶手,否则他会一直纠缠。就像猎人追捕猎物那样。 老县警睁大眼睛。 他只听懂最后那句话,他很想问这跟他的建议有什么不一样吗? 伯尼也有同样的疑问,他还是认为守在山谷里更安全。 西奥多沉默了一下,道“在他眼中,我们就是猎物。” “打猎时,把猎物驱赶到一起后该做什么?” (本章完) 第76章 一头伯尼(求追读) 第76章 一头伯尼……(求追读) 西奥多的分析老县警听不懂,但他的提议与自己相符,他立即表示赞同。 见伯尼还坚持反对,老县警指指自己跟西奥多,又指指伯尼,提醒他现在是2:1。 伯尼还在努力劝阻,他提出凶手手里有枪,会增加风险。 西奥多却摇头“他不会用枪的。” 他指出无论是山谷里的大木屋,还是溪边的小木屋,里面唯一的现代物品就只有刀。 费尔顿是不禁枪的,可这里不要说枪,连子弹都看不见。 一名猎人家里没有枪,没有子弹。 这听上去很好笑。 老县警感觉难以置信。 伯尼想起大木屋里的确没有见道过现代化的工具,连床上铺的都是兽皮,用的也是木碗。好像原始人的住所。 西奥多推测,枪应该已经被凶手丢弃或掩埋起来了。 他随后向两人分析凶手: “凶手很排斥工业文明的发展,独自在深山中生活,靠打猎为生。” “凶手把这里视做家,把这片土地视作私人领地。” “对侵入领地的行为,凶手有本能的暴力防御机制。” “我们现在就在侵入他的领地。” 老县警感觉自己又听不懂西奥多在说什么了。他看向伯尼。 伯尼指指自己脑袋,用西奥多曾经告诉他的那一套‘脑袋有病’做了解释。 老县警将信将疑,他无法理解这种行为。 “这是因为凶手长期脱离社会,缺乏正常人际共情能力。在他眼中,人类与动物的区别仅在于威胁程度。” “凶手长期从事打猎活动,对动物的杀戮让他变得对生命漠视。” “我们在这里翻来翻去,在他看来就是一群野兽在破坏巢穴,我们人类的身份对他而言只是会用工具的危险动物。” 西奥多尝试解释,但很显然收效甚微。 老县警依旧无法理解。 人跟动物怎么能混为一谈! 伯顿则掏了掏兜,又把本子塞了回去。 这里光线太暗,环境也实在不适合记录。 西奥多还想再解释,但想了想,放弃了。 他直白道: “凶手发现我们闯入了他的领地。” “他把我们视作猎物。” “他先袭击了我们分出去的分兵,把他们摆出仪式化的姿态,对我们进行恐吓。” 老县警神色僵硬,朝尸体看去。 是他提出分兵的。 伯尼拍拍他的肩膀,聊表安慰。 西奥多看向伯尼:“在我们围上前查看时,他迅速对你发动了袭击。” “他认为你是我们这个族群的领导者。” 老县警打断西奥多的话,提醒西奥多当时袭击是冲着他来的,还是伯尼推开的他。 西奥多看着老县警白的鬓角摇头,他提醒两人,当时他俩是站在一起的,而凶手使用的是木签,不是步枪。 用木签达到那样的准头已经很了不起了。 西奥多认为凶手的目标是伯尼的另一个原因在于,伯尼比老县警更年轻,更强壮,更具有威胁性。 “这是一种对群居动物的猎杀习惯的迁移。优先制服头领能迅速切断群体的指挥核心,让整个族群陷入混乱当中。” “但他失败了。” “他会等我们精神松懈的时候再度发起袭击。” “在这期间,如果有机会,凶手一定还会向你发起袭击。” 老县警再度看向伯尼。 他感觉跟西奥多之间隔着一层厚壁障。 这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他就听懂了最后一句:凶手在以伯尼为目标。 伯尼神情严肃,他问西奥多,是不是他现在出去,凶手就一定会向他发起袭击。 他已经听懂了。 他让老县警带入狩猎思维,凶手是猎人,他们则是一群群居的猎物。 现在他们被赶到一起,凶手杀死了他们派出的传讯人员,就相当于切断了他们的后路。 接下来就是骚扰他们,消耗他们的体力与意志,逐步缩小包围,最后予以致命一击。 哪怕他们能熬到天亮,集体下山,他也会对他们进行追猎。 从这里到山下要走半天时间,半天足够凶手把又渴又饿,担惊受怕的他们团灭的了。 要想避免这两种情况出现,就得在他们上有反抗之力之前把人引出来。 诱饵就是伯尼。 老县警这回听懂了。 他想说些什么,他觉得这些都是西奥多的猜测,并不一定是真的。 他回头看了眼那四个同事。他们正守着篝火发呆,似乎还没从同伴的惨状中回过神来。 他又低头看了看脚下的两名同事,他们敞开胸膛,静静地躺在那里。 最终,他只能眼神复杂地问道“如果失败了呢?” 西奥多想了想,一脸认真地面向伯尼:“他会把你的颅骨收藏起来,摆放在特殊的位置。” “因为他认为你是族群的首领,首领颅骨制作的标本对猎人而言有更特殊的意义。” 老县警跟伯尼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作出什么反应才算合适。 西奥多提醒老县警跟伯尼,不要把凶手过度神化。 他认为凶手能杀死两名传讯县警,应该是使用了逼迫的手段。 比如挟持一人,逼迫另一人就范。 同时也不要过度轻视凶手,不能死板地认为凶手就一定会按照狩猎习惯来应对所有情况。 “他也是人,跟我们一样。”西奥多郑重地指指脑袋:“甚至比我们更聪明。” 他最后叮嘱“不要试图跟他谈判,见面第一时间先把他制服。” 伯尼点点头,郑重应下。 在西奥多与老县警的掩护下,伯尼仔细检查了配枪,确认无误后,三人返回篝火旁坐下。 圆脸小伙四人想要说点儿什么,但被老县警制止了。 西奥多与伯尼也没心思闲聊。 篝火旁陷入寂静。 如此呆了一个多小时后,伯尼起身朝外面走去。 他的动作吸引了众人的注意,有人要提醒他别往外走,被老县警制止了。 看着伯尼独自走进黑暗,老县警神色复杂。 他瞥了眼身边的西奥多,发现这位神色平静,镇定自若。 今天他算见识到双子神探为什么叫双子神探了。 伯尼无条件信任西奥多的猜测,西奥多无条件信任伯尼的身手。 ………… 成功狩猎两只野兽,让沃尔特·詹金斯心情火热。 他格外迷恋那种感觉。 他很确定,那是一种其他猎物无法代替的感受。 那让他深深地陶醉。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味。 但跟四年前不同,他没有急躁,而是耐心地等待着。 很快,他再次等来了机会。 有人离开了篝火,正朝谷口走来! 沃尔特趴在树上,看着人影越来越近,他有些迟疑。 他怀疑这是个陷阱。但看清来人是谁后,他犹豫了。 这份犹豫在看见来人毫无防备地背朝自己后,迅速被对狩猎的迷恋吞没。 这可是头首领! (本章完) 第77章 因为他脑子有病(求追读) 第77章 因为他脑子有病(求追读) 伯尼已经走出了山谷。 他假装解开裤带,还吹起了口哨。 实则他全身肌肉紧绷,精神高度集中。 可即便如此,一条绳子还是像变魔术一样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伯尼单手抓住绳子,不让它绞紧,另一只手拔枪朝身后连开数枪。 脖子上的力道没有丝毫变化。 一只手掌从黑暗中伸出,好像钳子一样捏住了他的下巴。 伯尼松开枪,循着手掌的方向曲肘撞击。 下一刻,手臂上传来剧痛。 得知对方手里有刀,伯尼大吼一声,松开抓着绳子的手,矮腰朝黑暗中扑去。 两人迅速倒在地上,滚作一团。 伯尼把人扑倒的瞬间,拔出刀就朝身下捅刺。 他先刺向的就是脖颈,但被胳膊挡住了,他立刻顺势刺向对方胸口,连刺两刀,然后松开手抓住对方刺过来的刀刃。 伯尼用力扭转手里的胳膊,把刀子掰掉,对着下面又是两拳。 他还要再砸,脖颈突然一紧。他不得不松开拳头,抓住勒紧的绳子。 ………… 听到枪声的瞬间,西奥多跟老县警冲了出去。 钻出山谷时,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伯尼从地上爬起来,冲他们大喊快追。 他的模样吓了跟出来的四名县警一跳。 他脖子上套着条绳子,血水混着汗水被他抹的涂满了大半张脸。 胳膊上被划开一道口子,血水冲开泥土,滴滴答答地往下流。 他手里还攥着一把被血浸透的刀。 伯尼抓掉脖子上的绳子,快速向他们介绍。 他很确信,对方被他刺中了三刀,两刀躯干,一刀手臂。 他们循着地上的血迹追出三十几码后血迹开始变少,又追出十几码,来到溪边,血迹彻底消失不见。 几人站在黑漆漆的山林里有些茫然。 山风一吹,背后一片冰凉。 圆脸小伙嘴唇哆嗦着,脸色苍白。 他怀疑那根本不是人。 “我…我们…” 他刚说出一个单词,就被伯尼的声音盖住。 伯尼还要往前追,被西奥多叫停。 他指指伯尼的手臂。 几个人在溪边帮他清洗干净,给伯尼进行简单包扎。 老县警看着皮肉翻卷的伤口直咧嘴,暗暗佩服面不改色的伯尼。 他建议立刻下山,伯尼的伤口需要缝合,他们只能通过绑扎的方式减缓出血,无法彻底止住。 伯尼有些疑惑地看看胳膊,他根本没感觉到疼痛。 这一提议得到了四名县警的一致赞同,这地方他们一秒钟都不想多呆。 众人立即返回山谷。 他们需要制作火把,用作下山照明;还要将同伴尸体掩埋,防止被野兽破坏。 下山路上,伯尼有些自责,他低声询问西奥多,是不是再也抓不住凶手了。 他跟凶手正面交过手,能感觉得到凶手既没他力气大,又没他能打。 如果不是仗着熟悉地形,他能生擒凶手。 按照计划,他应该抓住凶手的,不管活的还是死的。 西奥多回头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山林,摇摇头: “不,我们还有机会。” “他不会抛弃自己的家,死都不会。” 这话并非安慰。 他向伯尼解释其中原理: “受伤只会激发他对领地的控制欲。受伤令他产生了挫败感,挫败感会转化为攻击性,令他的支配欲膨胀。” “他不光不会离开领地,还会向我们发起报复,以重获掌控感。” 伯尼没听懂,这对他而言还有些超纲。 不过很快他就不用纠结这些了。 手臂上的伤口丝毫没有止血的迹象,他开始感觉冷,他的嘴唇发白,反应变得迟钝。 到了后期他已经陷入昏迷,是被抬下山的。 把伯尼送去医院,老县警带人与西奥多分别,各自回去汇报情况。 西奥多向温纳做了简要汇报。温纳听得脸色阴沉,又惊又怒。 他去找威德克局长,跟那斯维尔县警局沟通。 这一番沟通一直持续到下午,依旧没有结果。 县警局那边已经是暴跳如雷,恨不得飞到山里去把人抓出来。 但他们警力有限,面对茫茫大山根本无从找起。 不要说县警局,就是西区分局,乃至整个费尔顿警局也一样无力。 双方都很确定要搜山,要把人抓出来,问题是怎么搜!怎么抓! 他们的行动听起来就像是在大海捞针。 ………… 西奥多汇报完毕后就去医院探望伯尼。 伯尼被重新包扎、缝合,正躺在病床上昏睡。 医生要给他用止痛药,被西奥多制止了。 他在外面坐了会儿,遇见了匆匆赶来的弗洛雷斯高级警监。 他趴在窗户上往里面看了看,然后一屁股坐在西奥多身边,拍拍胸口: “你不知道我听到消息时有多担心!” 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弗洛雷斯高级警监才向西奥多询问具体情况。 他是从威德克局长那里得到的消息,只听说西奥多跟伯尼在山上遇袭,伯尼正躺在医院,就放下手中的工作匆匆赶来了。 西奥多简单讲述情况,并述说了自己的推测: 凶手就在领地之内,并且一定会向他们发起报复。 弗洛雷斯高级警监严肃起来,他沉思片刻后问道: “你确定吗?迪克森?” 他正在推动为西奥多授中士警衔,让西奥多跟伯尼彻底成为明星警探。 步入九月以来,各地陆续出现对种族隔离的大规模游行抗议活动,冲突正在愈演愈烈。 费尔顿需要两个明星警探转移市民的注意力,在州乃至联邦做出决定前压制住这股躁动。 这时候的西奥多是容不得半点瑕疵的。 西奥多思考片刻,点点头。 弗洛雷斯高级警监神态认真,把这件事的利弊为西奥多剖析清楚。 西奥多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 “我对我给出的结论负责。”他想了想,想起对方的名字:“弗洛雷斯先生。” 弗洛雷斯颔首,带西奥多返回西区警局。 路上,他好奇地询问西奥多,凶手为什么会留在那片领地上。 西奥多心想:我解释的时候你不是一直在点头吗? 他沉思片刻后指指自己脑袋: “因为他脑子有病。” 弗洛雷斯高级警监恍然大悟。 (本章完) 第78章 到底谁是诱饵啊?(求追读) 第78章 到底谁是诱饵啊?(求追读) 在得到西奥多的保证后,联合行动迅速被定下。 第二天,一共三十名警探,三名护林员,五条猎犬组成联合搜索队伍,进入山林。 在西奥多的再三要求下,他被允许加入搜索。 出发前,综合伯尼提供的信息,西奥多发布了简单的凶手侧写: “凶手为白人男性,年龄在50-60岁之间” “凶手身高约5'10“-6'2“,身形偏瘦,体重在150磅左右。” “凶手左肩、胸及左臂有刀伤。可能经过简单包扎,或者使用止血草药。” “凶手排斥现代化工具。” “凶手极为擅长打猎,对领地极为熟悉。擅于布置陷阱,且手段残忍,极为冷血。” 西奥多最后将对伯尼说过的话又重复一遍,才回到队伍里,跟着一起出发。 他在县警队伍里看见了老县警,圆脸小伙四人则没有参加。 在护林员的帮助下,他们把车开进山里,选择了另一条更近的路。 刚前行不久,队伍就被西奥多叫停。 他在一条山谷里发现了汽车残骸。 残骸已经被严重锈蚀。甚至连车子型号都已无法辨认。 车窗玻璃被砸碎,轮子也不翼而飞,车子里面杂草丛生。 西奥多仔细刮擦车牌,依稀辨认出是达拉斯的车牌。 立刻有人向外进行汇报。 他们才走出没多远,还能与外界取得联系。 西奥多还从车里找到一张照片。 照片上有三个人,依稀能辨认出是一个高高壮壮的男人一手搂着个女人,另一只手抱着个七八岁大的男孩儿,脚下还趴着条大狗。 大狗吐着舌头,一家三口笑容灿烂。 除了照片,还有一台照相机,只是已经被砸碎,胶卷也已不翼而飞。 一个书包,里面装着墨镜,手电筒等杂七杂八的东西。 将这些堆放在一旁,稍后会有警探过来取走,他们继续出发。 老县警凑过来,低声向西奥多是不是他们捞出来那俩颅骨一家。 西奥多无法确定,但觉得这个猜测比较合理。 继续往山上走了大约两个小时,队伍在那座山谷前停下。 地上还能看见伯尼跟凶手厮打时扑倒的痕迹,那是一大片倒伏的植物。 西奥多找了找,没找到伯尼脖子上套着的绳索。 这让他更加笃定凶手就在领地之内了。 他将消息告知众人,警探们先检查了山谷跟木屋,确认无人后以山谷为据点,分为五组呈扇形向外扩散。 西奥多则带领一队人留在山谷里,收集证物。 在西奥多的示范下,他们先拿相机对木屋内外进行拍照,再把兽皮跟刀具分别装袋,贴上便条进行标记。 时间很快来到下午。 除几处陷阱外,搜索队一无所获。 靠边缘的队伍甚至已经搜到隔壁山头去了。 他们怀疑凶手已经逃离这里,或者已经死了。 太阳即将落山,搜索结束,搜索队伍陆续回归,气氛有些沉闷。 不少人看西奥多的眼神带着异样。 这里有一半的人是只听过双子神探的传闻,完全没见过他们的。 如今一见,名不副实。 天渐渐黑下来。山谷里生起了篝火。 按照西奥多的要求,他们还会在这里停留一天,第三天下午才会离开。 他们无法理解,为什么一天就已经确认目标不在这里,还要继续浪费时间。 西奥多无法向他们解释掌控感对凶手的重要性。 受伤,尤其是被他们的目标致伤,对他们而言是很严重的事。 这意味着他对目标并不具有绝对的掌控。 为了恢复掌控,他必须尽快发起袭击,让一切“重回正轨”。 具体时间的长短取决于系列杀手的智商与耐心。 就算不考虑山林杀手对领地的重视这一特性,西奥多与老县警的出现也会把他吸引回来。 吃过晚饭,众人分配好守夜,集中在篝火旁休息。 临睡前,西奥多找到老县警,希望他明天能跟自己一起行动。 老县警犹豫一番后答应了。 ………… 翌日。搜索队伍再度出发,将搜索范围持续向外扩张。 西奥多则带着老县警几人来到溪水下游的石头前。 他们要捞骨头。 跟着西奥多行动的几人都被洞里的皑皑白骨震惊了。即便西奥多告诉他们那里面并不全是人骨,这种震惊依旧没有减弱。 整整一个白天,他们都在捞骨头。 捞出的骨头堆在旁边,有一人来高,好像一座小山。 这一幕震惊了搜索队。 他们知道洞里有不少白骨,却也没想到能有这么多。 西奥多向他们询问搜索情况,几名县警眼神复杂。 他们告诉西奥多,猎犬从土里刨出半只野兔来。 西奥多要来野兔观察,发现野兔已经有腐败的迹象,但并不严重。野兔骨骼上有不明显的啃咬痕迹。 最重要的是,这是只生的野兔。 除此之外,猎犬还刨出些捣烂的药渣,经护林员辨认,都是些止血的草药。 这证明西奥多的判断是对的,凶手的确就在这附近。 可令人气愤的是,他们已经把搜索范围扩大了一倍,仍然没有发现人! 西奥多将野兔跟药渣交还给他们,让他们先回去,自己几人再捞一会儿,应该能赶在天黑前捞完。 搜索队的人陆续从他们身边经过,纷纷跟西奥多打招呼。 有不少人还想留下来帮他们捞骨头,都被西奥多拒绝了。 不仅如此,眼见最后一队搜索队的人也回来了,西奥多又把自己队伍的人分出一半赶了回去,让他们回去帮忙处理猎物。 搜索队白天在搜索时会顺便抓一些猎物,冲做餐食。 费尔顿警察局的警探们不太放心,他们来之前是接到命令要求保护好西奥多的。 西奥多指指不远处的溪流,那里正有几个警探在清洗猎物呢。 他们离得并不远。 警探们迟疑着离开了。 把最后一块骨头捞完,西奥多又打发几人回去拿袋子。 此时他身边就只剩下老县警一人。 不远处溪边清洗猎物的警探也已经离开。 树林里突然变得安静了。 两人蹲在骨山前分拣人骨。 他们等了一会儿,眼见取袋子的警探都要回来了,依旧什么也没发生。 老县警凑过来小声询问西奥多该怎么办。 西奥多想了想,让他也离开。 老县警迟疑着不肯走。这可跟说好的不一样! 西奥多觉得对方受伤无法得到治疗,且只能啃生食,体力应该不剩下什么了。 老县警将信将疑,慢腾腾地往山谷走。 西奥多站上石头,环顾四周。 他眺望着老县警的背影,看着他跟取袋子的警探们碰面,看着警探们开始往这边跑。 西奥多呼出口气,刚准备跳下石头,一道绳索飞出,套住了他的脖颈。 一股巨力传来,拖着他往后仰倒。 感谢asolaf的打赏! 感谢大佬~ (本章完) 第79章 来一起打捞颅骨吗?(求追读) 第79章 来一起打捞颅骨吗?(求追读) 西奥多放松身体,顺着力道倒下,脑袋撞在了石头上,一阵生疼。 他拔出枪对准后方连开数枪,脖子上的绳索力道始终不减。 他并没有在地上被拖行太远,他的身体开始腾空而起。 脖颈处的绳索在不断收紧,强烈的窒息感传来。 西奥多憋住一口气,单手扣住绳套,抬手朝身侧开枪。 力道依旧没有减弱。 西奥多睁开眼,隐约看见一道黑影飞扑而来。他连连扣动扳机。 黑影在空中僵住,掉入洞内。 西奥多丢掉手枪,拔出刀切断绳索,跟着掉进了水里。 等老县警跟费尔顿的警探们跑过来时,他已经拖着凶手浮了上来。 众人七手八脚地把两人拉上岸,西奥多咳嗽两声,摆手示意自己没事,让他们去检查一下凶手。 保险起见,西奥多差点儿把子弹打空。 老县警检查后确认凶手还活着,但情况不妙。 他正在发高烧,伤口已经化脓,发黑,还被西奥多打中了胸膛,初步估计应该是伤到了肺,如果不抓紧进行救治,很可能会死。 他像一条被丢上岸的鱼,躺在那里抽搐着,嘴角不停地流血。 山谷里的警探们听到枪声很快赶来。 在得知发生了什么后,看向西奥多的目光都变了。 他们想起了有关双子神探的传闻,他们开始怀疑西奥多真的会读心,会预言,会跟鬼魂对话。 否则怎么解释他捞了一天的骨头就抓住凶手了? ………… 凶手没有死。 尽管他感染了兔热病跟败血症,肺叶也被打穿。 警探们连夜把他送下山,经过抢救,他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 鉴于他的危险程度,警探们将他的手跟脚铐在了病床上,并专门派遣警探轮流看守。 他的隔壁就是伯尼。 伯尼已经苏醒,但因为失血太多,整个人蔫哒哒的,躺在床上什么也做不了。 他一动就会头晕。 好在负责看守凶手的警探经常过来陪他说话,让他不至于无聊。 西奥多先去局里汇报工作,然后才去医院探望伯尼。 他到的时候加里也在。 加里对自己工作的疏忽非常自责,认为伯尼受伤也是他造成的。 他觉得自己不适合这份工作,准备辞职。 伯尼正在安慰加里:“谁都有失误的时候。”他冲门口的西奥多招招手:“是吧,西奥多。” 西奥多想了想,没有开口。 话虽没错,但失误到身为一名法医,竟然漏掉死者死因,这就有点儿夸张了。 “达拉斯那边有消息了吗?” 伯尼忙岔开话题,问起了案情。 他已经从加里口中得知了汽车残骸的发现。 昨天加里带人赶赴现场,对汽车残骸进行了细致的搜索,几乎连每一株杂草都进行了登记。 但他并不擅长物证分析,得到的结论跟西奥多在现场的推断差不多。 西奥多摇摇头,告诉他分局才与达拉斯警局取得联系,那边正在检查失踪人口档案。 提到失踪人口档案,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下。 “希望他们的档案管理比我们强。” 伯尼忍不住说道。 西奥多觉得很难。达拉斯是大城市,它一个区就快赶上费尔顿大了。 他只是希望别因为受害人身份无法确认,让案子一直拖下去。 伯尼又问起隔壁那位的信息。 西奥多只是摇头。 他们仍不知道凶手叫什么。 凶手目前处于半昏迷状态,短暂的几次苏醒也只是挣扎,无意义的大喊大叫,然后被一针镇定剂放倒,根本无法沟通。 伯尼猜测他根本没有身份,是个黑人。 西奥多不认同他的猜测。 他提到凶手杀死一家三口后消失了四年,认为凶手很可能是在服刑。 他准备一会儿去监狱查查资料。 伯尼让他直接去找典狱长。他点点胸口,示意典狱长也是fop成员,亮明fop成员身份,典狱长会很乐于帮忙的。 他们讨论了一会儿,遇见了来探望伯尼的高级警监,他还带来一名助理。 加里像是见到猫的老鼠一样,打过招呼后匆匆忙忙离开了。 高级警监看看他的背影,问他们发生了什么。 他还询问新法医室主管表现的如何。 伯尼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实话实说,认为加里理论知识很丰富,但实践经验不足。 高级警监告诉两人,这是他专门为他们找的。 “满意就好。” 他拉过椅子坐下,又关心起伯尼的伤势来。 他已经与西奥多两人熟悉,没有太多废话,简单寒暄后说明来意。 他准备为两人准备一次电视采访,过几天还会有几场电台访谈,然后去为警队新学员讲课。 伯尼听的眼睛都瞪大了,忙表示自己病得不轻,头晕眼的,实在不方便劳累,不如让西奥多一个人代劳。 西奥多则直接起身告辞。 他表示还要去监狱查阅档案,尽快弄清楚隔壁躺着那位的身份。 总不能抓到凶手连凶手叫什么都不知道。 他告诉高级警监,待会儿的电视采访可以由伯尼一个人来,他刚把案情的最新进展分享给伯尼。 高级警监想到西奥多耿直的性格,也觉得这次的采访不太适合他。 “哎!” “哎!!” “西奥多!” 在伯尼绝望的叫声中,西奥多离开了医院。 有fop成员身份的加成,典狱长对待西奥多格外热情。 西奥多只是在典狱长办公室坐了一个小时,就拿到了凶手的名字。 他叫沃尔特·詹金斯,四年前因严重伤害罪被捕入狱,三天前刑满释放。 刚好是他们上山那天。 他的猜测是对的。 ………… 晚间,费尔顿本地电视台报道了600911案,并引用主办本案的警探伯尼·沙利文的采访。 报道标题取的格外惊悚: 《嗜血猎人伏法!石油城暴雨冲出“人骨标本室”震惊全美》 第二天,西奥多来到警局,立刻遭遇同事们的调侃。 中午,西奥多拿到了沃尔特·詹金斯的资料。 沃尔特·詹金斯的资料少得可怜,而且从三十年代就忽然断档了,直到四年前才再次被记录。 不过达拉斯那边倒是传来了好消息: 他们找到对应的失踪人口档案了。 那一家三口姓迈尔斯,五年前从达拉斯出发自驾旅行,然后就没了消息。 几个月后,他们的邻居报了警。 达拉斯那边派遣警探携带档案正往费尔顿赶来,预计明天上午能到。 西奥多不是很理解,达拉斯的警探来费尔顿又能做些什么。 一起打捞颅骨吗? 感谢书友20181103212842583的打赏! 感谢书友20220610000032625的打赏! 谢谢大佬~~ (本章完) 第80章 胡佛:我怀疑脑洞大王要在背后搞我( 第80章 胡佛:我怀疑脑洞大王要在背后搞我(求追读) 来跟他们一起捞颅骨的是个叫雷蒙德·奥康纳的警探,是位中士。 他带来了迈尔斯一家的详细资料。 西奥多将600911案的详情跟他分享,并在隔天整理出一份报告交给他。 奥康纳中士拿到报告后向西奥多表达了感谢,并正式向温纳表示感谢,然后离开了。 有了受害人资料,西奥多得以完善600911案的报告。 沃尔特·詹金斯的生命力顽强的惊人,他的伤势正在逐渐好转,他已经苏醒过来。 西奥多去见过他两次,甚至伯尼经常去隔壁‘串门’,他什么都不肯说,只是用冰冷的目光盯着每一个靠近的人。 他给人的感觉不像是人,像是头野兽。 ………… 一周后,伯尼出院。 凶杀组也正是进入忙碌期,全速运转起来。 那场暴雨仿佛开启了什么开关,现案开始不停地来,好像要把夏秋两季的缺席全都补上一样。 但西奥多跟伯尼却没有参加任何一起现案的调查。 他们被高级警监安排的团团转。 参加电视节目,参加电台采访,一遍又一遍地讲述600911案,尤其他们以身为饵那一段,更是重点。 费尔顿大大小小的报纸也都把头版留给了他们。 《暴雨涤罪恶!双子神探72小时擒获“骷髅猎人”》 《费尔顿守护者!本报独家揭秘双子神探破案密码》 相较于电视台的惊世骇俗,报纸上的标题就显得正常的多。 在高级警监的操作下,有关600911案的报道铺天盖地袭来。此案迅速成为全费尔顿热议的话题。 这个案子十分能满足人们的猎奇心理。尤其死者还是达拉斯人,这就让费尔顿人有一种奇妙的优越感: 你达拉斯比我们大,比我们发达又怎么样?死了人还不是要靠我们费尔顿人破案! 西奥多与伯尼还在高级警监的安排下去给新一期的警队学员上课。 西奥多给学员们讲了现场的诸多注意事项,以期这些新人能与老警探们有所区别。 伯尼分享了几个案例,迅速收获学员们的欢迎,与西奥多讲课时的鸦雀无声形成鲜明对比。 如此被高级警监折腾了两个星期,在伯尼的哀求之下,温纳以现案为由,把他们要了回去。 温纳是很体贴他们的,凶杀组那边都要火烧眉毛了,还是给他们放了一天假调整状态。 伯尼选择在家陪伴家人。 西奥多则在整理思路,准备记录。 这两个星期他过的过于充实,连动笔的时间都没有。 上午整理思路,下午西奥多去了趟德尔里奥殡仪馆。 伯尼曾提醒他每周都要给殡仪馆送两包烟,但他从来没送过。 这次来殡仪馆,西奥多想起来这茬,去买了两包烟。 老头对他有些不满,但还是收下了他的烟,并告诉他他有个好搭档。 西奥多是来选棺木的。 看在烟的份儿上,老头尽心为他介绍了各种材质的优缺点,像个尽职尽责的导购。 西奥多犹豫一番后选择了较为传统的松木。 老头承诺,看在伯尼的份儿上,会给他用上等的松木木料。 ………… 华盛顿特区q街4132号公寓。 新的报告到了。 胡佛戴上眼镜,拆开包裹,咳嗽了两声。 托尔森先生自觉地没有拿杂志看,而是凑过来跟他一起翻看报告。 第一份是介绍辛西娅杀夫案跟绑架案的。 1932年林德伯格绑架案发生后,林德伯格法案通过,fbi第一次获得对地方案件的办理权。 这对fbi,对胡佛都是一起标志性事件。 法案要求若绑架案在一周后还未获侦破,就推定绑架犯已经越过了州的边界,联邦调查局自动对该案享有管辖权。 林德伯格法案让fbi经手过非常多的绑架案。胡佛与托尔森对绑架案也非常了解。 他们一眼就看出了西奥多在案件中的作用。 他一次次正确的判断为警方节约了大量时间。 他就像是能看见绑匪在哪里一样。 托尔森就快要忍不住向胡佛提出要把西奥多调回fbi了。 他认为西奥多有这样的能力,不应该在地方上浪费时间,他应该尽早登上更大的舞台。 胡佛哼哼了两声,不给老搭档开口机会,拿起下一份报告。 这是关于600911案的报告。 报告汇总了伯尼·沙利文亲口讲述的内容,以及费尔顿各媒体对本案的报道,评述及评价。 胡佛看的脸色阴沉。 他并不溺爱西奥多,否则也不会提出要把人丢去海军陆战队锻炼了。 报告上的危险在他看来是一种应有的锻炼。 他很满意西奥多的表现。 综合过往几期报告来看,西奥多在外面获得了充分的成长,比他期望的还要好。 他甚至有几分即便七月之约无法达成,也给西奥多一次自主尝试的机会的心思了。 他真正不满的,是媒体铺天盖地的报道。 胡佛不满西奥多被人当枪使。 如今艾美莉卡平权之火四处燃烧,尤其以得州为首的几个zz隔离最严重的州,几乎天天都有冲突发生。 各地政府屡次动用警力镇压,甚至有的地方还出动了军队。 费尔顿能如此警民和谐,西奥多跟那个伯尼·沙利文功不可没。 这么大的功劳,就给点儿名声就完事儿了? 胡佛不光对费尔顿的政客不满,对西奥多不求上进的表现也很不满。 他哼了一声,问托尔森:“克莱德,那个小白脸是不是刚去过费尔顿?” 胡佛口中的小白脸就是杰克。 在胡佛这种老派又保守的人眼中,杰克的竞选方略就跟卖屁股没什么区别。 这是艾美莉卡大选,不是选美比赛! 脸长得好看有个屁用! 托尔森回忆了一下,点头确认。 胡佛敲打着桌面,陷入沉思。 他开始往更深层次方向考虑。 西奥多·迪克森的档案是fbi帮忙制作的,禁得住调查。但杰克认识西奥多·迪克森·胡佛。 胡佛开始怀疑这是杰克授意费尔顿的政客搞得鬼,实际是冲着他来的。 杰克一直在拉拢他,但他根本看不上杰克,他更喜欢有过合作基础的副总统查理。 他也不认为靠卖屁股就能卖来总统之位。 他怀疑杰克这是在威胁他。 胡佛被自己的猜测气笑了。 第二天,胡佛把甘迪女士叫进办公室。 “找个人,把那个小白脸去天主教堂的照片给查理送过去。” (本章完) 第81章 来啊,互相PUA啊(求追读) 第81章 来啊,互相pua啊(求追读) 西奥多跟伯尼参加了两名殉职县警的葬礼。 家属向他们表达了感谢。 前来参加葬礼的宾客对他们很客气,甚至有些尊敬。 县警们早把西奥多能预知未来,还会跟鬼魂沟通的事传扬出去。现在整个那斯维尔县的人都知道有关双子神探的传闻是真的了。 葬礼结束后,警长向他们询问案件进展。 在得知案件已经移送检察官办公室等待开庭后,警长告诉他们,他希望明天就能看见凶手坐上电椅。 西奥多跟伯尼回头看了眼停留在墓地里迟迟不肯离开的家属,默然无语。 参加完葬礼,两人从那斯维尔县返回费尔顿,立刻投入到紧张的工作当中。 自那场暴雨后两个周,西区一共发生了四起命案,搞得凶杀组苦不堪言。 西奥多注意到不少凶杀组警探都临时转变成了上帝虔诚的信徒。 伯尼也开始做餐前祈祷,还向他询问巫毒有没有办法让凶杀案的频率回归正常。 西奥多看着他问:“你没事儿吧?这种事你也信?” 伯尼张了张嘴,总感觉这话听着耳熟。 九月的最后一天,西奥多跟伯尼以证人的身份出席了一场庭审。 庭审的被告是沃尔特·詹金斯。 他是被推上法庭的。整场庭审他一言不发,只是用淡漠的眼神扫过每一个人。 西奥多怀疑在他眼中,这只是一场猴子开会。 这场庭审那斯维尔县全体警探悉数到场,以表达态度。 他们穿着警服,把旁听席坐的满满当当,很具有压迫力。 ………… 步入十月,现案终于停止了。 全体凶杀组警探都松了口气。 整个大办公室都弥漫着懒洋洋的氛围。 餐前祷告消失了,各种十字架也被收进了抽屉。 有警探又在发小蛋糕了。 据说是他女儿准备开一家蛋糕店,这些是送来给他们试吃的。 警探们很捧场,纷纷表示要去照顾生意。 这次的小蛋糕不光凶杀组有份,巡逻部也有。 自从伯顿副警监到来后,凶杀组与巡逻部的关系迅速从不对付升温成好兄弟,两边经常互动。 送蛋糕的警探很快从巡逻部回来,带来一则消息。 墨裔工人在组织游行抗议,争取与白人工人同等待遇的权力。 巡逻部被叫去维持现场秩序了。 众人全都看向了雅各。 从年初开始,平权运动引发的冲突愈演愈烈,不断撕裂着艾美莉卡。 大办公室里沉默了一会儿,都觉得继续讨论下去不太好,赶紧岔开话题。 他们随后谈到了大选。气氛立刻变得活跃,警探们纷纷踊跃发言。 十月的第一天,休斯顿牧师联盟突然发布声明表示天主教总统可能将受梵蒂冈操控。 这一声明迅速扩散至全美,并引起轩然大波。 这几天全美各大媒体都在报道杰克天主教徒的身份。 天主教徒主张对上帝的代行者忠诚,与艾美莉卡主流新教格格不入。 新教更注重个人信仰直接与上帝相关,跟代行者没多大关系。 不少人开始担忧杰克胜出后,艾美莉卡的总统到底是杰克还是上帝的代行者。 竞选演讲后,警探们对杰克的印象很好,但还没好到非他不可的地步。 这场讨论很快有了结果,众人达成共识,决定投票给查理。 讨论结束,警探们好像没电的玩具,又趴回桌子上发呆。 下午下班,凶杀组没人留下加班,他们一个比一个跑得快,生怕被一声“有新案子”喊住。 西奥多回到公寓,发现隔壁换了新住户。 新邻居是一对夫妻,正敞着门打扫卫生,说话带着浓重的口音。 西奥多不太能分辨的出是哪里的口音,只能确定不是d.c的,也不是得州的。 邻居对他也颇为好奇,晚上特意带着一盘蓝莓派登门拜访。 女主人端详半晌,认出他是西奥多·迪克森警探,激动地抱住他亲了一口。 西奥多仍然有些不太习惯。 自从高级警监给他跟伯尼安排了一系列活动后,全费尔顿的人都认识他俩了。 以前只是认识他们的名字,听说他们的传闻,这回是把脸跟名字对上号。 这搞得他俩经常被人围观,甚至还有人跑来跟他俩握手,拥抱,好像在追星一样。 他没有邀请他们进门的意思,就站在门口聊了一会儿。 把人打发走后,西奥多尝了尝蓝莓派,发现意外的好吃,一点儿不比霍华德夫人跟瑞奇推荐的那两家差。 ………… 一周后,西奥多得到消息,沃尔特·詹金斯被判了死刑。 报纸、电台跟电视都报道了这一消息,本已沉寂的600911案再度登上头版,被人们所热议。 西奥多跟伯尼也再度成为讨论的对象。 高级警监又来找他俩接受电台采访。 西奥多感觉高级警监不是高级警监,而是他俩的经纪人。 除了电台采访,高级警监还带来一则好消息。 他告诉西奥多,fop正在讨论授予他中士警衔事宜。 不过这件事推进的很艰难。 fop已经讨论过一次,支持者与反对者争论的很激烈。 毕竟从伯尼的六年缩短到他的一年,这是非常大的跨度。 高级警监预计可能要争论一段时间才会有结果。 他劝慰西奥多不要多想,安心做好本职工作就行,他破的案子越多,支持他的人就越有说服力。 西奥多怀疑高级警监是在pua自己。 他向高级警监表达了感谢,不等高级警监受宠若惊完,就转头问伯尼: “我们明年去参加fbi的选拔培训怎么样?” 伯尼恭喜的话被憋在喉咙里,高级警监脸上的笑容也变的僵硬。 他俩都盯着西奥多看,发现根本无从分辨他的态度。 汽车里安静了好一会儿,高级警监揉揉脸,问起了加里·米切尔。 伯尼忙做回应,表示多亏了加里他们才能撑过九月。 加里此前还觉得自己不适合这份工作,因为内疚而想要辞职。 经历过疯狂的九月后,再也不提辞职这茬了。 他怕一提辞职就要再在法医室睡一个周。 西奥多也对加里做出客观评价,认为他实践经验丰富了许多。 气氛终于恢复正常。 (本章完) 第82章 火爆橄榄球(求追读) 第82章 火爆橄榄球(求追读) 平权冲突在持续撕裂艾美莉卡。 费尔顿也无法避免地受到影响。 这种影响体现在方方面面。并在一场橄榄球比赛后达到新高度。 自由战士赢了南方骑士! 伍德森纪念中学赢了杰克逊中学! 一支来自黑人学校的黑人队伍赢了一支来自白人学校的白人队伍! 这是常规赛倒数第二场,黑人球队自由战士凭借这场比赛将对手南方骑士压在身下。 残酷蹂躏。 他们只需要再赢一场,就能获得参加季后赛的名额。 这是费尔顿中学橄榄球联盟成立以来的第一次! 第一次有一支黑人球队闯入季后赛! 全费尔顿的黑人都疯狂了。 南方骑士的教练及主要球员共计17人在当晚遭遇袭击,住进了医院。 有超过3成的学生从杰克逊中学退学,转去其他学校。 杰克逊中学跟他的南方骑士成为了全费尔顿的笑话, 人们在嘲讽南方骑士之余,也开始对橡树庄园中学的征服者球队寄予厚望,希望他们能让事情回归正常。 征服者当家四分卫接受报纸采访时扬言,要让自由战士一分都拿不到,让他们滚回去摘。 他有这个底气说这些话。 尽管他们的进攻组教练被关进了监狱,并一度陷入服用违禁药品风波,主教练出走风波,士气低迷到校董事会都想要放弃这一赛季。 他们都挺过来了。 如今他们是小组第一。 kkk等白人帮派放话,要是自由战士赢了,他们会向自由战士跟征服者两支球队全体教练及球员展开报复。 一天后,黑人帮派同样放出话来,要是征服者赢了,他们会杀了球员及教练的全家。 紧接着双方展开了数场当街火拼,被逮捕上百人。 霍华德等议员也纷纷在公开场合表态,支持征服者,并宣布比赛当天会亲临现场。 比赛还没开始,气氛就被炒得火热。 常规赛最后一场当天,至少有1万人涌入橡树庄园中学,来观看这场比赛。 来自四面八方的黑人涌入橡树庄园中学校园,他们被限制进入球场观赛,只能围在体育场外为同胞们加油。 后来他们又被驱逐出橡树庄园中学校园,被勒令不得进入橡树庄园中学。 这引发了不小的骚乱。 霍华德、卡特等议员兑现承诺,在校董事会成员陪同下列席观看比赛。他们的位置就在征服者教练席旁边。 下午3点,双方球员入场。 征服者的球员仿佛凯旋而归的军队,受到万人欢呼。轮到自由战士时,却是满场嘘声。 比赛开始后,征服者状态神勇,冲势十足。 自由战士则畏首畏尾,甚至在第三节时爆发了内讧。 现场观众席一片载歌载舞,观众们不断欢呼着球员的名字,他们认为大局已定,他们认为这才是比赛的正常节奏。 一个年年垫底的球队凭什么打得过常规赛第一啊? 这种感觉在最后一节开场后达到了顶峰。 自由战士这边的主教练竟然不见了! 就连最稳健的人也觉得可以开香槟庆祝了。 然而第四节却并未按照他们预想的情节发展。 自由战士开始发力,奋起直追,最后凭借一记万福玛丽逆转比分! 16:18。 现场鸦雀无声,只有自由战士的球员在嘶吼。 片刻安静后,无数杂物如雨点落下,整个运动场仿佛一锅沸腾的开水,谩骂声不绝于耳。 四分卫“火箭”勒罗伊·戴维斯被杂物砸得头破血流,顶着一脑门子血冲霍华德怒吼,质问他为什么不肯给他们公平。 霍华德面无表情地起身离开。 惨案的另一位制造者,外接手“鬼影”纳撒尼尔·格林跑过来与勒罗伊·戴维斯拥抱,两人手拉着手,张开怀抱,迎接杂物雨。 观众们扔的越欢,他们吼的越大声。 其他球员、教练也纷纷加入,跟他们站在一起,冲着漫天的杂物发出怒吼。 有冲动的观众开始朝球场冲去。 负责维持秩序的保安象征性地拦了一下,便退到一边。 ‘自由战士’们很快被人群淹没。 直到这时,被驱逐到校外街上的人们才得知运动场发生了什么。 在几名帮派成员的组织下,他们迅速冲垮了学校保安,朝着运动场冲去。 ………… 西区分局对这场比赛早有预案。 威德克局长坐镇分局,伯顿副警监亲自指挥,全体警探取消休假,随时待命。 骚乱发生的第一时间,西区分局全体出动,进行了驱离跟镇压。 尽管如此,这场骚乱还是造成了上百人受伤。 自由战士教练组及球员至少有10人是被抬走的。 费尔顿多数医院是不收治黑人的,他们只能去专门为黑人开设的医院或诊所。 凶杀组的警探们也被派去现场维持秩序,西奥多跟伯尼也在其中。 但伯顿副警监给他俩安排的工作却是抬送伤员。 前面长达四个小时的镇压里,他俩都跟伯顿副警监呆在一辆车里。 直到现场秩序得到初步控制,他们才进场。 经过两个小时的疏散、搜救,时间已经来到深夜,这场骚乱才堪堪结束。 两边仍有小部分人不肯离去,隔着警车比划手势,破口大骂。 在遭受到警探们无差别的棍棒攻击后,这两帮人各自放下狠话离开。 伯顿副警监跟卡霍尔、温纳一起,被橡树庄园中学的校长请去办公楼,警探们则进行着最后的收尾工作。 他们需要跟校园保安配合,对校园进行最后的搜索,以确保没有危险分子或伤员被遗漏。 西奥多跟伯尼被分配到了运动场。 这里是冲突的重灾区,早被搜索过好几遍。 两人从观众席开始,走向铺满垃圾的球场,最后走进更衣室。 主队更衣室内一片狼藉,装备丢了一地。里面空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客队更衣室比主队更加逼仄狭窄,站在门口还能嗅到浓烈的霉味儿跟骚臭。 更衣室的灯泡也是坏的。风一吹,不知道什么东西就会吱呀吱呀作响。 两人打开手电筒,穿过更衣室,在厕所最里面的隔间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万福玛丽可以简单理解成绝杀球,压哨得分。四分卫可以简单理解为进攻核心,这里的核心是指绝对核心,进攻不力就是四分卫全责那种的核心。 (本章完) 第83章 案子就只是案子(求追读) 第83章 案子就只是案子(求追读) 十几分钟后,温纳抵达现场。 随行的还有一位学校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的脸色比温纳还要难看。 伯尼向温纳汇报现场情况后,那名工作人员脸色微变,匆匆离开。 温纳将现场指挥权交给伯尼后,也跟着离开了。 西奥多跟伯尼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伯尼指挥警探们将球场划为警戒区,西奥多则找到学校保安联系电工。 客队更衣室里一片漆黑,必须有电工提供照明。 又等了四十多分钟,加里火急火燎地抵达现场。 电工却迟迟不见踪影。 经过简单商议,他们决定不再等下去。 他们将手电筒集中起来,当作光源,又喊了两名警探跟随,一行五人穿戴好手套鞋套,进入现场。 客队更衣室一共有两个房间,外面是更衣室,里面是厕所。 更衣室靠墙摆放着两排锈迹斑斑的铁质储物柜,大多没有柜门,少部分残存的柜门也是歪七扭八,一副摇摇欲坠的状态。 铁皮柜中间摆放着两条长凳,跟纸张,战术板,水瓶等乱七八糟的垃圾散在地上。 穿过更衣室就是厕所。 厕所地面全是尿液干涸的痕迹和散落的卫生纸。 厕所只有四个隔间,其中三个没有门板,最里侧的隔间门轴已经脱落,门半挂在那里,吱呀作响。 死者就在最里面的隔间里。 死者趴在马桶上,面朝下,呈跪姿。 加里对死者进行了简单的检查,发现死者鼻骨骨折,左颧骨擦伤,甲状软骨下方有索沟水平环绕颈部。 索沟宽约2.3英寸,无交叉提空,呈闭合性环形。 索沟内嵌有平行凹槽及规则颗粒印迹。 死者左踝关节肿胀,韧带撕裂伴皮下淤血,右手掌擦伤,右前臂有3条纵向表皮剥脱,长约1.9-2.7英寸。 死者衣兜内装有钱包跟半瓶安非他命。 钱包里有几张卡片,几张纸币跟硬币,并没有身份证明。 死者身穿伍德森纪念中学教练服,疑似为自由战士教练组成员。 简单检查完成,死者被两名警探装进裹尸袋抬走,加里也跟着出去了。 他得把尸体运回法医室,抓紧时间解剖,为西奥多他们提供尸检报告。 西奥多跟伯尼则留下来,对犯罪现场进行勘察。 西奥多先检查了厕所地面。 感谢历届来橡树庄园中学比赛的橄榄球队员们! 感谢他们随地大小便的‘好’习惯。 地面的尿渍跟卫生纸为他们呈现出一条较为清晰的拖拽痕迹。 拖拽痕迹一路延伸到门口,消失不见。 这说明死者是从别的地方被杀后转移到这儿的。 西奥多仔细检查了更衣室,猜测这里应该就是案发现场。 客队更衣室虽然地方偏僻,但今晚的球赛毕竟有那么多观众,从外面拖一具尸体进来,风险实在太大。 受限于光线,两人没有进行更多的勘察。 从现场出来,伯尼让警探们继续封锁更衣室,自己跟西奥多返回分局。 他们本以为发生了命案,凶杀组应该被全员召回,连夜破案才对。 然而现实是,只有他俩对着空荡荡的大办公室茫然发呆。 凶杀组其余警探早回家了。 西奥多与伯尼对视一眼,都察觉到了这其中的古怪。 ………… 翌日,直到中午,温纳才一脸疲惫地出现在门口,他拍拍手,宣布启动对现案的调查。 西奥多跟伯尼发现不少警探们一脸茫然,显然并不知道昨晚发生了命案。 两人对视一眼,都对这个案子感到担忧。 死者是伍德森纪念中学橄榄球队自由战士的主教练,埃莫斯·威廉姆斯。 温纳宣布了死者身份并让伯尼来做案情简报。 其实也没什么好汇报的,尸检报告没出,死者身份也才刚刚得知,现场勘察也只粗略进行了一遍,详细勘察还得等电工接好电线。 这次简报会跟其他几次一样,格外简短。 简报会开完,任务分配完,西奥多跟伯尼被温纳叫去了办公室。 温纳提到有名议员家里丢了一座雕塑,东区分局那边希望能调两人过去,找到盗贼,追回雕塑。 他把选择权交给西奥多跟伯尼,让两人自己选择是去东区还是留下。 “温纳先生,是因为死者黑人的身份吗?” 西奥多直白地问道。 温纳没有否认,而是告诉他们,昨天那场比赛结束后,自由战士全体教练组及球员会被黑人视作英雄。 伯尼‘薛定谔的智商’恰好处于波峰状态,一点就通,道:“可我们还什么都不知道呢。没准凶手是个黑人呢。” 这话说完他自己就反应过来了。 调查出凶手是个黑人才更麻烦呢。 西奥多觉得他们想得太多了,强调道:“案子只是案子。” 温纳看了他一眼,把一直在手里拿着的文件夹推过来,让两人做出选择。 在伯尼把文件夹推回来后,他没有再做叮嘱,摆摆手示意两人出去。 目送两人离开,他将文件夹收进抽屉里,开始往嘴里塞巧克力球。 很快,一抽屉的巧克力球就都被吃光了。 ………… 从主管办公室出来,两人又被副警监助理带走了。 伯顿副警监比温纳更直白,直接让两人退出调查。 他甚至直白地表示这是趟浑水,他们不应该趟进来。 再度被拒绝后,伯顿副警监满脸的恨铁不成钢,把两人赶走了。 他们先去了趟法医室。 加里正带着他的法医学生们在解剖室奋斗。 西奥多跟伯尼等了一会儿,加里才从解剖室出来。 他告诉两人,死者是被人从背后勒死的。 凶器是一条2.3英寸宽的带子,带子上有平行凹槽跟规则颗粒。 死者穿的教练制服前襟有喷溅状血迹,背部沾有积灰与尿渍。 他还把凶器的纹样式画了出来,被伯尼一眼认出是橄榄球护具带的纹路。 加里最后取出钱包里的卡片递给他们。 卡片上没有一个字,只是印有一个个衣着暴露的女郎,她们穿着清凉,姿态妖娆。 伯尼再次认出,卡片来自玫瑰街,是女郎们拉拢回头客的手段。 西奥多看了他一眼,向加里询问尸检报告,加里告诉他得等明天。 (本章完) 第84章 双子神探(求追读) 第84章 双子神探(求追读) 从法医室出来,他们联系了在橡树庄园中学的巡警,得知电工竟然还没到。 伯尼让他们自己去找一位电工接拉电线,不要等橡树庄园中学的电工了。 放下对讲机,伯尼被气笑了。 现场暂时不具备详细勘察条件,他们决定先去医院进行调查。 昨晚自由战士的教练组跟球员不少都被送进了医院。 他们是黑人,无法前往白人医院,只能在专门开设的黑人医院或诊所就诊。 《吉姆·克劳法》规定,明确禁止黑人进入白人医院就诊,违者以“非法侵入罪“逮捕。 这年代艾美莉卡还在广泛采取隔离制度,教育,医疗,工作,就餐,甚至连乘坐公交车都是分开的。 弗吉尼亚州为抵制融合,直接宣布关闭诺福克、里士满等地的公立学校。 威廉·弗朗茨小学开放融合,学生数从576人暴跌至23人。 这些诊所或医院也往往在黑人社区内。 两人把车开进黑人社区,在医院门口遭到了阻拦。 伯尼没有像往常一样出示警徽,他甚至都没下车,而是拿起对讲机呼叫这附近的巡警。 放下对讲机后,伯尼坐在车里给西奥多科普如何根据纹身辨认身份。 根据伯尼的辨别,外面的人来自三个不同的大帮派。 半个小时后一辆破破烂烂的警车才姗姗来迟。 一名黑人巡警把车开到近前,下车后穿过人群,敲敲车窗询问他们的来意。 他的态度很冷淡,与此前遇到过的任何巡警都不一样。 西奥多与伯尼尚不确定这些人是否已经知晓教练已死的消息,便以对昨晚的群体性事件进行调查为由,要求进入医院对当事人进行问询。 这遭到了一片嘘声。 他们认为西奥多跟伯尼就是来抓人的。这是为昨晚吃亏的白人找场子,要教训他们。 伯尼向巡警强调他们只是来调查的,并说道:“伙计,你应该认识我们。” 巡警盯着他俩看了一会儿,然后指指自己的双眼,警告他们不要做多余的事。 在巡警的帮助下,他们进入了医院,来到球队伤员所在楼层,这里同样守着不少人。 巡警看起来很有威望,他驱散了众人,把两人带进了病房。 “这是我们的四分卫,‘火箭’勒罗伊·戴维斯。”巡警有些骄傲地介绍道:“昨晚的万福玛丽就是他抛出来的。” “他是费尔顿最有天赋的四分卫。” 他又给勒罗伊介绍西奥多跟伯尼,只用了一句话:“他们就是双子神探。” 这个身份真的能带来加成,不仅能获得黑人巡警的信任,连勒罗伊对他们的防备跟警惕也消失了不少。 伯尼跟西奥多对勒罗伊进行问询,发现他对死者态度古怪。 他对死者表达出强烈的不屑,言语间多有对死者的贬低,又总是提起死者,三句话不离‘教练说过’。 当被问及死者下落时,勒罗伊撇着嘴,神情不屑,身后一直在旁听的巡警则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告诉两人,教练埃莫斯风流成性,全费尔顿的黑人都知道他只会出现在两个地方:橄榄球场跟女人的床上。 他猜测这会儿埃莫斯应该正在哪个女人的床上酣睡呢。 西奥多跟伯尼对视一眼,心想他的确在床上酣睡。 伯尼又询问勒罗伊昨晚第三节跟教练发生冲突的具体情况。 这场比赛费尔顿电视台进行了直播,费尔顿多家电台也有进行解说,西区分局的待命警探们当时围在电视下看的格外起劲。 第三节时勒罗伊先在场上冲教练席大喊大叫,后来更是冲过去殴打教练,这些全被镜头录下。但受限于技术,电视里只看得见发生冲突,却看不清冲突的具体情况。 勒罗伊情绪有些激动,大骂死者是叛徒,骗子,辜负了他们的信任。 他说埃莫斯已经被白人买通,就是想让他们输,幸亏他看穿了虚伪的埃莫斯,抢过指挥权,才力挽狂澜,赢下了比赛。 他话都没说完,就被巡警严厉喝止。 巡警严肃地训斥了他,警告他不能抹黑埃莫斯。 勒罗伊看样子很怕巡警,言语间收敛了不少。 根据他的主观描述,死者要求球队控制比赛节奏,导致到第三节时他们已经被落下太多分,但死者还是禁止他们放开进攻。 勒罗伊更改了进攻战术,因而与死者发生冲突。 在橄榄球赛场上,四分卫对进攻的选择优先于教练,他们可以临时要求进攻组更改策略。 他坦然承认揍了教练。先对着脸两拳,又把教练推倒,他还要跟上输出,但被教练组跟队友拦下了。 教练埃莫斯被揍得鼻血直流,脚踝也扭伤了。 勒罗伊说这些时丝毫没有愧疚,甚至有些得意。 他的主观表述在其他人那里得到了证实。 死者要求球员前三节以防守和控球为主,消耗时间并尽可能限制对手得分,第四节根据比分差距灵活选择激进进攻。 但在第三节时,四分卫勒罗伊突然拒绝执行战术,因而与主教练爆发冲突。 他们还提到,冲突发生后死者还在场边指挥过一段时间,但鼻血一直流淌不止,他们便劝死者先回更衣室处理伤势。 死者离开后由助理教练接手指挥,因为比赛紧张他们一直没注意教练没回来。 后来发生骚乱,直到返回社区才注意到主教练不见了,但当时他们都以为主教练出去约会了,也没在意。 伯尼追问这种情况是否常见,得到的回答是每场比赛结束后主教练都会提前离开,去找女人约会。 西奥多则向他们询问了电灯的细节:“客队更衣室的灯一开始就是坏的吗?” 他们并不清楚灯坏没坏跟后期的群体性冲突有什么关系,不过考虑到双子神探的种种传说,还是老实回答。 据他们所说,灯开始是好的,那场骚乱结束后回去拿装备时就坏了。 西奥多还想向球队索要装备,但被伯尼制止了。 从医院出来,伯尼请巡警帮忙收集球队装备,将他们送去分局法医室。 离开黑人社区,伯尼才向西奥多讲明原因。 他提到以前有过多起白警对物证做手脚栽赃的先例,这导致他们对白警非常不信任。 涉及到这种情况时,最好由他们信任的黑警转交证物,并全程见证对证物的检查。 伯尼告诉西奥多,别看医院里的谈话很和谐,那些人有问必答,那是因为他俩在山姆案跟妓女被杀案中的表现早已在西区广为流传。 不少人都相信媒体对他俩的宣传,因而对他俩要有更多的信任。 (本章完) 第85章 所以凶手是白人?(求追读) 第85章 所以凶手是白人?(求追读) 在这种时刻还能受到如此信任,伯尼很感动。 西奥多则直指问题核心:“他们信任的是媒体口中的我们,而不是真实的你和我。” 伯尼的感动戛然而止。 沉默半晌,伯尼放弃对哲学问题的思考,转而聊起了案情。 他对四分卫勒罗伊跟死者埃莫斯的评价令西奥多很意外。 伯尼把自由战士的胜利归结为运气,认为自由战士的战术布置完美,执行却乱七八糟,被认为是英雄的勒罗伊更是把稳赢的比赛打成了险胜。 他认为死者的战术核心是利用舆论对征服者的期许压垮征服者。 因为舆论要求征服者不光要赢,还得赢得漂亮。 按照死者的布置,前三节自由战士是要咬住比分的,这会让征服者变得急躁,第四节再改变进攻节奏,征服者有很大可能会被直接冲烂。 等他们反应过来时,比赛已经结束了。 而勒罗伊前面没能咬住比分,让征服者打的格外从容,第三节又提前改变节奏,给了征服者充足的调整时间,最后只能靠万福玛丽翻盘。 他分析的头头是道,西奥多也觉得他分析的很有道理,但不明白他为何如此笃定。 伯尼颇为自得:“我可是咱们分局的橄榄球队教练,这是去年我拿来打总部的战术。” 费尔顿警察局每年十一月份都会举行橄榄球比赛,五个区外加总部共六支队伍,每周一场,正好圣诞节前比完。 西奥多稍感诧异。 他一直以为伯尼只是个普通爱好者。 伯尼对西奥多的诧异很满意,向他介绍了不少他们分局的丰功伟绩。 西奥多听着,突然打断道:“这么说自由战士全队都知道埃莫斯的战术意图,清楚埃莫斯想赢,而不是打假球。” “但勒罗伊却说埃莫斯是‘叛徒,骗子,辜负了他们的信任’,这应该说的不是比赛的事情。” “他跟埃莫斯还有其他秘密。” 伯尼一拍方向盘:“我就说!他一定有问题!” 西奥多看了他一眼:“死者埃莫斯在第三节后半程离开球场进入更衣室处理伤口,那是他最后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那时候距离比赛结束还有不到30分钟时间。” “这30分钟是死者独处的时间,也是凶手行凶的时间。” “按照正常节奏,比赛结束后球员会返回更衣室,凶手将失去行凶机会。” “凶手不可能提前知道勒罗伊会引发观众暴动,进而引发骚乱。” “勒罗伊这段时间一直在球场上。他不可能是凶手。” 聊起案情,伯尼也正经起来,他问道:“也就是说在这30分钟内可能进入更衣室的人都有嫌疑?” 西奥多摇头,给出更精确的时间:“如果死者没被杀死,他应该在处理完伤势后立刻返回赛场。” “凶手必须在死者进入更衣室到处理完伤势之前行凶。” 他问西奥多:“处理鼻血要多久?” 伯尼想了想:“三五分钟?” 西奥多颔首:“考虑到客队更衣室地方偏僻,凶手很可能早就盯上了死者,看见死者落单后立刻尾随进入更衣室实施犯罪。” “凶手利用更衣室内的橄榄球装备带勒死死者,把人拖进厕所,塞进隔间,悄然离开。” 伯尼语调低沉:“当天橡树庄园中学对黑人进行了驱逐,他们被赶出校园。” 西奥多点点头:“唯一在校园内的黑人就是球队成员,但案发时他们都在球场上。” 这意味着杀死死者的凶手是一名白人。 鉴于昨晚的火爆场景,伯尼已经可以想象这则消息一旦公布出去会引发多大的风波了。 西奥多恍若不觉,还在继续分析:“因为比赛原因,昨天的橡树庄园中学校园管控较为严格。” “只有持票观众,几位议员及随从人员,学校保安、师生、董事会成员跟各家媒体记者处于校园内,黑人、未持票观众全被拦在校外。” 伯尼瞥了一眼又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的西奥多,陷入沉默。 把范围从几十万缩小到几千,也是一种进步…吧? 这种沉默很快被对讲机打破。 现场传来消息,电工已经拉好电线,并且法医室的人也已经到达学校,准备进入现场提取证物。 伯尼忙让那边等等他们。 放下对讲机,伯尼问了一个西奥多没思考过的问题:他俩现在算什么。 他们拒绝了东区盗窃案,拒绝了休假,一定要参与到调查中来,可没人同意,也没人反对。 温纳没给他俩分配任务,他俩也不知道凶杀组那边调查进度。 他们要求现场配合,现场也乖乖配合。 西奥多放下本子,认真思考片刻后给出自己的猜测。 他认为这是温纳等人有意为之,他们究竟算不算本案的主办人员,要视凶手而定。 车内再次陷入沉默。 这种沉默一直持续到橡树庄园中学。 他们赶到时,几辆车身印有“南方之星餐饮服务”的车子停在学校门口,十几个穿着“南方之星餐饮服务”字样工作服的搬运工正在往车上搬运食材跟餐具。 伯尼从学校保安那里了解到,根据校方安排,昨晚比赛结束后会在运动场旁边的体育场馆里举办庆祝晚宴。 晚宴由“南方之星餐饮服务”承办。 该公司昨天下午两点过就已经到达学校,开始入场布置。 “南方之星餐饮服务”不光负责布置宴会场地,还提供宴会服务人员以及宴会后的清洁工作。 也就是说,昨天的橡树庄园中学并不是他们想的那么管控严格。 西奥多提出向该公司索要昨晚的员工名单,被伯尼否决了。 伯尼指着进进出出忙碌的搬运工们告诉西奥多,这些人里超过一半都是临时工。这些人挂的工牌上的人的确是该公司员工,但挂工牌的人是谁,连雇佣他们的人都不知道。 他们不需要名字,只要能干活就行,活干完凭工牌领薪水。 为了验证自己的话,伯尼随手拦住了一名叫安东尼·塔伯特的搬运工。 该搬运工工牌上是个光头中年男子。其本人却是个黑发女子。 (本章完) 第86章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求追读) 第86章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求追读) 尽管‘货不对板’,西奥多还是出示警徽,向“南方之星餐饮服务”的现场主管索要了一份员工名单。 伯尼则去学校保安那里索要了昨晚进出校园的临时登记表。 昨晚至少有上万人进出过,即便是骚乱前期合法进出的也有上千人,保安提供给他们的却只有薄薄的两张纸。 当伯尼索要更多时,保安掏出登记表给他表演了一个现场填写。 将这两份表格随手丢到后座,两人走进运动场,这边几名年轻法医已经等的望眼欲穿。 ………… 大功率灯泡照亮更衣室,宛如白昼。 西奥多走进现场,伯尼跟在他身后,几个年轻法医拿着纸袋排在最后进入。 其余人则齐刷刷趴在门口往里看,想要一睹西奥多与鬼魂沟通的神迹。 西奥多在更衣室转了一圈后走进厕所,盯着陈尸的隔间发了很长时间的呆,直到收集物证的年轻法医进来,他才摇着头离开。 见他出来,凑在门口张望的警探们纷纷让开,眼神里有些敬畏。 他们大概以为西奥多是在厕所里跟鬼魂沟通了这么久。 西奥多脱掉手套,临时改变了计划,招呼伯尼去南方之星餐饮服务公司,尝试锁定昨晚雇佣的临时工身份。 路上他向伯尼讲述对现场的还原。 “门口地面有几枚疑似滴落血迹,死者可能就坐在门口处理伤势。” “凶手紧随其后进入,用橄榄球装备带从背后勒住死者脖颈。” “死者奋力挣扎,向后发力企图站起,但身体失去平衡,慌乱中扯断了电线。” 伯尼提出疑问:“电线是埃莫斯扯断的?” 西奥多点头,给出解释。 他检查过客队更衣室的线路,发现走线格外简陋。 电线是从铁皮柜后面的墙上的洞口接入的。被用卡扣钉在墙上,经过开关延伸至天板与灯座相连。 电线的断口处两根导线长度差距至少有3英寸,如果是故意切断,两根导线应该是平齐的才对。 他继续分析道:“死者进入更衣室前曾在球场上遭到四分卫勒罗伊殴打,其左踝关节韧带撕裂,左脚无法发力,” “在站起的一瞬间左踝关节疼痛导致其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死者在地上持续挣扎,试图攻击身后的凶手,这让他的右掌、右前臂留下了不同程度的抵抗伤。” “但凶手在其背后,死者很难发力,最后被勒死。” “凶手持续维持背后勒毙姿态数分钟,确保死者死透后将其拖进厕所,塞进最里间隔间。” 伯尼摸摸脖子,问西奥多:“他就不怕这中间有人进来吗?” 西奥多摇摇头:“凶手可能只是临时决定要杀死死者的。” “临时决定?”伯尼对西奥多这个猜测备感诧异。 西奥多给出解释。 他怀疑凶手最开始可能并没有想要杀死死者。 毕竟如果要下定决心杀死一个人,一定会提前在心中预演过无数遍。 最起码也应该自备凶器。 首选工具一般是枪,然后是刀…无论如何都不会是橄榄球装备带。除非橄榄球装备带被赋予了特殊含义。 “杀死埃莫斯的可能是私怨,跟黑白对立无关。”西奥多最后说道。 虽然kkk等极端团体常以杀戮当作表达政治诉求的手段,并常伴有侮辱性的仪式。 但他们更喜欢公开处刑,而非隐蔽绞杀后藏尸。 ………… 他们的南方之星餐饮服务公司之行并不顺利。 公司并不盛气凌人,很配合地把昨晚的现场主管叫了过来。 那是个拥有橄榄球一样体型的中年人。 他告诉西奥多两人,临时工是在学校门口雇佣的。 昨天下午两点,他们准时到达橡树庄园中学门口,那时学校内外已经挤满了人,他们就是从那些人里招募的临时工。 因为赛前黑人被集体驱离校园,且校方拒绝向黑人售票,而他们要布置的宴会场所就在球场旁边,能看到比赛。昨天的临时工格外好招募。 许多人甚至不要工钱,愿意免费工作。 他们就从不要工钱的人里挑了17个人出来,给他们发放工作牌。 西奥多问他能不能认出那17个人,现场主管只是摇头。 他昨天躲在车里偷喝宴会酒水,早早就喝的酩酊大醉,连后来发生的冲突都不知道。 现场主管找来昨晚带去的公司员工,企图帮上忙。 但一番询问下来,他们得到了数个版本的答案,且人数也远远不止17个。 负责摆放桌椅的员工告诉他们,光‘波普·汉森’他就见过四个不同的版本。 负责对货单的员工也提起,他似乎见过六个‘福斯科·索尼克’。 这些人动作统一,把东西放下后一阵风一样就跑了。再加上光线暗淡,根本看不清长什么样。 许多人描述的外貌甚至根本就不是人。 从南方之星离开,已经到了下班时间。 西奥多跟伯尼选了一家烤肉餐厅准备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饭桌上,两人再次讨论起案情来。伯尼拐弯抹角地向西奥多提出,或许是时候跟死者的鬼魂沟通一下了。 西奥多把自己点的肋排放到伯尼餐盘里,示意他用肋排堵住嘴。 他的确对凶手进行了侧写,但还缺少几项关键细节,没办法直接锁定嫌疑人。 吃到一半,餐厅里正在播放肥皂剧《主妇特工队》的费尔顿电视台插播了一条新闻。 “就在刚刚,费尔顿警察局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布一则重磅消息: 今日凌晨,伍德森纪念中学自由战士队主教练埃莫斯·威廉姆斯被证实死于橡树庄园中学客队更衣室内。” “尤金·哈珀副警监代表警方公布了初步调查结果: 威廉姆斯教练的死因已确认为‘机械性窒息’,凶器疑似为一条带有特殊纹路的织物带。” “警方强调,案件仍在调查中,目前‘不排除任何可能性’,但呼吁市民勿信谣言,避免干扰司法公正。” 伯尼叼住啃了一半的肋排,傻傻地问:“尤金·哈珀是谁?丹尼尔·弗洛雷斯(高级警监)呢?” 西奥多则皱起眉头:“他脑袋里装的是水吗?” (本章完) 第87章 我们至今仍不知道尤金哈珀有何来历 第87章 我们至今仍不知道尤金·哈珀有何来历 伯尼心心念念的丹尼尔·弗洛雷斯高级警监刚刚驱车赶到西区分局。 他是来找西奥多跟伯尼的,结果扑了个空。 在得知这俩人拒绝了他的好意后,他就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他很着急,他已经在这俩人身上押下重注。 这种烂事儿是他俩该碰的吗? 高级警监这么想着,开始思考以后该如何预防这种情况发生。 他还想通过警用频道呼叫他们,被温纳制止了。 温纳建议他再等等,并向他解释了两人目前的状态。 ………… 西奥多跟伯尼吃完晚饭后再次前往黑人社区。 他们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伯尼一路把车开到医院门口,沿途所见几乎全是帮派分子。 医院门口更是聚集了上百人,并且还有源源不断的人在往这边聚集。 伯尼用对讲机呼叫了黑人巡警。 这次他来得很快。 他告诉西奥多跟伯尼,不少人都收听了电台播报的新闻,现在整个社区都陷入了恐慌与愤怒之中。 几个大的帮派正在准备组织抗议。 黑人社区的帮派最初大多都是为保护社区免受zz暴力而形成的自卫团体,他们在社区内有非常强大的号召力。 没等两人开口询问,黑人巡警就主动提起了橄榄球装备的事。 他告诉两人,伍德森纪念中学的橄榄球装备是统一在一家店铺采购的。 说着,黑人巡警就从车里掏出一套崭新的橄榄球装备递给伯尼。 他请求他们尽快抓住杀死埃莫斯·威廉姆斯的凶手。 他不希望再发生昨晚那样的冲突。他希望通过和平、非暴力的方式来争取平等。 西奥多看向他的眼神开始变得奇怪。 犹豫片刻后,他试探着问道:“你姓金吗?” 黑人巡警:“什么?” ………… 两人拿着新装备刚回到分局,就被高级警监带去了局长办公室, 威德克局长对埃莫斯·威廉姆斯被杀一案高度重视,亲自过问进展。 当听说他们判断死者是死于私怨,而非黑白对立后,威德克局长表现的很诧异,却并没有说什么。 汇报完毕,两人离开局长办公室,拿着崭新的橄榄球装备前往法医室。 加里并没有下班,他早已等候多时。 拿到装备后立刻进行比对。 半小时后,比对结果出来了。 死者脖颈上的勒痕与他们带来的护膝带纹一致,护膝带就是凶器。 结论得到验证,两人没有再打扰加里,掐算着时间,赶紧出发前往玫瑰街。 此时已经是深夜,正是玫瑰街女郎们工作的时间。 在巡警的帮助下,他们很快找到一名卡片女郎。 女郎叫安妮,她的daddy是西奥多跟伯尼的老熟人c.c。 在伯尼的恐吓下,c.c乖乖把安妮叫出来,让她配合调查。 提及死者,安妮面露异样。 她对死者印象深刻,因为死者是她接待的唯一一位黑人。 安妮是能在玫瑰街混的女郎,而且还能印自己的名片,显然混得不错。 如果让她其他的客人知道她接待过黑人,她的价格会一落千丈,很快在玫瑰街混不下去。 在伯尼的再三保证下,安妮向两人讲述了与死者的交易。 除了价格翻倍,偷偷摸摸外,就是死者表现特别亢奋,交易结束后专门向她索要卡片。 安妮还帮他们辨认了其他卡片女郎,并带西奥多跟伯尼找到她们。 这些女郎认出了西奥多跟伯尼,对他们态度热情,很乐意配合调查。 她们跟安妮的情况大同小异,就连对死者的描述也都基本一致。 造访完最后一位卡片女郎,两人感谢了巡警的全程陪同,离开玫瑰街。 伯尼感慨着埃莫斯的风流成性。 死者好像在集邮一样,每隔一段时间就来一趟玫瑰街,专找最优秀的那一批,交易结束后还要向她们索要卡片。 西奥多却提出一个问题,一个中年人有规律地去玫瑰街,到底算风流成性吗? 伯尼连连摇头:“我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西奥多翻弄着那些女郎卡片,把它们排列在本子上,问伯尼看没看出什么规律。 伯尼扫了一眼,入目全是白一片,忙专心开车,并连连摇头。 西奥多给出答案:“这些全是白人。” 伯尼恍然大悟:“所以四分卫勒罗伊骂他是‘叛徒,骗子,辜负了我们的信任’,说的就是这个?” 他语气有些复杂:“一个被认为是黑人英雄的人喜欢的却是白人女人。” 西奥多对这一说法不置可否。 这种解释也说得通,但他觉得光是这一点并不足以匹配勒罗伊提及死者时的愤怒。 回到分局,两人尚未来得及进门,就听到了卡霍尔的大嗓门。 “这里是西区!滚回你的东区去吧东区佬!你在这儿没有执法权!” “看什么看?巡区都要被人抢了,还不知道丢人吗!你们是猪吗……” 卡霍尔骂的很难听,大嗓门传遍了分局,很快引来局长的注意。 局长助理匆匆而来,把他带去了局长办公室。 西奥多跟伯尼回到大办公室,这里已经又变成一片云山雾海,同事们忙碌的身影在其中时隐时现,恍若仙境。 伯尼向同事打听巡逻部发生了什么,众人立刻七嘴八舌地讲了起来。 那位搞出大新闻的尤金·哈珀准备从总部调来行动队,绕过西区分局直接进入黑人社区抓人。 这位能人已经确认凶手就在自由战士成员之中。 他认为这是一起黑人内部自导自演的凶案,目的是为了将黑人塑造成受害者形象,为黑白冲突添柴加火。 西奥多忙询问尤金·哈珀的判断依据。 他以为尤金·哈珀是掌握了什么他不曾掌握的重要线索,所以才有此推论的。 结果众人告诉他,尤金·哈珀手里什么都没有。 他就是认为凶手在自由战士成员之中,所以他就要这么做。 西奥多看向众人,确认不是开玩笑后陷入沉默。 伯尼则旧事重提,询问尤金·哈珀到底是谁?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摇头。 没人知道这位是什么来历。 西奥多不想在蠢货身上浪费时间,把话题拉回案子上。 他打算跟同事们共享调查成果。 另一章在赶。 (本章完) 第88章 母亲 第88章 母亲 凌晨时分,威德克局长才离开。 凶杀组的警探们还在继续奋战。 局长的重视让他们感受到了沉甸甸的压力。 温纳回来时,伯尼跟西奥多正在同凶杀组的警探们交流调查成果。 他回到办公室,打开抽屉摸索半天,只摸到一手的包装纸。 ………… 翌日。 西奥多跟伯尼前往黑人社区。在黑人巡警的帮助下,找到了死者所登记的住址。 那是一栋老旧的单身公寓,与社区学校只隔了两条街。 再三确认房间号后,伯尼撬开了房门。 公寓结构很简单,像是放大版的汽车旅馆,除卫生间被单独隔开之外,客厅、卧室跟厨房都在一起。 西奥多拦住了要进门的黑人巡警,掏出手套鞋套分给他。 房间内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整洁。 除了床上没迭的被子跟丢在门口的裤子外,整个房间看上去好像根本没人居住一样。 伯尼在地板上摸了摸,并没有摸到灰尘。 他举着手指诧异地看向西奥多。 “可能有人经常过来打扫。” 西奥多给出自己的判断,迈步走入房间,直奔垃圾桶。 垃圾桶里装着几张皱巴巴的草纸,摊开后发现上面画的是橄榄球战术图。 西奥多打开床头的抽屉,从里面找到了更多的草纸。 除了战术图外,更多的是对球员训练的记录,偶尔穿插着对手分析,对自由战士的构想等等。 这些草纸最下面压着一张照片,是勒罗伊跟死者的合影。 西奥多把照片递给黑人巡警,问他这两人是什么关系。 黑人巡警迟疑着告诉他们,死者一直对勒罗伊多有照顾,经常带他改善伙食,给他买装备,钉鞋。 勒罗伊也对死者很尊敬,非常听死者的话。 不少人都开玩笑说勒罗伊是死者的私生子。 伯尼想到赛场上发生的事,以及昨天勒罗伊对死者的贬低,目光怪异。 西奥多也想起了勒罗伊,不过不仅仅是对死者的贬低,还有他三句话不离‘教练先生说过’的表现。 他猜测勒罗伊是被母亲抚养长大的。 这一点得到了黑人巡警的证实。黑人巡警还告诉他们,这里很多人根本不知道父亲是谁。 西奥多将照片交给伯尼,连同那些草纸一起装进纸袋。 西奥多打开衣柜,里面内衣,袜子,裤子跟外套分门别类,摆放整齐。 他最后走进卫生间,确认了这里的确只住着一个人。 从死者家里离开,他们又去了医院。 这里守着的人比昨天多了一倍不止。 在这些人沉默的注视下,他们进入了医院,来到球队伤员所在楼层。 在这里,他们遭到了阻拦。 黑人巡警跟带头的小头目到走廊尽头争论了很久,他们才被允许通过。 黑人巡警脸色有些难看,低声给他们解释着。 昨晚有白人袭击了这些人的boss,差点儿把人捅死。 西奥多询问了一句有没有死人,在得到否定的回答后就不再对此感兴趣了。 他们来到勒罗伊的病房时,勒罗伊的母亲也在。 那是个身材丰腴的女人,正要搀扶勒罗伊去厕所。 勒罗伊瘸着腿靠在墙上,看见三人进来,声调降低,语气生硬地推开母亲:“不用,我自己可以.” 黑人巡警拉住还要去帮忙的女人,介绍双方认识。 女人在得知西奥多跟伯尼的身份后,立马警惕起来: “勒罗伊才是受伤的那个。” “他什么都没做。” 正要去撒尿的勒罗伊似乎感觉母亲的表现很丢脸,又拐了回来。 他挤开母亲,坐在床上,学着大人的模样严肃地问他们:“你们又来找我干什么?” 伯尼跟黑人巡警已经开始喘粗气了。 西奥多问他为什么觉得死者是个‘叛徒,骗子,辜负了他们的信任’。 勒罗伊还是昨天的那番说辞。 不过他在说这些的时候,目光却频频看向母亲。 这些动作太明显了,以至于连伯尼跟黑人巡警都察觉到了异常。 西奥多却好像没看见一样,他掏出女郎卡片,询问勒罗伊在死者那里见没见过。 勒罗伊面露嘲讽:“他就喜欢这些白人碧池,他说她们在床上xxx……” 他说的很大声,各种下流侮辱的词汇夹杂其中。 “闭嘴!”勒罗伊的母亲突然一巴掌扇在了他脑袋上。 这个一直表现柔弱的女人终于拿出了与她身材相符的那一面。 她一手扒拉着勒罗伊的脑袋,好像在把玩一只不倒翁,另一只手叉腰,昂首挺胸,好像一只骄傲的公鸡: “老娘就是跟埃莫斯上床了!怎么了!” “这社区里有哪个女人没跟他上过床?” “不跟他上床我拿什么养你?” “你以为养你这么个东西很容易吗!” “你还住在我家呢!再让我听到那些词就给我滚出去!” 女人嗓门很大,喊声传遍了整个楼层,原本喧闹的走廊立刻安静下来。 西奥多在心里把她跟卡霍尔比较了一下,感觉她还是稍稍逊色于卡霍尔一些的。 卡霍尔那可是能把喊声传遍整个分局的大喇叭。 勒罗伊脸涨得通红,他感觉太丢人了,他站起身就去推母亲,被黑人巡警拦住了。 他张牙舞爪地大喊大叫,脏话脱口而出,然后被黑人巡警一巴掌扇的坐在了地上。 “她是你母亲!” 黑人巡警厉声喝斥道。 勒罗伊知道黑人巡警的厉害,他不敢跟黑人巡警对视,把头撇向门口。 门口站着几个帮派分子。他们原本是来看热闹的,此时一个个板着脸,神情冷淡。 勒罗伊感觉很委屈,仰头看向母亲。 母亲眼里全是失望,并没有过来搀扶他。 西奥多感觉火候差不多了,他让伯尼把勒罗伊带走,掏出那张照片递给勒罗伊的母亲,问她: “勒罗伊是埃莫斯·威廉姆斯的私生子吗?” 女人拿着照片看了看,还回去,平静地点点头:“他跟他父亲一样,一点儿不懂得什么是责任。” 黑人看看女人,又看看西奥多,倍感震惊。 (本章完) 第89章 双子神探嘛,跟鬼魂沟通!(求订阅! 第89章 双子神探嘛,跟鬼魂沟通!(求订阅!求追读!) 黑人巡警很好奇西奥多是怎么猜到的。 勒罗伊的母亲却一点不好奇,她觉得理所应当。 双子神探嘛,跟鬼魂沟通! 西奥多不知道勒罗伊母亲的心理活动,从勒罗伊的母亲这里,他得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埃莫斯·威廉姆斯。 在她口中,死者从十几岁开始就一直重复着搞大女友肚子-抛弃女友-另结新欢的循环。 他不光对单身女性下手,对有夫之妇也是来者不拒。 那时候的死者可谓声名狼藉,人人喊打。 在被当时一个帮派的老大捉奸在床后,死者二话不说,直接光着屁股就从三楼跳了出去,这才为自己跳出一条生路。 自那以后死者就销声匿迹了。 直到那个帮派解散不久,死者就又回来了。 那时的他已经摇身一变成为了一名手持大学文凭的高端人才。 社区中学聘请他成为橄榄球队主教练。 死者解散了原来的球队,重新建队。 勒罗伊的母亲坦言,是她去找了死者,死者才肯给当时瘦的像根棍儿的勒罗伊一次机会的。 测试过后,死者认为勒罗伊很有天赋,悉心培养。 勒罗伊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努力刻苦训练。 因为死者对勒罗伊的照顾,勒罗伊对死者格外尊敬,几乎是言听计从。 眼看着勒罗伊一天天壮实起来,她开始频繁去找死者,并主动帮他打扫卫生,整理家务。 她以为死者回心转意了,虽然还跟以前一样心,至少懂得承担责任。 结果当她提出组建家庭时,遭到了死者毫不犹豫的拒绝。 当时她很怕影响到勒罗伊在球队的地位,观察一段时间后发现死者对待勒罗伊的态度并没有改变。 西奥多向她询问是否有其他女人做跟她类似的事。 “你指的是什么?”勒罗伊的母亲反问:“用跟主教练上床给儿子换一个机会,还是以为他会承担责任?” “跟他上床。”西奥多回答。 “太多了。” “跟他上床只能得到一个测试的资格。能不能进入球队只有他能决定,哪怕跟他上一百次床,也换不来一个名额。” 她指着隔壁的病房道:“球队至少有一半的人,都是这么得到的机会。” “还有更多的孩子被淘汰。” “每年都有。” 西奥多想起死者抽屉里那些草纸,问她:“还有吗?”他补充道:“除了为名额以外,跟他上床的人,还有吗?” 勒罗伊母亲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连玫瑰街的那些x货都知道跟他要钱,无缘无故的谁会去找他?” 说到这儿,她看向黑人巡警,请求他原谅勒罗伊的不懂事。 她保证,勒罗伊再说那样的话,她就把他赶出家门。 黑人巡警叹了口气,准备叫勒罗伊进来。 打开病房门,就看见伯尼正跟几个黑人帮派分子勾肩搭背,聊的正欢。 黑人巡警愣了愣,下意识回头看西奥多。 西奥多也懵了。 他无法理解伯尼是如何在半个小时内做到的。 伯尼似乎说了个很好笑的笑话,几个人笑的前仰后合。 其中一个人伸手扶了个空,一屁股坐在地上,几人笑的更大声了。 ………… 从医院出来,西奥多取消了计划之内的伍德森纪念中学跟橡树庄园中学之行,招呼伯尼返回分局。 分别前,黑人巡警恳请西奥多不要把埃莫斯·威廉姆斯的私事宣扬出去。 西奥多没吭声。 回程路上,伯尼向西奥多询问病房里的谈话内容。 当得知死者的另一面后,伯尼有些感慨:“凭借橄榄球,声名狼藉的坏小子也能变成风流成性的橄榄球教练。啧啧~” 西奥多看向他的目光开始变得古怪。 他不太明白伯尼为什么会对死者有这么多共情。 他俩除了都当过坏小子之外,就没有一样的地方。 沉默了一会儿,伯尼问道:“所以这才是他们说他风流成性的原因?” 西奥多想到黑人巡警的请求,点点头。 回到分局,大办公室里空了一大半,这些人都是被派出去走访调查的。 西奥多敲响主管办公室的门,向温纳汇报调查进度。 依旧是伯尼负责讲述,西奥多负责分析。 为了方便伯尼跟温纳理解,西奥多先对死者进行侧写。 “死者很喜欢通过操纵他人维持对生活的控制感。” “他在接手自由战士后立刻解散了原有球队,重建以自己为核心的队伍。” “他对希望通过x贿赂来让自己孩子加入球队的女性给予虚假承诺。” “实际上这些孩子只是获得一个测试资格,是否能够入选还是由他说的算。” “他对勒罗伊·戴维斯的培养让勒罗伊本人跟他的母亲都以为是出于父爱。” “实则他只是看重勒罗伊的天赋,通过把勒罗伊培养成“理想儿子”,满足其“上帝视角”的支配欲。” “为了避免重蹈年轻时候的覆辙,他给这一切披上了一层橄榄球外衣。” “这种对控制感的追求最终迎来了反噬。” 温纳皱眉打断道:“你认为凶手是一名女性?” 西奥多点点头:“而且是一名x贿赂的失败者。” 停顿一下,他重新回到自己的节奏:“凶手用x贿赂为自己的孩子争取到一个机会,但她的孩子并没有被选上。” “凶手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希望能获得一个解释。” “这对死者而言是一种脱离掌控的预兆,就像他年轻时遇到的怀孕跟被捉奸一样。” “他对这种情况感到手足无措,只会逃避。” “年轻时他抛弃怀孕的女友,离开熟悉的社区,现在他可能用比赛作为借口搪塞凶手,甚至干脆不敢见凶手。” “在自由战士与征服者比赛日当天,凶手通过南方之星餐饮服务公司的雇佣混入校园。” “死者在第三节后半程独自返回更衣室处理伤势,这一幕被混在同胞中观看比赛的凶手看到。” “她偷偷溜进客队更衣室,与死者正面对峙。” “死者可能还想逃避,或者被拆穿后恼羞成怒,他激怒了凶手。” “凶手用护膝带勒死了他,并把尸体藏进厕所隔间。” “当她准备离开时,比赛刚好结束,现场发生骚乱。” (本章完) 第90章 我们总不能瞎猜吧?(求订阅) 第90章 我们总不能瞎猜吧?(求订阅) “基于以上推断,我对凶手做一下猜测——” 西奥多将纸袋中的草纸取出,发布侧写: “凶手为黑人女性,年龄在30-40之间。与死者存在性剥削关系。” “凶手长期从事体力劳动,身体健壮。” “凶手与死者同属一个社区,是死者x剥削的受害者。” “凶手通过x贿赂换取儿子测试机会,并得到死者的虚假承诺,但她的孩子并没能加入球队。” “凶手的孩子可能因此辍学,加入帮派,甚至死亡。” “凶手在近期纠缠过死者,在学校、公寓外等死者可能出现的地方蹲守。” “凶手道德感强,对死者充满道德审判意识。从死者被陈尸的姿态推断,凶手可能热衷参与宗教活动。” “这是死者家中全部与橄榄球有关的记录,凶手的孩子应该就在其中。” 西奥多说完,一旁的伯尼也已经记完,一起看向温纳。 温纳拿过草纸翻看两页后放下,询问西奥多为什么确认是女性。 死者是有与有夫之妇勾搭成奸的前科的,也有可能是虚假承诺+妻子出轨激怒了某个丈夫。 西奥多否定了这种可能:“这跟死者年轻时的x操控不同。” “死者懂得用橄榄球做掩饰,他不希望再发生意外。他的目标里不包括已婚女性。” “且男性会选择更直接更正面的方式。” “死者在看见尾随自己而来的是一名跟自己有仇怨的男性时,也会提高警惕,不会被凶手摸到身后。” 温纳对西奥多的解释感官一如既往,听起来似乎有道理,仔细一想又觉得像是瞎猜。 他已经习惯这种感觉,提出疑问并非对西奥多的质疑,而是真的对此抱有疑问。 温纳没有再像最初那样要求他们必须提供直接的证据。 西奥多这几个月的表现足够赢取他的信任。 他招来两组人,让他们先将草纸中的球员列一份名单,带着西奥多跟伯尼去向威德克局长汇报。 威德克局长对本案表现出超乎寻常的重视,频频亲自过问调查进展,这让凶杀组压力非常大。 局长办公室里,高级警监也在。 他似乎住在了西区分局。 汇报完毕,高级警监对二人夸赞不已。 西奥多看着他问:“能升中士吗?” 高级警监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可以,当然可以!” 他感慨道:“还记得我说过的争论吗?如果你的这些猜测是对的,它将结束这场争论。” 等西奥多跟伯尼离开,高级警监神情转为严肃,他迟疑地看向威德克局长:“格兰特?” 威德克局长却没有犹豫:“他们是我手下最出色的警探。” 他抓起电话:“我是格兰特·威德克……” ………… 临近下班,外面突然响起卡霍尔的大嗓门: “你给我顶住了!谁敢往里面闯就给我抓起来!” “我不管什么专员不专员的!我只知道这里是西区!” 接着就是一连串的调令。 卡霍尔在抽调其他巡区的警力,向黑人社区附近聚集。 几分钟后,外面安静下来。 众人尚未对黑人社区发生了什么讨论出个结果,电视上就又投放一枚重磅炸弹。 费尔顿本地电视台的一档电话采访节目中,主持人连线到了桑托斯议员的办公室。 主持人提到费尔顿日益严峻的黑白冲突,并以两日前发生在橡树庄园中学的骚乱为例,询问桑托斯议员的看法。 桑托斯议员将矛头直指市长。 “市长阁下对费尔顿警察局充满了不信任,而且总喜欢大惊小怪。” “他对费尔顿警察局在那场意外中的表现不满,尤其在听说橄榄球教练埃莫斯·威廉姆斯的死讯后,我们的市长阁下已经慌了手脚。他匆匆忙忙地向警局派遣了一位专员去指手画脚。” “市长阁下寄希望于那个来自市政厅档案室的叫尤金·哈珀的专员能调查清楚。” “他可能还没有我懂怎么破案。毕竟你们都清楚,我有两个厉害的神探朋友,哈哈!” “我认为专业的事就应该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如果没有市长阁下这样喜欢对专业人士们指手画脚的外行存在,可能那场骚乱都不会发生,黑白对立也根本不会出现在费尔顿。” 桑托斯议员突然向市长开炮,这一幕让大办公室陷入绝对安静。 警探们面面相觑,不知该作何反应。 西奥多突然来了一句:“现在我们知道尤金·哈珀是谁了。” 众人纷纷侧目。 “刚刚巡逻部那边……” 有人把尤金·哈珀的专员身份跟之前卡霍尔喊的‘专员’联系在了一起。 这一说法立即获得广泛支持。 他们还拿出昨天这位专员跨区域执法被卡霍尔阻拦的事作为证明。 西奥多微微皱眉。 他感觉应该没有这么愚蠢的专员。 可想到昨天晚上的新闻发布会,他又有点儿不确定了。 ………… 草纸很快整理完毕。 经过初步筛选,他们得到了一个147人的名单。 接下来只需要对这147人进行简单调查,按照西奥多给出的侧写进行筛选,就能找到凶手了。 然而这一方案根本无法执行。 在尤金·哈珀的持续刺激下,黑白对立情绪在全城蔓延。 从昨天到今天,已经有至少500人被辞退。 光今晚就有超过50位黑人在回家路上遭到袭击。 部分白人极端团体甚至跑到黑人社区外,专门堵截回家的黑人。 黑人社区那边局势变得格外紧张。 尽管卡霍尔已经亲临现场指挥,并调动大批警力把守在黑人社区周围,以确保不再有袭击事件发生。 但因为种种原因,这种布置收效甚微。 黑人社区内部正在自己组织人手,去社区外保护同胞回家。 按照这个局势发展下去,大规模骚乱只是早晚的事。 “可我们总不能对着这147个人瞎猜吧?”听完高级警监对局势的介绍后,一向表现规矩的伯尼忍不住开口道:“我们连她们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高级警监没有说话,看向西奥多。 后面还有。发合章。 求不要养书哇~~ (本章完) 第91章 西奥多:我也幽默一下(求订阅) 第91章 西奥多:我也幽默一下(求订阅) “我叔叔是约翰·埃德加·胡佛。”西奥多认真地说道:“我其实叫西奥多·迪克森·胡佛。” “迪克森是我父亲的名字。” 西奥多认为高级警监在跟他开玩笑,搞幽默,于是他也幽默了一下。 幽默的效果并不好。 整个局长办公室都陷入了绝对的寂静。 所有人都在一脸吃惊地看着他。 西奥多摊摊手:“这就像弗洛雷斯先生你要求我能从这份名单中辨认出凶手一样。” 近乎凝滞的空气重新活泛起来,众人都松了口气。 伯顿副警监:“这个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 西奥多赞同地点点头,把话题扯回案子上:“哪怕六十年后,也没人能办到。” 高级警监对六十年后不感兴趣,他只对眼下的案子感兴趣。 他询问西奥多有没有其他方法。 西奥多提出需要黑人巡警跟勒罗伊母子的帮助。 黑人巡警是警察系统内的人,对他的调动并不会过分刺激局势。 勒罗伊母子就比较有难度了。 高级警监需要跟威德克局长讨论一下。 从局长办公室出来,伯尼低声询问西奥多:“他们三个是幌子对吗?” 在西奥多的凝视下,伯尼露出一副‘我就猜到是这样’的表情。 他猜测埃莫斯已经告诉西奥多凶手身份了。 西奥多感觉伯尼已经无可救药了,他摇摇头往法医室而去。 加里正在对着一滩不明物体绘图。 西奥多在一旁看了半天,问他为什么不用相机直接拍照片。 加里瞥了一眼手边的相机,不屑一顾:“相片即无美感,也毫无温度。” 西奥多回头看看正跟几个年轻法医讲述案情的伯尼,又看看加里,默默摇头。 他感觉今天遇到的人都有点儿疯。 伯尼讲述的埃莫斯风流生活引起了法医们的极大兴趣,甚至连加里都放缓了绘图速度。 当听说埃莫斯光靠社区中学橄榄球队主教练的职位就潜规则了上百名女性后,加里放下了手中的铅笔。 他把死者抽了出来,掀开盖布看了看,疑惑地问道:“也没什么奇特的啊。” ………… 深夜十点过,黑人巡警跟勒罗伊母子出现在分局门口。 他们三个站在一起颇有点儿一家三口的感觉。 勒罗伊被用轮椅推着,有些害怕。 他的母亲攥紧轮椅,担忧地看向黑人巡警。 他们对警察局有一种刻在血脉中的恐惧。 黑人巡警拍拍她的肩膀,聊表安慰。 伯尼把他们带进凶杀组大办公室,勒罗伊母子被带去登记,黑人巡警则被留下来。 西奥多跟伯尼选择从他开始。 对方是巡警,也是他们的同事,他们的沟通要畅快很多。 按照伯尼的建议,他们没有选择去审讯室,那样太正式。 西奥多坐自己的位置上,伯尼则坐在了隔壁的桌子上,他用脚从旁边勾来一把椅子给黑人巡警。 好像聊八卦一样,就这么开始了。 伯尼率先开口,做热场铺垫。等黑人巡警放松下来,西奥多再开始提问。 他们配合娴熟,很快从黑人巡警这里取得突破。 黑人巡警对黑人社区内的帮派斗争非常熟悉,他从那147人中辨认出五十多名帮派分子。 这五十多人中,又有7人已经死亡,18人残疾,3人重伤,还有十几个他也不清楚近况的。 只有那么七八个还全须全尾地活着。 有两个就是下午跟伯尼在医院走廊里勾肩搭背,哈哈大笑的人。 这五十多人并不是147人中参加帮派的全部,只是黑人巡警认出的一部分。 西奥多将他们做了标记,那些死亡、残疾的则作为重点标记。 对黑人巡警的问询结束,他恳请西奥多跟伯尼对勒罗伊母子照顾一二,又去叮嘱勒罗伊母子一番,这才不放心地离开。 黑人社区那边冲突不断,局势紧张,他很担心没有自己的阻拦,会发生什么意外。 伯尼把他送出分局,回来后感慨:“他可真忙。” 西奥多指指满桌子的资料:“我们更忙。” “走吧。”他将需要的资料往文件夹里一塞,抓着文件夹朝1号审讯室走去。 由于勒罗伊母亲坚持不肯与儿子分开,这对母子现在同处一室。 黑人巡警的叮嘱似乎起到了作用,他们的表现要比西奥多预计的温和的多。 但这份温和在即将进入问话阶段时被迅速破坏殆尽。 伯尼希望接下来的谈话阶段能把勒罗伊带出去,只在他们三人中进行。 这一提议遭到拒绝。 不光勒罗伊母亲拒绝,勒罗伊也不愿意离开。 伯尼提醒他们问题可能有点儿激烈,不太适合勒罗伊听。 母子态度出奇的一致,再次拒绝。 西奥多看了伯尼一眼,感觉他在浪费时间。 他问勒罗伊:“你是怎么知道自己是埃莫斯·威廉姆斯之子的?” 勒罗伊像一只刺豚,整个人都鼓了起来。 西奥多:“你对他很崇拜。你很尊敬他。你把对父亲的想象全放在了他身上。” “你不止一次幻想过,如果他真的是你的父亲该多好。” “你愤怒的不是你的母亲跟他存在x关系,你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甚至还偷偷欣喜。” 勒罗伊脸都红了,他大声反驳“我没有!” 西奥多不管他,继续分析“你愤怒的是他们的x关系早在十几年前就开始了。” “你无法接受的不是埃莫斯·威廉姆斯真的是你的父亲。” “而是你的父亲对你不闻不问十几年。” “埃莫斯·威廉姆斯跟你想象中的形象差太多了。” “所以你拒绝执行他的战术。并在眼见比赛走向跟他预测的一致后站出来搅局。” “你宁愿输掉比赛,也不想球队的胜利跟他有关。” “输掉比赛还能让他背负责任,你甚至隐隐期待能输掉比赛。” 勒罗伊直接原地爆炸,被西奥多招呼同事带离审讯室。 西奥多冲伯尼摊摊手。 伯尼默默摇头,起身降下百叶窗,招来同事安抚勒罗伊母亲。 他跟西奥多离开1号审讯室,朝外面走去。 勒罗伊被带离凶杀组,暂时安放在巡逻部的审讯室里。 在这儿他就是喊破喉咙也不会被他母亲听见。 伯尼笑嘻嘻地跟巡逻部的同事打过招呼,走进审讯室。 巡逻部专门为他们挑了个逼仄的审讯室,大概只有凶杀组审讯室的一半面积。 而且这个审讯室没有窗户,里面只有一张桌子跟两把椅子。 被带到这里后,勒罗伊感到了害怕,从同胞嘴里听说的那些有关警察局的恐怖传闻一股脑全都涌了上来。 西奥多跟伯尼进来时,他吓的脸都白了。 伯尼反手把门关上,勒罗伊下意识就抬起胳膊要抱头。 伯尼动作一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刚刚不是挺厉害的嘛?”伯尼把本子往桌上一丢,拉开椅子坐下。 伯尼拉着脸的样子格外吓人,完美契合勒罗伊对坏警察的想象。 勒罗伊害怕极了。 西奥多冲伯尼摇摇头,问道:“你是怎么发现自己跟埃莫斯·威廉姆斯的关系的?” 勒罗伊乖乖回答。 比赛前一天晚上,训练结束后他感觉压力有点儿大,想找死者谈谈心。 他跑去死者家,正好遇见其母亲刚跟死者结束准备离开。 勒罗伊母亲希望死者能承认两人的父子关系,遭到死者毫不犹豫的拒绝。 死者直接把她连同她的鞋子、外套跟包一起丢出门外。 这一幕被勒罗伊看个正着。 勒罗伊讲述完,伯尼看了西奥多一眼,出去拿了纸巾递给勒罗伊。 他就坐在桌子的一角,换上一副和善的语气鼓励勒罗伊要坚强,不要学埃莫斯那样不负责任。 刚开始勒罗伊还有些抗拒,低着头一言不发。 伯尼拍着他的肩膀,让他一定要记住他的母亲有多不容易巴拉巴拉…… 话题渐渐跑到了勒罗伊的学校生活,最后回归球队。 在伯尼的攻势下,勒罗伊表现的很配合。 他帮他们进一步完善了对147人名单的分类。 哪些学生跟帮派有牵扯,哪些学生受欺负,哪些学生过得很好,他可比黑人巡警清楚多了。 西奥多最终将147人的名单缩减到了73人。 这个数字仍然远远超出预期。 他们拿着这份名单返回大办公室时,这里已经聚满了人。 那位只在电视上见过的专员先生带着十几名警探,要带走勒罗伊母子。 遭遇阻拦后,他正在大放厥词。 他说他是受市长委派的专员,说他有费尔顿警察局某某高级警监的授权。他要求这里的人必须听他的命令。 然而没人听他的。 凶杀组的成员神情冷漠地挡在他面前,对他的话毫无反应。 专员先生气的抓起电话给他口中的高级警监挨个打了一遍,最后直接拨通了市长的电话。 西奥多看的直摇头,感觉这位专员先生演技浮夸。 打完电话,专员先生突然安静下来,不跳也不闹了。 几分钟后,接连接到数位高级警监乃至市长电话的威德克局长来到大办公室跟专员先生交涉。 西奥多叫上还想继续看戏的伯尼走进审讯室。 凶杀组的审讯室并不隔音,外面发生了什么,勒罗伊的母亲很清楚。 在得知勒罗伊没事后,她表现得格外配合。 根据西奥多提供的侧写,她帮他们将名单缩减到了38人。 西奥多的关注重点放在了其中的2人身上。 这两人跟勒罗伊母亲一样,都是十几年前就跟死者存在x关系,死者成为主教练后又通过x贿赂为孩子争取名额。 她们一个叫露比·李,一个叫埃拉·梅·詹姆斯。 她们的孩子都在最近遭遇不测。 露比·李的孩子被淘汰后加入帮派,前不久成为了残疾。 埃拉·梅·詹姆斯的孩子身体不佳,整日在学校遭受欺负,两周前因哮喘病逝。 这两人都是社区里公认的好人。 她们乐于助人,善待他人,积极参与社区跟教堂活动。 两人的道德感都很高,但对待死者的态度却截然相反。 露比·李频繁纠缠死者,对死者表现出更高的期许,希望死者能学会承担责任。 埃拉·梅·詹姆斯却只找过死者一次,要不是那次恰好被勒罗伊的母亲碰上,她都不知道她也跟死者有x关系。 结束问询后,西奥多希望勒罗伊母子能暂时留在分局。 恰好勒罗伊母亲对先前大办公室里发生的一切心存忌惮,也觉得留下来比较好。 从审讯室出来,伯尼对西奥多的判断有些担忧。 西奥多是直接从38人跳到露比·李跟埃拉·梅·詹姆斯两人身上的。 西奥多看了他一眼,低声解释道:“只有她们的孩子遭遇不测的时间距离案发时间点最近。” “结合死者惯会逃避的性格,两周时间正好足够她们的情绪爆发,演变为杀戮。” 伯尼掏出本子翻找西奥多的侧写,道:“可是这个埃拉·梅·詹姆斯只在x贿赂时找过死者一次。她不符合你对凶手的推测。” 西奥多纠正道:“不是她只找过一次,而是勒罗伊的母亲只看到她找过死者一次。” 说话间两人来到威德克局长办公室门前,敲门而入。 高级警监冲两人招招手:“有结果了?” 西奥多点点头。 伯尼有些迟疑,也跟着点头。 他向众人做了简单汇报,在说出结论时忍不住看向西奥多: “我们认为凶手就在露比·李跟埃拉·梅·詹姆斯之中。” 高级警监认真听完,畅快地笑了两声,起身来到两人跟前: “干得漂亮!” 他拍拍两人的肩膀,夸赞两人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 伯尼感觉有点儿不太对,但他此时并未处于波峰状态,有点儿想不明白。 西奥多则皱起眉头,问道:“现在能把人带回来吗?” 高级警监看向威德克局长。 威德克局长敲敲桌子:“不急。” 他看了看时间,说道:“你们这两天都没好好休息,先回去吧。” 伯尼想问他们回去,凶手怎么办。被温纳制止了。 温纳把他们送回大办公室,并宣布下班。 “boss…”伯尼真的急了。 他感觉这个案子从头到尾哪儿哪儿都不正常。 (本章完) 第92章 干死东区佬!(求订阅) 第92章 干死东区佬!(求订阅) 简单讨论后,凶杀组的警探们把这种怪异行为归咎于尤金·哈珀。 那位专员给3名高级警监跟市长打了电话,不久后威德克局长就过来把他请走了。 他们猜测是尤金·哈珀动用关系阻止西区分局的调查。 这种破坏规矩的行为很让人反感。 连带着委派尤金·哈珀作为专员的市长也变得讨厌起来。 这位市长一向存在感不强,常常被人忽视。这回倒是给警探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活该他支持率跳水下跌!/快让桑托斯议员胜选吧! 众人又想起下午的电视节目,嘀嘀咕咕地离开了分局。 警探们的猜测在翌日上午得到了证实。 尤金·哈珀高调宣布他已经掌握充足证据,确认凶手为自由战士队内成员。 他表示市长阁下已经授权给他,他也已经获得费尔顿警察局内数名高层支持,将在今日中午带领行动队进入黑人社区抓捕凶手。 凶杀组众人是在大办公室观看的新闻播报,看完后原本沉闷的气氛立刻火热起来。 警探们觉得尤金·哈珀已经疯了! 他们想不通市长阁下怎么会挑选这么个蠢货到警局当专员。 费尔顿本地电视台连线了桑托斯议员进行采访。 桑托斯议员称他将去跟市长阁下面谈,希望能结束这场荒唐的闹剧。 他们随后又连线了费尔顿警察局的局长查尔斯·亚当斯(charles·adams)。 亚当斯局长表示他马上要去市政厅见市长阁下,劝说市长阁下不要再刺激局势,让局面持续恶化了。 如果市长执意一意孤行,他将不得不违背市长的命令,要求警队不得支持市长授权的荒唐行动。 报道一出,还不等尤金·哈珀进黑人社区抓人,黑人们已经走出社区,发起抗议。 短短两个小时,市政厅前就汇聚了上千人。 中心区拥有丰富的应对这种大规模活动的经验,迅速派遣警力维持秩序,防止发生群体性冲突。 中午时分,市长不得不亲自出面,宣布撤销尤金·哈珀专员身份,宣布将案件调查权归还给费尔顿警察局。 西区分局,大办公室内。 听完电视新闻播报,警探们一片欢呼。 温纳双手下压,等众人安静下来后宣布重启案件调查。 西奥多跟伯尼吃过午饭后出发前往黑人社区。 黑人社区空荡荡的,大部分人都跑去参加抗议活动。 谨慎起见,伯尼把车停在社区外,呼叫了黑人巡警。 黑人巡警来得很快,脸膛激动得黑里透红。 从昨天到现在他都没得到过休息,尽管满脸倦容,他的精神却格外亢奋。 他先带两人去了露比·李家。 露比·李是个身材丰腴的女人。个子不高,圆脸,短发,厚实的嘴唇微微外翻。 他们来的时候她正推着儿子准备出门。 露比·李对待黑人巡警很尊敬,但对西奥多跟伯尼态度冷淡,且带有浓浓的戒备。 黑人巡警为双方做了介绍,从露比·李手里接过轮椅,背起少年往楼下去。 西奥多的目光在露比·李挽着袖子的胳膊上一扫而过,向她询问案发时的行踪。 黑人巡警的离开让露比·李变得紧张,她抱着胳膊戒备地回答道:“在社区中学帮忙准备庆祝活动,干什么?怎么了?” 西奥多:“一起做准备工作的还有谁?” 露比·李断断续续说了十几个名字。 西奥多跟伯尼对视一眼:“埃拉·梅·詹姆斯不在吗?” 露比·李脸色微变:“在,她就跟我在一起,我们一起装饰的球场。她负责挂彩纸跟气球。” 她紧张得声音都在颤抖。 伯尼掏出手铐,提醒她如果继续说谎,他们将不得不把她带回去审讯。 西奥多则直言埃拉·梅·詹姆斯是杀死埃莫斯·威廉姆斯的第一嫌疑人。 露比·李对此感到震惊,接着就陷入了沉默,戒备地看着两人。 西奥多:“她那晚不在学校对吗?” 露比·李面露迟疑。 “你只需要告诉我们那晚她在不在学校,不用帮忙指认。这并不算背叛同胞。”伯尼收起手铐,轻声道:“她杀了埃莫斯·威廉姆斯,露比。” 露比·李神情变幻,良久过后轻轻点点头,然后紧张地四处张望,好像做贼一样。 楼下,黑人巡警正坐在台阶上跟露比·李的孩子聊天,见西奥多跟伯尼先出来了,他松了口气,然后神情又变得愁苦。 他们在楼下等了一会儿,露比·李匆匆忙忙下来,接过儿子小跑着离开了。 西奥多跟伯尼面面相觑,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反派恶霸。 黑人巡警又带他们去了埃拉·梅·詹姆斯家。 但她家没人。 他们敲了老半天的门也没人回应,隔壁邻居实在受不了了,出来告诉他们埃拉·梅·詹姆斯去教堂了。 “她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邻居是个老太太,说话有些唠叨:“她要住在教堂里了。” “自从小威利病死以后,她就很少回来了……” 黑人巡警又带他们去教堂。 黑人社区的教堂看上去跟德尔里奥殡仪馆的小教堂差不多大。 倒是外面的草坪格外宽敞。 从草坪的长势来看,人们没少在这上面举行活动。 走入室内,燃烧蜡烛的焦香扑面而来。 祭坛上埃拉·梅·詹姆斯刚换完蜡烛,正在进行祈祷。 她是个身材高挑的女人,肤色黝黑,梳着短发,神情憔悴。 祈祷完毕,她站起身来到黑人巡警面前,长长舒了口气,伸出双手: “是我杀了埃莫斯·威廉姆斯。” 西奥多抓住她的胳膊,撸起袖子,手腕处有几条已经结痂的抓痕。 她两只手掌被纱布包扎着,解开后可以看到虎口跟掌心有明显的擦伤。 西奥多冲伯尼点点头,掏出手铐给她戴上,把人交给了黑人巡警。 黑人巡警愣了愣,不解地看着他。 西奥多看看黑人巡警,又看向伯尼。 伯尼哭笑不得,考虑到刚刚平缓的黑白对立局势,对黑人巡警道:“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他们把埃拉·梅·詹姆斯塞进黑人巡警的巡逻车,一同返回分局。 经过登记后,埃拉·梅·詹姆斯被送入1号审讯室。 面对审讯,她表现的格外配合,甚至有点儿迫不及待。 她对杀死埃莫斯·威廉姆斯一事供认不讳,并详细讲述了犯罪过程。 埃拉·梅·詹姆斯的儿子威利·詹姆斯跟勒罗伊一起参加球队选拔,结果一个被选中,一个却落选了。 看着死者像对待亲儿子一样对待勒罗伊,却对威利弃若敝履,她很难接受,去找死者理论。 死者告诉她威利就是个废物,根本不具备打橄榄球的天赋。 为避免她继续纠缠,死者承诺埃拉·梅·詹姆斯母子有需要的话可以去找他,他会提供帮助。 两周前,威利因突发急性哮喘需要急救,但黑人医院不具备抢救条件,需要送去白人医院治疗。 埃拉·梅·詹姆斯去找死者,但直到威利窒息死亡,她连人都没见到。 那天正是常规赛倒数第二场的前一天,死者通宵都在学校制定战术。 她希望死者能参加威利的葬礼,但死者以要带勒罗伊去买备用装备为由拒绝了。 埃拉·梅·詹姆斯想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威利。她想问问死者,他儿子死了,他会不会感到内疚。 但死者正忙于比赛,每次都用“等会儿再说”“以后再说”“比完赛再说”这样的话搪塞。 埃拉·梅·詹姆斯就跑去橡树庄园中学等候,希望比完赛能第一时间得到死者的答案。 但橡树庄园中学将黑人观众驱离了校园。 她就通过南方之星餐饮服务公司的临时工牌混进校园,混在观看比赛的同胞们之间,焦急地等待着。 第三节后半程,她看见死者独自返回更衣室,就跟了进去。 “只有勒罗伊那样强壮的男人才是我儿子!”埃拉·梅·詹姆斯重复着死者的话:“我儿子?那种病恹恹的小杂种也配?” “我绕到他身后,看见贴有勒罗伊·戴维斯名字的包敞开着,露出一条新的带子。” “我抽出带子,绕在他的脖子上,用力扯紧。” “他想要站起来,却一下摔到地上。” “他用力挣扎,却只能够到我的手腕。” “我用力勒住,很久很久才松开。他已经死了。” “我把他塞进厕所的隔间里——这时候外面突然乱了起来,我就离开了。” ………… 西奥多与伯尼从审讯室出来,收获一片热烈掌声。 这个案子本身并不难,但伴随案件的黑白冲突,脑残专员,市长引咎等一系列突发状况让案件变得像是用各种垃圾装点过的蛋糕一样恶心。 警探们都希望这坨大便能尽快被送走。 它实在太恶心人了! 伯尼咧着嘴冲众人致意,一路来到主管办公室,跟西奥多一起向温纳汇报工作。 温纳的心情有些烦躁, 感觉伯尼说话啰里啰唆的,还讲不清楚重点。 他侧身坐着,边听伯尼汇报,边用手揉捏着眉心,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把抽屉拉开一条缝隙。 里面空空如也。 他这个月的巧克力球份额都吃完了。 医生要求他必须严格限制每月的摄入量。 当伯尼讲到埃拉·梅·詹姆斯主动承认行凶时,温纳忍不了了。 他敲敲桌子,瞪了伯尼一眼,问道:“她为什么主动认罪?” 伯尼被瞪的莫名其妙,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在犹豫着要不要提醒一下温纳先生,他现在看起来就像x瘾犯了一样。 “埃拉·梅·詹姆斯是虔诚的宗教信仰者。” “她所信仰的宗教告诉她,杀人是罪恶的。这种罪恶感一直折磨着她,她希望能通过自首的方式赎清罪恶。” 温纳对西奥多的答疑解惑很满意,又瞪了伯尼一眼。 伯尼觉得boss可能今天心情不好,一边汇报还一边在心里暗暗猜测是谁又惹到这头‘恶霸犬’了。 温纳耐着性子听完汇报,皱着眉挥挥手,让两人回去写报告。 刨除黑白对立等因素,这个案子案情格外简单,报告也非常好写。 在全体凶杀组警探们的共同帮助下,仅仅一天时间报告就被呈放在温纳桌上。 温纳似乎也对这个案子格外厌恶,他连看都没看,直接在报告上签字,然后把它丢进在门口跟同事说笑的伯尼怀里。 大办公室里安静片刻,接着爆发出欢呼。 警探们聚在一起,看着温纳将那串神秘的十六位密码从左边挪到右边,又是一阵欢呼。 当温纳宣布今晚要去酒吧庆祝时,欢呼达到了顶峰。 警探们互相拥抱,用力鼓掌,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就像每个案子结束时一样,警探们放下手中的工作,等待下班。 西奥多要了一份案件报告,整理着思路,准备把它记入笔记。 这个案子同样不讨西奥多喜欢。 西奥多能看得清伴随本案的各种斗争,黑白对立,市长之争,警局高层等等。 但刨除这些因素,它却也很典型。 埃拉·梅·詹姆斯就是受害者为重新夺回生活控制权而转变为加害者的典型。 她典型的跟卡洛斯·门多萨(山姆被杀案)有得一拼。 ………… 一夜宿醉过后,西奥多又一次差点儿迟到。 负责考勤的同事冲踩着点儿进门的西奥多摆手,示意已经帮他签到过了。 西奥多谢过热心的同事,走进空无一人的大办公室。 他已经习以为常了。 几乎每次结案庆祝第二天,这些人都会到中午才来。 然后休息的休息,去撸铁的撸铁,分烤蛋糕的分烤蛋糕,消磨一整个下午。 西奥多给自己倒了杯咖啡,掏出笔记本开始整理笔记。 临近中午,警探们陆续来齐,独缺伯尼一位。 西奥多疑惑地看了看身边空荡荡的位置。 照旧分发过烤蛋糕后,警探们并没有懒散地消磨时间,而是留在自己的座位上,心不在焉地聊着天。 西奥多感觉整个大办公室的氛围都变得古怪。 同事们好像在期待着什么。 一直到下午三点多,温纳跟伯尼出现在门口。 大办公室立刻安静下来。 众目睽睽之下,温纳面上露出一丝笑意: “分组结果出来了。” “我们的第一个对手是东区。” 凶杀组安静片刻,陡然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耶——————!!!” 卡霍尔的大嗓门从对面传来,甚至压过了欢呼声:“xxx!干死东区佬!” (本章完) 第93章 是我不让他回来吗?(求月票) 第93章 是我不让他回来吗?(求月票) 警探们对比赛抱有很高的期待,热心地帮忙四处刺探敌情。 被挑选出来的球员们可以暂时脱离工作,专心参与训练。 伯尼·沙利文主教练更是被专门赋予特权,全身心投入在橄榄球比赛的准备当中。 这些都是威德克局长特别批准的。 这位稳重的局长似乎对橄榄球比赛殊为重视。 伯尼从凶杀组选走了很多人。 并非他徇私,这是经过公平选拔后的结果。 凶杀组的警探的确比巡逻部体力更好。 至于档案室等内勤的同事们……他们上五层楼就气喘的体能显然并不满足要求。 ………… 在埃拉·梅·詹姆斯被移交检察官办公室后,费尔顿警察局在总部召开了新闻发布会。 发布会先就自由战士主教练埃莫斯·威廉姆斯被杀一案案情进行通报。 高级警监负责主持发布会。 他拿着西奥多他们撰写的案卷报告,几乎全文照念。 死者利用主教练权力进行x交易的事被曝光出来。 尤其当听说死者并非死于黑白对立,而是被一位黑人女性杀死时,现场出现了明显的骚动。 高级警监最后公布本案由双子神探主持调查,是经过严格、公正的司法程序确认的结果。 案情通报完毕,高级警监宣布了第二件事。 为促进黑白关系有益发展,缓和对立,费尔顿警察局将派遣3名高级警监,2名行动主管,17名行动队成员前往黑人社区执勤。 西奥多在现场参加了这场新闻发布会。 他不明白派遣22名白人警探去黑人社区,跟促进黑白关系有益发展,缓和对立有什么帮助。 去当出气筒吗? 埃莫斯·威廉姆斯的案子对黑人的打击很大,正愁没地方撒气呢。 发布会最后,连同西奥多在内的7名警探被请上台。 他们将在媒体记者的见证下,被授予中士警衔。 这是费尔顿警察局首次允许外人见证授衔仪式。 授衔结束后,7人站成一排,接受媒体拍照。 随后西奥多又被高级警监拉着,不断面对镜头, 看在中士警衔的份儿上,西奥多扬起半永久微笑,还算配合。 这种配合的态度甚至让高级警监有些受宠若惊。 新闻发布会结束后,接受授衔的警探们围在一起寒暄。 六个中年人中混进来个小伙子。 另外六人对西奥多格外热情。 只要不是傻子,就能看出西奥多的前途无量。 西奥多打破了搭档伯尼·沙利文的最快晋升中士记录,并且他所塑造的新记录恐怕永远都不会有人能打破了。 西奥多与他们相谈甚欢。几句话的功夫,就收到一大堆的邀请。 他们还把西奥多介绍给家人认识。 几人互相留下联系方式,最后约定周末一起去中心区的一家俱乐部玩儿枪后,各自离去。 西奥多没有走,他被高级警监带去见局长。 不是分局局长,而是费尔顿警察局局长,查尔斯·亚当斯。 这位在刚刚过去不久的黑白对立事件中赢得了全城的好感。 白人们认可他的能力,认为他是一位可靠的局长,有勇气,有担当。 黑人们也对他颇有好感。 他为阻止市长的愚蠢行为不惜违抗市长命令的行为令黑人们倍感钦佩。 西奥多对这位亚当斯局长感官很好。 根据高级警监在新闻发布会之前所说,全赖这位局长的大力支持,西奥多才能这么顺利拿到中士警衔。 他们来到局长办公室门外时,恰好遇见桑托斯议员从里面出来。 桑托斯议员说话做事都带着一股蓝领工人的粗豪,看见西奥多后哈哈大笑着过来给了他一个熊抱,然后用力拍打他的后背,肩膀跟胳膊: “哈哈!看看!这不是我们的迪克森中士嘛!哈哈哈~” 西奥多费力地挣脱桑托斯议员,指着跟在他身后的人,显得有些吃惊。 尤金·哈珀提着包,礼貌地向西奥多跟高级警监问好,全然没有电视上的猖狂。 高级警监面带微笑,冲他颔首致意。 桑托斯议员又凑了上来,亲昵地搂住他的肩膀,介绍道: “尤金·哈珀是我竞选团队的安全顾问。” 西奥多没有多问。 桑托斯议员也没有多解释,邀请西奥多改天去家里做客后,摆摆手离开了。 亚当斯局长很忙,只能抽出五分钟的时间见西奥多。 他先对西奥多进行一番勉励,接着又是一番夸赞,最后表达对西奥多未来的期许。 五分钟就结束了。 局长助理进来提醒亚当斯局长,德士古石油公司的人到了。 高级警监带西奥多离开办公室。 分别前,高级警监拍拍他的肩膀:“亚当斯局长很看好你,是在他的全力支持下,你才能得到晋升的。” 西奥多看着他,纳闷道:“全力支持我跟伯尼的难道不是你吗?” 高级警监无言以对。 西奥多揉着肩膀。最后学着伯尼的动作摊摊手。 他坐上车后又探出头来,问高级警监:“明年我们去参加fbi选拔怎么样?” 高级警监被吓了一跳,忙四处张望,确认没人后严肃道:“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他想起了西奥多上次的玩笑,补充道:“比上次的还要糟糕。” 西奥多疑惑地看着他。 “快回去吧。”高级警监挥挥手:“他们还等着你回去呢。” 高级警监站在原地,眺望着西奥多离开的方向,突然想起上次他给西奥多跟伯尼安排采访,西奥多也提起过这茬。 不会真的在考虑参加fbi选拔吧? 他摇了摇头,忙把这个想法甩出脑外。 ………… 回到西区分局,凶杀组大办公室众人全体起立鼓掌,恭喜西奥多晋升中士。 伯尼·沙利文教练百忙之中也抽出空来道喜。 警探们故意刺激他,说他的最快纪录被西奥多抢走了。 伯尼也不恼,拦着西奥多的肩膀颇为得意:“那怎么了?正因为我们是最快跟第二快,所以才组成搭档的。” 他反过来嘲讽警探们加一起还不如他俩。 下班后,众人前往老枪酒吧庆祝西奥多晋升中士。 一夜宿醉。 翌日。 25岁1年期新警晋升中士成为多家报纸头版。 这则新闻以极快的速度扩散传播。 费尔顿警察局总部,西区分局接到不少向他们确认消息真实性的电话。 一周后。 得州不少媒体都报道了费尔顿授予一名25岁1年期的警探中士警衔的新闻。 但并没有引起太大的风浪。 人们的注意力都被杰克跟查理抢走了。 这两人从上个月26日起,接连在电视上进行了四场辩论。第四场辩论刚刚结束。 电视辩论开始之前,杰克被查理压着打。 哪怕九月份查理膝伤复发暂停了所有活动进行疗养,杰克则向驴子一样四处奔走。查理对杰克的优势依旧是碾压级别的。 但电视辩论结束后,杰克已经开始反攻查理了。 杰克在镜头前表现得自信从容,再加上其英俊帅气的外表,得体的谈吐,极大地赢得了选民的好感。 反观查理,他本身伤情未愈,脸色苍白,却拒绝化妆,辩论中更是频频擦汗,磕磕巴巴。 在当下的国际局势下,选民不可能选个无法为他们提供安全感的病秧子上去。 他们甚至害怕那位独裁者喊一嗓子,查理就被吓尿裤子了。 如今全民热议杰克与查理,人们的注意力都放在大选上,除警察系统内的人以外,并没有太多人注意到费尔顿的25岁1年期中士。 连费尔顿本地也都只是热闹地报道了两天,就全部转去报道大选去了。 与年轻的中士一同被大选淹没的,是市议会正在发起对市长展开调查的提案投票的消息。 这则消息更悄无声息,甚至连报纸都没上。 西奥多等了一周,没有等到来自d.c的反馈。 于是他挑选了一个阳光明媚,风和日丽的周末下午,主动拨通了联邦调查局局长办公室的电话。 电话是甘迪女士接的。 这位fbi局长助理的声音一如既往,让人听后脑海里第一时间就能跳出个古板老修女的形象。 “这里是联邦调查局局长办公室。” 西奥多表明身份,对面沉默了一秒钟:“西奥多,恭喜你晋升中士。” 西奥多:“他知道了吗?” “当然。”甘迪女士的声音带着些许的起伏:“来自费尔顿的消息会被第一时间送到局长阁下那里。” 这才对嘛。 fbi怎么可能这么拉跨,这都过去快半个月了,竟然还没接到消息。 “需要我帮你登记一下吗?胡佛先生现在不在。” 西奥多摇头:“不,甘地女士,请你转告他,我已经晋升中士了。” 这次对面沉默了至少有五秒钟:“好的,还有其他需要转达的话吗?” “没有了。再见,甘迪女士。” “再见,胡佛中士。” 挂断电话,西奥多感觉浑身轻松。 七月之约,他终于完成了。 ………… 华盛顿特区q街4132号公寓。 胡佛穿着睡衣,敲了敲手边的文件袋,提醒老伙计一起过来看‘热闹’。 这个文件袋是一周前就收到的,一直没来得及拆开过。 他最近比较忙。 眼看着大选进入最后阶段,查理突然拉跨了。 胡佛很火大。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卖屁股的小白脸竟然能迎头赶上。 虽然查理对外宣布‘优势在我’,但胡佛通过自己的渠道了解到的情况却是不容乐观。 连德克萨斯州、密西西比州、亚拉巴马州这样的南方保守州都出现了大量杰克的支持者。 托尔森先生搬来椅子坐在胡佛旁边,掏出眼镜戴上。 两个老头拆开文件袋,把里面的文件铺在桌上。 文件不再只有案件相关内容,还有市政厅变动,费尔顿警察局动向,各方反馈等等。 分门别类,条理清晰。 这种报告胡佛跟托尔森每天不知要看多少份,很快就浏览完毕。 托尔森看向胡佛,一脸严肃。 胡佛板着脸,手指敲打在西奥多照片上:“就给他个中士,看把他给乐的。” 托尔森:“他只用了一年。这在全国都是最快的那一批。” 胡佛张口就要反驳:“还不是因为他姓胡佛!” 想了想,又把话咽了回去。 托尔森翻捡着文件,道:“现在他也晋升中士了,该把他调回fbi了。” 胡佛把手一摊:“是我不让他回来吗?” 想起西奥多打到他办公室去特意让甘迪转告他晋升中士,他就来气。 也只能来气。 托尔森看了他一眼,慢慢整理着文件,陷入沉思。 他跟胡佛是至交好友,彼此了解。 胡佛那句话已经足够他了解胡佛的态度了。 他开始思考西奥多调回fbi后该放在哪个部门合适了。 胡佛撇撇嘴,站起身朝卧室走去:“呵,你在这儿寻思的起劲儿,他还不一定乐意回来呢。” 他站在门口,看着错愕的老伙计,幸灾乐祸:“我要是赢了,就能命令他回来,现在他赢了。”他两手一摊。 ………… 伯尼·沙利文主教练对凶杀组的青睐使得凶杀组的人手有些捉襟见肘。 好在有新晋最年轻中士在前面顶着。 在十月的剩余几个星期里,凶杀组接连侦破了3起现案,1起旧案,把结案率狠狠地提升一节。 西奥多的这种表现让本就不大的非议声彻底消失无踪。 时间步入十一月。 随着比赛日的临近,警探们讨论的话题再度从大选转移到橄榄球上。 他们不光讨论,还采取行动。 警探们已经不满足于从别人口中打探消息了,他们会以各种理由跑去其他分局刺探军情。 不光西区分局这么做,其他分局也在这么搞。 总部甚至堂而皇之地派遣观察组入驻到各分局,以统计今年的结案率为由赖着不走。 西区分局的警探们大呼无耻之余,则把主意打到了西奥多身上。 他们鼓动西奥多同其他四个区合作调查案件。 一时间各分局、总部各显神通,往来格外密切。 熙熙攘攘吵吵闹闹中,四天一晃而过。 11月4日,周五。 万众期待的费尔顿警察局橄榄球比赛终于开始了。 (本章完) 第94章 是自己人,快开枪!(求订阅) 第94章 是自己人,快开枪!(求订阅) 西区分局与东区分局的比赛在西区进行。 东区是富人区,那里有高尔夫球场,有网球场,有射击场,就是没有橄榄球场。 西区就不一样了。 这里不光有橄榄球场,还有地下赌场,红灯区…… 总之西区资源丰富,地大物博,举办个小小的橄榄球比赛不成问题。 比赛对警探及警探家属免费开放,他们可以到场观看。 东西分局局长、副警监、各部门主管……只要有时间,能来的都来了。而且拖家带口。 威德克局长与东区分局局长理查德·加西亚(richard·garcia)坐在第一排,分别位于各自队伍的教练席后面。 这两位平日都是稳重的人,结果比赛开始后不到一分钟,就从座位上站起来了。 在两名局长的带动下,比赛从一开始就进入火爆状态。 观众席上的家属们还比较矜持,警探们就完全不管这么多了,扯着嗓子鬼哭狼嚎地喊。 西区分局这边有卡霍尔这一大杀器,从气势上就压倒了东区分局。 伯尼在场边听到卡霍尔的大嗓门,转身冲他竖起两根拇指。 卡霍尔拎着啤酒灌了两口,哈哈大笑,冲另一边大骂:“干死东区佬!东区佬去死吧!” 现场安静了几秒,场边加西亚局长跟威德克局长齐齐朝他这边看过来。 卡霍尔缩了缩脖子。 下一刻,西区分局的警探们全都站了起来,冲着另一边大喊: “干死东区佬!!!” “东区佬去死吧!!!” 东区的警探也不甘示弱,他们迅速放弃了东区的矜持,站起来有样学样地冲西区这边大喊: “西区佬去死吧!!!” “干死西区佬!!!” 西区的警探们气坏了。 这就是东区佬! 连骂人都要抄他们的! 他们扯着嗓子喊的更大声了。 东区的警探们也跟着加大音量。 可惜他们没有卡霍尔这样的大嗓门,气势上总是弱那么几分。 西区分局的警探们在观众席上取得了胜利,并感染到了赛场上。 最终西区分局以18:15赢下首场比赛。 现场一片欢腾。 威德克局长在场边高举双手,隔空冲加西亚局长打出三拳,走进场内拥抱满身泥土跟草屑的下属们,笑的开心。 场边并未发生大规模骚乱。 事实上比完赛后加西亚局长还到威德克局长办公室里坐了坐,喝了两杯威士忌才离开。 首场获胜,整个西区都沉浸在喜悦之中。 当晚警探们在老枪酒吧集合,喝到深夜才散去。 第二天有不少人迟到,但内勤警探早已帮忙做好考勤,主管们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看见。 下午。 西奥多被温纳叫走。 两人来到威德克局长办公室。 办公室里有四个人。 除威德克局长外,弗洛雷斯高级警监跟东区凶杀组的瑞奇·卡利南主管也在。 最后一位是个叫乔治·里维拉(george rivera)的中年人,根据温纳介绍是南区的凶杀组主管。 威德克局长神色凝重,直接说道:“你去南区帮忙调查一个案子。” “我们自己人被杀了。” ………… 由于伯尼现在的身份是沙利文主教练,西奥多只能自己跟随瑞奇前往东区。 路上,瑞奇向西奥多简单介绍了情况。 东区巡逻部发现巡警迈克尔·约翰逊缺勤,检查考核确认无请假记录后,联系南区分局派遣巡警去迈克尔家中查看,发现迈克尔死在了家中。 听到检查考勤,西奥多为之侧目。 瑞奇似乎以为他有疑问,等了一会儿没听到西奥多的问题,疑惑地看了西奥多一眼,继续道: “迈克尔是在主卧室被发现的,就靠在床边。” “他穿着警服,双手被手铐反铐身后,呈跪姿遭遇处决。” “凶手拿走了迈克尔的警徽跟配枪。” 巡警向分局汇报,南区分局很快派人抵达现场,确认死者身份后立刻联系了东区分局。 瑞奇接到案子后到现场转了一圈,直接来到西区分局,请西奥多帮忙。 被杀的是自己人,而且还丢失了警徽跟配枪,这是很严肃的事情。 听完案情介绍,西奥多稍作思考,提出先去现场看看。 瑞奇跟他共事过,对这个决定并不意外。 死者迈克尔虽然在东区工作,却并不住在东区。这样的情况在费尔顿很常见。 东区是富人区,主管以下的警探连东区的贫民窟都住不起。 倒是南区跟北区,这样的中产区集中地是大多数费尔顿市民的选择。 至于西区,这地方住的一般都是妓女,骗子,瘾君子,帮派分子,黑人,墨西哥裔…… 死者家在一个中产社区内,目前已经被警方隔离起来。 尽管案情暂时保密,并未对外公布,但神通广大的社区居民早有自己的猜测。 他们到时,不少人都在街上朝这边观望。 西奥多被认了出来。 然后短短五分钟内,这家主人被杀的消息就传遍了社区…… 西奥多站在死者家前四处打量。 这片社区是统一木制二层独栋结构,带前后庭院,庭院外围木质院墙,再外面是草坪。 庭院逼仄,带前后门,门上带锁。 死者家位于社区东侧边缘,地方偏僻。 东边一墙之隔是马路,西南北三面房子在热售中。 这是个今年才新开发的社区,因地处郊区,价格便宜。 死者是某个郡县人,独自到费尔顿市闯荡,独居,未婚。 西奥多的目光在草坪上停顿片刻。 那上面有明显的踩踏痕迹,还有烟头。 就在他准备进一步观察时,一名南区警探从草坪上走过,随手把嘴里的烟蒂丢在了地上。 西奥多脚步一顿,微微摇头,走进院内。 他问瑞奇:“有多少人进入过现场?” 瑞奇看向乔治主管。乔治主管默默在心里算了算:“十几个吧。” 西奥多没什么反应,站在庭院内打量环境。 南区分局曾想要把西奥多调过去,围绕他专门组建专案组,这件事在警队内并不是秘密。 瑞奇忍不住看了乔治主管一眼。心想你们南区就这配置还想请西奥多呢? 他们东区虽然也拉跨,法医更是被西奥多点名嫌弃,好歹他们还知道保护现场呢。 乔治主管被瑞奇盯着,感觉莫名其妙,也朝瑞奇那边看过去。 他是个很老派很传统的警探,是纯靠自己努力从最底层一点点爬上来的。 在得知死者身份后他就想把这个案子让给东区分局。 瑞奇来了后没有接手的意思,反而提出去西区分局请西奥多。 他举双手双脚赞成。 他已经打定主意让这两人主导案件侦破,自己搞搞后勤,尽尽地主之谊就行了。 西奥多简单观察后,确认自己无法分辨院子里的痕迹到底是警探们留下的还是凶手,亦或者死者留下的。 他向乔治主管索要手套鞋套,准备进入室内。 乔治主管看着西奥多伸过来的手,一脸茫然。 瑞奇咳嗽一声,招呼一名警探去车里取来手套鞋套。 自从跟西奥多办过案子后,他就发现了现场保护的妙处,已经强令手下们进出现场必须穿戴手套鞋套,他自己车上更是常备。 除了手套鞋套,他还贴心地帮忙招来本案的实际主办人,那位第一个进入死者家里的巡警。 死者家里很空旷,家具很少,一楼只简单摆放一张沙发,一张桌子,厨房也只有基本厨具。 这让室内空间显得很空旷。 上至二楼,大部分房间都是空荡荡的,只有卫生间、衣帽间跟主卧室有生活痕迹。 死者已经被运走,此时的主卧室里只剩下死者遗留下的痕迹。 地上有很多脚印,大多是警探们留下的。 床上被子掀开一半,床单褶皱,床边有浸染血迹。 死者床头柜抽屉拉开,里面放着一把钥匙,钥匙扣为东区分局统一配发。 根据警察的习惯,钥匙旁边应该放的是警徽,同一抽屉或下层抽屉放的应该是配枪。 西奥多拉开下层抽屉,里面塞了几双袜子跟内裤。 他的猜测得到验证。 西奥多在死者家转了一圈,发现死者家并无乱翻痕迹,除了床头柜被打开外,全都维持着原样。 他把抽屉抽出来,小心地套上纸袋,准备带回去采集指纹。 应fbi要求,警探通过考核成为实习警员后会被采集指纹,送去fbi指纹库存档。 如果凶手是徒手拉开的抽屉,有可能会留下指纹。 但根据现场的干净程度来看,西奥多对此并不抱太大希望。 从现场离开,几人出发前往南区分局。 到达后西奥多跟瑞奇在乔治主管的带领下前往法医室,高级警监则去找南区分局局长。 南区分局的法医已经给死者做完基础检查,正准备解剖。 西奥多向他询问初步验尸结果。 法医早听过西奥多的鼎鼎大名,结论给的很谨慎: “全身尸僵完全形成且未缓解,推测死亡时间超过24小时。” “角膜混浊呈灰白色,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在24-36小时之间。” “致命伤为脑后枪击创口,创口直径0.3英寸,疑似单发枪击。” “死者手腕见约束伤。双手腕背侧有浅表勒痕,无擦伤或皮下出血,未见挣扎痕迹。” 法医停顿了一下,取来手铐展示给众人看。 手铐是制式警用手铐。 法医继续道:“死者身着警服,警服完整无破损,衣冠端正,整洁。” 众人虽然没听说过高度仪式化谋杀,但结合现场听完法医的介绍,也都觉得象征性格外明显。 这是专门冲着执法部门来的。 这是对警队的挑衅! 乔治主管往后退了半步,越发希望眼前两位能有人站出来接手这个案子了。 西奥多把抽屉交给法医,说明自己的猜测。 法医有些为难。 制作指纹卡很容易,难的是指纹比对。 而他们甚至连比对的目标都没有。 从法医室离开,局长助理带领众人来到一间小会议室。 跟当初去东区分局侦办案件时一样,这里将作为他们的临时办公场所。 乔治主管目送局长助理离开,委屈的快要哭出来了。 几人稍等片刻,高级警监匆匆而来。 他带来了总部的最新指示: 亚当斯局长亲自下达的指示,要求72小时破案。 乔治主管脸色微变。 瑞奇脸上的肥肉颤了颤,过去拍拍西奥多的肩膀,表达歉意。 正在思考的西奥多疑惑地看向他。 小会议室内一时间安静无声。 高级警监不得不出声打破沉默:“法医室那边怎么样?” 瑞奇看向乔治主管,乔治主管盯着瑞奇看。 瑞奇收回目光,简明扼要地复述了一遍法医的初步尸检结果。 高级警监听完后立刻想到案情一旦泄露出去,会引发多大的舆论风波。 而从过往经验来看,想要保密几乎是不可能的。 他从这个角度向众人解释了亚当斯局长限时破案的命令的合理性。 瑞奇跟乔治主管都沉默不语。 这番话骗骗西奥多还行,对他俩说就算了吧。 西奥多感觉这三人纯粹是在浪费时间,他直白地说道:“也许我们可以在这儿等凶手自己送上门来。” 高级警监立刻转移话题,问道:“你有什么发现吗?” 西奥多点点头:“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 “凶手进入房间后迅速掌控局面。” “凶手逼迫死者跪在床边,迅速处决,然后离开。” “整个过程迅速,果决,目标明确。” 乔治主管提出一种可能:“帮派行刑人?” 西奥多没有否认,继续道:“凶手很熟悉死者习惯,抢先一步拿到了死者的配枪,导致死者完全失去反抗能力。” 乔治主管异常积极,又道“我也习惯把配枪跟警徽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 瑞奇点点头,也道“大多数一线警探都有这样的习惯。” 说完这话,会议室内为之一静。 两人齐齐看向西奥多,目光里满是震惊。 高级警监没有一线从警经历,反应要慢一些,等想起来自己床头柜里就放着一把手枪时,才看向西奥多。 他沉声道:“你确认吗?” 指控警队内部警探杀死了另一名警探,这是非常严重的事情。 比警探被高度仪式化处决还要严重! 西奥多仔细回想了一下,点点头:“是的,我确认。” 不要跑! 凌晨还有一章。 以后恢复凌晨更新。 (本章完) 第95章 我会跟卡利南先生在一起的(求订阅) 第95章 我会跟卡利南先生在一起的(求订阅) 瑞奇过去把门关上。 乔治主管把百叶窗降下来。 高级警监皱着眉头,思考该怎么操作。 跟西奥多共事这么多次,高级警监对西奥多有基础的信任。 既然西奥多说确认,他就要按照确认来提前做准备了。 想要案情不泄露,无论什么时候都基本是不可能的。 按照他多年与媒体打交道的经验来估算,再有个把小时,报社的电话就该打到总部去了。 现在他要防止的是凶手是或曾经是执法部门人员这一信息的泄露。 除此之外,还要准备凶手落网后该如何面对媒体,将影响降到最低。 执法人员杀执法人员,这事情影响太恶劣了! 光是想想,高级警监就感觉头疼。 西奥多并不头疼,他见多识广,就算没亲身经历过,也读到过相关资料。 各式各样千奇百怪的案子他都见过。 西奥多开始向三人讲述重点:“凶手选择的目标为在职警探。” “死者身穿警服,跪姿,被反铐,行刑式枪杀。” “这是典型的仪式化杀戮。” 高级警监专门负责对西奥多跟伯尼的运营,几乎跟他俩的经纪人一样,对两人经手的资料非常了解。闻言立刻想到600911案(沃尔特·詹金斯山林杀手案): “凶手拿走死者的警徽跟配枪,是战利品收藏吗?” 西奥多诧异地看了高级警监一眼,摇摇头: “警徽代表执法权威,凶手拿走警徽是在剥夺死者警察身份,在凶手眼中,死者不配拥有警徽。” “配枪是警察的武力象征,凶手将其带走既方便后续持续犯罪,也可以作为征服战利品来满足控制欲。” “警徽跟配枪不仅仅是战利品。也是仪式化杀戮的一部分。” “最重要的是杀死执法人员,剥夺执法人员的身份,持有执法人员的配枪,会极大地增加凶手的自信。” “凶手自诩为正义执行者,保留警徽和配枪可能用于后续展示。” 解释完警徽跟配枪的战利品与600911案中战利品象征意义的不同,西奥多继续分析现场: “仪式化杀戮具有典型特征,仪式化杀戮的凶手并不以杀戮为目的。他的目的是通过杀戮向世人传递消息。” “凶手故意保留死者警服穿戴完整,甚至系紧纽扣,这是对死者警察身份的嘲讽。” “跪姿与反铐是典型的受刑姿态,凶手认为死者有罪,自己在执行一次正义制裁。” 他看向瑞奇:“凶手认为死者罪有应得,且他的罪孽无法通过正规渠道得到审判。” 瑞奇摊摊手:“迈克尔是巡逻部的人。” 高级警监则问西奥多:“你所说的将警徽和配枪用于后续展示是什么意思?” 西奥多看着他道:“凶手可能会把警徽寄回警局,或者留在下一起案件现场。” “寄到警局?!”/“下一场?!” 高级警监三人齐齐惊呼。 西奥多点点头:“这次作案的成功给了凶手极大的自信,他可能很快就会策划下一场谋杀。” 三人都坐不住了。 高级警监几乎是跑着冲了出去,冲进南区分局局长办公室,直接拨通了总部的电话。 乔治主管慢了一步,冲进副警监办公室,询问自己能不能请假。 这案子他真的不想沾边啊! 瑞奇受限体格,是最后一个冲出去的。 他找到电话联系东区分局巡逻部主管:“把迈克尔的搭档保护起来!快!” 不管迈克尔做过什么,他的搭档都应该知道。 这年代的搭档是比夫妻还亲密的关系。 几分钟后,瑞奇跟乔治主管返回会议室,高级警监已经返回总部了,他甚至连过来告别的时间都没有。 西奥多看向瑞奇:“我们先去找死者的搭档。” 三人当即分头行动。 瑞奇跟西奥多去东区找死者的搭档谈话,乔治主管则去调查死者社会关系。 自从听说总部要求限时破案后,乔治主管就一改磨洋工的想法,变得特别积极。 ………… 东区分局局长理查德·加西亚从电话里听取了瑞奇的汇报,对此案高度重视。 他亲自迎接西奥多,并全程旁观对死者搭档戴维·布朗(david brown)的审讯。 布朗警探十分配合,连他跟死者2vs1的事儿都说了出来。 这也几乎就是他俩干过最出格的事儿了。 他们就是两个普普通通的小巡警,家庭普通,人也普通。 因为得教官喜欢,幸运地被分配到东区分局。 这里遍地都是大人物,他俩根本没机会为非作歹。 更不要说像西区分局的警探们那样跟黑帮不清不楚,甚至收店铺的保护费了。 他们根本没这个本事。 布朗警探几乎把两人从组搭档开始的所有事都讲了一遍。 他的故事里没有西奥多想要的东西。 都太平淡了。 没人会因为搭档2vs1就认为他们不配当警察。 晚上七点,西奥多结束了审讯。 布朗警探被几名同事带出去。他的工作被调整为了内勤,并且每天上下班会由几名同事陪同。 在局长办公室里,他们简单探讨了一下案情。 在询问过东区分局的薪资水平后,西奥多提出要对死者的经济状况进行调查。 死者的薪水并不足以支付他新购置的那处房产。 加西亚局长邀请西奥多共进晚餐,被西奥多拒绝了。 时间太晚,他得回西区。 加西亚局长找来两名警探,护送他回去。 这俩警探都是沉默寡言的性格,只管闷头开车,对案子毫无兴趣。 这引起了西奥多的兴趣。 副驾驶的警探指指正在开车的搭档:“他跟妻子在闹离婚。” 他的搭档看了他一眼,板着脸,继续保持沉默。 副驾驶的警探倒是来了兴致,向西奥多打探案情。 可惜他绝大多数问题都被西奥多以摇头回答。 他怀疑西奥多在耍自己,也重新闭上了嘴巴。 抵达西区分局,西奥多跟两位闷葫芦警探告别,回到大办公室,遇上了专门等他的伯尼。 伯尼向他询问了案情。 对伯尼,西奥多没有隐瞒,和盘托出。 伯尼有些担心西奥多的安全,提议明天也跟着一起去,被西奥多拒绝。 西奥多对自己的侧写很自信:“凶手的目标是他认为不配当警察的警探。” 伯尼还是不放心:“万一你让他感觉到威胁了呢?” 西奥多怀疑伯尼在开玩笑,他认真地想了想:“我会跟卡利南先生呆在一起的。” 伯尼想到卡利南那上三楼都气喘的体格,再看看西奥多,忍不住笑了出来。 两人来到停车场,西奥多突然问伯尼:“我们去参加fbi选拔怎么样?” 伯尼缓缓收敛笑容,皱眉沉思着,没有给出回答。 翌日。 众人在南区分局会议室里汇合。 法医室已经从抽屉上提取了数枚指纹并制作指纹卡,目前正在想办法提取死者指纹加以比对。 尸检也已经初步完成,法医从死者脑袋里取出一枚.38铅芯弹头。 费尔顿警察局为巡警统一配发的配枪为史密斯威森model 10,恰好使用.38铅芯圆头子弹。 西奥多给出结论:“凶手可能用死者的配枪杀死了死者。” 这是基于凶手仪式化表达逻辑的推理。 瑞奇则带来了东区分局传来对死者经济状况的调查结果。 死者银行账户正常,无大额不明来源资金。 这是他们局长联系人连夜从银行调取的资料。 瑞奇随后又提到他已经让警探去带房产中介来警局。 他还没忘记西奥多提到的正义制裁。 对死者搭档的审讯毫无收获,并不代表他们就真的洁白无暇。 东区分局那边已经启动对死者搭档布朗警探的调查。 房产中介很快来到分局,跟他一起来的还有公司的律师。 在律师的见证下,房产中介接受了问询。 死者全款购房,无延迟付款,无第三方担保,无特殊条款。手续齐全,无异常。 送走房产中介,法医室那边传来消息,从抽屉上提取的指纹与死者指纹匹配,无异常指纹。 中午时分,总部召开新闻发布会。 新闻发布会由高级警监主持。 高级警监措辞谨慎,只提到有一名警探被发现死在家中,对死者是他杀还是自杀,亦或者是病逝绝口不提。 他表示具体情况还有待进一步调查,同时提醒同事们注意休息巴拉巴拉。 新闻发布会据说开了一个多小时,但电视台只用一分钟就播完了主要内容。 有总部压着,媒体暂时会对这起案件视而不见。 但总部没办法压住流言。 经过一天的发酵,本案已经在警察系统内传扬开来。 犯罪现场的各种仪式化细节传播尤其广泛。 下午,高级警监出现在南区分局会议室内,询问调查进展。 瑞奇跟乔治主管轮流向他介绍最新情况。 他们已经安排人尝试对死者大笔不明资金进行溯源,但在这个年代,这种工作通常都不会有结果。 东区分局则正在检查死者的执勤记录,希望能从中发现些蛛丝马迹。 西奥多也联系了西区分局,帮忙在黑市上打探死者遗失的配枪的消息。 这是瑞奇跟乔治主管要求的,但西奥多并不觉得这么做会有结果。 他认为凶手是不会出手那支配枪的。 就像他坚持凶手一定会再次作案一样。 这是个自诩正义的正义使者,正义使者一旦开始执行正义,就不会停下来。 凶手很快就会进化为系列杀手。 听完进展,高级警监看向西奥多,犹豫片刻,没有把总部的催促说出来。 总部对这个案子的重视程度远超这些人所预料。 不光因为死者警探的身份,更多的原因在于时机。 西奥多与高级警监短暂对视,然后低下头继续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几分钟后,法医室那边送来了验尸报告。 这种24小时出具验尸报告的速度西奥多已经许久不曾享受过了。 这让他有些怀念萨缪尔。 南区分局的法医报告风格也跟萨缪尔格外像。 简明扼要,只说重点。 不像加里,几乎把尸体从头到脚,从内到外每一寸都描述个遍。 众人翻看了验尸报告,上面除了之前法医告知的内容之外,还提到了死者后脑枪击创口边缘皮肤烧灼碳化。 凶手是把枪口抵在死者脑袋上射击的。 西奥多拿着验尸报告,提出重审死者搭档布朗警探。 一行人返回东区分局,发现东区分局的警探们正抱着自己的装备往后勤跑。 询问下才得知,是局长要求的。 据说是总部下达命令,要求所有警探必须接受装备检查。 虽然总部没说明缘由,但死者的事儿早传遍警队了。 此前警探们只是知道有警探在家里被杀,现在警探们还知道局里在怀疑是自己人了。 听完警探们的解释,瑞奇跟乔治主管齐齐看向高级警监。 高级警监面无表情,实则心里已经在疯狂咆哮。 他从总部离开的时候还没有这条命令呢! 瑞奇脸上肥肉抖动,拦住一名警探,让他去把布朗警探带去1号审讯室。他自己则带着几人先去审讯室等候。 布朗警探很快被带来了。 他看上去似乎还松了口气。 布朗警探已经被调任内勤,今天后勤要登记警探们的装备,他就被叫去负责登记了。 被叫来审讯总好过在小房间里填表。 西奥多没有像昨天那样循序渐进,他直接将尸体照片铺在布朗警探面前。 又把现场照片排在一旁。 他向布朗警探详细讲述了对凶手的侧写,最后告诉他,不管他是出于何种考虑,决定向他们隐瞒搭档的黑历史,他都已经被凶手盯上了。 只有告诉他们实情,帮他们抓住凶手,他才能不再担惊受怕。 布朗警探看起来颇为意动。 他的目光在死者照片上来回扫过,尤其是那张身穿警服的全身照。 他的身体轻微颤抖了两下。 但最终他挪开目光,摇头:“sir,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已经把我知道的全说了。” 西奥多深深地皱起眉头,他盯着布朗警探看了一会儿,收拾起桌上的照片,向瑞奇示意审讯结束了。 布朗警探礼貌地跟几人一一打过招呼,离开了审讯室。 他的异常被所有人看在眼里。 在调查几乎停滞的当下,这是振奋人心的发现。 西奥多笃定道:“他知道死者的秘密。” 瑞奇马上站起身:“我去找巡逻部主管过来。” 高级警监:“我去找加西亚谈谈。” 乔治主管左右看看:“我在这儿陪着西奥多。” (本章完) 第96章 第二名死者(求订阅) 第96章 第二名死者(求订阅) 加西亚局长不在,据说是回家处理点事儿,他儿子小加西亚可能又惹事儿了。 高级警监找到副警监,获得授权调用分局资料。 瑞奇喊来的巡逻部主管所能提供的信息有限。 巡逻部上百号人,他哪里关注的过来两个小透明。 巡逻部主管跟瑞奇有些关系,他找来跟布朗警探与死者同巡区的巡警,以及跟两人走得近的同事配合审讯。 这些警探态度端正,但所能提供的消息有限。 问话一直持续到下班时间。 他们得到了一堆流传在警探们之间的关于各个管理层的恶劣传言。 警探们传说巡逻部主管x能力堪忧,被妻子嫌弃,所以每天都拉着一张脸,对他们态度恶劣。 爆料这则传言的警探还没说完,暴怒的巡逻部主管就冲进审讯室把人踹了出去。 警探们之间还流传着有关瑞奇是某个大人物私生子的传说。 爆料的警探一边说一边用好奇且探究的目光看瑞奇。 瑞奇面无表情,好像没感受到乔治主管几人探究的目光。 还有有关档案室主管跟人在档案室偷情的传闻,某后勤主管采购次品装备传闻,某副警监靠妻子上位传闻,某局长天天给儿子擦屁股心力交瘁,头发都白了的传闻…… 所有中高层领导都有传闻。 有的离谱,有的听起来就很像真的。 但并没有他们需要的信息。 这些警探并不保密上司的传闻,但当被问及同事间传闻时,却纷纷摇头。 问到最后,也只是说些谁在闹离婚,谁家妻子可能出轨了这种八卦。 关于工作,关于警队内的违纪行为,全都三缄其口。 瑞奇私下里找到几名fop铜章成员询问,得到的回答是:“换做是你,你会说吗?” 在任何团体中,告密者的下场都不会好。 听着外面传来的警探们的欢呼声,审讯室内有些沉闷。 瑞奇合上文件夹,起身招呼众人下班。 东区分局与其他分局不同,天塌下来也要到点下班。 他们只在审讯室发了会儿呆,出去时警探们竟然就已经走光了。 偌大的分局静悄悄的,只有值班警探在岗。 众人在停车场分别,高级警监指指手腕,提醒他们注意时间。 今日离开的早,西奥多回西区分局时,大办公室里基本没人离开。 他一回来,立刻被众人围了起来,七嘴八舌地向他打探案情。 警探们对这个案子特别好奇。 西奥多有限度地满足了他们的好奇心,收拾好后返回公寓,遇上了隔壁邻居。 邻居也听说了这个案子,向他打听情况。 他们的消息就要比警察系统内的离谱太多。 邻居这里的版本已经蜕变成三名警探被排队处决,现场还留下血字,向警局挑衅。 西奥多没有向他们透露具体案情,只是告诉他们传闻是假的。 第三天。 只有乔治主管跟西奥多在南区分局会议室集合。 高级警监没来,但几人都猜得到他在做什么。 昨天下班后听到惊悚传闻的不光西奥多一个人。 消息已经开始向警队外蔓延,并且因为没有准确的官方消息,传言有多种版本,都非常离谱。 有警探过来通知,东区分局有电话找瑞奇。 瑞奇出去几分钟后回来,招呼西奥多跟乔治主管跟他走。 有新的被害人出现! 新受害人住在一片高档社区,有同社区人晨跑路过死者家,看见了死者。 西奥多不明白这跟他们正在查的案子有什么关联。 瑞奇看了他一眼:“接到报警后有警探入内检查,发现了迈克尔·约翰逊(1号死者)的警徽。” 他又道:“我已经让人封锁了现场。” 车子开到案发社区入口,被保安拦下。 瑞奇出示警徽后得到放行。 又往里开了一段,通过对讲机联络现场的警探,在他们的指路下到达案发现场。 现场是一栋三层别墅,别墅没有庭院,与道路之间只间隔一片草坪。 别墅一层正对街道这面是一片巨大的落地窗,从外面能清晰看见室内情况。 西奥多简单观察室外,穿戴好手套鞋套,走入现场。 门口有一堆碎玻璃。 那是第一批赶到现场的警探造成的。 他们为了进入室内检查死者情况,不得不砸碎门上的窗户。 入口左手边是通往二楼的楼梯,右手边是一楼客厅,客厅中央有大片血泊。 走进室内,一股血腥味儿扑面而来。 这栋别墅跟1号死者的住处类似,里面并没有太多家具跟装饰,好像根本没人住一样。 一楼客厅里只有几张椅子,墙角放着一张桌子,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此时椅子被散乱摆放着,不少都已倒在地上。 绕过乱糟糟的椅子来到客厅中央,可以看见一大摊血泊。 血泊尚未完全凝固,还在缓慢向四周扩张。 朝窗户那一侧有明显拖痕,拖痕的尽头就是死者。 死者被摆放在窗前,伤口遍布全身。 尸体赤裸,呈仰卧位,双臂压在身下,嘴被胶带封死。肛内插一根棍子,下体遭阉割。 那枚遗失的警徽就放在死者胸口。 西奥多没有去碰死者,而是示意法医进来处理尸体。 他则朝楼上走去。 楼上有三个卧室,两个卫生间,两个衣帽间。 但除了一间卧室外,其他房间全是空的。 西奥多对这间卧室进行了细致的检查,找到了死者的包。 死者包里内容物并不丰富。 一串钥匙,几只小雨伞,半瓶安非他命,两套换洗衣服,一小沓纸币跟一小把零碎小额纸币。 返回楼下,法医已经对尸体拍摄完照片,正将尸体装进裹尸袋抬走。 西奥多将包交给法医,独自在客厅里来回走动,分析着地面上的血迹分布。 二十几分钟后,西奥多离开了现场。 见他出来,瑞奇冲警探们招招手,警探们穿戴好鞋套手套,抓着纸袋一拥而入,见物便装。 这一幕把乔治主管惊的目瞪口呆。 可惜这里没有举行派对,房间里空荡荡的,并没有太多证物给他们装走。 瑞奇招呼两人上车返回东区分局。 在继续调查之前,他们需要先向上级汇报案情,理清主办权。 刚回到分局,他们就被局长助理带去了局长办公室。 令他们感到意外的是,加西亚局长已经提前跟南区分局局长有过沟通,双方就案件主办权问题早已达成共识。 南区分局将整个案件让渡给了东区分局,接下来的调查将由东区分局主导,南区分局负责配合。 加西亚局长叫他们来是向他们询问调查进展的。 瑞奇跟乔治主管齐齐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结合现场勘察,给出对案发过程的还原:“凶手应该是昨晚或者深夜作案。” “凶手可能跟2号死者认识,或者利用警察身份骗开房门。” “进入后立刻控制住2号死者,并在一楼对2号死者实施虐待。” “杀死2号死者后凶手将尸体拖至窗前醒目处摆放,将1号死者的警徽置于死者胸口,锁门后从容离开。” 稍作停顿,西奥多着重就2号死者的仪式化行为进行解读: “凶手对2号死者进行阉割,木棍插入直肠,并将死者赤裸陈尸于窗前,这是一种高度仪式化杀戮行为。” “凶手在传达他对2号死者的认知。” “凶手认为2号死者是一名x侵犯。” 他最后提到警徽并给出预测:“凶手将1号死者的警徽置于2号死者的现场,是在明确传达两起案件存在关联的信息。” “从首案案发到次案发现间隔仅3天,凶手正在变得越来越自信。他很快就会再次作案。” 加西亚局长严肃地点点头,表示东区分局会全力支持他们。 他最后提到总部对他们目前表现的不满,并准备把西奥多调离本案。 说到这儿,他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想被调离。 他对这个案子的兴趣在见到第二名死者后大增。 凶手对2号死者的选择与过度行为完全推翻了他此前对凶手的侧写。 他喜欢这个案子,并准备把它列为与卡洛斯·门多萨同等级别的案例。 加西亚局长让西奥多不用担心,他已经回绝了总部。 他还谈到对他们的限时破案要求,表示他会跟亚当斯局长再谈谈,为他们争取时间。 从局长办公室出来后瑞奇有些懵。 乔治主管频频看向瑞奇,眼神里带着明显的羡慕。 西奥多回头看了眼办公室,向两人提出要去法医室看看。 他对东区分局的法医很不信任。 东距分局的法医们兼具加里与萨缪尔的特点——又慢又不全面,跟南区分局的法医正好相反。 三人来到法医室,法医室主管正在给尸体进行检查,看见西奥多又来了,身体都是一抖,感觉肩膀隐隐作痛。 来到近前,瑞奇跟乔治主管都控制不住地瞄向死者下体,然后抖了抖。 法医主动向他们介绍死者情况。 2号死者死亡时间在6-8小时之前,死前遭受折磨,全身多处锐器割伤,大量失血,阉割、木棍均为生前行为。 法医掀开死者后脑的头发,露出一个直径0.3英寸左右的创口,创口边缘有明显烧灼痕迹。 2号死者跟1号死者一样,是被处决的。 法医又向他们展示了死者双手手腕,那里有明显的连续弧形勒痕,勒痕已经割破皮肤。 乔治主管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手铐,见众人看向自己,又放下手。 法医的表现令西奥多稍感诧异。 在表达过希望对方能尽快拿出尸检报告的期许后,西奥多一行人满意地离开了法医室。 瑞奇带两人来到小会议室,对案情进行总结讨论。 西奥多将两起案件进行对比,对在局长办公室里的分析进行补充: “凶手在卧室里处决1号死者,并无公之于众的欲望。” “但对2号死者,凶手故意将其拖至窗边陈放,表达出强烈的公开审判欲望。” “他对1号死者跟2号死者的情绪是不同的。” “这一点还表现在凶手处决两名死者的过程上。” “凶手对1号死者的处决干脆利索,无任何多余动作。但对2号死者却采取了大量多余动作。” “凶手用手铐控制1号死者,却在2号死者手腕处留下明显齿痕。” “相较于1号死者,凶手对2号死者倾注有更多私人化情绪。” 乔治主管提出疑问:“为什么?因为他认为2号死者是x侵犯吗?” 西奥多摇头,不太确定。 有警探敲门进来,将一个文件夹递给了瑞奇。 2号死者身份确定了,是巡逻部的巡警认出来的。 他叫马克·拉米雷斯,是一名学生。 西奥多很疑惑,巡警是如何认出他的。 瑞奇出去把认出2号死者的巡警叫了进来,询问缘由。 原来2号死者经常跟二代们玩儿在一起,被巡警们遇见过很多次。 西奥多提出申请解封2号死者犯罪记录。 他认为2号死者应该存在x侵犯犯罪记录,凶手可能与被2号死者x侵犯的受害者存在关联。 瑞奇拿着档案出去了。 他找到加西亚局长,在加西亚局长的帮助下获得了授权,拿到了2号死者的犯罪记录。 里面只有一片空白。 连一条饮酒记录都没有。 要么2号死者是一名模范市民,要么他的所有犯罪记录在被记录之前就被撤销了。 西奥多不认为2号死者是一名模范市民。 模范市民不会跟二代们混在一起胡闹。 他想到了1号死者,想到了1号死者的搭档布朗警探三缄其口的行为,提议道: “我们得找布朗警探谈谈。” ………… 布朗警探很快被带来。 这次他们没有选择在审讯室见面,而是安排在会议室内。 布朗警探面上有些不耐,但碍于规矩还是乖乖坐好。 西奥多将2号死者的死讯告知了布朗警探,并详细描述2号死者被折磨的惨状。 能明显感觉得到,布朗警探很受震动。 西奥多向他询问1号死者是否存在违纪行为。 布朗警探沉默一会儿后给出与之前一样的回答。 这印证了西奥多的猜测。 西奥多问布朗警探:“是谁不让你说吗?” 布朗警探抬头看了西奥多一眼,迅速低下头去。 感谢珠光小茄子的打赏! 感谢笙声不灵的打赏! 感谢越九千的打赏! 感谢巴卡拉卡喵的打赏! 谢谢大佬们~~ (本章完) 第97章 你可真会争取 第97章 你可真会争取 对布朗警探的问询依旧不顺利。 他以沉默对抗,拒绝回答问题。 他们从他这里收获的唯一线索就是两名死者可能与高层不合法的行为存在关联。 这与西奥多对凶手自认为是正义执行者的猜测不谋而合。 中午时分,法医室那边送来一枚.38铅芯弹头。 在西奥多的要求下,法医室将两名死者头颅内的子弹进行了对比观察,确认子弹表面划痕相似。 这两枚子弹有极大可能是从同一把枪里射出的。 西奥多向来送比对结果的法医询问验尸报告情况,法医落荒而逃。 下午有警探送来对2号死者现场房产的调查,房产登记在西奥多的一个熟人名下: 安东尼·霍华德二世。 霍华德家族是费尔顿老牌家族,尤其在警界,非常有影响力。 看见这个名字的第一时间,众人就想到了布朗警探的沉默。 乔治主管看向瑞奇,见瑞奇在看西奥多,便也将目光转移到西奥多身上。 西奥多对他们的目光一无所觉,提醒瑞奇该传唤安东尼·霍华德二世。 两小时后,霍华德父子一同出现在东区分局。 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一名律师跟霍华德议员的幕僚。 幕僚并不是凯勒,而是个陌生人。 霍华德议员的日子不太好过。 在米勒议员与桑托斯议员的大战中,他站错了队。 霍华德议员严肃着脸,由副警监亲自出面接待。 加西亚局长去总部游说亚当斯局长,为西奥多他们争取时间去了。 小霍华德在律师的陪同下进入审讯室。 他看起来熟门熟路,进门后直接坐在了嫌疑人位置上,身子端正,低声与律师交谈着。 西奥多跟瑞奇是小霍华德的熟人,他俩负责搭档问话。 看见西奥多跟瑞奇进来,小霍华德停止了交谈,询问找他来的目的。 他说话的语速不紧不慢,眼睛看着西奥多两人,面色平静,像是个老霍华德的翻版。 瑞奇出示了房产登记,询问那处房产是否属于他所有。 小霍华德沉默了一下,转头看了眼父亲的幕僚,他正跟乔治主管一起站在审讯室外聊天。 他轻轻点了点头:“是我的。” 根据他所说,这是他用攒下的零钱从朋友那里买的,专门举办派对用,平时不住人,很多人都有那里的钥匙。 审讯室外,正在跟幕僚聊天的乔治主管在听到这些话后陷入了沉默。 审讯室内,律师侧头看向小霍华德,然后又看向对面。 对面的瑞奇神色如常,正在问小霍华德认不认识马克·拉米雷斯(2号死者)吗。 小霍华德面露疑惑。 瑞奇简单描述了2号死者的外貌,小霍华德恍然大悟,点点头。 自从泰迪·桑托斯案以后,小霍华德痛定思痛,决定结交一些新朋友。由此认识了2号死者等一众人。 那栋别墅就是专门买来给他们用的。 说完这些,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他怎么了?” 小霍华德来过这里不止一次,知道瑞奇跟西奥多都是凶杀组的警探。 从他们两人口中听到朋友的名字,让他有些不安。 瑞奇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翻开文件夹,将2号死者的照片排列在桌子上。 小霍华德凑过去看了一眼,眼睛瞪大,茫然地看向西奥多跟瑞奇。 在得到瑞奇的确认后,他又看了眼照片,脸色变得苍白。 西奥多将照片排完,又把被小霍华德碰歪的几张扶正。 瑞奇开口回答小霍华德的问题:“今天上午我们接到报警,他被杀了。” “凶手对他进行了残忍的折磨。” “凶手认为他是个x侵犯。” 顿了顿,瑞奇忽然问小霍华德:“你知道他是个x侵犯吗?” 小霍华德尚处于震惊之中,茫然地看向瑞奇。 他旁边的律师经验老到,打断了问话,提醒瑞奇小霍华德只是配合调查。 瑞奇举举手,缓和了语气,询问小霍华德对2号死者有多少了解。 小霍华德对2号死者完全没有了解。 他只知道2号死者叫什么,长什么样,在哪儿做兼职。 仅此而已。 他对这几个月新交的朋友的了解也都仅止于此。 他们会隔三岔五举办派对,邀请他加入。他有时间就会去,,没时间则派人帮忙布置,提供吃喝跟场所。 瑞奇听得一阵无语。 他问小霍华德:“你还在跟以前的朋友联系吗?” “詹姆斯·卡特?约翰·戴维斯?” 小霍华德摇摇头。 他们那个小圈子在保罗·米勒被抓后还尝试聚了两次,但大家都感觉很别扭,慢慢就散了。 他连约翰·戴维斯这个跟班都打发走了。 瑞奇看看还有些呆的小霍华德,突然感觉他有点儿可怜。 西奥多疑惑地看了眼不吭声的瑞奇,起身将照片收起来,向小霍华德索要他那些朋友的名单。 小霍华德看向律师,在得到律师的首肯后,他接过纸笔,磕磕绊绊地写下一份27人名单。 名单上有名字,有绰号,乱糟糟的。 他尽力想帮上忙,把自己知道的都写了上去。 瑞奇拿过名单扫了一眼,这上面的人果然他一个都不认识。 他起身打开审讯室的门,把名单递给乔治主管。 乔治主管拿着去了巡逻部。 巡逻部主管将发动警探们帮忙辨认,并尽量把人带回来。 送走霍华德父子,瑞奇感慨着小霍华德的巨大变化。 乔治主管听说过当初那个改变费尔顿政坛格局的案子,觉得小霍华德发生改变才是正常的。 自己从小的好朋友杀死了另一个好朋友,这要是没点儿改变,那才不正常。 ………… 在小霍华德名单上的人被带回来之前,瑞奇先一步从巡逻部那里拿到了一份二代名单。 这是巡警们见过的与2号死者一同出现过的二代名单。 在看完这份名单后,瑞奇跟乔治主管就放弃了从二代着手调查的想法。 阻力太大。 可能加西亚局长都扛不住。 甚至瑞奇能拿到这份名单本身就已经足够令人刮目相看的了。 西奥多好奇地看了眼名单,发现加西亚局长的儿子也在名单上。 但他并不是最显眼的。 不少警局高层的孩子都在这份名单上。 西奥多甚至在上面看见个姓弗洛雷斯的年轻人。 2号死者零犯罪记录这件事突然就很容易理解了。 名单被西奥多放下,又被乔治主管撕成碎片丢进了垃圾桶。 有警探过来通知他们,第一位小霍华德的朋友带回来了,正在做登记。 三人立刻起身前往审讯室。 片刻功夫后,一名瘦高的年轻人一脸茫然跟恐惧地被带了进来。 瑞奇询问他是否认识马克·拉米雷斯(2号死者)。 年轻人摇头。 瑞奇问他是怎么跟小霍华德认识的。 年轻人说是一次跟朋友一起去参加派对,认识了派对的主人小霍华德。 瑞奇又问了几个问题,发现年轻人是个书呆子,除了偶尔被朋友拉着去参加过两次派对外,不是在做兼职就是在看书。 小霍华德的朋友被接二连三地带回来。 很快就有人确认认识2号死者,并提到在派对上见过2号死者跟另外两人在一起说笑。 这两人的名字也在随后的审讯中被知晓。 他们分别叫布鲁克斯跟肯尼斯。 根据小霍华德的这些朋友所说,他们曾在许多场合中见到过这三人在一起。 根据他们提供的信息,肯尼斯与布鲁克斯先后被带回警局。 这俩人对警局很熟悉,并不紧张,甚至一路走来还在不断跟警探们打招呼,表现出一副熟稔的样子。 只是警探们却没有一个回应他们招呼的。 瑞奇站在走廊尽头,抱着胸默默地看着,将这俩人打过招呼的警探一一记下。 等这俩人被带去登记完,送入审讯室,瑞奇去巡逻部把被打招呼的警探一一挑了出来。 他们认识这两人的途径跟认识2号死者一样。 审讯室内。 西奥多跟乔治主管坐在一边,叫布鲁克斯的高壮年轻人坐在另一边。 他很随意,丝毫不见紧张,大大咧咧地靠坐着,一条胳膊搭在椅背上,另一条胳膊放在桌上,手指随意地敲打着,歪着头与西奥多跟乔治主管对视。 他两条腿在桌子下岔开,大腿不断抖动。 像个多动症患者。 西奥多出去取了2号死者的照片回来,一言不发地把它们在桌子上排开。 多动症患者探头看了一眼,叫了出来,伸手就去推照片,被乔治主管攥住了手腕。 西奥多将照片摆完,坐下后开口问他认不认识马克·拉米雷斯吗(2号死者)。 多动症患者像是没听到他的话,还在跟乔治主管较劲。 乔治主管看起来有些发福,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此时却拉着脸,伸手捏着多动症患者的手腕,一言不发,就这么看着他。 在乔治主管的注视下,多动症患者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安静下来。 乔治主管沉声问他:“认识马克·拉米雷斯吗?” 多动症患者点点头,偷瞄了一眼照片。 乔治主管松开他的手腕,看向西奥多。 多动症患者揉捏着手腕,嘴里嘶嘶哈哈的,刚要开口,迎面就撞上乔治主管的瞪视,立马安静下来。 在经过简单的几个寒暄一样的问题后,西奥多进入正题,问他2号死者是否对他人实施过x侵犯。 多动症患者小心地瞟一眼照片,摇头。 西奥多把照片往前推了推:“杀死他的人认为他参与了一场x侵。” 多动症患者把头撇开。 西奥多干脆把照片送到他跟前。 那是一张2号死者的照片,是法医在现场拍摄的全景,死者身上的伤痕,下体的血腥全都囊括在内。 照片是黑白的,西奥多觉得不够血腥,便为他描述了现场。 不过他描述的并不生动,干巴巴的,好像在写结案报告。 乔治主管忙开口打断,接过描述的工作,并掺杂着西奥多对现场的分析。 多动症患者越听越沉默,越听头越低。 当听说凶手很快会继续作案时,他表现出了明显的紧张。 乔治主管讲完,西奥多问他:“你也参与了那场x侵,是吗?” 漫长的沉默后,多动症患者点了点头。 乔治主管有些迫不及待地追问:“在哪里?对谁?” 多动症患者转头朝审讯室外看去。 西奥多跟乔治主管也往外看。 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了。 瑞奇冲他们招招手,带着他们进入隔壁审讯室,关上门后压低声音道: “巡逻部的警探提到2号死者跟这两个人是跟着理查德·加西亚二世的。” 西奥多反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理查德·加西亚是东区分局局长的名字。 小加西亚是东区分局局长的儿子。 乔治主管同样压低声音,把多动症患者承认参与x侵的事说了出来。 随后两人陷入沉默之中。 西奥多看看瑞奇,又看看乔治主管,试探着问道:“我们现在回去?” 两人对视一眼,面露迟疑。 西奥多摇摇头,穿过二人开门离开。 两人跟着他走了出来,在审讯室门口遇见了加西亚局长跟高级警监。 加西亚局长冲他们遗憾摇头。 高级警监沉默了一下: “你被调离这个案子了。” 西奥多指指自己,在得到确认后问道:“为什么?” “这个案子太恶劣了。”加西亚局长不忍心高级警监为难,替他解释道:“这是总部的决定。我们为你争取过。” 他指指手腕:“今天下班前就是你最后的时间。” 西奥多抬头看看时间,刚好下班。 乔治主管指指审讯室方向:“他已经承认跟2号死者共同参与过x侵了。” “我们马上就能抓到凶手结案了。” 加西亚局长往审讯室里看了一眼,没有反应。 西奥多疑惑地问加西亚局长跟高级警监:“你们打算怎么办?祈祷凶手不再杀人了吗?” 加西亚局长身后的瑞奇嘴角抽了抽。 西奥多认真地看着加西亚局长: “今天上午你说会为我们争取时间。” “经过你的争取,72小时变成了48小时。” 感谢自来也的打赏! 感谢大佬~~(づ ̄3 ̄)づ╭~ (本章完) 第98章 搭档! 第98章 搭档! 瑞奇向加西亚局长汇报了2号死者三人跟理查德·加西亚二世的关系。 经过短暂的沉默后,加西亚局长转变了态度。 他先让巡逻部的值班警探向巡警们发布消息,寻找理查德·加西亚二世,把他带回警局。 后又招呼高级警监回局长办公室,商议如何让西奥多留下,继续参与调查。 西奥多三人留在原地,面面相觑。 乔治主管感觉案件似乎跟南区分局没什么关系了。 他看看时间,歉意地表示得回南区分局处理今天积压的文件了,向二人告辞。 瑞奇盯着他看了会儿,摆摆手表示理解。 乔治主管嘿嘿笑着,有些猥琐,过来拥抱了一下西奥多,拍拍他的肩膀,表达了希望以后有机会还能继续合作的愿景。 目送乔治主管离开,西奥多回头看向审讯室。 瑞奇忙拦在他身前,把两人从审讯室里带出来,往羁押室送。 西奥多亦步亦趋地跟着,对瑞奇的选择有些不满。 此时东区分局的警探已经走的差不多了,羁押室外只有两个值班警探在守着。 在瑞奇填完表格把人送进去后,西奥多突然问他:“如果凶手晚上来杀他们怎么办?” 瑞奇站住脚,惊疑不定地回头往羁押室看。 西奥多刚想再劝,高级警监找了过来。 他告诉两人,加西亚局长联系亚当斯局长,表达了希望西奥多留下继续参与调查的强烈意愿。 亚当斯局长同意了。 瑞奇松了口气,忙看了眼时间,然后跟两人打过招呼,匆匆离开。 高级警监跟西奥多一起慢慢往停车场走着。 西奥多问他:“加西亚先生为什么改变主意了?” 高级警监面露惊讶:“你知道是他想要把你调走?” 西奥多感觉高级警监又在开玩笑了。感觉他是认识的人当中最喜欢开玩笑的一个。 高级警监没有等到西奥多的回应,想了想,说道:“他不想被调离东区分局局长的位置。” 西奥多诧异地看向他:“谁要调走他?” 高级警监:“桑托斯议员。” 西奥多想了想,没有再问。 这件事其实很好理解。 桑托斯议员先干掉了热门候选人米勒议员,又按住了蠢蠢欲动的现任市长,成为下一任市长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他正在为履任市长铺路。 费尔顿警察局是他必须掌握的重要部门。 即便无法完全掌握,至少也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能变的跟现任市长那样,是个聋子瞎子。 那不是桑托斯议员的性格。 分别前,高级警监拍拍西奥多的肩膀,告诉他不要多想,把他调离案件这个决定本来就不是所有人都支持的。而且总部也有很多人是支持他的。 西奥多对此不知可否。 回到西区分局,西奥多先被温纳叫去询问案件进展,又被带去局长办公室,向威德克局长做汇报。 他们对加西亚局长之子涉案一事特别感兴趣,询问的非常仔细。 西奥多如实回答。 他们目前只是猜测,连话都还没问过呢。 对2号死者的两个朋友的审讯也只进行了一半。 他们承认参与了x侵犯,但小加西亚有没有参与,还不得而知。 威德克局长勉励了他一番后放他离开。 从局长办公室出来,西奥多遇见了专程等他的伯尼。 两个人慢慢往停车场走着,西奥多向伯尼讲述了今天发生的事情。 听完西奥多的讲述,伯尼没有对加西亚局长等人的行为发表意见,而是就布朗警探拒绝配合一事,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他认为布朗警探不光是受到威胁,可能还有为搭档名声考虑的因素。 1号死者被人处决在自己的卧室里,枪跟警徽遗失,这本身就足够耻辱的了。 再爆出参与其他不光彩事件,名声就彻底臭了,可能葬礼都没人参加。 西奥多向他询问这种看法的依据。 伯尼耸耸肩:“反正换做是我,我会做出跟他一样的选择。” 西奥多想起了三次提审布朗警探都一无所获的事,如果伯尼在场,也许结果会不一样。 第四天。 西奥多准时赶到东区分局,在羁押室外遇见了瑞奇。 瑞奇脸上带着浓浓的倦意,看起来昨晚没休息好。 他隔空指指西奥多,打着哈欠从羁押室走出来,身后跟着两个精神十足的年轻人。 “都怪你。” 等待登记的功夫,瑞奇向西奥多表达了强烈的怨念。 他昨晚走的潇洒利索,结果一晚上都没睡好,总是担心凶手真的会闯进羁押室杀人。 西奥多一脸无辜:“我只是提供了一种可能性。” 瑞奇摆摆手,不想听他狡辩。 两人带着两个年轻人往审讯室走,在走廊里遇见了加西亚局长。 加西亚局长身后还跟着个年轻人。 他把年轻人交给警探带去做登记,对西奥多跟瑞奇介绍道: “那是我儿子,理查德·加西亚二世。” 在瑞奇微微呆愣的目光中,加西亚局长指指年轻人被带走的方向:“我跟他交代过了,他会配合你们调查。” 瑞奇回过神来,点头应下。 西奥多看了他一眼,没有回应。 加西亚局长盯着西奥多看了一会儿,转向瑞奇。 他叮嘱瑞奇要把握好调查方向,最后表达了一番支持,匆匆离开。 瑞奇能感觉得到加西亚局长对西奥多的戒备。他探究地看向西奥多,询问他怎么回事。 西奥多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瑞奇不信,但稍微一思考,又觉得这很合理。 2号死者的两个朋友很快被带进审讯室。 过了一夜,布鲁克斯似乎对昨天招供的行为感到后悔了。 西奥多察觉到这种苗头,果断选择从另一人开始审讯。 还是同样的方法,肯尼斯表现的也与布鲁克斯一般无二。 两个月前,他们从小加西亚那里借到了加西亚局长的警车。 开东区分局局长的警车去参加派对,让他们成为了派对上最靓的仔。 可惜派对开到一半就被邻居投诉扰民,有巡警上门检查。 那是一对男女搭档的巡警。 东区作为富人区,为某些情况下的方便,专门招募了不少女警。 这些女警跟其他分局不同,她们不光做内勤,也有一小部分会出外勤。 男巡警在看见加西亚局长的警车后就要离开,但女巡警坚持出警,并驱散了派对。 三人顿觉扫兴。 回程途中见到了下班的女警,一路尾随至其家中。 为报复女警,他们对其进行了侵犯。 这期间闹出的动静曾引来过巡警,但巡警在看见加西亚局长的警车后就离开了。 肯尼斯说完,审讯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瑞奇有些难以置信。 肯尼斯却一脸真诚:“我说的是真的!” “那个女警后来辞职了!” “就在两个月前!” 西奥多问他女警跟她的搭档分别叫什么。 肯尼斯摇头,表示不清楚。 西奥多又问他认不认识后来的巡警。 肯尼斯依旧摇头表示不清楚。 他说他们当时都很紧张,根本没注意外面的巡警是谁。 西奥多询问他实施x侵犯的地点。 这个肯尼斯记得很清楚。 从审讯室出来,瑞奇将地址交给一名警探。 半小时后,肯尼斯的话得到了验证。 那个地址确实住了一名女巡警,叫黛博拉·霍尔。她于两个月前辞职。 而且那个地址就在1号死者跟布朗警探的巡区之内,且两人的确在肯尼斯提供的日期执勤夜班。 西奥多感觉凶手的面目逐渐清晰起来。 瑞奇也感觉看到了真凶。 他问西奥多是否还有向小加西亚问话的必要。 西奥多感觉他这个问题很奇怪。 不去问话小加西亚,如何验证供词的真实性? 这个案子目前他们手中的物证极少,不把口供做扎实,恐怕案卷报告会被打回来。 西奥多可不希望好好的案子变的虎头蛇尾。 或许是有加西亚局长的叮嘱,小加西亚很配合。 他的确把车偷偷借给三个跟班开过,但并不知道跟班们还开着车去侵犯了一名女警。 在听西奥多跟瑞奇讲述时,他满脸错愕。反应过来后连忙表示他真的不知道,也没参与过。 小加西亚提供了那晚的不在场证明。 那晚他随加西亚局长一起参加了一场晚宴。 他提供了一长串晚宴宾客名单以及晚宴流程等相关内容以做验证。 结束对小加西亚的问话,西奥多想起昨晚伯尼的话,提出再对布朗警探进行问询。 瑞奇用无法理解的目光看着他,但最终还是把布朗警探找了过来。 布朗警探已经有些麻木了,坐下后先说了一句:“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 西奥多看着他问:“也包括你们对同事遭遇侵犯视而不见吗?” “你们以为那天在里面的是谁?加西亚局长吗?所以你们假装什么也没发生地走开了?” 布朗警探看了他一眼,低下头持续沉默。 西奥多换了个问法:“你是在保护迈克尔·约翰逊(1号死者)吗?” 布朗警探抬起头来。 西奥多:“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你们俩为了巴结加西亚局长,对同事遭受侵犯视而不见。” “他的葬礼可能都没人参加了。” 短暂的沉默后,布朗警探开口了。 他的讲述跟小加西亚的讲述有很大出入。 那晚他们接到警情过去检查,在楼下看见了加西亚局长的警车,就直接离开了。 小加西亚当晚虽然不在,却并非一直不知情。 那件事发生后大概一周,他找到布朗警探跟1号死者,给了每人3000块作为封口费,并警告他们不能向任何人提起。 小加西亚还给了黛博拉(女警)1万块作为和解费。 黛博拉拿到钱后就离开了费尔顿。 瑞奇询问他如何得知小加西亚给黛博拉和解费的数额。 布朗警探告诉他,是小加西亚说的。他是先解决好黛博拉那边,才找到他跟1号死者的。 布朗警探说完,请求他们至少要等搭档的葬礼结束后再公开案情。 他的请求没有得到回应。 瑞奇对布朗警探的开口感到惊讶,更令他惊讶的是布朗警探所说的内容。 这与此前他们所掌握的口供差距很大。 西奥多没有纠结口供之间的差距,他提醒瑞奇,应该先把女警黛博拉的搭档找回来。 中午时分,女警黛博拉的搭档返回分局。 跟他一起的还有他的新搭档。 这两位是西奥多的熟人。 他们就是曾经送西奥多回西区的那两位闷葫芦警探。 其中据说跟妻子闹离婚的警探就是女警黛博拉的搭档,他叫乔。 面对一名警探,西奥多没有采取常规审讯手段。 他先问乔是否知道黛博拉遭到过x侵犯。 乔愣了一下,沉默好一会儿,才点点头。 西奥多立刻追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把钥匙落在巡逻车上了,我回去给她送钥匙,看见她被铐在床上…” 西奥多:“你看见是谁做的了吗?” 乔缓缓摇头。 瑞奇这时候从外面进来,将一份执勤记录放在西奥多面前。 两起案件案发时,乔都在执勤。 1号死者被杀当天,他是白班,2号死者被杀当晚,他是夜班。 这是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西奥多看向审讯室外。 乔的新搭档就站在外面,正在看着,见西奥多看过来,他冲西奥多微微颔首。 西奥多收回视线,问乔:“你去送钥匙,没听见警情吗?” 当一片巡区有警情发生时,整个巡区范围内的巡警都会收到提醒。 “你没听出来,警情发生的地方就是你的搭档黛博拉的住处吗?” 乔沉默了一会儿,摇头道:“我们习惯下班后就把对讲机关掉。” 西奥多看向瑞奇,问他:“要不要我们现在去看看你们巡逻车上的对讲机是开还是关?” 乔张张嘴,想说新搭档习惯开着对讲机。 西奥多不给他辩解的机会,继续道:“你听到了警情。” “所以你匆忙赶回去。你以为搭档黛博拉出事了。” “可你赶到楼下时,看见了加西亚局长的警车。” “你犹豫了。你害怕了。” “你不敢上去。只能守在楼下。” (本章完) 第99章 消息传的比西奥多的车速还快 第99章 消息传的比西奥多的车速还快 “你看着巡警来了又走。” “看着三个学生从楼上下来,坐进了加西亚局长的警车。” “直到那辆警车开走,你才敢出来。” “你上去了吗?” 见乔有些发呆,西奥多微微提高声音,重复问题:“他们走后,你上去了吗?” 乔回过神,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与他对视着:“你没有勇气上去见你的搭档。” “你狼狈地逃跑了。” 乔放在桌子上的拳头攥紧,身体微微颤抖。 “迪克森中士,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摇着头,重复着之前的话: “我去给她送钥匙,看见门开着,她就被铐在床上…” 不管西奥多跟瑞奇说什么,他都始终是这一套说辞,咬死了不松口。 审讯不得不暂时中止。 从审讯室出来,瑞奇还有些懵。 他向西奥多提出疑问:“你确定是他吗?” 西奥多点点头。 瑞奇:“为什么?” 西奥多很想告诉他,乔身上那股失败者的味道掩都掩盖不住。 所有的罪犯从某种角度而言都是失败者。 他们需要通过犯罪的手段获得虚假的掌控感。 系列杀手尤其如此。 乔是个典型的系列杀手。 他有自己的一套标准,动手前会仔细策划,面对指控能冷静地否认。 这样的理由当然不能说给瑞奇,西奥多想了想,从两起案件入手给出解释: “1号死者被反铐处决,2号死者遭受虐待后拖拽至窗前陈列,这些都需要较强体力。” “女警黛博拉无法满足这一点。” “凶手通过剥夺警徽、配枪和特定陈尸方式满足仪式化心理需求,一般只有男性会有这样的高度控制欲。” “女警黛博拉的首选目标应该是直接施暴者2号死者及其同伙,而非包庇者1号死者。” “凶手是合法进入两名死者家中的。女警黛博拉同样无法满足。” “尤其2号死者,再见到黛博拉时会格外警惕。” 他将两名死者的现场照片摆在一起,继续道: “凶手对1号死者的仪式化杀戮所传递的信息是他在清理门户。他认为1号死者不配成为警察。” “凶手对2号死者的仪式化杀戮则带有羞辱意味,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2号死者是个x侵犯。” “这是两种不同的情绪,两种不一样的手法,两种迥异的动机。” “单纯分析这两起案件,会发现两起案件都与女警黛博拉遭遇侵犯这件事没有太大关联。” “这两起案件更像是两个不同的凶手所犯。” “但凶手将1号死者的警徽留在了2号死者的现场,将两起案件联系在了一起。” “凶手确信两名死者存在交集。” 瑞奇提出异议:“有没有可能是女警黛博拉与乔共同作案?” 西奥多摇头:“两起案件高度仪式化,且仪式化完整,两人合作会让仪式化细节因意见分歧出现偏差。” 他强调道:“乔的作案动机源于未能保护搭档的愧疚与对自我懦弱愤怒,他将自我的怯懦投射在1号死者身上。” “他选择优先杀死1号死者,实际是在强化自我认知,通过处决跟他做出同样选择的1号死者来证明自己不是怯懦者,而是在执行正义制裁的正义执行者。” “这一认知在凶手杀死2号死者时得到了强化。” “但凶手必须不停地重复这一强化过程,证明自己是对的。一旦停止杀戮,他很快就会陷入对自我认知的混乱当中。” 这是一种自我认知失衡。 西奥多认为这就是乔的要害,他计划在后续审讯中也要持续攻击乔的这一点。 或许搭配物证,能稍微降低一些审讯难度。 瑞奇听得似懂非懂,但有一点他听明白了: 西奥多确认乔就是凶手。 瑞奇选择相信西奥多。 他对乔的储物柜跟巡逻车进行了搜查。 乔的储物柜跟其他警探没什么区别,便服,毛巾,剃须刀等清洁用品。 巡逻车也没什么异常,吃一半的面包,咖啡杯,纸袋,乱糟糟地堆在一起。 西奥多提醒他去乔家中进行搜查。 瑞奇出去打了几个电话,联系了南区分局那边的乔治主管, 乔治主管拿到搜查令后前往乔家中搜查。 西奥多不愿意将希望押在乔把2号死者的生殖器官带回家保存之上,他选择重回审讯室。 但他要审讯的不是乔,而是他的搭档。 此前对乔的审讯,乔的搭档就在审讯室外看着。 此时被叫进审讯室,他的神情有些复杂,但回答的却是滴水不漏。 面对西奥多的提问,他坚持两起案件案发时乔正在跟他一起执勤: “我确定我们从没分开过。我可以保证。” 他为乔的异常表现找到合理的理由:“乔正在跟妻子闹离婚,之前的搭档又遭遇那样的事,他的心情一直不太好。” 西奥多问他:“案发时还有人看见你们吗?” “你们的巡逻路线是什么?有其他目击者可以帮你们做不在场证明吗?” 搭档告诉西奥多跟瑞奇,他们的巡逻路线是随机的,且凌晨班一般都没有警情,因为这时候都在睡觉,街上基本没什么人,这一班都是午夜交班时转一圈,中间转一圈,早上临交班再转一圈。其余时间都是停在一处休息。 西奥多看着眼前的警探。 搭档缓缓低下头。 西奥多取来1号死者的现场照片,铺在搭档面前。 瑞奇在一旁沉声道:“乔是你的搭档,迈克尔·约翰逊(1号死者)也是你的同事。” 他将将1号死者的一张照片推过去。 西奥多又找出2号死者胸口放着警徽的照片递过来。 两张照片被并排放在搭档眼前: “凶手并不是在为女警黛博拉复仇,他只是无法接受自己是个怯懦者的事实。” “凶手是不会停手的,他会持续地制造杀戮,以继续维持他正义制裁者的自我认知。” 西奥多敲了敲1号死者的照片:“为了维持这种自我认知,他对同事下手也毫不迟疑。” 他问乔的搭档:“你的职业生涯是完美无瑕的吗?” “你觉得需要多久他才会把你当作目标?” 瑞奇在一旁说道:“南区分局的人已经去乔家里搜查,很快就会有结果。” 乔的搭档沉默地盯着眼前的照片,半晌缓缓抬起头。 他觉得西奥多是在胡说。 可西奥多的名声摆在那里。 况且究竟有没有胡说,他心里非常清楚。 以前他不想往这方面想,只想着保护搭档,现在被西奥多点破,仔细想想,如果乔只是要为前搭档黛博拉遭遇侵犯一事讨回公道,完全没有必要对同事下手。 他张张嘴,感觉喉咙里一阵干涩。 搭档低着头,涩声说道:“我不知道他去做了什么。” 两起案件案发时乔都借口有私事离开了,他是一个人执的勤。 西奥多问他:“你一点异常也没发现吗?” 搭档摇摇头:“他是我的搭档。” 警队文化一直都在强调信任自己的搭档。 西奥多对此不予置评。 拿到搭档的口供,他跟瑞奇重新对乔进行审讯。 西奥多告诉他,他的搭档修改了口供。 乔显得有些不可置信。 他转头朝审讯室外的搭档看了一眼。 “好吧,我去见我的离婚律师了。” 他说他不想请假,就请搭档帮忙打掩护。 瑞奇忍不住问他:“半夜去见离婚律师吗?” 乔张张嘴,还在想新借口,瑞奇打断他:“事后黛博拉拿走了小加西亚1万块的和解费,你知道吗?” “迈克尔·约翰逊跟戴维·布朗各有3000块的封口费。” “你拿到了多少?” 乔瞪大眼睛看着瑞奇,片刻的愣神后突然站了起来,冲着他大喊: “你胡说!” 瑞奇平静地仰着头与他对视:“迈克尔·约翰逊是怎么买下那套房子的?” “黛博拉为什么没有投诉,而是选择辞职?” “我……” 跟西奥多预想的一样,这个用两种仪式化手法进行杀戮的系列凶手并不肯乖乖认罪。 而鉴于他们目前手里约等于零的可怜物证,他们并不能拿乔怎么样。 瑞奇有些气馁,甚至怀疑西奥多是不是出错了。 审讯室的门被打开,有警探过来通知他们,南区分局的乔治主管有所发现。 他们在车库里发现了一只被浸泡在汽油罐里的x。 还发现了一把史密斯威森model 10左轮手枪,枪支序列号与1号死者的配枪对应。 乔治主管正亲自将它们送来东区分局。 瑞奇惊喜地回头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则起身将文件夹合上,看着对面的乔。 乔攥着拳头,紧紧地抿着嘴唇。 瑞奇问他:“你可以现在说,我们都能省点儿麻烦。” 乔倔强地予以回应:“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有人在栽赃我!” 瑞奇还要再说,被西奥多拦住了。 他们暂停了审讯,等待两样物证的到来。 十几分钟后,乔治主管将两个纸袋送到他们手里。 瑞奇邀请他留下参与后续调查。 乔治主管连忙拒绝。 他好不容易从这个漩涡里挣脱出来,怎么可能再主动跳回去! 送走乔治主管,西奥多跟瑞奇将证物送去法医室。 法医正在写验尸报告,看见西奥多忙表示下班之前一定能写完。 他还以为西奥多是来催验尸报告的。 西奥多看了看报告进度,又看了看时间,对他的承诺表示怀疑。 法医擦了擦额头,看见他们手里拿着的纸袋,忙转移话题。 经过法医检验,确认浸泡在汽油罐里的就是2号死者缺失的那部分。 在西奥多的要求下,法医们用那支左轮手枪试射了几发子弹,对比子弹表面划痕,确认它就是杀死两名死者的凶器。 重新回到审讯室内,瑞奇将证据先摆在乔的面前。 面对铁证,乔痛快承认了罪行。 他对1号死者跟布朗警探、2号死者、布鲁克斯跟肯尼斯都进行了细致的调查,他们五个都是他的目标。 两次行凶,他都是以有私事需要处理为由,暂时离开。 他选择在橄榄球比赛日处决1号死者,因为这天不管执勤还是休息的警探,注意力都在比赛上。 其过程跟西奥多的现场分析没有太大出入。 在处决1号死者后他准备对布朗警探动手。 但布朗警探被保护起来了,他没有找到机会,于是将目标转移至2号死者身上。 利用警察身份轻易骗开2号死者房门,进入后迅速将2号死者控制住,进行虐杀。 乔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就像西奥多所说的那样,他认为自己是在执行正义的制裁。 他认为自己是正义执行者。 他对布朗警探跟另外两人能逃脱制裁而赶到遗憾。 西奥多跟瑞奇都没有与他争辩的意思,这让乔颇有些遗憾地咂了咂嘴。 等乔将两起案件作案过程描述完毕,对他的审讯也基本结束了。 审讯室的门被打开,瑞奇招呼两名警探送乔去羁押室。 他则跟西奥多返回会议室整理好文件,撰写报告。 临近下班前,加西亚局长返回了分局,把他们叫去局长办公室询问案件进展。 听完瑞奇的汇报,加西亚局长显得很沉默。 他盯着西奥多好一会儿,最终摆摆手让两人离开。 从局长办公室出来,西奥多看看时间,去了趟法医室。 法医果然没写完验尸报告。 他表示是帮他们做证物检测浪费了时间,本来按照正常速度是能在下班前写完的。 一边解释,他一边放下打字机,将旁边打好的报告页整理好,放进柜子里,然后换上衣服,提着包火速离开。 东区分局的警探们一向对下班最积极。 西奥多回到会议室,瑞奇已经不见了。 ………… 从东区返回西区,这次温纳并没有向西奥多询问案情进展,也没有带他去威德克局长的办公室。 倒是大办公室里的警探们对案情非常感兴趣,围上来七嘴八舌地询问。 距离乔被送进羁押室才过去不到两个小时,凶手是一名警探的消息就已经流传开了。 比西奥多的车速还快! (本章完) 第100章 局长也适合他,让他来当吧 第100章 局长也适合他,让他来当吧 警探们并非单纯向西奥多打听案情,更像是一种求证。 凶手是一名警察,好像因为前搭档的事怀恨在心,发起报复。 这些就是警探们掌握的情况。 好像有哪里不对,又好像没什么不对。 西奥多对传出这个消息的人产生了好奇。 他想了又想,点点头,对警探们掌握的信息表示确认。 没错,就是一名警察因为前搭档的事怀恨在心,发起了报复。 好奇心得到满足,众人纷纷散开。 这个案子发生在东区分局,跟西区分局的大多数人都没太大关系,警探们只是看个热闹。 眼下他们最关心的话题甚至不是橄榄球,而是大选。 本次大选有8840余万人参与投票,创下历史新高。 选举当夜,媒体预测结果多次摇摆,因多个关键州计票极为接近,杰克与查理交替领先。 昨天是大选日,但因部分州存在争议,导致大选结果直至今日凌晨才明朗。 杰克以303张选举人票胜选。 他的普选票只比查理多112827(0.17%)张,可谓史上最接近普选票差距之一。 今天凌晨三点,杰克通过电视与广播直播发表胜选演讲,成为艾美莉卡历史上首次凌晨直播的总统胜选演讲。 他的演讲简短有力,鼓舞人心。 然而直到今天白天,有关本次大选的种种争议才刚刚开始。 今天中午,有象党成员指控芝加哥市长戴利操控计票。 紧接着,密苏里州、新泽西州等多个摇摆州的投票结果均遭到质疑。 密西西比州和阿拉巴马州部分选举人则直接拒绝支持杰克。 他们把票投给了驴党的一名保守派参议员,以抗议杰克的民权政策。 杰克在得州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有媒体报道某些选区杰克的得票数超过了注册选民人数。 部分象党组织公开指控杰克舞弊,称其通过幽灵选票和恐吓手段影响结果。 西区分局大办公室的警探们已经就大选结果讨论了一整天,依旧兴致勃勃。 西奥多这两天都在忙于案件,并未对大选结果进行过多的关注。 如今案件忙完,他在大办公室里观看了杰克的胜选演讲重播。 电视上的杰克意气风发,举手投足间尽显新一代领袖风范。 翌日。 经过一夜发酵,大选疑云正式进入爆发阶段。 几乎西奥多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在讨论大选,杰克有没有舞弊,查理会不会挑战选票结果,该不该重新计票…… 警探们对工作有些心不在焉,对票箱填塞跟幽灵选票兴致勃勃。 有来自农村的警探信誓旦旦地告诉周围的同事,昨晚跟家里通过电话,驴党的票箱都满出来了,象党的票箱则直接被封死。 也有费尔顿本地的警探表示,他问过周遭的邻居,所有人都把票投给了查理,可最终结果却是杰克赢了。 这不是舞弊是什么? 西奥多前往东区分局,这里的警探讨论的比西区分局还要离谱。 瑞奇把他领进会议室,两人开始对案件文件进行整理,准备撰写报告。 期间有法医过来送验尸报告,开门后看见了西奥多,法医连门都没进,探出身子把报告放在桌上,说了句“验尸报告”后直接跑没了影。 两人的速度很快,第二天就把完整的报告交到了局长办公室,并很快获得批复。 至此案件算是正式完结。 西奥多向瑞奇借了一份案件相关文件及报告的副本带走。 他很看好这个案子,准备把它记录进笔记当中。 一天后,费尔顿市警察局橄榄球比赛日来临。 警探们暂时将注意力从大选中转移到球场上。 西区分局的对手是总部。 这场比赛照旧在西区进行,威德克局长跟亚当斯局长都有亲临现场。 伯尼带领的球队将总部球队按在地上摩擦,刚到第三节就领先了14分。 但比赛气氛却远没有第一场热烈。 有亚当斯局长在场,警探们都有点儿放不开。 粗鲁的加油口号没办法喊出口。 连大嗓门卡霍尔的声音也小了很多。 威德克局长也没有像上一场那样站在场边为球队加油。 他全程被亚当斯局长拉着聊天,从开始聊到结束,一共也没往球场看过几眼。 一场比赛变得索然无味。 比赛结束后草草散场,警探们甚至没有去老枪酒吧庆祝。 他们赢了,但好像赢了个寂寞。 总部明明输了,却好像是故意输的一样。 众人都不想提起这场比赛,于是第二天大办公室里讨论的话题就又回到了大选上。 中午,电视台报道了一则新闻,让大选争议达到顶点。 据报道,查理的竞选团队建议挑战伊利诺伊、得克萨斯等州结果,认为舞弊可能影响选举人票归属,但查理本人倾向于接受结果。 据知情人士透露,查理私下里表示“国家需要稳定”。 大办公室里一下子炸开了锅。 警探们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 不少人认为查理应该挑战选票结果。 得州人并不欣赏谦让的美德,他们更倾向于‘该是我的就是我的,谁也不能跟我抢’的价值观。 但另一部分人却觉得查理更具有领袖气质。 他们认为查理是在为大局考虑,才做出让步的。 这与他当初在电视辩论时的表现截然不同,挽回了不少印象分。 双方随即就查理该不该挑战选票结果争论不休,连伯尼等橄榄球队成员也卷了进去。 西奥多没有参与争论,他在整理笔记。 乔是一名典型的系列杀手,他在考虑后续对乔进行访谈。 访谈罪犯是一种已经被证明行之有效的,构建犯罪心理学科体系的方式。 几天后。 查理在全国电视讲话中承认败选,称“不会要求重新计票”,并强调“国家利益高于党派争议”。 他的那句“如果对每个可疑选区提出挑战,国家的政治生活将陷入数月混乱……我们必须接受结果”为他赢得一片赞扬。 至此,大选争端落下帷幕。 人们不再讨论大选是否存在舞弊,查理该不该挑战选票结果,转而开始讨论起新总统的内阁人选。 很快,新总统的内阁人选也没人讨论了。 第三轮橄榄球比赛日来临。 警探们的注意力终于从d.c回到了费尔顿,回到身边的事情上。 这场比赛西区分局的对手是南区分局。 比赛并不在西区进行,而是在南区的一所学校里。 这场比赛场边来了一位特殊的观众。 市长阁下在比赛开始前莅临现场。 他凑到威德克局长身边,似乎想要说些悄悄话。 但威德克局长并没有跟他长谈的意思,敷衍两句后就站起身高声为西区分局加油。 市长阁下有些尴尬地坐在那里四处张望,目光刚落在南区分局局长身上。 南区分局局长也跑到场边为南区分局加油。 他还跟威德克局长较劲一样,一边喊一边往这边看。 在两位局长的带动下,场上气氛火热,观众席战火重燃。 这场比赛打的很精彩,观众看的很过瘾,两位分局长喊的也很尽兴。 比赛结束后第二天,霍华德议员代表市议会在市政厅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正式启动对市长阁下的调查与弹劾。 西区分局凶杀组的警探们又陷入讨论之中。 他们感觉自从进入十一月以来,每天都有新话题,根本不带重样的。 这次的讨论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达成了一致。 警探们普遍认为这是桑托斯议员推动市议会通过的两项提案。 昨天市长亲临比赛现场被威德克局长拒绝的场面有不少人都看见了。 这是桑托斯议员对市长昨天的动作的回击。 警探们并不同情市长。这个市长毫无存在感,不少人甚至都不知道市长叫什么。 他们中的大多数却见过桑托斯议员。 桑托斯议员待人真诚,性格豪爽,又是石油工人出身,很对警探们的胃口。 伯尼认同同事们的大部分观点,唯独听到对桑托斯议员的评价时,神色古怪。 他小声告诉西奥多,桑托斯议员跟霍华德议员、米勒议员本质上没什么不一样。 ………… 华盛顿特区q街4132号公寓。 胡佛敲了敲桌子,等老伙计搬着椅子坐过来,这才戴上眼镜,撕开文件袋。 文件是下班前收到的,被他直接带了回来。 这段时间他比较忙,没怎么关注费尔顿的情况。 大选对费尔顿人来说或许只是谈资,对胡佛而言却是生活。 昨天他收到消息,杰克将委任他的弟弟罗伯特担任司法部长,进行改革。 改革的头号对象就是fbi。 这让他大为不满。 改革什么?有什么好改革的? 他觉得现在的fbi就很好嘛。 胡佛本来就看不上杰克,现在更是隐隐有种把对方当成敌人的感觉了。 托尔森也戴上眼镜,帮着把文件铺开。 文件延续上次的风格,分门别类,条理清晰,从社会动态到政治格局,无所不包。 胡佛扫了一眼,没看见西奥多的头版照片,皱起了眉头。 托尔森翻了翻,找到一份案件报告,往胡佛跟前推了推。 胡佛翻开扫了两眼,把报告又推了回去。 两人快速将所有报告浏览完。 胡佛板着脸,手指在西奥多的那份报告上敲打着:“看看,又让人当枪使。” 他对把西奥多调离案件的费尔顿警察局不满,对把他弄回去的桑托斯议员更不满。 托尔森看着他问:“你的意思是让桑托斯议员不要管?” 胡佛手上一顿:“西奥多能帮他抓住这个加西亚局长的把柄,他会不管?呵。” 他翻了翻,从报告中找出市议会新闻发布会的报道来,推到托尔森面前:“他这是等不及要上位了。” 费尔顿的政治格局在胡佛跟托尔森眼里非常清晰。 桑托斯议员要为自己执政铺路,要加强对费尔顿警察局的控制。 他想要至少一个分局名额,但警察局不愿意给。 恰好遇上东区分局爆出丑闻,他当然马上抓住机会。 这其中警察局还一度想要通过把西奥多调离调查来捂住盖子。 托尔森没在这上面跟胡佛多做纠缠,他问胡佛:“西奥多要调回d.c,你打算让他去哪个部门?” 胡佛哼哼两声:“他回不回来还不一定呢。” 托尔森沉默了一下,道:“我准备让人事科直接去要人。” fbi的探员的招募更多依赖内部推荐或政府网络,而非公开广告。 大多数探员是经由高层推荐,参加fbi的选拔培训,最后择优录取的。 对于少部分优秀人才,fbi会主动上门联系,跳过选拔流程,直接入职。 多数地方警局视fbi为上级或合作伙伴,愿意输送人才以换取联邦资源支持与案件协作和技术援助。 少数警局则对fbi不屑一顾。 前者往往是d.c附近或fbi分部附近城市的警局,后者则往往是费尔顿这类距离较远的警局。 托尔森担心西奥多会因为太过优秀而被费尔顿警察局留下,不予推荐。 少数警局的确会因人手短缺或不愿失去精英警探而拒绝配合fbi的招募,干脆不推荐或随便推荐些警探过来凑数。 况且从历次的报告中能够看得出来,费尔顿警察局明显是要把西奥多培养成脸面的。 胡佛想了想,问托尔森:“公共事务科怎么样?” 在西奥多的问题上,胡佛愿意稍微民主一下。 公共事务科是直接归属局长办公室管理的一个特殊部门,主要负责媒体关系和档案管理。 这是个很能锻炼人的位置,也很重要。 胡佛还没放弃培养西奥多的政治兴趣。 换做以前,他对调西奥多回d.c并没有太多的紧迫感,但杰克的胜选让他感觉不太好。 他担心那个小白脸再跟上次一样,拿西奥多搞事情。 托尔森摇摇头:“调查部门可能更适合他。” 胡佛敲敲桌子:“局长也适合他,让他来当吧。” 托尔森看了他一眼,提醒他别再把西奥多搞离家出走了。 胡佛又开始哼哼。 他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便站起身往卧室走去:“他还不一定回来呢。” 感谢青剡影的打赏! 感谢chy穆大锤的打赏! 感谢午夜长风的打赏! 谢谢大佬~~ (本章完) 第101章 我真的姓胡佛! 第101章 我真的姓胡佛! 费尔顿警察局收到一封来自d.c的信函。 信函由fbi行政服务部人事科发出,措辞严谨且官方,但表达的核心意义却一点不客气: fbi看上了最年轻的中士西奥多·迪克森,要把人挖走。 亚当斯局长将负责运作双子神探形象的弗洛雷斯高级警监叫去办公室,咨询他的看法。 高级警监经过短暂的错愕后,表态拒绝。 他详细阐述了已经制定好的发展计划,二人未来能为费尔顿警察局带来多少好处。 亚当斯局长询问能否更改计划到伯尼身上,被高级警监断然否定。 他表示双子神探以西奥多为主,伯尼为辅,二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亚当斯局长稍作沉思,决定邀请fbi人事科探员面谈。 从局长办公室出来,高级警监的心沉甸甸的。 一周后,fbi人事科主管克拉伦斯·道森(clarence dawson)抵达总部,与包括高级警监在内的多人进行协商。 他只是刚表明来意,还没来得及开出条件,亚当斯局长就立刻答应了下来。 亚当斯局长很大方地表示费尔顿警察局很乐于警探们有更好的发展,绝对不会短视地做出阻拦警探奔向更好前程。 道森主管眯了眯眼,将准备好的条件咽了回去,笑着与亚当斯局长握手。 弗洛雷斯高级警监还想争取一下,但他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 亚当斯局长让他带着fbi的人去接触西奥多,并暗示他想办法劝西奥多答应。 出发前往西区分局的路上,高级警监的脸色一直很难看。 fbi的道森主管专职挖角三十年,经历过多次类似的情景,出言安慰高级警监: “迪克森中士加入fbi后能获得更好的发展,无论是薪水待遇,还是职业规划,未来发展,都比这里要强。” “你们的局长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高级警监摇摇头,没有与道森主管争辩。 他心里清楚,亚当斯局长同意放人,甚至暗示他把人送走,完全是出于政治考量。 前不久东区分局发生的事,让亚当斯局长与桑托斯议员之间的合作从蜜月期直接跳到了分手期。 亚当斯局长认为西奥多是桑托斯议员的人! 送走西奥多是对桑托斯议员在东区分局所作所为的回礼。 这让他格外难以接受。 道森主管也不多言,看向高级警监的目光里带着些怜悯。 他干过不知多少次挖角的事了,怎么可能感受不到异常。 正常情况下哪怕他开的价码够高,对方也应该拒绝一下,犹豫两下,再三拖延。 这不仅仅是照顾情绪,也是提升要价的一种手段。 这次他跟对方见面不到十分钟,连条件都还没开,才刚起个头对方就答应了。 这是摆明了要赶紧把人送走。 道森主管完全没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这可比他预想的简单太多了。 双方沉默地来到西区分局,高级警监安排道森主管跟威德克局长见面。 他还在做最后的努力,希望通过威德克局长来劝服亚当斯局长。 但威德克局长并未像他想的那样提出反对。 在最初的错愕后,威德克局长叫来了温纳,让他先去找西奥多谈谈。 温纳在办公室里坐了很久,吃光了半抽屉的巧克力球,才把正在跟同事研究旧案的西奥多叫进来。 沉默了一会儿,温纳将道森主管的来意以及总部的决定告知西奥多,也谈了自己的看法。 他是不太舍得放西奥多走的,但也知道去fbi能有更好的发展,更广阔的前景。 分析最后,温纳建议他为个人发展考虑,应该接受道森主管的邀请。 西奥多听完分析,表示自己会慎重考虑。 温纳“嗯”了一声,摆摆手让西奥多去跟道森主管面谈。 西区分局为道森主管跟西奥多准备了一间小会议室,规模跟西奥多在东区分局跟南区分局办案时用过的差不多。 西奥多推门而入,就看见一个微微发福的中年人正坐在会议桌对面写着什么。 白衬衫,黑西装,打领带,椅子背上还搭着一件风衣。 西奥多确认了,这是真fbi探员,不是假冒的。 这时期胡佛对fbi探员有着装要求,大致就跟眼前这位穿的差不多。 简单的寒暄过后,道森主管正式发出邀请。 稍作停顿后,他为西奥多从家庭生活到个人发展,从薪资待遇聊到职业规划,从资源,眼界,教育,医疗等多个领域全方位进行分析对比。 他最后道:“迪克森中士,fbi认为你的能力对国家任务至关重要。这是你职业生涯的飞跃机会,但最终决定权在你。” “你不用现在就急着做决定,先回去好好考虑一下,三天内给我答复就行。” “这对你来说是一个重要的决定,值得慎重思考。” 这是一套标准的fbi挖角话术,已经被列入他们人事科的培训课程之中。 早在来西区分局的路上道森主管就打好腹稿了,此时一口气说出来可谓流畅至极。 西奥多选择听从道森主管的意见,三天后再给答复。 他从会议室回到大办公室,警探们立刻围上来询问发生了什么。 西奥多没有对众人隐瞒,坦言fbi向他发出了邀请,并且总部已经同意。 不少人下意识看向雅各。 雅各不在,他今天去监狱见卡洛斯·门多萨去了。 警探们收回目光,鼓起了掌。 掌声中夹杂着口哨声,还有人起哄招呼西奥多晚上去酒吧庆祝。 虽然平常大家嘴上都对fbi不屑一顾,但真有能加入fbi的机会,没几个人能忍得住。 那是完全不同的发展机遇。 更何况还是fbi发出邀请。 这则消息很快传遍了分局,并迅速向外扩散。 临近下班,桑托斯议员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 他把西奥多拉到车上,严肃地询问西奥多的意愿。 桑托斯议员表示如果西奥多不想走,他会去找亚当斯局长谈。 西奥多谢绝了他的好意。 桑托斯议员给了他个拥抱,走之前叮嘱他:“在那边干的不顺就回来,费尔顿永远是你的家。” 下班后,西奥多在停车场遇见了伯尼。 西奥多不止一次提到过要去参加fbi的选拔培训,因此对于他会接受fbi的邀请伯尼早有心理准备。 伯尼真心实意地为西奥多感到高兴,尤其想到某人那么多次都没被选上,他就更开心了。 他询问西奥多什么时候离开,张罗着为西奥多准备送别派对。 西奥多问伯尼:“你跟我一起去吗?” 伯尼拍拍他的肩膀,玩笑道:“fbi是你家开的啊?他们只邀请了你,没有邀请我。” 西奥多想了想,认真地说道:“我叔叔是约翰·埃德加·胡佛。” “我姓胡佛,迪克森是我父亲的名字。” “我真的叫西奥多·迪克森·胡佛。” 伯尼想起了上个月在威德克局长办公室里,西奥多也是这么说的,呵呵笑了两声: “好啊,你让他们也向我发出邀请吧,只要邀请我,我一定答应。” 西奥多诧异地看向伯尼,到嘴边的劝说被他咽了回去。 这么轻易就让伯尼答应了,是他没想到的。 他确认道:“fbi邀请你,你就答应,你确定吗?” 伯尼笑呵呵地点头:“当然!我确认!” 西奥多:“好,那你回去跟希尔达(伯尼妻子)商量一下吧。” “我觉得可以暂时先不搬家,等工作稳定下来再把她们接过去。” 他翻找了一下记忆,确认道:“d.c西北区的房子价格都很高。” “东南区的价格便宜,但那里很乱,最好不要住在那边。” 一边说,他走到路边电话亭拨通了联邦调查局局长办公室的电话。 电话依旧是甘迪女士接的。 “这里是联邦调查局局长办公室。” 这位fbi局长助理的声音一如既往。 西奥多表明身份:“我是西奥多,他在吗,我想找他谈谈。” “请稍等。” 片刻的沉默后,另一边传来胡佛的声音:“见到克拉伦斯·道森了?” 西奥多想了一下,才想起来下午见到的fbi探员就叫克拉伦斯·道森:“见到了。” “怎么?你不想回来?想在那个破警局呆一辈子?” 西奥多老实回答:“不是,我准备接受邀请回d.c。” 他回头看了眼正站在电话亭外皱眉思考的伯尼:“我有个搭档叫伯尼·沙利文,我想把他一起带回去。” “就一个?”沉默了一下,胡佛的声音里带着不满:“你在那边呆了一年!” 西奥多想了想,又道:“我想成立一个部门…” 他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他希望能成立一个独立的部门,专门负责研究与应用犯罪心理,并将之推广出去。 出人意料的,胡佛并没有发怒,而是耐心地等他说完才给出回答:“你先回来再说。” “把你那些想法写下来,整理成一份报告给我。” “好了,我要去跟克莱德散步了。” 电话被挂断。 西奥多放下电话,提醒伯尼:“你今晚回去就得跟希尔达商量了。” 伯尼笑不出来了,迟疑着问他:“你说的是真的?” 西奥多点点头。 伯尼陷入沉默。 直到回到家里,他还没从西奥多的叔叔是约翰·埃德加·胡佛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跟妻子运动完,伯尼独自躺在床上,听着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开始认真思考起西奥多的邀请。 等妻子从浴室里出来,伯尼问她:“我们去d.c怎么样?” 妻子希尔达疑惑地看着丈夫,不知道他又在抽什么风。 伯尼翻身坐起来,向妻子讲述西奥多的邀请。 希尔达也对西奥多的身份感到吃惊,回过神来又有些迟疑:“我们从来没去过d.c。” 伯尼想想觉得也有道理,便又躺了回去,望着房顶发呆。 如果他再年轻十岁,无牵无挂,西奥多说去d.c,他肯定跟着就去了,都不带犹豫的。 可他今年不是31岁。 他41了,有妻有子。 希尔达拿毛巾擦拭着头发,看着双目失神的伯尼,有些不忍心:“你可以先去看看,等熟悉了我们再过去。” 伯尼一骨碌爬起来,眼睛闪闪发亮。 他从后面搂住妻子,脑袋在妻子肩膀上一拱一拱的:“西奥多也是这么说的。” “那我们真的要去d.c了?” ………… 第二天。 西奥多找到道森主管接受邀请。 道森主管很高兴,向西奥多介绍接下来该如何操作。 西奥多需要先向费尔顿警察局递交书面辞呈,注明离职原因为“接受联邦职务”。 然后填写联邦公务员表格,提交个人履历、执法记录和推荐信。 道森主管指点西奥多,推荐信可以去找威德克局长签署。 书面材料填写完毕,接下来就是等待fbi反情报科的政治背景调查,核查亲属政治立场,审查财务记录。 如果这些都没有问题,他会收到一份来自fbi局长办公室的信件。 凭信件前往d.c参加新一期培训班,结业后就能正式上岗了。 道森主管介绍完,又拿出一份清单递给西奥多,准备去向威德克局长告辞离开。 西奥多叫住了他,表示自己需要打个电话,请他稍等片刻。 五分钟后,道森主管被请去听电话。 又五分钟后,道森主管挂掉电话,出发前往费尔顿警察局总部,向亚当斯局长索要伯尼·沙利文。 亚当斯局长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他原本的打算是送走西奥多以作对桑托斯议员的回应,留下伯尼则正好继续推行弗洛雷斯高级警监的计划。 甚至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再选个警探出来跟伯尼组队,重新组成双子神探。 至于业务能力,则可以通过操作继续维持高破案率。 这都不是什么问题。 跟高级警监不同,亚当斯局长更喜欢具有服从性的伯尼。 他不喜欢西奥多。 道森主管回想着电话里甘迪女士的叮嘱,开出新的价码。 在原有的技术资源倾斜基础上增加了为费尔顿警察局提供培训名额与晋升推荐的补偿,并答应配合警察局的宣传,避免给费尔顿市民造成警察局无法留住人才的印象。 见亚当斯局长依旧不为所动,道森主管思索片刻,起身准备告辞。 他表示局里对西奥多·迪克森的能力怀有疑虑,要求要么两个都带走,要么一个都不要。 亚当斯局长立马答应下来。 道森主管回头看了眼弗洛雷斯高级警监,只见对方满脸苦涩。 感谢chy穆大锤的打赏! 感谢越九千的打赏! 感谢大佬~~~(づ ̄3 ̄)づ╭~ (本章完) 第102章 爱尔兰人? 第102章 爱尔兰人? 甘地女士的那通电话让道森主管在费尔顿多留了一段时间,直到看着西奥多与伯尼把书面工作全部办妥才离开。 离开费尔顿之前,道森主管告知两人,根据经验fbi反情报科的政治背景调查至少要持续一个月的时间,他们最早可能也要明年一月才能去d.c。 那时正好赶上春季选拔培训。 西奥多对道森主管的经验性猜测持怀疑态度,他告诉伯尼要准备好随时出发。 考虑到西奥多的特殊身份,伯尼在西奥多跟道森主管之间选择相信西奥多。 他的选择是正确的。 道森主管离开费尔顿第八天,他们就收到了来自联邦调查局局长办公室的信件。 这比西奥多预想的还快。 考虑到当下邮件的速度,可能道森主管回到d.c当天,这两封信件就被投递出去了。 收到信件当天,同事们为他们举办了一场送别派对。 凶杀组众警探,黑人巡警,乔治主管,瑞奇,加里等人都有参加。 一群人群魔乱舞了一夜。 翌日,伯尼回去跟家人告别,收拾行李,西奥多则返回公寓处理家当。 他把大部分家具连同车子低价出售给了邻居,邻居很开心,并对他的离开表达了强烈的不舍。 第三天,西奥多跟伯尼离开了费尔顿。 他们从达拉斯搭乘飞机,总共在空中度过了六个小时,于华盛顿国家机场降落。 从机场出来后,西奥多跟伯尼叫了辆出租车,前往司法部大楼。 著名胡佛大厦现在还没影呢,它得在五年后才开始动工,并在1975年竣工投入使用。 那已经是胡佛去世后的第三个年头了。 现在的fbi总部在司法部大楼的第五层。 抵达司法部大楼,西奥多没有去人事科,而是先去见了胡佛。 胡佛的办公室并不小,但里面摆放了五六张办公桌,上面摞着高高的文件。 这让这里看起来不像是局长办公室,而是某个小科室的集体办公室。 西奥多进来时,办公室里只有胡佛一个人,托尔森先生并不在。 他在胡佛的办公桌前站了站,见胡佛没有寒暄的意思,立刻从包里掏出报告交给胡佛,并准备在他翻看时进行讲解。 报告是他这两个星期赶出来的,内容以实际案例为主,穿插对各个调查步骤的分析。 胡佛并没有看报告,他盯着西奥多看了一会儿,眉头舒展开来,严肃的脸上挂起了一丝笑容。 他想要说什么,停顿了一下,换成了对西奥多与伯尼的安排: “你跟那个沙利文,你们一起参加一月的选拔培训。” “这个月你俩先去调查部跟法律顾问办公室的几个科室轮岗。” 这是fbi的标准流程。 fbi要求探员必须经过选拔培训才能正式上岗。 对于像西奥多跟伯尼这样没赶上选拔培训的探员,fbi会先让他们在各科室轮岗。 轮岗的主要工作一般有两种。 协助资深探员准备案件简报、法庭证物清单,学习联邦司法程序。 或者担任会议记录员,旁听部门案件讨论会,熟悉fbi的决策流程。 等下一期选拔培训开始,轮岗的探员会被送去参加培训。 培训结束后会进行岗位定向评估。根据背景分配至对应部门。 部门主管会指定一名高级探员作为导师,导师会负责指导新人参与一些低风险任务以积累联邦案件经验。 在此期间,新人需要每日撰写案件进展报告,经导师审核后提交部门主管。 这么一套流程走下来,至少要半年以后,才能独立接触案件。 西奥多在费尔顿呆那么久,可不是为了从新人做起,再等半年的。 他想了想,从包里掏出警徽递到胡佛面前,提醒他七月之约。 费尔顿的警徽是能分辨出警衔的。 胡佛脸色一黑。 西奥多开口道:“我希望能成立一个独立的部门,完善我在费尔顿总结出的一套破案方法,并在未来加以推广。” “我在多起不同类别的案件中试验过这套方法,均被证明有效。” 说到这儿,西奥多莫名地想到了某三流小报。 于是他又向胡佛讲述了侧写的基本原理。 胡佛认真听着,看不出来听没听懂。 这期间甘迪女士进来过两次,都被他挥手赶出去了。 等西奥多讲完,胡佛敲敲桌子:“你跟那个爱尔兰人先去轮岗。” 他略微提高声音,强调道:“不管批不批准你的新部门申请,轮岗都是必须的!” 西奥多呆了呆,反映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爱尔兰人’是谁。 他迟疑了一下:“伯尼好像是日耳曼人。” 胡佛“嗯”了一声,抓起外套穿上,结束谈话。 他跟查理约好下午见面,被西奥多这么一耽误,眼看着就要迟到了。 西奥多跟着胡佛离开办公室。 甘迪女士叫住了要离开的西奥多,从抽屉里拿出个信封递给他: “这是局长先生让我帮你找的公寓的钥匙,” “另一把是托尔森先生帮你准备的车子,就在楼下停着。” 等西奥多接过信封,甘迪女士又带着两人前往调查部,把他们交给了调查部主管。 调查部主管并没有为难他们,直接把他们交给了一名高级探员。 高级探员名叫罗纳德·斯科特(ronald·scott),是个比西奥多稍矮些的中年人。 他们见到他时,他正抓着一份报告愁眉苦脸地读着,嘴里还咬着根铅笔。 主管敲了敲桌子,指指罗纳德·斯科特:“你俩先跟着他。” 他又指指西奥多跟伯尼:“他俩归你了。” 罗纳德·斯科特放下报告,有气无力地应了声:“知道了,boss。” 主管点点头,转身离开。 旁边有探员探头往这边看,显得十分好奇。 显然在这里西奥多的身份并不是秘密。 罗纳德·斯科特好像没睡醒一样,说话有气无力的,整个人给人一种不太精神的感觉: “罗纳德·斯科特,叫我罗尼就行。” 伯尼跟西奥多也做了自我介绍。 罗纳德·斯科特看了眼西奥多,冲两人招招手:“你俩跟着我,主要负责写报告。” 他把刚刚盯着的报告递过来:“跟你们在地方上写结案报告差不多。” “走吧,我们去取证物。” 感谢寒霜丿nm影刃的打赏! 谢谢大佬~~(づ ̄3 ̄)づ╭~ 这章不算,白天补上。 主要是九点多才回来,写不完了。 真的很对不起,抱歉抱歉。 (本章完) 第103章 抢邮局的劫匪 第103章 抢邮局的劫匪 调查部位于东北角,呈形,独占近半楼层面积,是fbi最大的部门。 其内部结构与费尔顿西区分局凶杀组类似。 北侧与东侧靠墙隔出独立房间,被用作主管们的办公室,东侧跟南侧同样隔出独立房间,用作小组讨论案情。 中央则是大办公室。 上百个工位密密麻麻挤在一起,上百个探员在其间忙碌。 打电话的,讨论案情的,发呆的,撕扯文件的……干什么的都有。 场面有些乱,好像菜市场一样,时时刻刻都在发出嗡嗡嗡的嘈杂声。 给人感觉像是证券交易公司。 这里的办公环境很差。 费尔顿西区分局凶杀组虽然也是大办公室,可凶杀组只有十几个人。 这里却有上百人! 从调查部出来,正对门就是胡佛的办公室。 胡佛的办公室位于东南角,它旁边挨着的是人事部,人事部再旁边就是电梯间了。 电梯间再西侧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实验室。 实验室北侧则是档案室。 由于部门繁多,探员更多,面积有限,这里的走廊很狭窄。 除通往胡佛办公室这条走廊能容纳两人并排外,其他走廊仅容一人通过,迎面遇见人就得侧身相让。 罗纳德·斯科特一边走一边给两人介绍着,很快来到实验室门口。 进门处有安保值守,需要登记。 三人做好登记,拿到了证物跟随证物附带的实验室报告。 证物是两套灰色工装服,根据实验室检测,工装服是新买的,除了西尔斯品牌的吊牌,上面没留下什么值得检测的东西。 回到调查部,罗纳德·斯科特冲熙熙攘攘的大办公室招招手,走进一间无人的小会议室。 会议室布局格外简单,中央是会议桌,围绕会议桌有一圈椅子,前方是幕布,跟两块大的白板,角落里放着幻灯机。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罗纳德·斯科特拉开一把椅子坐下,把工装服丢在桌上,示意两人也坐。 等了一会儿,有两个年轻些的探员走了进来。 罗纳德·斯科特为双方做了介绍: “这是西奥多·迪克森·胡佛,这是伯尼·沙利文。刚从得州来的实习探员。” “这是安德鲁·霍恩跟迈克·史蒂根。” “我的调查组的成员。” 罗纳德·斯科特是高级探员,可以独立领导小型调查团队,主导复杂案件的调查工作。 西奥多向胡佛申请的所为成立新部门,其实就类似于独立调查小组。 他索要的就是高级探员的待遇。 介绍完毕,罗纳德·斯科特拍拍手,开始做案情汇报。 这个案子显然他们已经接手有一段时间了,这时候做案情简报主要是照顾西奥多跟伯尼。 “昨天上午十点左右,杜邦环岛邮政所遭到抢劫。” “根据目击者描述,劫匪有两人,戴黑色墨镜,头套黑色尼龙丝袜,穿灰色工装服。” “劫匪一人持点三八柯尔特侦探特型转轮手枪,一人持温彻斯特m1912泵动霰弹枪。” “进入邮政所后两人分工明确,霰弹枪控制现场,柯尔特收集现金。” “两名劫匪抢劫了邮票、现金总计大约800块后离开。” “接到报警后第三分局的警探很快赶到现场,但只在街角的垃圾桶里找到了这个。” 他指指桌上的灰色工装服,总结道: “两名劫匪行动非常迅速,手法娴熟,现场几乎没留下什么线索。” 稍作停顿,罗纳德开始分配任务: “迈克,你跟安德鲁去查查西尔斯百货商店。” 他拿起实验室的报告翻开,找了找后递给两人:“这两套工装服都是瑕疵品。只有东南区的西尔斯分店会卖瑕疵品。” 迈克跟安德鲁拿起一件工装服翻了翻,果然看见有几道明显的缝线偏移,裤子也有轻微的染色。 两人应下后,罗纳德转头看向西奥多跟伯尼:“你俩跟着我,我们去查枪。” 被丢弃的工装服与枪械具有明显的标志性,是他们手中唯二的线索。 任何一名有经验的警探都应该想到从这两样开始调查。 罗纳德盯着两人看了会儿,确认两人是真的明白这个思路,稍微放心了一些。 简单的碰头会结束,众人各自分开。 路上,罗纳德向两人解释:“邮局属于联邦系统管辖,所以邮局被抢也归我们管。” 解释完,他询问两人对案件的看法。 伯尼看向西奥多。 他的看法与罗纳德基本一致。 不过他感觉这个案子有点儿别扭。具体哪里有问题他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别扭。 他怀疑这是从调查凶杀案转变成调查抢劫案的不适应,自己在心里默默调整着。 西奥多没有说自己的看法,而是询问罗纳德能否去现场一趟。 罗纳德没有拒绝。 西奥多跟伯尼是有经验的警探,他不会把两人当成菜鸟对待。 车子很快在一家二手店门前停下。 店门关着,没上锁,里面挂着个‘关门’的牌子。 罗纳德推门而入,并顺手把牌子翻了过来,让“营业中”冲外。 柜台里没人,三人侧着身往里走,小心地穿过摇摇欲坠的货架。 刚走到柜台尽头的门口,一把短管霰弹枪就伸了出来,抵在了罗纳德头上。 一个披散头发的老头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老头与罗纳德僵持片刻,收起枪跛着脚往柜台里走,一边走还一边嘟囔:“你一上门准没好事。” 他把短管霰弹枪放在柜台下面,问罗纳德:“说吧,又要干什么。” 罗纳德趴在柜台上,询问他有没有经手过一把温彻斯特m1912泵动霰弹枪。 老头从柜子下面摸出个破破烂烂的账本翻了翻,摇头。 罗纳德有些失望,叮嘱老头帮忙打听一下,带着西奥多跟伯尼离开。 出了二手店,罗纳德告诉两人,这家店是西北区最大的非法枪支交易场所。 d.c以国会大厦为中心,被划分为四个区域:西北区,东北区,东南区,西南区。 杜邦环岛邮政所就在西北区。 西奥多看了看破破烂烂的二手店,对罗纳德这话深表怀疑。 (本章完) 第104章 先按警报,再抢劫 第104章 先按警报,再抢劫 拜访完‘最大’的枪支交易场所,他们又去了七八个类似的店,拿到十几个名字。 罗纳德将名单交给警局核实,载着他们前往犯罪现场。 路上,他叮嘱西奥多跟伯尼,fbi大多数案件都需要跟当地警方配合协作,一定要善于借用当地警方的力量,不能像在警局时那样凡事亲历亲为,要学会总揽全局。 自从来到d.c后就显得有些沉默寡言的伯尼开口向罗纳德请教。 罗纳德没有什么架子,很乐于教他们这些,分享了两个他自己的亲身经历。 杜邦环岛邮政所位于康涅狄格大道西北段与19街交汇处东南角,是一栋三层红砖结构。 首层是营业厅,二三层被当作分拣办公室。 门外就是杜邦环岛交通枢纽,车辆往来,川流不息。 环岛西南是卡洛拉马剧院,东边则是一家网球俱乐部,对面是一家不大的银行分部。 这地方交通四通八达,街上人流也不小,非常适合抢劫。 第三分局距离这里1.2英里,机动车响应需要5分钟。 罗纳德边说话边开,走的有些慢,了十多分钟才到。 或许是昨天的抢劫影响了这家邮政所的生意,里面一个客人都没有。 邮局店面并不大,正对门摆着三排长椅,进门后左边是包裹存寄台,右边是柜台,柜台下面是收银台。 店内有一名保安巡视,柜台后是三名女员工。 他们看起来并不像刚被抢过的样子,很镇定,很悠闲。 西奥多三人进来时,这四个人正凑在一起聊天儿。 罗纳德出示证件,请他们配合调查,然后看向西奥多。 这个案子跟在费尔顿调查的案子不一样。 这是个有目击证人的案子。 西奥多向她们仔细询问抢劫发生的过程。 提起昨天的抢劫,四人神色有些紧张。 根据他们四个所说,昨天的劫匪相当绅士。 劫匪选择了店内没有客人的时间进行抢劫。 霰弹枪把保安跟两个女员工赶到椅子后面,让他们面壁而立。 柯尔特则让剩下那个女员工往包里装钱跟邮票。 包被装满一半时,柯尔特要求女员工退后,跟霰弹枪拿着包离开。 整个过程没有发生殴打或辱骂,文明的好像是到这儿来取包裹的一样。 柜台下方安装有报警踏板,柜员用脚踩压黄铜踏板后会激活屋顶旋转警灯亮起,并发出嗡鸣。 但当天第一次遇见抢劫的三名员工因为太过紧张,忘记了这茬,一直等到劫匪离开才通过电话报警。 西奥多向她们询问劫匪的相关细节,诸如肤色,口音,身材等,得到的回答较为模糊。 其中比较离谱的是肤色。 三个人说是白人,被留下装钱那个员工坚持是黑人。 她声称看见了柯尔特的手腕。 口音也众说纷纭,因为劫匪交流很少,两个人一共只说了五句话: “抢劫” “你们三个,面向墙站好” “你,把钱装进去” “好了,退后” “走” 身材倒是较为统一,两名劫匪身高都在5.8-6英尺之间,身材匀称,不胖不瘦。 西奥多又问了几个问题,得到的回答跟报告上的记录相差无几。 从邮政所出来回到车上,罗纳德看向西奥多,等着他的解释。 西奥多分析道:“这是一伙职业劫匪。” “整个抢劫过程分工明确,一人控制人质,一人收敛钱财,彼此配合,有条不紊。” “他们应该有过抢劫的前科,可能是未落网的熟练罪犯。” 罗纳德正了正身子。 西奥多继续道:“整个抢劫过程,劫匪仅说了五句短指令,且用词极简,无俚语黑话。” “劫匪表现出高度计划性与纪律性,仅劫走总价值800美元的现金与邮票,且在未触发警报时主动撤离。” “他们可能存在服役或相关经验。” 说完,西奥多等了一会儿,但并没有等来罗纳德的质疑。 这让他感觉有些奇怪,转头看了过去。 罗纳德没有就西奥多的分析给出看法,他冲西奥多点点头,发动车子往总部开。 路上伯尼继续向他请教,罗纳德以自身经历当作例子,向两人传授经验。 回到总部,正好赶上下班时间。 大办公室里的探员们大多停下手中的工作,穿上外套,三五成群地往外走,只有少部分探员留下,紧皱着眉头恨不能把手中的报告看出个窟窿来。 罗纳德让西奥多跟伯尼先走。 他俩早上从费尔顿出发,搭乘航班总共飞了六个小时。 落地后就来总部报道,然后被丢到调查部,马不停蹄地就被带出去调查案子。 一路折腾下来已经是疲惫不堪,满面倦容。 两人没跟他客气,打了声招呼随着人群离开。 托尔森先生送给西奥多的是一辆全新的黑色雪佛兰轿车。 伯尼绕着车走了两圈,向西奥多索要车钥匙想要试驾,被西奥多拒绝。 伯尼对西奥多的车技心怀疑虑,犹豫着要不要换其他出行方式。 西奥多从信封里抽出写有公寓地址的纸条看了看,疑惑地看向车外的伯尼。 伯尼悲壮地拉开副驾驶车门,坐了进去。 他身体绷紧,双手抓住座椅,深吸一口气:“走吧!” 西奥多感觉他有点儿奇怪,启动车子汇入车流。 d.c不比费尔顿,下班时间非常拥堵。 尤其司法部大楼前这条宾夕法尼亚大道,一水儿的全是政府大楼,一到下班时间全都是政府雇员的车子。 西奥多起飞失败,选了个路口停车,跟伯尼换了位置。 胡佛给西奥多租的公寓在乔治敦,距离fbi总部大约3.5英里左右的路程。 那里是d.c最古老的社区之一。 乔治敦的住户多为精英人士,属于高端社区。 恰好大量联邦机构雇员也都住在这里。 于是两人从总部一路堵到社区门口,足足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到。 公寓里家具齐全,而且很干净,应该是刚刚打扫过,可以直接拎包入住。 这倒是方便了西奥多跟伯尼。 两人折腾了一天,已经累的不想动弹了,草草吃过晚饭,各自休息。 伯尼这几天先跟西奥多一起住,等周末有时间再搬出去。 翌日,又是一番拥堵。 好在他俩早有准备,起了个大早,这才没有迟到。 到达总部不久,罗纳德就招呼组员进会议室讨论案情。 安德鲁跟迈克先汇报了他们的调查结果: 西尔斯的这款灰色工装服很受欢迎,不少人都是好几套好几套地买,几家有售瑕疵品的店早早就卖脱销了。 灰色工装服这条线索已经无法追查下去。 现在就只能等第三分局那边对霰弹枪名单的调查结果了。 会议室里安静了一下,罗纳德点点西奥多,让他把昨天的分析又重复了一遍。 安德鲁跟迈克听得将信将疑。 劫匪是惯犯跟劫匪可能存在服役或相关经验,这两条线索非常重要。 但前提是准确! 西奥多的分析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总归是一种猜测与推理,给人不踏实的感觉。 有探员推开门,招呼罗纳德去接电话。 罗纳德出去几分钟又回来,脸色严肃。 他手里抓着外套,招呼几人跟他走。 又有一家邮局遭到了抢劫! 新遭抢邮局跟杜邦环岛邮政所环境类似,交通发达,人流稠密,都处于第三分局辖区,都在d.c西北区。 西奥多他们赶到时,邮局已经被第三分局的警探们围了起来。 罗纳德出示证件,带着西奥多几人进入警戒线内。 几名警探正在给目击证人做笔录。 抢劫发生在早上,邮局才刚开门,除了两男一女三名员工跟一名保安外,邮局内同样没有其他人。 还是一样的灰色西尔斯工装服,黑色尼龙丝袜,黑墨镜,一支霰弹枪,一支柯尔特,分工明确,干脆利索。 一样的保安跟两名男员工被要求面壁,女员工被留下来装钱。 不同的是,这次劫匪只带走了不到100块的零钱跟两把邮票。 现场的警探表情奇怪。 罗纳德几人的表情也一样奇怪。 并不是什么职业都是早起的鸟儿有虫吃的。 有些职业早起只会饿死。 比如抢劫。 早上九点抢劫,这伙劫匪听起来就不太专业。 有警探过来汇报情况。 在街角垃圾桶里找到了劫匪脱下的灰色工装服。 罗纳德从车上取来手套,开始向西奥多与伯尼讲解如何保护现场。 简单讲完,他告诉两人,回去后可以去拿一本现场操作手册自学。 旁边迈克也出声提醒,这个是选拔培训上的重点课程之一。 伯尼咧嘴笑了笑,告诉他们在费尔顿时,西奥多也提出了类似的要求。 这话让迈克跟安德鲁倍感吃惊。 罗纳德则深深地看了西奥多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他戴上手套过去把两套工装服掏出来翻了翻,确认它们也是残次品。 将工装服塞进纸袋丢给迈克,又领着他们返回邮局门口,穿戴好鞋套,进入室内。 这间邮局的布局跟杜邦环岛邮政所相似,只是空间要更大一些。 西奥多跟在罗纳德身后进入室内,等迈克跟安德鲁拍完照片,直奔柜台。 柜台后面的抽屉打开着,里面还有一些纸币没被装走,但所剩不多。 地上散着几张纸币跟邮票。 西奥多拿起邮票看了看,发现面额普通,图案雷同。 并不是有高收藏价值的珍贵邮票。 他又在室内转了一圈,收获寥寥,转头看向罗纳德。 罗纳德眉头紧皱,显然也没什么发现。 四人从现场出来,就看见伯尼正跟一名目击者聊得起劲。 看见他们结束现场勘察,伯尼也很快结束了跟目击者的聊天,跑了过来。 他低声告诉众人,那名员工说报警踏板并不是他主动踩下的,而是劫匪要求的。 罗纳德怀疑伯尼被骗了。 伯尼摊摊手,表示自己也无法理解。 罗纳德过去向四名目击者求证,结果被证实确有其事。 劫匪进门后先通知他们抢劫,随后霰弹枪就喊着让他们踩下报警踏板。 警报声响起后,劫匪才开始驱赶着他们去面壁,并实施抢劫。 返回总部,两件工装服被送去实验室进行检查,但众人对此并不抱什么希望。 罗纳德把他们召集到会议室进行案情分析。 西奥多主动开口。 他先将今天的案子跟杜邦环岛邮政所的案子联系在一起: “两次抢劫均使用同款西尔斯瑕疵工装服、尼龙丝袜、墨镜,武器配置完全一致,目击证人描述劫匪身高与身材近似,可以确认这是同一伙劫匪。” 众人点头。 西奥多继续道:“在杜邦环岛邮政所,劫匪抢劫所得总价值约800块,这次他们抢劫所得总价值可能不足200块。” “而劫匪两次抢劫丢弃了价值近20块的崭新工装服。” “劫匪购置了一把霰弹枪跟一把手枪,手套,丝袜,墨镜。” “尤其本次抢劫,劫匪主动要求触发警报,在警报响起后才开始实施抢劫。” “没有劫匪会这么做,这样的收益远低于他们所承担的风险。” “以这伙劫匪的专业程度,甚至不应该来抢劫邮局,他们的目标应该是银行金库才对。” 停顿了一下,西奥多总结道: “除非他们的目标根本不是抢劫所得的那些零钱跟邮票。” “他们是在测试警察的反应速度,为更大的抢劫计划做准备。” 迈克跟安德鲁看着西奥多,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的分析听上去很有道理,可有感觉有点儿离谱。 比早上那通分析还要离谱。 罗纳德依旧没有发表意见,他被叫出去接了个电话。 电话是第三分局打来的。 他昨天交给第三分局的那份名单上的人已经全被排除嫌疑。 今早发生抢劫案时,他们还被关在羁押室里呢。 这意味着枪支这条线索暂时也失去了作用,他们手里已经没有任何线索可以调查了。 挂掉电话,罗纳德把这则消息通知给众人。 在一片沉默中,罗纳德决定采纳西奥多的分析结论。 他问西奥多:“你认为他们在策划一起更大的抢劫,这两次抢劫只是一种预演?” 西奥多点点头。 罗纳德:“我需要证据。西奥多,除了分析与推理之外,哪怕一样证据也可以。” 西奥多想了想,要来一份d.c地图,将两次抢劫发生地与第三分局的路途画出。 罗纳德盯着两条相差不多的线条看了一会儿:“你认为他们的最终目标距离第三分局的距离也是1.2英里?” (本章完) 第105章 胡佛很满意 第105章 胡佛很满意 西奥多一直对自己的侧写很有信心。 罗纳德把电话打给第三分局,很快拿到两次抢劫时警局的响应时间。 杜邦环岛邮政所的响应时间是将近六分钟,而今早的响应时间长达十三分这种! 这是实际响应时间,与预计响应时间差距很大。 第三分局解释说是因为抢劫发生时道路交通不佳,影响了出警速度。 预计响应时间是在道路交通状况良好的情况下测算的。 两次抢劫的响应时间不一致,但这反而成为了西奥多“劫匪在测试警局响应速度”的猜测的佐证。 要是两次响应时间一致,那还测试什么? 西奥多看向罗纳德。 罗纳德没做太多犹豫,决定暂时采纳西奥多的思路。 西奥多将今早的抢劫单独拿出来分析: “今早的抢劫中,劫匪主动要求触发警报,这是明显的策略升级倾向,他们在模拟最符合真实情况的情况。” “劫匪可能已经做好测试,准备对最终目标动手了。” 这意味着他们最短可能只有不到24小时的时间。 罗纳德将地图铺开,开始分配任务。 他先点名迈克与安德鲁: “你们去跟第三分局沟通,申请配合。” “按照西奥多的要求,将所有可能的目标都标记出来。” 他看向西奥多,重复着:“交通便利,与第三分局的距离在1.2英里左右。” “银行,邮局,政府仓库,金店,首饰店,展览馆,博物馆,所有可能的高价值目标,一个不能错过。” 罗纳德又指向西奥多跟伯尼: “你们跟我去联邦监狱局。” 出发之前,西奥多觉得罗纳德罗列的范围太广了,提醒道:“邮局、政府仓库、展览馆、博物馆都不是他们的目标。” 罗纳德看向他:“为什么?” 西奥多:“劫匪两次抢劫预演都没有动过包裹,他们的目标与包裹无关。” “劫匪抢劫的目标是邮票与纸钞,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复杂货物运输倾向,政府仓库存放的战略金属储备或能源物资储备应该也不是他们的目标。” “展览馆与博物馆多为艺术品与文物,与劫匪选择的练习目标存在较大差异,这些应该也不是他们的最终目标。” “而且早上九点大部分展览馆与博物馆都还没开门。这与劫匪最近一次的预演相悖。” “应该重点关注的是银行,金店或珠宝首饰店这类高风险高收益的目标。” 罗纳德没有采纳西奥多的意见,他提醒西奥多跟伯尼:“我们是fbi,我们可以调用的资源要比单个地方警局大的多。” “节省资源不是我们该考虑的问题。”顿了顿,罗纳德指指对面:“他们会帮我们考虑在内的。” “阻止这两只老鼠搞出个大动静,这才是我们应该考虑的。” 西奥多用略带疑惑的眼神看着罗纳德。他感觉他跟罗纳德在说两个事情。 他尝试解释:“银行跟金店这些场所通常在早晨刚营业时完成现金调度,柜台现金储备充足但安保尚未完全就绪。更容易得手。” “贵重金属与纸钞也更符合劫匪两次预演所抢劫的目标物。” 罗纳德看了看他,让迈克跟安德鲁将被西奥多排除的场所列为次级目标,银行、金店列为主要目标。 西奥多犹豫了一下,问罗纳德:“d.c的罪犯都会把现场清理干净,避免留下指纹痕迹吗?” 这种跳跃性思维让罗纳德几人不明所以。 他沉默了一下,向几人做出解释:“劫匪把现场清理的非常干净,没有留下什么物证。” “这可能是在专门针对fbi的调查。” 罗纳德回想起自己经手过的案子:“近年来不少罪犯都表现更谨慎小心,指纹技术等虽然还没得到大规模推广,但已经有不少罪犯知道清理现场了。” 他摇摇头,将地图卷起来交给迈克,催促众人赶紧行动。 联邦监狱局距离司法部大楼不是很远,就在六个街区之外。 罗纳德应该是经常来,一路上遇见不少跟他打招呼的人。 他找了档案室一个熟人,通过私人关系拿到一份近一个月被释放的抢劫犯名单, 随后他们又拿着名单去了退伍军人管理局。 罗纳德将名单交给一个熟人,检查名单上人员的服役情况。 熟人动作很快,只了一个多小时就将这份有上百人的名单检查完毕。 三页纸变一页纸。他们得到了一份三十多人的名单。 罗纳德拿着名单看了看,联系各分局,请他们帮忙对这些人进行调查。 西奥多看向罗纳德的眼光变得不一样了。 他发现罗纳德好像哪儿都有熟人。 回去路上,罗纳德告诉两人,在d.c工作久了就是这样,到处都是熟人。 哪怕工作上不发生交集,生活中也会产生联系。 d.c的政府雇员要么住在乔治敦,要么住在阿灵顿。前者适合单身,后者适合安家。 午后,迈克跟安德鲁拿着一张被圈的密密麻麻的地图回来了。 在刨除掉出于谨慎而标记的不符合要求的目标点后,他们得到了37个潜在目标。 其中包括13个主要目标跟24个次要目标。 五人盯着地图上的13个红圈沉默不语。 还是太多! 如果这个案子发生在费尔顿,做到这一步可能就已经锁定唯一目标了。 可这里是d.c。 这里比费尔顿大太多,繁华太多了。 犹豫了一下,罗纳德将地图卷起来,指指西奥多:“你跟我去找boss。” 两人找到主管,由西奥多将前番分析陈述一遍,并将第三分局反馈的响应时间、两起抢劫案距离第三分局的距离等间接证明列出。 罗纳德申请立刻与可能目标取得联系,对他们进行提醒,并围绕它们进行布置。 主管听完后先指了指西奥多,又指向罗纳德,问他:“你对这次行动的规模做过估算吗?” 罗纳德将地图摊开:“初步估计,主要目标有13个,次级目标有24个。” 主管看了眼画的跟马蜂窝一样的地图,敲敲桌子:“我需要一个确切的目标,而不是一堆可能的目标。” “抓捕邦妮跟克莱德都没出动过这么多探员!” 他驳回了罗纳德的申请。 罗纳德欲言又止,眼神飘向西奥多。 主管立刻摇头:“不,不行。” “谁都不行。” “等你们有一个确定的目标再来。” 罗纳德还想争取一下:“可是按照西奥多的分析,劫匪最早明天早上就会对最终目标下手。” 主管不为所动:“银行、金店遭到抢劫是警察局的事,邮局遭到抢劫才是我们的事。” 罗纳德:“一旦真的被抢,d.c警察局还是会向我们求助,最后还会变成我们的案子。” 主管沉默了。 第三分局也好,其他分局也罢,d.c的警察局为什么那么配合fbi,甚至对fbi言听计从? 这么些年下来,双方已经形成默契了。 “那就在他们动手前抓住他们!不要让他们变成麻烦!”主管挥挥手:“还站在这儿干什么?” 两人被赶了出去。 回到会议室。伯尼跟迈克三人齐刷刷朝他俩看来。 罗纳德摇摇头,表示失败了。 几人叹了口气,商讨接下来该怎么办。 明面上的两条线索跟工装服无法调查下去,西奥多的分析结果也没能取得突破性进展。 案件似乎陷入了停滞。 西奥多盯着刚刚抄到白板上的抢劫犯名单看了一会儿,转头对沉默的众人说道:“劫匪可能有三个。” 几人不解地看向他。 西奥多:“标准的抢劫团队会留下至少一人在外面放风。” “这个人需要兼顾观察、预警、接应跟司机的工作。” “以这伙劫匪的专业程度,不可能没有‘司机’。” “两起邮局抢劫案中,劫匪都是抢劫完后直接离开,这不符合他们抢劫邮局的初衷。” “离开后他们没办法观察警方的反应。” 迈克提出反对意见:“他们可以去除伪装后再绕回来。” 西奥多摇头:“现在是十二月,劫匪脱掉工装服后再跑回来,会显得特别显眼。” “他们的枪跟抢劫所得也没地方可以藏。” 安德鲁提出另一种可能:“如果劫匪提前把车停在其他地方呢?” 西奥多:“在这两次针对邮局的抢劫中当然可以,但在针对他们的最终目标时,这样很容易出现意外。” “现在是十二月,天气转冷,需要考虑汽车突然无法发动的情况,还要考虑车子长时间停在路边引人注意的情况,被人偷走的情况,紧张之下走错路的情况等等诸多复杂因素。” “这也是为什么标准的劫匪团队会有专门的司机的原因。” 见几人没有再提出异议,西奥多继续道: “在这两次抢劫中,两名劫匪分工明确,但没有表现出明显的从属关系。这在一支表现出高服从性的抢劫队伍中是不正常的。” “抢劫是一种高压犯罪行为,它要求劫匪必须在几分钟之内完成犯罪并逃脱,这期间任何意见分歧或意外都可能会导致抢劫行动失败。” “发生意外的可能性可以通过预演降低,意见分歧的则需要通过劫匪内部明确的从属关系来消除。” “这个没露面的‘司机’可能才是抢劫队伍的核心。” 西奥多分析完,会议室陷入短暂的安静之中。 包括伯尼在内,四个人都在看着西奥多,心里浮现出同一个问题:你怎么对抢劫这么了解? 伯尼对抢劫案不是很了解,感受并不深刻。 费尔顿西区一般都是把抢劫案发展成凶杀案,再去麻烦警探们。 迈克跟安德鲁跟着罗纳德办过不少抢劫案,稍一回想就发现西奥多这番分析完全就是对那些组织严密的抢劫案的高度总结。 罗纳德指着白板上的人名问西奥多:“你认为这个‘司机’就在这里面?” 西奥多摇头:“他可能在更早的名单里。” 之前叫罗纳德接电话的探员敲门而入,打断了谈话。 他来喊罗纳德去接电话。 罗纳德很快回来,带来了新消息。 d.c警察局对抢劫犯名单的调查开始陆续有了结果。 警探们按照身高体型、经济状况与不在场证明进行交叉比对。 要么就是身高体型不符合,要么就是有不在场证明。 名单上的人被一一排除。 当最后一个名字也被划掉,所有人都下意识看向了西奥多。 西奥多仔细检查了一遍自己的侧写,将拥有不在场证明的那部分人擦掉,留下因身高体型不符而被排除的这部分。 罗纳德对他的行为也一样不明所以。 西奥多:“我想我们应该去找你的那两个熟人,找找六个月内出狱的抢劫犯名单了。” “还有。”他补充道:“近期马里兰州或弗吉尼亚州等d.c附近发生过的跟这两起邮局抢劫案类似的悬案。” 西奥多这话的意思很容易懂。 他怀疑这伙人在流窜作案,而且做过不止一起案子了。 几人纷纷将目光投向白板,然后看向罗纳德。 罗纳德迟疑了几秒钟,很快有所决断。 他选择继续相信西奥多。 罗纳德重新分配任务,他指了指迈克跟安德鲁:“你们去联邦监狱局跟退伍军人管理局,拿六个月内的抢劫犯释放名单。” 迈克跟安德鲁吃惊地看向他,然后看向西奥多,最后点点头应下,心情复杂地离开了会议室。 他俩是罗纳德一手带出来的,对罗纳德很了解。换个人这么搞,罗纳德绝对不会同意。 罗纳德随后又让伯尼去找一直进来喊他接电话那位探员,联系周边警局送抢劫案悬案案卷过来。 等把所有人都打发走,罗纳德关上门,盯着西奥多看了一会儿,欲言又止。 他感觉自己好像接了个大麻烦。 西奥多提醒罗纳德:“霰弹枪跟柯尔特手枪的调查时间也应该往前推。” 罗纳德咬咬牙,抓起外套就往外走。 西奥多忙跟上。 两人刚出调查部,正好撞上不知从哪儿回来的胡佛。 胡佛看了一眼跟在罗纳德身后的西奥多,眉头舒展开来。 (本章完) 第106章 罗纳德:我的确是接了个大麻烦! 第106章 罗纳德:我的确是接了个大麻烦! 伯尼不在,车内气氛有些闷。 为避免沉闷,罗纳德开始向西奥多传授与线人见面的注意事项。 西奥多听得很认真。 两人再次来到二手店,店门上的牌子依旧显示“关门”。 一个把帽檐压的极低的人推门而出,边走边把个报纸包裹塞进怀里。 罗纳德在车上等了会儿,见没人再出来,这才带着西奥多进入二手店,并把“关门”的牌子翻了过来,变成“营业”。 瘸腿老头正在柜台上清点账目,看见罗纳德进门,直接用胳膊把钱往怀里一搂,铺满柜台的零碎纸币就被他装进了一个纸箱,塞进柜台下面,然后无奈地问罗纳德: “又要干什么?” 罗纳德来到他对面,回头看一眼跟着进来的西奥多,敲敲柜台:“六个月内的账本。” 老头皱了皱眉,问道:“还在查那把霰弹枪?他到底做了什么?” 罗纳德没回答,只是盯着老头看。 老头抿了抿嘴唇,从柜子底下摸出两本毛边的账本,又从椅子上跳下来,一瘸一拐进入里间。 不大会儿,抱着四本账本出来。 罗纳德拿起一本翻了翻,问他:“有没记录在这上面的吗?” 老头摇头。 他试图帮忙,一边翻账本一边解释:“温彻斯特m1912泵动霰弹枪很少有人购买。” “我记得好像只卖出去三把,都是熟人…” 很快,他就把那三次交易记录找了出来。 两次在六个月前,一次在三个月前。 由于是熟人,老头提供了购买者的信息。 罗纳德又让他查那把点三八的柯尔特。 相较于隐蔽性差又犯罪场景适配面狭窄的温彻斯特m1912泵动霰弹枪,点三八的柯尔特就要热销的多。 老头六个月卖出去一百多把,且买家各异,远不像霰弹枪那么容易查。 罗纳德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走之前建议他以后记得登记客户信息。 老头直接无视了他的建议,并大喊着让他把“营业”的牌子翻回去。 罗纳德假装没听见。 从二手店出来,西奥多问罗纳德:“这跟你说的好像不太一样?” 罗纳德看了看他,突然有点儿后悔没带上伯尼。 他假装没听见西奥多的问题,发动车子朝下一家驶去。 面对其他线人,罗纳德严格遵守规则,表现的与他讲的基本一致,与在二手店判若两人。 他们把西北区的几个地下枪店跑了一遍,得到七个名字。 返回总部后,罗纳德又联系了d.c及周边警察局,收集黑市六个月内的温彻斯特m1912泵动霰弹枪交易名单,并要求他们追溯枪支的下落。 此时已是下班时间, 尽管劫匪们可能明天一早就会对最终目标实施抢劫,罗纳德还是放众人下班了。 他可以留西奥多四人加班,却不能要求联邦监狱局与退伍军人管理局也加班,更不能强求配合调查的各警局全都加班。 总统都做不到的事,他更做不到。 没有这些部门提供调查结果,他们加班的唯一作用就是彼此大眼瞪小眼。 下班途中,西奥多再次起飞失败,将方向盘让给伯尼。 一路堵到社区,两个人都没有自己做饭的意思,干脆选了家看起来客人很多的餐厅当作晚餐。 翌日,西奥多五人早早抵达总部。 一直等到九点十分,并没有银行、金店或其他什么地方遭到抢劫的消息。 众人松了口气。 上午,开始陆续有警局送来悬案案卷。 五人围在会议室里翻阅案卷,寻找与这两起抢劫案相似的记录。 很快,一起发生在d.c东南区的蒙面抢劫案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劫匪头套黑色尼龙丝袜,一人持点三八柯尔特,一人持温彻斯特霰弹枪,从一家便利店抢走了400多的现金。 两名劫匪全程无交流,但配合默契。 根据目击者笔录记载,两名劫匪身高大约在5.8英尺左右,身材匀称。 这起案件发生在六个月之前。 西奥多将案发地点与时间标记在地图上。 罗纳德则去联系负责本案的警探,了解更详细的情况。 d.c东南区是贫民区,住着大量少数族裔,治安混乱程度堪比费尔顿的西区。 这里警力紧张,这种只是被抢没有出现伤亡的案子根本不会引起重视。 警探所知道全部信息都已经体现在案卷上了。 几人继续翻阅,很快找到更多相似的案件。 将它们在地图上标注出来后,可以明显看出,这伙劫匪在从东南向西北运动。 从七月到十一月初,这伙人几乎抢遍了东南区的便利店、洗衣店、加油站、超市等等诸多场所。 他们表现得很克制,从不伤人,抢劫金额从不超过2000,从不对政府机构下手。 十一月初,他们抢劫了一家加油站,从那里抢走了将近700块的现金,从此销声匿迹。 再出现就是三天前,突然对杜邦环岛邮政所实施抢劫。 临近中午,全部案卷翻阅完毕,五人站在了被标记的密密麻麻的地图前。 从东南区到西北区,从便利店到邮局,从丝袜套头到全副伪装,从漫无目的到充满计划性,这种跨越式的改变让人忍不住要怀疑这是不是两伙人。 西奥多盯着地图,神色有些兴奋。 他指着地图,转过身面对着伯尼四人: “这个抢劫队伍最开始只有柯尔特与霰弹枪两个人。他们可能曾经是战友、搭档、狱友或其他关系。” “他们可能曾经因抢劫而入狱。” “五个月或者六个月前,他们被刑满释放。” “最初他们可能找了一份普通的工作,准备洗心革面,通过劳动换取报酬。”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合法的工作换取的报酬很低。远没有不劳而获来的快。” “他们开始怀念抢劫,并迅速付诸行动。” “五个月前,他们搞来两把枪,一把霰弹枪,一把点三八的柯尔特。” “他们实施了第一次抢劫。” 西奥多指着地图上时间最早的一次抢劫: “他们将目光瞄准了一家洗衣店。” “他们吸取了被抓的教训,套上了丝袜作为伪装。” “这次抢劫他们只得到了100多块的硬币。” “这可能是他们辛苦工作半个月乃至更久的报酬,而现在只需要几分钟。” 他指了指地图上间隔越来越短的圆圈:“这次成功的抢劫让他们再次尝到了不劳而获的甜头,他们开始上瘾,不断缩短作案时间。” “他们抢劫的目标不大,作案谨慎,又从未伤过人,所以他们一直没有引起重视。” “直到十一月,他们突然销声匿迹,又在间隔近一个月后突然出现。” 西奥多将十一月前后的抢劫变化罗列出来,最后指着昨天剩下的一月内释放的抢劫犯名字: “他们的作案动机、作案手法、模式全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这种变化来自于他的加入。” “‘司机’作为新成员加入这个团队,促使团队发生了升级。” “他变成了这个抢劫团队的指挥官,让原本低效、粗糙、无目的,仅为生存而抢劫的劫匪转变成了计划性的、高效的、周密性协作的抢劫团队。” “考虑到他加入团队后能迅速被团队接纳,并被承认指挥官的身份,他与柯尔特跟霰弹枪可能在更早之前就认识。” “他们可能是战友,亲戚,或者狱友。” “这三种关系是最容易组成犯罪搭档的关系。” 西奥多最后指向罗列着十一月以来释放的抢劫犯名单的白板:“‘司机’可能就在这些人里。” “找到‘司机’,就能从他的社会关系网中挖出另外两名劫匪!” 稍作停顿,西奥多继续道: “我对‘司机’的身份有如下猜测。” “他是一名白人男性,年龄在35到45岁之间。” “他可能是退伍军人或前执法人员,有过抢劫前科,且高度可能在服过刑,在一个月前才被释放。” “他很有人格魅力,能轻易说服霰弹枪跟柯尔特听从他的指挥,摒弃原本小规模、低风险的生存性犯罪,转而投入到高风险高收益的策略性犯罪中去。” “他很谨慎。” “他让霰弹枪跟柯尔特出面抢劫,自己从未露过面。” 会议室内一片安静。 隔了好一会儿,门口处传来动静:“呃…罗尼(罗纳德),有你的电话。” 见所有人都朝自己看过来,不知道第多少次来招呼罗纳德接电话的探员招招手,好奇地打量了西奥多两眼,退了出去。 罗纳德回过神来,什么也没说,匆匆出了会议室。 会议室内恢复安静。 迈克跟安德鲁看向西奥多的神色有些复杂。 他们不知道西奥多的分析对不对,但可以肯定的是,调查方向一定会顺着这套分析走。 可这些分析听起来实在大胆,大胆到令他们有些害怕的程度。 西奥多还在盯着名单看。 这个案子要远比费尔顿的任何案子都要困难。 他发布的侧写信息并不多。 几分钟后,罗纳德返回会议室。 他看了西奥多一眼,告诉众人,联邦监狱局跟退伍军人管理局那边有结果了。 经过一上午的努力,那边终于给出了十月(两个月前)的抢劫犯刑满释放人员名单。 至于其他几个月的,还需要等。 西奥多指着十一月(一个月前)的名单问罗纳德:“可以直接检查六月(六个月前)的名单吗?” “霰弹枪跟柯尔特最早的抢劫出现在五月,他们很可能是从六月才被释放的。” 罗纳德沉默了一会儿,艰难地“嗯”了一声。 他指指伯尼:“你去跟他们沟通一下,从六月开始查起。” 安德鲁自告奋勇,提出要帮伯尼联络。 等两人离开,罗纳德又让迈克去实验室取报告。 会议室内只剩下罗纳德与西奥多。 罗纳德看着西奥多,眼神分外复杂。 他确定了,自己的确是接了个大麻烦! ………… 午后的d.c有些冷。 东南区e街4203号房间的门被警探们敲的砰砰作响。 “来了!来了!” 房间内传来中气十足的回应声。 房门被打开一条缝,一个满脸凶相的男人透过门缝警惕地向外打量。 看见门外是一胖一瘦两名警探后,房门被打开。 “哈维尔·莫拉莱斯?” 胖警探询问。 哈维尔点点头:“是我。” 瘦警探上下打量他两眼,问道:“六个月前你买了一把温彻斯特m1912泵动霰弹枪是吧?” 哈维尔摇头否认:“我没买。” 瘦警探回头看向胖警探。 胖警探侧身指了指走廊:“这栋公寓里藏的违禁品一卡车都装不完。” “我们不是来搜违禁品的。” 他上前一步,手掌抵在门上:“哈维尔,我们都知道你买过那把枪。” “把它拿出来给我们看看,让我们知道它还在你手里,我们马上就走。” “配合点儿,给大家省些麻烦。” 哈维尔惊疑不定地盯着胖警探看了一会儿,直到感受到门板传来的力道不断加重,这才不情不愿地点点头。 他转身回到屋里,从床下掏出一把被锯短的温彻斯特m1912泵动霰弹枪,拿在手里给两名警探看。 胖警探伸手要去拿,被哈维尔警惕地躲开了。 哈维尔闷声道:“你们已经看过了。它就在这儿。” 胖警探点点头,问哈维尔:“借给过别人吗?” 哈维尔摇摇头:“没有。” 他看了看窗外的阳光,转身把枪塞回床下:“我得去工作了。” 胖瘦警探对视一眼,侧身让开。 东南区的社区环境非常复杂,他们也不敢太过分。 哈维尔往身上多裹了件外套,锁门离开。 出了公寓,他闪身躲进了旁边的巷子里。 等待片刻后,警车离开。哈维尔又返回公寓。 他没有回家,而是一直往上走,敲响了一间豪华公寓的门。 “来了。” 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 几十秒后,门被打开,露出个疤脸中年男子。 男子看见哈维尔后,又探出头左右张望了一下,才侧身让他进门。 进门后,哈维尔下意识看了眼男子的腿,又飞快移开:“刚刚有警察找到我了。” (本章完) 第107章 你说劫匪是太阳跟月亮我都信 第107章 你说劫匪是太阳跟月亮我都信 下午,六月释放抢劫犯名单及相关资料被送了过来。 罗纳德将它贴在了十一月释放的抢劫犯名单左边,转身看向西奥多。 根据西奥多的分析,‘司机’就在右边的名单当中,两名实施抢劫的劫匪就在左边的名单当中。 迈克与安德鲁看看密密麻麻的名单,又看看会议桌上堆积如山的资料,一个疑问缓缓浮上心头: 这样坐在办公室里翻资料真的能破案吗? 两人没有把这个问题问出口,而是老老实实按照罗纳德的吩咐,开始整理名单上的人员关系。 这份工作并不复杂。 他们先对左边六月份释放的人员名单进行处理。 将这批人按照单独作案与合谋作案分开,再根据联邦监狱局与退伍军人管理局提供的资料,对单独作案的犯人进行筛查。 联邦监狱局的资料会详细提供犯人们在监狱中的表现,帮助西奥多他们区分哪些人在监狱里是狱友。 退伍军人管理局的资料则帮助他们分辨哪些人曾经是战友。 后者几乎为零。 倒是在合谋作案的犯人中存在不少是战友的例子。 一百多人的关系很快就被分割成几十个细小的单独团体。 再将这些团体与右边‘司机’嫌疑人员名单分别就战友、狱友与亲属关系三种方式进行匹配。 他们最终获得了五种三人团队组合。 面对着这五组名字,众人心思各异。 这么简单就把劫匪锁定在五组人当中,这让他们有一种不真实感。 现在已经可以申请对这五组人进行搜查跟审讯了。 主管会驳回对13个主要目标跟24个次要目标的部署行动,却很乐意批准对15个人的进行搜查跟审讯。 尤其这15个人还都是有前科的犯人。 如果所有案子都能这么简单地进行五选一,主管得笑死。 他们也得笑死。 西奥多却对这个结果不太满意。 他尝试对结果进行进一步的优化,根据侧写内容对‘司机’进行筛选。 罗纳德有些迟疑,他觉得做到这一步已经足够了:“别忘了,西奥多,我们可以调用的资源比地方警局要大得多。” 他指指白板上的五组人:“我们可以对他们进行审讯跟搜查。” 西奥多看了看他,不信任的表情溢于言表,他也指着白板上的五组人,强调道:“这可不是一个确切的目标。” 罗纳德噎了一下。 他想要争辩,但被人打断了。 那位招呼罗纳德接电话的探员从门口探头进来,招呼他去接电话。 罗纳德比划了个等我回来的手势,跟着出去接电话了。 迈克跟安德鲁代替罗纳德劝说西奥多。 他们本就觉得西奥多的分析存在太多的‘可能’、‘应该’这种模糊的词。 这么多不确定累加在一起,得到的这五组嫌疑名单已经足够不靠谱了。 现在他还要再在不靠谱的基础上以不靠谱的方式进行筛选。 他们很怀疑最后能得到个什么结果。 伯尼提出折中的办法。 他认为可以重点关注筛选结果,但仍然对五组人全都进行搜查跟审讯。 安德鲁与迈克对视一眼,没有再劝下去。 迈克问道:“你要怎么做?” ‘司机’的嫌疑人员名单本身就经过了筛选,留下的这五个人年龄都在35到45之间,都是白人,都有过服役经历,都因抢劫被捕入狱。 西奥多想了想,道:“‘司机’很擅长操控,就像这两次抢劫一样,他习惯于操纵别人涉险,自己躲在安全的地方。” “他的服刑记录应该非常好,服刑过程中没有参与过恶性事件。” “他具有很强的个人魅力,知道如何做才能达成目的。他在申请假释时,会给法官留下非常良好的印象。” 艾美莉卡的犯人几乎没有服满刑期再出狱的,百分之九十的犯人服满三分之一的刑就能申请假释。 伯尼三人翻找着这五个‘司机’嫌疑人的资料。 很快排除掉两个。 一个服刑期间多次被关禁闭,一个连续申请了四次,才获准假释。 西奥多毫不犹豫地将这两组人擦掉,继续道: “他很谨慎,帮助两名劫匪进行全方位的伪装,确保不会留下一丁点的线索。” “出狱后他可能会找一份正常的工作,他会按时向假释官报道,伪装成洗心革面的样子。” “考虑到他的人格魅力与掌控欲,他的工作可能还是假释官帮忙找的。” “他的工作可能与他们的最终目标有关。” “押运员,银行保安,金店安保人员等等。” 三人翻了一会儿,安德鲁突然站了起来,一脸的激动。 他拿着资料快步来到西奥多身边:“他!是他!” “亨利·汤普森!” 迈克跟伯尼也围了上来。 安德鲁大声说道:“他是里格斯国家银行的押运司机!” “他的工作担保人是理查德·梅森!” “理查德·梅森是他的假释官!” 迈克立马拿出地图,把它铺在桌子上,很快从13个红色圆圈中找到了一家里格斯国家银行: “里格斯国家银行杜邦环岛分行!” “它就在杜邦环岛西北角,在被抢的杜邦环岛邮政所对面!” 西奥多擦掉剩余两组,白板上只留下了一组人名: 亨利·汤普森,哈维尔·莫拉莱斯与费尔南多·卡斯蒂略。 他们三个都在马里兰州州立监狱服过刑,哈维尔跟亨利·汤普森是室友。 费尔南多跟哈维尔则是一对战友搭档。 “劫匪就是他们。” 西奥多转过身,面对三人说道。 迈克跟安德鲁安静下来。 他们还有些难以置信。 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 这么简单就抓到人了? 从结果来看,西奥多所有的分析都与这三人对应上了。 可这也太简单了吧? 兴奋劲儿过去,迈克跟安德鲁又有些迟疑。 西奥多狐疑地看向两人。 罗纳德拿着一份名单走进了会议室,一眼就看见白板上被圈起来的那唯一一组人名。 他低头看了看名单,又抬头看向白板,反复确认后,凝重地问道:“你们是怎么确认他们的?” 罗纳德手里拿着的是黑市上流通的枪支持有者的名单。 各警察局对枪支的追溯终于有了结果。 大部分枪支都在购买者手中,少部分经过两到三次转手,也能追查到最终下落。 只有极少部分枪支持有者失去了联系。 目前警方还在调查这部分失联人员。 迈克迟疑着把筛选过程说了一遍,又把地图跟亨利·汤普森的案卷拿给他看。 罗纳德将手中的名单丢在桌上,拿着第一页向他们展示。 名单第一页最后一行,一个名字赫然在列: 哈维尔·莫拉莱斯。 名单是罗纳德一个一个手抄下来的,他对每一个榜上有名的人名都记忆犹新。 “我想我们该跟莫拉莱斯先生好好谈谈了。” 他挥了挥手上的名单,看向西奥多的眼神格外复杂。 绕了一大圈,大麻烦好像又不是麻烦了。 罗纳德放下名单,开始分配任务: “安德鲁,你带他们去法律顾问办公室。” “西奥多,你跟我去向主管汇报。” 罗纳德一直表现的犹犹豫豫,但当西奥多这一套分析的结果真摆在面前时,他突然变得格外果决。 他不打算先问话,视口供情况申请搜查令,再跑回去搜查。 现在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这么来回折腾太麻烦了。 他打算一步到位,直接带着搜查令过去,先搜了再说。 西奥多跟罗纳德又去见了主管,这次他们不光拿着地图,还拿着一份份档案跟人员名单,就差招呼人帮忙把白板也搬过去了。 主管很有耐心,听完西奥多的一通分析后总结道: “也就是说你们怀疑这三个人就是劫匪是吧?” 罗纳德点点头。 西奥多想要纠正一下,但最终放弃了,跟着点头。 主管将名单还给二人,问道:“那你们还在这儿等什么呢?” 他一指外面:“等我跟你们一起去吗?” 西奥多一脸疑惑:“我们可以不用向你申请行动批准吗?” 主管动作一顿,看向罗纳德。 罗纳德低头整理文件,这些文件很不听话,总是不肯齐齐整整地呆在一起。 西奥多左右看了看沉默的两人:“而且这个行动可能不会成功。” 罗纳德抬起头。 文件们突然就听话了。 主管也放下胳膊,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亨利·汤普森是个谨慎而极具掌控欲的人。” “警方能这么快摸查到哈维尔·莫拉莱斯,这超出了他的预计。” “他是不可能呆在原地,当作什么也没发生,等着我们上门去抓他的。” “为了重新掌握主动权,他可能会提前实施抢劫。” 主管听不懂西奥多说的什么‘谨慎’,什么‘主动权’之类的词,但意思他听懂了: “你认为他会在今天下午实施抢劫?” 西奥多点头:“这很符合他的性格。” 主管看向罗纳德。 罗纳德没有多少犹豫,直接采纳了西奥多的分析。 现在就是西奥多说劫匪是太阳跟月亮,他也会面不改色地采纳。 主管神色认真了起来。 ………… 亨利·汤普森耐心地听完哈维尔的讲述,沉思片刻后起身往衣帽间走去: “去找费尔南多,我们的行动要提前了。” 哈维尔瞪大了眼睛,显得格外吃惊:“什么?” “现在吗?” 他的确为警察找上门而感到担忧,但还没到这个地步。 “为什么?”哈维尔看看窗外:“我们一直准备的都是在早上,现在他们都快要下班了。” 亨利·汤普森没有回答。 他换上运钞员的工作服,一瘸一拐地朝外面走去。 哈维尔满腹不解,但还是跟了出去。 两人敲响费尔南多公寓的大门。 费尔南多是个比哈维尔年轻些的小伙子,他的墨西哥裔血统尤为明显。 他对两人的造访感到意外,询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亨利·汤普森直接朝卧室走去:“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齐了。”费尔南多看向哈维尔:“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哈维尔小声解释着,跟着亨利·汤普森走进卧室,帮他从床底下拖出个大箱子。 打开箱子,将里面的东西倒在地上,亨利·汤普森开始分发伪装工具。 哈维尔跟费尔南多不敢对亨利·汤普森提出质疑,揣着满肚子疑问开始进行伪装。 他们先换上工装服,再将尼龙丝袜卷起,当帽子一样套在脑袋上,再用一顶帽子盖住。 初步伪装完成后,各自提着一个大背包下楼。 哈维尔回去取了枪装进背包,三人跳上一辆某fbi实习探员同款雪佛兰轿车,朝西北区而去。 开车的是亨利·汤普森,哈维尔跟费尔南多在后面继续伪装。 他们各自掏出一块手表,对时后套在了胳膊上,最后掏出纺手套戴在手上,小心地遮蔽住每一块皮肤。 最后掏出黑色笔开始在下颌跟脸上涂抹。 亨利·汤普森回头看了两人一眼,叮嘱道: “下班时间不同早上,里面会有许多客人。” “不要慌张,跟练习时一样,只是要驱赶的人质多了一点。” “进门后记得先控制住保安跟柜台,再控制人质。” “留下两个女员工装钱,其余人驱赶到最里面,面对墙壁站立。” “我们有6分钟的时间,五分钟一到,立刻撤退。” 他认真道:“不要贪心,不要去帮忙装钱。” “不管还有多少钱没装进包里,记住,五分钟一到,立刻撤退。我会在老地方等你们。” 顿了顿,亨利·汤普森缓和了语气:“伙计们,虽然跟我们的计划有了点小出入,但并不会影响到最终的结果。” “fbi说不定这时候还在围着西尔斯的工装服转圈呢。” 他面带笑意,语气轻松,让本来紧张起来的哈维尔跟费尔南多也跟着放松下来。 亨利·汤普森回头看了眼两人,问道:“等有了钱,你们打算怎么?” 费尔南多想了想,诚实地回答:“xx。” 亨利·汤普森哈哈大笑:“伙计,那可是八万块!甚至可能更多!你x到精尽人亡也不完。” 费尔南多憨厚地跟着笑,看向哈维尔。 哈维尔想了想,一时间也不知道能干什么。 那可是八万块! 他跟费尔南多抢了三年的便利店跟加油站,一共也没抢够一万块的。 亨利·汤普森没听到动静,又回头看了一眼,就见两人满眼憧憬,正沉浸在幻想之中。 他没有打扰这两人。 直到车子停在杜邦圆环入口处,亨利·汤普森帮两人把尼龙丝袜一撸到底: “伙计们,能不能xx到精尽人亡,就看你们的了。” “去吧!” “我会一直在老地方等你们。” 他最后叮嘱:“记住,只有五分钟的时间,五分钟一到,立刻撤退。” 说完,亨利·汤普森拍拍两人肩膀: “go!go!!” 哈维尔跟费尔南多跳下车,腋下夹着个大背包,闷头冲向东南角的里格斯国家银行杜邦环岛分行。 分行看上去就像是放大版的杜邦环岛邮政所,两者连布局相近。 进门右手边是柜台,左手边是贵宾室,对面是大厅等候区。 此时已经临近下班时间,分行内只有两三个客人坐在长椅上等候。 柜台内,伯尼正在给西奥多办理业务。 本来西奥多是被排除在行动之外的。 但在行动前他去见了局长。 从局长办公室出来后,他就被批准加入行动了。 “他们的贷款利率不错,最低能降到5.5%。” “刚刚我问过这里的经理,他说fbi的探员还能再降低0.5%。” “我想明年夏天就把希尔达他们接过来。” “你说我们该把家安在哪儿?” “蒙特里安建议我在贝塞斯达或者阿灵顿之间二选一。” “在这儿签个字—贝塞斯达的教育条件更好一些,蒙特里安他们都说那里有最顶尖的教育资源。” “阿灵顿那边社区氛围更好一点。fbi大部分成家的探员都把家安在那里。” “你觉得哪儿更合适?” 西奥多从来都不知道伯尼这么能说,他俩坐在这儿十几分钟了,伯尼的嘴就没停下来过。 “对了,蒙特里安说他认识一个银行经理,可以把利率降低0.5%-1%,你说我要不要现在就——注意,他们来了。” “抢劫!” 哈维尔与费尔南多按照演习的那样,进门时一起大喊,然后各自行动。 哈维尔第一时间冲向柜台。 “你们…”他停顿了一下:“你们六个,面向墙站好。” 费尔南多用手枪对准男员工:“你,把钱装进去。快!” 他看了眼无人问津的另一只背包,迟疑地回头看向哈维尔。 哈维尔没看到费尔南多求助的眼神,他正在管理人质。 这批人质素质很差,那个看起来身体很好的白领实际上很虚,一副随时会被风吹走的样子,磨磨蹭蹭走的特别慢。 “快点儿!” 哈维尔低头看了眼表,情绪有些暴躁。 他感到莫名的心慌,一种不安感自心底滋生,不断放大。 西奥多皱了皱眉,往外看了一眼。 外面车水马龙。 没有飙车追逐,也没人进来。 ‘司机’还没找到? 晚上喝了点酒,感觉自己又行了~~明天再试试,看还能不能更更多~ (本章完) 第108章 有你这样的朋友真倒霉! 第108章 有你这样的朋友真倒霉! 为了确保三个劫匪全部落网,尤其是作为领导者的‘司机’不会被放跑,根据西奥多的分析,罗纳德专门制定了计划。 他们先一步来到里格斯国家银行杜邦环岛分行,通过沟通后将银行员工跟客户全部替换成fbi探员,等待哈维尔跟费尔南多来抢。 抢劫发生后,守在外面的fbi探员会立刻采取行动,抓捕‘司机’。 一旦‘司机’抓捕成功,分行内的探员们会收到信号,动手拿下哈维尔跟费尔南多。 如果没收到信号,分行内的fbi探员将会继续伪装下去,配合完成抢劫,再通过哈维尔跟费尔南多找到“司机”。 西奥多往外面看了一眼,然后乖乖按照哈维尔的吩咐,与迈克跟安德鲁一起面壁。 见人质终于乖乖听话,哈维尔心下稍安,转头看向柜台。 柜台后面只有伯尼孤零零一个人,穿着紧巴巴的西装,惊慌失措地往包里塞纸币。 他已经很努力地在惊慌失措了,可这种程度的场面很显然并不能让一个二战老兵惊慌起来。 所以,他的惊慌很有限。 好在时间紧张,哈维尔跟费尔南多都没太在意他那流于表面的紧张。 他们在意的是伯尼只有一个人! 他装钱速度太慢了! 这跟他们预先设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们观察过,这样的分行柜台后面一般都是三个员工。 哈维尔在面壁的人群中扫过,指了最靠近柜台的西奥多: “靠边那个!过去跟他一起装!” 人群没有反应。 西奥多迟疑了一下,配合着转过身,指指自己。 “对!就是你!快进去!跟他一起装!”哈维尔语气里带着些急躁。 他看了眼胳膊上的时间,警告道:“别耍招!我们不想伤人。” 西奥多配合着走到柜台后面,跟伯尼一起往包里装钱。 分行内一片安静。 五分钟一到,费尔南多立刻要求西奥多跟伯尼退后。 他跟哈维尔一人抓着一个背包,后退着来到分行门口。 他俩将包背在肩上,刚出门,就被两队近二十名fbi探员团团围住。 “fbi!” “放下武器!” “跪在地上!” “快!” 杂乱的喊声中,哈维尔糟糕的感觉应验了。 他没有试图反抗,甚至还按了一把身边的费尔南多,十分干脆地丢掉背包跟武器,跪在了地上。 周围的fbi探员一拥而上,将两人抓了起来。 罗纳德指挥着探员将这两人装进车里,冲跑过来的西奥多点点头: “亨利·汤普森已经被抓住了。” 他侧身指指街道不远处的一条岔路口,那里停着一辆雪佛兰轿车:“他就在那边等着。” “看见我们后还想跳车逃跑。” 三名劫匪全部落网,罗纳德顿感一身轻松。 不光是案件侦破的轻松,还有完成任务的轻松。 虽然西奥多的分析最后被验证为正确,虽然整个案子侦破起来好像格外简单。 罗纳德却不想再经历一遍了。 结果揭晓之前,那种在不确定之中的煎熬,有这一次就够了。 他盯着西奥多看了一会儿,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干的漂亮!” 迈克跟安德鲁这时也跑了过来,两人目送费尔南多跟哈维尔被塞进车子,又看向西奥多,眼神里依旧带着明显的惊讶。 在办公室里分析是一回事,分析真的得到验证,又是另一回事。 亲眼目睹西奥多那些不靠谱的分析变成现实,他们俩依旧觉得震撼。 原来待在办公室里翻翻档案,真的能破案! 伯尼对这种结果早已有所预料,是表现最平常的一个。 他只是过来拍拍西奥多,就跑去跟另外几个扮演客户的探员分享装钱的感觉去了。 西奥多怀疑他很快就能认识所有的探员。 银行方面的人过来交涉。 他们希望能拿回包里的钱,被罗纳德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包里装的已经不是钱了。 它们是证物。 经理还想求情,罗纳德看了眼车流量开始增加的马路,不想跟他继续浪费时间,冲旁边招了招手。 迈克跟安德鲁上前,挡住了经理。 处理完现场,一行人返回总部,早已过了下班时间。 罗纳德没有要求他们加班,在停车场就宣布解散,他自己则返回总部汇报工作。 调查部主管听完汇报,沉思许久,问了罗纳德一个问题:“如果没有西奥多·胡佛的那些分析,你们要多久能抓住他们?” 罗纳德思考了一下,结合过往经验,给出一个相对保守的答案:“在他们对杜邦环岛分行实施抢劫后,可能至少需要三个月到半年的时间。” 他向主管解释自己的侦破思路:“我们需要劫匪开始使用被抢的纸币后,顺着这条线索调查。” “在此之前,我们所掌握的两条线索,枪跟工装服,已经被证明没办法继续调查下去。” 主管回想罗纳德的汇报,问道:“你们不会扩大调查范围吗?” 罗纳德摇摇头:“我们以为这只是两起普通的邮局抢劫,根本没有往为抢劫银行做准备这方面想。” “我们最初的判断是劫匪临时购置的武器,临时组织起的抢劫,所以我们的调查范围都在近一个月内。” “或许在没有结果后,我们会扩大调查范围。但这种扩大范围是一点一点增加的。” “而且我们也很难如此精确地锁定劫匪身份。” 罗纳德回想起下午自己拿着名单回到会议室时,白板上就只剩下亨利·汤普森这三个人的名字。 他至今仍然觉得那一幕很不可思议。 顿了顿,罗纳德认真道:“更重要的是,我们完全没注意到亨利·汤普森的存在。” “他在两起针对邮局的抢劫中都没有露过面,而且他最终也不打算露面。” “即便我们能将两外两个劫匪当场抓获,也会错过亨利·汤普森。” 他总结道:“我们的视野里根本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主管盯着桌上的地图跟各种名单看了一会儿,摇摇头。 他无法理解西奥多的那套分析,甚至一度认为那些分析是荒唐的。 可结果摆在面前。 主管将地图跟名单还给罗纳德:“局长还在等你,快去吧。” 罗纳德看了眼窗外,有些迟疑。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 主管摆摆手,叮嘱他:“快去吧,报告可以后补,你不是一直想调去分部吗?” 罗纳德是高级探员,要想再进一步,就必须担任主管探员,积累管理经验,才能继续升职。 总部像他这样情况的高级探员一抓一大把,要想积累管理经验,只能去分部。 想往分部调任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同样有大把的探员在排队。 他是幸运的,拿到了西奥多这张直通票。 得到主管的指点,罗纳德不再迟疑,拿着名单跟地图又去向胡佛汇报。 他刚到局长办公室门口,甘迪女士就站起了身:“局长先生在等你。” 胡佛果然没有走。 不光胡佛没有走,托尔森副局长也没走。 向这两位汇报要比向主管汇报简单得多。 等罗纳德汇报完毕,胡佛问他:“你觉得西奥多·迪克森·胡佛表现的怎么样?” 罗纳德愣住了。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沉默了一会儿,罗纳德选择实话实说: “我无法理解他的那些分析,更无法理解他对那些分析的信心来自何处。” “但至少从结果来看,他的分析是有道理的。” 托尔森代替胡佛继续发问:“除此之外呢?” 他问道:“你认为他具备独自带领一支调查团队的能力吗?” 罗纳德内心震惊不已。 他认真思索了几秒钟,给出肯定的答复。 托尔森看向胡佛。 胡佛没再说什么,摆摆手让罗纳德离开。 等人走后,胡佛不满地“哼”了一声。 罗纳德这回答里有多少水分,他当然听得出来。 托尔森把外套递给他,假装没听见。 两人离开总部,找了家餐厅吃过晚饭,回去路上,胡佛突然又提起了西奥多:“你再找个案子让他试试。” 见托尔森看过来,胡佛道:“不用找探员带,就让他跟那个爱尔兰人他们两个。” 托尔森回忆了一下,有些迟疑:“他俩在费尔顿已经独立调查过很多案子了。” 胡佛咂咂嘴,没有反驳。 沉默了一会儿,托尔森小声纠正:“费尔顿那边对伯尼·沙利文进行了详细的调查,他的确是日耳曼人。” 胡佛缓缓转过头,盯着托尔森看了一会儿。 他恍惚间怀疑身边坐着的不是老伙计,而是西奥多了。 托尔森偏过头去,不跟胡佛对视,讲起了新一期选拔培训的准备情况。 本次选拔培训由托尔森亲自负责。 所有申请资料都会被送到他手上,由他亲自筛选。 按照他跟胡佛的计划,选拔培训的学员人数预计在50人左右。 人员构成也比以往简单,只有地方优秀警探跟军队优秀人才。 胡佛耐心听完,对托尔森的安排很满意。 ………… 西奥多感觉一路上总有同事在看自己。 而且打招呼的人也多了不少。 虽然前两天也一样有很多人上来打招呼,但西奥多很肯定,这两种打招呼是不一样的。 今天他跟伯尼来的稍早了些,在会议室里等了会儿,等来了安德鲁跟迈克。 又等了十几分钟,罗纳德才姗姗来迟。 他敲了敲桌子,神色严肃,让因为劫匪落网而有所放松的迈克跟安德鲁收敛起了轻松的神色。 罗纳德环顾众人,沉声道:“劫匪落网的确是个好消息,但我们的工作还没有结束。” “哈维尔跟费尔南多的指控铁证如山,已经无可辩驳。但别忘了还有他。” 他指了指白板上亨利·汤普森的名字。 那还是昨天下午西奥多圈出来的。 罗纳德摊摊手:“我们对他的车子进行了简单的搜查,没有找到与抢劫案相关联的直接证据。” “我们得证明他的确跟哈维尔跟费尔南多是一伙的。否则我们就只能放他离开。” 经他提醒,安德鲁与迈克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认真起来。 他们也遇到过抓到罪犯但手头证据不充足的情况,但像这次这样,几乎完全没有证据的,这还是第一次。 停顿了一下,罗纳德开始分配任务: “安德鲁,你去搜查亨利·汤普森的家。” “迈克,你去找理查德·梅森(亨利·汤普森假释官)。” 这两人跟着罗纳德办过不少案子,已经形成一定的默契,不用罗纳德多交代,就明白自己要做什么。 两人离开后,罗纳德犹豫了一下,指指西奥多跟伯尼:“你们跟我去提审犯人。” “你们俩主审。” fbi的审讯室在地下。 尽管司法部大楼让出了整个五楼给fbi,但也仅仅将将够fbi办公之用。 训练场所,培训场地,审讯室等功能性区域全被安排到了地下室。 西奥多跟伯尼跟着罗纳德搭乘电梯,来到地下二层。 整个地下室呈“回”字形结构。 灰色的墙壁跟冷色调的灯光让这里显得有些阴森。 在门口登记后,三人沿着右边的走廊一路走到最里面,进入了拐角处的审讯室。 等待片刻,哈维尔被带了进来。 他昨晚似乎没睡好,精神状态跟罗纳德有得一拼,被带进来后就不断地打着哈欠。 哈维尔很清楚自己做了什么,更清楚即将面临的是什么。 他表现得很配合,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哈维尔跟费尔南多是好兄弟。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参军,一起退伍,一起抢劫,一起入狱。 他俩几乎做什么都在一起,连xx都经常一起。 六月,两人出狱,准备洗心革面,干点儿正经营生。 他们犯罪记录一箩筐,劣迹斑斑,根本没什么人敢用。 两人只能打打零工,每天连肚子都填不饱。 这让他们十分怀念抢劫的日子。 七月初,两人在超市当理货员,一上午就把工钱全赔了进去。 这让哈维尔再也无法忍受,他决定重操旧业。 他跟费尔南多拿出全部积蓄买了两把枪,套上丝袜,开始扫荡东南区的大街小巷。 伯尼将一张新地图铺开,让哈维尔指认被他抢过的店铺。 因为抢的太多,他已经记不太清了,只指了几个出来。 然而当话题转移到对银行的抢劫上时,他却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他承认对银行实施了抢劫。 当被问及两次对邮局的抢劫是不是演习测试时,他显得很惊讶,但还是承认了。 但当被问及亨利·汤普森时,哈维尔却闭口不言。 即便伯尼拿出他们一起在马里兰州立监狱服刑的记录,他也只是沉默。 伯尼提醒他:“你们抢的是银行,不是普通的便利店。” “而且你们是二人合谋,持械抢劫。” “这在得州已经够判20年的了。” 一直旁听的罗纳德这时候开口插话道:“根据联邦法律,持械合谋抢劫金融机构,至少也是15年。” “考虑到他们的前科,应该会被判为终身监禁。” 哈维尔抬起头,脸上带着明显的错愕。 他似乎没想到会有这么严重。 尽管如此,他依旧选择为亨利·汤普森保守秘密。 他只承认自己的那部分。 对亨利·汤普森,哈维尔只承认是在监狱服刑时认识的,两人是室友。 伯尼问他:“你心甘情愿为亨利·汤普森顶罪,也愿意费尔南多跟你一样吗?” 哈维尔抬起头来。 西奥多也抬起头来,诧异地看向伯尼。 伯尼没有注意到西奥多的异样,他继续道:“我看过你们的服役记录。” “他跟你不一样,你劣迹斑斑,他在军队里表现良好,他是因为你才离开军队的。” “如果他留在军队里,可能现在已经是中士了。” “他可能已经娶了一个漂亮的妻子,生下两个或者三个可爱的孩子。” “平常在军营里训练,周末回家陪家人。” “他可能已经在阿灵顿或贝塞斯达安家。往来的都是政府雇员,大学教授,记者或者是自己的战友。至少不会是一个劣迹斑斑的混蛋。” “你把他带出军队,带着他抢劫,现在还要带着他为亨利·汤普森顶罪,一辈子呆在监狱里。” 顿了顿,伯尼摊开手掌,真诚地看着哈维尔:“老实讲,我觉得费尔南多有你这样的朋友,真的很倒霉。” 伯尼说着,站了起来:“哈维尔。如果你真的把费尔南多当成最好的兄弟。” “现在就告诉我们,是谁指使并策划了整个抢劫案。” 额…… (本章完) 第109章 审讯 第109章 审讯 哈维尔有明显的意动。 他被铐在桌面上的两只手握在一起,不断调整着身体,时不时抬头看西奥多跟伯尼。 哈维尔的犹豫是合作的前兆。 但这时候不宜趁热打铁。 该说的伯尼已经说完,继续施压反而可能会起到反效果,让哈维尔怀疑招供的价值,误以为fbi急于求成。 西奥多选择暂停审讯,留给哈维尔思考的空间。 离开审讯室之前,罗纳德提醒哈维尔:“我们会给你时间思考,但机会不会一直存在。” 哈维尔抬起头,嘴唇蠕动,似乎是要开口。 但没有人停留。 从审讯室出来,罗纳德看向伯尼。 伯尼刚刚的发挥非常精彩,换做是他也不会做的更好了。 三人走进隔壁审讯室,等待片刻后,费尔南多被带了进来。 他拥有明显的墨西哥裔血统,棕色皮肤,面部宽阔,高颧骨,鼻梁扁平。 相较于哈维尔,费尔南多显得更加生涩。 他略微弓着身子坐在对面,紧抿着嘴,盯着西奥多跟伯尼。 对费尔南多的审讯与哈维尔类似。 先从之前对便利店跟加油站的抢劫开始。 但费尔南多要比哈维尔更抗拒合作。伯尼连续问了几个问题,都没有得到费尔南多的回答。 这反而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伯尼将哈维尔画过的地图先铺在桌子上:“这是哈维尔指认的,你们抢劫过的店铺。” 他指着地图上的一个个圆圈,将哈维尔的招供复述过一遍。 费尔南多显然要比哈维尔记性好,抢劫过哪些店铺,他记得很清楚。 伯尼复述的内容与事实有所出入,但已经足够费尔南多错愕的。 昨天被抓后,他就打定主意一个单词都不说。 他甚至做好了被特殊招待的准备。 在军队里,在监狱里,他遇见过很多次,因为他墨西哥裔的身份而被特殊对待。 他想到了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想到哈维尔会先招供。 这让他有一种荒诞不真实的感觉。 费尔南多盯着地图发了会儿呆,冲伯尼摇摇头:“你在骗我。” 他笃定地说道:“哈维尔什么也没说,你在骗我。” 伯尼沉默了一下,动手将地图卷起来:“我们来谈谈亨利·汤普森吧。” 刚刚才松了口气的费尔南多听到亨利·汤普森的名字,再次紧绷起来。 他近乎条件反射一样,矢口否认:“我不认识亨利·汤普森!” 伯尼一顿,转头看向西奥多跟罗纳德。 罗纳德放下了胳膊,下意识就要提问。 他刚要张口,又想到说好的让西奥多跟伯尼主审,又靠了回去。 西奥多将三人的服刑记录找出来,递给伯尼。 伯尼将它们一一摊开,推过去:“亨利·汤普森跟你们一起在马里兰州立监狱服刑,你们在同一个监区。” “亨利·汤普森跟哈维尔是室友。” “你们不认识吗?” 费尔南多没有回答。 伯尼盯着他看了会儿,叹了口气:“费尔南多,你本来应该有更好的人生。” 他翻出费尔南多的档案:“你在军队里表现优异,你的长官很喜欢你。” “如果留在军队里,你现在也许已经是一名中士。” 伯尼为费尔南多描绘了一副具体的,普通中士平凡又幸福的生活,有车有房,有妻有子,平常训练,假期陪伴家人,或者跟战友们聚会。 “但是你跟着哈维尔离开了军队。” 描绘完听起来就美好的生活,伯尼停顿了一下,把人拉回现实: “你放弃了美好的生活,选择跟着哈维尔靠抢劫度日。” “他把你带进了监狱,现在他又要让你为别人顶罪。” “你知道抢劫银行跟抢劫便利店有什么不同吗?” 见费尔南多看过来,伯尼敲了敲桌子:“你们将面临至少20年的刑期,如果你们选择拒绝合作,将可能面临终身监禁。” 停顿了一下,伯尼的语气里带着惋惜与同情:“哈维尔已经指认亨利·汤普森策划并指使你们对银行的抢劫。” “不可能!” 费尔南多大声反驳。 伯尼才不管他的反驳,继续往下说:“他还指认是你购买的那把温彻斯特m1912泵动霰弹枪跟那把柯尔特手枪。” “他获得了减刑。” 费尔南多大声辩驳:“哈维尔不会这么做的!他不会当老鼠!” 伯尼也略微提高声音:“他已经这么做了!” “他可能只需要在监狱里呆三五年就能获得假释。” “出来后他可以继续抢劫,大不了找个其他的人搭档。” “那时候你在哪儿?” 伯尼站起来,俯身靠近费尔南多,与他对视着:“费尔南多,那时候你在哪儿?” “亨利·汤普森跟哈维尔或许会偶尔提起一个叫费尔南多的人,他们会怎么评价你?” “讲义气的兄弟?还是替他们顶罪的傻子?” “哈维尔为了亨利·汤普森宁愿牺牲你,但你本可以有更好的人生。” 伯尼伸手拍拍费尔南多的肩膀:“几年前,你做出了错误的选择,现在希望你能选对。” “告诉我们,是不是亨利·汤普森指使并策划了整个抢劫案?” 费尔南多不断告诉自己,伯尼说的是假的。 可他就是控制不住地顺着伯尼的话想象。 他低下头,不断挣扎着,最终咬着牙摇头: “我不知道!” 他低着头,用自己也不确定的语气说道:“哈维尔什么也没说!你们在骗我!” 一旁的罗纳德也惊讶地放下了胳膊。 费尔南多是他们认为最容易攻克的一环,尤其是他矢口否认与亨利·汤普森认识时,罗纳德跟伯尼已经认定能从费尔南多这里有所收获了。 审讯也一度朝着他们预期的方向发展着,结果最后来了个意料之外的反转! 伯尼动作僵硬了一下,看向西奥多。 这个反转来的过于猝不及防。 西奥多抬头看了费尔南多一眼。 他对这个结果是有所预料的。 这场审讯从开始到现在,费尔南多从来没有表现出合作的倾向。 他的抵抗情绪从来没有被消解过。 他甚至都不承认昨天下午的抢劫。 好在西奥多也并未将希望寄托在抵死不认的费尔南多身上。 他选择结束审讯,并直接让人把费尔南多送了回去,然后继续提审哈维尔。 一个多小时的独处让哈维尔想了很多,听见审讯室门开的动静,他的心情都带着几分忐忑。 依旧是伯尼负责主审。 他扫了一眼西奥多递过来的本子,回答了哈维尔关心但没问出口的几个问题: “我们刚刚提审了费尔南多。” “他已经指认了亨利·汤普森。” “一个月前,亨利·汤普森出狱后找上你们,怂恿你们一起策划抢劫银行。” “为了确保抢劫成功,他策划了两起针对邮局的抢劫当作练习。” “你跟费尔南多负责实施抢劫,亨利·汤普森负责在外面观察警方的响应速度。” 伯尼将西奥多对他们的分析念了一遍,最后问哈维尔:“费尔南多终于选对了一次。” “现在该你了,哈维尔,你怎么选?” 哈维尔脸色阴晴不定。 他抬起头,死死地盯着伯尼,眼神中全是愤怒: “我就知道!” “他就是个懦夫!” “他就是一只老鼠!叛徒!” 哈维尔对费尔南多破口大骂,认为他背叛了自己。 伯尼放下西奥多的本子,将之前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这次哈维尔不再沉默,他回答的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是的!他找到的我们。” “他告诉我们,抢一次银行,每个人能分到至少八万块。” 十一月的最后一次抢劫,哈维尔跟费尔南多遇见了刚出狱不久的亨利·汤普森。 三人狱外相聚,十分开心,各自分享近况。 亨利·汤普森那时就已经通过假释官担保,当上了里格斯国家银行的押运司机。 听说哈维尔跟费尔南多的生活不如意,亨利·汤普森提出了抢劫银行的计划。 他告诉两人,一次行动,每人至少能分到八万块。 那是费尔南多跟哈维尔见都没见过的巨款,两人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亨利·汤普森锁定了杜邦环岛分行。 原计划是在15日早上实施抢劫的。 那天正好是联邦雇员发薪日,里格斯国家银行会提前一天准备充足的资金。 哈维尔将从与亨利·汤普森在加油站见面到昨天被抓的点点滴滴都交代了一遍,最后问伯尼: “我可以减刑吗?” 罗纳德替伯尼回答:“我们会提醒检察官你的配合的。” 结束对哈维尔的审讯,三人都没有立刻提审亨利·汤普森的意思。 目前他们手中唯一能将亨利·汤普森与抢劫联系在一起的就只有哈维尔的口供。 他们甚至没能拿到费尔南多的指认。 中午,迈克那边率先传回消息。 亨利·汤普森的假释官对亨利·汤普森策划抢银行一事一无所知。 事实上他对此感到不可思议,并一再向迈克确认是不是搞错了。 在理查德·梅森(亨利·汤普森的假释官)眼中,亨利·汤普森是个真心实意想要改邪归正的人,并且已经成功了。 他经常用亨利·汤普森当正面例子,鼓励手下的其他犯人。 目前迈克正在假释官理查德·梅森的帮助下走访他手下的犯人,以期能从犯人们口中获取亨利·汤普森抢劫计划的蛛丝马迹。 他稍后还会前往马里兰州立监狱,去找狱中跟亨利·汤普森走得近的犯人谈谈。 不久后安德鲁也传回了消息。 对亨利·汤普森家的搜查一无所获。 用他的话说就是:“他家比实验室还干净。” 安德鲁正在跟第六分局的警探们挨家挨户地敲门走访,希望能从亨利·汤普森或费尔南多跟哈维尔的邻居那里得到些线索。 西奥多认为他俩很大可能是在做无用功。 以亨利·汤普森谨慎的性格,不可能像卡霍尔那样一天到晚满世界乱嚷嚷。 下午,实验室那边传来坏消息。 他们对亨利·汤普森的雪佛兰进行了彻底的检查,依旧一无所获。 西奥多翻看完实验室的报告,决定审讯亨利·汤普森。 罗纳德出乎意料的没有阻止。 ………… 亨利·汤普森脸上有一道疤,紧擦着眼角划过,看起来应该是被刀尖之类的锐器划的。 他的脚也有些跛,走路有些拖沓。 他尽量放慢步频,走好每一步。 被带进审讯室后,亨利·汤普森先快速扫了一圈,然后主动坐下,把两只胳膊放在桌上,任由探员们把他铐住。 他表现的很配合。 等审讯室的门被关上,他不解地问西奥多跟伯尼:“什么时候能放我离开?” “不管你们要抓的是谁,我很确定,你们抓错人了。” 他晃了晃手腕:“我以前的确做过很多不好的事,但现在我已经改过自新了。” “我是一名守法公民。” 没人回答他的话。 伯尼看向西奥多。 这场审讯由西奥多主审。 西奥多将哈维尔的口供递了过去。 亨利·汤普森拿起口供快速浏览,然后皱着眉敲了敲口供: “我跟他一起在马里兰州立监狱做过室友,但我发誓,我们只是普通的狱友关系。” “我昨天只是恰好开车经过那里,根本不知道有人在抢银行。” 他提出质疑:“他是个有前科的人,他的话能信吗?” 伯尼问他:“出狱后你再没跟哈维尔跟费尔南多联系过吗?” 亨利·汤普森摇摇头:“只是偶尔遇见会打声招呼。” 他强调道:“从监狱出来后我已经改过自新了。” “我有一份体面的工作…我在给里格斯国家银行做押运司机,这份工作是我的假释官帮我介绍的。” “你们可以去问问我的假释官,我真的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西奥多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缓缓点头。 亨利·汤普森以为西奥多是在认同他的话,松了口气,对伯尼道:“你看,我就说你们抓错人了。” “我有一份体面的工作,这是我好不容易才获得的,怎么可能会去想着抢银行呢。” “我已经洗心革面了,只有蠢货才会去抢银行。” 西奥多将哈维尔的供词收回,问亨利·汤普森:“你对操纵哈维尔与费尔南多帮你做事很有成就感?” “现在呢?有没有想过他们会背叛你?出卖你?” 亨利·汤普森一脸的错愕,反应过来后摇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从出狱后我跟他俩就没怎么联系过。” 西奥多不理会他说了什么,继续道:“你很害怕失去现有社会地位,你很恐惧重回监狱。” “我不知道…” “你的假释官理查德·梅森正在配合调查,他承认被你蒙蔽,现在非常后悔为你担保。” “我…” “里格斯国家银行在得知你是抢劫策划者后已经把你解雇了。” 亨利·汤普森脸上的微笑消失了。 他盯着西奥多看了一会儿,沉声道:“你们不能这么做。” “就因为我有犯罪的前科,就这样对待我。” “你们不能这么做。” 西奥多与他对视着,指指自己的眼角:“这是在监狱里弄的吗?” “谁要戳瞎你的眼睛?” 亨利·汤普森眼角抽动了两下。 西奥多对他的反应很满意,又指指大腿:“这里呢?” “也是在监狱里弄的吗?” 亨利·汤普森:“这与你无关。” 西奥多点点头,再次跳跃话题:“你原计划要在15日早上实施抢劫,但因为我们对霰弹枪的调查而不得不提前。” “从警探离开哈维尔家,到你们对银行实施抢劫,中间只有两个多小时的时间。” “这次抢劫开始的很仓促。” “跟你预想中的完全不同。” 亨利·汤普森语调低沉,再次否认:“我没有做过这些。” 西奥多仿佛没听见他的话:“那两次对邮局的抢劫,你也开的是这辆车吗?” 亨利·汤普森没有回答。 西奥多盯着他看了会儿,笃定地点点头:“你开的是同一辆车。” “这跟你计划的不一样。” 他转头看向罗纳德。 罗纳德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我马上去找人指认。” (本章完) 第110章 胡佛:西奥多不会跟他父亲一样吧? 第110章 胡佛:西奥多不会跟他父亲一样吧? 西奥多表现出的攻击性让罗纳德跟伯尼感到错愕。 尤其是罗纳德,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西奥多。 亨利·汤普森在意体面人设,西奥多就告诉他,从工作到社交,他的体面人设已经全方位崩塌。 他掩盖跛脚,西奥多就故意追问他眼角和腿伤来源,提醒他监狱中的屈辱经历,唤醒其对监禁生活的深层恐惧。 他拥有强烈的掌控欲,西奥多就直接指出抢劫因fbi调查被迫提前这一事实,唤醒他失控的感觉。 他在谈话中数次主动开口,企图掌控审讯,西奥多就频繁地切换话题,打乱他的心理预设。 亨利·汤普森不说话了。 西奥多不打算给他重新编造连贯谎言的机会。 他把哈维尔的证词又推了过去:“找到哈维尔跟费尔南多,说服他们替你抢劫时,想过他们会把你供出来吗?” 亨利·汤普森瞥了一眼证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跟他们不熟…” 一旁的罗纳德回过神来:“我们的人刚刚去过马里兰州立监狱拜访跟你同一个监区的犯人跟狱警。他们的说法跟你可不太一样。” 亨利·汤普森微微皱眉,改口道:“我们的确在监狱里认识,但那只是在监狱,出来后我们根本不熟悉。” 伯尼找出把哈维尔跟费尔南多的资料,把它们往前推了推:“你们的邻居可不是这么说的。” 亨利·汤普森盯着两份资料看了一会儿,抬头看向西奥多:“你们没有证据。” 这三个人中西奥多给他的感觉最危险。 他盯着西奥多,沉声道:“你们什么也没有。” 西奥多问他:“在你的原计划中,是开什么车接应哈维尔跟费尔南多?” 亨利·汤普森摇头:“我没想过抢银行,我已经改邪归正了。你们为什么坚持认为是我策划的抢劫?就因为我曾经因此而入狱过吗?” 西奥多与亨利·汤普森对视着:“你不会开自己的雪佛兰。因为你很喜欢现在的体面身份,你很珍视它。” “你不会让抢劫中的任何事情跟自己的体面身份发生关联。” “你也不会愚蠢到租一辆车去抢劫。” “你买了一辆车,准备在抢劫的时候开。” “为什么昨天下午没开这辆车?是因为它还没交到你手上吗?” 亨利·汤普森辩驳道:“那是我买来送给朋友的!跟抢劫没有关系!” “你这是污蔑!” 罗纳德有些错愕。 他没想到亨利·汤普森竟然真的买了一辆车。 他以为这是西奥多瞎编的呢。 反应过来后,罗纳德立马出去交代探员,调查这辆准备用于抢劫的车。 审讯室内,审讯还在继续。 西奥多并不理会他的反驳,继续向他提问:“抢劫成功后,你打算如何处理赃款?” 他分析道:“你应该很了解,银行一旦被抢,会立即统计遭抢的纸币编号,对它们进行通缉。” “你不会直接拿抢来的纸币去用,你会把它们送去处理。” “这样的工作你得亲自来。你不会放心把它们交给哈维尔或费尔南多的。” 亨利·汤普森彻底变了脸色。 他阴沉着脸,死死盯着西奥多。 西奥多放下手中的笔:“你看,你根本没有你想的那么聪明跟缜密。” “你自认为的完美抢劫计划里留下了太多的漏洞。” 审讯室的门打开,出去交代调查车辆的罗纳德回来了。 他看了看弓着身子,神情阴鸷的亨利·汤普森,又看了看一副‘已经结束了’的样子的西奥多,最后目光落在了伯尼身上。 伯尼指指亨利·汤普森:“他自己联系了黑市,准备处理抢劫来的赃款。” 罗纳德神色间有些懊恼,又跑了出去。 追查劫匪销赃路线,是fbi破获抢劫、盗窃案的重要手段之一,他早应该想到的。 西奥多问亨利·汤普森:“你现在承认,还是等我们把所有证据都交给检察官再承认?” 亨利·汤普森依旧盯着西奥多,身体却渐渐松弛下来。 “我只是提供方案,没拿过枪。”他低声说道:“是他们主动找上我的。” “11月时,他们抢劫了一家加油站,在那里看见了我。” “当时我刚下班,穿着里格斯国家银行押运员的工作服。” “他们看见后就找上了我,要求我提供信息给他们。” 亨利·汤普森真诚地说道:“他们有枪!我没办法,只能跟他们合作。” “这些都是他们胁迫我做的。” “我真的打算做个好人。” “我没有欺骗理查德(假释官)。” 西奥多什么也没说,收拾本子准备结束审讯。 一旁的伯尼看着他:“他们胁迫你策划了整起抢劫。” “他们胁迫你出钱购买一辆车专门用来抢劫。” “他们胁迫你联系买家处理赃款。” “这些话你还是留着对陪审团说去吧。” ………… 证据来的比西奥多想象的要快的多。 临近下班时间,迈克跟安德鲁陆续返回总部。 亨利·汤普森寻找的赃款处理人跟购买专门用来抢劫的车子全部被找到。 这让西奥多跟伯尼都有些惊讶。 根据他们在费尔顿西区分局的经验,最早也得一两天后才能有结果。 d.c这里只用了小半天! 罗纳德告诉两人,他动用了一点私人关系,找了局里的反间谍与国家安全科跟有组织犯罪科的朋友帮忙,还找了irs的朋友提供帮助。 有这三个部门的帮助,d.c的黑市可能已经被罗纳德翻了个遍。这要再一无所获才奇怪呢。 伯尼冲罗纳德竖起大拇指,表达钦佩之情。 罗纳德眉开眼笑,拍拍伯尼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叮嘱他: “我们要处理的案件要远比地方警局处理的案件更复杂,涉及范围更广。” “这要求我们经常要与多个部门协作。” “多结交一些朋友,能让我们的工作效率提高不少。” 案件进展到这一步,剩下的基本就是些收尾的工作。 罗纳德特意将这部分工作留到第二天,以供西奥多与伯尼学习。 翌日上午,五人将案卷与证据整理完毕。 罗纳德向两人介绍了一遍与联邦检察官沟通的必要过程与注意事项,然后联系了一位熟人检察官,准备将案卷打包丢给对方,并让对方开庭时再联系他。 挂掉电话,罗纳德又向二人介绍fbi内部对已结案件的处理流程,然后云淡风轻地拿出一份已经写完的报告,放在了调查部主管的桌子上。 这份报告经过主管审批后会作为档案被存入档案室。 罗纳德又带着两人去往地下室。将证物存入仓库。 当最后一沓纸币被装进证物袋封存,至此抢劫案跟他们唯一的关联就只是等待开庭时作为证人出席庭审。 下午,大办公室充斥着一股躁动。 今天是周五,马上探员们就将迎来周末。 fbi跟政府雇员一样,实行双休。 虽然他们被要求随时待命,但被叫回来加班的倒霉蛋终究是少数。 随着下班时间临近,探员们早已没了工作的心思,整个大办公室熙熙攘攘,好像菜市场。 罗纳德几人正在会议室讨论今晚该去哪个酒吧。 fbi没有结案庆祝的传统,但几人一致认为今晚该去酒吧庆祝一下。 下午时,罗纳德从主管那里得知自己的调令已经下来。 他下周就得去芝加哥。 那边工作很多,催的很急,急到他连跟d.c的朋友们告别都没时间。 今晚跟西奥多他们庆祝完,明天跟家人告别,后天就得出发。 迈克与安德鲁也将随他一起前往芝加哥。 他俩是罗纳德专门找主管要走的,他们将作为他的班底,帮助他尽快在人生地不熟的芝加哥展开工作。 今晚不光是庆祝,也是送别罗纳德。 下班后五人前往阿灵顿,在罗纳德的带领下七拐八拐,走进一家叫l&o的酒吧。 酒吧专门为fbi探员而开,需要出示fbi探员证件才能进入。 西奥多跟伯尼是没有的,经过罗纳德解释后,才获准进门。 据罗纳德说,这家酒吧的老板是fbi调查部主管,安全与私密性都有保障,住在阿灵顿的探员们大多喜欢来这里。 是不是调查部主管开设有待商榷,探员们喜欢来倒是真的。 他们才坐下没多久,就开始有人过来打招呼。 或许是因为职业原因,fbi的探员并不像费尔顿西区分局的警探们那样放浪形骸。 他们会围坐一桌,点几样小吃,一人要一杯酒,坐在那里聊上好几个小时。 来这里的人们似乎并不是为了买醉,而只是单纯把这里当成休息聊天的场所。 罗纳德点了很多小吃,还让迈克出去买了烤肉跟披萨回来,把桌子占的满满当当。 这让西奥多对‘酒吧的老板是fbi调查部主管’的传言无比确信。 否则这种看起来就很赔钱的酒吧是怎么在阿灵顿开下来的? 伯尼跟西奥多对这样别开生面的庆祝很不适应。 没有弹簧木马,没有掰手腕跟猜拳,也没有成杯成杯的灌酒跟大口大口的呕吐。 一切都透着斯文,与热情奔放的得州完全相反。 这一晚罗纳德说了很多,传授给西奥多跟伯尼很多经验。 众人的关系拉近了不少。 但西奥多跟伯尼还是感觉怪怪的。 比起这样斯斯文文的庆祝,他们都更怀念费尔顿的放纵。 翌日下午,两人前往贝塞斯达与房产中介汇合。 昨天晚上罗纳德告诉他俩,伯尼完全可以等培训结束后再挑选公寓租住。 一月份选拔培训开始时,所有参加选拔培训的学员将被统一安排住宿,直到培训结束。 因此,现在搬出去租房除了白送三到四个月的房租外,没任何好处。 昨晚伯尼跟西奥多讨论过后决定暂时先住在西奥多这儿,等培训完毕后可以考虑直接把希尔达(沙利文夫人)她们接过来。 伯尼打算直接在这边买房安家。 买房与租住公寓是不一样的,这需要精心挑选。 今早伯尼给房产经理打电话更新了诉求,房产经理需要重新准备房源,约好下午一起看房。 房产经理是个微微发福的中年人,笑起来很和善,也很能说。 从见面开始,他的嘴巴就没停下来过。 ”这个社区多是殖民风格的住宅,红砖白窗,门前两棵橡树,典型的美国梦之家。” “这里的孩子都读沃尔特·惠特曼高中,去年有12个毕业生进了哈佛!您知道吗?联邦法官的儿子、国务院参赞的女儿,都和您家孩子会是同学。” “社区里没有酒吧,只有图书馆和少年棒球联盟。太太们每周在社区中心插聚会,您夫人一定能交到体面的朋友。” “您说您是在fbi工作,这里距离司法部大楼只有20分钟的车程,重要的是,这里不像乔治敦那样拥堵。” 西奥多与伯尼对视一眼,对乔治敦的拥堵心有戚戚。 房产经理领着两人看了三处房产。 房屋结构大同小异,内部构造也基本相同。 伯尼对这里还算满意,询问价格。 房产经理笑容满面:“这栋房产只要3.7万,首付10%,月供不到150,您联邦住房津贴就能覆盖一半。” 伯尼感觉这里也没那么满意了。 房产经理察言观色,又带两人去看了几处其他房产。 价格虽然降下来了,地理位置跟内部结构却实在差强人意。 两人跟着房产经理跑了一下午,几乎把贝塞斯达的几个社区转了个遍,没有遇到合适的房产。 期间西奥多还遇到几个不怎么熟悉的熟人打招呼。 他回忆了许久,隐约记得好像是被胡佛逼着去参加什么宴会时见过的。 傍晚时分,伯尼跟房产经理约好明天去阿灵顿看房,离开贝塞斯达。 回去的路上,伯尼表达了对贝塞斯达的惋惜。 他其实很喜欢这里,奈何囊中羞涩。 西奥多回头看了眼夕阳中的贝塞斯达,提醒伯尼: “如果这里真的适合fbi探员居住,应该早就住满了fbi探员。” “就像阿灵顿那样。” 他还给伯尼提供建议:“你应该换个房产经理,他知道你不是d.c人,他在忽悠你。” 伯尼的口音非常明显,一听就知道不是北方人。 翌日。 只有伯尼自己去阿灵顿看房子。 西奥多被胡佛叫去参加一场私人聚会。 胡佛担心西奥多还像以前一样对抗拒,特意没有提前通知,直接让司机把车开到了西奥多公寓楼下。 陪同胡佛一起的托尔森还专门准备了一套说辞用来劝说西奥多。 然而西奥多并没有表现出抗拒。 他甚至有点儿希望胡佛能多带他参加几次这样的私人聚会,最好把什么联邦监狱局,退伍军人管理局,irs之类负责人的都叫上没让他一次认个全。 西奥多对罗纳德遍地是朋友,走到哪儿都能靠私人关系办事很羡慕。 但他又不想费心思考虑人际关系,搭胡佛的快车就是最佳选择了。 胡佛并不知道西奥多在想什么。 他对西奥多的表现很满意,路上递给西奥多一个文件袋: “你的报告我看完了。” “把这个案子破了,你可以独立领导一个调查小组。” 西奥多看看鼓鼓囊囊的文件袋,企图跟胡佛讨价还价: “我认为我跟伯尼没有参加选拔培训的必要,那对我们来说是浪费时间。” 胡佛舒展开的眉头立刻皱在了一起:“不行!所有fbi探员都必须通过选拔培训。” 托尔森为胡佛的话进行解释: “选拔培训里有很多优秀学员,他们都是军队跟地方警局的佼佼者,你的调查小组不可能只有你跟伯尼·沙利文两个人。” “参加选拔培训,跟他们一起生活,近距离了解他们,你可以从中挑选出需要的人才,填充进你的调查小组里。” 西奥多看向胡佛。 胡佛‘哼’了一声,算是默认。 西奥多想了想,还是觉得参加完十几个星期的选拔培训实在浪费时间:“我们参加选拔培训,但有案子时要以案子为主。” 胡佛扯了扯嘴角,“嗯”了一声算是答应,然后又默默叹了口气。 他心里想着,等回去就先交代调查部主管,让他在选拔培训结束之前都不要给西奥多派案子。 西奥多见胡佛答应下来,很高兴地接过文件袋。 他心里想的是,想要案子还不简单,d.c简直遍地都是案子,这不跟不用参加选拔培训一样嘛。 西奥多很高兴,在聚会上格外配合。 这让胡佛感到惊讶,然后就有些担忧。 聚会结束,把西奥多送回公寓后,胡佛显得忧心忡忡。 他问托尔森:“西奥多不会跟他父亲一样吧?” 西奥多的父亲迪克森·内勒·胡佛二世参加过二战,战争结束后就变得疯疯癫癫的,被送进了疗养院。 今天西奥多的表现让他想起了他的兄长。 托尔森看了看胡佛,没有接这茬,他心里想的是另一件事: 西奥多在邮局抢劫案中的表现,已经足以说明他在报告里提到的那种方法是真的具有可行性的。 再让他接一个案子完全没有必要。 但胡佛还是这么做了。 托尔森怀疑胡佛是故意的。 (本章完) 第111章 胡佛从哪儿找到的? 第111章 胡佛从哪儿找到的? 伯尼跟西奥多几乎前后脚回到的公寓。 他向西奥多介绍了今天的看房之旅。 阿灵顿的公共教育资源要逊色于贝塞斯达,但社区文化更吸引伯尼。 这里住着大量fbi探员,探员家属之间联系密切。 更重要的是,一样的房产,这里要比贝塞斯达便宜5000块以上。 伯尼已经选中了几处房产,准备跟希尔达(沙利文夫人)好好商议一下。 西奥多也想向伯尼讲讲今天的私人聚会。 可他想了又想,发觉整场聚会他好像都跟在胡佛身后。 胡佛向他介绍一个又一个不认识的人,他只需要负责握手,偶尔在提到他时表示一下自己还存在就好。 西奥多犹豫了一下,感觉这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 他拿起胡佛送给他的那个文件袋: “他说我们独立侦破了这个案子,就能成立独立的调查小组,还能有选择地参加选拔培训。” 西奥多把跟胡佛的约定说了一遍。 正准备给妻子打电话的伯尼哭笑不得: “西奥多,你叔叔是局长,他完全可以要求调查部主管在选拔培训期间不给我们派案子,直到它结束。” 西奥多不以为意:“他承诺的是独立调查小组,我们可以自己找案子。” 伯尼一愣,用新奇的眼光上下打量着西奥多。 西奥多低头看了看,疑惑不解:“怎么了?” 伯尼回过神来,摇头:“没,没什么。” 他指指手里的听筒,又指指西奥多手里的文件袋:“你等等,我跟希尔达打完电话,跟你一起看那个。” 西奥多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到十点了。 他对伯尼的话持怀疑态度。他上次跟希尔达通话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 当听到伯尼跟小沙利文聊了五分钟还没进入正题,西奥多决定不再等他。 他撕开文件袋,将里面的文件倒桌上。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摞照片。 这是一组现场照片。 照片拍摄的不太专业,拍摄角度很乱,拍摄内容也有很多重复。 西奥多摆弄了许久,那边伯尼已经把小沙利文哄去睡觉,终于跟妻子谈到今天看房的成果了,他这边才堪堪拼凑出现场大致的模样。 照片里有三具尸体,两名大人跟一个小姑娘,大人一男一女。 两名成年人死在客厅沙发前,一趴一躺,身下的血迹交织在一起。 小姑娘死在沙发后面。 门开着,屋子里被翻的乱糟糟的,抽屉全部被打开,本该放在柜子里的物品被散乱地丢在地上,好像遭了贼一样。 二十张照片,只能让西奥多知道这么多。 西奥多对拍摄照片的人产生了好奇。 能用二十张完全不同的照片讲述大量重复的内容,一般人真的很难做到。 他反复检查照片,确认真的无法再读取更多信息,这才拿起里面的资料翻看起来。 好在还有死者资料! 否则他连死者是黑是白都认不出来! 死者是一家三口。 男主人叫克拉伦斯·厄尔,一名建筑工人,女主人叫梅布尔·厄尔,洗衣工,女儿哈蒂·厄尔,今年19岁,跟母亲一起做洗衣工。 三人均为黑人,住在东南区。 克拉伦斯·厄尔有盗窃与抢劫前科,坐过牢。 梅布尔·厄尔与哈蒂·厄尔履历清白。 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了。 西奥多盯着桌上二十张照片跟三份‘个人履历’发了会儿呆。 他怀疑胡佛在耍他玩儿。 西奥多有些茫然地抬头。 那边伯尼正在跟妻子憧憬3号备选房产的美好未来,什么可以把左边房间改造成婴儿房,再给格蒂(伯尼女儿)生个小弟弟巴拉巴拉的。 十几分钟后。 伯尼跟妻子木啊木啊个不停,终于打完电话。 他脸上还挂着幸福的笑容,拉了把椅子过来坐下,询问西奥多案子的情况: “怎么样?什么案子?” 西奥多刚把照片跟资料装回文件袋,又把它们掏了出来,重新摆在桌子上: “灭门案。” “一家三口被杀。” “发生在东南区。” 伯尼翻看着照片,没等来更多的介绍,抬头看向西奥多:“没了?” 西奥多起身准备睡觉:“嗯,没了。” 伯尼不敢置信地翻了翻三份资料,看向西奥多的背影欲言又止。 他很想问西奥多:你确定是胡佛局长的亲侄子吗? 星期一。 温度骤降,天空飘起了雪。 两人在路上堵了近一个小时,差点儿迟到。 抵达总部后,伯尼找了西奥多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认识的探员打探一番,得知这个案子是第五分局递过来的求助案子。 但因为死者一家三口全是黑人,且住在东南区,一直没有探员接手。 伯尼求助的那名探员帮他查了查,这案子是五个月前递过来的,案发时间是在六个月前,也就是六月初。 探员帮他搞到了案件主办警探的号码。 伯尼拨通了号码,但接电话的并不是科尔曼警探,而是个年轻人。 年轻人自称是罗斯警探。 罗斯告诉伯尼,科尔曼警探上个月因公殉职了,他上个星期才刚刚接手科尔曼警探的工作,目前正在尝试捋清楚头绪。 伯尼沉默了一会儿,向罗斯警探询问灭门案的更多细节。 罗斯警探表示他并不知道什么灭门案,不过他可以帮忙找找案卷,并约了伯尼在第五分局面谈。 伯尼跟西奥多了近一个小时才赶到第五分局,与罗斯警探见面。 罗斯警探是个瘦且不高的年轻人。热情地邀请两人跟他同去档案室翻资料。 曾经被费尔顿西区分局档案室支配的感觉令伯尼跟西奥多打了个寒颤。 好在d.c的警察局对档案管理要比费尔顿严格,这里的档案虽然又多又杂,好歹没有出现遗失。 三人在档案室翻了一上午的资料,终于在午饭前找到了案卷存档。 案卷内容只比西奥多档案袋里的多了一份报案人口供跟三份验尸报告。 报案人是死者邻居,听到隔壁很吵,还有枪声传来,等隔壁安静下来后才选择报警。 邻居在口供中称什么也没看到,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西奥多翻阅三份验尸报告,发现报告内容极其简陋。 比费尔顿东区分局的法医还要简陋。 他甚至都开始怀念费尔顿东区分局的法医了。 验尸报告除死因外,存在大片大片的空白。 好在还有死因。 厄尔先生跟厄尔夫人是被点三八子弹射杀,厄尔小姐则是被人掐死的。 报告里无尸检照片,无详细尸检内容,无其他描述。 西奥多询问罗斯警探尸体去向,能否进行二次尸检。 罗斯警探带他们去了趟停尸房。 停尸房记录显示,三具尸体在三个月前被运走了。 厄尔先生的尸体已经被火化。 厄尔夫人的尸体被标注为“医学研究可用品“,经警长签字后移送乔治华盛顿大学解剖系。 厄尔小姐的尸体则被转运至圣伊丽莎白精神病院,用途不明。 告别罗斯警探,西奥多跟伯尼先联系了乔治华盛顿大学解剖系,得知厄尔夫人的尸体已经被火化。 不过解剖系的教授留存有厄尔夫人的解剖记录,在得知解剖记录可能涉及一起谋杀案后,教授很愿意将它们贡献出来,帮助fbi侦破案件。 两人前往乔治华盛顿大学拿到了解剖记录。 解剖记录很多,很详尽,乔治华盛顿大学解剖系对厄尔夫人进行了全面细致的解剖。 西奥多翻看记录,提炼了其中的重点部分: 死者下唇内侧黏膜缺损,右前臂尺骨中段完全性骨折,左锁骨下方见圆形创口,边缘呈星芒状撕裂,左肺上叶贯通创,主动脉弓前壁缺损。 死者先被人扭住右臂,折断尺骨,又遭遇凶手抵近射击,子弹从左锁骨射入,贯穿左肺,嵌入t4椎体。 西奥多与伯尼拿着厚厚的解剖记录离开乔治华盛顿大学,满怀希望地联系了圣伊丽莎白精神病院,结果只得到一句冷冰冰的“你们没有访问权限”的回答。 忙活大半天,他们只得到了一具尸体的二次解剖记录。 吃过午饭,西奥多提议去犯罪现场看看。 伯尼联系了罗斯警探,三人在死者家门口汇合。 这是一栋临街的单层木质联排屋,六个月过去,房屋早已换了新主人。 此时房屋主人并不在家,房门紧锁。 罗斯警探连续敲了好几户的门,才从一家人口中获得新房主的大概信息。 新搬进来的是一个五口之家,男主人跟厄尔先生一样是建筑工人,女主人跟厄尔女士一样是洗衣工。 男主人在西南区的建筑工地工作,女主人在东北区工作。 三人估算了一下距离,驱车前往东北区,找房屋的女主人。 女主人是个胖胖的中年黑人女性,初见三人时显得格外警惕。 当得知三人要进入家里进行检查后,几乎把‘抗拒’赤裸裸写在了脸上。 她用工作为借口,拒绝了三人的要求。 罗斯警探告知她房间里发生过命案,还是一家三口被灭门的命案后,女主人发出的尖锐的尖叫,然后就是一连串的咒骂。 明天补,查资料查太晚了。 抱歉!抱歉抱歉~~ (本章完) 第112章 这样的案子以后还有很多 第112章 这样的案子以后还有很多 新住户一家姓弗里曼。 弗里曼夫人使用英语、西班牙语跟一种西奥多听不懂的未知语言对租房子给他们的房产中介进行了辱骂。 仅限于西奥多能听懂的部分,骂的很脏。 她一边骂一边干活,嘴上手上两不耽误。 西奥多感觉弗里曼夫人的表现很奇怪,问她:“你不知道你住的房子里发生过什么?” “你的邻居们也从没谈起过前任房主?” 弗里曼夫人脸色微变。 旁边有同事经过,警惕地打量了西奥多三人一眼,询问弗里曼夫人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弗里曼夫人当即将自家租住的房子曾经遭遇过灭门案的事说了一遍,然后跟同事旁若无人地讨论起房产中介如何缺德起来。 罗斯警探的咳嗽声遭遇无视,不得不直接开口打断,询问弗里曼夫人能否进入室内检查。 弗里曼夫人甩了甩手里的床单,告诉他们她这时候离开,今天就拿不到薪水了。 伯尼掏出十块钱递过去,并提醒她罗斯警探就是第五分局的警察。 罗斯警探配合地亮了亮腰上的警徽。 弗里曼夫人脸色微变,终于不再推三阻四。 但她坚持要跟西奥多和伯尼一辆车,不肯坐进罗斯警探警车。 路上弗里曼夫人表现得很安静。 回到家,她先去邻居家接回三个孩子,这才掏出钥匙请西奥多他们进入室内。 房间很狭窄,进门就是客厅,左边是两间卧室,右边是厨房。 客厅不大,靠门右手边是一张餐桌,中间摆放着两张沙发,靠墙放着三只柜子,最里面是一个铁皮炉子,显得十分拥挤。 西奥多拿出照片做对比,发现房间布局并没有太大改变。 弗里曼家的沙发摆放位置跟照片里一样,都呈“┌”摆放。 厄尔夫妇的尸体在两张沙发之间,厄尔小姐则在竖向沙发后面,也就是两间卧室门中间。 西奥多在房间里转了两圈,收获并不大。 伯尼倒是从弗里曼夫人那里拿到了她嘴里‘缺德’的房产中介的联系方式。 从弗里曼家出来,已经是下班时间。 与罗斯警探约好明天一起去见房产中介,西奥多跟伯尼开车返回总部。 路上伯尼询问西奥多对案件的看法。 西奥多看了看手里的照片,照片上哈蒂·厄尔倒在地上,衣衫凌乱:“凶手对哈蒂·厄尔有强烈控制欲。” 他将哈蒂·厄尔的照片给伯尼看:“扼杀需要肢体压制,看起来像是x侵未遂。” “凶手疑似准备x侵哈蒂·厄尔,遭遇反抗后失手将其掐死。” 随后他又拿起厄尔夫妇的照片:“灭门案通常以复仇为动机。” “克拉伦斯·厄尔有盗窃跟抢劫背景,还坐过牢。” 伯尼插话道:“在监狱里最容易产生仇恨纠纷,也许明天我们还应该去查查克拉伦斯·厄尔的狱友。” 西奥多点点头,认同他的话。 他选了张梅布尔·厄尔的照片,这是张侧着拍的,照片将沙发跟地上的梅布尔·厄尔全部囊括在内。 伯尼看了眼照片,不明所以。 西奥多:“梅布尔·厄尔的尸体是趴在地上的,但她的致命伤却是一颗从左锁骨射入的子弹。” 他右手比划成手枪的姿势,压低枪口:“梅布尔·厄尔中枪时应该是坐在沙发上的,凶手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射击。” 西奥多最后拿出克拉伦斯·厄尔的照片。 克拉伦斯·厄尔躺在妻子梅布尔·厄尔身边,侧着头,照片只拍到他的后脑勺,黑乎乎一片。 西奥多看了又看,还是没能看出他是怎么死的。 尸检报告上说他是被枪杀,凶手开了几枪,什么部位中枪,全都没说。 他将照片收起来,提醒伯尼:“明天记得问问罗斯警探,这些照片是谁拍摄的。” 西奥多表达着对第五分局的法医的不满:“他可能还记得一些细节,至少能告诉我克拉伦斯·厄尔被打了几枪。” “不像这份尸检报告,简直比目击者的描述还少。” 伯尼想到凑不成一段话的三份验尸报告,约等于零的笔录,感觉整个案子都透露着敷衍。 他问西奥多:“d.c警察局的案卷不会都是这样的吧?还是因为他们是黑人?” 费尔顿虽然对黑白受害者的态度也有不同,但还真没到这么离谱的程度。 西奥多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伯尼又看了他一眼:“还好只有这一个案子。” 西奥多摇头:“我们以后可能会经常处理这样的案子。” 伯尼怀疑他在开玩笑,见他一脸认真,“啊”了一声。 想想以后的每个案子都是发生在几个月甚至可能几年前,验尸报告连死因都写不清楚,尸体也找不见,甚至可能连死者身份都不知道…… 光是想想,他就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翌日,雪停了,天气却更冷了。 这让来自南方的伯尼有些不适应,一早上就开始打喷嚏。 两人先去了趟总部,又去给伯尼买了件厚实的风衣。 fbi探员有着装要求,许多冬衣根本不能穿,伯尼从得州带过来的两件风衣又实在单薄,根本无法应对雪天的d.c。 西奥多的衣服倒是不用买,他搬到公寓时,公寓的衣帽间里就已经提前塞满了衣服。 从内到外,从头到脚,早就给他搭配好了放在一起的。 买完衣服,两人前去与罗斯警探汇合,由罗斯警探带路,找到了房产中介。 这是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中年人,黑人,戴着眼镜,穿的很体面。 这在东南区很少见。 中介看见警车,听到罗斯警探跟伯尼的介绍也不见紧张。 这在东南区更少见。 东南区是贫民区,居住着大量少数族裔,以黑人,拉美人为主。 大多数人都有过犯罪经历,看见警车警察会天然抱有警惕,抗拒配合警方,哪怕只是了解情况。 这里就相当于费尔顿的西区,是藏污纳垢之地。 在这样的环境中,中介就显得有点儿格格不入了。 伯尼向中介说明来意,中介表示愿意配合,并邀请他们去他的办公室详谈。 这章是补的 (本章完) 第113章 ‘BIG BALL’ 第113章 ‘big ball’ 房产中介的办公室在街道尽头。 单层木质联排屋最尾端,看起来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走一样的一间房子,就是他的办公室。 办公室一进门左右各放有一张桌子,中央放着两张沙发跟几个文件柜,最里面靠墙有个铁皮炉子。 里面没有生火,冷的像是冷库一样。 房产中介的生意看起来并不像他穿着的那么光鲜。 几人在沙发上坐下,伯尼先打了两个喷嚏。 房产中介有些歉然地告诉他们最近生意不太好。 伯尼揉了揉鼻子,掏出几张照片递过去:“六个月前在安那考斯蒂亚路3221号发生的命案你了解多少?” 房产中介接过照片看了看,还了回去:“我知道这件事。” “那件事发生后那套房子的价格降了30%。” 伯尼重复:“30%?” 他站起身,一边说一边在柜子里翻找:“没错,弗里曼家租那套房子时因为出过命案要求降低30%的租金。” 伯尼问她:“弗里曼一家知道那里发生过命案?” 房产中介:“当然!” “是我告诉他们的。这种事我不会瞒着客户的。” 伯尼:“我们问过弗里曼夫人,她说她不知道。” 房产中介翻找的动作一顿,转过头来解释道:“是我不让她说的。” “降价30%。这种事一旦传开,其他租户很快都会以各种各样的借口提出类似的降价要求。” 他指指罗斯警探:“这里可是d.c东南区,那间房子里没死过人,那才真是稀奇事呢,是吧警探。” 他这种行为很大胆。 在这个隔离政策尚未取缔的年代,几乎没有几个黑人敢这么做。 可房产中介就做了。 他不光这么做了,还做的非常自然。 西奥多突然对他产生了兴趣:“你叫什么?” 房产中介再次停下,转身自我介绍道:“你们叫我海斯就行。” 他玩笑道:“我还以为你们不会问我呢。” 西奥多诚实地点点头,引来伯尼跟罗斯警探的侧目。 伯尼忙把话题扯回案子上:“海斯是吧?你对那起命案了解多少?” 房产中介海斯先生找出几份合同放在茶几上:“死的是厄尔一家。” “他们是我的客户,优质客户。” “厄尔家一向准时交租,从不拖延,也不会像其他租户那样想尽办法讲价。” “他们是那种最让人省心的租客。” 西奥多拿过合同看了看,发现合同很正规。 前面是跟克拉伦斯·厄尔签订的合同,从1955年开始,每年一签。 上面标明安那考斯蒂亚路3221号(案发地)每月租金为42美元,需在上月月底缴纳。 最后几份是跟弗里曼一家签订的合同,从今年七月份开始,一月一签。 上面标明的租金变成了29美元,需在本月月底缴纳。 厄尔一家的死让海斯先生每月亏损13美元。 伯尼正在向他询问案件细节,但海斯似乎也知之甚少: “那天我正好有事,两天后回来才听说的。” “幸好那里周围几家都是我的租客,否则房间里的家具早就被贼搬空了。” “我听说后立马赶了过去,但尸体已经被警察运走了。” 西奥多问他:“家具都还在?没有被人挪动?” 海斯回忆了一下不太确定:“应该是的,我不太确定。” 伯尼将照片递过去,因为拍照的人技术实在过于抽象,海斯端详了好一会儿才辨认出来。 他点点头:“应该就是这样的。” 西奥多拿过一张带沙发的照片,问海斯沙发如何处理了。 昨天他特别注意过,弗里曼一家现在用的沙发不是照片里那一套。 海斯告诉他们,沙发染了太多血,实在无法清洗干净,被他低价出售给意大利人了。 他还向西奥多三人描述了他所见到的现场: “很乱,抽屉都被抽了出来。柜子里的东西全被倒在地上。” “好像遭了贼一样,被人翻的乱七八糟。” “客厅中央,就在沙发前,很大一片地板全都渗透了血,还有柜子上,墙上,都有血迹。” “我不得不了一笔不菲的费用雇人把那套房子重新装修了一遍。” 这些都是从照片上无法得到的信息。 照片上根本看不出来柜子上跟墙上有血迹。 西奥多向他询问门窗是否有闯入痕迹。 “当然,我回来时门已经不见了,窗户也被摘走了。”海斯摊摊手:“这里可是d.c东南区。” “他们没把那栋房子拆走,都已经是上帝保佑了。” 罗斯警探连连点头,一脸赞同。 西奥多跟伯尼面面相觑,大感离谱。 从海斯的办公室离开,西奥多跟伯尼准备去联邦监狱局调取死者克拉伦斯·厄尔的服刑记录。 分别前,在伯尼的提醒下,西奥多向罗斯警探询问了那些照片的拍摄人。 罗斯警探告诉他们,照片是科尔曼警探拍摄的。 第五分局的规矩,谁第一个赶到现场谁负责案子,谁的案子谁拍照。 西奥多抽出照片询问罗斯警探:“科尔曼警探其他案子里的照片也这样吗?” 罗斯警探沉默了一下:“不,不是所有。” 西奥多不解。 伯尼从车上下来,拿过文件袋晃了晃:“是针对黑人的案子,都被记录成这样,是吗?” 罗斯警探点点头,解释道:“你们得理解,科尔曼他今年都快六十岁了,他是个老家伙了。” 伯尼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唯有沉默。 罗斯警探似乎有些尴尬,摘掉帽子挠了挠脑袋,站在警车旁沉默着。 西奥多的关注点跟他俩不一样:“既然科尔曼警探骑士黑人,他怎么会是第一个到达现场的警探?” “那一整条街住着的都是黑人。” 他问罗斯警探:“当天是他执勤吗?” 罗斯警探戴上帽子,皱起了眉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西奥多能感受到罗斯警探的不悦,他感觉有点儿莫名其妙,不解地问罗斯警探: “你认为我在怀疑科尔曼警探是凶手,你拒绝承认科尔曼警探可能是凶手。” “就因为你们都是警察?” 罗斯警探脸色不太好看:“科尔曼已经因公殉职了,这种怀疑是对他的抹黑。” 西奥多盯着罗斯警探看了一会儿,摇摇头放弃争辩。 他感觉跟罗斯警探说的是两个事情。 他在说事实,罗斯警探在说愿景,并把愿景当成事实,进而排斥事实。 伯尼岔开话题。请罗斯警探回警局帮忙检查案发当时的执勤警探。 三人不欢而散。 前往联邦监狱局的路上,伯尼询问西奥多对凶手有什么看法。 西奥多放下本子,想了想道: “凶手掐死了哈蒂·厄尔,枪击了梅布尔·厄尔跟克拉伦斯·厄尔。” “梅布尔·厄尔遭遇枪击时坐在沙发上,死前挣扎倒在地上,或死后被移尸到地上。” “凶手要在几分钟或者十几分钟内完成这些,他有点太忙了。” 伯尼往四周看了看,小心翼翼地问西奥多:“你怎么知道是在短时间内完成的?” 一边问,他还往上指了指。 西奥多仰头,然后意识到他在表达什么,沉默了下来。 好一会儿,他才解释道:“报警记录显示是邻居听到枪声后又安静下来,才选择报警。” 伯尼:“所以你怀疑凶手不止一个人?” 西奥多点头:“克拉伦斯·厄尔是建筑工人,梅布尔·厄尔跟哈蒂·厄尔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即便凶手有枪,可能一开始会被吓住,但当凶手杀死第一个人时,另外两人一定会奋起反抗。” “但房间里没有类似的痕迹。” 生死攸关的时候,三个人扭打在一起,房间里绝对不会是照片里那样。 照片里的房间虽然凌乱,但也只是被翻找的凌乱,相对于搏命而言,还是太规整了。 “凶手没有给厄尔一家太多反抗的机会,在第一位死者出现后,另外两人很快也被杀死。” 伯尼注意到了西奥多分析的异常,问他:“你认为那个海斯在说谎?” 跟西奥多共事日久,伯尼很熟悉西奥多的分析过程。 如果他认为一个人的供词可信,会在分析中加入这个人的供词,让它变得合理。 但西奥多刚刚的分析全都是基于照片跟现场观察,并没有把海斯的供词加入进去。 西奥多对伯尼能发现这一点而感到诧异,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他说墙上跟柜子上都有血迹。” 他在本子上快速绘制了一副案发现场的简易地图: “梅布尔·厄尔在沙发上坐姿被枪击,她的血只会溅射在凶手身上,跟沙发上。” “除非克拉伦斯·厄尔是在靠墙或柜子的地方被射杀后,又被移尸到这里的。” “否则他们的血很难溅射到柜子跟墙上。” 顿了顿,为了严谨,西奥多补充道:“就算溅射上去,也只有几滴。” “海斯提到的墙上跟柜子上的血要么与本案无关。” 伯尼补充另一种可能:“要么他在说谎。” 西奥多收回本子,又提起了另一条思路:“凶手在现场留下了非常多的线索。” “但这些都没有被记录下来。” “他一开始可能并没有打算杀人,杀人只是一个意外,或者凶手知道科尔曼警探会帮他‘善后’。” 伯尼提出新的思路:“或许凶手根本不在乎留下线索。” 西奥多认真想了想,表示认同。 两人来到联邦监狱局。 没有罗纳德的私人关系,他们只能乖乖走正规程序,提交书面申请。 当被告知至少要等一个星期才会有结果后,伯尼果断选择尝试私人关系。 他找到罗纳德的熟人,借用了罗纳德的关系,请其帮忙查找克拉伦斯·厄尔的服刑记录。 西奥多不清楚伯尼怎么跟那位熟人说的,总之半个小时后,两人勾肩搭背地走了出来,看起来相谈甚欢。 上车后,伯尼将本子递给西奥多,发动车子:“看来我们得去一趟巴尔的摩了。” 马里兰州立监狱就在巴尔的摩。 伯尼通过罗纳德的私人关系,查到克拉伦斯·厄尔曾经在马里兰州立监狱服过刑。 马里兰州立监狱并不是联邦监狱,由马里兰州矫正局独立运营,属于州立系统。 而联邦监狱局管理的是联邦监狱,本来不应该有马里兰州立监狱的囚犯资料。 但奈何罪犯们实在喜欢在d.c跟马里兰州之间来回横跳,而d.c特区内又没有长期的联邦监狱。 两地执法机构为省去过多的繁文缛节,经常让犯人们在州监狱里服联邦刑期跟。 西奥多提醒伯尼:“fbi在巴尔的摩有分部。” 伯尼看向他:“现在回总部?” 两人返回总部,由伯尼出面,向探员们请教了申请地方分部合作的流程。 探员很诧异,不明白他们有什么任务需要地方分部合作的。 不过考虑到西奥多与局长的关系,探员明智地选择闭嘴,告诉他需要向主管报备,主管批准后才能联络。 伯尼跟西奥多又去找主管。 主管跟那位探员有同样的疑惑,并直接问了出来。 当得知两人在调查的案件后,主管嘴角连续抽动数下,抬起头细细打量着西奥多,把西奥多看得一阵莫名其妙。 主管沉默良久,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出去,等待接通的时间里指了指西奥多: “你要找的犯人都有谁?” 伯尼忙掏出本子递过去。 主管将写有名字那页撕下来,将本子还给伯尼,摆了摆手: “我是亚历克斯·罗森…” 从主管办公室出来,西奥多跟伯尼前往法律顾问办公室咨询圣伊丽莎白精神病院的正式访问程序。 两人很快被告知没有访问权限。 从法律顾问办公室出来,西奥多与伯尼面面相觑。 伯尼脑子里瞬间涌上一大堆阴谋论。 尤其想起路上西奥多分析凶手如果只有一人会显得格外仓促,不足以完成犯罪。 再结合神神秘秘的圣伊丽莎白精神病院,这种怎么听怎么像搞秘密研究或人体实验的地方。 伯尼有一种豁然开辆的感觉。 他把西奥多拉进一间会议室,小声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他怀疑是狼人之类的超自然生物或外星人杀死了厄尔一家。 被政府机构发现后,运走了被害人的尸体进行秘密研究。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案卷相关记录如此简陋,尸检报告大片空白,甚至科尔曼警探的不可理出现与殉职…… 西奥多看着越说越兴奋的伯尼,十分不解:“那个三流报纸都卖到d.c来了?!” 伯尼戛然而止。 伯尼欲言又止。 伯尼最终摇头:“不,《费尔顿星报》才刚刚卖到费尔顿周边的郡县。” 西奥多大为震惊:“它还没破产?!” 两人大眼瞪小眼。会议室里的气氛突然有些尴尬。 曾经一直叫罗纳德接电话的探员过来通知他们去主管办公室。 主管将纸条还给伯尼,又递给他们一张纸条:“这是克拉伦斯·厄尔在监狱里的室友的地址。” 伯尼接过纸条塞进口袋,没有立即打开查看。 主管饶有兴致地看着西奥多,问他:“你们的案子调查的怎么样?进展如何?” 上次听罗纳德做过汇报,他对西奥多的分析产生了兴趣。 上周末他向局长申请了西奥多在费尔顿侦破的案件存档进行研究。 他发现西奥多每一步总能走在正确的方向上。 这让他感到震惊,他很想搞清楚西奥多是如何做到的。 伯尼向主管详细介绍调查进展。 主管听得很认真,听完后问西奥多:“你有怀疑的目标了吗?” 西奥多摇头。 主管想了想,又问他:“你觉得应该朝哪个方向调查?” 他指指伯尼:“死者的狱友?” 西奥多被主管搞糊涂了,他没太明白主管究竟想要问什么。 主管连续问了几个问题,两人好像鸡同鸭讲,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最终主管一脸困惑地挥挥手把两人打发走了。 从主管办公室出来,伯尼掏出纸条打开。 纸条上写着的是一个熟悉的地名跟一个熟悉的人名:海斯,绰号‘big ball’。 伯尼:“看来我们得跟这位—”他晃晃纸条:“‘big ball’先生好好聊聊了。” (本章完) 第114章 良言难劝 第114章 良言难劝…… 海斯并不在办公室。 伯尼了五块钱从隔壁店里打听到消息,他们走后不久海斯有了新客人。 他正带着客人看房呢。 西奥多跟伯尼的运气很好,他们在街上只等了十几分钟,海斯就回来了。 跟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四口之家。 那是一对年轻的父母,丈夫抱着个两三岁大的小男孩儿,妻子怀里则揣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 四口之家似乎对看过的房子很满意,疲惫的脸上难掩喜色。 海斯冲两人招招手,请他们进办公室稍坐。 他先处理好生意,送走客户后才来招呼西奥多跟伯尼: “两位,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还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伯尼摸摸口袋,没能掏出警徽或皮质证件夹,又把手放下:“当然,海斯,我们还需要向你了解一下陈年往事。” “或者‘big ball’?” 海斯沉默了一下:“很久没人叫我‘big ball’了。” 伯尼对海斯能这么大方地承认‘big ball’的身份略感意外,顺势问道:“为什么没告诉我们,你跟克拉伦斯·厄尔在狱中还是室友?” “我以为这无关紧要。”海斯摊摊手:“好吧,我跟克拉伦斯是住在同一个监室,他很照顾我,让我避免被——” 他比划了一下,摊摊手:“所以出来后我以更便宜的价格租给他房子。” “那里的正常房租是每个月50块左右,我只收他42块。” 怕他俩不信,还是拿出几份安那考斯蒂亚路的合同,上面的价格的确在50左右上下浮动。 伯尼放下合同,问他:“克拉伦斯·厄尔在监狱里有仇家吗?” 海斯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在监狱那种地方,很难不跟人结仇。” “他救我那次就惹到了那群想要对我动手的家伙。” 他嘴角下撇,顿了顿,像是在思考: “克拉伦斯是个很善良的人,喜欢多管闲事,他在监狱里坏了很多人的好事。” “有不少人扬言要报复他。” 伯尼:“都有谁?” 海斯一连说了好几个,见伯尼跟西奥多一脸茫然,又向他俩解释这些人是谁。 他还贴心地将这些人的名字一一写了下来,并仔细讲述他们与克拉伦斯·厄尔之间的恩怨。 其中至少有一半是这些人要对克拉伦斯·厄尔做点什么,克拉伦斯·厄尔纯粹出于自卫。 另一半就像海斯说的那样,厄尔先生认为那些人实在过于欺负人,忍不住出手干预。 伯尼收起名单,翻了翻本子,询问海斯看见的柜子上跟墙上的血迹具体情况。 海斯回忆了一会儿,只说记得柜子上跟墙上有干涸的血迹,具体什么情况记不清了。 伯尼又问起那张沙发,向海斯讨要收走沙发的意大利人的联系方式。 海斯拿过纸笔,痛快地写了个地址。 又问了几个问题,伯尼收起本子,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问海斯:“为什么他们叫你‘big ball’?” 海斯愣了下,神色变幻不定。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摊摊手给出解释:“好吧,是因为在巴尔的摩时,他们说我的ball晃得像教堂大钟,所以…” “这个绰号是他们取的,从监狱出来后我就再没用过了。” “我准备做正经生意,正经生意可用不上绰号。” 西奥多看看周围柜子里满满当当的文件,好奇地问海斯:“没人来抢你的生意吗?” 办公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之中。 海斯认真地摇摇头,否定道:“没有。” 西奥多不解:“为什么?” “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我做的是正经生意吧。这好像与厄尔一家的死没有什么关系。” 海斯看了看时间: “好了,两位,我还有事要忙,如果没其他问题的话…” 他侧身让出路来,做出送客的姿态。 西奥多指向文件柜问道:“这些合同是你自己写的?” “没错,是我写的。” 西奥多有些意外:“你读过大学?” 海斯摇头:“在监狱里学的。” 西奥多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你是因为什么罪名被关进监狱的?” 海斯拒绝回答:“这好像也跟厄尔一家的死没关系。” 西奥多干脆直白地问道:“厄尔一家被杀那天,你去哪儿了?” 海斯摇头:“有点儿小麻烦,生意上的事。好了,两位,你们得走了。” 他指指脚下:“这里是东南区。” 又指指自己:“我不是犯人。” 伯尼插话道:“什么麻烦?教训哪个不长眼的小帮派吗?” 见两人朝自己看来,尤其西奥多还一脸诧异,伯尼有些不高兴。 他指指外面:就像你说的,这里是d.c东南区。” “这里可不是你想做正经生意就能做起来的地方。” “当你想做点儿正经生意时,会有各式各样的麻烦找上门。” “偷盗,抢劫都是小问题,黑帮会上门收保护费,警察也会上门收保护费。” “如果这条街曾经的帮派被灭了,你还得向新的帮派缴纳保护费,还得讨好他们。” “这里的每个人都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拦你做成正经生意。” “他们希望你跟他们一样烂。” 他来到海斯面前,笃定道:“你跟这里的黑帮关系一定很好,或者你本来就是他们的一员,对吗,big ball?” 海斯与伯尼对视着,沉默片刻后笑了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们可以出去了吗?” 伯尼与西奥多对视一眼,不再多说,离开了海斯的办公室。 回到车上,伯尼发动车子,对西奥多说道:“他一定有问题!” “说不定他就是凶手!” 西奥多指指手腕上,提醒他:“我们再在这儿呆一会儿,天就要黑了。” 他们还得前往安那考斯蒂亚路,向那里的住户们了解一下情况。 住在安那考斯蒂亚路的人白天大多不在家,现在临近下班,正是打探消息的好时机。 伯尼看了眼办公室,开动车子,嘟囔着:“他绝对有问题。” 海斯的异常表现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 等车子上路,西奥多掏出本子,写了两行后又把本子收了起来。 他问伯尼:“海斯为什么要杀厄尔一家?” 伯尼想了想:“他给克拉伦斯·厄尔提供了五年的低价房产,自认为已经还清了克拉伦斯·厄尔在监狱里的救命之恩。” “他觉得自己不欠克拉伦斯·厄尔什么了,可克拉伦斯·厄尔不这么想。” “所以恩情变成了仇怨。” 西奥多摇头:“海斯在模仿西北区的白领精英。” “他很羡慕他们的生活。” “有一份正经的工作,穿着得体,谈吐体面,受邻里尊重。” “他对自己坐过牢的过往非常厌恶。不愿意提及那段往事,甚至不愿意用以前的绰号。” “他在否认自己的过往。希望现在的自己能跟以前的自己彻底划清界限。” 他看向伯尼:“你是对的。” 伯尼没反应过来,不解地问西奥多:“什么对的?” 西奥多:“你对海斯过往的分析是对的。” 他有些兴奋:“在东南区这样的地方,海斯想维持他的体面人身份,必须有强大的背景支持。” 伯尼“哦”了一声,往四周看了看,问西奥多:“所以他真的是凶手?” 西奥多没有回答。 海斯在说谎,海斯有黑帮背景,海斯在否认自己的过往,这些跟海斯杀了厄尔一家三口是两码事。 它们之间不存在必然联系。 伯尼有些失望。 西奥多却并不觉得失望。 相较于案件本身取得的进展,伯尼刚刚所表现出来的思维模式的转变更令他欣喜。 虽然那个“恩情变仇怨”的推理在西奥多看来有点儿离谱。 西奥多更看重的是这种尝试本身。 他犹豫了一下,安慰伯尼:“很好的尝试。” 伯尼看了他一眼,反应过来后有些无语:“谢谢。” 两人赶到安那考斯蒂亚路时,两边的房子里已经亮起了灯。 西奥多并没有像计划中那样,立刻去敲住户们的门。 他让伯尼降低车速,从街道一端开到另一端,又开回来,绕着社区转了两圈,最终回到安那考斯蒂亚路3221号(案发现场)门前。 从车上下来才发现,天上又飘起了雪。 西奥多仰头看了眼灰蒙蒙的天空,敲响了弗里曼一家邻居的家门。 开门的是个警惕十足的中年男子。 伯尼主动表明身份,上前交涉。 男子并没有邀请他们进屋,而是关上门站在门外跟他们交谈。 伯尼向他询问六个月前隔壁厄尔一家被杀的事情,男子忙表示他们才刚搬过来不到一个月,不太清楚。 两人又敲响了另一边邻居的家门。 案卷记录中挤在的的报警人就是“邻居”,而不是门牌号。 开门的是个高瘦的中年人。 同样没有邀请他们进屋。 当得知他们是为厄尔一家的灭门案而来后,男子转身就要回去,被伯尼一把抓住了胳膊。 男子挣了挣,没能挣脱,有些慌张地四处张望着,低声连连否认: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伯尼问他:“你在这儿住了多久?” 男子又挣扎了两下,被伯尼死死抓住胳膊,没法挣开,便沉默着不肯回答了。 西奥多:“那天晚上,是你报的警吗?” 他指指灰蒙蒙的街道:“你是用那边的公用电话报的警吗?” 男子顺着西奥多指的方向看了眼,依旧不吭声。 伯尼低声道:“伙计,现在是这样的。” “你可以选择跟我们合作,告诉我们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看到了什么。” “然后让我们把凶手抓起来。” “或者为他保密,看看他相不相信你什么都没说。” 男子第三次挣扎无果,面露悲愤之色: “你们这些警察就只会欺负我们!” 西奥多纠正道:“我们是fbi的雇员,不是警探。” 男子:“有什么区别吗!” 西奥多想了想,发现两者好像的确没有明显区别,遂摇头。 男子又挣扎起来。 伯尼攥着他的手腕一扭,男子的胳膊被扭到了背后,人也被按在墙上: “没有人想欺负你,你只需要告诉我们那晚都发生了什么。” 西奥多问他:“报警记录只有一条,其他人都没有报警,只有你报警了。” “你为什么报警?” 男子不再挣扎,沉默地趴在墙上。 “海斯说克拉伦斯·厄尔乐于助人,他帮过你什么?” 伯尼也凑了上来:“伙计,我们没有恶意,我们只是想抓住杀死克拉伦斯·厄尔全家的凶手。” “克拉伦斯·厄尔不应该有这样的下场。” 男子扭过头看着两人,有些迟疑。 伯尼再接再厉:“你可以放心,现在还没人注意到这里,我们不会把你说出去的。” “你告诉我们答案,我们马上离开,不会有人知道是你说的。” 一阵沉默后,男子开口了。 他声音压的很低,语速飞快: “我只看到有人闯进克拉伦斯家,很快里面传来砸东西的声音。” “接着就听到了哈蒂的尖叫声,然后就响枪了。” 他指指弗里曼家门口:“过了一会儿,他们从克拉伦斯家里出来,在那边发生了争吵。” 伯尼:“他们?” 男子点点头:“等他们离开,我出去看了眼,克拉伦斯一家已经死了。” 伯尼问道:“他们有几个人?有你认识的吗?” 男子点了一下头,却没有说名字。 西奥多突然开口:“是海斯还是科尔曼警探?或者他们俩都在?” 男子诧异地抬起头。 伯尼看了西奥多一眼,把男子转了过来,低声道: “听着,伙计。” “我有个更好的建议。” “你跟我们回去…” 男子一脸惊怒交加,以为伯尼在骗他。 伯尼忙道:“我可以现在就放你回去,并且保证履行承诺。” “这样做或许你跟你的家人什么事也不会有。” “但更大的可能是,在我们调查到他们身上时,他们会找上门来,先清理掉隐患。” 他严肃道:“相信我,伙计,我很了解他们。” “他们一定会这么做的。” 男子再次挣扎起来。 这次伯尼没有抓着不放,而是松开了手。 男子挤开两人,钻进屋里,砰的一声关上门,又把插销别上。 站在门外的西奥多跟伯尼还隐隐听到翻找东西的声音。 两人站了一会儿,听到里面一阵兵荒马乱。 伯尼尝试敲门,里面只传来让他们离开的声音。 因为担心动静太大或逗留太久,引来别人的注意,两人只能回到车里。 伯尼看了眼亮着灯的房屋,发动车子离开。 (本章完) 第115章 你怎么想的? 第115章 你怎么想的? 西奥多与伯尼并没有返回乔治敦,而是去第五分局找到了罗斯警探。 伯尼希望罗斯警探能为报警人提供一些庇护。 罗斯警探听完两人的调查结果,尤其伯尼讲述中的“海斯与科尔曼警探可能都参与其中”的猜测,完全无法接受。 他列举了科尔曼警探所受到过的一系列表彰作为反驳,还硬把两人拉进警局,向他们展示科尔曼警探的工作内容。 罗斯警探显然尚未完全捋顺科尔曼警探的工作,桌子上,椅子上到处都铺满了文件,甚至蔓延到他对面的警探桌子上去了。 他承认科尔曼警探看不起黑人,对他们态度恶劣,处理警情时也格外敷衍,但还没到要杀人的地步。 况且科尔曼警探当了这么久的警察,心里清楚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西奥多很想告诉他,这两者之间根本没有必然联系,被伯尼抢先了。 伯尼生怕西奥多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来,抢先一步岔开话题,询问罗斯警探的调查情况。 罗斯警探沉默了一会儿,拿出一个已经翻的卷边的本子打开。 这是案发地那一片巡区的执勤记录。 记录显示,案发当晚的确是科尔曼警探执勤。 伯尼看了看罗斯警探,问他:“他的搭档呢?” 罗斯警探指指被自己占了大半的对面的桌子:“还在家里养伤。” “子弹击中了他的脊柱,他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伯尼拍拍他的肩膀。 罗斯警探看了眼西奥多,继续道:“我问过那晚到达现场的警探了。” “现场跟照片上一样。” 伯尼掏出照片递给罗斯警探,罗斯警探翻了翻,找出克拉伦斯·厄尔: “他胸口至少被打了四五枪。” 西奥多问他:“梅布尔·厄尔在他们到达现场时就趴在地上吗?” 罗斯警探点点头。 西奥多追问:“科尔曼警探是第一个抵达现场的吗?” 罗斯警探将照片还给他们,点点头。 伯尼:“科尔曼警探的搭档家住在哪里?” 罗斯警探:“那晚执勤的只有科尔曼自己。” 西奥多下意识看了眼执勤记录,那上面科尔曼警探跟他搭档的签字清晰无比。 罗斯警探将执勤记录收起来:“那晚他家里有事。” 西奥多向他询问科尔曼警探的殉职经过。 罗斯警探告诉他们,科尔曼警探死于一场街头冲突。 两伙人突然打起来,流弹击中了他们。 警方赶到时,科尔曼警探的搭档正靠在前车轮上,怀里抱着已经停止呼吸的科尔曼警探。 西奥多想到伯尼对海斯的分析,问罗斯警探:“海斯跟帮派有联系吗?” 罗斯警探点点头:“海斯是最守规矩的那一批。” 他向西奥多跟伯尼大致介绍了第五分局辖区内的帮派势力情况。 这里有大大小小几十个帮派,它们主要靠贩卖违禁品,走私违禁品,勒索,抢劫,偷盗等违法勾当为生。 “海斯跟这些都不沾边。” 罗斯警探道:“他热衷于经营生意。” “除非必要,海斯一般不喜欢跟其他帮派发生冲突,他会先跟其他帮派谈好,获得允许后才会进入其他帮派的领地做生意。” 伯尼想起中介公司两边的商铺,问罗斯警探:“他们做的是什么生意?房产中介?面包房跟杂货店?” 罗斯警探用怀疑的目光打量了一下伯尼,摇摇头:“他们要是只做这些就不是帮派了。” “他们的主要生意是放贷。” “当然,海斯也热衷于经营正经营生,就像你说的那些,房产中介,面包房跟杂货店,二手店之类的。” 伯尼松了口气。 他真怕听说海斯是真的在做正经生意,那有点儿挑战他的三观。 罗斯警探:“海斯很喜欢当中介公司老板,所有人都知道要找他就去那家破办公室。” 西奥多向他询问更多有关海斯的事情,但罗斯警探对此知之甚少。 晚上八点过,西奥多跟伯尼才与罗斯警探分别。 分开前,伯尼再三叮嘱罗斯警探,一定看顾好报警人。 这次分别气氛还算融洽,不像中午时那么僵硬。 翌日。 西奥多跟伯尼被调查部主管亚历克斯·罗森叫去了办公室,询问案件进展。 听完伯尼的汇报后,罗森主管说起了完全不相干的事:“你们每天写一份工作总结交给我。” 他指指两人:“你们两个交一份就行。” 伯尼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恶意。 罗森主管又说起另一件事:“你们昨天申请了对圣伊丽莎白精神病院的访问权限?” 伯尼解释道:“哈蒂·厄尔的尸体被运往了圣伊丽莎白精神病院。” “如果她的尸体在那里被解剖,我们希望能拿到解剖记录。就像梅布尔·厄尔的那样。” 罗森主管颔首,把话题拉回案件上。 他问西奥多跟伯尼:“你们怎么想的?认为海斯跟科尔曼是凶手?” 伯尼看向西奥多。 他的确是这么想的。 西奥多结合已知信息,更新了对案发过程的还原。 他先说结论:“这是一场从“计划性威胁”到“失控暴力”的升级犯罪。” “凶手至少是两人,一人持点三八手枪。” “凶手在晚间闯入厄尔家中,将厄尔一家集中到客厅里。” “凶手显然是与厄尔一家认识的,他们并没有立刻爆发冲突,而是进行了交流。但交流结果可能并没有让凶手满意。” “其中一人准备对哈蒂·厄尔实施侵犯,遭到了反抗。” “反抗激怒了凶手,凶手扼住她的脖子,将其掐死。” “这一意外令局面彻底失控。” “一直乖乖忍受跟配合的克拉伦斯·厄尔跟梅布尔·厄尔开始反抗。” “另一名凶手先枪击了更具威胁的的克拉伦斯·厄尔,最后射杀了梅布尔·厄尔。” 罗森主管打断西奥多的分析,提出疑问:“为什么先死的是哈蒂·厄尔?然后是克拉伦斯·厄尔?” 西奥多看了他一眼:“海斯喜欢扮演房产中介,他喜欢掌控局面。” “他挑选的租客全都是有孩子的家庭,这样的家庭便于控制。” “厄尔一家能住进安那考斯蒂亚路3221号,一定也符合海斯的挑选条件。” 罗森主管:“这跟谁先死的有什么关系?” 西奥多停下来,看了看伯尼,伯尼正在本子上奋笔疾书,并未接收到西奥多的目光。 罗森主管挪了挪屁股,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有些不自在。 西奥多沉默了一会儿,用更容易理解的语言解释道: “为了家人,海斯挑选的住户更能忍受欺负,他们在被欺负时想的不是反击,而是‘忍一忍就过去了’。他们害怕反击会为家人招致报复。” “所以冲突需要一场意外,一个超出厄尔夫妇忍受范围之外的意外。” “梅布尔·厄尔跟克拉伦斯·厄尔不论谁先死,都会让冲突瞬间激化。” “哈蒂·厄尔都应该死在沙发前,跟父母在一起,而不是被拖至沙发后,衣服被撕开。” “只有哈蒂·厄尔最先死亡,才会让尸体摆放位置与现场一致。” “哈蒂·厄尔的死亡对凶手而言是个意外,这让局面彻底失控。” “凶手为了重新掌控局面,不得不枪杀了厄尔夫妇。” “罗斯警探从第一批赶到现场的警探那里打探到克拉伦斯·厄尔身中数枪,这是典型的情绪宣泄。” “这是持枪凶手对局面失去掌控的愤怒的宣泄。” “杀死哈蒂·厄尔跟克拉伦斯·厄尔后有一段间隔,这段时间另一名凶手控制住了梅布尔·厄尔。” “她右手前臂的骨折应该就是这时剧烈挣扎造成的。” “这段时间应该是持枪凶手跟造成局面失控的另一凶手发生了争执,最终他们枪杀了梅布尔·厄尔。” “报警人提到凶手在街上发生了争吵,那应该是持枪凶手在责备同伙让局面失控。” 罗森主管脑子里一个又一个反驳西奥多的念头止都止不住地往外冒。 这让他想起了上个星期听罗纳德汇报时的感受。 他感觉西奥多的分析就像在猜谜,实在有太多漏洞了。 这让他愈发对西奥多这些分析来源感到好奇。 罗森主管询问西奥多为什么会做出如此分析。 西奥多一阵为难。 他感觉刚刚已经讲的很清楚了,怎么罗森主管还是没听懂? 这都听不懂,再系统性地讲解犯罪心理,他真的能听懂吗? 西奥多持怀疑态度。 没等来西奥多的回应,罗森主管看向伯尼。 伯尼收起笔记本:“西奥多说这是一种可以通过学习掌握的技巧。” 罗森主管很怀疑这种说法。 比起所谓的可学习掌握的技巧,他更倾向于这是什么特殊的能力。 他没有继续追问,摆摆手放两人离开。 罗森主管给cia打了个电话,向他们索要哈蒂·厄尔的详细尸检报告,然后去了趟局长办公室。 圣伊丽莎白精神病院之所以设置访问权限,原因很简单,那里是cia的研究中心之一。 ………… 从主管办公室离开后,伯尼问西奥多:“海斯为什么要杀克拉伦斯·厄尔一家?” 这个问题西奥多也没有答案。 他想到了海斯办公室里塞的满满的文件柜,问伯尼:“海斯有多少房产出租?” 伯尼不解其意。 西奥多做出解释。 他认为如果海斯办公室里的那些文件全都是合同,海斯持有的房产数量将难以估量。 如果海斯真的持有那么多的房产,他也就不用再在东南区厮混了。 他可以真正过上他羡慕的西北区精英生活。 西奥多认为那些文件有检查的必要。 两人跑去法律顾问办公室,一番解释后,收获探员奇怪的目光。 探员上下仔细打量着西奥多,甚至一度想要询问西奥多的名字是不是‘西奥多·迪克森·胡佛’。 但最终他只是告诉两人: “那是个黑鬼经营的非法中介场所,你们随便找个理由就进去了。” 探员指点两人:“可以去找第五分局帮忙。只需要告诉第五分局你们需要那间办公室的文件就行。他们会帮忙搞定的。” 他干脆帮西奥多跟伯尼联系了第五分局,表明身份,提出诉求,要求文件运送到总部,挂掉电话,一气呵成。 探员看看时间:“估计午后就能送过来,第五分局办事效率比第六分局要高,要是第六分局,可能就得快下班时候了。” 从法律顾问办公室离开,两人沉默地走了一会儿,伯尼出声道: “我们好像浪费了很多时间。” 受那位探员启发,伯尼参照与罗纳德共同办案时的处理方式,回顾了跟西奥多这两天的做法,感觉两人好像还没完全适应fbi探员的身份。 比如找弗里曼夫人、报警人跟海斯了解情况时,他们完全可以在局里等着,让第五分局把人送过来。 比如对待案卷残缺不全的记录的方式,完全可以以fbi探员的身份与第五分局沟通,而不是私下里与罗斯警探纠缠。 西奥多仔细想了想,表示认同。 他们现在采取的调查方式跟在费尔顿时没什么变化。 可他们现在是在fbi。 就像罗纳德说的那样,他们手里可调用的资源不是地方警察局可比的。 想明白这一点,两人改变了行程。 伯尼联系第五分局,正式通知对面重启厄尔一家灭门案的调查。 与伯尼联络的是第五分局的副警监。 副警监有些愕然,并准备推脱。 他打着哈哈询问伯尼需要什么帮助,并向他推荐了罗斯警探。 伯尼没有被糊弄过去,提醒对面联邦-地方执法协作令很快会送达,这个电话只是提前知会一声。 副警监沉默了一下,询问能否通过私下合作的方式解决案件。他表示走官方渠道实在太繁琐太麻烦,会产生一大堆不必要的文件。 这一提议被伯尼拒绝了。 挂掉电话,伯尼返回法律顾问办公室,向之前指点过他们的探员请教。 在探员的指点下,伯尼填完了案件重启申请表,去找罗森主管批准。 副警监有句话说得没错,一旦走官方渠道,会产生大量文案工作,且比较繁琐。 这个案子属于地方执法机构递送fbi申请支援的案件类型,且案件递交过来是在六个月前。 现在属于重启调查。 这需要他们先填写案件重启申请表,经过部门主管审批同意后,fbi总部会通过司法部区域办公室向d.c警察总局发送联邦-地方执法协作令。 d.c警察总局收到协作令后会抄送第五分局。 第五分局局长收到协作令后会签协作确认书,同意提供档案、人员或场地支持。 至此,西奥多跟伯尼才能前往第五分局要求正式协作。 这么一套折腾下来,至少也得一个星期的时间。 但伯尼认为即便等待一个星期,也很有必要。 罗森主管刚从局长办公室回来,见到表格后诧异地看了伯尼一眼。 之前他没收到这份表格,还以为这俩人是想绕开繁琐的文案工作,私下里调查呢。 罗森主管扫了一眼表格,签好字目送伯尼离开,拨通了第五分局局长办公室的电话。 他很想知道第五分局局长是怎么想的。 感谢青剡影的打赏! 谢谢大佬~~(づ ̄3 ̄)づ╭~ (本章完) 第116章 警队什么味儿? 第116章 警队什么味儿? 第五分局局长最近很忙。 临近年末,他有开不完的会,见不完的人跟参加不完的聚会。 好不容易得闲休息,就接到了罗森主管的电话。 罗森主管跟他住在一个社区,又有工作上的往来,算是认识。 听完电话,局长先生有些懵。 他那颗被结案率跟预算塞满的大脑缓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盯着电话发了会儿呆,叫来副警监询问具体情况。 副警监又把罗斯警探叫了过去。 听完罗斯警探的讲述,局长先生思考良久,将这件事交给了副警监处理。 他指示副警监按照流程办事,等接到协作令后要全力配合。 副警监点了罗斯警探的名,让他去证物室跟档案室整理厄尔一家灭门案的资料跟物证,为配合fbi重起案件做准备。 打发走罗斯警探,副警监又找来几名经验丰富的警探,派遣他们去拿资料。 警探们抵达海斯的办公室,直接破门而入,迅速而娴熟地搬空了文件柜,然后扬长而去。 他们按照副警监的指示,直接把文件拉到司法部大楼,经过检查后,热情地帮忙把它们搬上楼,一路送到会议室。 西奥多跟伯尼看着桌子上堆满的文件,对第五分局的效率有了新的认知。 他们感觉好像才刚刚从法律顾问办公室回到会议室不久。 他们走了正式流程申请重启厄尔一家被灭门的案件。 在第五分局收到协作令之前,他们将一直处于空闲状态。 西奥多本打算用这段时间整理笔记,将抢劫案记录下来。 伯尼则计划利用这段时间提前自学。 他不知从哪儿搞来一套选拔培训的笔记。 按照法律顾问办公室的那位热心探员的估算,文件至少要下午才能到,案件重启则至少要一周以后了。 伯尼一边在心中腹诽热心探员不靠谱,一边连连感谢警探们。 警探们则忙表示都是他们应该做的。 双方在其乐融融的气氛中分别。 送走第五分局的热心警探,西奥多跟伯尼被罗森主管叫去了办公室。 此前罗森主管帮他们向圣伊丽莎白精神病院索要了尸检记录,圣伊丽莎白精神病院那边很快给了回复。 哈蒂·厄尔的尸体并未被解剖,而是用于其他医学用途,且已经被销毁,无法提供尸检记录。 伯尼听完,很想询问罗森主管圣伊丽莎白精神病院究竟在研究什么,但理智拦住了他。 返回会议室,两人开始检查海斯的资料。 伯尼还找来一张东南区的地图铺在桌上,准备对着合同把海斯的房产全部标记出来。 第五分局的警探们办事很细心,文件并没有混在一起,而是按照顺序摆放的。 恰好海斯也很细心,文件是按照时间顺序摆放的。 很快,一份夹杂在租房合同当中的借贷合同被找了出来。 伯尼拿着合同看了看,递给西奥多:“现在我知道该找什么了。” “海斯在向他的租户放贷。” 西奥多仔细阅读合同,并将其租房合同进行对比,确认两者出自同一人之手。 两人继续翻找,找到了签有克拉伦斯·厄尔名字的借贷合同。 它被与租房合同放在一起。 合同是今年年初签下的。 克拉伦斯·厄尔在一月份向海斯借了3000块,周利12%。 西奥多简单算了算,到六月份,厄尔一家被灭门时,他们需要还海斯57000块。 伯尼盯着最后的还款金额看了好一会儿,嘟囔道: “d.c的黑帮真黑!费尔顿的周利才6%而已。” 他挥舞着那份借贷合同看向西奥多:“看来我们找到了海斯的杀人动机!” 伯尼认为当晚海斯登门的目的是催债,所以厄尔一家才会被聚集在客厅里,家里也被翻乱。 但厄尔一家根本偿还不起债务。 海斯手下准备对哈蒂·厄尔实施侵犯,失手掐死哈蒂·厄尔,导致冲突升级。 海斯先后枪杀克拉伦斯·厄尔跟梅布尔·厄尔,带领手下离开。 报警人知道海斯是什么样的人,因为恐惧海斯的报复,所以不敢跟他们交流。 西奥多用赞赏的眼光看着伯尼,然后摇了摇头。 他提醒伯尼:“弗里曼一家是用比正常价格低30%的价格租住的那间房子。” “我们在东北区找到弗里曼夫人时,她跟她的同事敢在背后议论海斯,用以掩盖她低价租住房屋的事实。” “海斯对弗里曼夫人跟她的同事并没有产生对报警人这么大的威慑力。” 伯尼想到一种可能:“她可能根本不知道海斯是什么人。” 不等西奥多反驳,他自己就先否定了这种可能。 以弗里曼夫人表现出的市侩,她不可能不了解谁是不能轻易招惹的人。 他又挥舞了一下借贷合同:“案发时海斯一定在场。” 西奥多奇怪地看向伯尼。 他不太明白,为什么伯尼确信海斯一定参与了案件,不是主谋就是帮凶。 伯尼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放下借贷合同,指指桌上的地图:“他说他最近生意不太好,我们来看看他的生意有多不好吧。” 两人先将租房合同按月分好,再将合同上房产的地址用不同颜色标注在地图上。 由于海斯的租房合同是按月签订的,这让西奥多跟伯尼得以以更小的时间间隔观察海斯租房生意的变化。 这期间他们找到了更多的借贷合同,累计金额最高的那份,贷款人已经欠海斯三十多万了。 两人忙活了三个多小时,将海斯近半年的租房生意全标注了出来。 东南区人口稠密,属于d.c专门划分出来的种族隔离区,这里的住房资源十分紧张,海斯的房子是不愁租不出去的。 这也就意味着,西奥多跟伯尼统计的租房合同基本等同于他的实际持有房产数量。 地图显示,六月到九月,海斯拥有的房产数量在六十到七十处左右,波动幅度不大。 按照每套房产每月45美元租金计算,他每个月光租金就要收3000美元。 但从十一月开始,海斯持有的房产就突然开始缩水,从近七十处直接降到五十处。 安那考斯蒂亚路的房产直接损失近半。 伯尼指着地图上缩水的地盘看向西奥多:“他要失去对安那考斯蒂亚路的控制了。” “有其他帮派在跟他争夺地盘。海斯被打的节节败退!” 这一点在地图上是显而易见的。 仅仅一个月,海斯在安那考斯蒂亚路的房产就缩水了一半。 西奥多颔首,将翻过的合同整理好,道:“我们应该去见见科尔曼警探的搭档。” 想到这个案子正在走正式的重启程序,他又补充了一句:“等一个星期以后。” 伯尼看着桌子上被翻的乱七八糟的文件,提醒西奥多,可能用不了一个星期的时间。 西奥多想了想,对此表示赞同。 两人将文件摞在一起,堆放到角落,又去了趟实验室。 西奥多希望能根据梅布尔·厄尔的解剖记录模拟射击场景,推算持枪凶手的身高。 梅布尔·厄尔是呈坐姿遭遇射杀的,凶手居高临下进行射击。 根据子弹射入造成的伤口状况可以大致估算枪口与梅布尔·厄尔的距离,再结合子弹射入角度,能大致计算出凶手的身高。 第二天下午,实验室送来了报告。 根据实验室的计算与实际模拟,凶手身高大约6英尺(约1.83米)。 这与海斯的身高并不相符。 海斯最多只有5.7英尺(约1.75米)。 伯尼拿着实验室的结果翻来覆去地看,最后无奈地道:“看来我们真的得去拜访一下科尔曼的搭档了。” 科尔曼在一个月前殉职,海斯在安那考斯蒂亚路的生意立刻缩水一半。 这很难不让人产生联想。 西奥多问伯尼:“科尔曼警探的身高是多少?” 伯尼放下实验室报告,看向西奥多:“你怀疑杀死梅布尔·厄尔跟克拉伦斯·厄尔的是科尔曼?” 西奥多缓缓点头。 伯尼掏出本子,将这一条也记录下来。 他们暂时无法推动案件调查,只能将想到的调查方向记下来,等协作令下发到第五分局。 ………… 星期一中午,第五分局联系fbi调查部,咨询厄尔一家灭门案的负责探员。 他们收到了协作令。 厄尔一家灭门案正式重启。 这个时间比法律顾问办公室那位热心探员预计的要早两天。 伯尼悄悄松了口气。 今天已经是19日了,本周末就是圣诞节。 他答应过妻子跟孩子们,要回家过圣诞节的。 伯尼跟西奥多去法律顾问办公室开了物证调取令、外勤协作免责协议等一大堆表格,拿着它们直奔第五分局。 第五分局派遣罗斯警探配合两人调查。 双方本应进行物证与案卷的交接。 但罗斯警探努力了一个星期,也没能从证物室跟档案室找出更多与案件相关的资料或物证。 这让罗斯警探有些尴尬。 伯尼转移话题,主动缓解尴尬。 他掏出本子,向罗斯警探索要科尔曼警探的档案。 罗斯警探下意识看了眼西奥多:“科尔曼警探已经殉职了,他的档案不在我们这里。你们得去总部查。” 伯尼又问:“他有多高?” 罗斯警探不明所以,比划了一下:“大概6.1英尺吧(约1.86米)。” 伯尼回头与西奥多对视一眼,继续问道:“科尔曼的搭档在哪儿?我们需要向他问话。” 罗斯警探盯着西奥多看,沉默了一会儿,拉着脸提供了地址。 有协作令在,他不得不配合。 伯尼最后询问报警人的情况。 罗斯警探告诉他,报警人正在准备搬家。 伯尼合上本子,让罗斯警探立刻带报警人回来,他跟西奥多则去拜访科尔曼警探的搭档。 罗斯警探提出跟他们一起去,被西奥多直接开口拒绝了。 他盲目崇拜科尔曼警探,西奥多甚至怀疑就算把科尔曼警探枪杀厄尔一家的照片放在他面前,他都能帮科尔曼警探想出借口来。 让他跟着去见科尔曼的搭档只会帮倒忙。 西奥多感觉罗斯警探入错行了,他不应该来当警察,他应该去当辩护律师。 两人离开第五分局,前往科尔曼警探搭档家。 科尔曼警探的搭档叫克劳福德,高颧骨,深眼窝,日耳曼人血统明显。 克劳福德是个精神矍铄的老人,西奥多跟伯尼见到他时,他正坐在轮椅上,在院子里欣赏雪景。 d.c的雪断断续续下了一个星期,积雪厚度已经接近一英尺。 伯尼向克劳福德说明来意,克劳福德的脸色不太好看。 “他已经死了!因公殉职!”克劳福德沉声道:“你们至少应该对他保持基本的尊重!” 西奥多有一种在面对罗斯警探的感觉,他细细打量着克劳福德,确认轮椅上坐着的是个老人,而不是年轻的罗斯警探。 他不解地问克劳福德:“这跟他可能杀死了克拉伦斯·厄尔跟梅布尔·厄尔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克劳福德立刻瞪向西奥多。 西奥多不想就‘希望’与‘现实’的问题继续纠缠,直接将掌握的证据拿了出来: “fbi实验室对射杀梅布尔·厄尔的凶手身高进行了计算,与科尔曼警探身高相似。” “科尔曼警探歧视黑人,这与枪手居高临下地射杀梅布尔·厄尔的心态一致。” “当晚接到警情后科尔曼警探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身为一名老警员,科尔曼警探对现场的处理格外粗糙。” 西奥多掏出照片递过去,又把案卷跟验尸报告一并送上:“这与科尔曼警探一贯对待黑人受害者的案件态度相符,但却与他着急地第一个赶到现场的情况相悖。” “他这么关心这个案子,应该拿出更专业的态度才对。” 克劳福德攥着照片,盯着上面的尸体看着,没有反驳。 西奥多将照片收回,防止被他攥坏,问道:“科尔曼警探跟海斯是什么关系?” 克劳福德沉默着冲伯尼招了招手,让伯尼把自己推回屋里。 进屋后,克劳福德又指挥着伯尼把他抱到沙发上,然后指指西奥多,对伯尼道: “你得换个搭档了。” “他一点儿不像从警队里出来的人。” “满身都是fbi的味儿。” 西奥多坐在他对面,真诚地发问:“警队是什么味儿?包庇搭档杀人吗?” 这章是补的,晚上还有。 (本章完) 第117章 报警人:我该看到吗? 第117章 报警人:我该看到吗? 克劳福德瞪大眼睛盯着西奥多,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这让西奥多怀疑老头儿随时可能会背过气去。 他大声斥责西奥多是在胡说,指责西奥多为警队蒙羞,破坏警队荣誉,违背警队传统。 西奥多没有提高声调,但语气坚定: “你指的警队荣誉跟警队传统是什么?在明知道同事杀了人的情况下,依旧选择沉默甚至帮忙掩护吗?” 克劳福德胸口起伏更大了,他用更大的声音斥责西奥多: “我当了四十年警察!比你清楚什么才是一名真正的警员应该做的!” 西奥多真诚请教:“警员应该做什么?” 克劳福德:“为同伴保守秘密!学会闭嘴!” 他有些鄙夷地指指西奥多:“在禁酒令时期,你这样的警员第二天就会被挂上路灯!” “没有人会保护你,为你复仇!因为你是个叛徒!你先出卖了保护你的同伴!” 克劳福德还转头警告伯尼: “你得换个搭档,否则迟早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他指指西奥多:“他会把你卖个好价格。” 从见到西奥多与伯尼第一面起,凭借四十年的从警经验,克劳福德立刻就对这两人有了基本判断。 他喜欢伯尼。能从伯尼身上感受到熟悉的老派警员的气质。 他们忠诚,沉默,可靠,少说多做,任何时候都是最值得信任的伙伴。 不像对面那小子,奸诈狡猾,油嘴滑舌,浑身都透着说谎的气息,好像一头披着人皮的狐狸。 简单交谈下来,愈发证明他的感觉没有错。 伯尼连忙将话题拉回到案子上。 他没有直接向克劳福德提问,而是询问起科尔曼的事情来。 克劳福德看上去很愿意跟伯尼分享这些,他讲了很多有关科尔曼的事。 在他口中,科尔曼简直变成了警队之光,其品行之正直,上帝来了都得给他磕一个。 西奥多感觉如果再不介入,克劳福德能拉着伯尼讲到明年圣诞节去。 伯尼往他这边看了一眼,抢在他之前开口提问:“科尔曼跟克拉伦斯·厄尔认识吗?” 克劳福德顿了顿,似乎是二十多分钟的回顾过往让他冷静下来了,也或许是提问的是伯尼而非西奥多。他撇着嘴给出了回答: “我不知道,据我所知科尔曼不认识姓厄尔的人。” 伯尼又问:“海斯呢?” “科尔曼跟海斯有关系吗?” 克劳福德没有回答。 伯尼将罗斯警探对海斯的评价说了一遍,向他求证。 克劳福德沉默一会儿,叹了口气:“科尔曼的确跟海斯认识。” 生怕伯尼误会,他立刻强调道:“他们只是认识。海斯是帮派头目,不管愿不愿意,我们都得认识他们。” 伯尼将海斯近一个月来地盘被大面积吞并的证据拿出,又提到了报警人。 然而克劳福德依旧固执地否认,坚决维护科尔曼神圣到上帝来了都得磕一个的光辉形象。 他甚至隐隐指责伯尼跟西奥多呆久了,受到了影响,变得不再纯粹。 他提醒伯尼,应该维护警队,只有警队的兄弟才是他最可靠的伙伴。 伯尼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转头看向西奥多。 他不知道该跟克劳福德说些什么。 对于一个从禁酒令时期走过来的老家伙而言,他的坚持没有错。 可现在已经不是禁酒令时期了,他却还沉浸在那个混乱年代中没能走出来。 西奥多早就等的不耐烦了,见伯尼败下阵来,立刻顶上: “科尔曼早就跟海斯勾结在了一起,他在为海斯提供庇护。” 克劳福德大怒:“你这个骗子!” 西奥多不管他,继续往下说:“科尔曼帮助海斯解决来自警方的压力,海斯为科尔曼提供金钱。” 他看了看克劳福德:“你没有参与其中,但你早就感觉到了。” 克劳福德问伯尼:“你这个搭档疯了!他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西奥多:“每次他们去催收,你都会找各种理由缺勤,你假装自己不知道。” “那天晚上也一样。” 克劳福德看了看时间,对伯尼说:“我妻子要回来了,你们该走了。” 西奥多停顿了一下,感觉这话好像在哪儿听过。 他发现d.c人就喜欢在被问及核心问题时,以赶人走作为回避问题的方法。 西奥多当然不可能走,他继续道: “你知道他们要去催收,所以你早早请了假。借口家里有事。” “科尔曼跟海斯还有他的手下,他们踹开了克拉伦斯·厄尔的家门。” “他们完全不用担心报警的事,因为当晚执勤的警探就在那里。” “即便发生意外,他也能确保自己是第一个到的,能将案件掌握在自己手中。” 西奥多问沉默的克劳福德:“科尔曼那么歧视黑人,为什么手里还会有那么多黑人受害者的案子?” “他手里的那些悬案有多少是他自己单独出警,而不是跟你一起的?” “好了!”克劳福德大喝一声,打断了西奥多的话。 不等他继续往下说,房门被打开了,一个身材稍显丰腴的老太太提着袋子走了进来: “亲爱的,我们晚上……你们是?” 这是个黑人,黑夜里只能看见牙齿的那种黑。 伯尼惊讶地站了起来,看着眼前的黑人老太太,又看了看克劳福德。 他震惊的神色掩都掩盖不住。 老太太似乎早已习以为常,过来拥抱了克劳福德,在他脸颊上亲吻一下,提着袋子走进了厨房。 她为两人倒了水,又端出一盘自己烤的小蛋糕出来招待他们,然后坐在了克劳福德身边。 克劳福德板着脸,似有不悦。 他攥住妻子的手道:“你们该离开了。”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过了。” 老太太以为他们是丈夫的同事,是特意来看望克劳福德的。 她有些责备地拍了丈夫的大腿一下,热情地挽留西奥多跟伯尼。 伯尼看向克劳福德。 克劳福德沉默了一下,告诉妻子跟西奥多与伯尼有工作要谈。 老太太很配合地离开了。 客厅里沉默了一会儿,伯尼轻声问他:“你当了四十年的巡警,就因为…” 克劳福德冷着脸,打断伯尼的话:“没错。” 伯尼往厨房那边看了眼,问克劳福德:“你还要保护科尔曼吗?” 克劳福德回以沉默。 伯尼将现场照片一张张铺在他面前,将案发过程的推理讲了一遍,最后告诉克劳福德,在科尔曼眼中,他的妻子跟照片里的尸体没什么两样。 克劳福德瞥了眼照片,把它们推开:“我没什么好告诉你们的。” 他指着西奥多对伯尼说道:“别指望我跟他一样,当个叛徒!” “我不会背叛警队,绝不!” 伯尼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上前收起照片,开始对克劳福德进行侧写: “你不敢承认知道科尔曼在那些你缺席的执勤夜里都做了什么。这是因为一旦承认,就等同于承认自己是个懦夫。” “你通过请假来回避科尔曼的犯罪现场,用不参与减轻负罪感。” “科尔曼正是看中了你这一点,才跟你组成搭档的。” “你不仅不会掺和到他的事情中去,还会主动保守秘密,还不会跟他分钱。” 他指指厨房方向:“你渴望被尊重,却因为婚姻选择被主流警队排斥,你努力维护警队所谓的传统,渴望融入其中,又离不开你妻子提供的情感支撑。” “现在你瘫痪了,你更要保守秘密,不敢做出一丝一毫在你眼中背叛警队的行为,你害怕警队会抛弃你。” “你告诉我们的已经够多的了。克劳福德中士。” 说完,西奥多整理好文件包,跟伯尼站在一起,看向克劳福德。 克劳福德仰着头看着西奥多,表情随着他的话不断变幻着。 出奇的,他并没有反驳。 良久的沉默后,克劳福德紧绷着的身体松懈下来。 伯尼与西奥多对视一眼,重新坐回沙发上。 克劳福德嘴唇哆嗦着,反复开合数次,才低声讲述起来。 跟西奥多分析的稍有出入,克劳福德对科尔曼的所作所为并非毫不知情。 科尔曼的确在庇护海斯,他们也的确会利用科尔曼执勤的时间干一些特殊勾当,事后再利用科尔曼第一个到达现场主导办案权作为掩盖。 但海斯并非科尔曼的合作者。 他跟科尔曼第一次见到海斯时,海斯因为偷盗被抓,差点儿被人打死。 科尔曼把人带走后不久,他再见到海斯时,海斯已经打扮的人模狗样。 说出这些,克劳福德疲倦地挥了挥手:“我没什么好说的了,你们可以走了吗?” 离开克劳福德家,伯尼冲西奥多竖起大拇指。 他还以为克劳福德会咬死不松口呢。 西奥多坐进副驾驶,摇了摇头:“他一定会说的。” 伯尼不解:“为什么?” 西奥多指指手中的文件袋:“科尔曼不可能自己把这个案子送到fbi求助。” 伯尼看了眼文件袋,叹了口气,感慨着克劳福德还是做出了正确而选择。 西奥多不同意他的看法:“他把这个案子送去fbi只是一时冲动。” “我对他的分析并没有错。他很懦弱。” “他跟海斯都被科尔曼警探操控着。” 伯尼发动车子,突然想到罗斯警探,问西奥多:“罗斯呢?” 西奥多摇摇头:“他跟克劳福德一样。” “罗斯警探隐约知晓了科尔曼警探做过什么,他可能是从科尔曼警探的工作中察觉到的。” 他进一步解释: “他对科尔曼警探的态度与克劳福德警探一样,所以他一方面配合我们调查,另一方面当我们调查到科尔曼警探身上时,他又表现的非常抗拒。” 伯尼不解:“如果罗斯没有参与其中,报警人在怕什么?” 这个问题很快有了答案。 当他们赶回第五分局时,正好遇见罗斯警探把报警人带回来。 报警人浑身抖如筛糠,好像要进的不是警局,而是刑场一样。 他一边被罗斯警探半拖着往里走,一边低声恳求着罗斯警探放过他的家人。 罗斯警探跟他们打了声招呼,拖着报警人去做登记。 十几分钟后,西奥多跟伯尼在审讯室里见到了报警人。 看见西奥多跟伯尼,报警人又向两人发出恳求,并表示只要放过他的家人,让他说什么都可以。 西奥多与伯尼对视一眼,伯尼翻开本子,询问报警人案发当晚都看到了什么。 报警人小心翼翼地回答:“我什么都没看到?” 伯尼手上一顿。 报警人察言观色,立马改口:“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我看到有人从克拉伦斯家出来。” 伯尼问他:“他们都是谁?” 报警人试探着回答:“海斯?” 见伯尼没反应,报警人愈发忐忑,胡乱说了两个名字。 伯尼将他们记下,又问了几个问题,报警人表现的格外配合,配合过了头。 他时刻观察着伯尼跟西奥多的脸色,随时随地改口。 连西奥多都没办法判断报警人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这样的口供根本没法用。 伯尼试图告诉报警人,他不需要害怕,并保证没人会伤害他的家人。 报警人只是连连点头,一副你说鸡蛋是树上结的我都信的样子。 伯尼束手无策,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直接放弃报警人,结束审讯。 报警人的恐惧并非针对科尔曼警探或是海斯等个体,而是对整个社会环境的绝望认知。 想要改变这种认知非常困难。即便现在能改变,很快他也会反悔。 第五分局的审讯室跟费尔顿西区分局的大同小异,外面是能听见审讯室里的声音的。 罗斯警探就守在审讯室外,见两人这么快出来,迎了上去,询问是否需要帮助。 西奥多看了眼审讯室里的报警人,拒绝了罗斯警探的热心帮助,表示可以放报警人离开了。 报警人如蒙大赦,磕磕绊绊地跑了出去。 罗斯警探将手铐收好,问西奥多接下来需要做什么。 有协作令在,又有分局长跟副警监亲自过问,罗斯警探态度积极。 西奥多想了想,让他把海斯带回来。 (本章完) 第118章 西奥多:回家再说 第118章 西奥多:回家再说 西奥多准备审讯海斯。 案情其实已经很清晰了,他们现在缺乏的是直接的,可以一锤定音的证据。 这个案子本身并不难,其本质就是一起警匪勾结的暴力催收,因意外演变为杀人灭口的常规案件。 西奥多甚至没兴趣把它收录到笔记当中去。 本案中唯一与西奥多收录笔记相关的,就是海斯的身份认知。 如果不是科尔曼警探人为增加难度,案子甚至都到不了他们手中。 等待海斯被带回的过程中,西奥多与伯尼简单回顾案情,制定了审讯策略。 西奥多准备让伯尼负责主审。 他详细为伯尼剖析海斯。 海斯羡慕西北区的精英人士,幻想着自己也是他们的一员。 他抗拒承认自己‘big ball’的身份,抗拒自身所经历的一切过往。 这种抗拒不光源自于对精英人士的羡慕,还有对科尔曼警探的恐惧,对科尔曼警探能随意操纵他生活的恐惧。 ‘big ball’完全处于科尔曼警探的操纵之中,科尔曼警探让他生他就生,让他死他就会死。 所以他讨厌‘big ball’,渴望变成‘海斯’。 因为‘海斯’做着正经生意,与科尔曼警探无关,不会受到科尔曼警探的操纵。 要想拿到海斯的口供,就必须善加利用这一点。 伯尼听完西奥多的分析,有些犹豫。 并非犹豫西奥多制定的审讯策略,而是他发现从回到d.c后,西奥多的许多策略都变得十分激进。 本案最开始西奥多对犯罪现场的分析中,持枪凶手的身份是海斯,是后来经过不断调查,才调整为科尔曼的。 这样的错误在费尔顿时从未出现过。 除此之外,类似这样直接针对罪犯弱点进行攻击的手段,西奥多此前在费尔顿也从未用过。 在费尔顿时,西奥多表现的特别稳重,回到d.c后,他变得格外激进。 西奥多的种种变化让伯尼感到担忧,结合保罗·米勒的那几句话。 伯尼叫停了还在分析海斯弱点的西奥多,表达了自己的担忧。 西奥多诧异地看向伯尼,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恍然想起,自己从未系统性地向伯尼解释过罪犯个性侧写与犯罪心理研究。 仔细想想,他貌似就只给胡佛解释过,还是以报告的形式。 可这也不能怪他,是伯尼总是拿三流小报那一套善加猜测,导致他每次想要解释都中途放弃。 想到这儿,西奥多歉然地拍拍伯尼的肩膀:“晚上回去我再跟你解释。” 他组织着语言,尽量用最简单的方式让伯尼能听懂:“费尔顿时那样百分之百的准确率才是不正常的。” “现在这样存在一定的偏差才是正常的。” 伯尼被他说的一头雾水,但数月下来培养的信任让他选择相信西奥多,不再追问。 西奥多重新说回案件。 他预设了几种海斯可能使用的对抗策略,针对性地进行了部署。 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追索海斯与科尔曼的关系。 根据克劳福德的口供,科尔曼跟海斯并非第一次这么做,他们是长期协作,利用科尔曼警探执勤的时间进行催收,以掩盖暴力行径。 如果能找到更多例子,将是对海斯有力的打击。 越多类似厄尔一家这样的暴力催收案例,就越能证明海斯并不是海斯,他一直都是‘big ball’。 这需要检查科尔曼警探主办过的案子, 这惊动了第五分局的副警监。 伯尼向副警监说明缘由后,获得了支持。 副警监还专门为他们准备了一间小会议室,并贴心地找来数名内勤警探,帮他们整理案卷。 科尔曼是老警员,其经手的案件成百上千。 好在西奥多与伯尼需要的只是从海斯被释放至今这段时间内的案件。 且受害人为黑人,案发地为安那考斯蒂亚路,现场处理粗糙,证据遗失或者干脆没有,案卷薄到堪比英国菜谱。 这几个条件加在一起,筛选就快了很多。 ………… 海斯很快被带回来,他依旧穿着体面。 尽管被警探们夹在中间,海斯依旧步履从容。 被带进审讯室后,海斯在门口停顿了一下,视线快速扫过审讯室。 罗斯警探推了他一把,海斯这才走进审讯室。 两名警探把他按在椅子上,罗斯警探抓着他的胳膊,把他铐住。 海斯调整着坐姿,让自己显得从容: “在我的律师到场前,我是不会开口的。” 伯尼关上审讯室的门,不慌不忙地对他说道: “见第一面时就自我介绍过,我们是fbi探员,不是第五分局的警探。” 他敲敲桌子:“宪法只赋予你审判阶段聘请律师的权利。” “你作为fbi调查案件的重要嫌疑人,没有宪法赋予的审讯阶段律师在场权。” “所以你不用等你的律师了。” 这是伯尼这几天自学培训笔记的收获。 笔记上有大量非常实用的知识,这让伯尼转变了对待选拔培训的态度。 目前他正在尝试劝说西奥多安心参加选拔培训。 海斯抿了抿唇:“两位,我发誓,我跟克拉伦斯一家被杀没有一点关系!” “他们不是我杀的,我也不知道是谁杀的。我所知道的早在上个星期就全都告诉你们了。” 他抖动手腕上的手铐:“你们现在把我抓来也没有用,我没有更多的消息能提供给你们了。” “我也很希望那晚能在那里,阻止这场悲剧,克拉伦斯帮助过我…” 伯尼将厄尔一家的照片推了过去。 海斯一顿,看向照片。 伯尼:“我们知道克拉伦斯·厄尔跟梅布尔·厄尔不是你杀的。” 海斯松了口气。 “是科尔曼杀的,对吗?” 海斯沉默了一下,摇摇头:“我不知道。” “我不清楚科尔曼有没有杀他们,那晚我并不在场。” 他将视线从照片上挪开,摊着手,真诚地看着伯尼跟西奥多: “两位,我说过我做的是正经生意,不知道你们把我抓来要干什么。” 伯尼收起照片,找到克拉伦斯·厄尔的贷款合同打开,推了过去:“这也是正经生意吗?” 海斯盯着合同扫了一眼,否认与他有关。 伯尼将一摞贷款合同推过去:“这些都与你无关吗?” 海斯挪了挪屁股,偏开目光,没有说话。 伯尼旧事重提,再次询问海斯‘big ball’绰号由来,并连续就其监狱生涯进行提问。 海斯对‘big ball’很抗拒,高声提醒伯尼: “我叫海斯!不叫‘big ball’!” “那个绰号我早就不用了!” 伯尼不管他,继续用big ball称呼海斯。 这让海斯特别不自在,在椅子上扭来扭去。 西奥多观察着海斯,为伯尼输送弹药。 他将克劳福德的口供递了过去。 此前他们检查过第五分局有关海斯的犯罪记录,记录显示海斯只存在一些饮酒之类的小案底。 有过费尔顿警察局修改档案的经验,两人一致认为海斯的犯罪记录可能被科尔曼警探修改过。 修改两名警员的档案可能需要高级警监乃至总局局长出面,但修改一个无人问津的‘big ball’的犯罪记录,在这个一切档案都靠纸质存档的时代简直不要太轻松。 只需要选个档案室内勤警探忙碌的日子,以随便查找谁的犯罪记录为借口,好心地不忍麻烦内勤警探,自己进入档案室把海斯的犯罪记录抽出来揣进兜里,丢进垃圾桶即可。 没有犯罪记录,针对海斯之前的经历就只能用克劳福德的口供作为补充。 伯尼将‘big ball’从在监狱服刑到出狱后遇见科尔曼,被科尔曼看重,摇身一变变成‘海斯’,帮科尔曼打理放贷业务串联在一起: “每次轮到科尔曼执勤,你就跟他一起登门讨债。” “如果有谁还不起,你们就像对待厄尔一家一样对待他们。” “反正有科尔曼收拾残局,即便有人报警,出警的也是科尔曼,案子还会回到他手里。” “没准儿你们还会因为他们报警而进行报复。是吗?” 海斯连连摇头否认。 鉴于伯尼手上的放贷合同,他不再否认自己跟放贷无关,但却坚持否认其跟科尔曼警探有关,以及催收那部分内容。 “我从没对他们动过手。” “我跟科尔曼警探也不熟。” “我只是好心借钱给租户,帮他们度过难关。” “欠债还钱,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我只是提醒他们记得还钱,从来没殴打过他们,更别提杀人了。” 敲门声打断了审讯。 罗斯警探探头进来,将三份案卷交给了西奥多。 内勤警探们目前只找到三起符合要求的案卷,刚发现就被罗斯警探送了过来。 主要是查的是同事,还是殉职的老警探,这让警探们本能地抗拒。 西奥多翻了翻,将案卷递给伯尼。 三份案卷的受害人都是黑人,案卷很薄,记录粗糙,与厄尔一家的案卷相似。 不同的是这三份案卷的受害人只是遭到殴打,没有被杀死。 伯尼将它们摊开推到海斯面前。 海斯看了眼案卷,摇头继续否认。 伯尼指指会议室方向,告诉他,那边正在重新审查所有科尔曼警探经手过的案卷,像桌上这三份这样的案卷还能找到更多。 海斯沉默了一会儿:“我不知道他们跟科尔曼警探什么关系,他们跟我没关系。” 西奥多与伯尼对视一眼。 伯尼拍拍旁边厚厚一摞的贷款合同,问他:“我能在这里找到他们的名字吗?” 说着,他将贷款合同分成两份,当着海斯的面跟西奥多翻找起来。 根据案卷上标注的年份,两人很快就把受害人对应的贷款合同找了出来。 伯尼将案卷与贷款合同对应着放在一起,摆在海斯面前: “这样的案子我们还能找到更多。” “科尔曼已经死了,他是因公殉职的功勋警探,这些案子不会是功勋警察做的。” “它们只能是前科累累的‘big ball’犯下的。” “还包括这个。” 伯尼接过西奥多递来的现场照片,排在案卷上面。 海斯几乎下意识地反驳:“我叫海斯!” 反驳完,他扫了一眼照片上的尸体,撇过头去。 伯尼对他的反驳视而不见,继续道: “现在科尔曼死了,厄尔一家的命案也会算在你身上。” “big ball,这跟你之前的小偷小摸可不一样,没有人会同情一个残忍地杀死一家人的家伙。” “你绝对会被判死刑。” 顿了顿,伯尼又道: “或者告诉我们哪个是你杀的,哪个是科尔曼杀的。”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西奥多将fbi实验室报告递给伯尼。 伯尼摊开报告,又把克拉伦斯·厄尔的贷款合同翻出来,最后拿过克劳福德的口供,将它们三个放在一起,推至海斯面前: “克拉伦斯·厄尔欠了你将近六万。” “克劳福德已经承认科尔曼与你存在长期合作关系,科尔曼利用执勤时间掩盖犯罪。” “实验室对持枪凶手的身高进行了推算,与科尔曼的身高高度吻合,且其执勤记录也与案发时间重迭。” “海斯,承认吧。” “我们知道梅布尔·厄尔跟克拉伦斯·厄尔不是你杀的。” 海斯的目光在三份文件之间来回逡巡,迟迟没有回答。 西奥多立刻看出他在迟疑,开口重复:“科尔曼已经死了。” 海斯抬头看了看他,又低头看看照片,缓缓点头。 他承认了伯尼对其与科尔曼警探的合作模式的分析,对以往的暴力催收也供认不讳。 但他坚持称那些都是科尔曼警探强迫他做的。 他还坚称自己没杀人: “那些钱是科尔曼的,如果是我的钱,看在他照顾过我的份儿上,他什么时候还都可以。” “科尔曼不一样。所有人都知道,敢欠科尔曼的钱不还,不会有好果子吃。” 海斯叽里呱啦铺垫了一大堆,西奥多跟伯尼耐着性子听着,没有打断。 终于,他讲到了具体的案发经过: “克拉伦斯家里一分钱都找不出来,科尔曼非常生气,准备让克拉伦斯用女儿还债。” 他手指点在了哈蒂·厄尔身上:“他命令我把她拖进卧室。” “梅布尔咬了科尔曼一口,这激怒了科尔曼,他开枪射杀了克拉伦斯跟梅布尔。” “她要逃跑,被科尔曼追上掐死了。” “我吓坏了,科尔曼还威胁要杀我。” 伯尼实在不想继续听海斯满嘴胡话地编下去了,直接打断道: “得了吧,big ball。” “科尔曼歧视黑人,他不可能侵犯哈蒂·厄尔。” “倒是你,big ball。” “想要侵犯哈蒂·厄尔的是你,你掐死了她,导致克拉伦斯·厄尔跟梅布尔·厄尔奋起反抗,才会被科尔曼射杀。” “就在隔壁,有人亲眼目睹了全过程。” 海斯愣了愣,整个人彻底放松下来: “他不敢作证。” 伯尼反驳:“之前他的确不敢作证。但现在科尔曼死了,只要他出面作证,你也会因多项指控而入狱。” “他为什么不敢作证?” 海斯沉默了一下,沉声道:“你们没有证据。” 伯尼指指三份案卷,又指指厄尔一家的案卷: “我们都清楚哈蒂·厄尔是你杀的。” “你可以选择承认这一项罪行,或者替科尔曼承担所有罪行。” 顿了顿,他想到西奥多对海斯与科尔曼关系的分析,补充道: “科尔曼活着,你只能受他的操纵。” “只要科尔曼吹个口哨,‘big ball’就得乖乖就位,他让你对谁下手,你就得对谁下手。” “科尔曼死了,你还要替他顶罪。” “科尔曼是功勋警探,光荣下葬。” “你背负三条人命跟几十条指控,等着坐电椅。” (本章完) 第119章 西奥多的专业课 第119章 西奥多的专业课 海斯最终选择承认是他杀死的哈蒂·厄尔。 因时间已晚,海斯被暂时留在第五分局羁押,明天西奥多跟伯尼会过来办理结案。 第五分局副警监目送两人离开,立马把罗斯警探叫进了办公室。 尽管上个星期西奥多与伯尼已经调查过一段时间,这样的速度对于这起悬案来说依旧有些快的惊世骇俗了。 副警监听完罗斯警探的汇报,吩咐罗斯警探整理一份报告交上来,自己则跑去羁押室见海斯。 海斯被西奥多跟伯尼的审讯策略耍的团团转,正处于破罐子破摔状态之中,副警监问什么答什么。 离开羁押室,副警监有些怀疑人生。 他以为结案这么快是在糊弄人,结果不仅是结案速度快,抓的还是真凶! 副警监又想起科尔曼警探。 科尔曼与海斯勾结这件事本身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类似的情况他见过的不要太多。 麻烦之处在于这事被fbi探员抓了个正着! 且这个探员还是fbi局长的亲侄! 副警监将情况汇报给局长。 第五分局局长坐在办公室里思考良久,拨通了邻居的电话。 ………… 进入西北区不久,两人被直接堵死在路上。 自从下过雪,d.c的交通就一天比一天差。尤其从国会大厦继续往西北的宾夕法尼亚大道上,颇有后世风采。 西奥多在车上向伯尼系统性地介绍罪犯个性侧写与犯罪心理研究。 由于路途漫漫,西奥多讲的格外细致。 他着重讲述了犯罪人的识别标志与惯用手法。 惯用手法是犯罪人为成功实施犯罪而采取的必要行为,目的是为确保犯罪成功,降低风险,逃避追查。 其可随经验、环境或技术改进而变化。 识别标志是犯罪人为满足深层心理需求而实施的非必要行为,具有个人化、仪式化特征,目的是为满足幻想、情感需求或心理补偿。 其在不同案件中高度一致,反映犯罪人的稳定心理模式。 惯用手法是实用导向,解决如何犯罪的问题,识别标志是心理导向,解决为何如此犯罪的问题。 大多数执法部门采取的调查思路,都是在调查惯用手法,通过惯用手法锁定犯罪人。 侧写则直接通过调查识别标志来锁定犯罪人。 见伯尼听得云里雾里,西奥多总结道: “惯用手法是犯罪人为达成犯罪行为必须要做的事。” “识别标志是犯罪人在犯罪过程中的非必要行为。” 他拿厄尔一家灭门案举例分析: “海斯准备对哈蒂·厄尔实施侵犯,这本身并不能促使催收成功。” “即便海斯成功侵犯了哈蒂·厄尔,克拉伦斯·厄尔也没办法从这个过程中获得金钱以偿还债务。” “但海斯还是这样做了。这与他选择便于控制的家庭作为租户如出一辙,他在尝试满足自身的支配欲与掌控感。” “哈蒂·厄尔被扼杀后,克拉伦斯·厄尔与梅布尔·厄尔反抗,此时射杀他们二人属于必要行为。” “只有杀死他们才能避免科尔曼与海斯的罪行暴露。” “但科尔曼对克拉伦斯·厄尔连开数枪,并对对梅布尔·厄尔采用居高临下的姿态射杀。” “他在通过处决姿势强化种族优越感,通过多枪射击释放对失控局面的愤怒。” 顿了顿,确认伯尼听懂后,西奥多继续道: “如果采用单一手法调查案件,我们应该通过对犯罪现场的分析,得到凶手的识别标志,然后按照识别标志筛选嫌疑人。” 还是拿厄尔一家灭门案作为案例,西奥多模拟道: “我们应该寻找的是两名犯罪人。” “其中一名为主导,持枪,有强烈的种族优越感,强掌控欲,他支配着整个犯罪活动。” “另一人为执行者,受主导者的支配,对主导者不满,但不敢表现出来,只能通过向更弱与自己的哈蒂·厄尔实施侵犯来短暂地满足掌控感。” 说到这儿,伯尼已经感觉异常熟悉。 这与他们在费尔顿时采用的方法一致。 见伯尼理解,西奥多开始传授进阶课程: “但受限于各种各样的因素,比如本案中科尔曼警探人为的增加难度,我们能从现场得到的信息往往很少。” “这需要我们结合统计数据与逻辑思维进行推理。” 还是拿本案为例:“执行者长期对主导者不满,这种不满甚至已经达到在与主导者共同实施犯罪时,在主导者面前表现出来的地步。” “这说明执行者很可能在其他时间也会重复表现不满。” “海斯对租户的挑选就符合这一推理。他在比自己更弱的人身上寻找掌控感。” “就像科尔曼对他的掌控一样,他一句话就能让租户家庭支离破碎。” “这种不单是对掌控感的追求,也是对科尔曼操控他的模式的一种复刻。” 说到这儿,西奥多停住了,他盯着打哈欠的伯尼看了一会儿,直白地问他:“听不懂了是吗?” 伯尼有些不好意思,讪讪而笑。 西奥多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刚刚正企图将几十年间无数人的研究成果,在短短的一个小时里,强行塞进伯尼的脑子里。 他听不懂才正常。 西奥多不再介绍个性侧写跟犯罪心理,思考起了未来的计划。 原本他打算成立小组直接投入实践,从实践中总结经验,形成系统性的理论依据。 但从伯尼的反应来看,理论研究也是很有必要的。 西奥多打开本子,将它记录下来。 伯尼看了他一眼,心想:果然不是单纯的可供学习的技巧。 他前面都能听得懂,什么识别标志,惯用手法之类的,很轻易就能与在费尔顿时侦破的几个案子相互验证。 但到后面他就完全听不懂了。 这不是特殊能力加持是什么? 伯尼感觉找到了铁证。他甚至怀疑西奥多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所以才会一再强调这只是一种可供人学习的技巧。 翌日。 两人先前往司法部大楼,去向罗森主管汇报案件调查进度。 罗森主管昨晚已经从第五分局局长那里有过大致的了解。 他今天来的很早,特意等着西奥多跟伯尼的汇报。 罗森主管表现出对西奥多的快速破案方式的特别关注是有特殊原因的。 临近年末,不光地方警局要结算结案率,fbi也一样如此。 今年调查部的结案率并不好看。 罗森主管将近年数据放在一起比较,发现各类型案件的结案率全面持续走低。 明明调查部在不断扩招,探员素质也在不断提升,实验室那边更是成果层出不穷,可结案率就是上不去。 罪犯们好像受过培训一样,变得更加聪明,更加狡猾了。 不仅仅是结案率持续下降,案件数量也在连年上涨。 遵纪守法的公民好像受到了魔鬼的诱惑,纷纷走上犯罪的道路。 罗森主管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他只知道再不想办法挽回结案率,他这个调查部主管也就做到头了。 胡佛治下,不光要有忠诚,能力也非常重要。 伯尼昨晚回到公寓还专门写了简报,将简报交给罗森主管后进行口述。 有西奥多系统性的普及,再回顾调查过程,很容易就能搞清楚西奥多每一步的目的。 这让伯尼的汇报结构分明,他自觉说的很清楚明白。 然而罗森主管依旧听得似懂非懂。 再次听取汇报,罗森主管依旧感觉这不是破案,而是在算命。 心里这么想着,罗森主管交代两人尽快结案,把结案报告交上来。 从主管办公室离开,两人出发前往第五分局。 第五分局的副警监亲自出面,配合他们做案件收尾工作,这让一切都变得格外顺利。 两日后,伯尼写完了结案报告。 西奥多一度想要帮忙,被伯尼拒绝了。 fbi的结案报告跟费尔顿警察局的不一样。 fbi的许多程序性文件都与费尔顿警察局不一样。 这里有专门的手册,规定不同文件的格式,书写程式与签授流程。 十分正规。 结案报告也一样。 手册里规定了结案报告必须包括案件编号、案件概述、逮捕细节、物证清单以及联邦管辖权依据。 这其中案件概述要求必须提供清晰的时间线、关键证据与嫌疑人锁定过程。 可本案在西奥多跟伯尼手中,唯一的关键证据就是凶手的口供。 锁定嫌疑人的过程更是全靠外人眼中的推理。 这还得多亏伯尼早就行程了记笔记的习惯,否则连推理过程都没得还原。 伯尼为此伤透了脑筋,最后去档案室借阅了罗纳德撰写的邮局抢劫案的结案报告,依葫芦画瓢抄下来的。 写完这份结案报告,伯尼告诉西奥多,如果他那什么调查小组真的要成立,一定要记得找个文案高手来。 他有一种预感,以后这种伤脑筋的时刻还会越来越多。 西奥多认真思考伯尼的提议,认为言之有理。 他打开笔记本,将这一条记下,并认真询问伯尼还有没有其他建议。 伯尼冲他摆摆手,把结案报告送去了主管办公室。 罗森主管收到报告后立刻仔细翻阅,然后看见了大片大片的分析过程。 这让他想到了罗纳德交的那份结案报告。 罗森主管看了眼桌上的统计数据,思忖再三,下定决心。 他去档案室调取了邮局抢劫案的结案报告,拿着两份报告走进了局长办公室。 新年临近,杰克即将就职总统。 胡佛最近很忙。 主要是即将屡任的新司法部长罗伯特闲不下来,于是他也不得不跟着忙起来。 他跟罗伯特还没正式坐下来谈过,两人通过里昂进行了有限的沟通,沟通效果很差。 罗伯特已经明确表明,上任后会对fbi进行改革,并准备大力打击有组织犯罪。 他这两把火全烧在了胡佛的要害。 长久以来,胡佛一直拒绝承认艾美莉卡存在黑手党。 哪怕三年前一帮黑手党头目在纽约阿帕拉钦麦克福尔路 625号举行了著名的阿帕拉钦会议。 fbi虽然被迫承认黑手党的存在,却一直对打击黑手党持消极态度。 改革fbi是在掏胡佛的老巢,打击有组织犯罪则是直斥胡佛工作失职。 这两把火一旦真的点着,胡佛绝对会伤筋动骨。 胡佛恼火于对方无视大局,把己方的忍让当成懦弱。 他正在跟托尔森商议该怎样在不影响大局的前提下让这对小白脸兄弟安静下来。 罗森主管是胡佛手下的老人,了解胡佛的性格,进门后只是扫了眼局长与副局长的位置,就知道自己来的大概不是时候了。 他没有寒暄,也没有退出去,而是直入主题。 罗森主管将两份报告递上,简单介绍了两起案件,重点提及西奥多的参与。 然后提出申请。 他看中了西奥多的高效率。 尽管他还看不懂西奥多是怎么一同操作下来,就能把案子破了的。 但这都不重要。 罗森主管希望能将西奥多正式调入调查部。 他对西奥多不吝夸赞,提出准备为西奥多成立一个独立的调查小组,直接对他负责。 他还拿出近几年的统计数据,坦言调查部做的不够好,希望能获得的支持。 胡佛皱着的眉头缓缓松开,嘴角跟着翘了翘,然后想起办公室里不止有托尔森,又压了下去。 他摆摆手,表示罗森主管对西奥多的评价不够客观。 他认为西奥多并没有罗森主管说的那么好。 比如他还年轻,经验不够丰富,资历尚浅。 罗森主管眨眨眼,求助地看向托尔森副局长。 他真的有点儿绷不住了。 胡佛咳嗽一声,也抬头看了眼托尔森。 他没有立刻予以回复,把报告留下,把人打发走了。 等罗森主管离开,胡佛手指瞧了瞧桌面,哼了一声: “让他知道亚历克斯·罗森这么看重他,他又该得意了。” 托尔森眼神扫过胡佛一翘一翘的嘴角,问他:“你打算怎么处理?” 胡佛翻了翻报告,没什么犹豫:“亚历克斯管不住他。” “这个调查小组挂在调查部,直接由你负责。” 托尔森对这个决定丝毫不觉意外,颔首应下。 他趁这个机会取了几份资料回来,递给胡佛。 这些资料是他从一月份的选拔培训学员中挑选出来的。 胡佛一份份仔细翻看着,嘴里则继续跟托尔森讨论着杰克与罗伯特这对兄弟。 如何压制总统这种事胡佛跟托尔森干的轻车熟路。 他们很快就制定好利用国会向这对兄弟施压的策略。 胡佛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中午了。 他把挑出来的几名学员资料递给托尔森,起身拿起外套穿上,跟托尔森讨论起圣诞假期安排。 胡佛显得兴致勃勃。 这是他一年里少数能放松的时间。 他准备去迈阿密度假,并打算带上西奥多一起。 托尔森提醒他应该先跟西奥多说清楚,避免与西奥多自己的节日安排冲突。 胡佛沉默下来。 (本章完) 第120章 我们的报社正在蒸蒸日上哦! 第120章 我们的报社正在蒸蒸日上哦! 结案报告通过审核,厄尔一家灭门案已经与两人基本无关。 伯尼掏出选拔培训笔记埋头苦读。 西奥多则开始收集心理学前沿论文,为理论研究做准备。 两人窝在小会议室里偷得半日闲。 下午下班,路上依旧拥堵,但已经能感受到浓郁的节日氛围。 圣诞临近。 白宫南草坪的国家圣诞树被点亮。 d.c的主要街道,特别是宾夕法尼亚大道和宪法大道,早在上个星期就有市政人员开始装点圣诞灯饰。 天一黑下来,灯饰就会亮起,闪烁着古怪的灯光。 街道两旁的商店与百货公司纷纷延长营业时间。 橱窗里的人造雪景与星星装饰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店内的店员们穿着可口可乐商标红与白色毛边的节日制服,招待着络绎不绝的客户。 自从1931年起,可口可乐委托画家创作红衣圣诞老人广告,红衣白色毛边的圣诞老人形象便随着可口可乐风靡全球,成为现代圣诞老人的标准形象。 如今满大街都是可口可乐商标红与白色毛边。 这样浓烈的节日氛围倒是与寒冷的天气相得益彰。 伯尼把车开到一家百货公司门前停下,跟西奥多一起进门采购。 他后天就会搭乘飞机返回费尔顿,与家人一起过圣诞节,今天下班正好采买圣诞礼物。 虽然已经是下班时间,百货公司的客人却并不少。 他们大多都是政府职员,与西奥多跟伯尼一样,趁着下班时间过来采买。 西奥多也买了一些,托伯尼帮忙带去费尔顿。 他为小沙利文选了一套化学实验套装,其内包含火山喷发等多种实验。 伯尼对西奥多曾经讲述过的科学套装仍然心有余悸,再三向西奥多确认这套化学实验套装没问题后,才将信将疑地收下。 西奥多又为伯尼的小女儿小格蒂选了一套芭比娃娃。 这是去年推出的产品,如今卖的火热。 他还为加里、温纳、弗洛雷斯高级警监、桑托斯议员跟瑞奇分别选了礼物。 还有他公寓的邻居夫妻,也有一份。 他们还在这儿遇见了fbi的同事。 等两人从百货公司出来,天已经彻底黑了。 翌日。 尽管探员们表现正常,但连西奥多都能感受得到,整栋大楼都弥漫着一股躁动。 甘迪女士通知西奥多,今晚他将跟胡佛一起飞往迈阿密度假,询问他是否有其他假期安排。 西奥多假期唯一的安排,就是研究当代心理学前沿理论,为理论研究做准备。 这项工作在d.c可以做,在迈阿密一样能做。 胡佛最终还是听取了托尔森的意见,给西奥多自主选择的空间。 尽管选择面并不大。 因为行程改变,西奥多今晚就得离开d.c,他把车钥匙交给了伯尼。 下午,与伯尼互相道了声‘圣诞快乐’后,西奥多跟着甘迪女士前往华盛顿国家机场。 自执掌fbi以来,胡佛在非机密行程中均从国家机场出发,避免引发媒体对军事任务的猜测。 他很善于利用媒体塑造公众形象。 不光是他自己的,还有fbi的。 抵达机场,一架道格拉斯dc-6正停在跑道一端。 这是胡佛的专属座驾。 机组人员刚刚检修完毕,几名保镖正在往飞机上搬运行李,那些行李似乎很沉,保镖们搬的很吃力。 西奥多低头看了看两手空空的自己,又抬头看了看那边一个又一个的大大的行李箱。 胡佛正站在舷梯前拍摄携带公文箱登机的画面。 负责拍摄照片的是邮报的摄影师团队。 但只有拍照。 照片经过fbi的审查后,会联通fbi公共事务办公室提前发布的书面圣诞贺词一起登上明天的新闻头版。 贺词内容一般由胡佛亲自审定。 历年来全都大同小异,无非是强调“fbi全年无休守护国家安全”之类的场面话, 这是一种温和的宣传手段,既不会过分紧张,也不会过分松弛。 在如今国际局势紧张的环境下,能让人感到安稳。 拍摄完毕,摄影师团队离场,行李也终于搬完了。 一行人登上飞机,起飞飞往迈阿密。 这是西奥多第一次乘坐专机,略感新奇。 这次航程全程持续三个小时,胡佛全程都在批阅文件,托尔森跟甘迪女士被他指挥的团团转。 他们不断从不知藏到哪儿去的行李箱里取出文件交给胡佛,又不断把它们拿回去放好。 西奥多怀疑那几只大行李箱里可能装的全是文件。 即将降落时,胡佛终于不再批阅文件。 他瞥了眼收起笔记本,老老实实坐好的西奥多,哼了一声,神色不悦。 他不希望西奥多变成个书呆子,比起书呆子,他宁愿西奥多跟之前那样闹腾。 一阵轻微的颠簸过后,飞机降落在了迈阿密国际机场北侧独立停机坪。 fbi迈阿密分局助理局长带着几名探员,同迈阿密市长、戴德县警长在外等候接机。 胡佛显的很高冷。 从舷梯走下来后先冲自己人招招手,然后面无表情地与迈阿密市长握手致谢。 至于戴德县警长则连看都没看。 胡佛选择下榻的酒店是枫丹白露酒店。 他包下了一整个顶层的皇家套房。 抵达酒店后,胡佛持续投入工作做当中,直至深夜。 这让西奥多怀疑他只是想换个工作环境而已,根本不是出来度假的。 第二天上午,西奥多跟随胡佛前往圣三一公会座堂参加弥撒。 中午在酒店宴会厅会见数名西奥多不认识的政商名流。 下午前往海厄利亚公园赛马场观看赛马,晚间在酒店宴会厅会见一大堆西奥多依旧不认识的政商名流。 抱着向罗纳德学习的心态,西奥多两场宴会表现令胡佛欣喜。 此后数日,行程与平安夜这一天安排大同小异。 胡佛会在上午处理工作,遥控指挥。 西奥多则利用上午时间,持续增进对这个时代前沿心理学理论的了解。 中午一起吃午餐,下午出门,或是去打高尔夫,或是观看赛马比赛。 西奥多发现了胡佛的两大业余爱好,高尔夫跟赛马。 胡佛会持之以恒地押同一个号码,不多不少,每次200美元。 从24日开始,一直到他们离开迈阿密返回d.c,他押的号码最好成绩是第四。 西奥多对这样相对平静的度假方式还是很满意的,有休闲有工作,劳逸结合。 在枫丹白露酒店顶层欣赏过跨年的烟火,新年伊始,一行人收拾齐整,返回d.c。 整个假期下来,胡佛与西奥多的交流很少,处于一种互相都很适应的程度。 当天下午,伯尼也从费尔顿赶了回来。 他已经跟妻子商议决定,等选拔培训结束后就把家搬到d.c来。 过完年这段时间,正好够沙利文夫人正在费尔顿那边处理房产等诸多杂事。 伯尼先把西奥多委托沙利文夫人帮忙处理家具,所得的钱拿给西奥多,又说起了费尔顿的情况。 市长还在面临调查,这段时间由桑托斯议员代理市长。 桑托斯议员并没有把太多精力放在竞选宣传上,实在是没什么好宣传的,他连个对手都没有。 不过桑托斯议员并没有闲下来,相反,他很忙。 除开工作上的事,伯尼猜测,他还在忙着生孩子。 伯尼告诉西奥多,他帮忙送圣诞礼物时,与桑托斯议员是在南区一处房产见的面。 见面时桑托斯议员身边跟着一位女助理,两人举止亲昵。 收到礼物的桑托斯议员非常开心,再三叮嘱伯尼转达,要西奥多常回费尔顿看看。 相较于春风得意的桑托斯议员,弗洛雷斯高级警监就显得憔悴不少。 伯尼说见到高级警监时,差点儿没认出来。 据说亚当斯局长授意高级警监,再推出一对双子神探。 高级警监正在为此事发愁。 西区分局的凶杀组则还是老样子。 伯顿副警监似乎跟温纳又掐了起来,西区分局气氛显得紧张。 伯尼说他感觉温纳主管似乎胖了不少。 加里跟瑞奇则还是老样子。 加里慢吞吞的习性始终难改,依旧追求细节与全面。 瑞奇也依旧上班正经下班就跑。 见到伯尼时,瑞奇还向他询问fbi选拔培训的情况,看样子颇为意动。 介绍完回费尔顿的见闻,伯尼神秘兮兮地从行李下面拿出个包裹来。 见西奥多看过去,立刻警惕地把包裹塞回行李。 西奥多询问他藏的是什么,伯尼只是摇头。 当晚吃过晚饭,回到公寓。 本来按照以往的习惯,西奥多会继续研究心理学,伯尼则会继续自学选拔培训课程。 但今晚,西奥多发现伯尼好像并没有在自学笔记。 他在看某三流小报。 还看的津津有味,时不时呲牙咧嘴,哈哈大笑,活脱脱像个傻子。 伯尼回了趟费尔顿,把12月份落下的几期全补上了! 西奥多知道伯尼酷爱费尔顿星报,且有收藏它的爱好。 他会把每期报纸上喜欢的部分剪下来,贴在一个本子里。 那个本子最开始是伯尼用来收集报纸对他跟西奥多的报道的。 现在已经完全变了味道,成了鬼怪故事大合集。 西奥多满腹疑问,询问伯尼这家报社怎么还没倒闭。 伯尼从沙发上做起来,神采奕奕地告诉西奥多,费尔顿星报销量已经达到了行业第二。 费尔顿星报不仅没倒闭,还在蒸蒸日上! 西奥多有点无法接受。 他翻了翻近几期的三流小报,发现这家已经颇具影响力的破报纸完全没有正规媒体的自觉,下料比他们在费尔顿时还要猛。 这家破报纸已经彻底放飞自我了。 它一点儿社会热点或时事政治新闻都不刊载了,甚至连橄榄球比赛都不刊载,所有版面全部用来刊载双子神探系列。 这么做不仅没让它倒闭,反而实现了弯道超车,一举跃升成为费尔顿销量第二大的报纸。 伯尼还告诉西奥多,据传双子神探有可能会跟dc的正义联盟联动。 他回费尔顿时,听说dc的人十二月份曾专程赶往费尔顿跟星报进行协商,准备以双子神探为原型创作漫画形象。 是dc,不是d.c。 这时期的dc是艾美莉卡漫画界的绝对主导者,全国畅销。 什么漫威什么蜘蛛侠,听都没听说过。 伯尼对此显得格外兴奋,喋喋不休地向西奥多畅想着双子神探如何风靡全国。 翌日。假期结束。 宾夕法尼亚大道堵成了肠梗堵。 今天开车的是西奥多。 伯尼看故事看的实在太晚,需要在路上补觉。 抵达司法部大楼后,伯尼已经恢复神采奕奕的模样,跟探员们打着招呼。 中午,西奥多通过甘迪女士找到了在附近餐厅吃午餐的胡佛跟托尔森。 在两人诧异的目光中,西奥多提出需要向胡佛借一笔钱,用来收购一家报社。 胡佛皱起了眉头。 他放下刀叉,擦擦嘴巴,询问报社名字。 西奥多:“费尔顿星报。” 胡佛感觉这名字好像听过,看向托尔森。 托尔森想了想,不太确定:“好像是一家写双子神探故事的报社。” 经过托尔森的提醒,胡佛想起来他从费尔顿的报告中看到过这个名字。 西奥多有些奇怪他们竟然知道那家破三流小报。 这更加让他产生危机感。 连d.c的胡佛跟托尔森都知道它了,这简直太可怕了! 胡佛不怕西奥多折腾,更不怕钱。 他也很乐于看见西奥多折腾。 但他没有立即答应下来,而是打算下午先派探员去调查一下这家报社。 胡佛转而询问起西奥多选拔培训的准备情况。 选拔培训1月4日开始,也就是后天。 今明两天,全国各地参加选拔培训的学员会陆续抵达d.c。 他们会先到fbi总部报道,以局长办公室的信函作为凭证,培训与监察部会为他们统一安排住宿。 他提醒西奥多,选拔培训是不会看在他姓胡佛的份儿上就对他网开一面的。 西奥多也提醒胡佛,他们之间有过约定。 胡佛哼了一声:“你跟那个爱尔兰人整个培训期间都不会被派案子。” 西奥多不以为意:“我调查过了,每天都有人在d.c跟马里兰州之间跨州犯罪。” 他看着桌上丰盛的午餐,摸摸肚子。 胡佛又哼了一声,指指旁边的座位,有些得意:“那些案子也不会分到你手里。” “没有案子会分到你手里,你就老老实实参加完培训吧。” (本章完) 第121章 受益匪浅 第121章 受益匪浅 费尔顿星报的资料很快摆在了胡佛案头。 但胡佛并没有立即查看。 他认为这属于私人事务,不应该占据上班时间。 下班后回到公寓,他才拆开报告,跟托尔森一起兴致勃勃地浏览起来。 托尔森还把之前从费尔顿来的报告拿出来,从中把费尔顿星报的剪报挑选出来。 两人都对西奥多突然的开口颇感兴趣。 但看完报告,读完报纸,他们也没搞明白西奥多为什么要收购这样一家报社。 这家报社看起来就是一家三流小报。d.c满大街都是。 这一点上,他们的看法倒是与西奥多不谋而合。 如果通过正常商业运作,收购费尔顿星报需要大概35万美元。 至于不正常的运作……从三十五万到一分不不等,视不正常程度而定。 胡佛考虑了一下,决定把这件事交给助理甘迪女士去处理。 新年伊始,杰克马上就职,罗伯特也马上就要屡任司法部长,他会很忙。 ………… 往年选拔培训会安排在总部地下室,那里有小规模的训练场所。 但今年据说学员人数有点儿多,fbi通过与军方协调,借到了一处新场所。 目前比较可靠的消息有两处。 一处是东南区的阿纳科斯蒂亚海军基地,另一处是弗吉尼亚州匡提科海军陆战队基地。 下班回家路上,伯尼询问西奥多觉得可能是哪里。 西奥多听到匡提科的名字,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 伯尼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还在跟他分享着有关选拔培训的消息。 本期选拔培训持续十四周,前十周培训,后四周进行结业考核。 培训分为基础技能培训与案件实操培训两部分。 基础技能培训包括法律程序、物证采集、武器使用与体能训练,案件实操包括案件模拟、审讯技巧、跨部门协作与报告撰写。 所有培训课程都将进行考核。 培训期间周一至周六早上六点起床,晚上九点熄灯,时间安排的满满当当。 周日时间可自由支配,下午一点后可申请外出。 这一路上,伯尼都在跟西奥多分享有关选拔培训的消息。 这些都是他从老探员们那里打听到的。 对于即将开始的选拔培训,他表现的格外兴奋与期待。 1月4日清晨,天还没亮。 来自全国各地的七十五个男人在司法部大楼后门集合。 他们被安排上了卡车,开往训练基地。 负责运送他们的是三辆军用卡车,帆布篷漏着风,猎猎作响。 车厢里大部分是由各地方警局推荐而来的警探,少部分是军队推荐来的军人,还有两个大学毕业生。 这三类人很好分辨。 大学毕业生言行举止显得格外青涩,好像误入狮群的小鹿,努力想要伪装,却不知自己跟他们根本就是两个物种。 头发剃的短短的,看上去就很精神,身体娴熟地随着卡车摇来晃去的,是来自军队的士兵。 姿态各异,但全都瞪着双眼,探照灯一样挨个打量的,是来自警队的警员。 初次见面,彼此都很陌生,一时间相顾无言。 西奥多往外看了看,回答了伯尼昨晚下班路上的问题。 他们在前往匡提科。 旁边的警探闻言凑过来,询问训练基地的情况。 车厢里众人也全都看了过来。 这是所有人都关心的问题。 靠里的一名叫埃德·库珀的海军士兵告诉众人匡提科是海军陆战队训练基地。 为了让所有人理解海军陆战队训练基地能有多穷,他讲了个笑话: 一群海军陆战队员去空军基地接受跳伞训练。要求他们从1000英尺的高度跳出飞机。 陆战队员们听到消息后明显变得紧张不安起来,他们经过商议后派出一个代表跟空军商议,能否把跳出高度降低到500英尺。 这一请求遭到拒绝,空军给出的理由是500英尺高度不够打开降落伞。 陆战队员们听后大为震惊:你是说,我们身上还背着降落伞? 讲完后,包括伯尼在内的大部分人都在哈哈大笑。 连西奥多也跟着笑了起来。 只有埃德·库珀身边两名士兵没有笑。 他们板着脸,一左一右凝视着埃德·库珀。 车厢内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们分别来自彭德尔顿营与勒琼营。 那是两处海军陆战队训练基地。 这两名士兵自报家门后,车厢里沉默了几秒钟,然后爆发出更大的笑声。 之前向西奥多跟伯尼询问住宿条件的警探因为笑得太厉害,差点儿从车上栽下去。 以此为开端,众人纷纷做了自我介绍,很快熟络起来。 七点刚过,卡车驶入匡提科训练基地。 海军陆战队岗哨的探照灯一扫而过,车子里陷入安静。 卡车停下,众人被赶进仓库改成的报到厅,油漆斑驳的长桌后坐着两名文员,打字机旁堆着牛皮纸档案袋。 众人排着队上前登记个人物品后,被领到用木板临时隔出房间里领取西装、皮鞋跟公文包,公文包里装着一本《fbi探员手册》。 换好服装后,一行人被领着离开仓库,前往营房。 营房是长条形木板房,八张铁架床挤得像钢琴键。 西奥多跟伯尼以及同一辆卡车里的几人被分在了一起。 除了几个军队里出来的家伙外,其余人都有些发呆。 他们还没住过这么拥挤的宿舍。 第一天的时间很宽裕,管理也很宽松,除不能离开营房外,学员们大部分时间都在自由活动。 晚饭后,监管官布莱克把75名学员集合在仓库,进行训话。 训话结束,众人各自回到营房睡觉。 就像伯尼打听到的那样,九点准时熄灯。 但熄灯后并没有人睡觉。 西奥多临床的哈罗德·威尔逊正在打着手电筒给妻子写信,一边写还一边小声念叨:“亲爱的玛莎,今天我摸到了真正的fbi徽章……” 哈罗德·威尔逊是个来自芝加哥的警探,去年刚刚结婚。 他上面住着的海军陆战队员比利·霍克跳下床,钻进了厕所,不一会儿抛着两瓶波本威士忌走了出来,一脸得意。 这一手引得原本躺在床上的众人纷纷坐了起来,冲他竖起大拇指。 西奥多很奇怪比利·霍克跟哈罗德·威尔逊是如何将违禁品带进营房并躲过搜索的。 众人分喝了一瓶威士忌,心满意足。 营房里很快鼾声四起。 翌日一早,学员们穿着西装皮鞋开始晨跑。 几乎所有人都对这种着装要求下的晨跑怨声载道。 哈罗德·威尔逊警探第四次差点把皮鞋甩丢,跑到一边穿好后跟上来,边跑边小声嘀咕: “这玩意比我老婆还难伺候。” 监管官布莱克跟个幽灵一样,拿着镀铬扩音器出现在他身后,冲着他耳朵问:“你老婆有多难伺候?” 哈罗德·威尔逊被吓了一跳,一句“xxx”脱口而出,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他身后不远处,比利·霍克悄悄从兜里把领带掏出来,小声向西奥多求助:“伙计,快,帮我把这玩意拴上。” 西奥多看了眼被他团成一团的领带,心有疑惑。 他刚帮比利·霍克系上领带,幽灵布莱克就从他俩身边冒了出来,一双锐利的眼睛在比利·霍克与西奥多之间扫来扫去。 等布莱克离开,比利·霍克悄悄松了口气,冲西奥多竖起大拇指:“谢了,伙计。” 一句话没说完,比利·霍克脚下一滑,坐在了地上。 一场晨跑下来,怨声载道。 只有寥寥数人保持着衣着整洁,大部分人都至少摔了一跤,新换上的西装沾满了泥水。 吵吵闹闹中,选拔培训开始了。 上午是法律课程跟物证技术课。 法律课程西奥多听得认真。 这堂课fbi专门聘请的地方法官跟退休检察官来上课。 他们教授的不是法律条文,而是如何在实践中利用法律条文。 今天的法律课程是一名地方老法官授课,他了两个小时只讲了一件事——如何让证物变得合法。 他以探员谎称有搜查令进入公寓,找到的毒品该如何让法官采信为例,讲了七八种不同的方法。 令西奥多大开眼界,真正展现了什么叫将法律玩弄于股掌之间。 包括西奥多在内,学员们奋笔疾书,不停地记录着笔记。 老法官很满意,直到下课依旧有些意犹未尽。 物证技术课是大多数学员期待的课程。 来自fbi实验室的教官两个小时教学员们提取指纹。 指纹印在玻璃板上,清晰且标准。 这种最简单级别的指纹提取让西奥多完全提不起兴趣。 他了五分钟操作,展示给教官后就开始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中午休息一小时,下午进行武器与战术教学。 手枪射击、车辆拦截战术、建筑物突入队形等等。 这些一直是西奥多的弱项,他跟着伯尼练习了七八个月,依旧有些不足。 西奥多练习的很仔细。 下午五点到七点,学员们获得两个小时的自由活动与晚餐时间。 七点到九点是晚自习时间,学员们被允许互相讨论,复习白天所学。 九点后实施宵禁。 熄灯后,众人还有些亢奋,一个个或坐在床上,或干脆在地上来回走动,小声讨论着第一天的感受。 哈罗德·威尔逊依旧趴在床上给妻子写信。 比利·霍克好像完全感受不到温度一样,穿着个大裤衩跑来跑去,大呼小叫。一会儿吐槽皮鞋跑步简直不是人干的事,一会儿感慨法律课程真难。 来回转了两圈,他又跑去厕所,把剩下那瓶波本威士忌取了出来,跟众人分喝。 西奥多躺在床上,回顾白天所学,发觉选拔培训似乎并不像他想象中那样无用。 至少下午的战术课就让他受益匪浅。 (本章完) 第122章 一次测试 第122章 一次测试 监管官布莱克看起来很吓人,实则更像集教官、社交老师、医护人员与辅导员于一身的保姆。 早上天还没亮,他就已经穿戴整齐,拿着那把镀铬扩音器钻进营房里,挨个提供叫醒服务。 等学员们钻出营房列好队,他开始挨个检查着装仪表。 第一天的管理很松弛,似乎只是在让学员们适应环境。 从第二天开始,选拔培训好像才正式开始。 今天没有晨跑。 监管官布莱克占用了晨跑的时间,几乎手把手教学员们着装规范。 从发型开始,到如何打领带,如何熨烫衣服,如何擦皮鞋,一遍又一遍地讲,不厌其烦。 布莱克告诉学员们,从今天开始一直到选拔培训结束,他们都必须时刻保持着装仪表。 着装与仪表竟然也是考核的一部分! 大部分学员早在来参加选拔培训前,就对fbi有所了解。 早有耳闻fbi对着装与仪表有要求。 但把它们纳入考核之中? 学员们一片哀嚎,然后学习的格外认真。 众人嘴上抱怨这抱怨那,身体却很诚实。 毕竟全都是自愿来参加选拔培训的,更有不知多少人想参加还没有资格呢。 选拔培训只是看起来很严格,实则更像是集中封闭学习。 这里没有惩罚机制,能学多少,能不能通过考核,全看自己。 选拔培训的考核是不限录取人数的。 打领带这类活计除了比利·霍克这种奇葩外,基本没人不会。 但擦皮鞋跟熨烫衣服? 所有人都得认真学习。 这些活计在这个时代是名副其实的女人干的活儿。 大多数学员年轻时有母亲帮忙打理,结婚后由妻子打理,根本连熨斗怎么握都不知道。 布莱克显然并不是第一次教授这些,他经验丰富地拿出一堆破布,让学员们先在破布上练习。 于是在寒冷的一月,凌晨五点,天还一片漆黑之际,匡提科海军陆战队基地内,已经有七十五个男人撅着屁股,笨拙地抓着熨斗熨烫破布了。 探照灯照耀之下,白色水汽蒸腾,一股股焦糊的味道弥漫其中。 监管官布莱克像个辛勤的园丁,穿梭在人群之中,有条不紊应对着学员们一声声的呼唤,以及各种稀奇古怪的意外。 直到天光大亮,布莱克才放人去食堂吃早餐。 早上的家政课似乎提醒了学员们,上课时众人变得格外认真。 今天的法律课程教官是一名经验丰富的退休检察官。 检察官用丰富的经验,向他们讲述了该如何将证据合法化。 西奥多十分怀疑,后面的法律课程全都是这玩意。 他听了一会儿,掏出本子在团队构成里增添了个法律顾问的标识,然后开始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fbi有法律顾问办公室,如有需要,可以直接咨询法律顾问办公室的同事。 对于西奥多跟伯尼这样出外勤的探员而言,在警队接受的法律相关培训已经足够应付99%的情况了。 西奥多猜测这堂课是给无从警经验,或分配意向就是法律顾问办公室的探员准备的。 fbi的探员素质比地方警探高,但这并不意味着fbi的探员就要面面俱到,十项全能,变成超人。 双子神探还没加入正义联盟呢。 这门课对他而言开始变得鸡肋。 法律课程后的物证技术课上,昨天的教官在介绍指纹技术的应用场景,并开始教授现场保护, 这门课对大多数学员而言,就像数学一样。 既难且重要。 甚至可以说,选拔培训所有课程中,它才是核心。 与法律课程不同,它是实实在在的向所有学员开设的课程。 学员们只有充分掌握了这门课程,才算真正从军队里的大兵、地方警局的警探或大学毕业生蜕变成fbi的探员。 不少人已经隐隐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们眉头紧皱,手上不停地记着笔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教官,生怕低头捡个东西的功夫,教官说的就不是英语了。 但这门课对西奥多而言,却更像是在浪费时间。 如果说法律课程是鸡肋,物证技术课就是彻底的鸡骨头。 西奥多上过这门课,只不过不是在这个年代。 他听了一会儿,掏出本子继续写写画画。 下午战术课,西奥多上的格外认真。 这是一门纯粹为外勤探员准备的课程,且关乎自身安危。 西奥多认为它才是自己来参加选拔培训的最大收获。 战术课后,来自fbi公共事务办公室的教官向学员们传授与媒体打交道的方式方法。 据说后面还会有安全科的探员来培训保密意识,档案科的探员来培训各类表格与报告撰写。 晚饭后的自习时间,一名西奥多看着眼熟的fbi探员出现,为学员们带来了一起真实发生过的案件卷宗。 探员向众人介绍了案情,并将经过处理的案卷分发下去,让学员们以小组的形式模拟讨论。 这一环节引发了学员们的极大热情。 能坐在这里的,基本都是地方警局的佼佼者,都有丰富的独立办案经验。 抱着几分攀比与炫耀的心思,警探们好像开屏的孔雀,各显神通。 西奥多跟伯尼在这个环节表现的都很安静。 因为探员带来的是一起抢劫案。 一起邮局抢劫案。 劫匪有两个人,丝袜蒙面,一人持霰弹枪,一人持手枪…… 警探们讨论的有多激烈,西奥多跟伯尼就有多沉默。 比利·霍克信誓旦旦地表示,被抢邮局的员工里一定有劫匪的同伙。 他还凑到西奥多跟伯尼这边来,想要争取他们的认同。 西奥多看了看一脸期待的比利·霍克,欲言又止。 伯尼则只是冲他不断摇头。 哈罗德·威尔逊紧随比利·霍克之后,推出自己的观点。 他来自芝加哥,那是个谋杀率高达10/10万的疯狂城市。 哈罗德·威尔逊根据自身经验,提出劫匪可能存在同伙。 但他是在往有组织犯罪方向考虑。 一个小时的讨论结束后,fbi的探员公布‘正确答案’,引得哇声一片。 警探们对案件的真实性产生了怀疑。 fbi的探员往西奥多跟伯尼这边看了一眼,并不过多争辩,只是宣布案件讨论课结束,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西奥多听着周围闹哄哄的反应,默默合上了本子。 这就是他急的原因。 这章是今天补的。 差点儿拉成帝皇。下午喝了蒙脱石散跟补液盐,这会儿好点了,但估计凌晨那章写不完了,明天补上。 实在抱歉。抱歉各位。 (本章完) 第123章 杰克喜欢敞篷车 第123章 杰克喜欢敞篷车 案件分析课引发了学员们极大的讨论热情。 它迅速超过战术课,成为学员们最喜欢的课程。 晚自习结束,仍然能听到各个营房传来的,学员们之间的讨论。 熄灯后,讨论仍然热切。 监管官布莱克不得不像童子军小队中的女训导那样,挨个营房提醒学员们闭上嘴上床睡觉。 周六下午自由活动时间。 西奥多跟伯尼一起来到布莱克的办公室,申请明天下午外出。 来申请外出的学员并不多,算上他俩也只有不到十个人。 才刚刚开训四天,培训压力还不算大,大多数学员更愿意留在营房里休息。 主要是这周边也没什么好休闲放松的场所。 四天时间已经足够学员们打听到匡提科是个什么地方了。 最方便的消息来源莫过于一层铁丝网之隔的本基地陆战队士兵口中。 匡提科是一个高度军事化的封闭社区,东边是宽阔的波托马克河,西边是茂密的山林。 基地外只有一个人口不足500的匡提科镇,镇上有一些小商店,火车站跟邮局之类,明显为训练基地准备的基础设施。 无论是去山里或沼泽打猎,还是到波托马克河里钓鱼,显然都不是好的放松项目。 与其跑出去挨冻,还不如洗洗衣服,打打篮球。 除非是有事要办。 布莱克没有严格地卡审核,所有外出申请全部被通过。 周日下午。 西奥多跟伯尼返回d.c。 他俩是搭的布莱克的顺风车。 布莱克要临时回家处理点私事,从隔壁陆战队借来一辆汽车,正好载上他俩。 他家就住在阿灵顿。 伯尼跟布莱克聊了一路。 当得知伯尼准备培训结束就搬家过来时,布莱克还帮他介绍了几套同社区的房子。 到达阿灵顿,双方约好七点在布莱克家门口集合返程。 分开前,布莱克本打算叮嘱两人不要迟到,目光在西奥多身上停了停,叮嘱的话又咽了回去。 西奥多跟伯尼前往司法部大楼。 虽然是周末,选择加班的探员却并不在少数,只不过大多都不是调查部的。 调查部大办公室里没什么人,显得格外安静。 几个既没有约女朋友,也没有陪伴家人的勤劳好探员,各自占据一间小会议室,在白板上写写画画,研究案情。 西奥多将一份报告交给甘迪女士,请她帮忙转交给胡佛。 他此行的主要目的就是这份报告。 报告里是他对即将组建的小组的部分设想。 原本他打算亲自向胡佛做汇报的,但胡佛今天不在。 返回阿灵顿与布莱克汇合前,伯尼买了两瓶威士忌揣在兜里,带进了营房。 这是比利·霍克托他帮忙带的。 1月19日,西奥多离开了匡提科。 他明天要跟胡佛一起参加总统就职典礼。 这几天的天气并不好,暴风雪让新总统的许多典礼设想被取消,典礼流程与项目一改再改。 特勤局跟fbi也不得不跟着加班,一遍又一遍地排查安全隐患。 今晚d.c又下了一场暴风雪。 凌晨时分,天还没亮,上千名志愿者与军队不得不再次将国会大厦、宾夕法尼亚大道和就职典礼场地清理一遍,以确保道路畅通。 上午,杰克与妻子杰奎琳参加了圣马太大教堂的弥撒。 教堂外有不少人围观。 尽管教堂已经被特勤局跟fbi封闭,他们除了墙跟石柱外,什么也看不见。 但这并未妨碍人们的热情。 弥撒结束,杰克夫妇与签署最后一份行政命令,从白宫乘车赶来的前总统汇合。 三人共乘一辆敞篷车,沿宾夕法尼亚大道前往国会大厦,沿途民众在欢呼。 将军总统也成为了首位‘前总统’参加‘现总统’就职典礼的第一人。 西奥多与胡佛、托尔森共乘胡佛那辆加装防弹玻璃,以及无数这个时代黑科技的黑色座驾,跟在车队后面。 胡佛绷着脸,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即便通过国会钳制住了杰克跟罗伯特这兄弟二人,只要一想到要跟他们共事四年甚至八年,他就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西奥多透过窗户看着敞篷车里笑容灿烂,不断冲民众招手的杰克。 他确认了一件事:杰克喜欢敞篷车。 车队抵达国会大厦。 国会大厦西侧早已搭建起就职平台,平台四周布置有防弹玻璃。现场约2万名观众开始入场。 正午十二点,在众议院议长的主持下,里昂首先在参议院会议厅宣誓就任副总统。 二十分钟后,在联邦首席大法官的主持下,杰克手按圣经,宣誓就职。 杰克发表了就职演说,说出了那句著名的“别问国家能为你做什么,要问你能为国家做什么。” 他的就职演说只有14分钟,在历任总统中并不算长,但演讲质量却极高,金句频出,为民众塑造了一个理想的总统形象。 他热情,活力,年轻,自信而富有激情。 现场反应热烈。 杰克正式成为了艾美莉卡新总统。 nbc和cbs首次使用彩色摄像机转播了这场就职典礼,数百万观众通过电视见证了历史。 国会午宴后,杰克夫妇进行了就职游行,检阅军队方阵与文化表演。 这是首次邀请好莱坞明星、诗人等文化领域名人参加就职典礼。 杰克对艾美莉卡最高权力的交接做了娱乐化,世俗化的改动,让它不再庄严肃穆,一丝不苟。 晚间有五场官方的庆祝舞会在d.c的不同场馆举行,杰克夫妇辗转五个场馆,均有露面,并做短暂停留。 官方庆祝舞会结束后据说还有私人庆祝宴会。 理所当然的,胡佛并没有收到私人庆祝宴会的邀请。 晚间的舞会上,西奥多跟在胡佛身后,认识了一箩筐的中老年男人。 这个参议员,那个众议员,这个法官,那个部长…… 有议员以为西奥多离家出走一年多,归来已然回心转意,当即表示他那里正缺一名助理,西奥多可以明天过去参加面试。 西奥多看了胡佛一眼,礼貌拒绝。 舞会结束,胡佛跟西奥多坐进车里,不约而同地长呼出一口气。 车内沉默了片刻,西奥多被胡佛赶下了车。 他指派了另一辆车送西奥多回匡提科。 ………… 选拔培训第六周。 培训时间过半。 源源不断的新知识涌来,每一堂课对学员们而言,都开始变得陌生。 住集体宿舍,不能饮酒,共用卫生间,不准女人留宿,高强度体能训练。 培训压力已经拉满。 比利·霍克这样活力十足的家伙都开始变得无精打采,每天回到营房倒头就睡。 在这样高压高强度的环境下,学员开始想方设法地排解压力。 周末开始有越来越多的学员申请外出。 他们大多只是想逃离培训基地,哪怕就在门口转悠两圈,什么也不做,也是好的。 更多人会选择给家人打电话,从亲人那里获取力量。 当外出无法缓解压力,亲人的支持也越来越不奏效,不少学员开始撞墙。 另一部分学员则瞄准了监管官布莱克。 学员们好像完全退化成个位数年龄的幼童,变着法地折腾布莱克。 布莱克看上去严肃冰冷,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经过六个星期的相处,学员们早已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 所有人都知道布莱克是个面冷心软的家伙,每天不辞劳苦地照顾他们的方方面面。 布莱克被他们折磨的精神憔悴,处于发疯的边缘。 从第七周开始,法律课跟物证技术课结束,换成了审讯技巧有跨部门协作。 前者教授fbi总结的一些审讯范式。 授课的高级探员像是一台无情的朗读机器,拿着手册巴拉巴拉念完,要求学员分组练习。 课堂上根本不教授这些范式的原理,学员们只能死记硬背。 后者那令人应接不暇,眼缭乱的部门名称,引得全体学员一片哀嚎。 罗纳德有句话说得没错:fbi的确不是地方小警局能比的。 fbi可调用的资源远超学员们的想象。 这门课就是在教众人如何调动这些资源。 每次上完这门课,学员们的心情都格外复杂。 他们一边羡慕fbi的雄厚资本,惊叹于如有必要,fbi的探员几乎能申请到几乎所有部门的配合。 一边又在吐槽为什么要设立这么多部门,同一件事为什么要分成两个、三个甚至四个五个部门管理。 西奥多很看重这门课,学习的比战术课还要认真。 与其他学员不同的是,他除了死记硬背各部门的职能与作用外,还在脑子里把跟着胡佛认识的那些中老年男人提出来,与部门一一对应。 西奥多很羡慕罗纳德走到哪儿都有私人关系可以利用,他要学习罗纳德,搭建自己的私人关系网络。 三月,国际局势进一步紧张。 艾美莉卡内部种族矛盾愈发尖锐,各州气氛紧张。 fbi两次取消休假,要求全员待命。 甚至有一次上审讯课,授课探员上到一半,直接被布莱克叫走了。 学员们议论纷纷,很是探讨了一阵,又很快被众人抛之脑后。 随着选拔培训截止日期临近,训练基地内的气氛开始变得紧张又焦灼。 学员们压力大到爆表,每天不是撞墙就是折腾布莱克。 最后一个星期,监管官布莱克开始挨个找学员谈话。 这是一种隐性的分配意向征询。 这种意向征询把紧张的氛围推到了顶点。 学员们终于没功夫折腾布莱克了。 众人全副心思都放在了考核上。 3月18日,培训课程全部结束,隔天就开始进行考核。 考核顺序与授课顺序一致,以闭卷笔试与实操考核两种模式,分两天进行考核。 第一天考法律程序、物证技术、射击跟体能。 法律程序主要考案例分析与法条的应用。 考场上不少人抓耳挠腮,面色凄苦,比如哈罗德·威尔逊警探。 也有不少人胸有成竹,奋笔疾书,比如伯尼跟比利·霍克。 比利·霍克表现出的超强的学习能力,超出很多人的预料。 西奥多心态平稳,一道道题目答下去,不确定的全部答“咨询法律顾问办公室”。 物证技术考核的是现场勘察与提取证物,要求现场证物污染率不得高于5%。 这是个很难的考核题目。 现场布置的令众多拥有丰富现场经验的警探们直呼卑鄙。 入门先是一大摊血泊,且有拖拽痕迹。 血泊宽度足够宽,学员们要想进入室内,只能踩在血泊里。 入门后现场宛如暴风过境。 家具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墙上,家具上,地板上到处都是血印。 柜子,抽屉全被翻乱,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倒扣着的沙发下面还有个假人,充当尸体。 题目说明这是一起入室抢劫案的案发现场。 在场的警探全都办过入室抢劫案,但没人见过这样的案发现场。 不少警探站在门口茫然四顾,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西奥多是第一个入场的。 他穿戴好鞋套手套,戴上帽子口罩,先站在门口拍摄照片,然后直接踩着血泊进入室内。 跳过拖拽血痕,继续拍摄照片。 血痕,血印,倒地的柜子,移位的家具,摔碎的盘子,散落的书籍等等,他几乎是一寸一寸拍摄过去的。 拍完现场,西奥多拿着粉盒粉刷开始在抽屉柜子门上猛刷,成功提取到数枚指纹。 制作完指纹卡,他又掀开沙发,继续拍照。 拍完尸体,这才对着尸体上插着的刀子继续猛刷。 从进去到出来,没用十分钟,看得教官眼角一阵抽搐。 西奥多出来后站在教官面前,看着教官给了满分,满意地点点头。 其实这个题目只需要正确穿戴防护,拍摄血迹与尸体,提取指纹即可。 他做的反倒像是真的在面对一场现案,煞有介事的样子,太过全面了。 伯尼第二个入场。 他要比西奥多慢很多,但也轻松通过。 下午西奥多参加了射击与体能测试。 这两项是他下苦功夫练习的,测试结果虽然不是第一,但也处于中上游。 这让他很开心。 第二天的案件分析考核,要求学员模拟一场完整的案件调查过程,从搜查令到结案报告全部包含。 考核会持续一整天,学员们可重复修改提交,但不得逾期。 这是对整个选拔培训所有科目的综合考核。 西奥多在拿到题目时,有些愣神。 考核题目是一起来自地方警局求助的悬案。 案件当时并未侦破,六个月后,fbi调查部重启了案件。 学员负责主导案件重启,完成重启案件所需的内部与外部文案工作,根据线索协调相关部门,通过与地方警局协作,共同侦破案件,并撰写结案报告,进行归档。 西奥多感觉这题目有点儿熟悉。 他们好像在哪儿见过。 西奥多奋笔疾书,中午就交了卷。 当初他跟伯尼因为私下里调查遇到重重阻隔,还专门走正规程序等了五天呢。 虽然大部分程序文件都是伯尼办的,可当时西奥多也没闲着。 西奥多回营房不久,伯尼也出来了。 傍晚时分,比利·霍克咧着嘴第三个出来。 不久后,开始陆续有越来越多的学员出来。 这门考核就像是一道门槛。 通过它,昨天的考核哪怕没通过,也还有延长受训重新补考的机会。 没通过它,哪怕昨天的考核成绩再优秀,也会被淘汰。 从考场出来的众人没什么交谈的心情,各自吃过饭,回到营房等待。 临近熄灯,考核结束,所有人返回营房。 一天后,考核结果出炉。 本期选拔培训的学员质量很高,只有10人被淘汰。 来时那三辆卡车又把他们拉回司法部大楼。 通过考核的学员排着队前往人事科,接受分配。 他们还将进行为期四周的实习。 第一个星期,他们会被安排旁听庭审,后面三个星期,他们会参与真实案件调查。 西奥多跟伯尼也在学员之中。 陆续有相熟的探员路过这里,跟他俩打着招呼。 等探员离开,不少人朝他俩看了过来。 比利·霍克就排在他俩后面,伸手捅了捅西奥多,小声问他:“你们怎么认识他们的?” 西奥多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伯尼回过头来,低声解释他跟西奥多是提前被fbi招募的。 比利·霍克瞪大眼睛,小声嘀咕:“所以我们都是去参加选拔的,你俩才是去参加培训的。” 前面的哈罗德·威尔逊回过头来,诧异道:“你不认识他俩吗?” 这次轮到西奥多跟伯尼愣住了。 伯尼问哈罗德·威尔逊:“认识我俩什么?” 哈罗德·威尔逊指指西奥多:“得州费尔顿警察局,最年轻的中士,只用了不到一年时间就升到中士警衔。” 他又指了指伯尼:“费尔顿的媒体称呼他俩是‘双子神探’。” 他想了想,不确定地说道:“好像有个费尔顿本地的报纸,规模很大的那种,专门写他俩的故事…” 西奥多暗下决心,中午就去问问收购费尔顿星报的情况。 伯尼有些得意地看了西奥多一眼,拉着哈罗德·威尔逊小声讲解。 他没想到星报的威名竟然都传到芝加哥去了。 比利·霍克好奇地凑过来问西奥多‘双子神探’跟报纸的事儿。 西奥多想了想,先解答后一个问题:“那是个三流小报,没有哈罗德·威尔逊说的那么大。” “那家报社就喜欢乱写,瞎报道,经常歪曲事实。” 西奥多绞尽脑汁,将大量负面词汇堆砌在费尔顿星报身上,这才准备公正客观地阐述‘双子神探’的由来。 他停顿了一下,慢慢地想起来,‘双子神探’好像来源于费尔顿星报的报道。 最初那家三流小报称呼他俩为“灵媒警探”,后来变成“灵媒双子神探”。 正在跟哈罗德·威尔逊嘀嘀咕咕的伯尼,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把比利·霍克也拉了过去: “一开始他们是称呼我俩叫‘灵媒警探’,是因为……” 伯尼很有分寸,避重就轻地以费尔顿星报的视角,讲述了一遍两人在费尔顿的经历。 等队伍排到他俩,他还有些意犹未尽。 今天人事科的道森主管也在,他热情地领着西奥多跟伯尼完成了入职手续。 西奥多跟伯尼终于领到了正式的配枪等装备,fbi胸章,以及最重要的皮质证件夹。 这东西就相当于警徽。 有了它,他们才能名正言顺地大喊‘fbi!open the door’…… 中午,西奥多被胡佛叫走了。 他是专门从白宫赶回来的。 胡佛看上去很疲倦,脸色也不是很好。 国际局势日益紧张,他现在非常忙。 两人简单吃了个午餐,返回总部。 胡佛把西奥多叫进办公室,递给他一把镀金手枪。 西奥多拿着手枪,不明所以。 胡佛哼了一声:“你的毕业礼物。” 他想起了西奥多的毕业典礼,脸色更不好看了。 西奥多狐疑地看了胡佛一眼,把枪收了起来。 胡佛又哼了一声,找出一月时西奥多递交的报告放在桌上敲了敲。 这份报告是关于调查小组的人员构成及发展方向的初步构想。 西奥多对报告进行更详细的解释。 与胡佛预计的不同,西奥多并不打算一次性把小组招满。 他告诉胡佛,现阶段他需要的是一名负责内勤的探员。 内勤探员需要熟悉文案工作,能够帮助他们联络各部门协调调查,还要具备一定的数学基础。 胡佛听得太阳穴直跳。 西奥多又阐述了对调查小组的发展构想。 他还提出可以对重要金融机构或高价值人员的安保进行培训,增强防范意识,降低抢劫、绑架犯罪发生的可能性,从而达到预防犯罪的目的, 最后,西奥多把话题从构想中拉回现实:“我需要办公场地。” 西奥多道:“我跟伯尼现在还在占用小会议室办公。我们需要一个自己的办公场地。” 胡佛敲敲桌面,没能给他变出一片办公场地来。 fbi总部挤在司法部大楼里,许多部门都处于办公场地不够用的状态,根本没有空闲的办公场地。 他直接把问题抛给了托尔森,告诉西奥多,调查小组由副局长托尔森先生领导。 托尔森会为他安排办公场地。以及他那听着就让人头大的内勤探员。 西奥多问胡佛托尔森副局长在哪儿。 胡佛沉默了一下,挥挥手示意西奥多离开。 鉴于当前国际局势的紧张程度,白宫那边是一刻也离不开fbi的,他回来了,托尔森自然是留在白宫了。 感谢啃本书的打赏! 谢谢大佬~(づ ̄3 ̄)づ╭~ (本章完) 第124章 一通电话 第124章 一通电话 受国际局势影响,胡佛最近比较忙,大部分时间都耗在了白宫里。 身为胡佛的副手,托尔森的时间比胡佛还要紧张。 在跟胡佛见过面后第二天下午,西奥多才见到托尔森。 托尔森打算把西奥多跟伯尼安排在调查部大办公室,跟其他调查部探员一样,共用大办公室。 需要调查案件时,可以临时占用空闲的小会议室。 西奥多更希望小组成员能占用独立空间共同办公。 唯一能达到这种要求的地方,就只有地下室。 在见到托尔森之前,西奥多就想到了这一点。 他昨天跟伯尼几乎把整个司法部大楼跑了一遍,相中了地下一层的一个储物间。 那是个‘套间’,外大内小,面积有近750平方英尺(约70平米),里面堆满了不知哪个部门的破旧桌椅。 西奥多甚至已经规划好,最里面的小房间用作存放资料,外面的大房间用作办公。 地下室自然采光不足,通风环境差,呆久了会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他也希望办公环境能更舒适,但条件不允许。 办公场地确定下来,西奥多跟伯尼开始对未来的办公室进行装修。 清理杂物,打扫卫生,再请后勤科的同事帮忙改装电路,布置电话线。 两人忙得不可开交。 下班后,他们又跑去阿灵顿看房子。 那是一套带后院的三层老房子,有阁楼跟地下室,水电设施有些老化,还带点儿霉菌问题,但价格相对便宜。 房产售价2.3万,伯尼能从里格斯国家银行拿到最低4.5%的联邦雇员专项贷款,首付只需要5%。 最重要的是,那个社区有六成住户都是fbi探员。 他们去看房时,就遇见了好几个跟伯尼打招呼的同事。 伯尼对这套房子很满意。 当晚回到乔治敦公寓后,就给妻子打电话。 两人一番沟通,决定买下这套房产。 接下来的日子里,伯尼开始变得忙碌起来。 为办理联邦雇员专项贷款,他需要联系费尔顿警局那边,获取薪资档案与资产证明,还要妻子的无收入证明,fbi的工作证明等等一大堆证明。 这些证明把伯尼搞得晕头转向。 西奥多把它跟fbi的结案报告做了一番比较,发现这玩意比结案报告还要复杂。 伯尼办理贷款期间,他跟托尔森断断续续又见了两次面。 西奥多表达了对内勤探员的渴望,希望能在办公室投入使用前,先让内勤探员到位。 然而事情并不尽如人意。 三月的最后一天。 新办公室布置完毕。 西奥多跟伯尼正式搬到地下一层的新办公室里。 新办公室只摆了四张办公桌,前后竖着几张白板,显得有些空旷。 被用作存放资料之用的里间则摆着两排文件柜。 文件柜第一排孤零零地放着两份文件。 两人坐在空荡荡的新办公室里,听着对面训练场连续不断的枪声,相顾无言。 中午,对面的枪声终于停止。 几分钟后,门口传来一阵说话声。 应该是探员们结束射击练习准备去吃午饭了。 伯尼舒了口气,问西奥多:“你确定我们以后都在这儿办公了吗?” 他从耳朵里抠出两个纸团,又指指办公室的门:“我们需要一扇隔音的门。” 西奥多放下笔记,同样从耳朵里掏出两枚纸团,对伯尼的说法表示赞同。 两人正要去吃饭,桌上的电话响起。 伯尼大步跨过去,抄起电话:“喂,这里是……” 他自报家门的话说到一半,脸色微变。 电话听筒收音效果不佳,西奥多很容易就能听到听筒里传来的声音: “请问是伯尼·沙利文先生吗?” “你的妻子跟孩子在我们手上。” “如果想让他们平安,下午三点,把两万块现金装进西部联合电报公司的绿色包裹,放上开往匹兹堡的火车上。” “记住,是3号车厢。” “收到钱后,我们会放了你的妻子跟孩子。” “沙利文先生,我们不想任何人受到伤害,所以请你不要耍招,老老实实按照我们的吩咐去做,大家都会平安无事。” “两万块买你妻子跟孩子的命,我认为这笔生意很值,不是吗?” 说完,不等伯尼开口,对面直接挂断了电话。 伯尼抓着听筒,人还有些懵。 这是这台电话安装好后第一次被使用,接的却是这样一通电话! 沉默几秒钟后,伯尼攥着听筒的手开始微微发抖。 他想要拨号,却不知道拨什么号,于是抬头看向西奥多。 这时候的电话既没有号码查询功能,也没有来电显示功能,大大的电话机上只有一个拨号盘。 不是按键,更没有显示屏幕。 西奥多看了看电话,又看了看伯尼,不确定这是一通诈骗电话,还是真的是一通勒索电话。 他提醒伯尼,至少应该先给家里打一通电话确认一下。 伯尼终于知道该拨什么号码了。 他拨通了费尔顿家里的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这里是at&t长途服务,请问您要接通哪里?” 伯尼吞咽了口唾沫,沉声道:“我需要接通得克萨斯州费尔顿市,号码xx-xxxx。” 接线员询问:“您希望对方付费还是自行承担费用?” “我!主叫付费!” 电话被转接过去,沙沙的白噪音中夹杂着规律性的机械振铃。 随着时间的推移,伯尼的心也在一点点地往下沉。 对面没人接听。 90秒钟后,听筒里传来动静: “这里是at&t长途服务,对方线路无应答。您需要继续等待还是终止通话?” 又90秒钟的白噪音夹杂机械振铃,依旧无人应答。 听筒里传来断断续续的蜂鸣,提醒伯尼挂机。 伯尼挂掉电话,起身朝外面走去。 西奥多追了上去。 两人来到电梯前,搭乘电梯往楼上去。 伯尼并未失去理智,他要去按照标准程序向上级汇报。 电梯里,西奥多掏出本子快速记录那通电话的内容: “电话接通后没有at&t人工转接枢纽站播报提醒,对方不是从费尔顿拨过来的。” “他就在d.c。” 这个时代的长途电话只能以人工转接,且被叫用户会听到“这里是xxx枢纽站”的中继站播报声。 比如来电来自宾夕法尼亚州,中继站播报声就是“这里是phl枢纽站”。 不同的中继站有自己的代码。 只有本地通话才能自动接通。 (本章完) 第125章 另外的绿色包裹 第125章 另外的绿色包裹 托尔森不在,且西奥多与伯尼名义上隶属于调查部。 因此,伯尼需要向调查部主管亚历克斯·罗森汇报。 在向罗森主管汇报之前,伯尼给温纳打了一通电话。 温纳接到电话后,立即去找卡霍尔。 卡霍尔指挥伯尼家所在巡区巡警上门检查。 伯尼家里没人。 但并没有人遭遇绑架。 巡警从邻居处得知,沙利文夫人一大早就出门去见房产中介了。 据说有位东区的买家对他们的房产很感兴趣。 小沙利文是在邻居家吃的早餐。并跟邻居家的孩子一起被送去学校的。 邻居亲眼看着两个孩子走进的校园。 伯尼的女儿格蒂也在邻居家,由邻居照看着。 巡警登门时,小家伙正跟邻居家孩子满地乱爬。 邻居得知伯尼接到了勒索电话后,积极提供帮助。 他帮忙联系上了中介公司,确认了沙利文夫人半小时前刚跟买家签订合同,现在应该正由房产经理带着去办理相关手续。 为确保万无一失,费尔顿西区分局还联系了小沙利文的学校。 确认就在通话的这一刻,小沙利文的确在校园里。 而不是被人绑架。 确定家人都没事,伯尼这才松了口气,向前同事们表达感谢。 西奥多指指主管办公室方向,两人又去向罗森主管汇报。 罗森主管耐心听完,又看了眼时间,把电话打给了d.c第一分局。 本案从管辖权来讲,应该归属于d.c警局第一分局。 但很显然,fbi不可能去找d.c警察局报警。 可能程序上需要去第一分局走个过场,转一圈儿再回到fbi手中。 这个案子必然是要留在fbi的。 第一分局很好说话,痛快地转交了案件主导权,约好先办案,后补充程序性文件。 罗森主管叫来两组探员,派他们前往联合车站。 开往匹兹堡的火车会在联合车站经停。 准点时间正是下午三点。 两组fbi探员会按照绑匪要求,将西部联合电报公司的专用绿色包裹放进车厢,并伪装成乘客盯梢。 一旦绑匪露面,探员们就会一拥而上。 这是个很简单的行动,一组探员足以应付。 考虑到今天是星期五,罗森主管特别加派了一组探员,以确保万无一失。 两组探员分三辆车,出发前往联合车站。 负责主持此次行动的是高级探员文森特·r·隆巴迪。 西奥多跟伯尼与隆巴迪探员同乘一辆黑色雪佛兰轿车。 fbi的公务用车九成选用的都是雪佛兰,连托尔森送给西奥多的礼物都是一辆雪佛兰。 路上,隆巴迪探员简单布置了一下任务。 一组探员登车,另一组则留在站台。 开往匹兹堡的火车会在联合车站停靠25分钟。时间非常充裕,足够绑匪上车取走包裹再下来。 他甚至可以伪装成乘客,在车上坐坐。 司法部大楼距离联合车站非常近,直线距离只有1英里(大约1.7公里)。开车不用十分钟就能到。 联合车站已经有近六十年的历史,是一个集铁路、长途巴士与地铁于一身的综合性车站。 其日均发车超200班次,连接纽约、芝加哥、迈阿密等主要城市,是东海岸重要的交通枢纽。 这里的日客流量非常大,十几名探员散出去,就像一滴水融入到大海之中。 临近三点,开往匹兹堡的火车进站。 西奥多跟伯尼随着人流涌入站台,在人群中来回穿梭。 他俩被分配到站台组,按照隆巴迪探员的布置,把守在四号车厢的出口处。 隆巴迪探员伪装成旅客,随着人流从四号车厢登车,经过两人时冲他俩微微点头致意。 几分钟后,他又返了回来,郑重地询问两人:“你们确定绑匪在电话里要求的是把钱装进西部联合电报公司的绿色包裹中吗?” 他手中提着个长方形的绿色包裹。 这是西联电报公司专门为政府与银行件设计的专用包裹。 包裹尺寸严格限定为 12英寸x8英寸x4英寸(约10公分),确保与铁路保险柜兼容。 与民用的棕色包裹不同,此类包裹登记后可直接运输,享受免检特权,且单独存放。 政府雇员常会使用绿色包裹寄送物品,不仅能大大降低丢件的概率,还能确保内容物完整,不受破坏。 这属于政府雇员的隐性福利,虽然名义上绿色包裹不能邮寄私人物品,但铁路并不会严格检查寄送手续,他们只管把包裹送到。 伯尼看了眼隆巴迪探员怀里的绿色包裹,点头确认。 隆巴迪探员压低声音:“车上有不止一个绿色包裹。” 这意味着诈骗犯可能不止诈骗了伯尼一个人。 隆巴迪探员神色严肃,让两人守好出口,又返了回去。 他抱着绿色包裹,排在另外两个人身后,把包裹交给了乘务员,又学着他们的样子掏出两张纸币递过去。 乘务员不动声色地将纸币收进兜里,低声询问隆巴迪探员包裹要运送的目的地,以及交接人。 这是乘务员的‘兼职’。 按照正规程序,绿色包裹会在出发前一个小时进行登记,加盖「wu优先」印章。 登记完成后包裹会交给铁路货运主管,由铁路货运主管亲自送入邮政车厢或客运车厢的临时寄存区。 包裹被运送到达目的地后,目的地车站的铁路货运主管会亲自核对并取走包裹,按登记目的地进行投递。 包裹全程不会由乘务员接手,乘务员只有监督权。 理论上乘务员甚至不应该有临时寄存区跟邮政车厢的钥匙,钥匙只能由铁路货运主管掌握。 但正规程序太过于繁琐,火车钥匙也往往是通用的“t”型钥匙。 乘务员的确没有临时寄存区的钥匙,但他有其他区域的钥匙。 他们不光帮忙运送私人绿色包裹,还帮忙运送其他正规渠道不方便甚至不能运送的包裹。 这样的运输方式隐秘且高效,天然就是犯罪者的温床。 不少做灰色甚至黑色生意的团伙甚至会专门培养手下加入铁路运输部门,以此类方式把货发往各地,神不知鬼不觉,执法部门可能一辈子也查不出来。 这章是补的,晚上还有。 (本章完) 第126章 当时家里在修水管 第126章 当时家里在修水管 把包裹交给乘务员后,隆巴迪探员走到车厢中央,坐在了一个大光头身边。 大光头是他手下的探员,伪装成乘客,正拿着份d.c邮报看的起劲儿。 隆巴迪探员轻声交代几句后起身离开。 他走后不久,大光头收起报纸,把位置换到了临时存放区前面,选了个舒服的坐姿,又掏出本杂志来看。 隆巴迪探员在车厢里来回穿梭,调整着便衣探员的位置分配,直到火车即将出发才下来。 之前排在他前面的那两位持绿色包裹的旅客并未下车,伴随着乘务员的提醒,这两人有些惊惶,来到门口后几经犹豫,又返回了车厢。 伴随着呜呜呜的叫声,开往匹兹堡的火车驶离了联合车站。 送行的旅客站在原地目送火车消失,三三两两地离开。 站台上很快变得空荡荡的,只剩下站台组的探员们。 探员们集合在隆巴迪探员身边,返回车站。 隆巴迪探员的脸色不大好看。 他先向探员们介绍了车厢内的情况,又解释了一番绿色包裹与乘务员的“兼职”。 很多人都不了解这些。 比如西奥多跟伯尼。 隆巴迪探员猜测可能不止伯尼遭到诈骗。 他带着探员们找到铁路货运主管,提出要检查绿色包裹登记薄。 联合车站的铁路货运主管是个有着大肚子的中年人,身材圆滚滚,脑袋圆滚滚,还剃了个光头,锃亮锃亮的,并不显得狰狞,反而有几分憨态。 他们找上门时,铁路货运主管正在吃甜甜圈,三口一个。 隆巴迪探员说明来意,圆滚滚的货运主管舔了舔手指,从抽屉里翻找出一本油乎乎的登记册。 将登记册递给隆巴迪探员后,他又热情地拿起一块甜甜圈请探员们品尝。 见没人接受,货运主管将甜甜圈塞进嘴里,又灌了一大口咖啡,露出享受的表情。 隆巴迪探员把登记薄翻到最新一页,上面只有上午十点多登记的一只来自退伍军人管理局的绿色包裹,目的地是纽约。 匹兹堡3号车厢的三只绿色包裹均不在登记薄上。 告别圆滚滚的货运主管,一行人返回总部。 罗森主管一开始根本没太把这件事当回事,见隆巴迪探员过来汇报,还以为人已经抓住了。 结果隆巴迪探员告诉他,人不仅没抓住,事情还比他想的要复杂。 可能还有另外两名政府雇员遭到了勒索。 车厢组探员暂时还没有消息传回来,但鉴于眼下的意外状况,罗森主管觉得不能干等着车厢组探员的消息。 他沉吟片刻,指示隆巴迪探员填了一份《联邦通信委员会第74号令》的申请表格。 联邦通信委员会第74号令明确要求,at&t及其子公司需配合执法部门提供交换机原始数据。 74号令无需向联邦通信委员会申请,只需后续向通讯委员会提交副本进行备份即可。 拿到74号令的授权批准,就能拿到主叫电话所属电话分局,进而查到主叫电话机的登记信息。 罗森主管与隆巴迪探员的效率都很高,但74号法令授权签发下来时,已经是下午四点过了。 这个时间许多部门职员已经处于摸鱼等待下班状态。 隆巴迪探员电话联系了at&t公司,经过一个小时的等待,得到了反馈。 主叫电话来自dc-17电话分局。 dc-17电话分局是联合车站分局,根据at&t公司的统计数据显示,这里有大概1700台电话。 当用户拨打电话时,拿起听筒的瞬间,所在电话分局的线路继电器会触发一个脉冲信号。 该信号通过铜缆传输至主中继站,并在机电计数器上生成分局代码。 就像早期计算机打孔纸带一样,代码会以凹痕组合的形式打在穿孔卡片上。 此时用户开始拨号,号码会以脉冲的形式在卡片上留下刻痕。 查询主叫电话机,需要人工对1700台电话机的穿孔卡片进行检查,找到留下新办公室号码对应脉冲的卡片。 即便有详细的通话时间,这也是个浩大的工程。 最起码一个小时是没办法完成的。 此时隆巴迪探员跟罗森主管都有一种骑虎难下的感觉。 如果它是一起绑架勒索案,fbi从上到下全体探员再如何重视都不为过。 可它只是一通诈骗电话。 伯尼及其家人并未受到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他只是被骚扰了。 严重性上就降低了一大截。 这让fbi很难真正地重视起来。 如果把它上升到一定的高度,未免显得有点儿小题大做。 本来按照罗森主管的设想,两组探员出马,诈骗犯被抓个正着,这事儿就结束了。 可惜诈骗犯并不打算配合罗森主管的剧本。 他压根儿就没在联合车站露面。 左右为难之际,西奥多把案子接了过来。 从联合车站回到总部后,他一直在尝试对诈骗犯进行侧写。 他发现诈骗犯似乎被严重低估了。 不管有意还是无意,诈骗犯都恰到好处地把事情的严重程度控制在了令所有人不舒服的尺度上。 本案给人一种似乎只要认真起来,重视起来,一切就会迎刃而解的感觉。 西奥多对此抱有疑虑。 他怀疑就算认真起来,还是一样抓不住这个诈骗犯。 罗森主管批准了西奥多的申请。 隆巴迪探员很迟疑。 他觉得这样做有点儿欺负人。 他将74号法令的授权令放在桌上,认真地提醒西奥多,如果需要帮助,随时可以去找他。 隆巴迪探员还拍了拍西奥多的肩膀,并与伯尼拥抱了一下。 西奥多面露疑惑,怀疑隆巴迪探员可能误会了什么。 回到办公室,他掏出本子翻了翻,拨通一个号码,请对面帮忙检查主叫电话机。 下午下班,伯尼原计划是要去见装修公司,商讨房子的装修方案的。 但发生了诈骗电话这件事,伯尼跟装修公司把预约时间挪到了下周。 晚上十点过,西奥多在公寓接到了一通来自匹兹堡的电话。 车厢组的探员们搭乘火车到了匹兹堡,将取走包裹的乘务员连同另外两名与乘务员发生争执的乘客一并抓了起来。 那两名乘客是从d.c上车的,乘务员取走的包裹中有两个绿色包裹就是他们的。 乘务员手里一共有五个包裹,三个绿色包裹全部来自d.c,另外两个是普通包裹。 探员们检查了这些包裹,两个普通包裹里,一个装的是子弹跟手枪,一个装的是药品。 这两个包裹都标记有寄送地址,已经被他们送给匹兹堡警局处理。 另外三个绿色包裹里,隆巴迪探员放的那个装的是一沓废纸,其他两个各装有5千美金的现金。 探员们对乘务员进行了简单的审讯。 乘务员在‘兼职’这一领域小有名气,许多人或团伙都找他带货。 两天前,他接到了一通来自d.c的电话,请他帮忙把从d.c上车的不记名绿色包裹带到匹兹堡,再带回d.c,放进联合车站的103号硬币寄存柜里。 探员们从乘务员这里拿到了103号硬币寄存柜的钥匙。 乘务员在这一行干了十几年了,信誉良好,从来没有过拆包或丢包的记录,倍受信赖。 这份优良记录被车厢组探员打破了,现在他不仅丢包,还把寄件人给供了出来。 探员们对另外两人进行了简短的谈话。 那两人都是政府雇员,一个来自联邦监狱局,一个来自退伍军人管理局。 在得知探员们的身份后,两人情绪激动,精神有些崩溃。 他们都声称接到了绑匪的勒索电话,要求他们将5千美金现金装入西部联合电报公司的绿色包裹,放在开往匹兹堡的火车的3号车厢里。 接到勒索电话后,他们尝试联络家人,都没能联系上,这才确认家人的确遭遇了绑架。 他们不敢报警,害怕绑匪撕票,匆匆忙忙地准备赎金,按照绑匪的要求,放进开往匹兹堡的火车的3号车厢。 这俩人认为探员们破坏了赎金交易,可能会激怒绑匪,害死他们的家人。 探员们掌握基本信息后联系了总部,准备向隆巴迪探员汇报情况。 得知本案主办权已经移交到西奥多手上后,又要到了西奥多公寓的号码,进行汇报。 西奥多指示他们,明天把乘务员连同另外两人带回d.c。 翌日,周六。 西奥多跟伯尼选择加班。 at&t公司传来消息,锁定了主叫电话机为dc-1708。 这是一台公用电话机,位于联合车站门口东侧。 at&t公司从dc-1708昨天的脉冲记录中找到了fbi新办公室的号码,确定诈骗犯的确就是从这里拨出的电话。 在打给新办公室之前,dc-1708还被用来拨打过另外8通电话。 这8通电话与新办公室的这次通话存在着很多的共同点。 它们彼此之间的间隔很短,不超过半分钟,且它们每次的通话时间都非常短,不超过2分钟。 它们都属于政府机构电话。 最重要的是,昨天dc-1708在拨通这9个号码时,均提交了j-7故障报告。 at&t公司的技术人员向两人进行了解释: “j-7故障的含义就是伪币堵塞。当有人投入假币时,就会提交j-7故障报告。” 伯尼提出质疑:“不可能有人连续九次投假币,假币打不通电话。” 技术人员陷入沉默。 伯尼没有为难对方,只是请其把dc-1708的打孔卡片与那些j-7故障报告带过来做证物登记。 双方在联合车站门口见面。 伯尼拉着技术人员一阵嘀嘀咕咕,技术人员一脸为难地摸出一枚硬币,向他们演示了另一种j-7故障报告的情况。 那是一枚经过磁化的硬币。 技术人员将磁化硬币插入至投币口1/2深度,等待了一小会儿,公用电话传来弹簧空弹的声音。 那是电话机的退币机构启动了。 在弹簧空响的瞬间,他快速地抽回了硬币,然后以超快的手速拨了一串号码,把听筒递给了伯尼。 短暂的沙沙声后,听筒里传来声音:“这里是d.c警察局第一分局……” 伯尼放下听筒,看向技术人员。 技术人员咧嘴一笑,有些得意。 他没透露具体原理,只是告诉两人,这是一种只限于内部技术人员知晓的一通免费通话方式,外人很难成功。 他还提到了这种免费通话方式的弊端:一次只能通话3分钟。 d.c的公用电话亭本地通话单次限时就是3分钟,超时需补投硬币。 解释完,技术人员掏出工具打开硬币盒,将里面的硬币收集起来,又象征性地对着电话机检修一番,冲两人摆摆手离开。 西奥多站在电话机前四顾,入目所见是川流不息的人群与车流。 看似目击者很多,实则根本没人留意这里。 至于指纹提取更是无从谈起。 从昨天到今天,不知道有多少人摸索过这座电话亭。 下午时分,车厢组的探员带着乘务员跟两名遭遇诈骗的政府雇员回来了。 那两名政府雇员神情憔悴,目光呆滞。 他们还在坚持认为fbi探员害死了他们的家人。 西奥多盯着这俩人看了一会儿,选择把他们交给伯尼。 他觉得诈骗犯选中这俩人是有道理的。 他甚至产生一种也去当诈骗犯的冲动。 此前西奥多从未想到过,原来这个时代的人这么好骗。 他们宁愿相信绑匪收到钱后会放人,也不愿意相信家人没有被绑架…… 伯尼没有跟这两人多说什么,他直接拨打了两人家里的电话。 短暂的等待后,两通电话都被接通。 两人抱着电话,喜极而泣,忙询问昨天中午为什么没人接电话。 一个说是家里来水管工维修水管,没听到电话铃声。 另一个说是当时出去买蓝莓酱去了,错过了电话。 结束与家人的通话后,两人神色各异。 维修水管的那位的脸色不是很好。 另一人跟伯尼同情地看着他,一左一右拍了拍他的肩膀。 西奥多把纸笔推了过去,请两人辨认at&t公司提供的另外八组号码。 两人各自从中选出了自己的工作电话。 他们还提供了勒索电话的具体内容,与伯尼那通差异不大。 唯一的区别在于勒索金额。 勒索电话向两人要求的赎金都是五千美金,对伯尼要求的赎金却是2万。 (本章完) 第127章 你刚刚不是骂的很凶吗? 第127章 你刚刚不是骂的很凶吗? 2万这个数字很容易让两人联想到伯尼的贷款。 两者实在太接近了。 伯尼询问他们,近期是否向里格斯国家银行贷款。 那两人均摇头否认。 伯尼不死心,又询问两人的账户近期是否存在与勒索金额相近的变动。 这本来是个很隐私的问题。 但或许是感激西奥多跟伯尼阻止了他们的损失,又或者是跟伯尼共同被勒索而有一种同病相怜之感。 总之这两人并未拒绝这个问题,而是认真思考后给出了否定的回答。 他们唯一与勒索金额相近的资产变动,就是在接到勒索电话后向银行贷款。 伯尼转头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并没有抓着具体的数额不放:“你们习惯去哪个分行办理业务?” 联邦监狱局的托马斯:“主分行。” 退伍军人管理局的爱德华:“主分行跟十七分行。” 主分行的正式名称叫里格斯国家银行宾夕法尼亚大道分行,位于财政部大楼内。 从司法部大楼到主分行步行只要五到六分钟。 从联邦监狱局到主分行步行也只要五六分钟。 退伍军人管理局距离稍远,步行可能要十分钟左右。 伯尼的贷款就是在主分行办的。 西奥多又问道:“你们上次去主分行办理业务是什么时候?” 他特意指了指桌子上的钱:“这次贷款不算。” “星期三。”托马斯先开口:“这个星期的星期三,中午我去取的钱。” 他星期三中午取钱,下午陪妻子去买了第一夫人同款药盒帽,浅黄色羊毛外套和连衣裙套装。 这套衣服是第一夫人在总统就职当天穿过的,迅速风靡全国。 托马斯还记得,那晚的妻子很开心,很主动,他们很疯狂。 想到妻子,托马斯就想到了水管工,神情阴晴不定起来。 该死的水管工! 爱德华想了想,也道:“我也是星期三。” 天气转暖,冰雪融化,他家的房顶开始漏水。 本来上个周末他要自己修的,结果临时有事,没能抽出时间。 他实在受不了妻子的唠叨,星期三那天去取了钱,雇人修好的房顶。 西奥多看了眼伯尼。 伯尼的贷款也是星期三那天办下来的。 西奥多最后向两人询问了勒索电话的内容。 他们描述的跟伯尼接到的那通基本一样。 都是先问好,再强调人质,交代交易规则,最后叮嘱不要耍招。 接到勒索电话后,他们就立刻给家里打电话确认情况。 结果电话没人接,两人便信以为真。 他们很怕绑匪撕票,不敢声张,更不敢报警,只能乖乖按照电话指示行事。 慌慌张张地去银行贷了钱出来,用绿色包裹装着上了开往匹兹堡的火车。 本来放好包裹就该离开车厢的,但真把五千美金送出去,两人又有些不甘心。便装成乘客,想要看看劫匪的真面目。 至于看到劫匪后要做什么,他们也没想好。 这两人神经兮兮地盯着临时寄存区看了一路,直到火车抵达匹兹堡,乘务员打开柜子,取走所有包裹。 他俩本能地就冲了过去,结果被车厢组的探员打包带走。 两人很想帮上忙,把经过大致讲了一遍。 西奥多看了看时间,结束谈话。 离开前,托马斯跟爱德华再次向两人表达感谢。 爱德华还邀请两人下周末去打保龄球。 d.c有许多公共保龄球馆,一到周末就会人满为患。 对普通政府雇员来说,保龄球是可选择范围内的最佳选项。 高尔夫太贵,网球太小众,篮球又太剧烈。 这大概就相当于费尔顿人相约一起去打猎一样。 如果周末不知道该带家人或朋友做什么,选保龄球总不会出错。 伯尼是很乐于参与社交的,欣然答应。 西奥多看了他一眼,很怀疑他能抽出时间来。 见爱德华看向自己,西奥多犹豫了一下,也点了点头。 他想到了罗纳德在退伍军人管理局的熟人,想着把爱德华也发展成自己的熟人。 爱德华又看向托马斯,犹豫了一下,只是拍拍他的肩膀。 托马斯扯出个僵硬的笑容。 他现在只想回家,看看下水管道到底修没修好。 这俩人离开后,西奥多又提审了乘务员。 乘务员做‘兼职’多年,运过多少违禁品自己都记不清楚了。 他早就设想过无数次被抓后的应对方式,也早就咨询过被抓的下场。 退休金及相关福利是不用想了,当然,他也不指望这个。 带货这么多年,赚的钱并不比退休金少。 乘务员只希望刑期能尽可能地短点儿,最好不用进监狱。 因此,面对审讯他态度良好,配合积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看起来好像比西奥多与伯尼还更希望早点儿抓到诈骗犯。 审讯开始后,根本不需要西奥多或者伯尼提问,他自己就主动交代起来: “星期三晚上九点,最迟应该没超过十点,我在家里接到的电话。” 西奥多问他:“是长途电话吗?” 乘务员认真想了想,点点头:“是从d.c打过去的。” 他家并不在d.c,d.c主叫对他而言就是长途通话。 他继续回忆着: “他让我星期五这天,帮他从d.c运包裹到匹兹堡。” “我问他运几个。” “他说数目不定,从d.c上车的所有不记名绿色包裹都算他的。” “他还额外提了要求,让我把包裹从匹兹堡带回d.c,存在联合车站寄存柜里。” “他让我第二天,也就是星期四这天,中午到联合车站去取钥匙。” “我星期四中午到联合车站后,就看见103号柜子开着,上面插着钥匙。” 乘务员拿到钥匙后并没有四处乱看,试图寻找客人的踪迹,而是老老实实地回家,准备星期五跟车。 星期三那晚的电话过后,诈骗犯也再没联系过他。 他很配合,但能提供的信息很有限。 乘务员口碑良好是有原因的。 不该问的,他从不多问一个单词。 对乘务员的审讯很快,仅仅二十分钟就结束了。 西奥多跟伯尼只拿到了乘务员的电话号码,以及诈骗犯跟他通话的大致时间。 两人请at&t公司帮忙,查询dc-1708星期三晚上九点到十点之间拨打过的号码。 由于这次的查询目标足够精确,对面答复的很快。 乘务员的号码赫然在列。 at&t公司技术人员告知两人,dc-1708在这通电话之前连续提交了十几次j-7故障报告。 但真正拨号的只有乘务员这一通。 诈骗犯似乎很有先见之明,每一条电话线索查到最后都指向dc-1708,然后被磁化硬币跟j-7故障报告终结。 目前他们手中所掌握的有效线索,似乎就只剩下联合车站103号硬币寄存柜,跟另外六个电话号码了。 车厢组探员回来后,西奥多就让他们去联合车站进行了布控,暂时还没有消息传回。 在等待at&t公司回复的空隙间,伯尼把那六个号码挨个拨了一遍,拿到了它们的机主信息。 这六个号码全都是政府机构的公开号码。 其中一个属于农业部,一个属于商务部,另外四个全是总务管理局的。 总务管理局是由多个部门合并而成的联邦机构,主要负责协助管理联邦政府部门的日常基本运营,比如为政府部门提供办公场所、物资、通信、交通等支持,进行政府采购、打理联邦物业等。 今天是星期六,电话全部被转接到了部门值班室,并非雇员本人接听。 伯尼表明身份后,从三个部门值班室拿到了对应雇员的私人号码及地址。 他先拨打的是农业部雇员的号码,等待了很长一段时间,电话才被接听。 伯尼表明身份,并向对方确认身份,对方直接把电话挂了。 他连续拨打了四次,对方才再次接听,并且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听着!不管你是谁!别让我找到你!我会把你的xx切下来塞进你的xx里!你个xxx!” 电话被挂断。 伯尼被骂的有点儿懵。 他抓着话筒,茫然地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刚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一张地图,疑惑地与他对视。 伯尼摇摇头,拨通商务部雇员的号码。 商务部雇员的素质良好,没有立刻挂电话,也没有上来就骂人。 他冷静地告诉伯尼:“别以为躲在电话后面就找不到你。” “我已经报警了,你赶紧去自首吧。” 商务部雇员以为伯尼是昨天的诈骗犯,苦口婆心地劝他去自首。 伯尼一再表示自己是fbi探员,正在调查昨天的电话诈骗案。 商务部雇员戳穿他的谎言:“你们什么时候效率这么高了?” 双方鸡同鸭讲了近十分钟,最终对方留下一句“等着fbi登门吧”的恐吓,挂了电话。 伯尼又看了眼西奥多。 西奥多正在往地图上做标记。 他先依次圈出农业部,商务部跟总务管理局,又把联邦调查局、联邦监狱局跟退伍军人管理局圈出,最后圈出了里格斯国家银行主分行。 除退伍军人管理局外,主分行与另外五个部门的距离基本一致。 伯尼过来看了眼地图,又看了看时间。 已经是下午四点过了。 他提醒西奥多:“主分行已经关门了。” 里格斯国家银行为联邦雇员提供薪资代发服务,为照顾上班族的时间,实行的是六日半工作制。 即工作日周一至周五全天营业,周六上午开放半天,周日休息。 伯尼晃了晃手里的本子:“先去找他们谈谈吧。” 他指了指电话,不无抱怨地说道:“他们昨天一定接到过诈骗电话。” “现在把我也当成诈骗犯了。” “不管我说什么,他们都不相信。” 西奥多却感觉这样挺好的。 至少不像爱德华跟托马斯那样容易上当受骗。 九个人里只有他俩被骗,不是没有原因的。 他这么想着。 两人按照伯尼要来的地址,先登门拜访了那位破口大骂的农业部雇员。 电话里他骂的气势汹汹,本人看上去却斯斯文文的。 农业部雇员住在西南区一栋新建的公寓里,开门时一脸警惕。 伯尼掏出崭新的皮质证件夹:“fbi探员,伯尼·沙利文。” 西奥多也掏出皮质证件夹晃了晃。 农业部雇员一脸茫然,随后恍然大悟,忙侧身请两人进屋: “你们是来调查诈骗电话的吧?” “我刚刚还接到了呢,他还在电话里冒充fbi的探员。” 伯尼跟在他身后,幽幽地道:“刚刚给你打电话的是我。” 还在喋喋不休介绍情况的农业部雇员一窒。 气氛有些尴尬。 伯尼露出亲切的笑容,上前拉着人坐下,问他:“别紧张,就是想问你昨天有没有接到诈骗电话,了解一下情况。” “在电话里你不肯说,就只能面谈了。” 雇员咽了口唾沫,往旁边挪了挪。点点头:“接到过。” 伯尼跟着挪过去,继续挨着他坐,问道:“什么时候?” 雇员继续挪:“昨天中午,十二点多。” 伯尼继续跟:“电话里都说了什么?” 雇员挪到边上了,干脆站了起来: “说我妻子跟孩子在他手上,要我拿五千美金的现金,装进西联电报公司的绿色包裹里,放在下午三点开往匹兹堡的火车的3号车厢里。” 他描述的跟伯尼以及爱德华、托马斯接到的电话内容大同小异。 伯尼跟着站了起来:“你没上当?” 雇员有些气愤,指指公寓:“我还没结婚呢!” 伯尼回头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点点头。 他刚刚趁问话的功夫走了一圈儿,公寓里的确没有第二个人的生活痕迹。 伯尼又询问雇员经常光顾的银行,以及最后一次办理业务的时间。 得到的回答与预期一致,分别是里格斯国家银行主分行,以及星期三中午。 告别单身的农业部雇员,两人又去拜访了另外五人。 商务部那位在接到诈骗电话后,给家里打电话求证,他妻子接了电话。 四名总务管理局的雇员中,一位不在家。 剩余三位当时都有打电话验证,两个打通了,没打通那个开车回家也见到了妻儿。 他们均在星期三这天去主分行办理业务。 现在所有线索全都指向了里格斯国家银行的主分行。 (本章完) 第128章 手把手教学,包教包会! 第128章 手把手教学,包教包会! 西奥多跟伯尼拜访完六个人,天已经完全黑了。 两人没有再去司法部大楼,而是直接回了乔治敦。 路上话题不知不觉地就跑到案子上面去了。 在路上讨论案件,这几乎都成了两人的习惯。 西奥多分析着诈骗犯的作案过程:“诈骗犯星期三这天从主分行得到了包含你们九个人的名字在内的一份名单。” “这可能是一份优质客户名单。” 伯尼指指自己,玩笑道:“我也算优质客户吗?” “我刚从里格斯国家银行贷完款。” 西奥多看了他一眼,认真地摇摇头:“不算。” “你应该不在名单里。” “诈骗犯对待你与其他人有明显区别。” “你的勒索金额更高。” “他可能看见了你的贷款资料。” 伯尼想了想星期三那天主分行的情况,收敛了笑容:“那天的确很忙,人非常多。” 西奥多继续道:“诈骗犯不太可能是银行雇员,更可能是当天去办理业务的客户。” “偶然见看见了名单跟你的贷款资料,抄录下来。” “at&t公司的技术人员提到过,星期三那天晚上,dc-1708在拨通乘务员号码前,有过数次j-7故障报告。” 伯尼不确定地问道:“他在犹豫?” 西奥多点点头:“诈骗犯可能早就有过这样的想法,甚至在脑海里反复推敲,演练过无数次、” “所以在拨通乘务员的电话后,以及在对你们实施勒索时,他才会那么熟练。” “星期四中午,诈骗犯提前开好硬币寄存柜,将103寄存柜的钥匙置于联合车站,等着乘务员拿走。” “星期五中午,凶手用dc-1708电话通过磁化硬币手法拨打9通勒索电话,用早就烂熟于心的话术挨个实施勒索。” “乘务员会帮他把赃款带到匹兹堡,再回流d.c。” 伯尼不自觉地点头表示赞同,等了一会儿不见西奥多继续往下说,转头看过去。 西奥多打开本子,翻开崭新的一页:“现在我们按照罪犯个性侧写的方法,对诈骗犯犯罪过程中所使用的犯罪手法与识别标识进行区分。” 伯尼微微瞪大眼睛:“啊?” 西奥多看着他:“嗯。” 伯尼扭过头去,专注地盯着前方。 西奥多继续看着他,静静地等待着。 车子里陷入沉默。 很长一段时间后,伯尼快速看了眼西奥多,不确定道:“磁化硬币?” 西奥多在本子上记录下来,并未给出判断。 又一阵沉默后,他目视前方,再次开口:“包裹,绿色包裹。” “他选择让目标用绿色包裹装赎金,把包裹放在开往匹兹堡的火车上。” 西奥多刷刷刷地只管记录。 这让伯尼有些忐忑。 又是很长一阵的沉默后,伯尼的声音有些发虚:“给,给我打电话?” 西奥多将这条也记录下来,抬头看着他:“还有吗?” 伯尼仔细思考了良久,不确定地摇摇头:“没了?” 西奥多放下笔,整理了一下思路,先重复了一遍惯用手法与识别标识的含义与区别: “惯用手法是犯罪人为成功实施犯罪而采取的必要手段,识别标识是犯罪人为满足心理需求而实施的非必要行为。” 巴拉巴拉说了一气,西奥多突然停了下来。 他感觉自己好像在给学生上课。 伯尼表现的也像个学生,一个劲儿地点头,甚至连车速都放慢了。 在西奥多眼里他开车本来就够慢的了,现在再一放慢速度,感觉像是蜗牛在爬。 西奥多咳了一声,指着本子上的第一行道: “诈骗犯选择使用公用电话亭实施勒索。这是个很好的想法。” “公用电话亭很难追溯到打电话的人身上。尤其是联合车站门口的dc-1708,处于人流量大的地方。” “即便诈骗犯留下了指纹之类的证据,也会迅速被其他打电话的人污染、抹除。” “他完全可以按照正常流程,像其他人一样,投币,拨号。” “这样我们就无法追踪到另外八个号码,甚至根本不会知道另外八个号码的存在。” “不知道另外八个号码的存在,根据这九组号码追查出来的一系列线索也就都不会出现。” 西奥多将磁化硬币圈起来:“但诈骗犯并没有这么做。” “他使用了磁化硬币,这种会留下明显线索,且只有少数人会操作的方式拨打电话。” 他重点强调道:“两次!” “星期三晚上,给乘务员拨打电话时是这样。” “星期五中午,拨打勒索电话时还是这样。” “这是非常典型的识别标识。” “凶手对自己的技术非常自豪。” 将到这儿,他又停住了,看向伯尼。 听的认真的伯尼一个激灵,脑子里回忆着西奥多以前的分析,试探道:“他是at&t公司的技术人员?” 西奥多摇摇头:“at&t公司的技术人员说只有他们公司的技术人员知道这个方法。” 他指指伯尼,又指指自己:“但现在我们就知道了。” 伯尼茫然地看向他。 西奥多转向第二条,开始分析绿色包裹以及赃款回流的方式: “这是一种掩盖犯罪行为的必要措施。” 他先给出答案,再进行解释: “政府雇员信用高、怕丑闻、收入稳定,能迅速从银行贷到钱。” “绿色包裹可以免检,利用免检特权可以有效降低包裹被拦截的风险。” “让乘务员携带包裹去匹兹堡走一圈再回流d.c——” “一旦引起执法机构的注意,线索就会像现在这样,断在乘务员这里。” “这样做可以极大地避免自身暴露。” 他又指向最后一条: “诈骗犯知道你的身份,知道你是fbi探员。” “他本可以绕过你,选择其他目标。从而降低被追查的风险。” “但他没有。” “诈骗犯不仅没有绕过你,还把你的赎金金额从5000提高到了2万。” “这是非常典型的针对性行为,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伯尼恍然大悟:“所以使用磁化硬币跟针对我并提高赎金金额是他的识别标识!” 西奥多沉默了一下,感觉这个说法很别扭,但考虑到伯尼是初学者,没有去纠正。 他转而进入第二阶段:“磁化硬币就像诈骗犯的指纹。” “他使用磁化硬币,完全是对自身掌握这种少数人才掌握的技术的一种炫耀。” “他对自身的技术极度自负。” “那么选择勒索一名fbi探员,并刻意提高赎金金额呢?” 伯尼一阵挠头。 西奥多想了想,问他:“圣诞节回费尔顿,你见到雅各了吗?” 伯尼点点头,不自觉地咧嘴笑了,随即恍然大悟。 他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挑衅!” “他在挑衅我们!” 西奥多点头:“不错。” “他在故意挑衅。” “使用磁化硬币也一样,这其中也包含着一种向执法系统证明“我比你们聪明”的挑衅心理。” 西奥多神色认真:“如果我们让诈骗犯侥幸逃脱…” 伯尼想到西奥多曾经说过的,凶手会通过一次次成功的犯罪不断积累自信,接话道: “他会认为自己战胜了fbi!会得寸进尺,变得更自信!” 西奥多点头:“不错。” “他选择用绑架勒索来伪装诈骗,可能最后会真的策划一起绑架勒索案。” 伯尼有些兴奋。 这是他第一次尝试像西奥多那样分析案件。 这是一种完全不同的视角。 他想到以往西奥多分析完这些后,都会给出对凶手的猜测,问道:“接下来呢?” 西奥多本打算像前面那样,引导伯尼得出诈骗犯侧写画像,但想到上次进阶课程的结果,只能放弃。 他给出自己对诈骗犯的侧写画像: “我对凶手有以下猜测。” “他是一名男性,年龄在45到55岁之间。” “他可能住在联合车站附近,或者上下班会路过联合车站。” “他从事的是通讯相关行业,是一名技术工人。” “他的技术非常出色,即便在同行中也是顶尖水平。” “他很以自己的技术而自豪。” “他对政府部门感到不满。” “他可能在总务管理局工作,负责安装、维修通讯设备。” “他平常生活中是个很温和老实的人,几乎不会与人产生冲突,并不崇尚暴力。” “他在星期三这天去主分行办理业务,遭到了拒绝。” 伯尼听着西奥多的分析,刚刚升起的一点自得立刻烟消云散。 他心想,果然不仅仅是学习就能掌握的技巧。 后面这些分析他就听不懂了。 尤其最后那三条。 犹豫了一下,伯尼选了个听起来相对简单的提问: “为什么是在总务管理局工作?” 西奥多整理了一下思路: “总务管理局负责联邦机构通讯设备安装,各政府部门通讯设备安装后他们是第一个拿到通讯目录的。” “其他八个人的号码,诈骗犯可以从其他地方获取,但我们办公室的电话是新安装的,除联邦调查局内部人员外,就只有总务管理局的通讯目录里列有号码。” “这是唯一获取新办公室号码的途径。” 这个道理是很好懂的。 只要了解政府部门之间的运作关系,就能很轻松地理解。 恰好,前不久他们才刚培训完各政府部门的关系。 西奥多最后总结: “拿到主分行星期三那天办理业务遭到拒绝的客户名单,再与总务管理局通讯技术人员名单进行交叉对比,应该就能锁定诈骗犯了。” 伯尼点点头,又想到明天银行不上班,感叹明天是星期一就好了。 西奥多想了想,掏出本子开始翻找。 两人回到乔治敦,选了家餐厅吃晚餐。 点完餐,伯尼叹了口气,有些心疼地拍了拍钱包。 几个月前在费尔顿,他还说过西奥多自己一个人,天天在外面吃有多浪费钱来着。 几个月后他过上了跟西奥多一样的生活…… 吃完晚饭回到公寓,西奥多掏出本子,拨打了上面的一个号码。 在伯尼好奇的目光中,电话被接通。 西奥多沉默了一下:“我是西奥多·迪克森·胡佛,我找弗朗西斯·v·弗莱明先生。” 弗朗西斯·v·弗莱明是里格斯国家银行董事会主席。 西奥多一月份离开匡提科回d.c参加杰克的就职典礼,当晚在舞会上遇见了弗朗西斯·v·弗莱明,经过胡佛的引荐,记下了对方的号码。 等了一会儿,听筒里传来爽朗的笑声,以及向西奥多的叔叔问好的声音。 你应该去问他,而不是问我,我已经四天没见过他人了,哪里知道他好不好。 西奥多心里这么想,嘴上的回答却很礼貌。 他感谢了对方的关心,并顺势询问对方的情况。 应付完寒暄,西奥多直奔正题。 弗莱明先生听完西奥多的描述后,表示明天上午会派人去司法部大楼配合他们调查。 西奥多向弗莱明先生表达了谢意。 结束通话后,西奥多向伯尼复述道:“明天上午里格斯国家银行会派人配合我们调查。” 伯尼才从西奥多刚刚跟弗朗西斯·v·弗莱明通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摇头感叹: “我都差点儿忘记你叔叔是谁了。” 西奥多想要反驳,仔细想了想,又点点头表示认同。 没有胡佛,他的确不会跟弗莱明先生认识,更别提请对方帮忙了。 晚上十点多,布控在联合车站的探员完成轮换,打电话过来汇报情况, 目前尚未发现有人试图打开103号柜子。 联合车站的硬币寄存柜分为大中小三种型号,103号柜子属于大号寄存柜,寄存费用每天接近1美元。 这是个很高昂的价格,很少有旅客会使用它。 他们盯梢一下午,根本没看见有人往大型寄存柜这边来。 伯尼在电话里向探员们表达了谢意,挂断电话后向西奥多转述了一遍盯梢的结果。 他是很希望盯梢工作能有所收获的,最好直接来个人赃俱获。 西奥多正在拆包裹。 他订了大量心理学相关的杂志跟期刊,昨天跟今天陆陆续续都到了。 西奥多对这个结果并不感到意外。 他从来没小瞧过诈骗犯。 从一开始西奥多就认定诈骗犯是个聪明人。 (本章完) 第129章 你这么同情他们,为什么不降低一下 第129章 你这么同情他们,为什么不降低一下佣金? 星期日早上。 西奥多与伯尼在总部遇见了隆巴迪探员。 隆巴迪探员听说这边遇到了困难,特意过来提供帮助。 两人向隆巴迪探员表达了谢意。 隆巴迪探员并不准备干预他们的调查工作,而是主动提出可以帮忙主持联合车站的布控工作。 他在这方面的经验非常丰富。 西奥多看了他一眼,没有拒绝。 在隆巴迪探员离开前,伯尼向他介绍了调查进展,并发布了对诈骗犯的侧写。 隆巴迪探员对他们能如此快地取得进展感到诧异。 不过他并未询问伯尼信息来源,只是确认其可靠性。 伯尼告诉他,信息绝对可靠。 他同样没有解释信息来源的想法。 上午,主分行送来一份名单。 里格斯国家银行主分行配合调查态度积极,名单是由分行经理亲自送来的。 名单并不长,只有五个人。 一个新账户开设失败,三个贷款材料填写有误,一个抵押资产评估未通过。 主分行还提供了他们办理业务时提交的材料,里面包含有他们的个人信息。 这五个人全都是政府雇员,但没有一个在总务管理局工作的。 而且这五人在银行登记的资料显示,他们的工作与通讯技术唯一的关联,就是会经常用到电话。 这与西奥多给出的侧写出入实在有点儿大。 伯尼提出质疑:“星期三那天主分行的人特别多,怎么可能只有五个人办理业务遭拒?” “那天中午,我看见的就有两个。一个账户被冻结了,另一个贷款被拒的。” “我只在那儿呆了十几分钟。” 主分行经理给出解释:“我们只能提供留有办理业务失败记录的客户名单,许多客户在咨询阶段就会被拒绝。” 顿了顿,他上下打量一番伯尼,又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助理,然后指着助理道: “比如他要办理一笔1000万的贷款。” “如果他穿成现在这样,我们的员工不会带他去贵宾室,而是直接拒绝。” 伯尼问他:“能提供一下这部分客户的名单吗?” 主分行经理摇摇头:“抱歉,恐怕不行。” “除非是熟人,否则这部分客户连名字都不会留下。” 伯尼转头看向西奥多。 昨天他们想的很好,先拿到主分行名单,再拿到总务管理局名单,两份名单一对比,交叉的大概率就是嫌疑人了。 如果蹦出好几个来,就按照西奥多给出的侧写挨个筛选。 但现实并不如人意。 第一步就出现了意外。 主分行经理是真心想要帮忙,表示会让星期三那天上班的员工们努力回忆,尽量提供一份名单。 西奥多将对诈骗犯的部分侧写内容交给主分行经理,提醒他重点关注贷款客户,尤其是在被拒后情绪激动、反复纠缠的客户。 送走主分行经理,伯尼打电话给总务管理局,索要通讯技术人员,又得到一个不妙的消息。 总务管理局在两年前就裁掉了所有通讯技术人员,将这部分业务外包给了at&t公司。 现在的通讯技术科就是个客服部。 各政府部门需要安装、维修通讯设备,将需求报给总务管理局的通讯技术科后,他们会直接派单给at&t公司。 at&t公司会派遣技术人员前往总务管理局,领取工单,上门服务。 这么做不仅节省出一大笔预算,还省去了大量的麻烦。 总务管理局每年只需要向at&t公司支付一笔固定数额的费用,其他什么事都不用管。 伯尼又给at&t公司打电话,希望他们提供技术人员名单。 at&t公司就不像总务管理局跟里格斯国家银行那么好说话了。 他们表示很乐意配合调查,但希望能见到法官签署的相关法令。 结束通话后,伯尼看向了西奥多: “你那个神奇的本子上,有没有at&t公司董事会主席的联系方式?” 西奥多回忆了一下,摇摇头。 为确认没有出错,他还特意将本子掏出来翻了一遍,的确没有at&t公司的人。 at&t公司的高层当晚并不在他所在的会场。 伯尼去楼上法律顾问办公室走正规程序。 一直折腾到下午,才拿到at&t公司想要的法令。 at&t公司不情不愿地给了他一份七人名单。 伯尼怀疑对方在耍自己,质问对方: “七个人怎么负责得过来全d.c的工作?你觉得这可能吗?你们公司的技术人员都是超人吗?” at&t公司否认自家员工是超人,但对于伯尼提出的质疑,却没能给出回答。 伯尼没有跟at&t公司的人继续纠缠,他私下里找到上次告诉他们磁化硬币的技术人员,向其求证。 技术人员一脸淡定地承认:“没错,我们部门是只有七个人。” 这让伯尼感到难以置信:“七个人怎么负责得过来全d.c的工作?” 总务管理局通讯技术科只需要负责政府部门的通讯技术问题,都不止七个人。 at&t公司需要负责的可不止是政府部门的通讯技术问题。 技术人员:“当然不是!” 他停顿了一下,压低声音道:“我们很多工作都是外包的。” “公司才不管解决问题的是人还是鬼,只要问题解决就行。” 技术人员告诉伯尼,除了比如fbi,cia等重要的政府部门,会由他们七个亲自负责之外,其他次要部门以及大量民用通讯问题,全都是外包的。 at&t公司只管每天给他们派发成摞的工单,从不过问他们如何完成的。 伯尼向技术人员询问其他六人的情况,并从at&t公司获取了七名技术人员的资料。 这七人均不符合对诈骗犯的侧写。 他又向at&t公司索要外包公司名单,再次遭到拒绝。他转而向技术人员求助,从他那里获取到了外包公司的名单。 西奥多跟伯尼就近选了一家,刚进门就察觉到情况不妙。 这家外包公司的办公室里既看不到技术人员,也看不到维修设备。 不大的办公室被划分成一个个小隔间,里面挤着十几个员工。 电话声此起彼伏,员工们不断接听电话,在登记表格上进行记录。 比起技术公司,它更像是一家中介公司。 两人见到了这家公司的老板。 亮出皮质证件夹后,老板举了举双手,表明态度,不想惹麻烦。 他告诉两人,公司从at&t公司那里接活后,会联系在公司登记过的技术工人进行派单,从中抽取中介佣金。 公司并不直接提供技术服务,更像是一个找工作平台。 公司老板非常痛快地将手中的技术工人名单拿给了他们。 西奥多看了眼厚厚的名单,问老板:“有多少人登记在你的公司?” 公司老板对公司业务非常熟练,脱口而出:“174人!” 他介绍道“我们公司在行业内属于大型公司了。” “在技术人员进行登记前,我们会对他们的能力进行评估,根据评估成绩派发工作。” “我们从没出过问题,在业内信誉良好。” 伯尼问他:“你对他们了解多少?” “都有谁的技术特别好?尤其是对自己的技术特别自信的。” 公司老板从名单上圈出一大堆名字。 如果不是伯尼阻止,他能把所有人都圈出来。 在伯尼再三警告下,公司老板画了十几个人出来。 按照他们公司的评估标准,这十几个人是最顶级的。 伯尼继续问:“他们有人家住在联合车站附近吗?” “有。” 十几个人减少到六个。 伯尼与西奥多对视一眼,又问:“有谁最近急需钱吗?” 公司老板摊摊手:“每个人都很需要钱。” 在伯尼的瞪视中,公司老板指着其中一个人的名字道:“他最近在抢着接单。” 他又指了另一个人的名字:“上个星期他俩还因为一单生意还打了起来。” 公司老板又指向第三个名字“还有马里诺。” 伯尼拿起名单看了看,问他:“马里诺·詹金斯?他也抢生意了?” 公司老板摇摇头:“马里诺不用抢。” “他在他们那个圈子里很有名,很多人遇到棘手的问题,都会向他请教。” “他想要哪个单子,一般别人都会主动让出来。” “马里诺也从来没抢过别人的单子。还经常指导其他人。” “他就是个老好人。” 伯尼跟西奥多对视了一眼。 他们找的就是老好人。 伯尼不动声色地将马里诺·詹金斯的名字记下来,又问道:“还有吗?其他人呢?” “亨利·米切尔。”公司老板指向第四个人名:“他妻子卧病在床,需要一大笔医疗费。” 他对这些人的情况都很了解,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他们都很缺钱。 不少人都是干到深夜,第二天凌晨就又跑出来接活儿。 他们不怕累,怕闲下来,怕没活儿干。 公司老板挨个介绍一遍,最后还在为这些人说好话。 他告诉两人,这些人性格都很好,很老实,话也不多,从不惹麻烦。 他似乎很同情他们。 西奥多看着一脸真诚的公司老板,问他:“你很同情他们?” 公司老板叹了口气,点点头:“他们也很不容易。” “能照顾的,我一直很照顾。” “正是因为这样的口碑,我的公司才能从十几个人迅速做到现在这种规模。” “他们这个圈子不大,有什么消息流传的都很快。” 西奥多不解:“你这么同情他们,为什么不降低一下佣金?” 公司老板面色一僵。 伯尼忙上前打断,指着名单上被圈出来的几个人问: “你能提供一下他们几个星期三到星期五的接单记录吗?” 公司老板点点头,喊了名员工进来,配合工作。 接单记录很快被送来。西奥多将它们与诈骗犯的活动时间进行对比,得到两个可疑目标。 被公司老板盛赞的马里诺·詹金斯赫然在列。 他星期三下午有一段空窗期,晚上乘务员接到诈骗犯电话那段时间又有一段空窗期。 另一个被列为嫌疑人的人叫亨利·米切尔。 他的情况与马里诺·詹金斯相似。 从这家公司出来,伯尼再也忍不住,扶着车门哈哈大笑。 西奥多看了眼手腕,提醒他:“你再笑下去,天就要黑了。” 伯尼坐进车里,连连摆手:“没事没事,他们这种公司24小时都有人的。” 在楼下逗留了好一会儿,两人才出发前往第二家公司。 这家公司才开一个月,全公司只有三个人,登记在册的技术工人也只有二十几个。 按照侧写结果逐条筛选,这二十几个人很快就全部被排除。 两人一家一家地跑过去,直到晚上八点才跑完最后一家。 符合侧写的嫌疑人人数来到了14人。 除了被筛选出的十四个人外,他们还收获了几乎全d.c的通讯技术工人名单。 总务管理局裁撤掉通讯技术科后,大量通讯技术工人流入市场。 他们从政府雇员一夕之间沦落为无业游民,只能依靠散活儿艰难度日。 回到司法部大楼,两人在停车场遇见了同样刚从联合车站回来的隆巴迪探员。 双方进行了简单的交流。 对103号硬币寄存柜的监视一无所获。 不要说符合侧写要求的可疑人员了,除了两个大宗违禁品交易使用了大寄存柜之外,根本没人靠近那边。 伯尼也介绍了跟西奥多的调查进展,并将可疑人员名单给隆巴迪探员看。 隆巴迪探员扫了两眼,将本子还给伯尼,迟疑片刻后问道: “你们还要调查下去吗?” 怕引起误会,他连忙补充道:“我的意思是说,两个本来会上当的受害者已经被我们拦下了,钱也被追回了。” “这个案子中根本没人受到伤害。” “即便抓到他,可能也只是提出轻罪指控,最多服几个月刑就会被放出来。” 西奥多认真地点点头:“如果不抓住他,很快就会有人受到伤害了。” “抓到他,才能让他知道他没有成功。” 隆巴迪探员没听明白,但也没有深究。 他点点头与两人告别:“那好,明天见。” 西奥多跟伯尼把收集来的名单送到办公室,出来时被大楼保安拦住。 保安交给他们一个信封,说是里格斯国家银行主分行的经理留给他们的。 信封里装着一份名单。 (本章完) 第130章 J7故障报告 第130章 j-7故障报告 马里诺·詹金斯背着工具箱,手提四十多磅重的便携式线路分析仪,不断地向客户道歉。 尽管口中说着道歉,马里诺·詹金斯心里却是有些自豪的。 这是一单简单的线路检修的活儿,正常情况下只需要十几分钟就能搞定。 但他的线路分析仪突然罢工了。 马里诺·詹金斯不得不采用最原始的方法,逐步排查,了一个多小时才完成。 这已经是快的了。 他很确定,全d.c能达到这种速度的,超不过30个人。 客户并没有为难他,在一大堆表格上签了字,冲他摆摆手,关上了房门。 马里诺·詹金斯在门外停顿了几秒钟,转身默默地走开。 如果没被总务管理局裁掉,如果还在通讯技术科工作,在房子里面的没准儿应该是他才对。 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过。 他打算把这单报上去后就结束今天的工作。原本这也是他今天的最后一单,现在设备又坏了。 路上,马里诺·詹金斯默默计算着收入。 这一单总价要7美金,公司抽取61%的佣金,再扣除材料费0.8美金,他能收1.93美金。 回去路上看看联合车站门口那家汉堡摊还在不在,可以买两个汉堡吃。 马里诺·詹金斯这么想着。 他今晚还没吃饭呢。 回到派单公司。马里诺·詹金斯将单子交上去,很快得知自己最后一单被投诉了。 投诉单会被扣除10%的佣金。 他的晚餐,以及明天的早餐都没了。 马里诺·詹金斯抿了抿嘴唇,没有争辩什么,甚至连投诉原因都没问,接过钱揣进了兜里,提着设备转身离开。 正帮他查新单子的工作人员有些诧异:“不接单子了?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休息?” 马里诺·詹金斯举了举手里的便携式线路分析仪,露出个老实人的笑容:“啊,设备坏了,正好早点儿回去休息。” 工作人员“哦”了一声,有些可惜:“这儿有个商场的线路检修单子,给30块呢。以你的速度最多一个小时就能做完。” 马里诺·詹金斯脚下一顿,有些心动。但仔细想了想,还是摇头拒绝了。 工作人员放下单子,又叮嘱了两句:“那你注意安全。” “今天下午有两个fbi的探员过来,要走了你们的登记名册,估计是谁出了什么意外。” 马里诺·詹金斯再次停下脚步,好奇地问道:“什么fbi探员?怎么回事儿?” 工作人员往老板办公室方向看了一眼,小声把西奥多跟伯尼来过的事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中间夹杂着大量的主观臆测与个人推断。 在他的讲述中,fbi正在秘密侦破一起间谍大案。 跑来公司索要登记名单,说明fbi认为凶手就是通讯技术工人。 他猜测是在通讯技术工人的帮助下,邪恶帝国的间谍窃取到了机密资料。 比如对外星人的研究成果。 工作人员信誓旦旦地保证:“就是这样!我绝对没听错!” 马里诺·詹金斯对外星人不感兴趣,问道:“老板把名单给他们了吗?” 工作人员:“当然!” “那可是fbi!” 马里诺·詹金斯沉默了一下,又问:“他们还说什么了?还是拿到名单就走了?” 工作人员有些奇怪地打量着马里诺·詹金斯。 在他印象里,马里诺·詹金斯一向对这种八卦消息不感兴趣的。 他指指老板办公室方向:“他们在里面谈的,我只听到这些。” 与工作人员告别,马里诺·詹金斯心中有些不安。 他在楼下又向几个同行打听情况,同行们众说纷纭。 大多数工人们对此并不是很感兴趣,只是匆匆聊上两句,便忙着往楼上抛去。 八卦哪有赚钱重要! 与同事们告别。 马里诺·詹金斯慢腾腾地走着。 他感觉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联合车站门口。 汉堡摊早就不见了。 马里诺·詹金斯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放下设备,从兜里摸出一枚硬币。 他将硬币的一半插入投币口,等里面传来弹簧空弹的声音,立刻抽回硬币,快速拨下一串号码。 漫长的等待后,电话终于被接通: “这里是fbi调查部值班室,请问你找哪位?” 沉默了一会儿,马里诺·詹金斯有些迟疑: “我,呃,我找伯尼·沙利文探员。” “沙利文探员不在办公室,请留下姓名和联系方式。” 马里诺·詹金斯陷入长久的沉默之中。 他这才想起,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过了,正常的政府部门雇员除开值班人员外,早就已经下班回家。 “你还在吗?” 听筒里传来问询声。 马里诺·詹金斯回过神来,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有些茫然。 有种无处发泄的憋屈的感觉。 他回首望向联合车站,眼神望眼欲穿。 他不甘心放弃这笔钱,认为这笔钱本就是他应得的。 尤其手上这台便携式线路分析仪还坏了,这会直接影响到他的工作效率。 他又不敢就这么进去取钱,怕车站里面早有埋伏,就等着他自投罗网。 不管别人怎么看,他都确信fbi是冲着他来的。 马里诺·詹金斯在车站门口来回徘徊数回,想到了一个验证的办法。 他回到电话亭,拨打了乘务员的电话。 180秒过去,电话被自动挂断。 担心是乘务员在做其他事没有听见,马里诺·詹金斯又重复拨打了一遍。 依旧没人接听。 这次他不再犹豫,放下听筒后提上设备,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开。 他感觉好像全世界都在跟自己过不去。 政府部门效率一向低下,偏偏轮到他这里,突然就提高了效率。 是因为其中涉及到了fbi的探员吗? 马里诺·詹金斯一边走一边猜测着。 ………… 名单上并没有几个名字。 大部分都只是描述。 “个子很高,身上一股馊味儿”、“瞎了一只眼睛,很老”、“穿着件看不出颜色的衣,散发着一股恶臭,闻起来像是公共厕所”、“眼镜腿儿用胶带缠着,说话颠三倒四”等等诸如此类。 这更像是一份来自线人的线报。 伯尼掏出本子将十四位嫌疑人名单与其进行比对,并未发现重复的名字。 两人刚回到公寓,就接到了fbi调查部值班室的电话。 “at&t公司刚刚发来通知,dc-1708出现j-7故障报告。” (本章完) 第131章 飞一般的感觉 第131章 飞一般的感觉 周日夜晚行车,路况极佳。 从司法部大楼到乔治敦需要二十七分钟。 而从乔治敦返回司法部大楼,只需要十分钟。 黑色的新款雪佛兰停在司法部大楼地下停车场,副驾驶车门打开。 伯尼连滚带爬地下了车,好像车里有恶魔一样,两股战战。 又过了几秒钟,驾驶位车门打开,西奥多一脸满足地走下来。 伯尼冲了上去,一把夺过车钥匙,塞进怀里。 迎上西奥多的目光,伯尼露出假笑:“我来开吧,以后都我来开。” “这种活怎么能让你干呢。” “你看你开了一路,我们连案情都没顾得上分析。” “这样多不好。” “还像以前那样,我开车,你分析案情。” “以后都我来开。” 为了增加可信度,伯尼拿出了昨晚车上教学的例子: “就像昨晚那样,我还有很多东西没想明白,路上正好可以向你请教。” 西奥多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有些遗憾。 为了让伯尼尽早掌握罪犯个性侧写的技巧,只能做出一点牺牲。 在伯尼紧张的注视下,西奥多不太情愿地点了点头。 伯尼松了口气,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生怕西奥多反悔,他忙往电梯间走去。 两人到楼上取了工具箱又下来,伯尼小跑着坐进驾驶座,看着西奥多坐上副驾驶,忙发动车子,往联合车站去。 在陆地上行驶的感觉,让刚体验过低空飞行的西奥多很不自在。 好在司法部大楼离联合车站不远,只需数分钟就能到达。 两人戴上手套,拿出粉盒跟刷子,对着电话听筒跟按键一通猛刷,喜提17枚或残缺或完整的指纹。 翌日,星期一。 将17张指纹卡送去实验室,与指纹库进行对比。 西奥多特别提醒过实验室,着重比对总务管理局通讯技术科的雇员。 实验室给出回复,预计三天后能有结果。 fbi自己的案子享有优先福利。 这也是为什么地方警局申请指纹比对,结果总是要等几个月的原因。 从实验室出来,两人前往外包公司,调取十四名嫌疑人昨晚的接单记录。 马里诺·詹金斯作为唯一一位九点过后就没接单的工人,迅速成为西奥多与伯尼的重点关注对象。 尽管外包公司的工作人员解释,马里诺·詹金斯的设备坏了,可能正在维修设备。 西奥多还是决定把他请回审讯室面谈。 马里诺·詹金斯在外包公司登记的地址距离联合车站不远,归属第一分局管辖。 伯尼致电第一分局,请对方帮忙把人送过来。 十几分钟过后,对面传来消息,马里诺·詹金斯家里没人。 据邻居所说,他一大早就提着设备出门了。 伯尼看向西奥多:“他不会跑了吧?” 西奥多摇摇头:“不会。” “他昨晚给你打的那通电话没打通。” 昨晚at&t公司不光通知了j-7故障报告,还把三次j-7故障报告对应的电话一并通知到位。 今天一大早,他们就派人把对应的卡片都送了过来。 自从西奥多他们开始调查外包公司,at&t公司就一反常态,变得格外配合。 伯尼不解:“他给我打电话想干什么?” 他能理解给乘务员打的那两通电话,是在确认赃款是否按照计划被放进了103号硬币寄存柜。 可给他打电话? 他无法理解。 西奥多:“因为在他眼中,你代表着fbi,代表的是权威。” “诈骗犯并不是单纯以获取金钱为目的,他更希望能够战胜权威。” “但这两项他都没达到。” 稍作停顿,他解释道: “外包公司老板说过,通讯技术工人这个圈子不大,消息传的很快。” “这也就意味着,我们的调查进度对诈骗犯而言并不是秘密。” “诈骗犯昨晚给乘务员打了两通电话,这两通电话均未打通,这让他意识到,乘务员很可能已经落网。” “所有赃款全在乘务员身上,乘务员落网也就代表着赃款落入执法部门手中。” “诈骗犯既没能拿到赃款,也没能达成战胜执法机构的目的。” 西奥多笃定道:“他是不会离开的。” 伯尼在本子飞快地记录着,抬头就见西奥多拿起了车钥匙。 他立刻放下笔,警惕地盯着西奥多:“去哪儿?” 西奥多拿着钥匙往外走:“去主分行。” 伯尼忙收起本子追了上去,从西奥多手中夺过钥匙,揣进兜里,一气呵成: “主分行又不远,走路过去就行。不用开车。” 为避免西奥多继续惦记车钥匙,他连忙转移话题:“既然他没逃跑,又没去接单工作,那是去哪儿了?” 西奥多:“外包公司的工作人员不是说了吗,他的设备坏了。” 伯尼感到不可置信:“他去修设备?!” “这时候?” 西奥多:“嗯。” “他……” 伯尼一时间有些词穷。 他感觉无法理解。 电梯到了,伯尼抢先一步上去,按了一楼。 两人步行前往主分行,将马里诺·詹金斯的资料交给主分行经理。 很快,他就被一个看上去就很资深的职员认了出来。 据资深雇员介绍,他想要申请一笔3000美金的贷款,但因其并无稳定收入而遭到拒绝。 伯尼向他确认:“你确定是他吗?” 资深雇员很笃定:“就是他。” “我在里格斯国家银行工作了八年,第一次见到有外包工人这么自信。” “连固定收入都没有,也拿不出任何抵押物,就敢张口贷款3000美金的!” 伯尼一脸怀疑:“你怎么知道他是外包工人?” 资深雇员捋了捋掉下来的头发,将头顶重新盖住:“他背着工具箱,提着个老式设备。” “这样的人我见过很多。” “他们是两年前被总务管理局裁撤的通讯技术科的雇员。” “银行专门调低了这批人的信用…” 主分行经理咳了一声,冲资深雇员挥挥手,问道:“还需要其他帮助吗?” “我们可以帮忙调取这名客户的账户详细资料。” 资深雇员抿了抿嘴唇,有些意犹未尽。 助理取来马里诺·詹金斯的账户资料。 根据账户资料显示,马里诺·詹金斯的确曾经是政府雇员,于两年前被裁。 被裁当月,其向里格斯国家银行贷款800美金,于上个月刚刚还完。 主分行经理放下资料,认真解释道: “他的还款能力不足以通过评估。我们的雇员拒绝他的贷款请求是正确的。” “即便没有被裁,他的信用在我们的内部评级中也会被调低,因为…” 西奥多打断他的解释:“我们需要一份复本。” 主分行经理点点头,将资料交给助理。 等待复本的时间里,主分行经理跟伯尼聊起了他的贷款: “沙利文探员,我行近期针对联邦雇员推出优质客户权益计划。经系统筛查,你的职业风险评级与信用记录符合升级条件。” 他看了一眼西奥多,起身拿出一份文件摊开,递了过来: “优质客户权益主要包括最低3.99%的贷款年利率,免除提前还款违约金以及一份赠送的保额2.3万美元的住房财产险。” “这是升级后的贷款优化方案,你可以看一下。” 主分行经理轻声介绍道: “新的贷款方案主要调整了还款期限跟还款方式。” “还款期限从20年调整为15年,前五年只还息。” 他把文件翻到最后,轻轻敲了敲签字栏。 伯尼盯着眼前的文件看了会儿,婉言拒绝。 主分行经理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与他对视着,没有说话。 他对主分行经理的智商产生了怀疑。 明明是伯尼贷款,又不是他贷款,这个主分行经理不去看伯尼,一直看他是什么意思? 西奥多心里想着,晚上要给弗莱明先生打电话提醒一下,他这个主分行经理脑子大概有点儿问题。 主分行经理完全不知道西奥多在想什么。 他与西奥多对视片刻,确认对方并无接受新方案的心思,心下有些失望。 他若无其事地将文件收起来,转而向两人介绍了些理财产品。 助理很快送来了复本。 主分行经理适时止住话头,递上两张手写名片: “以后有需要可以直接联系我。” 西奥多迟疑着接过名片,盯着他看了两秒钟才离开。 走出主分行,伯尼笃定道:“诈骗犯就是马里诺·詹金斯!” 两人回到总部,直奔实验室,提出将从dc-1708上提取到的17枚指纹直接与马里诺·詹金斯的指纹进行比对。 下班前,实验室送来报告。 那17枚指纹中,有五枚指纹均属于马里诺·詹金斯。 三枚来自听筒,两枚取自按键。 伯尼跑了趟法律顾问办公室,向那位热心同事咨询,确认以手上现有的证据已经足够申请对马里诺·詹金斯的逮捕令。 跟西奥多办多了需要从罪犯那里拿认罪口供的案子,突然来这么一个凭借证据足以定罪的,他还有些不太适应。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马里诺·詹金斯到底在哪儿? 从法律顾问办公室回来,伯尼遇上了隆巴迪探员。 隆巴迪探员是来抽调人手的。 他今天下午接了个新案子,需要整个调查组配合,可能得抽走在联合车站布控的探员。 这种出尔反尔的行为让他感觉很尴尬。 伯尼看见隆巴迪探员也感觉尴尬。 昨天从dc-1708提取完指纹后,联合车站那边的布控就可以撤掉了。 但他跟西奥多忙活一天,完全忘记了联合车站布控这茬。 (本章完) 第132章 这就是你说的聪明 第132章 这就是你说的聪明 “诈骗犯就是马里诺·詹金斯!” 短暂的尴尬后,伯尼主动向隆巴迪探员介绍了案件进展,以及最新情况: “我们已经与第一分局取得联系。” “第一分局在马里诺·詹金斯家附近布置了人手。” “但现在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隆巴迪探员对他们的调查进度感到吃惊。 尤其两人对调查方向上的把控。 他们没有一步是多余的,每一步都落在正确的位置。 感觉这俩人就像是在拿着答案找过程一样。 隆巴迪探员想起年初一月份时,同事们私下里曾短暂流传过有关这俩人的传言。 当时就有同事传,说这俩人对案件调查方向的把控,准确的好像用水晶球占卜过一样。 但因为他们去参加选拔培训,这些流言很快就没人提起了。 隆巴迪探员用探究的眼神打量伯尼两眼, 他先介绍了联合车站今天的布控成果,然后提到手上的案子,遗憾地表示需要抽调回人手。 伯尼忙表示可以把103号硬币寄存柜的布控撤回来了。 现在他们的盯梢重点,是马里诺·詹金斯家里。 这份工作可以交给第一分局的警探完成。 隆巴迪探员拍拍他的胳膊,以示感谢,并约他有时间一起去酒吧喝一杯。 伯尼想到罗纳德离开前的那次酒吧体验,笑的有些勉强。 他这个得州人暂时还适应不了d.c的酒吧风格。 他更喜欢有弹簧木马,掰手腕,飞镖,台球跟拼酒的酒吧。 伯尼神情古怪地回到办公室时,西奥多正在写案情简报。 这是需要拿给第一分局的文件。 按照正规流程,第一分局向fbi求援,会递交案情简报。 但本案是fbi主动从第一分局手中要过来的,一应相关文件自然不能再要求第一分局准备。 本案到现在为止,他们手中的程序性文件,就只有一份联邦通信委员会第74号令申请表,还是上个星期五隆巴迪探员填的。 这意味着他跟伯尼需要补充几十份程序文件,填上百张表格。 各种申请、说明、清单、记录、报告能写到眼。 伯尼把跟隆巴迪探员的交流跟西奥多说了一遍,最后问西奥多: “d.c的酒吧都像上次去过的那家那样吗?” 他一时间找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只能举具体例子以做区分:“就没有老枪酒吧那样的?” 西奥多摇摇头,他也不太确定。 桌上的电话响起,打断了他俩有关酒吧的讨论。 电话来自第一分局,他们抓到了马里诺·詹金斯,正在由两辆警车押送过来。 由于已经是下班时间,宾夕法尼亚大道开始拥堵。 伯尼开车也只要十分钟的车程,第一分局的警探们硬是开了半个小时。 西奥多与伯尼终于见到了马里诺·詹金斯。 他穿着件洗的发白的西尔斯灰色工装服,身材并不高大,腰也有一点点的佝偻。 因长期斜挎着工具箱,他的肩膀一边高一边低。 两名警探稍显粗暴地把马里诺·詹金斯从警车里拽出来。 他踉跄了两下,稳住身体,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只在警探们去拿他的设备跟工具箱时,才开口提醒警探们小心一点,不要碰坏他的设备。 据警探们介绍,半个多小时前,马里诺·詹金斯就这么挎着工具箱,提着设备,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街道上,被他们抓了个正着。 抓捕成功后,警探们对马里诺·詹金斯进行了搜身,从他上衣口袋里找到一枚5美分的杰斐逊镍币。 这是伯尼特别叮嘱的。 他从at&t公司那位技术人员那里得知,1946-1953年版5美分的杰斐逊镍币是磁化硬币的最佳选择。 西奥多与伯尼把马里诺·詹金斯带到了审讯室。 他俩打算今天加加班,把案子彻底办完,明后两天完成文案工作,把欠下的程序性文件补上,最迟下星期一把结案报告交上去。 这个案子不如胡佛拿给他们的那个六个月前的案子难,但文案工作却是那个案子的数倍。 那个案子只需要跟第五分局沟通就好,这个案子却‘四通八达’,at&t公司,里格斯国家银行,农业部,商务部,联邦通讯委员会,总务管理局…… 情不自禁地想到这些文件,伯尼忙转移注意力,将磁化硬币推了过去: “这是干什么用的?” 他怕再想下去,会控制不住自己,做出殴打罪犯的事来。 马里诺·詹金斯端端正正地坐着,言简意赅:“硬币,钱。” 他瞥了一眼桌上的5美分硬币,又看向伯尼:“fbi的探员连钱用来做什么都不知道?” 伯尼拿起硬币:“这是一枚磁化硬币。” “把它插入公用电话投币口一半,就能免费拨打电话。” 马里诺·詹金斯稍感意外。 伯尼将硬币推过去,马里诺·詹金斯下意识伸出手指要按住,又被伯尼收了回来: “你用它在联合车站东边的公用电话亭打过电话。” 他将硬币放在一边,拿出好几张打孔卡片,按时间顺序依次排开,推到中间。 马里诺·詹金斯眼睛扫过一张张打孔卡片,保持沉默。 伯尼捡出星期五中午的九通电话: “上星期五,你利用磁化硬币拨打了这九通勒索电话。” “你谎称绑架了他们的家人,向他们勒索赎金。” “你要求他们把赎金装进西部联合电报公司的绿色包裹里,下午三点放上开往匹兹堡的火车上。” 西奥多递上其余八人的口供。 马里诺·詹金斯只是瞥了一眼便摇头否定:“那不是我做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伯尼发出一道“呵”的笑声,引得马里诺·詹金斯一阵凝视。 他不以为意,在文件中翻了翻,找出一迭夹在一起的单子丢了过去: “这些是从你登记过的所有外包公司收集到的,你的工单。” “这九通电话发生时,你正好是空闲的。” 马里诺·詹金斯沉默了一下,依旧摇着头:“我当时在吃饭。” 伯尼:“吃的什么?在哪里吃的?” 马里诺·詹金斯没有回答。 审讯开始前,西奥多与伯尼简单商讨了一下审讯策略。 西奥多认为马里诺·詹金斯的心理防线并不牢固。 只需要把证据摆在他面前,让他意识到辩解已是徒劳,他自己就会主动认罪。 现在西奥多跟伯尼需要做的,就是把他往墙角里逼。 伯尼又找出主分行资深职员的供词: “上个星期三,你去里格斯国家银行宾夕法尼亚大道分行贷款3000美金,遭到拒绝。有这回事吗?” “你的贷款申请被拒了。理由是你没有工作,没有固定收入。” 马里诺·詹金斯反驳:“我有工作!” 伯尼一指外包公司的工单。 马里诺·詹金斯动了动嘴唇,重复了一遍:“我有工作。” “是总务管理局把我们解雇了!” “他们把工作外包给了at&t公司。” “就为了削减预算!” “实际上呢?” 他似乎对总务管理局怨气极大: “工作还是我们干,收获到的报酬却少了一大半。” 伯尼只是笑,并不跟他争辩。 这让他感觉很别扭,来回挪了挪屁股。 伯尼又讲乘务员的供词递了过去: “这通电话也不是你打的?” 马里诺·詹金斯看完供词,十分震惊。 他似乎没想到可靠的乘务员竟然如此不可靠。 西奥多观察着他的反应,把指纹比对报告递给了伯尼。 伯尼从打孔卡片中找到昨晚的三张,又重新拿回了那枚磁化硬币: “昨天晚上这三通电话是你打的吗?” 马里诺·詹金斯似乎尚未从乘务员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毫不犹豫地摇头否认: “昨晚我的线路分析仪坏了,我很早就回家了。” 伯尼沉默了一下,打开指纹报告: “既然你已经回家了,你的指纹是怎么跑到公用电话亭里去的?” 伯尼详细地给他解释着指纹报告: “昨晚这三通电话发生后,dc-1708,也就是联合车站东边的公用电话亭再没有被使用过。” “我们从dc-1708上提取到了你的指纹。” “这三通电话都是你打的。” 马里诺·詹金斯抓着指纹报告,眼睛盯着上面的单词,一动不动。 他努力想要寻找借口,脑子里却只是不断回荡着“他们什么都知道了”。 他被逼到了墙角。 接下来只需要给他一个开口的理由,他自己就会说得停不下来。 伯尼拍打着面前成摞的文件,吸引马里诺·詹金斯的注意力: “你采用特殊的通讯手段,向九名政府雇员发起勒索。” “勒索金额高达6万美金。” “勒索不成后还试图挑衅fbi探员。” “我这里还有更多的证据。” “其实根本不需要你认罪,这些证据就足够定你的罪了。” 伯尼看了看时间: “是主动认罪换取一个宽松的刑期,还是我们多填几张表格,让你的刑期从重从严,选择权在你手上。” 一阵漫长的沉默过后,马里诺·詹金斯开口了: “我只是打了几通电话!” 伯尼翻出星期五中午的九张打孔卡片:“是它们吗?” 马里诺·詹金斯逐一仔细辨认后点头。 伯尼又问他:“打电话的内容是什么?” 马里诺·詹金斯一阵犹豫后,重复了一遍,连语调都不差。 到这一步,已经不用伯尼引导,他自己就会往下说了。 就像无数的犯罪人表现的那样,一旦开始招供,根本停不下来。 他承认打电话勒索了九名政府雇员。 电话号码是从总务管理局拿到的。 总务管理局管理现在的通讯技术科,一丁点技术都不懂,只能做些客服工作。 里面的号码等涉密信息,对马里诺·詹金斯这些外包工人完全不设防。 他也承认利用绿色包裹跟乘务员‘兼职’、硬币寄存柜安排资金回流。 乘务员的号码是从一个客户那里听来的,绿色包裹则是政府雇员的老传统了,他在总务管理局时就是这样。 他告诉西奥多跟伯尼,名单是从主分行一份优质客户名单上抄来的。 但伯尼的名字却并非来自主分行。 他去总务管理局做检修时,正好遇上fbi报新号码过去,他顺手就记下了。 2万的数额也是他随口定的。 他根本不知道伯尼的贷款。 就像西奥多分析的那样,这个勒索-诈骗计划在他脑海中酝酿了很长时间。 最开始只是随便想想,后来在空闲时间里越想越多,计划也越来越精雕细琢。 很快从一个一闪而过的想法,变成了可施行的计划。 星期三那天,他去主分行办理贷款,打算买一台新的便携式线路分析仪。 银行职员连申请都没让他填,听说贷款金额后直接就拒绝了。 这让他很难受。 那一瞬间,平日里瞎琢磨的勒索-诈骗计划突然清晰无比地跳了出来。 一通电话就能换来上万美金! 没有人受伤! 就算没人上当也没关系,反正成本为零。 西奥多问他:“选择同一批优质客户名单上的人下手,是为了报复拒绝你贷款申请的主分行吗?” “他们连申请都没让我填,甚至没听完我的话,就把我赶走了!” 马里诺·詹金斯先纠正了一句,思考片刻后摇摇头:“我没想这么多。” 西奥多又问他:“为什么选择fbi探员?” 他认真地思考了很久,有些茫然地摇摇头:“不知道,没想那么多。” 西奥多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也跟着摇头。 直到审讯结束,西奥多都没再提出问题。 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一旁的伯尼看着陷入沉默的西奥多,差点儿没忍住笑出声来。 聪明! 这就是你说的聪明! 对马里诺·詹金斯的审讯了近三个小时。 主要是他的招供中掺杂着大量的不满与抱怨,以及对技术的炫耀。 他甚至主动向两人讲解起磁化硬币的免费通话原理。 审讯结束时,已经是晚上九点过。 两人把审讯文件往办公室一丢,直奔停车场。 西奥多想直接飞回公寓,遭到伯尼的拒绝。 伯尼选择履行承诺,边开车边跟西奥多讨论工作。 10分钟的路途被他开了25分钟。 (本章完) 第133章 从天而降(补更) 第133章 从天而降(补更) 25分钟只是从司法部大楼到乔治敦公寓楼下的正常速度,远远不是它的极限。 第二天上午,西奥多与伯尼见识到了这条路的极限。 车子驶入宾夕法尼亚大道后不久,直接被堵死在了原地。 放眼望去,前后全是密密麻麻的车子。 十多分钟过去,只前行了半个车位。 伯尼叫住一名从前面回来的司机,向他询问前面的情况。 司机不断摇头,语气复杂: “有人跳楼,正好摔在马路中央。” “到处都是。车上,地上,对面橱窗上。” 司机回想起现场,捂住嘴巴一阵干呕。 西奥多与伯尼面面相觑。 如果场面真如司机描述的那样,那就不是一个小时能解决的问题了。 没三五个小时,甭想收拾干净。 两人不约而同地仰头观看道路两边的楼层。 宾夕法尼亚大道两侧多为6-8层建筑,高度在82英尺左右。 这样的高度还不足以把人摔稀碎。 司机描述的场面,听起来像是一包饺子馅从高空坠落,而不是一个人。 或者那个人炸了。 总之不太像高空坠亡。 西奥多与伯尼不约而同地下车,穿过车流一路向前。 往前走了三百多码后,来到了案发现场。 d.c的警探已经把现场保护起来。 两人出示皮质证件夹后进入现场。 现场远不像司机描述的那样惨烈。 死者是一名红发中年女性,身穿睡衣,仰卧位,躺在一辆黑色轿车下面。 那是一辆雪佛兰,司法部大楼的地下停车场停着几十辆同款车型。 地上有散碎的玻璃碎碴,以及一大片溅射血迹。 血迹中心位置在车底下。 两人绕到轿车前面,看见了熟人。 隆巴迪探员就蹲在死者旁边,紧皱着眉头,眼睛盯着死者。 西奥多环顾四周,对现场有了个初步的结论。 死者从楼上坠落,正好落在那辆黑色雪佛兰前面。 黑色雪佛兰当时正在行驶,虽然及时刹车,还是把死者往前带了一段。 伯尼想起了昨天下午隆巴迪探员提起的大案子,情不自禁地看了眼死者。 看隆巴迪探员的表情,他怀疑死者可能跟案子有关。 他上前与隆巴迪探员打招呼,询问是否需要帮忙。 隆巴迪探员叹了口气,站起来冲两人摇摇头: “这是我以前一个案子的受害人。” “她遭到了侵犯。” 隆巴迪探员看了眼死者,语气有些唏嘘: “她保留了现场,报警后非常配合。” “根据她的描述,我们抓到了罪犯。” “她去年跑到我家门口蹲守过我。” “后来我们在司法部大楼对面又遇见过一次。” “她怪我让她出庭作证。” 根据隆巴迪探员所说,死者是唯一一个出庭作证的受害人。 当死者鼓起勇气当庭讲述遭受侵害的经过时,陪审团甚至笑出了声。 出庭作证后不久,好像全世界都知道死者被侵犯过一样。 死者的丈夫提出离婚,并带走了两个孩子。 死者的邻居认为,是其生活举止不够检点,这才招致侵犯,他们联名要求死者从公寓里搬出去。 死者的家人为死者遭受侵犯的遭遇感到丢脸。 死者的男性朋友看死者的眼神开始变得奇怪,言语举止越来越轻挑。 死者的一位好友的丈夫甚至差点儿侵犯了死者。 “她跟我说了很多,最后冲我喊,说是我毁掉了她的生活。” 隆巴迪探员摊摊手,表情有些无奈。 随即看向死者,又沉默下来。 西奥多问他:“你办过侵犯案?” 隆巴迪探员“嗯”了一声:“就这一起。” “我刚加入fbi时办的。” 警戒线外传来争吵声。 是记者到了。 有人正举着照相机对现场拍照。 现场的警探,们用身体挡在了镜头前,正在驱赶记者, 伯尼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隆巴迪探员冲伯尼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上个星期她给我打电话,想约我见面。” “我当时在忙一个案子,把见面时间推到了这个星期。” 西奥多盯着隆巴迪探员看了一会儿,不太想继续听这些无用的感慨了。 他打断道:“她不是自己跳下来的,是有人把她推下来的。” 西奥多仰着头转了一圈,指向在左手边: “你应该去那个房间看看,或许凶手还给你留下了一点线索。” 左手边是一家酒店,五楼的窗户大开着,窗帘随着风飘卷到外面,猎猎作响。 隆巴迪探员没有动作,只是顺着往酒店那边看了一眼。 西奥多:“死者落地地点在马路中央。” “没有人跳楼是助跑着冲出来的。” 隆巴迪探员往死者那边看去,又转过头去看最初的落地点,视线在这两者之间来回逡巡。 他拍了一把西奥多,招呼两名警探,冲进了酒店。 这个道理选拔培训时,物证技术课上就讲过。 隆巴迪探员不是不知道,只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他也不是跟死者有多深厚的情感。 只是看见曾经的证人跟受害人这么死在面前,有些受到冲击。 西奥多跟伯尼没有跟上去。 他俩离开了现场,把车钥匙交给了第三分局的警探后,步行前往司法部大楼。 鉴于现场的情况,恐怕堵车还得持续数个小时。 这时候回去开车显然不是明智之选。 两人一路狂奔,路上还遇见好几位同事,都是弃车步行的。 一帮人好像在追逃犯,跑得气喘吁吁。 到司法部大楼附近后,探员们纷纷停下脚步,彼此整理着着装,等一切妥当后才慢条斯理地走进大楼。 西奥多跟伯尼混在人群里,差点儿迟到。 这让他俩有一种回到费尔顿的感觉。 两人做了一份简报,去向罗森主管汇报电话诈骗案的调查进展。 罗森主管并没有多了解这个案子的打算。 调查过程听起来很复杂,也改变不了它只是一起没有受害人的电话诈骗案的事实。 对他而言,这个案子应该在上个星期五就应该结束了才对。 沉默着听完,罗森主管翻了翻简报,问两人: “下一个案子有什么打算?” 伯尼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早有准备,脱口而出: “暴力犯罪。” 他认真答道:“最好是谋杀案,现案。” 伯尼转过头看了眼西奥多。 早上西奥多在现场的表现,让他以为西奥多想接手那个案子。 罗森主管敲了敲桌面: “你们只有两个人,办不了这样的案子。” 他往外面的大办公室一指: “你去挑人,挑够5个人,我就给你这样的案子。” 西奥多心想,这跟让他去大街上拉人有什么区别? 外面那些人他既不认识也不了解。 同一期的选拔培训学员他倒是了解,其中有几个也符合他的要求。 可他们这会儿正轮岗实习,还没到定下来的时间。 西奥多只能退而求其次: “绑架案,勒索案,抢劫案也可以。” 罗森主管被气笑了。 他指向窗外:“哪里发生绑架勒索了?” 这样具有时效性,且压力极大的案子一般要求探员经验极其丰富才行。怎么可能交到西奥多手上。 就算他想交,也得罪犯配合啊。 西奥多与罗森主管对视着: “现案,伪装成自杀的他杀案,高空坠亡。” 罗森主管有些摸不着头脑,没搞明白西奥多在说什么,疑惑地看着他。 伯尼在一旁已经有点儿忍不住了。 他赶在西奥多的描述更具体之前出言,岔开了话题: “boss,我们还有一大堆文件要补呢。” 伯尼拿起简报,看向罗森主管: “这个案子涉及八九个政府部门,还有at&t公司、里格斯国家银行以及一大堆外包公司。” “这些程序性文件我们至少要补两个星期。” “这还不算结案报告。” 罗森主管就静静地看着伯尼。 等伯尼说完,他才开口:“你在跟我说吗?” “要不要我帮你们写?” 伯尼连忙摇头,表示不用。 罗森主管又看向西奥多: “你呢?” 西奥多摇头:“不用,你没有时间。” 伯尼惊呆了。 罗森主管也是一窒。 他仰着头,仔细端详西奥多,只看见一脸的认真。 他分不清这是认真的,还是故意的。 罗森主管挥挥手,结束了汇报。 从主管办公室出来,西奥多一脸莫名其妙。 他也没搞懂罗森主管要做什么。 事实上他最想办的案件类型是侵犯案,x侵犯。 侵犯案是最适合作为罪犯个性侧写切入点的案件类型。 x犯罪者,尤其是系列qj犯或系列杀手,他们的作案手法往往具有仪式化特征,比如特定的捆绑方式,特定的受害者选择偏好,犯罪后行为等等。 这些重复性行为就是他们的‘犯罪指纹’,很容易辨认。 侵犯案多为熟人作案。 因社会舆论压力,受害人心理压力,或者侵犯者威胁等因素导致受害人常常保持缄默,甚至否认遭受过侵犯。 他们会自发为侵犯者隐瞒。 这直接让传统的刑侦手段失去作用。 侵犯案结案率非常低,且不受重视,几乎没人愿意接手。 没人抢,他就能随意挑选。 但西奥多只能想想。 这个时期侵犯案立案,还要经过教会道德委员会的评估。 只有社会声誉良好的受害者才配‘被侵犯’。 这时期去办侵犯案,纯粹自找苦吃。 ………… 昨天早上的跳楼案并没有引起太多关注。 甚至除了几个野鸡电台外,根本没有正规媒体对此事进行报道。 一大早,西奥多跟伯尼又被叫去罗森主管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还有两个陌生探员。 这是两个中年人,穿着fbi探员的标准制服。 两人头顶微秃,四周植被也不算茂盛,板着脸,看上去很严肃。 罗森主管为双方做简单的介绍。 两人来自人事科,是拥有十多年经验的资深内勤探员。 罗森主管专门请人事科的道森主管帮忙选这两人出来,帮西奥多处理文案工作。 他冲两位内勤探员扬了扬下巴,又在桌上翻找了一下,找出一个文件袋,递给西奥多: “把你们手里的文案工作交给他们。你们俩负责这个。” 西奥多要去拿,被罗森主管躲开了: “这是你们以fbi正式探员的身份调查的第一个现案,命案。” “我会全力支持你们。” “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来找我。” 他坐正身体,把文件袋交给西奥多: “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许搞砸!” 罗森主管给了西奥多一个新案子。 案子发生在d.c西北区。 案件发生在昨天早上。 受害人从五楼坠亡。 受害人看起来像跳楼自杀,但其落点位置异常。 现案。 伪装成自杀的他杀案。 高空坠亡。 完全契合。 把文案工作交接给两位资深内勤探员,西奥多跟伯尼仔细阅读了文件袋里的文件。 这个案子属第三分局管辖。 第三分局效率很高,只用一天时间就填好了向fbi求助的正式文件,并让它通过了。 更绝的是,第三分局没有瞎填。 根据第三分局呈递的案情简报显示,死者叫安妮·哈勒克,案发当日在河滨酒店五楼开有房间。 第三分局对死者进行了简单的检查。 死者头部颅骨粉碎性骨折,脑组织外溢;躯干多发性肋骨骨折,刺穿肺脏,肝脾破裂;下肢开放性骨折,骨碎片穿透皮肤。 简而言之,死者的确是一副高空坠地的死相。 进一步尸检结论还没有得出。 迅速浏览完案情简报,西奥多跟伯尼面面相觑。 他俩感觉好像看了些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看。 其上所记载的内容,甚至不如昨天他们在现场看到的多。 两人拿着文件去找隆巴迪探员。 隆巴迪探员正跟他所领导的调查组在小会议室里讨论案情。 他们调查组一共六个人,全都参与过上星期五联合车站的行动。 伯尼全都认识,进门后一一跟他们打招呼。 西奥多忍不住侧目而视。 他真的不记得,伯尼什么时候跟他们认识的了! 隆巴迪探员看了眼西奥多手里的报告,问他:“昨天的案子?” —— 没了~~ 二号跟今天熬了两天,实在太困了,脑瓜子嗡嗡的,调整一下,先记账。 (本章完) 第134章 神奇的第三分局 第134章 神奇的第三分局 西奥多点头,将第三分局的报告递给隆巴迪探员。 隆巴迪探员打开扫了两眼,比划了个稍等的手势。 他先把组员们打发走,让他们先按照刚刚的分组布控,并点了光头探员代为指挥。 等探员们全都离开,小会议室里只剩下三个人。 隆巴迪探员把报告丢在了桌上,并做出评价: “是他们的风格。” 伯尼好奇地问他:“什么风格?” 隆巴迪探员笑了:“第三分局的风格。” “他们恨不得贴张罚单都要fbi的探员帮忙。” 第三分局能交这么个东西上来,他一点儿都不惊讶。 他们的预算常年随fbi调查部成绩波动。 调查部大显神威,第三分局的结案率就蹭蹭往上涨。 调查部成绩低迷,第三分局的结案率就会惨不忍睹。 有第三分局这样跪的干脆的,也有第四分局那样自尊自爱的。 第四分局辖区在东北区,这个分局的警探作风硬朗,很少向fbi求助。 呆的时间长了就会发现,d.c警察局七个分局特点鲜明,风格各不相同。 隆巴迪探员给两人简单介绍着各分局的风格,令人大开眼界。 西奥多把话题拉回案子,邀请他一起去现场。 如果死者真的是从五楼那个房间被推出去的,隆巴迪探员就是第一个进入现场的执法人员。 也是距离凶手最近的那一个。 隆巴迪探员原本有些犹豫,他手里的案子实在走不开人。 当得知只是去现场一趟,最多不会超过一小时后,便欣然答应下来。 路上伯尼跟隆巴迪探员聊起了安妮哈勒克的案子。 根据隆巴迪探员介绍,案件发生在十年前。 那是个侵犯案,受害人就是死者安妮·哈勒克。 安妮·哈勒克那时还在一家律所做打字员。 当天她因一份文件加班到很晚,回家路上被罗伯特·米勒尾随。 罗伯特·米勒一路跟着她到家,将其侵犯。 当晚安妮·哈勒克家里恰好没人,她丈夫在外地出差,两个孩子在她父母家。 遭遇侵犯后,安妮·哈勒克没有像大多数侵犯案受害者那样保持沉默,把它当成永远的秘密。 她选择了报警,并且没有清洗掉侵犯痕迹, 警探赶到时,她只给自己披了件睡衣,遮住身体。 第三分局迅速固定了证据,并带她去做了qj检测。 那是个15美元的检测包,需要自费。 当时的工厂工人时薪1.60美元;律师咨询费10美元/小时。 罗伯特·米勒不是首次犯案,也不是最后一次犯案。 后续第三分局陆续接到过数次报警,但当警探们赶到时,受害人早已将侵犯痕迹清理干净。 他们是依靠安妮·哈勒克对侵犯者的长相描述,抓住的罗伯特·米勒。 也是依靠安妮·哈勒克保留的侵犯痕迹作为证据,才成功把罗伯特·米勒送上法庭的。 隆巴迪探员的语气有些低沉: “我见了至少6名受害人,她们都不愿意出庭指认。” “为了避免出庭,她们纷纷撤销了对罗伯特·米勒的指控。” “只有安妮·哈勒克出庭指认了罗伯特·米勒。” “因为只有一名受害者,罗伯特·米勒只被判了十年。” 上午的宾夕法尼亚大道畅通无阻,司法部大楼距离河滨酒店也并不远。 三人很快抵达河滨酒店。 河滨酒店是一家中档酒店。房间价格差异很大。 最廉价的临街单人间只需要5.5美元,最贵的顶层套房要87.5美元。 河滨酒店远离核心区但交通便利,住客多为州政府办事员或国会后勤人员。 酒店开设有长期包周服务,不少国会速记员跟公司实习生也会把这里当作公寓来住。 死者开的房间在五楼,是最便宜的临街单人间。 西奥多三人向前台出示证件后说明来意,前台找来了酒店经理。 那是个面容和善的中年人,身材微微发福,又没到过分肥胖的地步。 经理看上去像个面团,说话也和声和气的,带三人去案发现场途中,还在询问他们的房间什么时候能正常开放。 涉案房间目前处于封锁状态。 并且在案件侦破之前,这个房间将一直被封锁下去。 这是第三分局要求的。 第三分局拥有丰富的与fbi合作的经验。他们破案不行,但保护现场,维持秩序之类的辅助工作做的绝对到位, 隆巴迪探员知道是怎么回事,让经理去问第三分局。 经理抿了抿嘴唇,像一团受气的面团。 一行人来到房间门口,经理把钥匙交给伯尼,退到最后。 房门打开后,三人各自掏出手套鞋套穿戴好,走进房间。 因窗户被用木板挡住的缘故,光线无法进入,室内一片乌漆嘛黑,好像山洞。 伯尼在墙上摸索了一会儿,找到电灯开关打开,众人这才得以看清室内的情况。 整个房间内空间十分逼仄,面积跟普通住宅的卧室差不多大小。 房间内左手边靠墙摆了一张床,床上有些凌乱,被子掀开一半,耷拉在床边,露出的床单皱巴巴的,枕头也被丢在地上。 床靠走廊一侧是衣柜,衣柜应该用了很久,上面有些斑驳的痕迹。 衣柜敞开着,里面空荡荡的。 衣柜门上还有些亮晶晶的粉末。 那应该是第三分局的法医提取指纹时刷的粉。 第三分局的法医们干活很细致,光柜门上就取了七八处。 床的另一侧是床头柜,床头柜上放着台灯,台灯有明显摔过的痕迹,上面也有亮晶晶的粉末。 床对面墙上挂着一面镜子,后面是卫生间。 卫生间虽小,五脏俱全。 马桶,淋浴,洗脸池一样不差。 西奥多指着衣柜,转身问隆巴迪探员: “你进来时它是开着的吗?” 隆巴迪探员没有多想,点点头:“两扇门全开着。” 他需要帮西奥多还原最初的现场环境。这就是他跟着来现场的作用。 西奥多在衣柜前站了一会儿,又绕到床另一边。 隆巴迪探员走到他身边,主动介绍: “我进来时,台灯就在这里,跟现在一样。” “但地上有很多碎片。” 他指指床边的区域: “安妮·哈勒克的衣服就堆在这里。” 西奥多问他:“衣服是完整的吗?” 隆巴迪探员点点头,他又指向床尾的地面: “这里有个碎酒瓶。” 西奥多等了一会儿,没听见他继续往下说,疑惑地看过去。 隆巴迪探员环顾四周,摊摊手,表情有些无奈:“我进来时大概就是这样。” “除了这些指纹粉之外,跟现在差不多。” 他解释道:“我进来后不久法医就来了,我把现场交给了他们就离开了。” 西奥多收回目光,感觉白请隆巴迪探员来了,有他没他好像区别不大。 他在房间内转了两圈儿,冲趴在门口往里张望的酒店经理问道:“这个房间里没有垃圾桶吗?” 酒店经理要走进房间,抬起的脚步在三人的注视下又收了回去。 他站在门口往床下指:“垃圾桶在床下。” “一般在另一边,床头柜前面。” 西奥多低头看了看,又弯腰掀开床单。 床底下什么也没有。 隆巴迪探员提出,可能是被第三分局的法医们带走了。 就像地上的台灯碎片跟死者衣物一样。 西奥多走进卫生间,发现这里到处都有亮晶晶的粉末。 也不知道第三分局的法医们提取了多少指纹,刷出去多少盒指纹粉。 隆巴迪探员跟了上来,想要介绍些什么,可他昨天根本没进卫生间。 从卫生间出来,西奥多冲伯尼招招手,走出了房间。 酒店经理立刻上前询问:“房间是不是可以开放了?” 西奥多没有回答,转而问他:“死者…房主安妮·哈勒克是什么时候入住的?” 酒店经理摇摇头:“星期一晚上值班的是哈灵顿,他就在下面。他应该知道。” 他领着几人来到自己的办公室,招呼来一名员工去喊哈灵顿过来,又让人倒了咖啡过来招待。 哈灵顿很快就来了。 这是个年轻的小伙子,稚气未脱,脸上满是青春的印记。 哈灵顿有些紧张,局促地站在那里,两只手不停地在裤子上错动着。 酒店经理帮忙询问:“星期一那天,511房间的女人是几点入住的?” 哈灵顿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小声回答:“晚上九点多。” 经理转头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问哈灵顿:“她自己吗?” 哈灵顿点点头。 西奥多又问:“在她之后,还有其他人进入511房间吗?” 哈灵顿下意识看向酒店经理,茫然地摇摇头。 酒店经理出言替他解释: “我们不会干涉客人开设房间的用途。” “客人拿到钥匙后,在房费耗尽之前,房间都是客人的私人领地,我们不会过问。” 西奥多没有理会经理,又问道: “死者…房间是安妮·哈勒克开的吗?” 哈灵顿点点头,不解地看着西奥多。 西奥多向他确认:“你记得她到柜台前付款开房间?” 哈灵顿先是点了两下头,然后迟疑着摇了摇头,小声道: “昨天客人很多,我不太确定。” 西奥多又问了几个问题,见哈灵顿已经不能提供更多信息,又转向了酒店经理。 他向酒店经理询问,星期一晚上是否有其他员工见到过除死者之外的其他人进入511房间。 酒店经理把五楼的员工叫了过来,挨个询问。 所有人都表示没看见其他人进入过511房间。 西奥多最后要来当晚511隔壁的登记信息,离开了酒店。 隆巴迪探员已经在频频看时间了,从酒店出来后立即提出告辞。 他那边正在盯梢,随时都可能要采取行动,他真的走不开。 与隆巴迪探员分别,西奥多跟伯尼开车前往第三分局。 主办此案的是第三分局的托马斯警探。 托马斯警探是个两鬓微白的中年人,他先带两人去了法医室。 第三分局的法医室非常大,占据了整个地下一层。 与大多数警局的法医室只分为解剖室跟办公室两个房间不同,这里的法医室进行了粗略的部门划分。 据托马斯警探介绍,这里是完全仿照fbi的实验室建立的, 第三分局的法医们从现场带走了不少东西,如今正忙得不可开交。 首当其冲的就是五十多张指纹卡的制作以及比对。 这些指纹都是他们从511号酒店房间提取到的。 发生在酒店的案子就会这样,指纹会非常多。 这里面只有很少一部分是与案件相关的,另外大多数要么属于酒店员工,要么属于前房客。 这些指纹卡会在第三分局法医室经过初步筛选,剔除掉重复的指纹后,拿去fbi指纹库进行比对。 其次是死者的衣物。 除死者坠楼时身穿的碎质睡衣外,酒店房间内还有另一套女性衣物。 这套衣物从内衣到外套,从裤子到上衣,非常齐全。 经过酒店员工哈灵顿辨认,这套衣物就是星期一晚上死者所穿。 跟破破烂烂的睡衣不同,这套衣物上的扣子是解开的,拉链也是拉开的,没有撕扯,没有破坏,没有任何暴力痕迹。 看上去就像是死者自愿脱下来的一样。 法医们还从死者衣服兜里找到了钱包,里面装有几张纸币跟几枚硬币。 法医们还把酒店房间的垃圾桶也带了回来。 垃圾桶的内容物有点多,光小雨伞就有四个。 法医们从垃圾桶内找到了对应的四个包装,它们各不相同,隶属于四个不同的品牌。 除了小雨伞还有一条内裤,两团纸巾,一小块披萨,以及一只玻璃可乐瓶。 法医们还把那只碎掉的酒瓶拼了起来,确认是某廉价品牌的红酒。 他们还为西奥多提供了刚冲洗出来的现场照片。 第三分局的法医们拍照手法相当专业,甩出某第五分局的警探几十条街。 照片分为两组,一组是511房间内的,另一组是室外马路中央的。 室外照片与他们当日所见一致,并无出入。 室内照片也与西奥多所见+隆巴迪探员的描述相差不大。 托马斯警探最后把两人带到了解剖室。 (本章完) 第135章 这第三分局的警探哪里不行了? 第135章 这第三分局的警探哪里不行了? 第三分局的法医效率很高,尸检已经完成,只是尚未来得及形成尸检报告。 主持尸检的是一位来自霍华德大学医学院的教授。 霍华德大学医学院的教授长期、高频度地为d.c执法机构提供法医病理学服务,是d.c法医工作的核心学术力量。 教授领着众人来到尸体冷藏柜前,拉出死者: “尸体编号dcme-0086。” “女性,身长5.34英尺,重约146磅,体态丰腴。” “dcme-0086红棕色长发,发根为棕色。” “死亡时间为星期二上午7点左右。” 教授戴上手套,拨开死者的头发。 西奥多跟伯尼凑近了观察,发根的颜色似乎的确有些不一样。 怕他们看不清,教授贴心地递上放大镜。 放大镜之下,发根处的色差变得格外明显。 红棕色与棕色是两种相近但不完全相同的颜色。前者偏红,后者偏棕。 西奥多问托马斯警探: “死者是什么职业?” 托马斯警探放下放大镜,摇了摇头:“还没来得及调查。” 这也很正常。 第三分局能在一天时间内搞定尸检,已经让西奥多感到意外了。 他想起了隆巴迪探员对第三分局的评价,感觉那番话有失偏颇。 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教授左右看了看,伸手指向死者头颅骨折的位置,继续讲解: “dcme-0086枕骨全层粉碎性骨折,范围4.7英寸x3.9英寸,脑组织外溢,骨折线延伸至顶骨。” 他松开头发,搬起尸体的左半边,露出其后背: “左肩胛区及背部皮肤广泛性擦伤。” “左侧第6肋骨折断端刺穿左下肺叶,肝右叶碎裂,脾脏贯穿性破裂。” 到此为止,教授全都在说死者符合高坠死亡的特征。 西奥多没有急着追问。 他能听得出来,这位教授很有水平,不可能就只有这么点儿成果。 教授从容地将死者完全拉出来,分别指向死者的手脚: “dcme-0086双腕、踝部均有环形皮下出血,宽度0.47英寸,伴表皮剥脱。” 停顿了一下,他换了种直白的解释: “这是束缚伤。dcme-0086生前被人用一条宽约0.47英寸的绳索捆住了双手跟双脚。” 教授抓起死者右手,展示给他们看: “dcme-0086右手食指、中指指甲断裂,左肋部有挫伤。” “这是防御伤。被捆住后她进行过剧烈的挣扎。” 西奥多扫了一眼死者的手指,并未多做停留,而是被死者的手掌所吸引。 死者的手掌光滑,完全不像是一只从事重体力劳动的手。 没有裂口,没有老茧,细腻光滑,保养极好。 西奥多转而看向死者的身体。 由于死者是从高空坠落,坠亡前又撞破了玻璃,皮肤被大面积破坏,完好的地方并不多。 法医解剖完,贴心地为死者做了简单的遗容整理,将大的创口进行了缝合。 这让死者看起来像是个被摔碎后又粘合起来的瓷娃娃,浑身都是裂痕。 透过这些裂痕,能看见不少伤疤,有的已经淡化到只剩下一道深色的纹路,有的则才刚刚结痂,还有一些跟摔伤与挫伤混在一起,让人难以分辨。 教授放下死者的右手,来到死者下半身: “dcme-0086的大腿内侧有大量新鲜的指甲刮擦状抓伤与啃咬伤,音道及刚门黏膜多处新鲜撕裂。” 他掀开白布,将其所述的抓伤与啃咬伤展示给几人看: “除新鲜伤痕外,大腿内侧还有大量陈旧伤痕。” “音道内部、大腿内侧均检出j液。” 教授将白布重新盖在死者身上,拿过一旁的登记单,在上面进行登记,最后说道: “dcme-0086的血液酒精浓度为0.04%,生前有饮酒,但未达醉态。” “她喝的应该是你们带回来的那瓶红酒。” 教授准备把死者推回尸体冷藏柜,被西奥多拦住了。 西奥多绕回到死者头部,要来一双手套,小心地搬动死者的头颅,仔细观察。 因为高坠的缘故,死者大半边脸已经是一片烂糟糟的烂肉,只有右下半边脸颊完好。 西奥多拿过一张纸巾,在死者完好的那半边脸上蹭了蹭,又擦拭了下死者的嘴唇。 残存的口红跟不知名的白色化妆品被蹭掉,沾在了纸巾上。 死者化了妆,而且妆容很厚,经过解剖台上的冲洗竟然还能有所残留。 她的皮肤有些松弛,但并不粗糙,跟她的手一样,细腻而光滑。 西奥多又绕回下半身,掀开白布观察。 死者大腿内侧有些惨不忍睹,那地方有很多疤痕。 不光是教授所说的抓伤与啃咬伤,还有大量奇奇怪怪的伤疤。 这里的伤疤跟其身体上的相似,有旧有新。 这让西奥多忍不住又看向死者的头颅。 死者私密部位的状况显示,其生活状态,可能跟隆巴迪探员口中的那个安妮·哈勒克,差距有点儿大。 西奥多向教授询问,能否推算这些伤痕的形成时间。 教授把尸体推回尸体冷藏柜,摇了摇头。 西奥多向他询问尸检报告的时间,教授默默计算了一下,告诉他最迟明天中午就能完成。 这种速度让西奥多想起了一位故人。 从法医室离开,西奥多向托马斯警探要来了十年前的那起侵犯案的卷宗。 等待档案室寻找卷宗的空隙,伯尼给联邦监狱局的托马斯打了个电话。 电话是联邦监狱局的托马斯的同事接的,同事告诉伯尼,托马斯跟人打架被送进了医院。 伯尼询问医院位置后,又给罗纳德在联邦监狱局的熟人打去电话,请对方帮忙查一下罗伯特·米勒的服刑记录。 挂掉电话,伯尼看向西奥多: “我们下班后去探望一下托马斯。” “联邦监狱局那个。” 西奥多点点头,又问道:“他怎么了?” 伯尼沉默了一下:“被人打进了医院。” 顿了顿,他特别强调道:“被水管工打进了医院。” 西奥多有些吃惊:“他为什么要跟水管工打架?” 他还记得托马斯,感觉自己一只手都能把托马斯打趴下。 伯尼摇头叹息,拍了拍西奥多的肩膀:“他可能看见了什么,被愤怒冲昏了头。” 西奥多不以为然:“不管他有多愤怒,在动手之前都应该有一个基本的判断。” “很明显他不是水管工的对手。” “这时候冲上去跟水管工打架,就是在自找麻烦。” 顿了顿,西奥多继续道: “他应该拍照留存证据,为后面离婚官司做准备,让他妻子一美分都别想拿走。” 伯尼有些吃惊:“你知道?” 西奥多奇怪地看着他:“我又不是傻子,不就是他妻子出轨水管工了嘛。” 他又继续上面的话题:“或者如果他实在无法压抑住愤怒,也应该先去找一把刀,或是一把枪。” 伯尼张了张嘴。 西奥多:“然后大喊家里进贼了,朝水管工射击。” 伯尼闭上了嘴巴,看向西奥多的眼神变得复杂。 他有点儿分不清,这是西奥多在开玩笑,还是真的在认真分析。 某段对话再次浮上心头。 “你不也是吗!” “你跟我一样!” “你为什么不帮我!” 伯尼又拍了拍西奥多的肩膀,把西奥多拍的一阵莫名其妙。 ………… 托马斯警探很快把卷宗拿来了。 西奥多看着眼前如同新的一样的卷宗,对第三分局档案室的保存技术产生了好奇。 十年前的卷宗保存依旧完好,没有丝毫污染或破损的痕迹,甚至闻不到一丁点霉变的味道。 卷宗中有安妮·哈勒克对遭遇侵犯过程的描述。 根据安妮·哈勒克口述,罗伯特·米勒尾随其至家中,在其开门时突然上前,用刀顶住她的后腰,挟持其进入室内。 罗伯特·米勒把安妮·哈勒克带到卧室,用皮带捆缚住其双手与双脚,对其实施侵犯。 卷宗中有法医室出具的对安妮·哈勒克身体的检查报告。 报告显示,罗伯特·米勒在侵犯过程中动作十分粗暴。 其对安妮·哈勒克胸前,腹部,大腿根部等多个部位造成多处抓伤与啃咬伤。 侵犯结束后还对着安妮·哈勒克拳打脚踢,把安妮·哈勒克打的鼻青脸肿,才满意离开。 卷宗记载,罗伯特·米勒在侵犯过程中对安妮·哈勒克的称呼是“碧池”、“xxx”等极具侮辱性的称呼。 侵犯全程,罗伯特·米勒并未企图遮蔽安妮·哈勒克的眼睛或自己的长相,也未出言威胁过安妮·哈勒克保守秘密。 他似乎完全没想过安妮·哈勒克会报警,还把他给认出来。 报告最后附带有六份被作废的口供。 它们来自其他遭遇过罗伯特·米勒侵犯的受害人。 这些受害人曾选择报警,但在得知可能要出庭指认时,集体选择撤销指控。 口供中对罗伯特·米勒的侵犯过程描述与安妮·哈勒克的相差不大。 其作案模式基本可以概括为: 尾随受害人至家中,持刀威胁受害人,用皮带捆缚住受害人的手脚实施侵犯。 侵犯过程十分粗暴,伴随辱骂与殴打。 侵犯结束后会毫不犹豫地离开。 看完卷宗,三人反应各不相同。 托马斯警探率先分享了其对案件的看法。 他对案件前景表现乐观,他认为凶手已经很明显了: “凶手应该就是罗伯特·米勒!” 他找到死者手腕的特写照片: “十年前罗伯特·米勒作案时,喜欢用皮带束缚住受害人双手双脚。” “死者双手双脚都有束缚痕迹。” 他又找出卷宗里安妮·哈勒克的身体伤痕照片,把它与昨天拍摄的死者伤痕照片放在一起: “十年前罗伯特·米勒在受害人身上留下大量抓伤跟啃咬伤。” “安妮·哈勒克大腿内侧留有大量抓伤跟啃咬伤。” 托马斯警探最后找到一张俯拍死者的照片: “十年前罗伯特·米勒动作粗暴,动辄对受害人拳打脚踢。” “安妮·哈勒克直接被人从楼上推了下来。” 他给出作案动机: “安妮·哈勒克是唯一一个指认罗伯特·米勒的受害人。” “如果不是安妮·哈勒克,罗伯特·米勒根本不会坐牢。” “他是在报复安妮·哈勒克,这个把他送进监狱的人。” 听完托马斯警探的分析,伯尼想起了隆巴迪探员的话。 当时在车上他还觉得挺有道理的,现在再与眼前的托马斯警探一对比。 哪里有道理了? 这第三分局的警探哪里不行了? 这分析的可太棒了! 伯尼在心里暗暗唾弃着隆巴迪探员胡说八道。 西奥多也诧异地朝托马斯警探看去。 他也越发觉得隆巴迪探员对第三分局的评价有失偏颇了。 下午,联邦监狱局的熟人通过电话口述了罗伯特·米勒的服刑记录。 罗伯特·米勒在弗吉尼亚州立监狱服刑,于1955年假释出狱。 他的假释官西奥多听着耳熟,叫理查德·梅森。 西奥多跟伯尼前往联邦假释委员会找理查德·梅森,询问罗伯特·米勒的住址。 理查德·梅森是个身材瘦削但眼神十分锐利的中年人。 他还没忘记亨利·汤普森的事,见到他俩出现在办公室,立刻警惕起来。 他给亨利·汤普森提供担保,介绍的银行押运工作,结果亨利·汤普森差点儿把里格斯国家银行给抢了。 伯尼上前套近乎,提及邮局抢劫案双方打过交道。 理查德·梅森更警惕了: “是的,因为那件事,我差点儿被解职。” 伯尼有些尴尬。 理查德·梅森摇摇头,问他:“又是哪个犯人惹出了麻烦?” 他在d.c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他早就打听过了,眼前那个默不作声的年轻人姓胡佛。 理查德·梅森没有多事的心思,只想赶紧把人打发走。 西奥多抬起头,深深地看了眼理查德·梅森。 这是少有的让伯尼失败的人。 理查德·梅森挪了挪屁股,委婉地催促:“有假释年限或名字都可以,或者案件编号也行。” 伯尼还有些不好意思:“十年前的一个x侵犯犯人,1955年假释出狱,叫罗伯特·米勒。” 理查德·梅森在身后的柜子上找了找,取出一本红色文件。 他先打开看了一眼,然后递给伯尼。 罗伯特·米勒,家住d.c西南区,公寓地址距离河滨酒店只有1英里。 伯尼问理查德·梅森:“他现在还住在这儿吗?” (本章完) 第136章 不是他! 第136章 不是他! 理查德·梅森点点头:“他最后一次登记的住址就是这里。” 伯尼问他:“他有工作吗?” 理查德·梅森脸色僵了僵:“最后一份工作是油漆工,他干了什么?” 伯尼不答反问:“是你介绍的吗?” 理查德·梅森无奈地点了下头:“他到底干了什么?” 伯尼要了其工作公司的地址记下,站起身准备离开:“他现在是一起命案的首要嫌疑人。” 理查德·梅森呆立在原地。 伯尼好心地补充了一句:“可能跟油漆工工作没有关系。” 两人驱车前往西南区,先去了罗伯特·米勒的工作地址。 油漆公司位于西南区的一家仓库内,由十几个人组成三支油漆队伍。 伯尼找到负责人了解情况,得知罗伯特·米勒早在两个月前就被辞退了。 “他差点儿侵犯了客户的妻子!” 负责人是个大胡子,说话带着南方口音。 提起罗伯特·米勒,大胡子记忆格外深刻: “因为这件事,我一整支队伍白干了一个星期!” “我还得向客户赔礼道歉,才避免被索赔的后果。” 西奥多问他:“那家女主人长什么样?” 大胡子想了想,用手比划着: “红棕色的长发,喜欢穿一条碎裙子,有点儿胖,不,不算胖,应该算是丰腴,还没到胖的程度。” “她人很好,我们休息时,会请我们吃她烤的蛋糕。” 停顿了一下,他摆了摆手: “我们都很难相信罗伯特·米勒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我还一度怀疑是客户不想付钱,故意找的借口。” 大胡子对罗伯特·米勒的观感很复杂: “他是个熟练工,技术好,工作仔细认真,而且话不多。” “他不怎么跟我们交流,也几乎不会参与我们的聊天话题。” “吃饭休息时总是一个人躲起来,很少跟我们一起。” 他回忆了一下:“只有几次谈到女人的话题时,他过来参与过。” 伯尼问他:“他说了什么?” 大胡子摊摊手:“就是些男人之间的下流笑话。” “他说他会先把女人绑起来再xx,边xx边殴打她们。打的越重她们越兴奋。” 他有点儿嫌弃地说了一大堆细致的反应描述: “他说女人们就喜欢被这样粗暴对待。” “他说被他这样对待过的女人们都对他赞不绝口,多有思念。” “如果过一段时间他不去找她们,她们还会主动找上他,求他粗暴地对待她们。” 大胡子打了个寒颤,有些恶心: “这听起来就很假,怎么可能有人喜欢被那样对待。我们都说他在吹牛。” 伯尼回头与西奥多对视一眼。 西奥多问大胡子:“你辞退他时,他说了什么?” 大胡子:“他特别激动,踹翻了好几个油漆桶,还把工具摔了,冲着我破口大骂。” “我不得不扣光他的薪水以作赔偿。” 他最后给出评语:“他就跟个疯子一样,脑子一定不正常!” 伯尼又向他询问罗伯特·米勒的下落,以及住址。 大胡子摇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 分别前,大胡子还在追问:“他干了什么?” “他要被抓起来了是吗?” 这个问题没有得到回答。 西奥多与伯尼前往罗伯特·米勒登记的住址。 两地相隔并不远。 伯尼敲了很久的门,房门才被打开。 罗伯特·米勒出现在两人面前。 他身材精瘦,身量也不高,只勉强到伯尼下巴。 他穿着一套宽大的灰色工装服,看上去空荡荡的,更显得他小小的一只。 罗伯特·米勒呆了呆,仰起头看伯尼: “我不认识你,你找错人了吧。”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后面的西奥多甚至要凑到前面来才能听清,他的声音有些尖细,听上去有些中性。 伯尼上下打量一圈儿,怀疑地问道: “你是罗伯特·米勒?” 罗伯特·米勒点点头,显得呆呆的:“我是,你找谁?” 伯尼回头看向西奥多。 罗伯特·米勒整个人给他的感觉,就好像当年他还调皮捣蛋时,欺负过的那些好好学生。 要不是看过卷宗,又听过油漆公司的大胡子老板介绍,他都要怀疑找错人了。 伯尼亮出了皮质证件夹:“fbi伯尼·沙利文探员。” “这位是西奥多·迪克森·胡佛探员。” 罗伯特·米勒显得有些无措,好像是被fbi探员的名头吓到了。 伯尼指指室内,询问能不能进去谈。 罗伯特·米勒有些踟蹰,明显不是很愿意,但目光落在伯尼装皮质证件夹的兜的位置,又在他半露出的枪袋上停留片刻,还是让开了位置。 这是个单身公寓,无论是搭在沙发靠背上的裤衩,还是堆在角落里的脏衣服,都很符合单身公寓的情况。 西奥多在四处打量,伯尼则坐在沙发上跟罗伯特·米勒谈话: “4月3日,也就是这个星期的星期一晚上,你在哪里?” 罗伯特·米勒想了想,小声回答:“在酒吧。” 他没有坐着,而是站在伯尼跟前,像是个受训的学生。 伯尼:“几点去的?什么时候离开的?” 罗伯特·米勒:“六点多去的,九点左右离开的。” “离开后回来睡觉,第二天早上去河边帮工。” 西南区毗邻波托马克河,河边就是鱼市,每天天不亮,会有大量的搬运工聚集在河边搬运渔获。 这份工作一般是从早上四五点钟开始,一直持续到天光大亮才会结束。 罗伯特·米勒似乎对这样的盘问很有经验,用简单的语言阐述清楚。 伯尼掏出本子做完记录,又问:“哪个酒吧?有人能认出你吗?” 罗伯特·米勒把靠背上的裤衩丢到角落的脏衣服堆上,坐在沙发的另一端: “那家酒吧我经常去,酒保认识我。” “我只喝了两杯酒,在酒吧里看完拳击比赛就离开了。” 他详细介绍了拳击比赛的过程及结果。 伯尼又连续问了几个问题,罗伯特·米勒均一一作答,表现的十分配合。 他靠在沙发靠背上,姿态放松,全没有了在门口时的紧张。 伯尼:“还记得安妮·哈勒克吗?” 罗伯特·米勒愣了一下,放松的身体慢慢坐直: “那个红头发的碧池?” 他有些激动:“你们是为她来的?” “那个贱人!” “我说过了!是她勾引的我!” “你们没人相信我!” 在他的描述中,安妮·哈勒克成天对着他搔首弄姿,极尽勾引之能事。 她的勾引不分时间,不分地点,不分场合。哪怕身边跟着她的丈夫跟孩子,哪怕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要遇见他,就会发烧。 她先是冲着他笑,然后冲他招手。 等他看过去时,她就会弄散头发,拉低胸口,撩起裙子,露出丝袜,整个人扭成麻,水蛇一样不断地诱惑他。 “我能从她看我的眼神里看出来,她希望我能xx她!她希望我立刻把她扒光!狠狠地xx她!” 他站起身来,闭上眼睛微微昂起头,脸上全是扭曲的兴奋。 他屏住呼吸,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长长地突出一口气: “fxxk!” 罗伯特·米勒还对安妮·哈勒克的丈夫表达无线的同情: “那真是个可怜的男人!” 他说道:“他辛辛苦苦地赚钱,经常加班到深夜。” “可他完全不知道,他的妻子都背着他做了些什么!” “那个贱人!碧池!xxx!xxxxx!” 在罗伯特·米勒口中,他是在替她丈夫教训不洁的妻子,让她懂得廉耻。 这些话根本不用伯尼引导,罗伯特·米勒自己就全说了出来。 在提到安妮·哈勒克时,他表现出完全不一样的状态。 伯尼听得一阵反胃,尤其罗伯特·米勒那一副高潮了的表情,简直要让他把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他赶紧打断罗伯特·米勒,询问其近期是否见过安妮·哈勒克。 罗伯特·米勒摇摇头:“她说不定正躺在哪个男人的床上呢!” 观察完公寓的西奥多回到两人跟前,邀请罗伯特·米勒跟他们一起去第三分局。 罗伯特·米勒没说话,眼睛往门口瞄。 伯尼站起身,挡在他跟前。 罗伯特·米勒收回视线: “我什么都没做!” “是那些碧池引诱我!” 伯尼抓住他的肩膀,不耐烦地把他往门口推。 两人把人带回第三分局进行登记。 伯尼把罗伯特·米勒提到的酒吧、拳击比赛跟码头搬运等信息交给托马斯警探,请他帮忙验证。 托马斯警探联系了巡警去向酒吧求证,很快得到回应。 酒吧的酒保承认,确有其事。 第三分局一个警探也证实了罗伯特·米勒对拳击比赛的讲述。 这是个拳击爱好者,昨晚也在酒吧看比赛。 但这只能证明罗伯特·米勒没有跟死者呆一整晚,码头搬运工作的验证才是最重要的。 那段搬运时间正好是死者被杀的时间。 但这份验证工作并不好做。 码头上的搬运工大多是临时工,除长期工作的以外,彼此并不认识。 警探们需要向码头黑帮寻求帮助。 这些黑帮专门组织搬运工,把守码头。 渔船必须先向他们支付佣金,才能获得卸货资格,才会有搬运工搬运渔获。 这有点类似工会,但比工会抽成厉害数倍。 码头上出现哪些新面孔,只有这些人会第一时间注意到。 托马斯警探请了巡逻部的巡警帮忙,但暂时还没有消息传来。 西奥多看了看时间,离下班还有半个小时时间。 他喊上伯尼,准备去见见河滨酒店511房间的两个邻居。 这让过来询问两人是否要审讯罗伯特·米勒的托马斯警探倍感意外。 他认为完全没必要再去调查,只需要等待码头那边传回消息即可。 他坚持认为罗伯特·米勒就是凶手。 托马斯警探确信罗伯特·米勒是在说谎,码头那边很快就能戳穿他的谎言。 直接审讯罗伯特·米勒才是正理,去调查邻居什么的,完全是细枝末节,浪费时间。 他心里这么想着,询问西奥多: “要不要先审讯一下罗伯特·米勒?” 西奥多点点头表示认同,并把审讯罗伯特·米勒的任务交给了托马斯警探。 有上午的表现打底,西奥多认为应该给予第三分局跟托马斯警探更多的信任。 托马斯警探吃惊地看着西奥多,又把目光转向伯尼。 伯尼拍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 离开前,西奥多提出了个听起来完全不相干的要求: “让法医室那边检查一下死者的指纹。” 托马斯警探从其要负责主审首要嫌疑人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感觉越来越搞不懂fbi的探员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临近下班,宾夕法尼亚大道进入拥堵模式。 被堵在路上的西奥多跟伯尼聊起了案情。 伯尼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你认为罗伯特·米勒不是凶手?” 西奥多摇摇头。 伯尼问道:“为什么?” 西奥多没有直接给出答案,而是反问伯尼: “通过罗伯特·米勒的卷宗,你对他了解多少?” 伯尼转头看了西奥多一眼,露出苦笑。 他感觉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然后还贴心地跳了进去。 西奥多掏出本子,打开崭新的一页,看着伯尼,等着他的回答。 伯尼回忆着上午看过的卷宗,先提取完成侵犯的必要流程: “罗伯特·米勒尾随受害人,持刀威胁,逼迫受害人就范,进入室内后用皮带把受害人捆绑起来实施侵犯,侵犯结束后离开。” “这是确保侵犯完成的惯用手法。” 剩余的就是识别标识了: “罗伯特·米勒选择在受害人家里实施侵犯,并且在侵犯时对受害人进行辱骂与殴打。” 伯尼看向西奥多,以求验证。 西奥多替伯尼补充:“他在作案的全过程中,未对身份进行遮掩。” 顿了顿,他开始解释原因: “罗伯特·米勒对目标实施侵犯时,伴随的辱骂与殴打远超出需要制服目标的范畴。” “这是为了满足他对绝对控制、羞辱和发泄愤怒的心理需求,是他犯罪的核心动机。” “其所有的行为都是为了满足这一需求。” “他的犯罪手法升级后,应该是在目标家中,在实施侵犯后将目标虐杀。” “而不是在酒店里把人推下楼。” (本章完) 第137章 也不是她! 第137章 也不是她! 两人对案情的讨论很快结束了。 他们来到了509房间的住户登记的地址。 伯尼把车停在路边,没有下来。 他探出头仰望天空,问西奥多: “你觉得这个——”伯尼看了看手里的本子,那上面抄写着509房间住户的登记名:“这个丹尼斯,他住在这里吗?” 他缩回头,看向西奥多:“一个酒店的员工跑去另一个酒店住?” 西奥多没有回答,下车往酒店走。 伯尼把本子塞回兜里,忙跟了上去。 这家酒店要比河滨酒店高档很多。 伯尼出示证件后,前台带他们去见了酒店经理。 酒店经理很笃定地告诉两人,他们没有叫丹尼斯的员工。 他也叫前台帮忙查询了星期一登记的客人,同样没有叫丹尼斯的。 有去年在费尔顿跑药店查小雨伞购买记录的经历,伯尼跟西奥多倒是没有太多失望。 他们又前往513房间登记的地址。 这是一家广告公司。 位于波托马克河河畔,就在他俩每天上下班的路上。 广告公司不大,只有十几个人,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伯尼找到公司老板,出示证件后询问其公司员工中是否有一位叫库珀的。 公司老板以为公司惹到了什么麻烦,高声冲外面大喊: “库珀!” “库珀!” “丹尼斯!” “丹尼斯!库珀跑哪儿去了?!” 西奥多与伯尼对视一眼。 很快,两个年轻人跑了进来。 老板指向左边黑头发戴眼镜的员工:“这就是库珀。” 他又介绍伯尼跟西奥多:“这两位是fbi的伯尼·沙利文探员跟西奥多·迪克森·胡佛探员。” 西奥多盯着右边的员工看了一会儿,直接问他:“你叫丹尼斯?” 丹尼斯迟疑着点点头,跟库珀露出同款的茫然表情。 老板不清楚fbi的探员明明是来找库珀的,为什么又盯上了丹尼斯。 他也不敢问,他也不敢说。 他已经打定主意,要是这俩人真惹了什么麻烦,就赶紧澄清。 就说他俩是这个月才刚转正的实习生! 西奥多回头看向伯尼。 伯尼向两人询问星期一当晚的行程。 丹尼斯与库珀互相对视,吞吞吐吐。 一旁的老板替他俩回答: “他俩去了河滨酒店。” “就是有人跳楼的那家。” 根据老板介绍,他们公司接了一个酒店的广告设计,需要去酒店进行实际体验。 伯尼有些不解:“你们接的是河滨酒店的委托?” 老板摇摇头:“不,不是河滨酒店。” 老板告诉他们,委托他们的是另一家与河滨酒店定位相近的酒店。 他解释说,这家酒店希望广告能凸显双方的差异,因而他派了员工去两家酒店实际体验。 丹尼斯跟库珀就是被派去河滨酒店体验服务的员工。 这两人从上周就住在河滨酒店,每天换着身份去登记入住。 从最顶层的套房到临街单人间,所有房型都体验过。 星期一那天正好是最后一天。 伯尼直接询问两人,星期一当晚有没有听见511房间的异常。 这两人彼此对视一眼,沉默片刻后,库珀率先开口:“没有。” 他说道:“我那天晚上九点多就睡着了。” “河滨酒店的廉价单人间环境很糟糕,连热水都是限时供应的。” “但他们的房间隔音效果很好,我没听到有什么动静。” 停顿了一下,他指指丹尼斯:“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我跟丹尼斯一起退房回到公司。” 丹尼斯附和着在一旁点头,表述过程与库珀相差不大。 伯尼问他俩:“早上几点退房离开的?” 丹尼斯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好像是六点。” 这与他们从河滨酒店了解到的情况基本一致。 这俩人在死者入住酒店之前睡着,死者被杀前退房离开。 除了事后知道511号房间的客人死亡之外,其他事情一问三不知。 伯尼跟西奥多从广告公司离开,没有再返回司法部大楼,而是直接前往医院,去探望联邦监狱局的托马斯。 他们是在病房里见到的托马斯,他正躺在病床上发呆。 托马斯被揍的有点儿惨。 他左眼框一片乌青,嘴角破损,大腿也被吊了起来。 托马斯见到西奥多跟伯尼很开心,冲他俩露出个惨兮兮的笑容。 他们的交情并不深,只在电话诈骗案中打过一次交道。 西奥多甚至不知道托马斯全名叫什么。 伯尼询问托马斯伤情。 托马斯摇摇头:“医生说明天就可以出院,可以在家修养。” 他说话有点儿漏风。 西奥多仔细观察才发现,托马斯还被打掉了两颗牙。 这让他十分好奇其与水管工的搏斗具体过程。 但伯尼拉着托马斯说个不停,完全没有给西奥多询问的机会。 更别提为其出谋划策,纠正他战略性的错误了。 他们在病房里呆了十几分钟就离开了。 这让西奥多颇为遗憾,并用怀疑的目光看向伯尼。 伯尼双手扶着方向盘,目不斜视,车速一如既往的慢。 晚上回到乔治敦公寓,他们接到了来自第三分局的电话。 码头那边传来消息,证实了罗伯特·米勒的说法。 案发当时,他正在码头上搬运渔获。 电话是托马斯警探亲自打的,他说这些消息时,语气中依旧带着浓浓的不可置信。 他真的坚信罗伯特·米勒就是凶手。 可事实证明罗伯特·米勒根本没时间去作案。 西奥多并不感到意外。 早在罗伯特·米勒公寓里,听完他说的那一大堆话后,西奥多就已经确认他不是凶手了。 第二天,西奥多跟伯尼先去了fbi实验室,询问第三分局送过来的那批指纹的比对情况。 第三分局法医室预先对指纹进行了筛选,剔除掉了重复的指纹,以及酒店员工的指纹,一共送来17份指纹,以及一份西奥多要求的死者的指纹。 目前实验室只比对出一份指纹。 指纹来自床对面的镜子,属于一名国会速记员。 实验室告诉他们,全部比对完毕至少要等两个星期。 西奥多不想等两个星期。 他提醒实验室,优先比对死者的指纹,先把死者的指纹与安妮·哈勒克的指纹进行比对。 安妮·哈勒克是一起侵犯案的重要证人,她的指纹必然被收录入fbi的指纹库之中。 只不过要从指纹库中把安妮·哈勒克的指纹调取出来,需要费一点时间。 第三分局法医室称呼死者为dcme-0086。 他们认为死者身份尚不明确,拒绝使用酒店登记的名字安妮·哈勒克称呼死者。 西奥多认为这样做很有必要。 从实验室出来,西奥多又去了趟调查部,并未见到隆巴迪探员。 离开司法部大楼,两人前往第三分局。 路上伯尼问西奥多:“你怀疑死者不是安妮·哈勒克?” 西奥多点点头。 伯尼有些吃惊,忍不住看了西奥多一眼:“可她登记的名字就是安妮·哈勒克!” 西奥多:“丹尼斯登记的地址是一家跟他毫不相干的酒店,他跟库珀登记的只有名字,没有姓氏。” 伯尼反驳:“隆巴迪探员也认出她来,就是安妮·哈勒克!” 西奥多找出死者的照片盯着看了一会儿:“所以我想找他问问,他是怎么认出死者就是安妮·哈勒克的。” 他掏出本子,在上面画了个人形,对照死者尸体把大半边脸涂给伯尼看: “如果你被摔成这样,我很难一眼把你辨认出来。” 伯尼瞥了一眼本子上的类人形生物,嘴角抽了抽: “谢谢,如果我被摔成这样,我会让希尔达(沙利文夫人)去辨认,她一定能认出我来。” 西奥多对他这个说法持怀疑态度,他疑惑地盯着死者的照片,把死者替换成伯尼,又替换成托尔森跟胡佛。 他发觉自己很难辨认清楚。 他问伯尼“你确定吗?” 伯尼点点头:“就算不看脸,还有头发,身高,体态,随身携带的物品等等。” “有时候不需要依靠这些,只靠感觉也能辨认得出,眼前躺着的到底是不是你的亲人。” 西奥多沉默了一会儿: “你是说隆巴迪探员跟安妮·哈勒克能像你跟希尔达那样,靠心灵感应就能辨认对方身份?” 他提醒伯尼:“少看那些三流小报,它们只会瞎编,报道一些幻想出来的假新闻。” 伯尼看了眼西奥多,感觉两个人完全在说两件事。 西奥多收起本子,把话题拉回正题: “我们判断死者的身份是安妮·哈勒克的依据,分别来自于酒店的登记信息跟隆巴迪探员的确认。” “但酒店登记信息可以随便填写,隆巴迪探员跟安妮·哈勒克也没有你的心灵感应。” “他上次见到她还是在一年前。” 伯尼看了眼死者照片,突然觉得照片里的人变得陌生起来。 两人一路沉默着,来到了第三分局。 托马斯警探表现的依旧热情,但与昨天完全无法相比。 今天的他,热情的有点儿勉强。 西奥多询问他对罗伯特·米勒的审讯成果。 托马斯警探摇摇头,发出一声叹息: “他坚持没杀安妮·哈勒克。” 西奥多疑惑不解:“为什么要问他杀没杀安妮·哈勒克?” 托马斯警探有点儿懵。 他茫然地看着西奥多,又把目光转向伯尼。 伯尼还沉浸在如果死者不是安妮·哈勒克的假设当中,难以自拔,根本没注意到托马斯警探的目光。 西奥多:“你应该问他近期的作案经历。他在回忆安妮·哈勒克时的表现表明,其近期作过案。” 他停顿了一下,问托马斯警探:“死者的尸体还没被领走吗?” 托马斯警探回过神来:“早上通知的她父母。” 他看了一眼时间:“他们应该快到了。” 伯尼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也皱起了眉头。 三人等了十几分钟,安妮·哈勒克的父母被人领了过来。 哈勒克夫人身穿黑色外套,戴珍珠耳环,紧抿着唇,一脸严肃。 她看上去不像是来认领女儿尸体的,倒像是来参加考试的一样。 哈勒克先生就要正常得多。 他神色哀伤,腰有些佝偻,眼睛微微发红, 在托马斯警探的带领下,两人前往法医室辨认尸体。 昨天那位法医拉开了尸体冷藏柜,掀起白布。 哈勒克夫人只是站在门口,远远地看了一眼,就点点头确认了尸体的身份。 哈勒克先生要往里走,被她拦住了。 夫妻二人在门口僵持片刻,最终哈勒克夫人获得了胜利。 哈里克先生不舍地回头瞥了一眼尸体,搂着妻子往回走。 法医看看托马斯警探三人,又看看渐行渐远的哈勒克夫妇,叹了口气,放下掀到一半的白布,把尸体推了回去。 西奥多拦住法医的动作,走到哈勒克夫妇的位置往里面张望。 他很确认,这里除了一具遍布伤痕的尸体跟一头的红棕色头发外,什么都看不清。 托马斯警探跟伯尼追了出去,想要劝说他们回去再仔细确认一遍。 这遭到了哈勒克夫人的拒绝: “不用了,我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了。” 伯尼问她这是什么意思。 哈勒克夫人板着脸,比甘迪女士还要像个刻板的修女: “我早就告诉过她,丝袜跟高跟鞋是魔鬼的发明。” “穿上它们必会遭到厄运。” “十年前的遭遇就是上帝在警告她。” “她不仅没有仔细聆听,反而以此为荣!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她遭遇了什么!” 哈勒克夫人她羞愧地捂住脸: “她就像被魔鬼蛊惑了一样!” “看看她身上那些伤疤!” 她问伯尼: “她是不是又遭到了侵犯?是不是因为被侵犯才被杀死的?” 伯尼一时语塞。 哈勒克夫人当他是默认,露出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来。 伯尼感觉跟哈勒克夫人沟通实在困难,转而问哈勒克先生: “你上一次见你的女儿是什么时候?” 哈勒克夫人替丈夫回答: “七年前!” 她说道: “我要求她跟我们住在一起,要求她丢掉那些魔鬼的发明。” “她就是无法忍受穿着打扮像一个正常的女人。” 哈勒克先生等妻子说完,也给出了回答:“上个月。” 哈勒克夫人震惊地忘记了哭泣,仰起头瞪向哈勒克先生,仿佛一头要吃人的母狮。 (本章完) 第138章 伯尼:DC人可真是变态 第138章 伯尼:d.c人可真是变态 哈勒克先生重新辨认了尸体。 经过仔细观察,他确认死者不是安妮·哈勒克: “安妮比她要高一点,也比她瘦。瘦很多。” 哈勒克先生站在尸体旁,两只手在上方比划着,又指指尸体上的伤疤: “安妮不会把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 伯尼问他:“她现在在哪儿?能找到她人吗?” 哈勒克先生有些迟疑地点点头: “我上个月见到她,她说她在星辰洗衣厂工作。” 哈勒克先生提供了星辰洗衣厂的地址。 托马斯警探将地址抄录下来,去找巡警核实。 等待的时间里,西奥多接到了来自fbi实验室的电话。 指纹比对结果出来了。 死者的指纹与安妮·哈勒克的指纹并不匹配。 死者不是安妮·哈勒克。 托马斯警探听到这个消息后有些茫然:“如果她不是安妮·哈勒克,为什么登记的名字是安妮·哈勒克?” 他看向西奥多跟伯尼:“她是谁?” 这个问题暂时没人能够回答。 一个多小时后,巡警带回了真正的安妮·哈勒克。 她身材要比死者瘦好几圈,一头红棕色长发梳成马尾。 这在她这个年纪的群体中是很少见的发型。 安妮·哈勒克脸上有深深的法令纹,皮肤松弛,稍显粗糙,显得比死者老很多。 做完登记,安妮·哈勒克被领进了审讯室内。 她有些茫然地看向对面的西奥多跟伯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伯尼问她:“4月3日,也就是这个星期的星期一的晚上,你去过河滨酒店吗?” 安妮·哈勒克摇摇头: “没去过。” “你在做什么?” 安妮·哈勒克回答:“那天下班后我一直跟男朋友在一起。” “我们在汽车影院看电影,” “晚上十一点多,看完电影我们就回家了。” 伯尼向她询问了汽车影院的地址,以及男朋友的地址,把它们交给托马斯警探去找人核实。 他缓和了些语气:“星期二早上,一名女性被人推下楼摔死了。” “她在河滨酒店登记的是你的名字。” 安妮·哈勒克吃惊地捂住了嘴巴。 西奥多找出死者的照片递过去,问她:“你认识她吗?” 安妮·哈勒克拿起照片仔细辨认,又看了眼西奥多跟伯尼,最终摇着头把它们推了回去: “抱歉,我不认识她。” 西奥多收起照片,又把511房间内死者的衣物拿出来: “这是你的衣服吗?” 安妮·哈勒克拿起衣服看了看,不太确定: “我以前好像有这样一套衣服。” 伯尼问她:“什么时候?” 她仔细想了想,脸色有些僵硬:“十年前。” 安妮·哈勒克放下衣服,把它们往对面推了推: “后来搬家,不知道落在哪里了。” 西奥多把衣服装回袋子,直接问她:“是你遭到侵犯那天穿的吗?” 安妮·哈勒克看向西奥多,全身紧绷。 她沉默片刻,整个人又放松下来: “不,是我出庭作证那天穿的。” “媒体拍下了我穿着它的照片,管它叫‘荡妇装’。” 审讯室内安静了片刻,伯尼问道: “你上个星期联系过文森特·r·隆巴迪探员?” 安妮·哈勒克点点头: “是的。” “我是想向他道歉。” “去年我跑去他家,还有他工作的地方,对他说了一些话。” “那段时间我过的不太好。” “我把自己的一些糟糕的遭遇都怪罪到了他的身上。” “我给他打电话是想约他见面,希望能得到他的原谅。” 伯尼对她态度的转变感到好奇,但西奥多已经不打算继续浪费时间下去了。 他选择结束了问话。 安妮·哈勒克显然并不认识死者。 哪怕死者明显是在模仿她。 用她的名字做登记,穿跟她一样的服装,染红棕色的头发,甚至有跟她一样的伤疤。 从审讯室出来,托马斯警探不死心地为安妮·哈勒克安排了一场‘认亲’。 他先安排警员把她带去与哈勒克先生相见。 哈勒克先生见到女儿表现得很高兴,父女二人气氛和谐。 他又把哈勒克夫人带了过去。 小会议室内的气氛立刻降到冰点。 哈勒克夫人直接对安妮·哈勒克的衣着打扮评头论足,说她迟早还会被人侵犯。 安妮·哈勒克受到刺激,直接跟母亲吵了起来。 哈勒克先生试图劝架,但两个女人根本不想听他说话。 这对母女越吵越近,干脆动起手来。 托马斯警探不得不叫上警员闯进去,把她们拉开, 这个过程中他被安妮·哈勒克一把抓在了脸上,挠出三道血痕。 托马斯警探捂住脸冲警员们连连挥手。 七八名警员合力将这对母女隔开,费尽了力气才把这一家人送走。 西奥多凑到托马斯警探跟前,端详着他脸上的三道杠: “现在你确认她是安妮·哈勒克了。” 托马斯警探坐在了椅子上,拿纸巾擦拭着脸上的血,闷声问道: “现在怎么办?” 想到现在连死者身份都没法确认,一切都得重头再来,托马斯警探就是一阵气馁。 果然破案这种事太麻烦了,还是得交给fbi的探员。 托马斯警探心里这么想着,抬头看了西奥多跟伯尼一眼。 西奥多想了想,提出要回案发现场一趟。 托马斯警探指指自己的脸: “我就不跟你们去了,我这里得去处理一下,免得留下疤痕。” 他比划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有需要电话联系。” 说完就急匆匆离开了会议室。 西奥多跟伯尼驱车前往河滨酒店,再次见到了酒店经理。 经理很配合,痛快地拿着钥匙带他们去五楼,并再次问起什么时候能结束对房间的封锁。 伯尼重复隆巴迪探员的回答,让他去问第三分局。 来到五楼,经理帮忙打开了511的房间门。 西奥多站在门口往里看了一眼,房间里依旧维持上次离开的样子。 他问经理: “能把509跟513房间也打开吗?” 经理让人去前台检查登记,确认两个房间没人后打开了房门。 西奥多拿起509房间的台灯,问经理:“这个多少钱?” 经理不明所以:“九美元。” 西奥多点点头,掏出十美元递给他,拿着台灯出来,又让经理叫员工送来一只玻璃瓶。 他拿着台灯跟玻璃瓶走进511房间,指挥伯尼跟经理分别回到509跟513房间,关上房门。 他先观察了511房间的台灯破损状况,粗略估算一番后举起台灯往地上摔去。 等待十几秒后,他又举起玻璃瓶往地上摔。 摔完走出511房间,询问伯尼跟经理听没听到动静。 经理脸色有些尴尬,转头看向伯尼。 伯尼点点头:“很清楚。” 他看着西奥多,神色间有些兴奋: “看来我们得再找那两位试睡员谈谈了。” 事实证明,河滨酒店单人间的隔音并不是很好。 经理指着满地狼藉的511房间问他俩: “我能让人进去打扫一下吗?” “这个房间是不是可以不用封锁了?” 没人回答。 经理叹了口气,无声地嘟囔了两句,把三个房间重新上锁。 下午,试睡员丹尼斯跟库珀被第三分局的警探带了回来。 经过登记后,分别被送进两间审讯室。 西奥多跟伯尼先对丹尼斯进行问话。 丹尼斯坚持昨天的说辞。 伯尼告诉他,他们已经去河滨酒店做过实验。 丹尼斯沉默了一下: “我真的什么也没听见。” “那天我很早就睡着了。” “我睡的很沉,一直到第二天早上。” “我连隔壁住了人都不知道。” “真的!” 西奥多摇摇头,不想跟他继续浪费时间,直接起身往外走,去找库珀。 刚开始库珀的表现跟丹尼斯一样,坚持什么都没听见。 但当伯尼告诉他“放隔壁放个屁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时,他的脸色开始变得阴晴不定。 沉默片刻,库珀看向进门后就一直在写写写的西奥多: “我可以告诉你们都听到了什么,你们不能把它告诉我的老板。” 伯尼点点头:“可以。” 库珀咽了口唾沫,小声道: “我跟丹尼斯是上午就开好的房间。” “下午下班后吃过晚饭,我们就直接去了河滨酒店。” “那个单人间里什么也没有,我看了会儿书就早早睡下了。” “大概十点多的时候,我被隔壁的叫声吵醒了。” 库珀听到了求救声跟惨叫声,他以为隔壁的人需要帮助,就跑出了房间,用力拍打房门。 里面的叫声很快停下,接着一个浑身赤裸的男人打开了房门,一脸凶相地问他要干什么。 库珀这才发现原来是自己打扰了别人。 他满脸尴尬地返回房间,把头埋进被子里,听着隔壁一会儿求救,一会儿求饶,一会儿谩骂,一会儿惨叫,怎么也睡不着。 一直熬了两个多小时,好不容易这些动静全都消失,就在他迷迷糊糊要睡着时,隔壁又开始了。 直到凌晨两点多,隔壁才完全消停下来。 说到这儿,库珀停了下来。 迟疑片刻后,他又道: “我只睡了两三个小时,早上五点就起床去叫丹尼斯。” “你知道早上宾夕法尼亚大道的交通情况,要不早点走,我们一定会迟到的。” “我去叫丹尼斯退房,丹尼斯也跟我一样,根本没睡好。” “我们还在抱怨隔壁太吵,房间隔音太差,从房间出来时就遇见了隔壁房间的女人。” 伯尼翻出死者照片递了过去:“是她吗?” 库珀只瞥了一眼就赶紧挪开目光:“我,我不知道。” “我认不出来。”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始干呕。 西奥多看了伯尼一眼,把照片拿起来,举到库珀面前问他:“你跟丹尼斯进了511号房间是吗?” 库珀回过头来,正好撞上照片,吓的整个人往后差点儿仰倒: “我跟丹尼斯很快就离开了。” “我们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 “早知道她会死,我们俩绝对不会呕…” 他言语间夹杂着一阵阵的干呕,声音里都带着哭腔。 西奥多拿回照片看了看,疑惑地看向伯尼。 伯尼默默摇头,把垃圾桶踢了过去。 库珀抱住垃圾桶继续干呕。 他的反应十分剧烈,好像在妊娠一样。 问话不得不暂时中止。 伯尼叫了两名警员带他去洗手间冷静一下。 西奥多放下照片,疑惑地问伯尼: “有这么恶心吗?” 伯尼盯着他看:“你试试就知道了。” 西奥多看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谁马上就要死了?” 伯尼感觉两个人讨论的内容有点儿变态,起身出去倒了两杯咖啡回来,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库珀跟丹尼斯,还有前面两个,一共四个人,这与案发现场垃圾桶内发现的四个小雨伞对的上。” 西奥多还在盯着照片看,闻言点了点头: “库珀说他听到了求饶、呼救、辱骂跟殴打的声音,这可能就是死者身上伤痕的来源。” 伯尼瞥了眼照片上的死者,又想到刚刚跟西奥多讨论的内容。 他突然感觉d.c的人都好变态,一点儿都不像他们得州人,保守又淳朴。 十几分钟过后,库珀被带了回来,问话继续。 西奥多收起照片,问库珀:“你跟丹尼斯也把她捆起来xx吗?” 他比划了两下:“就像你说的前面那两位那样。” 库珀脸色一白,连连摇头否认。 西奥多在照片堆里翻了翻,找出被第三分局法医室拼合的红酒瓶照片递过去: “见过这个吗?” 库珀有些迟疑,不是很确定。 西奥多又问他台灯的情况。 库珀:“是好的。” “当时房间里没开灯,就只有台灯是亮着的。” 西奥多找出现场照片,让库珀逐一辨认,与他们离开时的不同。 除了碎掉的红酒瓶跟台灯外,在西奥多的提醒下,库珀又认出了衣柜跟被子. 据他所说,他们离开时衣柜是关着的,被子也是完全铺在床上的。 库珀否认看见绳索。 不过他提到当时房间内灯光昏暗,而且注意力也不在室内环境上,可能有所遗漏。 西奥多收起照片,最后问他: “你确定在你们之前只有两个人吗?” 库珀有些迟疑:“我只听见中间停了一段时间,应该是两个人。” 谈话结束,库珀再三请求两人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他的老板。 伯尼直接告诉他,与其担心他们,不如担心丹尼斯。 这让库珀松了口气。 离开审讯室前,西奥多好奇地问他:“得知她的死讯时,你是什么感受?” 库珀脸色当即一白:“呕——” (本章完) 第139章 150一位,工具自备 第139章 150一位,工具自备 伯尼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西奥多这种行为。 他只能赶紧招呼警探们进来,把库珀带去卫生间。 他们又去对丹尼斯进行问话。 此前丹尼斯不肯松口,是因为其与库珀把嫖资计算在了试睡工作的销之中,一并向公司报销。 这件事被老板知道,他跟库珀都会被辞退。 伯尼先向其展示了库珀的证词,又做出与库珀一样的承诺后,丹尼斯不再保持沉默。 丹尼斯比库珀听到的更多。 库珀睡觉时,他还在看书。大概晚上十点左右,隔壁传来说话声,接着就是库珀听到的那些声音。 因为是从最开始一直听到结束,丹尼斯知道隔壁在搞什么鬼,并没有像库珀那样产生误会,过去敲门。 库珀敲门时,丹尼斯也听见了,他故意没出去解释,只是想看朋友出糗。 他坦言承认,早上跟库珀一起与死者发生了关系。 当被问及是否采取与前两人相同的手法与死者发生关系时,丹尼斯连连摇头: “我们可玩儿不起那个。” “我听到她向第二个人报价了,一次要150美元!” 对丹尼斯的问话结束时,已经是下班时间。 西奥多跟伯尼没有直接回乔治敦,而是前往阿灵顿。 上个星期,伯尼因电话诈骗案而推迟了与装修公司的见面,昨天装修公司主动联系伯尼,希望他能抽出一点时间来见一面。 装修公司表示他们已经做好数套装修方案,这次见面只需要伯尼从中挑选心仪的方案即可,不会耽误太多时间。 他们约的见面地点是伯尼购置的房产内。 住在阿灵顿的政府雇员比住在乔治敦的还要多,去往阿灵顿的路也要比乔治敦的拥堵得多。 两人从第三分局出发,很快被堵在了路上。 西奥多掏出库珀与丹尼斯的供词翻看,思考案情。 伯尼瞥了一眼,想到供词里有关死者生前的那部分,问西奥多: “像她这样的妓女,在d.c有很多吗?” 西奥多抬头看向他:“哪样?” 伯尼用手比划了一下: “模仿x侵案的受害人,假装被侵犯。” 西奥多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不过从死者150美元一次的定价来看,应该不多。” 费尔顿的石油工人月薪才三百左右。 150美元绝对算是超高价了。 伯尼想到这一点,不解道: “他们为什么不去好点的酒店?” 西奥多把死者的照片翻出来,展示给他看: “死者对安妮·哈勒克的模仿很深入。” “专门将头发染成了红棕色,穿‘荡妇装’,连登记名都是安妮·哈勒克。” “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客人更有代入感。” “或许选在河滨酒店的临街单人间是客人提出的要求。” 伯尼又想到了丹尼斯跟库珀对511房间的描述,发出感慨: “这些人的爱好可真奇特。” 西奥多摇摇头,不觉得这有什么奇特的。 他放下照片,道:“这些人跟罗伯特·米勒一样,都是潜在的x侵犯者。” 伯尼有些吃惊地看向他。 西奥多自顾自地解释道: “他们只是还处于幻想阶段。” “在一个守法的人发展成为罪犯的过程中,幻想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马里诺·詹金斯就是从幻想开始的。” “这一点在x犯罪者中尤其明显。对于x犯罪者来说,从幻想进展到现实是一种至关重要的转变。” “大多数人都只会停留在幻想阶段。” “只有少数人会像罗伯特·米勒一样付诸行动。” 伯尼反应过来: “死者为他们提供了一个付诸实践的机会。” 他问西奥多:“你怀疑凶手就是死者的客人?” 西奥多摇摇头: “死者于案发当晚一共服务了四名客人,垃圾桶里正好有四只小雨伞。” “但死者音道及大腿根部均检出j液,这些j液应该就是凶手的。” “库珀与丹尼斯于六点离开,死者在接近七点时被推下楼。” “凶手应该是在两个试睡员离开后进入的房间,与死者发生关系。” “如果凶手跟库珀与丹尼斯一样,是死者临时招揽的客人。” “垃圾桶里应该有五只小雨伞。” 伯尼反驳: “垃圾桶里的四只小雨伞分别属于四种不同品牌,死者的服务应该不包含小雨伞,而是需要客人自备。” 顿了顿,他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150美元一次,还不提供小雨伞,这价格可真够高的。” “并不是人人都随身携带小雨伞的。或许凶手就没带小雨伞。” 他指向西奥多:“你就不会随身携带小雨伞。” 西奥多看着他,拿起文件包打开,从最里面的隐藏口袋拿出几个trojan牌的小雨伞晃了晃,晃得伯尼一阵目瞪口呆。 西奥多将小雨伞塞回去:“像你这样不随身携带小雨伞的人并不多。” 伯尼摇摇头:“随身携带的才是少数。” 西奥多反驳:“死者的四个客人都带了,只有凶手没带。” “死者提供高端服务,其收费并不低,她服务的客人不可能买不起小雨伞。” 他问伯尼:“你会不使用小雨伞就跟妓女发生关系吗?” 伯尼陷入沉默。 西奥多继续道: “死者身上有大量陈旧性伤疤,这说明其可能已经从事这样的工作很长一段时间了。” “她应该对提供服务时的挣扎烈度有较为清晰的认知。” “如果凶手是死者临时招揽的客人,其身上不应该出现大量明显的防御伤。” 伯尼不认同他这种说法:“死者有分寸并不代表客人有分寸。或许客人太过于兴奋,导致没能把握好分寸。” 西奥多诧异地看了伯尼一眼,随后摇摇头: “如果凶手是客人,并且是在提供服务中途,因客人太过兴奋没能把握好分寸而导致死者意外死亡。” “她的尸体应该出现在511房间内,而不是被人从窗户推下楼。” 他找出尸检报告中死因一栏,指给伯尼看。 死于xx途中与坠亡相去甚远。 伯尼被他说服了,神色有些复杂: “所以死者是真的被侵犯了。” “一个靠模仿x侵案受害人提供x服务的妓女,在提供服务后真的遭到了侵犯,并且被人杀死。” 他看向西奥多,问道: “我们该如何分辨,哪些是模仿侵犯的客人留下的痕迹,哪些是凶手真正侵犯时留下的痕迹?” “找不出凶手留下的痕迹,就无从分辨惯用手法跟识别标识。” 分辨不出这两者,似乎就不再适用罪犯个性侧写了。 白天补。 (本章完) 第140章 还说不是超能力(补更) 第140章 还说不是超能力(补更) 西奥多摇摇头:“x侵犯与x侵犯是不一样的。” “有的x侵犯现实中可能很自卑,需要通过侵犯他人来证明男子气概、支配力与控制权。x行为只是行使权力和征服的工具。” “有的x侵犯把受害者幻想成自己的伴侣,通过侵犯幻想对象来满足幻想,缓解孤独与无能感,x行为只是对幻想的实现。” “有的x侵犯心里长期压抑着愤怒与仇恨,通过侵犯象征其憎恨对象的特定类型受害者,来完成情绪的宣泄。x行为是其惩罚和贬低受害者的武器。” “有的x侵犯心理不正常,能从受害者的痛苦、恐惧、绝望中获得性兴奋与快感。他们通过暴力来完成其的x满足。” “还有的x侵犯一开始没想侵犯受害者,他可能只是在偏僻的地方拦路抢劫,或是入室盗窃,在作案过程中突发奇想,顺便侵犯了受害者。” 伯尼被说的有点儿晕。 西奥多看向他: “除最后一种机会型x侵犯外,其他四种是基于犯罪动机和行为模式对x侵犯者划分的四种类型。” “几乎所有x侵犯者都包含在这四种类型之中。” “但x侵犯者的犯罪动机很少只属于某一种类型,他们大多是由多种类型混合构成。” 说到这儿,西奥多停顿下来,给伯尼充足的反应时间。 伯尼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他迟疑着问道: “你的意思是说,所有的x侵犯者都能被归于这五种类型当中?” 西奥多点点头,继续道: “不同类型的x侵犯者作案动机不同,其所留下的痕迹也截然不同。” “它们就像指纹,区别非常大。” 他拿罗伯特·米勒举例: “比如罗伯特·米勒。” “他是第一种和第四两种类型混合型。” “他很自卑,只能通过贬低、施暴来感受x快感。” “罗伯特·米勒需要通过亲手对目标施以虐待,来获取x快感,进而证明其的支配力与控制权。” “他必须亲手感受目标生命的流逝,让目标的生命完全处于其掌控之中。” “把目标推下楼,对他来说是一种失控,他无法感受目标生命的流逝,也无法完全掌控目标的生命。” “他是绝对不会这样做的。” 伯尼很是反应了一会儿,提出一个疑问: “罗伯特·米勒在提及安妮·哈勒克时,对安妮·哈勒克的描述充斥着幻想。” “油漆公司老板也提到,他在提及女性时充满了幻想,为什么他不属于第二种?” 西奥多耐心解释: “第二种x侵犯者渴望被接纳,在他们的幻想中,他们与幻想对象是一对热恋情侣,是相爱的。” “在他们的意识中,对目标的侵犯并不是侵犯,而是两情相悦的x行为。” “如果目标反抗激烈,他们甚至会停止侵犯。” “罗伯特·米勒对目标的幻想与第二种x侵犯者的幻想存在本质区别。” 伯尼听得目瞪口呆,感觉比听库珀跟丹尼斯描述511房间里的故事还要离谱。 他用怀疑的眼光看着西奥多: “你怎么了解得这么清楚?” 西奥多无视了这个问题,他敲着本子强调: “前两种类型的x侵犯者基本不会动用暴力,其犯罪行为也多只会停留在x侵犯这一步。” “但后两种类型则截然不同。” “他们非常喜欢使用暴力,并且一旦开始实施犯罪,其犯罪行为会迅速升级,很快就会进化成系列杀手。” “由侵犯转变为谋杀的x犯罪者,大多属于后两者。” 西奥多看着伯尼,笃定道: “我们现在追查的凶手很可能属于第三种类型为主导的x侵犯者。” “他已经杀过人了,一旦遇见符合他筛选条件的目标,他一定会忍不住再次动手。” 伯尼悄悄瞥了一眼西奥多,心想这哪里像是谁都能学会的技巧了? 他向西奥多提出疑问: “为什么凶手属于第三种类型?” 西奥多给出原因:“因为他很愤怒。” “库珀与丹尼斯离开时,台灯是完好的,地上没有红酒瓶的碎玻璃,窗户也是完好的。” “凶手进入511房间,摔坏了台灯,砸碎了红酒瓶,在侵犯完死者后,直接将死者丢下楼。” “他甚至没有考虑过打开窗户,而是直接撞碎玻璃。” “这是典型的情绪化行为。” “凶手满腔怒火。” ………… 两人很快到达阿灵顿。 阿灵顿要比乔治敦近很多,虽然路上很堵,两人也只了四十几分钟。 驶入阿灵顿,本就缓慢的车速变得更加缓慢。 一路上几乎全是熟人。 伯尼半个身子探出车外就没收回来过,不断跟同事们打着招呼。 西奥多十分怀疑,伯尼是不是跟fbi所有探员都说过话。 否则怎么走到哪里都有人认识他。 终于把车开到住宅门前,装修公司的人早已等候多时。 为首的是个中年人,面容古板,看起来有些木讷。 他没有太多寒暄,进入室内后从包里掏出一份份方案就开始介绍。 这很符合西奥多与伯尼的胃口。 fbi对探员的住宅是有要求的。 选定装修方案后,需要将装修方案交给局里审核。 并且装修完毕后,局里会专门派人对住宅进行检查,并安装电话专线,以确保探员不被窃听或监视。 西奥多在乔治敦公寓里的电话就是fbi安装的。 当然,在经历过电话诈骗案后,西奥多与伯尼都开始对所谓的电话专线怀有疑虑。 西奥多正在写一份通讯安全报告,重点总结通讯安全漏洞,准备交给胡佛。 伯尼最终选定一套与隔壁,隔壁的隔壁,以及隔壁的隔壁的隔壁大同小异的殖民风格的方案。 室外是白色木质护墙板,黑色百叶窗,砖砌门廊立柱;室内是橡木地板,仿古壁炉搭配嵌入式书架。 这份方案是装修公司重点介绍的,显然,装修公司很懂fbi探员的需求。 装修公司对这套方案的报价是2300美元,加200美元可以顺便帮忙除霉菌。 鉴于住宅地下室的霉菌情况,这是个很优惠的价格。 双方约定周末签订合同。 回到乔治敦公寓,伯尼将西奥多路上说的内容记录下来,反复读了两遍,确认地点点头。 绝对是超能力! 正常人谁能想出这些来? (本章完) 第141章 西奥多:我想以后常来 第141章 西奥多:我想以后常来 星期五早上。 西奥多与伯尼被罗森主管叫去做汇报。 当听说死者被确认只是安妮·哈勒克的模仿者时,罗森主管叫停了汇报。 他拉开门,冲门口位置的两名探员招招手,让他们去叫隆巴迪探员。 几分钟后,隆巴迪探员满面油光地出现在了主管办公室内。 他一进来,伯尼就冲他一阵挤眉弄眼,眼色连连。 隆巴迪探员看向伯尼,倍感困惑。 用眼神精准传递信息这种事,fbi的选拔培训科目中没有。 罗森主管上下打量着隆巴迪探员,然后转头看向伯尼。 伯尼正在拼命使眼色,被罗森主管抓了个正着,忙收敛神色,老老实实地低下头。 罗森主管没有放过他的意思,问他: “你眼睛怎么了?” 伯尼忙摇头。 罗森主管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转向隆巴迪探员: “你告诉他们的,死者是你加入fbi调查的第一个案子的受害人兼证人?” 隆巴迪探员看向伯尼跟西奥多。 西奥多在神游天外,一会儿思考那份通讯安全报告是不是还有遗漏,一会儿又想到最近看的几份心理学期刊与杂志。 进而他又开始在脑海中梳理当前心理学前沿理论的发展与研究,思考该从哪方面入手。 他回过神来后,不解地冲隆巴迪探员眨了眨眼。 伯尼想提醒,但碍于罗森主管的警告,只能无奈地错开隆巴迪探员的视线。 隆巴迪探员老实地点点头。 罗森主管上下打量,问他: “你怎么辨认的?” “你口中的死者——”罗森主管低头看了眼:“安妮·哈勒克!” “安妮·哈勒克活的好好的呢!” 隆巴迪探员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地看向西奥多与伯尼。 西奥多又在神游天外,完全游离于事件之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根本没注意到办公室内发生了什么。 他在思考是直接给心理学期刊投稿,还是先在fbi内部刊物上发表文章了。 他已经在构思开头! fbi有内部流通的手册,上面会刊登发表各类前沿刑侦技巧,物证技术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 伯尼摊了摊手,做了个无奈的手势。 在汇报时他就想到这个问题了,已经在尽量减轻隆巴迪探员的‘戏份’。 奈何罗森主管经验丰富,当了这么多年的领导,手下人是不是在避重就轻,他可太清楚了。 罗森主管没有骂人,也没有大声呵斥。 他关切地询问隆巴迪探员身体是不是不舒服,需不需要去医院检查一下眼睛。 在隆巴迪探员再三否定后,才挥挥手把人赶走。 临走前还叮嘱他:“你手上那个案子,别把人盯成死人了。” 隆巴迪探员灰头土脸地离开了。 罗森主管意犹未尽地看向办公室里的另外两人。 西奥多已经开始构思文章结构。 罗森主管嘴角抽动了两下,目光转向伯尼。 伯尼继续做汇报。 汇报结束,罗森主管手指敲打桌面,沉默片刻后问: “凶手呢?” “你们对凶手有什么看法?” 伯尼看向西奥多。 罗森主管也看着西奥多。 西奥多对文章的构思被打断,盯着罗森主管看了一会儿。 他发现,在罗森主管这里构思文章,要比在家或在办公室都要顺畅。 这么一小会儿,已经把文章开头构思完毕,有时间可以直接动笔了。 罗森主管感觉西奥多的目光怪怪的。 他略微提高声音,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西奥多彻底回神。 他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 “凶手在死者最后两名客人库珀与丹尼斯离开后进入房间。” “凶手摔坏了房间内的台灯,摔碎一只红酒瓶,撞碎窗户将死者丢出窗外。” “犯罪现场显得十分凌乱。” “凶手在侵犯死者时没有使用小雨伞。” “凶手的犯罪行为并非提前策划,而是临时起意,其有很大可能在现场留下了指纹。” 罗森主管问他:“你认为凶手就在第三分局送来的17枚指纹当中?” 西奥多点头,继续分析:“结合现场情况及后续调查结果,我对凶手有以下猜测。” 伯尼忙掏出本子准备记录。 这动静引得罗森主管侧目。 西奥多:“凶手是一名白人男子。” “河滨酒店主要接待白人,其他有色人种进出很容易引起酒店工作人员的注意。” “凶手的年龄在25-35岁之间,中等或强壮体格。” “能单独控制住死者并实施侵犯,事后还能将死者丢出窗外,这对体力有一定要求。” “罗伯特·米勒那一类型显然无法完成。” “凶手可能生长在单亲家庭,与母亲同住,也可能独自居住。” “凶手对女性持有偏见,日常会发表歧视乃至侮辱性言论。” “凶手单身,或曾经结过婚,但已经离婚。” “凶手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尤其与异性关系。” “凶手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在工作或生活中经常因为莫名其妙的事情冲身边人发火。” 罗森主管再次看向伯尼。 伯尼已经记录完毕,将本子揣进兜里,神色如常。 罗森主管心中纳罕,怀疑这屋里是不是只有自己没听懂。 他仔细思考几秒,还是没能理解西奥多这番猜测是如何得出的。 前面几项带有解释的还好理解,后面的就完全离谱起来,听着像是胡乱编造的一样。 西奥多其实还有更像胡乱编造的内容没说出来。 那是完全依赖经验做出的判断。 他认为此时是在正式发布侧写,理应严谨,故而将那部分纯经验性分析收了回去。 短暂的沉默过后,罗森主管开口询问两人接下来的调查方向。 西奥多已经拿出罪犯的侧写,接下来就是圈定嫌疑人范围,逐个比对了。 他想了想,准备先从河滨酒店工作人员入手,同时等待实验室对指纹的比对结果。 他希望fbi实验室能快点儿出结果,最好待会儿去实验室就能拿到。 罗森主管没有对两人的调查进行任何指导或干涉,听完汇报后把人赶了出去。 跨出主管办公室的门,西奥多还颇为遗憾地回头看了一眼。 他提醒伯尼:“我们以后要经常来汇报工作。” 伯尼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勤向罗森主管汇报工作总是没问题的,便点头表达了赞同。 感谢懒得回头的打赏! 谢谢大佬(づ ̄3 ̄)づ╭~ 白天补。 (本章完) 第142章 我就喜欢直奔主题!(补更) 第142章 我就喜欢直奔主题!(补更) fbi实验室传来消息。 他们的指纹比对进展,要比预想中的顺利得多。 除最初那位把指纹留在镜子上的国会速记员外,他们又比中了五枚指纹。 三位国会速记员,一位政府雇员,一位在检察官办公室实习的法学生。 西奥多把511房间内出现的指纹分为三类: 酒店员工,过往住客,以及与案件相关人员。 第三分局的法医们提取现场指纹时,也一并对酒店员工进行了指纹采集。 回到法医室后,他们先将属于酒店员工的那部分指纹挑选了出来,后对提取的指纹进行处理,剔除重复的,留下十七枚未知指纹,送到了fbi实验室。 后来在西奥多的要求下,又增加一枚死者的指纹。 也就是说,fbi实验室的指纹要么是过往住客,要么就是与案件相关人员。 按理说只要将这十七枚指纹对应的人员信息,与河滨酒店客人登记信息进行比对,就能确认哪些人是酒店住客,哪些人与案件相关。 但前有死者用安妮·哈勒克作为酒店登记用名,后有丹尼斯把另一家酒店地址作为酒店登记地址,西奥多与伯尼实在不知道酒店登记信息中有几分真实内容。 西奥多甚至感觉酒店对客人登记信息,除了浪费纸张外,没有任何其他作用。 他俩默契地忽视了这种便捷的方法,选择与他们面谈。 这是西奥多最不喜欢,伯尼最擅长的方法。 面谈也不是毫无章法地随便选人,挨个谈过去。 西奥多根据这六人的资料进行判断,选择先从政府雇员入手。 河滨酒店511号房间这样的临街单人间里,出现速记员跟实习生很合理。 他们是这类房间的居住主力军。 相比较而言,拥有稳定收入,工作多年的中年政府雇员就显得有些突兀了。 这位叫雷蒙德·怀特的政府雇员隶属于总务管理局通讯技术科,是一名中层主管。 西奥多与伯尼驱车前往总务管理局大楼,见到了雷蒙德·怀特。 他态度冷淡,根本没有寒暄,也不给两人自我介绍的机会,直接问两人: “我就是雷蒙德·怀特,找我有什么事?” 伯尼回头与西奥多对视。 雷蒙德·怀特年龄符合,肤色符合,身体看上去也很强壮,足够把146磅的死者丢出窗外的。 而且他语气恶劣,听着不太像会处理人际关系的样子。 西奥多喜欢雷蒙德·怀特这样直接的聊天方式。 他也选择直奔主题: “怀特先生,我们在一起命案现场发现数枚你的指纹,你现在是这起命案的主要嫌疑人。” 顿了顿,他问雷蒙德·怀特: “4月3日,也就是这个星期的星期一晚上十点到次日早上六点之间,你在哪里?在干什么?” 雷蒙德·怀特似乎是对西奥多审讯式的提问感到不悦。 他板着脸,反问西奥多:“你问这个干什么?” 西奥多无视他的问题,继续发问: “你去过河滨酒店511号房间吗?” 他还贴心地为其提供了选择: “如果你不想在这里回答,也可以跟我们回审讯室回答。” 雷蒙德·怀特感觉自己遭受到了威胁。 他想要说点儿什么,目光在西奥多那张脸上停顿片刻,最终只是抿了抿嘴唇,沉默以对。 大名鼎鼎的西奥多·迪克森·胡佛,d.c有几个人不认识? 祸从口出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西奥多把问题又重复了一遍,并盯着他看。 沉默了一会儿,雷蒙德·怀特不情愿地点了一下头。 雷蒙德·怀特承认其在星期一晚上,或者准确来说是星期二凌晨两点过,去511房间接受服务。 他坦言自己那天的确费150美元购买了特殊服务。 雷蒙德·怀特是通过朋友介绍认识的死者,其本身并不知道死者的名字,只知道死者叫‘安妮·哈勒克’。 据他所说,死者提供的特殊服务需要提前预约。 死者会安排好时间跟地点,通知客户。 客户只需按时前往约定地点,享受服务即可。 那天是他第一次购买那样的特殊服务,他很紧张,还有点不好意思,路过便利店时专门买了一瓶红酒带过去。 他并不认识排在他前面的客人。 死者通知他的就是凌晨两点多,他准时到达,除了死者以外,没看见其他人。 不过雷蒙德·怀特表示,的确察觉到了自己并非当晚唯一购买服务的客人。 说这些的时候,他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不断往门口处张望,生怕更多人知道他的秘密。 他还想恳求西奥多跟伯尼不要把他的秘密传播出去,但想起刚见面时自己的态度,他有点儿拉不下脸来。 伯尼希望他能提供那几位介绍死者给他认识的朋友的名字,被他拒绝了。 这次雷蒙德·怀特表现的很坚决,没有丝毫松口的意思。 伯尼退而求其次,希望他能联系他的朋友,拿到死者的名字,以及其他信息。 雷蒙德·怀特犹豫半晌,站起身: “我可以帮你们,但你们得答应我,不能把这件事说出去!” “我也不会出庭作证!” 伯尼与西奥多对视一眼,点头应下。 雷蒙德·怀特松了口气,表情缓和许多,甚至带上了些许的笑意。 他离开了近半个小时才回来,将一张纸条递给伯尼。 伯尼接过扫了一眼,交给西奥多。 上面写着一个名字:安妮·哈勒克。 要不是下面还有一串地址,伯尼就要以为雷蒙德·怀特是在耍他们玩儿了。 地址位于西南区,距离河滨酒店很近。 伯尼借用总务管理局的电话,联系了第三分局的托马斯警探,请他帮忙联络该巡区的巡警,等待两人过去汇合。 经过昨天的打击,托马斯警探对破案已经全然没有了一丁点热情,全程不紧不慢,懒洋洋的。 结束通话,西奥多与伯尼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想起了隆巴迪探员对第三分局的评价。 这样看来,那些评价还真是恰如其分。 伯尼摇了摇头,感谢雷蒙德·怀特的配合。 (本章完) 调整更新时间 调整更新时间 想把更新时间调整到下午六点或八点。 凌晨更新我有点挺不住了。 更新完自己听一遍,然后要等半小时左右,确认不会被屏蔽,没有逻辑错误,这时候我都精神了,根本睡不着。 晚上不睡,早上又不能不起。 然后就是更新拉胯。 跟我同组的都干到六七十万字了,我还在三十多万字晃悠呢。 你们说我更新拉胯我只能装鸵鸟。 我想试试改一下更新时间,看能不能调整过来。 我去睡觉了,晚安各位。 (本章完) 第143章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第143章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纸条上的地址属于一片新建社区。 社区位于河滨酒店东南方向,几乎已经处于第三分局辖区的边缘地带。 西奥多与伯尼赶到时,第三分局的巡警已经等在楼下。 这是一对儿中年搭档,一个肚子把警服撑得紧绷绷的,另一个则光头锃亮。 两人搭档有七八年了。 跟结婚七八年的夫妻一样,在等待时他们几乎不怎么交流,一个在看报纸,一个在听收音机。 见面后胖子警探跟西奥多握手,光头警探跟伯尼握手。 这俩人全程连个眼神交流都没有,娴熟地各自奔向自己的目标。 简单寒暄完毕,胖子警探在前引路,进入公寓楼内,直奔楼上。 光头警探走在最末尾,开口介绍情况: “你们要找的公寓在五楼。” “登记的户主是史蒂文·华莱士。” 这里本就是他们的巡区,接到通知后,他们又对公寓内的住户进行过简单问话,对目标公寓及住户有一定了解。 伯尼问他:“是个男的?” 西奥多也忍不住回头去看光头警探。 光头警探摇摇头: “我们问过几个公寓里的住户。” “没人见过史蒂文·华莱士,倒是他妻子华莱士夫人经常露面。” 他低头看了眼本子,继续道: “这里的住户正在商议把华莱士一家赶走。” “他们经常看见陌生男子进出华莱士家。认为华莱士夫人存在道德方面的问题,担忧她会给孩子造成不好的影响。” 光头警探照着本上的记录,念了几段住户对‘华莱士夫人’的描述。 除红棕色长发,体态丰腴,保养得当这一类有用的以外,还有眼神勾人,穿着暴露,经常发烧,看着就不像好人。 表述各不相同,但表意基本一致。 光头警探收起本子,最后说道: “这个星期还没人见到过华莱士夫人。” “我们敲过门,里面没人。” 说话间,四人已经站在目标公寓门口。 胖子警探掏出钥匙开门。 钥匙是从公寓管理员那里拿到的。 他俩并没有要进入室内的意思,开门后就让到了一边。 进入室内搜索的只有西奥多跟伯尼。 伯尼在客厅的储物柜里找到了厚厚的一迭的报纸。 报纸都是些三流小报,日期显示来自十年前。 其上有关安妮·哈勒克的报道全部被圈了出来。 关于安妮·哈勒克的衣着、言行等描述部分还做了重点标注。 伯尼招呼西奥多过来看: “看来我们的死者身份要从‘安妮·哈勒克’变成华莱士夫人了。” 西奥多从卫生间里出来,冲他摇摇头: “只有一只牙刷,没有剃须刀。” “脏衣篮里也全都是女性衣服。” 伯尼更正:“那就是华莱士女士。” 西奥多怀疑死者既不姓哈勒克,也不姓华莱士。 他打开衣柜翻了翻,连只男式的袜子都没找到。 衣柜里挂满了女式衣服,角落里则是几套迭放整齐的‘荡妇装’。 整个公寓里就没有男性生活的痕迹。 西奥多对衣柜进行了细致的检查,除了几件暴露的内衣外,一无所获。 他把目光转向了床头柜,从床头柜的抽屉里,他找到一张社会保障卡。 卡上登记的姓名是芭比·乔·卡特。 跟它放在一起的还有一张出生证明影印件,上面的登记姓名同样是芭比·乔·卡特。 根据出生证明影印件显示,她来自马里兰州一个叫图森的乡下小镇。 伯尼凑过来看了看,问西奥多: “这个应该是她的真名了吧?” 西奥多没说话,拉开下层抽屉。 抽屉里装的是现金。 有纸币也有硬币,很零散。 最下面有一个信封,信封里装着的是大面额的纸币。 西奥多数了数,信封里一共是500美元。 从公寓离开时,时间已经临近中午。 吃过午饭,西奥多与伯尼返回司法部大楼,打电话联系图森警察局,确认芭比·乔·卡特的身份。 图森位于马里兰州东北方向,是个人口不足五百的小镇子。 镇子小的好处就是基本人人都是熟人。 电话打过去,对面甚至不用去查资料或拜访其家人,就直接确定他们那里的确有个芭比·乔·卡特。 根据图森的警探的说法,芭比·乔·卡特是十一年前来到d.c的。 她现在的工作是模特,拍广告赚了很多钱。 芭比·乔·卡特每个月都会给家里寄钱。 她的父母对其能在d.c有所成就而感到自豪,逢人便把她拿出来夸,闹得全镇人尽皆知。 前几年有人私下里讨论,认为当模特跟当妓女差不多,是件很丢脸的工作。 这话很快传到芭比·乔·卡特的父亲耳朵里。 她父亲找到说这话的人,差点儿一刀把人捅死。 图森的警探说起来就没完没了。 伯尼不得不打断他,向其确认芭比·乔·卡特的外貌特征。 但因为其离家太久,图森的警探已经不太记得其长什么样了。 伯尼只能请他通知芭比·乔·卡特的父母,来d.c认领尸体。 图森的警探对此感到震惊,反复向伯尼确认。 结束通话,西奥多与伯尼又出发前往河滨酒店。 根据第三分局提供的酒店员工名单,一共有十三人的指纹出现在511房间之中。 这份工作,以及对fbi实验室比对出的另外五人的问话工作,本来应该交给第三分局的托马斯警探去做的。 但托马斯警探现在无欲无求,西奥多与伯尼只能亲历亲为。 河滨酒店今日的客人有点儿多,他们到的时候,大堂里已经挤满了人。 两名前台忙碌得不成样子。 伯尼拦住一名行李搬运员,出示证件后,行李搬运员帮忙找来了酒店经理。 酒店经理热情地把两人带去办公室,张口就要询问511房间解封事宜。 伯尼赶在他开口前率先表明来意。 他把那十三人名单交给酒店经理,向其了解这十三名员工的情况。 酒店经理长得一团和气,但并不是傻瓜。 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反问伯尼: “你们怀疑是我们的员工杀死了511房间的客人?” 他连连摇头: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他一脸严肃地解释着: “我们的员工在正式被聘用之前,全都经过详细的背景调查。” “曾经有过服刑经历的,以及留存过案底的,根本不可能通过背景调查。” 西奥多不解地问他:“你们怎么知道他们留没留案底,或者有没有服刑经历?” 酒店经理一时语塞。 有没有案底,坐没坐过牢,并不是公开信息。 想查这些,是需要权限的。 酒店经理摇摇头:“总之,我们的员工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西奥多再度提出疑问:“你怎么确定?” 酒店经理陷入短暂的沉默。 他看了看西奥多,又看了看伯尼,沉声道: “我需要打个电话。” 酒店员工杀死客人。这种事甚至都不用确认,只要传出去一点风声,对河滨酒店的生意都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酒店经理是不敢承担这种风险的。 他需要向上请示。 伯尼明白这个道理,冲他点点头。 酒店经理离开办公室,十几分钟后才回来,冲两人点了点头。 伯尼将十三人名单重新递过去,又掏出本子,按照西奥多对凶手的侧写,逐条询问。 很快,名单上只剩下一个叫查尔斯·安德森的员工。 查尔斯·安德森是五楼的清理工。 主要工作是负责五楼房间的清理。 他今年32岁,不太合群,多次跟同事发生过冲突。 西奥多翻了翻第三分局法医室提供的指纹标记。 查尔斯·安德森的指纹分别出现在了门把手上,衣柜柜门上,窗户上以及台灯上。 是指纹出现次数最多的一位。 伯尼询问酒店经理能否把人叫过来。 酒店经理叫来员工去叫人。 等待的时间里,他一直盯着查尔斯·安德森的名字,显得有些难以置信: “查尔斯一直表现的很好,他很能干。” “五楼房间很多,正常来讲,应该需要两到三名清理工才忙得过来。” “但查尔斯一个人就能做得很好。” 西奥多打断他的回忆,问他: “4月3日当晚,是查尔斯·安德森值班吗?” 酒店经理也不清楚,他摇了摇头,又叫来一名员工去取五楼的值班登记表。 第一位员工很快回来告知几人,今天五楼当班的清理工是另一个人,查尔斯·安德森今天休息。 登记表也很快被取了回来。 西奥多翻开登记表看了看,发现上面查尔斯·安德森的签名至少占了一半。 4月3日自然也在其中。 伯尼看向酒店经理: “查尔斯·安德森家住在哪里?” 酒店经理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西奥多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 “你不是说,聘用员工之前做过调查吗?” 酒店经理脸不红心不跳地抓起电话: “我们没有调查过员工的住址。” 说着,他拨通了电话,赶紧向上汇报,酒店一名员工可能杀死了511房间的客人。 西奥多好心帮他纠正: “凶手先侵犯了芭比·乔·卡特,又摔坏了房间里的电话,最后把芭比·乔·卡特推出窗外,坠亡。” 酒店经理跟电话另一端齐齐陷入了沉默。 伯尼拉了好心人西奥多一把,又冲酒店经理摆摆手,转头去跟跑腿的员工交谈。 员工好奇地问他: “511房间的客人是查尔斯·安德森杀的?” 伯尼没有回答,而是问他:“你知道查尔斯·安德森住在哪儿吗?” 员工点点头。 他往酒店经理那边瞟了一眼,见酒店经理正在讲电话,小声答道: “不回家的时候,查尔斯就会住在五楼的布草间。” 他告诉伯尼,五楼的布草间分为里外两间。 外间被用来放床单枕头等杂物,里间则被他们腾出来,当作休息室。 最开始时,五楼的员工会在那里打牌吸烟,有时候也会xx。 在正经休息室不方便做的,都会跑去那里。 但后来查尔斯·安德森来了。 那里就渐渐地变成了查尔斯·安德森的专属休息处,其他人已经很少再去那里。 伯尼回头看了眼西奥多。 西奥多问他: “查尔斯·安德森现在在布草间吗?” 员工摇头。 “他去哪儿了?” 员工依旧摇头。 伯尼:“他家在哪儿你知道吗?” 员工还是摇头。 他告诉伯尼,查尔斯·安德森脾气很差,经常因为一点儿小事就大发脾气,冲着他们大喊大叫。 他跟其他同事都不想跟查尔斯·安德森有接触。除非必要,他们甚至不想跟他说话。 员工还告诉伯尼,他们私下里讨论过,一致认为查尔斯·安德森脑子有问题,有精神病。 伯尼还想了解更多,但酒店经理已经打完了电话,正往这边看来。 员工立刻闭嘴。 西奥多提出要去五楼布草间看看。 刚被骂了一通的酒店经理并不知道布草间被五楼的员工改造过,痛快答应下来。 五楼的布草间在走廊尽头,外面堆得满满当当,只留下中间一条通过的小路。 小路的尽头是一扇门,门上上着锁。 酒店经理瞪大了眼睛盯着那扇门,脸颊上的肥肉抖动了两下。 他转头看向一同上来的员工,以及闻讯赶来凑热闹的其他员工。 他的目光从这群人身上一一扫过,指着门沉声问道: “钥匙呢?” 没人回答。 经理又问了一遍。 跟伯尼有过交流的那名员工磨磨蹭蹭地掏出钥匙递了过来。 经理接过钥匙,挥手把围观的员工赶走,打开了门然后十分自觉地退到一旁。 里间的面积并不大,甚至不如五楼的单人间房间面积。 一张床一张桌子把里间挤得满满当当,甚至容不下两个人进入。 西奥多穿戴好防护,走入里间,伯尼只能守在门口。 桌子上有一个收音机,看样式很古老,按键都已经被磨得发白发亮。 收音机旁边放着两本书,书角已经被翻得卷边。 西奥多拿起翻了翻,是小黄书。 床上的被褥很干净,是酒店房间里用的同款。 估计是直接从外面布草间拿来用的。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本章完) 第144章 安德森夫人 第144章 安德森夫人 d.c,西南区。 查尔斯·安德森正在面试新工作。 他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目光频频掠过经理,看向街对面。 那是一栋老公寓。 经理向他询问工作经验。 查尔斯·安德森回过神来,告诉经理自己曾在河滨酒店工作过。 怕经理不知道河滨酒店在哪儿,他详细说了地址。 经理可太知道河滨酒店在哪儿了。 他抬起头,看向查尔斯·安德森: “据说河滨酒店有客人被杀了,是真的吗?” 查尔斯·安德森沉默半晌,点点头。 经理来了兴致,暂时压下把人赶走的想法,放下笔问道: “听说被杀的是个女人?” 查尔斯·安德森:“她是个妓女。” “张开腿随便谁都行的碧池。” “只要给钱,狗都可以。” 经理兴致勃勃地问他:“真的吗?” 查尔斯·安德森用力点头:“是的!” 他说道: “有人劝过她要自尊自爱,她不听劝。” 妓女在哪里都是高危职业,尤其听查尔斯·安德森的描述,这还是个低端妓女。 经理感慨了两句,又问:“抓到是谁做的了吗?” 这次查尔斯·安德森没有回答。 经理没在意,以为是查尔斯·安德森也不知道。 他又向查尔斯·安德森打听现场的情况跟死者的情况。 查尔斯·安德森的面试一大半时间都在探讨这个案子。 经理意犹未尽地咂咂嘴,看在查尔斯·安德森狠狠地满足他的好奇心的份儿上,没有把人赶走。 他冲查尔斯·安德森摆手: “你明天来上班吧。” ………… 五楼布草间里间收获基本为零。 至少西奥多无法从那两本小黄书跟老旧收音机上分析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 他们甚至无法确认它们是不是属于查尔斯·安德森。 伯尼提出去员工更衣室看看。 查尔斯·安德森高度符合西奥多对凶手的侧写。 而此前西奥多的侧写从未出过差错。 在伯尼这里,查尔斯·安德森已经跟凶手划等号了。 尤其不管是巧合还是意外,查尔斯·安德森还恰好今天休息,让他们找不着人。 这在伯尼看来,就是查尔斯·安德森在潜逃。 他已经在把查尔斯·安德森当凶手对待了。 酒店经理很配合,把两人带去了员工更衣室。 伯尼撬开了查尔斯·安德森的衣柜。 里面被收拾的干干净净,连张纸都没留下。 伯尼看向西奥多: “他跑了。” 西奥多问酒店经理: “你们对员工的背景调查中,有查尔斯·安德森的住址吗?” “或者他的家庭情况?” 酒店经理连连摇头: “我们只知道查尔斯他没坐过牢,没有案底。” 西奥多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酒店经理面上有些讪讪。 他承认是通过联系第三分局档案室的一个熟人,帮忙调查的案底。 又通过联系联邦监狱局的另一位熟人,帮忙调查的服刑记录。 酒店其他员工的所谓调查,都是这么查的。 西奥多对他这些操作不感兴趣,他关注的重点是第三分局档案室能查到查尔斯·安德森。 他们借用酒店的电话,联系了第三分局的托马斯警探,让他去档案室查找查尔斯·安德森的资料。 托马斯警探依旧懒洋洋的样子,无欲无求,不紧不慢。 他甚至连查尔斯·安德森是谁,为什么要查他都不问,直接应下。 他已经彻底躺平。 得益于第三分局良好的档案管理制度,查尔斯·安德森的档案很快被找出来。 上面登记着一个住址,位于西南区。 d.c的西南区原本与东南区一样,都是贫民窟。 几年前政府开始大兴土木。 写字楼,商业街,政府大楼……一座座高楼拔地而起,不断由北向南蔓延。 查尔斯·安德森档案里的地址是一栋砖红色外墙的老旧公寓。 那里属于老街区,尚未被推平重建。 老公寓外,一街之隔的对面,是刚刚建成不到半年的崭新公寓楼。 西奥多跟伯尼驱车赶到老公寓时,楼外正有几名建筑工人在作业。 伯尼向建筑工人打听得知,这个月底,包括老公寓楼在内周围一大片都会被推平,用以修建新式公寓楼。 建筑工人告诉他们,楼里不少住户已经搬走了。 西奥多跟伯尼上到五楼,很快找到了目标门牌号。 房间正好在走廊尽头。 西奥多放轻脚步,抽出配枪,关闭保险,靠墙而立,守在门的一端。 伯尼单手持枪,守在另一端。 走廊里只有风声呼呼吹过。 安静片刻后,西奥多冲伯尼点了点头。 伯尼抬手敲了敲房门,没人应。 他又敲了敲门。 短暂的沉默后,房门打开,一个头发灰白的老太太探出头来: “你们找谁啊?” 她说话有些气喘,问完后目光落在了西奥多手中的手枪上。 不等西奥多有所动作,她发出一声尖叫: “抢劫啦!” 一边叫,她一边往后退,要把门拉上。 西奥多用脚挡住门,用另一只手取出皮质证件夹打开,伸到老太太眼前: “fbi!” “open the door!” 说着,他一把拉开房门,挤了进去。 伯尼紧随其后。 两人都没有管老太太,而是按照选拔培训战术课上学的站位,进入公寓。 公寓并不大,只有客厅跟卧室两个房间,根本无处藏人。 确认没有危险后,两人才收起配枪。 伯尼掏出证件: “fbi探员伯尼·沙利文。” 他指指西奥多:“西奥多·迪克森·胡佛探员。” 老太太站在门口,警惕地盯着伯尼,并未做自我介绍,而是直接询问: “你们要干什么?” 伯尼主动询问她的名字。 “米尔德丽德·安德森。” 伯尼回头,看向西奥多。 这间公寓很逼仄,他跟伯尼进来后整个空间就显得格外狭窄,甚至有一种转身都困难的感觉。 客厅里摆着一张破沙发,沙发靠墙,前面摆放着一张桌子,桌子再前面是一个黑漆漆的老旧木柜。 客厅后面就是卧室。卧室里摆着一张床,三面靠墙,门这边摆着个大大的衣柜。 这两件家具几乎占据了卧室的全部空间,只余下门口处一点空地。 西奥多正站在卧室门口,观察房间。听到老人的名字也看了过来。 (本章完) 第145章 找妈妈 第145章 找妈妈 伯尼向老人确认,她的确叫米尔德丽德·安德森。 姓安德森。 伯尼问她是否认识查尔斯·安德森,以及二人的关系。 安德森夫人沉默了几秒钟,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 她承认与查尔斯·安德森的母子关系,并反问伯尼: “他又惹了什么麻烦?” 伯尼看了她一眼,沉声道: “查尔斯·安德森现在是一起命案的重要嫌疑人。” “他还住在这里吗?” 安德森夫人脸上没有丝毫意外的表情。她甚至点了点头,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不,他很早就搬出去了。” 安德森夫人告诉伯尼,查尔斯·安德森会成为杀人犯,她一点儿都不意外。 她向伯尼讲述着查尔斯·安德森的童年。 在她口中,查尔斯·安德森简直就是撒旦之子。 很小很小就学会偷东西,被抓到后冲人吐口水。 长大一点后,就经常蹲在路边朝路人丢石头。 再大一些开始跟人打架,差点儿把人眼睛戳瞎。 在安德森夫人口中,查尔斯·安德森就是天生坏种。 她最后重复一遍: “我早就知道,他迟早有一天会杀人的。” 她还向伯尼澄清: “这跟我没有关系。” “我早早就把他撵出去了。” “我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联系过了。” 安德森夫人摊摊手:“我帮不了你们。” 西奥多走了过来,询问其更多有关查尔斯·安德森童年的事情。 他现在对安德森夫人也很感兴趣。 安德森夫人动了动手指,没敢跟两人要钱,老老实实地讲述起来。 安德森夫人跟查尔斯·安德森的父亲结婚后也曾度过一段幸福时光。 只是好景不长,生下查尔斯·安德森后不久,她丈夫安德森先生就因私贩酒水被杀。 迫于生计,她不得不靠出卖身体赚钱。 她成了一名妓女。 带着孩子的妓女根本没有皮条客愿意要,她只能靠自己。 她必须比同行更努力,才能赚到一点钱,不让自己跟查尔斯·安德森被饿死,不被赶出公寓。 能活着,能有地方住,就已经耗尽了她的全部精力,哪里还有精神去管查尔斯·安德森。 安德森夫人平淡地讲述着,好像在说不相干的人。 离开之前,西奥多问安德森夫人: “查尔斯·安德森小时候经常尿床吗?” 安德森夫人点点头: “他八九岁都还在尿床!” “他就是故意的!” “我每天那么累,还要给他洗衣服!” 她说道:“他就是想要折磨我!他简直就是个恶魔!” 西奥多又问她:“他会虐待动物吗?” 他详细解释着:“比如猫,狗,把它们从高处丢下去,冲它们丢石头,把它们埋起来,或者放火烧死。” 安德森夫人满不在乎地道: “我怎么可能知道!” “只要他能让我休息一会儿,不来给我添麻烦就行。” 她摊摊手:“他才六岁就学会用石头砸人了。” “如果他真的干过你说的这些,我一点儿都不感到惊讶。” “他就是天生的坏种。” 伯尼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并未做评判。 西奥多冲她点点头,告辞离开。 伯尼落在后面,掏出五美元放在桌子上。 从老公寓出来,伯尼仰头往上看了看,叹了口气。 西奥多不明所以,见他迟迟不肯坐进车里,干脆伸手去拿钥匙。 伯尼不感慨了,马上捂住衣兜。 西奥多指指手腕,提醒他: “马上要下班了。” 想到伯尼的车速,西奥多试探着问他: “还是我来开吧。” 伯尼连连摇头,动作敏捷地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并连声招呼西奥多快上车出发。 回到司法部大楼,已经是下班时间。 两人杠收拾好准备离开,桌上电话响起。 电话是第三分局的托马斯警探打来的。 他告诉两人,一个小时前,河滨酒店的酒店经理打过电话,提到有一个叫查尔斯·安德森的人的消息。 托马斯警探一点儿都不好奇查尔斯·安德森是谁。 转述完毕,直接挂电话。 伯尼抓着听筒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西奥多提醒他:“酒店经理也要下班了。” 伯尼回过神来,神色复杂地放下听筒,重新拨号。 电话很快被接通。 酒店经理告诉伯尼,一个小时前,他接到一个同行朋友打的电话。 那位同行向他打听查尔斯·安德森的情况,问他是不是犯了什么错误,被河滨酒店开除了。 酒店经理称为避免打草惊蛇,他告知对面查尔斯·安德森是个很努力工作态度认真的员工。 他说查尔斯·安德森从河滨酒店离开,是河滨酒店的损失。 酒店经理在电话里吧查尔斯·安德森好一顿夸,然后才问对方,是不是去他那里应聘了。 对方得意地告诉他,已经通知查尔斯·安德森明天就去上班。 酒店经理语调轻松地把那家酒店的详细位置报给伯尼,并贴心地为伯尼介绍了那家酒店的基本情况,最后诚恳地道: “希望能对你们有所帮助。” 伯尼沉默了好一会儿,问他: “给你打电话的,真的是你的朋友吗?” 酒店经理带着笑意回答: “我们可是同行啊!” 结束与酒店经理的通话,伯尼又联系第三分局的托马斯警探,请他调动第三分局的警力,配合行动,对查尔斯·安德森实施抓捕。 电话很快被接通,但接听电话的却不是托马斯警探,而是个年轻的声音。 年轻警探告诉伯尼,他是值班警员,托马斯警探已经下班了。 伯尼情不自禁地看向时间。 距离跟托马斯警探通电话才过去七分钟! 这种速度,让他想起了费尔顿东区分局。 问题在于,费尔顿东区分局下班虽然积极,工作也很认真啊。 东区分局那都是把事情办完再下班的! 伯尼怀着复杂的心情,礼貌地请年轻的值班警员联系巡逻部,派遣巡警去目标酒店门口驻守,等待回合。 结束通话,两人驱车前往目标酒店与巡警回合。 按照酒店经理转述的内容来看,明天查尔斯·安德森就会现身。 路上西奥多将目标酒店的地址与老公寓的地址放在一起,展示给伯尼看。 这两个地址很近。 伯尼不明所以。 西奥多放下本子:“查尔斯·安德森去找安德森夫人了。” (本章完) 第146章 怒火中烧 第146章 怒火中烧 伯尼略微提高声音:“现在?” 他以为西奥多的意思,是查尔斯·安德森现在就在安德森夫人那里。 鉴于他们从安德森夫人那里了解的情况,伯尼可不认为查尔斯·安德森是去帮安德森夫人搬家的。 西奥多摇摇头:“不,他还没准备好。” 伯尼不解:“准备什么?” 西奥多想了想,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重新提及对现场的分析: “凶手摔坏了台灯,砸碎红酒瓶,把死者直接推出窗外。” “凶手满腔怒火。” “这股怒火并不是直接针对于死者本身。” “凶手把死者当成了他愤怒的目标的替代品。” “凶手还没有准备好,对他所愤怒的目标实施犯罪。” 伯尼听明白了西奥多的意思: “你是说,查尔斯·安德森愤怒的目标是安德森夫人?” “他原本要杀的是安德森夫人?” 伯尼回忆了一下芭比·乔·卡特跟安德森夫人,摇了摇头: “她们俩差的也太远了。” 无论长相还是年龄,这俩人完全不搭边。 西奥多也在摇头,否定伯尼的说法: “在凶手眼中,她们具有很高的相似性。” “她们都是妓女。” 他着重强调:“这不是简单的错认。” “凶手很清楚死者不是安德森夫人。” “凶手只是把死者当作安德森夫人的替代品,把愤怒发泄在死者身上。” 西奥多进一步解释: “许多系列杀手往往不会直接把愤怒发泄到内心愤恨的焦点人物身上。” “他们会先向其他人发泄怒火。” “被他们选中的对象,往往具有与他们愤恨的目标人物相似的特质,尤其是他们愤恨的来源。” “这更像是一种为完成最终目标而进行的演练。” “他们会在其他人身上一遍又一遍地作案,调整作案手段,升级作案手法。” “当他们认为是时候了,他们就会对目标人物动手。” “另一部分系列杀手则始终不会对目标人物动手。” 顿了顿,西奥多又补充道: “有些系列杀手还会收藏战利品,把战利品送给他们愤恨的、幻想着要杀死的那个人,谎称是捡到的,自己买来的。” “当这个人佩戴上战利品时,就会重新萌发杀人时的亢奋感和刺激感,同时想再次支配和控制。” 伯尼用奇怪的目光盯着西奥多看。 西奥多抬头与他对视着。 他不清楚伯尼那种眼神是什么意思,但他也总结出了规律。 这种眼神只在他说一些总结性规律时出现。 伯尼收回目光,总结道: “所以,查尔斯·安德森一直在怨恨安德森夫人。” “他在芭比·乔·卡特身上进行练习,如果我们不介入,他还会找更多人进行练习。” “直到他认为练习好了,就会对安德森夫人下手。” “或者他可能一辈子都在练习?” 西奥多仔细思考,确认他所表达的意思基本一致,点点头。 伯尼情绪复杂,嘀嘀咕咕: “那还不如直接去找安德森夫人呢。” 两人了二十多分钟抵达目的地。 第三分局的巡警早已守在酒店门口。 巡逻车就停在酒店对面。 伯尼过去跟巡警打了个招呼,跟西奥多一同进入酒店。 酒店生意不是很好,与河滨酒店的火爆更是没法比。 大堂只有三五个客人,自己提着包,围在前台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旁边门童跟保安凑在一起,对着前台那边指指点点,好像是在看热闹。 两人没去打扰前台,喊了看热闹的门童,向其亮明身份。 经理很快被叫了过来。 伯尼向经理询问,下午是否有一个叫查尔斯·安德森的人来应聘工作。 经理点点头,疑惑于一名普通员工怎么会引来fbi探员的调查。 他甚至都开始怀疑西奥多跟伯尼fbi探员身份的真实性了,也没往查尔斯·安德森身上想。 伯尼要求经理对查尔斯·安德森外貌进行描述,确认了来应聘的的确是查尔斯·安德森。 尽管他们已经高度怀疑,甚至基本锁定查尔斯·安德森就是凶手。 但直到现在,他们所掌握的也仅仅是通过他人描述的查尔斯·安德森。 他们甚至没有一张查尔斯·安德森的照片,更没有见过查尔斯·安德森本人! 伯尼又详细询问了应聘过程。 经理不明所以,犹豫再三,选择实话实说,并未隐瞒两人大谈特谈河滨酒店命案的情况。 一直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的西奥多来了兴致,详细向经理询问了查尔斯·安德森说过的话。 尤其是其对死者的评价,对案件的讲述口吻与用词。 经理已经察觉到两人的态度,措辞开始变得谨慎。 伯尼再三向他确认,查尔斯安德森的确答应明天就会来上班后,将对查尔斯·安德森的怀疑告知了经理。 并希望酒店能够配合布控,实施对查尔斯·安德森的抓捕。 经理呆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神色复杂。 伯尼用略带同情的目光看着他,重复了一遍询问。 经理略显呆滞地点点头,答应配合。 他沉默片刻后,匆匆起身: “抱歉,我突然想起来有点急事需要处理…” ………… 星期六,早上七点。 酒店冷冷清清,大堂一片安静。 除了工作人员外,一个客人都没有。 酒店正门旁边,门童西奥多跟保安伯尼正凑在一起,就像昨天的门童与保安一样,窃窃私语。 伯尼:“你知道为什么这儿生意这么差吗?” 他指指脚下:“我敢打赌,河滨酒店现在大堂里一定挤满了人。” “再看看这儿,一个人都没有。” “这不仅仅是地理位置不如河滨酒店。” “最重要的是酒店经理!” 他小声说道:“河滨酒店的酒店经理说什么,这儿的经理就直接相信了。” 说了一会儿酒店经理的差距,伯尼又把话题拐到装修上去了。 这两天晚上回到公寓,伯尼会跟妻子沟通装修事宜。 那天还哪儿看哪儿好的装修方案,经过这两天的冷静期,开始变得哪儿看哪儿不好了。 伯尼嘀嘀咕咕地跟西奥多分享着要调整的地方,询问西奥多的意见。 西奥多对装修一窍不通,实在分不清伯尼嘴里那些木材跟颜色有什么差别或影响。 说完装修,伯尼又无缝衔接起周末的时间安排。 原本他们与退伍军人管理局的爱德华约好的,这周末一起去打保龄球。 但现在案子没办完。 如果行动顺利,抓住查尔斯·安德森后,最好立刻展开审讯。 伯尼默默盘算了一下手里的证据,问西奥多要不要跟爱德华改天再约。 西奥多盯着他看。 他发现伯尼特别喜欢在行动前喋喋不休,说起来没完。 上次他们在银行布控也是这样。 这次比上次时间更久。 伯尼已经连续说了快一个小时了。 他不累吗?怎么这么能说? 西奥多这么想着,摇了摇头: “用不了太久。” “凶手基本回答了经理对案情的所有问题,并主动分享对死者的看法。” “凶手有很强的分享欲。” “凶手极力贬低死者。他并不认为自己是错的。” “他应该会很快认罪。” 伯尼轻轻撞了他一下,眼神往外瞟: “查尔斯·安德森来了。” 西奥多往外看去。 一个身穿灰色工装服的男子正朝酒店走来。 他身量不高,大概5.6英尺左右,体格健壮。 西奥多开始履行门童职责。 他走到门口,帮忙拉开门,伸手去接男子的包。 查尔斯·安德森站在门口愣了愣,反应过来后冲西奥多摇摇头: “我是来工作的。” 他往里面张望:“昨天经理先生让我今天来上班…” 他的目光在前台身上停留了一会儿,转而看向保安,最后看向西奥多,有些迷茫跟疑惑。 他记得昨天的门童是位头发灰白的中年人,保安是个红头发的壮汉,前台则是一男一女。 怎么今天全变了? 西奥多用脚挡住门,身体蓄势待发。 他身后,保安伯尼走了过来,问: “你叫什么?” “查尔斯·安…” 两人一拥而上,把查尔斯·安德森按在了地上。 查尔斯·安德森用力挣扎了两下,当伯尼掏出手铐铐住他的双手时,他好像任命了一样,乖乖趴在地上,不再挣扎。 伪装成前台跟电梯操作员的警探们跑了过来,帮忙把查尔斯·安德森押了出去。 回到第三分局,参与行动的警探们押着查尔斯·安德森去做登记,西奥多跟伯尼则去找托马斯警探。 托马斯警探正端着杯咖啡跟同事聊天,看见两人后还笑呵呵地招手打招呼。 他告诉他们,图森警察局打来电话,死者的父母昨晚已经出发,前来d.c认领尸体。 托马斯警探对死者父母丝毫没有兴趣,也对确认死者身份的过程半点不好奇。 他好像一台无情的答录机,自动转达着消息。 伯尼问他: “你就不好奇案件的调查进展吗?” 托马斯警探一脸严肃地摇摇头: “不好奇。” 他说道:“我相信你们的能力,一定能抓住凶手的。” 伯尼无言以对。 他见过不思进取的,但这么不思进取的,他还是头一次见。 第三分局的效率很高,查尔斯·安德森很快做好登记,被带进了审讯室。 不等查尔斯·安德森坐下,西奥多就直接询问: “4月4日早晨,河滨酒店511号房间的客人被人推下楼,是你做的吗?” 查尔斯·安德森有片刻的愣神,反应过来后摇头否认。 西奥多将死者照片推过去,继续问他: “你认识死者吗?” 查尔斯·安德森看了眼照片,又看了一眼,用手把它拿起来看。 看了又看,才依依不舍地放下照片,摇摇头:“不认识。” 顿了顿,他补充道: “我只记得她是前一天晚上九点多过来入住的。” “她入住时,我刚打扫完房间,正好遇见她。” 伯尼向他确认: “你确定不认识她吗?” 查尔斯·安德森又拿起照片仔细端详,最后摇摇头:“不认识。” 西奥多找出经理的口供递给伯尼。 伯尼问他:“既然你不认识她,为什么昨天下午应聘时,你对酒店经理说她是妓女?” 伯尼拿着经理的口供,一个单词不落地把查尔斯·安德森对死者的评价读了一遍: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查尔斯·安德森陷入短暂的沉默: “我随口说的。” 他辩解道: “我不知道她是干什么的。只是听别人说过她是妓女。” 伯尼追问:“听谁说的?” 他那起照片,声音略微提高: “她当晚九点多才入住,除酒店前台,门童,电梯操作员等少数人之外,根本没人见到过她。” “我们问过河滨酒店所有见过她的员工,没人提到过她是妓女。” 西奥多抬头看向伯尼。 伯尼这一整段话里,除了死者九点多入住之外,没一个单词是真的。 查尔斯·安德森陷入很长时间的沉默。 伯尼又把指纹递过去: “在511房间的柜子上,台灯、窗户、床头均采集到了你的指纹。” 查尔斯·安德森辩驳: “我是清理工,这些地方发现我的指纹很正常。” “每个房间都有我的指纹。” 伯尼拿出红酒瓶的指纹:“这个呢?” 查尔斯·安德森低下头,再度陷入沉默。 伯尼慢腾腾地把死者照片跟指纹收起来。 西奥多放下笔,突然道: “我们去见过你的母亲,米尔德丽德·安德森。” 听到安德森夫人的名字,原本低着头的查尔斯·安德森立马抬起头来,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复述着安德森夫人的话: “她说她一点都不意外你会杀人。” 查尔斯·安德森重新低下头。 西奥多:“她还说你是天生的坏种。” “你九岁还在尿床,就是故意要折磨她,折腾她,让她不好过。” 查尔斯·安德森飞快地抬头看了西奥多一眼,面带冷笑。 西奥多不紧不慢地转述安德森夫人的话。其语调令一旁的伯尼频频侧目。 他从来不知道,西奥多有这么气人的一面。 那种语气,听得他都想要揍人了。 安德森夫人为避免受到查尔斯·安德森的牵连,不遗余力地撇清关系,贬低查尔斯·安德森。 这些话都是很好的柴火,能有效帮助西奥多点燃查尔斯·安德森的怒火,并把火烧的足够旺。 旺到他失去理智,回到作案时的状态。 (本章完) 第147章 又一个滔滔不绝 第147章 又一个滔滔不绝 查尔斯·安德森的怒火很快被点燃。 他从沉默不语变得欲言又止。 当西奥多讲到安德森夫人看透他坏种的本质,把他撵出家门时,查尔斯·安德森终于忍不住开始纠正西奥多。 他面露不屑,坚称其是自行离开家门,而非被赶走。 他还给出了离开的理由: “她就是个妓女!” “张开腿随便谁都行的碧池!” “毫无廉耻之心!” “我再也忍受不了跟她生活在一个房间里了!” “哪怕看见她,我都浑身难受!” 这是个很好的开始。 西奥多盯着查尔斯·安德森看了一会儿,继续往下说。 很快,查尔斯·安德森又开始纠正安德森夫人就其与人打架的描述。 他辩称是自己被人欺负,动手反抗。 伯尼问他为什么被欺负。 查尔斯·安德森沉默片刻后告诉他们,因为安德森夫人是个妓女。 他有些激动,连着骂了好几句,又讲了几次被人欺负的遭遇。 那些人因为他有个妓女母亲而孤立他,辱骂并殴打他。 他实在忍受不了,才会反抗。 西奥多对此不置可否,又讲到其蹲在路边丢石头砸路人,再次遭到查尔斯·安德森的纠正。 他坚持丢石子的行为并非出自本意,而是安德森夫人的授意。 如果他不按照吩咐去做,就会失去晚饭。 安德森夫人吩咐他的不只是朝路人丢石子。在他的纠正中,偷东西也是安德森夫人的授意。 查尔斯·安德森告诉两人,如果他不按照安德森夫人的要求去做,安德森夫人就会不给他饭吃。 说起安德森夫人的累累罪行,查尔斯·安德森简直滔滔不绝。 他的分享欲被彻底勾了起来。 只是稍加引导,就让他说个不停。 在他的讲述中,一切的邪恶都来自于安德森夫人,他只是个无辜可怜又弱小的孩子。 这与安德森夫人所讲述的状况截然相反。 这对母子互相往对方身上疯狂泼脏水。 西奥多对此不感兴趣,他要的只是查尔斯·安德森的开口。 他打断了正兴致勃勃讲述安德森夫人如何迫害自己的查尔斯·安德森,询问其对安德森夫人妓女工作的看法。 这再度勾起了查尔斯·安德森的分享欲跟倾诉欲。 他几乎没怎么犹豫,就向两人讲述了起来。 在查尔斯·安德森小时候,安德森夫人会在客人来之前,把他塞进衣柜里藏起来。 他以为这是安德森夫人在陪他玩耍,一直都很配合,乖乖躲在衣柜里藏好。 后来有一次,安德森夫人正在提供服务,他突然推开柜门跑了出来。 他以为安德森夫人在跟被人玩耍,也想加入他们。 查尔斯·安德森把客人吓了一跳。 对于客人来说,这是一次非常糟糕的服务体验。 客人不光给了差评,还拒绝付款,并扇了安德森夫人一巴掌。 安德森夫人没有皮条客罩着,只能默默忍受。 客人走后,她把怒火发泄在了查尔斯·安德森身上。 从那以后,每次给客人提供服务之前,安德森夫人会先把查尔斯·安德森用皮带捆起来,再塞进衣柜里。 有时候她的生意会很好,一直工作到凌晨。 查尔斯·安德森就会在衣柜里睡觉。 有时睡不着,他就会偷偷透过衣柜门的缝隙偷窥,看着安德森夫人为不同客人提供服务。 随着年龄的增长,查尔斯·安德森越来越习惯在衣柜里,伴着外面的动静入眠。 睡在床上反而很不习惯。 他开始越来越多地偷窥,他感到兴奋,同时又感到厌恶。 兴奋于陌生而禁忌的x,厌恶于安德森夫人的丑态百出。 他已经隐隐明白,那不是什么好事。 讲述这些经历时,查尔斯·安德森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奇怪的状态。 他身体前倾,两只手按在桌面上,脸涨得通红,表情扭曲,让人分不清是愤怒还是兴奋。 查尔斯·安德森瞪大眼睛,呼吸粗重,大声说道: “我劝过她!让她去找一份正经工作!” “她不仅不听,还对我破口大骂!” “她就是喜欢当妓女!” “她就是个碧池!只要给钱,哪怕是条狗都可以xx她!” 接着就是一段不堪入耳的辱骂。 西奥多打断他的谩骂,把死者的照片推了过去,问他: “她也是吗?” 查尔斯·安德森瞥了一眼,谩骂戛然而止,警惕地看向西奥多跟伯尼。 伯尼指指照片:“我们调查过,她跟米尔德丽德·安德森一样,也是个妓女。” “而且她提供的不是简单的x服务,而是带有…”他停顿了一下:“带有虐待性质的x服务。” “她假装遭到侵犯,被人捆绑起来…” “她并不珍惜自己的身体。” 审讯室里沉默了几秒钟,查尔斯·安德森动了动嘴唇,没有吭声。 他很想说,但仅存的理智发挥作用,拦住了他。 伯尼手指连续敲打着照片: “你也劝过她。她跟米尔德丽德·安德森一样,没有听从你的劝说是吗?” 查尔斯·安德森眼神瞥向照片,沉默不语。 伯尼还原案发过程: “河滨酒店五楼的隔音并不好,房间内动静稍微大一点,外面就能听得见。” “4月3日那晚,她先后服务于两名客人。” “她假装被侵犯,假装求饶,呼救。” “住在她隔壁的一名客人以为她是在真的呼救,还过去敲门,准备提供帮助。” 他问查尔斯·安德森:“你听见了吗?” 查尔斯·安德森没有回答。 伯尼看了眼西奥多。 西奥多接话道: “4月4日早晨,她又服务了两名客人。” “这两名客人只是住在她隔壁的住户。” “他们离开后,你冲入房间,劝说她去做其他工作。” “但她没有听。就像十几年前你劝你的母亲那样。” “这让你想起了安德森夫人。” “你感到愤怒。你无法理解,她们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愤怒让你失去了理智。你希望能阻止她们再去当妓女。你希望她们做出正确的选择。” “你摔砸着周遭的一切,然后侵犯了她。” “当你回过神来时,她已经被你推出窗外。” 短暂的沉默后,查尔斯·安德森抬起头,拔高音调: “我劝过她!” 他大声重复着: “我劝过她了!” “但是她不听!” “她跟那个老碧池一样!” “她们都是碧池!就喜欢当妓女!” 同无数其他罪犯一样,招供第一句后,查尔斯·安德森就变得滔滔不绝起来。 4月3日当晚,他也听到了那些求救声,他也以为有人需要帮助。 只不过被库珀抢先一步。 他亲眼目睹了库珀敲门后被人骂走的全过程。 河滨酒店五楼的住户经常为错开早上的堵车而早早起床,查尔斯·安德森也习惯于早上五点就起来清理房间。 因而第二天早晨,他早起清理房间,再次目睹了库珀跟丹尼斯被芭比·乔·卡特招揽进门的全过程。 丹尼斯跟库珀离开不久,查尔斯·安德森冲入房间。 按照查尔斯·安德森的说法,他劝说芭比·乔·卡特做点其他的工作。 但芭比·乔·卡特不仅不听,还嘲讽了查尔斯·安德森。 这让查尔斯·安德森想到了安德森夫人,受到刺激,两人发生争执,进而扭打在一起。 查尔斯·安德森失去理智,把人拖入衣柜实施侵犯,后推出窗外。 做完这一切他才回过神来,仓皇逃离。 查尔斯·安德森最后语气真诚地向西奥多与伯尼解释: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她让我想起了我的母亲。” “等我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就站在窗户前。” “我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审讯结束,伯尼打开审讯室的门,喊了警探进来,把查尔斯·安德森带走。 查尔斯·安德森离开后不久,托马斯警探出现在门口。 他告诉两人,死者的父母来了,正在法医室认领尸体。 伯尼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儿。 难道不应该托马斯警探带死者父母去辨认尸体吗? 他怎么出现在这儿了? 伯尼看了眼正在整理文件的西奥多,又看看站在门口甚至不愿意跨入审讯室的托马斯警探,目光中充满了疑惑。 托马斯警探说完就离开了。 他对审讯结果丝毫不感兴趣。 几分钟后,托马斯警探回来告知西奥多跟伯尼,死者的父母领走了尸体。 伯尼讲审讯过程简单说了一遍。 托马斯警探来了点兴致。 这是他第一次完整地了解案情。 听完后,托马斯警探有些动容,表达了对查尔斯·安德森的同情。 托马斯警探认为查尔斯·安德森是个可怜人。 他从小被安德森夫人虐待,接受不良教育,他完全不知道什么是正常,什么是好坏。 西奥多放下手中的资料,伯尼也停止了讲述,两人对视了一眼。 伯尼迟疑着问托马斯警探: “你认为他作案时,是真的完全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吗?” 托马斯警探点点头:“他把芭比·乔·卡特当成了安德森夫人。” “他被怒火冲昏了头脑。” 西奥多打断他的话: “查尔斯·安德森喜欢把一切都推给别人,就像他把所有的问题都推给米尔德丽德·安德森一样。” “他会为自己的任何行为寻找借口。” “一年后你可以去监狱里见见查尔斯·安德森,如果他还活着的话。他会想出更好的,更合理的理由,来解释他的所作所为。” 顿了顿,他有些诧异地问托马斯警探:“你没看出来吗?” 托马斯警探瞪大眼睛,脸有些红。 伯尼看看他,又看看西奥多。 这样尴尬的场景,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缓解了。 之前他们一直认为托马斯警探实在不思进取,有点儿恨铁不成钢。 但现在他们发现,托马斯警探还是不思进取的好。 查尔斯·安德森那么明显的推脱,竟然能引得托马斯警探同情。 伯尼承认托马斯警探是个好人,但好人不适合当警察。 因为好人容易被骗! 他简直不敢想象,如果托马斯警探有上进心,会变成怎样一副灾难性的场景。 好在托马斯警探有自知之明,从来没上进过。 托马斯警探沉默了一会儿,整个人放松下来。 他刚刚稍稍升起一点儿心思,在遭遇迎头痛击后,再度选择躺平。 他没有为自己辩解,而是豁达地笑了笑,然后冲两人比划大拇指,盛赞fbi探员能力果真非凡,并表示希望还能与他们共事。 伯尼悄悄松了口气,也表达了合作愉快的意思。 两人寒暄了一会儿,伯尼看了眼时间,稍显生硬地提出告辞。 从第三分局离开,西奥多与伯尼回了趟司法部大楼,把案件相关的文件送回办公室。 这个案子到这一步,基本就与他们无关了。 他们唯一要做的就是星期一那天记得把文件交给内勤探员。 剩余的文案工作自有那两名内勤探员帮忙处理。 两人又去了趟装修公司。 伯尼跟妻子对上一版的装修方案挑剔的有点儿多,了一中午的时间才跟装修公司重新确定好装修方案。 下午,两人驱车前往杜邦保龄球中心,他们跟爱德华约好的今天下午一起打保龄球。 杜邦保龄球中心是杜邦区域规模最大的保龄球场所,共设有24条球道。 这里经常举办联邦雇员联赛,吸引了大量政府员工参与。 杜邦保龄球中心因其绝佳的位置与现代化的设施,成为政府雇员下班或周末保龄球社交的首选。 令两人感到意外的是,他们在球馆门口看见了托马斯。 不是第三分局的托马斯警探,而是联邦监狱局的托马斯。 托马斯还打着石膏,跟爱德华一起站在杜邦保龄球中心门口,看见两人后还冲他们招手傻笑,一副惨兮兮的样子。 爱德华跟托马斯不像西奥多跟伯尼这么忙,自从上次一起被诈骗后,他俩一直走的就比较近。 昨晚爱德华去看望托马斯,确认托马斯只是有些行动不便后,就建议他今天跟着一起来。 见面后,西奥多好奇地询问托马斯的近况。 托马斯有些感动,告诉西奥多他正在准备离婚官司。 这令一旁的伯尼警铃大作。 他还没有忘记,上次去医院看望托马斯前,西奥多说的那些话。 好在西奥多并未把上次的主意拿出来说。 他只是有些惋惜地看了托马斯好几眼。 伯尼忙岔开话题,询问保龄球的规则跟注意事项。 (本章完) 第148章 总务管理局局长做了什么? 第148章 总务管理局局长做了什么? 爱德华向两人介绍规则。 规则采用积分制,一局共十轮,每轮最多两球,积分高者获胜。 积分计算方式也很简单。 如果第一球打出10瓶全中,则可以额外再打两球,且本轮积分计为10+后两球击倒数。 如果两球击倒全部10瓶,则额外再打一球,且本轮得分计为10+下一球击倒数。 如果连续两球都未能击倒全部10瓶,本轮计分为击倒的瓶数。 这套规则并非职业保龄球标准规则,而是在标准规则之上加入社交化的约定,是政府雇员间常用的规则。 介绍完规则,爱德华跟托马斯又带两人去租鞋。 保龄球赛道地板会进行打蜡处理,普通皮鞋踩上去很容易打滑摔跤。 爱德华跟托马斯是杜邦保龄球中心的常客,他俩经常来玩儿。 租鞋处的工作人员认出了两人,看见惨兮兮的托马斯后直接惊呼出声,连声询问受伤原因。 托马斯有些尴尬,推说是从楼梯上摔下来弄的。 工作人员面露狐疑。 托马斯抓起一双鞋落荒而逃。 接下来,托马斯不断遇到熟人,不断被问及伤情。 不光是认识他的工作人员,还有同事。 今天是星期六,杜邦保龄球中心几乎被政府雇员占满了。 联邦监狱局的同事们只知道托马斯跟人打架进了医院,因为什么,打成什么样,一概不知。 此前因托马斯本人连续请假数日,无缘得见,部门内部早已众说纷纭。 如今见到他本人,一个个立马围了上来打听情况。 托马斯笑容勉强,统一口径说是从楼梯上摔下来弄的。 在打发走第不知多少个同事后,几人完全没了兴致,草草结束了聚会。 一下午时间,他们连两局都没打完,全都在帮托马斯应付热心的同事。 这倒是让他们的关系不像开始那么生疏了。 从球馆出来,约好下次再聚,几人各自分开。 西奥多感觉这次的聚会有点儿虎头蛇尾,还不如在家里写报告。 星期一,两人去向罗森主管汇报案件进展。 罗森主管对他们能如此快速地结案,感到十分惊诧。 从案发到案件侦破,一共只过去四天时间。 如果从两人正式接手开始算起,他们只用了三天! 不管放在哪儿,三天侦破命案,这个效率都无疑是相当惊人的。 罗森主管听着伯尼的汇报,目光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双眼涣散,正在发呆。 他在构思文章。 罗森主管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认命地收回视线,认真听取汇报。 刚刚他还有点儿后悔,当初打报告申请把西奥多跟伯尼留在调查部时,态度不够坚决,导致这么高效率的两个人被错过了。 现在他不后悔了。 一点儿都不后悔! 伯尼很快汇报完毕,西奥多也从神游天外中回过神来。 他把一份几十页的文件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一份与通讯安全有关的报告。 灵感来源于电话诈骗案。 报告内容从申报安装电话开始,到电话安装完毕为止,细数各个环节存在的安全隐患。 西奥多看着疑惑地翻开报告的罗森主管,准备为报告做讲解。 报告技术含量比较高,他不认为罗森主管能看懂。 这份报告并非西奥多独自完成。 在伯尼的帮助下,他还咨询了at&t公司技术人员大量技术相关的问题。 昨天,他还专门请at&t公司的技术人员帮忙做了检查。 西奥多很认真地询问过那名技术人员,是否要在报告上署名。 被那名技术人员以同样认真的态度拒绝了。 这让西奥多感觉有些可惜。 罗森主管没用西奥多做讲解。 他只是随便翻了翻,就对这份报告有了一个基本判断。 这是一份技术性很强的报告。 罗森主管根本没打算往下看。 他把报告合上放在了一边,看向西奥多: “还有事吗?” 西奥多指指报告:“你不看吗?” 罗森主管有些好笑地摇摇头:“我怎么看?你写的这些东西,外行人能看懂吗?” 他敲打着报告,耐心给西奥多解释:“会有专家对你的报告进行评估的。” 他是不会浪费时间去啃这种技术性很强的报告的。 他一般都是找三五个对应领域的专家,直接对报告进行评估,评估通过,就听取专家意见进行更正,评估不通过…… 一般探员递交这种报告,如果评估不通过,他会找人谈话。 西奥多有些失望。 为应对罗森主管的提问,避免罗森主管看不懂,他昨天专门向那名at&t公司的技术人员逐条请教,就是为今天做准备的。 现在这些准备可能用不上了。 他还想再试着争取一下:“除了专业性的部分,还有一部分是跟管理有关的。” 西奥多解释:“总务管理局裁撤了通讯技术科,政府部门大量通讯相关工作被外包给at&t公司。” “at&t公司又把工作转包给其他通讯公司。” “这些通讯公司又把工作分给被裁撤的原通讯技术科的技术人员。” “这些技术人员可以随意地自由出入通讯技术科,随便接触通讯设备。” “各个政府部门的通讯设备对他们完全处于不设防状态。” 罗森主管手掌按在报告上,看向西奥多的目光有些古怪。 他现在有点儿拿不准,这份报告究竟是不是西奥多自己的意思了。 这怎么听着都像是冲着总务管理局去的? 罗森主管的思维开始发散,他开始思考,总务管理局的局长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 现在轮到罗森主管神游天外,西奥多滔滔不绝了。 他在贝塞斯达有个情妇。 他老婆在乔治敦有个情人。 他儿子跟他老婆的情人一样是蓝眼睛。 他收过at&t公司三次贿赂。 他跟某国的外交官私下里走得比较近。 他…… 罗森主管很快回顾完总务管理局的局长的资料,确认他没有问题。 这让他悄悄松了口气。 胡佛局长跟托尔森副局长最近比较忙,他们的精力目前主要集中在欧洲,亚洲跟南边。 国际局势紧张,国内也不遑多让,fbi很忙,人手已经有些捉襟见肘了。 罗森主管把报告放下,冲两人摆摆手,把人赶了出去。 (本章完) 第149章 有人上天啦! 第149章 有人上天啦! 总务管理局的局长没有问题。 但罗森主管还是按照流程,召集了通讯方面的专家,对这份通讯安全报告进行评估。 安全问题一向是fbi关注的重要领域。涉及安全,如何重视都不为过。 更何况这还是西奥多交上来的。 这种评估可能需要持续一个星期甚至更久,专家们最终会给出一份外行人也能看得懂的评估报告。 这份评估报告会先交到罗森主管手中,经过润色整理,再转交到局长办公室,由胡佛局长亲自审批,决定是否采取针对性措施,以及采取何等措施,采取措施到何等程度。 并不是所有人都像西奥多这样,有时间对一个完全不相关的领域展开研究,就为了写一篇报告,以及给上司‘上课’。 西奥多把通讯安全报告交给罗森主管后,就没再关注它了。 他现在全副精力都放在了新近构思的文章上面。 为此他甚至没有主动向罗森主管申请案件。 这一选择让伯尼感到不解。 不过正好他最近在忙搬家的事,手头没有案子,他就能拿出更多精力处理搬家事宜。 沙利文夫人已经联系好买家,四月底就会出售他们在费尔顿的房产。 这意味着,伯尼必须在五月之前搞定d.c这边。 他已经跟装修公司确认过,四月底完成装修绰绰有余。 除了装修,另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小沙利文的转学。 这事要是按照正规流程,他需要先向教育委员会递交申请,然后等个十天半个月的才能收到回信,再等三五个月,委员会才会派遣专员进行评估。 等拿到评估结果,确认能否转学,小沙利文估计都毕业了。 伯尼是通过局里的同事关系,联系的教育委员会的熟人。 熟人的推进速度惊人。 昨天才递交的申请,今天就通知准备材料等待评估了。 这让伯尼有些措手不及。 小沙利文的学习成绩等材料还在快递途中呢。 ………… 4月12日,凌晨。 白宫中,杰克正搂着老婆孩子睡得正香。 整个北美大陆,无数的人跟杰克总统一样,搂着老婆孩子正陷入甜蜜的梦乡。 这其中并不包括西奥多。 西奥多昨天下午回到公寓后,早早地就上床休息了。 他还劝伯尼也早早点休息,不过被伯尼拒绝了。 凌晨一点二十。 西奥多已经睡醒,正站在窗户前往外张望。 今晚的d.c阴云密布,天空正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 这样的天气让西奥多有些失望。 他回到床上,打开收音机,调整着频道。 收音机一阵滋滋啦啦,传来fbi探员不该听到的广播。 与此同时,北美防空司令部阿拉斯加克里尔雷达站,刚刚捕捉到拜科努尔发射场的异常火箭轨迹。 雷达站立刻向cia值班中心通报,标注为“疑似进行重大太空行动”。 十分钟后,国家安全顾问被cia电话惊醒,立即致电杰克总统卧室: “总统先生,我们有高度可信信号表明苏联刚刚发射了某种太空载具——可能是载人任务。” 刚刚被电话吵醒的杰克总统从床上坐了起来,脸色铁青。 他想要发怒,但很快忍住了。 杰克总统挂掉电话,套上衣服离开卧室,召集幕僚。 凌晨两点十分。 莫斯科塔斯社向全球发布了尤里·加加林成功进入轨道的官方公告。 此时艾美莉卡东海岸尚处于深夜,大部分媒体并未实时响应。 西奥多在收音机里听到了这则消息。 广播员的声音中洋溢着激动与喜悦,十分能感染人。 他默默听了一会儿,关掉收音机,拨打了华盛顿特区q街4132号公寓的电话。 西奥多只等待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电话就被接起。 对面传来胡佛的声音:“西奥多,怎么了?” 西奥多把收音机里听来的消息复述了一遍。 听筒里陷入一阵沉默。 大约十几秒后,胡佛的声音再度传来: “知道了。” “你跟那个爱尔兰人,立刻到总部待命。” 电话被挂断。 西奥多放下电话,走入伯尼的卧室。 他刚进门走了两步,就看见床上一个黑影一跃而起,直挺挺朝他扑了过来。 西奥多连连后退至门外,让开飞来的被子,又矮身躲过一拳。 冲过来的伯尼止住攻势,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疑惑:“西奥多?” 他看了看时间,更疑惑了。 这才不到两点! 西奥多冲他点点头,提醒他穿好衣服,准备加班。 伯尼后退了两步,戒备地盯着西奥多。 这一刻他的大脑飞速运转,昨晚看过的星报上的各种情节一股脑涌了上来。 外星人,意识替换,精神操纵,恶魔附身…… 西奥多看了眼时间:“七分钟前,苏联发射了一艘载人宇宙飞船,完成了首次载人宇宙飞行。” 伯尼瞪大眼睛。 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他脑子里蹦出来的竟然是星报关于外星人的文章。 反应了好一会儿,伯尼低声骂了句“fxxk”,手忙脚乱地钻进卧室开始穿衣服。 此前艾美莉卡推出的水星计划于1月曾将黑猩猩“哈姆”送入亚轨道试飞,但原定3月的首次载人飞行因技术问题而被推迟。 时至今日,nasa的“技术问题”依旧没能解决,对面却已经先一步实现了载人飞行。 在当下的世界格局中,首次实现载人宇宙飞行的成就不仅是技术胜利,更是意识形态和宣传上的一次重击。 对于fbi来说,这是真真正正的大事。 这次伯尼没跟西奥多抢车钥匙。 此时不飞,更待何时? ………… 华盛顿特区q街4132号公寓。 胡佛放下电话,回头看向托尔森。 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托尔森还在接听电话。 这时期的电话听筒收音效果很差,电话里说了什么,同处一室的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几乎就在西奥多这通电话打过来后不到一分钟,托尔森也接到了探员的汇报。 两者说的是同一件事。 胡佛冲托尔森点点头,转身往卧室里走去: “通知亚历克斯·罗森他们到总部集合。” 托尔森把电话拿远些,捂住话筒提醒他: “不用通知白宫吗?” 胡佛的声音从卧室里传来: “不用。” 托尔森不再多说什么,匆匆结束通话,拨通甘迪女士的号码,传达胡佛的吩咐。 胡佛既没有通知白宫,也没有联系国会,更没有向司法部或是大法官通报,申请行动法令。 他甚至没有大规模召集探员,勒令fbi全体探员取消休假,随时待命。 事实上被他召集的只有亚历克斯·罗森等少数fbi高层。 胡佛要求他们低调行事,务必以核实消息准确性、真实性为主要目的,以预防可能出现的隐患为核心。 在这两条要求之下,fbi大部分探员仍然处于睡梦之中,只有少部分归属于国家安全科,或完全不在任何名册之上的不具名探员被激活,秘密行动起来。 他们开始对nasa合作商、苏联大使馆等上百个目标展开全天候的监视行动。 几十位航天专家的档案被找出来,进行重新审核。 十几所大学被列入排查名单当中。 fbi已经展开了一系列重大行动的部署与计划,但依旧悄无声息,好像一团阴影。 他们好像只在内部行动,对外面完全不理不睬。 在这样暧昧的态度之下,凌晨三点,美联社率先发出第一条英文快讯: “莫斯科宣布,苏联将一名宇航员送入地球轨道并安全返回。” 合众国际社紧随其后,跟进确认: “人类首次进入太空——苏联宇航员尤里·加加林完成绕地飞行。” cbs马上做出反应,电台主持人中断常规节目插播紧急播报: “我们收到紧急消息:苏联宣称已将人类送入太空……” 各家媒体开始陆续反应过来,对此次事件进行报道。 新闻界早已沸腾。 无数记者被主编叫醒,衣服都顾不上穿,连滚带爬地冲向白宫,等候采访。 出了这么大的事,白宫必然要召开新闻发布会进行回应的。 整个d.c的高层也早已沸腾。 nasa总部早早就陷入集体震惊之中。 他们无法相信这是真的。 反应过来后,工程师们开始重新评估水星计划时间表。 nasa的局长眼角还挂着眼屎就匆匆冲入办公室,开始起草追加预算的申请。 国防部在第一时间召开秘密会议,对其火箭投送能力与威胁程度展开评估,并一致通过加速“阿波罗计划”的前期论证,推动登月作为战略目标。 一位位大人物,小人物被叫醒,一场场会议在不同部门之中召开,一通通电话在城市上空交织。 此时此刻,只有普通人还在酣睡,对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 凌晨五点,天刚蒙蒙亮。 雨还没停。 宾夕法尼亚大道上早已车流如织。 西奥多跟伯尼从不到两点半就抵达司法部大楼,一直等到现在,既没有人给他们分配任务,也没有人找他们问话。 他们好像被遗忘了一样。 伯尼已经趴在桌子上打起了呼噜。 西奥多正捧着一本新到的心理学期刊看得津津有味。 楼上,局长办公室。 这里的光线有些昏暗,托尔森副局长正在伏案起草行动方案。 方案计划扩大fbi监听规模,允许fbi采取先监听,后申请的模式,对更多、更广泛的可疑人群进行监听与监视,以应对苏联率先实现载人航天飞行所带来的冲击。 这份行动方案稍后将会被呈递给司法部长罗伯特。 胡佛局长占据另一张办公桌,正在翻看来自各方的情报汇总。 他刚放下最后一份文件,摘掉眼镜,揉了揉眼睛。 甘迪女士进来向他汇报,布莱克探员回来了。 胡佛重新戴上眼镜,让她请布莱克探员进来。 片刻后,布莱克探员一脸严肃地出现在他面前。 刚到总部时,胡佛就让托尔森找人去检查西奥多的公寓。 他让西奥多跟伯尼来总部,也并非是有什么任务需要他们完成,单纯只是为了把人调走,方便检查。 布莱克探员就是托尔森找来检查的人。 布莱克探员一板一眼地向胡佛汇报着检查结果。 没有发现窃听装备。 没有发现可疑书信。 没有发现可疑人员。 胡佛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 他坚信有人在打西奥多的主意。 否则西奥多凭什么比他手下的专业间谍还要早知道,苏联载人航天飞行成功? 一定有问题! 一定是有人要对西奥多,对他下手! 胡佛沉吟着,已经开始在脑海中筛选可疑人员了。 这种事并不需要确凿的证据,只需要一个怀疑即可。 首当其冲的,就是司法部长罗伯特,以及他的好兄弟,小白脸杰克总统。 上次就是这对儿白痴兄弟,要对西奥多下手。 他把西奥多调回(?)d.c,这俩人消停了一阵子,这是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胡佛迅速锁定目标。 他对这俩兄弟不顾全大局的行为感到恼火。 这段时间国际局势紧张,他放下成戒,选择与这对兄弟合作。 他以为这对兄弟也是这样。 结果证明他们只是表面老实,实则一直在背后搞小动作。 胡佛叫来了甘迪女士,吩咐她给杰克两兄弟寄一份礼物。 礼物内容为两兄弟与芝加哥黑帮勾结的证据。 这两兄弟在大选期间承诺会为芝加哥某黑帮高层的盟友减刑,以换取工会选举支持。 一星期前,那位黑帮高层的盟友刚从监狱里出来。 甘迪女士如同最刻板的修女,认真聆听胡佛的命令,波澜不惊地应下,然后出去准备。 托尔森抬起头来看了两眼,又重新埋首于方案之中。 他很清楚胡佛在想什么。 不过他觉得这事可能跟杰克兄弟无关。 心里这么想着,托尔森并不打算说出来。 以他对胡佛脾气的了解,说了也是白说。 ………… 胡佛拿着托尔森副局长起草的方案出现在罗伯特办公室,亲手把它交给了罗伯特。 托尔森副局长知道现在时间紧急,贴心地在第一页做了摘要,对方案内容进行总结。 罗伯特看完摘要,看向胡佛,脸色变得极为精彩。 他怀疑胡佛是疯了。 这不是一份行动方案。 这是一份法案! 一旦法案通过,fbi将拥有随意行事的权利。 想监视谁就监视谁,想监听谁就监听谁,而不用向任何人进行解释说明。 不要说他一直跟胡佛不对付,就算他跟胡佛是一伙儿的,这份法案也不可能通过。 胡佛一脸淡定地看着罗伯特,振振有词: “部长阁下,我们凌晨两点十分就接到了线报,但一直联系不上你。” “由于没有你的授权,我们无法展开任何工作。” “从接到线报到现在,六个小时过去了,我们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再三确认消息的真实性。” “在这六个小时时间里,我们本可以对可疑目标进行监控,抓出泄露机密技术的内鬼。” “但因为我们没办法拿到授权,又无法联系到你,我们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看着内鬼销毁证据。” 顿了顿,胡佛举了个例子: “我们的探员从大使馆的垃圾中找到一份未完整销毁的文件,文件证实确有内鬼泄露机密。” 他把方案往罗伯特手里塞了塞: “如果有它在,我们就不用这么被动了。” 胡佛指指外面:“部长阁下,你应该放下你那些书本,走出白宫,走出你的办公室,到街上去,好好看看,听一听民众都在说什么。” “这不是过家家!” 罗伯特被他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紫,同时心里感觉莫名其妙。 之前双方不是合作的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变卦了? 罗伯特甚至感觉有点儿委屈。 胡佛才不管罗伯特委不委屈。 他冷眼旁观着罗伯特变脸,并提醒罗伯特该去国会要预算了。 fbi隶属司法部,罗伯特名义上是胡佛的上司,理论上fbi的预算需要由罗伯特出面,向国会申请。 胡佛应该把预算方案写好交给司法部长,由司法部长递交国会预算委员会审核。 这一套一般都是走个流程。 fbi的预算只要申请理由合适,都会审批通过。 如今发生这么大的事,各方肯定都会重新提交预算申请,增加预算数额。 fbi自然也不能屈居人后。 罗伯特的脸色变得更难看。 他攥着胡佛交上来的方案,很想把它丢到胡佛脸上。 但他还是忍住了。 他想到了早上收到的文件袋。 罗伯特指向门口:“出去!” 胡佛起身,冲罗伯特微微致意,走出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尚未关上,就听见里面传来砰的一声。 有东西砸在了门上。 ………… 上午十点。 杰克总统亲自召开发布会,发表声明: “艾美莉卡祝贺苏联在载人航天领域的成就,这为人类探索宇宙开辟了新篇章。” 声明刻意淡化竞争,展现大国风度。 然而媒体并不喜欢这样的风度。 有记者当即提问:“我们是否已经落后?” 杰克总统沉默半晌,避重就轻地回答: “他们利用更大的火箭引擎实现了这一壮举,但我们会迎头赶上。” (本章完) 第150章 不那么新的新人 第150章 不那么新的新人 从早上开始,fbi办公室内的气氛就充满了紧张,焦虑与不安。 这种躁动的情绪源自对未知的迷茫与恐慌。 探员们并不清楚把人送上天,环绕地球一周需要哪些技术,也不知道艾美莉卡的水星计划距离这一步还有多远。 他们跟大多数人一样,只知道艾美莉卡落后了。 落后多少? 他们也不知道。 但他们会尽可能地想象。 一个是把人送上去,一个刚把猩猩送上去。 一个是环绕地球一圈,一个是在准备亚轨道飞行。 听起来不是落后一步两步,而是非常多! 落后会有什么后果? 从步入这个世纪以来此起彼伏的战争说明了一切。 这让人很难不去感同身受,仿佛明天就要发生战争,后天就要战败了。 突然之间,对太空的竞争,赢得太空竞赛从单纯的地缘政治一下升级成为了国家国家存续级的使命。 输掉太空竞赛好像天都塌了,世界末日即将来临一样。 巨大的压力压在每个探员的身上,让他们变得紧张,焦虑。 更糟糕的是,身为fbi探员,他们甚至不能谈论这件事。 办公室仿佛一只火药桶,每个人都皱着眉,安静得好像胡佛局长就站在门口监督。 事实上根本没人管他们。 从通过各种渠道听到消息开始,到走进司法部大楼,再到现在。 探员们等待着,希望能有所行动。 每个探员都是这么认为的。 他们可是fbi! 这么大的事情发生,必然是要有所行动的。 然而他们遭到的待遇跟某两位从凌晨开始就待命的家伙一样,好像被人遗忘了。 没人要他们取消休假,没人要他们随时待命,没人要求进入紧急状态。 一切都跟上个星期,上上个星期,跟无数个普通的工作日一样。 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可探员们却好像一下子什么都不会了一样。 面对往日熟悉的工作,他们完全没有心情,满脑子都是苏联人上天了,艾美莉卡落后了。 再结合眼下的反应,让他们有一种这事是假新闻的错觉。 但媒体上铺天盖地的报道,同事皱紧的眉毛,办公室里压抑的气氛,这些不是假的。 比起这样的平静,他们宁愿更波涛汹涌一些。 这种平静让人感到害怕。 调查部主管亚历克斯·罗森出现在大办公室门口。 探员们好像找到了主心骨,齐齐朝他看去,有不少探员甚至站了起来。 罗森主管刚从局长办公室回来,他的目光在探员们身上一扫而过: “都看着我干什么?” 他声音平稳,连语调都一如既往: “案子不用破了?” “凶手不用抓了?” “放假啦?” 这种熟悉的训斥让探员们稍感安心。 罗森主管好像监督晚自习的班主任,就站在门口,目光来回逡巡。 办公室内的压抑与躁动在罗森主管死亡射线一样的目光巡视之下,迅速消融。 罗森主管满意地点点头,目光在大办公室里快速扫视,很快锁定隆巴迪探员。 他伸手指指隆巴迪探员: “文森特·r·隆巴迪。” 隆巴迪探员抬起头,然后站了起来。 罗森主管指指自己办公室的方向,要听取隆巴迪探员的案件调查进展汇报。 隆巴迪探员有些手忙脚乱,在光头跟卷发几人的帮助下,把手上的资料拼凑在一起,忙走进主管办公室。 罗森主管冲他摆摆手,丢给他两份资料: “去档案室拿他们的完整资料,然后对他们展开监控。” 隆巴迪探员有一瞬间的错愕,随即反应过来,拿起资料应下。 他本就以布控监视见长,很快明白了罗森主管的意图。 罗森主管很满意他的表现,叮嘱了两句,挥挥手让他叫下一位探员进来。 隆巴迪探员只是个开始。 一位又一位高级探员被点名,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主管办公室。 几分钟后,他们又一脸严肃地从主管办公室出来,有的一言不发地召集各自的调查小组,钻进会议室开会,有的则像隆巴迪探员那样,去档案室拿资料。 对未知的恐惧迅速消散,笼罩在办公室上空的躁动迅速瓦解。 探员们开始紧张地为汇报工作做准备。 地下一层,新办公室。 伯尼彻底睡醒了。 他去洗了把脸,看了看时间,回来后问西奥多: “我们就这么呆着,什么也不干吗?” 西奥多把目光从本子上挪开,看向伯尼,带着明显的疑惑。 他正在整理思绪,准备把在罗森主管办公室里构思的那篇文章写出来,发在fbi内部刊物上。 从凌晨到现在,他看了三本心理学期刊跟杂志,又梳理了文章结构,整理了笔记上的案件。 他做了很多事。 西奥多指指伯尼的办公桌,又指指自己的:“什么也没干的不是我。” 伯尼看了看西奥多桌上满满当当的杂志,有不少都是翻开的,上面还有笔记。 再看看自己桌上,笔记本码放在右前方。 没了。 短暂的沉默过后,伯尼换了个话题: “我们跟他们究竟差了多少?” 他指指上方,两只手一顿比划: “1月时我们不是送了只猩猩上去吗?” 伯尼打过二战。 他对那个国家的认知与观感,与媒体上的宣传以及艾美莉卡大多数人有些不一样。 但这没有用。 现实就是冷战爆发,两国对立。 苏联率先实现把人送上天,并绕地球一周,又安全返回的壮举。 在伯尼看来,他们能让人绕地一周再降落在指定地点,就等于能让任何东西做到这一点。 以他的军人思维来考虑,两国矛盾一旦激化,对面显然不会绑个圣诞树送过来。 这种忧虑从被西奥多通知消息后开始,一直困扰着他。 西奥多不是航空航天方面的技术专家,对具体的技术细节并不了解。 但就以外行人最浅显的理解来看,两者的差距着实有点儿大。 一个是送人绕地飞行一圈儿后完好返回,一个是送了只猩猩上去又下来。 他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具体差距有多大。 伯尼叹了口气,开始嘀嘀咕咕,最后干脆跑去训练室练枪。 砰砰砰的开枪声响彻整个地下室。 西奥多团了两团纸团,塞进耳朵里,继续埋头整理文章。 中午,甘迪女士过来通知西奥多,去与胡佛局长共进午餐。 西奥多来到上次与胡佛、托尔森共进午餐的餐厅,在上次的位置看见了两人。 胡佛似乎不是很愿意带他一起吃午饭,见面先哼了一声。 西奥多不明所以地看了看他,转而看向托尔森。 托尔森从包里掏出一个纸袋递给胡佛。 胡佛打开纸袋,从里面抽出份文件丢给了西奥多。 那是份某三流报社的收购合同。 西奥多提出要收购这家报社后不久,胡佛就拿到了报社的完整资料。 当时他跟托尔森还研究了一番,试图研究明白这家报社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让西奥多念念不忘。 对费尔顿星报的收购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后来因为国际局势变幻,胡佛开始变得忙碌,这件事也就被抛在了脑后。 今天凌晨西奥多打的那通电话,让胡佛想起了这件事。 不过胡佛并不打算把某三流报社交给西奥多,他只是告诉西奥多一声,费尔顿星报被收购了。 这已经很让西奥多满足了。 管不管理他不在乎,只要那家三流报社不再刊登他跟外星人、狼人、女巫或者恶魔、天使等等稀奇古怪的东西大战的文章就行。 胡佛并没有问西奥多,他是如何比fbi的专业间谍还要早知道,苏联载人航天飞行成功的消息的。 他甚至提都没提。 同样的,他也没提已经派人去过乔治敦的公寓,并把那里翻了个底儿朝天的事。 胡佛并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 西奥多也没有要主动告知胡佛自己消息来源的想法,他甚至都没想过为此编造一个理由。 两人诡异地默契地都选择对此避而不谈。 西奥多主动提及了另一件事: “我想要一个人。” “跟我同期参加选拔培训的比利·霍克。” 跟西奥多同期的选拔培训学员要参加四周的总部实习,结束后会被分配到各部门,正式成为fbi的探员。 今天正好是他们在总部实习的最后一天。 胡佛与托尔森对视一眼:“还有吗?” 西奥多摇摇头。 胡佛:“就只有一个?!” 西奥多点头。 餐桌上陷入长久的沉默。 胡佛对西奥多的这种行为十分不满意。 从费尔顿回来时也是这样,参加选拔培训还是这样。 一次一个! 西奥多对此一无所觉。 他像上次那样,点了一大堆餐食,吃得津津有味。 胡佛看得眼角直抽。 西奥多刚放下餐刀,胡佛立马赶人。 ………… 下午临近下班,比利·霍克由一名西奥多不认识,但伯尼认识的高级探员带了过来。 高级探员跟伯尼一阵寒暄,并连连夸赞比利·霍克。 比利·霍克表现得好像个羞涩的小姑娘,站在那里,微微低着头。 高级探员离开后,比利·霍克推开伯尼,一本正经地清了清嗓子: “自我介绍一下。” “我是比利·霍克,来自北卡罗莱纳州勒琼营海军陆战队。” 比利·霍克叽里咕噜介绍了一大堆,说完后才嘿嘿一笑,放松下来。 西奥多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不明所以。 他把目光转向伯尼,犹豫着要不要也按照这个模式来个自我介绍。 伯尼指指西奥多:“这是我们的boss。” 比利·霍克冲西奥多傻笑,怪模怪样地打招呼:“boss!!” 伯尼帮比利·霍克安排好办公桌,热络地向他介绍起这里的情况: “我们组目前只有我们三个人。” 他指指西奥多,又指指自己跟比利·霍克: “我们归属于托尔森副局长直接领导。” “平常托尔森副局长很忙,我们一般向罗森主管汇报工作。” 顿了顿,伯尼继续道: “我们跟调查部的其他同事不同。” “我们组不针对某一种单独类型案件,而是接取所有类型的案件。” 说到这儿,他看向西奥多。 比利·霍克也跟着一同看了过去。 西奥多想了想,起身拉过一张白板: “我们的调查手段与传统案件调查不同。” “我们采取一种处于实验之中,尚未被广泛承认的调查方法,犯罪个性侧写。” 他像上次给伯尼讲解时那样,从头讲起。 但比利·霍克并不是伯尼,他没有伯尼跟随西奥多一同侦破那么多案子的经历,从开头开始就听得一脸懵。 比利·霍克并不是西奥多随便乱选的。 通过选拔培训期间的观察,西奥多发现比利·霍克的学习能力十分惊人。 他是一名海军陆战队员,选拔培训之前,他的经历跟案件调查毫无关系。 可以说,他是学员中起点最低的那一批人。 最开始的确是这样。 他听不懂法律程序课,物证课对他而言也好像在听天书,他甚至连提取指纹都不会。 但很快他就有所改观。 他的法律程序课成绩虽然只是中等,却也比某位只会写“咨询法律顾问办公室”的学员不知高出多少去了。 案件分析考核中,比利·霍克更是第三个离开考场的。 他所表现出的超强的学习能力,正是西奥多所看重的。 比利·霍克在努力,就像选拔培训课上那样,听不懂,但他会努力跟上,努力理解。 西奥多把特殊标识跟惯用手法说完,问他: “听不懂了,是吗?” 比利·霍克紧绷着脸,下意识站了起来,犹豫片刻后点点头。 他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西奥多身上,心情忐忑。 他非常清楚,能被西奥多选中有多么幸运。 他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西奥多点点头,结束了讲述。 他看了看时间,招呼伯尼下班回家。 比利·霍克暗暗松了口气,掏出本子把白板上的东西抄了下来,准备去图书馆查阅资料。 西奥多提醒他:“这套调查方法是我提出的。目前只有我跟伯尼在用。” 比利·霍克嘴巴张的大大的,转头看向伯尼。 伯尼点点头,予以确认。 比利·霍克脑子一片空白:还…还能这样吗? 感谢懒得回头大佬的打赏! 谢谢大佬~~(づ ̄3 ̄)づ╭~ (本章完) 第151章 秘密行动? 第151章 秘密行动? 人与人之间的悲喜并不相通。 就像苏联在普天同庆载人航天飞行成功,艾美莉卡各部门却在疯狂申请预算。 就像哈罗德·威尔逊羡慕比利·霍克被西奥多选中,比利·霍克却沉浸在西奥多自己发明破案方法的震惊之中无法自拔。 就像西奥多认为收购了费尔顿星报就不用再看见自己跟各种稀奇古怪的物种搏斗,费尔顿星报却不这么想。 他们以前写的很克制,很忐忑。 那毕竟是双子神探! 是费尔顿警察局的招牌! 后来西奥多被fbi招募,他们更忐忑了,甚至一度准备停止刊载。 写一个fbi探员的故事,这是要承担很大压力跟风险的。 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有人敲门大喊“fbi!open the door!”。 现在好了! 他们被收购了! 既然都是一家人了,写写老板的小故事,老板应该不会介意吧? 在西奥多松了一口的时候,远在费尔顿的费尔顿星报已经在大张旗鼓地招募写手,准备创作更疯狂的故事了。 如今科幻题材正火,尤其赶上苏联送人上天成功。 这不来一波“灵媒双子神探大战红色幽灵”,都对不起老板的那五万块钱! 还有dc漫画那边,也联系起来! 以前想着只要能取得联动,就算一分钱不给都行。 毕竟那可是dc啊。 现在可得好好谈谈价格。 不就是dc嘛。 这不是他们费尔顿星报眼里只有利益,实在是给的价格太低了,配不上老板的身份啊! 西奥多完全不知道费尔顿正在发生什么,以及将要发生什么。 此时此刻,他正跟伯尼被堵在回乔治敦的路上。 苏联载人航天飞行新闻带来的影响还在持续发酵,首当其冲的,就体现在d.c的路况上。 路变得比原来更堵了。 隔壁相向方向的车道上,一辆挂着俄亥俄州车牌的雪佛兰在狂按喇叭,司机一脸焦急,探出头来冲着前面大喊大叫。 他是一家俄亥俄州航天相关产业企业的销售经理。 凌晨被老板从床上薅起来,急匆匆就往d.c赶来。 本来他要坐飞机的,结果飞机早被订满了。 他又转向火车站,火车也没位置了。 他只能自己开车来d.c,路上连饭都没顾上吃,中间还开错过一段路。 本来既没赶上飞机又没赶上火车,让他落后同行不少,就够让他着急的了。 结果好不容易开到d.c,又遇上堵车。 他整个人都要暴躁得冒火了。 他很怀疑再这么堵下去,等他赶到目的地,订单已经被同行瓜分完了,他们连汤都喝不上。 他的喊叫声引来人们的注意。 几个司机从车上下来,把雪佛兰团团围住。 那里很快爆发激烈的争吵,伴随一连串叽里呱啦的骂声。 一名司机冲向路边的警车,操着南方口音,大喊着要举报一名来自苏联的间谍。 司机信誓旦旦地表示,那名辆自俄亥俄州的雪佛兰里坐着的就是苏联间谍,说不定就跟载人航天飞行技术泄露有关。 警察无奈地走过去,驱散了人群,露出里面被人殴打得一脸血的雪佛兰司机。 他们目睹了争端发生的全过程,如果不是有人主动举报,他们根本不想管。 毕竟这种事每天上下班都会发生好几起。 总有脾气火爆的司机被堵车折磨得怒气爆发,然后被同行修理一顿。 警探敷衍地询问是否需要去医院。 雪佛兰司机连连摆手,焦急地询问警探能不能把他送去国会大厦,他有很急很急的急事。 警探往前面一指:“他们跟你一样,都有急事要去国会大厦。” 雪佛兰司机情绪彻底崩溃了,绝望地开始用头撞方向盘。 警探们被吓了一跳,忙转回去,把人拉出来塞进警车里,希望他能冷静一下。 苏联成功把人送上天,艾美莉卡必然不会甘居人后。 nasa必然会增加一大笔预算。 如何把这笔预算出去,得值,最快产生效果,就是各相关行业企业争相表现的空间。 更高端一点的,早在上午时,就雇佣游说公司四处展开游说了。 再高端一点的,凌晨时就开始活动了。 这些坐着飞机火车,或者开车赶来的,大多属于最下游的那部分。 伯尼跟西奥多的车就在隔壁车道,目睹了整个事件的全过程。 伯尼发出感慨: “我怀疑全国的人都跑到d.c来了。” 两人了一个半小时,才返回乔治敦。 这比平时用时要多出一倍,跟凌晨时更是比都没法比。 他们把车停好,钻进一家烤肉餐厅吃晚餐。 烤肉餐厅里闹哄哄的,已经有不少客人了。 基本每桌都在讨论把人送上天的新闻。 他们从各自从业的角度,对此事进行分析,并对政府部门的应对加以预测,对行业影响加以推演。 他们说得头头是道,听起来比白宫幕僚还要可信。 伯尼特意选了个角落的位置,才坐下没多久,就有熟人过来打招呼,并神神秘秘地询问“内部消息”。 他们是fbi探员,在外人眼中,他们浑身都是“内部消息”。 但实际上他俩这一整天什么都没干。 况且就算他们知道“内部消息”,也不可能随便拿出来乱说。 西奥多好奇地看着伯尼一一应对着。 他实在不知道伯尼是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多人的。 他们明明只是多来这家餐厅吃过几次饭而已! 最后伯尼实在受不了了,喊老板帮忙把餐食打包,跟西奥多落荒而逃。 返回公寓的路上,他们遇见了住在同一栋公寓的邻居。 邻居刚去便利店采购回来,一手提着一个大大的袋子。一个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罐头,另一个里面装满了日用品。 伯尼上前帮忙。 邻居道谢之余,煞有介事地劝说两人也去采购。 他告诉两人,艾美莉卡已经输掉了冷战,苏联人很快就要往d.c丢核弹了。 邻居信誓旦旦地表示,有不少人已经开始在大量囤积物资了,他俩未来一定会感激自己的。 西奥多跟伯尼面面相觑。 伯尼把邻居送到公寓,又跟西奥多去了趟便利店。 便利店里人满为患,货架也被清空大半,收银台前排着长长的队伍。 就像邻居说的那样,每个人都买了一大堆东西,他们神情严肃,满脸忧虑,一边排队一边低声交谈着。 伯尼站在便利店门外问西奥多: “苏联要打过来了?” 西奥多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提了提手上的餐食,提醒他再不回家吃饭,烤肋排就要凉透了。 乔治敦的住户多为精英人士,联邦雇员,大学教授,媒体从业者等等,他们能接触到最新的信息,表现相对比较克制。 在更偏远的城镇乃至农村,有些地方已经发生了哄抢。 翌日。 众议院太空委员会召开听证会,质询nasa局长。 这场听证会本来应该在昨天召开的。 但昨天议员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追责问责只能放在今天。 nasa局长大义凛然地表示,他们航空航天局掌握着最先进的技术,苏联人之所以能成功,是因为间谍的存在。 间谍窃取了他们的先进技术。 遭到问责的不光是nasa,司法部也没能逃脱。 国会认为苏联成功是因为艾美莉卡存在间谍。 罗伯特在国会接受质询。 他信誓旦旦地保证,苏联能够成功,单纯只是技术上的超越,跟什么间谍毫不相干。 他表示,一切都在fbi的控制之中。 即便再不愿意,罗伯特也得捏着鼻子为fbi背书。 杰克总统任命他为司法部长,并非没有人反对。 事实上质疑声从来就没停止过。 在这种场合下,他跟fbi,跟胡佛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把胡佛卖了,他不会得到任何好处。 罗伯特一边舌战群雄,一边在心里对着胡佛疯狂输出。 结束听证会后,罗伯特拿着预算申请去预算委员会申请增加预算。 在这里他遇见了同样来申请预算的nasa局长。 两人点头致意,微笑握手,又去与刚刚赶到的国防部长寒暄。 这一天,预算委员会格外的忙碌。 同样忙碌的还有副总统里昂。 里昂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原本在国际局势的压力之下,以及他跟其他多方劝说之下,双方已经摒弃分歧,展开了合作。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双方关系就恶化到这种地步了? 里昂通过托尔森约了胡佛见面。 fbi现在的表现让他对另一件机密行动感到格外担忧。 他必须确认胡佛的态度,以便随时调整机密行动的进展。 如果胡佛始终保持现在这种拒绝与白宫合作的态度,机密行动恐怕只能暂缓。 里昂很不愿意事情发展到那一步。 因为那不仅意味着这场自将军总统时代就在筹备策划,耗时三年打造的机密行动可能将要无限期推迟,乃至于搁浅,期间耗费的无数财力物力跟人力都会被白白浪费。 更意味着胡佛跟白宫已经正式撕破脸。 那将是一场比苏联打过来还要恐怖的政治风暴。 里昂甚至感到庆幸,庆幸于苏联这个时候把人送上天,并且还成功了。 这则消息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让他们没能注意到可能到来的风暴。 怀揣着这份复杂的心情,里昂与胡佛进行了长达一个小时的密谈。 密谈结束后,里昂松了口气。 至少胡佛没有疯。 机密行动还能继续。 合作还能继续。 风暴只是他杞人忧天。 同时里昂也在心中暗暗警醒。 他不认为换成自己是杰克,能做的比杰克更好。 他现在跟胡佛关系良好,但等他入主白宫那一天呢? 他们的关系还能一如既往地良好下去吗? 司法部大楼,负一层办公室。 上层的风暴并没有吹到这里。 苏联的风也同样被隔绝在外。 继西奥多跟伯尼之后,比利·霍克也成为了被遗忘人群中的一员。 罗森主管丝毫没有派他们去参与秘密行动的意思。 西奥多连同他的小组被彻底隔绝在整个事件之外。 西奥多在提出可以帮忙评估人员资料被拒后,就返回办公室继续为文章做准备了。 伯尼在回顾河滨酒店的案子。 昨晚看过一群人哄抢物资后,他对战争的焦虑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比利·霍克则看了一天的案卷。 昨晚他没去图书馆。那个时间点,再加上d.c的路况,等他到时图书馆早关门了。 他回到公寓后,向几个同期的同事打听了一下。 没人听说过惯用手法跟识别标志。 他认识的最资深的一位前警探也对罪犯个性侧写这个词组感到陌生,表示是第一次听说。 比利·霍克终于确认,西奥多不是在开玩笑。 他真的自创了一套调查方法! 今天早上,西奥多把厄尔一家灭门案的结案报告拿给了比利·霍克。 他问过比利·霍克,其在实习期间有参与过案件调查。 西奥多更希望他一次都没参与过,最好是白纸一张。 上午时,电话诈骗案跟河滨酒店511房间妓女被杀案的结案报告也被送了过来。 比利·霍克就又多了两份参考案例。 三份报告全部看完,比利·霍克依旧无法理解。 他最大的感受,就是西奥多侦办案件时很节约时间跟精力。 这三起案件的调查几乎都是直接奔着最终答案去的。 就好像西奥多从一开始就知道谁是凶手一样,所有的调查都只是为了证明凶手的确是凶手。 这与他实习期间参与过的案件调查截然不同。 西奥多又把自己记录的案件笔记拿给他看。 比利·霍克跟伯尼不一样。 伯尼完整参与过这这些案件的调查,比利·霍克却只是看了结案报告。 他能搞清楚案子是怎么侦破的就已经很不错了。 西奥多打算先让比利·霍克通过这些案件对罪犯个性侧写有个大致的了解,感受一下与传统调查方法区别。 这样等真正调查案件时,不至于完全跟不上节奏。 临近下班,罗森主管的助理出现在地下一层办公室门口。 他带来了厚厚一摞的案情简报。 由于苏联人上天事件的影响,罗森主管不得不抽调走一部分高级探员。 这导致不少案件的调查被中止。 罗森主管希望西奥多的小组能接手这些案件,专心调查案件,不要去想着掺和苏联人上天事件。 西奥多在河滨酒店案中的表现让罗森主管相信,他的小组已经能够处理大部分案件。 感谢懒得回头大佬的打赏! 谢谢大佬~~(づ ̄3 ̄)づ╭~ 给大佬跳个舞助兴: (本章完) 第152章 从偷巡逻车开始 第152章 从偷巡逻车开始…… 罗森主管的助理离开后,办公室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比利·霍克把笔记本竖起立在桌子上,人趴在后面,两只眼睛从笔记本上方露出,直勾勾盯着那一摞案情简报。 他在实习期间也曾参与过案件调查。 但那时跟现在是完全不一样的。 实习期间所谓的参与,更多是坐在办公室里面对一份份表格,一张张申请,搞内勤工作。 全fbi的探员,包括内勤探员自己,都很厌恶内勤工作,经常把内勤工作丢给实习探员或新来的探员。 现在他有机会真正参与到调查,甚至可能还会发生追捕,枪战,一番刺激的追车…… 比利·霍克已经陷入幻想之中。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大展身手了! 西奥多没有对案件进行分类,而是随意地拿起最上面的一份简报翻开,看了一起来。 分类完全没有意义。 罗森主管早就对这些案件进行了分类。 他是分好类才拿过来的。 在这一点上,西奥多对罗森主管很有信心。 况且像是绑架案、勒索案这类具有强时效性的案件,也不可能突然中断调查,搁置一天后又转交给另一个人启动调查。 这又不是玩笑。 西奥多翻开的第一本案情简报,并是什么大案子。 这是个警车被抢案。 4月1日当晚,d.c第四分局两名巡警把巡逻车停在马里兰大道与14街 ne交汇处的顶好市场门口,去买咖啡。 两人在店内多听了一会儿收音机,出来时发现巡逻车被人开走了。 车子最终在马里兰州布伦特伍德社区罗德尼路尽头被找到。 那里距离州界只有1.5英里。 也就是说,抢车的人几乎是刚把车开过州界,开进马里兰州,就弃车离开了。 这听上去就很像是专门给fbi找活儿干的样子! 这个案子原fbi探员已经调查了一半。 根据他的调查显示,两名丢车的巡警因害怕遭到处分,并没有第一时间向上汇报情况。 是有其他巡警发现隔壁巡区的巡逻车出现在自己巡区,才在对讲机里询问情况。 两名丢车的巡警一番最初并未做回应。 当同事在对讲机里再三询问,甚至引起其他同事讨论时,两名丢车巡警经过一番犹豫后,才决定向同事求助。 他们利用‘闲聊频道’请同事帮忙锁定巡逻车的位置。 然而因为他们的犹豫,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 毗邻马里兰州州界的巡区的巡警告诉他们,刚刚看见巡逻车开出d.c,开进马里兰州了。 两名巡警这才意识到事情彻底闹大了。 越过州境,意味着管辖权的变更。 他们在d.c境内是巡警,有执法权,可以瞒着上级请同事帮忙追车。 在马里兰州,他们跟其他同事一样,就只是一群普通平民。 他们在马里兰州没有执法权。 丢车的巡警向上汇报,巡逻部值班警员先给巡逻部主管打了电话,然后又通知副警监。 等一番折腾过后,第四分局终于跟马里兰州州警取得联系,天都亮了。 马里兰州州警很快在布伦特伍德社区罗德尼路发现了遭弃的警车。 第四分局灰头土脸地把车领回去,上报了fbi。 由于被抢车辆越过了州境线,属于跨州案件,管辖权自动归属fbi。 fbi其实并不想管这起案件。 这个破案子既没有人受伤,也没有人遇害,甚至连财产损失都没有造成。 警车上的东西完好无损。 这种案子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假装没发生。 第四分局是很希望能这样处理的。 毕竟巡警把巡逻车丢了,还被开到马里兰州去,这是很丢人的事。 马里兰州州警也不想大张旗鼓地调查。 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们跟第四分局辖区挨着,经常有两边的罪犯来回穿梭。双方有很密切的合作关系。 此案涉及的fbi、d.c第四分局跟马里兰州州警三方都想息事宁人处理。 结果马里兰州州警那边有人搞错了资料,把本应该被作废的本案记录当成另一份案件的资料交了上去。 于是案件在三方都不愿意的情况下成立了。 负责此案的fbi探员对此案极其不上心,十天时间过去了,连嫌疑人都没有,调查基本处于停滞状态。 送去实验室的物证也根本没去理会过。 十天时间,简报里连物证报告都没有。 西奥多没有立即要求对此案展开调查。 这个案子显然并不急,毕竟十天时间过去,上一位调查者调查进度基本为零,也没有产生任何影响。 看完案情简报,也差不多到下班时间了。 宾夕法尼亚大道一如既往的拥堵。 回到乔治敦公寓,伯尼去便利店买卫生纸。 半小时后骂骂咧咧地提着一袋卫生纸回来了: “我真想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伯尼掏出一卷卫生纸放进卫生间,一边把剩余的卫生纸往柜子里塞,一边跟西奥多抱怨: “楼下的便利店都被他们抢光了!” “卫生纸他们都抢!” “要是真打起来,苏联真往这里丢了核弹,谁还有闲心关心拉屎用不用纸啊!” 伯尼对这些人的哄抢行为表示无法理解。 晚上跟妻子打电话时,得知费尔顿那边的情况要比d.c还严重。 费尔顿不光发生了哄抢,还有暴力伤人事件发生。 尤其是西区,本就鱼龙混杂,现在更是乱得不行。 各种打砸抢烧,警局的电话就没消停过。 连玫瑰街都萧条了不少。 昨晚甚至还发生了两起大规模的黑帮火并。 西区分局不得不全员加班,上街巡逻。 结束跟妻子的通话后,伯尼问西奥多: “这些人是不是也属于脑子有病?” 西奥多正在整理心理学杂志,茫然地抬头看向他:“谁?” 伯尼把费尔顿那边的情况说了一遍。 西奥多想了想,从桌上的书堆里翻出两本杂志丢了过去,并告诉伯尼,想弄明白这些人的心理活动,可以先从这两本书看起。 伯尼翻开看了看,把书还了回去: “不,我对他们一点儿都不感兴趣了。” 西奥多看着他钻进卫生间的背影,感觉有些可惜。 翌日。 司法部大楼地下一层,新办公室内。 西奥多拉过白板,在做组内的案情简报会。 当听说是个警车遭窃案后,伯尼跟比利·霍克神情变得古怪。 西奥多以为他们有所疑问,停下讲述问两人:“有问题吗?” 伯尼跟比利·霍克对视一眼,齐齐摇头,好像两只企鹅。 案情介绍完,西奥多推开白板,开始布置任务:“先去实验室拿物证检测报告,然后去第四分局。” 比利·霍克很积极地开口:“我去拿报告,你们在停车场等我。” 一边说,他随手抓起桌上的车钥匙丢向西奥多。 伯尼刚穿上一条胳膊,看见这一幕脸色都变了。 他从容地穿好外套,一脸镇定地问西奥多:“我们有三个人,调查时可能需要分成两组。我认为应该再申请一辆车。” 顿了顿,他又道: “你这辆车还是托尔森副局长送你的,根本不是局里的车。” “局里应该分配给我们组一辆通勤车。” 他拉住要离开的比利·霍克,把人往西奥多面前推: “你们俩先去,我上去拿报告,顺便申请新车,随后就到。” 西奥多冲伯尼摇头:“现在上面很忙,你的申请不可能马上就能通过。” 顿了顿,他举了举车钥匙:“而且申请车辆是需要主管探员批准的。” 伯尼肩膀直接垮了下来。 比利·霍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积极地跑去楼上拿物证报告。 伯尼跟西奥多往停车场去,路上伯尼还在试图劝说西奥多让出车钥匙。 西奥多只是一味摇头,然后拉开驾驶室的门坐进去。 伯尼在另一边站了一会儿,决定把副驾驶让给比利·霍克,自己坐进了后座。 上一任fbi探员对本案的态度很敷衍,但基本工作还是做得很到位的。 方向盘,车窗,门把手附近都提取了指纹,偷车贼遗留在车上的一只未开封的玻璃瓶可乐,也被送进了实验室。 这就是本案的全部物证。 比利·霍克很快取回了物证报告,小跑着来到车边,看见伯尼让给自己副驾驶位,很开心地道了谢。 西奥多拿着报告看了看,将它交给比利·霍克跟伯尼。 伯尼连看都没看,浑身紧绷,身体前倾,两只手钳子一样死死抓住椅背。 比利·霍克坐在副驾驶,拿着报告看了一眼:“这……” 他一句话没说完,车子已经飞了出去。 比利·霍克脸色都变了,忙抓住椅子,震惊地去看西奥多。 车子一路风驰电掣,降落在了d.c第四分局门口。 西奥多满足地从车上下来。 伯尼紧随其后,脸色微微泛白,一手扶着车门,一手伸向西奥多,索要车钥匙。 两人等了一会儿,比利·霍克才下车。 他表情有点儿奇怪。 好像很惊悚,又好像很刺激。 伯尼见状不妙,直接把车钥匙揣进兜里,又拍了拍,然后一脸警惕地向两人宣布: “以后我来开车!” “都我来!” 比利·霍克露出意犹未尽的回味表情,还想争取一下。 伯尼连忙转移话题,指向警局,提醒他们正事要紧。 三人的出现已经引起了第四分局警探们的注意。 伯尼亮出证件,表明身份。 第四分局的警探态度冷淡。 伯尼表明来意后,警探态度有所缓和,但十分有限。 警探为伯尼指明了副警监的办公室方向就离开了。 一进入警局,一股忙碌的喧嚣扑面而来。 办公室内肉眼可见的能见度降低好几个等级。 至少超过十位警探正在吞云吐雾。 另有数位警探眉头紧锁,好像遇见了世纪难题。 还有几个大嗓门正在嚷嚷着讨论案情。 这一切都好像回到了费尔顿,让伯尼有一种熟悉的亲切感。 第四分局的副警监延续着警探们的态度,不冷不热地接待了他们。 伯尼想起隆巴迪探员曾经说过,d.c警察局每个分局都有其各自的特点。 如今他对这番话深有体会。 第四分局跟第三分局完全就是两种极端。 西奥多提出要见丢失巡逻车的两名巡警。 这引起了副警监的警觉。 他一脸严肃地盯着西奥多,声音都微微提高了: “我们已经对泰勒警员跟惠特曼警员进行了处罚!” 罗伯特·泰勒跟彼得·艾伦·惠特曼,是那两个丢巡逻车的巡警的名字。 他俩已经被处以停薪七日,及暂停外勤,调任文书岗六个月的处罚。 西奥多疑惑地盯着副警监看。 他感觉他跟副警监又在说两件事了。 副警监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了,转移话题问西奥多:“我记得之前负责这个案子的探员不是你们?” 西奥多点头,简明扼要地回答:“这个案子现在转到了我们手上。” 他不想在无意义的问题上纠缠,直接道: “我们需要泰勒警探跟惠特曼警探的配合,了解案发过程。” 副警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叫来了助理去通知两名警探配合调查。 事实上副警监不认为这个案子有这么正式的必要。 上一位fbi探员的风格就很符合他的心意。 但fbi要继续调查,他也不会阻拦。 只要fbi不往他的警员身上泼脏水就好。 两名警探很快被带了过来。 他们是很典型的中年警员形象。 外表有些粗犷跟不修边幅,身强体壮,五大三粗。 他们看上去有些憔悴。 有过经验的伯尼一眼就看出来,这是被文书工作折磨的。 做厄尔一家灭门案的文书工作时,他每天也是这副样子。 副警监简单为双方做了介绍。 西奥多向两人询问了案发当晚的情况。 两人看向副警监。 副警监点头后,两人把案发过程说了一遍。 跟案情简报中记录的大同小异。 西奥多询问具体时间。 两人齐齐摇头,只记得当时店内收音机里在播一档悬疑广播剧。 当时广播剧正好讲到最精彩的一段,他们就在店里多听了会儿。 结果出来时就发现停在路边的巡逻车不见了。 他俩完全没看见偷车贼。 西奥多借用副警监的电话联系了电台。 根据两名警探陈述的情节确认巡逻车被开走发生在晚间11:30到11:40之间。 (本章完) 第153章 挑战权威 第153章 挑战权威 西奥多提出要求,希望泰勒警探跟惠特曼警探能跟随他们一起,前往案发现场,帮忙还原那一晚的情况。 副警监沉思片刻后同意了。 被文书工作折磨得不轻的两名警探差点儿当场欢呼出声。 两人开一辆巡逻车在前面引路,带西奥多三人赶赴案发现场。 案发现场环境比较复杂。 那是一片十字路口。 路口有一家很显眼的便利店,正是简报里提到的那家。 这家店泰勒警探跟惠特曼警探经常光顾。 不光他们,这片巡区的巡警几乎把这里当作固定的补给点。 跟费尔顿的巡警一样,第四分局的巡警们也有固定的巡逻路线。 这家便利店地理位置良好,正好处于巡区中央,可以直接辐射整片巡区。 便利店位于十字路口,交通发达又便利,一旦有警情或其他紧急情况,便于及时响应。 巡警们习惯于巡逻完一圈后回到这里,稍事休息。 期间可以去便利店买些吃的,补充能量。 冬日里,巡警们有时会到店里暖暖身子,偶尔遇见暴雨或其他极端恶劣天气,巡警们也会去店内躲避。 西奥多他们赶到时,便利店门口就停着一辆巡逻车。 巡逻车没有熄火,副驾驶的门开着,驾驶位上坐着一名中年巡警。 巡警按了按喇叭,从车内探出头来,跟泰勒警探与惠特曼警探打招呼。 他们应该很熟悉。 巡警还跟他们开玩笑,询问两人是不是文书工作做完了。 泰勒警探指了指后面。 中年巡警往那边看了眼,什么也没看见。 泰勒警探简单把情况说了一遍。 巡警拍拍他的胳膊,又按了按喇叭,并冲便利店那边大喊: “见鬼!你是在里面生孩子吗!” 他刚喊完,一名矮个子警探就从便利店里走了出来,他手里还提着咖啡跟肉桂卷。 矮个子警探见到泰勒警探有些诧异,跟两人拥抱了一下,然后冲着搭档抱怨: “谢天谢地!我以为苏联人打过来,要把你带走了呢!” 中年警探伸手接过咖啡灌了一大口:“是啊,谢谢你让我在被带走之前,喝上了这口自由的咖啡!” 矮个子警探冲他翻了个白眼。 对讲机传来的警情打断了四人的寒暄,两个街区外发生了抢劫。 矮个子警探冲他俩摆摆手,坐进车里匆匆离开。 泰勒警探跟惠特曼警探站在一起望着警车消失的方向,有些羡慕。 他俩又等了一会儿,雪佛兰才姗姗来迟。 伯尼开的车。 比利·霍克从车上下来,搂住伯尼:“伙计,把钥匙给我,以后我来开车,怎么样?” 伯尼想到他那享受的表情,坚定地摇头拒绝。 比利·霍克还在劝说:“相信我,我开车的技术很好的。” 伯尼只是摇头,快走了两步,追上西奥多。 比利·霍克看着并排的西奥多跟伯尼,回想从司法部大楼到第四分局,从第四分局到这儿的两段路途,摇了摇头。 惠特曼警探跟泰勒警探领着他们来到便利店门口,又往东走了一小段距离停下。 他们当晚就是把车停在这里。 停车的位置并没有正对着便利店,但也没有偏出太多。 西奥多站在原地,四处张望。 这处十字路口地形开阔,他们所站的位置也没有电线杆或广告牌遮挡,一切都一览无余。 马路对面有一家酒吧,关着门,应该是尚未到营业时间。 斜对面是一家二手杂货店,跟罗纳德探员带他们去过的西北区最大的非法枪支交易场所有点儿像,只不过这家要比最大的非法枪支交易场所要大很多。 便利店旁边挨着的是一家餐厅跟一家不知道是什么的店铺,那家店铺没挂牌子,也没开门。 惠特曼警探向西奥多介绍当日具体情况。 他跟泰勒警探是老搭档,两人约好轮流买咖啡。 4月1日那天正好轮到泰勒警探买咖啡。 当天是惠特曼警探在开车,他们巡逻完一圈儿后回来,就把车停在他们现在站的地方。 泰勒警探先下车进便利店取咖啡。 惠特曼警探突然感觉有点儿饿了。 他往外看了看,街上一个人影都没有,想着车子就停在门口,一共也没有几步路,就没熄火,也没拔钥匙,直接下车走进了便利店。 正在接咖啡的泰勒警探看见他还很惊讶,往外看了一眼,当时车子依旧完好停在那里。 两人一个提着咖啡,一个拿了肉桂卷,到收银台前付款。 等从便利店出来时,车子已经不见了。 伯尼问他:“为什么不用对讲机?” 这种情况下巡警一般都会用对讲机沟通。 惠特曼警探显然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摇头苦笑: “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在想什么,不用对讲机通知泰勒,非要自己进去。” 这个回答让众人无言以对。 泰勒警探拍了拍自己搭档的肩膀,聊表安慰。 西奥多看了这两人一眼,朝便利店走去,他想听听便利店员的说法。 此时便利店里没有客人,店员正趴在收银台上听广播。 广播的是一档电台连线节目,连线的听众正在跟电台主持人探讨艾美莉卡是不是已经输掉了冷战,以及苏联什么时候会打过来。 店员听得入神,全神贯注地盯着收音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好像下一刻苏联人就要从收音机里钻出来一样。 伯尼敲了敲柜台,亮出证件。 店员忙关掉收音机,站了起来。 他的目光落在了惠特曼警探跟泰勒警探身上。 看见这两位跟fbi一起出现,再联想到刚刚广播里听到的内容,店员脸色微白。 他紧张地询问伯尼:“是不是苏联人打过来了?” 正要向他核实情况的伯尼哭笑不得:“再过一百年,苏联人也不会打过来的,放心好了。” 想到伯尼fbi探员的身份,他的话应该具有可信度。 店员稍稍松了口气:“我还以为苏联人打过来了呢。” 比利·霍克问他:“要是苏联人打过来了,你要干什么?” 店员动了动嘴唇,讪讪地笑了笑。 气氛有些尴尬。 西奥多向店员索要值班记录,发现店员就是4月1日当晚值班的店员。 店员回忆着,磕磕绊绊地把当晚的情况讲了一遍,跟他们所了解到的出入不大。 他也没看见开走警车的人,当时惠特曼警探跟泰勒警探就围在收银台前,把他挡的死死的。 从便利店出来,西奥多一行人又前往弃车现场。 惠特曼警探利用对讲机联系了马里兰州州警,说明情况后,众人在州界与州警汇合。 弃车地点是一条废弃的土路尽头。 州警帮忙进行了一比一的现场还原。 他把惠特曼警探现在开的警车当成被盗的警车,停在土路尽头。 车头歪斜着,一副要钻进路边林子里的模样,前轮陷在土坑里,两边车门都开着,钥匙插在上面。 州警最后颇有幽默感地捡了个瓶子塞进副驾驶座下面,当作可乐瓶。 西奥多站在车边四处张望,目之所及除了树还是树。 他向州警询问这周边的情况。 根据州警介绍,往南边走穿过树林就是安那考斯迪亚河,往北走穿过树林再越过一个小山丘就能到达一片社区。 那也是距离这里最近的一片社区。 西奥多询问他们是否对两侧进行过搜索,换来州警一阵沉默。 这个案子从一开始就没有获得重视,如今这副模样,更难以让人重视起来。 州警对西奥多如此看重这个案子而感到不解。 如果不是某个同事疏忽,这个案子都不会存在。 不解的不光是州警,惠特曼警探跟泰勒警探同样有此疑惑。 西奥多只是摇摇头,转身走向雪佛兰。 他没有再要求对两边树林进行搜索。 已经过去两个星期的时间,中间还下过雨,就算偷车贼留下过痕迹,也早被冲干净了。 回到第四分局,副警监过来询问调查结果。 当得知毫无进展后,副警监露出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 他沉默了一会儿,叫来助理,让助理领来一名叫帕特里克·奥马利的警探。 奥马利警探身材魁梧,跟伯尼差不多体型,方下巴,酒糟鼻,灰蓝色眼睛,走路时左肩微微倾斜,像是受过伤的样子。 副警监告诉西奥多,奥马利警探会专门负责与他们联系,配合他们展开调查。 在把几人带到一间会议室后,副警监就离开了。 会议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奥马利警探打破沉默,直接问西奥多,为什么对这个案子如此认真。 他认为西奥多把精力浪费在这个案子上毫无意义,这是对资源的浪费。 伯尼跟比利·霍克都惊呆了。 他们完全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木讷的大个子竟然会如此直抒胸臆。 西奥多就喜欢这样直来直去的。 他放下物证报告,反问奥马利警探: “你遇见过几次偷盗警车警械的案子?” 奥马利警探摇摇头。 他一次都没遇见过。 西奥多看向比利·霍克,想起他以前是海军陆战队员,又把目光转向伯尼。 伯尼努力回想了一下,脸色变得严肃:“一次。” 比利·霍克也来凑热闹:“我在勒琼营时也遇到过,到营地里偷东西的小偷。” 西奥多直接忽视他: “警察天然代表着权威。” “当警察戴上警徽,穿上警服,开始巡逻时,其所代表的就是正义。” “窃贼见到身穿警服的人会害怕,罪犯看见警察会逃跑。” “本质上他们所畏惧的是警察所代表的权威与正义,畏惧的是法律与规则。” 西奥多把话题拉回案件本身: “在本案中,偷车贼选择警车作为作案目标,这是冒有很大风险的,偷盗普通车辆被抓跟偷盗警车被抓,其后果截然不同。” 奥马利警探跟伯尼都认同地点点头。 别看现在几方都对这个案子爱答不理的,那是因为没造成什么损失,觉得继续调查下去,太浪费人力。 这并不代表他们对偷车贼毫无想法。 假如现在偷车贼被抓住了,他是绝对不会好过的。 他要是过的舒服了,第四分局全体警探就会不舒服。 “尽管如此,偷车贼还是选择了警车。” “在冒着巨大风险偷走警车后,偷车贼并没有把车卖掉或者通过其他渠道处理,而只开出不到五英里,就把车停在一片荒芜之地弃车离开。” “偷车贼偷车不是以经济利益为目的,也不是为方便行动或其他任何目的。” “他完全没有目的。” “偷车贼此次盗窃警车唯一的目的就是偷走了一辆警车。” 奥马利警探对西奥多的分析感到困惑。 他忍不住打断了西奥多的分析: “按照你的分析,偷车贼根本不必偷车,因为偷走的警车对他毫无作用。” “既然没有作用,他为什么要偷车?” 他怀疑西奥多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按照西奥多的分析,偷车贼完全没有作案动机。 没有作案动机哪儿来的案子? 这个结论与事实完全不符! 西奥多摇摇头:“偷走的警车对他毫无意义。” “但偷走警车这一行为对他意义重大。” “偷车贼要的不是警车本身,而是他能偷走警车这一行为。” “这是一种对法律与规则的挑战。” “所以偷车贼仅仅只是把警车开出去不到五英里,就弃车离开,没有对警车本身做任何处理。” 奥马利警探摇着头表示还是没听懂。 伯尼皱着眉问西奥多:“你是说偷车贼偷走警车,就只是为了满足他对警方的挑衅?” 他不解地问西奥多:“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西奥多同样回以不解的目光:“挑衅权威。” 奥马利警探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他完全听不懂西奥多在说什么。 西奥多不理他,继续分析: “警车上遗落一只玻璃可乐瓶…” 伯尼:“这是一种识别标志?” 西奥多停顿了一下,摇摇头: “也可能是凶手太过紧张,不小心遗落的。” 他看向奥马利警探:“第四分局巡区内近期还有出现过类似的案件吗?” 奥马利警探反问他:“你指的是对警员下手的吗?” (本章完) 第153章 挑战权威 第153章 挑战权威 西奥多提出要求,希望泰勒警探跟惠特曼警探能跟随他们一起,前往案发现场,帮忙还原那一晚的情况。 副警监沉思片刻后同意了。 被文书工作折磨得不轻的两名警探差点儿当场欢呼出声。 两人开一辆巡逻车在前面引路,带西奥多三人赶赴案发现场。 案发现场环境比较复杂。 那是一片十字路口。 路口有一家很显眼的便利店,正是简报里提到的那家。 这家店泰勒警探跟惠特曼警探经常光顾。 不光他们,这片巡区的巡警几乎把这里当作固定的补给点。 跟费尔顿的巡警一样,第四分局的巡警们也有固定的巡逻路线。 这家便利店地理位置良好,正好处于巡区中央,可以直接辐射整片巡区。 便利店位于十字路口,交通发达又便利,一旦有警情或其他紧急情况,便于及时响应。 巡警们习惯于巡逻完一圈后回到这里,稍事休息。 期间可以去便利店买些吃的,补充能量。 冬日里,巡警们有时会到店里暖暖身子,偶尔遇见暴雨或其他极端恶劣天气,巡警们也会去店内躲避。 西奥多他们赶到时,便利店门口就停着一辆巡逻车。 巡逻车没有熄火,副驾驶的门开着,驾驶位上坐着一名中年巡警。 巡警按了按喇叭,从车内探出头来,跟泰勒警探与惠特曼警探打招呼。 他们应该很熟悉。 巡警还跟他们开玩笑,询问两人是不是文书工作做完了。 泰勒警探指了指后面。 中年巡警往那边看了眼,什么也没看见。 泰勒警探简单把情况说了一遍。 巡警拍拍他的胳膊,又按了按喇叭,并冲便利店那边大喊: “见鬼!你是在里面生孩子吗!” 他刚喊完,一名矮个子警探就从便利店里走了出来,他手里还提着咖啡跟肉桂卷。 矮个子警探见到泰勒警探有些诧异,跟两人拥抱了一下,然后冲着搭档抱怨: “谢天谢地!我以为苏联人打过来,要把你带走了呢!” 中年警探伸手接过咖啡灌了一大口:“是啊,谢谢你让我在被带走之前,喝上了这口自由的咖啡!” 矮个子警探冲他翻了个白眼。 对讲机传来的警情打断了四人的寒暄,两个街区外发生了抢劫。 矮个子警探冲他俩摆摆手,坐进车里匆匆离开。 泰勒警探跟惠特曼警探站在一起望着警车消失的方向,有些羡慕。 他俩又等了一会儿,雪佛兰才姗姗来迟。 伯尼开的车。 比利·霍克从车上下来,搂住伯尼:“伙计,把钥匙给我,以后我来开车,怎么样?” 伯尼想到他那享受的表情,坚定地摇头拒绝。 比利·霍克还在劝说:“相信我,我开车的技术很好的。” 伯尼只是摇头,快走了两步,追上西奥多。 比利·霍克看着并排的西奥多跟伯尼,回想从司法部大楼到第四分局,从第四分局到这儿的两段路途,摇了摇头。 惠特曼警探跟泰勒警探领着他们来到便利店门口,又往东走了一小段距离停下。 他们当晚就是把车停在这里。 停车的位置并没有正对着便利店,但也没有偏出太多。 西奥多站在原地,四处张望。 这处十字路口地形开阔,他们所站的位置也没有电线杆或广告牌遮挡,一切都一览无余。 马路对面有一家酒吧,关着门,应该是尚未到营业时间。 斜对面是一家二手杂货店,跟罗纳德探员带他们去过的西北区最大的非法枪支交易场所有点儿像,只不过这家要比最大的非法枪支交易场所要大很多。 便利店旁边挨着的是一家餐厅跟一家不知道是什么的店铺,那家店铺没挂牌子,也没开门。 惠特曼警探向西奥多介绍当日具体情况。 他跟泰勒警探是老搭档,两人约好轮流买咖啡。 4月1日那天正好轮到泰勒警探买咖啡。 当天是惠特曼警探在开车,他们巡逻完一圈儿后回来,就把车停在他们现在站的地方。 泰勒警探先下车进便利店取咖啡。 惠特曼警探突然感觉有点儿饿了。 他往外看了看,街上一个人影都没有,想着车子就停在门口,一共也没有几步路,就没熄火,也没拔钥匙,直接下车走进了便利店。 正在接咖啡的泰勒警探看见他还很惊讶,往外看了一眼,当时车子依旧完好停在那里。 两人一个提着咖啡,一个拿了肉桂卷,到收银台前付款。 等从便利店出来时,车子已经不见了。 伯尼问他:“为什么不用对讲机?” 这种情况下巡警一般都会用对讲机沟通。 惠特曼警探显然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摇头苦笑: “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在想什么,不用对讲机通知泰勒,非要自己进去。” 这个回答让众人无言以对。 泰勒警探拍了拍自己搭档的肩膀,聊表安慰。 西奥多看了这两人一眼,朝便利店走去,他想听听便利店员的说法。 此时便利店里没有客人,店员正趴在收银台上听广播。 广播的是一档电台连线节目,连线的听众正在跟电台主持人探讨艾美莉卡是不是已经输掉了冷战,以及苏联什么时候会打过来。 店员听得入神,全神贯注地盯着收音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好像下一刻苏联人就要从收音机里钻出来一样。 伯尼敲了敲柜台,亮出证件。 店员忙关掉收音机,站了起来。 他的目光落在了惠特曼警探跟泰勒警探身上。 看见这两位跟fbi一起出现,再联想到刚刚广播里听到的内容,店员脸色微白。 他紧张地询问伯尼:“是不是苏联人打过来了?” 正要向他核实情况的伯尼哭笑不得:“再过一百年,苏联人也不会打过来的,放心好了。” 想到伯尼fbi探员的身份,他的话应该具有可信度。 店员稍稍松了口气:“我还以为苏联人打过来了呢。” 比利·霍克问他:“要是苏联人打过来了,你要干什么?” 店员动了动嘴唇,讪讪地笑了笑。 气氛有些尴尬。 西奥多向店员索要值班记录,发现店员就是4月1日当晚值班的店员。 店员回忆着,磕磕绊绊地把当晚的情况讲了一遍,跟他们所了解到的出入不大。 他也没看见开走警车的人,当时惠特曼警探跟泰勒警探就围在收银台前,把他挡的死死的。 从便利店出来,西奥多一行人又前往弃车现场。 惠特曼警探利用对讲机联系了马里兰州州警,说明情况后,众人在州界与州警汇合。 弃车地点是一条废弃的土路尽头。 州警帮忙进行了一比一的现场还原。 他把惠特曼警探现在开的警车当成被盗的警车,停在土路尽头。 车头歪斜着,一副要钻进路边林子里的模样,前轮陷在土坑里,两边车门都开着,钥匙插在上面。 州警最后颇有幽默感地捡了个瓶子塞进副驾驶座下面,当作可乐瓶。 西奥多站在车边四处张望,目之所及除了树还是树。 他向州警询问这周边的情况。 根据州警介绍,往南边走穿过树林就是安那考斯迪亚河,往北走穿过树林再越过一个小山丘就能到达一片社区。 那也是距离这里最近的一片社区。 西奥多询问他们是否对两侧进行过搜索,换来州警一阵沉默。 这个案子从一开始就没有获得重视,如今这副模样,更难以让人重视起来。 州警对西奥多如此看重这个案子而感到不解。 如果不是某个同事疏忽,这个案子都不会存在。 不解的不光是州警,惠特曼警探跟泰勒警探同样有此疑惑。 西奥多只是摇摇头,转身走向雪佛兰。 他没有再要求对两边树林进行搜索。 已经过去两个星期的时间,中间还下过雨,就算偷车贼留下过痕迹,也早被冲干净了。 回到第四分局,副警监过来询问调查结果。 当得知毫无进展后,副警监露出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 他沉默了一会儿,叫来助理,让助理领来一名叫帕特里克·奥马利的警探。 奥马利警探身材魁梧,跟伯尼差不多体型,方下巴,酒糟鼻,灰蓝色眼睛,走路时左肩微微倾斜,像是受过伤的样子。 副警监告诉西奥多,奥马利警探会专门负责与他们联系,配合他们展开调查。 在把几人带到一间会议室后,副警监就离开了。 会议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奥马利警探打破沉默,直接问西奥多,为什么对这个案子如此认真。 他认为西奥多把精力浪费在这个案子上毫无意义,这是对资源的浪费。 伯尼跟比利·霍克都惊呆了。 他们完全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木讷的大个子竟然会如此直抒胸臆。 西奥多就喜欢这样直来直去的。 他放下物证报告,反问奥马利警探: “你遇见过几次偷盗警车警械的案子?” 奥马利警探摇摇头。 他一次都没遇见过。 西奥多看向比利·霍克,想起他以前是海军陆战队员,又把目光转向伯尼。 伯尼努力回想了一下,脸色变得严肃:“一次。” 比利·霍克也来凑热闹:“我在勒琼营时也遇到过,到营地里偷东西的小偷。” 西奥多直接忽视他: “警察天然代表着权威。” “当警察戴上警徽,穿上警服,开始巡逻时,其所代表的就是正义。” “窃贼见到身穿警服的人会害怕,罪犯看见警察会逃跑。” “本质上他们所畏惧的是警察所代表的权威与正义,畏惧的是法律与规则。” 西奥多把话题拉回案件本身: “在本案中,偷车贼选择警车作为作案目标,这是冒有很大风险的,偷盗普通车辆被抓跟偷盗警车被抓,其后果截然不同。” 奥马利警探跟伯尼都认同地点点头。 别看现在几方都对这个案子爱答不理的,那是因为没造成什么损失,觉得继续调查下去,太浪费人力。 这并不代表他们对偷车贼毫无想法。 假如现在偷车贼被抓住了,他是绝对不会好过的。 他要是过的舒服了,第四分局全体警探就会不舒服。 “尽管如此,偷车贼还是选择了警车。” “在冒着巨大风险偷走警车后,偷车贼并没有把车卖掉或者通过其他渠道处理,而只开出不到五英里,就把车停在一片荒芜之地弃车离开。” “偷车贼偷车不是以经济利益为目的,也不是为方便行动或其他任何目的。” “他完全没有目的。” “偷车贼此次盗窃警车唯一的目的就是偷走了一辆警车。” 奥马利警探对西奥多的分析感到困惑。 他忍不住打断了西奥多的分析: “按照你的分析,偷车贼根本不必偷车,因为偷走的警车对他毫无作用。” “既然没有作用,他为什么要偷车?” 他怀疑西奥多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按照西奥多的分析,偷车贼完全没有作案动机。 没有作案动机哪儿来的案子? 这个结论与事实完全不符! 西奥多摇摇头:“偷走的警车对他毫无意义。” “但偷走警车这一行为对他意义重大。” “偷车贼要的不是警车本身,而是他能偷走警车这一行为。” “这是一种对法律与规则的挑战。” “所以偷车贼仅仅只是把警车开出去不到五英里,就弃车离开,没有对警车本身做任何处理。” 奥马利警探摇着头表示还是没听懂。 伯尼皱着眉问西奥多:“你是说偷车贼偷走警车,就只是为了满足他对警方的挑衅?” 他不解地问西奥多:“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西奥多同样回以不解的目光:“挑衅权威。” 奥马利警探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他完全听不懂西奥多在说什么。 西奥多不理他,继续分析: “警车上遗落一只玻璃可乐瓶…” 伯尼:“这是一种识别标志?” 西奥多停顿了一下,摇摇头: “也可能是凶手太过紧张,不小心遗落的。” 他看向奥马利警探:“第四分局巡区内近期还有出现过类似的案件吗?” 奥马利警探反问他:“你指的是对警员下手的吗?” (本章完) 第154章 还没发生呢? 第154章 还没发生呢? 西奥多摇摇头:“无目的地犯罪。” 他尝试进一步解释:“罪犯可能完全无法从犯罪行为中获得利益,只是单纯地进行犯罪。” “拦路抢劫或入室行窃都有可能。” “他作案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获得经济利益,而是作案本身带来的刺激感。” 奥马利警探听懂了,首先联想到的就是辖区内令人头疼的那群青少年。 他指指外面,提醒西奥多:“这里是东北区。” 西奥多疑惑地看向他,不明白东北区跟无目的犯罪有什么必然关联。 奥马利警探向众人介绍着这里的情况:“这儿的居民基本都是蓝领工人。” “他们工作忙碌,下班后已经是满身疲惫,对孩子往往疏于管教。” “他们对孩子的唯一要求就是别惹祸,别受伤。”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这群很少被父母管教的青少年从小就在街上玩耍,他们聚在一起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他们不会加入黑帮,那样他们会被父母打死的。” “但他们也绝对不会做什么好事。” “我们警局每年接到的最多的警情,都跟他们有关。” “年龄小一点的会选在大晚上,甚至是深夜,跑去敲别人家的门或按门铃,然后迅速跑开躲起来,看主人困惑或生气的样子取乐。” “脾气不好的邻居跟独居老人是他们的首选目标。” “再大一些的则喜欢用粉笔或廉价的油漆到处乱涂乱画。墙壁、人行道、商店卷帘门、围栏甚至停着的车都是他们的目标。” “我做巡警时接到过一次警情,报警人只是进商场买东西的功夫,出来时车上已经被涂满了粗话!” “弄坏街灯灯泡,撕掉公共告示,推翻住户或商店门前的垃圾桶,让垃圾散落一地,把点燃的鞭炮扔进垃圾箱,把捡到的奇怪东西比如死老鼠或臭鸡蛋偷偷放进别人家信箱或门廊。” “谁要是破坏了他们的恶作剧,就会立刻被他们盯上,他们会把所有的本事都用在这个人身上。” 奥马利警探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看起来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缓心情: “这群混蛋什么都干得出来!” 西奥多摇摇头:“青少年恶作剧通常追求即时、可见的笑果与同伴的认可。” “他们的恶作剧需要观众。” “大半夜把警车偷走开到州外丢弃,除了给自己惹上大麻烦,几乎没有任何笑点跟观众。” 一旁的比利·霍克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没错,他们看起来不知天高地厚,实际上比谁都清楚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该招惹。” “我们,额,我是说他们,他们对警员最大的恶作剧也只是扎破警车的轮胎,绝对不会选择偷偷开走警车。” “他们很清楚,一旦这么做,就会超出恶作剧的界限,会招来严重的惩罚。” 说着,他看向奥马利警探: “他们不是什么都做的。” 他出生在俄亥俄州的克利夫兰。那是个有深厚的蓝领阶层和移民背景的城市。 他小时候的生活几乎与奥马利警探所说一般无二。 而且因为邻里都相互认识,他们被抓住后最大的惩罚往往也只是被送回家里,挨一顿打。 谁害得他们挨打,他们绝对会盯住这个人,让他欲仙欲死。 奥马利警探与比利·霍克的目光对上,然后迅速挪开。 他的眉头情不自禁地皱了起来。 哪怕隔着会议桌,他都能嗅到比利·霍克身上混蛋小子的气息。 比利·霍克继续盯着奥马利警探,咧嘴露出笑容,像是个得胜的将军。 奥马利警探转向西奥多,又提出有没有可能是便利店对面酒吧出来的酒鬼,在酒精作用下一时冲动,做出来的蠢事。 西奥多摇头否定了这种猜测: “偷车贼可能的确在酒吧里呆过,酒精让他变得大胆,但绝不是单纯的醉酒下的一时冲动。” “醉酒者随机偷车更可能选易下手、不起眼的民用车辆。” “警车是执法权威最直接的象征,专门偷引擎未熄火的巡逻车,这需要更大的胆量,仅仅在酒精的刺激下是不够的。” “而且醉酒下的冲动行为往往是混乱、低效、易被中断的。” “从便利店开到罗德尼路,至少需要保持清醒地驾车20-30分钟,这不是醉酒者该有的状态。” 伯尼跟比利·霍克都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停顿了一下:“或者10-15分钟。” 这下连奥马利警探也看向了西奥多。 会议室里安静片刻,西奥多做出总结: “所以,偷车贼可能的确是个青少年,也可能的确喝了酒,但绝对不是单纯仅仅依靠这两项因素而引发的偷盗警车行为。” 他看向奥马利警探:“你应该去检查一下4月1日以来发生的案件中,是否有符合以上要求的案子。” 奥马利警探与西奥多对视着: “你认为他还会再次作案?为什么?” “就因为成功地偷走过一次警车,他就决定再也不遵守法律,开始连续偷警车,或是抢劫,盗窃,做各种违法的事?” 他摇着头,表达着自己的不理解。 西奥多奇怪地看着他,无法理解他为什么不能理解。 他点点头,言简意赅:“是的,很有可能。” 奥马利警探噎了一下,转而看向伯尼。 至于比利·霍克,再次被他忽略。 伯尼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他正在低头在本子上记录。 比利·霍克坐在伯尼身边,注意到奥马利警探的目光,撇了撇嘴,也掏出本子学着伯尼的样子开始记录。 奥马利警探沉默片刻,像是默认了西奥多的假设,又问他: “为什么是在东北区?” “你是怎么确定他一定会在东北区继续作案的?” 西奥多有些犹豫。 前面这位爱尔兰裔警探就没听懂,后面他还能听懂吗? 西奥多决定简明扼要地进行表达: “因为他在这里成功偷走过一辆警车,对他而言,你们的辖区管理松散,是他的甜点区,他会认为在你们的辖区犯罪更容易成功。” 奥马利警探瞪大眼睛,呼吸粗重起来。 他们第四分局全体警探兢兢业业,从不会偷懒,更不会像软骨头第三分局那样总是依赖fbi,怎么就管理松散,更容易犯罪成功了? 那边比利·霍克已经捂住嘴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了。 伯尼也抬起头,认为西奥多这么说有点儿过分了。 西奥多目光转向两人,强调道: “任何罪犯都会这样做。” “他们更倾向于熟悉的,曾经成功过的犯罪区域与犯罪手段。” 他继续帮奥马利警探分析着: “偷车贼在车上留下一只未开封过的玻璃可乐瓶,可乐瓶藏在副驾驶座位下面。” “可乐瓶很可能是他无疑是遗落的。” “他的犯罪手段尚不成熟,这可能是他第一次犯罪。” “他应该会选择从更容易得手的地区开始练习。” “比如郊区,偏僻地带,距离巡逻路线较远的区域,或是人烟稀少的地方。” “小型便利店,郊区的加油站,都是很好的目标。” 奥马利警探对西奥多的描述很不满意,他整张脸都在肉眼可见地变红。 他忽地站起身,打断了西奥多的分析:“我去看一下!” 奥马利警探急匆匆离开了。 比利·霍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边笑还一边冲西奥多竖起大拇指。 伯尼看了他一眼,转而问西奥多:“偷车贼是个年轻人?” 西奥多沉默片刻,迟疑着点点头,又补充道: “年龄应该在20-30岁之间。” 他不确定年轻人这个模糊的定义,对他跟对伯尼是不是指的同一个年龄段的群体。 他今年26岁,对他来说这个年龄段不算是“年轻人”,而是同龄人。 但对伯尼来说就不一定了。 伯尼今年42岁,这个年龄段完全可以被他称呼为“年轻人”。 比利·霍克左右看看,转过头去发出库库库的憋笑声。 西奥多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不明所以。 伯尼摇摇头,拿起物证报告翻看起来。 物证报告上有从玻璃可乐瓶跟车窗上提取到的指纹。 但实验室并未从指纹库中找到与之匹配的指纹。 这是几枚陌生指纹,其主人并未进行过任何形式的登记。 玻璃瓶可乐就是常见的可乐,随便一家便利店或商场都能买到。 这些就是本案的全部物证。 伯尼看完后提出一个关键的问题:“哪个指纹是偷车贼的?” 玻璃可乐瓶上跟警车车窗上提取到的指纹并不一致,它们属于两个人。 西奥多摇摇头。 他也不知道。 甚至这两份指纹都跟偷车贼无关也是有可能的。 下午,奥马利警探抱着厚厚一摞文件走进了会议室。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的警探,怀里各自抱着同样厚的文件。 两名年轻警探把文件放在会议桌上后离开。 奥马利警探指着桌子上三摞整整齐齐的文件: “这些是发生在我们辖区内的,从4月1日到今天上午八点的所有案件。” 比利·霍克看着上百份文件,小声嘀咕:“你们这儿的治安看来也不怎么好。” 奥马利警探语气一顿,转头凝视着他。 会议室再次陷入短暂的安静之中。 西奥多疑惑地看向奥马利警探,不明白他怎么不继续讲下去了。 他不认为比利·霍克说的有问题。 根据他在费尔顿西区分局的执法经验,一片辖区内,两个星期时间里,被正式立案的案件多达上百起,这的确不是什么治安良好的表现。 这不仅远远达不到良好,甚至可以说是很差。 费尔顿西区分局都达不到这种程度。 伯尼站起来把文件分成四份,打着圆场:“每人一份,开始筛选吧。” 他重复了一遍西奥多列举的筛选条件,又问奥马利警探要第四分局辖区的地图。 有地图在,可以直接把案发地点标记上去,是否偏僻,距离警车被偷的地方远不远,一目了然。 奥马利警探起身出去拿地图,临走前还强调了一句: “苏联人上天的消息传开后,治安环境才有所下降。” 他都走到门口了,又停下来,转身指指桌上的文件: “不光我们分局,其他分局,马里兰州那边也是。” 他在门口站了几秒钟,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室内的三人,然后才出门去取地图。 西奥多三人面面相觑。 地图很快拿回来,被铺在了会议桌上。 奥马利警探还拿了一本出警记录登记册回来,按照上面的登记对案件进行分类。 看着明显比其他几日高出一大截的12日跟13日的文件,奥马利警探露出些许笑容。 他把这两摞文件往中间推了推,特意强调: “看吧,从12日以来,案件明显比以前要多。” 伯尼犹豫着,要不要为比利·霍克解释两句。 他发现奥马利警探对第四分局的荣誉看得特别重。 比利·霍克在那边敷衍地点了点头,把最高的两摞拢到自己跟前,已经开始筛选了。 伯尼拍了拍奥马利警探的肩膀,也挑了两摞。 会议室内陷入安静,只有沙沙的翻动纸页的声音响起。 四个人先按照地理位置进行筛分,再根据年龄、作案目的依次筛选,终于在临近下班时看完了全部文件。 筛选结果为零。 奥马利警探看看散乱地铺满会议桌的文件,又看向西奥多,神色复杂。 比利·霍克则好像个遇到难题的学生,一阵抓耳挠腮,然后把自己筛过的文件又挑出来,重新再看一遍。 他没考虑过西奥多出错的可能。 这是他在勒琼营养成的习惯。 质疑上级的命令可做不到才不到三十岁就升到e-7。 伯尼主动提议:“我去联系一下马里兰州那边。” 西奥多回顾一遍案情,确认自己的侧写没有问题,冲他点点头。 奥马利警探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拍了拍西奥多的肩膀。 西奥多转头看向他,不明所以。 伯尼很快就回来了。 他联系了马里兰州州警跟乔治王子县县警,他们都很乐意提供4月的案情文件。 奥马利警探叫住准备离开的几人,他明天也要跟着一起去。 他仍然认为这个案子没有西奥多说的那么严重,但只要西奥多他们还在调查,他就会跟着配合下去。 (本章完) 第155章 这就开始抢劫了? 第155章 这就开始抢劫了? 4月15日,星期六。 苏联人上天的阴云依旧笼罩在艾美莉卡上空。 只是在白宫、nasa以及一大堆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专家轮番在媒体前发言后,相较于前两天,人们头脑发热的程度有所降低。 恐慌正在被驱散。 凌晨两点。 天上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冒着雨,贴墙边溜进了日落汽车旅馆的停车场。 他们蜷缩着身体,猫着腰,在一辆辆汽车间来回穿梭,最终停在一辆普利茅斯fury旁边。 这车挂着马里兰州的车牌,看起来保养得不错。 琳达·苏珊·帕克从怀里摸出一只顺来的铁丝衣架,轻轻捅了捅前面的加里·威廉·米切尔: “快点,加里,我感觉有人在看我们。” 她的身体微微发抖,分不清是冷还是紧张。 她穿着红色波点裙跟短皮靴,裙下穿着工装裤,这样的打扮在这样的天气下显得有些清凉了。 加里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显得镇定: “没人看,都在睡觉呢。” 他接过衣架,故作熟练地掰直一端,将另一端弯成一只钩子,小心地从老式普利茅斯车窗顶部的缝隙塞进去。 黑暗中,他的手在微微颤抖,摸索着用钩子钩住连接车门锁的拉杆。 琳达紧张地环顾四周,雨滴打在遮雨棚上的单调声响听在她耳朵里却好像一颗颗炸雷一样响亮。 “咔哒”一声轻响。 加里猛地一拉,车门开了。 两人迅速钻进车里。 琳达缩在副驾驶座位上,心脏狂跳,不断往旅馆方向张望。 加里掀开方向盘下方的塑料盖板,借着远处霓虹灯微弱的光,找到点火线。 他用嘴剥开绝缘层,尝试将两根铜线搭在一起。 他的双手有些僵硬,好像一只冻了二十年的老鸡爪。 第一次他没有成功,火闪了一下。 他深吸一口气,飞快地看了旁边的琳达一眼。 琳达还在紧张地四处张望,好像下一刻就会有一群人从黑暗之中钻出来,把他俩抓个正着一样。 加里抹了一把额头上分不清那是雨水还是汗水的水珠,沉下心来,再次尝试。 这次,两根铜线稳稳地搭在一起。 整个车子好像都亮了一下,随即引擎发出一声沉闷的轰鸣。 他松了口气,再次看向琳达,面上带着得意。 两人在黑暗中看着彼此,沉默片刻后一起发出咕咕咕的憋笑声。 加里把电线塞回去,坐上驾驶位,挂上档,普利茅斯飞一样地窜了出去。 琳达紧紧地抓住安全带,看向加里的目光里带着崇拜。 车子驶上马路,很快消失在黑夜之中。 凌晨两点半。 因为下雨,马路上空荡荡的,几乎看不见车辆。 一辆黑色的普利茅斯fury疾驰而过。 片刻后,普利茅斯又倒了回来,停在路口不远处的7-eleven便利店门前。 这是一家特许店。 7-eleven主打“早7晚11”,但部分公路旁的特许店会持续24小时营业。 这家7-eleven特许店开设的位置有些偏僻,此时就只有它一家孤零零地亮着灯,像是在无声地发出召唤。 普利茅斯停留片刻后又开走了,在前面拐了个弯,驶入黑漆漆的小巷子里。 加里跟琳达从车上下来。 琳达掏出一块红色波点丝巾蒙在脸上,加里则拿出一块灰色布三角巾遮住下半张脸。 两人做完最后的检查,然后冲向便利店。 店员正趴在收银台上昏昏欲睡,听见脚步声刚要抬起头,头顶就撞上了一只冷冰冰的枪口。 店员浑身紧绷,然后放松下来。 他慢慢举起双手,脑袋几乎要垂到胸口里去,缓缓起身后退,转过身面墙而立。 ………… 清晨,雨势变大。 苏联人上天带来的躁动,似乎都被雨水浇灭了不少。 西奥多、伯尼跟比利·霍克到第四分局与奥马利警探汇合后,一同前往马里兰州。 接近马里兰州州界时,奥马利警探用对讲机跟马里兰州的州警取得了联系。 州警告知他们,今天凌晨在罗德尼路那边发生了一起抢劫案。 遭到抢劫的是一家7-eleven便利店。 根据负责本案的巡警为店员做的笔录显示,劫匪一共抢走了89美元的现金,6瓶可口可乐外加4条切斯特菲尔德香烟。 瓶装可口可乐五美分一瓶,切斯特菲尔德香烟三十美分一包。 这起抢劫案中,7-eleven便利店一共损失101.30美元。 这还是考虑店员口供完全真实不掺水分的基础上得到的数额。 一般这类抢劫案中,店员都会或多或少地虚报一部分数额。 对一起抢劫案来说,101.30美元这个数字真的很低很低,比西奥多跟伯尼来d.c办的第一起邮局抢劫案的抢劫金额还要低。 d.c普通巡警周薪就有120美元左右。 抢劫是在凌晨两点多接近三点发生的,劫匪离开后,由店员报的警。 由于下雨的缘故,路况不是很好,巡警两个小时后才到达现场。 简单给店员做过笔录后就火速离开。 整个处理警情的过程没超过二十分钟。 巡警们并没有把这起抢劫当回事儿。 主要是这起抢劫既没有人员受伤,被抢金额也不大。 甚至连7-eleven便利店的店员自己,都对追回赃款跟抓捕劫匪没太多的积极性。 巡警们把这起奇葩抢劫案当成了谈资,交班后他们还在闲聊频道里跟同事们讨论。 这恰好被等候与西奥多一行人汇合的州警听到。 州警觉得这起抢劫案很符合昨天伯尼提过的那几点要求,就联系了西奥多,询问是否要到被抢的便利店去看看。 西奥多询问了地址后,改变了目的地。 被抢的7-eleven便利店位于马里兰州罗德尼路与37街 ne的交叉路口往东不到一百码的地方。 这地方有点儿偏僻,全赖州警在对讲机里指路,西奥多他们才能顺利到达。 他们到时,州警已经在便利店里呆了好一会儿了。 看见雪佛兰跟d.c第四分局的警车停在外面,州警打着伞出来迎接。 西奥多询问现场情况,州警只是摇头。 他比西奥多一行早到二十多分钟,但他到时勤劳的店员早已把地拖得干干净净,收银台也被擦拭得锃亮。 货架也已经重新补货,摆得满满当当,整整齐齐。 完全看不出被抢劫过的样子。 一行人走进便利店,或许是早从州警口中得知这一行人除了警察就是fbi探员的缘故,店员显得格外紧张,局促地从柜台后面绕过来,站在众人身侧。 西奥多迅速打量一圈便利店。 便利店内部空间不大,这么多人站在里面甚至显得有些拥挤。 就像州警说的那样,完全看不出来有遭到抢劫过的样子。 便利店的窗户没有被砸破,货架没有被推倒,地上也没有散落的货物,甚至店员连一点油皮都没擦破。 伯尼向店员询问抢劫发生的经过。 根据店员所述,因为下雨,根本没有顾客,他就趴在收银台旁睡着了。 凌晨两点多,他听到有脚步声,还没等抬起头,就被枪抵住了脑袋: “是一把霰弹枪。” 店员一脸的笃定:“枪管被锯短了,有些毛刺。” 说着,他摘掉帽子,扒开并不茂盛的头发,露出头顶的头皮。 那里有几点淡红色的划痕。 给西奥多他们展示完,店员重新戴上帽子: “我想去拿柜子下面的枪,但已经来不及了。” “我只能按照劫匪的吩咐,起身面对着墙站着。” 西奥多问店员:“只有一个人吗?” 店员摇摇头,回忆着道:“两个,应该是一男一女。” “持枪的是那个男的,另外还有个女的负责抢劫。” 说到抢劫,店员似乎是想起了遭抢的金额,表情有些古怪。 西奥多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怎么知道是一男一女的?” 店员沉默了一下: “我听见了脚步声,好像是高跟鞋的声音。” “总不能是男的穿着高跟鞋吧?” “而且那个女的还开口说过话。” “那个男的劫匪催她拿钱,她应了一声,声音是女人的声音。” 伯尼向店员询问声音听起来是不是很年轻。 店员点了一下头,又连忙澄清: “我也不是很确定,我当时被吓坏了。” 他强调道:“他们用枪指着我!随时可能会杀了我!我哪有心思去听声音!” “就算是玛丽莲·梦露在我身后,我也听不出来。” 他似乎是在后怕,说到这儿还打了个哆嗦。 伯尼又询问他抢劫犯的交谈内容,以及抢劫发生的具体过程。 店员只是摇头,表示他当时很紧张,全副心神都在思考能不能活下来的问题,根本没注意太多。 西奥多问他是否看见了劫匪的长相,或者穿着。 店员连连摇头,他把手往外一指: “我怎么可能敢看他们的长相。万一被他们灭口怎么办?” “这地方这么偏僻,等有人发现估计我都臭了。” “我被枪口抵住脑袋后就一直低着头,根本没敢往他们身上看。” 他又摸了摸收银台,犹豫再三,把一台收音机拿走,露出底下几条崭新的刻痕给众人看: “这应该是劫匪刻上去的。” 这几处刻痕并不在此前的巡警记录中,应该是巡警走后店员打扫卫生时新发现的。 刻痕深浅不一,歪歪扭扭,看得出来,刻上去时很仓促。 州警瞪大眼睛看向店员,又转头看向西奥多几人,最后发出一声“呵”的冷笑声。 他在店里呆了二十多分钟,店员愣是跟他提都没提。 几人仔细辨认,才依稀认出来,这刻的是“b&c 61”. 比利·霍克念了出来,看向西奥多:“b&c 61?这是什么意思?代号吗?” 州警跟奥马利警探都常年在州界附近活动,闻言思索片刻后先后摇摇头,表示他们一时间并没有想起来这附近有跟这个代号相关的组织或个人。 具体情况需要返回警局仔细查阅档案。 奥马利警探自从进入便利店后就一直很沉默,目光不断往西奥多身上看。 这起抢劫案的确高度符合西奥多的分析。 但他对这起案件与偷车贼之间的关联性持怀疑态度。 西奥多没有在符号上停留太久,他在便利店里慢慢地走着,细细观察着店内的环境。 便利店入门右手边就是收银台,收银台是一只长长的木质柜子,后面留下的空间很有限,只够店员一个人在里面。 店员身后的墙上是香烟架,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大众品牌的香烟。 切斯特菲尔德香烟赫然在列。 进门左手边是货架,货架上放着些果牛奶等食物,可乐作为全民级饮料霸主,自然也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他在脑海里尝试还原抢劫案发的过程,然后摇了摇头。 那边伯尼也已经跟店员谈完话,旁边比利·霍克正抱着相机对着便利店一通狂拍。 他们尝试提取指纹,但指纹粉洒下去,均匀地散布开来,轻轻一吹,齐齐飞走,根本没有指纹印记显露。 店里刚被店员清理过,他打扫的非常干净。 从便利店出来,雨下的比早上还要大了。 西奥多跟伯尼先后钻进车里,伯尼刚准备发动车子,后车门被打开,比利·霍克也钻了进来。 他一边甩着身上的雨水一边主动解释,他感觉跟奥马利警探同乘一车像是在坐牢。 他刚说完,另一边的车门也被打开了,奥马利警探做了进来。 比利·霍克用力摇头,头发上的水甩了奥马利警探一脸。 奥马利警探用力抹了一把脸,瞪了他一眼,直接问西奥多: “你认为这也是偷车贼干的?” 他神情严肃:“我没看到一丁点跟偷车贼有关联的证据。” “你不能强行把它跟警车被盗的案子并在一起,这行不通。” 他有点儿担忧,担心西奥多年轻气盛,会强行并案。 西奥多回头看他,不解地问:“我什么时候要并案调查了?” 奥马利警探张了张嘴,然后点点头:“那就好。” 说完,他又转过头瞪了比利·霍克一眼,下车离开。 伯尼发动车子,跟在前面奥马利警探的车子身后往州警驻地而去。 (本章完) 第156章 驱虎吞狼 第156章 驱虎吞狼 7-eleven便利店的抢劫案让伯尼想起了他们刚到d.c时办的那起案子。 路上,伯尼跟西奥多开玩笑: “我怎么感觉它好像是亨利·汤普森带着费尔南多跟哈维尔干的呢?” 不等刚掏出本子准备写写画画点儿什么的西奥多有所动作,后面的比利·霍克这时候把头探了过来: “谁是亨利·汤普森?费尔南多跟哈维尔又是谁?” 伯尼回头看了比利·霍克一眼,把邮局抢劫案说了一遍。 比利·霍克越听越觉得耳熟,突然想起来这不就是选拔培训时第一节案件分析课上的案例嘛! 他向伯尼求证。 伯尼沉默了一下,点点头承认了。 比利·霍克一拍椅背:“难怪当时你们都不参与讨论!原来这个案子就是你们侦办的啊!” 伯尼呵呵地笑了两声,心想不光第一节案件分析课上用的是我们的案子,后面考试用的也是我们的案子。 他把邮局抢劫案的前因后果完整讲了一遍,拓展了许多案件分析课上没提到的内容,然后把两个案子放在一起做对比: “这两起案件失窃金额都不高。” 比利·霍克也趴在驾驶位跟副驾驶位之间的空隙凑热闹: “费尔南多跟哈维尔最开始也是从便利店、加油站开始抢起的。” “而且他们也用了霰弹枪。” “都是两个人配合。” 他越说越觉得两个案子很接近: “劫匪会不会是另一对费尔南多跟哈维尔?” 伯尼也能感觉得到两起案件的相似,但他也察觉到了两起案件的不同之处。 他摇了摇头:“费尔南多跟哈维尔抢劫的主要目标是经济利益,他们选择便利店跟加油站的原因是这些地方容易下手。” “他们抢劫金额不高的原因是不想引起警方的注意。” “如果可以,他们甚至希望能穿上隐身衣去抢劫,最好谁都不要注意到他们。” 西奥多抬头看了他一眼。 伯尼带回来的某三流小报最新一期写的就是穿着隐身衣作案的案子。 他本想提醒伯尼,但又想起某三流小报已经不会再写那些离谱的故事了,这可能是最后一期了,又重新低下头,继续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伯尼以为是自己说的哪里有问题,停顿了一下,结果并未等来西奥多的纠正。 他略感疑惑,嘴上则在继续: “但这个案子中,劫匪专门留下了‘b&c 61’的标记,他们好像更希望能引起注意。” 西奥多停下了写写画画,再次看向伯尼。 后座的比利·霍克注意到西奥多的动作,询问他的看法。 西奥多对伯尼的看法表示认同,但他有更深入的分析: “在犯罪现场留下标记是一种典型的识别标志。” “它是比识别标志更明显的签名行为。” “这种签名行为在不同的案件中具有不同的含义。” “本案中劫匪的签名行为表明其渴望被识别、被记住,即使是匿名的。” “劫匪留下的标记表明其具有强烈的表现欲,是典型的表演型人格特征。” “他们幻想着自己的与众不同,希望其能被特定的人群,如同伙、崇拜者或者警方识别并记住。” “如果能有媒体大肆报道,有作家为其著书立说,哪怕让他们立刻向警方自首,他们也会真的认真考虑的。” “而且这类罪犯往往会连续作案,他们会在每一次犯罪现场留下同一个标记。就像在文件上签字。” 西奥多说完,车子里安静了几分钟,比利·霍克的声音响起: “boss,什么是表演型人格特征?” 伯尼也有此疑惑。 西奥多回头看了比利·霍克一眼: “就是过度寻求关注,渴望被关注,希望时时刻刻成为全场的焦点。” 这其实并不是表演型人格特征的准确的通俗化理解,但西奥多在此时所要表达就是“劫匪渴望被关注”。 比利·霍克似懂非懂。 伯尼转头看向西奥多。 他跟西奥多相处时间足够长,足够了解西奥多。 虽然他也不知道表演型人格特征具体是什么意思,但就是本能地觉得这个解释不对劲儿。 西奥多指指前方,提醒伯尼:“我们要钻进树林里去了。” 伯尼忙看向道路。 西奥多从包里掏出一本心理学期刊: “如果想详细了解表演型人格特征是什么,可以从这本书开始。” 伯尼嘴角抽了抽,默不作声,专心致志地盯着前方。 比利·霍克先看向伯尼,然后心生警惕,同样默不作声。 西奥多往后面递了递,没见比利·霍克接手,有些失望地把期刊收了回去。 伯尼眼角余光瞥见,悄悄松了口气,搭话道: “也就是说劫匪希望被警方关注?” 他问西奥多:“这算是对警方的挑衅吗?” 比利·霍克也又凑了过来:“这跟boss你对偷车贼的分析一样啊!” “偷车贼也在挑衅警方!” “劫匪也在挑衅警方!” 西奥多对此不置可否。 比利·霍克想到便利店里的情况,问西奥多: “那个店员是故意的吗?” “要是店员没把指纹擦掉,我们只需要提取指纹,跟警车里的指纹一对比,就能知道是不是偷车贼干的了!” 根本不需要罪犯个性侧写,不需要学习过犯罪心理学,甚至都不需要有执法经验,只要智商正常,都能看出店员有问题。 伯尼回答了比利·霍克的问题: “店员应该是在做笔录时虚报了被抢金额,害怕那两个劫匪被抓,他偷拿的事儿被发现。” 比利·霍克询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西奥多也看向了他。 他知道店员有问题,但他没有任何证据。 店员说他搞卫生是符合便利店规定的,要是到时间不把店里搞干净,他会被扣薪水。 他还说他不是故意的,不知道警方能提取指纹。 所有人都知道他在睁着眼睛说瞎话,但他们没有证据。 伯尼:“我当巡警时遇到过很多这种情况,遭抢的店上报的数额跟劫匪说的数额根本对不上。” 比利·霍克有些羡慕这种经验之谈。 他又就店员提供的供词真实性,以及店员是否还有隐瞒提出了疑问。 伯尼跟西奥多一致认为他提供的供词大概率是可靠的,但关于案发过程的具体细节,他应该还有隐瞒。 比利·霍克心有不甘,觉得如果店员配合,说不准就能取得意想不到的突破。 西奥多认同地点点头: “所以我准备等下联系irs跟当地警局,对他进行调查。” “那家便利店地方偏僻,是抢劫的最佳目标。” <div id=“pf-15812-1“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他应该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 ………… 雨越下越大。 cia局长,fbi局长,杰克总统,里昂副总统,国防部长,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副主席等等一大堆人,齐聚白宫。 这里的人几乎代表了艾美莉卡军事方面的最顶尖势力。 他们来此不是为了苏联人上天的事。 这件事在外界仍然保持着持续的影响力,但对他们来说,已经是过去式。 他们是为了一件耗时三年,从将军总统时代就开始筹备的计划。 昨天,杰克总统批准了行动计划。 今天凌晨,8架美制b-26轰炸机分两波空袭南边邻居三处主要空军基地。 这场空袭本应彻底摧毁南边邻居的防空力量,或者至少也应该摧毁大部分,让南边邻居的领空变成艾美莉卡空军的后园。 袭击发起之前,cia给出的情报推演结果也的确是在这样。 但现实是,此次袭击仅摧毁少量老旧战机,距离预定目标相去甚远。 出师不利的结果让艾美莉卡陷入两难境地。 继续执行计划的话,此次空袭没能达成既定目标,会对接下来的行动增添不可估量的风险,此时行动失败的可能已经急剧增加。 终止计划的话,更显得虎头蛇尾,打击士气。 尤其在这个两极争霸的关键时间节点上,这种行为所造成的后果没人能担得起。 况且他们已经发起袭击了,可以预见的,苏联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定会在国际上掀起对艾美莉卡严重不利的舆论风波。 此时他们就在讨论是否要继续执行计划。 此次行动的外部情报支援由cia负责,国内舆情监控则由fbi负责。 按理来说,fbi只需要列席即可,不用发声。 此次会议除了以备咨询之外,跟fbi的关系都不大。 但胡佛局长并不打算沉默。 会议开始前,他向司法部长罗伯特提交了一份报告,指斥cia情报工作失职。 报告中提到,此前他已对白宫提交过备忘录,提醒白宫cia招募的流亡者中混有双面间谍,且根据fbi的情报推演,南边邻居的民众不会起义。 情况根本不像cia情报显示的那样乐观。 但他的提醒被cia局长斥为“胡佛只想扩大fbi势力范围”。 cia局长极力劝说杰克总统继续执行计划,最终导致他的提醒被白宫弃置于不顾。 罗伯特翻看完报告,心想cia局长的指控也不无道理。 他沉声质问胡佛递交这份报告是什么意思。 胡佛面色如常,表示这只是一份常规工作报告。是fbi对当前情况的总结。 他指指门外,提醒直属上司会议就要开始了。 罗伯特深深地看了一眼胡佛,拿起报告离开。 他没有去会场,而是把报告拿去给杰克总统看。 在这里,他遇见了cia局长。 在胡佛行动的同时,cia局长也没有闲着。 他同样准备了一份报告,直接递交给了杰克总统。 cia局长是一名传奇间谍,曾一手导演过臭名昭著的日出行动。 其跟胡佛具有很高的相似性,一手将cia这个业余私人俱乐部带到了如今的高度。 他将矛头直指fbi跟胡佛,在报告中指控胡佛在计划执行期间拒绝向cia开放国内反间谍数据库,并阻止fbi特工加入cia联合行动小组,处处阻挠计划执行。 他很清楚,胡佛必然不会放过这个置他于死地的机会。 他必须提前反击。 cia局长的这份报告让杰克总统很是心动,几乎就要跟着一起怒斥fbi跟胡佛不顾大局了。 罗伯特的出现打断了杰克总统的心动。 cia局长离开后,罗伯特把胡佛的报告交给杰克总统。 两份报告摆在眼前,杰克总统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时间有点儿选择困难。 他还没经历过这么幸福的时刻呢! 会议还没开始,甚至秘密行动才刚进行完前端打击,艾美莉卡内部自己先打起来了。 因为这两份报告,会议比计划的推迟了十五分钟。 这直接导致会议才刚开始,国务卿就被其助理叫走了。 助理带来了国际方面的最新消息。 南边的邻居的外长在un紧急会议上指控艾美莉卡策划侵略。 艾美莉卡代表团并未收到白宫方面的提醒,在会议上怒斥南边邻居污蔑,并十分自信地表示绝无此事。 结果被南边邻居的外长拿出被击落的b-26残骸照片展示。 其机翼上还保留有艾美莉卡军用序列号。 南边邻居的外长提出如有必要,可以将残骸运送至会场。 艾美莉卡陷入外交欺诈丑闻之中。 国务卿一脸严肃地回到会议室,把最新收到的消息汇报了一遍。 会议室内陷入短暂的安静。 居于末位的胡佛抬起头,扫视全场,视线在杰克总统、司法部长罗伯特跟cia局长身上短暂停留片刻后,又重新低下头。 他现在什么都不用做了。 会议比预想中要顺利。 考虑到南边邻居在un采取的行动,所造成的国际舆论影响,在cia局长提供的不知真假的情报帮助下,以及,经过简单的讨论,众人迅速达成一致。 如今他们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会议结束,cia局长被杰克总统留下。 胡佛在白宫做短暂停留,乘车返回司法部大楼。 刚刚恢复正常的宾夕法尼亚大道很快变得更加拥堵。 不久后,美联社与合众社首发快讯: 《xx指控艾美莉卡策划空袭》。 中午,《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等主流报纸紧急加印号外,标题直指核心: 《xx出示证据控美空袭,艾美莉卡代表矢口否认》 《艾美莉卡陷入外交欺诈漩涡》 号外刊登含美军序列号特写的b-26残骸照片,质疑政府隐瞒,并提出疑问: “是谁在向艾美莉卡un代表提供虚假情报?” (本章完) 第157章 你别走啊! 第157章 你别走啊! 马里兰州州警将全州划分为多个地理辖区,辖区内设置一处总部与多个执勤站点。 总部相当于一个区域分局,负责辖区内巡逻、执法和案件响应。 执勤站点则是州警警员交接班跟存放装备的场所。 之前西奥多一行与州警约好的汇合地点就是一处执勤站点。 现在他们则是在往c区总部而去。 c区就是首都圈,包括乔治王子郡、蒙哥马利郡等华盛顿特区周边区域。 这里储存着所有覆盖区域内的案件文件。 c区总部设置在银泉市,距离州界仅2.5英里,距离西奥多他们出发的便利店直线距离只有3.8英里。 但因为中间有安那卡斯蒂亚河跟陆军基地隔离带相隔,西奥多他们必须绕行近10英里的路程。 那是一大片l型单层红砖平房,占地3600平方英尺,房前是一片空地,上面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车辆。 有的好像新买的一样,有的却只剩下一层金属骨架。 这里看起来更像是二手车交易市场。 州警介绍,这些车都是涉案车辆。 他们的日常执法范围主要涵盖州级公路及周边范围,郡县及市区自有县警跟市警管辖。 这就导致了他们接触到的最多的案件就是各式各样的交通类案件。 西奥多盯着这些车看了一会儿,问州警:“失窃车辆也会送到你们这里来吗?” 州警点点头,指向l型一竖的最远端:“那里停放的就是失窃车辆。” 他进一步为西奥多介绍: “大多数无主车等我们接到报警赶到时,都被拆的只剩一层骨架了,就像这样。” 州警指指旁边一辆明显被烧过,只剩个黑魆魆的车壳的“车”: “有时候甚至连骨架也会被拖走,我们到时只有一点零碎,或者车辙印。” “我们会登记下车辆信息,主要是车牌号码跟车辆基础外观、型号,将信息发给周边的地方警察局,由地方警察局跟车辆报失案件登记的车辆信息进行匹配。” “如果有匹配得上的,地方警察局会通知失主来我们这里办理登记手续,领走车辆。” 他刚说完,就有个中年光头跟一名州警从红砖房里走出来。 那名州警拿着登记表格寻找着:“确认一下是不是你的车,然后在这儿签字,就可以把车开走了。” 他们最终在一辆失去四个轮子跟两扇车门,连座椅也被搬走的车子跟前站定。 光头发了会儿呆,茫然地转过头与身边的州警对视。 州警翻了翻登记表格,冲光头点点头: “没错,n x-1234,1958款黑色雪佛兰bel air,就是它。” “我们找到它时它就只有这些了。” 他还踢了踢车牌:“n x-1234。” 光头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头摇的飞快:“不,这不是我的车。” 州警见多了这样的失主,把表格往回一收,转身就走。 光头忙追上去。 带西奥多他们过来的州警见西奥多看着自己,耸耸肩指向那些缺胳膊少腿的失窃车辆: “我们也无能为力。我们赶到现场时,它们就是已经这样了。” “偷车是重罪,偷轮子跟座椅可不是。” “这些车子要是不被拆一遍,根本轮不到我们手里。” 西奥多向州警确认:“所有失窃车辆都会被送到这里来吗?” 州警点着头:“只要被发现。” 在州警的带领下,他们先去见了这里的主管。 主管是个日耳曼血统明显的中年人,高颧骨,深眼窝,鼻梁直挺,身材强壮,自带一股凶神恶煞的气质。 西奥多看了看主管,目光转向伯尼。 这俩人长得可真像! 主管长的凶,但人很热情。 他不光提前为众人准备了临时的办公室,还为西奥多提供了本月全部涉案人员的指纹卡。 州警跟fbi有很丰富的合作经验,对fbi的主要技术手段了解清晰。 指纹正是当前fbi侦破案件的最主要工具。 指纹卡有七十多张,每张卡片都进行了编号。 附带的名单上可以查找编号对应的案件。 西奥多让比利·霍克跟奥马利警探一起,携带这些指纹卡回司法部大楼,把它们交给实验室,与偷车贼的指纹进行匹配。 他们开的是奥马利警探的警车,由奥马利警探驾驶。 两人全程无交谈,就这么一路沉默着走完了近10英里的路程。 行至国会大厦附近时,路上开始变得拥堵。 xx指控艾美莉卡发动空袭的新闻已经扩散开来。 刚刚活跃完的各游说公司又重新活跃起来。 大大小小的军工企业也闻风而动。 xx流亡者跟xx、xxxx、xxxxxx等团体组织最为活跃,已经在组织相关活动,要抗议/支持行动。 他们也是fbi重点监控的对象。 跟苏联人上天不一样,除上述人以外,大部分艾美莉卡人对此次事件反应相对平淡。 奥马利警探车技一般,尽管开的是警车,在国会大厦附近也没有什么特权。 他只能老老实实跟着缓慢蠕动。 在发现十分钟只前进了不足100码后,比利·霍克果断抛弃奥马利警探,在他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脱掉外套,把指纹卡仔细包裹严实,抱在怀里开始发足狂奔。 等奥马利警探把车开到司法部大楼楼下时,比利·霍克已经换好衣服,正准备去吃午餐。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招呼奥马利警探一起。 奥马利警探紧绷着脸,默默把车开进司法部大楼的地下停车场,跟比利·霍克一起走进了餐厅。 此时已经是下午了。 从餐厅返回地下一层办公室不久,比利·霍克就接到了实验室的通知。 实验室刚刚比中了一枚指纹,目前还在对剩余指纹进行比对。 比利·霍克立即通知西奥多。 他把指纹卡的编号报给西奥多,然后说了从报纸上跟同事口中听说的消息,换来对面一阵沉默。 比利·霍克想起选拔培训时西奥多的表现,心想boss可能大脑有点儿不太正常。 他主动岔开话题,问西奥多: “boss,我还要过去吗?” 西奥多想了想,让他留在d.c。 挂电话之前,比利·霍克犹豫再三,又问: “boss,奥马利警探呢?” ………… 结束通话,西奥多根据指纹卡上的编号找到了对应的案件。 这是一起汽车失窃案。 4月9日下午,马里兰州州警接到报警电话。 报警人称其在安那卡斯蒂亚河东岸发现一辆被遗弃的汽车。 <div id=“pf-15812-1“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州警赶到现场后发现一辆黑色雪佛兰,车头歪斜,像是要一头栽进河里去一样。 目标车辆挂有d.c车牌,车门大敞着,钥匙就插在上面。 由于地方偏僻,又有树林掩护,这辆车并没有被人拆卸,州警得以完整地把车拖了回来。 那枚偷车贼的指纹就提取自雪佛兰的方向盘。 州警将车辆登记信息发给d.c警察局,d.c警察局经过比对后找到了失主。 “昨天下午,失主过来开走了那辆车。” 州警翻看着登记表,帮西奥多找到了失主的登记信息: “失主叫弗兰克·莫雷诺,住在d.c东北区……” 他报了一串地址,伯尼掏出本子记下。 西奥多又请州警帮忙联系了当日的接线员。 遗憾的是,接线员对那通报警电话全无印象。 西奥多借用电话联系了比利·霍克,让他去at&t公司调取4月9日下午马里兰州c区报警电话的通讯记录。 他跟伯尼则出发前往弃车地点跟失主家里查看。 弃车地位于安那卡斯蒂亚河边,路不是很难走,但十分偏僻,一侧是河,一侧是茂密的树林,需要沿河岸开很长一段距离才能到。 这地方甚至没有名字,而是用的“xxx路往北五百码”这样的描述。 这些描述抄自案情文件,是报警人的原话。 伯尼把车开到弃车地点,下车四顾,问西奥多: “谁会把车开到这儿来?” 西奥多也从车上下来,指指伯尼,又指指自己。 他在原地转了两圈儿,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即便是有,经过州警拖车跟今天的雨水的洗礼,也全冲没了。 两人差点儿被淋透了,匆匆返回车上。 伯尼一边倒车一边嘀咕: “傻子才会来这儿!” 西奥多抬起头来,主动澄清:“是你在开车,不是我开的。” 伯尼一噎,当即反驳:“是你提出要到弃车地点检查的。” 西奥多摇头否认:“我没提,是你抄的地址。” 伯尼沉默片刻:“你是这么想的。” 西奥多无言以对。 伯尼露出胜利的笑容,倒车的速度都加快了几分。 这里的景色其实很好,只是西奥多跟伯尼两人全都无暇欣赏。 如果把西奥多换成是沙利文夫人,伯尼大概还会有几分闲情逸致。 跟西奥多在一起,伯尼只想讨论清楚谁是傻子。 好不容易从河岸边倒车出来,两人又出发前往失主家。 弗兰克·莫雷诺是一名建筑工人,小有家资,住在东北区的中档社区。 他今天恰好休息,西奥多跟伯尼敲响他家的家门时,他正在教育儿子。 他儿子就是奥马利警探口中的“那群混蛋”。 伯尼亮出证件,做了简单的介绍。 弗兰克·莫雷诺回头给了儿子一个“算你走运”的眼神,又接上一个“这事儿没完”的眼神,侧身邀请西奥多跟伯尼进屋。 他对两名fbi探员的登门感到困惑: “两位,是有什么事吗?” 西奥多询问其名下登记是否有登记一辆黑色雪佛兰,并于4月8日被盗,昨天下午又通过马里兰州州警找回。 弗兰克·莫雷诺拿不准西奥多跟伯尼的目的,谨慎地做出回答: “是的,马里兰州州警说我已经登记齐全了手续,怎么了?” 伯尼问他:“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车子被偷的?” 弗兰克·莫雷诺:“那天早晨。我要出门用车,发现车不见了。” 他指指儿子卧室的方向:“开始我还以为又是我儿子偷偷开车出去‘兜风’。” 伯尼疑惑:“兜风?” 弗兰克·莫雷诺解释:“这群混蛋小子经常撬别人的车,开出去转一圈儿又给开回来。” “他们管这个叫‘兜风’。” 小莫雷诺刚开始极力否认,当被父亲从床上拖到院子里时,他承认昨晚的确开车出去“兜风”了。 但他保证,晚上十一点多时把车开了回来,就停在院子外面。 弗兰克·莫雷诺于是把儿子拖到院子外,指着空荡荡的马路问他,车在哪儿呢。 小莫雷诺傻眼了。 他指着空地四处张望,慌张地向弗兰克·莫雷诺解释,他再三保证,昨天的确把车开回来了,就停在院外。 弗兰克·莫雷诺一边点着头,一边把儿子拖进屋内,先把他打了一顿,然后才报的警。 他本来没抱希望的,没想到几天后接到警局的电话通知,让他去认领车子。 这跟案情记录相差不大。 这个案子现在是,失窃车辆找回来了,但偷车贼没抓到。 情况跟警车失窃案极为相似。 不同的是,没有一位马里兰州州警搞错文件。 车子找回来后,这个案子就被消掉了。 这个案子在第四分局根本不存在。 西奥多询问小莫雷诺回家的具体时间跟情况。 弗兰克·莫雷诺把儿子叫了出来。 根据小莫雷诺所说,4月7日晚上十点多,他看见客厅熄了灯,父母房间也没有光亮了,就偷偷溜出房间,拿上车钥匙,把车开走了。 他接上两个好朋友,在附近转了两圈,还去联合车站那边转了一圈,回来时已经是接近十二点。 他把车停在原位,蹑手蹑脚地从窗户翻进自己的卧室。 西奥多问他:“你没拿走车钥匙?” 小莫雷诺有些慌张地看向父亲。 弗兰克·莫雷诺已经开始瞪眼睛了。 小莫雷诺忙摇头否认:“我拿了!” 他指向门口:“我就把钥匙放在那儿!” “那天早上我也没找到车钥匙。” “我去马里兰州州警那里领车子时,车钥匙就在上面插着!” 他越说越气,恶狠狠地瞪向小莫雷诺。 小莫雷诺用求助的目光看向西奥多,又看向伯尼。 他希望这俩fbi探员永远别走。 (本章完) 第158章 不止是偷车贼 第158章 不止是偷车贼 伯尼向小莫雷诺索要他那两位朋友的住址。 小莫雷诺有些犹豫。 弗兰克·莫雷诺替他回答,直接说了两个地址,精确到门牌号,还简单介绍了一下这两家的情况。 他虽然没看见那晚跟小莫雷诺在一起的人是谁,却能猜得到。 这两个地址住着的是他的朋友兼同事。 小莫雷诺跟他们两家的孩子从小一起长大,向来形影不离。 偷车出去“兜风”这种事,十有八九就是他们三个干的。 伯尼问小莫雷诺: “是他们吗?” 在弗兰克·莫雷诺的目光注视下,本来还打算为朋友打掩护的小莫雷诺只能点头承认。 西奥多问弗兰克·莫雷诺: “你车上有丢什么东西吗?” 弗兰克·莫雷诺摇摇头,但脸色并不好看: “没有,但那个该死的偷车贼把我的车搞得一团糟!!” 他平时很爱护这辆车,每个星期都会清理一次车子,把车内外擦得干干净净。 但那天领到车时,他几乎都不敢认那是自己的车子了。 整个车子都散发着臭烘烘的味道,好像一个星期没倒过的垃圾桶。 车坐椅上不知撒了什么东西,留下一个圈一个圈的褐色印记,还黏糊糊的。 地上丢着两只空的玻璃可乐瓶,中控台上戳着几只半截香烟,香烟在上面烫出一个个圆圆的疤痕。 烟灰,食物残渣,泥土随处可见。 伯尼想到上午看过的7-eleven便利店,问弗兰克·莫雷诺:“香烟是什么牌子的?” 弗兰克·莫雷诺脱口而出:“切斯特菲尔德!” 他很确定就是切斯特菲尔德香烟,因为这个牌子的香烟很便宜,而且劲儿大,是广大蓝领工人的最爱。 他年轻时就抽这个,现在他们工地上的许多工人也在抽这个,他也会随身携带这个烟,方便跟工人打交道。 他对切斯特菲尔德香烟非常熟悉。 西奥多跟伯尼又去见了小莫雷诺的两个朋友。 这两人并不像小莫雷诺那么幸运,他们当晚“兜风”回来,被父母抓了个正着。 弗兰克·莫雷诺的车子失窃时,他们正被父母盯得死死的。 结束对这两人的问话,时间已经临近下班。 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只是阴云尚未散去,依旧灰蒙蒙的一片。 西奥多跟伯尼驱车返回司法部大楼,途经国会山时差点儿被堵在那里。 好在已经临近傍晚,最拥堵的时间段已经过去。 他俩回到地下一层办公室时,比利·霍克跟奥马利警探也刚回来不久。 他们从at&t公司拿到了那通报警电话的来电号码。 由于是跨州通话,查找过程非常顺利。 伯尼叫停了比利·霍克的汇报: “跨州通话?” “电话不是来自弃车地点附近的?” 比利·霍克点点头: “不是,电话是通过一部公用电话亭打出的,电话亭在d.c西北区,乔治华盛顿大学旁边一家杂货店门口。” “除非这人长了一双千里眼,才能从d.c西北区看到马里兰州去。” 奥马利警探看了他一眼,接话道: “我们到电话亭那里看过,电话亭就在街头,有很多人使用。调查起来非常困难。” “我们问过杂货店店员,他告诉我们每天至少有一百个学生用过那部电话。” 三人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车子是8日凌晨丢的,8日下午就被人发现。” “报警人在电话里精确地报出了弃车地点。” “但弃车地点很偏僻,其实很难被发现。即便我们拿到地址,找起来也很困难。” “而且我们在马里兰州州警那里看见的失窃车辆,几乎都有被拆过的痕迹。” “州警也提到过,几乎所有的报警人都会把车子拆到拆无可拆,才会选择报警。” “但这个报警人并没有对失窃车辆进行拆解,而是让车子保持完好地被州警拖回去。” 西奥多停顿片刻: “报警人很可能就是偷车贼。” 办公室内陷入短暂的安静。 这算是一个重大的发现了。 尽管这个案子目前来看还很小,偷车贼只是偷了两辆车,开出去逛了一圈就弃车离开。 他甚至还会主动报警。 但在西奥多如此大张旗鼓的折腾之下,这个小小的偷车案好像已经变成了什么了不得的大案。 伯尼打破沉默。 他把他跟西奥多这边的调查进展也说了一遍。 西奥多展开分析: “4月1日晚11:30到11:40之间,偷车贼盗走巡逻警车,开至马里兰州罗德尼路尽头,弃车离开。” “4月8日凌晨,偷车贼盗走一辆民用黑色雪佛兰,开至安那卡斯蒂亚河边遗弃。” “第二辆车被盗走时车钥匙就在上面,跟巡逻警车被盗时情况相似。” “偷车贼可能并未掌握偷车技巧。” 伯尼打断他的分析: “偷车其实很简单。” 见众人看向自己,伯尼停顿了一下,向众人讲解如何盗窃车辆。 只需要一只衣架跟一节铁丝即可。 他还对这种盗窃方式做出评价: 操作简单,上手容易,可能刚开始成功率不高,但掌握手感后成功率会陡增。 奥马利警探跟比利·霍克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怪异。 虽然作为警员,对一些常见的违法手段有所了解是很正常的事,但像伯尼这样过于了解的,就有点儿不正常了。 奥马利警探已经开始用探究的目光打量伯尼,并时不时转头看向比利·霍克。 西奥多倒是对伯尼会这些丝毫不感到意外。 他修正自己的分析: “偷车贼当时可能并未掌握偷车技巧,或者手段生疏,这让他不得不选择有车钥匙的车开走。” “偷车贼在偷巡逻警车时应该是初次作案,他很紧张,感觉很刺激,把车开到罗德尼路尽头后立刻弃车离开。” “但盗窃第二辆车时,他就从容了许多。” “偷车贼在车上度过了不短的时间,留下一大堆垃圾,才从容离开。” “他没有清理车子,甚至在4月8日下午主动联系马里兰州州警,汇报失窃车辆具体位置,引导警方找到警车。” “偷车贼丝毫不担心警方找到他。他甚至隐隐渴望警方能逼近他。” <div id=“pf-15812-1“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他强调道:“这是一次重要的心理转变。” “在这之前,偷车贼只是盗走车辆,体验到犯罪的刺激感后会立即脱离犯罪现场,避免被警方抓到。” “但在4月8日下午这通报警电话后,偷车贼的心理状态已经发生了改变。” “普通的犯罪已经无法满足他,他需要警方逼近他。” “他认为自己能够跟警方抗衡。” “他甚至认为警方无法打败他。” “他需要警方发现他的犯罪行为,进而引起警方的重视。” “他需要警方不断逼近他,追查他,带给他更紧张的刺激感。” “他想要告诉警方,他是与众不同的。他比其他罪犯都更厉害。” “这是个有强烈表演欲望的偷车贼,他渴望被关注,渴望被重视。他希望能成为警方的焦点。” 伯尼已经掏出本子开始记录。 比利·霍克慢了一步,正在奋笔疾书,努力追赶西奥多讲述的进度。 奥马利警探眉头紧锁。 他完全无法理解西奥多描述中的偷车贼是在干什么。 他感觉这人脑子有病, 要是真像西奥多分析的那样,这人八成是个疯子。 西奥多停顿了一下,给比利·霍克跟伯尼充足的时间反应。 奥马利警探迟疑片刻,提出另一种可能: 他认为偷车贼可能弃车后后悔了,又害怕被警方抓到,所以才打电话报警。 西奥多摇了摇头: “如果偷车贼感到内疚,他应该直接把车开回去还给失主。” “如果偷车贼害怕比警方抓到,就更不应该给警方打电话。或者至少在报警前返回弃车地点,把上面的垃圾清理干净,避免给警方留下更多的线索。” “从弃车地点到乔治华盛顿大学距离不远,而且报警电话是在当天下午才拨打的。他有足够的时间思考清楚。” “报警这一行为绝对不是偷车贼的一时冲动。” 比利·霍克已经记完了笔记,好奇地问西奥多: “你是在让我们调查这通报警电话时,就怀疑报警人就是偷车贼了吗?” 西奥多点点头: “致电警方,寄信给警方,或者公开在报纸等媒体上公布消息,这是表演型人格特征罪犯最常用的手段。” 他做出总结: “他一定会继续作案,并且作案手段会迅速升级。” “如果执法机构无法给出令他满意的反应,他很快就会失控。” 奥马利警探沉默不语。 他感觉西奥多得出的结论很荒诞,很可笑。 他有一种小题大做的感觉,就好像最近总认为苏联人会打过来的那群人一样。 但西奥多给出的解释他却找不到问题。 那些分析除开听不懂的部分以外,比如表演型什么什么的,剩余的部分听起来似乎也很有道理。 这让奥马利警探有些动摇。 可一想到一个偷车贼竟然摇身一变,变成敢于向警方发起挑衅的罪犯,他还是感觉不真实。 西奥多找来地图,把两次偷车跟弃车的地点分别标注出来。 警车跟私家车比偷的地点相距甚远,除了都在d.c东北区以外,似乎没什么关联。 倒是弃车地点,都在安那卡斯蒂亚河边,虽然两者距离有近一英里。 西奥多盯着地图看了看,又把今天上午看过的7-eleven便利店标了上去。 奥马利警探抬头提醒他: “我们还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这起抢劫案跟偷车案有关。” 西奥多不置可否,他提出明天要对安那卡斯蒂亚河沿岸进行搜查。 奥马利警探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并未出言阻拦。 基于今天的调查成果,明天要做的工作有很多。 众人将它们列出来,又进行了分配,然后各自散去。 西奥多跟伯尼没有直接开车回乔治敦,他们要绕去阿灵顿,查看房子的装修进度。 车子在开到国务院前方的道路时,被一排横停在路中央的巡逻车拦下了。 有巡警正在指挥交通,大声喊着前方交通管制,让往来车辆绕行。 这番呼喊效果不佳。 前面有不少车直接停在路上,司机们从车里探出头来,往巡警身后张望。 道路两边还有记者拿着照相机,正兴奋地按住快门不肯松手。 一连串的咔擦咔擦拍照声不绝于耳。 巡警气急败坏地跑过去,抢过这名记者的照相机,扯出里面的胶卷丢在地上,用力踩了几脚。 他还想把照相机摔到地上,但理智拦住了他。 他最终只是高高举起,又把它丢回记者怀里,并大声警告,不许拍照。 记者顾不上跟巡警计较,连忙从助手手里夺过备用照相机,换个地方继续拍照。 xx在un对艾美莉卡的指控被公开后不久,来自乔治华盛顿大学、艾美莉卡大学等多所大学的200多名xx留学生陆续汇聚于此。 他们高举着“请停止轰炸我的祖国”的标语,大声唱着xx国歌,要求国务卿停止谎言。 他们并不知道国务卿此前是真的确信艾美莉卡没有袭击行动。 稍晚些时候,xx流亡者与反xxxx政府的xx留学生匆匆赶到这里。 双方随即展开对峙。 对峙很快演变为骂战,并迅速升级为群架。 附近的巡警率先赶来支援,但他们人数太少,且缺乏装备,根本无法介入。 他们只能在外围设立警戒线,禁止事态进一步扩大。 很快d.c警察局的大部队赶到。 他们迅速介入其中。 在木棍跟催泪瓦斯的帮助下,打成一团的双方被分开。 这场大战最终以12人被捕,示威人群遭到驱散而迅速结束。 记者拍了不知道多少个胶卷的现场照片,心满意足地拉着助手坐进一辆出租车,匆匆返回使馆。 巡警们还在维持现场秩序。 国务院的大门跟墙上被泼了大片大片的墨水,几间办公室的窗户也被砸破。 现场一片狼藉。 西奥多跟伯尼被堵在中间进退不得,被迫目睹了这场骚乱的全过程。 当前方车辆终于开动,天都黑了。 (本章完) 第159章 是菜鸟的气息! 第159章 是菜鸟的气息! 西奥多跟伯尼临时改变了行程。 本来按照昨天的计划,他们俩今天该去乔治华盛顿大学的。 但昨晚一通来自马里兰州州警的电话,把他们叫到了安那卡斯蒂亚河岸边上。 州警一边领着他俩往里走,一边介绍着情况: “昨天下午三点四十左右,我们接到报警人电话,称看见河岸边有浓烈黑烟。” “雨停后我们来到报警人指示地点附近搜索,发现了一辆汽车残骸。” “主管认为这可能跟你们在调查的案件有关,让我们联系了你们。” 说话间,三人来到了案发现场。 汽车的整体框架依然清晰可辨,只是因高温产生了一定程度的变形。 引擎盖向上拱起卷曲着,一侧车门向内凹陷,另一侧的则歪斜地挂在那里,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汽车骨架钢板表面原本的漆面早已无影无踪,上面覆盖着厚厚的混合了雨水的烟灰,偶尔露出被烧灼氧化后的铁灰色。 车内有很多积水,积水顺着地盘滴落在地上,冲刷走落满地面的黑灰,泛着泛着五彩斑斓的油向低洼处流淌。 无数细小的、不规则的颗粒状玻璃豆混在烟灰里,散落在车内座椅上和车外的泥地上,像铺了一层肮脏的钻石。 汽车内部焚毁情况较为严重。 座椅、顶棚、地毯等内饰已经完全碳化。座椅仅余弹簧骨架,地毯焚尽,裸露出锈蚀地板钢板。 仪表盘及方向盘、门饰板等塑料部件在高温下已经完全变形,如今重新凝结成奇奇怪怪的焦黑色瘤状物。 除此之外,引擎、变速箱、散热器等主要金属部件保存完好,只是表面覆有烟灰。 四只轮胎表层形成一层硬壳,有一定程度的变形。 西奥多简单观察了一下,问州警:“引擎编号还在吗?” 州警点点头:“编号p58 1234567。” 引擎编号是生产商打在引擎缸体上的编号,这个编号具有唯一性。 只要车辆没经过改造,追踪引擎编号就能找到车主。 州警经常处理此类事件,明白西奥多这么问的目的,他领着两人来到后面: “有比引擎编号更方便的。” 车屁股上的黑灰被人擦开一片,露出下面的车牌来。 车牌显示,这辆车来自马里兰州。 州警指了指车牌: “我们对车牌进行了追踪,暂时还没找到符合车牌的报失车辆。” “车主可能还没发现汽车被盗,或者汽车是在其他地方被偷的。” 西奥多四下看了看,问州警: “这里距离昨天上午看过的遭抢的7-eleven便利店有多远?” 州警想了想:“不到1英里吧。” 他指向河流上游: “便利店在那边,从便利店一直往这边开,可以直接把车开到这儿。” 西奥多跟伯尼对视一眼。 州警继续道: “一般被烧毁的车辆很难留下车牌。” “这个偷车贼应该是个新手,他准备的汽油不够多。” 他详细向两人介绍了焚烧不同的汽车需要的汽油量,以及燃烧充分过后,汽车残骸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这种奇怪的知识令西奥多跟伯尼大开眼界。 伯尼问他:“你们是怎么判断偷车贼使用的是汽油的?” 州警笑的颇为自得: “一般焚烧汽车基本都会使用汽油,汽油获取方便,便宜。” 顿了顿,他指向旁边的树林: “而且我们在那边还发现了汽油桶。” 他用手比划着:“油桶不大,估计装满也就5加仑。” “5加仑是完全无法把一辆普利茅斯fury彻底烧毁的。更何况昨天还一直在下雨。” “考虑到雨天的影响,要想把这辆普利茅斯彻底烧毁,所需要的汽油量要比我刚刚说的更多。” 他认真思考起来,像是真的在计算具体需要的汽油量。 伯尼问州警: “有发现车钥匙吗?” 州警从对汽油用量的计算中回过神来,摇摇头。 伯尼回头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正蹲在州警指示的发现汽油桶的地方。 他掏出手套戴上,从地上捡起一节抽到一半的香烟。 州警凑过来看了看,辨认出了香烟品牌: “切斯特菲尔德。” 西奥多好奇地问州警:“怎么辨认出来的?” 这半截香烟没有过滤嘴,上面也没有香烟品牌印刷,就只是湿哒哒的半截抽过的香烟。 州警咧嘴笑了笑: “就算是光看烟灰,我也能认出来。” 西奥多盯着他看,怀疑他在吹牛。 伯尼看了州警一眼,主动为他做解释: “经常抽一个牌子的香烟,的确能分辨的出来。” 州警点点头: “我们经常抽这个,一眼就能看出来。” 他接过香烟,截断一小节,把烟丝拨开给两人看: “切斯特菲尔德的烟丝是深褐色的,切的也要比其他香烟更细。”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一盒切斯特菲尔德,取出一根拆开,将两小捏烟丝放在一起对比。 西奥多问州警:“这是你们昨天留下的吗?” 州警摇摇头,神色有些严肃。 他表示他们跟fbi合作过很多次,很清楚fbi对现场的要求,他们从不会在现场抽烟或乱丢垃圾。 他举了举戴着手套的手: “我们警队的现场要求培训,就是按照你们的现场要求来进行的。” 西奥多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问他: “fbi的新一期选拔培训就要开始了,你有兴趣参加吗?” 他开始感觉这位州警是个人才了。 能说出各种车辆焚烧到不同程度所需的汽油量,能计算不同天气汽油用量的变化,还能通过烟丝辨认香烟品牌。 而且他还懂fbi的现场要求! fbi调查部就需要这样的人才! 州警摇摇头: “我已经超过年龄了。” fbi的选拔培训不是随便就能参加的。 针对外勤探员是有年龄限制的。 在西奥多参加的这一期选拔培训中,伯尼是唯一一个超过35岁的学员。 西奥多感觉有点可惜。 伯尼接过那半截香烟,先是摸了摸衣兜,没找到纸袋。 <div id=“pf-15812-1“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他又掏出一只手套撑开,把这半截香烟装了进去。 三人在四周继续寻找,又找到两节烟蒂。 不同于西奥多发现的半截香烟,这两节烟蒂是正常燃尽的状态。 经过州警辨认,它们也是切斯特菲尔德牌的。 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发现了。 伯尼向州警告辞,他跟西奥多还要去一趟c区总部。 这辆被烧毁的普利茅斯fury的发现,让案件的性质发生了改变。 州警没有跟着他们一起去。 他还得留在这儿,等着拖车过来,把那一坨汽车骨架拖回去。 c区的主管依旧很忙碌,也依旧很热情。 西奥多提出要见一见接线员,主管爽快地答应了,很快把接线员找了过来。 接线员是个中年彪形大汉,比伯尼还高出半头,说话时声音嗡嗡作响,好象一头巨兽。 西奥多向他询问报警电话的具体情况。 接线员告诉西奥多,报警的是个女人,听声音应该很年轻。 报警人听上去有点儿紧张,跟大多数人第一次报警时表现差不多,说话有些颠三倒四的,一件事翻来覆去才能说个一知半解。 伯尼问他: “她直接告诉你焚车地点的?” 接线员摇摇头: “她只说是顺着罗德尼路一直走,从路口开到安那卡斯蒂亚河河边上。” “我问她具体位置,她也说不清,只说是路过时看见河边有浓烈的黑烟。” “她好像对那一带不是很熟,根本分不清哪条路是哪条路。” “我问她是怎么知道黑烟是焚烧汽车引起的,她有些着急,一个劲儿让我们立刻过去检查。” “我准备登记报警人信息,询问她的姓名时,她沉默了几秒钟后直接把电话挂了。” 西奥多询问了通话的具体时间。 结束对接线员的问话,伯尼借用电话联系了他的那位at&t公司的技术人员朋友,请对方帮忙查一下主叫电话机的位置以及机主信息。 走正规渠道太慢了。 昨天比利·霍克跟奥马利警探能查那么快,也是伯尼提前打过招呼的缘故。 中午,西奥多跟伯尼前往d.c第四分局。 他们昨天约定好的,今天中午在这里汇合,交换上午的调查成果。 按照原计划,西奥多跟伯尼今天上午要沿河搜索,奥马利警探跟比利·霍克则去跟当地警局配合,问话7-eleven便利店的店员。 他俩赶到第四分局时,另一组人还没到。 副警监把他俩叫去了办公室,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他们。 这是一份抢劫案的案情简报。 抢劫案很普通,就是一家加油站在大半夜遭到了抢劫。 这样的案子实在太常见了。 之所以会拿给西奥多跟伯尼看,是因为据被抢的加油站店员所述,劫匪开的就是弗兰克·莫雷诺的那辆雪佛兰。 4月8日凌晨,一家位于马里兰大道上的esso加油站遭到抢劫。 当日凌晨一点十五分,弗兰克·莫雷诺的雪佛兰被人开进加油站,停在那里迟迟没有动静。 当时外面有一辆大卡车正在加油,另一名卡车司机则在加油站附属的便利店里买烟跟咖啡。 几分钟后,大卡车加满油开走,雪佛兰两侧的门打开,两个带着滑雪面罩的人从车上下来。 一人持伊萨卡.37霰弹枪,一人持哈灵顿理查森转轮手枪,朝着便利店冲了过去。 这家加油站位于马里兰州州界附近,地方偏僻,店员跟7-eleven便利店的店员一样,有丰富的应对抢劫经验。 他的柜子下面也藏着一把霰弹枪。 只是他伸手去拿的时候,柜子门被卡住了。 经过这么一耽搁,两名劫匪已经冲到他面前,他只能举手投降。 跟7-eleven便利店的店员不同的是,加油站店员记住了两名劫匪的穿着跟身材,以及他们犯罪过程中的交谈内容。 根据店员口供记录显示,持霰弹枪的劫匪是一名男性,身穿军绿色夹克跟牛仔裤,大约5.5英尺高,身材瘦削。 另一名持哈灵顿理查森转轮手枪的劫匪是女性,身穿深蓝色工装裤跟男式衬衣,身材娇小,身高只有5英尺左右。 这两名劫匪表现亢奋。 男性劫匪控制住店员后,女性劫匪并没有立刻实施抢劫,而是在店里转来转去,时不时拿起货架上的食品跟饮料品尝。 遇到满意的,还会拿给男性劫匪分享。 很快柜台前就堆了一大堆被拆开的食品跟饮料。 两人磨磨蹭蹭了至少有十分钟,才想起来要抢劫。 在男性劫匪的要挟下,店员打开抽屉,女性劫匪抓起纸币往兜里塞。 他们刚开始干正事,外面就传来了大卡车的引擎声。 两名劫匪以为要被发现了,慌里慌张地塞了两把纸币后匆匆离开。 那名女性劫匪出门跑了两步,又折返回来,隔着门就用枪指着店员,要求店员给她拿一盒切斯特菲尔德香烟。 这时候店员手已经摸到霰弹枪了,但考虑到切斯特菲尔德香烟的价格,他没有轻举妄动,而是乖乖送了两盒给女性劫匪。 女性劫匪只拿了一盒,然后掏了掏兜,摸出一张纸币递了过去,还让店员不用找零了。 两名劫匪跳上雪佛兰,歪歪扭扭地驶入黑夜之中。 店员随后报警。 经过清点,劫匪一共劫走了127美元的现金,以及一盒切斯特菲尔德香烟。 那些被女性劫匪拆开的食品跟饮料,林林总总算下来价值超过10美元。 西奥多跟伯尼看完简报,一起抬头看向副警监。 星期五在这儿翻文件时,他俩都没看见这份报告。 如果这份报告当时就在的话,不可能不被找出来。 它从各方面都完全符合西奥多给出的筛选条件。 副警监没有多做解释,让助理喊来了这个案子的主办警员。 那是个相当年轻的警员,目测年龄可能还没西奥多大。 伯尼经验丰富,立刻从这名警员身上嗅到了菜鸟的气息。 他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位刚从警队培训下来的警员,可能都还没过实习期呢。 他看了副警监一眼,又看看那份工整的案情简报,心下了然。 年轻警员神色紧张,局促地站在门口,低着头,眼角偷偷瞄着副警监。 副警监为双方做了简单的介绍,然后坦言承认,是他们的警员疏忽,弄丢了这份报告,这才导致他们星期五那天翻了一天的文件却一无所获的。 (本章完) 第160章 BampC 61! 第160章 b&c 61! 下午,奥马利警探跟比利·霍克回到第四分局,带来7-eleven便利店抢劫案的进一步消息。 昨天凌晨,抢劫发生后,店员并没有立刻报警,而是从抽屉里取走了20美元,装进自己兜里。 为掩盖这一行为,他还对现场进行了进一步的处理。 根据店员交代,这家便利店地方遭到过不止一次抢劫。 他跟警方打过多次交道,对警方现场勘察的手段及口供问题非常熟悉。 他虽然不知道指纹技术的具体操作跟原理,却清楚劫匪碰过的地方会留下印记,警方能依靠这些印记找到劫匪。 于是店员就用湿抹布反复擦拭了劫匪触碰过的地方。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发现了劫匪留下的“b&c 61”标记。 他本打算把劫匪留下的标记划掉的,但考虑到一旦被人发现,新鲜的划痕很难解释清楚,便把收音机放在那里,掩盖了标记。 做完这些处理,店员才拨通报警电话。 他本以为警方会立刻赶到,但受当时的天气影响,巡警迟到了两个小时。 在巡警的见证下,店员清点了损失,谎称劫匪抢走89美元的现金。 实际劫匪抢劫的金额只有69美元,他虚报了20美元的抢劫金额。 他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但在面对巡警时,仍然紧张得不行。 巡警因损失金额不大,并没有把这起案件太当回事儿,例行录好口供就离开了。 店员松了口气,立刻开始打扫卫生,把便利店收拾得干干净净。 他本以为这件事会到此为止。没想到天亮后两名fbi探员跟州警都来了。 店员当时吓坏了,以为自己闯下了大祸。 他既害怕自己偷钱的事会暴露,想要瞒住警方,又担心警方有什么未知的手段,能调查清楚。 他想要和盘托出,又担心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破坏了警方的追捕,造成了什么巨大的损失,进而惹怒警方,招来警方的报复。 再三纠结后,店员决定死扛到底,坚持自己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问就是当时紧张到要死。 对于店内现场的掩盖则以便利店规定与警方已经调查过为由,掩饰过去。 唯一的问题就是劫匪留下的标记。 经过一番内心的挣扎,店员终究没敢隐瞒。 说到这儿,比利·霍克脸上露出愤愤的表情。 奥马利警探接过话茬: “店员的口供也不是全在说谎。” “他的确被劫匪抵住了脑袋,然后就一直低着头,避免看见劫匪的脸。” “但在被劫匪命令转过身去面壁时,他短暂地看到了其中一名劫匪的身影。” “那名劫匪用灰色布三角巾遮住下半张脸,穿着背带裤,打着细领带,身材瘦削。” 伯尼问他:“身高呢?他有对劫匪的身高判断吗?” 奥马利警探低头翻了翻本子。 比利·霍克看了他一眼,回答道: “他说大概5.5英尺左右。” 奥马利警探也找到了记录,他看了比利·霍克一眼,然后才朝伯尼跟西奥多点点头: “是5.5英尺。” 伯尼看向西奥多。 这跟副警监拿给他们的那起抢劫案中的男性劫匪身形一致。 他问两人: “另一个劫匪呢?看见了吗?” 比利·霍克跟奥马利警探一起摇头。 店员称只看见一个。 停顿了片刻,奥马利警探继续往下说: “劫匪并没有穿高跟鞋,对劫匪性别的判断也不是通过高跟鞋的脚步声得出的,而是劫匪在抢劫时有过对话。” “店员听到了劫匪的声音,判断出其中一名劫匪是女性。” “抢劫发生时,两名劫匪有过对话,他记住了其中的一部分。” 根据店员所述,当劫匪冲入便利店,把枪口抵在他脑袋上时,曾冲他大吼:“不许动!手举起来!趴到墙上!脸贴墙!现在!!” 店员按照劫匪的要求转身面壁后,另一名劫匪开口说了句:“克莱德!他…他听话了!” 伯尼再次打断:“她叫的是克莱德?挟持店员的劫匪的名字是克莱德?” 奥马利警探看向他:“店员是这么说。” 伯尼点点头,记录下男性劫匪的名字,并示意奥马利警探继续往下讲。 持枪劫匪随即催促同伴:“快!邦妮!钱!全部!还有烟!切斯特菲尔德!看清楚!” 伯尼不得不又一次打断,他感觉有些难以置信: “他喊出了同伴的名字?她叫邦妮?” 他看向西奥多,然后目光在比利·霍克跟奥马利警探之间逡巡: “邦妮与克莱德?!” 刚听到克莱德的名字时,他以为这是男性劫匪的名字。 但当另一个名字也一同出现时,他发现自己可能想错了。 邦妮与克莱德! 身为一名得州人,当这两个名字被放在一起时,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那对臭名昭著的犯罪情侣。 这对雌雄大盗可以说是艾美莉卡最出名的罪犯之一。 他们都是得州人,活跃于大萧条时期,更具体来说,是1932-1934年间。 这两人活跃的时候,伯尼已经十多岁。 当时媒体上到处都是对他们的报道,铺天盖地。 周围的人也多有对他们的讨论。 可以说伯尼是听着这俩人的故事长大的。 如今再听到这两个名字,让他有一种故事照进现实的奇妙感觉。 不等奥马利警探回答,伯尼便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 奥马利警探稍作停顿,念完了最后一点内容: “抢劫结束时,两名劫匪清点了抢劫所得,持枪劫匪在柜台上刻下‘b&c 61’的标记后,两人离开。” 他合上了笔记本。 西奥多看向伯尼。 伯尼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把早上发现的烧毁车辆跟副警监拿给他们的案情简报介绍了一遍。 最后,他语气复杂地说道: “邦妮·帕克有一张叼着香烟的照片。” “她叼的就是切斯特菲尔德。” 比利·霍克有些诧异,问伯尼:“不是old gold吗?我听说是old gold。” 他并不了解邦妮与克莱德,也对这俩人没兴趣。 这俩人被杀时,他才刚出生。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但这俩人太出名了,他们在媒体铺天盖地的报道之下,被赋予了某种悲情的浪漫色彩,被牢牢地刻印在那一代艾美莉卡人脑海之中,成为了历史的一部分。 他们被视为“亡命鸳鸯”的象征与代表,成为了一种文化符号。 想不知道他们都难。 伯尼摇摇头:“是切斯特菲尔德。” 他强调道:“我看过报道,所有的报道都说那是切斯特菲尔德。” “大部分这对亡命鸳鸯的崇拜者也认为邦妮·帕克叼着的是切斯特菲尔德。” 奥马利警探出言为伯尼作证: “的确是切斯特菲尔德。” 他看向西奥多,神色有些复杂。 事实证明,西奥多的判断一直都是对的。 从断定偷车贼还会作案开始,到认为7-eleven便利店抢劫案与偷车贼有所关联,再到认为便利店店员有所隐瞒,他一直都是对的。 甚至就连翻阅分局案件文件的选择也都是对的。 奥马利警探想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 西奥多疑惑地看了奥马利警探一眼,把话题拉回案件本身。 他先对案件进行定义: “这是一系列的模仿犯罪。” “两名罪犯在模仿邦妮与克莱德,他们很可能是邦妮与克莱德的崇拜者。” 伯尼想起在7-eleven便利店留下“b&c 61”的标记,问西奥多: “那个“b&c 61”的标记,代表的是邦妮·帕克(bonnie parker)跟克莱德·巴罗(clyde barrow)这两个名字?” 西奥多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不仅如此。” “b&c也代表了两名罪犯自己。” 比利·霍克不解地问他: “这两名罪犯的名字首字母也是b跟c?” 西奥多没有完全否定他的猜测: “有可能。但这个标记并不是代表他们的名字。” 他解释道: “标记最后的数字61代表的是年份,1961年。” “b&c代表的是邦妮与克莱德,也代表两名劫匪自己。” “他们两次抢劫都对切斯特菲尔德香烟情有独钟。” “两次弃车现场也均发现过切斯特菲尔德香烟。” “切斯特菲尔德香烟是邦妮·帕克拍照时叼的香烟品牌,抽切斯特菲尔德香烟能让他们感觉距离偶像更近,甚至变成偶像。” “他们不在乎抢劫的实际所得,只要能抢到钱,哪怕一美分也足以令他们满足。” “抢劫得来的金钱,能让他们确定自己在做偶像曾经做过的事。” “他们在模仿邦妮与克莱德,并渴望成为邦妮与克莱德。” 伯尼跟比利·霍克默默拿出本子开始记录。 奥马利警探左右看了看,也坐在桌子一边,掏出笔记本做笔记。 西奥多从头开始分析: “4月1日深夜11:30-11:40,两名罪犯盗走了未熄火的警车,一路开到罗德尼路尽头,弃车离开。” “在开走警车的那短暂的几分钟里,他们感受到了偶像,感觉偶像好像就在自己身边。” 他强调道:“比单纯的纸面文字研究,收集偶像的报道要更近,甚至好像自己就变成了偶像。” “他们从未如此近距离接触过偶像。这种感觉让他们迷醉。” “经过短暂的忐忑与不安后,他们决定模仿偶像的所作所为,重温这种感觉。” “他们决定实施抢劫。” “4月8日凌晨,两人盗走弗兰克·莫雷诺的雪佛兰,开至esso加油站,对加油站实施抢劫。” “他们是有准备的,他们提前做了规划。” 奥马利警探打断西奥多的分析,问他: “但这次抢劫他们的表现很像新手。” 想了想,他更正自己的说法: “不,连新手都不如。” “一点儿都看不出有准备的迹象。” 西奥多摇摇头: “他们提前购置了武器,并精心挑选了地方偏僻的esso加油站。” “在选择偏僻的esso加油站后,他们又提前盗走了一辆车当作代步工具。” “这些就是他们前期所做的全部准备。” “他们没有犯罪记录,身边人可能也没有过犯罪经历,至少是抢劫这类犯罪的经历。” “他们并不知道抢劫需要做哪些准备。” “只能一板一眼地按照文字记录的偶像事迹去做。” “他们甚至不知道抢劫时应该做些什么,这与一般的以经济利益为目标的抢劫不同,他们的目标根本不是金钱收益,而是抢劫本身这一过程。” 解答完奥马利警探的疑问,西奥多继续往下分析: “这次抢劫中,两名罪犯表现稚嫩,但意外的成功让他们备受鼓舞。” “他们感觉自己仿佛真的变成了偶像。” “他们从未距离偶像这样近过。” “两名罪犯在安那卡斯蒂亚河岸边做短暂停留,或许是在一起回味犯罪,或许是在一起计划下一次的抢劫。” 伯尼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提出疑问: “你的意思是他们平常不在一起?” 西奥多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心中有了判断: 伯尼的智商又处在波峰状态了。 他感觉回到d.c后,伯尼智商停留在波峰状态的时间越来越多了。 “昨天下午马里兰州州警接到了报警电话,电话全程只有女性罪犯通话。” “一个星期前,esso加油站被抢当天下午,男性罪犯也给马里兰州州警打过电话。” “他们需要警方的参与来配合他们的表演,为他们制造跟当年邦妮与克莱德面对的同样的紧张气氛,以增加他们的沉浸感。” “但同时给警方打电话这一行为本身,就能让他们更沉浸于扮演邦妮与克莱德这两个角色之中。” “如果他们住在一起,昨天下午的电话里不可能没有男性罪犯的声音。” “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不会错过这样增加沉浸感的机会的。” 奥马利警探感觉自己又听不懂了。 他提出疑问: “这两个人给马里兰州州警打电话,就是为了引起州警的注意,让州警抓他们?” 西奥多想了想,点了下头:“这是一部分原因。更核心的目的,是他们对没能引起关注的不满。” “他们需要警方像抓捕邦妮与克莱德那样抓捕他们,需要媒体像报道邦妮与克莱德那样报道他们,需要人们像讨论邦妮与克莱德那样讨论他们。” “他们需要外部的环境与三十年代邦妮与克莱德活跃时期趋同,以满足他们的沉浸感,让他们更相信自己就是邦妮与克莱德。” (本章完) 第161章 我没见过啊 第161章 我没见过啊 奥马利警探皱了皱眉张了张嘴,越来越感觉西奥多描述的就是两个疯子。 这与他以往遇到的罪犯完全不同。 他摇了摇头,没有再打断西奥多。 西奥多结合最新进展,又对7-eleven便利店抢劫案进行分析: “4月15日凌晨两点左右,他们盗走了一辆普利茅斯fury,再次实施抢劫。” “这次抢劫要比上一次专业得多。” “他们盗走了汽车,抢到了现金,拿到了切斯特菲尔德香烟。” “他们达成了预期的全部目标。” “在抢劫的最后,男性罪犯留下‘b&c 61’的标记。” “这个标记表明他们自认为是1961年的邦妮与克莱德。” 他看了伯尼一眼,继续说道: “在前两次汽车盗窃中,两名罪犯只表现出了基础的汽车驾驶能力,并没有表现出专业的偷车技术。” “他们只能选择有车钥匙遗留在车内的汽车作为目标。” “但在第三次汽车盗窃中,这一点发生了改变。” “第三辆汽车被发现时,车上并没有车钥匙遗留,他们已经学会了怎样偷车。” “两名罪犯对第三辆车的处置方法也与前两辆车完全不同,他们选择将汽车焚毁。” 伯尼抬起头,神色认真: “这是典型的邦妮与克莱德式处理赃车的方式。” 得益于小时候听过邦妮与克莱德的大量故事,甚至算是亲眼见证了他们的崛起与死亡,伯尼对这对雌雄大盗非常了解。 西奥多点点头: “跟盗窃汽车的手法从业余转为专业一样,这不仅是简单的对邦妮与克莱德的模仿,也是一种重要的犯罪手段升级。” “第一次抢劫中,男性罪犯穿的是军绿夹克跟牛仔裤,用滑雪面罩蒙面。” “第二次抢劫时,男性罪犯的穿着变为了背带裤跟细领带,用灰色布三角巾遮住半张脸。” “跟切斯特菲尔德香烟一样,这副打扮是媒体报道克莱德时选用的经典形象。” 他开始对前面的分析做出总结: “这两名罪犯正在迅速地从业余变得专业,犯罪手段也在迅速升级,变得越来越暴力。” “两次抢劫,三次盗车的成功,很可能会让他们不再满足于对邦妮与克莱德的粗糙模仿。” “要想继续维持现有的感受,两名罪犯需要做更多,更贴近邦妮跟克莱德。” “他们需要更精细化地复刻邦妮与克莱德做过的事情。” “除了犯罪行为之外,还有日常的着装,行为习惯,口头禅等方方面面,都会越来越向邦妮跟克莱德靠拢。” “最终他们为了留住这种感受,会完全复制邦妮与克莱德的一切。” “他们正在变成邦妮与克莱德,从内到外。” 西奥多停下分析,留给三人充足的时间消化。 有警探推开门,通知伯尼去接电话。 电话来自at&t公司的技术人员。 他查到了昨天的那通报警电话来源。 这也是一通跨州电话。 主叫来自艾美莉卡大学附近的一个公用电话亭。 这验证了西奥多对两名罪犯不住在一起的猜测。 尽管已经选择相信西奥多,但听到这个消息时,奥马利警探还是忍不住往他那边多看了几眼。 他现在合理怀疑西奥多家里藏着一只水晶球。 西奥多默默回顾了一下手中掌握的信息,认为应该可以发布侧写了。 他沉声道: “基于以上分析,我对两名罪犯的侧写如下。” 伯尼熟练地掏出本子,准备记录。 比利·霍克几乎与他同频。 奥马利警探下意识跟着翻开崭新的一页,然后叫停:“侧写是什么意思?” 伯尼放下笔,向奥马利警探进行解释。 奥马利警探听得稀里糊涂,困惑于他从未听说过这种方法。 比利·霍克告诉他,这是西奥多发明的新的刑侦手段。 奥马利警探有些吃惊地看向西奥多。 之前好像预言一样的精准分析,以及一次次被验证为正确的猜测,都不及这个消息带给他的震惊。 西奥多盯着奥马利警探,感觉他与案情无关的问题有点儿多。 奥马利警探的确问题很多,他有一肚子问题要问。 他与西奥多对视着,内心有种莫名其妙的心慌。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甩在后面,越甩越远。 这种感觉让他恐慌。 最终他一个问题也没问出来。 他有预感,问了也白问。 就像刚刚,不久之前,以及一天之前。 根本听不懂。 奥马利警探扶了扶笔记本,准备记录。 会议室内安静了一小会儿,西奥多整理好思路,开始发布侧写。 他先给出的是男性罪犯的侧写: “我们要找的是一名是乔治华盛顿大学的学生,可能选修英语文学或历史专业。” “白人,年龄在18-25岁之间。” “身高5.5英尺左右,身材瘦削。” “男性罪犯的家境中等,也或许很富裕,他生活在安定的环境中,住的应该是中高档社区,很少接触到犯罪,也不用为钱而发愁。” “他不是社交中心,不太擅长与人打交道,在群体社交中,他经常会被遗忘,被人忽视。” “他喜欢看书,学习成绩应该不错。” “他看不起身边大部分人,但内心深处又隐隐羡慕那些社交中心的明星人物,渴望得到同样的关注。” “他总是游离于同龄人之外。” 伯尼下意识抬头看了西奥多一眼。 西奥多一无所觉,继续侧写着男性罪犯: “这种透明式的生活在这个月得到了明显改变。” “他开始变得自信,甚至过分地自信。” “他开始主动参与同学间的话题,尽管他可能对同学们聊的东西一无所知。” “哪怕他的发言惹得同学们嘲笑,他也不在乎。” “他的穿着打扮跟日常行为举止,甚至是说话措辞也都发生了细微的改变。” “他会更复古,更符合三十年代的风格,更贴近克莱德。” “媒体宣传的克莱德。” “他的出勤率开始下降,他的作业论文内容很可能会出现明显异常,比如美化犯罪,赞美邦妮与克莱德。” 稍作停顿,他又开始侧写女性罪犯: “我们要找的同样是一名白人,年龄与男性罪犯相仿,是艾美莉卡大学的学生,可能选修戏剧或文学专业。” “她身高在5英尺左右,体态娇小。” “她的家庭环境优渥,父母开明。” “日常生活中,她表现得很温和,但在犯罪时会进入亢奋状态。” “她具有邦妮式的殉情幻想,她将与男性罪犯的共同犯罪行为视为爱情史诗。” “女性罪犯依赖男性罪犯实现自我价值。在抢劫中需男性罪犯发出指令才会行动。” “她的转变要比男性罪犯更隐秘,其日常生活中已经习惯于展现听话乖巧的假象,将真实的一面进行隐藏。” “她的日常穿着、举止言谈等的变化并不明显。” “相较于男性罪犯,女性罪犯会更小心地表现其对邦妮的崇拜。” 奥马利警探认真记录着。 他现在理解伯尼的那番解释了。 如果西奥多说的都是对的,他已经几乎把罪犯完整地描述出来。 他们只需要对照西奥多的这些描述,挨个排查就行了。 这让他更加怀疑西奥多家里藏着一颗水晶球。 实在是这番描述太过于精确,连近期改变都能说的这么清楚,就好像西奥多一直在一旁窥探这两名罪犯一样。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这番描述的准确性。 奥马利警探在心里默默估算一番,认为哪怕准确性只能达到一半,也已经非常恐怖了。 他由此又想到,如果能把这种方法应用在其他案件之上,甚至如果警队里人人都会这种方法…… 西奥多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这两名罪犯正处于犯罪升级的临界点,他们即将从抢劫转向更暴力的犯罪行为。” “他们渴望毁灭。” “被捕是他们绝对无法接受的结果,他们会拼死反抗,渴求能有一个邦妮克莱德式的结局。” 奥马利警探忙将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在脑后,低头将这一段记下。 他思考片刻,问西奥多:“你是说他们希望被打成筛子?” 西奥多想了想:“对他们而言,这个结局应该才是最能令他们满意的。” 奥马利警探默默将这条记在本子上。 尽管他无法理解。 在这个案子中,他无法理解的地方实在太多,也不差这一点了。 结束侧写,西奥多开始分配任务。 奥马利警探跟比利·霍克继续搭档,前往乔治华盛顿大学调查。 他俩昨天就去过一次那边。 西奥多跟伯尼则前往艾美莉卡大学调查。 出发前,西奥多跟伯尼去见了第四分局副警监,通知其要将几起盗车案跟抢劫案并案调查。 他们还借用了副警监的电话,联系马里兰州州警跟乔治王子县县警。 这是个非正式的通知,正式并案的公函会等明天上班后补充。 电话联系及向副警监解释均由伯尼负责。 伯尼在这方面的经验很丰富,早在费尔顿时期,他就开始负责帮西奥多向上及向同级沟通了。 他很清楚西奥多的那一套罪犯个性侧写理解起来有多困难,根本提都没提。 他直接告诉他们,根据指纹及其他相关物证,确认三起盗车案跟两起抢劫案均系同一团伙所为,遂并案调查。 简单通俗,一听就懂。 几方纷纷表示同意并案,并表示可以配合调查,如有需要尽管提。 西奥多没有客气,当即请第四分局的副警监帮忙联系调查枪店跟黑市。 根据esso加油站店员所述,两名罪犯手中都有枪。一把哈灵顿理查森转轮手枪跟一把伊萨卡.37霰弹枪,子弹数量尚不明确。 7-eleven便利店店员也提到过,他被枪抵住过脑袋。 西奥多希望能获取枪店的登记信息。 在d.c,要想从持有联邦执照的经销商处购买枪械,是需要先提供身份证明进行登记的。 购置完枪械,还要前往当地警局进行持枪许可登记。 如果这两人是通过正规渠道购置的枪械,他们就一定在经销商的客户登记名单跟当地警局的持枪许可登记名单当中。 除此之外,考虑到邦妮与克莱德曾杀死过六名巡警,一名狱警跟两名治安官。 根据西奥多的侧写,这两个模仿犯见到警察后很可能进入亢奋状态,直接对警察射击。 在实施抓捕之前,先摸清楚两名罪犯的火力情况,对可能遇到的抵抗烈度有一个大致的评估,也是很有必要的。 副警监很痛快地答应下来。 由于之前奥马利警探两人稍微耽搁了一点时间,众人出发时已经是下午三点过。 如果今天还要汇合交流进展,不论在哪里汇合,要么调查时间不够,要么可能要搞到深夜去。 奥马利警探有家有室,他虽然对工作认真负责,但也没到周末加班还要加到深夜的地步。 他提议明天早上去司法部大楼碰面。 伯尼跟比利·霍克都觉得这个提议很好。 西奥多也没有反对,不过他的神色有些怪异。 明天是4月17日。 想到苏联人上天当天宾夕法尼亚大道上的盛况,以及昨天回家路上看见的那一幕,西奥多提醒伯尼: “明天早上我们早点出发。” 伯尼不解地朝他看去:“提前多少?” 西奥多想了想,不太确定:“半小时?” 伯尼没有回应。 西奥多试探着问他:“明天我来开车?” 伯尼立马摇头:“好,明天我们六点半准时出发。” 他补了一句:“我来开车。” 西奥多有些不甘心,还想再争取一下,被伯尼及时岔开话题: “要去二手店吗?” 西奥多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经伯尼提醒才想起,罗纳德曾介绍过一家号称d.c西北区最大非法枪支交易场所的二手店。 伯尼认为两名罪犯不太可能通过正规渠道购买枪械,那样实在太蠢了。 西奥多问伯尼:“一名家境优渥,生长环境中很少有罪犯出现的大学生,如果他想在黑市上买枪,他该怎么办?” “他该如何联系黑市?怎么找到黑市?” 伯尼把车停在路边,指指前方不远的二手店。 二手店门被推开,一个一脸稚嫩的小伙子抱着个鼓鼓囊囊的包走出来,跳上一辆摩托车,扬长而去。 伯尼这时才给出回答: “学校里这样的人有很多。” “小学,中学,大学都有,他们会帮赌场、妓院、d贩拉拢生意,只要你想,很轻松就能联系上他们。” “枪支买卖是小众生意,可能不太好找,但一定存在。” 他指指二手店:“这儿是西北区最大的非法枪支交易场所,学校一定有他家的联系人。” 西奥多回想了一下大学生涯,提出异议:“我大学就没接触过。” 伯尼陷入沉默,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西奥多与他对视着,一脸真诚:“真的。” 说着,他打开车门朝二手店走去。 (本章完) 第162章 真西北区最大非法枪支交易场所! 第162章 真·西北区最大非法枪支交易场所! 二手店挂着“关门”的牌子。 里面也的确一个客人都没有。 西奥多跟伯尼进门,伯尼顺手把牌子转了过来,变成“营业中”状态。 两人侧着身,从狭窄的货架之间通过。 货架晃了晃,但没有倾覆。 西奥多怀疑它们只是看似摇摇欲坠,实则非常牢靠,甚至可能是用胶水粘上去的。 否则怎么总是一副要掉又不掉的样子。 穿过货架,来到柜台前。 西奥多左右观察了一下,发现店里好像跟上次来时没什么改变。 就连那几个奇形怪状的,西奥多不认识的货物都还老老实实呆在原地。 他开始怀疑,从去年十二月到现在,店里的正经生意可能一单都没成过。 披散着头发的老板正趴在柜台上登记生意。 他显然是早就看见两人了的,等两人走到跟前才放下笔,问他们来做什么。 伯尼先跟老板寒暄了两句,然后进入正题,询问其在乔治华盛顿大学跟艾美莉卡大学的代理人联系方式。 老板仰着头看了伯尼好几眼,脸色不大好看。 他先是嘀咕了一句:“我就知道,你们上门准没好事。” 然后摇着头拒绝:“不行,这不可能。” 见伯尼脸上笑容消失,老板又问:“你们要查什么?我现在就可以帮你们查。” “他们的账目都是汇总到我这里的。” 伯尼没说话,就板着脸站在柜台前面,直勾勾地盯着老板。 这画面看起来,就像是个街头恶霸在欺负老人。 老板向两人解释,两所大学的代理人并非他一家的,而且他们的背景很复杂,把他们卖给fbi,他会惹上麻烦。 伯尼点点头,充分理解老板的难处,然后表示希望老板能克服一下麻烦。 他给出承诺,只是向代理人打听一些线索,绝对不会暴露他们。 见老板还不答应,伯尼问他,是否需要联系罗纳德。 老板沉默了几秒钟,把账本翻到后面,从上面撕下一页纸来,写了两个名字跟地址,递给伯尼。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伯尼,重复着伯尼的承诺,并出言希望伯尼能认真履行承诺。 伯尼满意地收下纸条,点点头,又恢复了笑容。 他向老板询问本月卖出的伊萨卡点三七霰弹枪跟哈灵顿理查森转轮手枪,尤其是在大学附近。 老板把手上的账本递给伯尼,又一瘸一拐地从后面拿出一本账本来。 伯尼有些意外:“最近枪支生意这么好吗?” 老板点点头,往南边一指:“自从苏联人上天后,买枪的人比平时多了好几倍。” 西奥多疑惑地往南边看了看,不明白说苏联人为什么要指南边。 伯尼把账本翻到第一页,发现这本已经记录了三分之一的账本,首次登记时间竟然是4月12日。 他放下手里的账本,告诉老板,他们要找的是4月8日以前的记录。 伊萨卡点三七霰弹枪跟哈灵顿理查森转轮手枪是两名罪犯在抢劫esso加油站时,就已经在使用的枪了。 老板快速翻阅着账本,很快找到对应的记录。 伊萨卡点三七霰弹枪销售量不高,只有三支。 哈灵顿理查森转轮手枪则截然相反,有三十多把。 哈灵顿理查森转轮手枪在他这儿售价只要5-10美元,视成色具体定价,堪称是薄利多销的典范。 老板的账本上延续一贯的作风,只有出货量,没有具体购买人的信息登记。 伯尼把售出日期抄录下来,向老板提建议: “以后卖枪可以试着登记一下购买人的信息。” 老板并不领情,反应跟上次一样。 他直接无视了伯尼这句话,把账本收起来后提醒两人,出门别忘了把“营业”的牌子翻回去。 西奥多等两人交流完毕,这才问老板: “你这家店是不是除了枪以外,其他货物一样都没卖出去?” 老板闻言抬起头:“是啊!你们天天来,谁还敢来买我的货?” “再这么下去,连买枪的都不敢来了。” 他直接自动忽略了前不久才跟这两人说过,本月自12日起,生意好的出奇。 伯尼指了指柜台,问老板:“这个多少钱?” 老板把一只四四方方的金属小酒壶从柜子里拿了出来,交给伯尼。 他言之凿凿,称它是二战时某位将军用过的酒壶,看在罗纳德以及双方交情的份儿上,就收伯尼50美元好了。 伯尼翻着白眼把酒壶装进兜里,然后抽出两张一美元的纸币塞进老板手中。 老板把钱收进抽屉里,很高兴做成了一单生意。 两人又侧着身通过狭窄的货架,离开了二手店。 回到车上,两人没有再去第二大、第三大……非法枪支交易场所走一圈,而是直接前往艾美莉卡大学。 艾美莉卡大学在坦利镇,距离d.c市中心比较远,已经快到州界了。 西奥多跟伯尼在二手店那里耽搁了一点时间,赶到时已经快到五点。 他们先找到了女性罪犯用来拨打马里兰州州警电话的公用电话亭。 它在一栋公寓楼楼下,对面是大学校园。 艾美莉卡大学跟乔治华盛顿大学并不为学生提供住宿,这两所学校的学生需要自己解决住宿问题。 大多数学生会选择与好友合租学校周边的公寓或合租屋。 这栋公寓里就住满了学生。 他俩到的时候,有人正在打电话,电话亭外还有两个人在排队等待。 两人把车停靠在路边看了一会儿,又有个学生从公寓里出来,排在了那两人后面,而电话亭里的学生则正在用脑袋夹着电话,从兜里摸出硬币往投币口里塞。 他身后的学生敲了敲电话亭,提醒里面的人注意时间,并没有得到回应,又退了回去。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又从公寓楼里出来两个学生,有说有笑地排在了三人身后。 他们好像认识,五个人围在一起聊起天来。 西奥多看看时间,跟女性罪犯拨打报警电话的时间相近。 正是电话亭繁忙的时间。 伯尼下车,走到电话亭前,被那几个学生拦住。 他们以为伯尼也要打电话,不满地指了指后面,让伯尼过去排队。 伯尼亮出fbi的证件,驱散了他们,又帮电话亭里喋喋不休的学生挂掉电话,然后打给了at&t公司的技术人员,请对方帮忙查一下报警电话前后拨打过的号码。 如果昨天的电话亭也像今天这么忙碌的话,排队等待打电话的人应该见过女性罪犯,甚至可能跟她认识。 伯尼打算通过回拨昨天的号码,拿到女性罪犯拨打报警电话前后用过这个电话亭的人的身份,然后向这些人确认女性罪犯的身份。 at&t公司的技术人员在电话里冲伯尼抱怨了几句,但还是答应帮忙。 伯尼把办公室的号码给了技术人员,让他找到后直接打去办公室。 结束通话,两人前往艾美莉卡大学。 他们先通过学校保安找到校园安全主管,又通过校园安全主管联系上了校长。 校长并不在学校。 据校园安全主管说,昨天傍晚发生在国务院门口的冲突中,有12人被逮捕,其中就有艾美莉卡大学的学生。 校长今天一整天都在处理这件事,想办法把学生从警局里带回来,降低这件事对艾美莉卡大学的影响。 他实在脱不开身。 校园安全主管转达了校长的歉意。 西奥多向他询问,校长什么时候能回来。 校园安全主管为难地表示,校长没说,不过事情好像很难办,估计今天应该回不来了。 西奥多又问他,能否请校长授权他们在学校展开调查。 艾美莉卡大学是一所私立的研究型大学,由艾美莉卡卫理公会于1893年创办,接受教会初始资金但独立运营。 如今学校一共有23名董事会成员,其中有五人来自卫理公会。 这是一片私有土地,其主人就是校董事会,校长相当于校董事会聘请的产业经理人。 获取校长的授权,就相当于获得了这片私有土地的主人的授权。 只有获得授权,才能调取学生资料,获取戏剧跟文学专业的学生名单,获得教职员工的配合,甚至学生的配合。 进而按照西奥多的侧写进行全面筛查。 没有校长的授权,他们连谁是戏剧跟文学专业的学生都分不清,总不能拦在门口挨个去问。 校园安全主管一脸为难,表示他只是一个校园安全主管,这件事他也没办法做决定,他得去联系一下校长。 他很快就回来了,并告诉两人,校长刚刚离开,现在联系不上了。 西奥多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问他,能否提供文理学院院长的联系方式,由他们跟文理学院的院长进行沟通。 戏剧跟文学专业一般都属于文理学院。 拿到文理学院院长的联系方式,就能通过跟院长沟通,拿到相关专业教授的联系方式。 既然暂时联系不到校长,拿不到授权,改为通过检查作业,询问教授日常对学生的观察,也一样能达成目的。 校园安全主管再次为难,表示他手中也没有文理学院院长的联系方式。 今天是星期日,学校里根本见不到管理层。 校园里唯一的领导层,大概就是眼前这位总是很为难的校园安全主管。 西奥多提醒他,他们在调查的罪犯持有枪械,很可能对校园安全造成重大威胁。 身材微微发福的校园安全主管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不断点头。 他诚恳地表示,身为校园安全主管,对校园内存在如此安全隐患而感到深深的担忧,他一定会竭力配合fbi的工作,消除安全隐患。 西奥多盯着他看了几秒钟,不打算在这儿继续浪费时间了。 从学校出来,两人按照二手店老板提供的地址,走进了学校旁边的一栋公寓楼。 这栋公寓楼地理位置有点差,里面黑乎乎的。 公寓楼有些陈旧,墙皮有少部分的剥落,但内部打扫的很干净。 只是走廊里总是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尿骚味儿。 两人循着地址,敲响了二楼楼梯口一间房间的门。 门很快被打开,一个打着素色领带,穿着黑色正式西装跟皮鞋的年轻人出现在两人面前。 年轻人梳着简单的短发,身高比伯尼稍矮一些,跟西奥多差不多高。 他一脸严肃,甚至看上去有些庄重,像是个正在神坛上布道的牧师。 他用同样酷似布道的口吻询问两人有什么事。 西奥多跟伯尼面面相觑,以为遇见了一位准备出门布道的牧师。 可惜两人都不是信徒。 伯尼亮出fbi证件,验证过年轻人身份后,问他: “4月1日到8日之间,有人从你这儿买伊萨卡点三七霰弹枪跟哈灵顿理查森转轮手枪吗?” 年轻人还算沉稳,看上去并没有被fbi探员登门而吓到。 他转身进屋拿了一本账本出来。 这本账本要比二手店的账本薄很多,年轻人很快就查完了。 他告诉两人,伊萨卡霰弹枪没人买过,但哈灵顿理查森转轮手枪卖出过十七把。 伯尼问他,购买转轮手枪的有几个是女性。 年轻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买这个的基本都是女人,男人几乎不会买它,除非是中学生。” 伯尼又问他:“这些人你都还记得吗?还能认得出来吗?” 年轻人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艾美莉卡大学有五千多名学生,还有周围的年轻人,都会在我这里买枪,就算记得也没有用,我不可能认识他们每个人。” 伯尼不管这些,把女性罪犯的身高跟体态描述了一番。 年轻人回忆着,不太确定地问他: “她是不是戴着一顶红色贝雷帽,穿一套红色的波点连衣裙跟短皮靴?” 这副穿着打扮在这个时代绝对算得上是复古了。 现在流行的是第一夫人的那副穿着,浅黄色羊毛外套,连衣裙配药盒帽。 但时间对不上。 穿着打扮也跟西奥多的侧写有出入。 按照西奥多的侧写,女性罪犯在购买转轮手枪时,还没到穿着打扮复古的地步,而且女性罪犯应该更善于隐藏,并不会在日常穿着中急于表现出异常。 伯尼与西奥多对视一眼,向年轻人询问这个人更具体的细节。 年轻人翻开账本找了找,指给两人看: “她在4日那天晚上过来买走了一把转轮手枪。” 他又往后翻了翻:“她昨天晚上十一点多又来过,就是我说的那副打扮。” (本章完) 第163章 迫近 第163章 迫近 年轻人把账本递过来,指着中间一行给两人解释: “她买走了一把温彻斯特m1912跟一些子弹。” “有12号霰弹,也有转轮手枪的子弹。” 账本上并不是直接记录交易信息,而是一大堆字母跟数字,乍看上去好像一本密码本。 这跟二手店老板的记账习惯大相径庭。 二手店老板记得几乎就是明账,日期,交易内容跟交易金额写的清清楚楚。 年轻人这上面用的密码估计只有他自己能看懂。 伯尼往前翻了翻,转头看一眼西奥多,然后把账本还给了年轻人,又询问他交易的具体过程。 他们不是来查非法枪支交易的,对账本并不感兴趣。 年轻人把账本攥在手中,悄悄松了口气。 他回忆了一下: “她一开始想要买的不是霰弹枪。” “她问我有没有bar步枪跟芝加哥打字机。” bar指的是勃朗宁自动步枪。这是一种火力强大的军用自动步枪。 它能在短时间内倾泻大量子弹,对车辆和掩体都能造成严重破坏。 芝加哥打字机指的则是汤姆逊冲锋枪。 它是黑帮最喜爱的武器之一。 汤姆逊射速快、火力猛,在中近距离作战非常有效,特别适合汽车追逐和抢劫。 bar跟汤姆逊也是当年邦妮与克莱德使用的重要武器。 他们当年通过抢劫国民警卫队军械库获得了两把bar步枪。 bar步枪强大的火力,是邦妮与克莱德能够多次与警方激烈交火并逃脱的关键原因。 当年的媒体在报道邦妮与克莱德时,曾用过的一张经典照片,照片里邦妮嘴里叼着切斯特菲尔德香烟,左手叉腰,右手扶着的就是bar步枪。 伯尼很快想到了这一点。 他回头跟西奥多对视一眼,然后目光瞄向年轻人手里的账本。 年轻人把账本换到另一只手里,摇着头道: “我这里不卖自动武器跟重型武器。” “能从我这儿买到的威力最大的武器就是温彻斯特m1912。” 西奥多有些好奇,为什么年轻人一开始没有想起这位与众不同的女客户来。 年轻人表示这位女客户一点都不与众不同。 他告诉西奥多,他经常遇到这样的人、 他的上一个客户就想从他这儿买一颗炸弹,把抢了他女朋友的人炸死。 他们既不了解它们的威力,也不了解它们的价格。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大多数情况下,他们只是一时生气,从别人那里听说他这儿能买到武器,就气冲冲地过来准备买一样他们听说过的,自认为威力最大的武器。 年轻人一脸习以为常的模样: “就算我有,他们也买不起,就算他们买得起,也根本不会用。” 伯尼把话题拉回来:“她还说什么了?” 年轻人摇摇头:“我把枪跟子弹给她,她把钱给我。” “然后她就走了。” 他也不知道更多有关这名女客户的信息了。 西奥多提出让他明天去一趟第三分局,帮忙绘制出女客户的画像。 年轻人表现得很抗拒,但在沉默很长一段时间后,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伯尼看了西奥多一眼,拿过年轻人手里的账本,写了托马斯警探的电话在上面。 想了想,他又把办公室的号码也写了上去,然后拍着年轻人的肩膀叮嘱他,明天早点儿去,不要迟到。 从公寓出来,伯尼问西奥多: “怎么不让他去司法部大楼?” 西奥多回答:“太远了。” 伯尼看了他一眼,不明白这算是个什么回答。 西奥多问他:“明天真的不用我来开吗?” 伯尼忙摇头:“不用,不用。” 他快走了两步,率先拉开驾驶位的车门坐了进去,双手握上方向盘,然后悄悄松了口气。 回到乔治敦,伯尼联系了托马斯警探,请他帮忙请画像师画一幅画像。 托马斯警探声音依旧懒洋洋的。 他一个问题都没有多问,直接答应下来。 翌日上午,两组人在司法部大楼地下一层办公室碰面,双方交流了昨天下午的调查进展。 比利·霍克跟奥马利警探见到乔治华盛顿大学的校长后,把案情简单介绍了一遍。 乔治华盛顿大学的校长表现得非常重视,立刻表示愿意全力配合。 只是昨天是星期日,教授跟学生都在休息,根本联系不上。 他们除了拿到英语文学跟历史两个专业的学生名单外,什么都没干成。 他俩打算今天再去乔治华盛顿大学一趟,把西奥多的侧写拿给教授们看,应该很快就能有结果。 伯尼想起昨天下午,他跟西奥多在艾美莉卡大学受到的待遇,感觉差距实在太大。 他向两人介绍了他跟西奥多的调查进展。 他重点说明了疑似女性罪犯的客户购买bar步枪跟芝加哥打字机的意图,并强调这两种武器跟敲邦妮与克莱德的关系。 伯尼确信女客户就是他们要找的女性罪犯。 她企图购买这两种强火力武器的表现,与西奥多的侧写完全对应。 比利·霍克对此表示认同。 奥马利警探关注的重点则是bar步枪跟芝加哥打字机本身。 他认为如果两名罪犯获得这样的重火力,后果将非常可怕。 伯尼却认为他们应该很难买到它们。 这还是受西奥多的启发。 根据西奥多的侧写,这两人此前基本没接触过犯罪。 那么校园代理人应该就是他们能找到的,唯一能购买枪械的渠道。 年轻代理人说的很明白,他那里不卖自动武器跟重武器。 他们根本没有购买的渠道,就算有钱也买不到。 不过他也认同奥马利警探提出的,应该更谨慎地对待这两名罪犯的提议。 桌上的电话打断了他们的讨论。 电话来自at&t公司的技术人员。 他一口气报了27个号码给伯尼。 这是15日那天那台公用电话拨出的全部号码。 其中有10个号码是上午拨出的,剩余17个则是下午拨出的。 那通报警电话是下午拨出的第一通通话。 它之后过了将近五分钟,第二通电话才被拨出。 这是个很糟糕的消息。 没人会在打完电话后还在公用电话旁停留。 (本章完) 第164章 背锅吧! 第164章 背锅吧! 白宫。 cia指挥官汇报,请求发动第二轮空中打击,掩护登陆。 尽管15日袭击发生不到三小时,就被xx捅到了un,进而把艾美莉卡的秘密行动曝光在了全世界面前,一度让艾美莉卡陷入外交欺诈丑闻中,处境尴尬而被动。 但xx这一行为反而让艾美莉卡内部迅速统一,决定继续行动。 但这次行动意外频发,并不顺利。 昨天深夜,由1400余人组成的流亡部队按计划抵达xx外海准备登陆。 然而xx附近的水域环境的复杂性远超预期,导致登陆遭到延误。 这为这次行动蒙上了一层阴影。 今日凌晨,先头部队终于清理出一片水域,随着cia指挥官一声令下,流亡部队正式抢滩登陆,发起进攻。 登陆初期行动很顺利,除零星抵抗外,流亡部队几乎没遇到什么阻力。 直到凌晨02:30左右,xx守军才向哈瓦那发出警报,xxxx下令全面反击。 双方士兵迅速爆发战斗。 事情开始变得越来越偏离cia的计划。 先是xx空军出动,空袭了登陆舰队。 这些空军本应在15日被全面摧毁。 15日的失败行动直接导致连锁反应。 空军的袭击很快取得成果。 满载弹药与医疗补给品的运输舰休斯顿号被击沉,直接导致流亡部队丧失一半的补给。 xx顽强的抵抗,补给运输舰的沉没,以及与计划中完全不同的战场,让流亡部队逐渐陷入混乱之中。 随后预计降落于战场东侧的伞兵营落点发生偏移,刚落地就遭到围困。 紧接着xxxx亲临前线指挥,xx陆军携坦克、火炮等重火力抵达战场。 偷袭变为抢滩,抢滩又变为背水一战,背水一战最后成了单方面虐菜。 流亡部队迅速后撤。 但他们身后只是一片汪洋。 撤无可撤。 筹备三年,自将军总统执政时期就开始秘密筹划,耗费无数精力与财力,被cia当作优先级最高的任务,被无数人寄予厚望的机密行动败势尽显。 杰克总统没有立即做出决策,他选择召开紧急会议。 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cia局长,国务卿,国防部长,国家安全事务助理等人列席会议。 fbi局长胡佛、司法部长罗伯特也被叫了过去。 白宫需要fbi实时提供国内视角,罗伯特则是杰克总统最信任的弟弟兼手下。 胡佛局长表现的很安静,除非必要,不发一言。 他就这么坐在最末位,静静地看着。 会议开始之初,cia局长语速飞快地介绍了最新情况,帮助众人快速了解局势。 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汇报,海军作战部长已经指挥舰队在xx外海待命,随时准备为流亡部队提供支援,干预战争。 空军也已准备完毕,随时可以起飞,发动第二轮空袭。 情况汇报完毕,会议室内陷入短暂的安静。 总统幕僚的助理推门进来,交上最新的前线战报。 流亡部队已经基本完全被xx陆军赶出了陆地,正在迅速向滩头收缩。 战况已经岌岌可危。 所有人看向杰克总统。 杰克总统板着脸,目光从众人身上依次掠过,但并没有人与他产生目标交流。 所有人都低着头,冥思苦想。 他的目光最后停在了列席末位的司法部长罗伯特跟fbi局长胡佛身上。 罗伯特一脸的愤怒,比见到胡佛还要愤怒。 他想要说点儿什么,但被杰克总统用眼神阻止了。 胡佛局长抬起头,平静地与杰克总统对视片刻,低下头盯着手里的本子,陷入沉思,好像上面正写着世纪难题,等待他的解答。 杰克总统的目光转回cia局长身上。 他攥紧了拳头,最终又松开。 他向cia的指挥官下达了命令,取消第二轮空袭。 这意味着他放弃了此次秘密行动,不再为那1400余人提供任何帮助。 这意味着行动将彻底失败。 现在还没败亡,但这是迟早的事。 会议室内众人面色都是一松。 被寄予厚望的秘密行动如今已经变成了一颗烫手山芋,一滩烂摊子。 他们只希望无论是谁,赶紧出来接下它,结束这出闹剧。 杰克总统做出决策后,没有等待结果,而是直接离开了会议室。 他需要去休息室休息一下,调整情绪。 接下来还有一大堆事要做。 早在凌晨时分,尚未发动进攻时,合众国际社(upi)就秘密收到消息,称“xx自由战士已控制关键海岸”。 upi非常配合地将消息扩散出去。 因而,今天清晨全艾美莉卡的媒体都在报道这件事。 纸媒发布晨间号外,电台主播侃侃而谈,电视台更是邀请专家,结合国际局势解说这一行动的重要性与可能产生的影响。 全艾美莉卡以及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这场机密行动。 自15日空袭发生后,艾美莉卡的主流媒体一直在引用cia编造的“xx飞行员叛变”叙事,引发民众广泛支持。 今早新闻爆发以来,大部分艾美莉卡人持乐观与支持的态度,认为xxx的统治末日将至,1400余人会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xx人带去自由。 上午十点,白宫召开新闻发布会。 发言人试图撇清正在发生在xx的战争与艾美莉卡的关系,但遭到众多记者的围攻。 有记者当面提问,艾美莉卡是否向xx流亡军队提供支持。 发言人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反复强调艾美莉卡不会军事干预xx。 发言人的回应被媒体视为杰克总统所领导的艾美莉卡政府的态度。 稍晚些时候,这番回应被各大电视、电台引用。 有媒体分析指出政府措辞模糊,可能暗示默许行动,甚至可能有深度参与。 一片铺天盖地的赞美声音中,开始出现杂音。 有部分媒体开始采用xx电台作为信源,修正报道,认为入侵可能会失败。 舆论场上陷入一片混乱。 有的媒体还在坚持cia的口径。 有的则已经站在公正客观的中立角度开始分析。 普通人一脸懵。 ………… 根据at&t公司技术人员提供的信息,女性罪犯拨打报警电话时,很可能周围并没有人。 尽管如此,伯尼还是把那些号码记录下来,交给了奥马利警探。 奥马利警探联系了第四分局的同事,帮忙处理这些号码。 伯尼随后又联系了第三分局的托马斯警探,得知年轻的代理人才刚跟画像师见面。 预计下午才能拿到完整画像。 接着两组人继续分头行动,西奥多跟伯尼重新来到艾美莉卡大学,希望能获得校长授权。 他们终于见到了校长。 然而校长在听完伯尼对案件的陈述后,却显得顾虑重重。 他表达了自己对校园安全的重视,并对西奥多跟伯尼的要求提出质疑。 他认为没必要获取相关专业的学生名单,更没必要检查学生的作业,向教授跟学生问话。 他认为这会引起恐慌。 尤其在这个时间点上。 西奥多对他的发言感到困惑。 他盯着校长的耳朵看了一会儿,转头看向伯尼。 他不太确定,校长是脑子不好用,还是耳朵不好使。 伯尼在陈述案件时,已经讲的很清楚了每一项要求的理由,怎么他好像完全没听到这部分内容一样? 校长还在喋喋不休地质疑着他们的要求,认为这个没必要,那个影响负面。 西奥多问他: “你认为我们应该怎样调查?” 校长沉默片刻,表达了对西奥多跟伯尼专业性的充分信任,并明确表示他不会对他们专业领域的工作指手画脚。 西奥多愈发不解:“可是你现在就是在对我们的工作指手画脚啊。” 校长一窒,否认自己干预fbi工作,并再次强调他很重视校园安全,很愿意配合他们展开工作。 西奥多确认校长脑子大概率是坏掉了。 他不得不提醒校长:“可你一直只是嘴上说着自己重视校园安全,愿意配合工作,你并没有真的采取行动。” 校长张了张嘴,脖子一片通红,并且这片红还在迅速往上蔓延。 西奥多犹豫了一下,真诚发问: “你知道bar步枪跟汤姆逊冲锋枪有多大的杀伤力吗?” 校长张着嘴,红色染红了他的脸颊。 西奥多看着他,认为校长在用沉默当作否定回答。 他准备为校长提供贴心的解答,被伯尼打断了。 伯尼接过话茬,向校长保证,他们的调查只在学校里进行,不会把相关文件带出校园,不会采取其他行动,也不会拿他的授权做调查以外的事。 他指向校园安全主管,主动提出他们对校园不熟悉,希望校园安全主管能提供帮助。 校长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又落在微微发福的校园安全主管身上。 他思考了片刻,一脸严肃地向伯尼伸出手:“希望你们能说到做到。” 伯尼跟他握了握手:“我保证。” 校长让校园安全主管配合两人工作,提供必要的帮助。 从校长办公室出来,伯尼提出需要调取学生资料,获取戏剧跟文学专业的学生名单。 校园安全主管带他们前往档案室。 路上伯尼开始跟校园安全主管聊天。 他询问校园安全主管是否有从军的经历。 主管看了他一眼,承认自己是一名舰艇兵,并且曾参加过二战后。 伯尼立马表示,他也参加过二战。 主管有些惊讶。 两人开始聊天,说一些西奥多听不懂的话,里面经常夹杂着他听都没听说过的单词。 然后这俩人越聊越火热。 等到档案室时,主管已经在邀请伯尼参加一个聚会了。 参与聚会的都是参加过二战的老兵,聚会并非官方性质,而是他们私下组织的。 伯尼欣然答应。 主管很开心,笑着帮他们跟档案室的人沟通,请对方帮忙拿来了学生名单。 两个专业的学生加在一起有近三百人,人数有点儿多。 伯尼跟西奥多拿着名单找到对应的档案,然后开始拆档案,根据侧写对学生名单进行初步筛选。 主管又热心地询问是否需要帮助。 伯尼没有跟主管客气,提出希望能有人帮忙拆档案。 主管离开了一会儿,叫来两名校园保安帮忙。 西奥多盯着主管看了一会儿,目光转向伯尼。 昨天主管可没这么热情。 有主管跟他带来的帮手帮忙,中午时分,两百多份学生档案已经被筛完。 戏剧跟文学两个专业的女性学生占比非常高,总体接近60%。 西奥多又通过家庭经济状况跟学习成绩进行筛选,依旧剩下近百人。 下午,西奥多跟伯尼来到文理学院,对名单进行进一步排查。 他们先找到文理学院的院长,获得了院长的支持后,才去寻找各专业课程的教授。 他们得到的初期反应效果并不理想。 教授们对自己的学生了解十分有限,不少更是连自己课上的学生都认不全。 尤其是文学专业这边,大部分课程由于其内容的枯燥乏味,导致逃课率长期维持在30%左右。 部分特别枯燥的课程,诸如古希腊至文艺复兴修辞术,到课率才勉强达到40%。 西奥多跟伯尼见了修辞术跟另一门宗教文学研究的教授。 两位教授没能提供一点帮助,但却对他们调查的案件感到好奇,不断出言询问。 这让他们的调查进度十分缓慢,且进展几乎为零。 从修辞术教授那里出来,西奥多叫住还要去见第三位教授的伯尼,改变了策略。 他们不再询问教授学生的问题,改为询问助教的情况。 助教一般需要批改学生作业,并承担一定的教学任务,他们比教授距离学生更近,更了解学生。 但大学助教多为优秀学生担任。 在西奥多的侧写中,女性罪犯恰恰也是一名成绩优秀的学生。 他们需要先通过教授们对各自助教的了解,对助教进行排查。 这一步进行的很顺利。 他们随后见到了修辞术课程的助教。 伯尼拿出名单,请助教辨认,哪些人是修辞术课上的学生。 助教圈了十几个名字出来,并为他们提供了修辞术课程的学生名单,以做对照。 伯尼拿出女性罪犯的侧写,逐条向助教确认。 助教最终摇了摇头,表示这十几人中没有符合侧写要求的。 (本章完) 第165章 我找本帕克 第165章 我找本·帕克 伯尼联系了第三分局的托马斯警探,请对方帮忙把绘制好的画像送了过来。 很快,一位助教认出了画像: “这好像是琳达·苏珊·帕克。” “琳达·苏珊·帕克是上学年选修过我们的课的一个学生。” 这位助教拿着画像看了看,又开始摇头,变得不是很确定。 他觉得画像上的人长得有些像琳达·苏珊·帕克,但穿着打扮都很陌生,完全跟他印象中的琳达·苏珊·帕克不一样。 伯尼回头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翻开嫌疑人员名单找了找,找到了琳达·苏珊·帕克的名字。 她这个学年选修的是宗教文学经典研究。 两人去找宗教文学经典研究的助教。 助教拿着画像看了两眼,也说是琳达·苏珊·帕克。 他还告诉两人,琳达上个星期跟这个星期都没来上课,也没交作业。 这是很不正常的情况。 在助教眼里,琳达·苏珊·帕克是个很好的学生。 她从不缺勤,上课认真听讲,小组讨论时积极发言,作业也做的很认真。 唯一的问题就是,她总是把自己的作业给其他学生抄,有时候还帮其他学生写。 助教跟琳达提过几次,但情况并没有得到改善。 这让他怀疑琳达可能是遭到了欺负,是其他学生强迫她这么做的。 助教言之凿凿地告诉两人,琳达人有些腼腆,喜欢看书,不太爱跟同学交流,是那种很容易被欺负的学生。 伯尼向他询问更多有关琳达的消息。 助教却只是摇头。 他跟琳达的交集,也只有宗教文学经典研究这门课程而已。 西奥多跟伯尼暂时停止了跟助教的谈话,返回档案室,通过学生档案找到了琳达·苏珊·帕克的主修专业。 她是一名国际关系专业的二年级学生。 学生档案里有琳达·苏珊·帕克本学年的课表,课表显示她今天会比较忙,全天排满了课程。 两人对照课表调查发现,她今天根本没来上课。 根据助教们的反馈,琳达·苏珊·帕克从未有过旷课记录,作业也一直按时交。 虽然她有几门专业课的成绩很差,但态度一直都很端正。 两个星期前的星期一,她第一次旷课。 那天她只旷了一节课,但很快事情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到了上个星期,除几门文学专业的选修课程外,她已经不再上专业课。 现在她干脆不来上课了。 伯尼把琳达·苏珊·帕克的旷课记录跟两名罪犯的作案时间进行了对比: “4月1日,两名罪犯初次盗走警车,两天后的星期一琳达·苏珊·帕克第一次旷课。” “4月8日,两名罪犯初次抢劫,两天后的星期一琳达·苏珊·帕克旷了全部的国际关系课,只上她感兴趣的课。” “4月15日,两名罪犯再次抢劫,两天后的今天,琳达·苏珊·帕克不再上课。” 西奥多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她不是4月3日那天才突然想要尝试旷课的。” “她早就想这么做了。” 校园安全主管面露担忧之色。 他一直跟着西奥多跟伯尼,之前又在校长办公室旁听过伯尼的讲述,已经对这个案子的情况基本了解。 他是校园安全主管,主要负责的就是校园安全。 琳达·苏珊·帕克万一真买了bar跟芝加哥打字机,在外面突突突还好,要是跑到校园里来突突突…… 主管不敢再往下想了。 他神情凝重地询问两人,琳达·苏珊·帕克今天没来上课,会不会是因为找到了卖家,去买bar步枪跟芝加哥打字机去了。 伯尼摇摇头: “她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菜鸟,根本不知道市场行情。” “一把bar步枪售价要800到1000美金,但如果她想要买,价格至少要翻一倍。” “这么多钱,她短时间内很难筹集得到。” 说到这儿,他突然想起了学生档案里的电话号码跟家庭住址,提议直接联系她的父母。 根据西奥多的侧写显示,琳达·苏珊·帕克家境优渥,生活环境良好,此前也未接触过罪犯,她的街头生活经验应该十分贫瘠,根本不懂通过非法渠道获取金钱。 这一点从两名罪犯两次抢劫的表现中就能看得出来。 她获取金钱的渠道应该只有向父母要这一条。 既然如此,直接联系她的父母,询问其近期是否索要过大额数额,就能清楚她有没有买bar步枪,或者还想不想买bar步枪。 西奥多看了他一眼,并未出言反对。 他也想联系这两名罪犯的父母。 不过目的与伯尼不同。 他是想向他们了解更多有关两名罪犯的生长环境的信息。 伯尼并没有立即采取行动,而是看向了校园安全主管。 校园安全主管现在满脑子都是bar出现在校园里怎么办。 他巴不得西奥多跟伯尼能尽快抓住琳达·苏珊·帕克,根本没有多少犹豫,但他提出要告知校长先生。 伯尼看他的目的就是这个,当即点了点头。 三人前往校长办公室。 伯尼提出联系琳达·苏珊·帕克父母的要求,并详细说明情况。 校园安全主管则向校长科普bar步枪跟芝加哥打字机的威力。 伯尼在一旁做出补充: “她现在手中就有一把温彻斯特m1912跟一把转轮手枪。” 校长冲他摆摆手,打了个电话。 几分钟后,琳达·苏珊·帕克的学生档案被校长助理送了过来。 校长打开翻看了两眼,确认她的确是艾美莉卡大学的学生。 他把档案递给伯尼,让伯尼确认没有认错,然后把档案收了起来,交到伯尼手中。 他同意了伯尼他们的要求。 不仅如此,校长还表示,他会最大限度地配合西奥多跟伯尼的调查。 伯尼接过档案,感觉有些诧异。 相较于昨天跟上午,校长先生好像有点儿过于好说话了。 校长以为他要在这儿打电话,把桌上的电话机往伯尼这边推了推。 伯尼想了想,没有拒绝。 他拿起听筒,按照学生档案中登记的号码拨了出去。 听筒里很快传来声音: “这里是at&t长途服务,请问您要接通哪里?” 伯尼照着登记信息念: “宾夕法尼亚州匹兹堡,号码xx-xxxx。” 沙沙的白噪音持续了几秒钟后,听筒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这里是帕克钢铁公司,请问你找谁?” 伯尼:“我找本·帕克。” (本章完) 第166章 为什么又是里格斯国家银行? 第166章 为什么又是里格斯国家银行? 本·帕克是琳达·苏珊·帕克的父亲。 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困惑,以及对陌生人的警惕。 伯尼的自报家门并没能立刻取信于他。 尤其当伯尼提及琳达·苏珊·帕克,并模糊地以她与fbi正在调查的多起系列案件有关联为由,向他询问与琳达·苏珊·帕克有关的事情时,他的戒备达到了最高点。 他怀疑伯尼是个骗子。 这样的电话他每年都会接到。 他要求伯尼提供验证身份的证明,并提到自己与匹兹堡不少警界高层都认识。 言语中带着浓烈的警告意味。 伯尼停顿了一下,报出了自己的委任证号。 委任证号印在他们的证件右侧内页,类似于警局的警号。 但它并不对外公开,只有fbi内部才能进行证件登记号码核实。 所以报出委任证号也不会起到实际的作用。 如果本·帕克想要验证真假,他需要拨打司法部总机号码,然后等至少两个工作日,才能得到回复。 这是一条公开的验证渠道,甚至对应电话号码都登记在黄页本上。 但用到的时候却很少。 大多数人在听到这串委任证号后,都会选择相信。 本·帕克也不例外。 确认了伯尼fbi探员的身份,随之而来的就是对女儿安危的担忧。 他以为琳达·苏珊·帕克可能是遇到了抢劫,或者目睹了抢劫之类的。 在他印象中,琳达·苏珊·帕克一直都是个很懂事而乖巧的孩子,从来不会让他跟妻子操心。 上次跟女儿联系,还是两个月前的事。 他对女儿的事情一无所知。 伯尼提出的问题得到的答案基本全都是“我不知道”。 他唯一知道的,是琳达·苏珊·帕克近期没有给家里打过电话,以及她银行账户里没有1000美金。 他的助理每月月初会给琳达·苏珊·帕克的银行账户汇入500美元作为生活费。 如果琳达·苏珊·帕克有额外支出需求,会给他打电话另提。 回答完问题,本·帕克追问女儿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从伯尼提出的几个问题中听出了异常。 伯尼想了想,简单透露了一些消息。 他没有告诉本·帕克全部案情,只是说有人看见琳达·苏珊·帕克出现在数起案发现场,怀疑她可能卷入了犯罪当中,目前尚未确定其是遭到胁迫还是自发参与。 伯尼警告本·帕克,不要主动联系琳达·苏珊·帕克,这样做可能会让她陷入危险之中。 他还提醒本·帕克,一旦琳达·苏珊·帕克主动联系,一定要立刻告知他。 他把办公室的号码报给了本·帕克。 放下话筒,伯尼摊摊手: “看来她暂时还没拿到一笔可以购买bar步枪的资金。” 校园安全主管悄悄松了口气。 校长问西奥多,接下来还需要学校方面如何配合。 他是真心实意地要配合调查。 伯尼与西奥多对视一眼,搞不明白校长怎么突然转变态度了。 虽然枪械威胁是一个很好的理由,但这一威胁从昨天下午就存在。 昨天下午的校长可没这么好说话。 西奥多想了想,问校长: “我需要学生团体登记名册。” 校长不解,但并未多问,他指了指校园安全主管: “你带他们去。” 他特别叮嘱校园安全主管,要求各部门全力配合。 说完,校长还冲西奥多点点头。 有校方的全力配合,西奥多很快拿到了学生团体登记名册。 艾美莉卡大学学生团体种类繁多,光登记在册的就有四十多个。 这些团体大多数并不是松散的组织,它们有明确的组织架构,有自己的纲领,设置加入门槛,备份有成员名单。 有些甚至还会登记联系方式,住址,紧急联系人等一大堆信息。 总之有些团体的登记信息详细程度,甚至比学生档案跟警方登记档案都要详细。 他们此前通过校方,自上而下地进行调查,只锁定了琳达·苏珊·帕克的身份,却无法找到她本人,甚至连她住在哪儿都找不到。 现在西奥多打算从学生着手调查,更进一步逼近琳达·苏珊·帕克。 他们的调查很快取得了成果。 一名叫辛迪的姐妹会学生认出了画像。 琳达·苏珊·帕克不是姐妹会的成员,而是辛迪的同学。 她俩都是国际关系专业的学生。 辛迪回忆着: “今年一月份,新年假期结束,我们跟乔治华盛顿大学联合举办了一次啤酒派对。” “她当时应该刚回来,一个人提这个大箱子。我在走廊里遇见了她,帮她把箱子搬回公寓。” 她停顿了一下,看着西奥多跟伯尼,试图为琳达说几句好话: “她人有点儿古怪,但性格很好的。”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 “琳达很单纯,很容易被人欺骗。” 西奥多跟伯尼并没有说找琳达·苏珊·帕克做什么,但辛迪有所感觉,事情似乎很严重。 两人对此无动于衷。 西奥多问她: “你知道她住在哪儿?” 辛迪点了一下头:“嗯。” “我们住在一栋公寓里。” 伯尼当即起身:“带我们过去。” 辛迪有些犹豫。 磨磨蹭蹭的,一边带路一边继续试图为琳达·苏珊·帕克说好话。 西奥多打断辛迪的喋喋不休,向她询问之前提到的一月份的啤酒派对跟琳达的关系。 辛迪沉默了几秒钟,似乎是在回想之前说到哪儿了: “我帮她搬完箱子,想起下午的啤酒派对,就问她要不要参加。” 琳达·苏珊·帕克最初是拒绝的。 她没参加过这种地下派对。 她对这种派对有一种天然的恐惧,好像参加之后就会变坏一样。 但她又忍不住对这个派对感到好奇,不断向辛迪打听派对的事情。 辛迪见她感兴趣,就又劝说起来。 她告诉琳达,可以先去看看,如果不满意,随时都可以离开,没人会阻拦她。 琳达将信将疑,慌张,忐忑又有些期待。 她打开衣柜,询问辛迪派对对着装有什么要求,准备打扮一番。 辛迪告诉她,不用特意打扮,就身上这身就行。 “她非常紧张!不断地吸气呼气。我感觉她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辛迪回忆着那天的事情,至今仍历历在目: “我带她过去的时候,她一直攥着我的手。” 琳达被辛迪带到一栋旧公寓,她们没往上走,而是沿着黑乎乎脏兮兮的楼梯往地下室去。 辛迪敲响地下室的门,说了暗号后,门被打开。 地下室并不大,只有不到1000平方尺,里面却挤着四五十名年轻男女。 琳达就像一只钻进狼群的小绵羊,紧紧贴着辛迪,惊恐又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辛迪带着她转了一圈儿,开始不断有男生过来找琳达搭话。 她怯生生的样子非常吸引人,几乎所有男生都对她产生了兴趣。 辛迪笑称她得离琳达远点儿,否则根本没有男人看得见她了。 琳达非常紧张,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辛迪又安慰了她一番,并认真叮嘱她,如果不想呆下去,随时都可以离开。 “然后我就没见到她了。” “派对进行到一半,我就离开了。” “不过我听说她好像呆到了最后,直到派对结束才离开的。” “她们说她好像跟一个乔治华盛顿大学的男生聊的很愉快。” 辛迪摇摇头,表达着自己的不解: “但后来我也没听说她有男朋友。” “他们好像就在那次派对上见过一次。” 西奥多心想,他们可不止见过一次。 他们只是没通过你们见面而已。 他问辛迪:“参加派对的名单有吗?” 辛迪摇摇头:“那是我们几个人私下里举办的,不是社团组织的派对。” 她只知道最初的几名发起人,剩余大部分人都是像琳达这样,跟着最初发起人过来参加派对的。 伯尼掏出本子:“最初的发起人都有谁?” “乔治华盛顿大学的。” 辛迪说了几个名字,然后指向前方:“就是这栋。” “她住在顶层。” 她已经感觉到那场派对以及琳达可能惹上了大麻烦。 她现在连琳达的好话都不说了。 她只想把他们带到琳达的公寓门前,然后赶紧离开。 几人不再说话,沉默着爬到顶层,沿着走廊走到最里面。 辛迪指了指右手边的房间,情不自禁地压低声音:“这就是琳达的房间。” 伯尼伸手把辛迪往自己身后赶,另一只手摸出配枪,关闭保险,身体侧倾贴靠在墙上。 他身体微弓,看向对面的西奥多跟校园安全主管。 主管身体虽然发福,动作却一点儿不慢。 他跟西奥多在落位时稍微有些冲突,耽搁了两秒。 西奥多把主管判定为平民,主动站在了最前面,并试图把人往身后拉。 主管也把西奥多当成需要保护的目标。 两人一同抢占最前面的位置,差点儿撞在一起。 辛迪捂住嘴巴,悄悄往后退。 确认西奥多跟主管就位,伯尼伸手敲门: “琳达·苏珊·帕克!fbi!open the door!” 里面没动静。 伯尼再敲,再问。 依旧没动静。 伯尼收起枪,摸出撬锁工具,捅了两下。 门开了。 伯尼率先进入,西奥多紧随其后。 两人快速搜索一遍,确认房间里没人,这才收起枪。 伯尼退出房间,请主管跟辛迪去楼梯口把守,以防琳达·苏珊·帕克回来。 他跟西奥多换上鞋套手套,重新返回房间。 这是个很宽敞的公寓,原本应该是二人合租的房间。 进门就是客厅,客厅里摆放着沙发跟电视机,往里面是餐桌跟厨房。 左边是卫生间,右边是两个卧室。 公寓内有些杂乱,但很有生活气息。 沙发上搭着几条裙子,几双鞋子零零散散地丢在地上,垃圾桶装了一半。 餐桌上放着个饼干盒,盒子打开着,里面插着几只半截的香烟。 西奥多把其中一支拿起来递给伯尼。 伯尼冲他摇摇头,从电视下面的柜子抽屉里拿出一盒谢斯特菲尔德香烟来: “看来就是她了。” 他一边说着,从怀里摸出个纸袋递给西奥多。 西奥多去卫生间转了一圈,里面只有一支牙刷,并不见刮胡刀等男性卫生用品。 他又翻了翻垃圾桶,里面都是些常见的生活垃圾。 伯尼走进靠走廊的卧室。 很快拿着一条肥大的蓝色工装裤跟一条红色波点裙出来。 他往怀里摸了摸,把它们放在了桌上: “我去拿袋子。” 西奥多冲他点点头,走进靠窗的卧室,直奔床头柜。 床头柜被塞得满满当当。 上面的抽屉里,放着本酷似伯尼那本剪贴本的本子,里面贴满了从报纸或杂志上剪下来的文章。 都是关于邦妮与克莱德。 每篇文章旁边还标注有对应来源跟时间。 西奥多略过前面的剪贴文章一直往后翻,上面写满了对邦妮的崇拜与赞美。 措辞简单而直白。 他又打开下面的抽屉,里面有点儿乱。 有d.c各区的地图。 也有报纸,报纸不是最新的,而不是不知道从哪儿淘来的旧报纸。 还有杂志,不过不是完整的一本,而是杂志书页。 西奥多把它们拿出来铺在地上,细细研究着。 伯尼取回了证物袋,站在门口一边往袋子里塞衣服一边问: “这是什么?” 西奥多把上层抽屉的本子递过去,又拿起一张杂志书页: “他们好像在准备抢银行。” 杂志书页上是弗朗西斯·v·弗莱明的半身照,身后以一家银行作为背景。 这是一篇报道里格斯国家银行跟弗朗西斯·v·弗莱明的文章。 文章内容不重要,重要的是上面画的大大的叉。 伯尼接过书页看了看。 西奥多又递过第二页。 这是一片剪裁自报纸的图片。 图片是黑白的,但仍旧依稀可以辨认出,图片的主体是里格斯国家银行主分行。 上面也画着大大的叉。 这样的图片还有很多,都画着叉。 西奥多最后拿起地图。 地图画得很乱,还有褶皱,似乎是被揉搓过。 伯尼盯着地图看了会儿,问西奥多: “为什么又是里格斯国家银行?” (本章完) 第167章 有人感觉似曾相识 第167章 有人感觉似曾相识 西奥多认真想了想,不确定道: “因为这里是d.c?” 这时期银行想跨州是比较困难的。 因为技术手段落后,跨州会导致监管成本指数级增加。 里格斯国家银行深耕d.c,与政府绑定,可以说它在d.c是一家独大。 不是总是里格斯国家银行被抢,而是它遍地都是,太容易遇见。 伯尼把它们塞进纸袋,又把纸袋递给西奥多,问他: “他们要抢哪个分行?” 西奥多举了举手里的纸袋: “西北区,西南区跟东南区的地图都在,只有东北区的地图不在。” “具体是哪一个,还不能确定。” 他看了看时间:“应该不是今天。” 伯尼看了看西奥多,怀疑他又在发挥那奇怪的幽默感了。 他象征性地呵呵笑了两声: “她去找‘克莱德’商量抢劫方案去了?她还回来吗?” 西奥多想了想:“琳达·苏珊·帕克不知道我们在找她,她应该会回来。” “两名罪犯不会在今天抢银行。” 他看向伯尼:“她需要住的地方。” 伯尼狐疑地看向西奥多: “你认为他们抢完银行,不打算回来了?” 西奥多提起装邦妮与克莱德剪贴本的纸袋: “邦妮与克莱德的犯罪生涯后半程,一直在躲避执法机构的追捕,东躲西藏,四处流浪。” “他们被全境通缉,朝不保夕。” “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或许就是他们的下一步目标。” “琳达·苏珊·帕克并不认为这种生活狼狈,反而认为那是一种浪漫,是反抗体制,追求自由的表现。” “她对邦妮与克莱德的流浪生涯有着无限的向往。” 他拿出剪贴本,翻到后面,递给伯尼。 那上面有大量直白的溢美之词,琳达·苏珊·帕克在其中尽情地表达着自己对邦妮与克莱德的崇拜与向往。 伯尼看了眼西奥多,低头翻看了两页,又合上了。 他把剪贴本塞回纸袋,连连摇头。 这上面的内容让他想起了,在战场上曾经遇到过的某位落榜美术生的狂热崇拜者。 西奥多将纸袋放在地上: “琳达·苏珊·帕克向往自由,渴望反叛。” “但她没有勇气这么做。” “就像逃课一样,她可能从步入校园的第一天起,就有过这种想法了。” “但却直到两个星期前,才终于鼓起勇气尝试。” “一月份的廉价啤酒派对让她迈出了一只脚。” “两个星期前盗走警车让她跟上了另一只脚。” 伯尼在这种事情上更有发言权,他摇着头道: “她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 “这样的小姑娘总是被坏小子吸引。” “她们对坏小子情有独钟。” 西奥多抬头看向伯尼,向他确定: “你是在说琳达·苏珊·帕克吗?” 伯尼沉默了一下,没有回答。 西奥多点点头,确认道: “你不是在说琳达·苏珊·帕克。” 伯尼强行岔开话题: “枪找到了吗?” 西奥多摇头。 不等他开口,伯尼已经转身离开卧室: “我去那边找找。” 两人把公寓翻了一遍,并没有找到那把霰弹枪跟转轮手枪。 琳达·苏珊·帕克很可能随身携带着这两把枪。 这让伯尼感到不解: “她随身带着温彻斯特m1912干什么?” 他有点担心琳达·苏珊·帕克已经决心离开,不再返回公寓了。 西奥多认为这种可能性极低。 他指了指装有剪贴本的纸袋: “她一定会回来把它带走的。” 伯尼看了眼纸袋,又看向西奥多: “我们等她回来?” 西奥多摇摇头:“她不一定会在今晚回来。” “她每个月的生活费有500美元。” “如果她是去找另一名男性罪犯,商讨抢劫银行的计划,他们完全可以住在外面。” “之前的琳达·苏珊·帕克每晚都会返回公寓,现在的琳达·苏珊·帕克就不一定了。” “甚至她可能会故意夜不归宿。” 伯尼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奇怪。 西奥多停了下来,探头去观察他的神色。 伯尼收起了那副表情,对西奥多的分析表示认同: “夜不归宿跟旷课,犯罪一样,也是在挑战权威。” 西奥多点点头: “没错。” “琳达·苏珊·帕克认为,邦妮与克莱德代表着追求自由与反抗精神。” “她因此而崇拜他们,并模仿他们,渴望成为他们。” “她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约束着她的行为,让她只能在心里偷偷幻想,并不敢付诸行动。” “偷盗警车后,这种约束被打破了。” 伯尼打断西奥多的分析:“那怎么办?我们总不能一直在这儿守着。” 西奥多看了他一眼:“打电话给第三分局吧,让他们派两名警员过来。” 他停顿了一下:“在公寓里守着。” “她是一定会回来拿她的剪贴本的。” 伯尼想了想,觉得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但他对第三分局的警员能力怀有疑虑: “两名警员够吗?” “‘邦妮’手里可是有一把温彻斯特m1912。” 他指向走廊:“这里空间狭窄,外面还有那么多学生。” “我们没办法保证‘邦妮’回来时,走廊里没有人。” “一旦第三分局的警员没能第一时间抓住她,很可能造成无辜人员伤亡。” 西奥多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迟疑道: “两名警员抓不住琳达·苏珊·帕克吗?” “她只有5英尺高,体态娇小,没受过训练,她很可能连枪怎么开都不知道。” 伯尼有些不确定了。 琳达·苏珊·帕克听起来很柔弱的样子。 可第三分局好像也没强到哪儿去。 他们跑到第三分局辖区调查案件,第三分局的警探竟然不闻不问,就好像完全与他们无关一样! 说的就是托马斯警探! 这让伯尼对第三分局警探们的能力产生了非常大的怀疑。 伯尼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被西奥多说服了。 两人提着一大堆证物袋走出公寓,就听见对面传来一声关门声。 接着隔壁门口一颗脑袋缩了回去,门也被关上了。 西奥多跟伯尼愣了愣。 伯尼把们锁上,到楼梯口与校园安全主管跟辛迪会合。 辛迪现在只想钻进房间里,蒙住脑袋,在也不下床。 她一见两人过来,马上询问自己是不是可以走了。 西奥多想了想,点点头。 辛迪如蒙大赦,小跑着冲到楼下,打开房门钻了进去,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走廊里还回荡着关门声。 伯尼往楼下看了眼,把可能有学生会泄密,提醒琳达·苏珊·帕克的事跟校园安全主管说了一遍。 校园安全主管在楼梯口守着,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 他想了想,过去敲了几个房间的门。 也不知道他都跟学生们说了什么,等他回来时一脸笃定地告诉两人,学生们不会乱说了。 西奥多对此将信将疑。 伯尼却对他很信任,丝毫没有质疑。 校园安全主管又帮他们联系公寓管理员。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的,公寓管理员丝毫没有怀疑,就把琳达·苏珊·帕克房间的钥匙交了出来。 与校园安全主管分开后,伯尼联系了第三分局。 半小时后,一辆普利茅斯开了过来。 第三分局的警探到了。 又丑又脏的普利茅斯上下来两个彪形大汉。 伯尼把琳达·苏珊·帕克的画像交给他们。 开车的警探接过扫了一眼,又递给搭档。 搭档盯着看了一会儿,把画像还给伯尼。 两人冲伯尼点了点头。 伯尼又把案情简单介绍了一遍。 特别提醒他们,琳达·苏珊·帕克持有温彻斯特m1912跟一把转轮手枪。 除此之外,可能还持有其他未知武器。 他还提及男性罪犯可能会跟她一起出现,那名男性罪犯持有的武器火力并不比琳达·苏珊·帕克弱。 两名警员沉默地听着,表现得很有专业素养。 伯尼最后把钥匙交给他们,目送两人走进公寓,这才跟西奥多开车返回司法部大楼。 他俩回到办公室不久,比利·霍克跟奥马利警探也回来了。 双方简单交流了调查进展。 尽管乔治华盛顿大学校方非常配合,比利·霍克跟奥马利警探的调查依旧不顺利。 他们遇到了同样的困难。 教授不了解学生,作业乱七八糟。 两人的排查磕磕绊绊,辛苦一天,名单上还有上百人。 伯尼提供的代理人也并没能帮到他们。 与艾美莉卡大学那边不同,乔治华盛顿大学这边的代理人并不记得有与男性罪犯相似的人去买过枪。 他甚至不出售伊萨卡点三七霰弹枪。 奥马利警探说这些的时候神情有些严肃: “分局那边暂时也没有消息。” “我们能联系到的枪贩子中,目前还没有人遇到要买bar步枪的客户,也没人提到见过与‘克莱德’体态相似的客户。” “现在只能希望‘克莱德’找的枪贩子手里没有bar步枪。” 伯尼摇了摇头,肯定道: “‘现代亡命鸳鸯’们应该还没没到bar步枪。” “我们联系了‘邦妮’的父亲,她每月的生活费是五百美元,就算跟‘克莱德’一起,他们也买不起bar。” 根据西奥多的侧写,男性罪犯家庭环境中等,显然每月生活费不可能也有五百。 况且就算他也有五百,也不够买bar的。 伯尼都没把握,以1000美元的价格从一座陌生城市的黑市上买走一把bar步枪,更别提这俩菜鸟了。 奥马利警探有些吃惊: “你们抓到‘邦妮’了?” 伯尼摇摇头,把自己这边的调查进展简单讲了一遍。 他重点讲了一月份的啤酒派对,并把辛迪提供的来自乔治华盛顿大学的发起人名单交给了两人。 如果琳达·苏珊·帕克跟男性罪犯是通过这场派对认识的。 那么通过对派对发起人的排查,应该足够把他们手里的名单从百人降低到个位数了。 甚至运气好的话,能直接锁定男性罪犯。 西奥多拿出床头柜下层的杂志书页跟地图铺在桌子上: “两名罪犯准备抢劫东北区的银行。” 伯尼补充:“里格斯国家银行。” 奥马利警探接过比利·霍克递来的东北区地图,在上面圈了三个圈: “东北区一共有三家里格斯国家银行分行。” “一家在分局旁边,一家在联合车站旁边,还有一家在州界附近。” 他用笔戳了戳州界旁边的那家分行: “这家分行在安那卡斯蒂亚河旁边。” 他认为两名罪犯的目标就是这家分行。 西奥多指向杂志书页跟其他三区的地图: “如果他们还想在安那卡斯蒂亚河边作案,没必要搜集这些多余的资料。” 比利·霍克提出了一个疑问:“‘邦妮’一个周末就做了这么多研究?” 西奥多看了他一眼:“她可能早就有过幻想,私下里进行过资料的收集。只是之前只停留在幻想阶段,现在有人跟她一起把幻想付诸实践了。” 他特别强调道: “对于大多数罪犯而言,幻想是非常重要的一环。罪犯犯罪的过程往往是他们实现幻想的过程。” 停顿了一下,他又回到案子本身: “琳达·苏珊·帕克带走了东北区的地图跟三家分行对应的图片,她应该还没决定好要抢劫哪一家。” 比利·霍克看向他:“‘邦妮’去找‘克莱德’,是去商量该抢哪家的?” 西奥多点点头: “在这两人组成的犯罪团体中,男性罪犯占据主导地位,琳达·苏珊·帕克依附于男性罪犯,受男性罪犯支配而行动。” “挑选目标这样的事情她无法做主,需要听从男性罪犯的命令。” 奥马利警探提出疑问:“可‘邦妮’只带走了东北区的地图,这不也是挑选吗?” 西奥多摇摇头:“两名罪犯并非严格的,明确的领导者与执行者的关系。” 他提醒众人: “他们在模仿邦妮与克莱德,邦妮与克莱德是一对情侣。” 奥马利警探听明白了:“‘邦妮’可以在大方向上做出决定,但在具体选择哪一家上,只能由‘克莱德’来做出决定。” 西奥多冲他点点头。 (本章完) 第168章 你怎么不担心儿子呢? 第168章 你怎么不担心儿子呢? 伯尼提起两名罪犯此前的作案时间: “4月1日是星期六,他们偷走了巡逻车。” “4月8日也是星期六,他们偷走了弗兰克·莫雷诺的雪佛兰,并对esso加油站实施抢劫。” “4月15日还是星期六,他们偷走了一辆普利茅斯,抢劫了7-eleven便利店,最后在河边烧掉汽车。” 他拉过白板将日期罗列出来,然后圈了起来: “如果按照这个规律,他们应该是在下个星期六…” 他看向桌子上的日历。 比利·霍克帮忙补充:“22日。” 伯尼点点头:“22日去抢银行?” 西奥多否定了他的猜测: “前面三次犯罪时间是受到学校上课时间的约束,才呈现出这样的规律。” “琳达·苏珊·帕克从4月1日开始逃课,但并未像今天这样,完全不出现在校园里。她只逃了一部分课。” “今天之前,琳达·苏珊·帕克对自己的学生身份更认同,她需要上课,需要维持以前的生活规律。” “偷车,抢劫这类犯罪行为属于周末的秘密行动。” “但今天她从未出现在学校里,她可能已经抛弃了自己的学生身份。” “现在她更认同自己是一名罪犯,而不是学生。” “她不会再遵循学生的作息规律,把作案时间放在星期六。” 奥马利警探这次听明白了。 他感慨了一句:“她真把自己当成邦妮了!” 西奥多奇怪地看向他。 他们一直在用“邦妮”称呼琳达·苏珊·帕克,用“克莱德”称呼男性罪犯。 而且两名罪犯幻想自己是1961年的邦妮与克莱德,这不是早就说过的吗。 奥马利警探又提出自己的看法,认为两名罪犯可能会提前抢劫时间,也就是比22日更早。 西奥多对此表示认同。 几人随后讨论起明天的任务分配。 西奥多认为已经没有再去艾美莉卡大学的价值了。 那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布控,等待琳达·苏珊·帕克回公寓取剪贴本。 他们决定明天一起前往乔治华盛顿大学,加快对男性罪犯的调查。 返回乔治敦的路上,西奥多在翻看琳达·苏珊·帕克的剪贴本。 伯尼瞥了一眼,问西奥多看出什么来了。 西奥多摇了摇头: “琳达·苏珊·帕克认为,邦妮与克莱德代表着自由与反抗精神。” “她很羡慕邦妮与克莱德的生活,希望自己也能过上这样的生活。” 他合上本子:“她马上就要过上了。” 伯尼想了想,道: “她对自己的现状感到不满。” “对从小到大的安稳生活感到无聊。” “她渴望单调重复的生活中出现一点不同。” “她希望过刺激的生活。” 他指指西奥多手里的剪贴本: “她不敢把这些话说给别人听,只能把这些话写下来。” “以前她只有自己一个人,现在她有自己的‘克莱德’了。” “他俩可以尽情地分享秘密,一起做以前不敢做的事儿了。” “他俩可能根本分不清参加廉价的啤酒派对跟逃课,跟偷车与抢劫之间的区别。” 西奥多看向伯尼: “你好像很懂。” 伯尼专注开车,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什么也没说。 西奥多:“他们分得清什么是犯罪。” 伯尼没有再多说什么。 西奥多掏出本子,把伯尼刚刚的分析记录下来,然后拿给他看: “你刚刚完成了对琳达·苏珊·帕克的补充侧写。” 伯尼转过头来,有些吃惊,又有些迟疑。 他不确定自己说的对不对。 西奥多收起本子,补上一句: “除了最后一句。” 伯尼呵呵两声,转移了话题: “你们大学生都会参加那样的派对吗?” 西奥多刚重新翻开剪贴本,准备继续往下读。 闻言抬起头:“哪样?” 伯尼想到辛迪提到的派对,以及对派对的描述: “就是一群男生邀请一群女生喝酒,然后看顺眼就xx。” 西奥多想了想: “差不多吧。” 伯尼迟疑着问他:“你也参加过?” 西奥多摇头:“我们一般是主办方。” 伯尼转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面露担忧之色: “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我女儿格蒂。” “一想到她未来也会读大学,然后像‘邦妮’一样,被人带去参加这种乱糟糟的派对,我就感到害怕。” 西奥多看着他:“你怎么不担心你儿子卡尔?” 伯尼立刻放松下来。 翌日上午。 出发前,比利·霍克从实验室拿回一份指纹报告。 实验室从琳达·苏珊·帕克的杯子上提取了数枚指纹,并将之与被盗警车内提取到的指纹进行比对。 琳达·苏珊·帕克的指纹,与副驾驶座位下的可乐瓶上的指纹匹配。 比利·霍克把报告递给伯尼: “这是个爱喝可乐的‘邦妮’。” 四人驱车前往乔治华盛顿大学。 在校方的配合下,他们很快就找到第一位辛迪提供的啤酒派对发起者。 伯尼出示了证件,询问其一月份的那次啤酒派对,都带了哪些人参加。 这名发起者想了好一会儿,不确定地反问伯尼: “你说的是那一场派对?” “我一月好像参加过七八场派对。” 伯尼看了眼西奥多: “跟艾美莉卡大学的姐妹会联合举办的,地点在艾美莉卡大学附近的公寓地下室。” 发起者得到提示,记起了啤酒派对。 伯尼又把问题重复了一遍,询问其带了哪些人。 发起者思考着,断断续续地说了几个人名。 伯尼回头看向奥马利警探。 奥马利警探放下名单,冲他摇摇头。 这几个人都不在名单之中。 发起者这时候似乎反应过来了,摆着手向伯尼澄清: “我们只是在派对上喝酒,什么都没做。” 西奥多问他: “派对上有一名来自艾美莉卡大学的女生,叫琳达·苏珊·帕克。” “她是被辛迪领去的。” 伯尼把琳达·苏珊·帕克那天的穿着描述了一遍。 发起者很快就想了起来: “我记得她。” “她应该是第一次参加啤酒派对,一直紧跟着带她进来的人。” 他反应过来,迟疑着问道:“她怎么了?” 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 伯尼追问他琳达·苏珊·帕克在派对上的举动。 发起者告诉他们,派对上很多男生都想泡她。 他还跟朋友打赌,看谁能把琳达·苏珊·帕克泡到手。 “她拒绝了所有上前搭讪的人。” 发起者摊摊手: “后来就没人去找她了。” 伯尼追问:“派对上她跟谁呆在一起?” 发起者摇摇头,表示当晚时间紧张,见琳达·苏珊·帕克这么难搞,众人便纷纷另寻目标。 他靠一个笑话吸引了一名女生的注意,两人相谈甚欢,中途就离开了派对。 奥马利警探不太死心,又把对男性罪犯的侧写描述了一遍,询问发起者看没看见。 发起者比划了一下脖子: “这太矮了,派对上应该没有这么矮的家伙。” “就算有,也会被人群淹没的。” “没人会注意这么矮的家伙。” 伯尼问他是否认识其他几名派对发起者。 发起者迟疑了一下,点点头,没有撒谎。 伯尼把他从房间里拉了出来,让他带他们去找其他人。 发起者连连摇头拒绝。 他告诉伯尼,一旦他带他们过去,他一定会被视为叛徒,被所有人孤立。 他就只有退学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伯尼没有为难他,掏出本子让他把其余几人的地址写下来。 发起者写完地址,再三叮嘱伯尼,千万不要告诉他们是从他这儿拿到的地址。 他的话没有得到回应。 伯尼翻看着地址,最近的一个发起者就在楼下,叫亨利。 亨利是个比西奥多还要稍高一些的男生,四方脸,短发,体格健壮。 伯尼出示证件,问了跟在楼上一样的问题。 亨利想了想,不太确定: “你们说的是加里吗?他怎么了?” 伯尼追问:“加里是谁?他叫什么?” 亨利迟疑着沉默下来,没有回答。 伯尼转头看向奥马利警探。 奥马利警探正在快速检索名单上含有“加里”的名字。 比利·霍克直接问他: “卡尔文·加里·沃尔斯?” “加里·马文?” “加里·威廉·米切尔?” 奥马利警探有些震惊地抬起头,先是看了眼比利·霍克,然后冲伯尼点点头。 亨利沉默片刻,回头看了眼室友,压低声音: “加里·威廉·米切尔。” “他怎么了?” “别说是我说的。” 亨利很聪明,他清楚伯尼四人已经掌握了加里·威廉·米切尔的体态与外貌,即便他不开口,伯尼他们也能找对‘加里’。 他告诉西奥多几人,加里·威廉·米切尔曾帮过他,他带加里·威廉·米切尔参加一月份的啤酒派对算是还人情。 跟加里·威廉·米切尔不同,亨利很受欢迎,刚到派对就被几个女生围住,并在派对正式开始不久,就跟几个女生离开了。 直到第二天下午,他才回到学校。 他也不知道加里·威廉·米切尔在派对上都做了什么,甚至都没见到琳达·苏珊·帕克。 “不过我听他们提起过,说是加里好像在派对上拿下了一个的女生。” “据说那个女生拒绝了十几个人。” 伯尼问亨利,加里·威廉·米切尔的近况。 亨利摊摊手:“我跟他不是很熟。” 比利·霍克忍不住问他:“你们不是朋友吗?” 亨利摇摇头:“我们不算朋友,加里帮过我,我带他参加那次的派对,是为了还人情。” 他主动澄清:“我只是把他带进派对,其他的什么都没做,我很早就离开了。” 比利·霍克忍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呵”声,干脆撇过头去,不去看亨利。 伯尼问亨利: “你知道他住哪儿吗?” 亨利点点头,小声说了个地址。 伯尼又问他:“他是自己一个人住吗?” 亨利不太确定:“他好像有个室友。” 伯尼又向他问了几个问题,发现亨利的确对加里·威廉·米切尔知之甚少。 他收起本子,严肃地叮嘱亨利不要向其他人提起这次谈话,以及谈话内容。 四人随后向加里·威廉·米切尔的住处而去。 加里·威廉·米切尔不在,只有他的室友在蒙头大睡。 那是个瘦高的男生,被叫醒后坐了起来,伸手在床头摸索。 比利·霍克拿起眼镜递了过去。 瘦高男生礼貌地说了声谢谢,戴上后茫然地看着出现在卧室里的四个彪形大汉,不知所措。 这栋公寓面积只有450平方尺左右,布局与琳达·苏珊·帕克那边一样,像是等比例缩小版。 卧室空间不大,挤入两个大汉后,显得格外逼仄。 伯尼把对男性罪犯的侧写描述了一遍,询问他是不是加里·威廉·米切尔。 男生迟疑片刻,摇头表示不太确定。 伯尼沉默了几秒钟,询问其是否有加里·威廉·米切尔的照片。 男生再次摇头。 伯尼问他加里昨天有没有回来。 男生想了想,继续摇头表示不知道。 他告诉两人,他跟加里·威廉·米切尔很少说话,因为两人作息完全错开。 加里是正常作息,他则因为要做实验,几乎天天都是晚出早归。 两人一学年下来都说不上十句话。 他只知道室友叫加里·威廉·米切尔,其他几乎一无所知。 几人对公寓进行了细致的搜查,没找到枪,也没找到子弹。 西奥多检查了卧室,他的床头柜是空的,衣柜也接近于空。 比利·霍克从脏衣篮里找到了esso加油站店员提到的军绿色夹克跟牛仔裤。 这基本坐实了加里·威廉·米切尔男性罪犯的身份。 伯尼把加里的牙刷跟水杯都装了起来,以便拿回去进行指纹验证。 奥马利警探有些难以置信: “他们今天就去抢银行了?!” 他看向西奥多:“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么快?” 伯尼跟比利·霍克也想不通。 即便他们不知道有作案冷却期这回事儿,也依旧觉得时间太短了,有些不合理。 两名罪犯上次作案是4月15日,今天才4月18日! (本章完) 第169章 这跟想像的不一样啊! 第169章 这跟想像的不一样啊! 西奥多很清楚这是为什么: “这是犯罪心理成熟化与身份认同固化的必然结果。” “近期政府在国际事件中的表现也起到了催化的作用。” 答案並没能解答伯尼三人的疑惑。 他们更疑惑了。 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 伯尼指向外面,提醒眾人现在最要紧的应该是行动: “等抓住他们,可以去问他们为什么。” 西奥多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他转向奥马利警探,提醒他应该先联繫第四分局,確认两名罪犯是否已经对银行实施抢劫。 奥马利警探以为他在担心琳达跟加里会抢劫成功。 他告诉眾人,昨天他在向副警监匯报调查进度时,专门提过两名罪犯可能正在策划一起抢劫, 目標大概率是东北区的里格斯国家银行。 副警监隨即联繫了里格斯国家银行,进行示警。 今早巡逻部也重新安排了巡逻路线,分配了更多的警力在三家分行附近。 在银行安保跟第四分局的巡警配合下,银行的安全等级提升了数倍。 奥马利警探认为,以琳达跟加里的状况,就算他俩现在去抢银行,也顶多算是自投罗网。 西奥多盯著他看了两秒,摇摇头: “如果抢劫还没开始,我们应该去琳达·苏珊·帕克的公寓进行布控。” “如果他们已经抢劫完银行,我们应该去联繫马里兰州州警,准备公路拦截。” 奥马利警探不解: “为什么?” 他问道:“他们还没开始抢劫,我们不应该回东北区吗?” 伯尼抢在西奥多之前开口: “好了,我们先下去,下去再说。” 几人怀著满腹疑惑离开公寓。 奥马利警探儘管有诸多不解,还是乖乖按照西奥多的吩咐,联繫了第四分局。 他们用的是街角的公用电话亭。 伯尼亮出证件,帮正在打电话的男生结束通话,把话筒递给奥马利警探。 奥马利警探直接把电话打到了副警监办公室。 电话接通后,他直接询问三家分行的情况,得知一切正常,並未发生抢劫。 奥马利警探看了一眼西奥多,把这边的最新调查进展快速说了一遍。 他特別提醒副警监,两名劫匪可能今天就会动手。 结束通话,四人出发前往艾美莉卡大学。 路上,西奥多回答了奥马利警探的问题“他们一旦抢劫了银行,会立刻遭到通缉。” “琳达·苏珊·帕克的剪贴本內容可以看出,她对邦妮与克莱德的东躲西藏生涯有著无限的嚮往,她认为那种生活才是自由。” 对讲机里响起比利·霍克的声音:“她是疯了吧?” 西奥多认真回覆:“她没疯。” 他问伯尼:“需要换我来开吗?” 伯尼摇头。 西奥多指指前面:“可是我们已经看不见比利他们了。” 伯尼默默提高车速。 西奥多继续解释: “两名罪犯抢劫的地点也圈定在东北区,除了对那里的环境更熟之外,还因为从东北区可以直接进入马里兰州,沿州级公路逃跑,復刻邦妮与克莱德当初的流窜过程,满足他们对自由的追求。” “但艾美莉卡大学在西北区,与他们计划的逃跑路线並不顺路。” “两名罪犯必然要在抢劫前先返回公寓,取走琳达·苏珊·帕克的剪贴本。” 奥马利警探听明白了: “所以他们一定会去『邦妮”的公寓。” “如果抢劫还没开始,我们很可能会在公寓那边遇到他们。” 西奥多点了点头,想起对方在另一辆车上,距离自己至少四百码,根本看不见,便出声道: “是的。” 比利·霍克的声音再次传来。 他问的是西奥多那两句对犯罪时间大大提前的解释。 西奥多想了想,道: “前几次犯罪的成功令他们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自信心,他们迫不及待地想要復刻邦妮与克莱德更高阶的犯罪模式。” “並且两名罪犯已经摒弃了学生的身份,转为职业罪犯的自我认同。” “这种身份的自我认同需要不断地进行犯罪来坚定。” 他稍作停顿,话锋一转,说起了南边的战爭。 昨天下午,cbs电视台播放了南边邻居的民兵押送俘虏的画面,主持人评论称『入侵陷入灾难性崩溃。 隨后有多家媒体跟进报导。 今天几乎所有报纸的头版都在对这一事件进行报导,並採用cbs释出的画面作为插图。 虽然仗还没打完,流亡部队还在反抗,但媒体及大部分分析人士一致认为,政府的秘密行动已经彻底失败。 不少盟友都对杰克总统领导的政府產生了质疑。 此事让艾美莉卡的国际声望大降。 再结合不久前的苏联人上天事件,很容易给艾美莉卡人造成一种做坏事被抓包,打还打不过只能乖乖接受惩罚的感觉。 这让艾美莉卡內部的气氛变得十分紧张。 这次不少人真的认为冷战要变热战,要跟苏联打起来了。 “这种紧张感加剧了社会的无秩序感,为犯罪提供了趁乱作案的心理藉口与实操环境。” “政府在近期国际事件中的表现削弱了政府机构的权威性,更强化了两名罪犯挑战体制的正义幻觉。” “眼下的环境与邦妮与克莱德活跃时期的环境十分相似,会增加他们的沉浸感。” “对他们来说,现在正是犯罪的好时机。” 对讲机里陷入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主要是这个话题现在有些敏感。 尤其是对奥马利警探。 他身边就坐著一个fbi探员,对讲机对面还有俩,其中一个还是胡佛局长的侄子。 他一个单词都不敢说。 伯尼打破了沉默。 他看了西奥多一眼,点著头附和道: “没错,每次有什么大事发生,治安环境都会变差,各种老鼠都会冒出来。” 奥马利警探也跟著表达赞同: “是这样的,每到这个时候,羈押室都会人满为患。” 乔治华盛顿大学跟艾美莉卡大学之间离的並不远,只有不到二十分钟的车程,说话间就到了。 奥马利警探开的是警车,他把车停在了街角,没有往前开。 奥马利警探在车里脱掉警服,摘掉帽子跟警徽,细心地收起来,跟比利·霍克下车,步行朝公寓楼走去。 西奥多跟伯尼也到了。 四人在公寓楼前匯合。 他们没有立即上楼,而是看向公寓楼正门口停著的一辆红色道奇。 道奇后座上散著两条切斯特菲尔德香菸,以及一个大帆布包,前面的塑料盖板歪歪斜斜的,像是没有扣好。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四人彼此对视,默不作声地走进公寓。 此时时间已经来到中午。 有不少学生在公寓楼里进进出出,楼道也显得有些拥挤。 四个人吸引了不少学生的注意。 尤其是伯尼跟奥马利警探。 这俩中年人怎么看都不属於这里。 但並没有人上前搭茬,学生们只是默默地行注目礼,甚至前面的学生还会纷纷让开道路,请他们先过。 四人刚走到一半,楼上突然传来“bangbang”的两声响。 几个学生停下脚步,疑惑地四处张望,以为哪里在放鞭炮。 西奥多四人却脸色微变,推开前面的学生,往上跑去。 伯尼跟比利·霍克一马当先,跑在最前面,西奥多跟奥马利警探紧隨其后,间隔不到半个楼层眼看著就要跑到顶层,楼上出现了几个学生,尖叫著往下冲。 他们一边跑还一边大喊著“救命”“杀人啦”之类的话。 楼梯间里的大部分学生並没有跟著跑。 有学生试图拦住往下跑的人,询问上面发生了什么。 被拦住的学生惊恐地指向楼上,不等他说什么,楼上传来更大的喧譁声。 更多的学生开始往下跑。 在这些学生最后面,一个只有5.5英尺高的男人拖著一个娇小的女人正一瘤一拐地往楼下走。 男人一手拎著一把伊萨卡点三七霰弹枪,一手扶著楼梯扶手,时不时回头张望,显得有些慌张。 他怀里的女人手捂著肚子,正不断地发出痛苦的哀豪。 在他们身后,顶楼的楼梯口,一个彪形大汉出现在那里,正是布控在琳达公寓的警探之一。 他的出现让加里跟琳达都十分慌张。 加里下意识停下脚步,抬起枪口对准上方。 琳达坐在他脚下,靠著栏杆,身体蜷缩著,不断扭动,哭叫著喊疼。 加里被叫的心烦,回过头来衝著她大喊了一声:“別叫了!闭嘴!!” 琳达没有闭嘴,叫的更大声了。 加里有些抓狂。 这跟他想像的完全不一样。 在他的想像中,他们应该像邦妮与克莱德那样,四处流窜,纵横北方十几州,成为媒体爭相报导的“b&c61”! 他们的传奇之路才刚刚要开始! 他双手握住枪,调转枪口朝下,大喊著要求上面的人停止追击。 这番威胁很快奏效。 彪形大汉持枪瞄准著加里,停下脚步。 加里双手抱著枪,往下走了两个台阶,又回来,死死盯著楼上,冲琳达大喊: “闭嘴!” “抱住我的腿!” 琳达被子弹打中肚子,哪里还有力气去抱住他的腿,只是躺在那里,不住地喊疼。 她感觉自己要死了。 这跟她想像的一点不一样。 她的想像中,她跟加里应该在马里兰州的公路上,跟警方经过一番斗智斗勇,被十几辆警车围追堵截。 最后像邦妮与克莱德那样,无路可逃。 她不想死在楼梯间里! 加里改为单手持枪,像之前那样拖著琳达往下走。 琳达的叫声变小了,变为了呻吟。 他们走到楼梯拐角处,正好看见逆著人流而上的四个人。 双方都停了下来。 西奥多四人持枪对准了加里。 伯尼跟奥马利警探大喊著,让他放下武器投降。 加里愣了愣,有些恍惚。 他回头看了眼楼上。 楼上的彪形大汉咚咚咚跑了下来,站在他之前所在的位置,也持枪对准了他, 加里低声骂了一句“fk”,伸手扯了扯领带,然后弯腰楼紧琳达。 琳达已经处於半昏迷状態之中,还在无意识地哼哼著。 加里紧枪,又鬆开,又紧,来回数次,犹豫不定。 最终他鬆开了枪。 伊萨卡点三七霰弹枪掉落在地上,发出当的一声响,顺著楼梯吨吨吨地滑落,被比利·霍克抬脚踩住。 没人鬆懈。 伯尼大喝著,让他把另一支枪也丟过来。 一把左轮手枪被他丟了过来。 接著是琳达身上的手枪。 眾人这才一拥而上。 伯尼抱起已经完全昏迷的琳达,大步往楼下跑。 比利·霍克把加里按在地上,了起来。 彪形大汉没有参与抓捕,他转头就往楼上跑,一边跑一边叫著让他们快上去,有警员受伤。 比利·霍克把加里丟给奥马利警探,快步追了上去。 不一会儿,他就背著大汉的搭档下来了。 搭档肩膀中了一枪,血流满了半边身子,聋拉著脑袋,看上去有些嚇人。 奥马利警探目送著他们下楼,推了加里一把,调整了一下手。 加里立马发出痛呼,一叠声地叫著疼。 西奥多看了他一眼,朝楼上走去。 奥马利警探拎著加里的衣领,拖著他跟了上去。 加里的喊叫声在楼梯间里迴荡, 西奥多来到琳达·苏珊·帕克公寓门口。 门是开著的。 门口有一滩血跡,地上有几只凌乱的血脚印。 客厅沙发被打出个洞,西奥多在洞里抠了抠,抠出一枚子弹来。 两个臥室门是关著的,里面保持著原样。 客厅里稍显凌乱,地上丟著只披萨盒,垃圾桶也塞满了。 靠门口的地上放著两个杯子,里面塞满了烟屁股,地上还有不少菸灰散落。 西奥多在怀里掏了掏,掏出只手套,把子弹放了进去。 他走向卫生间,转了一圈后退了出来,想了想,又把门关上。 奥马利警探拎著加里守在门口。 看见西奥多出来,询问发生了什么。 两名警探竟然对付不了两个菜鸟,还被人打伤了。 这让他觉得有些离谱。 早就听说第三分局的同事不靠谱,没想到不靠谱到这种地步。 西奥多指指卫生间: “两名罪犯回来时,有一个在那里面。”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 是接到警情的巡警赶了过来。 两人把现场交给巡警,押著加里下楼。 第170章 我真是白说了 第170章 我真是白说了 西奥多在检查公寓门口停著的红色道奇, 他检查的很仔细,像是在对待命案现场。 奥马利警探押著加里到街角,把人塞进警车后等了一会儿,又把车开了过去。 他对西奥多的行为不是很理解。 在他看来,加里跟琳达被抓了个人赃俱获,已经没什么好调查的了。 回去把结案报告一写,把人一移交,案子就算完结了。 西奥多对此不置可否,只是沉默著掏出一张地图递了过去。 地图是d.c东北区的,上面画了很多线条,乱糟糟的。 奥马利警探盯著看了会儿,转头问加里: “你们打算抢警局门口的银行?” “怎么想的?” “这家银行就在警局门口,从开业到现在,还一次没遭到过抢劫呢。” 加里缩在后座的角落里,臀了一眼地图,小声说了些什么。 奥马利警探往后凑了凑,没听清他说什么。 他也不以为意,只是摇摇头,把地图收了起来。 除了抢劫地图,西奥多还找到了他们规划好的逃跑路线图。 那是一张马里兰州的全境地图,上面用笔沿著公路画了很多道路线。 这些线条交织在一起,宛如一团乱麻。 很显然,加里跟琳达还没完全决定好,该如何逃跑, 或者除了他俩,別人即便捡到地图,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策划的逃跑路线。 西奥多向奥马利警探要了证物袋,把车上的切斯特菲尔德香菸跟玻璃可乐瓶都装了起来。 他最后打开后备箱,在里面发现了加里的行李箱。 行李箱靠一侧摆放,旁边空出位置来。 那应该是给琳达的行李箱预留的空间。 西奥多看了眼缩在角落的加里,仔细地將行李箱打开检查。 里面装满了衣服。 检查完红色道奇,西奥多跟奥马利警探返回司法部大楼。 伯尼跟比利·霍克还没回来。 两人对加里进行了审讯。 审讯进行的很顺利。 就像奥马利警探认为的那样,在铁证面前,加里根本无从狡辩。 而且加里也没想狡辩。 他硬气地承认了所有犯罪事实。 这样痛快的认罪行为,让奥马利警探有些猝不及防。 西奥多没有直接询问做案细节,而是从一月份的啤酒派对问起。 这让奥马利警探跟加里都有些意外。 加里挺直腰背,声音里的颤抖渐渐消失。 他的语调开始上扬,坐姿放鬆。 他很开心有人对他们的故事感兴趣。 加里承认,他跟琳达的確是在一月份的那次啤酒派对上认识的。 那次派对上,他们聊的很开心。 但並没有像亨利说的那样,立刻成为朋友。 事实上在派对结束后,他们连联繫方式都没交换。 那次派对上的见面后,又隔了將近一个月,他们才第二次见面。 那是在在联合车站旁边的一家独立书店里。 当时加里正拿著一本新到的关於30年代黑帮的书看得入神。 他在看邦妮与克莱德的故事。 书中不仅对有关这两人的事跡进行了整理,还有他们的照片插图。 琳达恰好经过,叫出了邦妮与克莱德的名字。 这让加里感到惊讶。 两人很快认出对方,並聊起了邦妮与克莱德。 加里提到克莱德在伊斯特姆农场的遭遇,琳达则说起邦妮对好莱坞的嚮往和那场车祸, 他们发现对方不仅知道这对亡命鸳鸯,而且了解很多细节。 讲到这里,加里感觉有些口渴,向西奥多索要一杯咖啡。 西奥多制止了奥马利警探的呵斥,出去给他倒了一杯咖啡回来,继续边听边记。 加里很满意西奥多的態度,喝了两口咖啡,继续讲述。 这次偶遇让两人的关係迅速拉近。 他们开始约著周末见面聊天。 刚开始,他们聊天的话题主要集中在邦妮与克莱德身上。 他们会交换各自收集的剪报,分析他们的逃亡路线和抢劫策略。 他们还会討论当时的媒体报导如何渲染这对情侣,哪些是真实的,哪些可能是夸大的。 隨著深入交流,他们的討论开始微妙地变化。 两人不再是单纯地研究歷史人物,而是带入了自己的情感和对现实的不满。 加里抱怨著论文与考试,还有未来的工作,並表达了对克莱德那种对秩序的彻底破坏和掌控感的深深的羡慕。 琳达则在抱怨学业艰难,父母对她的漠不关心,以及当一个“好孩子”多么辛苦,並表达了对邦妮大胆追求自由的羡慕。 但也只是抱怨。 4月1日那天,他俩在东北区的酒吧喝酒,像往常一样聊著天。 从酒吧出来时,他们看见了一辆没有熄火的警车。 两人对视一眼,过去开走了警车。 加里把作案过程完整地复述了一遍。 其中还包括本应今天下午实施的银行抢劫计划。 他甚至细致地讲述了他在作案时的感觉,心里在想什么,以及作案后的感受。 说完这些,他从那种兴致高昂的状態中脱离出来,陷入沉默。 审讯结束,加里被人带走了。 奥马利警探有些意犹未尽。 他把加里的口供整理好,有些感慨: “要是所有的罪犯都像他这样就好了。” 西奥多看了他一眼,赞同地点点头。 他也觉得,要是所有罪犯都像加里这样配合,主动描述作案前后感受跟所思所想,那该多好。 对加里的审讯刚结束不久,伯尼跟比利·霍克就回来了。 伯尼先询问了对加里的审讯情况。 西奥多把加里的口供拿给他。 奥马利警探帮忙回答: “很配合,问什么答什么,直接承认了所有的案子。” “要是所有罪犯都像『克莱德”这样就好了。” 他感慨了一句,转而问伯尼: “『邦妮”怎么样?” 伯尼摇摇头:“情况不太妙。” “我给本·帕克,也就是她父亲打了电话。” “他父亲根本不知道她都做了什么,听说她还在抢救中,急坏了,说要开车过来。” 奥马利警探看了眼时间: “匹兹堡到d.c,最快也要六七个小时。” 伯尼摊摊手:“第三分局的警探在医院看著呢。 奥马利警探想起了被比利·霍克背下去的同事: “那个受伤的兄弟怎么样?看著挺严重的。” 伯尼指指比利·霍克。 比利·霍克摇摇头:“没什么大碍。” “他就是看著嚇人,实际上只是肩膀中枪,子弹也没留在里面。” “这会儿应该已经包扎好,回警局请好病假,回家休息去了。” 奥马利警探看了西奥多一眼,好奇地询问他是怎么受伤的。 比利·霍克先笑了一下,然后才介绍起来。 与西奥多的分析相差不大。 加里跟琳达开门时,有一名警探在卫生间里。 另一名警探以为只有琳达一个人,被后面的加里开枪打中了肩膀。 被击倒后,警探果断开枪,击中琳达腹部。 当时场面有点儿混乱。 琳达蜷缩成一团,在地上打著滚喊疼,受伤的警探想控制场面,但又怕加里继续开枪,只能靠墙躲避。 卫生间的警探听到动静出来后,惊走了加里跟琳达。 警探检查过搭档的伤势,確认暂时不会危及生命后追了出去。 这么一耽搁,琳达跟加里已经跑到楼梯里去了。 比利·霍克一边讲一边摇头。 奥马利警探听得也是直摇头, 西奥多则不断看向伯尼。 伯尼大概早在医院就摇过了,这会儿正淡定地翻看著加里的口供。 比利·霍克讲完,向西奥多提出了一个疑问: “boss,『克莱德”为什么会投降?” 这跟西奥多给出的侧写结果不一样。 西奥多分析认为,两名罪犯在追求毁灭,並且一定会寻求死亡。 但现实是,加里在被包围后选择了投降。 奥马利警探咽下了准备吐槽第三分局的话,看向西奥多。 他也一直好奇这个问题,但又不太方便开口询问。 伯尼从口供中抬起头来:“因为他並不是真的克莱德,他只是在模仿克莱德。” 西奥多有些说异地看了伯尼一眼: “没错,幻想破灭是加里·威廉·米切尔投降的最主要原因。” “加里·威廉·米切尔本质上是模仿者,而非职业罪犯,其邦妮与克莱德的幻想需要依赖琳达·苏珊·帕克的配合。” “琳达·苏珊·帕克腹部中弹后,其所呈现出的状態与邦妮完全不沾边。” “这直接让他从对邦妮与克莱德的幻想中被剥离了出来。” “求生的本能让他意识到怀里抱著的不是邦妮,他自己也不是克莱德。” “他们不是传奇罪犯,只是两个普通的大学生。” “投降成为了唯一的选择。只有投降才能活下来。” 奥马利警探问道: “你的意思是,如果『邦妮”没有中枪,哪怕面对我们五个人,他们也不会投降?” 西奥多点点头: “那时他们还处於邦妮与克莱德的幻想之中。” “比起投降,他们更可能做出的选择是把枪口对准我们,像邦妮与克莱德一样,寻求毁灭。” 奥马利警探仔细想了想,得出结论: “他们脑子都不正常。” 西奥多看了他一眼,感觉说了这么多,好像白说了。 伯尼看完口供,把它递给了比利·霍克。 比利·霍克看完后,连同其他资料一起送到了楼上。 奥马利警探则带走了加里。 至此,邦妮与克莱德模仿案基本结束。 西奥多翻了翻剩余的案情简报,又把它们放了回去。 他拿出本子,开始整理本案的脉络。 下午下班,回到乔治敦。 伯尼收到了一个来自费尔顿的包裹, 里面装著的是小沙利文转学需要的一大堆材料,以及一份费尔顿星报。 伯尼打开报纸扫了一眼,硕大的標题映入眼帘: 《灵媒双子神探最新系列:双子神探大战红色幽灵!》 还好,没变。 伯尼鬆了口气。 他给费尔顿西区分局的朋友打电话聊起过费尔顿星报,听说是被一个神秘的买家收购了。 这让他十分担心,灵媒双子神探系列会被取消。 现在看来一切照旧。 这样他就放心了。 伯尼草草把转学材料码放好,去打了个电话,约好明天中午送材料过去审核,就打开报纸看了起来。 他看得很入迷。 新版本故事写得很精彩,篇幅也得到了扩充,直接占据一整个版面。 並且最令他高兴的是,版面最后有一条消息,说是正在与dc接洽漫画事宜。 伯尼偷偷看了眼西奥多,郑重地把这份报纸叠了起来,夹进他的剪贴本中。 4月21日,星期五。 下午,临近下班时间。 结案报告出炉。 西奥多拉上伯尼去向罗森主管做匯报。 一个星期没去罗森主管的办公室,他筹备的文章连一页都没写完。 他早就对结案报告望眼欲穿了。 伯尼看出了罗森主管的忙碌,选择用最简洁的语言,高度概括性地把案子讲了一遍,力求不浪费罗森主管的时间。 罗森主管本来也只是想听听过程然后就在结案报告上签字的。 奈何这案子实在离奇。 从一个普通的警车被盗案,一路发展成抢劫,偷车,最后还要抢银行。 甚至罪犯还要买bar! 甚至还有警员受伤! 他感觉好像在听故事。 罗森主管接过结案报告翻了翻。 他实在太忙了,不然这么有意思的案子他一定好好问问。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外面就等了两名等待匯报工作的探员了。 罗森主管最终留下了结案报告,挥挥手结束了匯报, 西奥多正在神游天外,文章才刚构思个开头,就被伯尼拉著离开了主管办公室。 他看了看时间,有些不满地看向伯尼。 这么一个复杂(?)的案子,怎么用时比以前还要短? 下班后,伯尼开走了西奥多的车子。 他要去艾美莉卡大学的校园安全主管家做客,这是早就约好的。 西奥多则换上了甘迪女士不知从哪儿拿来一套礼服。 中午时,他收到了甘迪女士的临时通知,他需要参加一场晚宴。 晚宴由弗朗西斯·v·弗莱明的孙子拉塞尔·弗莱明举办,属於私人性质。 拉塞尔·弗莱明还有另一个身份。 他是西奥多的至交好友。 第171章 我也是隨口说说的 第171章 我也是隨口说说的 西奥多跟拉塞尔·弗莱明的友谊由来已久。 他俩高中时就是朋友。 后来文上了同一所大学。 大学毕业后,西奥多制定了离家出走计划。 拉塞尔·弗莱明出力不小。 他为西奥多提供了一笔不菲的资金支持。 这笔资金让西奥多能够从容地適应费尔顿的生活,並度过一美分都没有警队培训期,以及后来收入可怜的警员实习期。 晚宴在一家私人俱乐部举行,私密性良好。 俱乐部位於杜邦圆环附近,在d.c年轻人之间很有名。 西奥多曾经也是这里的会员,只是他已经两年没缴纳会费,很可能已经被除名了。 参加晚宴的宾客並不多,只有十几个人。 而且全都是年龄相仿的年轻人。 这让宴会的气氛相对比较轻鬆。 拉塞尔·弗莱明对西奥多的出现感到高兴。 他俩已经两年多没见了。 自去年12月西奥多回到d.c以来,西奥多的行事就一直很低调。 仅有的几次在正式场合的露面,也是跟在胡佛身边,在一群老头子之间转来转去。 私下里他从未联繫过任何一位朋友,也没举办或参加过任何一场派对。 他完全与d.c的同龄人绝缘了。 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拉塞尔·弗莱明有一肚子的话要跟西奥多说,但今天他是宴会发起人,他需要照顾所有的宾客。 他只能跟西奥多约好,宴会结束后再聊。 西奥多迟疑片刻,答应下来。 拉塞尔·弗莱明回头看了看,小声问西奥多,要不要跟他一起去招待客人。 西奥多摇头拒绝了。 拉塞尔皱眉盯著他看了一会儿,有些疑惑: “我怎么感觉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西奥多想了想,点头表示赞同。 拉塞尔没有深究,只是以为是这两年的经歷让他的性格发生了改变。 他看了眼时间,叮嘱西奥多宴会结束后一定要等他,就过去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西奥多默默观察著。 宴会的气氛良好,宾客们三三两两交谈著,十分融洽。 甚至有一位外交官之子过来主动跟西奥多搭茬。 几个认识西奥多的年轻人已经不自觉地停下交谈,默默朝这边看来。 西奥多很诚实地做了自我介绍,並礼貌地与对方握手: “你好,我是西奥多·迪克森·胡佛,在fbi工作。” 外交官之子一脸错愣,不自然地跟西奥多握了握手,隨便聊了几句天气之类的话题,就找了个藉口匆匆离开了。 几个看过来的年轻人收回自光,轻轻笑了起来。 西奥多往那边看了看,淡定坐下,继续吃吃喝喝。 陆续又有几个陌生面孔,过来跟西奥多打招呼,尝试认识西奥多。 他们无一例外,在听了西奥多的自我介绍后,很快也离开了。 fbi探员,又姓胡佛。 跟他聊天,简直就像是在雷区上跳舞。 实在太刺激,他们有点儿承受不了。 拉塞尔很快注意到西奥多这边的情况,过来小声询问,是不是有哪里招待不周。 西奥多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 “他们过来想跟我认识一下,我告诉他们我叫西奥多·迪克森·胡佛,在fbi工作。“ 拉塞尔扭头,目光在人群中一扫而过,没找到那几个倒霉鬼。 他转过头来,神色有些古怪: “我总感觉你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回d.c都快半年了,也不跟我们联繫,也不出来露面。” “现在看来,你还跟以前一样,一点儿没变。” “遇见不想搭理的人,就开始重点介绍自己姓胡佛。” “別人要是意识不到,你就把话题往胡佛局长身上引,然后告诉他们,胡佛局长就是你叔叔。” “现在你又增加了一条,开始介绍自己是fbi的探员是吧?” 西奥多摇头否认:“这只是普通的自我介绍。” 拉塞尔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点头附和: “是的是的,我以后遇见不想搭理的人,就介绍自己说『嗨,你好,我是拉塞尔·l·弗莱明,是里格斯国家银行的信贷专员”。” “他们就以为我是来推销贷款的,立刻就会失去兴趣。” 说完,他自己先笑出了声,一边笑一边拍打著西奥多的肩膀。 这个玩笑让拉塞尔感觉跟西奥多之间的隔阁消除了很多,那种陌生感消失了不少。 西奥多一脸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提醒他: “你应该只提里格斯国家银行或只提弗莱明的姓氏,这两者同时存在,会让人立刻联想到弗朗西斯·v·弗莱明先生。” 拉塞尔也考虑了一下,认为西奥多说的有道理: “你说得对,那我就不提里格斯国家银行的名字。” 他指指对面的客人,问西奥多: “要过去聊聊吗?” 西奥多往那边看了一眼,摇摇头。 拉塞尔点点头,又小声叮嘱西奥多: “千万別想著中途离开!” “结束后我们去酒吧喝两杯。” 在確认西奥多答应后,拉塞尔起身又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西奥多继续坐在角落里吃吃喝喝。 宴会时间不太长,结束时才刚过十点。 这个时间对中老年人为主的晚宴来说正常,对一场由年轻人参加的晚宴来说,有点儿早。 把所有人都送走,拉塞尔掏出车钥匙想了想,问西奥多: “你知道阿灵顿有一家叫l&0的酒吧吗?” 西奥多点点头。 拉塞尔一下来了兴致,像是在密谋什么一样,小声问: “我听说那家酒吧只对fbi探员开放,需要出示证件才能进入。” “那你带著fbi探员证件呢吗?” “我们就去它家怎么样?” “你能把我带进去吗?” 西奥多想起罗纳德离开d.c前,带他跟伯尼去的那次,点点头。 拉塞尔有些兴奋,拉著西奥多就往外跑,坐上车子后歪七扭八地就冲了出去,直奔阿灵顿。 西奥多看了拉塞尔一眼,迟疑了一下,没有提醒他那家酒吧其实很无聊。 根本不用西奥多指路,拉塞尔自己就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地址,显然,他这里很久了。 车子停在酒吧门口,拉塞尔有些紧张地跟在西奥多身后,亦步亦趋。 西奥多回头看了他一眼,掏出证件递给门口的安保,又指指拉塞尔: “他跟我一起的。” 安保仔细检查过证件,冲他点点头,挥手放行。 进入酒吧,拉塞尔左顾右盼,有些失望他以为这里面装修风格会很独特,充满fbi风格。 结果就是一家平平无奇的普通酒吧。 西奥多有些论异:“你一次都没来过?” 拉塞尔摇摇头:“这里查的很严格。” “假证根本进不来。” “我认识的,能把我带进来的,就只有你了。” 西奥多沉默了一会儿,问他:“你认识几个fbi的探员?” 拉塞尔指指西奥多。 西奥多彻底陷入沉默。 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 拉塞尔问西奥多: “我听人提起过,你周末还在加班,调查案件?” 西奥多点点头。 在调查电话诈骗案时,他给弗朗西斯·v·弗莱明先生打过电话,但周末加班对他来说,有点儿成为常態了。 他想了想,发觉好像最近几个案子都是周末调查出来的。 两人聊起了这两年的经歷。 主要是拉塞尔在说,西奥多在听。 他好像被的太久了,完全停不下来, 他向西奥多大吐苦水,说起帮西奥多离家出走的事情。 西奥多离开d.c不久,事跡就败露了。 弗朗西斯·v·弗莱明非常生气,直接把他打发去了东北区州界边上的分行。 他在那家分行干了半年,才被调回西北区,继续做信贷专员。 拉塞尔的父亲弗朗西斯·v·弗莱明二世当初也是从信贷专员干起的。 弗朗西斯·v·弗莱明二世在信贷专员位置上干了五年,才升职为信託部主管,然后又干了九年,才成为银行高层。 许多家族都会选择这种从基层干起的培养方式来培养继承人。 西奥多也算是其中的一员。 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拉塞尔都在向西奥多抱怨工作压力有多大。 弗朗西斯·v·弗莱明先生一直在拿弗朗西斯·v·弗莱明二世当年的成绩要求拉塞尔, 这让拉塞尔感觉自己要疯了。 从信贷专员干起的,姓弗莱明的不止他一个。 因为协助西奥多离家出走,让他比別人要晚了半年。 这导致他在各个方面都无法达到要求。 他今晚举办这场晚宴,就是想请这些人帮忙。 西奥多对此表示怀疑。 一群连跟他说话的勇气都没有的人,怎么可能会掺和到这种事中去。 他问拉塞尔:“他们答应帮忙了吗?” 拉塞尔摇摇头,开始向西奥多复述那些人拒绝的藉口。 说完,他想起了西奥多fbi探员的身份,希望西奥多能帮他调查一下其他的弗莱明。 西奥多有些为难。 他认真想了想,沉默数秒后,认真道: “这太麻烦了。” 拉塞尔有些失望。 西奥多继续道: “我可以教你一种方法,能够一次性解决所有麻烦。” “我可以帮你策划一起谋杀。” 拉塞尔並没有当真,他以为西奥多在说醉话,顺著道: “怎么做?” 西奥多正了正身姿,开始分析: “从作案动机来讲,你就是嫌疑人之一。 “所以要想完全排除嫌疑是不可能的。” “你需要注意的是物证。” “首先,一定要排除买凶杀人。” “这是一种高效简单但很容易被查到的方式。” “其次,不要做多余动作。” “记住你的目的是杀死目標,而不是宣泄情绪。” “在一起谋杀案当中,凶手对情绪的克製程度会直接影响到案件侦破的难易程度。” 拉塞尔瞪大眼睛晴,酒都醒了一大半。 他连忙摆手打断了西奥多的话: “你在说什么?” 拉塞尔四处张望著,然后压低声音: “我没想杀人!” 他以为西奥多是在说著玩儿的,没想到真的有模有样地分析起来了。 他看向西奥多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我只是想让你调查一下他们。” “我没想杀人! “你这两年都干了什么?” 西奥多没有回答,而是向拉塞尔確认: “你確定不听一听吗?” “你按照我说的去做,除了我以外,没有人能调查到你身上。” “即便调查到你身上,只要按照我说的来应对,也不会定你的罪。” 拉塞尔咽了口唾沫,艰难地摇头,並连忙转移话题: “你呢?都去哪儿了?” 西奥多兴致缺缺,一句话高度概括: “我在费尔顿当了一年多的警察,然后回到d.c参加了选拔培训,通过后成为了fbi探员。” 停顿了一下,他问拉塞尔: “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你不需要做太多事。” “只需要把排在你前面的那个干掉就行了。” 拉塞尔连连摇头,继续尝试转移话题: “费尔顿在哪儿?” 西奥多隨口回答: “德克萨斯州,中北部,一个石油城市。” 他坦言道: “你落后於別人,是因为帮我造成的,我应该帮你追回来。” 拉塞尔摇摇头,一脸认真地告诉西奥多,他说要请西奥多调查那几个弗莱明,只是隨口说说。 西奥多看了看他,点点头: “我也是隨口说说的。” 拉塞尔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西奥多指指自己: “我是fbi探员,怎么可能帮你策划谋杀。” 拉塞尔笑骂了句“fk”,拍了拍胸口: “这个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 “你差点儿嚇死我。” “我以为你这两年不是去当警察,而是去当杀手了呢。” 西奥多笑了笑,问他: “他们不帮你,我可能也帮不上你,除非你真打算杀了他们。” “你打算怎么办?” 拉塞尔摇摇头,表示按照弗朗西斯·v·弗莱明二世的培养轨跡,他还有十几年的时间。 他有信心能追上他们。 他感觉继续討论下去有点儿怪怪的,便转移话题: “说说你吧,你在费尔顿警察局都干了什么。” 他特別强调道: “你得仔细说说,说清楚,否则我真以为你是去当杀手了。” 西奥多选了几个能说的案子讲了讲,拉塞尔听得聚精会神。 两人一直聊到酒吧打样,拉塞尔显得意犹未尽。 他认为如果能有报纸把西奥多的这些经歷记录下来,整理成故事就好了。 第172章 通讯安全 第172章 通讯安全 第二天上午。 华盛顿特区q街4132號公寓,早餐桌上。 胡佛戴著眼镜,翻看著报纸。 《总统为失败承担全部责任!》 《的教训:总统的孤独重担!》 《杰克总统:责无旁贷!》 《胜利有一千个父亲,而失败却是个孤儿》 全艾美莉卡的报纸,统统將头版头条让给了杰克总统。 昨天下午三点,杰克总统出席白宫记者会。 此前的五天时间里,媒体早已把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扒了个遍。 包括秘密行动如何筹备,第一波空袭结果,cia如何说谎,艾美莉卡驻un代表如何被卖,杰克总统如何决策,战爭走向如何这场號称筹备三年,费大量人力物力的秘密行动,被赤裸裸地暴露在阳光下,供人拿著放大镜一寸一寸观察,审视,评判。 这是事发后总统的首次公开露面,以及首次谈及此次事件。 杰克没有把这颗烫手山芋丟给白宫发言人。 记者会上,他毫不讳言地逐一回答了记者的诸多尖锐而刁钻的问题。 当被问及谁该为此次事件负责时,杰克总统沉默了许久。 他没有推脱责任,而是用一句谚语作为回答: “胜利有一千个父亲,而失败却是个孤儿” 当有记者进一步追问担责个体时,杰克总统直言,其作为总统是最终决策者,责任由他来承担。 报纸上对杰克总统一片讚誉,《华盛顿星报》在社论第二页评论: “通过认领这个被遗弃的失败,杰克总统展现出政界罕见的道德勇气一一他以彻底的担责將耻辱转化为荣誉。” 胡佛盯著看了许久,不满地哼了一声。 他把这条评论念了出来,然后把报纸合上,放在桌上。 报纸头版是杰克总统昨天在记者会上讲话的图片。 胡佛警了一眼,又扯过一张报纸把杰克总统盖住,然后对餐桌对面的托尔森道: “他倒是会说,这么想承担责任,怎么不引咎辞职呢?” “怎么还要踢走cia局长呢!” 这么说著,他又警了眼露出一角的图片。 有传言称,杰克总统私下里对幕僚说过,必须让cia局长走人。 科尔森看了胡佛一眼,认为这件事已经跟他们fbi没太大关係了。 这是事实。 cia被处置只是时间问题,fbi什么都不做就能在与cia的竞爭中胜出。 胡佛也知道这个道理,他只是想表达对杰克总统的不满。 他看见杰克总统那张脸就不舒服。 胡佛又挖苦了几句,把这些报纸卷在一起,丟进了垃圾桶。 早餐结束,两人乘车前往司法部大楼。 胡佛在桌上见到了一份通讯安全报告。 报告的署名是西奥多·迪克森·胡佛。 西奥多提交的这份通讯安全报告,在经过罗森主管召集专家谨慎验证后,於昨天下午被递交到了局长办公室。 隨西奥多那份通讯安全报告一起提交的,还有一份专家意见,以及一份罗森主管撰写的分析报告。 专家意见只有两页,直接地对报告原件表示了认同。 另有巴掌厚的分析报告,可行性报告等各种报告,並没有被送过来。 罗森主管的分析报告比较厚,其中有一半內容是对西奥多报告原件的翻译。 胡佛看了看报告的署名,又看了看报告题目,面带疑惑地翻开了报告。 看完后,他盯著西奥多的名字发了会儿呆,把报告递给了科尔森。 科尔森快速瀏览完,目光在西奥多名字上停留了几秒钟,然后问胡佛: “专家意见怎么说?” 他其实没太看懂报告內容,只是大概明白是讲现在的政府通讯安全存在极大的隱患。 西奥多写的这份报告內含大量专业性论述,被罗森主管原封不动地交了上来。 胡佛把专家意见跟罗森主管的分析报告都递了过去,问科尔森: “你说,这是他自己写的吗?” 他已经看完了专家意见跟罗森主管的分析报告,对西奥多提交的这份报告內容有了了解。 科尔森想了想: “前段时间,他们不是在查一个电话诈骗的案子吗?” “亚歷克斯·罗森说他们联繫过at&t公司跟总务管理局。” 停顿了一下,科尔森点了点报告上的署名: “之前总统的確裁撤了总务管理局的通讯技术科,把这部分工作外包给了at&;t公司。” 胡佛摇摇头,叫来了罗森主管。 不管是不是西奥多写的,这份报告对fbi而言,都很重要。 之前胡佛曾在苏联人上天之际,交给司法部长罗伯特一份行动方案。 行动方案授予了fbi不经匯报与批准,直接对其认为的可疑目標进行监视与监听的权利。 这份行动方案很快就被否决了。 政府的秘密行动曝光后,本应又是一次重提方案的机会。 但fbi在本次事件中本就是最大的贏家之一,胡佛担心此举太过引人注意,一直举棋不定。 西奥多交上来的这份报告为他们提供了另一种切入角度。 这是一种更隱蔽,更温和,更容易被人接受的方式。 通讯安全本来就存在重大隱患。 推动消除隱患,確保政府机构通讯安全,甚至改革通讯安全法案,fbi责无旁贷啊! 罗森主管很快来到局长办公室,向胡佛局长跟科尔森副局长做了详细匯报, 听完匯报,胡佛已经確认这个方案可行。 他翘了翘嘴角,很快又严肃下来。在报告上做了个標记,递给科尔森。 伯尼上午去了趟阿灵顿,检查装修。 装修进度很快,预计下个星期就能结束。 从阿灵顿回来,伯尼开始规划未来两个星期该做哪些事。 小沙利文的学校已经找好了,搬过来后就能直接上学。 沙利文夫人的工作也找好了,是在一个同事的哥哥的律所里当打字员。 社区里有託儿所,可以直接把女儿送去託儿所。 费尔顿还有一些家具需要运过来。 伯尼向同事打听过,如果找搬家公司搬运,哪怕最便宜的也要800到1000美金。 有同事建议他採用铁路运输,算下来只需要300到500美金。 虽然慢了些,但胜在便宜。 其实最便宜的方法是租借一辆厢式货车,自己开车搬运,全程可能连200美金都不用。 可惜伯尼没这么多空閒时间。 新家具倒是不急,可以等以后慢慢添置。 伯尼做好计划,去给妻子打了电话,让她这两天就把家具送上火车。 铁路运输大概要半个月的时间,得提早託运。 伯尼跟妻子嘀嘀咕咕了半个多小时,才交代完託运家具的事,又黏黏糊糊了十几分钟,才掛断电话。 西奥多提醒伯尼,他还需要一辆车来代步。 伯尼已经考虑过这个。 他告诉西奥多,另一个同事给他介绍了一家二手车行,能拿到市场最低价。 西奥多看了看伯尼。 他怀疑迟早有一天,伯尼会跟fbi所有探员都成为朋友。 伯尼又讲起了昨晚的聚会。 他昨天去安全主管家里做客,受到热情款待。 吃完喝完,两个人聊到很晚。 为了不打扰安全主管的家人休息,他俩又跑到酒吧去,一直喝到十一点多。 酒吧是一个老水手经营的,外面看上去破破烂烂,像是个贫民窟窝棚。 跟l&:0这样的酒吧不同,那家酒吧很吵闹。 是伯尼一直在苦苦寻找的类型, 伯尼告诉西奥多,他在那里认识了不少新朋友。 西奥多再次看向他,怀疑自己的预估可能保守了。 伯尼兴致勃勃地讲完,又问西奥多昨晚的情况。 西奥多想了想: “宴会开始后不久,有一位外交官的儿子过来跟我打招呼。” “我告诉他我在fbi工作。” “他跟我握握手后就跑了。” “后面还有几个也跟他差不多。” 他摊摊手: “总之宴会很无聊。” 伯尼摇了摇头。 以他对西奥多的了解,他百分之百確定,西奥多就是故意的。 他又问西奥多: “之后呢?” 西奥多摇摇头: “之后宴会就结束了。” “一共只有两个小时左右。” 伯尼追问: “结束之后呢?” “你跟拉塞尔不是好兄弟吗?你们两年多不见了,宴会结束后就没去酒吧喝一杯?” 西奥多盯著伯尼看了几秒种,迟疑道: “我们去了l&0酒吧。” “那里只接待fbi的探员,拉塞尔对里面很好奇。” 想到昨晚跟拉塞尔都说了什么,西奥多拒绝再提起与昨晚有关的话题。 伯尼对老友相聚的悄悄话不感兴趣, 在他想来,无非就是说一些傻里傻气的醉话。 他有过很多次这样的经歷。 伯尼是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到,西奥多到底在l&0酒吧里,对拉塞尔都说了些什么的。 第173章 火 第173章 火 4月26日,星期三。 距离下班还有不到半个小时。 比利·霍克把一个绿色包裹丟在桌子上,向西奥多跟伯尼讲述著自己的奇葩遭遇: “我告诉他,去他儿子房间里搜一下,就知道了。” “他还信誓旦旦地保证,绝对不可能是他儿子拿的。” “他说我找错了,应该去问问联合车站附近的小偷帮,而不是盯著他儿子不放。” “他还要来投诉我呢!” 这是个绿色包裹失窃案。 一名农业部的联邦雇员从联合车站取回绿色包裹,因为是下班时间,就直接拿回家了,准备第二天上班再拿去办公室。 结果第二天到办公室才想起来,忘记把包裹拿来了。 他中午回家取包裹,找了半天没找到。 他想起昨晚从联合车站回家,是乘坐的公交车,便怀疑包裹是在公交车上失窃的。 由於绿色包裹里装的是政府文件,文件具有一定的保密级別,案件性质便从普通的失窃案升级为了疑似联邦机密信息泄露。 案件被归属fbi。 原调查组对此案进行了一定程度的调查,在得知文件只是一些季度总结报告,並且已经把重发的备份文件归档了后,就丟在那儿没往下调查了。 西奥多他们接手后,比利·霍克被派去雇员家里检查。 伯尼打开绿色包裹,翻看著里面完好无损的文件,隨口道: “他准备向谁投诉?” 比利·霍克指指桌上的电话: “他向我索要我的上司的电话,我就把我们办公室的號码留给他了。” 他看向西奥多跟伯尼,神情古怪: “要是你们接到他的电话,一定通知我。” 伯尼看了他一眼,笑著答应了。 西奥多想了想,也点了点头。 他问伯尼,是否能確认比利·霍克带回来的这个绿色包裹就是遗失的那个。 比利·霍克接话道: “他自己都確认了,就是它。” 伯尼把报告塞回绿色包裹,问比利·霍克: “既然都从他儿子房间里找到了,怎么还想投诉你?” 比利·霍克有些尷尬: “他跟他儿子拦在臥室门口不让进,我稍微用了一点力。” 他偷偷看了西奥多一眼,强调道: “真的只有一点!” “我都没怎么用力!” 伯尼有些无语。 西奥多不以为意,让比利·霍克把绿色包裹送到楼上去登记,顺便去看看上个案子的结案报告出没出来。 从上个星期的邦妮与克莱德模仿案结束开始,他们就一直在调查剩余的案子。 这些案子大多是原调查组调查到一半,又被转到他们这儿来的。 能被这么对待的,就不可能是什么大案要案,甚至连命案都没有。 它们的重要性跟警车失窃案等同,属於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拉低结案率的存在。 很可能涉案各方自己都不在乎了。 伯尼一度跟西奥多吐槽,怀疑楼上的同事们是趁机把自己不想调查的垃圾都丟过来了。 上个星期,在等待邦妮与克莱德模仿案结案报告期间,他们已经结过一个案子,这个星期前两天又结了一个。 算上警车失窃案,这是第四个了。 罗森主管一共送来八个案子。 第二天一大早,西奥多跟伯尼刚到办公室,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电话並不是比利·霍克心心念念的投诉,而是来自第四分局的奥马利警探, 伯尼接过听筒。 他是来向西奥多他们求援的, 案件就发生在第四分局辖区內,死者是他的一个朋友。 第四分局副警监把这个案子分给了奥马利警探。 然而三天时间过去了,案子毫无进展, 奥马利警探决定先提前跟西奥多他们打过招呼,再把案子以求助的形式报给fbi。 d.c有不少老警都会这么干。 在漫长的职业生涯中,他们会跟fbi產生多次合作,並在这些合作中结识几个fbi探员朋友。 当他们遇到某些需要上报fbi的案子时,往往会提前先联繫相熟的探员,以获得主导权。 跟熟悉的探员合作,总比跟未知的探员合作更踏实。 在西奥多之前,奥马利警探也联繫了另外两个相熟的资深探员。 只不过他们都没时间。 伯尼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把手里的案情简报塞了回去,冲他点点头。 伯尼迟疑片刻,转达了西奥多的意思。 奥马利警探马上报出一串案件编號: “你们等我,我现在就带资料过去。” 通话结束,西奥多去楼上找罗森主管。 按照正规流程,案件经过审核后,会交由罗森主管统一分配。 如果不是非正式的私下里帮忙,探员需要提前跟罗森主管打招呼。 一般情况下,罗森主管都不会多说什么。 罗森主管依旧忙碌。 杰克总统的勇於担责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苏联人上天+政府秘密行动失败带来的阴影实在太大。 西奥多走进主管办公室,直接说明来意。 他告诉罗森主管,他想要接手一份东北区的命案。 罗森主管看了西奥多一眼,稍感意外:“哪个?” “编號多少?” 西奥多掏出案件编號递过去。 罗森主管扫了眼,把编號交给了助理: “这个案子到了先拿给我。” 他得先检查一下,確认案件不属於绑架、勒索等具有时限的案件,不是政治敏感案件,不是大型或影响恶劣的敏感案件,才能交给西奥多。 奥马利警探来得很快,但西奥多下午才拿到案子。 司法部大楼地下一层办公室內,正在召开简报会。 奥马利警探站在白板前,向西奥多三人做案情陈述, 他穿著一套皱巴巴的警服,身上散发著一股臭味儿。 他的头髮有些凌乱,鬍子拉碴,整个人的精神异常亢奋,说话时却有些顛三倒四的。 奥马利警探已经三天没合眼了。 他把一张照片贴在白板上,又盯著照片发了会儿呆,才开口介绍: “死者名叫艾伦·布伦南,是一名消防员。” “4月23日午夜11:37分,布伦特伍德路东北段121號失火。” “附近消防站观测到火情后立刻出警。” 他点点照片:“艾伦·布伦南是当晚的值班队长。” “著火的是一栋老旧的四层公寓。” “他也住在这栋公寓里。” “他对公寓环境很熟悉,到达现场后冲入火场救人。” “就再没出来过。” “等火势减弱后,有消防员衝进火场,在二楼楼梯附近发现了他的尸体。” 他又拿出一张照片,贴在了上一张的旁边。 前一张是死者生前的照片,跟奥马利警探勾肩搭背,衝著镜头咧嘴傻笑。 第二张是户体照片。 户体头皮、前胸等多处2皮肤龟裂,好像一只摔碎的黑瓷娃娃。 其上肢屈肘半握拳,下肢屈曲,摆出如同拳击手备战的姿態。 消防服破破烂烂地,与碳化的肌肉混在一起,粘连在户体上。 奥马利警探又盯著照片沉默了一会儿,回过神来想了想,这才继续道: “他是被活活烧死的。” 西奥多犹豫了一下,打断奥马利警探,询问他是否需要休息。 他怀疑奥马利警探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奥马利警探眼睛通红,挥舞了一下胳膊,拔高音调: “nooo!我不用。我很好。” 伯尼轻轻碰了西奥多一下。 西奥多看了他一眼,转过头问奥马利警探: “验尸报告呢?” 奥马利警探翻出验尸报告递给西奥多。 验尸报告给的不是很详细,跟第三分局的完全没法比。 但该涉及到的还是基本都有的。 尸体皮肤呈1i度烧伤典型表现,全身焦黑龟裂,轻触即脱落。 胸腔肋骨间脂肪熔融凝蜡。 四肢肌肉收缩致肘、膝关节断裂,疑似在焚火中剧烈挣扎过。 撬开口腔可见牙齿咬合菸灰块, 喉头软骨变形,呈沸水烫伤样,刮取黏膜见湿性菸灰。 肺叶表面呈网状黑纹,刀切渗出粉红血沫。 心臟剖开呈樱桃红色,心室血遇霍普金森试剂变玫红,一氧化碳定为阳性。 总结下来就是,死者被活活烧死。 奥马利警探讲的也没错。 西奥多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还在继续做简报: “他的头盔並不在身旁,呼吸面罩也没有扣在脸上,而是戴在下頜。” “法医发现了明显的颅骨损伤。” “有人把他敲晕,丟在火场,让他被活活烧死!” 西奥多低头翻看尸检报告。 法医在死者头部左枕骨发现一处1.2英寸的线性骨裂,凹痕深近0.1英寸,呈暗红色。 这可能是生前被重物击打后造成的。 但並不能说明是人为造成。 火场环境复杂,有可能是重物坠落,恰好砸在头上, 奥马利警探这会儿似乎又恢復正常了。 他掏出本子翻了翻,又介绍了几名嫌疑人, 嫌疑人被锁定在公寓楼里的其余六家住户,以及另外同进入火场救人的三名消防员。 奥马利警探对嫌疑人们进行了问话。 这三天他採用了一些问话技巧。 但一无所获。 艾伦·布伦南是个热心肠,经常为邻里提供帮助,人缘非常好。 这些嫌疑人基本都受到过艾伦·布伦南的帮助,而且还不止一次。 他们无不对艾伦·布伦南交口夸讚。 奥马利警探连作案动机都找不到! 听完简报,西奥多看了看时间,提出要去现场。 奥马利警探收起本子,立刻往外走。 比利·霍克追了上去,从奥马利警探手里夺过车钥匙,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在路上休息一会儿。 奥马利警探摇摇头拒绝了。 案发公寓离得並不远,他们很快就到了。 四层的红砖公寓窗户碎裂,斑驳的外墙上全是烟燻火燎的痕跡。 由於遭受过火灾,公寓住户已经搬走,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走入室內,楼梯间一片漆黑,地上散落著许多垃圾,它们几乎全是焦黑的,有些甚至完全碳化。 楼梯应该是木製扶手,已经完全碳化,並被不知是谁瓣落。 金属护栏也出现了明显的变形,有几段甚至乾脆倾倒,脱落。 奥马利警探介绍说,那场大火烧的很彻底。火灾结束后,住户们曾返回家中,只找到少部分完好的物件,大部分都被烧成了焦炭。 沿著楼梯往上走,他们很快就来到了艾伦·布伦南被烧死的地方。 那是二楼的楼梯拐角。 两只被烧的熔融的靴子混著油脂,聂立在那里。 地面上有清晰的清扫痕跡。 奥马利警探指了指楼梯上的灰烬: “这些之前都堆在这儿。” 他又指了指发现死者尸体的位置: “这里刚开始被发现时,堆了大量杂物。” “据住户说是一些准备丟掉的垃圾。” 西奥多四处看了看,问他:“头盔在哪儿?” 奥马利警探往楼上走了四个台阶,了脚:“在这儿。” 西奥多目光在台阶上停留片刻,往上看去。 他在二楼跟三楼之间转了转,又问奥马利警探: “著火原因找到了吗?” 奥马利警探不知道怎么突然跳到火灾上去了,摇摇头,表示他也不太清楚。 他这几天一直在跟几个嫌疑人死磕。 西奥多准备去消防站看看。 艾伦·布伦南隶属於13號消防站。 他们赶到时,消防员们正在训练。 一群人穿著黑色橡胶涂层帆布外套,头戴黑色皮革制头盔,脸上扣著呼吸面罩跟目视镜,腰间別一把木柄铁斧,背著个笨重的呼吸器跑来跑去。 呼吸面罩是全脸式橡胶呼吸面罩,头盔前面贴著黄铜质的dc消防局徽,后面是反光贴条。 西奥多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扭头问伯尼跟比利·霍克: “你能认出他们谁是谁吗?” “不能”/“能啊” 伯尼跟西奥多一起看向比利·霍克。 比利·霍克指指领头的人: “他眼睛不大,颧骨很高。” 西奥多將信將疑。 那群训练的消防员看见他们,纷纷停了下来。 领头的摘掉头盔跟面罩,朝这边走来。 那是个光头,小眼晴,颧骨高高挺起,看上去很严肃刻薄的样子。 他来到西奥多三人面前,沉声问道: “你们是来调查艾伦的死因的吗?” 第174章 老好人? 第174章 老好人? 奥马利警探走了过来。 他与光头消防员拥抱了一下,然后介绍了西奥多三人。 奥马利警探与这里的人很熟,明显不是第一次来。 他跟艾伦·布伦南是好友,这里的消防员都认识他。 光头消防员冲他们点头致意,然后有些迫不及待地询问: “调查的怎么样了?抓到那个碧池养的了吗?” 奥马利警探摇摇头。 光头消防员有些失望,沉默了几秒钟后问他们: “那你们这次来是…” 奥马利警探看了西奥多一眼: “火灾原因找到了吗?” 光头消防员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 “找到了,今天上午交上去的《火灾起源报告》。” 西奥多问他:“是人为纵火吗?” 光头消防员看了奥马利警探一眼,然后摇摇头: “不是。” “火灾是由电线短路引起的。” 消防局对火灾事故现场进行了初步勘察。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他们在地下室配电箱附近发现了大量高温熔化的电弧珠。 打开配电箱,其內部的电线大面积熔断,乱糟糟的好像一张蜘蛛网。 光头消防员向他们还原著火灾发生的过程: “配电箱的电线发生短路,產生的高温点燃了电线外皮的绝缘材料。” “绝缘材料又点著了配电箱,火势迅速扩散道整个地下室,並沿著楼梯向上蔓延。” 西奥多提出疑问:“点燃配电箱?” 光头消防员点点头:“是的,公寓的配电箱是木头做的。” 西奥多又问他: “短路是怎么发生的?有人为的可能吗?” 光头消防员摇摇头,又有些不太確定: “电线老化,超负荷用电,违规使用保险丝,都能造成短路。” 他指指外面: “东北区这一带有大量的老旧公寓跟排屋,这边的电线线路基本都是这样。” “我们每年接到的火情有三分之一都是这样引发的。” “很多公寓用的还是1930年代装的铝线,橡胶绝缘层早就脆化开裂了,电线直接露在外面。” “只要隨便两根这样的电线搭在一起,就会引起短路。” “这些电线早就该淘汰了。” “它们经常发生故障,导致保险丝被熔断。” “有的公寓的维修工不耐烦频繁更换保险丝,或者管理员捨不得频繁钱买保险丝,就会用铜幣来代替。” “就算所有电线都搭在一起,保险丝也不会熔断。” 西奥多询问其是否发现替代保险丝的铜幣。 光头消防员摇摇头: “並不是只有铜幣能用来代替保险丝。” “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让保险丝不被熔断。” “我还见过用铁钉的,跟用锡纸拧成一股的。” “这些东西在地下室里隨处可见。” 西奥多又问起艾伦·布伦南在消防站的工作情况。 光头消防员似乎明白西奥多想问的是什么,连连摇头: “艾伦是这里资歷最老的消防员之一。” 他指指身后:“这里的消防员基本都是我跟他训练出来的。” “艾伦在训练时很严厉,但没有人会因此而记恨他。” “我们要面对的是火灾,是各种险情,训练时不吃苦,很可能在出任务时就会丟掉性命。” “艾伦是在为每个人的生命负责。” 比利·霍克感同身受,狠狠地点头。 西奥多看了他一眼,询问近期是否有人跟死者闹过矛盾。 光头消防员毫不犹豫地摇头: “艾伦是个热心肠的老好人,这里所有人都受到过他的帮助跟照顾。” 他列举了一大堆艾伦热心帮助他人的例子,然后做出总结: “大家都很喜欢他,没人会跟他產生矛盾。那简直是不可想像的事情。” 这么说著,他看向奥马利警探。 奥马利警探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光头消防员这才继续道: “艾伦还救过不少人的命。” “一月份时候,我们的一个队员在火场里被压住了双腿,是艾伦不顾危险,衝进去把人背出来的。” “我们都把他当作家人,我们不可能伤害自己的家人。” 这么说著,他回头看了眼身后。 那群跟著他训练的消防员们也在看著这边,窃窃私语。 光头消防员转过头来,迟疑片刻,压低声音道: “里德他们是绝对不会伤害艾伦的。” “里德的妈妈生病,还是艾伦帮忙送去的医院。” “艾伦救过保罗至少四次!没有艾伦,保罗早在两年前第一次出任务时就葬身火海了。” “还有卡特。” “卡特几乎把艾伦当父亲一样尊敬,他寧愿自己死,也不会去伤害艾伦一分一毫的。” 他看著奥马利警探,严肃道: “他们没有理由这么做,派屈克。” 他指的是被带走的那三名消防员。 派屈克则指的是奥马利警探,奥马利警探全名是派屈克·奥马利。 奥马利警探没有回答,只是拍拍他的肩膀。 光头消防员想要追问,但又停住了,只是摇摇头。 西奥多打断道: “4月23日是艾伦·布伦南值班吗?” 光头消防员想了想,转身喊来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让他去取值班登记表来。 小伙子把登记表送来后没有立即离开,而是问西奥多他们: “你们抓到那个该死的碧池养的东西了吗?” 奥马利警探摇摇头。 小伙子一脸失望:“这都四天了,你们怎么还没抓到人?” 光头消防员踹了他一脚,把人赶走后,將登记表递给西奥多: “是他值班。” 西奥多接过登记表翻了翻,发现艾伦·布伦南值班次数要明显多於其他人。 光头消防员给出解释,有时候当班的人恰好那天有事,会找同事替班,如果没人愿意替,往往艾伦都会主动帮忙。 西奥多向他询问都有谁能看见值班记录,或者知道那天是艾伦·布伦南值班。 光头消防员告诉西奥多,登记表就在桌子上放著,谁都能看见。 而且艾伦·布伦南是个热心肠,谁都知道他经常替別人值班,只要不在家里,多半就是在消防站。 西奥多又问了几个问题,便结束了询问。 光头消防员跟奥马利警探用力拥抱了一下: “希望你们能快点儿抓住那个碧池养的。” 奥马利警探用力点了一下头:“一定会的。” 光头消防员也跟著点点头,看向西奥多: “有什么需要配合的,可以隨时来找我们,我们一定全力配合,只要能抓住那个碧池养的!” (本章完) 第175章 听起来像真的 第175章 听起来像真的 从消防站离开,西奥多一行人前往第四分局。 在伯尼的建议下,他们先去见了第四分局的副警监。 副警监並没有发表什么长篇大论,他只是表情严肃地告诉他们,第四分局会好好配合,提供必要支持。 他是不太希望fbi介入的。 第四分局是d.c警察局七个分局中,对外求助次数最少的分局。 他们跟第三分局不同,习惯於自己解决麻烦,而不是向fbi求助。 除非案件十分重要,且屡次尝试而毫无进展,或者案件本就归属fbi管辖。 消防员属於地方政府雇员,从案件管辖权上来区分,本案並不归属fbi,而是归於地方警局。 而且本案才过去三天,他们只对嫌疑人进行了初步了解,甚至连受害人的详细社会关係都还没有挖掘,远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副警监认为奥马利警探有些操之过急了。 但他还是同意了向fbi求助的请求。 这主要是因为奥马利警探。 奥马利警探在副警监手下干了很多年,表现优秀,功勋卓著。 他们的关係远不是上下级这么简单。 西奥多盯著副警监,想要说点什么,被伯尼堵了回去。 伯尼对西奥多十分了解,知道他一定会语出惊人,乾脆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代替西奥多与副警监交涉。 从副警监办公室出来,西奥多提出希望去跟主持尸检的法医谈谈。 第四分局的法医室也在地下,不过却远没有第三分局那样豪华。 它与靶场跟仓库共享一层,只占了不到三分之一的空间。 逼仄的环境与忙忙碌碌的法医们,让西奥多有一种回到费尔顿的感觉。 主持艾伦·布伦南尸检的是一个头髮稀疏的瘦高法医,戴著眼镜,因高强度工作而一脸倦容。 他们来时,瘦高法医才刚完成一具尸体的解剖,从解剖室出来。 他一边洗手,一边交代助手尸检结果。 助手记录的空隙,他扫了眼西奥多四人,询问他们的来意。 奥马利警探为双方做了简单介绍。 大概是这里很少见到fbi探员的缘故,瘦高法医的目光在西奥多三人身上来迴转了两圈: “有事儿吗?” 奥马利警探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问他: “死者左枕骨处的骨裂是在火灾前造成的,还是火灾后造成的?” 瘦高法医的尸检报告並不专业,但本人表现得却格外专业。 他立刻听懂了西奥多所表达的意思,回忆了一下,转头让助手去取照片过来。 照片並不多,只有十几张。 这远远低於大多数的法医尸检照片拍摄数量。 瘦高法医擦乾手,从中找出骨裂处照片看了看,递给西奥多: “是在火场中受的伤。” 他停顿了几秒钟,凑过来指著裂痕处的染色痕跡: “凹痕处呈暗红色,这是生前受伤的表徵。” “但染色轻微,並不明显。应该是在受伤后不久就死了。” 瘦高法医翻了翻,又递过来一张照片: “死者左枕骨骨裂处碳化呈三明治式。” “最外层深度碳化,內层碳化较浅。” “如果是火灾前就受的伤,骨缝处整体碳化会更深。” “还有这里。” 他又拿出一张解剖前的照片: “头皮跟肌肉在遭到打击后会痉挛收缩,再被烧焦后会在骨折边缘呈捲曲状,就是这种状態。” 他指指照片上黑乎乎的一处给西奥多看,又指了指其他地方: “如果是更早之前的伤,这里应该表现跟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样。” 西奥多盯著照片看了一会儿,目光转移到其他照片上。 他发现这名法医技术很高,而且胆子也很大。 他可能没有拍摄任何一张多余的照片。 这种操作让西奥多感觉很稀奇。 他將照片还给瘦高法医,又问道: “死者遭到击打后是什么状態?” 瘦高法医皱眉想了想: “凭经验判断,最可能的结果应该是短暂失去意识,或像醉酒一样,无法控制自身行动。” 西奥多追问:“这个过程要多久?” 瘦高法医摇摇头,表示遭到击打后的具体状態需要因人而异。 有的人可能直接陷入重度昏迷,甚至可能有生命危险,有的人可能只是疼一下,或者懵一下,很快就会恢復过来。 西奥多指指照片,询问能否根据骨裂痕跡辨別凶器。 瘦高法医看了他一眼,嘴唇动了动,最终摇摇头: “不能。” 他指指外面,强调道: “不可能有人能直接辨別出凶器来。” “最多只能判断凶器的形状。” 伯尼怀疑瘦高法医刚刚是想骂人。 他接过话茬,询问凶器形状。 瘦高法医拿过几张照片来回翻看: “根据骨裂的长度跟深度来判断,凶器应该是一个长条形钝器。” “比如木棍之类的。” “线性骨裂痕跡较为清晰,尚未形成粉碎性骨折,击打应该只经过一两次。” 瘦高法医告诉西奥多,他们在死者骨裂处发现了碳化的木质,推测凶器有较大可能是木棍。 但他並不能確认。 因为死者身上也发现了多处碳化的木炭,烧过的碎布,还有小石子等杂物。 考虑到火场的环境,这些东西出现在死者身上,实在不足为奇。 离开前,西奥多目光在瘦高法医手中的照片上停留许久,並询问其是否有兴趣去fbi工作。 一旁的助手嚇了一跳,瞪圆了眼睛看著西奥多。 瘦高法医笑了笑,摇著头拒绝了。 旁边有警探路过,立刻上来藉口尸检报告有看不懂的地方,把瘦高法医带走了。 他们第四分局不比第三分局,预算有限,能请到这么一位技术高超的法医很不容易的。 西奥多看了看瘦高法医的背影,感觉有些可惜。 伯尼尷尬地咳嗽一声,转移话题: “所以木棍砸在了艾伦·布伦南脑袋上,他昏了过去,醒来时已经被火焰包围?” 西奥多点点头: “死者呼吸面罩戴在下頜,头盔遗落位置距离尸体位置较远,消防斧保持原样未拔出。” “结合现场情况,基本可以断定左枕骨的骨裂非坠物砸伤等意外情况,而是人为所致。” 奥马利警探强调道: “那个碧池养的故意打了艾伦,把他丟在那儿不管了。” “他就是故意要烧死艾伦。” 西奥多看了他一眼: “根据法医做出的判断,死者应该是在三楼或三楼与尸体被发现位置之间,与凶手相遇,並遭到凶手的袭击。” “凶手挥舞武器,砸在了死者左枕骨位置,造成骨裂。” “死者很可能陷入了短暂的意识昏迷状態。” “凶手隨后把他转移到二楼拐角处离开。” “火势沿著楼梯间迅速蔓延,很快烧到死者。” 几人有些沉默。 这意味著,死者被烧后,可能意识已经清醒。 伯尼联想到案发现场的情况,以及死者的职业,提出一种可能: “艾伦·布伦南是消防员,他也是被烧死的。” “凶手会不会是故意这样做的?” 他怀疑这是一种识別標誌: “艾伦·布伦南连消防斧都没拔出来,他很可能在第一下遭遇击打时就已经陷入昏迷。” “如果凶手的目的只是杀人,完全可以趁艾伦·布伦南昏迷的时间直接把人杀掉。” 西奥多有些诧异地看向伯尼。 这是一个很好的思路,是一名侧写师该有的思路。 儘管错得离谱。 他有些欣慰。 但还是摇了摇头: “火灾是由电线短路意外引发的。” “短路具有隨机性,凶手不可能精准预测到短路发生,並引发火灾。” “凶手用来袭击死者的武器是木棍一类物体,而非刀或枪。” “这说明袭击是突然发生的,无计划性的。” “死者被烧死的地方在二楼楼梯间拐角处。” “这里並非起火点,且公寓只有这一条楼梯,非常容易暴露。” 停顿了一下,西奥多继续道: “凶手袭击死者后並未直接將其杀死,而是让他被火烧死,这体现了凶手对死者的绝对掌控力。” “如果凶手是一名专门以消防员为猎杀目標的系列杀手,他应该精心挑选一处作案地点,自己纵火,吸引消防员赶到现场。” “凶手一般会偽装成被困人员,等待消防员搜救。” “为避免自己真的被烧死,凶手会提前选好最佳地点,並准备好逃生路线跟装备。” “消防员出现后,凶手会趁其不备,利用事先准备好的武器发起袭击,以確保一击让消防员失去还手能力。” “然后把消防员放置在一个既不会容易被发现,又可以安全观测的地点,將消防员偽装成意外。” “在欣赏完自己的杰作后,凶手会偽装成救援人员,或伤者、被困人员撤离火场。” 伯尼看向他,眼神变得复杂。 比利·霍克也在看著他,嘴巴微微张开,显得很是吃惊的样子。 奥马利警探则直接问西奥多: “你说的这些怎么听起来很像真的?” 西奥多看了他一眼,把话题拉回案件本身: “但死者死亡现场呈现的结果与这些均不相符。” “死者的死亡应该只是一次隨机的偶发性事件。” “他在火场遇见了凶手,两人可能发生了衝突。凶手隨手拿起木棍打伤了死者。” 奥马利警探打断西奥多: “艾伦不会与人发生衝突!” “你们没见过他。” “如果你们跟他相处过就会明白,他那样的老好人是根本不会与人发生衝突的。那简直是不可想像的场景。” “他从小就是个爱帮助別人的老好人。” “他母亲一直很担心他会吃亏。” “他有时候就像个不长记性的傻子。不管別人怎么欺负他,只要向他求助,他就会立马忘记被欺负的事情,跑过去帮忙。” 西奥多盯著奥马利警探看了几秒钟,敷衍著点了点头。 几人来到停车场,准备去找嫌疑人谈谈。 奥马利警探询问西奥多,准备先从谁开始。 西奥多想了想,道: “公寓管理员。” 公寓管理员也是这栋公寓的拥有者,叫沃尔特·瑞德,今年52岁,是个体態富態的傢伙。 他住101室。 死者艾伦·布伦南住201室,就在房东楼上。 沃尔特·瑞德鰥居多年,没有结婚,但有个开洗衣房的女友。 公寓被烧后,沃尔特·瑞德搬去与女友同居。 西奥多他们去的就是沃尔特·瑞德女友的家里。 他们赶到的时候,只有沃尔特·瑞德一个人在家。 他穿著宽大的睡衣,袒胸露乳,头髮有些杂乱,整个人显得有些颓废。 见到奥马利警探后,沃尔特·瑞德问他: “抓到害死艾伦的碧池了吗?” 奥马利警探摇摇头,指指西奥多三人,做了介绍。 沃尔特·瑞德听说三人都是fbi探员,显得有些吃惊。 伯尼问他:“艾伦·布伦南跟邻里间的关係怎么样?” “最近有人跟他发生过矛盾吗?” 沃尔特·瑞德连连摇头: “没人会跟艾伦·布伦南发生矛盾。” “他就是个老好人。” “从他搬到公寓以来,我就没见过他跟谁发生过爭执。” 西奥多感觉这番话似曾相识,转头看了眼奥马利警探。 沃尔特·瑞德还在讚颂著艾伦·布伦南: “你很难再找到像艾伦这样纯粹的好人了。” 他告诉伯尼,有有一段时间公寓的房间租不出去,还是艾伦帮他打的gg,招揽来的租客。 比利·霍克问他:“他怎么打的gg?” 沃尔特·瑞德笑了笑: “艾伦让我告诉租户,说公寓里有消防员,有什么问题可以去找他帮忙。” “这导致后来新来的住户一度以为他才是公寓管理员呢。” 伯尼问他:“他是免费帮你打的gg吗?” 沃尔特·瑞德沉默了一下,点点头: “为了感谢他,我主动降低了他的房租。” “他不肯,坚持要按原价付给我。” 西奥多听不下去了,打断道: “公寓配电箱最后一次检修是什么时候?” 沃尔特·瑞德摇摇头: “我不太清楚。” “这些都是海斯那小子在负责。” 西奥多想了想:“罗伯特·海斯?” 沃尔特·瑞德点头:“是的。他是电工,偶尔帮忙检修。” (本章完) 第176章 活圣人露出了一只_脚 第176章 活圣人露出了一只 罗伯特·海斯也是公寓住户,住102室,在房东沃尔特·瑞德对面, 他不仅仅是电工,而是整栋公寓的维修工。 根据奥马利警探拿到的供词显示,火灾发生时,他正在三楼,帮住在301室的亨利·克劳福德修水管。 西奥多看了他一眼,问道: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著火了的?” 沃尔特·瑞德摇摇头: “具体时间我不太清楚了。” “我住在101室,靠近楼梯口。” “我闻到一股烟味儿,一开始以为是外面有人在烧东西。” “但烟味儿越来越浓烈,还从门缝钻了进来。” “我打开门往走廊看,发现大股大股的黑烟正从地下室的门缝里往外冒。” “我没想到火势会那么大,那么猛。”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他回想起了那晚的经歷,打了个哆嗦: “我过去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 沃尔特·瑞德打开地下室的门,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里面的情况,就被一股高温浓烟跟火舌熏得直接闭上了眼睛。 要不是感受到迎面而来的热浪,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他很可能直接就被烧死了。 地下室的门被打开,有更充足的氧气加入,火势立刻变得迅猛起来,並顺著通道往地下室外开始蔓延。 浓烟也开始四散。 沃尔特·瑞德试图衝进地下室灭火,地下室是有灭火器的,就在配电箱旁边但他失败了。 地下室內部已经完全化为一片火海,仿佛一座高温焚化炉,根本进不去。 沃尔特·瑞德这才识到大事不妙,放弃了灭火的打算。 他先去提醒罗伯特。 沃尔特·瑞德拼命地砸门,冲里面大喊:“罗伯特!著火了!快出来!” 但里面无人应答。 眼看著火势已经蔓延出地下室,快要来到一楼,沃尔特·瑞德放弃了敲门。 “我返回家中,收拾了钱跟一些贵重物品。” 沃尔特·瑞德摇头苦笑: “只是一两分钟的时间,当我再打开门时,外面已经全是浓烟跟火光了。” “整个走廊里都在著火。” “我被困在了房间里。” “我想要跳窗,但一楼的窗户今年一月份新装了护栏。” “还是艾伦帮我装上的呢。” “那些该死的护栏把我拦在了房间里!” “我听到外面有消防员的声音,就拼命地冲他们大喊。” 消防员听见了他的喊声,安抚他,让他不要慌张。 在消防员的指导下,沃尔特·瑞德把毛幣打湿,捂住口鼻,蹲在客厅墙角里,抱著大布包等待救援。 浓烟开始瀰漫整个房间,外面火光冲天。 沃尔特·瑞德以为自己要死在这儿了。 就在他彻底陷入绝望之时,门被人劈开了个口子。 橘红色的火光映照之下,是一个全副武装的消防员。 沃尔特·瑞德停顿了一下,用力拍打看胸口: “谢天谢地!” “看见他出现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终於得救了。” “上帝听到了我的祈祷,派他来救我了。” “他找到我后,一把就把我被了起来。” “我们就这样衝出了火场。” 沃尔特·瑞德说完,又抚了抚胸口,至今仍然心有余悸。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继续道: “我出来时,很多人都已经出来了。” “我听见他们说艾伦还没出来,三楼的亨利也没出来。” “把我背出来的小伙子跟另外两个小伙子就又冲了回去。” “但他们只带出了亨利跟罗伯特。” “他们还想进去找艾伦,但火太大了,已经进不去了。” 沃尔特·瑞德抿著嘴,嘆了口气: “等火被扑灭后,消防员们立刻冲了进去,寻找艾伦。” “我们也想进去帮忙,但被他们拦住了。” “我们在外面为艾伦祈祷著。” “但其实我们心里都清楚,那么大的火,他很难活下来了。” “但我们还是希望他能活下来。万一呢?” 又是一阵沉默过后,沃尔特·瑞德接著道: “很快就有消防员出来了,说找到艾伦了。” “但我们並没有从出来的人群中看到艾伦,我们问他们艾伦在哪儿,他们一个个都紧绷著脸,一言不发。” “他们拦在门口,不让我们进,也不允许我们离开。” “其实那时候我们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他看了眼奥马利警探: “很快就有好几辆警车到了,他们把我们分开—” 顿了顿,他最后道: “艾伦是个好人,上帝会让他升入天堂的。” 西奥多问他: “你出来时,已经被救出的住户都有谁?” “你都看见了谁?” 沃尔特·瑞德想了想,数道: “有401室的埃德,402室的塞西莉亚,艾伦的妻子玛莎跟他儿子小汤米。” “还有302室的伊芙琳,跟她儿子小弗兰克。” 他摊摊手:“他们基本都出来了。” 比利·霍克有些疑惑: “你不是住在一楼吗?怎么是最后出来的?” 沃尔特·瑞德解释道: “消防员告诉我,火焰封住了一楼的走廊,灭火浪费了他们不少时间。” 他主动向西奥多澄清: “我只知道这些。” “火灾发生时,我一直在房间里,直到被人救出去。” “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再次看向奥马利警探: “这些我早就告诉奥马利警探了。” 奥马利警探与他对视几秒钟,冲西奥多点点头,確认沃尔特·瑞德说的与之前的口供一致。 西奥多对此不置可否,他转而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公寓没有后梯也没有消防逃生梯,只有一条中央楼梯,且楼道里还堆满了杂物。” “一旦发生火灾,人根本没地方逃生。” “没有住户向你反应这些吗?” 沃尔特·瑞德摇著头嘆了口气: “大家都这么干。” “我让他们不要在楼道里堆放杂物,但根本没人听。” “这里的人都是这么做的。” 西奥多看向他:“死者呢?” 沃尔特·瑞德沉默了一会儿: “艾伦说过,他提醒过所有人,这样会造成消防安全隱患。” “但没什么用。” “艾伦说的时候,大家都会听,但过不了多久,楼梯间里就会又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 “慢慢的艾伦也不说了,他趁著有时间,就会自己动手清理这些垃圾。” 西奥多追问:“死者没有因为这些跟其他人发生口角?” 沃尔特·瑞德摇摇头。 伯尼也向他確定: “没有人抱怨过艾伦多管閒事?” 沃尔特·瑞德继续摇头: “他们也知道往楼道里堆放杂物不对,艾伦清理这些杂物是在確保所有人的安全。” “就算不会发生火灾,把这些东西清理出去,也是在帮他们忙。” “怎么可能有人怪艾伦多管閒事。” 他又强调了一遍,艾伦·布伦南是个好人,所有人都爱他,没人不喜欢他。 西奥多打断他: “每年的消防检查呢?” 沃尔特·瑞德陷入沉默。 西奥多追问: “你的公寓使用的是木头配电箱,电线也早已老化。” “没有防火通道,楼道里堆满了杂物,阻碍通行。” “楼梯栏杆老化锈蚀,一碰就倒。” “公寓外墙墙皮脱落,墙体有裂缝。” 他看著沃尔特·瑞德问:“你是怎么通过消防检查的?” 沃尔特·瑞德还在沉默著。 一旁的奥马利警探呼出一口气,给出答案: “东北区这一带都是这样的老公寓跟排屋。” “这样的情况隨处可见。” 他指向外面,又指指自己: “如果严格按照要求进行检查,东北区得有一半的人无家可归。” “我家所在的社区跟这里的情况差不多。” “消防检查时,如果社区內有专业的安全员,就可以通过检查。” “检查的重点是確保安全,而不是把人赶出家门。” 奥马利警探警了沃尔特·瑞德一眼: “社区內部的安全员一般都是由消防员或者警察担任。” “我就是我们社区的安全员。” “每个星期我都要挨家挨户检查一遍。” 西奥多奇怪地看了看奥马利警探: “所以死者是这栋公寓的內部安全员?” 奥马利警探没再开口,而是跟他一同看向沃尔特·瑞德。 沃尔特·瑞德点点头: “艾伦担任安全员,可以帮忙应付消防检查。” “作为感谢,我帮他免去了房租。” 西奥多问他:“多久?” 沃尔特·瑞德不解:“什么多久?” 西奥多:“你免去死者多久的房租?” 沃尔特·瑞德犹豫片刻:“一年。” “他帮忙应付一次检查,免去一年的房租。” 他补充道: “他只是帮我一个忙。” “他平常也会帮忙维护公寓。” 西奥多转向奥马利警探:“上一次消防检查是什么时候?” 奥马利警探脸色有些阴沉,他直勾勾地盯著沃尔特·瑞德: “上个月。” 西奥多问沃尔特·瑞德: “上个月的消防检查是死者帮你应付的吗?” 沃尔特·瑞德与奥马利警探对视片刻,点点头: “是的。” 西奥多又问他:“检查通过了吗?” 沃尔特·瑞德沉默片刻,摇摇头: “有几个小问题需要处理。” 他强调道: “他已经在帮我处理了。” 奥马利警探还在盯著他:“哪些问题?” 沃尔特·瑞德左右看了看,起身拿来了文件。 奥马利警探夺过文件看了看,递给西奥多。 文件上列的条目很多: 公寓的铅水管未更换,化粪池溢出,防空洞无通风设备,无物资准备,楼板木板腐朽,承重墙裂缝,无烟雾报警器,楼梯间杂物未清理·——一大堆。 几乎公寓的所有问题都被列了出来。 这不是有几个小问题没处理,这是一个问题都没处理。 沃尔特·瑞德连忙又掏出两份文件,大声解释: “他已经在帮我处理了!真的!” 一份上面显示楼梯栏杆及扶手已经经过加固,楼梯间杂物已清理畅通,另一份显示楼板木板已经过更换。 西奥多放下文件,看了眼奥马利警探,问道: “这次死者为什么没能一开始就让你通过检查?” 沃尔特·瑞德额头见汗。 他有些著急地道:“我们之间有一点误会,小误会。” “我免除了他的房租,他就帮我重新办理了检查文件。” 西奥多又问:“什么误会?” 沃尔特·瑞德看了眼奥马利警探,低声道: “因为雷克斯。” 西奥多茫然地看向奥马利警探:“雷克斯是谁?” 奥马利警探觉得沃尔特·瑞德是在侮辱艾伦。 並且他还觉得沃尔特·瑞德可能就是杀死艾伦的凶手。 之前他根本找不出这九名嫌疑人的作案动机,现在沃尔特·瑞德告诉他了。 他解释道: “雷克斯是艾伦养的一条狗。” 沃尔特·瑞德点点头: “雷克斯一天到晚地不停叫唤,吵得人心烦。” “所有人都烦它!” “因为它,202室的住户都搬走了。” “其他住户也威胁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他们也会搬走。” “而且他们还要求降低租金。” “这个月它就嚇跑了三个过来看房子的租户!202室这才一直空閒著!” “再让它叫下去,我整个公寓都要空閒下来了!” 他有些愤怒,又有些委屈: “我去找艾伦·布伦南交涉过。” “他每次都答应的好好的,可不超过十分钟,那条该死的死狗就又会叫个不停。” “我指出租约中的安静享用条款给他看,告诉他如果他再不管好雷克斯,我就要把他赶出去了。” “结果第二天我就收到了消防检查的结果。” 他推了推桌上一大堆问题的文件。 公寓没通过消防检查,被勒令整改,否则会强制驱离所有住户。 “我去找艾伦·布伦南,希望一切照旧。他告诉我他会帮忙解决这些问题。” “我们还谈起了那条狗。” “艾伦·布伦南告诉我,他真的各种办法都试过了,但雷克斯就是一直不停地叫,他也没办法。” 沃尔特·瑞德强调道: “虽然雷克斯的问题没有解决,但我跟艾伦·布伦南之间的问题已经解决了。我们已经恢復以前的关係。” 奥马利警探並不相信沃尔特·瑞德的辩解,他掏出了手,准备把沃尔特· 瑞德带回警局。 西奥多不认为沃尔特·瑞德就是凶手。 不过他也並未阻拦奥马利警探。 第177章 下班下班! 第177章 下班下班! 奥马利警探把沃尔特·瑞德塞进了警车,並准备返回警局。 他有充分的理由认为沃尔特·瑞德就是杀死艾伦·布伦南的凶手。 西奥多盯著他看了一会儿,確信他因为连续熬夜,缺乏休息,导致失去了基本的判断能力。 他向奥马利警探索要其余嫌疑人的地址。 奥马利警探看了看车里的沃尔特·瑞德,又看看西奥多,迟疑片刻后,问道: “你认为不是他杀了艾伦?” 不需要西奥多回答,一旁的伯尼就给出了答案: “他没有时间。” 伯尼解释道:“艾伦·布伦南他们到达公寓前,他就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了,一直到有人把他救出来。” “如果他要杀死艾伦,需要越过消防员都没办法硬闯的大火,还要躲开就堵在楼梯口的消防员,到楼上把艾伦·布伦南杀死,再原路返回,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等待救援。” 他冲奥马利警探摊摊手: “如果他能做到这些,完全可以直接衝出火海,没必要再返回房间里。” “万一消防员没能让一楼走廊里的火势减小,他就把自己烧死了。” 奥马利警探沉默片刻,掏出本子,问西奥多: “下一个你准备去找谁?” 西奥多看了看时间:“302室的伊芙琳·肖。” 奥马利警探点点头,把地址念了一遍,然后让西奥多他们稍等一会儿。 他用车上的对讲机联繫了附近的巡警,请巡警帮忙把沃尔特·瑞德带回警局。 伊芙琳·肖是一名护士,带著一个7岁的儿子弗兰克·科瓦尔斯基寡居。 公寓被烧后,她暂时借住在同事家中。 西奥多一行人赶到时,只见到了她的同事。 同事认出了奥马利警探,立刻猜到了他们的身份跟来意: “你们是来找伊芙琳的吧?” “她还没回来。” “今天她要值晚班,得很晚才能回来。” 她看向奥马利警探: “你们还没抓到人吗?” 奥马利警探不想理她,转身朝警车走去。 比利·霍克问他: “你知道医院的地址吗?” 奥马利警探掏出本子晃了晃。 伊芙琳·肖有一头棕色的长髮,带著自然卷,脸上有一点雀斑,身材高挑而丰腴。 她今年34岁,正是风韵犹存。 西奥多四人赶到医院,见到伊芙琳·肖时,她正弯著腰。给一位断腿的小伙子换药。 小伙子头朝另一边,眼晴却偷偷下警,直勾勾地盯著她的臀部,喉结滚动, 发出一声很响的吞咽唾沫声。 伊芙琳·肖好像没听见一样,神色如常地换好药,重新包扎好,並询问病人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小伙子张了张嘴,想要说点儿下流话调戏一下伊芙琳·肖,但大脑一片空白,只是脸红红地摇了摇头。 伊芙琳·肖帮病人盖好被子,抬头看见了奥马利警探。 她快步走到奥马利警探跟前,压低声音问道: “你怎么来了?” 奥马利警探向她介绍西奥多三人,並说明来意。 伊芙琳·肖一脸为难地左右看了看,询问能不能下班再说。 这个时期的护理文化极度强调奉献、耐力、隱忍和无条件服务,擅离职守是会遭到严厉批评的。 医院病房结构开放,护士站是核心枢纽,护士行动很容易被同事、护士长或巡查的医生看到。 想要偷偷溜走还不被发现,根本不可能。 但她又不想让护士长知道自己捲入命案当中。 这简直比擅离职守还要糟糕擅离职守她可能只是遭到训斥,被护士长知道自己捲入命案,她可能会直接丟掉工作。 奥马利警探有些不悦,摇著头拒绝了。 伊芙琳·肖咬著下唇沉默了几秒钟,回头看向护士站。 他们在这儿站这么一会儿,已经引起了护土长的注意,护士长正站在护士站往这边张望。 周围也有不少她的同事在朝这边看。 伊芙琳·肖低声说了句:“等我一下。” 她不敢擅自离开,而是先去找了护士长,只说是公寓著火的事,警方找她了解情况。 护士长跟著一起过来,检查过奥马利警探的证件后,目光看著西奥多四人, 叮嘱伊芙琳·肖不要耽搁太多时间,病房里还有一堆病人等著她呢。 西奥多怀疑这话不止是对伊芙琳·肖说的。 伊芙琳·肖低著头,快步走出病房,带著四人来到走廊尽头一个隱蔽的角落,四处看了看,確认没人后,鬆了口气。 她主动开口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天我值晚班,下班回家时已经十一点半了。” “离很远就看见公寓里汨泊地冒著黑烟,楼道里还有火光。” “我没敢靠近,正准备打电话报警,消防车就到了。” “我被拦在外面,一直到火被扑灭。” “他们说艾伦没出来,后来又说艾伦死了。” 伊芙琳·肖重复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指指奥马利警探: “火灭了后他们还是不让我们进去,又等了一会儿,警察到了—“” 这跟奥马利警探在简报会上介绍的內容一致。 奥马利警探之所以把她列入嫌疑人名单,是因为虽然伊芙琳·肖本人说其並未进入火场,但当时现场十分混乱,所有人都在忙著救火,根本没人记得她什么时候出现的。 西奥多打断她的陈述,问道: “死者家养了一条叫雷克斯的德牧,你知道吗?” 伊芙琳·肖顿了顿,轻轻点了下头。 西奥多问她:“雷克斯整天吠叫不止,吵得人无法正常休息。” “公寓里的人都去找死者理论过。” “你去过吗?” 伊芙琳·肖否认:“我就跟他提过一次,他说会想办法。” 西奥多追问:“什么办法?” 伊芙琳·肖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西奥多又问她:“办法起效了吗?” 伊芙琳·肖迟疑片刻:“没有。 “雷克斯还是在叫。” 西奥多向她確认: “你就只找过死者一次?” 伊芙琳·肖点头確认。 西奥多盯著她看了一会儿,问道: “你今天工作多久了?” 伊芙琳·肖看了眼时间: “8个小时,怎么了?” 西奥多算了算:“你是从早上7点开始工作的?晚班要值多久?” 伊芙琳·肖点点头:“到十二点。” 西奥多问她:“4月23日那天你就是在值晚班?” 伊芙琳·肖解释道:“那天接班的人提前到的,我就提早半个小时走了。” 西奥多不置可否,问起了她的工作情况。 伊芙琳·肖不明所以,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著。 护士是个高度体力化、高压且制度苛刻的职业。 这个时期的护土既承担护士的工作,又承担护工的工作,从专业给药到端屎端尿,全都是她们在做。 她们是12小时工作制,而且经常被要求延长上班时间四到五个小时。 每名护士要负责10-20名病人。 为他们翻身,擦浴,更换床单,处理便盆,协助如厕。 还得每隔一到两个小时,就去给病人测体温,脉搏,呼吸,血压等生命体徵,以弥补无专业监控设备的不足。 抽空她们还得负责清洗玻璃注射器跟橡胶导管等医疗器械。 只要医院还开门,她们就有干不完的工作。 伊芙琳·肖平静地说著,表情有些麻木。 眾人听得都有些同情。 比利·霍克看了看西奥多,反应过来: “你一天这么劳累,回到家还要面对那条狗。” “你就只找过艾伦·布伦南一次?还没解决?” 他摊摊手:“要是我,我会直接扭断那条狗的脖子。” “如果他的主人敢拦著,我会连他的脖子一起扭断。” 奥马利警探也反应过来,看向伊芙琳·肖,目光中却带著迟疑。 他也算见多识广了,但因为一条狗而杀人,他是真没见过。 伯尼比奥马利警探还见多识广,他直接看向西奥多,等待西奥多確认。 伊芙琳·肖反驳道: “如果你每天也干这么多的活儿,你就会跟我一样,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你都能睡著。” 她指向病房: “我每天要在这间病房里呆上至少十个小时。” “那里面的病人可比雷克斯吵闹得多!” “雷克斯的叫声对我根本不算什么。” 奥马利警探沉声道: “对你儿子弗兰克呢?” 伊芙琳·肖转向他: “弗兰克很喜欢雷克斯,他跟雷克斯是好朋友。” 西奥多突然问她:“你跟死者的关係是什么时候结束的?” 伊芙琳·肖嚇了一跳,连忙否认: “什么关係?我们什么关係都没有。我们就是在一栋公寓里居住的邻居!” 西奥多看著她,进行准確描述: “不正当关係,婚外情。” “死者出轨了,你很喜欢死者。” “但你们结束了。” “是死者的妻子发现了吗?” 他观察到伊芙琳·肖的神色变化,篤定地点点头: “死者的妻子发现了你们的关係。” “死者选择了家庭,结束了跟你的不正当关係。” 比利·霍克跟奥马利警探震惊地看看伊芙琳·肖,又看看西奥多,说不出话来。 伊芙琳·肖则像是见到鬼一样盯著西奥多。 她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艰难地点了点头,並反问西奥多: “是塞西莉亚那个贱人跟你们说的吗?” 西奥多想了想,意识到她说的是塞西莉亚·弗林。 塞西莉亚·福林住在402室,跟伊芙琳·肖一样寡居。 不过她没有孩子,而是一个人住,而且她今年50岁了。 西奥多问她: “是塞西莉亚告诉玛莎·布伦南的吗?” 玛莎·布伦南就是艾伦·布伦南的妻子。 伊芙琳·肖很坦然地点了点头: “塞西莉亚那个贱人一直想要勾引艾伦。” “她知道艾伦是个热心肠,就经常以各种藉口把艾伦往她家里骗,不是水管坏了,就是灯泡坏了。” “艾伦去帮她修,她就趁机搔首弄姿,往艾伦身上扑。” “但她一次都没有成功过。” “她嫉妒我跟艾伦,就把我们的事告诉给艾伦的妻子玛莎。” 她停顿了一下,陷入沉默。 西奥多帮她补上: “死者在你跟家人之间选择了家人。” 伊芙琳·肖没有反驳,只是道: “弗兰克把艾伦当成了自己的父亲,他的死让弗兰克很难过。” “他现在天天晚上都会抱著艾伦送他的头盔睡觉。” “他把艾伦当成是自己的榜样。” 西奥多向她询问结束关係的日期。 伊芙琳·肖告诉西奥多,应该是月初的时候, 西奥多想起来消防站的值班登记表,神色有些古怪。 他又向她询问起火灾当晚,眾人离开火场的顺序。 伊芙琳·肖摇了摇头。 她当时正抱著弗兰克,被消防员推出去很远,再加上场面乱糟糟的,又是晚上,根本看不清谁是谁。 这让西奥多有些失望。 结束谈话前,她问西奥多: “能不要让这件事传出去吗?” “它会害我丟掉工作的。” 护士不仅工作时间长,工作任务繁重,社会对护士的道德要求也非常高。 像与有妇之夫发生关係这种丑闻,哪怕只是捕风捉影的一点传闻,也会导致她被立刻辞退。 西奥多对泄露她的隱私没有丝毫兴趣。 伊芙琳·肖鬆了口气,感激地冲西奥多点点头,转身匆匆离开。 奥马利警探看了看她的背影,转过头来问西奥多: “就这么放她走了?” 雷克斯的昼夜吠叫对休息的影响,以及艾伦·布伦南在家庭与她之间做出的选择。 这些在他看来,都是伊芙琳·肖的杀人动机。 西奥多看著他,怀疑他现在看谁都像凶手。 伯尼拍拍他的肩膀: “伙计,你不会想把她也带回去吧?” 奥马利警探强调道: “她说她一直在外面,可她却连谁先出来的都记不清!” 西奥多摇摇头: “如果她是凶手,她不会表现的这么从容。” “凶手应该是首次作案,而且是临时起意,激情杀人,並非早有预谋。” 比利·霍克跟伯尼已经下意识掏出本子准备记录了。 他们以为西奥多要发布侧写了。 连奥马利警探也都掏出了本子,期盼地看著西奥多。 有上个案子的经验,他很清楚西奥多的这些听不懂的分析,会起到多大的作用。 第179章 只是不尊重? 第179章 只是不尊重? 伯尼问他: “你们没看见艾伦·布伦南吗?” 亨利·克劳福德沉默片刻,摇摇头: “我不知道。” “当时烟太大了,我感觉快要被呛死了,什么都看不见。” “我以为我会死在那里。” 伯尼、比利·霍克跟奥马利警探三人彼此对视。 伯尼又问:“艾伦·布伦南不帮你修水管吗?” 亨利·克劳福德似乎是上了年纪,反应总是慢半拍的感觉。 他沉默了一下,才摇了摇头: “我不想总是麻烦他。” “他对我照顾的太多了。” 伯尼对此不置可否,换了个方向提问: “你就住在艾伦·布伦南家楼上,他养了一条喜欢乱叫的狗,叫雷克斯,你知道吗?” 亨利·克劳福德点点头: “它吵得楼里人都睡不著。” “我找艾伦说过,不是因为我,而是觉得这样可能不大好。影响別人休息。” “艾伦尝试了好几种办法,都管不住那条狗。” “他还担心那条狗会影响我休息,说要把它弄死。” “被我拦住了。”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小汤米很喜欢那条狗,要是把它弄死,小汤米会很难过。” 顿了顿,他笑了笑: “况且就算没有那条狗,我晚上也睡不了几个小时。” “有它没它,对我影响都不大。” 伯尼盯著他的双腿,问他: “你能站起来吗?” 亨利·克劳福德拍拍双腿,两只胳膊撑在轮椅上,慢腾腾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他保持站立的姿势,倔强地与伯尼对视良久,才重新坐回去。 伯尼又问了几个问题,期间还夹杂著奥马利警探的提问。 亨利·克劳福德表现的十分配合。 伯尼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直接道: “你不喜欢那条叫雷克斯的德牧犬。” “你找死者不是因为其他人,就是因为它吵得你无法休息。” 他说的很篤定: “死者没能解决它吠叫不止的问题,这让你觉得自己没有受到尊重。” 亨利·克劳福德摇摇头,有些生气: “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本来就睡不了多少,根本不在意那条狗。” “况且他们一家一直在照顾我,就算我被那条狗吵得睡不著,也不会让它破坏我们之间的关係。” 西奥多看著他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亨利·克劳福德有些恼:“什么怎么办?” 西奥多认真补充:“如果雷克斯吵得你睡不著,你打算怎么办?” 亨利·克劳福德嘴唇动了动,发出一连串的咳嗽。 大约持续了一分多钟,他脸都涨红了,看上去有些嚇人。 西奥多依旧盯著他,等著他的回答。 亨利·克劳福德掏出手帕,擦掉嘴角的白沫: “我直接跟他说。” 西奥多:“他处理不了呢?” “公寓里很多人应该都跟他说过,但雷克斯依旧吠叫不止,死者对此束手无策。” 亨利·克劳福德陷入沉默。 西奥多继续道: “你觉得死者没能解决雷克斯吠叫不止的问题,这是对你的不尊重。” “你很生气。” “这让你觉得死者对你的照顾是一种理所应当。” “死者养的狗吵得你睡不著,他就应该照顾你,作为补偿。” “你可能还会认为死者对你的照顾还远远不够。” “甚至因为死者没有达到你认为的悉心照顾程度而心生怨恨。” 亨利·克劳福德瞪大了眼睛,大声反驳: “你在胡说什么!” “我怎么可能这么想!” “你当我是什么人!” 西奥多平静地回答: “可能目睹死者遭受袭击的目击者。” 亨利·克劳福德一噎,反应过来后愤怒地指向大门: “出去!” “滚出我的房子!” “滚出去!” 西奥多纠正他:“这栋公寓的產权並不属於你,它不是你的房子。” 亨利·克劳福德真的被起到了,胸膛剧烈起伏,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气,浑浊的双眼死死地盯著西奥多。 西奥多还要说,被伯尼拦住了。 伯尼很担心再让西奥多说下去,亨利·克劳福德会直接被气死在这儿。 一行四人被赶出了公寓。 儘管西奥多说得对,公寓產权並不归亨利·克劳福德所有,他依旧有权利把他们赶走。 下楼时,几人都有些沉默。 直到走出公寓楼,比利·霍克忍不住问道: “boss,你怎么知道他在说谎的?” 奥马利警探提醒他: “亨利也许並没有说谎。” 这么说著,他看向西奥多。 他並不赞同西奥多的那番说辞。 亨利·克劳福德与艾伦·布伦南情同父子,他更愿意相信亨利·克劳福德只是觉得遭受到了羞辱,所以愤怒。 西奥多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问道: “你昨晚休息了吗?” 奥马利警探点点头,並对西奥多的关心表示感谢。 西奥多摇摇头:“你可能还没休息好,需要更多的休息时间。” 说完,他才回答比利·霍克的问题: “房东沃尔特·瑞德提到过,公寓里的每个住户都向他反应过雷克斯的吠叫问题。” “以亨利·克劳福德与死者之间的关係,有什么问题,完全没必要去找沃尔特·瑞德这个『外人』。” “就像他回答的那样,他应该直接找死者商量解决办法。” “他们很可能商量过,並且结果很差,这才让他不得不去找沃尔特·瑞德。” 西奥多指向身后的公寓: “亨利·克劳福德是个有强烈自尊的人,他希望得到尊重。” 他点了点伯尼跟奥马利警探: “你们对他表现的很尊重,他就很乐於配合你们,回答你们的问题。” “我直接向他提问,让他感觉自己没有得到尊重,所以他一直很抗拒回答我的问题。” 伯尼跟奥马利警探都看向西奥多,目光怪异, 西奥多有些疑惑地看著他俩。 他感觉这俩人有古怪。 稍微停顿过后,他继续分析道: “在他反映过问题后,死者没能处理好雷克斯的吠叫,这让他感觉自己並没有得到尊重。” “他们的关係实际是建立在亨利·克劳福德的感受之上的。” “当他感觉自己得到了尊重,他就会展现出慈祥和善的一面,当他感觉没有得到尊重,他就会像刚刚那样。” 伯尼眨眨眼,心想,刚刚亨利·克劳福德可不仅仅是没有感觉到尊重那么简单。 他问西奥多:“那现在怎么办?” “把他带回警局审讯吗?” 西奥多摇摇头: “那样只会让他认为自己没有得到尊重,他会更不愿意开口。” 奥马利警探仰头看了看,问道: “亨利真的看见艾伦被人敲晕了吗?” 西奥多点著头: “很可能。” 奥马利警探提出质疑:“可是他说他跟罗伯特·海斯一直在房间里。” “罗伯特·海斯也证明了他没有说谎。” “他们什么都没看见。” 西奥多盯著他看了一会儿: “那我们该去见见这位维修工了。” 维修工罗伯特·海斯是一名夜班工人,今年40岁,一直单身,生活比较拮据。 他做过水管工,码头装配工,电工,酒店门童……许多工作。 罗伯特·海斯的每份工作都做不长。 主要是因为他手脚不乾净,经常有些小偷小摸的习惯。 现在这份夜班工人的工作,还是同公寓的埃德·沃伦帮忙联繫的。 奥马利警探按照地址,找到了罗伯特·海斯新搬的公寓。 然而公寓里並没有人。 问过公寓管理员才知道,罗伯特·海斯昨天刚被赶出公寓。 原因是公寓里有人以前跟他一起工作过,认出了他。 公寓住户们不希望有个小偷邻居。 奥马利警探问公寓管理员: “你知道他搬去哪儿了吗?” 公寓管理员摇头,並指著外面一大片: “应该不可能是这儿,那边,还有那边,那边…” “我跟这几处的管理员都认识,昨天打电话通知他们了。” 他好奇地问奥马利警探: “你们是要抓他吗?他偷了什么东西?” 一般小偷小摸警局是不会管的,除非偷到了大人物头上。 奥马利警探没理他,转头看向西奥多。 比利·霍克提醒眾人:“他现在这份儿工作不是埃德·沃伦帮他找的吗?” “埃德·沃伦应该能找到他。” 奥马利警探赶紧翻到埃德·沃伦的地址。 埃德·沃伦今年45岁,在工厂干了近20年,是一名资歷非常老的工人。 由於常年上夜班,他的生活习惯几乎与正常人完全顛倒。 虽然他们都住在同一所公寓,却好像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公寓里大部分人都跟他不熟。 哪怕是人见人爱的艾伦·布伦南,也只是跟他偶尔说过几次话。 没人知道罗伯特·海斯是如何勾搭上他,让他帮忙介绍工作的。 西奥多他们找到埃德·沃伦时,他正在睡觉。 被吵醒的埃德·沃伦肉眼可见的不开心。 他穿著一条裤衩,矮矮壮壮的身体把门口堵的严严实实。 他连门都不准备让西奥多他们进。 奥马利警探问他: “你知道罗伯特·海斯的新住址吗?” 埃德·沃伦摇摇头: “我怎么可能知道?” 伯尼拉住奥马利警探,上前交涉。 也不知这俩人在门口嘀嘀咕咕说了什么。 几分钟后,埃德·沃伦態度有所转变。 他答应晚上上班时,如果遇见罗伯特·海斯,会帮忙问一下。 奥马利警探突然问他: “你跟艾伦產生过衝突吗?” 正准备关门的埃德·沃伦动作一顿,眼神瞄向奥马利警探。 奥马利警探与他对视著,一脸严肃。 埃德·沃伦摇摇头。 奥马利警探立马追问: “因为雷克斯呢?” “艾伦养的那条德牧犬。” “那条狗一天到晚都在叫。” “而你是上夜班的,白天需要休息。” “它不会打扰你休息吗?” 埃德·沃伦沉默片刻,点点头: “艾伦是个好人,但他养了条该死的狗!” “那条该死的狗一直在叫,吵得整栋楼的人都没办法休息。” 奥马利警探眯起了眼: “你去找过艾伦吗?” 埃德·沃伦竖起三根手指头: “当然!我当然去找过他!至少三次!” “他每次都答应的好好的,结果那条该死的破狗还是照叫不误。” “他还说是我太敏感了,说我是在故意找茬。” 西奥多仿佛一位忠实的听眾,突然插言:“你怎么回復他的?” 奥马利警探跟埃德·沃伦齐齐朝他看去。 西奥多无动於衷,好奇地看著埃德·沃伦。 埃德·沃伦攥了攥拳头: “我告诉他,他必须让那个畜生闭嘴,不然我就帮他。” 走廊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奥马利警探沉声问道: “就只有这些吗?你们没打起来?” 埃德·沃伦冲他呵呵冷笑: “你以为我们是两个小姑娘吗?就会吐口水放狠话?” “我给了他一拳,他也还了我一拳。” “我们还要打,他儿子跑出来了。” 他摊摊手:“我就离开了。” “难道我要当著他儿子的面把他揍一顿吗?” 西奥多上下打量著埃德·沃伦,把他与照片上的艾伦·布伦南进行对比,然后摇了摇头。 他感觉这两人真打起来,艾伦·布伦南能骑在埃德·沃伦身上想怎么捶怎么捶。 奥马利警探盯著埃德·沃伦看,像是在辨別真假。 埃德·沃伦浑身肌肉紧绷,仰著头与奥马利警探对视。 两个人好像下一刻就要掐到一起一样。 西奥多又开始比较奥马利警探跟埃德·沃伦。 他感觉埃德·沃伦仍旧贏面不大。 伯尼插入两人之间,把他俩隔开。 他转移了话题,问起火灾现场的事。 埃德·沃伦瞥了一眼奥马利警探: “我刚洗完脸,正准备去上班,开门就看见外面全是浓烟。” “我知道是著火了,就赶紧把收音机之类的贵重物品往包里装。” “很快门外就传来消防员的喊声。” “我打开门,冲了出去。” “消防员正抱著住我对门的那个老女人。” “老女人挎著大包小包,死死地搂住消防员的脖子,差点儿把人勒死。” “我用湿毛巾捂著脸,按照消防员说的,猫著腰抓住他的皮带,就这么把我们带出去了。” (本章完) 第180章 其实很简单 第180章 其实很简单 伯尼问他:“你看见艾伦·布伦南了吗?” 埃德·沃伦毫不犹豫地摇摇头: “没有。” 伯尼有些失望,又问他“你还记得你们是第几个出去的吗?” “你们出去时,外面都有谁?” 埃德·沃伦想了想: “有个带孩儿的的在外面。” “其他的好像都是消防员。” 这让眾人都有些吃惊。 伯尼向他確认:“你们是最早出来的?你確定吗?” 埃德·沃伦纠正他: “有个带孩儿的的在我们前面。” 他又想了一会儿,不確定道: “我们出来不一会儿,艾伦的家人就出来了。” “他们带著那条狗,我见过那条狗。” “再后面我就不知道了。” “我去给主管打电话,告诉他我家被火烧了,向他请了一天的假。” “回来后就听他们说艾伦还没出来。” “几个消防员要衝进去找人,他们试了好几次,太大,冲不进去。” “等把扑灭,他们进去了,找到了艾伦的尸体。” “然后警察就来了。” 奥马利警探沉声问他:“之前你为什么不说?” 埃德·沃伦看著他:“你也没问啊。” 伯尼调整站位,再次把两人隔开。 他回头看了眼西奥多,然后跟埃德·沃伦握手,结束了谈话。 从公寓出来,比利·霍克道: “他说看见个带女人的孩子,应该就是伊芙琳·肖跟她儿子弗兰克·科瓦尔斯基吧?” 奥马利警探摇了摇头。 他认为埃德·沃伦的说法並不可信。 他指指身后的公寓: “按照他的说法,他跟寡妇塞西莉亚·弗林是第一批被救出来的。” “可他们住在四楼,那是公寓的顶层。” “火是从地下室开始烧的。” “他们怎么可能是最先出去的?” 比利·霍克回头看向公寓,有些迟疑: “你是说,他在说谎?” 奥马利警探解释道: “当时现场很乱,他可能只看到伊芙琳·肖母子,没看见其他人,就以为自己是第一个出来的。“ 比利·霍克对这种说法將信將疑,但他也找不出好的理由来反驳。 伯尼问西奥多:“我们接下来去哪?消防站?” 西奥多点点头。 消防站离得並不远,几分钟就到了。 消防员们正在训练。 光头消防员看见他们后叫停训练,走了过来: “抓到人了吗?” 奥马利警探摇摇头。 光头消防员有些失望,但还是跟他拥抱了一下,又跟西奥多三人打了招呼。 西奥多问他: “4月23日的灾时,你也在现场吗?” 光头消防员摇头: “那天不是我值班。“ 他向西奥多解释,因为担心年轻消防员经验不足,他跟艾伦设置的值班安排,是要確保消防站时刻都要有至少一名老资歷的消防员。 虽然经常发生替班的现象,但几个老消防员都很注意这一点,不管怎么替怎么换,都不会把老消防员替光。 解释完这些,他又强调了一遍,人人都爱艾伦·布伦南,这里没人会伤害他。 西奥多盯著他看,想要反驳。 伯尼抢先一步,接过了话茬: “卡特,保罗跟里德在吗?“ 光头消防员不是很情愿: “在,他们—” 西奥多替他补充: “他们打起来了。” 光头消防员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他先是看了西奥多几秒钟,然后才转过身去。 在他身后,原本或坐或站著休息的消防员们,此时正凑在一起,嘰里呱啦地喊著什么o 场面十分混乱。 但凭他丰富的经验,一眼就能看得出,人群后面有人正在打架。 外面这些人既是看热闹,又在帮里面的人遮掩,同时还兼具放风功能。 光头消防员好像一台推土机,大踏步就冲了过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喝一声:“嘿!“ 接著就是一连串又快又急的东海岸经典骂人的话。 比利·霍克似乎有些兴奋,他凑到西奥多跟前,伸长脖子张望著,並为眾人做现场解说: “他们在打人。” “被打的人惹了眾怒。” 他指著迎面走来的几个人,向西奥多解释: “他们是专门分出来拖延时间的。“ 那几个人遇见光头消防员后果真把他围住了,正七嘴八舌地解释著什么。 光头消防员对这套太熟悉了,他年轻时就经常这么干。 他三两下踹跑试图阻拦自己的人,怒气冲冲地衝进人群,左右开弓把人推开,来到了最里面。 卡特,里德跟保罗三人正狼狈地坐在地上。 卡特一只眼睛有些肿,鼻孔正在流血。 他仰起头看见光头消防员,张嘴就要告状,被里德跟保罗一左一右拦住了。 这俩人模样格外悽惨,一个嘴里已经缺了两颗牙,一个浑身都是鞋印。 光头消防员阴沉著脸问:“怎么回事?” 没人回答。 再问。 眾人立刻七嘴八舌地回答起来。 卡特三人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 周围都是看热闹跟试图帮忙的。 光头消防员眼神在人群中扫过,乱糟糟的场面安静下来。 他没有再追究,而是让卡特三人去洗洗脸,然后跟他走。 有消防员衝著卡特三人的背后啐了口唾沫。 隱约还能听见“叛徒”、“白眼狼”、“下次弄死你”之类的话。 人群渐渐散去,消防员们三三两两坐在一起,继续谈笑风生。 比利·霍克看了一会儿,向西奥多解释道: “这些人分工明確,根本不需要交流,就知道谁该做什么。“ “他们应该是经常这么干。” 他指了指几个拦光头消防员的人,他们正像英雄一样,被同伴们拍拍肩膀,捶捶胸□。 西奥多瞭然地点点头,然后问他: “你怎么了解的这么清楚?” 比利·霍克转过头来,吞吞吐吐。 西奥多帮他回答:“你也这么做过?” 伯尼帮比利·霍克解围: “这在集体生活里很常见。” 经过简单的处理,卡特三人被光头消防员带了过来。 伯尼很担心西奥多语出惊人,抢先开口,询问起火场的情况。 三人情绪都有些低落,不是很爱说话,需要光头消防员在一旁补充。 进行火灾救援时,一般会分为两组作业。 一组在外灭火,一组入內搜救。 搜救组每层都会派至少一名消防员进行搜救,这样可以確保搜救同时进行,大幅度节省时间。 4约23日深夜那场大火中,他们也是按照这套流程进行的。 公寓一共四层,现场就安排了四名消防员进行搜救。 卡特负责的是四楼。 他与艾伦·布伦南情同父子。 伯尼问他:“你確定艾伦·布伦南留在了三楼?” 卡特点点头。 伯尼追问:“你在四楼停留了多久?” 卡特算了算:“大概4分钟。” 光头消防员帮他解释,正常速度应该比这更快,是被救人员拿这拿那,耽搁了一点时间。 比利·霍克好奇地问道: “四楼不是在最顶层吗?怎么你们下来的是最快的?” 卡特没反应。 光头消防员做出解释: “楼梯间就像一根烟囱,烟会顺著楼梯间往上飘,最先充满顶层,然后向下蔓延。” “顶层的人会最先被呛醒,意识到著火,低层的人只有看见火光,或者感受到热量,才会察觉到著火。” 顿了顿,他沉声道: “如果所有人在发现著后就刻逃跑,下层的人还是会比顶层更快。” “但多数人第反应並不是逃跑。” “他们想带走值钱的东西。” “有些人甚至恨不避把家都搬。” “我们遇到过很多次,有的人都跑出高了,看丐我们后又会回去收拾更多东西。” “甚至有的人会把收拾好的包塞给我们,让我们先救包,再救他。” “顶层的人比低层的人更早发现著火,有更多时间打包,自然就比低层的人更早出高。” 这个理由是见人都不曾想到的。 沉默了好一会儿,伯尼才继续提问。 卡特下楼时,烟已经瀰漫道三楼,而且火也烧上高了。 他当时怀里抱著一个,身后拖著一个,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只在经过三楼时看了一眼。 只看可浓烟瀰漫,火光冲天。 耳朵里都是塞西莉亚·弗林的尖叫声。 卡特是第一组出高的。 他出后不久,负责二楼的保罗就出了。 保罗的救援是四个人中最顺利的。 要不是小汤米一晃要带上雷克斯,以及父亲艾伦·布伦南送他的全套消防装备,他们才应该是第一组出高的。 里德是三人中最慢的。 他负责一楼。 其火场经歷跟沃尔特·瑞德讲述的相差无几。 不同的是,救出沃尔特·瑞德后,他又返回了火场,对102室进行搜救。 发现没人后,里德就退出了火场。 他出高后清点人数,发现艾伦·布伦南还没出高,就跟卡特与保罗重新变回火场,向上搜救。 他们在二楼遇见了返利·克劳福德跟罗伯特·海斯。 把人送出高后个想进去,条件已经不允许了。 他们在火场里就问过二人。 但两人都说根本没看丏艾伦·布伦南。 艾伦·布伦南就像是人间刃发了一样。 火被控制住后,更多的人衝进公寓,他们很快就发现了艾伦·布伦南的尸体。 谈话最后,西奥多好奇地问卡特三人: “刚刚他们为什么要殴打你们?” 一阵沉默。 卡特回头瞥了眼正说说笑笑的消防员们: “因为你们的调查,他们认为是我们害尿了艾伦。” “你们到底什么时候能抓住那个碧池养的?” 光头消防员阻止了卡特,不让他继续往下说。 从消防站离开,见人交回第四分局。 下午,西奥多拒绝了奥马利警探继续调查的提议。 在他看高,案情其实已经很清晰了。 他找了间小会议室,拉过白板,开始按照离开火场的顺序写下人名: “埃德·沃伦跟寡妇塞西莉亚·弗林是第批被救出的。” “接著是玛莎·布伦南跟小汤米,还有雷克斯。” “他们后面是沃尔特·瑞德。” “然后是返利·克劳福德跟去他家修管的罗伯特·海斯。” 他停下盲,目光在三人身上扫过,像是个在等待学生记笔记的老师。 等他们记完,確认没有人提问后,西奥多才继续道: “四名消防员一同进入场,在三楼时,尿者才与卡特分开。” “几分钟后,卡特跟四楼的住户下盲。” “此时消防员保罗正在营救尿者的家人。” “消防员里德正在想办法穿过走廊的大火,去救沃尔特·瑞德。” “尿者应该正在三楼试图营救返利·克劳福德。” 伯尼亏起头高: “接著消防员把各自负责楼层的人员救出场,只剩下三楼。” 他看向奥马利警探: “其他人已经没有作案机会了。” “唯一有机会的,就只有返利·克劳福德跟罗伯特·海斯。” 他跟西奥多一起办的案子多了,许多时候,已经能跟上西奥多的思路。 奥马利警探提出疑问: “可是为什么?” “就算像你说的那样,亨利·克劳福德感觉艾伦不尊重他。” 他有些难以接受,声音情不自禁地提高了许多: “可灾发生后,艾伦连自己的家人都没管,而是选择去救他!” 伯尼拍拍他的肩膀: “返利·克劳福德很可能只是目击者,並没有参与其中。” 他转向西奥多,神色也认真了许多: “罗伯特·海斯才是凶手。” 奥马利警探摇著头,依旧有些难以接受: “他就眼睁睁看著艾伦被人袭击,然后被人杀尿?” “每年圣诞节,艾伦都会请他去家里一起度过!他们还经常让小汤米去陪他!” “他就这样对待艾伦?” 西奥多看著他,冷静地分析道: “如果返利·克劳福德表现出,对凶手袭击尿者这一事件的过多关注,他一晃会引起凶手的注意,给自己带高麻烦。” “凶手很可能会连他一起杀尿。” “事实上他做出了最正確的选择。” “这一选择让他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返利·克劳福德老病。” “还对尿者充满怨恨,认为尿者变避不尊重他。” “此时死者对亨利·克劳福德而,已经不是家。” “在这种情况下,假装没看丐,才是最佳选择。” 第181章 你怎么知道不在家? 第181章 你怎么知道不在家? 一名年轻的警员出现在门口,通知他们有找伯尼的电话。 电话是埃德·沃伦打来的。 半个小时前,罗伯特·海斯找上门,准备在他家里借宿两天,等找到新住处再搬走。 埃德·沃伦借口出去买烟,用便利店的电话拨打了伯尼留给他的号码。 现在罗伯特·海斯正在他家呼呼大睡,为夜班工作养精蓄锐。 奥马利警探联系埃德·沃伦公寓所在巡区的巡警。 二十分钟后,巡警把罗伯特·海斯带了回来。 他表现的很镇定,乖乖进行登记,被送入了审讯室。 罗伯特·海斯跟埃德·沃伦有点儿像,矮壮矮壮的。 看见奥马利警探时,他还陪笑着招了招手,想要打招呼。 奥马利警探板着脸,一言不发地从同事手中接过罗伯特·海斯,把人用力按在了椅子上。 罗伯特·海斯一阵龇牙咧嘴,但并没有出声,只是继续挂着讨好的笑容,看着奥马利警探。 奥马利警探沉默着,走到门口靠墙抱胸而立。 伯尼敲了敲桌子,把罗伯特·海斯的目光吸引过来。 他掏出证件放在桌子上摊开,推了过去: “fbi伯尼·沙利文探员。” 他指指身边的西奥多:“这位是我的搭档,西奥多·迪克森·胡佛探员。” 又指指比利·霍克:“比利·霍克探员。” 罗伯特·海斯拿着证件看了看。 伯尼继续介绍: “消防员艾伦·布伦南被人杀害的案子现在由我们接手。” 罗伯特·海斯看上去有些害怕。 他连连点头,并求助似的看向奥马利警探: “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 伯尼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问他: “4月23日,火灾发生时,你在哪里?在干什么?” 罗伯特·海斯熟练地道: “我在给老克劳福德修水管。” 不用伯尼问,他就主动讲述起来: “老克劳福德前一天就跟我说过他家水管坏了。” “他不想一直麻烦艾伦,就找到我,让我帮他修。” “沃尔特·瑞德雇我帮忙维修公寓,这本来就是我分内的工作。” “我去他家帮他修好水管,他还拉着我聊了一会儿天。” “一直聊到好像是十一点半。” “再聊下去,我上班就来不及了,这才结束聊天。” “我刚出门,就闻到了烟味儿,发现楼下着火了。” “我帮老克劳福德坐上轮椅,我们俩出门时,火已经烧上来了,到处都是浓烟,什么也看不见。” “我俩差点儿被呛死,好在遇见了消防员,把我们救出去了。”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好像还在后怕。 西奥多跟伯尼安静地听着,默默记录着。 没人打断他,也没人提问。 审讯室里陷入短暂的安静。 这让罗伯特·海斯有些不适应。 他挪了挪屁股,声音变得有些低沉: “我们出来后,他们一直问我们有没有看见艾伦,说是艾伦去三楼救我们了。” 他摊摊手:“我们根本没看见艾伦。” “三楼自始至终就只有我跟亨利·克劳福德两个人。” “等火被灭后,他们在二楼楼梯里发现了艾伦。” 罗伯特·海斯再次停下来。 依旧没人出声。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艾伦是个好人。” “他帮过我很多次。” 他还是例行讲述艾伦·布伦南的好人好事。 所有人都只是静静地听着。 这让他格外不自在。 他调整了一下坐姿,身体微微前倾,一脸真诚: “我有点儿小偷小摸的毛病。” “艾伦抓到我很多次。” “他没有报警,也没告诉别人。” “他一直劝我,还帮我找过工作。” “沃尔特·瑞德能雇我维修公寓,用以抵付租金,就是艾伦帮我介绍的。” “没有他,我可能早就付不起房租,被赶出公寓了。” 说着,他擦了擦眼角。 伯尼等了一会儿,问他: “说完了?” 罗伯特·海斯点点头。 伯尼也点点头,然后低头翻了翻手头厚厚的资料,找出一张写满的纸放在最上面,抬头问他: “你为什么要在快上班时才去修水管?” “不怕修不好,或者耽误上班时间吗?” 罗伯特·海斯愣了一下,解释道: “我上的是夜班,跟你们正好反过来。” “白天我得休息,只有晚上才有时间。” 伯尼问他: “你不怕打扰到亨利·克劳福德吗?” 罗伯特·海斯沉默片刻,道: “我只有这个时候有时间维修。” “而且老克劳福德经常睡不着。” 他停顿了一下: “你们知道艾伦家养了一条狗吗?” 伯尼与西奥多对视一眼,示意他继续。 罗伯特·海斯压低声音道: “那条狗总是在叫唤,吵得楼里人都睡不着。” “不管我什么时候去修,老克劳福德都是醒着的。” 他放松下来,声音恢复正常: “而且修水管又不了多长时间,足够赶在我上班之前修好的。” 伯尼点点头,对此不置可否。 西奥多开口问: “你是怎么发现着火了的?” 罗伯特·海斯一愣,直接道: “我闻到烟味儿了,而且楼道里有火光。” 西奥多追问:“你看见火了?” 罗伯特·海斯迟疑了一下,摇摇头。 西奥多继续问他: “你是怎么判断着火了的?” “又是怎么判断火情的严重程度的?” “你怎么确定需要撤离,而不是用灭火器灭火?” “你就没想过去查看一下,万一火并不大,还能直接扑灭呢?” 罗伯特·海斯张张嘴: “我…我就看见火了啊,还有浓烟。” 他用手比划着,声音拔高: “那么大的浓烟,那肯定是着火了啊!” 西奥多点点头,又问: “你判断出火势需要逃离,就准备带着亨利·克劳福德一起逃出去是吗?” 罗伯特·海斯看了西奥多一眼,想了想,点点头。 西奥多立刻问:“你为什么不去叫上302室的伊芙琳·肖跟弗兰克·科瓦尔斯基一起逃跑呢?” 罗伯特·海斯脱口而出:“他们不在家!” 伯尼:“你怎么知道他们不在家?” 罗伯特·海斯看了看西奥多、伯尼跟比利·霍克,又转头看了看奥马利警探,整个人完全放松下来。 (本章完) 第182章 小偷 第182章 小偷 罗伯特·海斯告诉伯尼,这跟他小偷小摸的习惯有关。 他观察过公寓里的每一个住户,对他们的作息与生活都十分了解。 为了证明这一点,他开始向众人讲述他的观察成果: “公寓里最有钱的是塞西莉亚·弗林。” “她有一个首饰盒,里面装的都是值钱的首饰。” “她还从她两个丈夫那里拿到了不少的遗产。” “不过她几乎从不出门,出门时也会把首饰装在包里随身带着。” “她的钱也存在银行里。” “埃德·沃伦每天除了上班就是睡觉,也很少出门” “而且他家里什么都没有,除了房间里原有的家具外,就只有一些衣服跟被褥。” “他把钱都存起来了。” “他家里唯一一个值钱的东西就是一台收音机。” “老亨利家里倒是有很多值钱的东西,可他腿脚不方便,也很少出门。” “他家的生活用品几乎都是艾伦的妻子玛莎帮忙买的。” 伯尼问他:“其他人呢?” 罗伯特·海斯迟疑片刻,继续道: “沃尔特·瑞德经常出门,但我不敢偷他家。” “他跟我说过,如果他家里失窃,就会算在我头上。” “他会把我赶出公寓。” 顿了顿,他语气有些复杂地道: “艾伦家也是一样的。” “他一句话就能让我变得人人喊打。” 伯尼追问:“伊芙琳·肖呢?” 罗伯特·海斯看向他: “伊芙琳·肖早上六七点钟就要去上班,晚上经常七八点才回来,有时候要到凌晨。” “她上下班时间正好跟我相反。” “我在家时,她不在家。” “而且她还是个女人,带着孩子。” 伯尼提出质疑: “伊芙琳·肖的值晚班的日期并不固定,你是怎么知道4月23日那天她在值晚班的?” 奥马利警探放下胳膊,补充道: “就算伊芙琳·肖在值晚班,你怎么知道着火时她不在家的?” 罗伯特·海斯张张嘴,想要给出一个合理的理由。 他想了好几个,要么前后矛盾,要么完全不合理。 最终他选择保持沉默。 伯尼看了眼西奥多。 罪犯从滔滔不绝到陷入沉默,这是一个关键的转折点。 西奥多并不打算给罗伯特·海斯时间。 他接替伯尼提问: “你偷过吗?” 罗伯特·海斯有些茫然:“什么?” 他大脑里还在想,该如何解释火灾那晚他知道伊芙琳·肖不在家的事。 西奥多重复一遍并加以解释: “你偷过吗?在公寓里行窃。偷过伊芙琳·肖或其他人吗?” 罗伯特·海斯下意识地摇摇头,然后又忙点头: “偷过。” 他前面就说过,他有小偷小摸的毛病,并且被艾伦·布伦南发现过。 这个问题在他的舒适区范围内,这让他稍稍放松。 西奥多继续问他:“沃尔特·瑞德知道吗?” 罗伯特·海斯迟疑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最终他点了点头:“知道。” “他警告过我,如果再让他知道我偷了别人的东西,他就会把我赶出去。” “所以后来我就不偷了。” 想了想,他还特别补充:“不偷公寓里的住户了。” 西奥多追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罗伯特·海斯再次紧绷起来。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答:“艾伦·布伦南告诉他的。” 他忙解释:“艾伦·布伦南向沃尔特·瑞德推荐我做公寓的维修工。” “他认为有必要让沃尔特·瑞德了解实情。” “沃尔特·瑞德不想用我,甚至想把我赶出公寓,是他帮我说了好话,沃尔特·瑞德才答应用我的。” “他帮我了很多,我怎么可能去杀他呢!” 说到最后,他声音提高,有些激动。 西奥多不予理会,继续提问:“你都偷过谁?” “公寓里的住户。” 罗伯特·海斯沉默了几秒钟,像是在回忆: “我帮202室通下水道时,拿过他们一只戒指。” 他列举了其在公寓里的行窃经历。 除了沃尔特·瑞德跟艾伦·布伦南家以外,都被他偷过。 西奥多点点头,问他: “死者是怎么发现你偷窃的?” 罗伯特·海斯想了想,道: “有一次我偷了老克劳福德的钱,被他发现了,他把这事告诉了艾伦·布伦南。” 西奥多立马追问:“什么时候?” 罗伯特·海斯推说记不清了。 西奥多看向伯尼。 伯尼会意,起身道: “我去联系亨利·克劳福德,核实情况。” 罗伯特·海斯仰着头看着伯尼,当伯尼真的走出审讯室时,他改口了: “我偷过艾伦·布伦南家,被他抓到了。” 他有些急切地道: “艾伦很生气,但他没有报警,他想要帮助我。” “他问我偷东西的原因,还帮我介绍了公寓维修工的工作。” 他言辞恳切:“艾伦·布伦南是个好人!他帮助过我很多次!我是绝对不会伤害他的!” “我真的没看见他,如果我看见他了,一定会把他救出来的!” 西奥多对此不置可否,他继续提问: “在那之后,你又偷过吗?” 伯尼站在门口,提醒罗伯特·海斯,他会去一一核实。 罗伯特·海斯再度陷入沉默。 西奥多沉声道: “你并没有收手是吗?” 罗伯特·海斯并未反驳,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西奥多继续道: “火灾发生时,你正在三楼行窃,是吗?” 罗伯特·海斯猛地抬起头,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却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换了个话题。 他问罗伯特·海斯: “配电箱的保险丝是你换的吗?” 罗伯特·海斯很警惕: “是我,我是公寓维修工,也兼职电工,怎么了?” 西奥多好像对他的警惕一无所觉: “你把保险丝替代成什么了?” 罗伯特·海斯回答的很谨慎: “铁钉。” 他立马补充道: “是沃尔特·瑞德让我换的。他说保险丝价格太高。” 西奥多问他:“你知道这样可能会引起火灾吗?” 罗伯特·海斯再度沉默。 西奥多:“如果你没把保险丝换成铁钉,这场火灾根本不会发生。” 罗伯特·海斯抬头看了看他,欲言又止。 西奥多继续道: “你是公寓维修工,但你根本没尽到责任。” 罗伯特·海斯再次抬起头,看着西奥多。 西奥多与他对视着: “是你导致的火灾发生。” 罗伯特·海斯低声道:“是沃尔特·瑞德让我换铁钉的。” 西奥多摇摇头: “但你才是公寓的维修工跟电工,你的工作是确保公寓用电安全,你完全可以拒绝他。” 罗伯特·海斯很想反驳,他嘴巴动了动,最终选择沉默。 西奥多再接再厉: “消防站已经将火灾评估报告交了上去,很快沃尔特·瑞德就能知道,火灾是你引起的。” “他会向你索赔。” “其他住户也会向你索赔。” “那将是个天文数字。” “你能支付得起吗?” 罗伯特·海斯终于忍不住了。 他反驳道: “这你得去问问艾伦·布伦南!” “他才是公寓安全员!” “安全由他负责!” 伯尼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低头默默做记录。 嫌疑人从沉默到再次忍不住开口,这又是一次重要的转折。 西奥多立刻跟上: “但你才是电工,公寓用电安全由你负责!” 罗伯特·海斯很想继续保持沉默,但这番似曾相识的话让他怎么忍也忍不住: “你让我自掏腰包去更换全公寓的老化线路吗?!!” 西奥多平心静气,甚至学着伯尼的动作摊摊手: “你至少应该提醒公寓的安全员跟管理员。” 罗伯特·海斯立刻反驳: “你怎么知道我没提醒过?” 他有些悲愤,两只手按在桌子上,身体前倾: “我跟他们提过,那些该死的破电线已经完全老化了,线路经常发生短路,很容易引起火灾!” “沃尔特·瑞德还是让我把保险丝换成铁钉!” “他还告诉我,如果我坚持,就让我立刻滚出公寓!” 西奥多好像故意找茬一样: “那你应该告诉公寓安全员。” 罗伯特·海斯面露嘲讽: “我以为艾伦·布伦南是个正直的人,我把这件事告诉他,希望他能劝说沃尔特·瑞德。” “你知道他怎么说的吗?” 不等西奥多回答,他自问自答: “他让我去买灭火器,放在配电箱旁边。” “一旦着火,就用灭火器灭火。” “他说他是消防员!这方面他是专业的!” “他让我别多管闲事!” 他问西奥多:“这是多管闲事吗?” 西奥多摇摇头: “火灾发生时,你们也是这么争论的吗?” 罗伯特·海斯没有回答。 西奥多继续道: “他准备把责任都推到你身上是吗?” 罗伯特·海斯抬起头。 一旁的奥马利警探站不住了。 他想要插言,想大声反驳西奥多。 但理智让他把到嘴边的话都吞了回去。 他放下手臂,有些无措地站在桌边,眼神比罗伯特·海斯还要茫然。 他感觉西奥多口中的艾伦·布伦南有点儿陌生。 奥马利警探看向罗伯特·海斯。 他迫切地希望能从罗伯特·海斯口中得到否定的答案。 罗伯特·海斯重新把头低下。 审讯室里陷入了沉默之中。 西奥多没有耐心等待下去。 他翻找出消防员的供词,递了过去。 罗伯特·海斯拿起来看了看,又放下。 他是个半文盲,很多单词都不认识。 西奥多将供词摊开,一一解释,然后把所有人进出的时间做出排列: “消防员保罗看见死者与消防员卡特走向三楼。” “消防员卡特看见死者在三楼停下。” “此时三楼只有你跟亨利·克劳福德。” “你说你没见过死者。” “他去了哪里?” 罗伯特·海斯看了看供词,又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平静地与他对视着,把供词往前推了推。 伯尼抬起头: “就算你不说,亨利·克劳福德也会说。” “你觉得亨利·克劳福德会为你保守多久秘密?” “他会冒着犯罪的风险,继续帮你作伪证吗?” “你们有这么好的关系吗?” “伙计,给我们都省点儿力气吧。” 他看了眼西奥多,语气有些复杂: “况且你并没有想要杀死艾伦·布伦南。” “你一度试图救他,把他一起带出火场。” “这不怪你。” 罗伯特·海斯手指按在供词上,头慢慢低下去。 他的声音闷闷地传出来: “我没想杀他!” “是他一直在威胁我!” 火灾发生时,罗伯特·海斯正在伊芙琳·肖家行窃。 艾伦·布伦南来到三楼时,看见伊芙琳·肖家的门竟然是开着的。 他在公寓外见到过伊芙琳·肖,知道她家里没人,立刻就想到了罗伯特·海斯。 这让他格外气愤。 他冲进屋里,揪住罗伯特·海斯的衣领,把人拖了出来。 艾伦·布伦南对罗伯特·海斯非常失望,认为他辜负了自己的信任。 尤其在这种危急时刻,他竟然不想着逃命,还在偷盗。 他愤怒地对着罗伯特·海斯破口大骂,并扬言等出去后会找他算账。 他要把罗伯特·海斯偷盗的事告诉所有住户,并准备让沃尔特·瑞德通知认识的公寓管理员,把他赶出这一片去。 罗伯特·海斯抬起头,满脸的悲愤: “他还说这场火灾都怪我,是我导致的。” “他说他会把我把保险丝换成铁钉的事,写进调查报告里,让我对这场火灾负责。” 愤怒与恐惧交织之下,再加上周围的环境,让罗伯特·海斯抄起一根棒球棍就砸了下去。 艾伦·布伦南应声而倒。 这一幕恰好被刚打开门,准备逃生的301室的亨利·克劳福德看见,亨利·克劳福德吓得又关上了门。 罗伯特·海斯也懵了,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发了会儿呆,直到楼梯里传来动静。 那是四楼的卡特跟埃德·沃伦他们。 罗伯特·海斯如梦初醒,忙把人拖进302室,关上了门。 也是在这时候,他发现艾伦·布伦南并没有死,只是昏了过去。 这让他松了口气,忙打开门,把人往外拖。 结果他刚把人拖出来,就再次遇见了亨利·克劳福德。 “老克劳福德想回去,被我叫住了。” “我们俩一起把他往楼下拖。” 他一脸真诚,言辞恳切: “但他太沉了,周围全是浓烟,下面火光冲天,整个楼道里好像一只烤箱。我跟老克劳福德很快就没力气了。” 他说得格外急切: “我不是故意放弃他的。” “我也想把他救出来,但再继续带着他,我跟老克劳福德也要一起被烧死了。” “我们只能放弃他。” 西奥多点点头: “但你们在二楼遇见消防员时,完全可以告诉他们,艾伦·布伦南就在楼上。” “你们没有。” “你们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本章完) 第183章 纵火者 第183章 纵火者 对罗伯特·海斯的审讯结束了。 奥马利警探亲自把人送去羁押室,并请同事把亨利·克劳福德带回警局。 他认为光凭一份罗伯特·海斯的认罪口供,并不足以彻底定罪,还需要一份目击证人的口供。 半小时后,他们在审讯室里见到了亨利·克劳福德。 亨利·克劳福德还是坚持原来的说辞,并且对问话表现得格外抗拒。 他很生气。 西奥多把罗伯特·海斯的证词推到他面前。 亨利·克劳福德看过证词后,陷入短暂的沉默,然后开口辩解: “不是我干的。” “都是罗伯特·海斯的干的。” “向你们说谎,还有把他丢在火场里,都是他的主意。” “他威胁我,让我必须按他说的做。” “都是他让我说的。” 他看着奥马利警探,语气中满满的都是真诚: “我还想救艾伦的。” “是我提醒他,要带着艾伦一起的。” 西奥多不想听这些,他直接打断道: “罗伯特·海斯是几点去你家里修水管的?” 亨利·克劳福德有些不满,但只是看了西奥多一眼,并没有像上午那样赶人。 他收回视线,目光瞥向别处: “那天他没来我家修水管。” “修水管是上个星期的事。” 众人面面相觑。 伯尼沉默了一下,问他: “那天晚上你一直自己在家?” 亨利·克劳福德点点头: “那天那条该死的狗从傍晚就一直叫个不停,吵得我根本无法休息。” “我在床上睁着眼躺了三个小时。” “后来发现着火了,我正往外跑,刚开门,就看见罗伯特·海斯用什么东西砸在了一个人脑袋上,那人直接倒了下去。” “我赶紧退回屋子里,反锁上了房门。” “过了一会儿,我以为他离开了,开门准备逃生,结果又撞见他从对面房间里出来。” 亨利·克劳福德开始咳嗽,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 “我又退回了房间。” “他在外面守很长时间,他说再这么耗下去我们俩都会被烧死,他要我保证按照他说的去做,他就不会对我动手。” 他看了奥马利警探一眼: “他让我说谎,说那晚他在我家修水管,修完水管还聊了一会儿天。” “我不信他,但再躲下去我也要死在房间里了,我只能答应。” “我问他,被他袭击的那个人的情况。” “他说还没死,就丢在走廊里。” “我开门后才认出来,被袭击的就是艾伦。” “我们拖着艾伦往下走。” “但艾伦太重了,很快我们就拖不动了。” 接下来就是跟罗伯特·海斯一样的说辞。 亨利·克劳福德的口供与罗伯特·海斯的供述之间存在差异,但主要内容并未发生改变。 奥马利警探向西奥多三人致谢,并邀请他们参加艾伦·布伦南的葬礼。 西奥多想了想,答应下来。 回到司法部大楼,西奥多收到了来自联邦检察官办公室的留言。 那位负责邮局抢劫案的联邦检察官,会在星期一过来跟他见面,培训其庭上应变。 伯尼凑过来扫了一眼纸条,拍拍西奥多肩膀: “正好我们也跟着看看,联邦法庭跟地方法庭有什么区别。” ………… 艾伦·布伦南的葬礼在星期日举行。 西奥多、伯尼跟比利·霍克前一天收到了来自13号消防站,以及死者家属的正式邀请。 参加葬礼的人有很多。 埃德·沃伦等邻里均有出席。 奥马利警探,光头消防员等数人在葬礼上致辞,赞扬艾伦·布伦南是一个正直的好人,并希望他能升入天堂。 嘉宾们数度哽咽落泪。 现场哭成一片。 西奥多默默旁观。 葬礼结束后,人们三三两两地谈论着,离开了教堂。 西奥多三人被奥马利警探叫住了。 他把他们介绍给了死者的家属及同伴们: “各位,全靠这三位,才能这么快抓住那个碧池养的。” “没有他们的帮助,恐怕我现在还是一头雾水。” 伯尼认为奥马利警探过分谦虚了。 西奥多却觉得他的介绍很客观。 消防员们把三人团团围住,连连道谢,并约他们去酒吧喝酒。 光头消防员特别提醒,是一家退休消防员开的酒吧,只接待消防员。 西奥多对这个酒吧产生了强烈的好奇,欣然答应。 酒吧位于13号消防站后面,装修的跟消防站相似度极高。 他们到时,酒吧竟然开着门。 西奥多看了看时间,才下午两点。 光头消防员跟老板打过招呼,并郑重地介绍了西奥多三人。 老板当即拿出杯子,倒上酒推了过来: “这轮我请。” 他又为自己倒了一杯,举了举: “敬艾伦。” 消防员们纷纷举起酒杯: “敬艾伦。” 消防员酒吧跟l&o酒吧是完全不同的风格。 这里有西奥多跟伯尼都很熟悉的热闹。 虽然最开始时,因为艾伦·布伦南葬礼的缘故,气氛有些低沉。 但几杯酒下肚后,场面很快热闹起来。 虽然没有弹簧木马,但猜拳,飞镖,掰手腕等项目却一样不少。 西奥多玩儿的很尽兴,感觉好像又回到了费尔顿。 伯尼也立刻喜欢上了这里,并宣布这是他在d.c第二喜欢的酒吧。 第一是艾美莉卡大学的校园安全主管带他去的那家。 比利·霍克初时有些不适应,但很快调整过来,并在飞镖跟掰手腕比赛中大放异彩,引得众人排队挑战,把他当大boss刷。 众人一夜宿醉,直到凌晨,才摇摇晃晃地从酒吧离开。 活像一群僵尸。 消防员们住的近,三三两两搀扶着,跟西奥多他们打着招呼离开了。 酒吧老板有些担心西奥多三人的安全问题,提出可以请他们去家里挤一挤。 西奥多拒绝了,并在跟伯尼抢车钥匙。 他坚持要自己开。 他想起飞。 比利·霍克左右为难。 他想帮西奥多,但伯尼一向对他照顾有加。 最终他选择站在原地,看着两人在空荡荡的停车场里追逐。 远处亮起的光亮,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指着远处喊住西奥多跟伯尼: “快看!有人着火了!” 喊完这句话,他才反应过来,脸色一变,当即冲了出去。 西奥多跟伯尼往远处看去。 只见远处亮起了一团火光,火光长出了四肢,不断挥舞着。 宛如一只火炬。 他俩脸色也变了,紧随比利·霍克后面,跑了过去。 火炬又往前跑了两步,很快扑倒在地。 他在地上打滚,挣扎,很快便一动不动了。 空气中弥漫着焦臭的气味儿,令人作呕。 比利·霍克本就喝了不少酒,此时被这股味道一刺激,直接吐了出来。 好在他尚保持着一丝清明,知道捂住嘴跑到路边才开吐。 西奥多跟伯尼则脱掉外套,用力拍打着火焰。 火焰很快熄灭。 西奥多蹲下来摸了摸脖子,只摸到一手油脂。 其实不用摸,光看也能看得出来,这人不可能活下来。 就算现在活着,也是受罪。 不如死掉。 西奥多往衣服上蹭了蹭。 伯尼则掏了掏兜,问西奥多: “有硬币吗?” 西奥多摇头。 他又过去问比利·霍克。 比利·霍克还在呕吐。 他边呕吐边摸出几枚硬币,塞进伯尼手里: “呕~他还活着吗~哕~” 他回头看了眼,然后又吐了出来。 伯尼摇摇头,有些担忧地拍拍他的后背,跑向公用电话亭,打电话报警。 西奥多左右看了看,迟疑片刻后,走向死者来时的方向。 比利·霍克还在呕吐,看见西奥多往那边走,立马“呸呸”了两口,追了上去,一边追一边干呕。 d.c东北区的路灯很暗,只有灯头附近昏黄一片,根本照不亮地面。 西奥多走了两步,只看见黑漆漆的地面,什么都没找到。 他把钥匙递给比利·霍克,让他把车开过来。 这时期的车灯还是白炽灯,也不是很亮。 但总比路灯好用。 在车灯的照耀下,地面上的痕迹无所遁形。 先是一大片粘连的令人作呕的痕迹。 那是死者临死前翻滚挣扎留下的。 它们散发着烤肉的焦糊味儿,连西奥多都有点儿顶不住。 继续往前走,他很快找到了他想要找的痕迹。 那是一个类圆形的凹陷,直径在3.5英寸左右,中心呈半透明棕黑色琉璃态,边缘有辐射状龟裂纹,裂纹很细,不到0.1英寸。 西奥多趴下去闻了闻。 有一股淡淡的汽油味儿。 这一幕正好被开着车的比利·霍克看见。 他连忙脚踩刹车,拽过一只证物袋打开,又吐了起来。 西奥多等了他一会儿,继续往前走。 前面还有好几个这样的凹陷。 伯尼打完电话过来了,询问有什么发现。 西奥多指指眼前的凹陷,趴在地上侧着头,逆光观察着。 看了一会儿,他站起身,掏出一副手套戴上,手掌在地上按了按,抬起后将粘在上面的颗粒聚集在一起。 除了尘土与碎石外,还有一些灰白色的小颗粒。 伯尼好奇地问他:“这是什么?” 西奥多摇摇头:“不知道。” 他接过伯尼递来的纸袋,把地上的灰白色小颗粒全都收集了起来,然后放在地上,用石头压好。 13号消防站就在不远处,值班的消防员们来的比警察还快。 伯尼接过现场指挥权,把消防员们拦在了外面,以防破坏现场。 西奥多则沿着痕迹继续往前走,大概走出10码左右,拐入一条小路。 小路没有路灯,黑漆漆的。 比利·霍克开着车跟上来,照亮了前方。 西奥多往前走了一段,再没找到类似的痕迹。 他转头问比利·霍克:“你闻到汽油味儿了吗?” 比利·霍克从车上下来,站在原地用力嗅了嗅,点点头。 他四处张望,然后朝前方不远处的路边跑去。 西奥多跟了上去,在地上找到一大片明显比周围颜色更深的路面。 路面在白炽灯的照耀下,还泛着七彩的油膜。 刺鼻的汽油味儿扑面而来。 由于眼下照明条件不佳,西奥多没敢乱动,只是让比利·霍克在这儿看守,他自己则返回了死者死亡的地方。 消防员们在伯尼的指挥下,正把消防车开过来,打开大灯充作光源。 伯尼则拿着照相机在四处拍照。 警察终于来了。 他们响应的速度其实并不慢,一共也只用了不到十分钟。 考虑到此时的时间,以及地区,这效率已经相当可以了。 最先到的是两名巡警。 他们认出了西奥多跟伯尼,脸色有些难看。 当看见趴在地上的烧尸后,脸色就更难看了。 这两人一阵干呕,先跑去扶着树吐了一会儿,才回来找伯尼交涉。 陆续有更多的警车赶到。 来的不是奥马利警探,而是他们不认识的一个。 第四分局的警探接管了现场。 西奥多对这个案子很感兴趣,但案件主办权并不在他手上。 他只能遗憾地把搜集到的证据交了出去,并把自己的发现告知警方。 第四分局的警探们脸色不是很好看,但并没有固执地捂住耳朵,不听不听。 那名负责现场的警探专门喊了两个警员,一起跟着西奥多,沿途记录他的发现。 西奥多领着他们来到发现的那一摊跟前: “死者应该是在这里被淋上汽油,并点燃。” “死者挣扎着往前走,一直走到被我们发现的地方。” 他往后退了两步,站在一片空地上: “纵火者就站在这里,静静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然后离开。” 他指向周围: “你们应该立刻封锁这里,对周边的居民进行排查。” “或许有人看见了纵火者。” 这一片是居民区,四周都是老旧的公寓跟排屋。 此时受到惊扰,已经有不少房间亮起了灯。 警探沉着脸,点点头。 西奥多继续道: “死者从被点燃到被我们发现,一共只用了不到三分钟。” “但我们找到这里时,纵火者已经离开了。” “他要么住在这附近,要么是开车离开的。” 警探继续沉着脸点头。 西奥多破了警车被盗案,以及刚刚结束的消防员被杀案。 他们不会小瞧西奥多。 他们只想让他赶紧离开,不要插手调查。 西奥多有些意犹未尽,最后问他们: “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 (本章完) 第184章 你们不要吵了 第184章 你们不要吵了~~ 痛失纵火案,西奥多感觉这一整个周末都不完美了。 更要命的是,第二天他们还差点儿迟到。 上午十点过,西奥多见到了负责联邦诉亨利·汤普森教唆银行抢劫案的检察官切斯特·w·布拉德利。 那是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 身材管理很好,有一头茂密的头发,操着像是播音员一样字正腔圆的口音,让西奥多一度怀疑自己是在上电视接受采访。 切斯特·w·布拉德利先跟众人寒暄握手,然后提起罗纳德·斯科特。 他跟罗纳德·斯科特是老交情。 西奥多与伯尼初到d.c时,也是罗纳德·斯科特带着他们。 双方的交集除了案子之外,就是罗纳德·斯科特。 罗纳德·斯科特快速拉近了双方的关系,他人虽不在现场,却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伯尼有些好奇地询问布拉德利: “亨利·汤普森不是已经认罪了吗?” 去年12月,伯尼跟西奥多初到d.c,被高级探员罗纳德·斯科特带着调查了一起邮局抢劫案。 两名劫匪哈维尔与费尔南多,在亨利·汤普森的指挥下,通过抢劫邮局来进行测试,为抢劫银行做准备。 西奥多识破了他们的测试,并在银行提前布控,把劫匪抓了个正着。 这起抢劫案中,他们是拿到了亨利·汤普森的认罪口供的。 其同伙哈维尔也指认了他。 并且他们还找到了亨利·汤普森为抢劫专门购置的汽车,以及亨利·汤普森在黑市上找到的赃款处理人。 赃款处理人把亨利·汤普森供了个底儿掉。 布拉德利打开文件包开始往外掏文件: “他们反悔了。” “我与亨利·汤普森的律师提前沟通过,他们愿意直接认罪,以换取减刑。” “这也获得了亨利·汤普森本人的同意。” “但上庭当天,亨利·汤普森更换了律师,并且拒绝认罪。” “他说认罪口供是在你们的威胁之下诞生的。” 伯尼摇摇头,感觉亨利·汤普森大概是疯了。 布拉德利也不是很在意,他语气轻松地把文件递给西奥多,还安慰他不用紧张。 他告诉众人,以他的经验,本案虽然可用物证很少,但供词很扎实,足够给亨利·汤普森定罪的了。 他拿出一份问题清单递给西奥多: “这上面是法庭上对方律师可能提出的质疑,你先看看,我们练习一下。” 西奥多拿着清单看了看,把它递给伯尼跟比利·霍克。 他先就案件事实进行陈述,然后按照问题清单上的提问,逐一给出回答。 这一过程只了不到半小时的时间。 西奥多的表现让布拉德利感到惊讶。 他的措辞特别谨慎,让人有一种想故意找茬都无从下手的感觉。 西奥多看向布拉德利,向他确认,这样的陈述是否可行。 布拉德利拍拍手掌,冲西奥多竖起一根大拇指: “非常棒!” “我不知道该指导你什么了。” 他看了看时间,玩笑道:“好了,我今天的工作完成了。你让我提前八个小时下班了。哈哈!” 西奥多的表现让他信心十足。 他甚至在考虑向法官建议,对亨利·汤普森处以顶格处罚。 布拉德利又向西奥多讲了讲法官的喜好,帮他对陈述与回答进行了微调。 与检察官布拉德利见过面,西奥多把罗森主管送来的,剩余的案情简报拿了出来。 下午,正准备外出调查的三人在停车场遇见了奥马利警探。 奥马利警探刚从车上下来,手里还拿着一份薄薄的文件。 他表情严肃,甚至有点儿凝重。 在看见西奥多三人后,立刻疾走几步,来到他们跟前。 伯尼跟比利·霍克先后跟他打过招呼。 西奥多的目光则落在他手中的文件上。 他有些兴奋地问奥马利警探: “是昨天的纵火案吗?” 奥马利警探点点头,打开文件递了过去: “昨晚被烧死的人身份确认了。” “是伊芙琳·肖。” 他解释道: “我们在死者身上发现了钱包。” “钱包里有一张被烧掉大半的照片,上面是伊芙琳·肖的儿子弗兰克·科瓦尔斯基。” “我们随后联系了伊芙琳·肖工作的医院,得知其今天并没有去上班。” “我们又联系了伊芙琳·肖借宿的朋友,得知其昨天离家后至今未归。” 伯尼立即问道: “她儿子呢?” 奥马利警探脸色阴沉: “失踪状态。” “学校,她们母子借宿的朋友家中,医院都没有。” 西奥多看完了文件,将它递还给奥马利警探,问道: “案发现场周边呢?” 伯尼跟奥马利警探都看向了他。 奥马利警探摇摇头: “我们在附近进行了搜寻,没找到。” 伯尼问道: “她儿子弗兰克·科瓦尔斯基昨天是跟她在一起的吗?” 奥马利警探点点头: “我们问过学校。” “弗兰克·科瓦尔斯基以前一直跟艾伦的儿子小汤米一起上下学。” “有时候伊芙琳·肖工作忙,艾伦或者玛莎在接小汤米时也会顺便把弗兰克·科瓦尔斯基接回去。” 他停顿了几秒钟,才继续道: “后来伊芙琳·肖就让弗兰克·科瓦尔斯基去医院等她,跟她一起回家。” “昨天伊芙琳·肖昨天很忙,弗兰克·科瓦尔斯基被安排在小教堂,她值完晚班,母子俩才回家。” 西奥多看了看时间。 如果从伊芙琳·肖被烧死开始计算,到现在已经过去14个小时。 奥马利警探也看到了他看时间的动作,他的语调有些低沉: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他没有具体的绑架案黄金救援时间的意识,但也知道一个大概的规律。 距离绑架发生越久,生还希望就越渺茫。 他看着西奥多,问道: “你认为这个案子跟艾伦的案子有关联吗?” 西奥多反问奥马利警探: “你们把罗伯特·海斯放出来了?” 奥马利警探忙摇头:“他在羁押室里。” 他跟羁押室的同事特别交代过。 这几天,罗伯特·海斯在羁押室的夜生活都很丰富。 西奥多奇怪地看着他: “他人在羁押室里,怎么出来纵火烧人?” “而且他并不符合纵火者的侧写。” 奥马利警探已经对侧写这个词习以为常了。 他问西奥多:“会是其他人吗?” “其他住户。” 西奥多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现在除了昨晚对现场的粗略勘察之外,一无所知。 他需要返回犯罪现场进行仔细勘察。 案发地点距离司法部大楼不算太远,但他们在经过联合车站跟国会山时,遭遇了堵车。 他们遇到了民权活动家们发起的社会活动。 聚集的人群基本全都是男性,肤色各异,老少皆有。 他们占据了联合车站前的空地,以及大半的马路,举着各式各样的标语,正时不时爆发出一阵阵欢呼与附和。 在这些人前面,一个中年白人正站在垃圾桶上,拿着大喇叭在宣讲。 这些人正准备组织人手乘坐跨州巴士前往黑白隔离现象严重的南部各州,以检验最高法院针对波因顿诉弗吉尼亚案和艾琳·摩尔根诉弗吉尼亚州案判决的落实情况。 波因顿案判决在饭店和跨州巴士站点候车室中的黑白隔离行为不再合法。 得州就是他们的重点观察对象。 由于只剩下一条车道供车辆通行,雪佛兰前行的速度十分缓慢,堪比晨间的宾夕法尼亚大道。 本来只有二十几分钟的车程,硬生生了近一个小时。 焚烧过的尸体已经被带走,地面也经过了清洗。 清洗是由13号消防站的消防员们友情赞助的。 经过冲洗后,地面上只留下一片淡淡的深色,像是还没晒干一样。 那是死者生前最后的活动区域。 一辆棕色道奇疾驰而来,碾过那片深色。 车主好奇地瞥了眼路边的四人两车。 道奇车速很快,快速驶过后,拐过街角消失不见。 现场已经解除封锁。 车辆与行人可以正常通行。 西奥多站在死者倒下的地方朝两边张望。 从这里到酒吧停车场,大概有六七百码的距离,从这儿到另一边的拐角只有十码左右。 西奥多像昨晚那样,沿着死者来时的路逆行,拐过拐角,最终驻足在那片汽油痕迹后面。 他站在那里,往死者倒地的地方张望。 视线被一栋老旧公寓阻隔。 西奥多收回视线,四处打量。 奥马利警探过来了。 西奥多问他:“周围的居民有消息吗?” 奥马利警探指向周围: “人太多了,还在排查。” “目前没什么收获。” “大多数人都在睡觉,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有两个人也只看见了伊芙琳·肖被点燃,奔跑。” 他看了眼西奥多:“他们还不如你们看到的多。” 昨晚西奥多三人也是录完口供才走的。 当然,鉴于西奥多的过于热情,他们的口供录的很快。 西奥多立即问他:“死者跑的快吗?她有叫喊求助吗?” 奥马利警探摇摇头:“他们只看见了火光在移动。” 西奥多没再说什么。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结束对现场的勘察,返回第四分局。 他们被副警监叫去了办公室。 副警监神情严肃,照旧表达了对案件的高度重视,要求尽快将纵火者缉拿归案。 他告诉众人,第四分局已经已经决定将本案与消防员艾伦·布伦南被烧死一案合并调查。 西奥多疑惑地看向副警监,正好与副警监目光对上。 伯尼提出质疑: “副警监阁下,艾伦·布伦南被烧死的案子已经结案了。” “凶手就是维修工罗伯特·海斯。” 他看向奥马利警探。 副警监对此不置可否: “帕特里克·奥马利向我做过汇报。” 他回身从桌子上拿起死者的资料晃了晃: “但被烧死的护士伊芙琳·肖曾经是我们怀疑的目标,并且她与艾伦·布伦南存在婚外情。” 他给出自己的理由: “她与艾伦·布伦南的案子息息相关。” 伯尼神情严肃,反驳道: “但罗伯特·海斯已经认罪,就是他在火场中袭击了艾伦·布伦南,导致其被烧死。” “而伊芙琳·肖被烧死时,他正在你们的羁押室里关着呢。” “本案的凶手明显不是他。” 副警监认同这一点,但他仍然坚持认为两起案件息息相关。 他认为纵火者可能就在艾伦·布伦南被烧死一案的涉案人员当中。 副警监专门提到了昨天下午消防员们及西奥多等人在酒吧的活动。 西奥多听不下去了。 他开口打断了众人的争论: “我们可以找更多人过来,一起参加讨论。” 他指指手腕:“我们可以分成两队,交叉发言,进行辩论。” “直到弗兰克·科瓦尔斯基的尸体出现。” “直到纵火犯把下一个人点燃。” 办公室里陷入沉默之中。 副警监终于不再纠结案件主导权的问题,他沉声问西奥多: “你是说他还会再次作案?” 西奥多看着他:“纵火犯是所有犯罪类型中最危险的一类。” “纵火犯可以被分为六种类型。” 说到这儿,他停顿了一下: “如果本案的纵火犯不是因为私仇,他就会一直烧下去。” “要么把自己烧死,要么被抓住。” 他看向众人: “火是一种很难控制的工具。” “它不像刀或者枪等工具。” “初犯者往往会高估自身对火的了解,低估火的破坏力与生命力。” “进而把自己搞得手忙脚乱,差错频频。” “一名合格的纵火犯需要经过多次实验,从实践中总结经验,吸取教训,修正作案手法。” “最终才能达到本案中的这种程度。” “本案中纵火犯手法相当娴熟,现场几乎没留下任何线索。” “可以肯定的是,本案的凶手绝对是纵火高手。” “他早已做过很多起案子了。” “只是一直没有被发现而已。” 他笃定地道: “纵火对纵火犯而言,就像d品,会让他上瘾。” “他是不会收手的。” “他一定会再次作案。” (本章完) 第185章 別挖了! 第185章 別挖了! 从副警监办公室出来,一行人前往法医室, 西奥多再次见到了瘦高法医, 双方见面,瘦高法医先打了个哈欠。 他看起来最近没怎么休息好,一脸的倦容。 西奥多看著狂灌咖啡的法医,再次发出邀请: “fbi有完善的值班制度,在fbi的实验室里工作,不会出现过度劳累的情况。” “而且那里还有很多与你志同道合的研究员,最先进的设备,来自全国的案子,各式各样的受害者。” “你们可以一起研究尸体。” 瘦高法医有些错。 奥马利警探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西奥多。 他生怕瘦高法医那颗缺少休息的大脑一时糊涂,答应下来,连忙岔开话题: “昨晚送来那具尸体解剖了吗?” 瘦高法医盯著他看: “昨晚送来了三具尸体,你说的是哪个?” 奥马利警探详细描述:“被烧死那个。”“ 瘦高法医在乱糟糟的桌子上翻了翻,又起身到文件柜里翻找一通,然后拿著个文件夹回来了: “dcme-0177,是吧?” 奥马利警探点点头:“对,伊芙琳·肖。” 他哪里记得伊芙琳·肖的尸体编號是多少,只是昨晚总不可能还有人被烧死吧? 瘦高法医低头翻了翻: “还没剖呢,只有基础的尸表检查。” 顿了顿,他抬起头,看向西奥多: “尸体全身95%体表面积3-4度烧伤,碳化皮肤呈焦黑色龟裂纹,轻触即脱落。” “死者上肢屈肘握拳,下肢屈曲,呈典型拳斗姿態。” 他解释了一句: “这表明死者系生前遭遇焚烧,肌肉收缩所致。” 当初艾伦·布伦南的户体姿態也是如此, 拳斗姿態是典型的生前遭遇焚烧的姿態。 瘦高法医继续道: “下肢附著灰白色硬质熔珠。” 西奥多问他:“那些灰白色珠子是什么?” 法医摇头:“不知道,还在排队等待检验结果。” 西奥多又向他询问,户体下肢上的灰白色珠子与他在现场搜集到的灰白色珠子是否相同。 法医继续摇头,表示连尸体身上的物证都还没轮到呢,现场物证更是只有排队的份儿。 伯尼看向奥马利警探,提出可以把物证送去fbi的实验室做检查。 还不等奥马利警探开口,瘦高法医立刻举手赞同,並忙不迭地喊来助理,让他去打包本案的物证。 他好像生怕伯尼反悔一样,打发走助理后立刻继续介绍尸表检查成果: “尸体左膝背侧,窝上方2英寸左右位置,见2.8英寸x1.6英寸皮下出血,中心区表皮剥脱。” “右臂深层肌肉见3.1英寸x4.7英寸片状出血,表麵皮肤完整。” 他拿出两张照片递给眾人,左膝与右臂各一张,一如既往自信。 奥马利警探提出异议:“现场没有发现血跡。” 瘦高法医看了看奥马利警探,解释道: “这是皮下出血,没有造成开放性的创口,血没流出来。所以你们在现场找不到血跡。” 西奥多问他:“钝器击打损伤?” 瘦高法医摇摇头: “不清楚,还没剖,不知道有没有骨折或者骨裂。” “不过常见钝器击打,或者踢端、拳击都有可能造成类似的伤势,可能性太多了。” 他把那两张照片收回来,又递过三张头部照片: “死者头皮完全碳化,颅骨外露呈焦黄色。” “眼框內眼球完全消失,眶內脂肪碳化呈多孔焦渣状,上脸提肌挛缩暴露。” “口腔內舌体碳化,齿列完整,齿冠烟燻黑,喉头软骨变形熔融。” 瘦高法医合上文件: “死者腰背部至小腿后侧皮肤呈蜡样熔融態,散发浓烈气味。” “助燃物还在等待检验,但气味儿很像汽油。” 西奥多问他:“死者身上有其他防御伤吗?” 瘦高法医摇摇头: “尸体体表烧伤严重,很难分辨,需要解剖才能知道。” 西奥多又问:“什么时候能出户检报告?” 瘦高法医默默计算了一下,给出回答: “初步解剖结果明天就能出,但详细的尸检报告需要等物证检验结果,预计需要五到七天。” 他看著西奥多: “你们fbi的实验室设备先进,人员专业,还有详细的值班安排,应该检验的更快。” “只要你们那边出结果,我这里能在12小时內出完整的尸检报告。” 西奥多对这个速度感到不满,並且他怀疑这番话另有含义。 他询问瘦高法医能否更快给出结果,瘦高法医只是摇头。 从法医室离开,奥马利警探郑重地向伯尼提出请求。 他告诉伯尼,瘦高法医是第四分局的法医室主管,他们第四分局预算有限,比不得fbi財大气粗,能吸引人才。 他恳请fbi不要再挖人了。 奥马利警探跟西奥多他们相处的不算短了,知道这些话跟西奥多说没用,得跟伯尼说。 伯尼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看了西奥多一眼,忙向他保证,绝不会有下次了。 他怀疑西奥多这次就是故意的。 奥马利警探將信將疑,又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一脸认真地点点头。 奥马利警探鬆了口气,立马转移话题,询问下一步调查方向。 西奥多想了想,道: “我需要近几年的火灾事故调查报告。” 奥马利警探有些迟疑。 他认为现在时间紧张,每多浪费一秒钟,弗兰克·科瓦尔斯基的生还希望就降低一分。 而翻阅调查报告是个非常浪费时间的工作,等他们翻完报告,可能弗兰克·科瓦尔斯基早就凉透了。 鑑於前两次合作中,西奥多指导调查方向的惊人准確性,他並没有质疑西奥多提出的,纵火者是累犯这一设想。 他提醒西奥多,弗兰克·科瓦尔斯基还在纵火者手中,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救出弗兰克·科瓦尔斯基。 甚至抓住纵火者都还是次要的。 西奥多盯著他看了一会儿,问他: “纵火者对助燃物用量把控嫻熟,手段残忍,对现场处理的也很乾净。” “如果弗兰克·科瓦尔斯基昨晚跟死者在一起,事后被纵火者带走,纵火者为什么要让弗兰克·科瓦尔斯基活著?” “让弗兰克·科瓦尔斯基被我们拯救,然后指认他吗?” 第186章 他已经死了! 第186章 他已经死了! 西奥多提醒眾人: “这不是普通的绑架案。” “在普通的绑架案中,绑匪挟持人质往往带有特殊目的。” “这一目的是绑匪作案的核心动机。” “而人质往往承担著筹码的职能。” “在达成目的之前,人质对於绑匪而言始终具备价值,因而有很高的存活可能。” “而在本案中,弗兰克·科瓦尔斯基並不承担达成目的筹码的职能。” “他只是一名恰好出现在犯罪现场的意外。” “弗兰克·科瓦尔斯基唯一的价值,就是作为目击者指控纵火者犯下的罪行。” 他认真道: “弗兰克·科瓦尔斯基可能的存活时间,要比普通绑架案中人质存活时间更短。” 奥马利警探提出可以请內勤的同事帮忙检查火灾事故调查报告。 西奥多有些迟疑。 他问奥马利警探: “他们知道如何区分意外引发火灾,与偽装意外引发火灾吗?” 奥马利警探有些错愕:“报告上不是有写吗?” 西奥多摇摇头: “报告中的结论並不一定准確,究竟是意外还是偽装成意外,需要综合判断。” “许多隱匿性纵火犯並不希望其纵火罪行被人发现,他们在纵火时就会选择將火灾偽装成意外。” “而且这类纵火犯往往对火灾隱患十分精通,他们所製造的偽装很难被识破。” 奥马利警探目瞪口呆,满脑子都是“意外”跟“偽装意外”。 西奥多又问他: “他们能辨认出哪一起火灾是本案的纵火者所为,哪一起火灾是其他纵火者所为吗?” 奥马利警探狐疑地看向西奥多: “其他纵火犯?” 西奥多学著伯尼的样子摊摊手: “纵火是一系列犯罪的初始表现之一,许多系列杀手在成为系列杀手前,都有过纵火的经歷。” 奥马利警探怀疑西奥多在危言耸听。 他没有搭这茬,而是询问西奥多准备如何辨別,哪一起火灾是本案的纵火者所为。 伯尼替西奥多回答了这个问题: “识別標誌。” 西奥多点点头: “没错。” “纵火的手法可能有所区分,但纵火者对纵火这一犯罪行为的心理需求是不变的。” 犹豫了一下,西奥多向奥马利警探解释检查歷年火灾事故调查报告的必要性: “我们目前对纵火者的了解非常少。” “唯一已知且確定的,就是他经验丰富,不是初犯。” “查阅其过往犯罪史,可以增进对其的了解。” 伯尼有些诧异地看向西奥多。 奥马利警探只听懂了,西奥多认为检查报告是必须的,这些报告可以帮助他增进对纵火犯的了解。 他懵懵懂懂地点著头,询问报告的具体年限。 西奥多也不太確定,他进行了一个简单的预估,准备从三年前的报告开始检查。 奥马利警探询问其具体空间范围的要求。 西奥多想了想,道:“整个东北区。” 奥马利警探有些迟疑。 那可能是上百份报告,把它们全部看完,得什么时候? 西奥多並不知道奥马利警探的担忧,他叮嘱奥马利警探,把报告直接送往司法部大楼地下一层的办公室。 奥马利警探与他们短暂分开,去找副警监协调此事。 十几分钟后,四人在停车场会合。 奥马利警探告诉西奥多,报告会在明天送过去。 西奥多点点头,重新分配任务。 他把四人分为两组,分別前往死者借宿的同事家里,与死者工作的医院进行调查。 西奥多提醒奥马利警探与比利·霍克: “纵火者准备充分,行动迅速,一切都是早有预谋的。” “他很可能提前调查过死者。” 奥马利警探反应过来:“你认为他跟踪过伊芙琳·肖?” 西奥多点点头: “不仅如此,他甚至可能与死者有过接触。” 奥马利警探与比利·霍克前往同事家中,西奥多与伯尼则前往医院。 路上,伯尼提出自己的疑问: “昨晚被烧死的只有伊芙琳·肖。” “弗兰克没有被杀死,而是被带走了。” “如果纵火犯想杀死弗兰克,为什么要带走他,而不是像对待伊芙琳·肖一样?” 西奥多给出回答: “因为时间不够。” 他指指自己,又指指伯尼: “在伊芙琳·肖还没被烧死时,我们就出现了。” “这显然不在纵火者的计划之內。” “如果他继续用同样的方式烧死弗兰克·科瓦尔斯基,很可能会被我们抓住。” 说著,他还看了眼伯尼手中的方向盘。 伯尼低头看了看,握紧方向盘。 车厢內陷入一段沉默之中。 伯尼犹豫许久,轻声问西奥多: “你是不是认为弗兰克·科瓦尔斯基可能已经死了?” 西奥多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他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分析道: “从纵火者对死者的所作所为来看,他不会在处理弗兰克·科瓦尔斯基一事上犹豫太久。” “他可能昨晚离开现场后,就顺手处理掉了弗兰克·科瓦尔斯基。” 他翻开本子,一边在上面写写画画,一边继续道: “从死者被比利发现,到我对现场进行简单勘察,追溯到著火点,总共用时不到十分钟。” “但著火点附近什么都没留下,只有一些渗入路面的汽油。那应该是在淋浇死者是溅落或滴落的。” “第四分局对周边居民进行了走访调查,也没人看见或听见什么。” “这表明纵火者早有所计划,並且行动时异常果决迅速,死者与弗兰克·科瓦尔斯基根本没来得及呼救。” “我们的出现是个意外。” “在遭遇意外后,纵火者放弃了计划,对原地进行清理,立即离开。” “从做出选择,到现场清理,再到撤离,他一共只用了十分钟。” “这说明纵火者在发现我们后,根本没有犹豫,立刻就做出了选择。” 他再次强调道: “纵火者行事果断,反应迅速,手段老练。” “他能把伊芙琳·肖烧死,不可能在对待弗兰克·科瓦尔斯基时却犹豫不决。” 伯尼沉默半晌,只是道: “目前我们还没发现弗兰克·科瓦尔斯基的尸体。” “我们得当他还活著。” 西奥多看了他一眼,全当这是伯尼的美好愿望。 伊芙琳·肖工作的医院距离並不算远,他们很快就到了。 两人先找到医院的保安了解情况。 收穫为零。 保安们对伊芙琳·肖印象倒是很深,但並未注意到有人跟踪她,或者有陌生人纠缠。 两人隨后前往病房。 护士长对他俩还有印象,主动问起了伊芙琳·肖的情况。 她还不知道伊芙琳·肖被烧死了。 第四分局的警探调查时只说是失踪。 伯尼没有回答,而是问护士长:“最近有人来找过她吗?” 护士长想了想,很確定地摇了摇头:“没有。” 她回身指了指病房里几个忙得脚不沾地的护士,向两人介绍了一大堆护士的工作,最后道: “我们的工作很多,经常加班都干不完。” “谁要是需要离开病房,需要向我申请。” “除了上个星期你们来找过她以外,伊芙琳从没离开过病房。” 西奥多向她索要伊芙琳·肖负责的病人名单。 护士长很痛快地答应了,並关切地询问起伊芙琳·肖的情况。 先是警方调查,后又是fbi盘问,傻子也知道大事不妙了。 西奥多摇了摇头,询问护士长近期病房內是否出现过可疑人员。 他所说的可疑人员,是指既不是病人也不是病人家属的人。 护士长隨手指向门口,那里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提这个公文包,走向一个断腿的病人。 两人没聊几分钟,病人就一脸不耐烦地开始摆手,像是在赶苍蝇。 男人也不气馁,微笑著递上名片,走向隔壁病床。 那是一位正在寻找客户的律师。 护士长又指向医生办公室的方向。 医生办公室门打开,一个同样西装革履,提著公文包的男人从里面出来,正热络地跟医生告別。 那是一位来推销药品的药厂代表。 护士长告诉两人,她管理著近百张病床,根本没时间关注不相干的人。 只要他没生病,不给她及她手底下的护士工作捣乱,她才不管可疑不可疑呢。 伯尼提出希望能与其他护士谈谈。 护士长不是很乐意,但还是同意了。 她帮两人把护士们集中起来,然后示意两人有话快问。 护士们回答的很敷衍,她们只想让问话赶紧结束,好去工作。 现在耽误的每一分钟,都要在晚上补回来。 如果拖延的太久,还得集体值晚班。 伯尼把问题问了两遍,所有人都只是摇头。 他没有再问,把號码写给护士长,叮嘱护士们,如果想起了什么,不管任何时间,都可以给他打电话。 护士们早就不耐烦了,立刻一鬨而散。 西奥多问护士长: “伊芙琳·肖昨天也穿著这个吗?” 他指了指护士长的腿,又指了指正奔向各自的病人的护士们。 护士长低头瞅了瞅,点点头。看向西奥多的眼神变得奇怪。 伯尼拍了一下西奥多的肩膀,与护士长告別。 从病房出来,西奥多告诉伯尼,现场发现的那些灰白色硬质熔珠可能就是丝袜。 为了验证这一点,他们决定去商场买几条丝袜来烧。 伯尼把车开到商场门口,但两人都只是在车里坐著,谁都不肯下去。 最终他们返回第四分局,伯尼请分局的一位女警员帮忙,去商场將各价位的丝袜都买了回来。 西奥多模擬案发现场,將丝袜沾上汽油,再靠近明火点燃。 尼龙丝袜急剧收缩,熔化滴落,冷凝形成一颗颗小珠子。 其形態与案发现场收集到的灰白色硬质熔珠高度相似。 西奥多將它们收集起来,装进证物袋,准备送往实验室进行比较。 比利·霍克跟奥马利警探很快也回来了。 同事对伊芙琳·肖母子十分关心,很积极地提供帮助。 她虽然不知道伊芙琳·肖被烧死,但也从警方的態度上感觉得到,好友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她几乎把能记起的,所有出现在伊芙琳·肖母子身边的人都说了一遍,列出了一份数十人的名单。 里面包括街角麵包店的老板,投递邮件的邮递员,医院病房的病人,弗兰克·科瓦尔斯基同学的家长,以及被她重点提及的塞西莉亚·弗林,以及艾伦·布伦南的妻子玛莎。 然而这些对案件调查的帮助並不大。 奥马利警探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下午六点。 距离案发已经过去18个小时,他们的调查进度还是约等於零。 这对弗兰克·科瓦尔斯基来说,绝不是什么好事。 奥马利警探看向西奥多,希望西奥多能掏出水晶球,施展神奇的魔法。 西奥多对此无动於衷。 伯尼左右看了看,把西奥多对弗兰克·科瓦尔斯基可能已经遭遇不测的分析说了一遍。 会议室陷入到长久的沉默之中。 第二天。 西奥多没有去第四分局,而是留在办公室翻阅报告。 火灾事故调查报告送来了。 一起来的,还有13號消防站的光头消防员。 他是受邀前来,帮忙鑑定火灾起因的专家。 光头消防员很乐於提供帮助。 因为西奥多他们抓住了导致艾伦·布伦南死亡的凶手。 寒暄过后,他有些好奇地询问起了案件的详细情况。 那天他跟消防员们都提前离开了,西奥多三人是落在最后的。 他们並没有看见案发现场。 虽然昨天已经听消防站其他同事说过一遍,但面对fbi探员这样的专业人员,仍然难免好奇。 光头消防员经常出入火场,见过各式各样的火灾,被烧死的也遇到过不少。 但故意往人身上浇汽油,再把人点燃这种事,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他很难理解,为什么会有这种人。 伯尼看向西奥多,把目前掌握的情况说了一遍。 当听说还有一个七岁的儿童失踪,光头消防员立即追问: “那孩子还没找到吗?” 伯尼摇摇头。 (本章完) 第187章 你到底在FBI都干些什么? 第187章 你到底在fbi都干些什么? 最后一摞火灾事故调查报告被送了过来西奥多仔细点数后,在接收单上签字。 这些报告都是原件。 是需要他翻阅完毕后再送回去的。 这期间有什么损毁或者遗失,都將由他负责。 西奥多拉过白板,敲了敲,打断了光头消防员跟伯尼的聊天。 他手里拿著报告目录扫了一眼,道: “从1958年4月1日起,到昨天,总计三年,共417份火灾事故调查报告。” “范围涵盖全d.c东北区13.9平方英里(36平方公里)范围。” 眾人下意识看向这些文件。 桌子已经堆不下了,最后一直接被放在了地上。 它们有厚有薄,有的纸张挺阔,散发著油墨的香气,但大多数都是软趴趴的,上面的字母都已经因受潮而氮盒开来。 看起来很不好对付。 事实上它们也的確不好对付, 这些报告来自东北区总计11个消防站,不知道多少名消防员之手。 而火灾事故调查报告是没有统一格式的! 这个时期像fbi这样,对所有表格都有统一格式要求的部门,才是少数。 来自不同的消防站,甚至不同消防员的报告,都完全不一样。 这些报告大部分通篇都是文字主观描述,无火灾事故现场照片,且现场物证保存缺失。 再加之消防员们对纵火识別的能力良不齐,事故报告结论究竟可不可信,还要打一个问號。 西奥多早就考虑过这些问题, 所以才请来光头消防员作为专家帮忙。 他拿起笔在白板上书写,口中开始分配任务: “我们先对报告进行筛分。” “第一遍,先选出发生在夜间的火灾。” “时间控制在晚上八点到早上六点。” “冬季可適当延长。” 光头消防员是第一次被其他部门以专家身份请来,更是第一次参与这样的会议。 他有些好奇地问道:“为什么是晚上?” 西奥多看向他: “纵火犯多偏好夜晚。” “夜晚可以让火焰变得更清晰,而纵火犯本身可以依赖黑暗掩护,驻足旁观。” 光头消防员想了想,附和道: “好像真是这样。” 他用自身经验作为证明: “我们在夜晚接到的火情要比白天多。而且夜晚的火情也一般比白天严重。” “尤其是十点之后,那时候人都睡著了,火都烧到床上了可能才被发现。” “所以一般我们都不太喜欢值夜班。” 光头消防员有些惊讶地看向西奥多。 他对西奥多能对火灾有这样的了解感到惊讶。 西奥多在白板上把晚上八点到早上六点的时间圈出来,重点標註,然后继续往下: “重点关注著火地点为居民区、小巷或废弃建筑,排除工厂、森林等场景。” 不用光头消防员提问,他主动给出解释: “这些是纵火犯最喜欢的作案地点。” “尤其是居民区,东北区有大量老旧公寓与排屋,那里人员密度大,设施老旧,易燃易观测, 作案便利,几乎是纵火犯们的乐园。” 根据统计报告显示,艾美莉卡住宅纵火案占总数68%,远高於商业建筑的21%与荒野的11%。 且致亡率奇高,是其他纵火类型的3倍。 居民区每起纵火案平均造成1.2人死亡,而商业区仅0.3人。 光头消防员那句火都烧到床上才发现不是玩笑。 居民区火灾中人员伤亡主要就是以睡梦中室息为主。 光头消防员看向西奥多的目光中带著论异。 他是消防员,专门跟火灾打交道,西奥多可不是。 但现在西奥多看上去,好像对这方面的了解並不比他少的样子。 西奥多接著道: “重点关注报告结论標註为意外的。” “火灾现场发现动物尸体的。” “尤其是火灾由汽油等助燃物引起,或现场有人提及汽油等助燃剂味道的。” “纵火者对汽油用量把控精准,他过往作案中必然多次使用过汽油作为助燃剂。” 他看了光头消防员一眼,最后道: “以及报告內容简陋,描述不全的。” 伯尼跟比利·霍克也看向了光头消防员。 光头消防员神色有些复杂。 比利·霍克突然道: “boss,艾伦·布伦南的案子就是电线短路的意外。” 光头消防员立刻澄清: “火灭后我们进行了细致的检查,那场火的起始点是地下室的配电箱,火灾是由电线短路引起的。” “现场就是电线短路的样子。” “那就是一场意外。” 西奥多目光看向他,提醒道: “你上次不是这么说的。” “你上次说的是『可能是一场意外”。 光头消防员哑口无言。 伯尼开口缓解了尷尬: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他拍拍比利·霍克的肩膀: “我跟比利按照你给的条件做初步筛选。” 伯尼又指指光头消防员: “我们把符合条件的报告交给你,你来做判断。” “最后再交给西奥多。” 西奥多觉得没什么问题,点了点头。 四个人各自抱起一报告,开始翻看。 初始时还没有报告被挑出来,西奥多跟光头消防员不一起进行筛选,就得一直处於空閒状態。 这是个很枯燥的工作。 火灾事故调查报告不是故事书,上面没有故事情节。 除非遇上个別喜好特殊的消防员,会掺杂一些主观描述,否则就只有乾巴巴的描述, 光头消防员一开始態度特別认真,反覆仔细审核报告上的每一个单词,生怕有所遗漏, 但很快他就开始有点儿力不从心了。 他感觉报告上的字母好像活过来了,它们手拉著手在跳舞。 他开始想念消防站,想念消防服,想念训练。 光头消防员数了数,发现才看到第四份。 他呆了呆。 而就这会儿功夫,比利·霍克又送来一小,经过筛选符合要求的报告。 光头消防员忙晃了晃脑袋,集中注意力,重新检查手里这份报告。 这是一份发生於东北区托马斯街1705號的火灾事故调查报告。 起火的是一栋建於1908年的排屋。 排屋共三层,木质结构。 一楼过火面积高达95%,几乎全部烧毁,二楼也有一半以上面积过火。 火灾发生在1958年4月28日,推测为晚上十点半左右。 是邻居闻到烟雾异味儿后报的警。 报警时间已经接近十一点。 火势最终於29日凌晨00:15被扑灭。 排屋是由几个工人合伙租下,当作宿舍居住的。 由於当晚工厂临时加班,几个工人都不在家,倖免於难。 消防人员对火源进行定位,发现起火点位於一楼西北角厨房区域。 房间天板吊灯底座被完全熔毁,地板发现集中碳化区,直径15.7英寸(大约40厘米),深度约1.2英寸(大约3厘米)。 吊灯线端检测到二次短路熔珠,符合铜线老化断裂导致电弧引火的特徵, 且西北角堆有废弃麻窗帘,疑似电弧引火引燃的助燃物。 火灾事故调查报告给出的结论是:灯座线路因金属疲劳断裂,產生电弧引燃下方易燃物,进而引发火灾,系属意外火灾。 报告做的很详细,內附大量现场照片,各种角度拍摄,且报告措辞严谨,有大量专业词汇。 光头消防员凭藉他多年的工作经验,一眼就判断出来,这份报告是新人做的。 像他这样资歷的消防员一般都不做报告,而是审核报告。 比他年轻一些的资深消防员,报告做的多了,就会放飞自我,报告的专业性全凭其做报告时的心情。 只有新人才会这么一本正经地慎重对待。 光头消防员把照片拿出来翻看,然后越翻越慢。 他抬头看了眼西奥多,神色变得慎重起来, 他把报告翻到第一页,把照片按照地理环境排列在一侧,开始对照著仔细阅读。 把报告又看完一遍,他默默嘆了口气,从中挑选出几张照片,拿著报告来到西奥多办公桌前。 西奥多正在帮忙做筛选,此前的四份报告全都被光头消防员確认为意外,他手里拿到的报告份数还是零。 看见光头消防员过来,西奥多停下了筛选, 伯尼跟比利·霍克也纷纷停下动作,抬头朝这边看来。 这还是第一次有报告送到西奥多这儿。 光头消防员把报告摊开放在桌子上,又冲伯尼跟比利·霍克招招手。 趁著三人阅读报告的功夫,他把照片贴在了白板上。 他没有太多废话,直接先说结论: “报告结论认为这场火灾是电线短路,进而引发的意外。” 光头消防员指向前几张灯座附近的照片: “电线短路会熔断电线,让它们变成熔珠分散飞溅。” 他特意看了西奥多一眼,强调道: “就像艾伦家地下室配电箱里那样。” “但这起火灾中现场照片上的熔珠却集中附著在电线上,根本没有向四周进溅。” 他又指向另外几张照片: “电弧温度非常高,但非常短暂,它所形成的火焰会迅速向四周扩散,形成扇形或v型的焦化区,中心点最轻,边缘最重。” 光头消防员见三人都是一脸憎逼,想了想,打了个比方: “就像把火药放在纸上点燃那样。” 这么说三人就都懂了,齐齐点头。 光头消防员继续“上课”: “但这起事故中现场的火焰痕跡根本不是这样的。” 照片照的很清晰,碳化区域虽然也呈现出放射状,但根本不是扇形或v型,而是一整片,且中央深度碳化,越往外越轻。 这与他所讲述的意外情况完全相反。 自然短路引发的火灾,其碳化区域呈扩散状,如浅碗,火源点碳化最轻,边缘最重。 而人为引发的短路火灾与其截然相反,其碳化区域呈漏斗状,如深井,火源点直通下层结构。 光头消防员看著三人,认真道: “著火点留下的痕跡像是焊枪灼烧木板一样。” “这是典型的人为痕跡。” 他解释的很浅显易懂,一听就明白两者的区別。 这一火灾明显是人为纵火。 西奥多点点头,收下了这份报告。 他问光头消防员: “这种方法很难吗?” 光头消防员没理解他是什么意思。 西奥多解释道: “是需要某种特定技能或人群,才能做到,还是普通人就可以?” 光头消防员想了想,解释道: “这个其实很简单,只要把两根电线用铁丝或者其他金属捆在一起,捆牢靠,再通电就行了。 他也不知道这对其他人算是难还是简单,是不是普通人也能做到。 反正他感觉很简单,他自己就能轻鬆做到。 西奥多也有些拿不准了,看向伯尼跟比利·霍克。 光头消防员解释的操作方法跟他猜测的一样,他也不知道这算不算简单。 比利·霍克跟伯尼一致认为这个没什么难度,普通人应该都能做到。 这俩人动手能力都非常强,比利·霍克可以徒手搓出一枚炸弹来,伯尼撬锁的技术远超一般的窃贼。 这些都不是普通人所掌握的。 西奥多感觉在坐的四个人都不应该归类於普通人,判断应该不是很准確。 他仔细思考过后,决定找个真正的普通人问问。 他拿起电话,拨给了拉塞尔·l·弗莱明。 拉塞尔给出了明確的答案。 他不知道该怎么操作。 回答完问题后,他有些紧张: “西奥多,你老实告诉我,你在fbi都在干些什么?” “上次.“” 西奥多掛断了电话。 眾人各自回到座位,继续工作。 虽然还无法確定,这份报告所记录的火灾的纵火者,跟他们要找的纵火者是同一个人,但有了这第一份报告的出现,眾人心里踏实了不少。 至少真的找到了一条漏网之鱼。 光头消防员心情有点儿复杂。 之前西奥多反覆提到,纵火者是隱匿累犯,他隱隱有些不认同。 结果这才第五份报告,就真的让他找到一条漏网之鱼。 这次火灾是不是西奥多要找的那个纵火犯所为,尚不清楚。 但这才第五份! 他都不敢想,剩余的报告里,还有多少条漏网之鱼了。 由於报告是新人所写,厚度相当可观,其內容更是全面,应有尽有。 这免去了西奥多额外与当事人沟通的麻烦, 他可以直接从文字中提取信息。 他仔细翻看著,尝试对引发报告中这一火灾的纵火犯进行简单的侧写。 第188章 上岸,播种 第188章 上岸,播种 伯尼与比利·霍克的效率很高。 他们只了一天时间,就把417份火灾事故调查报告全部筛选完毕。 光头消防员收到了120份需要他甄別的报告。 他这里的效率就要慢很多。 一天下来,才只看完三十多份。 主要是报告內容良莠不齐,不少报告本身几乎看不出什么来,这就需要他跟报告上署名的消防员进行沟通,实际了解现场情况,再进行判断。 这极大地拉低了他的效率。 第二天下午,奥马利警探来了。 第四分局还没放弃对弗兰克·科瓦尔斯基的寻找,只是依旧一无所获。 他们对伊芙琳·肖母子进行了完整的社会关係调查。 伊芙琳·肖是马里兰州安纳波利斯港市人,父亲跟哥哥都是渔船机修工,母亲是护士。 八年前的一个夏天,她在家乡的酒吧与一名隨舰海军士兵一见钟情。 两人偷尝禁果后,舰队离港,那名海军士兵从此消失不见,只留下怀孕的伊芙琳·肖。 伊芙琳·肖全家都是天主教徒,完全无法接受其未婚產子这样巨大的丑闻。 她的母亲要求她把孩子送养,她的父亲把她当作空气,她的哥哥试图为她介绍丈夫,让她赶在生產前结婚。 伊芙琳·肖成为了社区笑料,被家族视为耻辱。 受不了的她独自带著尚在襁褓之中的弗兰克·科瓦尔斯基来到d.c。 海军士兵曾在床上告诉她,他家就在d.c。 然而她根本没找到那位姓科瓦尔斯基的海军士兵。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不愿意回家的伊芙琳·肖在d.c生活下来,並成为了一名护士。 身为单亲母亲,伊芙琳·肖过得很辛苦。 奥马利警探讲述著,办公室里眾人全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听得认真。 伊芙琳·肖的社会关係非常简单。 除了借宿的那名同事外,她几乎没什么朋友。 由於要照顾儿子,再加上护士的职业特性,她也很少参与社交活动。 奥马利警探看向西奥多: “我们联繫了安纳波利斯港市警察局,伊芙琳·肖的父母於三年前先后病故。” “目前她唯一还活著的亲人,就是哥哥哈罗德·肖。” “哈罗德·肖去年变卖家產后,就离开了安纳波利斯港市,不知所踪。” “我们怀疑,哈罗德·肖可能来到了d.c,与妹妹伊芙琳·肖相见,並烧死了她。” 如果纵火者真的是哈罗德·肖,那就属於流窜作案,本案该归fbi管辖。 停顿了一下,奥马利警探继续道: “两份名单我们还在调查中。” “案发现场附近的居民已经排查完毕,当时太晚了,大多数人都在睡觉。” “他们是被后来的现场勘察吵醒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西奥多问他: “有人对案件本身產生兴趣吗?” 奥马利警探看著他,问:“你是指…” 西奥多举例说明: “询问案情,尤其询问死者的情况,对调查进度產生好奇。” “比正常的普通居民更强烈的好奇,对案情追问的更深入。” 奥马利警探掏出本子记下,准备回去问问。 他告诉西奥多,目前他们已经將哈罗德·肖列为头號嫌疑人。 哈罗德·肖是他们调查到现在,出现的唯一一个拥有杀死伊芙琳·肖动机的人。 而且他还处於失踪状態中。 西奥多对此不置可否。 第189章 为什么不呼救? 第189章 为什么不呼救? 奥马利警探对西奥多的判断將信將疑, 他告诉西奥多,哈罗德·肖是目前已知的,伊芙琳·肖唯一还在世的亲人。 也是他们所掌握的,唯一有动机行凶的嫌疑人。 不论如何,他们都得找到哈罗德·肖。 他沉默了片刻,又把话题绕回到弗兰克·科瓦尔斯基身上。 弗兰克·科瓦尔斯基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通过对医院及学校等当日见过弗兰克·科瓦尔斯基的人进行问询,他们拿到了弗兰克·科瓦尔斯基失踪当日的穿著。 上身是蓝白横条纹针织衫,领口有“penney's“標籤。 棕黄色灯芯绒背带裤,铜扣刻“sears1960“字样。 这是西尔斯百货童装线的经典款,在中低收入家庭中很受欢迎。 脚上是一双白色高帮帆布鞋,鞋尖开裂。 背一个印有太空火箭图案的蓝色书包, 弗兰克·科瓦尔斯基这身打扮是当季流行款。 许多同龄孩子都有这套衣服, 这为搜索工作增加了难度。 第四分局已经开始发动志愿者,进入社区搜寻。 依旧毫无结果。 奥马利警探也处理过绑架案每次这样大规模搜寻,最后找到的往往都是一具尸体。 这个话题有点儿沉重。 办公室陷入短暂的沉默之中。 奥马利警探起身提出告辞。 下午下班前,西奥多被罗森主管叫去了办公室。 罗森主管盯著西奥多看了一会儿,有些头疼。 他最近很忙,结果只是一个不留神,西奥多就跑去接了个儿童绑架案。 绑架案,抢劫案以及涉及政治等敏感案件,是绝对不能让西奥多碰的。 这是胡佛局长亲自叮嘱的。 罗森主管直接通知西奥多: “明天,把你现在在调查的那个儿童绑架案的全部资料交上来,我这儿有其他案子要跟你。” 被叫来的只有西奥多自己,这让他有点儿不习惯直接跟罗森主管对话。 他认真纠正道: “不是儿童绑架案。” “弗兰克·科瓦尔斯基当晚就被处理掉了。” “是纵火案。” 罗森主管摆摆手:“不管什么案子,这个案子不归你管了。” 西奥多不解:“为什么?” 罗森主管与他对视著,感觉有点儿心累。 比管理手底下这些探员还要心累。 他准备人了: “没有为什么,好了,下班了,快回家吧,別堵路上。” 西奥多不愿意放弃这个案子: “这个案子被第四分局视为与消防员艾伦·布伦南死亡案息息相关。” “他们目前正在將两案併案调查。” “艾伦·布伦南死亡案由我负责,这个案子应该也由我负责。” 罗森主管一阵后悔,问道:“它们俩有关联吗?” 西奥多摇摇头: “关联不大。” 罗森主管摊手,瞪眼。 西奥多坚持不肯转让。 上次西奥多追查的案子,一开始就只是一起平平无奇的警车失窃,结果发展著发展著,变成了邦妮与克莱德模仿案。 连bar都出来了。 罗森主管开始对案情產生了好奇。 西奥多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始讲述案情。 他讲的很客观,没有添加任何主观因素,就像是在念书上的故事一样,乾巴巴的。 罗森主管听得直皱眉。 以他的经验判断,这个案子多半会变成悬案。 纵火者几乎没留下线索,警方除了调查伊芙琳·肖的社会关係外,根本无从查起。 而现在警方已经把伊芙琳·肖的社会关係基本调查一遍,除了那个哥哥之外,並没有找到其他嫌疑人。 这就更不能让西奥多碰了! 罗森主管听著西奥多的讲述,盯著他看著, 他很想问问西奥多,为什么会对这种案子感兴趣,死抓著不肯鬆手。 西奥多依旧坚持主持本案的调查工作。 罗森主管默默嘆了口气,摆摆手让西奥多离开。 西奥多没走,看向罗森主管。 在確认案件主导权仍然在自己手中后,这才离开。 罗森主管在椅子上坐了会儿,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报纸,走向局长办公室。 胡佛局长不在。 最近胡佛局长正在鼓捣他的通讯安全法案,常驻国会大厦。 罗森主管把报纸交给甘迪女士。 这是一份三流小报的样刊,与市面上发行的报纸有所区別。 d.c报业发达,这种小报社多如牛毛。 报纸头版標题: 《26岁资深探员主导七岁儿童失踪案调查多日无果》 文章从西奥多的名字开始,先介绍其fbi局长亲侄身份,又盘点了他曾在d.c做过的事,最后才进入正题。 提到近期一起七岁儿童失踪案正在他的主导下进行调查。 但连日来警方毫无进展。 文章还提到,记者通过线人了解到,西奥多整日里都躲在办公室里翻资料。 这篇报导最后提出了一个问题: “在办公室里翻阅资料,就能把失踪儿童翻出来吗?” 甘迪女士看完报导,一脸严肃。 罗森主管告诉甘迪女土,这份样刊是被一名探员截获的,这家报社目前正在接受审查。 撰写报导的记者也在接受fbi的调查,目前就在地下二层。 晚间,报纸被甘迪女士送到胡佛手中。 一同送到的,还有西奥多的近况。 胡佛看完报纸,哼了一声,把它递给克莱德。 克莱德看完,认为这是专门针对胡佛本人来的。 西奥多只是个梯子。 如果这篇文章发出去了,或许下一篇跟踪报导就会把矛头指向胡佛。 这是有人不希望通讯安全法案通过。 两人判断一致。 胡佛脸上隱隱有些怒意。 他对有人把西奥多牵扯进来这件事而感到生气。 但当克莱德询问是否要把西奥多调离案件时,他却陷入了沉默之中。 短暂的思考过后,胡佛摇著头看向克莱德,哼了一声: “把他调离这个破案子,然后再让他跑到乡下去吗?” 他敲了敲桌子上的报纸样刊: “让亚歷克斯·罗森好好查查这家报社。” “这家报社的所作所为,已经威胁到了国家安全。” 两人转而又討论起杰克总统来。 杰克总统4月25日在国会进行演讲,宣布了一个十年內登月的目標,並宣布启动一系列计划。 根据nasa那边给的消息,两天后,也就是5月5日凌晨,艾美莉卡也將进行载人航天飞行试验。 这场发射试验將全程直播,以提振士气,挽回四月以来的颓势。 这对fbi提出了很高的要求。 一旦飞行失败怎么办? 请全世界人看人体烟吗? 提起这个胡佛就是一阵抱怨。 他对杰克总统这种酷爱在媒体面前露脸的行为感到十分不满。 第二天。 罗森主管收到了胡佛局长的指示。 主要是针对危害国家安全的三流报社追查到底,查清楚是否接受境外势力资助,尤其是来自北方的资助。 关於西奥多,指示中只字未提。 罗森主管暗暗鬆了口气。 司法部大楼地下一层办公室。 光头消防员把手里的报告合上,放在右手边。 他身体后仰,倚靠在椅子上,长长吐出一口气。 刚接到电话,说是fbi请他过来当火灾专家,他很高兴,甚至有点儿小得意。 他还故意打电话给同伴们炫耀。 这可是fbi,还专家顾问! 这是对他的能力的认可啊! 全d.c在职消防员1500多人中,有几个能有这样的经歷? 这对他而言,不光是一种荣誉,更是能转化为实质的助力。 这三天他几乎是咬牙坚持下来的。 他感觉看报告简直比体能训练还要痛苦。 现在好了。 歷经八十多个小时的奋战,送至他手中的120份报告终於全部检查完毕。 煎熬终於结束了! 他这边的动静吸引到了伯尼跟比利·霍克的注意。 伯尼问他: “全都看完了?” 光头消防员站起身,用力点点头。 几人一起看向西奥多。 经由他检查,送到西奥多手上的报告,总计有15份。 西奥多听见了他的回答,还是向他確认: “只有这十五份吗?” 光头消防员刚要脱口而出:“当然”。 他突然想到自己现在是在协助调查一起性质恶劣的命案,而他的身份是被fbi聘请的专家顾问。 光头消防员觉得自己应该更谨慎一些才对! 他一脸深沉地指向散乱地堆在那里的报告: “我可以確认的只有这些。” “这其中可能还有一些我没认出来的。” 西奥多点点头,並没有感到意外。 这几天光听光头消防员解释,每份报告为什么是人为而非意外,西奥多三人都快学会製造意外了。 昨天中午吃饭时,比利·霍克就问过光头消防员,假如他是纵火犯,能不能把火灾偽装得谁都调查不出来。 光头消防员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但还是给出了答案。 他告诉眾人,他不光能,还能用不止一种方式。 光头消防员看向西奥多,有些担心: “这会有影响吗?” 他完全搞不懂,西奥多会如何从这些报告中揪出纵火者。 他甚至怀疑西奥多会不会掏出个水晶球来,现场进行占卜。 西奥多摇摇头: “我需要的不是纵火者的全部作案案件。” 光头消防员鬆了口气。 下午。 奥马利警探又来了。 他带来了新鲜出炉的尸检报告。 西奥多接过户检报告,快速翻阅: 死者喉部甲状软骨部分熔融变形,黏膜彻底碳化剥落。 气管管腔內充满黑色碳粒,黏膜下层血管网裸露。 肺臟表面焦黑硬化,切面见支气管菸灰栓塞。 心血呈樱桃红色,霍普金森试剂见玫红色反应。 心臟右心室扩张,心內膜下点状出血, 肝臟包膜皱缩,切面呈煮肉样改变,系热力凝固性坏死。 胃內容物为半流质状,含未消化麵包及生肉纤维。 左腿存在轻微骨裂,高度17.7-19.7英寸(大约45-50cm)。 瘦高法医给出死者死因,为深度烧伤並发低血容量性休克,既体表大面积失液+高温吸入性灼伤。 户检报告后面还附带有fbi实验室对诸多物证样品的检测结果。 西奥多重点关注了助燃剂检测以及灰白色熔珠的检测, 经对比,死者腿上及现场残留的灰白色熔珠被確认为尼龙丝袜残留。 助燃剂则已经被確认为汽油, 不知道是不是奥马利警探告密,这次瘦高法医的尸检报告详细而全面,措辞谨慎且专业。 这是一份標准化的户检报告。 而且读起来觉得很舒服。 但没什么用。 报告內容基本都是在重复验证已知信息。 前面的呼吸系统、循环系统及其他臟器解剖结果,全部支持活体焚烧致死这一结论。 尸检报告里甚至还有死者的血型,为a型rh阳性,也与伊芙琳·肖在医院登记的血型相符。进一步验证户体身份为伊芙琳:肖。 唯一吸引西奥多注意的,就是尸体左膝处的骨裂。 几天前进行户表检查时,瘦高法医就发现户体左膝及右臂存在皮下出血。 西奥多比了比高度,问伯尼几人: “这是不是跟汽车前保险槓差不多高?” 这个时期的保险槓功能性远低於装饰性。 保险槓的首要作用是外观装饰和象徵力量感,设计主要追求美观。 由於允许车主自行设计,保险槓的形状简直五八门。 西奥多就在路上见过各种奇保险槓。 不过保险槓虽然设计各有不同,但其所在位置却基本一致。 光头消防员对车比较了解,比划了一下后点点头: “大多数家用轿车的保险槓差不多就是这个高度。” 奥马利警探看向西奥多: “你怀疑伊芙琳·肖死前出过车祸?” 西奥多也看著他: “我怀疑纵火者开车把她撞倒了。” 他解释道: “如果是遭遇纵火者之前发生的车祸,她那时应该就在医院附近。” “这种伤势完全可以返回医院进行简单包扎。” “但尸表检查中並未在这里发现敷料。” 他分析道: “纵火者很可能提前埋伏在路上,等死者出现后,开车將人撞倒,然后下车淋浇汽油,点燃。” “他站在原地短暂欣赏片刻,被我们三个打扰,开车离开。” 他篤定道: “纵火者那晚是开车去的。” 奥马利警探提出疑问: “她为什么不朝纵火者扑上去,反而往远离纵火者的方向跑?” “她也没呼救。” “她不是能跑吗?为什么不呼救?” 西奥多看了他一眼: “因为弗兰克·科瓦尔斯基。” “他就在纵火者手中。” 第190章 等一把火 第190章 等一把火 办公室里有些沉默。 西奥多环顾眾人,继续道: “而且反抗行凶者,本身就需要巨大的勇气。” “大多数受害人都会对行凶者本能充满恐惧。” “在被点燃后,死者受本能驱使朝反方向逃跑才是正常的。” 他看了奥马利警探一眼: “像你说的这样,朝纵火者扑过去,试图把纵火者一同烧死,这本身就很反常。” 奥马利警探对西奥多的解释並不是很认同: “如果纵火者挟持了弗兰克,她难道不更应该呼救吗?” 西奥多摇摇头: “她或许会选择呼救,但根本无法发出声音。” 见眾人不解,西奥多翻开验户报告: “死者身上的火焰是从头部开始燃烧的。” “验尸报告显示,死者口腔、咽喉以及呼吸系统均遭到严重破坏。” “汽油燃烧的温度极高,根本不等死者呼救出声,其吸入的高温气体就已经对她的呼吸道造成严重破坏,让她无法发声。” 光头消防员点点头,对此表示赞同: “汽油燃烧时的温度能达到3600-5400华氏度(约2000-3000摄氏度)。” “这已经远超普通火灾火场的温度了。 他看向其他人,沉声道: “许多处於火场中的人都没办法发声求救,只能等著我们搜救。” 奥马利警探沉默片刻,问西奥多: “这都是他设计好的?” 他进一步解释道: “他故意先从伊芙琳·肖的上面点燃,就是为了让她没办法发声吗?” 西奥多认为有这种可能,但並不能完全確认。 奥马利警探却似乎很確信,纵火者就是故意这样做的。 他低声咒骂了两句,又向眾人介绍了第四分局那边的新进展。 其实没什么进展。 弗兰克·科瓦尔斯基依旧处於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状態。 哈罗德·肖也依旧没有音讯。 纵火者更是连根毛都没摸到。 昨天下午,他们分局长因为此案,又被总部叫走了。 在这种敏感时期,有一个搞活体焚烧的疯子一直逍遥法外,简直是在挑战d.c警察局全体警员的神经。 鬼知道他会不会突然想不开,开始在白天搞活体焚烧,或者跑去某標誌性建筑处纵火。 这种事一旦闹开,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今天上午,第四分局副警监已经授意奥马利警探挑选警员,准备筹建专案组,专门负责调查此案。 奥马利警探还带来了昨天西奥多那个问题的答案: “我问过负责走访调查的同事,没有表现特別活跃的人。” “不过许多人都对案情表现出了好奇,不少人都询问过发生了什么。” 西奥多衝他点点头,对这个答案並不感到意外。 在確认纵火者用车撞过伊芙琳·肖后,他就已经基本確认,纵火者並不住在那附近了。 奥马利警探介绍完,询问西奥多这边的调查结果。 西奥多指了指自己的办公桌。 那15份火灾事故调查报告摊开著,铺在桌面上。 眾人凑了上来,各自拿走一份翻看。 光头消防员对这些报告最为熟悉,只扫了两眼就確定了手中报告是哪一份。 他接连拿起几份报告,最后疑惑地看向西奥多,不明白这其中有什么关联。 他现在真的怀疑西奥多要掏出个水晶球来了。 奥马利警探看完报告,也跟光头消防员一样,疑惑地看向西奥多。 在他看来,这就是一份普通的火灾事故调查报告,他並未从中发现与纵火者的关联。 西奥多拉过一张白板: “基於纵火犯的纵火动机及行为,可以把纵火犯分为六种类型。” 伯尼跟比利·霍克不约而同地放下报告,掏出本子开始记录。 奥马利警探慢了半拍,也拿出了本子。 光头消防员左右看了看,有些茫然无措。 西奥多直勾勾地盯著他,嘴上不停: “第一种是报復型纵火犯。” “报復型纵火犯是最常见的一种类型。” “其核心动机就是报復,是为了发泄愤怒。” “纵火行为被他们视为武器,专门用来打击那些他们认为伤害了自己的人。” 光头消防员被看得浑身彆扭,不自在地往边上挪了挪,让出中间的位置。 西奥多目光隨著他转移到旁边,继续介绍著: “第二种是兴奋型纵火犯。” “兴奋型纵火犯从纵火行为本身,观看火灾,甚至参与灭火成为英雄中,获得性满足,刺激感,权力感与关注。” “他们痴迷於火。” 他强调道:“兴奋型纵火犯是典型的累犯类型。” “他们可能会多次纵火以重复体验那种兴奋感。” 奥马利警探反应过来,问西奥多: “你是说纵火者就属於这种类型?” 西奥多目光短暂地离开光头消防员,看了奥马利警探一眼: “纵火者不单是兴奋型。” 奥马利警探一脸疑惑。 伯尼想到了犯罪者的分类,问西奥多: “就像犯罪者分类一样,某一犯罪者很可能是多种类型混合?” 西奥多想了想,觉得两者是可以这样类比的: “没错。” “这些类別並非完全互斥,一个纵火犯可能同时具有多种动机。” “报復型纵火也可能带有兴奋成分。” “他可能最开始纵火只是单纯出於私怨报復,但他从纵火中体验到了兴奋感,並迅速成癮,开始频繁纵火,成为兴奋型纵火犯。” 西奥多的自光文回到光头消防员身上: “第三种是破坏型纵火犯。” “破坏型纵火犯的主要动机就是为了搞破坏,发泄无聊,或者为表达普遍性的愤怒与挫折感, 尝试找回掌控感。” “第四种是盈利型纵火犯。” “他们通过纵火获取利益。” “最常见的就是通过烧毁自己的房屋来骗取保金。” 光头消防员受不了西奥多的目光了,他感觉自己必须要做点儿什么。 他点点头,附和道: “我们遇到过好几次这样的。” 他並不看西奥多,而是转过头去看其他人,一脸认真地样子: “这种情况,保险公司都会派调查员进行调查。” 他指了指地上的报告: “火灾事故调查报告是保险公司判定该不该理赔的重要標准。” “他们有时候还会试图影响报告结论。” 比利·霍克好奇地问他: “怎么影响?” 光头消防员目光立刻锁定他: “那可太多了。” “为了不赔钱,他们会想尽各种办法。” “我就遇见过好几次,他们—“ 西奥多问他: “这就是东北区火灾事故调查报告错误率高达3.6%的原因?” 光头消防员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西奥多盯著他,把话题拉回来: “第五种是极端主义型纵火犯。” “他们纵火往往是基於意识形態、政治、宗教或社会原因,目的是为了製造恐惧,传递信息, 恐嚇特定群体,抗议或引发变革。” “纵火只是手段之一,是他们的公开宣言。” “最后一种是隱蔽犯罪型纵火犯。” “他们纵火併不是主要目的,而是为了破坏现场证据,干扰调查或延迟发现主要罪行。” 西奥多拉过另一张白板,在中央画了个问號: “目前我们已知纵火者是一名累犯。” “其过往作案並未被抓。” 奥马利警探打断西奥多的分析,询问其是如何判断出纵火者从未被抓到过的。 西奥多给出解释: “系列罪犯一旦被捕,其犯罪技能就会因监禁期中断而退化。” “纵火者如果曾经被捕入狱过,他的犯罪手法进化会出现断层。” “但本案中,纵火者展现的手法呈持续进阶状態。” 西奥多强调道: “活体焚烧是极端暴力的表现,属於典型的过度杀戮。” “从纵火焚烧建筑到活体焚烧,是典型的暴力升级。” “当火焰用於直接杀人时,代表凶手的犯罪手法已经进化达到顶点。” 奥马利警探將信將疑,看向光头消防员。 比起西奥多,在火灾这方面,他更相信身为消防员的光头。 光头消防员无法给出答案。 他现在正忙著呢。 刚刚伯尼递给他一本新的笔记本,他正在疯狂往上面抄写前面的笔记。 西奥多对纵火犯类型的分析是他从未听说过,此前也从未有人想过的。 这种分类全不全面他不知道,但准不准確,他却很清楚。 他隨意选了几个自己经歷过的火场,往西奥多的分类里一代入,立刻找到了对应的类型。 这让他意识到,他必须把这种分类方式记下来,带回去。 这可能是比他来当专家顾问本身,更大的收穫, 西奥多看了眼正在奋笔疾书的光头消防员,收回了目光。 他指向桌上地上的报告: “因为火灾的特性,纵火犯往往喜欢选择熟悉的区域作案。” “我们对东北区过往三年內的火灾事故调查报告进行了筛查,从中找出15份人为纵火但被错判为意外或自然引发火灾的报告。” 西奥多特別强调道: “这15份报告仅为可辨析的错判报告,这其中应该还有一部分无法辨析的错判报告。” 奥马利警探目光转移到那堆报告上: “你认为这其中有纵火者曾经做过的案子?” 西奥多给出更谨慎的答案: “可能存在。” 他从桌上选出两份报告,拿在手里晃了晃: “我对这15份报告的纵火犯进行了侧写。” “比如这两份的纵火犯,其侧写画像趋同,很可能是同一人所为。” 奥马利警探感觉有些理解西奥多的想法了,但又好像没完全理解。 比利·霍克已经反应过来,指向西奥多手里的两份报告: “boss,你准备像这两场火灾一样,通过纵火犯的侧写画像趋同,来寻找纵火者以前做过的案子?” 伯尼的关注点却在另一件事上面。 他拿起剩余的13份报告,看著西奥多確认道: “你是说,你把这些案子的纵火犯全都侧写了一遍?” “三天?15个人?” 西奥多点点头。 伯尼挤出个笑容来,默默放下报告。 其他人不知道侧写有多难,对这个速度完全没有概念。 伯尼却深知这种速度有多恐怖。 此时此刻,久违的想法再次冒了出来。 还说这是一种谁都能学会的方式! 西奥多三天侧写了15个人! 还是仅仅通过报告,连现场都没去看,受害人也没见著,户检报告都没有,顶多就是跟亲身经歷灭火的消防员聊了聊! 这是装都不装了是吧? 西奥多不知道伯尼怎么了,关切地看向他。 伯尼不语,只是一味地露出僵硬的笑容。 西奥多当伯尼这是正常智商波动,此时正处于波谷状態。 奥马利警探有些兴奋,甚至有些急切地追问西奥多: “你找到他了吗?” “哪个是他做的?” 西奥多摇头: “我不知道。” 所有人都愣住了。 西奥多解释道: “活体焚烧与焚烧建筑有著非常显著的区別。” “当火焰用於直接杀人,尤其是进行活体焚烧时,代表纵火犯的仇恨、控制欲和施虐倾向已经达到顶点。” 奥马利警探问西奥多: “你认为纵火者是出於私怨报復伊芙琳·肖的?” 西奥多纠正他: “我认为纵火者现在正处於极端愤怒的状態。” “他需要立刻放一把火来释放愤怒。” “因为他点燃死者的计划被我们打断了,这让他原本计划中的情绪释放被迫中断。” “即便纵火者在过往纵火史中表现出相当程度的克制,但这种克制正在逐步崩塌。” 他看了眼日历,计算了一下时间,继续分析道: “距离焚烧死者已经快过去四天了,他应该快忍不住了。” 西奥多拿起全部15份报告,看向眾人: “我在等这把火。” “如果这把火是常规纵火,他一定会选择与过往相同的作案手法。” 而过往三年里,可辩析的隱匿纵火犯都在他手里。 奥马利警探听懂了西奥多的策略,却觉得十分不靠谱。 他提出一个又一个的问题: “如果纵火者烧的是人呢?” “如果纵火者的过往案件不在你手里,没被挑出来呢?” “如果他没有纵火呢?” 第191章 捞尸 第191章 捞尸 西奥多先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 “纵火者必定会继续纵火,而且随着时间推移,他会越来越迫不及待。” “这对他而言,就像是戒断反应。” 接着是第二个问题。 他看向光头消防员: “如果纵火者的既往纵火史不在我手中,那就继续往前找。” “任何累犯的犯罪手法都是在实践中不断调整的,三年内的火灾事故调查报告中找不到他,就继续往前推。” “一定能推到他手段青涩的时候。” 伯尼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突然发出呵呵了两声。 往前推,意味着西奥多要侧写更多人。 还说不是魔法! 他甚至打定主意,今晚回去就把公寓翻个底儿朝天,一定要把西奥多的水晶球找出来。 西奥多看了眼伯尼,有些担忧。 他希望伯尼的智商尽快重回波峰,或者至少要处于平均状态。 这次的波谷实在有点儿吓人。 他回答奥马利警探第一个问题: “如果纵火者继续焚烧活体,只需要交叉比对两名死者的社会关系,就能缩小嫌疑人范围。” 比利·霍克看了看光头消防员,问西奥多: “我们是不是现在要调阅从案发开始的全部火灾?” 光头消防员刚抄完笔记,恰好听到这句话。 他抬起头瞪大了眼睛,震惊地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赞赏地冲比利·霍克点点头: “没错。” ………… 5月5日。 艾伦·谢泼德成为艾美莉卡首位飞天宇航员。 这对士气低落到谷底的艾美莉卡来说,无疑是一剂强心针。 尽管艾伦·谢泼德只是飞天,加加林是直接绕地飞行,两者完全不具有可比性。 但至少从技术层面来讲,艾美莉卡还是能看见苏联的影子的,不至于像之前那样,一个在地下,一个在天上,差距大到让人怀疑人生。 上午09:49. 艾伦·谢泼德乘坐的自由7号飞船平安降落。 伴随着控制中心“确认溅落!重复,自由7号已落水!”的指令传出,艾美莉卡陷入欢乐的海洋。 这场飞天实验全美有超1.35亿人通过电视观看直播,全球至少3.5亿人通过无线电收听bbc等国际电台同步转播。 街道上再次被汽车鸣笛声占据,远处的教堂里钟声响起。 人们的欢呼声充斥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但欢呼并不属于安那卡斯蒂亚河国王街码头下游的礁石区。 就在艾伦·谢泼德飞上天时,河流清洁工在这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尸体呈俯卧位卡在礁石间,腰部被两条铜扣背带缠绕着,上身挂着蓝白条纹的碎布片,背着一只印有太空火箭图案的书包,下身光溜溜,只有一条质内裤,一只脚光着,另一只脚上套着一只高帮帆布鞋。 河流清洁工并未感到害怕。 他做河流清洁工很多年了,从河里捞上来过各式各样的东西,尸体并不是第一次。 河流清洁工用钩子钩住书包带,把尸体扯了出来。 他打开书包看了看。里面都是些泡的像面糊糊一样的书籍。 没有金银等值钱物品,也没有现金。 这让他有些失望。 河流清洁工重新合上书包,把尸体又塞回礁石区,用公用电话亭报了警。 该巡区的巡警率先抵达现场。 半小时后,奥马利警探与一群法医出现在了现场。 又十几分钟后,西奥多三人来到现场。 远远的,就能闻到一股尸体散发出的淡淡的臭味儿。 现场就在河滩上,视野非常开阔,因而警戒范围被拉的很开。 伯尼出示证件后,一行人获得放行。 跨过警戒线,越靠近礁石区,臭味也越发的浓郁。 西奥多看了眼比利·霍克,发现他虽然捂着鼻子,但远没有发现伊芙琳·肖尸体那晚表现的夸张。 他甚至连干呕都没有。 这让西奥多感觉有些奇怪。 三人来到礁石区,与奥马利警探会合。 瘦高法医已经完成尸表检查,正指挥其他法医把尸体塞进裹尸袋。 周边还有几名法医跟警员,正在搜集证物。 伯尼张开嘴,又闭上。 退潮后,这里已经成了苍蝇的乐园,刚刚就有苍蝇差点儿飞他嘴里去。 伯尼捂住嘴巴,问奥马利警探: “确认是弗兰克了吗?” 奥马利警探同样捂着嘴: “基本可以确认了。” 他转过身去,指了指尸体: “身上的衣物与弗兰克的穿着一致。” 顿了顿,奥马利警探又介绍道: “尸体是河流清洁工清理退潮垃圾时发现的。” “具体时间应该是九点五十左右。” 他翻开笔记本,确认后指指天上: “他说当时正在收听广播,广播刚好播报到谢泼德降落。” 西奥多跟伯尼都有些茫然。 这场飞天实验的直播虽然早早就进行了预热,但他俩根本没关注这些。 奥马利警探继续道: “他先是只看见礁石缝卡着个蓝书包,以为是垃圾,用钩子钩住书包带往外拉,结果带出一具尸体。” “发现是尸体后,他就立刻报了警。” 尸体终于被抬进裹尸袋,几个年轻的法医合上袋子,抬着它往外走。 瘦高法医走了过来。 他向几人简单介绍了尸表检查的情况: “尸体呈俯卧位,左踝被印有太空火箭图案的蓝色书包背带缠绕,固定于礁石缝隙中。” “现场河水温度56°f(华氏度,大约13摄氏度),河水流速1.8节。” 瘦高法医停顿了一下: “河水水温是我们自测的结果,流速是发现尸体的河流清洁工提供,他经常在这里工作,应该是准确的。” 西奥多看了眼河面,水流确实很缓慢。 瘦高法医继续道: “尸体发现时已呈现中度腐败,头面部肿胀变形,眼球突出,腹部显著膨隆,胸腹部皮肤大面积污绿色改变,手足皮肤浸软苍白,呈层状脱落。” 西奥多问他: “尸体在水中浸泡了多久?” 瘦高法医摇头: “推测应该在3-7天之间。” “如果他就是你们要找的弗兰克·科瓦尔斯基,那应该基本上是他母亲被烧死后不久,就被抛尸河里了。” 西奥多问他: “死因查明了吗?” 瘦高法医很谨慎地摇了摇头: “这需要解剖后才能知道的答案。” 西奥多追问: “什么时候能出尸检结果?” 瘦高法医默默算了算,认真道: “下午下班之前。” 他强调道:“完整的尸检报告至少需要两天。” “这需要你们实验室配合完成毒理跟病理检测。” 现场已经基本搜检完毕,负责收集物证的人员撤出了现场。 瘦高法医也带着尸体离开了。 空气中却依旧弥漫着臭烘烘的味道,经久不散。 苍蝇们失去了尸体,在空中盘旋着,盯上了下方一个个还活动着的人。 西奥多挥挥手,赶走试图落在自己身上的苍蝇,在尸体搁浅的礁石区徘徊片刻,笃定道: “这里不是抛尸地。” 他指向河流上游: “尸体是从上游冲下来的。” 奥马利警探犹豫了一下,提出疑问: “纵火者为什么要把弗兰克丢进水里?” “他不是喜欢放火吗?” 西奥多指指自己,又指向伯尼跟比利·霍克:: “纵火者焚烧1号死者时,被我们三人撞破。” “他没有时间在现场焚烧2号死者,只能选择带走2号死者。” 西奥多在礁石上走动着,分析道: “火焰是掩盖秘密的最佳途径之一。” “但这种方法十分缓慢,尤其是对于一具尸体来说。” “纵火者需要尽快处理掉2号死者,撇清自己的嫌疑,让自身从这起活体焚烧事件中脱身。” “刚刚被我们撞破的焚烧显然并不是一个好选择。” “他只能选择其他方式处理尸体。” 奥马利警探追问: “所以他把弗兰克丢在河里淹死?” 西奥多看了他一眼: “2号死者不一定是被淹死的。或许早在1号死者的死亡现场,2号死者就已经被杀死了,这条河也许只是纵火者选择的抛尸地。” 瘦高法医这次的动作很快。 下午五点多就剖完了尸体,并整理出了初步的尸检成果。 西奥多四人被叫到法医室听结果。 瘦高法医坐在椅子上,一副身心俱疲的样子。 这个时间连拍摄的照片都还没冲洗出来呢。 病理及毒理切片也都没来得及做,现场搜集的物证报告更是一份儿都没出。 他手里唯一有用的,就是解剖笔记。 瘦高法医先说出了西奥多最关心的死亡原因: “尸体甲状软骨上方有一处1.8*1.2英寸(大约4.5x3.0厘米)表皮剥脱区,边缘皮革样化,深部肌肉出血。” “左下颌角有三处间距0.5英寸(约1.2厘米)的新月形指甲压痕,符合成年男性右手手掌扼压形成。” “颈部解剖发现,死者胸锁乳突肌深层见1.2*1.0英寸(约3.0x2.5厘米)片状出血,右颈舌骨大角粉碎性骨折,断端刺穿肌层。” “喉室黏膜弥漫性出血,气管及支气管内无溺液或异物。” 他抬头看了眼西奥多: “死者是被掐死的。” 西奥多问瘦高法医: “死亡时间呢?” 他特别强调:“具体时间。” 瘦高法医翻动笔记,一边念一边推算: “尸体胃内充盈4.1盎司(约120毫升)未消化食物,肉眼辨识为全麦面包碎块、生酱及乳白色液体。” “液体已经送检,推测是牛奶。” “尸体胃内食物尚未完全消化,死亡发生于末次餐后1-1.5小时内。” “尸体被发现时,尸僵已完全缓解,尸体腐败呈巨人观初期,尸绿扩散。” “推算死亡时间为4-5天。” 奥马利警探跟伯尼、比利·霍克全都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不解地与伯尼三人对视着。 奥马利警探忍不住道: “你猜对了,弗兰克当晚就被纵火者掐死了。” 西奥多纠正他: “这不是猜的。” 奥马利警探胡乱地点点头: “他先把伊芙琳·肖烧死,又把弗兰克掐死,最后开车道安那卡斯蒂亚河边,把他丢进河里。” 西奥多继续纠正: “我们并不清楚1号死者与2号死者的死亡顺序。” 他看向瘦高法医,询问更多的尸检成果。 瘦高法医翻了翻笔记: “更详细的结果需要等病理与毒理检测结果出来。” “等尸检报告吧。” 从法医室离开,四人被副警监叫去了办公室。 简单寒暄过后,副警监向西奥多询问调查进展。 第四分局正在筹备成立专案组,专门负责调查本案。 专案组的成员名单就在副警监的抽屉里。 但在成立之前,副警监需要搞清楚一件事。 那就是fbi这边的调查进展。 别第四分局今天刚大张旗鼓地成立专案组,明天fbi就宣布纵火者已经落网。 自从上次的分歧后,双方就没再见过面。 两边的消息全靠奥马利警探沟通。 听奥马利警探的汇报,什么隐匿累犯,什么侧写画像的,副警监感觉像是在听天书,完全听不懂。 伯尼再次抢在西奥多之前开口。 他问副警监: “你们接下来准备朝什么方向调查?” 副警监看向奥马利警探。 朝什么方向调查? 他们毫无方向! 奥马利警探硬着头皮开口: “哈罗德·肖始终没有露面。” 西奥多摇摇头: “哈罗德·肖不是凶手。” “这一点我们之前就分析过了。” 伯尼看向副警监,把对哈罗德·肖的分析说了一遍。 副警监沉默片刻,问伯尼: “帕特里克·奥马利向我汇报过,你们认为纵火者曾做过多起案件。” “你们打算查找他以前的案子?” 伯尼点点头。 他看了奥马利警探一眼,把西奥多的调查思路解释了一遍。 从费尔顿时他就常做这种事,现在做起来已经是得心应手。 他解释的通俗易懂,一听就明白。 副警监并不希望纵火者再放一把火,他询问是否还有其他办法。 伯尼没有回答。 西奥多摊摊手: “这是最快,最简单的办法。” 副警监权衡片刻,下定决心: “你们需要什么帮助?” “我们可以配合你们。” 伯尼眼前一亮,转头看向西奥多。 (本章完) 第192章 火! 第192章 火! 西奥多没有提要求: “4月30日案发当晚,纵火者只用了十分钟就清理完现场,并消失地无影无踪。” “且对1号死者的尸检结果显示,其左腿存在轻微骨裂,高度为17.7-19.7英寸(大约45-50cm)。” “这一高度与宽度都正好与汽车前保险杠吻合。” 他给出对案发过程的分析: “纵火者对1号死者有所了解,他提前埋伏在路边,等待1号死者出现,开车撞倒1号死者。” “随后下车将早准备好的汽油淋浇在1号死者身上并点燃。” “在被我们发现后,立刻驾车离开。” “现场只有少量汽油残留,没有发现盛放汽油的容器,没有发现点火工具。” 西奥多又往下指了指: “法医室刚刚给出对2号死者的初步尸检结果,2号死者死亡时间与1号死者在同一天。” “这说明纵火者很可能是当场就杀死了2号死者,并把尸体装进车里,运到安那卡斯蒂亚河边进行抛尸。” 他看向副警监,给出建议: “你们可以尝试对案发时间东向的行车进行调查,尤其重点排查前往安那卡斯蒂亚河边的车辆。” 他提醒副警监: “这辆车是我们目前所掌握的,纵火者唯一暴露的物理证据,找到它就可以直接锁定纵火者的身份。” 副警监郑重地点头应下。 他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调查方向。 就像西奥多说的那样,顺着往下查,只要找到纵火者的车,就能抓住纵火者。 他问西奥多: “能不能在纵火者再次作案之前抓住他?” 西奥多摇摇头,回答得十分笃定: “这是不可能的。” 他给出解释: “我们可以通过对车辆的排查或对2号死者抛尸点的搜查进行调查,但这是个非常耗时的工作。” “而对纵火者来说,每过去一天,想要纵火的冲动都在成倍增长,他根本不可能忍到这两方面调查得出结果。” 顿了顿,他强调道: “如果他能做到,也就不会成为纵火犯了。” 副警监有些失望。 从第四分局离开,西奥多三人返回司法部大楼,正赶上下班时间。 光头消防员还没走。 他把那本崭新的笔记本翻开: “我给东北区的几个消防站打过电话问过了。” “从4月30日到今天,东北区一共发生过三起火灾。” 闻言,西奥多三人停下脚步,齐齐转头看向他。 光头消防员翻动书页,逐一介绍道: “第一起火灾发生在5月1日凌晨03:15左右。” “位于东北区第8街与本宁路交叉口的杰斐逊汽车修理厂。” 伯尼立刻去找地图,被光头消防员叫住。 他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地图摊开,指着上面红圈标注的地点给众人看。 这地方离伊芙琳·肖被活体焚烧的地方有些远,倒是离安那卡斯蒂亚河比较近。 伯尼问他: “是意外?” 光头消防员点点头: “修理厂的夜班学徒工违规使用焊枪切割油箱,油箱没清理干净,里面还有残留的汽油。” “油箱发生爆炸,把旁边的煤油桶震倒了。” “煤油流的满地都是,火顺着煤油到处乱窜。” “消防赶到现场时,整个修理厂都快烧没了。” 顿了顿,他继续道: “这个是火灾现场学徒工亲口承认的。” 光头消防员又介绍第二起火灾: “第二起发生在5月3日晚上21:40左右。” “位于马里兰大道东段的圣马克教堂收容所由于电线短路引发火灾。” “调查结果是由于流浪汉偷接教堂电线引发的短路。” 他抬头看了三人一眼,补充道: “也是经过那几名流浪汉亲口承认的。” 比利·霍克疑问:“几名?” 光头消防员点点头:“至少有七人偷接了教堂的电线。” “我跟火灾现场指挥聊过,他说他很确认就是这些人乱接电线引起的。” 西奥多对素未谋面的陌生人的技术持怀疑态度,问光头消防员: “你的判断呢?” 光头消防员为同事打包票: “我没看到现场照片,报告也还没出来,但他跟我是同一年加入的消防站。” “他不会出错的。” 西奥多对此不置可否: “年龄并不能代表技术。” 光头消防员想了想: “我听了他对现场的描述,我的判断跟他一样。” 西奥多没有再提出质疑。 光头消防员介绍最后一起火灾: “最后一起发生在昨天下午,14:20左右。” “h街198号一家意大利家庭餐馆被烧毁。” “我去现场看过,应该是油锅起火,点燃了排风管道内壁积累的油污。” 他合上笔记本,做出总结: “这三起火灾的起火原因都很明确,跟要找的纵火者无关。” 西奥多回想着那15份报告的侧写画像,对光头消防员的结论表示赞同。 他看了眼日历。 今天已经是5月5日,距离纵火者烧死伊芙琳·肖已经过去五天了。 光头消防员有些担忧地问他: “纵火者会不会去其他地方放火了?” “现在有很多人都听说我们在调查火灾,纵火者会不会也听到了风声?” 西奥多否定了他的这个猜测: “东北区是纵火者的舒适圈。” “跨区作案会让纵火者面临诸多问题,很可能直接暴露。” “纵火者选择烧死伊芙琳·肖的位置距离你们的消防站并不远,而且旁边就是公寓楼。” “这个地点很容易被发现。” “他完全可以把人带到安全的地方,从容地进行焚烧。” “但他并没有这么做,他依旧选择就地进行焚烧。” “在东北区会让他感觉到自信,一切尽在掌控。” 光头消防员松了口气: “那就好。” “我跟他们打过招呼了,一旦有火灾发生,会立刻通知我。” 伯尼提醒光头消防员,收到通知后记得联系他。 送走光头消防员,西奥多与伯尼驱车前往阿灵顿。 伯尼的房子已经装修完。 他们到时,装修公司的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还是那个看上去木讷古板的中年人。 他把装修方案递给伯尼,领着两人楼上楼下地转了一圈儿,并进行言简意赅地介绍: “这是壁炉,按照你提供的装修方案做的。” “这是楼梯栏杆,第一版装修方案采用金属栏杆跟胡桃木扶手,后来你对方案进行了修改。” “这是烟囱……” “这是卧室……” “这是厨房……” 只有在fbi对探员居所提出要求的部分,他才会多说两句。 看完房子,中年人将钥匙交给伯尼,并提醒他: “记得更换门锁。” “如果有不符合要求的地方,可以联系我们进行改进。” 房子已经装修好了,费尔顿的家具明天就到。 按照原计划,这个周末就该搬家的。 现在计划只能搁置。 不光搬家计划要搁置,沙利文夫人跟小沙利文来d.c的时间也要延后。 一切都是因为纵火者! 回到公寓,伯尼跟妻子通电话,重新商议时间。 两人已经有半年没见,彼此甚是想念,在电话里你侬我侬个不停。 西奥多提醒他,继续占线可能导致光头消防员打不进来电话,进而错失第一时间赶赴火灾现场的机会。 伯尼这才依依不舍地跟妻子告别了十几分钟后,挂掉电话。 结束通话,他瘫坐在沙发上,嘟囔着: “希望今晚纵火者就会放火,明天第四分局那边就能找到他开的那辆车,后天把人抓住。” 西奥多抬起头,指指卧室方向: “困了就去床上睡。” 伯尼叹了口气,偷偷掏出费尔顿星报复习。 沙发上很快响起笑声。 凌晨十一点半。 西奥多刚准备睡觉,电话铃声响起。 电话是光头消防员打来的。 五分钟前,13号消防站接到火情,布伦特伍德路东北段209号公寓发生火灾。 结束通话,西奥多先拿车钥匙,后去叫醒伯尼。 两人一路风驰电掣,只用了半个多小时,就赶到了现场。 d.c深夜的路很空旷。 209号公寓跟艾伦·布伦南所居住的公寓几乎一模一样。 这附近到处都是这样的四层旧公寓。 西奥多跟伯尼抵达现场时,火还没被扑灭,远远地就能看见明亮的火光。 火光之上,是冲天的浓烟。 只是在夜幕的掩映下,浓烟并不明显。 现场很热闹。 最外围围着不少看热闹的人。 这些人都是住在附近的居民。 挡在这些人前面的是第四分局的警员们。 他们要比西奥多跟伯尼早到很多。 两人出示证件,获准通过。 越过警车,找到了正在指挥的奥马利警探。 奥马利警探刚通过公用电话向副警监汇报完现场情况。 看见西奥多跟伯尼,他快步走了过来。 伯尼问他: “什么情况?” 奥马利警探摇摇头: “十一点二十分左右,消防站接到报警。” “这里离消防站比较远,等消防赶到时,火已经起来了。” 他指了指两人身后: “我们赶过来后,找到了报警人。” “他就是这栋公寓的住户,是闻到浓烟后报的警。” 西奥多跟伯尼回头看去,就看见十几个人被单独隔离在一起。 他们披着各式各样的外套,里面大多只穿着睡衣,有的正抱在一起,有的则望着火中的公寓默默流泪。 这些人都是公寓住户。 奥马利警探问西奥多: “你要去跟他谈谈吗?” 他进一步指明报警人: “就是那边披着我的外套的那个。” 西奥多摇摇头。 伯尼四顾,向奥马利警探询问光头消防员的下落。 奥马利警探指指着火的公寓: “他正领着他的队员灭火呢。” 伯尼往那边看了看,影影绰绰的看不清楚。 那边水蒸气与浓烟混在一起,能看清人影就不错了。 西奥多提醒奥马利警探: “纵火者是一名累犯,他有极大的可能会混入人群旁观火灾。” 奥马利警探指指人群: “我已经让人去做登记了。” 人群中正有几个穿着警服的人钻来钻去,时不时还跟身边人聊几句。 奥马利警探看着正看热闹的人群,沉声道: “最好能把他吓跑。” 他拍拍枪袋: “他最好跑起来。” 西奥多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人群。 目测距离至少有五十米。 他很怀疑奥马利警探有这么好的枪法。 除非他打算对着人群无差别射击。 人群传来一阵骚动,接着一个高壮的人影通过警戒线,朝这边跑了过来。 是比利·霍克。 他看了看火光冲天的公寓,又看了看站在一起的西奥多三人,悄悄松了口气。 光头消防员不光给西奥多跟伯尼打了电话,也给比利·霍克跟奥马利警探打了电话。 西奥多在现场等了近半个小时,火光终于变弱,火势渐小。 外面围着的人群已经稀稀拉拉地散去。 这里住着的多是蓝领工人,看一会儿热闹还行,看一晚上就不行了。 他们明天还要上班呢。 光头消防员穿着笨重的黑色消防服走了过来。 他身上落满了黑灰,脸上头上倒是很干净,隐隐还能看见水珠。 应该是刚刚冲洗过的。 他一边脸浮现出不正常的红色,应该是被烤伤了。 光头消防员跟几人打过招呼,然后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摆摆手,指向公寓方向: “我跟他们说了,火扑灭后先别进去调查。” “等你们一起。” 他停顿下来,喘了两口气,仰着头问西奥多: “怎么样?是纵火者放的吗?” 等待的时间里,西奥多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人群中没离开过。 他目送一个抱着孩子出来看热闹的妇人离开,这才转过头来,摇摇头: “不清楚。” “得先看过火灾起因。” 他四下看了看,问光头消防员: “这里距离艾伦·布伦南的公寓多远?” 光头消防员默默计算了一下: “五六百码吧。” “怎么了?” 西奥多没有回答,只是看向隐隐透着橘红色的公寓。 橘红色逐渐变弱,最后消失不见。 消防员们正在做最后的检查,确保没有明火。 光头消防员也休息够了,从地上站起来: “走吧。” “我带你们进去。” 西奥多,伯尼跟比利·霍克跟在他身后,朝公寓走去。 奥马利警探招来一个年轻警员,叮嘱了几句,也跟了上去。 (本章完) 第193章 火灾现场 第193章 火灾现场 209号公寓近前停着三辆消防水车。 穿着黑色消防服的消防员们正在公寓与消防车间来回穿梭忙碌。 光头消防员跟他们打着招呼,来到现场指挥跟前。 这也是个中年人,也是个光头。 不过跟光头消防员锃亮发光还不同,他头顶上能看见细密的发茬。 中年人脸上身上落满了黑灰,又被汗水冲出一道道沟壑,像是刚从煤堆里爬出来的一样。 他显然已经听光头消防员讲过具体情况,看向西奥多几人的目光里带着好奇与审视。 光头消防员撞了中年人一下,低声说了两句什么。 中年人收回目光,喊来一名年轻消防员,从车上拿来四只手电筒。 光头消防员将手电筒分发下去,又叮嘱道: “出来时记得还。” 西奥多推动手电筒开关,强烈到有些刺眼的白光照亮身前一大片地方。 光头消防员冲中年人摆摆手,不知从哪儿也摸出一只手电筒来打开,领着西奥多四人走上台阶。 有黑色的污水从顺着台阶往下流淌,脚踩上去发出啪唧啪唧的声响。 公寓里的浓烟尚未散尽,手电筒照耀之下,一切都是灰蒙蒙的,看不真切。 跨过一节被烧的发黑的门槛,一股混杂着焦糊、湿木头、化学物质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甜腻气味立刻扑面而来。 对气味儿敏感的比利·霍克立刻打起了喷嚏。 光头消防员回头问他: “要呼吸面罩吗?” 比利·霍克张开嘴,又是一个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摇头拒绝。 伯尼询问光头消防员,需不需要逐层检查,寻找着火点。 西奥多看了看楼梯。 楼梯扶手已经变成黑乎乎的木炭,下面的金属栏杆也已经扭曲变形成奇怪的形状。 这里的情况比艾伦·布伦南公寓里的情况还要糟糕。 他很怀疑这些楼梯是否还能承担起这么多人的重量。 光头消防员摇摇头: “不用。” “火是从下面烧上来的。” 他晃动手里的手电筒,照在四面的墙壁上: “我们扑救时发现,浓烟和火苗主要从一楼楼梯间和地下室的门缝往上窜。” “火势最难压的地方也是那里。” 西奥多跟伯尼还有比利·霍克也四处观察着。 他们在办公室看了那么多报告,对火灾现场调查已经有了基本的了解。 强光手电扫过一片狼藉的一楼楼梯间,墙壁和天板被浓烟熏得漆黑。 仔细观察能够发现,墙壁跟天板的漆黑痕迹中,隐约能看见许多v型燃烧的尖端都指向地下室的方向。 光头消防员已经站在了地下室门前: “地下室的门烧穿了,” 他指着那扇严重损毁的门,向西奥多几人介绍: “我们破开它进去时,火在地下室里烧得最猛,火势是向一楼蔓延的。” 那扇门已经被烧得变形、焦黑,门框上方有一道道明显的火烧痕迹。 光头消防员推开门板,露出一个向下延伸的楼梯口。 一股更强烈的热浪和焦糊味混合着湿气扑面而来。 他用手电往下面照了照: “看看这下面,烟熏的痕迹这么重,方向都朝上,说明浓烟是从地下室涌上来的。” “火源大概率就在下面。” 西奥多感觉光头消防员像是个带队的导游,正在给他们四个游客讲解风景。 他跟在光头消防员身后往下走,手电光在四处晃动。 这里的墙面被烧的非常严重,已经碳化剥落,就像一条几十年未清理过的厨房通风管道。 台阶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碳化灰烬,这些灰烬已经完全湿透,踩上去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越往下走,焦糊味混合着水汽和一种类似烧焦塑料的刺鼻气味就越发浓重,空气也显得更加浑浊。 光头消防员走进黑漆漆的地下室,四下照了照,照出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杂物。 有被烧的扭曲的金属架子,也有已经完全变成木炭的家具,还有一坨坨不知为何物的黑色碳化物。 他没有在这些东西上浪费时间,直接走向侧面的墙壁。 西奥多几人紧随其后,围了过去。 五把强光手电的光线把这里照的纤毫毕现。 焦黑的墙壁上有一个被烧毁的电线管道口,几根扭曲炭化的电线耷拉下来。 光头消防员扯了扯电线,又踢了踢脚边烧焦的杂物堆,很快给这场火灾下结论: “电线短路引燃了这堆破烂。” 伯尼问他: “跟121号公寓一样?” 121号公寓就是艾伦·布伦南住的那间旧公寓。 那间公寓也是电线短路,引燃了绝缘外皮跟木质配电箱,进而引发的火灾。 光头消防员又仔细观察了一番: “看起来是的。” 奥马利警探沉声问他: “这是一场意外?不是人为的?” 光头消防员点点头。 奥马利警探有些不死心,进一步问道: “不是纵火者干的?” 光头消防员看向西奥多,迟疑片刻后道: “目前看来就是意外。” “这附近这样的意外经常发生。” 他指指散落的熔珠: “这些熔珠的散落分布有点儿紧,但我之前见过类似的情况。” “如果温度突然升高,熔珠的分布就会像现在这样,不会散的太开。” 不等奥马利警探开口,光头消防员又道: “当然,也可能是人为的。” 他挑选一番,找出两根电线,把上面的碳化痕迹搓掉,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根铁钉,将它们分别缠绕在铁钉两端: “只需要像这样,把它丢在这堆破烂上,它自己就能起火了。” 伯尼提出质疑: “这需要关掉电闸才能操作吧?” 他看向奥马利警探: “公寓住户有提到今晚出现过停电吗?” 奥马利警探摇摇头,表示没有。 光头消防员放下铁钉,又在漆黑一片的墙上摸索着,很快找到一坨黑色突起。 他在突起附近抠了抠,露出里面的一枚固定电线的端子: “或者还有更简单的方法,只要把它拧松,往里面随便塞点儿沾有助燃剂的纸条或者布条,火就会起来。” 他看着伯尼跟奥马利警探,强调道: “这个不需要断电,只要用带绝缘把手的钳子拧松一点点就行。” “只要是人就可以操作。” 他又接连说了好几种引发火灾的办法,最后总结道: “总之目前来看这就是一场意外。” “但如果有人想伪装成意外故意纵火,也非常简单。” 地下室陷入沉默之中。 几人纷纷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掏出手套戴上,把铁钉跟端子,以及其他光头消防员用以示范作案方法的道具全都收集起来。 伯尼从怀里掏出证物袋,将它们一一装好。 比利·霍克接过证物袋,掏出笔进行标记。 做完这些,西奥多摘掉手套,指向他们脚下那堆烧焦的杂物堆: “可燃物。” 他又指指墙上的电线: “电线老化,短路,迸发巨大热量,引燃杂物堆。” 他最后指向那些熔珠: “分布紧密的熔珠。” 西奥多看着光头消防员: “1958年4月28日,东北区托马斯街1705号一栋三层木质排屋发生火灾,火灾现场与这里几乎一模一样。” 光头消防员记得那次火灾,那是他们找到的第一份误判的报告。 两者的确有很多相似之处,但也有很多不同的地方。 他指指散落的熔珠,提醒西奥多: “这里的熔珠虽然散落分布的有点儿紧,但并不是完全集中在一起。” “这样的熔珠分布在自然短路中并不少见。” “你说的东北区托马斯街1705号的火灾中,熔珠是完全集中在一起的,那需要短时间内瞬间达到一个超高的温度。” “自然短路很难立刻达到高温。” “而且那场火灾中,现场火焰痕迹是典型人为导致短路留下的。” 几人下意识地看向墙面。 墙上黑乎乎乱糟糟一片,根本无法辨认火焰痕迹。 光头消防员看着几人: “如果是我来制造这场意外,我会让熔珠分散得更开。” 奥马利警探问他:“能做到吗?” 光头消防员点点头: “可以,这很简单。” “只需要让电线短路后温度上升速度变慢就可以。” 他解释道: “如果短路在瞬间发生,并产生巨大热量,这种情况下,熔珠会来不及充分飞溅,往往在短路点附近相互粘连融合成一小片熔融区域。” “自然老化或轻微过载导致的短路,热量上升的会相对平缓,熔珠会有更多时间飞溅出去,在短路点周围散布出一片。” 伯尼指指现场的熔珠,问光头消防员: “这种既不会散开成一大片,又没有完全粘在一起的呢?” 光头消防员指向墙面: “比如这颗端子松动导致短路,其形成的熔珠就会是这样的。” 众人下意识看向比利·霍克怀里标有端子的证物袋。 光头消防员又道: “如果是普通短路,前面有遮挡导致熔珠没办法散开,也会像现在这样形成相对集中的分布。” “单纯倚靠熔珠分布是没办法判断人为还是意外的。” 他看向西奥多,提醒他: “因电线短路引发的火灾基本都是这样的布局,电线老化,布或者油、纸堆等易燃物被堆在电线旁边,短路发生后火点燃了它们,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否则火也烧不起来。” 西奥多对此表示赞同,他把光头消防员的说法前后调换了一下: “也就是说,只要把现场布置成这样,就很难让人辨认出是人为的火灾,而非意外。” 光头消防员张张嘴,发现这话竟然好有道理。 但他又总感觉似乎哪里不对。 他迟疑着点了点头: “所有的火灾现场,不论人为还是意外,布局与发生过程基本都是一样的。” “火源靠近可燃物,可燃物被点燃,火焰扩散,点燃其他可燃物。” “火势不断蔓延,越来越大,一发不可收拾。” “这是火灾的性质所决定的。” “火不可能凭空产生,凭空燃烧。” 西奥多对此表示赞同。 他充分尊重自己请来的这位专家顾问在专业方面的技术。 奥马利警探向光头消防员确认: “也就是说,根本没办法确认这是人为造成的,还是单纯的意外。” “更没办法确认这场火灾是不是跟纵火者有关?” 光头消防员沉默片刻,点头确认。 西奥多问奥马利警探: “这栋公寓的电工是谁?在上面吗?” 奥马利警探摇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 他掏出对讲机,联系上面的警员。 警员找到公寓管理员,很快问出公寓电工的信息。 电工叫特伦斯·柯万,就住在这附近不远。 奥马利警探放下对讲机,问西奥多: “要把特伦斯·柯万请过来吗?” 西奥多点点头: “他是电工,对这里的情况最了解。” 奥马利警探又拿起对讲机,让警员去找特伦斯·柯万过来。 几人离开地下室,原路返回。 走出公寓,光头消防员收走了他们的手电。 消防员们早已把装备收拢完毕,似乎就等着他们上来归还手电。 拿到手电后,中年人还不放心地挨个开关试了试,惹得光头消防员在他肩膀上用力捶了一拳。 中年人不以为意,坚持挨个检查。 光头消防员嘀咕了两句,跑到一边脱下消防服,丢给中年人,让他帮忙拿回消防站。 中年人检查完手电筒,往西奥多那边看了一眼,低声向光头消防员打听案情。 13号消防站的人都知道光头消防员被fbi请去做专家顾问,参与那晚的案件调查。 他们对案情进展感到十分好奇。 光头消防员只是默默摇头。 消防员们离开了。 外面围观的人群也早已经走的一干二净。 现场就只剩下第四分局的警探们。 奥马利警探去向副警监汇报情况。 比利·霍克则拿着相机,在几名警员以及光头消防员的陪同下,重新进入地下室拍照。 这些照片不光西奥多要用,后续还会用在消防站的火灾事故调查报告中。 他们拍照的速度很快,进去十几分钟就出来了。 此时时间已经来到凌晨两点半。 电工特伦斯·柯万依旧迟迟不见踪影。 (本章完) 第194章 它们之间有什么区别吗? 第194章 它们之间有什么区别吗? 第四分局,会议室。 光头消防员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今晚参与了救援工作,累得不行。 在现场时还能撑住,现场处理完,回到第四分局,只用了不到五分钟,就打起了呼噜。 比利·霍克与他隔桌相对,两人呼噜声配合默契,一个响完,另一个才接着响,绝不同时响起。 西奥多跟伯尼也有些困了。 为避免睡着,伯尼掏出他的本子,一页一页地翻着,给西奥多念他挑选的几辆二手车,征询西奥多的意见。 在此之前,他已经向西奥多征询过一部分家具的意见,以及房子外空地的改造意见。 伯尼挑选汽车的风格充满了得州人的特色。 他选的全都是肌肉车。 西奥多听了一会儿,疑惑地看向他: “它们之间有什么区别吗?” 伯尼想了想,一脸认真: “当然有区别。” “它们价格不一样,涂装不一样,里程数也不一样。” 西奥多眨眨眼: “可你挑选车子的核心要求是动力。” “你总是最关注发动机。” “你从没介绍过这些车子的涂装,里程数。” 伯尼据理力争: “我介绍过价格。” 西奥多学着他的模样摊摊手: “那就从这些里挑最便宜的那个。” 伯尼找出最便宜的,摇了摇头: “这辆普利茅斯的发动机排量只有318立方英寸(约5.2l)。” 西奥多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提议道: “那就选排量最大的。” 伯尼有些遗憾: “有一辆庞蒂亚克,发动机排量是370立方英寸(大约6.1l)。” “我上手开过,非常爽,就是太贵了,要1700。” 西奥多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 伯尼酷爱肌肉车,大排量,但开车时又磨磨蹭蹭,简直像是蜗牛在爬。 他不是很理解伯尼的选择。 西奥多仔细思考一番,决定不再发表意见,以示对搭档的尊重。 他把话题转移到刚刚扑灭的这场火灾上来,询问伯尼的看法。 伯尼与他对视数秒: “你认真的?” 西奥多想了想,承认这个转折是有些生硬了。 他试探着问伯尼: “要不就选那辆雪佛兰?” 伯尼收起本子,摇了摇头。 会议室内陷入沉默之中,只有比利·霍克跟光头消防员的呼噜声交相辉映。 奥马利警探推门而入。 他告诉两人,去找电工特伦斯·柯万的警员回来了。 但电工特伦斯·柯万并没有跟着一起回来。 他以要照顾儿子为由,拒绝配合调查。 伯尼下意识看了眼时间,皱起眉头: “他儿子多大?现在不应该在睡觉吗?为什么还需要人照顾?” 奥马利警探将警员看见的情况复述一遍: “他家里好像就只有他儿子跟他两个人,他儿子病的挺严重的,的确需要人照顾。” 他看向西奥多,提议可以等白天,再把人带到局里谈话。 伯尼对此表示怀疑: “白天他就能来吗?” 他认为如果特伦斯·柯万的儿子真的病重到需要特伦斯·柯万在家照顾,总不会白天病就好了。 奥马利警探也不确定: “他白天要上班的,总不能一直在家里不出门吧?” “如果白天他还不配合,我们可以去他家找他。” 顿了顿,他有些狐疑地看向西奥多: “他有问题?” 西奥多沉默片刻,并未给出回答。 他转而询问起旁观火灾的人员名单。 奥马利警探摇摇头: “拍了几张照片,但光线太暗了,可能很难辨认。” 伯尼想起现场看见的几名在人群中穿梭的警员,询问人工统计的结果。 奥马利警探掏出本子,翻开看了一眼: “初步统计,一共有61人旁观。” “但当时现场太乱了,统计的比较杂,有很多重复的,现在还在筛选处理。” 伯尼看向西奥多。 目前来看,他们就算继续在第四分局呆下去,除了睡觉也没其他事情做。 两人决定回公寓休息,白天再过来。 三人都没叫醒比利·霍克跟光头消防员,奥马利警探走之前还贴心地拿了两件外套给他俩盖上。 回乔治敦的路上,西奥多跟伯尼讨论起了案情。 伯尼认为今晚的火灾可能单纯只是一场意外,跟纵火者无关。 西奥多抬头看向他: “这样的意外太多了。” 伯尼看了他一眼: “什么意思?” 西奥多翻出本子,发现光线过于暗淡,又收了起来: “1958年4月28日晚上十点半左右,托马斯街1705号一栋三层排屋发生火灾。” “火灾原因是电线短路产生火,点燃了窗帘。” “1961年4月23日晚上十一点半左右,布伦特伍德路东北段121号公寓发生火灾。” “火灾原因是电线短路,点燃了电线绝缘外皮跟木质配电箱。” “1961年5月5日晚上十一点二十左右,布伦特伍德路东北段209号公寓发生火灾。” “火灾原因不明,根据我们的专家顾问提供的技术支持推断,最有可能的原因是电线的端子松动,短路产生火,点燃了杂物堆。” “布伦特伍德路跟托马斯街主要以老旧公寓跟排屋为主。” “我们的专家顾问提到过,这些老旧公寓跟排屋的电线线路老化严重,且多有私搭乱接的情况。” “这导致布伦特伍德路跟托马斯街火灾频发。” 顿了顿,西奥多继续道: “这里简直是纵火者作案的最佳环境。” “老化的电线线路不光为他提供了作案便利,还帮他进行了最完美的伪装。” 伯尼回忆前两天筛选火灾事故调查报告时的经历,发现的确是这样。 不要说布伦特伍德路跟托马斯街附近,整个东北区的火灾至少一半都是电线线路老化引起的。 不是短路就是过载。 他问西奥多: “你怀疑这些意外火灾中有纵火者伪装的火灾?” 西奥多又把话题绕回了今晚的火灾: “今天是1号死者被烧死后的第五天。” 伯尼有些吃惊: “你认为今晚的火灾是纵火者做的?” 西奥多笃定地点点头: “五天对一名处于戒断反应期的兴奋型纵火犯来说,是非常漫长的时间。” “如果他能等更久,他就不会成为一名纵火犯了。” (本章完) 第195章 他可能是个电工? 第195章 他可能是个电工? 西奥多神色认真起来: “活体焚烧对纵火者心理会产生不可逆的影响。” “焚烧建筑时,带给纵火者的是视觉刺激。” “但活体焚烧所带给他的,是更复合的刺激。” “纵火者会反复回忆受害者挣扎场景,回味焚烧活体的快感。” “纵火者很快就会发现,他已经无法通过普通的纵火体会到快感。” “焚烧建筑已经变得索然无味。” “他必须不断重复这种更复合,更猛烈的刺激,才能重新体会到快感。” “人体燃烧的独特反馈是无法被建筑物火灾所替代的。” 顿了顿,西奥多继续道: “这次的纵火不仅不会缓解纵火者的戒断反应,还会加重他的情况。” “纵火者很快就会再次作案,并且作案间隔会越来越短,越来越无所顾忌,直到找到正确的缓解方法。” 伯尼看向西奥多: “什么方法?” “继续往人身上浇汽油,再把人点着?” 西奥多点点头,解释道: “焚烧建筑时,纵火犯通过观看人群的哭喊,消防员救火过程,甚至媒体的报道,人们对火灾的议论等间接途径,被动地收获快感。” “无论是人群的混乱反应,还是媒体报道的讨论方向,主要都是对火势威力的反馈,而非对纵火者个人的臣服。” “而在活体焚烧时,被焚烧者的挣扎与惨叫是对其个人施虐行为的专属回应。” “这会给纵火犯一种掌控生死的快感。” “活体焚烧让纵火犯从火的仆人升级为了生命的神。” 伯尼问西奥多: “所以我们最多只有五天时间?” “如果五天内抓不到纵火者,他就会再次放火?” 西奥多摇摇头: “以纵火者现在的情况,很难再撑过五天。” 伯尼转过头来: “也就是说,纵火者随时都可能放下一把火?” 西奥多想了想,道: “纵火者有一定的自制力,至少今天他不会放第二把火。” “他最可能放第二把火的时间是在2-3天之后。” “然后他的作案冷静期会越来越短,作案规模会越来越大。直至重新焚烧活体。” 这是个很糟糕的消息。 这意味着,他们最多只有3天时间。 如果三天内抓不住纵火者,纵火者就会再次作案。 车厢内陷入沉默之中。 两人回到公寓时,已经快到凌晨四点了。 好在他们早经过费尔顿西区分局凶杀组的锻炼,像这样熬个一两天的夜完全不算什么。 ………… 上午十点,西奥多跟伯尼抵达第四分局,正好遇见奥马利警探。 奥马利警探告诉众人,特伦斯·柯万现在在医院,他儿子肖恩·柯万陷入呼吸衰竭,正在抢救之中。 两个多小时前,奥马利警探联系特伦斯·柯万家附近的巡警,请他们帮忙跟特伦斯·科万沟通,希望能让他抽空到局里配合调查。 巡警上门敲门,吵醒了特伦斯·柯万,这才发现病床上的肖恩·柯万已经脸色青紫,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特伦斯·柯万当时就慌了。 他想送儿子去医院,但浑身发软,尝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把肖恩·柯万抱起来。 还是两名巡警帮忙,用巡逻车把人送去的医院。 西奥多又问起名单的情况。 奥马利警探摇摇头: “名单已经统计出来了,目前正在调查名单上各人员的资料。” “估计要等一段时间才能拿到。” 光有名单是没用的。 名单上就只有名字。 重要的是对名单上人员的调查。 伯尼想到了西奥多的分析,询问奥马利警探具体需要多久。 奥马利警探估算了一下: “至少要2-3天。” 伯尼沉声道: “纵火者可能不会给我们留太多时间。” 奥马利警探在会议室前停下脚步: “为什么?” 伯尼没有回答,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言简意赅地高度概括: “因为纵火者会忍不住要纵火。” “并且时间间隔会一次比一次短。” 奥马利警探有些错愕。 三人走进会议室,见到了比利·霍克跟光头消防员。 这俩人正趴在会议桌上奋笔疾书。 比利·霍克面前有两本笔记,其中一本是西奥多用来记录案件的笔记本。 他正对照这段时间的学习成果,尝试通过西奥多的笔记对罪犯进行侧写。 伯尼凑过去看了两眼,拍拍比利·霍克的肩膀,冲他竖起大拇指,称赞他勇气可嘉。 光头消防员就坐在比利·霍克对面,他正在就西奥多提出的有关火灾事故的总结进行理解。 他准备把那些总结加工一番,转换成更浅显易懂的话,在13号消防站进行推广。 西奥多很认真地打量起光头消防员来。 光头消防员的技术无可挑剔,他在考虑要不要发出邀请。 他想起了上次失败的邀请经验,决定还是再等等,或者让伯尼去邀请。 比利·霍克把话题拉回了案件本身,询问西奥多下一步的调查方向。 奥马利警探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纵火者为什么要烧死伊芙琳·肖?” “他一直以来表现的都十分谨慎。” “如果没有伊芙琳·肖,可能永远都不会有人发现他的秘密。” “纵火犯为什么选中她?” “她只是一名带着七岁孩子寡居的护士。” 他想到伊芙琳·肖与艾伦·布伦南的关系,以及两者的死法,产生了一个荒谬的想法: “难道就因为她跟一名消防员发展出了婚外情?” 西奥多怀疑奥马利警探在开玩笑。 他盯着奥马利警探看了一会儿,摇摇头认真地道: “纵火犯在进行活体焚烧时,能从受害人被焚烧时的种种反馈中体会到快感。” “他们会将受害人被焚烧时的每一种反应细致地记下来,有的甚至会拍照留念,以便日后回味。” “但纵火者在焚烧1号死者时,其优先焚烧的是头部,破坏1号死者的发声能力。” “失去受害人的惨叫与哀嚎,其日后回味时的体验将大幅度下降。” 奥马利警探跟光头消防员纷纷抬起头,盯着西奥多看。 比利·霍克提出一种可能: “伊芙琳·肖被烧死的地方,附近是公寓,或许纵火者认为让伊芙琳·肖发出声音,会引起注意。” 西奥多看向比利·霍克: “纵火者完全可以在撞倒1号死者后,把人绑走,到一个足够安全的,不会被人打扰的环境,再进行活体焚烧。” “但纵火者没有选择这样做。” “他的原定计划就是在案发地点烧死1号死者。” 伯尼不确定地道: “纵火者关注的重点不是活体焚烧带来的快感体验,他的主要目标是要烧死伊芙琳·肖?” 他转头看向奥马利警探。 如果他的猜测是对的,那问题就又回到奥马利警探一开始提出的疑问上面了。 为什么? 纵火者为什么选择伊芙琳·肖? 奥马利警探也抬起头: “我们调查过伊芙琳·肖,伊芙琳·肖的人际关系很简单。” 他翻了翻笔记本,找到病人名单,以及伊芙琳·肖提供的一长串嫌疑人名单那几页,竖起来展示给众人: “这些人顶多想睡她,就算被拒绝了也没到要杀人的地步。” “还是浇上汽油再点燃这样残忍的方式。” 西奥多等他们说完,这才开口: “如果纵火者只是单纯想要杀死1号死者,他可以选择更直接,更高效快捷,且隐秘的方式。” “买一把枪,或者一把刀,都是比火焰更优秀的杀人选择。” 光头消防员也提出自己的猜想: “你说过,纵火者是累犯,曾经多次纵火,他熟悉火。” 西奥多有些诧异地看向光头消防员: “烧死1号死者的确可能是纵火者第一次进行活体焚烧。” “火焰能极大程度地破坏尸体,让人难以辨认。” “纵火者选择活体焚烧,剥夺了1号死者的身份。” “纵火者选择从1号死者的头部开始烧,剥夺了1号死者的声音。” 他看向伯尼跟比利·霍克: “在本案中,纵火者选择火焰本身就是一种识别标志。” “其选择从头部开始焚烧,是第二种识别标志。” “这两种识别标志告诉我们,纵火者极端仇视1号死者。” “纵火者通过火焰剥夺了1号死者的声音与身份。” 伯尼有些吃惊: “他在灭口?!” 西奥多确定了,今天的伯尼正处于智商波峰阶段: “灭口是纵火者准备杀死1号死者的初始原因。” “剥夺身份可能是纵火者选择用火焰作为工具的另一原因。” 奥马利警探提出异议: “可我们对伊芙琳·肖进行过调查,她并没有卷入黑帮或者其他麻烦当中。” “她没有什么秘密好隐瞒的。” 西奥多看了他一眼,并没有直接反驳。 他先讲起了对身份的剥夺: “1号死者身上的典型标签是女性,单身母亲,护士。” “纵火者要剥夺的是这三种身份里的至少一种。” 讲到这儿,西奥多停了下来,留给众人充足的反应时间。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连伯尼都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了,更别提其他人了。 比利·霍克已经满脑子识别标志跟惯用手法,一会儿想到纵火者,一会儿又想到之前看的山林杀手沃尔特·詹金斯。 光头消防员已经一言不发,只是一味地埋头记录。 奥马利警探正在凝眉苦思,尝试理解。 然后很快他就放弃了。 他决定不再为难自己。 西奥多为1961年4月30日深夜伊芙琳·肖被烧死这一单独案件做出总结: “纵火者是一名兴奋型+报复型+隐匿犯罪型纵火犯。” 他随后说起第二起案件: “纵火者在当晚既杀死了2号死者,并迅速将其抛尸安那卡斯蒂亚河中。” “其并未选择将2号死者进行焚烧。” “这是一种典型的功能性抛尸。” “纵火者对2号死者的处理方式更追求效率,而非仪式感。” “这说明纵火者至少在家庭、社会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其需要快速回归正常生活,无法长时间消失,或表现异常。” 到此为止,连伯尼也已经完全听不懂了。 西奥多想了想,换一种说法: “纵火者不是独居,且他有一份正经的工作。” “1号死者被烧死时已经是凌晨零点,如果他选择慢慢处理2号死者的尸体,可能要拖到第二天天亮。” “这会耽误其白天的正常工作。” “而消失一整晚,也会让家人担忧,或者产生怀疑。” “所以纵火者必须快速处理完尸体,回归正常生活当中。” 这下众人都懂了。 西奥多继续道: “昨晚发生的火灾中,纵火者选择了以电线短路意外引发火灾来进行伪装。” “这是在其拥有强烈戒断反应之下做出的选择,应该可以确认是其过去作案时的常规选择。” 奥马利警探叫停了他的分析,提出疑问: “你是怎么确认昨晚的火灾是纵火者干的?” 伯尼帮西奥多做出了回答。 他把西奥多路上的分析阐述了一遍。 奥马利警探点点头,埋头奋笔疾书。 他没听明白。 不过不重要,总结下来还是那句话:西奥多猜的。 鉴于过往西奥多的猜测一向百发百中,奥马利警探默认猜测是正确的。 光头消防员迟疑片刻,终究没有开口。 他想说,这样猜测是否过于草率了。 但考虑到自己前面那几大段都没听明白,想想还是算了。 西奥多看向众人: “纵火者的伪装手段在我们的技术顾问分析之下,显得并不高超。” “但对普通人而言,这种伪装手段是很难做到,甚至想到的。” “纵火者的正经工作很可能是电工。” 众人纷纷抬头,与西奥多对视着。 奥马利警探反应最快,立刻站起身: “我现在就去联系国际电气工人兄弟会(ibew),调取东北区所有登记在册的电工名录。” 国际电气工人兄弟会是覆盖艾美莉卡和枫叶国的核心电工工会,其主要负责组织电工、维护行业标准并争取工人权益。 国际电气工人兄弟会的历史非常悠久,可以追溯至1892年。 现代电力工业历史最早也只能追溯到1879年而已。 (本章完) 第196章 什么意外? 第196章 什么意外? 奥马利警探有些兴奋。 知道纵火者很可能是一名电工后,他从未感觉距离纵火者如此之近。 奥马利警探打了几个电话,通过一些私人关系联系上了国际电气工人兄弟会。 他联系的是一名d.c分会的理事。 理事很乐意提供帮助,并很快找到名单,询问奥马利警探是送到分局来,还是派人去分会取。 奥马利警探询问能否在电话里把名单念完。 理事有些为难地告诉他,这份名单有点儿长。 一共有四百多个人。 奥马利警探只能向对方道谢,并在结束通话后联系那边的巡警,取回名单。 取名单的巡警还在路上,但奥马利警探已经不对这份名单抱有太多希望了。 根据西奥多的分析,纵火者最多只给他们三天时间。 奥马利警探很快回到了会议室。 伯尼向他询问名单的情况。 奥马利警探摇摇头,把情况说了一遍。 众人听得都有些沉默。 三天时间显然不够调查四百多个人的。 西奥多把话题拉回案件。 他为昨晚的火灾进行总结: “纵火者通过专业技术,将火灾伪装成电线短路引发的意外。” 西奥多看向光头消防员: “在布伦特伍德路跟托马斯街附近,电线线路老化严重,这样的意外火灾频发,是非常正常的情况。” “纵火者选择在这里纵火,很难被人发现。” 布伦特伍德路几乎全路段都在13号消防站辖区范围内。 光头消防员在奋笔疾书,对西奥多这些话完全没有反应。 他现在脑袋完全是懵的,根本不知道西奥多在讲什么。 他已经放弃了思考,只是单纯地记录着西奥多说的话,准备以后慢慢研究。 西奥多有些疑惑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继续道: “基于以上分析,我对纵火者的侧写如下。” “纵火者是一名白人,男性,年龄在30-40岁之间。” “纵火者对布伦特伍德路附近较为熟悉,他很可能就住在那附近,或者主要工作范围就在那片区域。” “纵火者通过伪装电线短路来进行纵火,尤其在昨晚的纵火案中,他在通电的状态下拧松了端子。” “这是一种普通人很难进行的操作,稍有不慎就会触电身亡。” “只有专业人士才能娴熟地进行操作。” “纵火者的职业很可能是电工,或者公寓维修工。” 艾伦·布伦南案中,凶手罗伯特·海斯就是公寓维修工,但同时也兼职电工。 顿了顿,西奥多继续道: “纵火者有稳定工作或家庭掩护,其日常社交并无显著异常,甚至邻里对他评价可能很高,称赞他性格温和,安静,礼貌。” “其不太主动与人交流,日常表现较为沉默,给人的印象应该是可靠的,沉稳的形象。” “纵火者内心潜藏着很强烈的愤怒。” “这种愤怒可能来自于生活压力,经济压力或家庭冲突。” “其在生活中存在长期的挫败感与失控感,他无法掌控生活,只能通过纵火来获取短暂的掌控幻觉,发泄愤怒。” “这也是他纵火的核心原因。” “纵火者是一名兴奋型+破坏型的混合型纵火犯。” 说到这儿,西奥多停了下来。 在留给众人充分的消化时间后,西奥多开始发布第二份侧写: “过去数天内,我们对d.c东北区三年内的火灾事故调查报告进行了筛查。” 包括光头消防员在内的众人全都抬起了头。 奥马利警探不再沉浸于那四百多人之中了,他有些急迫地问西奥多: “你的对比有结果了?” 西奥多点点头,指向光头消防员: “在技术顾问的帮助下,我们从中挑选出15份人为纵火伪装成意外的报告。” “我对这15份异常报告的纵火犯进行了简单的侧写。” “其中发生在1958年4月28日的火灾,其纵火犯的侧写画像与昨晚的火灾纵火犯侧写画像趋同。” 他直接公布侧写结果: “我对这起火灾纵火犯的侧写结果如下。” “纵火犯是一名男性,白人,年龄可能在25-45岁之间,可能从事电气,建筑或工厂相关工作。” “纵火犯有很强的计划性。” “他选择的时间里,排屋内并没有人,他有充足的时间来进行布置。” “纵火犯选择将火灾伪装成意外。” “其选择的目标位于托马斯街,这条街的电线线路状况与布伦特伍德路相似,老化严重。” “这里因线路问题发生火灾,丝毫不会引人怀疑,也不会有人感到意外。” “基于以上侧写,以及对报告的分析,我认为这起火灾的纵火犯是一名兴奋型+破坏型的混合型纵火犯。” 奥马利警探记录完毕,提出一个疑问: “可是这跟伊芙琳·肖有什么关系?” 西奥多与奥马利警探对视着,沉声道: “纵火者对托马斯街跟布伦特伍德路附近区域十分熟悉,他选择的目标通常都在这两片区域之内。” “纵火者善于利用意外伪装作案,他选择的意外通常是电线线路问题。” “纵火者喜欢纵火。” “火就是他与1号死者的交集。” “4月23日那晚,布伦特伍德路东北段121号公寓发生火灾,1号死者恰好不在公寓内。” “她因为值晚班,半夜才回家,恰好目睹了火灾发生的过程。” 奥马利警探反应过来,吃惊地与西奥多对视着。 他感觉有些不可置信: “你是说,那场火是纵火者放的?” “伊芙琳·肖看见纵火者了?” 奥马利警探指着光头消防员,提出反驳: “迈克尔看过那场火灾,那只是一场意外。” 西奥多先是疑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向光头消防员,这才反应过来,迈克尔指的就是他。 他摇摇头,提醒奥马利警探: “纵火者善于将火灾伪装成意外。” 奥马利警探张了张嘴,问光头消防员: “迈克尔,你确定那场火灾是意外吗?” 光头消防员茫然地抬起头,与奥马利警探对视着: “什么?什么意外?” (本章完) 第197章 什么病? 第197章 什么病? 奥马利警探把问题重复了一遍。 光头消防员慢慢从神游天外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他仔细思考了一会儿,逐渐变得严肃: “如果是纵火者干的,我也没办法确定那场火灾就一定是意外。” 奥马利警探与光头消防员相顾无言。 那场火烧死了他们共同的好友艾伦·布伦南。 在西奥多的帮助下,他们抓住了在火场里袭击艾伦·布伦南的罗伯特·海斯,现在看来,似乎还有另一个凶手。 光头消防员站起身,沉声问西奥多: “你确定吗?那场火真的是纵火者放的?” 伯尼替西奥多作出回答: “这得去问纵火者自己。” 西奥多停住点头的动作。 伯尼岔开话题。 他提出一个疑问: “纵火者跟汽油到底是什么关系?” “昨晚的火灾跟1958年的火灾中,纵火者都没有明显的使用汽油痕迹。” 说到这儿,他看向光头消防员。 光头消防员肯定地点点头: “汽油味儿很难去除,即便烧过也还会闻到。” “如果纵火者大量使用汽油作为助燃剂,昨晚的地下室里应该能闻到汽油味儿。” “我没在昨晚的地下室里闻到那种味道。” 他准备形容一下汽油燃烧的味道,但仔细想了想,最终道: “你们可以试试,那种味道很明显。” “而且汽油燃烧的温度非常高,如果纵火者用了汽油,那些金属架子应该像蜡一样瘫成一堆在地上,而不是仅仅扭曲变形。” “电线前面那堆破烂也应该像烧烤木炭那样蓬松,而不是结成一坨。” 光头消防员看了伯尼一眼,又道: “而且纵火者擅长的是通过电线短路来制造火灾。” “电线短路产生的火与温度足够点燃那堆破烂的。” “他根本不需要再使用汽油,或者其他助燃剂。” 西奥多给出解释: “焚烧1号死者是纵火者首次进行活体焚烧。” “在这种情况下,系列暴力犯通常会选择关联他们的第一次。” 奥马利警探忍不住问他: “你是说纵火者第一次犯罪用的不是电线,而是汽油?” 西奥多模仿伯尼的话: “这需要纵火者自己来确定。” 奥马利警探扭头看伯尼。 伯尼一脸认真,似乎正在思考什么世纪难题。 西奥多又补充一句: “或者找到他的首次犯罪。” 他看向光头消防员: “目前可以追溯的,最早与纵火者关联的案件就是1958年4月28日晚的这起。” “但纵火者在这起案件中表现出来的作案手法已经趋于成熟。” “这说明他的第一次作案远比这要更久远。” “我们对东北区火灾事故调查报告的检查时间,需要继续往前推。” 伯尼从对世纪难题的思考中回过神来,有些疑惑地看向西奥多。 光头消防员并未察觉异常,认真地点点头应下。 奥马利警探想起联系国际电气工人兄弟会拿名单的经历,提醒光头消防员今天是星期六。 光头消防员告诉众人,他跟上面一个主管经常一起打保龄球,可以找他帮忙试试。 奥马利警探告诉他,如果不行可以去找副警监,他上次跟副警监去总部,看见副警监跟消防局局长打招呼,两人应该认识。 西奥多摸了摸口袋,一脸认真地表示,他也可以帮忙。 他记得杰克总统宣誓就职那晚,他好像见过几个特区专员委员会的专员,他们的联系方式就在他口袋里里。 特区专员委员会是是典型的三位一体联邦代理机构。 此时的d.c尚未实现地方自治,因此并不存在民选市长或议会。 特区专员委员会履行着市议会的职责,其是d.c警察局、消防局等一切市政部门的直接上级主管部门。 光头消防员抽了抽嘴角,表示大周末的就不用麻烦专员跟局长了,让他们在家陪陪家人吧。 西奥多又想了想,叮嘱光头消防员: “案发地点主要集中在托马斯街跟布伦特伍德路附近,这两片区域是纵火者的甜点区。” “主要检查因电线线路短路而引发的火灾,重点关注现场可能存在助燃剂的报告。” “报告结论是人为跟意外的都要挑选出来。” 光头消防员犹豫了一下,问西奥多: “我们只有三天时间,我一个人可能看不完这么多报告。” “是不是再请几个人一起?” 西奥多摇头拒绝了这一提议: “不用,其他人的技术不一定能达到你这样的水平,他们可能会继续错判漏判。” 光头消防员看着西奥多,心情有些复杂。 一方面,西奥多对他的信任让他感动,另一方面他一个人是真的看不完啊! 如果纵火者的纵火史最早也就追溯到四五年还好说,万一纵火者是八九年前,甚至十几年前就开始放火了,就算他不眠不休地看上三天三夜,也看不完啊。 西奥多转而看向奥马利警探,询问车辆的调查情况。 在焚烧伊芙琳·肖那晚,纵火者是先开车撞倒伊芙琳·肖,后才进行活体焚烧的。 在被西奥多三人打断后,纵火者驱车离开,并前往安那卡斯蒂亚河边进行抛尸。 西奥多此前曾提醒他们,对这辆车进行调查。 奥马利警探只是摇头。 才过去一天,第四分局的调查并没有什么收获。 有警员敲门进来,把一本接近2英寸(约5cm)厚的文件交到奥马利警探手里。 国际电气工人兄弟会的名单到了。 名单上并不仅仅只有名字,还登记有电工们的家庭住址,电话号码等少量个人信息,以及技能认证跟管辖区域等职业信息。 信息很简陋,但却完美契合西奥多提供的侧写。 西奥多合上名单,开始分配任务。 他把人分成了四组。 光头消防员一组负责翻阅更早之前的火灾事故调查报告。 第四分局会指派四名警员,为他提供帮助。 这四名警员将按照西奥多列出的条件,对报告进行初步筛选。 奥马利警探一组负责对昨晚火灾围观人员名单的调查,以及对纵火者车辆的追踪。 比利·霍克一组负责按照西奥多提供的侧写,对电工名单进行基础筛查。 案情分析会结束,时间已经来到中午。 第四分局提供了一份还算可口的工作餐。 下午,西奥多跟伯尼出发前往医院。 他俩刚出现在病房里,就被护士长看见了。 护士长把手中的文件交给身边一个年轻的小护士,噔噔噔地朝两人走了过来。 她拦在两人跟前,主动询问两人: “你们找到伊芙琳了吗?” “她怎么样了?” 西奥多看向伯尼。 伯尼上前交涉,告诉护士长他们还在寻找中。 护士长不是傻子,已经意识到伊芙琳·肖恐怕凶多吉少。 她又问: “弗兰克呢?” “他也没找到吗?” 伯尼摇摇头。 护士长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她沉默了几秒钟,询问两人这次又要调查什么。 伯尼问她: “我们找一个叫肖恩·柯万的病人。” “今天上午送过来的。” 护士长上下打量两人几眼,目光中带着古怪。 她指了指护士站前方的病房: “o3,靠窗那个就是。” 西奥多往那边看了一眼,叫住了转身要走的护士长,问她: “肖恩·柯万得的是什么病?” 护士长有些不耐烦了: “慢性werdnig-hoffmann病。” 西奥多与伯尼对视一眼,两脸懵逼。 伯尼询问护士长,这具体是个什么病。 护士长往病房那边看了一眼,反问两人: “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躺在床上等死。” “不管你们要调查什么,你们都找错人了,不可能是他干的。” 西奥多看向她: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病?” 护士站那边有人在喊护士长过去。 护士长答应了一声,冲那边摆摆手,语速飞快地解释: “患者的脊髓里控制肌肉运动的神经细胞在缓慢退化,就像老旧的电线线路在一节节地断掉。” “患有这种病的孩子能学会坐稳,但可能永远无法站立或行走。” “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的肌肉会越来越无力,状态越来越差。” “他们会逐渐丧失呼吸功能跟吞咽功能。” “患有这种病的孩子很少能活过成年。” “肖恩·柯万是因呼吸衰竭被送来抢救的,刚被送到病房来,他还没苏醒。” “他恐怕什么都回答不了你们。” 她摇了摇头:“你们去看看就知道了,他不会是你们要找的人的。” 西奥多感觉这听起来像是脊髓性肌萎缩症。 脊髓性肌萎缩症是一种遗传疾病,可以根据发病年龄和肌无力严重程度临床分为sma-1型、sma-2型、sma-3型三种。 肖恩·柯万这个听起来像是sma-2型。 sma-2型通常在6-18个月发病,需要终身的,呼吸系统、骨骼肌肉等全方位的护理。 脊髓性肌萎缩症没有特效药,只能依靠频繁的、痛苦的、侵入性的支持性治疗以维持生命和缓解症状。 护士站那边又在喊了。 护士长冲两人摆摆手,噔噔噔地返回护士站。 西奥多与伯尼跟在后面,朝病房走去。 这是个开放式的大病房,里面有8张病床。 病房正对着护士站,便于护士随时注意病人情况。 一般都是需要频繁关注或重症病人才会转入这个病房。 按照护士长的指点,两人走进病房,找到了肖恩·柯万。 肖恩·柯万像是个火柴人一样,十分瘦弱,鼻子喉咙嘴巴都插着管子。 他的吞咽功能与呼吸功能已经完全丧失,只能依赖鼻胃管进行流食喂养和给药。 呼吸则依赖一台简易正压呼吸器,气体通过喉部插管直接吹入肺部。 两人站在病床前,一言不发。 一个身高跟伯尼相仿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有些警惕地插入到病床与西奥多跟伯尼两人之间,上下打量着他俩: “你们找谁?” 他穿着一套洗得发白的灰色西尔斯工装服,有一头杂草一样干枯粗硬的短发,两腮深深凹陷下去,他的腰身有些佝偻,两肩也往下塌。 伯尼掏出证件,小声做了自我介绍,然后问他: “你是特伦斯·柯万吗?” 特伦斯·柯万点点头,眼里的警惕之色并未减少。 他坐在病床边,将一碗糊糊放在桌子上,找出注射器抽取糊糊,往鼻胃管里注射。 他的动作飞快,十分熟练。 伯尼上前询问,希望特伦斯·柯万能抽出一点时间来,配合调查。 特伦斯·柯万沉默以对。 连续注射了两管后,特伦斯·柯万又注射了一管水,然后结束了喂给。 他娴熟地收拾好糊糊跟注射器,准备拿去清洗。 伯尼跟在他后面,低声询问: “昨晚布伦特伍德路东北段209公寓发生了火灾,你知道吗?” 特伦斯·柯万脚步不停,转头瞥了伯尼一眼,点点头。 伯尼又问他: “你是那栋公寓的电工?” 特伦斯·柯万又转头看他一眼,然后点头。 西奥多跟在后面观察着,感觉特伦斯·柯万好像机器人。 伯尼向他询问,其最后一次检查209公寓的线路的时间。 特伦斯·柯万沉默着走了两步: “一个月前。” “公寓保险丝熔断,需要更换保险丝。” 特伦斯·柯万对这里似乎不是很熟,走了一段又倒回来,朝另一边走。 他很快找到了水池,开始清洗注射器。 伯尼又向他询问一个月前的地下室的布局,以及电线的情况。 特伦斯·柯万摇摇头: “不记得了。” 伯尼回头看了眼西奥多。 特伦斯·柯万好像做什么都很利索。 几句话的功夫,他已经清洗干净注射器,把它揣进兜里,转身朝病房走去。 伯尼跟西奥多像是两个小跟班,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他们在病房门口遇见了一名医生。 特伦斯·柯万停下脚步,直勾勾地盯着医生看。 他的两腮鼓了起来。 医生目光落在特伦斯·柯万装注射器的兜上,然后转移到西奥多跟伯尼身上。 伯尼主动出示证件,并做了自我介绍。 医生有些茫然,不知道特伦斯·柯万怎么惹上fbi了。 伯尼没有解释。 (本章完) 第198章 这么巧? 第198章 这么巧? 医生并不想八卦太多,注意力重新回到特伦斯·柯万身上。 他的话非常直接: “肖恩需要持续的通气支持和非常专业的护理。” “我知道这很艰难,但目前我们确实没有任何有效治疗能改变结局了。” “把他带回家吧,回到熟悉的环境里,有家人的陪伴,这对他是更人道的选择。” 他冲护士站招招手,有护士小跑着过来,递给他一个气囊。 医生捏了捏气囊,又掏出一张处方,把它们一并递向特伦斯·柯万: “我们会教你如何使用这个气囊,给你一些药物帮助他舒服一些,并安排社区护士偶尔上门看看。” “如果有紧急情况…” 医生顿了顿,看了眼特伦斯·柯万: “你可以随时给我们或救护车打电话。” “但我必须坦诚告知,救护车来了可能也无法改变什么了…你需要坚强…好好陪他走完最后…时间。” 特伦斯·柯万什么也没说,也没接医生递来的气囊跟处方。 他沉声问医生: “可以让他再在医院呆一会儿吗?” 医生沉默了。 特伦斯·柯万盯着医生: “至少等他醒过来。” 医生没有回答,冲西奥多跟伯尼点点头,匆匆离开。 有护士走了过来,手里拿着那只气囊,小心翼翼地问特伦斯·柯万: “我来教你怎么用它。” 特伦斯·柯万回头看了护士一眼,摇摇头: “谢谢,我会用。” 他接过了气囊。 护士又递上一张处方。 特伦斯·柯万也收下了。 护士又从兜里掏出一盒吗啡递给他,低声道: “他不舒服时,就给他来一支。” 又有两名护士走了过来。 他们开始拆除肖恩·柯万身上的维生装置。 之前那名护士把气囊塞进肖恩·柯万嘴里,均匀地捏着。 从现在起,这只气囊就是肖恩·柯万的肺。 肖恩·柯万被抱到轮椅里,护士们贴心地帮他固定好。 气囊被交到特伦斯·柯万手里。 特伦斯·柯万一下一下地捏着气囊,沉默地跟着轮椅离开了病房,朝医院专门接送病患的出口而去。 那里是出租车的待命区。 西奥多跟伯尼互相对视一眼,齐齐转身朝护士站走去。 护士长正在训斥一名年轻护士,从她俩身边经过的其他护士们纷纷放轻动作,生怕引来护士长的注意。 听起来像是年轻护士在给病人注射药物时,由于操作不当差点儿把病人送走。 好在在隔壁病床操作的护士长及时发现,阻止了年轻护士的致命护理。 护士长脾气很大。 她训斥的声音不高,嘴巴却很恶毒: “该死的!你刚才是想干什么?!想把病人直接送进停尸间吗?” “你脖子上顶的那个东西是装饰品吗?” “你是瞎了还是纯粹没长脑子?!” “刻度!看刻度!你当那是免费的柠檬水吗?!” “我在走廊那头就闻到你这身愚蠢味儿了!” “就你这点可怜的技术?当初教你的老师真该羞愧而死!” 护士长嘴里骂个不停,手上动作麻利,已经整理好了另一间病房病人要用的药品。 年轻护士还站在她身后,低着头抽泣着。 护士长端着盘子转过身来,眼睛一瞪: “哭什么哭!给我憋回去!” 年轻护士的哭泣立马转为静音模式。 护士长用一句“你简直是我带过最差劲的护士!”结束了这场训斥。 一个路过的中年护士好心地拉了拉年轻护士的胳膊,把人带走了。 伯尼上前与护士长交涉,询问肖恩·柯万以前是否也在这家医院进行治疗。 护士长摇了摇头: “肖恩·柯万只被送过来抢救过几次,他的慢性werdnig-hoffmann病不是在这儿治疗的。” 她随手指了指路过的病房,病床上躺着的是一个个断手断脚的成年病人: “我们这里收治最多的,是骨折跟截肢等外伤病人。” “肖恩·柯万的病,我们只能提供基础的护理。” 西奥多问护士长: “他上次被送来抢救是什么时候?” 护士长回头看了西奥多一眼,伸手环指一圈儿: “这里每天这么多病人都要我来管理,我怎么可能记得住每个病人被送来的日期?” 顿了顿,护士长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把对那位犯错的年轻护士的情绪带了出来。 她又举了举手里的托盘,语气有所缓和: “等会儿,我给他们换完药,帮你们查查。” 两人跟着护士长进入病房,看着护士长熟练地为病人们换药。 病人们很规矩,没人像对待伊芙琳·肖那样调戏护士长。 十几分钟后,护士长端着托盘返回护士站,帮两人查到了肖恩·柯万入住病房的记录: “他是4月20日凌晨02:50转入病房的。” 西奥多询问抢救病因。 护士长翻了翻: “从护理摘要来看,应该是呼吸衰竭。” 西奥多问她: “出院时间呢?” 护士长将厚厚的本子转过来,推到两人跟前: “4月24日,病人家属办理的离院。” 这是一本护理日志,上面的格子跟记录全都是护士们手写的。 可能是经常被翻动,记录的原因,日志鼓鼓囊囊的,大多数纸张都已经起了毛边。 西奥多与伯尼对视一眼,又问护士长: “还有更早的记录吗?” 护士长没回答,只是把护理日志合上,指了指封皮。 封皮上写着“4月病房护理记录”。 这本护理日志仅仅只是4月的。 西奥多看向伯尼。 他感觉护士长对待他跟伯尼的态度有非常明显的区别。 他感觉护士长好像不喜欢自己。 西奥多不清楚这种明显的态度区别的来源,他决定还是让伯尼来跟护士长沟通比较好。 伯尼问护士长: “更早的记录在哪里?” “我们需要肖恩·柯万更早的住院记录。” 护士长看了眼伯尼: “以前的护理记录都在档案室。” “医院有规定,每月10日之前,必须完成存档。” “你们可以直接向医院申请调阅。” 走正规流程,他们需要先回司法部大楼,起草正式的调查文件。 这一来一回,一个下午就过去了。 西奥多跟伯尼都不想走正规流程浪费时间。 护士长抬头看了看时间,觉得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再这样继续下去,今晚她得值晚班了。 她准备结束谈话了。 她指指病房外: “上四楼,正对着楼梯的走廊往里走,第二间左手边那间办公室,那是院长办公室。” 她告诉两人,如果院长同意,他们也可以先行借阅,后补充书面材料。 说完,她收回了护理日志,并高声喊了两个护士的名字,重新投入到工作当中。 西奥多跟伯尼按照护士长的指点,找到了院长。 伯尼出示了证件,并向院长阐明了时间的紧迫性。 他没有说纵火案跟纵火者,只是声称他跟西奥多正在调查护士伊芙琳·肖失踪的案件。 这让整个案子听起来像是人质绑架案。 对于这类案件,哪怕是一窍不通的外行人,也明白一个道理。 那就是越早找到人,人质生还的概率就越大。 而现在失踪的是他们医院的护士。 第四分局保密措施做得很好,至今仍然没有伊芙琳·肖被烧死的消息泄露出来。 不过伊芙琳·肖已经快失踪一个星期了。 这件事医院的护士跟医生们私下里早已议论纷纷。 在西奥多跟伯尼两名fbi露面,介入调查后,众人普遍认为,伊芙琳·肖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这让医生护士们都有些恐慌。 这段时间招他们上下班,尤其是值晚班结束回家,都是结伴同行。 院长对医院里的风声早有耳闻,在听完伯尼的陈述后,他根本没怎么思考,就痛快地同意了。 他还一脸郑重地告诉两人,只要能找到伊芙琳·肖,他一定竭力配合。 伯尼婉言拒绝了院长先生的配合。 从院长办公室出来,西奥多与伯尼相顾无言。 医院的整个地下二层都被用来存放档案,这里简直就像是一座图书馆。 两人进入档案室,在管理人员的帮助下,很快找到了存放护理日志的档案架。 根据管理人员的介绍,医院的护理日志是以十年为周期进行销毁的。 也就是说,现在档案室只保留着1951年5月至今的护理日志。 好在肖恩·柯万今年才九岁。 按照每月存档一次,每次存档一本来计算,西奥多跟伯尼要想找到肖恩·柯万的全部住院资料,只需要看完一百本左右的护理日志即可。 这份工作跟对四百多名登记电工进行筛选不相上下。 西奥多在心里默默计算一番。果断放弃了埋头苦寻的思路。 他直接找到1958年4月的护理日志进行查找,并很快找到了相关记录。 1958年4月26日,凌晨04:15,肖恩·柯万被转入病房看护。 护理日志记录显示,肖恩·柯万是因肺炎并伴痰液潴留而被送入医院进行紧急救治。 肺炎之于脊髓性肌萎缩症患儿,就像普通感冒之于健康的正常儿童那样平常。 肖恩·柯万在该医院病房短暂停留后,于4月26日当日下午转去西北区一家医院。 伯尼向管理人员借用电话,打给了奥马利警探。 十几分钟后,一辆警车停在了医院外面,四名内勤警员从车上下来,朝地下室走去。 他们是第四分局派来帮忙检查护理日志的。 他们将把所有有关肖恩·柯万的医疗记录全部挑选出来。 西奥多跟伯尼与四人做好交接,离开了医院。 他俩准备去肖恩·柯万转院的那家西北区医院看看。 路上,伯尼发表着自己对这一系列案件的看法。 他告诉西奥多,在打给奥马利警探的电话里,除了请奥马利警探派人去医院外,他还让奥马利警探派人去特伦斯·柯万家门外蹲守。 他认为特伦斯·柯万就是纵火者: “他就住在布伦特伍德路的公寓里,对那里的环境肯定熟悉。” “而且他还是一名电工。” “209号公寓(5.5烧毁)的电路就是他在负责维护。” “还有纵火者跟肖恩·柯万的抢救时间。” “肖恩·柯万1958年4月26日被送到医院抢救。” “两天后,1958年4月28日,托马斯街1705号发生火灾。” “肖恩·柯万1961年4月20日被送到医院抢救。” “三天后的4月23日,布伦特伍德路东北段121号公寓发生火灾。” “两次都离得这么近,这也太巧合了。” 伯尼认为,可以先从医院的护理日志中找出肖恩·柯万的就医日期,再寻找发生在就医日期附近的火灾事故。 西奥多对此表示赞同: “特伦斯·柯万的生活重心全在肖恩·柯万身上。” “但慢性werdnig-hoffmann病是一种无法被治愈的病症,而且很少有患儿能活到成年。” “这让特伦斯·柯万完全看不到希望。”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肖恩·柯万一天比一天病重,却无能为力。” “他什么也做不了。” “每次肖恩·柯万病情加重,需要送医抢救,都会加深其对生活失控感的感知。” “这时他迫切地需要恢复掌控感。” “纵火成为了他唯一能短暂地体验掌控感的途径。” 说起肖恩·柯万,伯尼有些感慨。 他也是一位父亲,对特伦斯·柯万抱有极大的同情。 尤其提到医生劝说特伦斯·柯万放弃治疗时,伯尼更是唏嘘不已。 西奥多冷静地分析道: “肖恩·柯万已经完全丧失了自主呼吸与吞咽的功能。” “他现在只能躺在床上等死。” “他的意识是清醒的,但他无法操控自己的身体。” 他转头看向伯尼: “比起继续活下去,肖恩·柯万可能更希望能尽早结束自己的生命。” 伯尼突然想起他在费尔顿的邻居摩尔夫妇,问西奥多: “就像戴维恳求辛西娅杀死他一样?”(见第七案,58章) 他看向西奥多的神色开始变得古怪。 他至今还记得西奥多是如何评价摩尔夫妇的。 (本章完) 第199章 好父亲 第199章 好父亲 西奥多也记得伯尼是如何感慨摩尔夫妇的。 两人目光对视,看对方的眼神里都充满了古怪。 车厢内再度陷入短暂的沉默之中。 抵达d.c儿童医疗中心后,两人先去见了院长。 院长认出了西奥多,给予了他们很大的便利。 肖恩·柯万转去的是d.c儿童医疗中心,位于d.c西北区的密歇根大道1731号。 d.c儿童医疗中心成立于十九世纪七十年代,最初是一家收容弃婴的儿童之家。 后来逐渐发展成为d.c有名的儿童医院。 该院在儿童病症上有很深的造诣,许多病症的研究都处于世界前沿地位。 d.c患病的权贵子弟都会选择该院进行治疗。 d.c儿童医疗中心收费不菲,以特伦斯·柯万的经济状况,根本不可能承担得起治疗费用。 1958年,d.c儿童医疗中心成立儿童神经肌肉疾病中心,展开对包括脊髓性肌萎缩症等一系列病症的研究。 研究需要志愿者自愿参与试验性治疗。 这类治疗几乎等同于免费,且还有算得上是最顶尖的护理,唯一的要求就是需要病患签署一系列免责协议。 1958年4月26日那天,特伦斯·柯万得知了儿童神经肌肉疾病中心招募志愿者的消息,便匆匆为肖恩·柯万办理了转院。 他想把肖恩·柯万送去接受实验性质治疗。 但肖恩·柯万并未被选中参与实验。 研究不是做慈善,只要是脊髓性肌萎缩症就行。 研究中心对志愿者的各项体征提出了明确的要求,只有符合要求的志愿者才被获准参与实验。 肖恩·柯万距离及格线还有一定的差距。 他被送到d.c儿童医疗中心,参与了一轮免费的体检后就又被送走了,根本没在这里进行过治疗。 研究人员把肖恩·柯万当时的体检记录递到两人跟前: “他太瘦了,而且严重营养不良。” “他的病情发展速度很快,才不到六岁就已经出现呼吸弱化的现象。” 西奥多扫了眼体检记录,上面写着不少他认都不认识的单词。 他把体检记录还给研究人员,并询问: “他近期来过吗?” 研究人员摇摇头: “我们这儿的受试者名单中没有他的名字。” “你们可以去档案室查查拒收登记簿,如果他们来过,应该在那里面。” 他告诉两人,d.c儿童医疗中心会在收治病人之前对病人的情况进行评估。 这里只收治预期生存期大于6个月的患者。 西奥多跟伯尼按照研究人员的指点,果然在拒收登记薄上找到了肖恩·柯万的名字。 登记显示,肖恩·柯万于1961年2月18日前来就诊。 医院评估认为,其预期生存期只有不到两个月,不符合收治标准。 伯尼看向西奥多: “你怎么知道他又来过?” 西奥多给出解释: “肖恩·柯万的病情已经发展到终末期,随时可能会死亡。” “在这种情况下,特伦斯·柯万一定会抓住任何机会去努力尝试。” “这儿有儿童神经肌肉疾病中心,跟肖恩·柯万的病完全对症,他不可能不来试试。” 伯尼沉默了几秒钟,问西奥多: “被拒收后,他有没有可能放火?” 西奥多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拍了拍拒收记录薄,问伯尼: “三年前,特伦斯·柯万是真的想要让肖恩·柯万被研究中心选中,参加实验治疗吗?” 伯尼感觉这个问题有点儿莫名其妙。 他不解地看向西奥多,反问他: “不是吗?” 西奥多摇摇头: “你看过肖恩·柯万当时的体检结果了。” “医生说他严重营养不良,身体各项指标距离合格还差很大一段距离。” “不管特伦斯·柯万从哪儿得到的研究中心招募志愿者的消息,他都应该清楚,肖恩·柯万很难被选中。” 伯尼不知道西奥多想表达什么,他强调道: “可他还是带着肖恩·柯万来了。” 西奥多看向他: “特伦斯·柯万带肖恩·柯万来参加试验性治疗,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肖恩·柯万?” 伯尼更疑惑了。 西奥多给他解释: “特伦斯·柯万是为了让自己安心,说服自己已经尽力了,肖恩·柯万没能得到更好的治疗责任不在他,而是因为肖恩·柯万自己不符合收治标准。” “还是真的为了给肖恩·柯万提供更好的治疗?” 伯尼这次听明白了。 他有些担忧地看向西奥多,又想起了保罗·米勒被带走前冲西奥多喊的那些话。(第六案,43章) 伯尼摇摇头,并不赞同西奥多的观点: “他总不能不来试试吧?” “万一有机会被选中了呢?” “这毕竟是一次机会。” 他拿过拒收登记簿,将上面的拒收记录抄录下来,转移话题: “我们回去找找吧。” “我打赌,他一定去放火了。” “没准儿就在肖恩·柯万被拒收的当晚。” 两人从档案室出来,先去找了拒绝肖恩·柯万的医生。 可惜这位医生大概是每天都要拒绝很多人,他完全不记得肖恩·柯万了。 从医院出来,两人驱车返回司法部大楼,查阅距离肖恩·柯万被儿童医院拒收时间最近的火灾记录。 过去三年发生在东北区的火灾事故调查报告,全都在地下一层的办公室里放着呢。 回到办公室,两人很快就从报告堆中找到了目标。 伯尼一语成谶。 2月19日凌晨,布伦特伍德路177号老旧公寓发生火灾。 报告结论为电线老化引发的意外。 这几乎完美符合纵火者的纵火模式。 伯尼放下报告,问西奥多: “他是肖恩·柯万每住院一次,就要放一次吗?” 他指指地上的报告: “这里面还有多少是他做的?” 西奥多摇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 他看了眼时间,让伯尼通知第四分局,对特伦斯·柯万实施抓捕。 伯尼有些迟疑。 他拿起听筒,又看向西奥多: “迈克尔那边可能连一份报告都没找到呢。” “比利跟奥马利警探那边可能也还没筛查完。” “要不要再等等?” 西奥多摇摇头: “肖恩·柯万随时可能会死。” “特伦斯·柯万一直在等肖恩·柯万的死亡。” 不用伯尼问出口,西奥多主动给出解释: “特伦斯·柯万对肖恩·柯万的处境无能为力。” “长期处于这种失控感的影响下,导致其认为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他认为自己是一位无能的父亲。” “为了回避这一认知,也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一个无能的父亲,他需要竭尽所能地照顾好肖恩·柯万。” “所以特伦斯·柯万的全部生活就只有肖恩·科万,他是在为了肖恩·柯万而活。” “他把肖恩·柯万当成是自己的苦难圣像。” “对肖恩·柯万越好,自身越因肖恩·柯万而备受折磨,他的内心就越好受。” “因为这证明了他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但肖恩·柯万罹患的是无法治愈的绝症,不管他做什么,都阻止不了肖恩·柯万的情况一天天恶化。” “不管他做什么,肖恩·柯万都不可能短暂地变好。” “这一现实结果与特伦斯·柯万的认知完全冲突。” “在他的认知中,他做到了一切,肖恩·柯万就应该变好才对。只有肖恩·柯万变好了,才能证明他是对的,他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这种认知与现实的冲突会在每一次肖恩·柯万病情加重时变得格外尖锐。” “这是一种习得性无助。” “在特伦斯·柯万的认知中,唯一能够短暂脱离这种习得性无助的状态的,就只有纵火。” “他无法掌控肖恩·柯万的病情,但他可以在纵火时完全掌控情况。” “越精妙的纵火设计,越彻底的火焰破坏,越能让他体验到绝对的掌控感。” “纵火成为了特伦斯·柯万掌控感的代偿。” “因此,每当他被这种习得性无助折磨到难以忍受时,他就会通过纵火来释放压力,短暂地获得掌控感,延长生存,继续维持好父亲的形象。” “现在肖恩·柯万的病情发展到终末期,他即将迎来死亡。” “一旦肖恩·柯万死亡,就意味着特伦斯·柯万的认知循环出现永久性断裂。他将再也无法通过护理来自证其是一个好父亲。” “此时他将只有两种途径选择。” “要么特伦斯·柯万怀着满心的愧疚与自责,选择自我了断,承认其一直以来坚持的‘我是一个好父亲’的信念彻底破产。” “要么特伦斯·柯万无法忍受内疚与自责的折磨,选择无差别纵火,将自我价值崩溃转化为对社会的控诉,将肖恩·柯万的死亡怪罪到整个社会。” “前者是在对内寻求毁灭,后者是在向外寻求毁灭。” “不论哪一种,他都希望迎来一场毁灭,彻底的毁灭。” 伯尼张了张嘴,摇头苦笑: “那我希望他能躲在柜子里,安安静静地死去。” 他的确对特伦斯·柯万抱有同情,但不意味着他能理解并认同特伦斯·柯万做任何事。 伯尼拨通了第四分局的电话,通知那边对特伦斯·柯万实施抓捕。 挂断电话,伯尼看向西奥多: “我们现在去第四分局准备审讯?” 西奥多迟疑了一下: “我想去特伦斯·柯万家里看看。” 特伦斯·柯万住在布伦特伍德路东北段125号。 那是栋破旧的四层公寓。 公寓外墙墙皮已经全部脱落,露出里面的红砖。 红砖侧墙裂开一条缝隙,一直蔓延到楼顶。 整栋公寓就只有特伦斯·柯万跟他儿子肖恩·卡尔维诺两个住户。 西奥多跟伯尼赶到时,特伦斯·柯万已经被第四分局的警探带走了。 现场还有一辆巡逻车,两名巡警正守在门口。 几名社区护工一起把从医院回来就没清醒过的肖恩·柯万抬上车子,拉去了社区诊所。 肖恩·柯万将在社区诊所接受护理。 伯尼上前帮忙,西奥多则站在公寓侧面,仰头观察着这栋公寓。 肖恩·柯万被拉走了。 伯尼跟看守现场的巡警打过招呼,招呼西奥多进入公寓。 西奥多站在门口有些迟疑。 他伸出拳头在伯尼眼前晃了晃,又转身指向侧墙方向: “这栋公寓的裂缝能让我把拳头塞进去。” “我们的动作最好快点儿,尽量少在里面停留。” 伯尼有些哭笑不得: “他俩在这儿住了这么久都没塌,怎么可能这么巧,我们一进去就塌。” 两人走进公寓。 或许是人少的缘故,也或许跟墙上的裂缝有关,公寓里很凉快。 伯尼已经向巡警了解过,特伦斯·柯万就住在一楼。 两人掏出手套鞋套穿戴好,走入室内。 室内显得很空旷,除了一个柜子跟一张桌子之外,空空如也。 柜子上面的抽屉拉开着,里面同样空空如也。 这是之前来带走特伦斯·柯万的警探们做的。 他们把柜子里的东西当作证物带走了。 西奥多打开下面的柜门,从里面找到两套一模一样的西尔斯灰色工装服,跟一件袖口跟领口都已经脱线的毛衣。 伯尼凑过来看了看,摇摇头发出一声叹息。 西奥多将这些塞进证物袋,伯尼掏出笔在上面进行标记。 两人随后又往卧室走去。 一间卧室是空的,里面连床都没有,地上已经落了厚厚的灰尘,显然很长时间都没人进来过了。 另一间卧室放着一张床,床边有一把椅子跟一张桌子,床对面还有一个柜子。 卧室里有一股排泄物的臭味儿,气味儿很淡。 打开柜子,里面放着几套儿童衣服,有内有外,有大有小。 这些衣服都很新鲜,看样子应该顶多就只穿过一两次。 它们被迭的整整齐齐,码放在一起。 伯尼连连叹气,将它们装进证物袋。 西奥多则坐在椅子上,透过窗户往外张望。 他发现坐在这里,正好能看见一栋坍塌了一半的公寓。 公寓外墙还有火烧的痕迹。 那是121号公寓。 也就是艾伦·布伦南他们居住的那栋公寓。 (本章完) 第200章 女性,母亲,护士 第200章 女性,母亲,护士 从公寓出来,两人又去了社区诊所一趟,看望肖恩·柯万。 肖恩·柯万的状态很差,一直处于昏迷之中。 诊所的护士刚刚给他吸完痰,正在给药。 西奥多站在一旁看了会儿,找到医生询问肖恩·柯万的剩余时间。 医生并不能给出确切的时间,他告诉西奥多,肖恩·柯万可能下一秒就会离开,也可能还能坚持几天。 西奥多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又问医生: “他能苏醒过来吗?” 医生摇摇头: “很难。” 从诊所离开,两人驱车返回第四分局,直奔法医室。 法医室刚刚接收完巡警们带回来的证物,正在进行整理。 西奥多找到瘦高法医,询问检查证物需要的时间。 瘦高法医大致估算了一下,给出答复: “至少要两天。” 西奥多不可能去赌肖恩·柯万能坚持两天。 两人又去找光头消防员跟比利·霍克。 光头消防员已经调整了策略,改为优先对肖恩·柯万送医抢救日期附近的火灾事故调查报告进行检查。 但效率依旧很低。 主要是医院那边的检查效率太低。 护理日志是护士们纯手写记录的,连上面的表格都是护士们自己手绘的。 护士们的工作是很忙碌很劳累的,她们留下的笔记辨认起来非常困难。 光头消防员联系医院那边的警探,双方经过一番沟通后得出结论,认为要想筛查完毕,初步估计,至少也得明天下午。 比利·霍克这边情况稍好。 通过奥马利警探,他已经跟国际电气工人兄弟会那名理事联系上了。 理事答应为他们提供更具体的内部记录。 比利·霍克正准备去取记录,对特伦斯·柯万的电工职业生涯展开调查。 但这同样需要时间。 有警员过来通知西奥多,特伦斯·柯万那边已经做好登记。 西奥多迟疑片刻,决定即刻提审特伦斯·柯万。 特伦斯·柯万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西尔斯工装服,两只手被铐在身前,由两名警员押送而来。 他在门口停顿了一下,目光从西奥多跟伯尼身上扫过,很快认出了两人。 他的脸色开始变得有些难看。 负责押送的警员推了他一把,把人按在对面的椅子上,解开手铐后冲两人点点头,退了出去。 特伦斯·柯万抬头盯着西奥多跟伯尼看了一会儿,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 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低下头保持沉默。 西奥多与伯尼对视一眼。 伯尼目光转向特伦斯·柯万,主动告知其肖恩·柯万的消息: “肖恩现在在社区诊所,他们知道肖恩的情况特殊,已经安排了最有经验的珍妮护士专门负责照顾他。” 他把一杯水往特伦斯·柯万跟前推了推。 等待特伦斯·柯万被带过来的时间里,西奥多对审讯室做了一些小布置。 这杯水就是布置之一。 特伦斯·柯万瞥了眼水杯,没有动,声音闷闷的传来: “他们照顾不好肖恩的。” 伯尼问他: “为什么?” “珍妮护士经验丰富,照顾过很多病人。” 特伦斯·柯万抬起头,盯着伯尼看了几秒钟。 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胸膛: “肖恩这里不能用了。” “他需要靠呼吸气囊呼吸。” “他最舒服的频率是每分钟挤压17次。” “力度要保持均匀,不能大也不能小。太轻他会呼吸不过来,太重会伤到他。” “这需要不停歇地挤压,那些护士是不会这么精心照料他的。” “他们一定会伤到肖恩。” 他介绍的很仔细。 除了挤压气囊外,还介绍了痰液窒息的风险。 他告诉两人,必须时刻关注肖恩气管插管的动静,仔细感受气囊挤压的力道。 一旦插管里发出呼噜噜的水声,或者气囊挤压阻力突然增大,就表明肖恩被痰液呛住了。 这时候需要停止挤压气囊,火速断开气囊接口,将手动吸痰管插入气管插管深处,抽出痰液,再迅速接回气囊,恢复通气。 整个排痰的过程需要在一分钟内完成,并且这种情况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伯尼安慰他: “珍妮护士是专业的护士,她学习过怎样护理。” 特伦斯·柯万用力摇头,语气中带上了些许的焦急: “不不,肖恩习惯有痰液就要排出去。” “她们嫌弃每次一有痰液就抽吸麻烦,只会任由痰液累积到一定量,才会排一次。” “还有那些插管,需要每隔两小时用盐水擦拭一次。” “还要调整插管系带的送进,太松了插管会掉,太紧了会把肖恩勒疼。” “她们只会在喂食结束时才擦洗一遍,然后把系带勒得紧紧的。” 特伦斯·柯万描述了一大堆肖恩·柯万的护理细节,从鼻胃管喂食与给药到卧床体位调整,再到每日清洁,非常详细。 他说起这些来时简直如数家珍,滔滔不绝。 他不光能介绍清楚每一项护理工作的步骤,还能说出容易被忽略的细节,以及这些细节会给肖恩造成怎样的影响。 这与上午在医院里的表现简直判若两人。 伯尼等他说完,才开口: “过去你每天都要这样护理肖恩吗?” 特伦斯·柯万笑了一下,点点头。 伯尼语气略带夸张: “我很难想象,你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特伦斯·柯万收敛笑容,语调变得低沉: “他是我儿子。” 他与伯尼对视着,问伯尼: “能让我回去吗?” “肖恩离不开我的。” “他不习惯让其他人照顾。” “除了我,没有人会这么细致地照顾他。” 伯尼自动忽略了后面的这些话,问他: “肖恩是什么时候确诊的?” 特伦斯·柯万没有回话。 他挪了挪屁股,有些焦躁, 审讯室陷入短暂的沉默之中。 特伦斯·柯万抬起头: “三岁那年,可以让我走了吗?肖恩真的离不开我。” 西奥多抬起头: “慢性werdnig-hoffmann病的患儿一般在6-18个月时就会有所显现,为什么会这么晚才确诊?” 特伦斯·柯万转移目光,在西奥多身上停留片刻后,又转回到伯尼身上。 他告诉伯尼,那时候他每天都要在外面工作到深夜才回家,很少能见到肖恩·柯万。 那时候肖恩·柯万都是由他的妻子照顾。 是他妻子的疏忽,才导致肖恩·柯万三岁才被确诊。 伯尼立刻追问其妻子的情况。 特伦斯·柯万沉默片刻,撇了撇嘴: “谁知道那个婊子现在在谁的床上呢。” 肖恩·柯万是在3岁7个月,也就是1956年1月时,才被确诊的。 据特伦斯·柯万所说,是因为他发现肖恩·柯万表现出明显的爬行困难跟坐立困难,坚持要去医院检查,才发现其患有脊髓性肌萎缩症。 确诊后仅仅不到一年,柯万夫人就受不了要照顾一个注定要死亡的孩子,提出把肖恩·柯万丢掉。 她愿意再给特伦斯·柯万生一个。 但特伦斯·柯万不愿意。 两人此后因这个问题时常争吵。 又过了将近一年,肖恩·柯万因重症肺炎而首次出现呼吸衰竭,被送医抢救。 为了支付医疗费用,特伦斯·柯万回家变卖家具,留妻子在医院照顾肖恩·柯万。 等他拿着钱返回医院时,柯万夫人已经不见了。 伯尼转头看向西奥多。 他对特伦斯·柯万的讲述持怀疑态度。 西奥多看了伯尼一眼,问特伦斯·柯万: “她再没跟你联系过吗?” 特伦斯·柯万摇摇头,一脸的不屑。 西奥多又问他: “你没想过跟她离婚吗?” 他进一步解释: “既然她不喜欢肖恩·柯万,你完全可以跟她离婚,再娶一个喜欢肖恩·柯万,愿意照顾肖恩的女人。” “这样你可以专心工作赚钱,让肖恩·柯万过的更好一点。” “甚至你们还可以给他聘请一位全职护工,专门照顾他。” 特伦斯·柯万撇撇嘴: “除了我,没人会真的对肖恩好。” “我不在家,谁知道他们会对肖恩做什么?” 他有些不耐烦了: “你们到底想问什么?” 西奥多碰了碰伯尼,不再提问。 伯尼开口,询问其妻子离开的日期。 特伦斯·柯万脱口而出: “1957年11月23日。” 他随即闭嘴,警惕地看向伯尼。 伯尼神色如常,一副理解的表情。 这让他稍稍放松了些。 西奥多碰了碰伯尼,在纸上写下三个单词:女性,母亲跟护士。 伯尼扫了眼,很快想起了上午西奥多对纵火者焚烧伊芙琳·肖的分析。 西奥多认为,纵火者对伊芙琳·肖所代表的女性,单身母亲跟护士这三种身份的剥夺。 当时他们都感觉难以理解,现在听完特伦斯·柯万的讲述再来回顾,突然感觉好像一点儿都难以理解了。 特伦斯·柯万的妻子多次提出要放弃儿子肖恩·柯万,并在这个家庭最艰难的时刻抛弃了他们父子。 他对护士的护理专业性表现出超乎寻常的不信任。 全都跟西奥多的分析对应上了。 审讯室的门被敲响。 是奥马利警探回来了。 西奥多起身离开审讯室,发现在审讯室外面竟然有不少人。 纵火者的案子并非严格保密,许多第四分局的警员都有所耳闻。 自从审讯开始后,离得近的几个警探就在竖起耳朵偷听。 其他位置的警探也会找各种理由凑过来,假装讨论公务,实则偷听。 他们对这个被报到总部,还差点儿成立专案组,最后又跟fbi合作的案子很感兴趣。 奥马利警探低声问西奥多: “审的怎么样了?” 西奥多摇摇头: “还早。” 他简单把审讯的情况介绍了一遍。 奥马利警探有些疑惑。 他没搞懂西奥多跟伯尼不直接问案件相关的问题,一直打探特伦斯·柯万的家事,这是在干什么。 西奥多看了奥马利警探一眼,很怀疑他能不能听得懂。 他迟疑片刻,给出解释: “肖恩·柯万不在他的护理之下,这种失控会让他产生焦虑。” “伯尼可以通过这些话题博取特伦斯·柯万的好感。” “无法掌控肖恩·柯万,会让他感到不安,在吊桥效应的影响下,他会更信任伯尼。” 看着奥马利警探迷茫的表情,西奥多停止了讲述。 奥马利警探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掏出本子翻开,转移话题。 什么吊桥效应,根本没听说过啊!完全听不懂啊! 他低声告诉西奥多,他们对昨晚围观火灾的人员已经排查完了。 情况不是很好。 登记下来的人员名单中,并没有特伦斯·柯万的名字。 反倒是有两个公寓维修工被人指认了出来。 西奥多沉默片刻,拿过本子扫了一眼,又还了回去。 奥马利警探的笔迹过于潦草,他连个字母都认不出来。 西奥多想了想,问他: “那些照片呢?” 奥马利警探摇摇头: “完全无法辨认。” 他往审讯室那边看了一眼,低声问西奥多: “会不会昨晚他没在现场观看?” 西奥多反驳他: “纵火者是一名兴奋型纵火犯,他需要通过观察火焰引发的混乱来获得满足。” 奥马利警探摇了摇头。 他其实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兴奋型纵火犯就一定会停留在火灾现场观看,以及为什么兴奋型纵火犯会通过观看火灾来获取满足。 他叹了口气: “可能他故意躲着我们,根本没被登记下来。” 西奥多提出另一种可能: “也可能因为没能体验到预期中的满足感,导致纵火者心情出现巨大落差,再加上担心肖恩·柯万的情况,所以提前离开了。” 奥马利警探犹豫了一下,提出一个疑问: “为什么要这么着急提审他?” “再等等,等掌握的证据更充足再提审,不是更容易吗?” 西奥多摇摇头: “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他把对特伦斯·柯万的分析说了一遍。 奥马利警探完全没听懂。 他沉默片刻,转移了话题: “1957年11月23日是吧?” 西奥多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奥马利警探将日期记在本子上,指指会议室的方向: “我去找迈克尔。” (本章完) 第201章 西奥多迪克森胡佛嘛! 第201章 西奥多·迪克森·胡佛嘛! 伯尼正在帮助特伦斯·柯万建立“好父亲”形象的认知。 审讯室内的气氛很轻松,两人聊得很愉快。 西奥多站在审讯室外听了一会儿,光头消防员跟奥马利警探走了过来。 光头消防员手里拿着一份火灾事故调查报告。 这份报告比较厚,翻开后里面有非常多的照片,文字部分也非常详细。 他把报告递给西奥多: “1957年11月24日凌晨01:15左右,托马斯街1633号一栋排屋发生火灾。” “起火后,火势迅速蔓延至临近房屋,将它们全部点燃。” 光头消防员向西奥多简单介绍了一下这场火灾。 这是一场比较有名的火灾,东北区的不少消防员都对它记忆犹新。 火灾发生在深夜,又是房屋密集的托马斯街。 只要发现时间稍晚,火势一旦起来,很快就能蔓延到整条托马斯街,让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多亏几个跑去酒吧买醉的工人,深夜归家时看见了火光,及时报警。 火势刚刚蔓延到相邻的房屋时,消防人员就赶到了现场,实施扑救。 尽管如此,这场火依旧烧毁了一大片的栋房子。 消防人员一直奋战到清晨,火才被扑灭。 事后d.c消防局展开调查,在现场发现了大量助燃剂存在的痕迹。 这场火灾当时被认定为人为纵火。 报告认为,是纵火犯泼洒助燃剂后用明火点燃,火焰规模在助燃剂的作用下迅速扩大,吞噬了整座排屋,并向附近蔓延。 这起火灾事故被移交给第四分局。 第四分局经过调查,锁定了1633号排屋的房主。 奥马利警探神情严肃,拿出一份结案报告递给西奥多: “1633号的房主是个赌徒,火灾发生前一晚刚输光了全部家产。” “这其中就包括火灾中心的房产。” “我们对参与赌局的其他赌徒进行了调查。” “据他们所说,他赌品很差,他认为是其他人在连合作局,故意坑他,并企图赖账,拒绝支付赌资。” 西奥多看向奥马利警探: “赌场是谁经营的?” 奥马利警探翻了翻报告,找出一份笔录: “本地一个街头家族。” “他们把他揍了一顿,并给他两天时间搬出去。” 街头家族算是最小规模的帮派组织,街头家族发展壮大,就形成了黑帮。 顿了顿,奥马利警探又往后翻,找到一份验尸报告: “我们很快就找到了他的尸体,验尸报告显示是自杀,死亡时间就在火灾发生当晚。” 第四分局认为,是其不想支付赌资,又无力反抗组织赌局的街头家族,因而选择一把火烧个精光,并自我了断。 案件由此了结。 光头消防员接过话茬: “帕特里克(指奥马利警探)把日期给我后,我立刻就想到了这场火灾。” “我对起火点进行了仔细的对比。” “纵火者喜欢将火灾伪装成电线短路引发的意外,看这里。” 他把火灾事故调查报告翻开,找到起火点照片,在上面点了点。 然而照片上黑乎乎一片,由于存在助燃剂,现场烧灼情况比209公寓的地下室还要严重得多。 西奥多仔细看了看,什么也没看出来。 光头消防员又往前翻了翻,指出一段报告描述。 起火点上方,就是配电箱。 在调查这起火灾事故时,因检出助燃剂成分的存在,调查人员下意识地就认为是人为点燃的助燃剂,并未往电线短路这方面想。 ………… 晚上七点,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分局内的警探也走得差不多了,只留下值班警员跟加班警员。 第四分局审讯室内。 伯尼正在与特伦斯·柯万聊肖恩·柯万。 在伯尼的引导下,特伦斯·柯万讲述起了几次肖恩·柯万被抢救的惊险经历,以及他的应对。 他还讲述了其是如何平衡工作与照顾肖恩·柯万的时间的。 伯尼由衷地发出赞叹: “你做到了,特伦斯。” “整整三年多,你独自一人,日复一日,做着连专业护士都难以坚持的护理工作。” “每分钟17次的气囊挤压,随时准备吸痰,调整系带。” “肖恩能活到现在,完全是因为你无微不至的照顾。你是一个了不起的父亲。” 这是特伦斯·柯万第一次获得认可。 这让他很高兴。 但随即他就又想到了肖恩·柯万,他开始为自己产生高兴的情绪而感到羞愧。 他怎么能高兴呢? 因被伯尼承认是一位好父亲而带来的满足感消失不见。 一种熟悉的挫败感浮现。 特伦斯·柯万有些焦躁。 他挪了挪屁股,看着伯尼问: “现在能让我回去了吗?” “肖恩还在等着我。” 停顿了一下,他语调转为低沉: “你在医院也听到了,他随时可能会离开,我想在最后时刻陪着他。” 伯尼维持着温和的笑容,站起身: “我帮你去问问。” 他顺便拿走了桌子上的水杯。 水杯里的水早已被特伦斯·柯万喝光。 从审讯室出来,伯尼冲想要跟他说话的奥马利警探摆摆手,直奔厕所。 几分钟后,伯尼一脸舒爽地回来了。 奥马利警探也放下了电话: “刚跟医院那边确认,最后这个日期也对上了。” 此前奥马利警探一直在旁听审讯。 每当伯尼从特伦斯·柯万口中套出一个肖恩·柯万的抢救日期,就会联系医院那边翻找护理日志确认。 一旦确认无误,日期会被送去光头消防员那里,寻找对应时间附近的火灾事故调查报告。 算上刚刚这次,特伦斯·柯万一共讲了十三个肖恩·柯万送医抢救的日期。 奥马利警探看向伯尼的目光中都带着钦佩。 即便亲耳所闻,也依旧很难相信,竟然有人能让人把相似的事情反复说13遍。 伯尼又问: “火灾事故调查报告呢?” 奥马利警探看了他一眼: “他妻子离开后的日期,全都找到了对应的火灾事故调查报告。” “这些火灾都发生在托马斯街或布伦特伍德路,火灾起因基本都是电线线路短路。” “但在那之前,我们找到的却是与1957年11月24日那场火灾相似的,使用助燃剂的人为火灾。” 伯尼想起了西奥多对伊芙琳·肖被焚烧时选用汽油的解释,问他: “助燃剂是什么?汽油吗?” 奥马利警探不是很情愿地点了点头。 伯尼脸色不太好看。 他俩都是经验丰富的警探,很清楚看似得到了很多起案件,似乎是能把特伦斯·柯万跟纵火者联系得更加紧密。 但实际上他们基本处于原地踏步。 案件的数量并不能弥补直接证据缺失这一致命缺陷。 光头消防员正拿着放大镜观察那十三份报告,试图从中找出特伦斯·柯万与纵火者的关联。 但西奥多并不想把希望全寄托在纵火者的疏忽之上。 他看了眼审讯室内逐渐焦躁的特伦斯·柯万,准备继续审讯。 奥马利警探拦住了西奥多,盯着他迟迟没有开口。 西奥多与他对视着,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奥马利警探左右看了看,低声提醒西奥多: “我们手里的牌不多了,你有把握吗?” 他瞥了眼伯尼:“你那个什么吊桥效应,真的能让他自己认罪吗?” “如果没把握,就再等等。” 伯尼察觉到了异常,开口询问: “等什么?” “等到什么时候?” 奥马利警探没回答,只是避开了西奥多的视线。 伯尼的脸色开始变得更加难看。 这个问题三人心中都有答案…或许是两个人。 等肖恩·柯万死亡,等特伦斯·柯万的情绪循环被破坏,走向毁灭。 那时候说不定警方指控他是北方的间谍,他都会大方承认。 正是为了避免无法区分,是在自我惩罚还是真的认罪,西奥多才会连夜展开审讯。 伯尼不明白他在审讯室里的这一个多小时都发生了什么,怎么奥马利警探的态度竟然发生这么大的转变。 西奥多盯着奥马利警探看了一会儿,挪开目光看向走廊尽头的副警监办公室。 办公室关着门,但透过缝隙能看见,里面亮着灯。 副警监是临近下班时匆匆赶回来的。 回来后他没问西奥多问题,也没跟西奥多交流,就只是过来看了一眼,然后回到办公室,一直没出来。 西奥多问奥马利警探: “副警监先生跟你说什么了?” 奥马利警探看了他一眼,保持沉默。 西奥多也不再多问,绕过他招呼伯尼,走进审讯室。 奥马利警探盯着关上的审讯室门发了会儿呆,转身敲响了副警监办公室的门。 他先把案件调查的进展进行了汇报。 副警监听得直皱眉。 什么吊桥效应,什么掌控感代偿,听都听不懂。 奥马利警探也不懂,涉及到这些时,直接原话复述。 副警监问奥马利警探: “那些火灾事故调查报告里,能找到纵火者跟那个电工的关联吗?” 奥马利警探摇摇头: “很难。” “纵火者很谨慎,而且手段娴熟,没留下任何证据。” “消防局那边的报告结论全都是意外。” 他有些钦佩地道: “如果不是西奥多的分析,我们根本不可能意识到这些意外火灾是有人故意伪装的,更不可能把纵火者跟特伦斯·柯万联系在一起。” 副警监点点头,也承认这一点。 奥马利警探继续道: “早期的几场火灾虽然被确定是人为的,但除了助燃剂汽油之外,也根本没留下什么线索。” 顿了顿,奥马利警探又把西奥多的态度汇报给了副警监。 副警监笑了笑: “西奥多·迪克森·胡佛嘛。” 他叮嘱奥马利警探: “你配合好他们工作就行。” 奥马利警探答应下来,一番犹豫后,鼓起勇气问副警监: “要不要告诉他们,报纸…” 副警监打断他的话: “fbi抓走我们的人时,提前告诉过我们吗?” 就在昨天,一位曾被列入纵火者专案组名单中的警员因危害国家安全,被fbi带走了。 ………… 审讯室。 特伦斯·柯万有些着急地问伯尼: “我可以回去了吗?” 伯尼没有回答,看向西奥多。 特伦斯·柯万也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无视了这个问题: “1957年11月23日,肖恩·柯万因重症肺炎伴呼吸衰竭被送往医院抢救;1958年4月26日,肖恩·柯万因肺炎伴痰液潴留被送往医院抢救;1961年2月18日,肖恩·柯万被儿童医院拒收;1961年4月20日,肖恩·柯万因高热诱发呼吸衰竭再次被送往医院抢救。” 他抬头与特伦斯·柯万对视着: “每次发生这些事之后不久,布伦特伍德路或托马斯街附近,总会有一些‘意外’发生。” “1957年11月24日凌晨,托马斯街发生大火。” “1958年4月28日,托马斯街1705号一栋三层排屋被烧。” “1961年2月19日,布伦特伍德路177号公寓火灾。” “1961年4月23日,布伦特伍德路121号公寓火灾。” 特伦斯·柯万身体变得紧绷,完全不复之前的放松。 他把目光转向伯尼: “他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伯尼保持沉默。 西奥多将一份份火灾事故调查报告翻开,将火灾现场照片展示在特伦斯·柯万面前。 他最后拿出伊芙琳·肖跟弗兰克·科瓦尔斯基的尸检照片,放在一堆黑乎乎的照片上面: “就在肖恩·柯万4月20日住院几天后,4月30日深夜,护士伊芙琳·肖被活活烧死,她的儿子弗兰克·科瓦尔斯基被人掐死后抛尸安那卡斯蒂亚河中。” 特伦斯·柯万瞥了眼照片,立刻收回目光。 他开始变得激动: “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西奥多把昨天从209号公寓地下室搜集的端子,铁钉,电线等乱七八糟的东西丢带桌子上: “这些‘意外’都很巧妙,看起来像是老化的电线短路引起的,就像昨晚的209号公寓一样。” “但我们在现场找到了这些。” 他拿起端子,解说了一遍从光头消防员那里听来的纵火小技巧。 放下端子,他又拿起铁钉。 特伦斯·柯万却不想听了。 他粗暴地打断西奥多的话: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看向伯尼,语气中带着一丝乞求: “我能走了吗?肖恩还在等着我呢。” (本章完) 第202章 否认,沉默与滔滔不绝 第202章 否认,沉默与滔滔不绝 桌上的火灾事故调查报告全被收了起来。 西奥多翻出一张伊芙琳·肖生前的照片放在桌子上: “这是伊芙琳·肖。” “她跟她儿子弗兰克·科瓦尔斯基住在121号公寓,距离你家不远。” “在肖恩·柯万卧室就能看见。” 他把照片往前推了推: “你认识她吗?” 特伦斯·柯万瞥了眼桌上的照片,没有回应。 伯尼在一旁补充: “伊芙琳是一名护士,就在你经常送肖恩去急救的那家医院工作。” 特伦斯·柯万沉默了几秒钟,点点头。 他承认跟伊芙琳·肖在医院跟家附近打过照面,但两人并不熟,甚至没说过话。 西奥多将伊芙琳·肖的验尸报告打开,推了过去: “4月30日深夜,十一点五十分左右,伊芙琳·肖值完晚班回家,在经过西弗吉尼亚大道时,被人开车撞倒,并淋浇汽油点燃烧死。” “这是伊芙琳·肖的验尸报告。” 特伦斯·柯万拿起报告看了看,不明所以。 他下意识地看向伯尼。 但伯尼正在做记录,并未为他答疑解惑。 西奥多拿过验尸报告,找到对应的描述及照片,指给特伦斯·柯万看: “验尸报告显示,尸体左膝背侧,腘窝腘窝上方2英寸左右的位置有一处2.8x1.6英寸皮下出血。” “尸体左腿存在轻微骨裂,高度为17.7-19.7英寸。” 特伦斯·柯万身体微弓,肌肉紧绷。 他迎着西奥多的目光与其对视着,反问: “所以呢?” 西奥多继续道: “我们对你的汽车前保险杠高度进行了测量,法医室正在拓印你的汽车的前保险杠。” “稍后还会模拟撞击实验。” 他好心为特伦斯·柯万解释: “会有人驾驶你的车子,以不同的车速对目标进行撞击,测试撞击痕迹与死者是否符合。” 特伦斯·柯万想了想: “那晚我在家。” “肖恩那晚情况不太好,我一直守着他。” 他挪了挪屁股,身体往前倾: “而且雪佛兰master的前保险杠都是一样的高度,一样的宽度。” 西奥多点头表示认可: “我们会请死者住处附近的人,跟医院安保人员前来辨认。” 特伦斯·柯万低下头,又抬起来: “他们肯定能认出我的车来。” 伯尼有些意外地抬头看向他。 西奥多也停下了讲述,盯着他看。 特伦斯·柯万给出解释: “我经常开它送肖恩去医院。” “工作时,我开的也是这辆车。” 西奥多再次点头表示认可。 他与特伦斯·柯万对视着,提醒对方: “既然医院安保人员认识你的车,如果它出现在医院附近,却不是送肖恩·柯万就医的,他们应该记得吧?” 特伦斯·柯万看了他一眼,并未反驳。 西奥多又道: “死者被杀前,其所居住的公寓被大火烧毁,这让死者不得不借宿在朋友家。” “死者的朋友不住布伦特伍德路。” 特伦斯·柯万低头不语,开始沉默。 审讯室内安静了几秒钟。 伯尼记录完毕,与西奥多对视一眼。 根据他们的经验,犯人开始沉默并非是坏事。 西奥多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拿出了弗兰克·科瓦尔斯基的照片。 他把照片往前推,一直推到低着头的特伦斯·柯万眼前。 特伦斯·柯万看见了照片,抬起头,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拿出验尸报告: “案发当晚,伊芙琳·肖的儿子弗兰克·科瓦尔斯基就在现场。” “凶手将其扼杀后,运至安那卡斯蒂亚河边抛尸。” “从案发地点到最近的适宜抛尸地,至少要十到二十分钟。” 伯尼出去要了张东北区的地图递给西奥多。 西奥多将地图铺在桌子上,标注出案发地点以及几个可能是抛尸点的地点,将它们一一连接,画出路线。 他点了点地图: “无论凶手选择在哪里抛尸,都必须经过这几条州际公路。” “州际公路夜间有大量卡车经过,且路边有大量的24h便利店或加油站。” 西奥多看向特伦斯·柯万: “我们正在对沿途的店铺进行排查。” “你的车辆信息及照片也发给了国际卡车司机兄弟会(ibt)。” “他们会把照片拿给案发时间段经过这几条路的卡车司机。” “凶手能避开所有路边的店铺跟路上的行车吗?” 特伦斯·柯万低下头,继续保持沉默。 西奥多放下地图,看向伯尼。 伯尼也劝说特伦斯·柯万: “再隐瞒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特伦斯。” “找到目击者是迟早的事。” “我们都知道,肖恩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特伦斯·柯万抬起头,看着伯尼。 他动了动嘴唇,有些意动。 西奥多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转变了话题。 他问特伦斯·柯万: “d.c儿童医疗中心跟东北区的医院都拒绝继续为肖恩·柯万提供治疗。” “他们认为肖恩·柯万的病情已经发展到终末期。” “你带肖恩·柯万去其他医院试过吗?” 特伦斯·柯万沉默几秒钟,摇着头告诉西奥多,他带着肖恩·柯万几乎跑遍了d.c大大小小所有的医院跟诊所。 但无一例外,他们都不肯收治肖恩·柯万。 西奥多点点头: “所以医疗系统的无力,让你对所有医生护士产生了恨意。” “你认为是他们导致肖恩·柯万的情况越来越差。” 特伦斯·柯万没有反驳。 西奥多重新翻出伊芙琳·肖跟弗兰克·科瓦尔斯基的现场照片,把它们跟另外两张生前照片放在一起。 他问特伦斯·柯万: “你想烧死的是伊芙琳·肖,还是你的妻子,那个在肖恩·柯万在医院接受抢救时,选择抛弃你们父子,独自离开的女人?” “亦或者是烧掉那些拒绝收治肖恩·柯万的医院跟诊所?” “只是前者你找不到,后者你不敢。” “所以你就选择个能找得到,又势单力薄的单亲母亲。” “你把他们母子都杀死。” 特伦斯·柯万忍不住反驳西奥多: “她早就那个叫艾伦·布伦南的消防员睡在一起了。” “她可不是什么好妈妈。” 伯尼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一句“你怎么知道”差点儿脱口而出。 西奥多点点头: “所以在你眼里,伊芙琳·肖跟你的妻子没什么不同。” “烧死伊芙琳·肖,是在向你的妻子复仇,在向那些拒绝收治肖恩·柯万的医院跟诊所复仇?” 特伦斯·柯万忍不住反问西奥多: “他们不该吗?” “就因为肖恩没达到他们制定的指标,他们就拒绝为肖恩提供治疗!” “如果肖恩能达到那些指标,还去医院干什么?” 伯尼再次抬头看向他。 在否认与沉默过后,进入滔滔不绝阶段,还依旧能保持理性的犯人,真的不多见。 (本章完) 第203章 贤者时间 第203章 贤者时间 特伦斯·柯万对烧死伊芙琳·肖供认不讳。 其先跟踪伊芙琳·肖,确认她的回家路线及日常作息。 伊芙琳·肖经常会把弗兰克·科瓦尔斯基安排在医院的小教堂里,下班后再带他一起回家。 4月30日当晚,下班后,特伦斯·柯万在医院小教堂里见到了弗兰克·科瓦尔斯基。 他回到家中,照常为肖恩·柯万喂食给药,清洁卫生。 最后给肖恩·柯万注射了一针吗啡,缓解其疼痛。 在吗啡的作用下,肖恩·柯万很快沉沉地睡去。 特伦斯·柯万随即将准备好的汽油装进车里,驱车赶往预定的作案地点。 他只等了不到五分钟,伊芙琳·肖母子就出现了。 特伦斯·柯万开车将伊芙琳·肖撞倒,下车准备浇汽油时,发现了弗兰克·科瓦尔斯基。 据他所说,他当时是懵的,等反应过来时,弗兰克·科瓦尔斯基已经被掐死了,伊芙琳·肖也已经被点燃。 他慌了,忙把弗兰克·科瓦尔斯基的尸体塞进车里,扬长而去。 他想起曾听说过安那卡斯蒂亚河每年都会捞上来几具尸体,又担心肖恩·柯万独自在家出什么问题,便把车开到安那卡斯蒂亚河边,抛尸入河,然后火速返回家中。 讲完这些,特伦斯·柯万的身体不再紧绷,整个人都放松不少。 他特别强调,其并没有想要杀弗兰克·科瓦尔斯基。 伯尼问他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想了好一会儿,摇摇头表示不记得了。 伯尼并不相信这种说辞,转头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并未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结。 他向特伦斯·柯万询问了抛尸地点,以及具体的抛尸时间,过程。 特伦斯·柯万犹豫一番,一一作答。 审讯室的门被人敲响,奥马利警探探头进来,冲两人招了招手。 西奥多暂停了审讯,跟伯尼起身离开审讯室。 审讯室外,刚从国际电气工人兄弟会那边回来的比利·霍克将一份文件递给了西奥多。 文件内记录着特伦斯·柯万的从业年限,服务公司,技能认证以及管辖区域。 这几乎囊括了其全部的职业生涯。 西奥多翻了翻,发现特伦斯·柯万的技能认证是ibew class a,也就是会内最高级。 他几乎可以独自处理所有电路问题。 他是一家东北区电路维护公司的雇员,其主要负责东北区第4电路维护区。 这是一片包含布伦特伍德路,托马斯街在内的大片区域。 文件前面是特伦斯·柯万的个人资料,后面则是投诉等相关记录。 特伦斯·柯万的投诉记录并不多,且大部分都是十几年前的。 距离最近的一条来自五年前。 投诉记录显示,1956年3月17日,特伦斯·柯万在检修霍华德公寓全楼停电问题时,因操作不当引发火灾。 特伦斯·柯万本人因这件事遭受到了很严重的处罚。 其被处于200美元罚款,会内技能认证等级被从class a降至class b,并被强制要求接受40小时安全规程教育课程培训。 最严重的是,其被要求1年内不得独自操作主电路检修。 技能认证等级降级会直接影响其接单范围,40小时的强制培训更是浪费大量工作时间,而1年内不得独自操作主电路检修则几乎断绝了他参与大项目的可能。 这份处罚可以直接让特伦斯·柯万的收入腰斩。 西奥多重点关注的是这次投诉发生的日期。 他把日期拿给了光头消防员。 几分钟后,光头消防员匆匆而来。 他找到了日期对应的火灾事故调查报告。 报告对这次火灾起因记录为,电工操作不当,误触电线引发。 霍华德公寓是东北区著名的廉价出租公寓,公寓管理员将公寓隔成一个个单独的小房间,让外表平平无奇的四层公寓足足容纳了近百人居住。 这里居住环境很差,但胜在价格低廉,其租金甚至比东南区还便宜,非常受想要从事正经工作,但暂时手头拮据的人欢迎。 这里也是著名的火灾公寓,几乎每隔两个月就会发生一次火灾。 近百名租户对用电的需求格外旺盛,一条条私接线路彼此纠缠,如蛛网般缠绕在木梁上,如同一团乱麻。 这些线路到底是怎么回事,几乎没人能搞得清。 西奥多接过他手里的报告翻看。 他认为这起火灾很可能就是特伦斯·柯万首次纵火。 光头消防员往审讯室里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像这样的报告随随便便就能找出好几份来。” “对霍华德公寓来说,因为那些乱糟糟的电线而发生火灾,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西奥多有些奇怪地问他: “这样的公寓,是怎么通过你们的检查的?” 光头消防员神色有些尴尬。 他假装没听见这句问话,又强行把话题转回案件上来: “我看过了,这应该就是一起意外。”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 “当然,想在霍华德公寓伪装意外,会比其他任何地方都简单。” “只需要随便碰碰那里的电线,说不准就会造成短路。” 西奥多摇了摇头。 他并不否认这是一场意外,但这是他们能查到的,特伦斯·柯万与火以及电线短路三者最早的交集。 他怀疑这是特伦斯·柯万的第一次。 光头消防员又往审讯室看了一眼,没有再反驳。 他并不是真的想与西奥多就此事进行争论,才这么说的。 西奥多拿上文件,重新返回审讯室。 奥马利警探则去向副警监汇报审讯进度。 副警监对西奥多跟伯尼能拿到特伦斯·柯万的认罪口供感到有些吃惊。 他仔细询问了审讯过程,听完后陷入沉思之中。 奥马利警探有些艰难地开口叫了一声: “boss。” 副警监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抬头看向他。 奥马利警探向副警监询问起那名被fbi带走的警员的消息。 那名警员对外泄露正在侦办中的案件信息。 这本来没什么事。 纵火者相关案件又不涉及政治,不涉及国家安全等机密。 跟那些相比,这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案子。 警探们甚至会把正在调查的案子当作睡前故事,讲给孩子听。 即便他泄露的对象是一家听都没听说过的三流小报,也依旧不是什么大事。 遇到能引发社会关注的案子时,警探们经常拿消息跟报社记者换零钱,事后顶多被批评几句。 问题的关键在于,这次泄密的目的。 那名警探大可以说,他泄密就是为了赚点儿钱,没想那么多。 他也的确是这样跟别人说的。 但fbi显然并不相信。 否则他人也不会被抓走,到现在还没放回来。 人被带走后不久,副警监就收到消息了。 副警监摇了摇头,叮嘱奥马利警探: “这些都跟我们没关系。” 他敲了敲桌子: “纵火者自始至终都是在我们辖区内作的案。” “根据审讯结果来看,最早甚至可以追溯到五年前去了。” “这才是我们要关心的事。” 奥马利警探还想说些什么,但副警监已经不想听了。 他现在正头疼呢。 他挥了挥手,把人赶出了办公室。 ………… 审讯室内。 特伦斯·柯万滔滔不绝的状态并未被打断。 甚至都不需要伯尼来劝说,也不用西奥多告诉他谋杀跟纵火哪个罪行更严重。 他像是自暴自弃了一样,有问必答。 当西奥多将比利·霍克带回的文件,以及火灾事故调查报告摆在桌子上时,特伦斯·柯万仅仅是迟疑了片刻,就痛快承认了。 据他所说,那的确是一场意外。 火灾五天前,也就是1956年3月12日下午,3岁10个月大的肖恩·柯万首次因肺炎被送往医院,体温高达102f(约39c)。 当时的他还不是现在这个排痰给药喂食搞卫生娴熟得堪比资深护士的他。 那时候肖恩·柯万还在由他的妻子照顾。 得知肖恩·柯万的病情后,完全没经验的特伦斯·柯万慌得不行。 火灾发生前一晚,特伦斯·柯万只天亮前草草睡了两个小时。 在给霍华德公寓做检修时,他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他急着尽快结束工作,好回医院去看肖恩·柯万。 可是霍华德公寓那糟糕的线路问题不允许他尽快结束。 他越着急,线路越是乱成一团,理都理不清。 这让他格外的烦躁。 在剪断一根废弃的电线时,特伦斯·柯万手一抖,误触了相邻的带电线路,引发一阵电弧。 电弧点燃梁上絮状的灰尘,进而引燃了搭载梁上的电线。 特伦斯·柯万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接着讲述: “我赶紧脱掉外套,试图把火扑灭。” “但火不仅没灭,反而烧到了旁边几条私接的油布电线上。” “火开始顺着电线烧,迅速扩散开。” 特伦斯·柯万呆呆地望着熊熊燃烧的火焰,一不小心从梯子上掉了下来。 他以为自己会恐惧,但并没有。 他感受到一种扭曲的解脱。 火越烧越旺,逐渐把那些缠绕在一起的,他还没来得及理清楚的电线吞噬。 这让他感受到一种破坏的快感。 这些困扰着他,不让他回去看肖恩·柯万的电线被烧了个干净。 现在没东西阻挠他了。 他甚至觉得那些火焰格外的亲切。 西奥多问他: “那天你比正常时间提前见到肖恩·柯万了吗?” 特伦斯·柯万想了想,喝了口水,然后摇摇头: “不记得了。” 伯尼又去给他倒了一杯水。 特伦斯·柯万接过,主动提起了第二场火灾。 那是几个月后。 当时他正处于上次失误的处罚期,收入大大缩水,肖恩·柯万又刚从医院出来,开销很大。 他们的积蓄被快速消耗。 他的妻子开始鼓动他,让他遗弃肖恩·柯万。 肖恩·柯万的情况也在一直反复。 一切都让他格外烦躁。 白天检修时,看着乱糟糟的电线,他突然就想到了几个月前的那场火。 当晚他选中了一间空屋子,从窗户翻进去,将几根电线搭在了一起。 可惜的是,电线只是迸溅出火,并没有烧起来。 他尝试了很久,越尝试越烦躁,最后干脆从车里放了些汽油,泼洒在地上。 这次他成功了。 火腾的一下就烧了起来,并以令他瞠目结舌的速度迅速蔓延,扩散。 他差点儿被烧死在里面。 特伦斯·柯万连滚带爬,狼狈地逃了出去,慌忙打电话报警。 他想离开的,但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留下,亲眼目睹了消防人员扑灭火势的全过程。 他感觉很满足。 自那以后,每当他感受到压力时,就会用纵火释放压力。 最初,特伦斯·柯万并不会那些样繁多的短路小技巧,也无法掌握火势大小。 他只是找到一间空屋子,先对着电线鼓捣一番,然后泼洒汽油,明火点燃。 这么做了两次后,他开始在工作时刻意关注一些小技巧,并尝试把它们应用在纵火中。 他第一次成功,就是1957年11月24日的那场大火。 也就是他妻子抛弃他们那次。 提起这场火,特伦斯·柯万显得有些兴奋。 他很详细地向两人描述了作案的全过程,从选择目标开始,到如何布设,如何操作,最后又是在哪儿旁观。 滔滔不绝,说个不停。 伯尼笔记记得飞快,数次想要让他说慢点儿。 说完这场火,特伦斯·柯万喝光杯子里的水,微微低着头,陷入沉默之中。 伯尼又去给他倒了一杯水,敲了敲桌子。 特伦斯·柯万从回味中醒过神来,有些不满地看向伯尼。 伯尼问他: “之后你没再使用过汽油,是因为你已经掌握了利用电线线路制造火灾的方法吗?” 特伦斯·柯万想了想,点点头: “那场火太大了。” “他们差点儿查到我。” 顿了顿,他继续说起下一场火灾。 但他说的很简略,语速飞快,并且越来越简略,越来越快。 有时候他会记不清火灾发生的具体时间,或者具体地点,才会停下来稍作思考。 西奥多知道,这是因为他们帮他回味完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两场火灾。 一场是他妻子离开时的那场。 一场是烧死伊芙琳·肖。 他已经尽兴了。 (本章完) 第204章 那都不重要 第204章 那都不重要 很快,特伦斯·柯万讲到了4月23日那场火灾。 当时他已经带着肖恩·柯万走遍了几乎d.c所有的医院跟诊所。 他们给出的结论一致,都认为肖恩·柯万的病情已经发展到终末期。 大部分医院跟诊所都在劝他把人接回家,准备临终关怀。 他甚至还遇见过几次殡仪馆的人,说是可以给他一个优惠的价格。 也有少部分医疗结构开出一份上万美金的治疗方案。 他们把方案吹得天乱坠,但当特伦斯·柯万询问效果时,却根本无法得到保证。 肖恩·柯万的情况越来越差,对护理的要求越来越高。 特伦斯·柯万没钱雇佣专业护理人员,为肖恩·柯万提供全天候的护理。 只能一边工作一边照顾儿子。 这几个月以来,他没睡过一次超过两小时的觉。 他感觉身心俱疲。 他付出这么多,肖恩·柯万的情况不仅没有丝毫的好转,反而还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恶化。 这种失控感让他抓狂。 他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 但肖恩·柯万一直需要人照顾,他甚至连纵火都没时间。 最终,他把纵火的目标放在了121号公寓上。 这栋公寓离他家不远,甚至他可以坐在卧室里,一边护理肖恩·柯万,一边欣赏火情。 而且121号公寓有自己的维修工,并不对外聘请电工。 他与该公寓的住户也只是见过面,根本不熟。 除了离他家近之外,他与121号公寓几乎毫无交集。 特伦斯·柯万在深夜溜进地下室,稍微发挥了一下,就成功引发了火灾。 出来时,他远远看见了值晚班回来的伊芙琳·肖母子。 这让他感到一阵心惊肉跳,忙低着头从另一边匆匆返回家中。 他坐在肖恩·柯万的病床边,透过窗户欣赏着不远处的大火,却并未像以前一样,感受到舒适跟放松。 特伦斯·柯万脑海里不断回想着遇见伊芙琳·肖时的每一个细节。 他怀疑伊芙琳·肖认出了自己。 当看见警察出现时,特伦斯·柯万还以为自己暴露了。 当第二天得知是有消防员被烧死时,他悄悄松了口气。 但很快他又想到了伊芙琳·肖。 他决定找伊芙琳·肖谈谈。 但公寓被烧毁后,伊芙琳·肖借宿在朋友家,特伦斯·柯万根本找不到伊芙琳·肖。 他开始跟踪伊芙琳·肖。 最初他只是想找机会谈谈,但机会一直没出现。 这期间他看见了第四分局的警探正在频繁接触伊芙琳·肖,过了两天,甚至出现了fbi的探员。 特伦斯·柯万不知道伊芙琳·肖跟执法人员谈了什么,但这一切都让他紧张。 他感觉事情正在脱离掌控。 他决定让伊芙琳·肖闭嘴。 烧死伊芙琳·肖的想法慢慢在他脑海里成型,并迅速被付诸实践。 西奥多跟伯尼问了几个相关细节,特伦斯·柯万都一一回答。 他挪了挪屁股,调整一下坐姿,主动讲起了昨天的那场火灾。 他讲的很简单,深夜溜进公寓地下室,拧松端子,将浸了汽油的纸片塞进缝隙中,然后离开公寓。 几分钟后,火光浮现。 他混在人群中欣赏,直到警车出现,才悄悄退出人群,返回家中。 讲完这些,特伦斯·柯万迫不及待地问: “该说的我已经全说了,现在能让我见见肖恩吗?” 伯尼与西奥多面面相觑。 特伦斯·柯万恳求两人: “你们也听过医生是怎么说的。” “我就是想再见见他。” “最后这段时间,我想陪在他身边。” “不会太久的。” 西奥多摇了摇头,开始整理文件。 特伦斯·柯万并没有情绪激动地试图逃跑或者袭击两人,只是坐在那里,不断发出哀求。 但西奥多不为所动。 两名值班警探过来,把特伦斯·柯万带走了。 西奥多跟伯尼整理完毕,也离开了审讯室。 审讯结束了。 剩下的就是内勤工作。 特伦斯·柯万一共供述了十九起纵火,两起谋杀。 其中这十九起纵火,有一大半都已经被消防局定性为意外,现在特伦斯·柯万的供述推翻了既定结论,将意外变成了人为。 要想把所有关联案件全部捋顺,最终形成一份完整的结案报告,那将是个大工程,所有搞过内勤工作的人见到都会头疼的大工程。 那毕竟是二十起案件的“合订本”。 西奥多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深夜十一点。 伯尼找到奥马利警探,跟他商量能不能让社区诊所那边趁着肖恩·柯万清醒时,跟特伦斯·柯万跟通个电话。 奥马利警探表示这没什么问题,并提出可以让特伦斯·柯万见肖恩·柯万最后一面。 西奥多阻止了他: “如果你不想诊所着火的话,最好不要这样做。” 众人不解地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指指审讯室: “特伦斯·柯万在审讯中表现的配合,就是为了换取这样的机会。” 他特别提醒奥马利警探,在押期间一定要对特伦斯·柯万严加看管,要记住他是一名电工,是一名伪装意外纵火数年都没被发现的纵火者。 奥马利警探认真地点了点头。 光头消防员迟疑着往特伦斯·柯万被带走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确定地问西奥多: “你是说,他会在警察局里放火?” 西奥多看向他: “对现在的纵火者而言,在警察局纵火跟在旧公寓纵火,没什么两样。” “纵火者无法掌控生活,尤其在面对儿子肖恩·柯万的病情时。” “其将纵火作为一种恢复掌控感的代偿行为。” “但随着肖恩·柯万的病情走入终末期,尤其是今年2月份以来,肖恩·柯万不断被各医院诊所拒诊,这种代偿性为变得越来越不起作用。” “这促使纵火者必须升级作案,来满足更紧迫的代偿需求。” “2月19日跟4月23日的纵火从规模与手法来看,与其过往的作案并无不同。” “这两次纵火并没有满足纵火者的需求。” “这种不断累积的纵火冲动,也是促使其烧死1号死者的原因之一。” “但纵火者焚烧活体的计划被我们破坏了。” 想了想,西奥多选了个形象的比喻: “现在的纵火者就像是一头饿了一星期的老虎,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丁点纵火的机会的。” 光头消防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同时默默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提问题了。 他至今无法理解西奥多对纵火者的那些分析。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各自离开。 纵火者的案子结束,伯尼又把搬家计划重新提上了日程。 他先跟妻子沟通,再次更改了计划日期,然后叫上西奥多跟比利·霍克,帮他搬家。 来自费尔顿的家具昨天就到了。 但昨天他们都在忙纵火者的案子,根本抽不出时间来,只能请联合车站帮忙保管一天。 好在联合车站对到站货物提供48小时的免费保管期,货物到站48小时内提取,都不会收取保管费用。 伯尼的家具是5月5日深夜到的,那时候他们刚接到火灾电话,正在飞行途中,他的免费保管期要到今天深夜。 在搬家之前,他们先去了一趟二手车行。 伯尼要选车了。 比利·霍克有些兴奋,一路上都在喋喋不休地跟伯尼讨论车子。 他来自俄亥俄州的克利夫兰,那是一座工业城市。 来自工业城市的小伙子很少有不爱车的。 他跟伯尼能聊到一起去,两个人就各个品牌的各种车型的各个角度进行品鉴,聊得津津有味。 西奥多没有参与话题。 他心想,现在说这么多,什么颜色,什么座椅配置,到最后伯尼还是只会比较马力。 伯尼已经来过好几次,跟车行的人很熟悉。 他们到后,很快就有车行的人出来迎接。 伯尼跟比利·霍克跟着接待人员开始在偌大的停车场里来回穿梭,两个人试驾了一辆又一辆的车子,乐此不疲。 西奥多不得不提醒两人,眼看着就要到中午了。 下午他们还得帮伯尼搬家呢。 伯尼开始在几辆车之间犹豫不定,跟比利·霍克把它们开了一遍又一遍,终于在十二点时下定了决心。 他买了一辆1957年款雪佛兰。 就是西奥多现在开的这辆的上一代。 西奥多盯着伯尼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你认真的吗?” 伯尼也想起了昨天凌晨他们在第四分局会议室时的闲聊,讪讪地笑了。 他回身指了指: “我倒是想选这个。” 那是一辆几乎全新的凯迪拉克,比利·霍克正围着它前前后后地转悠,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接待人员介绍过,这辆凯迪拉克对外售价2500,伯尼只需1700就能把它开走。 对于刚贷款买房并装修完的伯尼来说,这个价格依旧有些高了。 西奥多摇了摇头,跟着一起去付款。 这辆雪佛兰保养的也很好,车行对外售价900美元,给伯尼的优惠价是640美金,并承诺一年内出现重大问题,可以免费换车。 d.c对二手车交易制定了一系列的规定,真正完全按照规定要求办理,至少要费一个星期的时间。 车行的人并没有让伯尼等太久。 伯尼付款后跟西奥多与比利·霍克出去吃了个饭,回来时他们已经把一切都办妥了。 离开前,接待人员还塞给比利·霍克一张名片,准备把他发展成客户。 接待人员悄悄告诉比利·霍克,他们这儿绝对是全艾美莉卡的最低价,fbi许多探员都在他们车行买车。 事实上这家车行出售给探员们的车根本不赚钱,有时候还会根据探员们的经济情况酌情赔钱。 比利·霍克看了眼伯尼,收下名片。 从车行离开,西奥多终于拿到了车钥匙。 伯尼有些担心,不断叮嘱西奥多要开慢点,注意安全。 西奥多胡乱点点头,坐进了驾驶位。 比利·霍克站在两辆车之间,一番犹豫后上了西奥多的车。 他一边系安全带一边笑嘻嘻地跟伯尼道歉: “不好意思,伯尼,我想……” 一句话没说完,车子已经窜了出去,并很快拐过一道弯,消失无踪。 伯尼默默叹了口气,慢吞吞地发动车子,跟了上去。 等他到联合车站时,西奥多跟比利·霍克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 伯尼先去检查了家具,确认完好无损后,出去打了个电话。 十几分钟后,来了一辆货车,车上下来五六个工人,跟伯尼打过招呼后开始搬运。 说是找西奥多跟比利·霍克帮忙搬家,但实际上并不需要他们上手。 伯尼通过fbi的同事联系了一家搬运公司。 搬运公司提供车辆及装卸服务,全部搬完只需要20美金。 跟二手车行一样,这依旧是个内部价。 搬完家具,空荡荡的房间立刻充实了不少。 但这边还不能住人。 伯尼需要向fbi提交申请,上交钥匙,等待fbi的内部监查。 只有在确认房间安全,没有被间谍监视或窃听后,这套房子才能住人。 在这期间,fbi会顺便帮忙安装电话,并承担相应的费用。 由于明天上午还要去法院参加邮局劫案的听证会,三人吃了顿晚餐,各自回家。 ………… 晚六点,司法部大楼,局长办公室。 罗森主管拿着一份口供进来了。 口供来自于一位危害国家安全的警探。 经过审讯,这位警探承认,有人支付一千美金,授意他将纵火者案件相关案情泄露给一家三流小报。 警探并不清楚支付现金的人是谁,也不清楚这么做的目的。 他只是想赚钱。 根据这名警探供述,预付金及要求是被装在信封里,被塞进他家邮箱的。 信封上只有他的名字,没有寄信人的信息。 fbi的探员从警探家中找到了那封信。 信是用打字机打出来的。 根据fbi实验室的辨认,信件来自于ibm electrice typewriters电动打字机。 这是一款成熟的商用打字机,d.c各政府部门、专业机构均有广泛使用。 线索到警探这里就断了。 对于胡佛局长来说,线索断不断并不重要。 他早有怀疑目标。 (本章完) 第205章 涉嫌危害国家安全 第205章 涉嫌危害国家安全 星期一上午。 西奥多参加了“联邦诉亨利·汤普森教唆银行抢劫案”的庭审。 这场庭审原定是在5月4日进行的,后来因故推迟到了今天。 坐在证人席上,西奥多按照事先排练好的方式,讲述着从邮局劫案发展到银行抢劫案的破获全过程。 陈述完毕后,检察官切斯特·w·布拉德利提了几个问题,西奥多一一作出解答。 这些问题都是他们事先沟通好的,目的是为了就一些难以理解的逻辑进行进一步阐述。 在西奥多看来,这一步有点儿像是浪费时间。 亨利·汤普森的律师也向他问了几个问题。 西奥多沉着作答。 这些问题都在布拉德利检察官给过的那张问题清单上。 就在他以为可以离开时,亨利·汤普森的律师突然问了一个让他一愣的问题: “探员先生,请问你姓什么?” 西奥多没有回答,目光绕过律师,落在布拉德利检察官身上。 布拉德利当即向贝泽隆法官提出抗议,认为西奥多姓什么与本案无关。 贝泽隆法官并未立即做出裁决,而是在沉默数秒后,目光转向了亨利·汤普森的律师。 亨利·汤普森的律师当即开口,表示这一问题与本案有密切关联,他很快就会向众人阐释两者的关联。 贝泽隆法官驳回了布拉德利检察官的抗议。 布拉德利检察官耸了耸肩,坐下。 他对此并不意外。 这位有着一头白发的法官实际上才刚刚五十二岁。 其庭审特点鲜明,以激进的司法能动主义和人文关怀著称。 这是位非常富有同情心的法官。 在他的法庭上,代表政府的检察官天生矮一头。 这位法官经常直接打断检察官的陈述,要求他们就专业性的法律名词及一些抽象概念做出进一步的解释。 这时候如果被告依旧面露疑惑,他甚至会暂停审讯,要求检察官换一种方式解释。 一遍又一遍,直到确保被告听懂了为止。 曾经有一位检察官,就曾在他的法庭上,就某一拗口的法律名词解释了12遍。 检察官们早有共识,在这位法官的法庭上会尽量避免专业性词汇的使用,力求语言平易近人,通俗易懂。 这位法官还是一位重视隐私的法官,曾多次判决限制情报机构的监听行为。 这是一位锐意进取的自由派法官。 西奥多侧头看了眼贝泽隆法官。 这位法官身材瘦削,面容棱角分明,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正侧着头审视着西奥多。 西奥多收回目光,言简意赅地回答问题: “胡佛。” 律师沉默了几秒钟,微微侧身,又问: “你跟fbi局长,约翰·埃德加·胡佛是什么关系?传闻你们是叔侄关系,是吗?” 胡佛局长的名字一出,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几名坐在陪审席上的陪审员下意识地挪了挪屁股,挺直腰背。 几名坐在法庭旁听席末位的听众端正坐姿,飞快地抬头扫了一眼,低头在本子上刷刷刷地记录着。 贝泽隆法官依旧盯着西奥多。 这次不用布拉德利检察官了,西奥多直接开口反问: “这跟本案有什么关系吗?” 律师不置可否: “西奥多·迪克森·胡佛探员,请问你是什么时候加入fbi,并成为正式探员的?” 西奥多没有回答,再次看向贝泽隆法官。 他认为这已经超出今天庭审案件的范畴了。 他与贝泽隆法官对视着,见对方没有反应,便出言提醒: “本案的被告是亨利·汤普森。” 贝泽隆法官并未理会他的提醒,反而警告他回答问题。 西奥多盯着贝泽隆法官看了一会儿,说出了自己的入职时间。 律师当即阐述: “你是在1960年11月被fbi特别招募的,在此之前,你只在德克萨斯州费尔顿当过不到一年的警察。” “这不到一年的警察职业生涯中,还有两个月的培训与实习期。” “也就是说,你真正的执法经验只有不到八个月。” 刚开始,他的阐述有些干涩,但很快就变得流畅起来。 他在陪审席前踱步,口中不停: “1960年12月,你来到d.c,1961年1月,参加fbi的探员培训。” “4月,你的培训结束,才成为正式探员。” 讲完这些,他转过头来,看着西奥多,神色间难掩兴奋: “也就是说,在1960年12月时,你尚未成为正式探员,只是个只有不到八个月执法经验的南方警察。” “你是如何参与到本案的调查当中的?” 检察官布拉德利意识到大事不妙,提出反对,并强调西奥多是以证人的身份参与本次庭审的。 律师当即反驳: “我认为证人西奥多·迪克森·胡佛探员不具备专业的执法能力。” 法庭后面的两个正在记录的人愕然地抬起头,看向亨利·汤普森的律师。 他们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听错了。 两人彼此对视一眼,确认没问题后,更加震惊。 西奥多平静地看着律师,等他说完才开口: “本案的主办探员是罗纳德·斯科特高级探员,不是我。” 他指指桌上的结案报告: “结案报告上有罗纳德·斯科特高级探员的签字。” 法庭内安静了几秒钟。 贝泽隆法官开口问被告律师: “你所阐述的关联性就只有这些吗?” 亨利·汤普森的律师抖了一下,当即开口: “但根据你刚刚的陈述,在本案侦破过程中,你数次发挥主要作用,在调查陷入停滞时指出方向。” 他转身回到被告席,拿起结案报告的副本: “1960年12月10日上午杜邦环岛邮政所被抢后,你光凭证词就断定劫匪有过服役经验,并且认为他们有前科。” “1960年12月12日的抢劫发生后,你直接判断劫匪是在测试警方反应。” 律师看了眼西奥多: “你的原话是‘他们是在测试警察的反应速度,为更大的抢劫计划做准备。’” “你还认为除两名实施抢劫的劫匪以外,还有第三名劫匪等在外面接应,并认为这第三名劫匪是策划两起邮局抢劫以及你所谓的‘更大的抢劫计划’的发起人。” “你通过以上判断,将服刑人员与服役人员名单交叉对比,确定了我的当事人。” 他伸手指了一下被告席上的亨利·汤普森: “尽管我的当事人假释期间表现良好,被他的假释官当作榜样。” “他的假释官甚至为他介绍了一份银行运钞员的工作。” 律师放下结案报告,看向西奥多,语气慷慨激昂: “这不仅没能证明他的清白,反而成为了你认为他是那位‘更大的抢劫计划的发起人’身份的证明。” 检察官布拉德利见缝插针,提出反对。 他认为被告律师在阐述观点,并没有在向证人提问。 现在是质询环节,不是阐述环节。 贝泽隆法官再度未做裁决,而是看向被告律师。 被告律师比划了一下,提出问题: “请问你在决定调查方向时,有明确证据吗?还是仅凭你的猜测?” “是不是不管是谁,只要在当时的名单交叉对比结果中出现,就会被你们锁定为罪犯?” 西奥多也在看着被告律师。 他指向被告席的亨利·汤普森,平静开口: “你的当事人自己承认了一切。” 律师向法官求助: “法官阁下,证人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贝泽隆法官迅速做出裁决,要求西奥多正面回答问题。 西奥多转过头来,凝视着贝泽隆法官: “有。” 他并不看亨利·汤普森的律师,目光始终定在贝泽隆法官身上,嘴上不停: “两次抢劫环境相近,距离第三分局距离相近,抢劫目标内部布局相近。” “第二次抢劫发生时,劫匪主动要求邮局工作人员触发警报。” “劫匪选择邮局为目标,但两次抢劫获利并不高,与其表现出的专业性与高度组织性,计划性完全不符。” “我们完全有理由怀疑,这是对银行抢劫的预演。” 西奥多仔细将侧写与分析解释了一遍,停顿了一下,又做出补充: “我们据此在符合目标的里格斯国家银行分行内提前进行布控,并顺利抓获了两名劫匪,以及在外放风的你的当事人亨利·汤普森。” “事实证明我的分析是对的。” “律师先生。” 亨利·汤普森的律师一脸茫然。 法庭内出现了十几秒钟的安静。 律师很快打破安静。 他还想提问,但被同样反应过来的贝泽隆法官制止了。 贝泽隆法官敲响法槌,警告了被告律师,让其提问与案件相关的问题。 律师沉默几秒钟,摇头表示没有问题了。 贝泽隆法官敲了下法槌,冲西奥多摆摆手,示意作证结束,证人可以离席了。 西奥多望了望他,又望了望被告席上的律师。 他怀疑这场庭审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案件,而是冲着他来的。 被告律师准备相当充分,对其过往经历了如指掌,甚至连他在fbi内部的经历都那么了解,显然是提前调查过他的。 法警上前进行催促。 西奥多离开证人席。 贝泽隆法官再度敲响法槌,宣布休庭,然后拿起他的笔记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法庭。 法庭最后排的两个人跟着站了起来。 他们穿着黑色西装,白色衬衣,系深色领带,打扮一丝不苟。 两人将本子揣进怀里,站在原地如同两块礁石,一动不动。 他们眺望着前方,目光牢牢锁定在被告律师身上。 亨利·汤普森的律师有些慌张。 他胡乱地抓起桌上的文件往文件包里塞,同时不断朝四周张望着。 西奥多走到近前,吓了他一跳。 他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两步。 西奥多瞥了他一眼,转而仔细端详起亨利·汤普森来。 自从被带入法庭以来,亨利·汤普森就一直坐在那里,板着脸,一言不发。 亨利·汤普森仰起头,与西奥多对视着,冲他露出个微笑。 两名法警走了过来,要把他带回监狱羁押。 亨利·汤普森恢复平静,主动站起身,格外配合。 这种配合的表现在西奥多眼里,却显得格外反常。 亨利·汤普森的律师收拾好了,慌里慌张地挤开人群朝外走去。 门口的两人跟着他走出法庭,一左一右迅速上前,将人夹在中央。 律师还想挣扎,两人迅速贴近,将人控制住。 有法警注意到三个男人挤在一起,往前走了两步。 其中一人掏出fbi证件晃了晃,告诉法警,律师涉嫌危害国家安全,窃取并泄露机密情报,需要接受调查。 法警默默退了回去。 两人夹着律师来到停车场,把人塞进一辆黑色雪佛兰。 片刻后,其中一人从车上下来,关好车门。 雪佛兰启动,迅速汇入车流,朝西边驶去。 这人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上了另一辆车,朝司法部大楼驶去。 抵达司法部大楼后,他直上五楼,在局长办公室门口等待片刻后,获得准许,进入办公室。 他将法庭上发生的事详细汇报给了胡佛局长。 ………… 几分钟后,西奥多跟布拉德利检察官出现在停车场。 布拉德利检察官盛赞了西奥多庭上的应对。 他认为西奥多简直是无数检察官的梦中情“证”。 语言简洁,表意清楚,情绪稳定,逻辑清晰,思维敏捷,最重要的是,从不乱说话。 布拉德利检察官的赞美像是不要钱一样,不断从嘴巴里蹦出来。 尤其是西奥多在法庭上就亨利·汤普森的律师的几次离谱提问做出的回答,被他拿出来反复夸赞。 他甚至半是开玩笑地询问西奥多,要不要考虑一下,成为一名检察官。 西奥多摇摇头拒绝了。 他问布拉德利检察官: “戴维·贝泽隆的法庭一直是这样的吗?” 他迟疑片刻,斟酌着想出一个合适的形容: “这么不专业?” 放任被告律师乱质询,这在西奥多看来就是不专业的表现。 布拉德利检察官沉默片刻,摇头苦笑: “我早跟你说过贝泽隆法官的风格的。” 上次去司法部大楼找西奥多做庭审前的模拟练习,他就给西奥多讲过贝泽隆法官的风格。 西奥多还记得这些,他摇了摇头: “但你没说他这么不专业。” 布拉德利检察官无言以对。 (本章完) 第206章 从纵火犯到偷水贼? 第206章 从纵火犯到偷水贼? 伯尼跟比利·霍克并没有跟着西奥多去法院参加庭审。 法院开出的传票只传唤了西奥多一人作为证人。 他俩留在司法部大楼,跟两名内勤探员沟通纵火者系列案件。 本案涉及两起谋杀案跟十九起纵火案,且其中有多起纵火案件被消防局错判,案情十分复杂。 据两位内勤探员估算,纵火者的结案报告可能厚达五百多页,至少要费两个月的时间。 他俩前脚刚离开,两位内勤探员后脚就去找人事科的道森主管了。 伯尼回到办公室,又写了一份申请,连同钥匙一并交了上去。 他希望能尽快通过fbi的内部审核,早日把妻儿接过来,一家团聚。 临近中午,西奥多从法院回到司法部大楼,去向罗森主管就纵火者一系列案件做汇报。 当然,汇报的主力是伯尼,比利·霍克作为补充。 西奥多则依旧神游天外,构思文章。 他的文章已经处于收尾阶段,预计这个星期就能交出成品。 如果通过审核,下个月就能被刊载在《执法公报》上,被几乎全艾美莉卡执法机构看见。 这是他即将公开发表的第一篇文章,他非常重视。 《执法公报》是月刊,雷打不动地每月1日刊发。 偶尔遇见重大事件,还会追加《红色警报增刊》。 《红色警报增刊》一般会在24小时内印发。 4月19日确认政府秘密行动失败,第二天就有增刊引发。 《执法公报》虽然号称是fbi内部刊物,但其并不仅限于内部流通。 许多执法机构都有订阅。 西奥多回过神来时,汇报已经结束了。 罗森主管正瞪着他。 西奥多迟疑着,转头看向伯尼跟比利·霍克。 后两人默默挪开目光。 西奥多又看向罗森主管。 罗森主管挥了挥手,把人赶了出去。 ………… 下午,西奥多三人前往退伍军人管理局调查案件。 罗森主管送来的案子还剩四个,西奥多打算暂时不接其他案子,先把它们做完。 他们现在要调查的是一起个人侵占联邦财产的案件。 去年年初,退伍军人管理局专门将停车场靠外的十几个车位划分出来,作为受伤的退伍军人访客的专用停车位。 该停车位设有明确标识,专门为伤残退伍军人提供停车服务。 符合要求的退伍军人,可以在停车场管理员那里领取专用纸质停车券。 去年六月中旬,退伍军人管理局后勤主管办公室被连续塞了一个星期的未署名举报信。 举报信举报停车场管理员利用职务之便,违规使用停车券。 在当前国际大背景下,退伍军人管理局并不想承担隐瞒不报的潜在责任,故而在案发后第一时间将案件上报给了fbi。 案发地点退伍军人管理局停车场属于联邦财产。 嫌疑人停车场管理员属于联邦雇员。 从性质来讲,该雇员的行为属于盗窃、侵占联邦财产,涉嫌违反联邦刑法,的确属于fbi的明确管辖范围。 但fbi并不想要这个案子。 甚至上一位被分配到该案件的探员连调查的想法都没有,一直把该案件的简报丢在角落里吃灰。 如果不是分配到了西奥多手中,这个案子估计还会继续吃灰下去。 抵达退伍军人管理局后,他们直接找到了停车场管理员。 停车场管理员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正靠在停车场出入口的小亭子里听收音机。 收音机里正在分析两国载人航天飞行实验的区别。 管理员听得很入迷,直到伯尼用力敲了敲窗户,才注意到有人来了。 他把收音机声音调小,热情地跟他们打着招呼,并询问是否需要帮助。 伯尼在访客登记表上做好登记,回身指了指不远处的特殊停车位,问管理员: “我可以把车停在这儿吗?” 管理员上下打量着伯尼,迟疑了一下后点点头: “当然可以。” 他回身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停车券,又拿了一只笔,一起递给伯尼: “把这张停车券贴在车窗上。” 停车券的作用不是抵扣停车费,退伍军人管理局的停车场是不收取停车费用的。 它是一种准入许可证,车主只有持有停车券,才可以将车子停在特殊停车位上。 设置特殊停车位,是为伤残退伍军人提供优先停车的服务。 这附近对停车位的需求旺盛,经常会出现一位难求的场景。 罗纳德带西奥多跟伯尼调查邮局劫案时,就是直接把车停在路边的。 三人面面相觑,神情古怪。 比利·霍克忍不住问管理员: “伙计,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管理员一头雾水,茫然地看向他。 比利·霍克摇摇头,伸手拍了拍管理员的肩膀。 三人把车停好,进入退伍军人管理局。 他们直接找到后勤主管了解情况。 后勤主管甚至都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了。 在伯尼把停车券摆在他面前时,他才想起来。 后勤主管沉默片刻,让人把管理员找了过来。 管理员很配合,直接承认了挪用停车券的事实。 西奥多询问他具体数量。 管理员有些为难地表示,他也记不清了。 西奥多询问其是否对外倒卖过。 管理员忙摇头否认。 他告诉西奥多,他只是偶尔从停车券中截留一两张,主要拿来送给熟人。 特殊停车位距离出入口近,出入方便。 管理员一脸忐忑,再三保证,绝对没有对外倒卖过。 ………… 从退伍军人管理局出来,他们又开车前往国会山。 车上一时间寂静无声。 回去后把案情简单跟内勤探员讲一遍,等内勤那边拿出结案报告,这个案子就算是结了。 不到一小时就侦破了一起联邦案件。 但三人却没有一点儿成就感。 比利·霍克更是一脸茫然的表情。 他似乎在怀疑自己刚刚都干了什么。 伯尼打破了沉默问西奥多: “庭审怎么样?” 西奥多想了想,把庭审经过讲了一遍,听得两人一阵目瞪口呆。 伯尼有数年的从警经历,参加过的庭审不知道有多少。 比利·霍克在选拔培训结束后的实习期,更是被安排连续数天在法院旁听庭审。 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有法官如此纵容被告律师的。 伯尼问西奥多: “你跟贝泽隆法官认识吗?” “以前,去费尔顿之前。” 他怀疑西奥多以前得罪过贝泽隆法官。 西奥多很笃定地给出答案: “不认识。” 伯尼想了想,又问: “他跟局长先生认识吗?” 西奥多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伯尼陷入沉默。 他现在怀疑贝泽隆法官可能跟胡佛局长有什么过节,进而波及到了西奥多。 上次布拉德利检察官去司法部大楼找西奥多时,曾提到过贝泽隆法官的风格。 贝泽隆法官更关注被告的权利,尤其是在检察官提起的诉讼当中。 他认为个人在代表政府的检察官面前太过弱小,其在案件调查阶段,审讯阶段,庭审阶段以及后续的服刑阶段都处于绝对的弱势地位。 被告人的各项权利随时都可能遭到侵犯。 这听起来就很不胡佛,也很不fbi。 这种法官是所有执法机构跟执法者都讨厌的类型。 车子很快驶入国会山北区宪法大道东北段,在与1st st ne交汇处附近的一条无名支路上停下。 这是条僻静的小路,路边站着个身穿d.c水务局制服的中年男子。 男子法令纹很深,这让他整个人显得有些刻板,再搭配上不苟言笑的表情,给人第一印象就是很不好相处。 伯尼下车后跟对方寒暄了两句,得知他叫比尔,是d.c税务局的深夜巡查员。 比尔是个责任心强但有点刻板的人。 去年夏天,他例行巡街检查水表跟管道时,在路口瞥见了有人在盗用消防栓的水洗车。 比尔上前质问,偷水贼立刻收起了工具,并嬉笑着道歉,然后溜走了。 比尔找到路边公用电话亭,打电话报警。 “d.c警察局的接线员回应我说,如果消防栓在联邦土地上,就算偷盗联邦财产,他说他们管不了,建议我向总务管理局反馈。” “第二天我去向总务管理局反馈,他们翻过产权地图后告诉我,这里属于联邦资产,建议我向fbi反馈。” 比尔一边介绍情况,一边领着三人往里走: “我写了申请,但是一直没有消息,直到今天中午你们联系我…就是这里了。” 他指了指路边一个消防栓。 消防栓有些老旧,隐约还能看见上面喷涂有fh-1127的编号。 西奥多蹲下检查,在消防栓出水口处能看见非常明显的划痕。 划痕数量很多,有新有旧。 比尔走过来,先指了指他们来时的路: “这一片区域属于总务管理局(gsa)。” 他又指了指前面的路: “那片区域属于国会警察管辖范畴的联邦地产。” 最后指了指他们脚下的路: “这里属于联邦特别管辖的道路。” 比利·霍克听得目瞪口呆。 他回头看了看,又往前看了看,最后问比尔: “伙计,这一条路还能分成三个部门管辖?” 比尔点点头,一脸严肃。 比利·霍克忍不住追问: “怎么做到的?” 比尔一脸认真地开始给比利·霍克解释: “这片路是……” 伯尼的目光忍不住地在比尔跟西奥多之间来回逡巡。 他第一次见到比西奥多还西奥多的人。 比尔一通解释,最后总结: “这里距离国会建筑群很近,属于高度敏感的联邦核心区。” “这里的消防栓如果没水,一旦发生火灾,将造成很可怕的后果。” 伯尼问他: “你看见偷水贼了?” 比尔点点头,指向东北方向: “他叫吉米,在那边开了家叫‘闪光洗车点’的洗车铺。” “他经常带着两三个年轻的洗车工来这里洗车。” “他们先用特制的大型五角扳手拧开消防栓的大阀门。然后接上橡胶软管跟水枪,对准车子冲洗。” 他指了指道路的前后方向: “他们的车就停在这两边。” 伯尼有些吃惊: “你找到他了?” 西奥多则问他:“你跟吉米认识?” 比尔继续点头: “我以前去他那里洗过车。” “很多出租车司机都喜欢去他那里洗车。” “午夜后出租车交班,许多车需要清洗,但车场的水压低,而且水费很贵。” “在车场洗不如去闪光洗车点,吉米收费便宜,在车场洗一次,够去吉米那儿洗三次的了。” 他又示意了消防栓: “在这儿洗,他收费更便宜。” 比利·霍克忍不住问他: “他还收费?” 比尔一脸认真地点头: “是的,在这儿洗的收费比在他的洗车铺里洗要便宜一半还多。” 伯尼拍了一把比利·霍克的肩膀,问比尔: “你确定是吉米吗?” 比尔确认。 伯尼摊摊手,看了眼西奥多: “好吧,现在你能带我们去一趟闪光洗车点吗?” “那个偷水贼现在应该在店里吧?” 比尔看了看时间,点了下头,朝来时的路走去。 伯尼落在后面,小声跟西奥多跟比利·霍克嘀咕: “我们该以什么罪名逮捕这个吉米?” “偷水?” “损害联邦财产?” 西奥多也不太确定,他回头看了眼消防栓,迟疑着问两人: “我们应该先确定消防栓的归属,如果它的确属于联邦,我们才能介入吧?” 比利·霍克转移话题,问西奥多跟伯尼: “我们才刚刚抓住纵火者,一个放了五六年的火都没被人发现的纵火犯!” “结果现在要去抓一个偷水贼。”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然无语。 在比尔的带领下,他们很快来到闪光洗车点,见到了吉米。 面对fbi探员,吉米老老实实地回答了所有问题。 他承认,从去年夏天开始,就一直在偷水洗车,并哭丧着脸表示,他也没想到,偷个水竟然能引来fbi的调查。 临近下班,三人驱车返回司法部大楼。 比利·霍克则心有余悸地问两人: “我们以后不会再接手这样的案子了吧?” 西奥多跟伯尼对视一眼,一起摇头。 今天的经历让他俩有一种回到刚结束警队培训,在街上当菜鸟巡警的感觉。 (本章完) 第207章 他只是姓胡佛,他有什么错? 第207章 他只是姓胡佛,他有什么错? 亚历山大拘留中心,一楼律师接见室。 里面坐着个光头中年白人。 亨利·汤普森在门口迟疑了一下,走入室内。 他走得很慢,尽力将自己的大腿的异常隐藏起来,让自己看上去与正常人无异。 他拉开椅子坐下,盯着对面的光头问: “你是谁?汤姆呢?” 光头看了亨利·汤普森一眼,低声道: “汤姆死了。” “前天上午庭审结束,他刚离开法庭,就被fbi的人带走了。” 亨利·汤普森保持着半侧身的坐姿,身体悄然绷紧。 他死死地盯着对面的光头,一言不发。 光头打开文件包,在里面掏着,自顾自地继续往下说: “接下来我是你的律师。” 他先拿出一个磨损有点儿严重的黑色皮质证件夹递过去。 亨利·汤普森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证件夹,没动。 光头扬了扬下巴: “打开看看。” 亨利·汤普森沉默半晌,拿起证件夹打开。 里面是一张cia的证件,姓名一栏写着他的名字。 下方还有编号跟签发日期等信息,做的很逼真。 亨利·汤普森扫了一眼,签发日期是五年前。 光头又掏出一份鼓鼓囊囊的文件袋丢在桌上: “你现在的身份是cia的秘密探员。” “七年前,你被cia选中,成为线人。” “五年前,你通过cia的考核,被秘密招募加入cia。” “你一直活跃在国内,以亨利·汤普森的身份秘密调查一条国内的洗钱线索。” “该线索与南边的邻居政府密切相关,有证据表明,他们在为南边的邻居政府提供资金,探听情报,购买、运送非法物资。” “你发现了线索,并准备以抢劫银行并找该组织洗钱的方式接近他们。” “你精心策划了这一卧底计划,并且为了取信该组织,你准备实施真抢劫,且事先未向局里汇报。” “只有你的上司知道你的计划。” 光头指指自己:“我现在就是你的上司。” “你找到以前的两名狱友,鼓动他们实施抢劫,计划一直很顺利,直到被fbi盯上。” “你被抓了。” 亨利·汤普森打开文件袋,把里面的文件倒在桌子上。 这里面的资料几乎囊括了他的一生,从出生到加入军队服役,再到成为cia线人,帮助cia完成几次行动,后来通过考核,加入cia,追查洗钱组织,制定抢劫计划… 应有尽有。 看完这些,亨利·汤普森甚至出现了短暂的恍惚。 他怀疑这上面记载的才是他。 他好像真的变成了cia的探员。 光头安静地坐在那里,盯着亨利·汤普森,看着他把文件翻完,这才开口: “记住了吗?” 亨利·汤普森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光头拿过文件袋,将文件重新一份份地装回去,嘴上不停: “接下来我会成为你的律师。” “我会去找法官,说明这一情况,你很快就能从监狱里出来。” 顿了顿,他拍了拍鼓鼓囊囊的文件跟证件夹,抬头看向亨利·汤普森: “如果你表现的好,我们可以让它们成为真的。” 亨利·汤普森的目光在文件袋跟证件夹上停留片刻,沉声问道: “我该做什么?” 光头将它们装回文件包,给出答案: “出来后如实说明情况。” 亨利·汤普森咽了口唾沫,沉默数秒后应道: “我知道了。” 光头满意地点点头,结束了谈话。 亨利·汤普森被狱警带回监室。 他走的依旧很慢,伪装着正常人的模样。 狱警也很照顾他,刻意放慢自己的速度。 亨利·汤普森一路走,一路跟两名狱警聊着天。 这是两个年轻狱警,来拘留中心的时间甚至还不如亨利·汤普森长。 他在监狱里的表现很好,从不给狱警们惹麻烦,有时候还会主动帮狱警们解决点儿小麻烦,很快就跟这里的狱警搭上话了。 今天负责押送他的两名狱警心情很好,甚至中途带他到门口抽了支烟。 亨利·汤普森并不怯场,跟他们有说有笑,吹嘘着要是那次抢劫成功了,会得到多少钱,过上什么样的生活。 当听说他一旦抢劫成功,就会获得至少二十万美金时,两名狱警都惊呆了。 其中一人感叹着,自己这辈子可能都赚不到二十万美金。 亨利·汤普森举了举双手,晃动手铐: “这就是失败的下场。” 他笑呵呵地指指那名发出感叹的狱警: “你看,现在你可以自由出入监狱,还能管着我,我就只能老老实实呆在监狱里,哪儿都去不了。” “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得干什么。” 他抖了抖指尖夹着的烟: “连抽口烟都得你发善心。” “这就是抢劫的下场。” 两名狱警很开心,哈哈笑了起来。 亨利·汤普森跟着笑,笑完悄声问他们: “我有两个朋友,跟我一起抢劫的。” “他们也被关在这个监狱里。” “我有点儿担心他们,能请你们帮忙打听一下他们过得怎么样吗?” 亨利·汤普森一脸的愧疚表情: “都是我连累了他们。” “他们以前在军队服役时就跟着我,出来后也找不到工作,赚不到钱,我本想拉他们一把,结果害得他们跟我一起进了监狱。” 走廊尽头陷入短暂的沉默之中。 亨利·汤普森叹了口气,表示如果这么做会违反规定,那就算了。 他不想让两位狱警承担风险,甚至遭受处分。 然后他就像没事人一样,讲起了军队的经历。 一根烟抽完,亨利·汤普森被押回监室。 分开前,曾感叹一辈子都赚不到二十万美金的狱警低声问他: “他们叫什么?” 亨利·汤普森语速飞快: “哈维尔·莫拉莱斯跟费尔南多·卡斯蒂略,在7监区。” 狱警点点头,低声交代:“我帮你打听一下,别跟别人说。” 亨利·汤普森连连点头,并表示感谢。 狱警摆摆手离开。 亨利·汤普森坐在床上发呆。 下午五点整,晚饭时间。 犯人们排着队前往食堂。 那名狱警匆匆而来: “我帮你问过了,哈维尔·莫拉莱斯四个月前被他的同监室的室友…” 他往亨利·汤普森屁股上扫了一眼,比划了个手势: “第二天早上点名时才发现,人已经死了。” 狱警停顿了一下,继续道: “费尔南多·卡斯蒂略得罪了那边的一个头目,下午放风时被打了一顿,被送去医院了,不在监狱里。” 他拍了拍亨利·汤普森的后背,低声安慰了两句。 亨利·汤普森努力扬起笑容,向狱警表达感谢。 ………… 12日,星期五。 上午,西奥多从报纸上看到一则新闻。 报道称,昨日第一批美军战斗支援单位顺利抵达越南。 后面跟着一大堆对国际形势的分析。 这让西奥多又想起了在费尔顿西区分局的那段日子。 那时候他是真的担心被送去越南。 中午,伯尼收到通知,他的房子通过了检查,并且fbi还帮他拉了电话线,装好了电话,现在就可以搬进去住了。 伯尼很开心,准备明天就回费尔顿,把妻儿接过来。 明后天正好是周末。 他甚至计划好了,妻儿过来后一个星期,正好安顿好,下周末可以邀请邻居跟朋友们到家里做客。 他明显有些兴奋。 西奥多提醒他,如果只是担心沙利文夫人跟孩子们的安全,可以请费尔顿西区分局戈恩达拉斯分部的同事帮忙,把沙利文夫人跟孩子们送上飞机。 伯尼不知想到了什么,连连摇头。 这让西奥多感到疑惑。 他以为以伯尼的交友能力,早就跟得州几个分部的同事打成一片了呢。 下午,西奥多把修改好的稿子交了上去。 晚上,稿子被交到了胡佛手中。 这篇文章不算长,很快就能读完。 文章中,西奥多用自己在费尔顿及回到d.c后侦破的19起案件作为案例,简单介绍了罪犯个性画像与行为模式分析技术这一另类的调查方法。 他没有像教伯尼跟比利·霍克那样长篇大论,阐述理论。 文章对罪犯个性侧写跟犯罪心理分析几乎是一笔带过。 文章的重点放在了每个案例从接手到侦破所耗费的时间跟人手,消耗资金之上。 他甚至在末尾绘制了一个表格,把19起案件跟另外搜集到的几个类型相似,但是通过传统刑侦技术手段侦破的案件进行比较。 胡佛看完文章,把它递给托尔森。 他嘴角弯弯,随后迅速压平,并哼了一声: “要真有这么好,他在南边那个破地方时怎么不推广?” “那破地方都快把他供起来了。” 他敲了敲桌子:“他身边跟着那个爱尔兰人,到现在都还没学会呢。” 托尔森看了他一眼,没吭声,继续仔细阅读文章。 胡佛嘴上不停,从写作风格到案例列举动机,批评得体无完肤。 托尔森终于读完文章,他放下稿子问胡佛: “那还让他发吗?” 胡佛沉默了几秒钟,哼了一声,起身往卧室走去: “发,怎么不发。” “不发他又该往南边跑了。” 托尔森收拾着稿子,随口搭话: “你上次不是让他往北边跑吗?” 胡佛的声音从卧室传来,有些发闷: “他都敢跟那边的人联系了,还有什么是他不敢的?” 上次西奥多提前于fbi的探员联系他,告知苏联载人航天飞行成功的事,他一直以为是西奥多被人带着跟苏联的人产生了联系。 而这其中怂恿西奥多跟苏联人联络的坏人,自然就是杰克总统的人。 要不就是司法部长罗伯特的人。 总之一定是有坏人! 就像这次这样。 西奥多只是想老老实实调查案子,他有什么错? 想到第四分局的那名警探,以及亨利·汤普森的律师,胡佛又从卧室里出来了。 他的神色有些阴沉,问托尔森: “那个律师开口了吗?” 从纵火者系列案件开始,到西奥多在法庭上遭受诘难,虽然两者没表现出一丁点关系,但胡佛凭借经验,笃定两件事是同一人所为。 或者至少是同一伙人所为。 他认为是有人企图通过西奥多来影响他跟fbi。 托尔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胡佛说的是亨利·汤普森的律师。 他有些疑惑地看向胡佛。 无论是第四分局的警探,还是亨利·汤普森的律师,胡佛此前都并未表现出一定要他们开口的意思。 他甚至都没怎么过问刑讯结果。 看起来,胡佛似乎并不在意他们说了什么,他心中早有怀疑目标。 胡佛也盯着托尔森看,眉毛都皱了起来。 托尔森去打了个电话,回来后告诉胡佛,经过调查跟审讯,已经确认律师是cia的线人。 胡佛有些错愕: “cia?” 托尔森点点头,看了他一眼后继续汇报。 律师并不知道他的上级是谁,只知道那是个光头中年白人。 光头通过运作,让他成为了亨利·汤普森的律师,并帮他弄到了西奥多的资料。 根据律师交代,光头的目的就是西奥多。 胡佛问托尔森: “资料上都有哪些内容?” 托尔森往门口看了眼: “正在送过来的路上。” 顿了顿,托尔森试图安抚胡佛: “从法庭上的问题来看,资料应该不算详细,只有西奥多前往费尔顿的大致信息。” “西奥多回到d.c之后,以及前往费尔顿之前的这两段时间,除了公开的部分,几乎没有提及。” 他能看出来,胡佛已经处于爆发的边缘了。 胡佛把亲人保护得很好,他几乎不与任何亲人来往。 他身边唯一的亲人就是西奥多。 而西奥多的资料一直被列为绝密,跟他自己的资料同等密级。 胡佛冲老伙计点点头,表示自己没事。 他敲了敲桌子,进入工作状态: “西奥多同批的学员全部停职,接受审查。” “去他们家里,挨个调查。” 他抬头看向托尔森。 这批学员是他专门为西奥多准备的,每一个人都是经过层层筛选的。 虽然准备的时间有些短,有些仓促,但该有的流程并没有省略。 如果这一批人出了问题,其他批呢? fbi里到底被掺进来多少沙子? (本章完) 第208章 来自芝加哥的警探? 第208章 来自芝加哥的警探? 吃过晚饭,天已经完全黑下来。 伯尼返回公寓,简单收拾一下后准备前往博林空军基地。 博林空军基地位于d.c东南部,紧邻安那卡斯蒂亚河。 今晚九点半,军方安排了一架c-47运输机飞往得州达拉斯执行任务。 伯尼将搭“顺风机”回费尔顿。 “顺风机”是一位同事利用私人关系帮忙安排的。 同事跟博林空军基地的调度官认识,硬把伯尼塞了进去。 伯尼并不在登机人员名单上。 伯尼刚准备出门,罗森主管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罗森主管语气严肃而认真: “现在取消一切休假与个人安排,半小时内到总部地下二层报道。” 说完根本不给伯尼反应的机会,直接挂掉了电话。 伯尼望了望手中的听筒,神情凝重。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加入fbi有半年了,只在三月份时遇到过两次全员取消休假。 那时候他们还在匡提科参加选拔培训,除了教官上课上到一半人没了之外,并未受到影响。 4月12日苏联人载人航天飞行试验成功时没有,4月17日某事件爆发时同样没有。 伯尼转头看向西奥多。 听筒声音很大,西奥多听得很清楚。 他刚翻开本子,为第二篇文章做准备。 西奥多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两人对视了几秒,各自放下手上的活,快速穿好衣服,下楼出发。 为赶时间,伯尼没自己开车,而是选择搭西奥多的车。 两人只用了二十分钟就赶到了司法部大楼。 按照罗森主管的指示,他们搭乘电梯,来到地下二层。 地下二层是“回”字形结构,走廊两侧全是一个个的审讯室。 西奥多跟伯尼到来时,这里已经有不少人了,但却一片安静。 门口的布莱克探员(选拔培训时的监管官)板着脸,一如选拔培训时的样子。 他拿着一本册子,看了两人一眼后,在册子上划了两笔,然后伸手指指身后的队伍,示意两人过去排队。 气氛有些压抑,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提问。 所有人都沉默地排着队,上交自己的配枪跟证件,经过检查后被人领走。 很快就轮到了西奥多跟伯尼。 伯尼解下枪袋,交出证件,被人带着进入了一间审讯室。 接着是西奥多。 西奥多被带进了拐角的一间审讯室。 一直都是坐在对面,突然被安排在嫌疑人这边,让西奥多有些不太习惯。 把西奥多带到审讯室的探员并没有对他进行审讯,只是把人带到后就离开了。 西奥多一个人在审讯室内坐了一会儿,审讯室的门被打开,罗森主管匆匆走了进来。 他看上去很忙,手里的文件都没捋齐整,就乱糟糟地抱着进来了。 进门后他将文件丢在桌子上,坐在了西奥多对面,上下打量起西奥多来。 西奥多与他对视着,猜测之前的独处应该不是故意为之。 审讯前让犯人等待,也是一种审讯技巧,他在费尔顿时就曾用过。 罗森主管露出微笑,收回目光。 他把桌上的文件简单收拢好,翻开阅读,头也不抬地问西奥多: “你在费尔顿工作期间,使用的是西奥多·迪克森的假身份。” “西奥多·迪克森的身份是局里帮你制作的假资料。” “那份资料成功通过了费尔顿警察局跟fop(警察兄弟会)的审查,让他们认为你就是西奥多·迪克森。” “一个来自d.c的穷小子。” 罗森主管抬头扫了西奥多一眼,又重新低下头看文件: “这段经历你主动向哪些人提起过?” “有哪些人清楚西奥多·迪克森就是西奥多·迪克森·胡佛?” 西奥多挪了挪屁股,正襟危坐,目视前方。 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沉默了几秒钟,在罗森主管察觉到异样后抬头看向他时,才开口。 西奥多反问罗森主管: “要全部列出来吗?” 罗森主管扫了他一眼,正了正身体,笑了笑: “你是好莱坞大明星吗?” 西奥多与他对视着: “在费尔顿期间,我曾多次公开参与过费尔顿警察局的宣传活动,费尔顿多家报纸都对我进行过报道,费尔顿及费尔顿周边郡县的人都可能知道。” “在我成为费尔顿警察局最年轻的中士后,得州多家报纸都有过报道。” “保守估计,知道这件事的人数可能在五十万左右。” 审讯室内陷入短暂的安静之中。 罗森主管有些错愕。 反应过来后他笑着摇了摇头: “但他们之中很少有知道西奥多·迪克森是西奥多·迪克森·胡佛的。” “我要知道西奥多·迪克森是西奥多·迪克森·胡佛的人员名单。” 西奥多看向罗森主管的目光有些奇怪: “我怎么知道谁知道或谁不知道?” 罗森主管合上了文件,神色认真了不少。 他敲了敲桌子,严肃地问西奥多: “我需要你知道的,知道你在费尔顿这段经历的人的名单。” 西奥多收起了对抗审讯的态度。 他想了想,道: “杰克总统在前往费尔顿进行大选演讲时,曾与我见过面。” 罗森主管翻开本子的动作一顿,抬起头严肃地问他: “你确定吗?他认出你了?” 西奥多摇头: “我不确定。但我在d.c曾与杰克总统见过数次。” 罗森主管沉默地在本子上写着。 西奥多不知道他记录了什么,总之记录了不少。 罗森主管记录完毕,又问西奥多: “在参加选拔培训期间,你或伯尼·沙利文是否曾向学员透露过你的这段经历?” 西奥多摇摇头。 罗森主管思考片刻,从稍显杂乱的文件堆中找出一本,递了过去。 西奥多接过翻开,阅读起来。 里面记录的是亨利·汤普森的律师的审讯成果,以及其所掌握的与西奥多有关的资料。 资料主要集中在费尔顿时期以及选拔培训时期。 这两段是最详细的。 往前跟往后,还有两者中间的一个月,都非常简陋,几乎就是一句话带过。 西奥多看完文件,很快想到一个名字: “哈罗德·威尔逊。” 罗森主管收回文件,看着他。 西奥多给出解释: “哈罗德·威尔逊是唯一一个认出我跟伯尼是…” 他停顿了一下,很不情愿地往下说: “灵媒双子神探的人。”(见123章) 选拔培训结束后,西奥多跟伯尼曾在人事科那里遇见过同批的学员。 当时比利·霍克等学员都对西奥多跟伯尼能同fbi的正式探员们打招呼感到震惊,只有哈罗德·威尔逊对此毫不意外。 他甚至向比利·霍克科普了什么是“灵媒双子神探”,以及最快晋升的中士。 哈罗德·威尔逊对此的解释是,其从报纸上了解到的。 罗森主管打开审讯室的门,把布莱克探员叫了过来,两人低声交谈了几句,一同朝最里面走去。 ………… 哈罗德·威尔逊正在接受审讯。 负责审讯他的是个剃短发的中年探员,长得方方正正,板着脸,不苟言笑。 跟布莱克探员除了长得不像外,几乎一模一样。 他用冷淡的语调念着一个又一个的问题。 哈罗德·威尔逊表现出恰到好处的不安,挪动着屁股,磕磕绊绊地回答着。 审讯室的门被打开,审讯中断。 方方正正的探员出去后跟罗森主管与布莱克探员三人凑在一起,低声交流了几分钟后,三人一起走进审讯室。 看见罗森主管出现,哈罗德·威尔逊心下一沉。 他微微低头,又很快仰头,脸上全是困惑,还有些许的不安。 罗森主管盯着他看了会儿,并未审讯,而是直接挥了挥手,转身走出审讯室。 布莱克探员跟方方正正探员一拥而上,将哈罗德·威尔逊按在桌子上。 一个抠嘴,一个扒衣服。 哈罗德·威尔逊剧烈挣扎,却没有丝毫作用。 很快,他的衣服被扒光,衬衣被团成团塞在嘴里,又用领带捆好。 两名探员一左一右将他架起来,往外走。 哈罗德·威尔逊挣扎了一下,立刻遭到两人连续肘击。 这两人肘击的又准又狠,怼得哈罗德·威尔逊胃部一阵抽搐。 两人停止肘击,哈罗德·威尔逊也停止了挣扎。 他有些慌乱地大声呜呜着,又得到几记肘击。 哈罗德·威尔逊彻底老实下来。 他配合着走进电梯,被塞进一辆车里,离开司法部大楼。 他在心里复盘着自己的表现,不知道哪里出现了失误。 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当务之急,他要考虑的是该怎样熬过fbi的审讯。 ………… 胡佛局长接到了司法部长罗伯特的电话。 罗伯特在电话里有些气急败坏地质问他,到底要干什么。 fbi并未通知全体探员取消休假随时待命。 收到通知的只有西奥多同期选拔培训的学员。 外界不清楚fbi发生了什么,但这种深夜召集上百探员在总部集合的动静着实惊到了不少人。 fbi这种神神叨叨的行动,令知情人士与不知情人士都感到寝食难安。 不管知情不知情,都开始行动起来。 杰克总统甚至深夜致电弟弟罗伯特,询问发生了什么。 罗伯特一头雾水,他完全没接到fbi有行动的通知,只能把电话打给胡佛局长。 胡佛局长此前已收到过罗森主管的汇报,正等着对哈罗德·威尔逊的初步审讯结果。 人虽然是抓到了,漏洞却还没找到。 不搞清楚是哪一步出了问题,他是真的睡不着觉。 此时的胡佛局长就有些焦躁,在收到托尔森的示意,得知电话来自罗伯特后,他整张脸都阴沉了下来。 他早就知道杰克总统在大选期间曾去过费尔顿,并且见过西奥多。 虽然目前尚未有证据表明杰克总统参与设计西奥多,但在胡佛局长心里,这事儿十有八九就是杰克总统做的。 cia的行动也十有八九就是杰克总统授意的。 cia不同于fbi,还要经过司法部这么一道,它是直接向总统负责的。 胡佛局长并不需要证据。 他起身接过话筒,语气极为敷衍地回复了司法部长罗伯特,称只是fbi的一次行动演练,属于正常活动,星期一会补齐相关资料。 罗伯特笃定胡佛局长没说实话,但他对fbi的影响力几乎为零,除了向胡佛询问,他不知道还有什么渠道得到答案。 他按捺下怒火,再度向胡佛局长询问情况,并提到了杰克总统,表示白宫也在关注。 胡佛坚持原来的说辞,并反问罗伯特,如果急着要程序文件,他可以让内勤探员今晚加班,明早就把文件送到罗伯特手上,请他签字。 罗伯特呼吸都粗重了。 他沉默数秒,无奈地结束了通话。 胡佛放下听筒,重重地哼了一声。 在他看来,这就是总统心虚的表现。 cia往fbi派人这种事一旦被爆出来,对本就在遭受清算的cia来说,简直就是灭顶之灾。 如果这还是总统授意的,那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他又看了眼电话,跟托尔森商议起该如何利用哈罗德·威尔逊来。 胡佛局长准备把这件事包装为“cia对国内执法权的颠覆”,向杰克总统和司法部长罗伯特施压,换取通讯安全法案的通过。 cia在艾美莉卡境内是没有执法权的。 谈到工作,胡佛很快变得精神无比,毫无困意。 两人一直聊到深夜,什么在家不谈工作之类的,早就抛诸脑后。 凌晨三点,罗森主管打来电话。 哈罗德·威尔逊开口了。 他的确是cia的探员。 但其能混入fbi,并非是找到了什么漏洞,单纯只是一次巧合,并不具备可重复性。 这个消息并没有让胡佛完全放下心来。 他直接向罗森主管下令,要求对fbi内部进行全面审查,他不想再听说有一例哈罗德·威尔逊类似的事情发生。 罗森主管应下后,又向他汇报了哈罗德·威尔逊的其他口供。 其实并没有太多内容。 从被抓到现在,一共才过去不到五个小时,他们审讯的主要方向全都在“怎么混进fbi”上,根本没来得及了解其他方面的内容。 (本章完) 第209章 还来? 第209章 还来? 星期日上午。 亚历山大拘留中心。 亨利·汤普森了一大笔财富,终于得到了费尔南多·卡斯蒂略的消息。 两天前的下午,费尔南多被七八个人围殴致重伤,后被狱警发现,送往医院。 据参与殴打他的人所说,他们把费尔南多的四肢都折断了,还切掉了他的两根脚趾。 费尔南多被送医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根据亨利·汤普森的经验,这样的伤顶多去医院包扎,包扎好后就会被拉回监狱。 监狱是不会在一名囚犯身上费不菲的住院费的。 除非这名囚犯很不一般。 费尔南多显然达不到不一般的定义。 亨利·汤普森不知道费尔南多发生了什么事,但这种超出掌控的失联状态让他感到不安。 下午四点。 囚犯们被分批带到楼顶放风。 亚历山大拘留中心是一片四层砖石结构建筑群,整体呈现“h”型布局,东西两翼为监区,中央为行政楼。 建筑地下层是禁闭室,一层为审讯室及律师接见区,二、三、四层为监室,楼顶四周筑有9.8英尺(约3米)高铁丝网墙,为露天放风区。 失控带来的不安感持续困扰着亨利·汤普森。 他一反常态地没有参与犯人们的聊天,而是安静地选了个角落,独自呆着。 一伙拉丁裔犯人跟一伙白人犯人凑到了一起。 双方爆发争吵,并很快推搡起来。 周遭的犯人迅速向两伙人汇聚。 人越聚越多。 一名拉丁裔犯人率先动手,一拳打在一名白人犯人脸上。 白人犯人嘴里两颗牙齿被崩飞,鼻梁被砸断,鲜血直流。 他旁边一名犯人立刻抬脚,将先动手的拉丁裔犯人踹倒。 双方很快爆发混战。 混战迅速向外扩散,很快波及全场。 早在两伙人凑到一起时,就有狱警在大声警告了。 狱警刚警告完,拉丁裔犯人就一拳打了出去,然后局势迅速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亨利·汤普森不想参与打架,他站起身,想要避开这些人。 在他身后,有三个拉丁裔快步走来,不断朝他靠近。 亨利·汤普森很快注意到了这三个人的异常。 他脚步加快,试图甩开他们。 但是他失败了。 这三人见他要躲,直接跑了上来,将他堵在了墙角。 根本不给亨利·汤普森开口的机会,身后的人掏出一把小刀割破了亨利·汤普森的大腿。 鲜血好像喷泉一样,噗得喷了出来。 亨利·汤普森只感觉左腿一痛,接着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跪在地上。 三名拉丁裔犯人一拥而上,将他团团围住。 一人持刀,另两人掏出两把牙刷,朝着他不断捅刺。 牙刷柄这一端被磨得十分尖锐。 这是监狱里犯人们常用的自制武器。 亨利·汤普森抬起胳膊护住头跟脖子,另一只手试图抓住一把武器,他用力踢踹着另一条腿,尝试反抗。 但一切都是徒劳的。 这三人就像三台机器,哪怕被他踹中也一声不吭,就只是闷头不断捅刺。 亨利·汤普森开始大声惨叫,大声求饶。 但整个房顶都在打架,到处都是惨叫。 他的声音很快弱了下来,并且越来越弱,最后消失不见。 他整个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三人终于停下了捅刺,一言不发地起身,各自朝不同的方向走去。 持刀的那名拉丁裔犯人仔细将刀子擦得干干净净,随便往地上一丢,然后随手拉过身旁的一个白人,两人抡着王八拳扭打在一起。 这场骚乱在二十多分钟后终于得到平息。 所有犯人全都趴在地上,由狱警一个个带回监室。 发生如此恶劣的斗殴,这些犯人将面临严重惩罚。 接下来一个星期的时间里,犯人们都将无法离开监室。 放风跟宗教活动统统取消,连三餐都只能在监室里吃。 当大半犯人被带走,房顶开始变得空旷,倒在角落里的亨利·汤普森终于引起了狱警们的注意。 一个挺着大肚子的中年狱警踢了亨利·汤普森一脚。 亨利·汤普森毫无反应。 狱警把他翻过来,才发现人早就死了。 狱警迅速上报给典狱长。 典狱长来看了看,让狱警保护好现场,匆匆返回办公室,拨通了fbi的电话。 亚历山大拘留中心隶属联邦监狱局管辖,其关押的犯人中,至少有70%是d.c送来的候审联邦罪犯,另外30%则被当地轻罪嫌犯占据。 这也就意味着,这里的犯人至少有七成都是fbi送过来的。 该拘留中心与fbi关系密切。 ………… 乔治敦公寓。 伯尼刚跟妻子通完话。 由于星期五那晚突然的召集,伯尼错过了“顺风机”,不得不把回费尔顿的日期延后。 他跟妻子商量,打算下个周末再回去把他们接过来。 但沙利文夫人跟孩子们都很想他,他们不想再等下去了。 沙利文夫人打算自己带着孩子们来d.c。 伯尼立马想到了老法医萨缪尔,想到了迈尔斯一家(第八案,70章),想到了他经手过的无数案子。 他可不想自己的妻儿无缘无故失踪,或是被人做成骨头标本收藏。 伯尼连忙出言反对。 他们谈话气氛一度变得剑拔弩张。 西奥多以为这俩人会吵起来。 结果这俩人不知怎么回事,很快就偏离了主题,开始“你爱我”“我爱你”起来了。 两人你侬我侬了近半个小时,通话结束前,才匆匆回到正题。 沙利文夫人承认伯尼的担心有道理,答应他会在费尔顿等着他。 伯尼则承诺,就算下个周末苏联人打过来了,他也一定会回费尔顿的。 两人刚结束通话,电话就又响了起来。 电话来自罗森主管,要求西奥多与伯尼半小时内到总部报到。 罗森主管语气严肃且认真,让他俩情不自禁就想起了两天前。 两人彼此对视,相顾无言。 换好衣服,出发前往司法部大楼。 西奥多同批的学员又一次被聚集在了一起。 这次没人要求他们上交配枪跟证件。 他们被分成数个小组,在布莱克探员的带领下,出发前往弗吉尼亚州亚历山大市。 (本章完) 第210章 壕 第210章 壕 下午六点。 探员们抵达亚历山大拘留中心,开始着手对亨利·汤普森死亡的调查。 他们调查的方式只有一种: 对案发当时所有在场囚犯进行审讯,记录他们看到的一切,经历的一切,做过的一切。 布莱克探员认为,就算现场再混乱,亨利·汤普森被杀时,也一定会有人看见。 比利·霍克跟伯尼被分配到一名拉丁裔囚犯。 西奥多则被布莱克探员留在了身边。 这是西奥多第一次见识到传统调查手段的威力。 晚上九点。 所有犯人都被审讯过两遍,探员们拿着供词汇聚到一起。 在布莱克探员的指挥下,开始汇总。 他先要求所有探员将审讯对象所供述的,案发当时殴打过的或者被殴打的囚犯名字列出来,互相验证。 除几个自相矛盾的以外,大半的犯人都对得上。 布莱克探员将这几名相互矛盾的犯人名字记录下来,随后要求探员们按照犯人们的供词还原案发时的场景。 探员们手持供词,扮演着各自审讯的犯人。 他们根据供词调整着位置,确保符合供词站位以及视野,并根据供词描述模拟斗殴过程。 西奥多站在布莱克探员身边,感觉像是在看一出舞台剧。 探员们就是演员,供词就是剧本,布莱克探员就是导演。 在三方合作下,舞台剧顺利开演。 演到中途,七八位“演员”开始显得多余,与舞台剧剧情格格不入。 这其中就有伯尼跟比利·霍克。 伯尼试图绕到一名白人囚犯背后,从后面勒住白人囚犯的脖子。 可此时白人囚犯已经倒在了地上,正跟另外一名拉丁裔囚犯抱在一起,左右摇摆。 伯尼按照供词上的描述,试图加入其中,却总显得多余。 比利·霍克则贴着人群外围边缘往外走,看上去是在扮演一个不想卷入冲突的老实人。 然而他途经的位置却正是冲突爆发的中心。 如果他扮演的拉丁裔囚犯不想被卷入冲突,他应该老老实实躲在原地不动才对。 另外几人格格不入的原因也都大同小异。 供词上说的看起来合理,真还原出来,演一遍,就会发现十分不合理。 布莱克探员叫停了表演,挥挥手示意探员们照单抓人。 四名拉丁裔犯人很快被控制起来。 布莱克探员向典狱长致谢,稍作寒暄后带领探员们返回了司法部大楼。 他们甚至没去过案发现场,没做过尸检。 近百人,只用五个小时,就侦破了一起命案。 如果不考虑成本,这个效率真的十分惊人。 哪怕是西奥多,也绝对做不到五小时就找到凶手。 西奥多简单计算了一下今晚行动的成本,立刻变得安心。 还是他的罪犯个性侧写划算。 他甚至产生了一种要把发出去的文章拿回来修改,把这次的行动当作案例放进去对比成本的冲动。 回程路上,西奥多与布莱克探员同乘一辆车。 开车的是一个跟布莱克探员除长相外,几乎一模一样的中年探员。 布莱克探员掏了掏文件包,只从里面掏出一份亨利·汤普森的资料来。 他捏着资料捻了捻,回头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察觉到他的目光,也看向他。 两人对视片刻后,布莱克探员将亨利·汤普森的资料塞了回去。 他告诉西奥多,哈罗德·约翰逊已经承认,其cia探员的身份。 亨利·汤普森的律师汤姆,就是从哈罗德·约翰逊这里得到的,西奥多费尔顿时期及选拔培训时期的资料。 cia企图通过西奥多攻击胡佛。 布莱克探员主动解释cia这么做的缘由,称cia在4月17日的事件中表现不佳,正在遭受国会跟白宫追责。 其权力被大大压缩。 cia不满fbi对其权力范围的侵占,伺机反抗。 布莱克探员还谈到了纵火者一案,提起第四分局的警探,以及某不知名的三流小报。 他认为这件事也是cia干的。 西奥多有些惊讶沉默寡言的布莱克探员竟然能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他盯着布莱克探员看了一会儿,问他: “是你这么认为,还是局长先生这么认为?” 布莱克探员没有给出回应,他似乎是在考虑该怎么回答。 西奥多又问他: “是局长先生让你跟我说这些的吗?” 布莱克探员直接陷入沉默。 他不再考虑该如何回答西奥多的问题,而是考虑该如何向局长汇报。 西奥多当他是默认了。 车厢内陷入沉默之中。 这种沉默一直持续到汽车抵达司法部大楼。 此时已经是深夜。 布莱克探员在向探员们强调了保密后,宣布行动结束。 他深深地看了眼西奥多,匆匆上楼,直奔罗森主管办公室。 罗森主管的办公室里还有其他探员在汇报工作。 在胡佛局长的授意下,针对全fbi所有探员的二次审查正在悄然进行。 在亨利·汤普森死亡的消息传回后,胡佛局长就下达了命令,要求罗森主管主导对cia在国内的所有联络点、线人、合作项目进行彻查,寻找任何违规操作的证据。 他要把cia在国内的任何越界行为无限放大。 除此之外,胡佛局长还要求唤醒安插在cia内部的fbi卧底,以及继续向cia安插更多卧底。 这些对cia的对等报复行动,全部交由罗森主管主持。 罗森主管现在忙碌得不可开交。 现在在里面向他汇报的,就是cia内部的卧底传递出来的最新消息。 消息内容以cia近年来的失败行动为主,后续还有有关cia预算分配情况,以及高层丑闻等各类消息。 这些消息将在罗森主管这里汇总,经过整理后交到托尔森副局长手中。 再经由托尔森副局长筛选整合,交到胡佛局长手上。 轮到布莱克探员时,时间已经来到了凌晨一点。 布莱克探员简单汇报了侦破与抓捕的过程,并重点讲述了探员们在此次行动中的表现。 这不仅是一次集体行动,还是一次忠诚度审查。 布莱克探员就是此次审查的“主考官”。 他们其实不是很在意杀死亨利·汤普森的凶手是谁。 亨利·汤普森的律师汤姆,跟哈罗德·约翰逊这两名cia探员已经足够用了。 (本章完) 第211章 不是CIA 第211章 不是cia 星期一上午。 胡佛局长亲自将一份星期五fbi行动的补充资料交到了司法部长罗伯特手中,并对此次行动作了汇报。 资料跟汇报的内容都坚持声称,那是一次正常的行动演练。 胡佛在睁着眼睛说瞎话,罗伯特则听着胡佛睁着眼睛说瞎话。 两人罕见地达成了微妙的默契。 星期五那晚的集合是对外保密的,外界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但昨天下午的行动却是公开的。 罗伯特已经收到消息,fbi大张旗鼓地派了近百名探员,去调查一名犯人的死因。 他以为这名犯人有什么特殊之处,还紧急调取了亨利·汤普森的资料。 结果这就是个抢劫犯。 唯一与胡佛有所关联的,大概就是胡佛的侄子西奥多曾作为证人出庭作证过。 但西奥多是一名fbi探员,再往前还当过费尔顿警察局的警探。 他作为证人出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罗伯特实在没搞清楚,这个亨利·汤普森有什么特殊之处。 胡佛汇报完毕,不等罗伯特开口,又拿出一份文件,交给罗伯特。 罗伯特翻开文件扫了一眼,勃然变色。 文件上清清楚楚地写着,fbi抓到了一名来自cia的探员。 这名叫汤姆的探员在为抢劫犯亨利·汤普森作辩护,甚至与人勾结,窃取fbi机密资料,公开散布fbi探员的信息。 更致命的是,这名fbi探员叫西奥多·迪克森·胡佛。 罗伯特抬起头看向胡佛。 胡佛一脸平静,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罗伯特想劝胡佛冷静,想问文件上的内容是否确凿,还想问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但他说不出口。 全d.c的人都看过胡佛家的笑话。 大名鼎鼎的fbi局长,约翰·埃德加·胡佛养出了个整天都在跟他作对的侄子。 不知有多少人在背地里笑开了。 但笑归笑,从没有人试图接触西奥多,影响西奥多,让西奥多跟胡佛闹得更厉害。 有这种想法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但从未有人付诸过实践。 他们很清楚,胡佛对西奥多有多看重,保护的力度有多强。 杰克总统跟胡佛简直快要到势同水火的地步了,即便如此,他也从未对外说过,其在费尔顿认出西奥多的这段经历。 就是因为杰克总统很清楚,他跟胡佛的关系现在只是貌似势同水火,一旦他真的把手伸向西奥多,那就是真的势同水火。 那是在向胡佛宣战! 都冲胡佛的继承人动手了,不是宣战是什么? 现在有人往外泄露西奥多的资料,还是在法庭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 这个人做了不知多少人想做却没勇气做的事。 但罗伯特并不感激他。 罗伯特在心中快把cia局长骂死了。 他已经反应过来了。 cia因为4月17日那件事的缘故,正在遭受国会跟白宫的双面夹击。 fbi趁机侵占了cia不知多少权力。 cia完全有理由通过西奥多来反击。 合情合理! 更要命的是,cia是直接对总统负责的情报机构。 而杰克总统跟胡佛关系并不融洽。 现在这件事看起来像是总统授意cia做的! 逻辑通顺! 罗伯特在心里把cia局长骂了不知多少遍,然后硬着头皮表态。 他一脸正色地表示,这件事必须严肃处理。 他会亲自向白宫提出抗议,要求cia对此越权行动做出解释。 胡佛对罗伯特的这番表态并不满意。 他坚信cia的背后就是白宫。 现在事发,罗伯特想要甩锅cia,自己什么都不付出,就想让事情过去。 胡佛指指罗伯特手中的文件,告诉罗伯特,那后面有一份提交给国会的书面报告。 他准备向国会反映cia越权之事。 他希望国会介入调查。 罗伯特看着胡佛,渐渐冷静下来。 他明白,胡佛这是来勒索了。 白宫对cia不满意,国会对cia也不满意,两者都在追责cia,但这并不代表白宫希望cia被取缔。 尤其取缔它的还是fbi。 这简直是噩梦。 罗伯特对胡佛的选择有些诧异。 以他对胡佛的了解,胡佛应该直接以更激烈、更偏执、更狠辣的方式报复回去才对。 想到之前收到的那些照片跟信封,一种莫名其妙的委屈感油然而生。 罗伯特收起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询问胡佛的打算。 胡佛毫不犹豫地表示,cia局长应该对此负责,其应该遭到罢免。 罗伯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白宫也在准备着手罢免cia局长。 杰克总统对cia在4月17日的表现极为不满,再加上fbi的作对,让其对现有的情报机构都不太信任。 目前杰克总统正在筹备组建新的情报机构,用以取代cia,直接与fbi竞争。 目前该机构尚在筹建之中,还不够成熟,不足以投入使用,发挥作用。 这也是杰克总统虽然对cia局长的表现不满,甚至恼怒,却迟迟没罢免他的原因。 罗伯特不可能为了一个要被舍弃的cia,直接让新机构胎死腹中。 胡佛陷入短暂的沉默之中。 罗伯特的态度与他的预期不符。 他收到过明确的情报,杰克总统已经厌恶了cia局长。 罢免cia局长符合白宫的利益,不应该遭到反对才对。 胡佛将疑惑压下,将准备的第三份包含哈罗德·约翰逊相关内容的文件收了起来。 他并未多做纠缠,在确认罗伯特的态度后,转身离开了。 罗伯特张了张嘴,想要叫住胡佛,但终究没叫出口。 他盯着桌上两份文件发了会儿呆,抓起听筒,想了想,又放下。 他穿好外套,拿上两份文件,离开司法部大楼,匆匆往白宫而去。 ………… 下午,四名拉丁裔囚犯的口供被送到了罗森主管手中。 罗森主管很忙,他对这些口供没多大兴趣,只想着大致浏览一下,稍后去向局长汇报时,有个大概印象即可。 口供有点儿多,乱糟糟的什么都有。 最前面包含有大量的犯罪过程。 如何盗窃,如何抢劫,如何被捕入狱…描述的像模像样的。 罗森主管不耐烦地翻到了最后。 四名拉丁裔囚犯对杀死亨利·汤普森一事供认不讳,但拒绝承认cia探员的身份。 他们不是cia的人! (本章完) 第212章 贝泽隆法官 第212章 贝泽隆法官 5月16日,下午。 哥伦比亚特区联邦地区法院,3號法庭。 一场庭审即將结束。 这是一起过失杀人案件,被告醉酒后与邻居发生爭执,將邻居从楼上推下去,导致邻居抢救无效死亡。 在贝泽隆法官的努力下,被告获得了被害人家人的谅解,刑期也从二十五年降低到了七年。 贝泽隆法官宣读了对被告的判决,正在就此次庭审案件做最后的总结: “残酷的刑罚从未使人改邪归正,只会在灵魂深处烙下恐惧。” “本庭的职责不仅仅是惩罚,更是修復。法律的力量不仅在於其严厉,更在於其能引导迷途者重返正途,能抚平创伤,能让社区重新癒合。” “一个冰冷的、长达二十五年的刑期,能否让死者復生?” “能否让生者释怀?“ 贝泽隆法官目光在陪审席上一次掠过: “不能!” “但今天,被告真诚的悔悟和受害者家属令人动容的宽恕,却真正做到了法律难以做到的事情它带来了和平。” 贝泽隆法官看向被害人的家人,语气越发悲悯: “此案告诉我们,司法的目的应该是“修復”而非『报復”。 “本案中的七年刑期,是对其过错的必要惩戒,但更重要的是,它为一个家庭的和解与一个人的重生,留下了可能的空间。” 他看向被告,目光中充满了怜悯: “七年的刑期不是对你的惩罚,而是给你反思的时间。” “希望你能在这七年时间里好好反思,想清楚自己所做所为究竟对他人造成多少伤害,出来以后该如何进行弥补。” 被告低著头,一脸沉痛。 被害人家人相互扶著,不停流著泪。 贝泽隆法官的判决书一向以文学性表达闻名,自由派媒体称其为“法庭诗人“,保守派则批评其“將法哲学凌驾於法律文本“。 不管批评还是讚美,贝泽隆法官的判决书一向具有浓烈的个人风格,极具辨识度。 他凝视著被告数秒后,敲响法槌,宣布庭审结束。 被害人的家人们拥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被告与家人们也拥抱在一起,喜极而泣。 旁听席,陪审席纷纷起立,看著抱在一起的两伙人,议论纷纷。 贝泽隆法官微微驻足,满意地点点头,收拾好水杯跟笔记本,返回內庭办公室。 此时正好距离下班时间还有不到半小时。 回到办公室,贝泽隆法官坐在椅子上,回忆了一下庭审的全过程,思考著该如何將这个案子操作成典型案例进行宣传。 他助手叫进来,將本案的判决书副本及案卷交给助手。 无需贝泽隆法官开口,助手已经领会他的意思,点点头拿著文件离开了办公室。 助手会將案件细节透露给《华盛顿邮报》跟《纽约时报》等友好媒体的司法专栏记者跟自由派评论家。 媒体將聚焦於庭审中感人的细节:诸如被告的懺悔瞬间,被害者母亲擦著眼泪说“我原谅你了”的对话,贝泽隆法官充满“人文关怀”的引导等等,匯聚成一篇篇关於“司法人性化”的感人故事。 这种事他们已经做过不止一次,助手早已轻车熟路。 贝泽隆法官又整理了一下文件,看看时间,脱掉法官袍,准备换常服,下班回家。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贝泽隆法官认识来人,中年人是一名刑事律师。 这些经常开庭的律师,法官们大多都认识。 刚结束一起案件,贝泽隆法官心情不错, 他放下手中的文件包,看了看时间,重新坐下,笑著提醒中年律师:“你还有五分钟时间。” 中年律师直接掏出一份文件递给贝泽隆法官,进入正题。 他是来跟贝泽隆法官討论代理的一起案件的。 眾所周知,贝泽隆法官对被告一向宽容。 中年律师希望提出一项动议,將检察官提交的一份重要证据排除在外。 贝泽隆法官认真听取了中年律师的意见,仔细思考后告诉中年律师,他需要听听检察官那边是什么看法。 中年律师向贝泽隆法官道谢,起身离开。 贝泽隆法官看了眼时间,正好是下班时间, 他换好外套,正准备离开,助手走了进来。 助手手中拿著一个鼓鼓囊囊的文件袋。 文件袋上標明是交给贝泽隆法官的。 贝泽隆法官接过文件袋打开,从里面抽出几张照片。 他扫了一眼照片,脸色阴沉下来。 他將照片塞了回去,看向助手: “哪儿来的?” 助手指了指外面。 文件袋是在他桌上发现的。 刚刚从贝泽隆法官办公室出去后,眼见离下班还有十几分钟,他准备整理一下桌面,就从乱糟糟的桌子上发现了这个文件袋。 贝泽隆法官又问他: “这里面的东西你都看了?” 贝泽隆法官是个富有爭议性的法官,他的信都会经由助手检查,確认没有危险后才会交到他手中。 助手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贝泽隆法官盯著助手看了一会儿,冲他挥了挥手。 他隨意地將文件袋塞进文件包里,浑不在意地照常下班。 好像那只是一封再普通不过的,来自某个他判决过的案件的被害人家属的恐嚇信而已。 贝泽隆法官步伐沉稳,微笑著跟同事们打招呼,一路来到停车场,开车离开法院。 他没有回家,而是一路將车开到波托马克河边。 贝泽隆法官坐在车里,盯著前方波光粼粼的河面发了会儿呆,从文件包里拿出文件袋打开,將里面的照片拿出来,逐一翻看。 照片的背景不断变换,有的是在车里,有的是在餐厅里,也有的是在河边。 照片里不同年龄的贝泽隆法官正在跟一位位不同的律师握手。 这些律师都是在他法庭上出现过的,代理被告的律师, 最后一张,是贝泽隆法官跟亨利·汤普森的律师汤姆私下会面的照片。 贝泽隆法官沉默著將照片翻完,又把照片塞回文件袋里。 发动汽车,朝乔治敦而去。 第213章 因病退休 第213章 因病退休 汽车一路向西北,驶入乔治敦,在首席大法官马修·j·戴伦(matthew·j·darren)家门前停下。 1953年,將军总统提名时任加州州长的马修·j·戴伦担任艾美莉卡第14任首席大法官。 將军总统认为马修·j·戴伦是一个“稳妥的象党”选择,他希望马修·j·戴伦能帮助其平衡最高法院的两党势力。 然而马修·j·戴伦率领的“戴伦法院”其“司法激进主义”远远超出了將军总统的预期。 马修·j·戴伦是一位激进的自由派, 他主张在法治框架內扩张个人权利,严格约束政府权力。 在成为联邦最高法院首席大法官后,马修·j·戴伦积极推动种族平等与反隔离,主张扩张刑事被告程序性权利,试图掀起一场司法革命,向全国推广自己的司法理念。 这两项主张与胡佛的政治主张完全相悖。 尤其是后者,在加强对弱势被告的程序保护的同时,极大地限制了执法机构的权力。 两人关係因而变得格外紧张。 胡佛在私下里提到马修·j·戴伦时,总是会称呼其为“傻瓜”跟“蠢货”。 马修·”·戴伦也在私下里多次表达对胡佛的不满,认为胡佛是“独裁者”,“应该把他送去苏联”,“他適合生活在苏联,而不是艾美莉卡”。 考虑到两人的身份地位,他们彼此一直保持著相对的默契。 两人从未公开批评过对方,也儘量少发表对方相关领域的看法。 现在这份默契被打破了。 贝泽隆法官在车上坐了一会儿,提著文件包上前按响了门铃。 身穿居家服的马修·j·戴伦打开门,看见贝泽隆法官很是意外。 他询问贝泽隆法官的来意。 戴维·贝泽隆是马修·j·戴伦比较关注的一位法官。 其在许多方面表现出的理念,都与他不谋而合。 他们私下里还有过几次交流。 戴维·贝泽隆迟疑著从包里拿出文件袋递了过去。 马修·j·戴伦没有接他看了看戴维·贝泽隆,又回头看了眼屋里。 屋里灯光温暖,隱隱传来食物的香气,混合著孩子们打闹的欢笑。 马修·j·戴伦反手將门关上,拉著戴维·贝泽隆走下台阶,严肃地询问他发生了什么。 他依旧没有接那个文件袋。 戴维·贝泽隆沉默了几秒钟,低声交代起来。 他在阅卷时发现了西奥多·胡佛·迪克森的名字,这稍微引起了他的注意。 但该案件的被告人亨利·汤普森已经认罪,只需要在答辩庭上做有罪答辩,案件就能直接进入量刑阶段了。 贝泽隆法官本来不是很在意的。 结果过了几天后,邮局劫案的案卷被分配到他的法庭上了。 他稍微打听了一下,才得知亨利·汤普森在答辩庭上当场翻供,拒绝认罪。 贝泽隆法官第一次在法庭上见到亨利·汤普森的律师,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不同寻常。 经常出入法庭的几名律师,他基本都认识, 但这位叫汤姆的律师,他却根本没见过。 再后来,贝泽隆法官从被告方提交的证据中找到了大量与西奥多相关的资料。 这看起来不像是衝著抗辩做准备,而是衝著西奥多去的。 贝泽隆法官仔细分析过案卷,认为这是一个机会。 胡佛对西奥多的保护与看重,全d.c的人有目共睹。 西奥多陷入麻烦,胡佛必然不会坐视不理。 贝泽隆法官在庭审中开始故意纵容被告。 他本就以此而著称,丝毫没引起任何怀疑, 他担心被告方时间仓促,准备不够充足,特意找理由將庭审时间往后推迟了三天。 当西奥多坐在证人席上时,贝泽隆法官给予了被告律师他能给予的最大力度的支持。 结果西奥多应对自如。 贝泽隆法官对那个叫汤姆的律师极度失望, 而后面fbi一连串的行动,更是让他对cia都极度失望。 他完全没想到cia在fbi面前这么不禁打,fbi还没使出全力呢,cia就被人接连抓住把柄。 眼看这次的交锋就要以fbi大胜而结束,贝泽隆法官决定废物利用一番。 他决定用亨利·汤普森的死,来塑造胡佛领导的fbi无法无天,手段残忍,为了掩盖真相不惜杀人灭口的敘事。 贝泽隆法官並不为亨利·汤普森的死而感到伤感,在他看来,这是在捍卫法治,是在对抗胡佛和fbi所代表的无法无天的执法霸权亨利·汤普森死得其所! 贝泽隆法官没有隱瞒,將自己做过的事情全部说了个清楚。 马修·j·戴伦听得目瞪口呆。 他借著门廊下明亮的灯光,仔细打量著贝泽隆法官。 他怀疑贝泽隆法官是疯了! 马修·j·戴伦看向贝泽隆法官手里拿著的文件袋。 贝泽隆法官主动打开,把里面的照片展示给马修·j·戴伦看。 马修·”·戴伦只看了两张,就摆摆手让他收了回去。 他没有责备贝泽隆法官,而是温言安抚他,让他不要紧张。 他认为,胡佛把照片寄给他,而不是寄给报社,这就说明事情还有缓和的余地。 这应该只是一次警告。 屋子里传来马修·j·戴伦妻子的喊声,招呼他准备吃晚餐了。 马修·j·戴伦让贝泽隆法官先回去,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贝泽隆法官有些志志地离开了。 马路对面。 跟在贝泽隆法官后面的一辆雪佛兰停了下来。 黑洞洞的镜头从车窗里探出来,对著马修·j·戴伦跟贝泽隆法官一通狂拍,很快一卷胶捲就用光了。 镜头被短暂收回,更换胶捲后继续卡擦卡擦拍个不停。 连续拍了三个胶捲后,雪佛兰跟在贝泽隆法官车后,不紧不慢地离开了乔治敦。 5月19日,星期五。 华盛顿星报头版刊登报导《知名联邦法官戴维·贝泽隆因健康原因宣布退休一一自由派司法標杆留下深远遗產》。 “健康原因”是政治人物下台最经典、最无法反驳也最体面的藉口。 第214章 胡佛时刻 第214章 胡佛时刻 “…最高法院首席大法官马修·j·戴伦对戴维·贝泽隆的退休发表了一份简短声明: 『戴维·贝泽隆法官是一位富有勇气和同情心的法学家。他对司法程序的公正性抱有坚定不移的信念。我们感谢他的服务,並祝愿他健康好转。』” 贝泽隆法官收到了马修·j·戴伦的通知。 从报纸上。 马修·j·戴伦冷静甚至带有一丝漠然的官方通告,让贝泽隆法官心情格外复杂。 他放下报纸,呆呆地望著前方,眼神空洞。 他的助手敲门进来,为他带来一通来自联邦最高法院首席大法官的谈话邀请。 贝泽隆法官仿佛重新活过来一样,忙抓起外套胡乱披上,大步冲了出去。 助手追在后面,不得不高声提醒他,他里面还穿著法官袍。 贝泽隆法官改跑为快走,一边走一边脱掉法官袍,丟给助手,又重新披上衣服。 来到车前,他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著,驱车赴约。 马修·j·戴伦约见贝泽隆法官的地点在办公室。 贝泽隆法官到的时候,他正在跟助手商议一起密西西比州的暴力衝突引发的案件。 去年,黑人法律系学生布鲁斯·博因顿,在维吉尼亚州里奇蒙的灰狗巴士站餐厅因拒绝离开“仅限白人”区域被逮捕定罪。 此案从州法院一路打到联邦最高法院。 西奥多跟伯尼刚来到d.c时,联邦最高法院以7:2裁定,州际巴士终端设施中的种族隔离违反《州际商务法》。 今年4月,大量自由人士组织在一起,以此案为法律依据,发起了一项通过跨州旅行,揭露南方各州拒不遵守该判决的行为。 参与者们故意进入隔离设施,遭遇暴力逮捕。 这直接导致有大量案件被上诉至最高法院,引发不小的轰动。 马修·j·戴伦非常关注这场运动,並积极参与其中,提供支持。 几乎每一份与该运动相关的案件,他都会运用自己的影响力来推动判决。 马修·j·戴伦冲贝泽隆法官摆摆手,继续与助手低声交谈。 贝泽隆法官有些尷尬地站在一旁,等了近半个小时,助手才拿著案卷离开,並贴心地关上了门。 马修·j·戴伦扫了一眼贝泽隆法官,面无表情。 这让办公室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凝重。 马修·j·戴伦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报纸放在桌子上,手指在报纸上敲了敲: “戴维,报纸你看到了,这个结局,是你能得到的唯一一个,也是最好的一个。” 这个开头与贝泽隆法官想像中的谈话开头截然不同。 他扫了眼报纸,试图解释:“首席大法官先生,我只是试图…” 马修·j·戴伦抬手打断他的话,语气不容置疑: “你“试图”做的事情,差点引发一场司法分支和执法分支之间的战爭。” 他仰起头,凝视著贝泽隆法官,声音微微拔高: “你“试图”利用cia那帮蠢货的阴谋,结果却把自己的职业生涯和我们都置於险境。” “你的行为不是勇敢,是鲁莽。” 顿了顿,马修·j·戴伦继续道: “现在因为你,我们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那个人…” 他往窗户外面指了指: “…的手上,掌握了关於一位联邦法官和首席大法官会面的照片,他永远不会刪除它们。” 贝泽隆法官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他很快想到了收到照片的那天晚上,垂下了头: “我很抱歉…” 马修·j·戴伦目光变得严厉: “抱歉没有用。” “现在你需要做的就是消失。” “回到你的家里,养你的『病』。” “拒绝一切採访,断绝与记者和法学评论家的深入往来。” “你的名字最好只出现在对你过去判决的学术引用里,而不是新闻里。你明白吗?” 贝泽隆法官艰难地点点头:“我明白。” 马修·j·戴伦语气缓和: “你的理念和过去的贡献,不会被遗忘。” “但你现在能为这个国家、为司法系统所做的最大贡献,就是保持沉默,让这件事彻底过去。” 他起身来到贝泽隆法官跟前,用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我们之间的这次谈话,也从未发生过。” “再见,贝泽隆法官。” 贝泽隆法官点著头,浑浑噩噩地离开法院,坐进了车里,满脑子都是与马修·j·戴伦的谈话。 等她回过神来时,车子已经开到了波托马克河河边。 他望著波光粼粼的河面,想起了自己的职业生涯。 被告们真诚的懺悔,受害者们选择放手后得到解脱,对他的感谢。 这让他鬆了口气。 他感觉自己就像童话故事里的勇士,只是勇士最终战胜了怪物,而他败在了怪物的手中。 我是倒在了向胡佛发起衝锋的路上! 戴维·贝泽隆安慰著自己,发动车子返回家里。 妻子不在家,房间里冷冰冰的。 戴维·贝泽隆打开电视机,隨便调整了一个频道,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是戴维·贝泽隆法官逼我们原谅他的!” 电视机里,他刚刚审理结束的那起案件的被害人家人正哭泣著控诉戴维·贝泽隆。 被害人的妻子抱著孩子嚎啕大哭,断断续续地告诉主持人,她从没想过要原谅被告,她唯一的愿望,就是让被告死! 主持人问她,是什么让她在法庭上做出与她所说的截然相反的选择。 被害人妻子称一切都是戴维·贝泽隆逼她这么做的。 据她所说,在一次休庭间隙,戴维·贝泽隆的助手找到她,传达了戴维·贝泽隆的意愿,並暗示如果她不肯乖乖配合,戴维·贝泽隆会让她麻烦不断。 她被嚇住了,不得不按照戴维·贝泽隆的意思,选择原谅被告。 甚至她在法庭上当庭宣读的那篇感人至深的原谅信,都是戴维·贝泽隆的助手交给她的。 戴维·贝泽隆很確定,这就是胡佛找人干的。 胡佛不仅要终结他的政治生命,还要终结他的理想,从內而外地否定他的一切。 戴维·贝泽隆想的没错。 胡佛並不打算轻易放过戴维·贝泽隆。 他必须以最严酷的手段,严厉地惩治每一个胆敢向他的家族伸手的人。 接下来一个星期的时间里,將会有有越来越多的被害人家人站出来,发出对戴维·贝泽隆类似的控诉。 胡佛已经授意罗森主管,拿著戴维·贝泽隆的庭审卷宗记录,逐一联繫被害人跟被告。 (本章完) 第215章 悔过的被告 第215章 悔过的被告 5月19日,星期五下午。 下班后。 伯尼准备驱车前往博林空军基地。 继上星期五被紧急召回后,伯尼又联繫了那位同事,为他安排了今天的“顺风机”。 当晚七点半,伯尼登上军方的一架c-47运输机飞往得州。 深夜,飞机降落在达拉斯。 伯尼乘坐提前联繫好的便车前往费尔顿。 天亮时,伯尼出现在了家门口。 沙利文夫人打开门的那一刻,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捂住嘴巴,上下打量著伯尼,然后激动地一把抱住伯尼。 伯尼疲惫的脸上露出笑容,用力抱了抱沙利文夫人,然后弯腰把人抱了起来,用脚关上门,冲向臥室。 两人乾柴烈火,烧得正旺,臥室外面传来砰砰的敲门声,跟哇哇哇的哭声。 小沙利文正在门口焦急地用脚踹著门,大声叫著: “妈妈!妹妹尿床了!妈妈妈妈!妹妹尿床了!” 伯尼浑身一哆嗦,僵硬在那里。 门外还在叫: “妈妈妈妈!你快来啊!妹妹哭了!妈妈妈妈…” 伯尼瞪了眼憋笑的沙利文夫人,有些恼羞成怒地转头呵斥了一声。 门外安静了几秒钟,很快又传来小沙利文惊喜的声音: “爸爸!妈妈妈妈!是爸爸吗!” 两人安静了片刻,沙利文夫人亲亲伯尼汗津津的脸颊。 伯尼翻身躺在床上,长长地嘆了口气,开口回应门外的小沙利文。 沙利文夫人刚打开门,小沙利文就冲了进来,大叫一声衝进了伯尼的怀里…… 星期日中午。 沙利文一家抵达d.c。 半年未见,小沙利文还记得西奥多,第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鬆开牵著狗的绳子,大呼小叫著冲向了曾偷偷把配枪借给他玩耍的叔叔,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 西奥多摸了摸小沙利文的脑袋。 ………… 星期一。 伯尼红光满面,精神焕发,整个人由內而外地焕发著一股高兴的气息。 这一整天他都处於这种状態,下班后打了声招呼,便迫不及待地往家里赶。 西奥多则被甘迪女士留了下来。 胡佛局长要带他去参加一场宴会。 已经跟隨胡佛出席过多次类似宴会的西奥多,已经积累了丰富的应对经验。 他伸手向甘迪女士,接过礼服换上,然后跟隨甘迪女士到停车场,登上胡佛的座驾。 等待几分钟后,胡佛跟托尔森下来了。 胡佛一路上都在与托尔森低声交谈,面带微笑,似乎心情不错。 这种美好的心情在看见西奥多后也没有发生改变。 他只是站在车门前盯著西奥多看了几秒钟,然后轻轻地哼了一声。 胡佛坐上车,將手中的一份报纸递给西奥多。 这是一份华盛顿星报的报纸。 报纸头版刊登的是有关戴维·贝泽隆的新闻。 新闻里提到,经过三天时间的酝酿与发酵,各电台、报社等媒体就已经陆续收到十余起有关戴维·贝泽隆法官职业生涯期间判决案件的当事人或家属的控诉。 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其中一起案件的被告也参与了进来。 据这名被告爆料,戴维·贝泽隆的助手在庭审结束后曾联繫过他,要求他公开发表对戴维·贝泽隆的感激言论。 记者曾询问过该被告,爆料这些的原因。 被告声称,其最开始也为戴维·贝泽隆的判决对自己有利而开心不已,並非常愿意配合戴维·贝泽隆的宣传。 但每天反覆背诵那些稿子,让他渐渐地开始对稿子的內容產生了更深刻的理解。 他开始同情原告,並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深深的羞愧。 他站出来的目的,就是要號召那些被戴维·贝泽隆蒙蔽的被告,希望他们能真正理解什么是真正的悔过。 悔过与弥补,不应该是嘴上说说,而应该去实际行动。 报纸刊登了一段据说是该被告的原话: “起初,我对贝泽隆法官充满感激。” “他给了我一个远低於预期的刑期,他的助手还为我准备了华丽的演讲稿,让我在镜头前背诵——关於宽恕、重生和第二次机会。” “他们甚至承诺,我说的越多,获得的减刑也会越多,我的假释办理也会更简单。” “为了获得减刑跟假释,我背了那些稿子,无数遍,每一天,每一个词。” “但奇怪的是,背得越多,我越感到噁心和羞愧。” “那些漂亮的空话像一层油彩,粉刷了我的罪行,却丝毫没能减轻受害者的痛苦。” “我渐渐明白,贝泽隆法官想要的不是我的悔过,而是他想要的『敘事』(narrative)。” “他需要我扮演一个被他的『人性化司法』感化的角色,去成就他个人的名声,而不是真正推动我去弥补什么。” “真正的悔过,不是在麦克风前表演懺悔,而是默默地接受应得的惩罚,用行动去偿还债务。” “我现在站出来,就是要把这层油彩刮掉。” “我呼吁所有曾被贝泽隆法官『安排』过的人,跟我一起站出来!” “我们必须拒绝这种虚偽的表演,真正的正义不需要导演,它需要的是我们为自己行为负责的勇气!” 西奥多看完,转头看向胡佛。 胡佛盯著他看了几秒钟,又哼了一声。 托尔森告诉西奥多,戴维·贝泽隆的助手已经因涉嫌妨碍司法公正、贿赂、偽证及邮件欺诈被fbi带走调查。 西奥多看了他一眼,继续与胡佛对视。 他摊开报纸,指著最后这段“被告的话”问胡佛: “这是谁写的?” 胡佛有些诧异地看向西奥多。 他没有回答,而是指指报纸: “这不是写著呢吗?” 西奥多摇摇头,篤定地道: “这不是这个叫丹尼尔的被告写的。” 胡佛来了兴致,询问他原因。 西奥多整理了一下思路,指向一个单词“narrative”: “这不是一名罪犯会使用的词。” “应该改为『故事』(story)、『说法』(line)或者表演(show)” “这是一个高度理论化、属於政治宣传、文学批评和学术领域的术语。” 他又指向油彩的比喻那段话: “这里应该改为『那些好听话让我觉得自己好像没那么坏了,但其实屁用没有,受害者还是那么惨。』” 托尔森忍不住问他: “为什么?” 西奥多顿了顿,给出解释: “这段话更像是一个旁观者在总结,而非当事人的切身感受。” 他隨后又指出一大堆问题,最后做出总结,认为写这段话的人根本不了解罪犯,不清楚罪犯会怎样说话,在想些什么。 这种东西真正的罪犯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假的。 胡佛与托尔森面面相覷。 (本章完) 第216章 我给满分! 第216章 我给满分! 沉默在车内弥漫。 胡佛盯着西奥多看了一会儿,沉声问他: “你觉得真正的罪犯该怎么说?” 西奥多摇摇头: “不同的罪犯所说的也有所不同。” 胡佛继续盯着他,追问: “既然不同的罪犯所说的内容不同,为什么你能确定这些不是出自真正的罪犯之口?” 西奥多与他对视着,回忆着伯尼向温纳主管跟罗森主管汇报时的说话方式,进行模仿。 他没有尝试回答胡佛的问题,而是对撰写这段“被告发言”的人进行侧写: “通过分析,我对撰写该发言的人有以下判断。” “这是一名男性,白人,年龄在35-45之间。” “外貌整洁,但不引人注目。” “发型可能是保守的侧分或背头,衣着一丝不苟,外表看起来更像一位银行经理或大学教授,而非外勤探员。” 胡佛看向托尔森。 托尔森一脸惊讶之色。 他经常阅读罗森主管交上来的报告,西奥多小组经手案件的结案报告也会仔细检查,自忖已经领教过西奥多所谓的罪犯个性侧写的神奇。 但直到此时,西奥多当着他的面,仅仅通过报纸上的一段话,就把撰写这段话的人描述了个大概。 这给他的感觉已经不是惊讶,而是有些惊悚了。 胡佛从托尔森的脸色中读到了想要的答案。 他转回来继续看向西奥多,认真了不少。 西奥多的侧写还在继续: “他的语言风格显示,其拥有极高的教育水平,可能是乔治城大学或芝加哥大学等此类著名高校的毕业生,可能就读的是法学或英语文学学位。” “其出身应该属于中上层,用语显示其成长于一个重视教育和文化资本的家庭环境,而非蓝领阶层。” “他是个冷静而傲慢的人,缺乏共情能力。” “他自信凭借自己的能力,不需要理解或认同自己撰写的内容。” “他可能从未真正面对面跟罪犯说过话,甚至从未接触过罪犯。” “他是一名内勤探员。” 西奥多停止侧写,仔细回忆一遍,点了点头。 他对自己的模仿很满意,认为已经至少达到伯尼九成的功力。 车厢内陷入沉默之中。 胡佛再次看向托尔森。 托尔森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胡佛陷入沉思。 数秒过后,胡佛开口打破沉默。 他问西奥多: “如果是你呢?你会怎么写?” 西奥多不假思索地回答: “我不会被抓住。” 托尔森忍不住探头过来看向西奥多。 胡佛微微张大眼睛,立刻忘记了要说的话,嘴角下撇: “你这么厉害,是做过吗?” 西奥多摇摇头。 胡佛哼了一声,询问西奥多没做过怎么知道自己不会被抓住。 西奥多沉默了一下: “犯罪行为必然有其犯罪动机。” “嫌疑人可以将物理证据全部清除,但无法清理心理证据。” “心理证据必然暴露嫌疑人的心理画像。” “通过心理画像可以锁定犯罪嫌疑人。” 他指指自己: “理解这一原理,就可以利用它,找到一个完美符合嫌疑人心理画像的嫌疑人,或者故意留下识别标志加以误导,让嫌疑人的心理画像与我之间存在较大的差距。” 胡佛眼神变得锐利。 他紧紧地盯着西奥多,很想询问西奥多,这些他是从哪里学到的。 但最终也没有问出口。 他打定主意,要派人前往费尔顿,把那里调查个遍,一定要找到教授西奥多这些的人。 这个任务就交给托尔森来做。 托尔森与胡佛想的不太一样。 他最先想到的是将这种侧写能力运用在情报方面。 西奥多能从这短短的几句话之中,看出其作者的诸多信息。 如果换成情报呢? 从一段情报中,能不能同样看出发出情报之人的诸多信息? 托尔森没有开口。 他认为老伙计胡佛应该早就想到这一点了。 在一片沉默之中,车子停在了白宫前面。 杰克总统与第一夫人杰奎琳在白宫为到访的巴羊总统举行国宴,胡佛首要出席。 胡佛早在两周前就收到了该晚宴的邀请函 邀请函由白宫社交秘书办公室发出,写明允许携带一位嘉宾。 戴维·贝泽隆与cia配合攻击西奥多的事情发生后,胡佛向白宫社交秘书办公室递交了增加嘉宾名额的申请。 申请很快就通过了。 三人通过特勤局特工的核对,又例行且敷衍地碰了碰胡佛跟托尔森的公文包,获准通行。 他们根据引导,来到接待线外依次排队,等待与杰克总统、第一夫人杰奎琳以及巴羊总统正式握手并被介绍。 西奥多在这里见到了很多熟人。 他们纷纷与胡佛打着招呼,有的也会跟他打招呼。 西奥多熟练地露出标准化半永久微笑,予以回应。 他摸了摸口袋,随时准备着往上面增加号码。 一直等到餐后娱乐时间,他增添号码的愿望才终于达成。 胡佛带着他在人群中来回穿梭。 这在以前是很少见到的场景。 胡佛并不热爱社交,尤其是在这样的宴会上。 他是个很注重隐私的人,通常只会在私人俱乐部或更私密的地方展开社交。 但这种习惯在今年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全d.c乃至全美的人都知道了,胡佛开始领着他的侄子四处结交人脉。 这让不少人感到不安。 他们不希望再面对一个胡佛二世。 有一个胡佛就够了。 西奥多跟在胡佛身后,与大厅里其他同龄人表现相似,与各式各样的人打着招呼。 很快他们来到马修·j·戴伦面前。 与会嘉宾中,不少人都朝这边投来了目光。 他们对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有所耳闻。 以前的胡佛可不会在胜利后来到对手面前炫耀。 以前的胡佛也不会像这次这样,除恶未尽。 想到这些,他们忍不住又把目光投向了胡佛身后跟着的西奥多。 西奥多站在马修·j·戴伦面前,正专心听着叔叔胡佛的介绍。 马修·j·戴伦是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位学者或律师,反而像是一位来自中西部的商业大亨。 他有6.2英尺(约188cm)高,几乎与伯尼等同,再搭配上几乎与伯尼等同的身材,看上去很有压迫感。 他脸上挂着和煦温暖的微笑,削弱了不少其体型带给人的压力。 马修·j·戴伦与胡佛都没有提起戴维·贝泽隆,仿佛他从未出现过一样。 (本章完) 第217章 夜宴 第217章 夜宴 胡佛一只手拿着酒杯,另一只手轻轻搭在西奥多后背上轻轻拍了拍。 他面带微笑,声音洪亮且自信: “…这是我年轻的侄子,西奥多·迪克森·胡佛。西奥多,这位是联邦最高法院的马修·j·戴伦首席大法官。” 西奥多维系着半永久微笑,向马修·j·戴伦问好。 马修·j·戴伦微笑着伸出手: “胡佛探员,久仰。你的局长叔叔经常提起你,说你是fbi未来之星。” 他随后看向胡佛: “约翰,你的家族总是人才辈出。” 西奥多看了他一眼,怀疑他是在骂人。 他转头看向胡佛。 他记得胡佛最讨厌别人叫他约翰。 原因未知。 西奥多只知道胡佛对“约翰”这一称呼的讨厌程度已经到了,连签名都只用“j”代替“约翰”的地步。 胡佛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一样,微笑着点点头,搭在西奥多后背上的手轻轻拍了拍: “他确实在努力,首席大法官先生。” “就像我们所有人一样,只是尽力维护这个国家的法治与秩序。” “尤其是在当今这个复杂的时期,清晰的规则和强有力的执法显得尤为重要,你说是吗?” 西奥多摸了下脸颊,感觉刚刚好像有飞刀从眼前飞过。 马修·j·戴伦轻轻摇头: “法律的最终目的永远是正义。” “而确保正义的实现,往往需要我们对程序抱有最高的敬意,并时刻警惕权力的集中,无论它披着多么诱人的外衣。” 他看向西奥多: “很高兴看到年轻一代投身于这项伟大的事业。” 西奥多确定的确有刀子在他眼前飞来飞去。 明明是介绍他,但两人的谈话内容却已经好像完全与他无关了。 马修·j·戴伦微微举杯示意,然后转身离开。 胡佛没有追上去跟他继续理论。 他就站在原地,环顾四周,胜利者的姿态十足: “首席大法官总是个理想主义者。一个讲究原则而非务实的人。” 胡佛点评的声音不大,但也足够那些好奇的目光们听到了。 场间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安静,但很快又恢复热闹。 众人纷纷收回目光,心思各异。 有人对马修·j·戴伦的遭遇感到幸灾乐祸。 有的人则对胡佛的嚣张跋扈感到愤怒。 还有人对两人的交锋只是浅尝辄止而感到可惜。 后者就包括司法部长罗伯特。 罗伯特一直在悄悄注意着胡佛跟西奥多、托尔森的一举一动,当看见这三人去找马修·j·戴伦时,他差点儿没激动地跳起来。 他恨不得这俩人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拳脚相加,最好两人拔枪互射,血流成河。 结果两人并未发生太多交流,罗伯特期盼中的冲突更是完全没看见。 这让罗伯特格外失望。 想了想,罗伯特端起酒杯,走向胡佛。 他看了眼马修·j·戴伦的背影,回过头来后微笑着向胡佛举杯示意: “胡佛先生,看来今晚的白宫不止招待一位总统。” 他目光转向西奥多,在西奥多身上停留几秒后,继续道: “还有我们fbi的明日之星,西奥多。晚宴还愉快吗?” 在公开场合,胡佛并不介意给罗伯特这位上级一点面子。 他点点头,礼貌地回应: “履行公务而已。” 罗伯特又往马修·j·戴伦那边看了一眼。 戴伦大法官正跟四个联邦法官站在一起,五人围成一个圈交谈。 罗伯特收回目光,看向胡佛: “看来您和首席大法官进行了一场…嗯…‘富有成效的交流’?” 胡佛没吭声,板着脸,面无表情。 西奥多用奇怪的目光盯着罗伯特看。 罗伯特自顾自地往下说: “他的法庭最近可没少给我们制造麻烦。” “那些关于程序权利的新想法,简直像是在给罪犯发手册,而不是给我们发工具。” 胡佛嘴角微微下撇: “首席大法官阁下总是有时间关心罪犯的权利,却对守法公民的安全缺乏兴趣。” “这不是什么新观点了。部长先生。” “他的法庭迟早会成为这个国家执法最大的障碍。” 罗伯特点头附和: “谁说不是呢?” “我这边每天都能收到抱怨,说我们的手脚被最高法院的新想法捆得越来越紧。” “有时候我真觉得,我们需要一个更…灵活、更高效的体系来应对这些复杂的威胁,一个不被繁文缛节拖累的体系。” 他停顿了一下,身体前倾,凑近胡佛,压低声音: “不过眼下我们还得在现有的框架里跳舞。” “胡佛先生,你和你的人得多费心,盯着点最高法院那帮人,他们接下来几个任期的议程,可能会给我们带来很多“惊喜”。” “我可不想总是被动应付。” 西奥多已经不想看罗伯特了,他的目光开始追随远处出现的杰克总统。 那颗脑袋还是那么方正。 西奥多心想。 胡佛往罗伯特身边站了站,跟他一起并排望向不远处的马修·j·戴伦。 那边已经从最初的五个人扩充到八个人,并且周边还围绕着不少人。 胡佛眯了眯眼: “这一点你完全可以放心,部长先生。” “fbi的职责就是预见并应对所有对国家安全的威胁,无论它来自国内还是国外,无论它穿着什么样的长袍。” 罗伯特笑了笑: “我一直都对fbi的能力充满信心。” 他又举起了酒杯,冲西奥多三人示意: “好了,享受夜晚,先生们。” 胡佛没有上当,这在他的预料之中。 不过罗伯特对这场短暂的谈话依旧很满意。 胡佛认可了马修·j·戴伦是他们共同的敌人这一理念,想来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双方关系应该会有所缓和。 这样应该能为新的情报机构争取至少几个月的时间。 罗伯特不相信戴伦法院也跟cia一样时间短。 他甚至在考虑要不要在必要的时候为胡佛提供一些支持。 毕竟从长远角度考虑,戴伦法院必然也会成为白宫的对手。 罗伯特朝着杰克总统走着,脑海里回想着刚刚的交谈。 在他身后,胡佛望着罗伯特的背影,也在心里回想着刚刚的交谈。 罗伯特释放出的善意让他警惕。 他打定主意,回去后一定要增加对杰克总统兄弟的调查。 (本章完) 第218章 阿漂 第218章 阿漂 5月20日,星期六,中午。 d.c南部,安那卡斯蒂亚河与波托马克河交汇处,两艘快船正飘在河道上。 西边的快船上坐着五个弗吉尼亚州的州警。 除负责掌舵开船的警探外,其余州警们纷纷趴在东侧船舷上,死死地盯着河面。 距离弗吉尼亚州州警的快船不到五码的地方,是另一艘快船。 这艘快船上坐着d.c警察局第七分局的警探。 同样是五个人,同样是一人负责掌舵,四人趴在西边船舷上,紧紧盯着河面。 警探们时不时转头催促掌舵的警探,七嘴八舌地指挥其操作。 说得多了,掌舵的警探就会不耐烦地呵斥同事们闭嘴,然后抬头看一眼对面的船,操作快船转弯,推动水流。 每当有船只这么做时,另一条船上便会立马传来大呼小叫的指挥声,然后很快船只也会跟着转弯,推动河水,抵消对面的水波。 在两艘船中央,一具尸体正顺着河流,不急不徐地飘着。 今天早晨,d.c警察局接到报警,称华盛顿国家机场附近的河面上发现一具尸体。 d.c警察局将警情分派到第七分局。 第七分局的警探抵达现场后,发现尸体正处于波托马克河与安那卡斯蒂亚河交汇的水域。 而此处水域恰好是弗吉尼亚州与d.c的州界。 尸体距离岸边很近,几乎就要搁浅了。 几个d.c第七分局的警探相互对视一眼,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后,准备悄悄将尸体推回去,一直推到弗吉尼亚州的土地上去。 他们开来一艘快船,上船后立刻用木棍推动尸体,这一幕正好被路过的弗吉尼亚州州警发现。 弗吉尼亚州的州警立刻明白过来d.c第七分局的警探们在干什么了。 他们也赶快找来快船,跟了上去。 有州警监督,d.c第七分局的警探们只能收手,跟着尸体一路向下,并暗暗祈祷尸体能顺利搁浅在弗吉尼亚州的土地上,千万别在d.c的土地上停留。 当看见尸体有靠岸的迹象后,d.c第七分局的警探们急坏了,赶紧利用快船推动水流,把尸体重新推回了河水之中。 弗吉尼亚州州警有样学样,也学会了利用快船推动水流,进而推动尸体的操作。 双方就这么一路从早上斗到了中午,依旧乐此不疲。 与d.c第四分局跟马里兰州州警相互协作,互相帮助的和谐氛围不同。 同为邻居的弗吉尼亚州州警与d.c第七分局的关系不是很好。 双方经常暗戳戳给对方使绊子,互相推诿,扯后腿。 具体缘由已经不可考。 在又一次利用快船推动水流,把即将靠岸的尸体推回河水后,d.c第七分局的快船慢慢停了下来。 连同掌舵的警探一起,五个人趴在船舷上,死死地盯着尸体。 当尸体又飘出十码左右的距离后,五个人直起腰,欢呼起来。 尸体飘出了弗吉尼亚州与d.c的州界范围,再往下游就是弗吉尼亚州与马里兰州的州界范围了! 马里兰州的州警早早就接到了消息,快船已经在不远处等着了。 他们跟弗吉尼亚州的州警们一样,紧绷着脸。 河流上游的d.c第七分局警探们还在欢呼,河流下游的两州州警已经彼此瞪视着,加足马力,开始朝对方靠去。 这两伙人的关系比d.c第七分局与弗吉尼亚州州警的关系还要差劲。 河流中央的尸体被激荡的水流推动着,越流越快。 两艘快船也越靠越近,很快几乎贴在了一起。 船上的人瞪着对方,好像随时要动手打一架一样。 在他们身后,d.c第七分局的快船慢腾腾地跟了上来。 分局警探们放松地看起了热闹。 但很快事情发生了意料之外的变化。 尸体开始往回飘了。 波托马克河是典型的潮汐河,其水位和流向受到大西洋潮汐的显著影响。 中午时,河水受涨潮影响,开始反向往西北方向流淌。 尸体很快又回到了d.c与弗吉尼亚州的范围内。 现在轮到马里兰州的州警跟上去看热闹了。 在一番紧张刺激的各显神通后,尸体最终搁浅在了琼斯角公园最南端。 三伙人停船靠岸,将被潮汐送到岸上的尸体团团围住,相顾无言。 这地方恰好是d.c、弗吉尼亚州与马里兰州三州交界处。 d.c第七分局的警探率先反应过来,提出尸体是从弗吉尼亚州的河面上开始飘的。 马里兰州州警立即附和。 弗吉尼亚州州警则反驳称,波托马克河上d.c与弗吉尼亚州的州界是紧贴着岸边的,如果尸体真的是从弗吉尼亚州飘出来的,应该早就搁浅在岸上了。 尸体在水里飘了这么久,明显是受潮汐影响来回很多次了。 而从波托马克河入海口往北计算,马里兰州明显占据更宽的河道。 尸体应该来自马里兰州。 马里兰州州警不干了,提出最初的警情是d.c第七分局接的,说明报警人看见尸体时,它就在第七分局的辖区,尸体该归属第七分局。 三伙人围着散发着恶臭的尸体争论不休,并纷纷指挥各自的同事驾船回去搬救兵。 小小的琼斯角公园很快变得热闹起来。 ………… 5月22日,星期一。 光头消防员迈克尔·弗朗西斯·凯利抱着厚厚的一摞火灾事故调查报告,走进了司法部大楼地下一层办公室。 他是来履行专家顾问职责的。 西奥多正在为纵火者一案的记录做准备。 楼上两位内勤探员给出的保守估计,本案的结案报告至少要两个月的时间。 西奥多这里只会更久。 他不光需要对纵火者所做过的所有案件进行复核、研究,还要收集被烧毁建筑的相关资料。 光头消防员能为西奥多提供专业的意见,可以缩短一些时间。 在把报告交给西奥多后,光头消防员提起了纵火者特伦斯·柯万及其儿子肖恩·柯万的情况。 上个星期五,肖恩·柯万的生命走到了尽头。 其因肺炎及多种并发症被送往医院,抢救无效死亡。 得到消息后的特伦斯·柯万情绪异常激动,并数次尝试自裁。 这则消息让已为人父的伯尼唏嘘不已。 光头消防员同样深有感触。 西奥多反应平淡,把报告递给光头消防员,向他询问了一个专业性的问题。 (本章完) 第219章 FBI真的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第219章 fbi真的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光头消防员告诉眾人,他今天只能停留半天,下午还要去d.c消防局。 谈及去消防局的原因,光头消防员摇了摇头。 这段时间他过的並不好。 纵火者特伦斯·柯万的供述,涉及大量火灾事故。 这其中有不少火灾事故,在消防局的调查报告中,结论都是意外。 这些意外事故现在有人认领了! 这让在这些调查报告上签字的人,从一线调查人员到审批归档的主管,全都陷入了极为尷尬的境地。 因牵涉到cia与fbi的隱秘斗爭,本案暂时还没有哪家神通广大的媒体敢报导。 媒体们只知道第四分局在fbi的帮助下,侦破了一起系列案件,具体內容尚处於保密阶段。 但隨著结案报告的完成,本案正式被移交检察官办公室,具体案情被泄露出去是迟早的事。 届时全d.c乃至全艾美莉卡的人,都会知道d.c消防局的无能。 媒体也绝对不会放过这一爆点,必然会大肆报导。 现在d.c消防局的处境极为尷尬。 本案牵扯到fbi,消防局根本无力拦截。 目前本案已经在消防局內部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许多一线消防人员也在议论。 (请记住.com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光头消防员作为fbi聘请的专家顾问,深度参与案件调查工作,在消防局的处境不是很好。 有相当一部分人视他为叛徒,其中甚至不乏曾与他关係很好的同事。 他们认为光头消防员是在將家丑外扬,是消防局的叛徒。 就连13號消防站內,也有不少人对光头消防员感到不满。 他们甚至一度在训练中与另一部分支持光头消防员的同事爆发衝突,大大出手。 上个星期五,消防局以消防检查审查为由,对13號消防站辖区进行了突击检查。 13號消防站的辖区有大量老旧公寓及排屋,除非把里面的居民都赶走,否则根本不可能合格。 光头消防员在检查当天下午,就因工作原因被暂时停职了。 今天下午,他需要前往消防局做工作匯报,就辖区內不符合消防规定,存在消防隱患的建筑予以消防检查通过这一情况进行说明。 如果他的说明无法说服眾人,他可能会面临严厉的处罚,甚至可能有牢狱之灾。 听完光头消防员的讲述,办公室內陷入一阵沉默。 事实上d.c消防局能忍到现在才对光头消防员动手,有相当一部分原因是在於fbi跟西奥多。 他们不想让fbi误会,尤其不想让胡佛局长误会。 西奥多看向伯尼,又看向光头消防员。 伯尼並不能读懂西奥多目光里的含义,一脸的疑惑。 他俩在眼神方面一向没有默契。 西奥多收回目光,决定自己发出邀请。 他认真地问光头消防员: “也许你可以加入fbi。” “你在纵火者一案中表现卓越,你在火灾事故方面的专业能力毋庸置疑。” “我认为你能为fbi在火灾事故案件方面提供专业的意见。” 光头消防员有些错愕,隨即婉拒。 西奥多有些失望,但並未感到意外。 开口前他就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到目前为止,从费尔顿到d.c,从高级警监弗洛雷斯到光头消防员,他的邀请就没成功过。 哪怕是伯尼,最开始也是拒绝的,只是后来他自己改变了主意。 办公室內陷入短暂的沉默。 气氛有些尷尬。 伯尼忙开口缓和气氛,询问光头消防员的打算。 光头消防员看了眼西奥多,有些迟疑。 在伯尼的再三劝说下,他从包里拿出一份报告。 报告有些毛边,看得出被翻阅了很多次。 光头消防员將报告递给西奥多: “在调查纵火者特伦斯·柯万的案子中,我从你们这里学到了很多。” 说著,他还掏出了那本伯尼送给他的笔记本,將其摊开,向三人展示著。 这里面记载有大量案情分析的笔记,从纵火犯的六种分类,到心理代偿与习得性无助的定义,再到特伦斯·柯万的心理发展歷程等等。 大部分內容上面甚至可以看到一个个笔尖戳出来的点,少部分內容则被圈了起来,有些还在旁边列有註解,应该是光头消防员自己的分析。 他真的有很认真地在对待笔记內容。 西奥多对此很满意,看了他一眼后翻开报告,快速瀏览。 光头消防员在一旁解释: “我想到了最开始我们对过往火灾事故调查报告的筛查。” “如果能够建立一个类似於指纹库的火灾事故档案库,將火灾事故进行分类,再遇到特伦斯·柯万这样的案子,会不会调查起来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西奥多没吭声,沉默著翻看著报告。 光头消防员也闭上了嘴巴,有些忐忑地盯著西奥多,等待西奥多的决定。 这是他挽救自己职业生涯,乃至自己人生的重要时刻。 报告並不厚,西奥多很快就看完了。 他抬头看向光头消防员,目光中满是诧异。 西奥多曾向胡佛局长索要过內勤探员,並提出要求,內勤探员需要熟悉文案工作,能够帮助他们联络各部门协调调查,还要具备一定的数学基础。 因为他的额外要求,內勤探员迟迟没有到位。 胡佛局长跟托尔森副局长精挑细选出来两名符合要求的人选,目前还在匡提科的选拔培训课上苦熬。 西奥多提出这些要求,目的就是为了对fbi掌握的所有已结、未结案件进行统计,建立一个包含全部案件的档案库。 这个档案库有一个通俗的名称,叫做全国暴力犯罪分析系统。 它还有个专业的名称,叫做暴力罪犯逮捕计划(vicap)。 暴力罪犯逮捕计划与罪犯个性分析相辅相成,能將侧写的威力发挥到最大。 vicap是一个全国性的数据信息中心,旨在收集、合併和分析与连环暴力犯罪,尤其是凶杀、性侵犯、失踪人口和身份不明的遗体案件,相关的详细信息。 该系统旨在通过比对不同司法管辖区的犯罪模式、作案手法和犯罪签名,发现由同一罪犯实施的系列暴力犯罪,从而描绘出罪犯的行为特徵,为地方、州、联邦和国际执法机构提供调查支持,帮助他们破解悬案。 犯罪通常有地域性,地方警察局可能只关注自己辖区內的案件,有了这套系统,不同地域的案件將被联繫在一起,跨州作案的罪犯再不会因各地区警察局信息不通畅而持续逍遥法外。 通过將新案件与几十年前的旧案进行比对,暴力罪犯逮捕计划还可以帮助执法机构重新调查並破解那些早已被搁置的冷案。 西奥多此前在案件调查中应用的一切手段,本质上都是利用暴力罪犯逮捕计划调查案件的缩影。 光头消防员提出的建立火灾事故档案库,与暴力罪犯逮捕计划只在规模与范围方面存在差异,其本质高度相似。 在西奥多看来,光头消防员拥有著卓越的眼光,这样的人才在d.c消防局简直是浪费。 他就该来fbi,加入他的调查组,然后呆在办公室里,专职建设暴力罪犯逮捕计划。 將报告还给光头消防员,西奥多毫不犹豫地再次发出邀请: “你应该再考虑一下,加入fbi。” 光头消防员婉言拒绝,並询问报告內容的可行性。 他现在全幅心神都在挽救自己的职业生涯上面,暂时不考虑其他。 西奥多有些可惜,摇了摇头: “你的想法是可行的,建立这样一套档案库会让隱藏的纵火犯变得明显。” 顿了顿,他不死心地再次问光头消防员: “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西奥多提醒光头消防员: “组建档案库需要d.c消防局跟d.c警察局的配合,这需要他们完全开放相关报告的权限。” “fbi可以做到这一点。” 光头消防员摇摇头,再次拒绝。 西奥多看了眼一旁的伯尼,心里暗下决定,以后一定要让伯尼开口邀请。 光头消防员犹豫再三,並没有开口邀请西奥多加入。 有西奥多加入,他几乎必然可以安然度过今天下午的困难。 但在再三拒绝西奥多的邀请后,他没办法开口了。 他將报告装好,离开了办公室。 他將前往d.c消防局,用这份得到西奥多认可的报告为自己搏一个未来。 ………… 下午。 西奥多被罗森主管叫去了办公室。 几日不见,罗森主管肉眼可见的苍老且憔悴。 报纸上对戴维·贝泽隆法官的攻击还在继续。 cia的黑料也还在源源不断地送过来。 cia的局长还是原来那位。 白宫表面风平浪静,暗地里小动作不断。 马修·j·戴伦及戴伦法院、戴伦系法官按兵不动,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看起来这场由cia引发的斗爭似乎已经结束了。 但罗森主管桌上的文件却摞的一天比一天高,其人一天比一天忙碌。 他已经快连续一个星期没回过家了。 罗森主管盯著西奥多看了几秒钟,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 “上个星期六,波托马克河上漂下来一具尸体,搁浅在了琼斯角公园最南端的沙滩上。” “维吉尼亚州州警,马里兰州州警跟d.c警察局第七分局的人为了案件归属权吵了两天,最终案子被送到了我们这里。” “这个案子归你了。” 文件很薄,打开后里面只有两页纸。 西奥多低头看了看,第一页是程序性文件,第二页纸上说有一具尸体搁浅在琼斯角公园南边的沙滩上。 没有尸检报告,没有目击者口供,没有现场描述。 除了这么一句话外,什么都没有。 罗森主管指指西奥多手里的两页纸: “这里面是案情简报。” “目前fbi收到的来自三方的案情描述,就只有这么多。” 西奥多晃了晃手里的文件: “验尸报告在哪儿?” 罗森主管摇摇头: “尸体暂时由d.c第七分局的法医室保管,还没进行解剖。” “尸表检查也没有。” 西奥多有些吃惊地看向罗森主管: “现场照片呢?” 罗森主管继续摇头。 想到过去两天里,三方执法机构的所作所为,罗森主管情不自禁地扯了扯嘴角。 他用手指在桌子上点了点: “他们为了案件归属权吵了两天,案件归属权没確定,根本没人著手调查。” “现在即不知道死者是什么身份,也不知道死者是意外、自杀还是他杀。” “你就当这是个全新的案子吧。” 西奥多合上文件,问罗森主管: “最先发现尸体的人在哪儿?第一个赶到现场的警员是谁?我需要向他了解现场情况。” 罗森主管想了想: “星期六早上,第七分局接到报警电话,派遣警员赶往现场后发现了尸体。” “你直接去第七分局找执勤的警员了解具体情况。” “至於那通报警电话跟报警人,他们忙著推让案件归属权呢,还没来得及调查。” 他看了看时间,挥挥手开始赶人。 从主管办公室出来,西奥多回到地下一层办公室,將新案子的大致情况用两句话高度概括给伯尼跟比利·霍克,然后出发前往第七分局。 根据伯尼的提醒,西奥多先去见了第七分局的副警监。 在这里,他们受到了热情的款待。 比第三分局还要热情。 第七分局的副警监查尔斯·安布罗斯·多尔蒂,是个典型的爱尔兰裔。 见面后热情地与西奥多三人寒暄,並精准地通过名字错认了伯尼的族裔。 西奥多猜想,多尔蒂副警监一定跟胡佛局长很有共同话题。 被纠正后,多尔蒂副警监没有丝毫尷尬,以连伯尼都感到惊讶的顺滑程度,將话题拐到了案件之上。 多尔蒂副警监诚恳地表示,不是他们第七分局故意推諉,实在是尸体根本没在他们的辖区搁浅,根据规定,这个案子就不属於他们。 他告诉三人,出於对死者负责的態度,第七分局主动承担起了保存死者尸体的工作。 但第七分局对本案並无执法权,贸然启动调查可能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因而他们只是保管尸体,並未进行解剖。 (本章完) 第220章 第七分局的特色 第220章 第七分局的特色 西奥多不想听多尔蒂副警监的废话,直接打断他: “尸体现在在哪儿?” 多尔蒂副警监並未有丝毫被打断的不悦,他指了指地板: “在法医室尸体冷藏柜里。” 他再次强调: “转移、运送尸体是在三方的共同见证下操作的,马里兰州跟维吉尼亚州的州警都在现场。” “尸体被装进裹尸袋,运到警局后,由三方执法人员共同抬入法医室,登记记录后,装进尸体冷藏柜。” “为確保对尸体的最小损伤,我们並未对尸体进行清洗,甚至只在登记时打开过裹尸袋,登记结束后,就立刻连同裹尸袋一起装进了尸体冷藏柜中保存。” “这些都是在三方的见证及我的监督下完成的。” 多尔蒂副警监仔细介绍著,笑容满面地起身,准备亲自带他们去法医室领取尸体。 伯尼与比利·霍克面面相覷。 多尔蒂副警监考虑的很全面,可以说得上是面面俱到了。 他的操作也完全符合规定与要求,没有一丝一毫的出格之处。 甚至考虑到案件归属权的复杂性,为避免为最终的案件归属机构造成困难,多尔蒂副警监的所作所为堪称典范。 但他俩对多尔蒂副警监完全喜欢不起来。 他给人一种努力避免沾染责任的感觉。 从见面到现在,他口中说的最多的,就是其一切操作都能找到根据与依据,好像生怕他们找他麻烦一样。 与他俩不同,西奥多对多尔蒂副警监的印象並不算差。 他只是觉得多尔蒂副警监说话有时候显得很罗嗦。 西奥多跟著多尔蒂副警监往外走,继续问他: “5月19日上午的报警电话记录还在吗?” 多尔蒂副警监点点头: “电话並不是直接打到我们分局的。” 西奥多停下了脚步。 伯尼跟比利·霍克也停了下来,三人看向多尔蒂副警监。 多尔蒂副警监也跟著停下: “5月19日上午八点五十左右,不超过九点,我们收到无线电调度员的通知,称在河上发现一具尸体。” “接到通知后我们立刻派遣附近的警车赶往现场,確认了这一情况。” “但尸体所在位置並不属於我们的辖区。” “正当我们的警员准备通知维吉尼亚州的州警时,他们也赶到了现场,並指责我们的警员故意將尸体推过州界。” 伯尼问他: “报警电话不是直接打给你们分局的?” 多尔蒂副警监肯定地点点头: “不是。” 伯尼看了他一眼,转而看向西奥多: “看来报警电话是打给中央报警台的。” 现在艾美莉卡的报警电话还没统一为911,不同城市的警察局电话號码都不相同,甚至同一城市的不同分局號码也不一样。 d.c警察局有七个分局,一个总部。 八个部门的报警电话各不相同。 根据d.c警察局的规定要求,分局应在接到报警电话后將电话转接给总部的中央报警台,由总部统一负责处理。 中央报警台的接线员会对事发地点、报警人的姓名、联繫电话、事件性质及相关细节进行简单登记,然后根据事发地点属地原则將该警情下发给负责该地区的分局。 分局的无线电调度员会联繫事发地点附近的警车,前往查看情况。 但实际操作中,许多居民都会习惯性地直接打给居住地所属辖区的分局。 如果只是一些诸如社区事务之类的小事,分局並不会將电话转给中央报警台,而是直接对警情进行处理。 多尔蒂副警监没吭声,只是伸手示意继续往前走。 西奥多对伯尼的猜测表示赞同: “报警人可能並不熟悉周围环境,他可能是用的公用电话拨打的报警电话,號码也是从电话本上找到的。” d.c总部及分局的號码都在电话本上,但中央报警台的號码处於前列,会优先被翻到。 多尔蒂副警监回头看了眼西奥多,保持沉默。 他对西奥多的猜测没有任何看法,反正事不关己。 西奥多又问多尔蒂副警监: “第一批赶到现场的警探是谁?” 多尔蒂副警监回答: “墨菲跟赖利。” “他俩当时正好在那附近巡逻。” “他们赶到现场后,確认存在尸体,但当时尸体在水中,並没有搁浅。” “墨菲跟赖利准备把尸体打捞上来。” “赖利联繫了船只,墨菲则找来相距不远的丹尼尔、伯恩跟文森特帮忙。” “丹尼尔、伯恩跟文森特都是我们警局的警探。” “赖利会开船,他开船载著另外四人打捞尸体。” “船刚到河中央,就遇见了维吉尼亚州的州警,他们认为我的警员们是在往州界外推尸体。” 西奥多对其后半段的陈述持怀疑態度。 他问多尔蒂副警监: “尸体被发现时就在河水中央?” 多尔蒂副警监摇头: “我不清楚。” 西奥多又问他: “如果尸体不在河中央,你的警员为什么要把船开到河中央去?” 多尔蒂副警监沉默几秒钟,摇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 伯尼阻止了西奥多的连环追问。 他问多尔蒂副警监: “能把墨菲警探他们找过来吗,我们需要向他们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 多尔蒂副警监一脸为难: “墨菲跟赖利在休假。” “丹尼尔、伯恩跟文森特在执勤。” 不等伯尼开口,他又道: “不过为了儘早侦破案件,抓到凶手,我可以去联繫一下他们,我想他们应该也会很乐意配合你们的工作的。” 伯尼陷入沉默。 比利·霍克用咳嗽掩饰自己笑出声的尷尬。 西奥多则诧异地盯著多尔蒂副警监,认真地询问: “你的意思是他们准备以休假为由抗命,拒绝配合调查?” 多尔蒂副警监忙摇头否认。 西奥多奇怪地问他: “d.c第七分局的警探不遵循d.c警察局的规定吗?” 多尔蒂副警监急忙再次否认。 西奥多不问了,只是盯著他看。 几人再次陷入沉默。 气氛有些尷尬。 伯尼打破了尷尬,转移话题: “尸体可以在你们分局进行解剖吗?” 多尔蒂副警监摇摇头: “我们的法医室主管技术不足,恐怕会有所遗漏。” “我可以为你们提供一辆车,把尸体运到更好的法医室去做解剖。” 伯尼看了看多尔蒂副警监,决定不再多嘴。 比利·霍克又咳嗽了一声,从未感觉从办公室到法医室的距离是如此的遥远。 第七分局跟其他分局的布局类似,法医室也在地下室。 这似乎是执法机构的“潮流布局”。 走下楼梯,再经过一条狭长的走廊,就抵达第七分局的法医室了。 伯尼跟比利·霍克目光快速在周围扫过,然后看了眼多尔蒂副警监。 多尔蒂副警监说的没错,这里的確很简陋。 跟第三分局设备齐全,装修豪华的法医室完全没法比,甚至连第四分局简约而紧凑的布置也多有不如。 这里看起来就像是个停尸间。 多尔蒂副警监高声喊了一个名字几句,一个地中海髮型中年人急匆匆走了过来。 地中海法医身高不高,只到西奥多肩膀位置,穿著皱巴巴脏兮兮的无尘服,鬍子拉碴,不修边幅。 多尔蒂副警监简单介绍: “这三位是来自fbi的探员,他们来接收5月19日下午送过来那具女尸。” 地中海法医推了推厚厚的眼镜,打量著三人,转身往里走。 四人跟在身后,沿著走廊一路走到最里面。 那是个大屋子,里面靠墙放著尸体冷藏柜。 地中海法医拿起掛在墙上的登记表翻了翻,然后拉开尸体冷藏柜,从里面拖出一个裹尸袋拉开。 裹尸袋湿漉漉的,內部凝结有冰霜和水珠,当拉链被拉开时,一股冰冷、浓烈且带有甜腻感的恶臭会瞬间涌出,瞬间冲入眾人的鼻腔。 这是腐败气体与冷藏气味混合后的独特味道,极具穿透力。 伯尼跟西奥多微微皱眉,反应不大,比利·霍克被恶臭冲得撇过头去。 他往多尔蒂副警监那边看了一眼,发现多尔蒂副警监竟然也神色如常。 比利·霍克的脸有些红。 多尔蒂副警监也看了他一眼,拿起登记表翻看,然后指向裹尸袋: “尸体运回后就一直在柜子里存放,没人动过。” “你们检查一下,没问题的话咱们回办公室签一下字,然后跟司机说一下要运到哪里去。” 伯尼探头往裹尸袋里看了一眼。 尸体像一块巨大的、解冻中的肉。 由於曾被迅速冷冻,尸表覆盖著一层黏腻的仿佛鼻涕一样的液体。 尸体的嘴巴、下巴等突出部位因直接接触冷藏柜的冷气壁,显得僵硬而苍白。 死者是一名黑人女性,皮肤上掛著冰霜,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斑驳的色调。 原本黑色的皮肤因腐败泛著污绿色和暗紫色,又因长时间冷冻而蒙上一层死灰。 伯尼问地中海法医: “就只有这些吗?她隨身携带的物品呢?” 多尔蒂副警监替地中海法医回答: “只有尸体身上穿的衣服跟佩戴的首饰,全都在它身上,没摘下来。” 地中海法医把裹尸袋完全拉开,指著尸体表面的几处破损,提醒他们: “这几处位置是在抬运尸体时造成的损坏,我已经在登记表上做过了登记。” 多尔蒂副警监立刻接过话茬: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尸体被发现时就已经腐烂肿胀了,就像一坨烂肉,稍微一触碰就会掉渣。” “搁浅后又晒了几个小时,腐烂的更加严重了。” “为了把它运到法医室,警员们已经儘量放轻动作了。” 他再次强调: “这些都是在维吉尼亚州警跟马里兰州警的见证下完成的。” 比利·霍克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开口: “我们也没说这有什么问题。” 多尔蒂副警监一脸笑呵呵,丝毫不以为意。 他问西奥多: “你们打算运到哪里去?” 西奥多想了想,回答: “第三分局。” 第三分局的法医室是他见过的执法机构中,除了fbi以外最强的。 法医也是。 伯尼向多尔蒂副警监借用电话,联络第三分局的托马斯警探。 托马斯警探的声音依旧懒洋洋的,在得知伯尼准备借用他们的法医室跟法医做解剖后,痛快地答应下来。 他让伯尼直接把尸体运到第三分局去。 伯尼提醒他最好跟副警监打声招呼。 托马斯警探笑著表示不需要。 伯尼心情有些复杂,向托马斯警探道了谢。 另一边,西奥多已经在尸体接收文件上签了字,地中海法医不知从哪儿又找来两名法医,正指挥著他们往车上搬运裹尸袋。 在多尔蒂副警监的强烈坚持下,比利·霍克成为了监工,全程跟隨监督尸体搬运工作。 多尔蒂副警监让助手联繫了第一批赶到现场的五名警员。 二十分钟后,墨菲跟赖利两名警员先后赶回警局。 另外三人则正在处理一处警情,要稍晚些才能回来。 西奥多先对墨菲跟赖利进行问询。 多尔蒂副警监为他们准备了一间审讯室,这让伯尼忍不住频频看向他。 在伯尼的职业生涯当中,对自己人的问询基本都是在会议室,有时候甚至乾脆隨便找个地方。 车里,工位上,咖啡厅…他还从没在审讯室里对自己人展开过问询。 赖利跟墨菲两人看见审讯室,脸上也变得不太好看。 他们在审讯室门口站定,彼此对视,然后看向伯尼,脸拉得很长。 多尔蒂副警监主动向两人解释。 他声称审讯室是他准备的,鑑於本案归属权的复杂性,理应在一切程序性问题上按规执行。 赖利跟墨菲沉默以对。 短暂的沉默后,年纪稍大的赖利准备先接受问询。 多尔蒂副警监提出要对问询进行旁听。 他向西奥多三人保证,不会以任何形式插手问询,只是旁听。 西奥多想了想,点点头答应了。 伯尼拦住了准备走进审讯室的赖利警探,问多尔蒂副警监: “有会议室吗?” 他看向赖利警探: “这只是问话,对自己人不用审讯室。” (本章完) 第221章 早叫你署名来著! 第221章 早叫你署名来著! 赖利警探看了眼伯尼,脸色稍有缓和。 多尔蒂副警监稍作迟疑,找来助理,安排了一间会议室。 问询的地点从审讯室转移到了会议室內。 伯尼在徵询过西奥多的意见后,並未採取分別问询的方式,而是请墨菲警探坐在赖利警探身边,一同问询。 这一举措贏得了两名警探不少的好感。 他们的身体不再紧绷,脸也不再拉的老长。 两人坐在西奥多三人对面,脱掉帽子隨手放在桌边,姿態放鬆。 多尔蒂副警监坐在两伙人中央,將笔记本摊开,开始埋头书写。 伯尼看了眼多尔蒂副警监,询问墨菲警探跟赖利警探5月20日上午的那次出警。 两名警探並未立刻开口回答,他们彼此对视一眼,短暂地沉默了几秒钟后,赖利警探才开口: “那天是星期六,我跟墨菲正在街上巡逻。” “我们收到消息,有人报警称在海恩斯角公园跟格林利夫角附近看到了尸体,调度员要求我们赶往现场查看。” 西奥多打断他的陈述,提出疑问: “海恩斯角公园跟格林利夫角不是属於d.c吗?” 海恩斯角公园在波托马克河中央的小岛上,格林利夫角则在d.c南端。 多尔蒂副警监抬起头,欲言又止,但想到之前对西奥多的承诺,又把话咽了下去。 赖利警探摇摇头: “没错,海恩斯角公园跟格林利夫角的確都属於d.c。” “但尸体当时並没有搁浅,还在河上飘著,只是在这两个位置能看见尸体。” 赖利警探旁边的墨菲警探接过话茬: “d.c与维吉尼亚州的州界虽然明確划分为贴近维吉尼亚州陆地边缘,即亚歷山大市沿海,但波托马克河的归属权很复杂。” 他详细向眾人讲解了波托马克河的归属权的混乱。 这是一个歷史遗留问题。 艾美莉卡建国初期,哥伦比亚特区尚未成立,马里兰州与维吉尼亚州就波托马克河的一系列问题签署了一份《波托马克河协议》。 该协议规定,维吉尼亚州拥有波托马克河南岸的低水標记线以內的主权。 马里兰州则拥有对河流的全部所有权以及在其河床上的任何部分航行、以及在其上建设任何设施的唯一、专属管辖权。 这种奇怪的划分方式直接导致两州就波托马克河归属问题爭议不断。 维吉尼亚州认为,根据协议规定,其拥有南岸低水標记以內的主权领土,因此,它有权在其自己的领土上进行建设、管理。 它认为马里兰州的“专属管辖权”主要指的是航运管制,而非所有形式的河床使用。 但马里兰州不这么认为,他们坚持“专属管辖权”就是什么都包的一揽子权力不肯动摇。 后来d.c成立,从马里兰州这里继承了其在该河段的所有权利和义务,以及马里兰州与维吉尼亚州的爭议,並发扬光大,甚至还延伸出了与马里兰州的爭议。 毕竟协议规定的是马里兰州与维吉尼亚州,那里面根本没有d.c。 於是两方爭议变成了三方爭议。 目前该爭议已经上诉到最高法院,已经打了一年多的官司。 本次三方对尸体及案件归属权的爭议只是此一系列爭议问题的延申。 d.c是个大城市,与其毗邻的乔治王子县跟亚歷山大市也是人口眾多。 鱼龙混杂之下,总有人喜欢往河里丟东西。 这些沉入河底的东西,到底是归於河床管辖,还是归於河道管辖? 如果曾经沉底的东西飘上来了,又该归河床还是河道? 三方执法机构为此没少扯皮,甚至还会大打出手。 墨菲警探主动把话题拉回案件本身: “根据规定,刑事案件的管辖权通常由犯罪发生地决定。” “但我们只是在河上看见了尸体,並不清楚它是从哪儿被丟下水的。” 赖利警探接著道: “发现尸体后,我们打算开船把尸体打捞上来。” 他指指身边的搭档:“我联繫了船,让他去再找两个人。” 他向眾人解释: “打捞尸体是个很费力气的活儿,光凭我们两个人是不可能把它捞上来的。” “我找到了船,他联繫了在附近的丹尼尔他们。” “我们刚把船开到尸体旁边准备打捞,就被维吉尼亚州的杂种们叫停了!” 赖利警探咬牙切齿: “他们指责我们要把尸体推到他们那边去!” “他们经常这么干,就以为我们跟他们一样,也会这么做!” 西奥多要听的不是两个执法机构间的摩擦,他打断赖利警探: “你们发现尸体时,具体的位置在哪儿?” 赖利警探回答: “就在海恩斯角公园跟格林利夫角之间,靠近海恩斯角的地方。” 他回忆了一下,篤定道: “当时尸体距离陆地只有不到五码的距离。” 西奥多追问尸体来源方向,以及河流走向。 墨菲警探往西北方向指了指: “尸体是从西北方向流过来的。” 他紧接著补充: “波托马克河並不总是从西北往外流,有时候也会往里倒流。” “我们看见尸体的时候,河水是从西北往东南流的,不一定尸体就是从西北方向来的。” 赖利警探点著头附和: “没错,那天中午河水就倒流了,本来应该飘进海里的尸体又被冲了回去。” 伯尼跟比利·霍克看向两名警探的目光中带著怀疑。 他们从没听说河水还能倒流,这简直违反常识。 西奥多倒是知道,有些河流在入海口附近的流向会受潮汐影响,有时会出现倒灌现象。 只是他也没想到,波托马克河竟然就是。 这意味著他们暂时无法定位尸体入水的位置,甚至都没办法確定尸体是跨海而来的外地人,还是本地人。 两名警探隨后讲述了惊险刺激的漂流比赛过程。 在他们的讲述中,维吉尼亚州警跟马里兰州警简直罪大恶极,其罪恶程度,与邪恶的苏联人不分上下。 但上帝保佑,两组州警想尽办法,都没能让尸体完全飘过界。 比利·霍克忍不住问他们: “你们就一直在水上跟著,跟了一上午?” 墨菲警探跟赖利警探先后点点头。 比利·霍克露出敬佩的神色。 西奥多就尸体被发现时的状態向两人发出询问。 两人回答的支支吾吾,模稜两可。 他们只是凭印象简单形容了一下尸体的外观,然后表示,他们並非法医,无法做进一步判断。 西奥多很失望。 他甚至想询问两人是如何通过警队的选拔的。 丹尼尔、伯恩跟文森特三人回来了。 西奥多將问题又向他们问了一遍,得到的回答大同小异。 有关尸体不是记不清了就是“可能”、“好像”,倒是对另外两支执法机构人员的反应了如指掌,记忆清晰。 他们的注意力似乎並不在尸体上。 从第七分局离开,三人联繫了维吉尼亚州的州警。 伯尼出面交涉。 维吉尼亚州州警与fbi多有合作,態度热情。 伯尼提出要找当日参与尸体跟隨的警员了解情况,州警没有多少犹豫,直接把人找了过来。 这边也是五个人。 西奥多向他们询问尸体相关问题,他们的表现与第七分局的警探相差无几。 五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支支吾吾,含糊其辞。 倒是与其他两支执法机构有关的事情,他们记得非常清楚。 他们的说辞与d.c第七分局的说辞大致相同,不过在细节上有所出入。 据维吉尼亚州警所说,他们当时正在河上巡逻,恰好遇见第七分局的“小偷”在偷偷摸摸地用棍子把尸体往维吉尼亚州这边推。 他们严厉喝止,但第七分局的人依旧我行我素。 维吉尼亚州警只能驾船阻拦。 因害怕对尸体造成破坏,他们没有用棍子推戳尸体,並阻止了第七分局的人这么做。 维吉尼亚州警的说辞在稍后被马里兰州警推翻。 跟伯尼长得很像的马里兰州州警c区主管热情不减,当提到维吉尼亚州警跟第七分局时,主管先生面露不屑。 他没有为自己辩解,而是找来了五名当事人。 五名当事人就河面追逐相关问题描述与另外两家相差无几,只是邪恶程度等同苏联人的变成了第七分局跟维吉尼亚州警。 西奥多向他们询问尸体相关问题。 他们倒是对尸体有所关注,奈何他们去的很晚,只看到尸体在河上飘来飘去。 其中一名州警还拍了照片。 照片与其描述一致,所闻即所得。 告別热情的主管先生,趁著还有一点时间,他们前往了d.c警察局总部。 中央报警台的主管帮忙找到了当日的接线员。 接线员是个年轻人,应该才刚入职没多久,对工作充满热情。 面对fbi的问询,他显得有些紧张,说话都结结巴巴的。 西奥多闭口不言,把问询的工作让给了伯尼。 伯尼没有直奔主题,而是跟年轻人聊了一会儿杂七杂八的话题,等年轻人放鬆下来后,才尝试让对方对报警人进行描述。 接线员回忆著,回答得慢吞吞的: “他的声音很低,鼻音很重,说话时还经常咳嗽,可能是感冒了。” 伯尼询问具体对话。 接线员尝试复述了那通报警电话: “他先问我这里是不是警察局。” “我告诉他这里是大都会警察局中央报警台,並询问他有什么事。” “他说他看见了一具尸体。” “我询问他时间跟地点。” “他告诉我,就在一小时前,他看见有尸体在河上飘著。” “我向他询问具体地址,他只告诉我是从造船厂往西北走,在一座岛的南边。” 顿了顿,接线员继续道: “我根据波托马克河与安那卡斯蒂亚河交匯入海口的地理位置,判断应该是在海恩斯角公园跟格林利夫角附近。” “我向他確认,但他那边似乎有什么急事,匆匆掛断了电话。” 他有些忐忑地看向伯尼。 伯尼拍拍他的肩膀,看了眼西奥多后询问电话打进时间。 接线员拿来当日的登记表,找到对应的记录后递给伯尼。 登记表显示,报警电话打进时间是上午八点四十三分。 伯尼又问了几个问题。 接线员很努力地回想著那通电话的每一个细节,试图帮上忙。 但那只是一通不到一分钟的报警电话,所透露出的信息实在有限。 从d.c警察局总部离开,时间已经临近下班。 这一下午,他们大部分时间都浪费在了路上,实际收穫寥寥无几。 回到司法部大楼地下一层办公室,伯尼先联繫了第三分局的托马斯警探。 托马斯警探告诉他,尸体已经接收,他帮忙问过法医,预计最迟后天中午就能拿到尸检报告。 这速度可比上次快多了。 伯尼向托马斯警探道谢,换来托马斯警探懒洋洋的笑声。 结束与托马斯警探的通话,伯尼又打给了at&t公司的技术人员。 第一遍电话没打通。 伯尼又打了一遍,依旧没打通。 他接著拨打了第三遍。 这次对面秒接,但没有人说话。 伯尼也没开口。 两人保持沉默数秒后,听筒里传来疲惫的声音: “又有什么事?” 伯尼当即与对方寒暄,然后报出报警人拨打电话的时间,请对方帮忙查询。 技术人员有些无奈: “我帮你查,今晚九点之前就能有结果。” 顿了顿,他语气中带著哀求: “以后能不要联繫我了吗?” “我怕boss误会。” 他告诉伯尼,上个星期,总务管理局的人拿著一份通讯安全报告,气势汹汹地衝进了at&t公司,以通讯安全隱患为由,暂停了与at&t公司的业务。 at&t公司损失很大,老板正在多方奔走,打探消息。 据说这份报告来自fbi一位探员之手。 伯尼意识看向了西奥多。 西奥多与他对视著,无辜地摊摊手。 他早提醒过技术人员,请他一同在那份报告上署名,是技术人员自己不愿意。 伯尼乾笑两声,岔开话题。 他把自己家的號码报给技术人员,提醒其查到结果后別忘了通知他。 (本章完) 第222章 我们需要河流专家! 第222章 我们需要河流专家! 晚上八点,西奥多正在公寓里整理笔记,技术人员的电话打了进来。 技术人员的声音充满疲惫: “来电號码已经查到了,fe 3-4567。” 西奥多想了想,问技术人员: “公用电话?” 这听起来就不想是个正常的私人电话,只有公用电话的號码是这种结构。 技术人员沉默片刻,给出肯定回答: “是的,这是个公用电话號码,电话就在国家广场旁边。” 他照本宣科地念著: “5月20日星期六上午八点四十三分,电话拨出,通话时长不到三分钟,八点四十六分电话掛断。” 在確认西奥多收到消息后,技术人员火速结束通话, 並且好像西奥多是什么会隔空的瘟疫一样, 西奥多疑惑地拿著听筒看了看,掛上电话,回到书桌前,继续整理笔记。 这段时间下来,他终於看完了全部能订阅到的心理学期刊杂誌,对当前心理学的前沿发展有了一个系统性的,全面的了解。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接下来他准备整理一下思路,然后选择一个方向,发表些理论研究成果。 翌日上午,司法部大楼地下一层办公室。 西奥多对所掌握的线索进行简单分析。 比利·霍克找来地图,掛在白板上。 西奥多用笔將海恩斯角公园跟格林利夫角附近圈起: “根据马里兰州警、维吉尼亚州警跟d.c第七分局的陈述,尸体被发现的位置就在这里。” 他隨后在地图上的波托马克河里来回画折线,折线最后连接到琼斯角公园南部。 “这是尸体在水上的漂流轨跡。” 办公室陷入短暂的安静之中,三人盯著地图皱眉不已。 西奥多点了点地图,打破沉默: “我们需要一位河流专家,来帮助判断尸体的起始位置。” 伯尼跟比利·霍克齐齐点头。 西奥多略过三家执法机构的爭端,快进到报警人: “报警人的报警电话打入时间是上午八点四十三分,其在电话中声称看见尸体的时间是一小时前。” “也就是说,他看见尸体的时间是七点四十三分。” 比利·霍克提出疑问: “他为什么不在看见尸体时就打电话报警?” 西奥多猜测报警人当时可能不方便打电话。 伯尼则提出另一种可能: “他可能在船上。” 西奥多跟比利·霍克不解,齐齐看向他。 伯尼来到地图前,用笔在河道上画出一条航线: “波托马克河上有观光客船服务。” “客船早上七点出发,每一小时发出一艘,往返於乔治敦码头与老城亚歷山大码头之间,途经西奥多·罗斯福岛,林肯纪念堂和阿灵顿纪念桥,华盛顿纪念碑,国家广场,五角大楼,华盛顿国家机场。” 顿了顿,他给出评价: “沿途的风景很美。” 比利·霍克好奇地问伯尼: “你怎么知道的?” 伯尼摊摊手: “这是一条观光航线,我带卡尔(伯尼长子)坐过。” 西奥多问他: “航线单程要多久?” 伯尼想了想,不太確定: “大概一个小时左右。” 西奥多又问: “观光船中途停靠码头吗?” 伯尼摇摇头: “没有。” 他用笔在地图上画线,从老城亚歷山大码头开始,沿著公路一直到国家广场: “昨晚at&t公司那边帮忙查到的报警人来电是一座公用电话亭,电话亭就在国家广场旁边。” “如果报警人乘坐观光船从乔治敦码头出发,途径这里时看见了尸体。” 他用笔点了点西奥多圈出的代表尸体的圆圈: “报警人在亚歷山大码头下船,乘车前往国家广场。” “在国家广场用公用电话亭报警。” “这段路虽然不远,但报警人拨打电话的时间正好处於车流量大的时间,费三四十分钟很合理。” 比利·霍克提出异议: “他为什么不在亚歷山大码头上报警?” 伯尼给出解释: “亚歷山大码头上的公用电话是坏的,连听筒都没有。” 他还提出了另一项佐证: “报警人的报警电话是直接打给d.c警察局总部的中央报警台的,这与d.c居民的报警习惯不同。” “d.c的居民习惯直接把电话打给当地分局。” “这说明报警人可能是游客,或者至少对d.c不熟悉。” 伯尼能得出这一结论,还是受妻子启发。 西奥多诧异地看了伯尼一眼,帮他做补充: “或者熟悉d.c警察局报警电话运作方式的人。” 伯尼反应过来,向西奥多確认: “如果报警人熟悉报警电话运作方式,就能知道发现尸体这种事打给分局也会被转到总部,所以他直接打给总部?” 比利·霍克提出不同意见: “可如果报警人如果是警察,难道不应该配合调查吗?怎么可能打完电话就一声不吭地离开?” 西奥多想起昨晚打电话来的技术人员,看向比利·霍克: “熟悉报警电话运作方式的人不一定是警察,电话公司的技术人员可能比接线员更熟悉它们的运作方式。” “报警人在电话里先向接线员確认后才陈述尸体情况,且其陈述並不专业。” “陈述结束后就直接掛断了电话。” “报警人应该只是一个普通游客,或外地人。” “他很忙,可能正在赶时间,但还是在看见尸体后选择报警。” 顿了顿,西奥多看向两人: “我想我们应该先去观光航线运营公司看看。” “找到报警人,或者其他目击者,了解死者尸体流向,然后再去找河流专家,寻找第一案发地点。” 伯尼与比利·霍克点点头,並无异议。 伯尼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让沙利文夫人找到观光船票的票根,拿到了这条观光航线的运营商。 运营商叫波托马克河观光游船公司。 三人驱车前往乔治敦码头,中途路过第三分局,顺便去了解一下尸检进度。 托马斯警探不在,据其同事说是在调查一起失窃案,该失窃案的赃物上个星期在黑市上出现了。 西奥多他们直接前往法医室,在堪称豪华的法医室里见到了那位来自霍华德大学的医学院的教授。 他们到的时候,教授刚好从解剖室出来,正把口罩手套摘下来丟进垃圾桶里。 他还记得西奥多跟伯尼,跟两人打了声招呼。 不等伯尼开口,教授就回身指了指解剖室,然后往办公室方向走: “你们送来的尸体就在里面,今天下午或明天早上就能拿到验尸报告。” 他停顿了一下,改口道: “明天早上吧,今天下午我还有一节课要上。” 解剖室內,几名年轻的法医正围在解剖台四周,对著台上的尸体七手八脚,其中一人举著照相机,对著尸体在不停地拍照。 咔擦咔擦… 照相机就没停过,胶捲像是不要钱一样。 这跟第四分局的节俭风格截然不同。 教授冲几人摆摆手: “明天早上来拿尸检报告吧。” 从第三分局离开,三人赶到乔治敦码头。 乔治敦码头距离西奥多居住的公寓有些远,此前西奥多跟伯尼从未来过这里。 码头很繁华,河面上铺满了各式各样的船只。 这些船都不大,最大的是一艘观光船,也只有大约65英尺(约20米)高,在一应木船,甚至手划船中,已经是鹤立鸡群般的庞然大物。 船的甲板上有不少游客,船身上喷涂著波托马克河观光游船公司的標誌,標誌的油漆很新,很鲜艷,应该是近期才喷绘上去的。 西奥多他们挤过人群,引起一阵骚动,有人张口想要骂人,但在看见比利·霍克的体格跟其手中的证件后,选择了闭嘴。 一行人来到观光航线售票亭跟前。 这是个木头搭建的小木屋,木板已经泛黑,散发著腐烂的气味。 售票亭的窗口开著,上面掛著手写的票价牌跟航班时刻表,旁边则立著一个简单的標誌,写著“potomac river sightseeing tours”(波托马克河观光游船公司)。 里面有两个穿著红白制服的年轻售票员正在忙碌。 售票员將票递给他们前面的一家六口,脸上掛著標准化的职业微笑,用热情但机械的语调说道: “欢迎来到波托马克河之旅!” “去亚歷山大老城的船十五分钟后出发,现在买票正好来得及!” “成人只要2美元,孩子半价,小钱就能看遍首都的所有地標,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了!” 回应他的,是一本fbi探员证件。 比利·霍克收回证件,询问售票员公司驻地。 售票员迟疑了一下,探头出来往码头旁边的一栋三层小楼指了指。 小楼外墙被粉刷成红白二色,侧面还绘製著波托马克河观光游船公司的標誌。 三人走进小楼,出示证件后,很快被带到一个挺著肚子的中年人跟前。 中年人很配合,在看见伯尼的证件后,立刻让人找来5月20日的乘客记录跟船票存根。 可惜的是,除提前订购跟团体购票外,散客是不进行信息登记的,公司只统计了人数。 波托马克河观光游船公司的游船最早一班船在早上7点,最晚一班在下午5点,每小时一班,全天共10个班次。 5月是旅游旺季,当天又是星期六,游船公司的客流量非常大,全天共接待了897人。 西奥多翻了翻乘客记录统计表,问中年人: “你们的游船载客量是多少?” 中年人回答: “一百人左右。” 西奥多看著他,又问: “所有的游船载客量都是一百吗?” 中年人肯定地点点头。 西奥多再三向他確认: “5月20日的早班船载客量也是100人?” 中年人低头看了眼摊开的乘客记录统计表,脸色僵住。 西奥多点点头,拿过统计表翻开: “这上面说5月20日早班船乘客有74人。” “按照载客量100人计算,早班船的上座率就达到了70%!” 他问中年人: “这74名乘客是团体订购的吗?” 中年人摇了摇头,艰难地回答: “没有,他们都是散客。” “是在码头上的售票亭买的票。” 团体订购跟电话预约,都会留下乘客信息,形成记录。 他不可能拿出这样的记录。 中年人咽了口唾沫,努力挤出笑容: “那天是星期六,而且到了五月,天气回暖,正是旅游的好时节,游客很多的。” 他拿过统计表,迫不及待地翻过早班船这一页,指著当天其他航班的统计数据给西奥多看: “你看。” “最火爆的时候,上了110名乘客呢!” “早班船上74人也没什么,这是很常见的。” 西奥多不语,只是静静地看著他。 办公室陷入短暂的沉默之中。 伯尼开口打破沉默: “我们只想知道那天早班船上都有谁,对於多出来的『乘客』,我们没有兴趣。” 中年人保持沉默。 伯尼顿了顿,又道: “或者我们先回去,向法院申请搜查令,然后带著irs,海岸警卫队(uscg)和州际商务委员会(icc)的人一起来?” 波托马克河观光游船公司的游船航线跨越了州界,为防止垄断和不公平定价,州际商务委员会將负责监管其票价费率和运营时间表的合理性。 而海岸警卫队则负责確保船只结构、安全设备符合联邦標准,对船长、工程师等关键船员进行资质认证和考核,制定航行规则。 这两家都是波托马克河观光游船公司的直管部门。 中年人连连摇头,乾涩地问伯尼: “你们要我怎么配合?” 伯尼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问他: “5月20日早班船的船员在哪儿?” 中年人沉默几秒钟,看了眼伯尼,找来助理,让助理去取今日的排班表。 游船公司的游船上一般有六名员工。 一名船长,一名轮机员兼职工程师,一名甲板水手兼职检票员,以及三名服务人员。 船员实行三班轮换制度,服务人员则跟船工作。 助理很快把排班表取来。 5月20日早班船的船员刚刚离港,而三名服务人员这时候应该刚抵达老城亚歷山大港。 中年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试探著询问伯尼,是否要等他们回来。 (本章完) 第223章 我只需要两小时! 第223章 我只需要两小时! 西奥多並不打算在这儿傻等著浪费时间, 他向中年人索要六名工作人员的名单,准备驱车前往老城亚歷山大码头。 中年人悄悄鬆了口气,忙让助理將六名员工的名字抄录下来,送给西奥多。 为了让西奥多他们快点儿离开,中年人还非常贴心地提出,他会致电老城亚歷山大码头那边, 让那边的员工把那六名工作人员留在公司,不要乱跑,免得他们到码头时又找不见人。 从乔治敦码头到老城亚歷山大码头,观光船要一个多小时,但驾车只需要四十分钟。 西奥多认为换成他来开,还能更快,三十分钟足以。 跟乔治敦码头不同,亚歷山大码头是一座以工业和水运为核心的港口。 码头沿线有大量的仓库和货物堆场,起重机跟大量装卸工人正忙碌地穿梭期间,將来自上游工厂的產品搬进仓库,再將粮食、肥料跟建筑材料装上货船,运往远方。 除了接驳货轮的小型货船跟驳船外,码头边还停靠著大量捕捞鲜鱼、牡蠣和螃蟹的渔船。 离得老远,就能嗅到一股鱼腥味、柴油味和河水的味道。 西奥多一行人停好车后,很快与游船公司的员工见面。 那是个年轻的小伙子,脸上长著不少雀斑,穿著游船公司的红白制服,在灰扑扑充满工业气息的老旧码头中,显得格外显眼。 小伙子很热情,在確认三人身份后,离开嘰嘰喳喳地介绍起来。 他大概是把酉奥多他们当成了游客对待。 小伙子是亚歷山大市本地人,对亚歷山大码头的情况如数家珍。 介绍完亚歷山大码头,他又指著不远处的亚歷山大港造船公司,自豪地介绍起来。 据他所说,该造船公司的造船歷史可以追溯到18世纪,並在二战期间发挥重要作用,与华盛顿海军船厂形成了互补关係。 华盛顿海军船厂建造大型军舰,亚歷山大港造船公司则建造辅助舰艇跟巡逻艇,还提供维修服务。 亚歷山大港造船公司是亚歷山大市人的骄傲,辉煌时期,亚歷山大市至少有一半的人都在为它工作。 然而战爭结束后,传统造船业在北美面临著巨大的压力,来自国外造船厂的竞爭日益激烈。 几年前,造船厂被马里纳工业公司收购,主营业务从造船转向了维修改造,偶尔也能贏得艾美莉卡海军、陆军工程兵团或艾美莉卡海岸警卫队的合同。 这一改变让造船厂重新焕发新生。 小伙子告诉眾人,他曾听人说过,哪怕是造船厂的一名锅炉维修工,年薪都有上万美元。 不过锅炉维修工的工作压力很大,他们的工作关乎整艘船的动力和数百名船员的安全。 一个焊接点的失效或一个管子的安装失误都可能导致锅炉爆炸,酿成灾难性后果。 游船公司在码头的办事处距离不算太远,说话间就到了。 这里的办事处就远没有乔治敦码头上那么威风,能独占一整栋楼。 他们与一家小型货运公司共享一层楼。 在小伙子的带领下,他们在休息室见到了要找的人。 六个中年人正志志不安地看著他们。 伯尼出面沟通,向他们询问5月20日早班船的乘客信息。 六人先是一阵沉默,然后船长率先开口。 他表示当天其全程都在驾驶室內,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也不清楚有多少乘客。 开早班船时,他的习惯是靠岸后直接在驾驶室睡一觉,等船只检修完毕后,他的轮机员会叫醒他,並顺便帮他带一份早餐。 吃过早餐后,兼职检票员的水手会过来通知他出发。 轮机员告诉伯尼,由於他还兼著工程师,需要在船只靠岸后对船只进行检修,早班船时他一般都躲在船舱里睡觉。 他跟船长一样,对乘客一无所知。 水手则声称他虽然兼职检票员,但5月20日的早班船检票工作是摄影师同事代他完成的。 他当时在忙別的事。 伯尼看了他一眼,没有追问“別的事”是什么事。 他的目光转向了一个矮个子长头髮的青年。 他就是水手口中的摄影师同事。 波托马克河沿途风景很美,游船公司自然不会错过这么好的赚钱机会。 只要3.5美元,就能获得一张以波托马克河或沿途风景为背景的家庭照片,既拍既得。 这对於中產家庭来说是一笔可以接受的、略显奢侈的消费。 这项生意为游船公司带来的收入甚至比船票还高,仅次於船上的小商店。 长头髮青年不敢与伯尼对视,他低著头,好半天才开口: “我没太注意。” “我根本没看他们。” 他指向兼职检票员的水手: “他告诉我说只要收票就可以了。” 比利·霍克对此感到奇怪: “你在检票时,没看见乘客?你在干什么?” 长发青年犹豫了一下: “我在看dc新出的漫画。”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他將所看漫画的內容讲了一遍: “—据说下一期的《侦探漫画》里,会有两个全新的角色登场,他们可能会跟急冻人合作, 成为蝙蝠侠与罗宾的对手。” 这显然是个dc漫画的忠实读者,谈起蝙蝠侠来滔滔不绝,完全忘记了自己对面的是三名fbi探员。 伯尼偷偷往西奥多那边看了一眼,打断长发青年的话: “开船之后呢?” 长发青年摊摊手: “那天没人请我拍照,所以我躲在船舱里看漫画。 另外两名服务人员一个在给水手帮忙,另一个则需要守在船舱里售货。 那天的早班船生意不好,全程没人买货,售货的那名服务人员趴在吧檯上睡了一路。 伯尼不死心,又向他们询问5月20日早班船的航行细节。 除了船长外,其他人要么在睡觉,要么在看漫画,根本没关注河面上的情况。 即便是船长,也没注意到河面上有户体漂浮。 他在波托马克河上跑了不知道多少回,那条航线他再熟悉不过,闭著眼都能开,根本不需要看河面。 西奥多三人抵达乔治华盛顿大学时,已经是中午了。 他们先在学校外的餐厅吃过午饭,才前往行政楼去找校长。 调查邦妮与克莱德模仿案时,乔治华盛顿大学的校长曾给予过很大的便利,这次同样不例外。 伯尼简单阐明情况后,校长很快帮他们联繫了一位地质系的教授。 据校长介绍,这位教授是专门研究d.c附近水文地质的专家,最近正好在研究波托马克河跟安那卡斯蒂亚河。 十几分钟后,教授出现在了校长办公室。 教授其貌不扬,看上去像是个德州红脖子。 他不光看著像红脖子,嗓门也像红脖子。 进门后就大声著,问校长找他有什么事,並催促最好快点,別耽误他观察记录潮汐运动情况。 校长將双方做了简单介绍,伯尼说明来意。 教授两眼放光,立刻拋下潮汐运动记录的事。 寻找尸体入水源头,这可比什么观察记录有趣多了。 伯尼看了看教授,对这位看起来跟“教授”这一职业一点儿不沾边的教授的能力持怀疑態度。 他转头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没注意到伯尼的目光,他已经在向教授阐述尸体的运动轨跡了: “5月20日上午七点四十三分左右,户体在东波托马克公园附近被发现。” “八点五十左右,户体出现在海恩斯角公园与格林利夫角之间,距离河岸5码左右(约4.5 米),几乎搁浅。” “d.c第七分局的警探试图用木棍將尸体推向维吉尼亚州水域,维吉尼亚州警则驾船阻拦並反向推回,马里兰州警加入后,三方利用快船製造水流博弈,户体在州界附近反覆漂移,总体向东南方向移动。” “十一点左右,尸体开始逆向运动,重新向西北漂移,並最终在琼斯角公园最南端沙滩搁浅。 ” 教授神情有些古怪。 现在他对三方执法机构踢足球一样在河面上推尸体这件事更感兴趣。 但想到西奥多他们的身份,教授最终没敢问出口。 他一脸严肃,假装自己对八卦毫不关心,领著眾人到自己的办公室,找出一幅地图丟给西奥多,让他把运动轨跡画下来, 他自己则开始翻箱倒柜,打开一个个塞得满满当当的文件柜,从里面翻出一盒盒的表格。 这些都是他一天一天亲自观察並登记出来的数据。 他需要根据这些数据绘製户体自然漂流路径图,剔除三方船只製造的水流干扰,计算潮汐主导下的双向漂流速度,据此推断出户体被目击前的漂流轨跡。 这对教授而言,是个新挑战,此前他並未做过类似的工作。 西奥多將户体漂流轨跡绘製完毕,交给教授,並询问得出结论需要的时间。 教授自信满满地接过地图扫了一眼: “一小时!” “最多两个小时!” 他看了眼时间,冲几人挥挥手: “你们可以先去喝杯咖啡,或者休息一下,很快就能出结果!” 西奥多有些惊讶。 他上下打量著教授,目光中充满怀疑。 教授的工作涉及到大量的数据处理,尤其建立水文模型,在没有计算机辅助的情况下,能两个小时就完成模型建立,西奥多怀疑教授是外星人。 他转而看向伯尼。 伯尼在看见教授满柜子的数据登记表后,已经打消了对教授的怀疑,这会儿正在向教授道谢。 教授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趴在桌子上开始计算。 西奥多迟疑片刻,离开前提醒教授: “我们需要一个精確的地理位置进行打捞,你给出的地理位置误差大小將直接影响打捞规模及投入。” 教授头也不抬,只是再次摆了摆手。 两小时后,西奥多三人返回办公室。 门口散落著几个团成团的纸团。 文件盒横七竖八地胡乱摆在地上,数据登记表散落一地,让人无处下脚。 前不久还一脸自信的教授正趴在地上,身下垫著一张张的地图,好像疯了一样,一边在草稿纸上奋笔疾书,口中还在念念有词。 伯尼趴在门口招呼教授,询问结果。 教授坐在地上,神色尷尬,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完全没料到,计算这东西会这么难。 他抬起头,正对上西奥多的目光,尷尬地错开视线。 只要一想到两小时前自己信誓旦旦的样子,以及西奥多的提醒,教授尷尬得恨不得昏过去。 西奥多跨入办公室內,小心地避开地上的统计表,捡起一张地图看了看。 地图上的波托马克河与安那卡斯蒂亚河匯集处,有六七个的不规则圆圈,还有一些箭头,上面標註著些他看不懂的数据。 不过这些最终都被打上了一个大大的“”。 他又捡起几张,上面的圆圈跟箭头,各不相同,但无一例外,都被打了“” 甚至到后面的几张地图上,乾脆直接胡乱勾抹,还有几张地图被戳破了。 教授夺过西奥多手中的地图: “那个,我遇到点麻烦,明天下午给你们结果。” 西奥多一脸怀疑地看著他。 教授有些羞恼,声音微微提高: “我说真的!” 为了证忆自己没有在说大话,教授在身下翻来翻去,找到一张最新的地图,指给西奥多看: “我已经计算出潮汐主导下的双向漂流速度,你看。” 他把地图往西奥多手里塞: “退潮期流向东南向,艺考平均流速为0.5-1节(约1-1.8km/h),涨潮期流向西北向,逆流速度0.3-0.7节(约0.5-1.3km/h)。” “现在问题是这地方的水流胀复杂了。” “这里是波世马克河跟安那卡斯蒂亚河的匯聚区域,又受潮汐影响—.” 教授巴拉巴拉解释了一堆,伯尼跟比利·霍克听得一脸懵。 西奥多则將信將疑。 伯尼赶在西奥多开口前开口了。 打开笔记本,写下办公室的號码后撕下来,递给教授,请他计算出结果后及时通知他们。 教授拿著號码,脸涨得通红。 他本打算计算出来结果后,跟著一起到现场去看看的,现在却怎|也说亏出口。 第224章 西奥多:用酒精搓 第224章 西奥多:用酒精搓 翌日上午。 西奥多、伯尼跟比利·霍克前往第三分局,找到了托马斯警探。 托马斯警探带著他们前往法医室,並兴致勃勃地讲述起了其抓捕犯人的经过。 他通过对黑市上出现的赃物的追查,很快找到了躲在家里的窃贼。 据他所说,当时他跟另外两名同事搭档,他一马当先,一脚踹开了窃贼家的房门,持枪突入。 窃贼当时正躺在沙发上飘飘欲仙,见到他后整个人都嚇坏了,一骨碌从沙发上爬起来,踉踉蹌蹌地衝到窗户边上就要跳窗逃跑。 结果因为吸食的太多,窃贼手软脚软,试了好几次都没能爬上窗台,被他堵在了墙角。 托马斯警探讲述得眉飞色舞,显然已经从上次的打击中恢復过来了。 伯尼跟比利·霍克彼此对视,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跟兄弟部门在水上搞推尸大赛的第七分局。 以前伯尼对第三分局的工作態度是有些看法的,但这些看法在见识过第七分局后,统统消失不见了。 不管怎么说,第三分局都还在履行自己的职责,他们只是把很多案子丟给了fbi。 至少他们没悄悄把尸体丟到第四分局辖区去。 这么想著,伯尼真心实意地夸讚了几句,立刻引得托马斯警探眉开眼笑。 一行人来到法医室办公室,见到了刚换好衣服的教授。 托马斯警探跟教授打了声招呼,指指身旁的fbi探员,询问教授尸检报告情况。 教授打了个哈欠,冲他们摆摆手,打开文件柜,从里面取出一个鼓鼓囊囊的文件袋跟一本只有十几页的报告。 报告是手写的,上面还有不少涂抹的痕跡。 看上去这应该只是一份草稿。 教授打开文件袋,从里面倒出一堆照片。 西奥多粗略估计,照片至少有六七十张。 照片很清晰,也很详尽,几乎每个位置都重复拍摄了两张,以確保不会因某张照片遗失而对结果造成影响。 西奥多扫了眼桌上的照片,问教授: “死者的衣物呢?” 他们在第七分局见到的尸体是穿有衣物的,但因为尸体一直被冷藏,衣物完全与尸体冻在一起,根本无法脱下。 教授冲外面喊了个年轻法医的名字。 年轻法医很快提著纸袋走了过来,一股熟悉的带有甜腻感的恶臭扑面而来。 纸袋被套了好几层,儘管如此,最外面底部仍然能看到氤湿的痕跡。 教授从抽屉里取出手套递给其他人,自己也戴上一副后,接过纸袋打开,从里面掏出一件紫色的连衣裙。 一股浓烈的臭味迅速充满整个办公室。 送来纸袋的年轻法医早在看见教授戴手套时,就已经悄悄离开了。 托马斯警探发出一声乾呕,捂住鼻子不断后退,一边后退一边乾呕。 西奥多三人反应不像托马斯警探那么激烈,但也不愿意凑这么近去接受臭味的“薰陶”,纷纷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 教授神色如常,端详一番后扯住连衣裙的两条肩带,將连衣裙完全抖落开。 连衣裙的款式是低领口紧身的,能很好地突出女性特徵。 裙身有多处不起眼的勾丝、小破洞和线头,曾经鲜艷的紫色也已经严重褪色。 教授指了指连衣裙上一个明显的规则孔洞: “我剪了一点布料带回家问过我的妻子,她说这是人造纤维,很便宜。” “这一条可能只要几美元。” 伯尼惊疑不定地望向教授,对其妻子的职业產生了诸多猜测。 教授神色如常,展示完连衣裙,又掏出一条肉色的质凶兆。 凶兆松松垮垮的,背后的搭扣已经锈蚀。 接著是一条尼龙丝袜,上面沾染著不少泥沙,脏兮兮的。 教授將它展开后,可以看见丝袜上有大面积抽丝,有些地方甚至被刮破,露出一个个大口子。 教授將它们重新塞回纸袋,將纸袋递给西奥多: “这些就是死者的全部衣物。” “死者没穿鞋,没发现隨身挎包,口袋里什么也没装。” 比利·霍克机灵地上前接过纸袋,把衣服往下塞了塞,將纸袋放在了墙角。 托马斯警探见衣物已经被收起,往室內走了两步,又立刻退了出去。 办公室內依旧瀰漫著那股甜腻的腐败味道,令人作呕。 伯尼贴心地从桌上抽了条口罩递给托马斯警探。 托马斯警探感激地冲伯尼笑了笑,然后立马发出一连串的乾呕声。 他赶紧戴上口罩,並又往后退了两步。 教授看了托马斯警探一眼,从照片堆里挑出几张解剖前的尸体照片递给四人: “死者是一名黑人女性,身高5英尺3英寸(160厘米左右)。由於长时间在水中浸泡,后又经过暴晒,冷藏,解冻的过程,尸体已呈出严重的腐败状態。” 他指了指照片上尸体身下的位置: “尸体背部和臀部等与裹尸袋接触的部位,由於长期浸泡在渗出的腐败液体中,已经彻底溃烂成糜状,根本无法抓取,稍一触碰就会脱落。” 西奥多拿起一张照片看了看。 照片上的尸体与他们在第七分局法医室见到的不太一样。 尸体全身赤裸,高度肿胀,面部五官扭曲,眼球突出,舌头肿大伸在唇外,腹部鼓胀如鼓;手、脚等部位的皮肤大面积起皱、发白,像是给尸体戴上了一副隨时可能脱下的手套和袜子。 教授又递过来几张照片: “尸体脖颈处有一条宽约3.1-3.9英寸(约8-10厘米)的不规则、水平走向皮下瘀伤带。” “瘀伤於颈前部及两侧呈暗紫红色,於项部轻微中断。瘀伤区边缘有点状及条状擦伤。” 西奥多看向教授: “死者是被勒死的?” 教授与他对视片刻: “我对尸体颈部进行了解剖。” “颈部皮下组织及肌肉层,包括胸锁乳突肌、甲状舌骨肌及颈阔肌,能看见明显的大面积出血。” “舌骨及甲状软骨骨折,断端出血明显。” 他开始拋出一连串的照片: “尸体胸腔臟器位置正常,心肺表面可见大量红褐色出血点,口腔乾净,气管及支气管內没发现溺液、泡沫及水中异物,” 西奥多翻看著照片,点点头。 这些都是典型的机械性窒息死亡的特徵。 身后三人听得一头雾水。 教授也没指望他们能听懂,直接跟西奥多一对一交流起来: “尸体胃內容物为部分消化的糊状物质,肠內空虚。” “推测死亡时间为末次进餐后2-3小时。” 顿了顿,教授继续道: “尸体双侧脚踝上方有一条环形索沟,宽0.5英寸(约1.2厘米)。” “索沟处皮肤皮革化,边缘清晰,皮下无出血,肿胀或瘀伤。” 他在照片堆里翻了翻,找出一张清晰的索沟照片递给西奥多。 西奥多接过照片看了看: “绳索是死者死后捆绑,根据索沟形成痕跡,绳索另一端捆绑的应该是重物。” “重物下坠,帮助尸体沉入河底,不会隨意漂浮上来。” 教授对此不置可否: “尸体肋骨,四肢骨骼有多出骨折癒合痕跡。” “生殖器及腹股沟区域有广泛的,增生性的肉芽肿性溃疡和大量疤痕组织。” “外阴、引道、宫颈、肛门周围有大量菜状或乳头状的疣状增生。” “生殖器黏膜上存在成群的小水皰或糜烂面。” “子宫內壁存在大量人工流產留下的疤痕。” “输卵管存在明显的增厚与积脓,与卵巢、肠道形成粘连。” 一边说教授还一边在照片堆里翻找,然后將照片一一递给西奥多。 伯尼探头看了眼,然后伸手按住比利·霍克的头,把好奇的比利·霍克按了回去。 教授看了眼神色如常的西奥多,发出感慨: “淋病,梅毒,尖锐湿疣,生殖器皰疹……还有引道毛滴虫病跟阴虱。” “她几乎把能得的x病得了个遍。” “这就是个行走的感染体。” 西奥多想了想,看向教授: “死者是一名妓女?” 教授谨慎地给出答案: “我只在妓女身上见到过这么多的x病。其他尸体上很少会出现这么多种x病。” 西奥多又问他: “死亡时间呢?” 教授摇摇头: “尸体经过冷冻又解冻,还在水里浸泡了很长时间,这些都对死亡时间的推断有很大的影响。” “基於尸体腐败程度及胃內容物状態,我只能確定她是在5月17日晚至5月19日凌晨之间死亡的。” 也就是尸体发现前约36-72小时。 这个死亡时间的推断宽泛到让西奥多对教授的技术產生了怀疑。 不过考虑到尸体那堪称曲折的经歷,又是水泡,又是暴晒,又是冷冻又是解冻的,死亡时间推定误差较大也就不是不能理解了。 教授將照片收拢在一起,塞回文件袋。 他告诉西奥多,正式的,详细的尸检报告下午就能出来,会直接寄到他们办公室。 西奥多想了想,问教授: “能还原出死者的长相吗?” 教授摇摇头,隨意抽出一张尸体头面部的照片展示给眾人: “尸体已经高度腐烂,面目全非,没人能看出她死前长什么样。” 西奥多有些失望。 他们好像行走的瘟疫,从法医室到停车场,一路走来,第三分局的警探们纷纷退避三舍。 托马斯警探跟他们拉开近十码的距离,把人送到停车场。 他没往前凑,而是站在门口,捂住鼻子,用发闷的声音跟他们道別。 离开第三分局,三人先把如同生化武器的死者衣物送进fbi实验室,做进一步检查。 西奥多要求实验室对衣物进行了拍照,並请实验室根据衣物大小及下午可能送到的详细尸检报告描述,还原死者体型。 fbi实验室的研究员们对西奥多的要求持谨慎態度。 他们此前从未做过类似的还原实验。 从实验室出来,三人去行政部后勤科领了一套新的制服。 这种沾染尸臭的衣服一般很难彻底清洗乾净,fbi经费充足,探员们往往会直接把衣服丟掉,换上新的。 这是正常且合理范围內的损耗。 换好衣服,三人从司法部大楼离开,驱车前往乔治华盛顿大学。 路上比利·霍克表示,他总感觉自己身上跟车上还有那股甜腻的腐烂臭味,经久不散。 这让他有些著急,向西奥多跟伯尼打听有什么方法能儘快去除这股味道。 西奥多掏了掏兜,从兜里抓出一把碾碎的咖啡豆。 伯尼更绝,直接从兜里掏出个小布包,打开后可以看见里面装有研磨成粉的咖啡。 “下次记得带上这东西,或者菸斗。” “现在嘛…” 他回头看了比利·霍克一眼,摇摇头。 西奥多將碾碎的咖啡豆凑到鼻尖嗅了嗅,嗅到一股咖啡的香气跟一股奇怪的尸臭混合气味。 这种味道比甜腻的腐臭味儿还要上头。 他满意地点点头,將咖啡豆塞回口袋里,指指刚刚经过的一家便利店: “可以用酒精快速擦拭裸露的皮肤。” “鬍鬚刮掉,头髮最好也刮掉。” “毛髮的蓬鬆结构能更好地吸附异味,基本无法清洁乾净。” 比利·霍克摸了摸自己的头髮,一脸纠结地问: “用酒精能洗乾净么?” 西奥多的目光在他头顶停留片刻,点点头: “如果你想让自己的头髮大面积脱落,这是个好办法。” 伯尼安慰他: “回去用肥皂跟洗髮水慢慢洗,多洗几天,味道就自己散没了。” 比利·霍克並没有被安慰到。 他只想儘快去除异味,最好在下班之前就能生效。 为此他迫不及待地下车去路边的便利店买了一瓶威士忌,开始呲牙咧嘴地用酒水搓揉裸露的皮肤。 在酒精跟其本人用力的揉搓下,比利·霍克浑身都散发著酒气,並很快变得全身通红,好像一只煮熟的大虾。 这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忐忑地询问,下班前红色能不能褪去。 伯尼看了眼西奥多,怀疑西奥多是故意的。 西奥多一本正经地点点头。 比利·霍克放下心来。 他嗅了嗅,发现臭味的確变淡了,便再次卖力揉搓起来。 (本章完) 第225章 协作邀请函 第225章 协作邀请函 西奥多没有欺骗比利·霍克。 当车子驶入乔治华盛顿大学的校园时,他的皮肤顏色已经恢復正常。 只是身上散发著淡淡的酒气,让他闻起来像是个酒鬼。 比利·霍克將酒瓶丟进垃圾桶,抬起胳膊,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只嗅到一股威士忌的味道,尸臭已经完全不见。 他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小跑著追上西奥多跟伯尼。 三人来到地质系办公室。 里面空荡荡的,空无一人。 昨天还铺满地面的草稿纸跟地图、数据表全都不见了,几个文件柜的柜门半开著,原本塞得满满的文件盒也消失了大半。 西奥多站在门口沉默片刻,转身朝行政楼走去。 在校长助理的帮助下,他们在一间教室里找到了教授。 教室里不止是教授一个人,还有十几个学生。 人很多,但很安静,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以及偶尔的低声交流。 教授冲门口的西奥多几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走出教室,又拉著他们往走廊里走了几步,这才停下。 西奥多往教室方向看了一眼,提醒教授下午他们需要结果。 教授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他低声告诉眾人,昨天下午他们走后,他独自计算到深夜,发现所需的计算量远朝他的想像。 再自己一个人干下去,可能一个星期都完不成。 於是他联繫了自己的学生,把计算尸体入水位置跟入水后的运动轨跡当成了一个研究课题。 伯尼严肃地看著他,低声问他: “你都跟他们说了什么?” 教授回望教室方向一眼,连忙摇头: “你们放心,我只给出了待处理的数据,没有提具体內容。” “我创建的课题只是计算波托马克河的水文模型。” 西奥多盯著他看了一会儿,问他: “课题要发表论文吗?” 教授忙解释: “论文內容仅限于波托马克河的水文模型,绝对不会涉及到你们的案件。” 西奥多对此不置可否: “教授,我们需要签署一份保密协议,以確保你不会將正在调查中的案件內容泄露出去。” 伯尼安抚教授: “你放心,这只是一种例行规定,我们聘请过不少领域的专家作为顾问,他们都要签署保密协议。” “这份保密协议仅仅只是限制你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向他人提起与案件相关的內容,不会对你造成其他影响。” 教授依旧有些迟疑: “要是我无意间,不小心提起了呢?” 西奥多奇怪地看著他: “你对波托马克河的水文观测记录也会不小心泄露给其他人吗?” 教授先是沉默,然后摇摇头。 他当然懂得什么是保密,但帮fbi干活儿这样的事不能跟別人提起,那他不是白干了吗? 他还想亲临现场,参与打捞呢! 伯尼转移话题,掏出笔记本翻开: “我们拿到了初步尸检结果,结果显示,死者是在尸体被发现前36-72小时被杀的。” 教授瞪大眼睛看著伯尼,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 在他过去的四十多年人生中,常与河流为伴,他既没杀过人,也没被人杀过。 儘管如此,他也知道,一份有36小时误差的死亡时间,实在有点儿离谱了。 西奥多接过话茬: “死者身高5英尺3英寸,因高度腐败,体重难以准確估算。” “死者死於进食后2-3小时。” “考虑到死者的特殊职业,案发时间很可能是晚上。” 教授摇摇头: “我需要准確的入水时间,光是死亡时间没有用,也许杀她的人在杀死她后把她留在岸上过了一段时间,才丟进水里的。” 伯尼看了看教授,转头看向西奥多。 他现在开始怀疑,是不是乔治华盛顿大学的人都这么变態了。 西奥多也在摇头。 他纠正教授: “死者死亡时间与入水时间间隔很短。” “法医在死者胃內发现大量糊状物质,这些未完全消化的食物还没进入死者肠道。” “这说明凶手是在杀死死者后不久就將其拋入水中的。” “人体死亡后,消化並不会立即停止,而是缓慢进行,最终停止。” “水体环境会让消化活动变得缓慢,几乎维持在人体死亡时的状態。” “如果凶手杀死死者后没有立即拋尸入水,尸体的胃內容物应该出现在肠道內。” 教授將信將疑,看向伯尼。 伯尼保持沉默。 西奥多又问及能拿到结果的具体时间。 教授沉默数秒后开口: “这取决於你们。” “如果你们需要一个准確的结果,要求误差精確到几码以內,这可能需要数个星期,甚至数月。” “如果你们只需要一个大致的结果,误差在几十上百码,一两个星期就可以。” “如果你们著急需要,我下午就能给你们结果,但这个结果可能是一个一两英里的范围。” 西奥多不语,只是盯著他看。 教授解释称,並非他故意拖延,而是工作量实在太大。 他提出一个折中的方案: “可以先圈定一个大致范围进行打捞,再根据现场情况进行修正,逐步缩小范围,最终锁定入水位置。” “下午就能动工,运气好的话夜里就能找到入水点,绝对不会耽误你们的时间!” 顿了顿,教授又道: “我可以到现场参与打捞。” “直到找到正確的地点为止。” ………… 从乔治华盛顿大学离开,三人驱车前往第七分局。 多尔蒂副警监一如既往的热情,並主动询问起案件进展,表达对案件的关心。 西奥多提出希望第七分局能够提供帮助,確定受害者的身份。 多尔蒂副警监没有直接拒绝。 他表达了一番对他们能这么快取得进展的讚嘆,並表示同为执法机构,本应互相帮助。 接著多尔蒂副警监的表情变得为难。 他先將管辖权的问题旧事重提,认为根据最终裁定,案件已经交由fbi全面接管。 此时第七分局如果再主动介入调查,哪怕只是协助调查,也可能会引起维吉尼亚州州警和马里兰州州警的误解。 隨后多尔蒂副警监又为难地表示,第七分局的人手一直捉襟见肘,近期正忙著处理辖区內的积案,实在抽调不出人手来专门帮忙走访调查。 多尔蒂副警监一脸真诚: “而且如果我现在把他们抽调出来,去调查一个归属尚存爭议,且很可能根本不在我们辖区活动的失踪妓女,我很难向我的上级和纳税人解释这种资源的优先级分配。” 顿了顿,他好心地为西奥多提供了一条思路: “探员先生,也许你们可以先向总部递交一份协作邀请函,再由总部下发命令,让我们进行配合。想必总部不会拒绝你们的协作请求。” “只是协作邀请函可能要五到七天才能签署完毕,希望不会耽误你们的调查进度。” 西奥多想了想,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就是有点儿囉嗦。 他认真地点点头,並向多尔蒂副警监表示感谢。 多尔蒂副警监笑容满面,摆摆手表示这都不算什么。 伯尼的目光在这两人之间转来转去,神色古怪。 他一时间竟然分不清,多尔蒂副警监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本身就是这样的人了。 他甚至觉得,自己可能对多尔蒂副警监存在诸多误解。 三人返回司法部大楼,请內勤探员帮忙起草了一份协作邀请函,拿去找罗森主管批准。 罗森主管问明缘由后,面露冷笑。 他抓起电话听筒拨了两个號码,又掛断。 罗森主管接过协作邀请函扫了一眼,又抬头看向西奥多。 他的目光有些古怪。 协作邀请函上清晰明白地写明了案件的来龙去脉,从尸体归属权爭议,到fbi接手,再到第七分局副警监的说辞及建议。 不偏不袒,完全客观公正,且十分全面,毫无遮掩。 只需要看一眼,罗森主管就能確定,这份协作邀请函绝对是西奥多写的。 罗森主管盯著西奥多看了一会儿,低头在协作邀请函上面签了字,然后冲西奥多摆摆手,把人赶了出去。 全程耗时十五分钟。 他们又带著协作邀请函,驱车赶往d.c警察局总部,找到了值班警监。 值班警监是个身材有些发福的中年人,热情地接待了他们。 伯尼负责出面交涉。 他拿出协作邀请函,递给值班警监,並详细地將事情的经过陈数了一遍。 值班警监听得脸都黑了,还要努力保持亲切的笑容。 他收下协作邀请函,目光在罗森主管的签名上停留数秒,让西奥多他们稍等,自己急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几分钟后,值班警监回来了,身边跟著个头髮灰白的中年人。 中年人长著一张典型的爱尔兰裔面孔,脸上有深重的眼袋和法令纹,这让他显得有些沧桑。 他身上穿著一套熨烫平整的西装,西装款式有些过时,是前几年流行的款式。 西装里面是白衬衫,领带也打得一丝不苟。 这位穿著打扮酷似fbi探员的中年人看上去一点儿都不像警察,反倒有点儿像是国会的议员。 值班警监向眾人介绍中年人: “这位是cid(刑事调查科)的弗兰克·卡西迪警监。” “他將作为你们的联络官,全程陪同你们进行调查,有什么需要d.c警察局帮助的,都可以跟他说,他会帮忙联络。” 值班警监又向弗兰克·卡西迪警监介绍西奥多三人: “这位是fbi的西奥多·迪克森·胡佛探员。” “这位是比利·霍克探员,这位是伯尼·沙利文探员。” 弗兰克·卡西迪警监冲三人点点头,主动开口寒暄。 他选择的话题非常巧妙: “我听说你们以前在费尔顿警察局工作过?” 拜亨利·汤普森的庭审所赐,西奥多曾在费尔顿警察局工作的经歷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伯尼看了西奥多一眼,点点头: “没错,我们俩是搭档。” 弗兰克·卡西迪警监的笑容都真诚了几分,又聊了两句,他突然问伯尼: “你们加入fop(警察兄弟会)了吗?” 这个转折让伯尼有些错愕。 在费尔顿,很少会有人如此明面地,公开地谈论警察兄弟会。 他很快反应过来,再次点头。 弗兰克·卡西迪警监惊讶地看了西奥多一眼,询问为什么d.c几次警察兄弟会聚会都没看见他们。 这个问题伯尼没法回答。 西奥多直言不讳: “我们没有收到邀请。” “从费尔顿回来后,我们就再也没收到邀请。” 值班警监与弗兰克·卡西迪警监对视一眼,立刻发出邀请,邀请他们参加下一次的聚会。 弗兰克·卡西迪警监还表示,他们现在不在警队工作,並不代表就不能参加警察兄弟会的聚会,更不代表他们就被警察兄弟会开除了。 只要他们愿意,他们永远都是警察兄弟会的兄弟。 弗兰克·卡西迪警监还向伯尼询问费尔顿那边警察兄弟会的具体情况,並准备介绍d.c这边的情况。 西奥多打断寒暄,询问什么时候出发。 办公室安静片刻。 值班警监开口,將案件来龙去脉简单介绍了一遍。 弗兰克·卡西迪警监哼了一声: “又是第七分局?一点也不意外。” 他好像一点儿都不介意向fbi暴露d.c警察局各分局的缺点。 他直言不讳地指出,第七分局就是在踢皮球。其警力的確紧张,但並没有多尔蒂副警监说的那么紧张,並表示这事如果换到第四分局身上,第四分局一定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 值班警监拍拍弗兰克·卡西迪警监的肩膀,笑著提议: “正好今天去第七分局看看,明天向局长做个匯报。” 伯尼没吭声。 比利·霍克魂游天外,不知在想什么。 西奥多已经有些不耐烦了,隨时准备催促。 弗兰克·卡西迪警监又看了西奥多一眼,附和著点点头,表示一定会向局长好好匯报。 离开前,西奥多提醒弗兰克·卡西迪警监,记得带上协作邀请函。 已经走到门口的弗兰克·卡西迪警监身体僵硬片刻,转过身来,看向值班警监。 值班警监叫来助理,把协作邀请函取了回来,交给弗兰克·卡西迪警监。 (本章完) 第226章 美言几句 第226章 美言几句 四人同乘一辆车,前往第七分局。 路上,弗兰克·卡西迪警监询问调查进展。 西奥多给出回应: “户体一直在第七分局的法医室冷冻,两天前我们获得该案件的主导权后前往第七分局进行交涉。” “第七分局的多尔蒂副警监认为分局法医能力不足,无法应对该户体的解剖任务,將户体交给了我们。” 顿了顿,西奥多想起多尔蒂副警监好心提醒他,先拿到协作邀请函再配合调查,决定在弗兰克·卡西迪警监面前为多尔蒂副警监说些好话。 他一脸认真地转过身去,看向弗兰克·卡西迪警监: “经过考虑,我们决定將尸体送往第三分局法医室进行解剖验尸。” “我与d.c第一、第三、第四、第五、第七分局都进行过合作,第三分局的法医室是我见过的分局中设施最先进,最完善,法医技术质量最高的。” “那里的先进程度几乎与fbi的实验室等同。” “全国范围內也很少有能与第三分局法医室相比的法医室了。” “考虑到第七分局法医室与第三分局法医室的实际差距,我认为多尔蒂副警监做出了正確的选择。” “儘管这为验尸工作带来了一定的麻烦,但总比明知自身无法完成验尸工作,还要鲁莽地强行验尸要好。” “而且多尔蒂副警监还为我们提供了一辆车,帮助运输户体到第三分局。” “儘管我们实际上並不缺少车辆运输。” 伯尼转过头看了西奥多一眼,只看到一脸的认真。 哪怕以他对西奥多的熟悉程度,此时也完全分不清这是不是故意的了。 弗兰克:卡西迪警监面带微笑,专注地听著,只是他的笑容看上去有些勉强。 他有些尷尬地打断了西奥多的话,把话题拉回案件: “验尸结果出来了吗?怎么说的?” 西奥多沉默片刻: “今天上午稍早些时候,我们拿到了初步的尸检结果,对死者身份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尸检结果显示,死者是一名黑人女性,黑色短髮,身高5英尺3英寸(160厘米),因腐败巨人观,体重难以准確估算。” “尸体面部肿胀,严重变形,无法还原死者生前样貌。” “死者生前穿一条件紫色人造纤维连衣裙,一件肉色凶兆,凶兆有一定程度的脱色,搭扣部分锈蚀,下身是一条丝袜,无首饰饰品搭配,未发现隨身物品。” “死者的衣著廉价且老旧,其生前经济状况可能不佳。” “死者身患包括淋病,梅毒在內的多种病,还有引道毛滴虫病跟阴虱感染问题,且其子宫內壁留有多次人工流產留下的疤痕,四肢及肋骨也有多次骨折的痕跡,推测其生前职业可能是一名妓女。” 弗兰克·卡西迪警监问西奥多: “你们打算怎么做?需要第七分局怎么配合?” 西奥多直截了当: “死者身患多种职业病症,多次流產,並伴隨职业暴力痕跡,其生前必然频繁出入医疗场所。 “考虑其职业特性,死者可能出入的更多是非正规的,甚至是地下诊所。” “这些地方的人应该对死者有印象。” “我需要第七分局帮忙走访辖区內的廉价医疗场所,尤其是妓女经常光顾的地下诊所。” “fbi实验室正在根据尸检结果跟死者衣著,尝试还原死者身材。” 伯尼插言补充: “还需要第七分局风化组的帮助。” “死者可能有被捕记录吗,如果她从业时间足够长,风化组应该有人认识她。” 弗兰克·卡西迪警监点点头,又问西奥多: “只需要第七分局配合调查吗?” 西奥多摇摇头: “户体是在波托马克河內发现的,且发现时户体处於第七分局辖区,死者生前活动区域很可能在d.c西南区跟亚歷山大市周边范围。” “考虑死者职业及肤色特殊性,d.c东南区將被列为第二级参考范围。” “先对d.c西南区跟亚歷山大市进行调查,如果没有结果,再去d.c东南区。” 弗兰克·卡西迪警监摊摊手: “好吧。” “我可以帮你们联繫第七,第六跟第五分局,配合调查。” “但亚歷山大市那边恐怕我也无能为力了。” 西奥多摸出一张协作邀请函: “这是给亚歷山大市警察局的协作邀请函,第七分局开始配合行动后,再去亚歷山大市警察局。” 伯尼看了西奥多一眼。 他可以肯定了,西奥多就是故意的。 弗兰克:卡西迪警监笑容有些僵硬。 他也怀疑西奥多是故意的,不是提多尔蒂副警监,就是提协作邀请函。 弗兰克:卡西迪警监不得不做出表態。 他一脸正色地向西奥多保证,调查一定会顺利进行。 隨即他强行转移话题,跟伯尼继续聊起了fop(警察兄弟会)。 据弗兰克·卡西迪警监介绍,d.c的fop拥有並运营著一个专属的私人俱乐部。 该俱乐部位於d.c西北区的d街618號,是一栋位於城市街区的多层建筑,內部包含了多种设施。 这栋成立於1918年砖石建筑,是警察们的“家外之家”。 警察们可以在这里畅所欲言,尽情地述说任何他们想说的话,与理解他们工作压力和独特经歷的同伴们在一起,无需对外界公眾设防。 弗兰克·卡西迪警监兴致勃勃地为两人做著介绍,並竭力邀请两人参与下次的聚会。 西奥多静静地听著,感觉有些遗憾。 他还想找机会,继续为热心的多尔蒂副警监美言几句呢。 d.c警察局总部距离第七分局有些远,他们到时已经快到午饭时间了。 弗兰克·卡西迪警监收起了微笑,板著脸,严肃地跟西奥多並排走向副警监办公室。 西奥多敲了敲门,推门而入。 多尔蒂副警监的目光在西奥多跟弗兰克·卡西迪警监身上快速扫过。 他立刻站起身,绕过桌子,笑容满面。 他热情地与弗兰克·卡西迪警监握手,仿佛见到了老朋友。 第227章 黑警 第227章 黑警 老朋友弗兰克·卡西迪警监並没有回以同样的热情。 他依旧板著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多尔蒂副警监转向西奥多,依旧笑容满面: “胡佛探员,想不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协作邀请函准备好了吗?” “我刚刚让助理帮忙挑选了几名经验丰富的警员,就等著你的协作邀请函了。” 西奥多点点头,將协作邀请函递了过去。 多尔蒂副警监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又立刻恢復正常。 他先看了眼弗兰克·卡西迪警监,这才冲西奥多笑了笑,展开信函。 他的目光在罗森主管跟值班警监的签名上扫过,然后快速瀏览起上面的內容。 办公室陷入短暂的安静之中。 协作邀请函上的內容並不多,多尔蒂副警监很快看完。 他调整了一下情绪,一脸真诚地称讚了西奥多的效率,隨后一脸为难地看向弗兰克·卡西迪警监: “我们很乐意配合调查,不过你们也看到了,我们分局人手確实紧张。” “上一年统计结案率时,我们分局就排在最后,今年我们除了要应对现案以外,还要解决旧案积案。” “我们的警员几乎天天加班,很多人都快住在警局了。” 西奥多点点头,一脸认真地提出建议: “你可以抽调一名对街头熟悉的警探配合我们。” “我们自己去街上调查。” 弗兰克·卡西迪警监瞪著多尔蒂副警监,伸手指了指协作邀请函,提醒他配合fbi调查是总部的命令。 多尔蒂副警监热情的笑容消失了。 他低头再次快速扫视协作邀请函,沉默片刻后目光主要投向弗兰克·卡西迪警监,语气变得正式而恭顺: “是,卡西迪警监。总部的命令非常明確,第七分局坚决执行。” 他拿起內部电话,快速盼附助理: “让墨菲警探和赖利警探立刻到我的办公室来。” “另外,通知风化组的组长,让他也过来一趟。” 放下电话后,多尔蒂副警监转向弗兰克·卡西迪警监跟西奥多: “胡佛探员,卡西迪警监,我已经安排了最早接触尸体的墨菲和赖利。他们对现场情况最熟悉,可以全程陪同你们进行走访。” “我还叫了风化组的组长过来,他对辖区內的职业妓女和她们经常光顾的场所了如指掌,没有人比他更合適了。” “我会要求他们放下手头所有工作,优先配合fbi的调查,直到案件取得突破性进展为止。” 顿了顿,他看向弗兰克·卡西迪警监: “卡西迪警监,我会让他们直接向你和胡佛探员匯报,以保持指挥系统清晰。我会要求他们做好详细的工作日誌,隨时以供查阅。” 多尔蒂副警监表现出前所未有的雷厉风行,好像换了个人一样。 伯尼险些就要对他刮目相看,並为自己曾对其產生的偏见而心怀愧疚了。 这份愧疚在多尔蒂副警监后面的那些话说出口后,迅速消散。 他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则在盯著弗兰克·卡西迪警监看。 弗兰克·卡西迪警监摇了摇头“不需要让他们向我匯报,总部要求我帮助fbi沟通协调各分局配合调查,而不是主导案件调查。” “调查主导权在fbi。” 他指指西奥多,继续道: “他们需要听从胡佛探员的日常指令,他负责主导。” “当然,你保留对他们的指挥和监督权。” “任何问题可以报到我这里,但日常工作是你们分局和fbi之间的事。” 多尔蒂副警监与弗兰克·卡西迪警监对视著,点头应下。 办公室陷入沉默之中。 赖利警探跟墨菲警探很快赶到。 他俩身后还跟著个老警察。 老警察头髮灰白而稀疏,梳著个有些过时的偏分。 他看上去五十多岁,身材不高,微微发福,但並不臃肿,而是给人一种沉甸甸的的结实的感觉。 多尔蒂副警监介绍,老警察叫斯坦·沃森,是风化组的组长,在风化组干了三十多年,对街头尤其是妓女,异常熟悉。 斯坦·沃森丝毫没有见到总部来人或是fbi探员的紧张。 他冲西奥多笑了笑,露出一口有些发黑的牙齿: “你们要找的是一个黑人妓女是吗?” 西奥多点点头,將所掌握的有关死者的信息说了一遍。 斯坦·沃森慢吞吞地思考著,然后摇了摇头: “我不记得辖区內有这样一个人。” “也许你该去其他地方找找。” 西奥多问斯坦·沃森: “辖区內所有的妓女你都认识?” 斯坦·沃森咧嘴笑了笑,摇摇头: “当然不可能。” “第七分局辖区面积有7平方英里(约18平方公里),这里生活著近十万人,至少有四百名妓女生活在各个角落里。” “她们今天在这儿,明天又跑去了其他地方。” “没人能记住她们所有人。” 西奥多有些好奇地追问: “那你为什么能確定死者不在你们辖区之內活动?” 斯坦·沃森摊摊手: “如果你们不相信,就跟我来吧。” “我们留存了辖区內所有有逮捕记录的妓女的信息。” “它们就在档案室里。” “只要在我们辖区內从事过卖活动,就一定会留下逮捕记录。” 西奥多再次被勾起好奇心: “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你怎么知道谁在辖区內从事卖活动?” 斯坦·沃森笑了笑,没有回答。 他的目光越过西奥多,停留在伯尼身上。 他认为伯尼应该很清楚答案。 伯尼的確清楚。 他与斯坦·沃森对视著。 斯坦·沃森友好地冲伯尼笑了笑,朝办公室外走去。 西奥多叫上了墨菲警探跟赖利警探。 这两人表现得十分谨慎,与斯坦·沃森的自在完全不同,从进门后就一直保持沉默,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斯坦·沃森看上去有些凶神恶煞,却十分健谈,一路上都在跟伯尼聊天。 他很喜欢伯尼,只是他说话慢吞吞的,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档案室很快就到了。 斯坦·沃森跟档案室的同事打了声招呼,走进档案室,来到最里面,指向满满当当的三个文件柜: “这些就是了。” 他问伯尼: “需要我叫几个伙计帮你们检查吗?” 第228章 安全区 第228章 安全区 斯坦·沃森充分尊重伯尼的意愿。 伯尼充分尊重西奥多的意愿。 於是最终在西奥多点头后,斯坦·沃森出去了一趟,领回来四个年轻警员。 这四名警员再加上墨菲警探跟赖利警探,他们六个人將对眼前的三个文件柜內的文件进行检索,筛选出符合或近似死者特徵的目標。 从档案室出来,斯坦·沃森又找来一个年轻警员,向伯尼介绍: “这是沃尔特·普里切特,我们组的棒小伙。” 他拍了拍年轻警员的后背: “別看沃尔特才刚来风化组一年,他已经对我们辖区內的大大小小的街道了如指掌了,有时候我们这些老人都需要他的帮助才能找到哪儿是哪儿。” 沃尔特·普里切特是个嘴边刚长出绒毛的年轻人,目测年龄不超过二十岁。 他有些紧张地把手掌在裤子上反覆搓著。 伯尼上下打量一番沃尔特·普里切特,目光像是在市场挑选牲口。 接著他主动向紧张的沃尔特·普里切特伸出手,脸上带著真诚的笑容: “沃尔特是吗?太好了!我们正需要一个像你这样熟悉街头的专家。我是伯尼,这是西奥多, 那是比利。接下来要辛苦你给我们带路了。” 西奥多狐疑地看了伯尼一眼。 这样的伯尼他几乎没怎么见过。 比利·霍克也正吃惊地打量著伯尼,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斯坦·沃森却丝毫不觉得意外。 在他看来,伯尼就应该是这样的才对。 他哈哈笑著,又拍了拍沃尔特·普里切特的后背,连番夸讚。 斯坦·沃森似乎是真的想要提供帮助。 他把眾人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从抽屉里掏出一份地图铺在桌子上,粗大的手指在地图上不停戳点,画出一个个的圆圈: “我们辖区的姑娘们主要集中在码头区,m街跟第4街、第7街。” “当然,市政厅(指特区专员委员会)最近又批准了一大批新建筑,搞得辖区里到处都是工地。” “很多姑娘会藏在这些待拆的建筑里。” “还有一些是在家里接待客人的,这些完全没办法计算。” “我们的辖区临近波托马克河,还有一座码头,这让辖区內的环境变得十分混乱。” “建筑工人们,码头的渔民,船工,还有游客,水手,士兵—-在辖区內横行,很多地方並不是看上去那么安全。” “我知道你们不怕这些,但为了避免麻烦,我想你们有必要提前了解一下,哪些地方完全没必要去,哪些危险根本没必要冒。” 他抬头看向伯尼,真诚地给出建议: “伙计,你们是来找人的,不是来清扫街头垃圾的,你说对吗?” 伯尼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无动於衷。 伯尼收回目光,点点头表示认同。 斯坦·沃森露出笑容: “很好。”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圈出一个小圈: “从第10街到河滨道,这一片,算是『友好区』。” “这里的姑娘们大多是『个体户』,老了,病了,但还算守规矩。” 他点了一个酒吧: “酒吧老板是『老好人埃迪”,他喜欢清静,所以没人敢在他的地盘惹事。” “你们可以从这里开始问。” 斯坦·沃森的目光在眾人身上依次扫过,最后在沃尔特身上停顿片刻,確认他们记下后,手指转移到另一边: “看到这个『好运来”汽车旅馆了吗?” “离它远点。” “老板是个神经病,口袋里永远揣著把上膛的破枪,最恨警察。” 西奥多好奇地问他: “为什么?” 斯坦·沃森看向西奥多,沉默片刻后开口解释: “他妻子以前就在旅馆里开门做生意,被我们抓走过几次,后来他妻子感染了病病死了,他就认为是我们害的。” “当然,这还不是最危险的。” “他妻子把病传给了他。” “他会把自己的排泄物保存下来,一旦被他认出你们是警察,他就会“ 他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然后比划了个丟出去的动作,冲西奥多露出古怪的笑容: “相信我,你不会想被淋满身的屎尿的。” 斯坦·沃森喝了口水,接著往下说: “这个『紫罗兰』俱乐部是“微笑乔”的人。” “你们要是去找他,他会把你们请进办公室,用顶级威土忌招待你们,然后说一堆屁话,保证你们一个有用的单词都听不到。纯粹浪费时间。” “真想问出点东西,可以去『终点站”酒吧。” 他看了看时间: “差不多再晚一点,皮条客们会在那里碰头喝一杯。” “让沃尔特给你们买杯酒,坐远点听著就行。也许能听到谁手下有个姑娘好久没见了。” “还有这个巷子深处的『玛莎洗衣房”,这后面是个地下诊所,『山羊”霍金斯在那儿给人打针。 “如果他还在的话——“ “...上个月听说irs在找他。” “如果你们能找到他,他或许记得哪个姑娘病得特別重。” 又接连介绍了几个可以去跟不可以去的地方,斯坦·沃森把地图卷了起来,看向沃尔特: “沃尔特,你带探员们去这些地方。” “机灵点,看著点时间,『友好区』的姑娘们下午四五点才出来『上班』,去早了屁都没有。” “別耍小聪明,別想著带探员先生们去什么『新地方”探险显摆你自己。” “就按我告诉你的路线走,清楚了?” 沃尔特认真地点点头。 斯坦·沃森盯著沃尔特看了一会儿,这才移开目光。 他歉意地看向伯尼,一脸的真诚: “伙计,我很乐意为你提供帮助。” “只是你也看到了,我们现在的確很忙。” “我实在抽不出时间来了。” “伙计,我很抱歉。” 顿了顿,他又道: “不过你们可以隨时联繫我,有任何困难,伙计,我说真的,任何帮助,都可以联繫我,隨时伯尼没有丝毫失望,就像斯坦·沃森认为的那样,他的確很理解斯坦·沃森。 他很清楚,这是斯坦·沃森能提供的最大限度的帮助了。 斯坦·沃森这种人,是绝对不可能大摇大摆地跟fbi同乘一车出现在街头的。 除非是他被抓走的那天。 伯尼回以同样的真诚: “斯坦,说真的,太感谢了。” “我知道你很忙,这已经是你能提供的最大帮助了。” “这份情我记下了,伙计。” 两人先是握手,然后拥抱在了一起,互相拍打对方的后背。 鬆开后,伯尼自然地把骼膊搭在了沃尔特的肩膀上: “走吧,沃尔特,路上你得给我们好好讲讲这里的『风土人情”。” 斯坦·沃森对伯尼的理解感到满意。 他认为自己没看错人。 从风化组办公室出来,一行人前往副警监办公室。 弗兰克·卡西迪警监问西奥多: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西奥多把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弗兰克·卡西迪警监看了眼沃尔特·普里切特,又询问西奥多接下来的计划。 西奥多准备让伯尼跟沃尔特·普里切特一组,现在就展开调查。 他则跟比利·霍克去亚歷山大市警察局进行沟通。 伯尼犹豫再三提出建议,认为他跟沃尔特·普里切特开警车太过显眼,希望能把雪佛兰留下给他们开。 比利·霍克跟西奥多都认为他说的有道理,欣然同意。 多尔蒂副警监非常痛快地表示,会借一辆警车给西奥多代步。 伯尼想到自己买车时比利·霍克的试驾,突然觉得自己提的好像並不是什么好建议。 从副警监办公室出来后,伯尼经过仔细思考,认为还是让比利·霍克开车比较好。 至少他只是开的快,还没飞起来。 伯尼苦口婆心地叮嘱著,一路跟著来到停车场。 西奥多从后勤警员手中接过车钥匙,当著伯尼的面把准备坐进驾驶室的比利·霍克赶去了副驾驶,自己坐了进去。 在伯尼刚开口发出第一个单词的音节时,西奥多发动了警车。 普利茅斯强大的发动机发出一阵轰鸣。 在后勤警员的目瞪口呆中,黑白经典款汽车喷吐出一股烟气,车顶的樱桃灯旋转著亮起。 西奥多按了按喇叭,发出滴滴的两声,嗖的一声窜了出去,险些撞到驶过的一辆棕色福特。 福特司机探出头来张口就要骂,看清楚是警察局后,又缩了回去。 伯尼往马路上眺望著,发现这么会儿的功夫,警车已经没影了。 他收回目光,拍了拍沃尔特·普里切特的肩膀,领著他坐进了旁边的雪佛兰,发动车子,慢悠悠地开了出去。 后勤警员站在原地,目送雪佛兰离开,摇了摇头。 他很难理解,如此截然相反的两个人是怎么组成搭档的。 亚歷山大市警察局位於亚歷山大市北皮特街200號,与市政厅共用一栋办公楼。 此地距离第七分局有近8.5英里(约14公里)的路程。 普利茅斯本就性能强劲,作为警车使用的车型其地盘、剎车系统跟发动机都进行过特殊处理, 完全能承受得住西奥多的躁。 他只了不到半小时的时间,就抵达了自的地, 普利茅斯警车掛的是d.c车牌,引擎盖上喷涂有“mpd”(大都会警察局)字样,非常显眼。 d.c第七分局与维吉尼亚州警关係不睦,连带著跟隔河相望的亚歷山大市警察局关係也不怎么好。 这辆警车的出现立刻引起了警员们的注意。 西奥多从车上下来,等待片刻,副驾驶车门被打开,比利·霍克一脸又怕又爽的奇怪表情走了下来。 西奥多出示证件,被一名老警员带著去了局长办公室。 在这里,他们受到了热情的接待。 亚歷山大市警察局局长对待西奥多非常客气。 西奥多或许不认识他,他却认识西奥多。 亚歷山大市警察局跟fbi有很密切的合作关係。 上次亨利·汤普森在狱中被杀,案件本来应该归亚歷山大市警察局管的,但fbi只是打了个电话,就把调查主导权拿到手了。 听完西奥多的讲述后,局长先生二话不说直接把副警监叫了过来。 当著西奥多的面,局长先生向副警监下达命令,要求警局上下务必全力配合fbi的调查。 局长先生的全力配合与第七分局不同,他是真的想要配合。 他们找来了巡逻部主管跟档案室管理员。 档案室管理员將组织人手对辖区內的逮捕记录进行筛查。 西奥多將死者身份信息交给了巡逻部主管。 巡逻部主管会向巡警下发死者信息,巡警们將在巡逻过程中顺便进行排查, 亚歷山大警察局表现出与第七分局截然不同的態度。 根本不需要西奥多开口,他们就主动提供了所能提供的帮助。 並且局长先生还询问西奥多,是否还需要其他配合。 西奥多想了想,摇摇头。 局长先生把办公室的號码写给西奥多,真诚地表示,后续有什么发现或进展,或者需要他们配合的地方,可以隨时联繫。 西奥多郑重地接过號码。 这是为数不多的,他自己拿到的號码之一。 从亚歷山大市警察局离开,西奥多跟比利·霍克火速“飞”回第七分局,与伯尼跟沃尔特·普里切特匯合。 伯尼跟沃尔特·普里切特刚从紫罗兰俱乐部出来,就在俱乐部门口等他们。 匯合后,西奥多询问进展。 伯尼只是摇摇头,表示死者没来过紫罗兰俱乐部。 斯坦·沃森没有欺骗他们。 紫罗兰俱乐部的『微笑乔”满嘴废话,伯尼的问题他一个都不想回答,並不断邀请他们上楼去喝一杯。 伯尼满口答应,跟著“微笑乔』上楼,进入包间,然后揪著『微笑乔”的衣领把人按在了桌子上。 “微笑乔』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嘴巴就被伯尼用酒瓶堵住了。 伯尼用手按住酒瓶底,往『微笑乔”嘴里推著,警告“微笑乔』要乖乖回答他的问题。 微笑乔”连连点头,伯尼却没有立刻放开,而是继续用力推了两下,这才把酒瓶拽出来,把人按在椅子上,重新提问。 这次『微笑乔』非常配合。 第229章 管好你的嘴! 第229章 管好你的嘴! 紫罗兰俱乐部是一家取得合法经营权的高档俱乐部。 俱乐部有霓虹灯招牌,门口有穿着得体的保安。 内部装修豪华,有舒适的卡座,舞台,专业的音响和灯光系统,大厅提供酒精饮料。 俱乐部不定期举行现场音乐或脱衣舞表演,任何人只要缴纳入场费,都能入场观看表演。 俱乐部本身不直接提供x交易,而是作为一个安全的接洽场所。 ‘微笑乔’雇佣的姑娘们会穿着热火的衣服穿梭在客人之中,与顾客相识,调情,达成意向,然后转移到附近的酒店完成交易。 紫罗兰俱乐部事后会从每一笔达成的交易中抽取高额佣金。 ‘微笑乔’告诉伯尼,他们要找的人不可能出现在紫罗兰俱乐部。 他这里接待的都是高端客户,姑娘们会被要求定期做身体检查。 一旦被查出患病,会立即被辞退。 这里的姑娘根本不会有机会患上一大堆的病症。 紫罗兰俱乐部的这种经营模式让伯尼大开眼界。 他从未听说过这样的皮条客。 只负责提供客源和谈‘生意’的场地,不会收走全部嫖资,很少暴力惩罚,甚至还会为妓女们安排定期体检。 如果妓女们不想在这儿干了,只需要跟俱乐部说一声就能离开。 伯尼一边讲一边感叹: “这些妓女就像是‘微笑乔’的员工,她们只是来紫罗兰俱乐部上班的。” 车子没有开动,他坐在驾驶位上,半转着身子,两只手来回比划: “薪水是根据提成来的,多劳多得,不想干了就提出辞职,然后走人。” “她们还有定期的体检!” 沃尔特·普里切特向几人介绍: “紫罗兰俱乐部在这一行业中很有名,很多姑娘挤破头都想加入他们。” “但紫罗兰俱乐部只要最好的。” 沃尔特·普里切特的语气略带炫耀,又有些自豪: “每天都有大批的姑娘来紫罗兰俱乐部碰运气,希望能被选中,加入俱乐部。” “如果一个姑娘想从俱乐部离开,‘微笑乔’根本不需要阻拦,因为很快就会有更好的姑娘加入进来,填补她的空缺。” “紫罗兰俱乐部从来不缺少好姑娘。” 西奥多看向他的目光有些古怪。 比利·霍克则更为直接。 他好像在看傻子一样,盯着沃尔特·普里切特。 沃尔特·普里切特一无所觉,他压低声音: “据说‘微笑乔’曾经为西北区的大人物们提供过服务。” 见众人不以为意,他又放出一个更劲爆的消息。 他胳膊伸出窗外,往俱乐部方向指了指: “据说他们还为某个国会的议员提供过服务,那个国会议员的妻子就是从这儿出来的。” “以前就是做这个的。” 不知道在西奥多跟比利·霍克去亚历山大市警察局这短短一小时里,伯尼都跟沃尔特·普里切特说了什么。 现在的沃尔特·普里切特显得十分放松,完全没有之前的紧张样子。 西奥多的目光转向伯尼。 他对沃尔特·普里切特的这种转变有些好奇。 伯尼并未注意到西奥多的目光。 他兴致勃勃地询问沃尔特·普里切特,有关那位议员的进一步消息。 沃尔特·普里切特也只是听说有这么回事,他即不知道议员的名字,也不知道议员妻子的名字。 这让众人都有些失望。 伯尼摇摇头,将话题拉回案件本身。 他为对紫罗兰俱乐部的调查做出总结: “我们要找的人几乎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她们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西奥多对此表示赞同。 他看了看时间,提议去终点站酒吧。 根据沃尔特·普里切特的指引,雪佛兰在m街与第五街交汇处停下。 m街跟第五街是老街区,街道狭窄,路面坑洼不平,随处可见垃圾和污水痕迹。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腥气、垃圾的腐臭味以及偶尔飘来的工业柴油味。 终点站酒吧就在路口东南角的地下。 通往地下的台阶栏杆上用铁丝绑着个木质招牌,上面写着“终点站酒吧”,最下面画了个箭头,指向地下。 他旁边是一家酷似“西北区最大枪支交易场所”的二手店,店门开着,却挂了个“close”的牌子。 下午两点,终点站酒吧已经开门营业。 短短几分钟,就有好几个皮条客,在姑娘们的簇拥下走下台阶,走进酒吧。 这个时间,其他酒吧的经营者可能都还没醒呢。 雪佛兰的出现,吸引了不少姑娘们好奇的目光。 有个矮个子的皮条客驻足在台阶上,冲雪佛兰指指点点,唾沫横飞,不知对着他的姑娘说了些什么。 片刻后,一个穿着亮片短裙,外面套着廉价仿皮草外套的年轻金发女子就踩着高跟鞋,扭着腰肢走了过来。 她俯下身,敲了敲副驾驶的车窗。 仿皮草滑落,露出单薄的肩膀: “嘿,帅哥,一个人吗?想找个伴儿聊聊吗?” 沃尔特·普里切特降下车窗,与姑娘打招呼: “是我,canary(金丝雀)。” 金丝雀身体往后仰了仰,快速地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皮条客,然后举起双手: “普里切特警官,我只是跟朋友来吃饭,什么都没做。” 不远处的皮条客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正皱着眉往这边看。 沃尔特·普里切特指指皮条客,又指指金丝雀,给西奥多他们做介绍: “那是马里诺,他们都叫他‘蚂蚁’。” “这是金丝雀,是蚂蚁的姑娘。” ‘蚂蚁’马里诺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伸手扯住金丝雀的胳膊往后一拽,凶狠地看向沃尔特·普里切特。 沃尔特·普里切特收起了笑容,与‘蚂蚁’马里诺对视着。 ‘蚂蚁’马里诺身材矮小,气势却很足。 他看起来并不惧怕沃尔特·普里切特。 他把金丝雀往身边扯了扯,沉声警告: “我们没有破坏规矩,普里切特。” 沃尔特·普里切特有些羞恼。 他沉默片刻,猛地推开车门,把‘蚂蚁’马里诺撞了个趔趄。 不等‘蚂蚁’马里诺稳住,他一把揪住‘蚂蚁’马里诺的衣领,将人按在了路灯上: “管好你的嘴!” “否则我不介意提供帮助。” (本章完) 第230章 大方的伯尼 第230章 大方的伯尼 伯尼从车上下来,把两人隔开,阻止了冲突进一步扩大。 他冲‘蚂蚁’马里诺比划了个西奥多看不懂的手势: “马里诺,带你的朋友离开,别惹麻烦。” ‘蚂蚁’马里诺看懂了手势。 他站在原地沉默了几秒钟,拽起金丝雀转身往回走。 回到姑娘们中间,他转过头深深地看了沃尔特·普里切特一眼,突然扬起巴掌,重重地扇在了金丝雀脸上,然后在姑娘们的簇拥下走下台阶,走进酒吧。 沃尔特·普里切特受不了挑衅,就要往前冲,被伯尼再次拦下: “听着,伙计,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我们的任务是倾听,不是打草惊蛇。” “你刚才差点把一屋子的人都变成哑巴。” “把拳头收起来,把耳朵打开,明白吗?” 在伯尼的劝说下,沃尔特·普里切特渐渐平静下来。 他在这一片不是生脸,已经有人好奇地往这边张望了。 沃尔特·普里切特这才想起自己的任务,想起斯坦·沃森的警告。 他冲伯尼露出个难看的笑容,假装一切如常,准备招呼众人往酒吧去。 伯尼拦住了沃尔特·普里切特,神色认真: “伙计,你现在不适合进去。” 他指指酒吧方向: “你刚跟‘蚂蚁’发生冲突,这时候进去,我们会成为全场最引人注目的那伙人。” 沃尔特·普里切特连笑都笑不出来了。 伯尼把比利·霍克叫了出来,重新分配任务: “我跟西奥多进去。” “比利,你跟沃尔特去老好人埃迪的酒吧看看,怎么样?” 沃尔特·普里切特不太情愿,但也无法反驳。 他现在十分懊悔自己的冲动。 比利·霍克冲西奥多跟伯尼点点头,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 “走吧,伙计。” 伯尼掏出车钥匙,想了想,胳膊拐了个弯,递给了沃尔特·普里切特。 比利·霍克收回伸出去的手,看向伯尼。 伯尼避开他的目光,在沃尔特·普里切特的肩膀上拍了拍,轻声安慰两句。 雪佛兰被启动,慢悠悠地开出了街区。 伯尼跟西奥多这才沿着台阶走进终点站酒吧。 终点站酒吧不光提供酒水,还提供大量小食跟正餐,价格实惠,量大管饱。 皮条客们习惯在开工前带手底下的姑娘们来这里填饱肚子。 与其说这里是酒吧,不如说是一家餐厅。 它的装潢跟布置也完全跟酒吧搭不上边。 墙上贴着发黄的啤酒广告女郎画报跟已过时的拳击比赛海报。 进门就是一张张餐桌,最里面是一排卡座。 右侧是吧台跟出餐口,后面是厨房。 西奥多怀疑这里的正确称呼其实应该是“终点站酒吧餐厅”。 这里的生意很好,餐桌几乎快要坐满了。 皮条客们会领着自己的姑娘占据一张餐桌,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跟相邻餐桌的同行聊天。 姑娘们有的在吃饭,但更多的是在对着镜子化妆打扮,为工作做准备。 西奥多跟伯尼两个男人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根本不需要‘蚂蚁’马里诺说什么,他俩刚进门,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一个体型魁梧,有着鬃毛般的头发的大块头就坐在门口,好心提醒他俩: “伙计,你们太心急了,姑娘们得吃饱饭才有力气工作。” 坐在里面的‘蚂蚁’马里诺提醒他: “利奥,他们可不是来寻欢作乐的。” “他俩是跟风化组的警察一起来的。” 酒吧里渐渐安静下来。 伯尼面带西奥多看着就感觉别扭的笑容: “各位,放轻松。” “没错,我们是警察,但我们今天不是来扫荡的,更不是来打扰各位吃饭的。” 西奥多看了他一眼。 准确说,他们并不是警察。 酒吧里短暂地骚动了几秒钟,又迅速恢复安静。 化妆的妓女们也纷纷抬头,看向这边。 受到全场瞩目的伯尼表现淡定,他举起双手往下压了压: “听着伙计们,我们在找一个人。” 他把死者的信息简略描述了一遍,然后指指卡座方向: “我跟我的搭档忙了一上午,还没吃午餐。” “听说这儿的午餐不错,我们打算尝尝。” “任何人,如果想匿名提供点信息,可以告诉酒保,或者写张纸条让服务生送过来。” “我们不想打扰任何人做生意,我们只需要信息。” “所以,我们不会问你们的名字,不会记下你们的车牌,今天在这里看到的一切,走出这个门我们就会忘记。” 顿了顿,伯尼挥挥手: “给每桌再来一轮酒,我请客。” 他走向吧台,掏了掏兜,满面的笑容逐渐僵硬。 他转过头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与他对视着,这样的伯尼让他很陌生。 数秒后,他才理解伯尼是什么意思,掏出几张纸币放在吧台上。 伯尼将纸币推给酒保,然后轻声询问酒吧的特色菜肴。 酒保见多识广,瞥了他一眼,看着西奥多介绍了几道菜。 伯尼点了招牌炖牛肉,肉汁奶酪薯条跟烤牛肉片三明治。 西奥多则是把肉汁奶酪薯条换成了炸鱼配薯条。 他俩中午都还没吃饭。 薯条最先上来,接着是三明治,最后是炖牛肉,全程没用二十分钟。 西奥多尝了尝,发现味道不错。 这让他更怀疑这里不是酒吧而是餐厅了。 酒吧里渐渐恢复喧嚣。 皮条客们依旧在交谈,姑娘们依旧在化妆。 好像西奥多跟伯尼完全没来过一样。 只是偶尔有人离开座位,会立刻吸引全场的目光,他周围的人交谈声都会不自觉放慢。 但始终没有人往卡座这边走。 吃到一半,有服务生端着个空托盘,默默走了过来。 托盘里放着一张纸巾,上面用口红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单词。 西奥多瞥了一眼,发现除了那个不确定的疑似外号的名字外,没有一个单词是拼写对的。 伯尼没有细看,将纸巾揣进兜里,继续对付炖牛肉。 陆续又有几张纸条被递过来,跟最开始那张一样,字迹歪歪扭扭,拼写五八门。 伯尼照单全收。 (本章完) 第231章 教授:等我半小时! 第231章 教授:等我半小时! 吃完饭,西奥多跟伯尼又在卡座里呆了一会儿,直到不再有纸条送过来,才起身离开。 从终点站酒吧出来,两人前往玛莎洗衣房与比利·霍克跟沃尔特·普里切特汇合。 沿着m街往西走,走过第六街,再往前走二百码左右,可以看见一家旅馆跟一家杂货店之间,有一条小巷子。 巷子里脏兮兮的,地面上总是流淌着发绿的污水,散发着一股臭味儿。 玛莎洗衣房就在这条巷子里。 西奥多站在巷子口,看向沃尔特·普里切特,向他再三确认。 他很怀疑,洗衣房为什么要开在这么脏的地方。 沃尔特·普里切特信誓旦旦地确认,并带头走进了巷子。 走了一段距离,沃尔特·普里切特停下脚步,指着前面一块字迹模糊的歪斜旧招牌给他们看。 招牌上写着“玛莎洗衣房”。 洗衣房锁着门,橱窗的玻璃乌突突的,可能很久没擦过了,需要人趴在上面才能看清里面的情况。 伯尼用手蹭了蹭,抹掉玻璃表面的灰尘,依稀能看到橱窗后面堆着几袋未开封的洗衣粉跟几个废弃的洗衣篮。 沃尔特·普里切特告诉他,诊所的入口在洗衣房里面,洗衣房关门,就代表着诊所关门。 比利·霍克扯了扯门上的锁,蹭了一手的锈迹。 他张开手掌: “那看来洗衣房跟诊所都关门有一段时间了。” 沃尔特·普里切特重复组长斯坦·沃森的话: “‘山羊’被irs盯上了。” 伯尼问他: “你知道‘山羊’家住哪儿吗?” 沃尔特·普里切特拍拍洗衣房的门: “这间洗衣房就是。” “玛莎是‘山羊’的妻子,有时候她会去诊所里帮忙,客串护士的角色。” 西奥多怀疑‘山羊’可能已经被irs抓走了,准备回去后联系irs那边问问情况。 从巷子里出来,沃尔特·普里切特还不死心,又去巷子口两边的商铺打听情况。 西奥多三人坐在车里等。 比利·霍克不断用力在身上嗅着,还问西奥多跟伯尼,他身上是不是还有臭味儿。 西奥多告诉他,这点儿味道被风吹一会儿就散光了。 比利·霍克立马开车下门,站在马路旁边吹风,并不时闻闻,味道是不是散光了。 伯尼看向他的眼神越发古怪。 沃尔特·普里切特回来了,远远地就冲伯尼他们摇摇头,然后奇怪地询问比利·霍克,站在马路便是干什么。 比利·霍克伸出胳膊问他: “我身上还有臭味儿吗?” 沃尔特·普里切特下意识往后躲开,然后摇摇头。 他指指身后的巷子: “臭味是从那里出来的。” 比利·霍克把胳膊拿回来,自己嗅了嗅,将信将疑。 伯尼按了按喇叭,催促他们上车,准备前往第十街。 那里是斯坦·沃森提供的最后一个地点。 沃尔特·普里切特看了看时间,还不到四点。 他提醒西奥多三人: “还没到时间。” 伯尼发动车子,但并未急着开出去,问他: “现在不能去吗?” 沃尔特·普里切特摇摇头。 西奥多好奇地问他: “为什么?” 沃尔特·普里切特想了想,解释道: “你们在终点站酒吧应该看到了不少姑娘。” “她们一般下午两点才起床,起床后会由皮条客带着吃‘早餐’。” “吃完早餐,皮条客会开车把她们带到街上,开始招揽生意。” 比利·霍克一脸的怀疑: “她们总不能吃顿饭要两个小时吧?” 西奥多跟伯尼想到终点站酒吧里的情况,没有开口。 沃尔特·普里切特摇摇头: “他们不止是吃饭,在餐桌上,那些皮条客还会训话,对昨天的生意进行总结,谁没赚够,谁表现好。” “没赚够钱的姑娘会遭到训斥。” 伯尼提出质疑: “只是训斥?” 沃尔特·普里切特点点头: “终点站酒吧有规矩,酒吧里不允许动手,违反规矩的人会被赶出去。” 顿了顿,他接着道: “除了训话,皮条客还会给每个姑娘指定今天该赚多少钱,什么时候下班。” “姑娘们也会跟关系好的聊聊天,化化妆,或者有什么需要,如果她的皮条客心情好,这时候就要提出来。” 比利·霍克再次提出质疑: “那些皮条客不会催吗?就任由她们拖拉时间?” 伯尼看向比利·霍克,又看向西奥多。 怀疑比利·霍克这是跟西奥多呆久了。 沃尔特·普里切特摇摇头: “这两个小时是姑娘们自己的时间,皮条客们很少会干涉,除非有姑娘犯错。” “姑娘们的‘上班时间’是下午四点。” “他们在终点站酒吧吃完饭,一般会在那里呆一会儿,聊聊天。” “直到临近四点,才会陆续离开终点站酒吧,开车把姑娘们送去街上。” “四点到五点这段时间正是快下班的时候,不管是有皮条客管的姑娘还是自己单干的姑娘,都是到这个点才会出来。” 他指指手腕: “这个点第十街上连旅馆都不会开门。” 伯尼点点头,表示认同。 这与他的经验完全符合。 比利·霍克看了看时间,有些着急: “那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吧?” 沃尔特·普里切特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太早出来,除了把自己晒黑晒伤,几乎不会招揽到生意。 除非是节假日,否则这个点客人们都在上班,根本不会出现在街上。 比利·霍克看向西奥多,欲言又止。 他不想加班。 今天不想。 西奥多想了想,决定先联系乔治华盛顿大学的那位不靠谱教授。 如果教授已经圈定好范围,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时间联系打捞。 沃尔特·普里切特指指前面: “往前走,那边那个路口左拐,有一个公用电话亭。” 伯尼开车过去,用公用电话联系了教授。 他先拨打了教授办公室的电话,电话无人接听。 西奥多接过听筒,拨打了校长办公室的电话。 这次很快就被接通了。 接电话的是校长的助理。 西奥多请校长的助理帮忙联系教授。 几分钟后,公用电话响起。 听筒里传来教授兴冲冲的声音: “我已经算出来了!” “虽然没达到我最初预期的精度,但我已经建立了一个可靠的初始模型!” “基于潮汐数据、流速和尸体的目击位置,我反推了36到72小时内的可能漂流路径…” 教授开始进入学术解释模式,叽里咕噜地说着些西奥多听不懂的话。 听筒声音很大,旁边众人也都听见了。 伯尼看向西奥多,面带微笑。 西奥多与他对视片刻,开口打断教授,直接索要具体地理范围。 听筒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核心区域在潮汐湖西南岸,向东波托马克公园延伸,最远下游边界到华盛顿国家机场对面的河岸。重点是潮汐湖出口至东波托马克公园顶端海恩斯角的这段河道南岸。” 根本不用西奥多问,教授就主动开始解释: “逻辑是这样的:尸体在海恩斯角被发现,那里是波托马克河和安那卡斯蒂亚河的交汇点,水流复杂。但根据其腐败程度和潮汐逆流能力,它不可能来自遥远的上下游。” “我的模型显示,它最大的可能是从我们城市中心的这段河段入水的,经过几次潮汐往复,被推到了发现点。这里的河岸有很多码头和隐蔽点,符合你的…” 伯尼跟比利·霍克在一旁挤眉弄眼,已经要忍不住笑出声了。 西奥多扫了他俩一眼,再次打断: “坐标或者显著地标。” 教授再次陷入短暂的沉默: “探员先生,你手边有地图吗?” 西奥多摇摇头: “没有。” 教授又变得兴奋起来: “那你先等等,你在哪儿?我过去找你!” “没有地图很难说得清楚!” “而且我向你们保证过,我会守在打捞现场,根据打捞结果调整范围,直到打捞到正确的地点为止!” 生怕西奥多拒绝,教授又立马补充: “而且我需要打捞队的现场反馈!” “这能帮助我校准模型,进一步缩小范围。” “我得在现场,探员先生,你要明白,我现在画出来的只是一个初步的,很粗糙的范围。它有好几英里那么长!” “这么长的河域打捞起来,至少要一个星期!” “我的模型已经初步搭建完毕,只需要根据河水情况进行微调,它给出的范围会越来越精准,这能为你们节约不少时间!” “我得在现场!” 听筒里沉默了几秒钟。 西奥多告诉教授,如果他的模型是正确的,他们需要联系艾美莉卡海岸警卫队(uscg)进行打捞,他们可以在海岸警卫队驻地汇合。 “半小时!等我半小时!我马上就到!” 结束与教授的通话,西奥多又联系了fbi实验室询问结果。 考虑到死者妓女的职业身份,西奥多认为死者所穿连衣裙应该属于紧身款,凶兆则可能是宽松款,以便凸显身材,增加交易成功率。 实验室根据西奥多提供的方向,结合尸检结果提供的死者骨架,对死者身材进行了估算复原。 西奥多之前在费尔顿东区警察局的法医室做过类似的工作(第八案,43章),那次他们了一下午时间,根据尸体捅刺的位置,还原出凶手的身高。 fbi实验室拥有比费尔顿东区警察局更先进的设备,更丰富的人手,但这是他们第一次这么做,出于谨慎,短短半天时间,尚未得出结果。 结束与研究员的通话,一行人出发前往海岸警卫队驻地。 海岸警卫队驻地位于d.c西南区梅因大道西南段,挨着第七街,离他们所在的位置并不远。 即便是伯尼开车,也只了不到五分钟。 把车停在对面,等待教授过来汇合。 伯尼掏出笔记本,问沃尔特·普里切特: “甜心老爹是谁?” 他们在终点站酒吧接到的第一张纸条上写的就是“sweat papa”。 西奥多跟伯尼经过研究,推测她应该写的是“sweet papa”。 沃尔特·普里切特愣了一下: “勒罗伊·琼斯?” “你们找他干什么?” 伯尼有些诧异: “你知道他的真名?” 沃尔特·普里切特点点头,并未解释原因: “甜心老爹喜欢穿的里胡哨的,自称是所有女孩的‘爸爸’。” “他手底下的姑娘全是黑人。” 顿了顿,他反应过来,摇着头道: “他跟人发生冲突,有人威胁要杀了他,他害怕了,跑去东南区了。” 西奥多追问: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沃尔特·普里切特想了想: “好像是两个月前。” “他被人堵在车里,被打得浑身是血,听说下巴都差点儿被人撕下来,要不是旁边旅馆老板报警,他那晚就死了。” “第二天他就跑了,再没回来过。” 伯尼在名字旁边做了标记,又问: “‘神父’呢?” 沃尔特·普里切特想了想,摇摇头: “‘神父’只收白皮肤的姑娘,而且只要……” 他比划了一下: “…要么就是侏儒。” “他手里的姑娘只要超过年龄,就会被他转让给其他人。” 伯尼将‘神父’的名字圈起来,打了个叉,继续向沃尔特·普里切特打听其他名字。 他们在终点站酒吧收到的纸条里外号占大多数。 有的是皮条客的,有的是妓女的。 除此之外,还有的提供了去向,诸如“她上了一辆卡车”、“她跟一个码头装卸工走了”或是“她去巴尔的摩了”。 这些信息中,有不少都是相互矛盾的,有的甚至看上去就是一堆字母随机组合,让人完全看不明白。 西奥多跟伯尼商议后决定,先让沃尔特·普里切特帮忙,甄别一下真假。 沃尔特·普里切特不是很愿意提及太多皮条客们的信息。 他只是简单介绍一下这个人是谁,然后迅速给出有利判断的信息。 就像对待‘神父’那样,他直接说明‘神父’手里的姑娘更年轻,且都是白人。 这反倒节省了不少时间。 (本章完) 第232章 第三分局的法医也认同我的观点! 第232章 第三分局的法医也认同我的观点! 当最后一个妓女的外号被沃尔特·普里切特判定为‘查无此人’后,伯尼收起了笔记本。 西奥多看了看时间。 距离跟教授通话马上要过去半个小时了。 连教授的影子都没看到。 西奥多对此丝毫不觉意外。 比利·霍克从兜里掏出笔记本,念了几个外号。 沃尔特·普里切特在一旁进行简单介绍。 这几个名字是他们在老好人埃迪的酒吧里的收获。 算上伯尼手里的名字,他们现在一共有5个皮条客的名字跟17个妓女名字。 又等了一会儿,临近三点半。 教授已经迟到近二十分钟,依旧不见人影。 西奥多决定不再等下去。 他们跨过梅因大道,朝一栋一栋灰扑扑的五层办公楼走去,然后在门口被卫兵拦下。 西奥多出示证件并说明来意后,在值班士官的引领下,一行人穿过充斥着无线电通话声和咖啡味的走廊,来到行动中心旁边的办公室,见到了行动中心的值班军官,迈克尔·安德鲁斯少校。 少校身高约6英尺,皮肤粗粝,体格魁梧,剃着紧贴头皮的短发,袖子卷到胳膊肘上,露出肌肉虬结的小臂。 伯尼跟少校认识,他们有一位共同的朋友,艾美莉卡大学校园安全主管。 少校也是一名二战老兵,曾经在太平洋战场服役,在登陆舰上担任军官,负责两栖支援任务。 两人笑着拥抱,把对方后背拍得啪啪作响。 西奥多看得直咧嘴。 他怀疑换个瘦弱点儿的上去,光打招呼见面,就会被拍得背过气去。 放过彼此后,伯尼为双方做介绍: “这是西奥多·迪克森·胡佛探员,我们在费尔顿就是搭档。” “这是比利·霍克探员,以前在北卡罗莱纳州勒琼营海军陆战队服役。” “这是沃尔特·普里切特,第七分局风化组的警探,协助我们调查一起命案。” 少校一一与众人问好,轮到比利·霍克时,目光古怪。 比利·霍克根本不用眼睛看,都知道少校在想什么。 少校收回目光,转身直接问伯尼: “什么情况,伯尼?需要帮忙?” 西奥多喜欢这样直奔主题的风格: “安德鲁斯少校,我们正在调查一起凶杀案,需要你的部队协助进行水下打捞作业。” “目标是一条宽0.5英寸(约1.2厘米)的绳子,绳子另一端捆绑有重物,足以将一具尸体坠入河底的重物。” 海岸警卫队经常协助执法机构进行证物打捞作业,对此非常熟悉。 他点点头,没有询问案情相关的问题,直接转身从墙上取下波托马克河的航道图铺在桌上: “位置?” 西奥多稍加辨认,然后用手指在地图上划出教授在电话里描述的范围。 少校盯着包含数英里的水域沉默片刻: “范围太大了,能再缩小一些吗?” 他点了点地图上的那片区域: “我最多可以派给你们三组打捞队伍。” “即便是这样,也需要昼夜不停地作业五到七天。” “如果遇上恶劣天气,时间可能会延长不说,还可能把你们需要的证物冲走。” “现在已经是五月了,天气说变就变。” “最好能更精确一点。” 伯尼摊摊手:“迈克尔,相信我,如果可以,我们早就这么做了。” 顿了顿,他把教授边打捞边缩小范围的想法说了一遍。 少校将信将疑。 不是不相信伯尼。 他在海岸警卫队干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方式。 如果不是伯尼提到,提出这种方式的人是乔治华盛顿大学的教授,他都要怀疑西伯尼是遇到骗子了。 少校问伯尼: “你们的‘教授’什么时候能到?” 伯尼看了看时间: “最迟半小时。” 少校点点头,拿起对讲机,对作战中心值班员下达命令: “通知‘chesapeake’号,‘utm-41’号跟‘utm-43’号保持待命状态,补给燃油,检查装备,引擎预热,准备执行水下打捞任务。” 对讲机里传来‘收到’后,少校又联系了潜水队主管: “让你的人检查所有潜水装备和水下通讯设备,准备随打捞船出发,进行水下拖拽和打捞作业。” “去看看‘河口佬’在不在,让他的小队随船出航。” 少校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句: “‘河口佬’是我们的一个潜水员队长,很厉害。” 他接着又联系了后勤,让人将声纳及大佬工具运往码头装船,并通知打捞组,15分钟后在码头进行任务简报。 等待的时间里,伯尼向少校借用电话,联系了第七分局风化组组长斯坦·沃森。 伯尼将手里掌握的皮条客跟妓女们的名字念了一遍,请斯坦·沃森帮忙拿给档案室那边。 斯坦·沃森什么也没问,很痛快地答应了。 又等了十几分钟,教授终于姗姗来迟。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铺开,露出上面密密麻麻的等高线,洋流走向箭头以及一堆看不懂的标记符号。 伯尼抢在他开始长篇大论地解释原理之前开口: “教授,船跟打捞队员都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差你的范围,就能开始作业了。” “我们得快点儿。” 他把少校那套理论拿来用: “马上就要进入六月,随时可能变天。” 教授点点头,对此表示认同: “没错,所以我们得加紧速度。” “为了节约时间,我觉得我应该跟随打捞船一起行动。” “这样可以根据现场情况随时调整打捞方向。” 西奥多问他: “你准备跟哪艘船?” 教授没听懂,疑惑地看着他: “什么?” 西奥多指指少校: “安德鲁斯少校准备派三条打捞船配合打捞。” 教授有些吃惊地看向少校。 少校摇摇头: “不管我派了几艘打捞船给你们,非专业人员都不能上船。” 他解释道: “打捞作业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安全,尤其是考虑到时间紧张,可能需要夜晚作业。” “你们都不能上船。” 教授顾不上纠结三组打捞队伍的事了: “少校先生,我对波托马克河进行了数月的跟踪研究。” “我每天都会来河边记录数据。” “我对波托马克河了如指掌。” “而且我有过跟船打捞的经验。” 少校打断他: “既然你了解波托马克河,就应该清楚,它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温顺。” “而且让平民跟船出航,是违反规定的。” 他指指地面: “你可以待在这儿。” “打捞船会每隔一定时间向这里进行一次汇报。” 教授还不死心,摇着头表示,在这儿跟在船上是不一样的。 少校盯着教授,提出反驳: “相信我,在这儿得不到的信息,在船上一样的不到。” 如果教授不是乔治华盛顿大学的教授,如果教授不是伯尼找来的河流专家顾问,少校早让人把他丢水里去了。 教授沉默数秒,点了点头。 少校也点头: “很好,现在我们再来确定一下打捞范围跟打捞边界。” 教授将地图铺在航道图旁边,就着上面的标记讲述。 少校则拿着笔,对西奥多指出的范围进行修正。 教授在电话里只提到了几个标志性方位,它们的连线圈出的区域并不等于其得出的实际打捞范围。 实际打捞范围是一个完整的,不规则的封闭几何图形,受波托马克河复杂的水文情况影响,它的边缘参差不齐。 少校跟教授商议后决定,将打捞范围划分成了三片区域,分别由三组打捞船负责。 第一片区域位于潮汐湖西南侧,打捞船将沿着俄亥俄大道西南段沿线的岸边进行作业。 第二片区域在东波托马克公园的整个沿岸,打捞船将从北侧出发,一路搜索。 最后一片区域位于亚历山大港一侧,打捞船会从斯莱特港码头下游出发,途经亚历山大港造船公司,一路向南,最终抵达琼斯角公园上游区域。 ………… 下午四点半,雪佛兰驶入第十街。 街道两边已经陆续有妓女在工作了。 伯尼开着车,询问沃尔特·普里切特街上的情况。 沃尔特·普里切特摇摇头,表示他对这里也不熟悉。 他告诉众人,以前这里很热闹,尤其到晚上七八点钟时,街道两边会站满姑娘,以供顾客挑选。 比利·霍克神情古怪地指指前方,问他: “像这样的‘老姑娘’吗?” 在他们前面十几码的地方,有一个身穿红色紧身连衣裙的妓女正靠在路灯上等待生意。 沃尔特·普里切特摇摇头: “那时候这儿更多是年轻的姑娘。” 比利·霍克追问: “那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沃尔特·普里切特沉默片刻,给出回答: “我也不清楚。” 伯尼跟西奥多齐齐朝他看去。 沃尔特·普里切特避开两人的目光: “后来市政厅(特区专员委员会)开始到处建大楼,d.c西南区涌入大批的建筑工人,这条街上的姑娘们为了生意方便,都跑去工地附近了。” “现在留在这儿的,基本都是连建筑工人也不愿意找的。” 伯尼没有为难沃尔特·普里切特,他把车停靠在路边,准备跟这里的妓女接触一下。 这一举动立刻吸引了周围几个妓女的注意。 距离雪佛兰最近的,是那位红色连衣裙的妓女。 她小跑着冲了过来,死死地扒住车窗,急切地向伯尼推销着自己: “嘿,帅哥!一个人吗?想找个伴儿放松一下吗?” 她的语速很快,笑容勉强而职业,露出有些发黄的牙齿: “我很便宜的,什么都能做,只要十美元……不,五美元!只要五美元就行!” 她探头往车里看了看,停顿片刻,脸上堆迭起层层迭迭的皱纹: “四个人?四个人也可以,但是要加一点钱。” 伯尼掏了掏兜,转身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与他对视片刻,掏出几张纸币递过去。 看见纸币的妓女更兴奋了,语速再度加快。 伯尼挑了一张面额最小的抽出,递了过去。 红色连衣裙的姑娘迟疑片刻,伸手去抓纸币: “2美元不行,2美元只能…” 伯尼连忙打断她: “我们不是来找乐子的。” 女人愣了一下,警惕地看着他。 伯尼把纸币往外递了递: “我想打听个人,如果你能提供一点信息,它就是你的了。” 他用另一只手指指后座的沃尔特·普里切特,警告女人: “这位是d.c第七分局风化组的普里切特警探,如果你敢骗我,我就让他跟你交流。” 沃尔特·普里切特配合地往前凑了凑,还摸出警徽亮给女人看。 女人迟疑着松开了扒着车窗的手。 伯尼将死者的信息描述了一遍,静静地等待着女人的回答。 女人欲言又止,犹豫片刻后摇了摇头: “抱歉,我没见过她。” 伯尼也不失望,摸出两个5美分的硬币递了过去。 女人收起硬币,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之前没抢过她的其他妓女以为伯尼对她不满意,立刻冲了过来。 伯尼将对付女人的那套说辞一遍遍重复。 这些女人比想象中的要更老实,更胆小。 伯尼一路走走停停,出去几十枚硬币,结果竟然没有一个人见过死者。 回到司法部大楼,正好赶上下班时间。 比利·霍克松了口气,连办公室门都没进,就在停车场跟西奥多与伯尼打过招呼,风一样冲了出去。 伯尼往出口方向看了看,悄悄对西奥多说: “我敢打赌,他绝对是去约会了。” 西奥多看了他一眼,摇摇头: “不赌。” 两人回到地下一层办公室,收到了第三分局寄过来的验尸报告。 验尸报告里面掺杂有大量的照片,足足三四英寸厚。 报告保持着第三分局的一贯风格,面面俱到,详细无比。 西奥多盯着死者颈部的照片看了一会儿,递给了伯尼。 伯尼看了看照片,不解地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把胳膊抬起,曲肘比划了一下: “死者是被凶手用胳膊勒死的。” 伯尼又看了看照片,依旧不解。 西奥多指指照片上的勒痕: “如果凶手使用带状凶器勒死死者,索沟应该呈水平走向,完整地环绕颈部。” 他找出死者脖颈侧面跟背面的照片: “索沟在这里(颈后部)不应该中断。” 顿了顿,他把报告翻到死亡原因与方式分析那一段,一本正经地指给伯尼看: “第三分局的法医也认同我的观点!” (本章完) 第233章 西奥多:原来不是我的问题! 第233章 西奥多:原来不是我的问题! 5月25日,星期四。 比利·霍克差点儿迟到。 这位身材比伯尼还要强壮的小伙子喜滋滋地冲进办公室,立刻吸引了伯尼跟西奥多的目光。 比利·霍克立刻停住脚步,询问两人: “我没迟到吧?” 刚分发完报纸,正准备回到自己工位上看报的伯尼摇摇头: “没有,差点儿。” 这份工作原来都是比利·霍克在做。 早上,有人会将报纸放在门口,比利·霍克通常是第一个到的,他会把报纸分发下去,然后打扫办公室卫生。 西奥多跟伯尼来后,有时候会先抽出几分钟时间浏览报纸上的内容,然后才会正式投入工作。 比利·霍克松了口气,跑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口中连连道歉: “抱歉抱歉,今天起晚了。” 伯尼点点头: “可以理解。” 他翻开报纸,指了指脖子: “这里。” 比利·霍克摸了一把,手指上什么也没有,不明所以。 西奥多抬头看了一眼: “红的。” 比利·霍克有些尴尬,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伯尼提醒他,别让主管看见。 选拔培训时布莱克探员教过他们,这属于仪表不符合要求。 比利·霍克“哦”了一声,赶紧转移话题,询问两人是不是要继续出外勤。 西奥多指指手上的报纸,准备先看完报纸再去第七分局。 投送报纸的工作人员会按照固定顺序对报纸进行排列。 最上面的,是与fbi关系良好的《华盛顿星报》。 《华盛顿星报》发布头版标题《妥协中诞生:国会就削弱版监控法案达成一致,胡佛赢得关键工具》! 文章指出,昨天下午,国会正式通过一项名为《政府雇员通讯安全与监督法案》的法案。 法案授权fbi对部分人群的通讯进行保护性监督。 监督范围主要包括电话、电报、信函跟包裹。 法案适用范围从最初的所有政府雇员大幅缩小至绝密密级人员。 fbi将有权对这些人的信件与包裹进行拦截,拆封检查,对其通讯内容进行监听记录。 大多数处理“机密”及以下信息及普通政府部门的雇员不受此法案约束。 法案要求,fbi必须向一个由司法部长、国防部长和国务卿代表组成的三人安全委员会证明,对某部门或家庭的监控具有“合理且具体的必要性”,而非进行无差别的大规模监听。 对雇员家属的通讯进行监控,则需要更高标准的审批。 fbi必须证明该家属本身存在“可疑行为或关联”,而不能仅因其为雇员家属就自动触发监控。 安全委员会通过申请后,fbi才被允许派遣技术人员及专业监督人员前往名单上人员的家里及工作部门,进行监督设备安装与调试。 这份受监督人员名单将受到极其严格的审核,fbi并不能随意在名单上增减人员。 fbi的监督工作也将受到严格的监督。 法案特别规定,如受监控人员认为权利受到侵害,可向三人安全委员会提出申诉,且依此法收集的信息不得直接用于刑事起诉,其唯一目的是用于撤销或拒绝当事人的安全许可。 华盛顿星报记者就此法案向联邦最高法院首席大法官马修·j·戴伦提问。 马修·j·戴伦公开表示反对: “我们只是在滥用权力的道路上设置了几盏闪烁的警示灯,但并未改变道路的方向。” “授予政府监听其公民家庭的权力,即使是出于国家安全目的,也与我们最珍视的自由传统背道而驰。” 他发出警告: “今天的妥协,可能是明天暴政的基石。” 更有激进人士直接表态: “这是对自由的玷污!对宪法的羞辱!” “约翰·埃德加·胡佛跟他的fbi获得了监视每一个人的准许。” “这只是他一个人的胜利!” 也象党议员则公开表达对此法案的支持: “这不是一个完美的法案,但它是保卫我们国家机密所必需的平衡之举。我们信任胡佛局长,但我们也相信美国的制衡体系。司法和国会的监督将确保权力不被滥用。” 甚至有法案支持者直接公开指斥反对者,称他们是叛国贼,是苏联间谍,并建议fbi要好好查查这些反对者。 法案才通过一个晚上,不到二十四小时,报纸上就已经一片乌烟瘴气。 华盛顿星报,华盛顿邮报等诸多主流媒体纷纷将整篇头版让给这条法案。 报纸上到处都是专家对该法案的解读,对法案通过后产生的影响分析,以及各界人士发表的对该法案的看法。 西奥多仔细阅读了报纸上对该法案的报道。 他怀疑这一法案的通过与自己递交上去的通讯安全报告有关。 伯尼也想到了这一点。 他深深地看了西奥多一眼,翻过报纸,阅读次版内容。 这份在外界获得重点关注,并引起非凡讨论的法案,以及其相关报道,并没能让司法部大楼地下一层办公室的三个人讨论哪怕一个单词。 西奥多跟伯尼默契地快速浏览完头版,翻到次版。 至于比利·霍克,他俩翻到次版时,他已经快看完了。 比利·霍克比西奥多跟伯尼还要不关心政治,什么通讯安全法案,什么监听监控的,在他看来都是应该的。 他在勒琼营服役时,一直都是过的这样的生活。 报纸次版的报道充斥着明星八卦等娱乐新闻,与头版相比要逊色许多。 伯尼在次版最末位的一个角落里,读到了一篇报道。 报道称,d.c消防局疑似发生多起火灾事故现场调查报告结论误判,有传言称,fbi曾协助d.c警察局抓获一名纵火犯累犯。 该名纵火犯在过去长达十数年时间里,曾多次纵火,并将纵火伪装成意外。 d.c消防局针对此纵火犯所做案件的事故调查报告全部判断为意外引发火灾。 华盛顿星报已经就此事分别向d.c消防局高层、d.c警察局高层发出询问,收到的回复均为“涉及机密内容,无可奉告”。 记者也曾向fbi发出询问,但未收到fbi的答复。 文章最后表示,该报记者将持续追踪报道此事。 这篇文章引起了伯尼跟比利·霍克的讨论。 他俩一致认为,文章中提到的纵火犯,就是他们抓的纵火者。 并且两人还就文章记者的消息来源进行了热切的讨论。 伯尼认为,消息是某位警员泄露出去的。 就像之前那位第四分局的警员那样。 比利·霍克则认为记者更可能是从d.c消防局那边拿到的消息。 两人很快从对记者消息源的探讨,转移到了对光头消防员处境的担忧。 自从星期一分开以来,他们再也没跟光头消防员联系过,尚不知晓其向主管做汇报的结果。 西奥多突然插言: “我联系过。” 伯尼跟比利·霍克齐齐朝他看来。 伯尼问他: “什么时候?” 西奥多合上报纸,折迭好塞进抽屉: “昨天晚上。” 他顺手拿起笔记本晃了晃: “之前他提供的那几个火灾事故调查报告已经记录完毕,我需要新的报告。” “他说他正好新整理出几份来,今天就能送过来。” 他看了看时间: “还有二十分钟。” “等迈克尔·弗朗西斯·凯利把报告送过来,我们再去第七分局。” 另外两人对此安排并无异议。 比利·霍克向西奥多询问光头消防员的情况。 西奥多摇摇头: “我不知道,我没问。” 伯尼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西奥多迟疑片刻,开口请伯尼帮忙邀请光头消防员加入fbi。 伯尼想了想,答应下来。 比利·霍克去了趟五楼,拿到了fbi实验室对死者身份复原的结果。 实验室认为,死者身材娇小,身高160cm,体重约100-110磅,腰肢纤细,胸部与臀部相对丰满。 上胸围约为30-34英寸(大约76到86厘米),下胸围约为25-29英寸(63到73厘米)。 腰围约24-27英寸(61到68厘米),臀围约34-37英寸(86到94厘米)。 由于是第一次做,研究人员对数据的取用相对保守。 对这一份数据的上限跟下限的取用,将得到完全不同的两种身材。 伯尼对这一份数据产生了质疑。 他认为,对于一名处于职业底端的妓女而言,这个体态有点儿过于健康了。 伯尼用费尔顿西区玫瑰街附近社区的妓女举例。 那里的妓女要么非常瘦,要么非常胖,很少有如此丰腴的体态。 瘦的胸口干瘪的像是两只破口袋,身材纤细,皮肤松松垮垮。 胖的身体好像被充气了一样,圆滚滚的如同一只橄榄球。 比利·霍克好奇地问伯尼: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伯尼沉默片刻: “我在费尔顿当过很长时间的街头警察(巡警)。” “我的辖区正好在玫瑰街那一带。” “玫瑰街就是费尔顿的红灯区。” 伯尼简单介绍了一下玫瑰街及其周边的生态。 西奥多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你说的那些,是长期处于不良生活状态下的妓女。” “死者可能才刚进入这种生活状态不久,其在职业生涯辉煌时期所积累的营养尚未被消耗干净,还能维持住其基本的身材。” 伯尼习惯性为西奥多的话做翻译: “你是说,她刚被皮条客抛弃不久?” 比利·霍克对西奥多的分析表示认同。 他从另一个角度提供佐证: “如果死者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怎么会被凶手选中?” “反正如果我是凶手,我绝对不会选一个胸口挂着两只口袋,身体干瘦的老女人。” 伯尼反驳他: “凶手都找她(指死者)这样的妓女了,还在乎外表吗?” “她患有多种x病,穿的一看就很便宜,外貌看上去也不年轻了。” “凶手能找到她,说明凶手可能并不富裕,只能出得起这个价格。” 他认为,凶手如果能出得起更多钱,是绝对不会找死者的。 至少他应该找一个健康的妓女。 伯尼告诉两人,光顾这类生意的客人,首要关注的应该是健康,其次才是长相,然后是个人喜好,比如肤色、发色、身材等等。 只有拿不出什么钱的客人,才会优先关注长相。 客人手中的钱越少,其所关注的条件就越少。 西奥多忍不住反驳他: “他们首要关注的应该是性别。” 伯尼陷入沉默。 比利·霍克问伯尼: “这些也是你在费尔顿当街头警察时了解的?” 西奥多朝伯尼看过去。 伯尼点点头。 比利·霍克发出感叹,认为伯尼比沃尔特·普里切特还了解妓女这一行业。 西奥多点点头,表示赞同。 伯尼看了西奥多一眼,默默拿起电话,联系海岸警卫队第五区总部,询问打捞结果。 电话是少校接的。 少校告诉他,三组打捞队已经围绕各自打捞范围航行了一圈,潜水队已经对数个可疑位置进行水下打捞作业。 目前收获为零。 少校主动介绍了教授的工作。 教授正在修正他的模型,据说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今天中午能把打捞范围缩小一半。 西奥多在一旁听到,有些吃惊。 经过询问才得知,少校为教授提供了大量波托马克河的水文资料。 将近九点,光头消防员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 他穿着件稍显老旧的深棕色夹克,怀里抱着一摞报告,足足有八份。 西奥多接过报告翻了翻,报告里夹满了纸条。 光头消防员解释,纸条上是他对报告内容做的注解。 他担心西奥多会忘记他的解说,有这些注解在,就不用一直联系他咨询了。 西奥多接过报告,向他道谢,然后盯着伯尼看。 伯尼指了指报告,问光头消防员: “这些都是你写的?” 光头消防员点点头。 伯尼神色认真,又问: “汇报结果怎么样?” 光头消防员沉默片刻,冲几人笑了笑,然后摇摇头: “我不知道。” “我现在还在停职中。” 他看向西奥多: “那份报告我交了上去,也还没有结果。” 伯尼也看了眼西奥多,发出邀请: “也许你应该加入我们。” 西奥多在一旁点头。 光头消防员摆摆手,再次拒绝: “谢谢,但还是不用了。” “上次回去后,我好好想了想。” “我一辈子都在干消防员的工作,我只会这个。” “以后你们遇到问题,可以随时找我,但加入你们去破案,还是算了吧。” “纵火者的案子已经让我充分认识到,我不适合你们。” 西奥多又点了一下头。 原来不是我的问题啊! (本章完) 第234章 FBI娱乐协会 第234章 fbi娱乐协会 光头消防员的选择并未出乎伯尼的预料。 并不是谁都能像他这样信任西奥多,像他这样四十几岁了还敢赌一把的。 光头消防员有些自嘲地表示,以前每天都要工作,训练,响应火灾,根本没时间陪伴家人。 他们一家人的假期安排本来计划好好的,最终落地时往往会因为他的原因,不得不一拖再拖,最终无法成行。 说着他掏出钱包打开,向众人展示钱包里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高一矮两个小男孩儿,穿着全套橄榄球护具,勾肩搭背站在一起,冲镜头傻笑。 个高的那个怀里还抱着个橄榄球。 光头消防员告诉众人,照片里的是他的两个儿子,大儿子已经上中学,是校队的正式队员,小儿子正在参加校队的选拔。 本来应该是他陪着小儿子练习的,但因为工作原因一直没有时间,只能由大儿子代劳。 他教会他们打橄榄球,但最后一次看他们的比赛,竟然是近两年前。 他们扑灭一场火灾,回程路上正好路过橄榄球场,看了两节。 光头消防员表示,现在终于有时间让他可以好好陪陪家人了。 他今天下午准备去看小儿子的校队选拔比赛,给小儿子加油。 伯尼摇摇头: “迈克尔,恐怕你得再次爽约了。” “我们一个同事正在调查一起火灾相关案件,他们正在寻求可靠的专家顾问提供帮助。” “昨天下午我们在学校门口遇见,他向我打听了你。” “他对你的专业能力非常满意。” 他看了看时间: “他这会儿应该已经写好信函,准备寄给d.c消防局了。”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西奥多这样,说拉个人进组就拉个人进组的,fbi有一套很先进的标准化办公流程。 光头消防员表情复杂,沉默片刻后摊摊手: “我很乐意提供帮助。” 顿了顿,他认真地向伯尼道谢。 伯尼摆摆手: “希望小凯利不会怪我。” 西奥多想了想,才想起来光头消防员叫迈克尔·弗朗西斯·凯利。 伯尼并不是在无中生友。 他打了一通电话,很快一个红头发的探员就匆匆跑了下来。 红头发探员表现的很热情,伯尼做过介绍后,当即询问光头消防员是否愿意以顾问的身份加入他们,提供帮助。 光头消防员欣然答应。 在这个关键时期,一份fbi的协作邀请对他而言至关重要。 这两人刚走不久,又有一位探员找上了门。 探员自称来自fbi娱乐协会,是过来登记参加fbi保龄球联赛的运动员名单的。 伯尼跟比利·霍克都有些跃跃欲试。 伯尼还向探员询问比赛规则。 探员热情地为他做介绍: “比赛是以科室为单位的,队伍名称一般就是科室名称。” “每队需要登记六到七名队员,其中五人是正式队员,另外一到两人是替补队员。” “比赛规则完全遵循艾美莉卡保龄球大会(abc)的标准十瓶制规则,每局10轮,每轮两次投球机会,得分高者获胜。” “比赛分为常规赛跟季后赛。” “常规赛里,所有队伍都将进行循环对抗。” “每场比赛的胜负计入积分,胜场得2分,负场得0分,平局各积1分。” “常规赛结束后,积分最高的四支队伍将进入季后赛,最终决出赛季总冠军。” “比赛时间一般定在星期四下午,比赛场地通常是在杜邦保龄球中心,就是杜邦环岛旁边那家保龄球馆。” “如果时间跟地点发生改变,会另行通知。” “比赛日你们可以带家人一起过去观看比赛。” 比利·霍克很喜欢参加这种集体活动,他左右看了看,问探员: “可是我们只有三个人,凑不齐六个人。” 探员笑着解释: “可以跨部门组队。” 比利·霍克松了口气。 探员又道: “你们先考虑一下,可以去找找其他人,凑齐队伍,下个星期一下班前把队伍名单给我就行。” “我在国家安全科,如果我不在,就把名单交给布莱克,布莱克负责审核名单。” 伯尼跟比利·霍克当即表示要参加,并一定会尽快找齐队员。 伯尼还向探员打听,哪几支队伍更厉害。 不同于职业比赛,职业队伍,球员会发生变动,fbi是以部门为队伍进行比赛的。 一个人打的厉害,可能会带动整支队伍的成绩,长期保持优秀,除非这人被调岗到其他部门。 探员表情都变得有些狰狞了。 他沉默了几秒钟,提醒伯尼: “小心实验室那帮书呆子!” “前年他们研究出了一个什么数据模型,本来一直垫底的他们直接成了冠军。” “去年的冠军也是他们。” “今年他们早早就发话了,要继续卫冕。” “并且他们还准备把这个破模型应用到其他比赛里去。” “虽然效果没有保龄球比赛这么明显,但也初见成效。” “本来他们各项比赛都是垫底,现在已经陆续有几项比赛提上来了。” 在探员的描述中,fbi各项赛事几乎都笼罩在了实验室队的阴影之中。 打败实验室队,拯救fbi各项比赛,已经成为各科室的首要目标。 他详细地介绍了实验室队的数据模型的厉害之处,好像那是个无所不能的修改器一样。 伯尼跟比利·霍克立刻如临大敌。 西奥多也对这个数据模型产生了兴趣。 讨论完实验室队的恐怖,探员又问几人: “你们还准备参加其他比赛吗?” 比利·霍克疑惑: “还有其他比赛?” 探员把登记表合上,从后面拿出一份名单递过来: “垒球,篮球,棒球,网球都设有比赛。” “还有射击比赛,体能挑战赛,田径比赛……” 探员介绍了一大堆,让众人大开眼界。 他们还是第一次知道,fbi有这么多娱乐项目。 这些比赛并不全是官方组织的,很多都是探员们自娱自乐,自发组织起来的,只是后来规模变得越来越大,才由fbi娱乐协会接手。 伯尼跟比利·霍克对不少比赛都很感兴趣。 比如比利·霍克就很想报名参加射击比赛跟体能挑战赛。 伯尼则在追问,为什么没有橄榄球比赛。 探员摊摊手表示,橄榄球比赛对抗强度过于激烈,运动员受伤风险很高。 他们只是娱乐赛,不是职业比赛,探员们第二天还要投入工作当中呢。 伯尼有些失望,转而开始在棒球跟篮球之间犹豫不定。 探员告诉两人,暂时先不用着急给出答复。 这些比赛开始前半个月,fbi娱乐协会会派人到各部门统计报名人数。 他还把这份比赛名单留给了两人。 走之前,探员还重点提醒他们,哪些比赛形势已然危急万分,已经快要沦陷,被实验室队所统治。 伯尼跟比利·霍克对比赛的兴趣彻底被点燃,兴致勃勃地讨论了一路。 比利·霍克还问西奥多要参加什么比赛。 西奥多想了想: “棒球或者垒球,还有网球。” 伯尼看了他一眼,他还以为西奥多一个都不参加呢。 西奥多似乎猜到了他在想什么,主动补充: “我在大学时打过网球。” 比利·霍克立刻追问厉不厉害。 西奥多迟疑片刻,实话实说: “我认识的人中,没有人能打得过我。” “学校的网球队教练曾经找过我,邀请我加入网球队,被我拒绝了。” 比利·霍克发出一阵惊叹。 伯尼看向他的眼神却充满怀疑: “我怎么没看你打过?” 西奥多回答得理所当然: “大学结束后就再没打过了。” 伯尼沉默片刻: “那你可能需要好好练习一下了。” 他提醒西奥多: “去年网球比赛,实验室队拿了第三名。” “他们那个数据模型估计要成功了。” 后面坐着的比利·霍克还一脸赞同地狠狠点头。 西奥多想了想,向两人解释: “他们的数据模型应该跟我们的波托马克河水流模型类似,都是一种对数据的收集整理与总结。” “这只是一种辅助手段,可以让他们找到得分更高的规律。” “只要有足够的数据,谁都能建立这种模型。” “这是一种较为科学的方式。” 伯尼并不认同西奥多的比赛这种方式: “如果所有队伍都这么干,那比赛还有什么意思?” “也不需要运动员上场了,只要比赛队伍把各自的那什么模型拿出来比一比,谁的更精确就判定谁赢。” 西奥多认真思考,然后点点头: “目前还不可能,数据模型只是一种辅助手段,运动员自身能力依旧是最核心的影响因素。” “但在未来或许有这种可能。” 伯尼没办法相信,也不愿意相信西奥多的判断。 比利·霍克也选择支持伯尼。 他希望看到的,参加的是真人对抗,而不是数据模型比拼。 西奥多看了两人一眼,摇摇头。 车厢内陷入短暂的沉默之中,又很快被打破。 伯尼跟比利·霍克再次讨论起那些比赛。 他们还硬拉着西奥多也参与讨论,为彼此规划设计准备参与的比赛项目,野心勃勃地准备打败实验室队,然后复刻实验室队的成绩,最终超越实验室队。 这种讨论持续了一整天。 他们今天的主要工作,是先了解第七分局跟亚历山大市警察局的筛查情况,然后对手中的皮条客跟妓女名单进行细致筛查。 西奥多向两家执法机构同步了fbi实验室对死者身材的复原数据,以及西奥多对死者职业生涯发生重大转变的推测。 这两条线索极大地加速了第七分局跟亚历山大市警察局的筛查工作。 第二天下午,临近下班时间,亚历山大市警察局的警车出现在了d.c第七分局门外。 车上下来四名警员,穿着簇新的警服,昂首挺胸,在第七分局众多警员的注目之下,走进分局。 他们找到西奥多,将一份名单送上。 这是妓女逮捕记录的筛选结果名单。 名单上只有五个人。 警员大声给出解释。 亚历山大市警察局的筛查工作上午就完成了,当时的名单上有近二十个名字。 局长先生派人进行了简单的走访调查,排除了有明确下落的人员,最终只剩下五个人。 这五个人处于失踪状态,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警员告诉西奥多三人,目前亚历山大市警察局正在对这五人的行踪进行深入调查,有消息后会第一时间通知他们。 伯尼向警员表达谢意。 警员看了眼一旁的斯坦·沃森跟沃尔特·普里切特,表示这都不算什么,亚历山大市警察局跟fbi一向互相帮助。 沃尔特·普里切特怒气升腾,望向斯坦·沃森。 只要斯坦·沃森开口,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狠狠地教训一顿这个跑到他们地盘上来炫耀的混蛋。 然而斯坦·沃森并未被激怒。 他甚至过去拍了拍警员的肩膀,夸赞了亚历山大市警察局的效率。 警员张了张嘴,准备好的一肚子话全被憋了回去。 办公室陷入短暂的沉默之中。 西奥多开口打破了沉默。 他晃了晃手中的名单,问警员: “有她们的具体资料吗?” “她们最后出现的时间是什么时候?在干什么?目击者的证词可靠吗?” 警员忙点头,准备开口解释。 他身后一个提着文件包的警员则正准备往外掏文件。 斯坦·沃森制止了他们,指示沃尔特·普里切特带众人去会议室慢慢谈。 亚历山大市警察局的诚意十足,准备齐全。 西奥多所需要的一应材料,几乎全都有所准备。 这让西奥多稍感诧异。 交接完材料,三人返回司法部大楼。 伯尼拨通少校办公室的号码,准备询问打捞情况。 昨天下午跟今天中午,教授先后修正了两次模型,让打捞范围缩小到了最初的五分之一。 少校告诉伯尼,半小时前,打捞船在潮汐湖西南一个隐蔽码头不远处有所发现,目前潜水队正在水下作业。 这种情况并非第一次发生。 人们喜欢往波托马克河里丢各种各样的东西。 (本章完) 235、三个! 235、三个! 五月底的d.c,日落时间大约在晚上八点左右。 今天是个大晴天,虽然已经是下班时间,阳光依然充足,能见度极佳。 潮汐湖西南面的小码头上有一艘海岸警卫队的主力打捞船正在缓慢航行。 这是一艘长约40-50英尺的平底工作船,吃水浅,可以有效应对靠近岸边的复杂地形,很适合近岸作业。 打捞船身侧还跟着一艘较小的硬壳充气艇,这艘小艇将在打捞船确定位置后为潜水队提供支援,一些打捞船不方便驶入的水域,也将由它代劳运送设备跟打捞人员。 稍远些,海岸警卫队的另一艘巡逻艇正在打捞区域外围约100到200码处缓慢巡航,桅杆上的蓝色警灯静默旋转。 警笛并未响起,只有扩音器不断重复着一段相同的警告语: “海岸警卫队正在执行公务,请绕行该区域,保持安全距离。” 这艘巡逻艇的任务就是警示和疏导航道,避免过往船只或有人过于好奇,侵入打捞区域,给打捞行动造成影响。 巡逻艇的警告很管用,在这条航道上行驶的船家都很清楚,海岸警卫队是干什么的。 河面上偶尔会有零星的船只好奇地减速远观,但无人敢靠近。 主力打捞船在打捞区域内以‘z’字形缓慢航行。 一名肌肉结实的老水手站在船尾,像钓鱼一样将一串沉重的拖钩抛入水中。 他双手紧握尼龙绳,手臂上的青筋凸起,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指尖的感受上。 这是一名经验丰富的老水手,他能通过手中绳索传来的手感,大致判断拖钩拖到的是什么,进而再判断是否要召唤潜水队下潜打捞。 在这个侧扫声纳还尚未完全走出实验室的时代,拖钩是海岸警卫队进行初步搜索定位的重要工具。 当打捞船行驶到打捞区域边界,掉转船头时,被水手叫停。 船长停下打捞船,原本坐在船上聊天的船员们纷纷闭上嘴巴,看向老水手。 老水手轻轻拉了拉手里的绳子,转头冲船长点点头: “有料!像是钩到绳子了,有缠劲!” 老水手身边的船员迅速放下水砣: “深度三英寻(约5.5米)!” 水砣是一个系有标尺标记长绳的铅锤,船员会将铅锤垂入水中,通过感受铅锤触碰河底的质感来初步判断河水深度跟河床情况。 一名军官则举起六分仪,迅速测量了船体与岸边华盛顿纪念碑和老机场塔台的两个夹角,在海图上画下一条交叉线,标记下这个点的确切位置。 船长下令: “保持位置!潜水员准备下水!” 坐在甲板上懒洋洋地晒太阳的潜水员们推搡了一会儿,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被推得一个趔趄,从人群中脱颖而出。 小伙子爬起来,指着同伴们骂了两声。 同伴们也不生气,嘻嘻哈哈地一拥而上,帮他戴上厚重的铜质头盔,又检查了通气管和电话线,最后搀扶着他来到船舷旁边,等待下水命令。 船长抓起对讲机,向行动中心汇报情况,然后下令潜水员下水。 在探照灯的照射下,潜水员沿着船梯步入漆黑的水中。 浑浊的波托马克河水很快将他整个淹没,只在水面上留下一串气泡。 嘻嘻哈哈的其他潜水队员们沉默下来,趴在船舷旁边,紧紧盯着水面。 船上的其他人也都安静下来,默默地做着各自的工作。 大约过了三五分钟,从水下传来模糊而带静电噪音的语音报告: “确认目标,是个旧齿轮。” “齿轮上有拇指粗细的麻绳缠绕,重量约一百磅(约45公斤),一半陷在泥里。” 船长冲其他人挥了挥手: “准备打捞!” 又有两名潜水员在同伴的帮助下穿戴好潜水装备,潜入水中。 他们与之前下潜的年轻人汇合,先对齿轮周围的杂物和水草进行了清理。 一名潜水员从工具袋中取出专用的起重吊带,小心地将齿轮捆绑,又不放心地拉了拉,确认牢固后,才向打捞船发出报告: “吊带已挂扣完毕,可以起吊。” 绳索开始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收缩。 有船员站在吊缆旁边,观察着吊缆的角度,不断发出指令,指挥操作员微调起吊方向,以确保缆绳始终保持垂直向上,避免刮蹭河床或船体。 大约二十分钟过去,一团黑色的阴影不断接近水面,越来越大。 又是五分钟过去,阴影终于浮出水面。 那是一个轮胎大小的破旧齿轮。 齿轮破水而出的瞬间,河水倾泻而下,打捞船跟着产生了明显的晃动。 一名船员眼疾手快,赶在齿轮摇晃之前用带钩的长杆勾住缆绳,把重物拉到甲板上。 那里早铺好防水帆布。 齿轮落在防水帆布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立刻有船员围了上来,拿着照相机变换不同的角度,对着齿轮一通狂拍。 船长抓起对讲机,再次向行动中心汇报,很快得到指示,让快艇将齿轮运到岸上去,打捞船及各组船员原地待命。 船长指挥船员用防水帆布将齿轮包好,叫来一直在旁游曳的小艇,把齿轮运到岸上去。 船长又切换频道,与水下的潜水员进行沟通: “好了,上来吧。” 短暂的静默后,传来潜水员的声音: “等等,水下好像还有东西。” 船长询问水下情况。 但潜水员表示距离他所在位置还有几码的距离,需要过去检查。 船长抓起对讲机联系行动中心,申请对第二处可疑物体进行打捞。 打捞船的申请很快得到批准。 船长放下对讲机,立刻对甲板上下达一连串指令: “所有人注意!原打捞作业暂停,但保持当前锚泊位!照明组,把所有的灯都给我打亮,聚焦潜水员气泡区!后勤组,准备第二套打捞吊带和证据包装材料!潜水支援组,检查备用气瓶和设备,准备轮换下水!” 甲板上瞬间忙碌起来。更多的探照灯亮起,将河面照得如同白昼。水手们快速而有序地准备着新的装备。 ………… 晚上八点。 潮汐湖西南端的废弃码头灯火通明,探照灯将这片平日罕有人至的水域照得亮如白昼。 在一名海岸警卫队的士官带领下,西奥多、伯尼和比利·霍克见到了少校。 少校简单跟三人握了握手,带他们往公园走去。 潮汐湖旁边就是公园,海岸警卫队在这里搭建有简易帐篷。 这些帐篷不是这次打捞作业才搭建的,而是很久以前就搭建好的,作为打捞作业时的临时休息点跟补给点。 齿轮就被放在一座单人帐篷里。 一股河底淤泥的腥臭味扑面而来。 帐篷里空荡荡的,中央铺着防水帆布,上面放着个旧齿轮。 齿轮直径接近20英寸(约50厘米),厚约4英寸(约10厘米),中间有一个直径3英寸(约8厘米)的圆形轴孔。 齿轮保持着出水时的原貌,上面沾染着不少黑色的淤泥跟水草叶子,表面覆盖着一层红褐色浮锈,看上去像是一片片剥落的铁片。 一条被淤泥糊住的麻绳穿过齿轮中央的轴孔,在齿轮上打了个结,另一端则长长地耷拉在防水帆布上。 少校指指齿轮: “这就是我们下午捞上来的。” “我们简单称了一下,算上垫着的防水帆布,一共90磅(约40公斤)。” 顿了顿,他问几人: “这是你们要找的东西吗?” 伯尼跟比利·霍克齐齐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摇摇头: “这需要检查后才能确定。” 他让比利·霍克去车上取来照相机,对着齿轮一通狂拍。 确认每一个角度,每一个细节都拍照留存后,西奥多戴上手套,找来剪刀在绳结足够远的地方将麻绳剪断,装进纸袋中。 少校叫来两名海岸警卫队队员,帮忙把齿轮用防水帆布包好,抬了出去。 稍后它们将被送往fbi实验室,研究人员将对绳索跟齿轮进行细致的检查。 伯尼问少校: “你在电话里说,除了齿轮还有别的东西,是什么?” 少校摇摇头,领着众人走上码头。 他指了指热闹的河面: “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还在打捞。” “潜水员说,那东西有六十多英寸长(约150厘米),长条型状,被包在防水油布里,用绳子捆了好几道。” “布包已经快被淤泥埋上了,只有一端翘起一个角,露出来,才被潜水员发现。” “潜水员在挖掘清理那东西时,发现绳子下面捆着个齿轮。” “跟之前捞上来那个差不多大。” 伯尼跟比利·霍克都猜测里面可能是尸体。 少校却摇了摇头,对此不是很认同: “只有把它打捞上来,打开包裹才能确定。” 他告诉几人,他在海岸警卫队工作多年,什么奇葩东西都捞上来过。 看起来包裹里可能是尸体,但也可能里面什么都没有,或者卷的是些破烂衣服。 他们就不止一次捞上来过看上去像是用来沉尸的箱子,箱子下面还绑着石头,结果打开后发现里面装的都是衣服,或者干脆里面装满石头。 西奥多并不认同少校的说法: “死者应该不是凶手的第一个受害人。” “凶手选择用手臂勒毙死者,这种直接接触的杀戮方式,一般人很难做到。” “且死者身上没发现明显防御伤,这说明凶手可能非常有经验。” 顿了顿,他话锋一转,问少校: “潜水员在水下发现几个包裹?” 少校还在想西奥多刚刚的话,反应有点慢,沉默了数秒才伸出三根手指: “三个。” “但发现时天光已经不太好了,具体有多少,谁也说不清。” “我让打捞队先把发现的三个捞上来,明天再对这片水域进行重点搜索,看看是不是还有更多。” 伯尼转移话题,问西奥多: “如果下面真的还有尸体,我们应该通知第七分局的人到场。” 西奥多不太想跟第七分局的警员打交道,但还是点了点头。 他找了个公用电话亭,把电话打给了弗兰克·卡西迪警监,简单说明情况。 弗兰克·卡西迪警监陷入长达数秒的沉默之中。 这让西奥多一度怀疑是电话坏掉了。 他把听筒拿到眼前看了看,试探着询问对方是否还在。 又是几秒钟的沉默,然后才传来弗兰克·卡西迪警监的声音。 他答应帮忙联系第七分局的人,并询问打捞地点。 打完电话,几人在码头上又等了几分钟,第七分局的人还没到,一个滴着水,裹着淤泥和水草的防水油布包裹先被提出了水面。 经过简单沥水后,包裹被直接放上小艇,送到码头。 一股淡淡的复合臭味弥散在空中。 包裹表面覆盖着一层腥臭的淤泥和腐烂的水草,上面用被淤泥浸染称黑色的绳子捆绑着。 它原本应该是军绿色或黑色的,由于长期浸泡在水里,颜色已经被淤泥和藻类覆盖,呈现出暗黑绿色跟斑驳的污棕色。 浑浊而粘稠的液体顺着包裹角落流淌在码头的木板上,又顺着缝隙流回河里。 随着从包裹内渗透出来的液体越来越多,臭味儿也越来越浓。 原本调和平衡的复合臭味开始失衡,一种熟悉的臭味儿霸道地将其他味道压了下去。 比利·霍克发出一声干呕,捂住鼻子闷声道: “这里面绝对是尸体!” 少校看了他一眼,问西奥多: “现在打开,还是等人到齐再打开?” 西奥多选择现在打开。 他制止了少校叫人帮忙剪开包裹的行为,掏出手套戴上,蹲在尸体旁边开始清理淤泥跟杂草。 淤泥滑溜粘腻,并未完全贴在包裹上,只需要顺着一个方向,用力一推,就能推下来一大片。 包裹很快被清理干净,露出上面的绳索。 绳索并不是随意缠绕,而是呈“井”字形。 几人又把包裹翻了个面,露出绑着齿轮的一面。 此时整个码头都已经完全被臭气所笼罩。 一艘送潜水员上来休息的小艇刚靠近码头,就立刻返航,驶向打捞船。 隐约间还能听到上面的潜水员在不断催促小艇的驾驶员,再开快点儿。 (本章完) 第235章 你俩还没走? 第235章 你俩还没走? 比利·霍克围著著防水油布包转来转去。 他手中拿著照相机,咔擦咔擦拍个不停,手指按在快门上就没鬆开过。 西奥多向他確认,拍摄没有遗漏后,要来剪刀,在距离绳结处10英寸(约25厘米)处將绳子剪断。 麻绳在水中浸泡充分,又被淤泥掩埋,早已不復之前的结实,西奥多甚至怀疑不用剪刀,用力就能扯断。 伯尼拿来纸袋,將剪下的绳结装进去,递给比利·霍克。 比利·霍克脖子上掛著照相机,掏出笔在標籤上填写,封口,放在一旁,继续咔擦咔擦拍照。 西奥多没有將绳子抽出来,而是让少校跟伯尼把齿轮抬起来,小心检查绳子缠绕方式。 很快他有了新的发现。 缠绕在包裹外面的绳子跟捆绑在齿轮上的绳子並不是同一条。 外面缠绕的绳子只是从齿轮中央的轴孔穿过,打了个水手结,套在两颗齿牙上,起到一个固定的作用。 真正將齿轮牢牢地与包裹绑在一起的,是从包裹內穿出来的绳子。 它们跟外面捆绑包裹的绳子一样,通过轴孔,在齿轮上缠绕数圈,打成一个绳结。 比利·霍克拍完照后,少校凑过来看了一眼: “这好像是锚结。” 少校接过伯尼递来的手套戴上,搓掉绳结处的淤泥,篤定地点点头: “这就是锚结。“ “看,这里又打了第二个半结,这是为了让绳结更牢靠,更不容易鬆散。” 他拿起绳结活动端尾部展示给眾人看: “还有这里。” “他把活动端跟主绳用铁丝绑在一起了,只有老水手才会这么做。“ 伯尼向他询问这种绳结的用途。 少校指指河面上的打捞船: “多数船锚都是这种锚结固定的。” “锚结很难解开,而且越拉越紧。” 伯尼看向西奥多: “看来我们的凶手是个老手。” 西奥多对此不置可否,拿著大剪刀贴著包裹把绳结剪了下来。 伯尼跟少校合力將齿轮搬到一旁,比利·霍克往后退了一步,准备给包裹拍个全照,结果身体一个后仰,差点儿掉到水里去。 好在他身体素质极佳,很快找回平衡,重新站稳。 伯尼看了他一眼,半开玩笑: “掉下去前记得把相机丟上来。” 比利·霍克抬起镜头,对著他咔擦咔擦照了两张。 闪光灯刺得伯尼不得不抬起胳膊遮挡。 西奥多没理会这俩人,他將绳子断处打了个结,对包裹进行最后的检查。 隨著时间的推移,开始有越来越多的粘稠拉丝,且泛著臭气的浑浊汁液渗透出来。 码头上也很快变得臭气熏天。 比利·霍克似乎是闻得久了,已经完全適应,不再乾呕。 他一边拍一边在身上嗅著,很担心身上的味道彻底洗不掉。 检查完毕,確认没有遗漏后,西奥多找到防水油布的一角,解开了包裹。 包裹並不厚,只缠绕了两层。 隨著第一层被解开,码头上的臭气更浓郁了。 而且臭味重新恢復成复合的味道。 那是一股混合了粪便,腐烂油脂和甜腻尸臭的味道,比之前河底淤泥的腥臭高级且复杂得多。 比利·霍克撇过头去,对著河水连续乾呕,差点儿吐出来。 伯尼跟少校纷纷皱起眉头。 他们虽然不会像比利·霍克那样反应剧烈,但这股味道勾起了他们不好的回忆。 西奥多神色如常,好像鼻子坏掉了一样,掀开了最后一节搭著的防水油布,露出包裹里的內容物。 伯尼猜对了,里面的確是一具尸体。 码头上陷入数秒的沉默之中。 那是一具整体呈灰白色,部分部位为黄白色的尸体,尸体皮肤光滑而湿腻,像被一层蜡封住了一样。 尸体並没有像他们手中那具尸体那样腐烂,但面部依旧难以辨认。 她的眼球有些外突,嘴唇也往外翻著,表情狰狞,皮肤肿胀,只依稀能辨认出一点轮廓。 死者身穿一件看上去就很廉价的紫色衬衫,下面是一条黑色紧身裤,赤脚,脚上套著水手结。 衣服本身尺码就不够宽鬆,此时已经完全嵌入皮肤之中,几乎与尸体融为一体,脚上的绳扣也已经牢牢嵌入肉中。 西奥多抬头看了看少校,提醒他让打捞队继续打捞。 少校神色复杂地点点头。 他跟执法机构打过不少交道,对他们有一定的了解。 发现一具尸体跟发现两具尸体,跟发现四具尸体,是不一样的。 他认为西奥多他们现在一定心情沉重,亚歷山大。 他想要安慰一番。 然而无论是比利·霍克还是伯尼,都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异样。 比利·霍克正在拍照,他已经不乾呕了,但因为之前的乾呕,眼角还掛著生理性的眼泪。 伯尼正凑到西奥多跟前,提醒西奥多该联繫罗森主管,申请併案。 以目前他们手中掌握的证据,足够併案了。 少校安慰的话突然说不出口了。 他发现这几人好像並不需要安慰。 少校心生疑惑,但並未问出口。 他通过对讲机向打捞船下达命令,要求继续打捞,並特別提醒,包裹里包裹的是尸体,打捞时一定要小心操作。 西奥多以其有限的法医学知识,对尸体进行了一次快速检查,在尸体脖颈处发现了与第一具尸体相似的勒痕。 他取来尺子比了比,发现勒痕尺寸都很相近。 除此之外,尸体表面尚未见其余伤痕。 让比利·霍克將勒痕拍下后,將尸体重新包裹好: “儘快送检。” 他走向雪佛兰,在眾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中,从车上拿下来个裹尸袋打开,铺在码头上,跟伯尼一起把尸体连同防水油布一起塞进裹尸袋里。 少校回头看了看雪佛兰,又看了看脚边的裹尸袋,最后看向西奥多,目光复杂。 什么样的人会隨车携带裹尸袋啊? 少校一时间有点儿想不明白。 装好尸体,西奥多跟伯尼一起前往公用电话亭,向罗森主管做匯报。 电话接通后,西奥多介绍了这里的情况: “我们找到了第一具尸体的最初入点,並在这里打捞上来一个包裹,包裹里是一具尸体。” “水下还有两个同样的包裹。” “海岸警卫队正在帮忙打捞。” “两具尸体被拋尸地相同,拋尸方法相同,且致死方式一致,我认为应该是同一凶手所为,应该併案调查。” 罗森主管问了几个问题后,没有太多思考,直接同意了。 西奥多將电话交给伯尼。 伯尼又联繫了第三分局,请他们的法医室做好准备,准备接收尸体。 他特別提醒对方,尸体有三具,结果要的急,最好连夜解剖。 结束通话,两人返回码头,发现弗兰克·卡西迪警监也来了。 他正站在码头不远的地方,用手帕轻轻掩住口鼻,神情凝重。 伯尼向他介绍了现场的情况。 弗兰克·卡西迪警监收起手帕,眉头紧锁,安静地听完,看向西奥多: “我会协调资源,胡佛探员,这是首要任务。” “需要什么帮助,儘管跟我说。” 顿了顿,他四下看了看,问西奥多: “多尔蒂副警监没来吗?” 西奥多摇摇头。 弗兰克·卡西迪沉默片刻,又问: “第七分局也没人来吗?” 西奥多继续摇头。 弗兰克·卡西迪警监这次沉默了很长时间。 他看了看时间: “已经快十点了,我得赶紧回去向局长匯报这边的情况。“ “希望局长还没休息。” 他冲两人点点头,又跟少校打了个招呼,匆匆离开了。 弗兰克·卡西迪警监离开后不久,一辆第七分局的巡逻车姍姍来迟,停在了雪佛兰旁边。 墨菲警员跟赖利警员从车上下来,先各自撇过头去发出一阵乾呕。 正在拍摄河景的比利·霍克往他俩身后的巡逻车里看了看,没看见其他人。 多尔蒂副警监没来。 比利·霍克转过身,对著巡逻车按了两下快门。 赖利警员跟墨菲警员捂住口鼻朝码头走了两步,远远地站住,跟西奥多几人打招呼。 两人主动解释只有他俩前来的缘由。 根据他们所说,多尔蒂副警监正坐镇分局,协调资源,以確保前线提出的任何需求都能得到即时响应。 多尔蒂副警监认为,这才是对案件最大的支持。况且总部的弗兰克·卡西迪警监已经亲自到场,他完全没必要再前往现场,给现场添乱。 他派遣墨菲跟赖利两名得力干警代表第七分局全程陪同,以確保程序合规並第一时间向我们尊敬的fbi同事提供协助。 西奥多打断两人的解释,提出要求: “尸体要送去第三分局法医室做全面尸检,第三分局离这里太远了,第七分局能派一辆车过来,运送尸体吗?” 两名警员彼此对视一眼,齐齐点头。 他们用车上的对讲机联繫了第七分局,將西奥多的要求匯报上去。 回来后,伯尼主动上前,缓和气氛: “感谢你们过来,这味道真够受的,是吧?” 他拉著两人到一边,聊起了案情进展。 近半个小时后,一辆厢式货车改装的运尸车停在码头,装上裹尸袋后,又匆匆离去。 比利·霍克也跟车离开。 西奥多对第七分局很不放心,吩咐比利·霍克跟车隨行。 在他心里,第七分局早已超越第三分局,成为不靠谱警察局的第一位。 將近十点半,第二个包裹被打捞上来,送到码头。 这个包裹就挨著第一个包裹,但要比第一个包裹埋的更深。 它已经完全被淤泥掩盖,没有一点裸露。 是潜水员在清理第一个包裹时,发现的它。 根据打捞船的匯报,这个包裹第一次吊装时,刚起吊一人左右的高度,就从缆绳的缝隙中滑落是一名潜水员及时衝上去接住包裹,才没让它直接落在河床上,造成损伤。 油布边缘有轻微的开线或磨损,表面的涂层大多已降解。 因长期浸泡和淤泥掩埋,油布顏色已变为近乎黑色,质地也变得格外沉重和僵硬,像是一块冷冻过的皮革。 捆绑的绳索还在,“井”字捆绑痕跡也还清晰,但绳索纤维强度下降严重,已经变得极为脆弱。 西奥多对绳结进行了检查,发现与第一个包裹完全一致。 作为配重物的也依旧是一只齿轮。 但齿轮锈蚀极其乞重,其形状已经变得模糊,轴孔更是完全被锈跡和淤泥堵死。 打开艺裹,一具乾瘦的尸体暴露出来。 尸体面部已完全无法辨认,头髮基本完全脱落,散落得到处都是。 其身体大部分向內塌陷,好像皮肤下的脂肪被抽光了一样,只剩下一层皮,紧紧地贴附在骨骼上。 手部,肋骨等部位,骨骼更是直接暴露出来,呈现出黄褐色。 死者所穿的衣物乞重降解,已经与皮肤融合在一起,难以区分,仅能依稀辨认出些许顏色。 由於尸体的高级尸蜡化与骨架化,套在尸体脚踝的绳索已经变得松垮。 西奥多调整了一下角度,直接把绳子脱了下来。 依旧是水手结。 在对尸体进行快速检查后,西奥多从雪佛兰上又拿出一个裹尸袋,將尸体装好。 几分钟后,比利·霍克跟著运尸车回来了。 接到伯尼的电话后,第三分局表现出高度的重视。 他们直接联繫了霍华德大学医学院的那位教授,把人连夜搞到法医室。 运尸车到后,尸体直接被抬进了解剖室。 值班警员叫醒在休息室黎觉的教授,直接开始尸检。 比利·霍克都被这种效率震惊了。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把尸体送错地方,送到第四分局去了。 伯尼跟西奥多面面相覷。 之前伯尼在电话里特別翠到,要连夜尸检,儘快拿到结果。 但实际上,他一点儿都没指望第三分局能今夜就尸检。 三人来到码头,把尸体抬上运尸车。 墨菲跟赖利两人犹豫片刻,也过来帮忙。 西奥多看见两人有些惊讶。 这俩人自从向多尔蒂副警监匯报完现场情况后,就一直坐在车里默默观察。 第二个哲裹捞上来时也没见他们出现,西奥多以为他俩早就走了呢。 第236章 伯尼:有奖金! 第236章 伯尼:有奖金! 码头上。 短暂的滋滋啦啦的电流声过后,对讲机传来打捞船船长的声音: “指挥点,这里是『切萨皮克』號。” 少校转身看向河面上的打捞船,拿起对讲机: “指挥点收到,讲。” 船长语速飞快: “少校,我们碰上点麻烦,第三个包裹的情况不太好。” 少校眉头皱起: “说清楚,什么情况?” 船长那边有些嘈杂,电流声中夹杂著引擎和水流声,还有人扯著大嗓门喊的声音,这让他不得不跟著页扯著嗓门大喊起来: “这东西在水下泡的太久了,比前两个烂得多,外面的油布就跟浸了水的纸一样,轻轻一碰就碎了一大块。” “而且它在最下面,埋得很深,完全被淤泥覆盖住了。” 少校转头与西奥多几人对视一眼,严肃地问: “所以呢?吊带还能不能上?” 船长缓了口气,又继续对著对讲机大喊: “难!非常难!” “现在它整个儿露出来了,但根本没法受力。” “我们试了一下,吊带一勒,外面的破布就往里嵌,我们怕拉到一半它整个散架,到时候东西全掉回泥里,就更没法弄了。” 顿了顿,船长继续道: “河口佬刚刚下去看过,他的意思是不能硬来,得把它整个儿从泥里挖出来,再用油布在外面包裹一层,然后用吊网兜著底整个兜上来。” “但这活儿太细了,底下能见度几乎为零,全凭手感,进度慢太多了。” 少校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十一点过。 沉默片刻,少校问船长: “还需要多久?” 船长秒答: “至少还得一个多小时,这还是在一切顺利的情况下。” 少校默默计算了一下,快速做出决定: “继续打捞,以保全证据为第一优先。” 通话暂时中止,少校放下对讲机,搓了搓脸,转向西奥多和伯尼: “听见了吧?第三个『包裹』状况极差,油布降解了。” “潜水员正在想办法把它整个兜上来,但这活儿急不得。我们得做好在这儿熬到后半夜的准备了。” 码头上陷入短暂的沉默。 谁都不想加班。 第七分局的赖利警员跟墨菲警员尤其不想。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齐齐深吸一口复合型臭气,往前走了两步。 他俩帮忙抬完户体,虽然已经適应了码头上的臭味儿,却总是过不了心里那一关,一直站的比较靠后。 墨菲指指灯火通明的河面,主动搭话: “瞧这情况,第三具估计还得折腾好几个小时。” 西奥多奇怪地看著两人,纠正道: “用不了那么久。” 他想到两人站的比较远,可能没听清打捞船船长的话,好心提醒两人: “打捞船船长做过估算,只需要一个小时就够了。” 少校扫了两人一眼,什么也没说。 比利·霍克则乾脆转过头去,拿起相机继续拍摄河景。 伯尼走到西奥多身边,神情严肃,目光灼灼地盯著两人看。 赖利警员不敢与两人对视,错开了目光: “那也要一点多了。” “回分局交车,做个简单的现场记录,再各自回家,怎么著也得凌晨三四点点了。” 顿了顿,他指指自己,又指指身边的墨菲警员: “我和赖利明天早上六点还有个巡逻班次。” 墨菲警员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跟著补充: “而且我们辖区明天上午还有个社区会议,多尔蒂副警监点名要我俩提前到场准备。” “我们怕再待下去,明天脑子糊涂,实在顶不住,万一工作上出岔子就麻烦了。” 赖利警员接过话茬,十分诚恳地表示,他们知道打捞工作很重要,也看见第二具户体被捞上来了,但他们明天的工作很忙,实在是需要休息。 他提出建议,他们现在就联繫分局值班警员,將现场进展和延迟的情况进行匯报,请示下一步指令。 如果分局认为必须留人,他们就想办法协调,请人代班,如果分局那边也同意,他们就先回去,把码头上的工作记录下来,形成报告,並签名存档,確保第七分局履行了见证职责,並存在书面记录。 西奥多很想问两人:直接请人代班不行吗? 他隨即想到多尔蒂副警监,怀疑第七分局的人可能根本找不到人代班。 他看向两人目光开始变得古怪。 伯尼表情有所缓和。 他看了西奥多一眼,不知道西奥多又在想些什么。 他同意了赖利警员跟墨菲警员的请求,但也提出要求两人必须確保程序上没有问题。 墨菲跟赖利两人鬆了口气,立马跑向巡逻车,利用对讲机联繫值班室,匯报了这边的情况,並特別强调fbi已经同意他们的申请。 值班室很快给出回復,允许他们离开。 两人向眾人道谢,钻进巡逻车。 巡逻车发出一阵轰鸣,然后迫不及待地窜了出去,很快消失在眾人视线之外。 伯尼情不自禁地看向西奥多。 他感觉这两人的车速能跟西奥多有得一拼。 西奥多奇怪地看向伯尼,不明所以。 在等待了近一个小时后,第三个包裹终於被打捞上来,送到码头。 包裹外面裹著一层防水油布,打开油布后,首先露出的是一层淤泥。 这让它看上去比前两个包裹要粗大不少。 西奥多尝试清理淤泥,很快又放弃了。 里面的防水油布跟绳索已经完全失去了韧性。 他找到被潜水员们抓破的那一角,小心撕开。 一只黄褐色的髏手掌露了出来。 確认里面包裹的是尸体后,西奥多就停止了检查,让人把它搬上运尸车。 比利·霍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跳上运尸车,拍了拍司机。 司机正趴在方向盘上,睡得香甜,被比利·霍克拍醒后,茫然地四处看了看,不明白自己怎么从臥室跑到公园来了。 比利·霍克凑了过去,招呼司机开车。 司机被他嚇了一跳,这才反应过来,打著哈欠问他: “都搬完了?” 比利·霍克被他传染,跟著又打了个哈欠,点点头: “嗯,送完这趟就结束了。” 司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两点了。 他无声地嘀咕了两句,发动车子离开了码头。 潜水员们陆陆续续从水底冒上来,在打捞船上换好衣服后,跟打捞船上的船员们一起,由小艇载著,哈欠连天地靠近码头。 经过一夜的折腾,他们现在一句话都不想说,只想好好地睡一觉。 伯尼站在码头边上,伸手把人一个个拉上来,並跟他们拥抱,道谢。 打捞队员们打起精神,嘻嘻哈哈地跟他寒暄两句,又跟少校打过招呼,排著歪歪扭扭的队伍朝帐篷区走去。 很快,帐篷区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呼嚕声。 最后一名打捞队员上岸,码头上突然安静了下来。 伯尼跟西奥多与少校告別,各自离开。 翌日上午,星期六。 因为昨晚在码头熬到凌晨的缘故,西奥多三人来的都比较晚,比利·霍克依旧是第一个到的。 他把办公室打扫了一遍,又分发了报纸,西奥多跟伯尼才到。 也不知他是吃了什么违禁品,明明昨晚比西奥多跟伯尼回去的还晚,此时却依旧精神饱满,神采奕奕,完全看不出熬夜的跡象。 伯尼打了个哈欠,问比利·霍克: “你昨晚几点回去的?” 比利·霍克摇摇头: “没看时间。” 他默默估算了一下:“应该是三点多吧。” 伯尼陷入短暂的沉默之中。 比利·霍克想起今天已经是星期六,忙问伯尼: “队员找到了吗?” 伯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疑惑地看向他:“什么队员?” 比利·霍克比划了一下: “保龄球联赛队员啊!” “后天就是报名截止日期了!” 伯尼恍然大悟,冲比利·霍克摆摆手: “不用担心,我已经找好队员了。” 他向比利·霍克介绍起了自己找的队员。 保龄球联赛是以部门为单位进行的比赛,各部门的优秀选手早就被选中加入部门队伍了。 伯尼能找到的,都是其他部门挑剩下的。 他联繫了不少同事,耐心諮询之下,从这些被挑剩下的人当中选择了三个公认技术最好的,发出邀请。 比利·霍克对比赛很积极,听完伯尼的介绍,忍不住冲西奥多抱怨: “boss,我们部门该扩充人手了。” “否则就咱们三个,连一支比赛队伍都凑不齐,还得去其他部门找。” 说著说著,他突然停住了,转向伯尼,神色严肃: “他们不会故意加入我们,然后再假装技术不行,让我们输掉比赛,把我们给淘汰了吧?” 伯尼皱眉沉思,觉得比利·霍克並非杞人忧天。 他有点儿坐不住了,也看向西奥多,认为比利·霍克说的很有道理。 西奥多与两人对视著,怀疑这俩人是还没睡醒。 为了比赛扩大部门规模? 他摇了摇头,起身去拿钥匙。 海岸警卫队今天白天会对码头附近的打捞水域进行地毯式搜索,他们得去看一眼。 伯尼不再提什么扩充人手了,抢先一步把钥匙抓在手中。 前往码头之前,他们先去了趟第三分局。 托马斯警探今天休息,座位上空空如也。 三人只能自己去法医室。 霍华德大学医学院的教授正在休息室呼呼大睡,被叫醒后满脸的不情愿。 他先去洗了把脸,然后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副眼镜戴上,带著眾人回到办公室。 在杂乱的办公桌上翻了翻,教授找到一本笔记翻开,上面记满了鬼画符一样的潦草单词,以及各种抽象图形,偶尔还能看见一些从照片上剪下来的心肝脾肺肾,或是手脚四肢之类的,被贴在上面。 这让这本笔记看上去更像是一本斜交的祭祀笔记。 教授很快翻完,把笔记本合上。 他告诉眾人,户体一具都还没解剖完。 昨晚送来的三具户体处理起来非常复杂。 第一具尸体高度尸蜡化,第二具户体已经部分白骨化,第三具尸体因为要保护外面的绳索跟防水油布,到现在还没解开呢。 他所能提供的,也只有一些尸表检查得到的信息。 这些信息跟西奥多在码头上做的快速检查结果並无太大出入。 伯尼询问户检报告时间。 教授想了想: “最快也要一个星期。” 他提醒眾人: “你们送来的最后那具尸体已经完全白骨化,解剖起来会简单一些,但这也同时意味著可能得不到太多详细的信息,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西奥多问他: “2號死者跟3三號死者是被勒死的吗?” 他指指自己的胳膊:“用胳膊。” 教授先是疑惑,很快明白过来2號死者跟3號死者分別代表的是谁。 他回想了一下,谨慎地回答: “现在还没法確定。” “不过从痕跡来看,跟1號死者的痕跡很像。” 西奥多比划了一下: “优先对尸体颈部进行解剖,找到死亡原因跟死亡时间,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如果死者都是被勒死的,即便尸体白骨化,也並不妨碍解剖结果。” 教授看了他一眼,点点头,然后將解剖笔记塞进抽屉里,询问几人是否还有其他事。 他忙活了一晚上,才刚睡不到两个小时就被拽了起来,现在他准备再回去睡一觉,下午再起来工作。 那时候正好第三具尸体也差不多被清理出来了。 西奥多三人离开第三分局,前往码头。 路上,比利·霍克跟伯尼又討论起保龄球联赛来,这俩人一个刚学会打保龄球,一个根本没怎么碰过保龄球,可能连规则都不懂,却並不妨碍他们討论得热火朝天。 他们甚至已经开始制定战术了。 伯尼当过费尔顿西区分局橄欖球队的教练,很清楚战术在体育运动中的重要性。 比利·霍克来自军队,对战术也尤为看重。 两人討论得津津有味。 伯尼还问西奥多: “实验室弄出来的那个数据模型,你能搞一个出来吗?” 西奥多有些异: “你昨天可不是这么说的?” 伯尼坦然地点点头: “昨天我不知道这比赛还有奖金呢。” 比利·霍克跟著点头附和: “没错。” “我也打听了,所有比赛都有奖金。” “而且据说今年的奖金会比往年都要丰厚。” 顿了顿,他看了西奥多一眼: “局长先生也会亲临现场,观看比赛。” 西奥多对奖金跟局长先生亲临现场都没什么反应。 他想了想,迟疑著点点头: “应该可以。” “但需要时间。” 这在伯尼跟比利·霍克的预料之中。 乔治华盛顿大学的教授拉了十几个学生一起,又有自行观测记录的数据跟海岸警卫队提供的歷年水文数据,直到现在都还没把精確模型搭建完整呢。 西奥多只有一个人,数据更是无从谈起,需要时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伯尼自动忽略了“应该”,立刻问西奥多: “需要哪些数据?” 西奥多对这种事完全没有经验,表示需要先计算,再確定所需要的数据类型。 伯尼陷入沉默之中。 这次他注意到“应该”了。 他又想起比利·霍克提到的,其他部门的队员可能会故意输球,顿感前路艰难。 司法部大楼距离码头有点儿远,好在今天是星期六,路上还算畅通,他们很快就到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复合臭气似乎还没散尽。 车子刚一靠近码头,熟悉的臭味便扑面而来。 比利·霍克吸了吸鼻子,差点儿发出一声乾呕。 海岸警卫队早已开工,打捞船正自西北向东南,笔直航行,船尾的老水手抓著绳子,一脸的严肃。 少校告诉他们,暂时还没有发现。 拖鉤拖过一遍后,还会派潜水员下水,进行搜索,以確保没有遗漏。 这是重案要案才有的待遇。 他让西奥多他们先去调查,这边有发现会第一时间通知他们。 伯尼认真地向少校道谢,两人再次拥抱彼此,把对方的后背拍得砰碎作响。 三人前往第七分局,去见多尔蒂副警监。 在副警监办公室,他们见到了弗兰克·卡西迪警监。 第237章 『樱桃』 第237章 『樱桃』 第七分局,副警监办公室。 多尔蒂副警监一如既往的热情,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胡佛探员,霍克探员,沙利文探员,正好,卡西迪警监也过来了解案件进展。” 弗兰克·卡西迪警监冲三人点点头: “我们刚聊到打捞上来的三具尸体。总部很重视这个案子。” 西奥多问多尔蒂副警监: “第七分局对逮捕记录的筛查有结果了吗?” 多尔蒂副警监神色不变: “我们正在全力排查,但这个行业的情况比较特殊。” “她们在逮捕记录上留下的基本都是外號,五八门,什么都有。” “偶尔有留下姓名的,也大多都是假名或者隨意编造的。” “这给我们的身份核实和交叉比对工作带来了非常大的困难,需要投入大量人力逐一甄別。” “但是我们本身就面临著人手不足的问题,又……” 西奥多不想再听一遍废话,直接打断他,向他索要目前符合筛选条件的人员名单。 多尔蒂副警叫来助理,让他去档案室取名单。 眾人的目光纷纷集中在他身上,办公室陷入短暂的沉默之中。 助理很快把名单取了回来。 名单上一共列有四十几个名字或外號,后面还標註有对应逮捕记录存档编號。 西奥多扫了眼长长的名单,怀疑多尔蒂副警监在开玩笑。 他问多尔蒂副警监: “第七分局辖区內的黑人妓女一共有多少人?” 多尔蒂副警监摇摇头,表示並不知晓。 西奥多也跟著摇头。 他看了看多尔蒂副警监,又看了看弗兰克·卡西迪警监,不打算在这儿继续浪费时间了。 他將名单递给伯尼,结束了谈话。 从副警监办公室出来,三人前往风化组,找到了斯坦·沃森。 斯坦·沃森表现得像个毫不掩饰的双標狗。 他对西奥多跟比利·霍克只是简单的打了个招呼,一副“我们不熟”的样子。 对伯尼则报以非常大的热情,不光跟伯尼拥抱,还热情地聊了两句家常,並约他下个周末出去玩儿。 伯尼拒绝了。 他掏出名单,表示这还只是档案室那边现阶段的筛查结果,光是对这份名单的深入调查,就需要大量的时间。 下周末他根本抽不出时间来。 斯坦·沃森扫了眼名单,压低声音问他: “听说昨天又捞上来三具尸体?” 伯尼点点头。 斯坦·沃森表情严肃了几分,又问: “都是妓女吗?” 伯尼摇摇头: “还不確定。” 斯坦·沃森沉默了几秒钟,伸手把伯尼手中的名单折起来,塞进伯尼的衣兜里: “別看这个了,这上面差不多快要把我们辖区內的黑人妓女列全了。” 他转身拿起桌上的电话开始拨號: “你等等,我帮你打听一下。” “昨晚跟朋友打牌,听他们提起过,有个可能符合你们要求的妓女失踪了。” 电话很快被接通。 斯坦·沃森直奔主题: “昨晚在牌桌上,你们提到过一个失踪的妓女,叫什么?” 对方很快给出答覆: “是『樱桃』,之前在『甜心老爹』手底下乾的那个,后来染病了……” 斯坦·沃森打断对方: “知道了。” 他直接掛断了电话,转过头看向伯尼: “那个妓女叫『樱桃』,这是她刚入行时取的名字,就一直用下来了。” “她以前是『甜心老爹』的姑娘,有段时间很受欢迎,帮『甜心老爹』赚了不少钱。” “『甜心老爹』很宝贝她,给她买了不少好东西,还经常带她出去玩儿。” “后来『樱桃』被一个客人传染了x病,『甜心老爹』带她去『山羊』那里治过几次,都没能治好。” “『樱桃』又把病传染给了客人。” “其中一个客人是第五街一个街头家族的重要成员。” “『甜心老爹』被人找上门,赔了不少钱。” “那次『樱桃』差点儿被『甜心老爹』打死。” “从那以后,为了把赔偿的钱赚回来,『甜心老爹』开始逼著『樱桃』不停地接待客人。” “直到几个月前,『甜心老爹』被人赶到d.c东南区去了,『樱桃』偷偷藏了起来,留了下来,这才摆脱了『甜心老爹』。” 他把沃尔特·普里切特找了过来: “沃尔特知道在哪儿能找到认识『樱桃』的人,他会带你们过去。” 几日不见,沃尔特·普里切特又恢復了最初见面时的样子,好像完全跟他们不熟一样。 伯尼真诚地向斯坦·沃森道谢。 斯坦·沃森摆了摆手,玩笑道: “希望你能在下个周末到来之前抓住凶手,结束调查。” “这样你就没理由拒绝我了!” 伯尼也笑了: “如果下个周末不行,就下下个周末。” 斯坦·沃森很开心,跟伯尼拥抱了一下。 ………… 在沃尔特·普里切特的指引下,雪佛兰一路向北行驶,最终在一片工地旁停下。 工地四周的建筑底层的店铺门窗洞开著,里面已经被搬空。 特区专员委员会批准了大量新建筑,整个d.c西南区几乎到处都是工地。 沃尔特·普里切特指指前面街角处的三层建筑: “这栋楼里住著许多妓女。” “她们的主要客人都来自这片工地。” “『巧克力』就在这儿住。” 西奥多好奇地问他: “『巧克力』是谁?” 沃尔特·普里切特犹豫了一下,低声解释: “『巧克力』跟『樱桃』一样,以前都是『甜心老爹』手底下的姑娘。” “据说她俩关係很好,『巧克力』比『樱桃』年纪大,『樱桃』入行时,『巧克力』已经快没生意了,经常完不成当天的任务,全靠『樱桃』替她向『甜心老爹』求情,才勉强活下来。” “没有『樱桃』,她早死了。” 沃尔特·普里切特让他们在车上等著,自己下车走进了那栋拐角处的破败建筑。 十几分钟后,他领著个长发女人朝这边走来。 女人穿著一条紫色连衣裙,身材干瘪,脸上化了浓妆,但依然无法遮掩住她脸上的皱纹与疲惫之色。 沃尔特·普里切特指了指女人: “这就是『巧克力』,她一直在找『樱桃』。” 他拉开后座的车门: “上车说吧。” 『巧克力』迟疑地坐进后座,比利·霍克往里挪了挪,西奥多从副驾驶位转过头,伯尼则从驾驶座侧过身来。 沃尔特·普里切特推了一把『巧克力』,也坐了进去。 伯尼转回身体,发动车子,把车开到隔壁街,找了个隱蔽的位置停下。 这里比工地旁边还要冷清,街道上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沃尔特·普里切特推了一把『巧克力』,然后尽力往车门上靠,拉开与『巧克力』的距离: “他们在找『樱桃』,你不是跟她很熟吗?” 他看了『巧克力』另一边的比利·霍克一眼,比划了个『离远点』的动作。 『巧克力』没注意到沃尔特·普里切特的动作,被这么多人,还都是警察,盯著,她压力有点儿大。 『巧克力』努力让自己放鬆: “你们是警察?找到『樱桃』了?” 伯尼掏出证件,表明自己是fbi探员,跟风化组无关。 这让『巧克力』稍稍放鬆了一些。 伯尼跟她聊了一会儿,才问起『樱桃』的情况。 根据『巧克力』所说,『樱桃』一直躲在她这儿,这才避免了被『甜心老爹』带去东南区,继续压榨的命运。 也因此,『樱桃』一直在做工地这边的生意,接待的客人基本都是工地工人,卡车司机等,收入非常低。 她不敢去m街等以前招揽生意的老地方,怕被『甜心老爹』的人找到。 两个星期前,『樱桃』偷偷跑去m街招揽了两单生意,被同行打了一顿,同行们把她的衣服撕得粉碎,还抢走了她的积蓄。 为避免同样的遭遇,『樱桃』不再在固定位置招揽生意,而是在街上四处游荡,哪里生意火爆,她就去哪里。 这样做的效果很好,『樱桃』的收入有了明显的增加,她还招呼『巧克力』跟她一起。 『巧克力』比『樱桃』大很多,已经四十多岁了。 她跟著『樱桃』尝试过几次,但並没有太多人找她,就又回到工地旁边,继续做工地生意。 5月18日那天,『樱桃』照常出去,就再也没回来过。 西奥多让伯尼开车找到一家报亭,买了张地图,询问『樱桃』经常游荡的街区。 『巧克力』在地图上进行了標註。 『樱桃』活动范围很大,几乎囊括了m街,第七街等全部热门红灯区。 西奥多將地图收起来,又询问『樱桃』近期是否有固定客人,或是熟客。 『巧克力』想了想,摇摇头: “m街的那群碧池让她不得不到处游走,才能招揽到生意。” “只有工地这边有几个人喜欢找她。” 西奥多又问及『樱桃』近期收入是否突然提高,或是有想要搬走或离开的想法。 『巧克力』迟疑了一下,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 伯尼询问其『樱桃』当日的穿著。 『巧克力』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连衣裙: “她穿了一条紫色连衣裙,跟我这条是一样的。” “这是之前『甜心老爹』给她买的。” “她求著『甜心老爹』买了两条,另一条是给我的。” “还有一条凶兆,一条丝袜,丝袜是我的,有点儿抽丝了,这里被颳了个口子。” 她掀起连衣裙,指了指大腿根的位置。 西奥多扫了一眼: “你们的连衣裙尺码是一样大小的吗?” 『巧克力』点点头。 西奥多掏了掏,掏出个纸袋递过去: “女士,我们需要你的连衣裙。” 伯尼看了西奥多一眼,连忙补充: “我们会给你再买一条。” 『巧克力』犹豫一番,討价还价: “得先去买衣服。” “我要一套,就总统夫人穿的那套。” 西奥多提醒她: “总统夫人有很多套衣服,而且她的衣服是定製的,有专门的裁缝手工製作。” “你这条裙子的价值最多不会超过十美金,总统夫人的一套衣服价值至少上百美金。” 一旁的沃尔特·普里切特露出冷笑,转过头问『巧克力』: “你想要什么?” 他掏出一副手銬:“要不要去羈押室待几天?” 『巧克力』有些不太甘心,强道: “这是『樱桃』留给我的。” 沃尔特·普里切特也不说话,只是冷笑,一副隨时把她带走的样子。 伯尼问她: “你还有其他衣服吗?” 『巧克力』警惕地看著他: “有,你们要反悔吗?” 伯尼摇摇头,指指她手里的纸袋,又摸了摸兜,掏出五美元: “我们带你回去,你换上其他衣服,把这条裙子装进这个纸袋里。” “我会用五美元买下你这套裙子。” 『巧克力』有些贪婪地盯著伯尼手中的五美元看了一会儿,强调道: “这是『樱桃』留给我的最后一件物品了。” 伯尼把钱收了回去,看向沃尔特·普里切特: “要么五美元,要么让普里切特警官把你带回局里。” 沃尔特·普里切特伸手去抓『巧克力』的手腕,准备给她戴上手銬。 『巧克力』连忙往比利·霍克那边躲,口中还在喊著那是『樱桃』留给她的。 当沃尔特·普里切特把她的一只手銬上后,『巧克力』嚇坏了,立马改变口风,满口答应下来。 西奥多掏出几张1號死者的照片递给『巧克力』,问她: “这是『樱桃』吗?” 1號死者高度巨人观化,尸体腐烂严重。 『巧克力』只看了一眼,就立马撇过头去,发出一阵乾呕声。 沃尔特·普里切特嚇了一大跳,忙打开车门跳下车,生怕『巧克力』吐在自己身上。 『巧克力』呕的厉害,沃尔特·普里切特怕她吐在车里,把人拽了出去。 『巧克力』扶著墙,乾呕渐渐平息下来。 她抹了一把眼睛,拿起照片翻看,很快在1號死者头面部特写的那张照片停了下来。 她盯著肿胀得看不出原样的照片看了一会儿,確认死者就是『樱桃』。 伯尼问她: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巧克力』指指死者的眼角跟嘴唇: “她的化妆品都被m街的那群碧池抢走了,她一直用的是我的。” 西奥多將信將疑: “你用的是什么…” 他看了眼照片:“口红跟…眼影?” 沃尔特·普里切特替『巧克力』回答: “她们一般在第7街街角那家店里买,那家店的化妆品都是仿照大牌化妆品的假冒產品,价格便宜。” 『巧克力』点点头,肯定了沃尔特·普里切特的说法: “我用的是露华浓的冰与火系列,眼影用的是露华浓的深蓝色。” 她还往前凑了凑,展示自己的眼皮跟嘴唇。 伯尼跟西奥多又问了几个有关『樱桃』的问题,『巧克力』都没能给出令他们满意的答案。 她虽然跟『樱桃』住在一起,却对『樱桃』的具体情况了解不多。 她们价格低廉,往往忙上一整天,都不一定赚够日常销,回到住处几乎是倒头就睡,很少有所交流。 尤其是『樱桃』,她要四处游走,招揽客人,每次回去都已经是筋疲力尽。 结束问话,他们把『巧克力』送回三层建筑,在楼下等了一会儿,『巧克力』换好了衣服。 她先打开纸袋,向眾人展示里面的紫色连衣裙,然后伸出手要钱。 伯尼把钱递过去,接过纸袋,完成交易。 离开工地,沃尔特·普里切特带著他们又找了几个『甜心老爹』手底下跟『樱桃』同一批的妓女进行辨认。 逃离『甜心老爹』之后,『樱桃』並未与她们进行联繫,这些人並不了解『樱桃』的近况。 不过她们倒是认出了『樱桃』的那条紫色连衣裙,以及那头黑色的短髮。 临近中午,拜访完最后一名『妓女』,他们基本可以確认,1號死者就是『樱桃』了。 (本章完) 第238章 再次作案的可能 第238章 再次作案的可能 第七分局,副警监办公室。 弗兰克·卡西迪警监竟然还在。 西奥多看见他后愣了愣,然后掏出那份包含四十多人的名单,递给多尔蒂副警监。 多尔蒂副警监接过名单,有些茫然地看向西奥多,不明所以。 西奥多认真地道: “1號死者的身份確定了,是一名叫『樱桃”的妓女。” “1號死者与另一名叫『巧克力”的妓女住在一起。” “根据『巧克力”的供述,1號死者於5月18日下午六点多离开住处,出门招揽客人,从此失踪。” “尸检结果显示,1號死者死亡时间为末次进餐后的2-3小时之內。” “推测1號死者的死亡时间为5月18日晚8-9点。” 弗兰克:卡西迪警监提出疑问: “为什么確定是5月18日?” 西奥多不解地看向他: “为什么不是?” 弗兰克·卡西迪警监敲了敲桌子: “我记得尸检报告给出的死亡时间是『5月17日晚至5月19日凌晨之间”?” “1號死者.”” 他对这种叫法还不是很习惯: “她是5月18日失踪的,凶手可能当晚绑架了她,但並没有立刻杀死她。” 正在奋笔疾书的伯尼抬头看了眼西奥多,有些担心他语出惊人。 西奥多否定了这一猜测: “如果凶手5月18日绑架了1號死者,5月19日才將人杀死並拋尸,在这期间1號死者应该会反抗或逃跑。” “但1號死者的尸检结果显示,除双脚脚踝处外,並未发现其他约束伤,也无严重的防御伤,常规毒理检测结果也均为阴性。” “这基本表明1號死者並未遭到绑架。” 顿了顿,西奥多回头看了一眼。 伯尼跟比利·霍克正在做笔记。 沃尔特·普里切特站在两人中间,目光跟西奥多对上,有些手足无措。 他左右看了看,掏了掏兜,只掏出一本巴掌大小,薄薄的速记本,拿著笔一时间不知道该记些什么。 但什么都不写,好像又有点儿不太对。 沃尔特·普里切特往角落挪了挪,低著头假装忙著记录。 西奥多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又主动提起另一种可能: “凶手或许是通过欺骗的方式,把1號死者骗走,1天后才將其杀死。” 弗兰克:卡西迪警监跟多尔蒂副警监情不自禁地点点头。 顿了顿,西奥多摇了摇头: “凶手可以以生意的名义骗走1號死者,但很难用同样的藉口欺骗1號死者太长时间。” “但1號死者是职业妓女,其从业时间长达数年,近期离开『甜心老爹”的庇护后独自单干,只会变得更加警惕。” 確认弗兰克:卡西迪警监没有疑问后,西奥多將目光转向多尔蒂副警监。 迟疑片刻,西奥多改变了说法: “我需要5月18日当天的执勤记录。” “还需要根据执勤记录对执勤巡警进行问话。” “请帮忙安排一间会议室。” 他本打算让第七分局帮忙询问执勤巡警的,但考虑到此前多尔蒂副警监的表现,尤其是那份四十多人的名单,他还是决定自己来问。 多尔蒂副警监看了眼弗兰克·卡西迪警监。 弗兰克·卡西迪警监正直勾勾地看著他。 多尔蒂副警监痛快地答应下来,叫来助理帮忙安排。 西奥多点点头,离开前提醒他: “今晚最好多安排几组巡逻警员,在m街,第7街等妓女集中地区,以及梅因大道,第10街,沿河附近等较为偏僻的地带进行巡逻。” 多尔蒂副警监皱起眉头,询问西奥多原因。 西奥多摊摊手: “潮汐湖西南的那处码头是凶手的拋户地,海岸警卫队的打捞船在那里连续作业,此前又在波托马克河上来回巡航,一定会引起凶手的警觉。” “凶手应该已经知晓,其拋尸地被发现了。” “秘密被曝光,会让凶手感到极度的不安,给凶手造成极大的心理压力,凶手需要一个宣泄压力的渠道。” “同时凶手还急需一处新的,能让其感到安心的拋尸地,一个像码头那样,只有凶手自己知道的隱秘之地。” “找到这个地方后,凶手很可能会对新拋户地的隱秘程度进行验证,以確保新地点不会像码头那样被发现。” “这意味著,凶手很可能会打破周期性规律,缩短冷却期,在近期再次作案。” “安排足够多的巡逻警员,有机会能直接將其抓获。” 弗兰克·卡西迪警监与多尔蒂副警监面面相。 多尔蒂副警监冲西奥多礼貌地点点头,感谢了他的提醒,並表示会据此进行安排的。 西奥多对此將信將疑。 多尔蒂副警监的前科让西奥多对其始终抱有怀疑。 副警监的助理很快去而復返,通知他们会议室已经安排好了。 西奥多三人被带了过去。 助理离开了几分钟,送来一本执勤记录表,西奥多接过翻了翻。 跟他见过的所有执勤登记表都不同,第七分局的执勤登记表非常规整,丝毫没有卷边毛边,也没有一个个黑乎乎的手指印,或是咖啡,油脂之类的污渍。 这本执勤登记表看上去就像是根本没用过一样。 里面规规整整地登记著一个个人名,这些人名甚至连涂抹都没有。 西奥多对这本执勤登记表的真实性產生了怀疑。 副警监的助理去而復返,带来了第一对执勤巡警。 是他们的老熟人,墨菲警员跟赖利警员。 两人很热情,主动配合,简单介绍了一下第七分局的巡逻安排。 第七分局辖区被划分为13个巡区,巡逻警员两人一组,一天被分为三组,考虑到第七分局的辖区面积,他们的警力的確有点儿紧张。 西奥多问起了执勤登记表的情况。 赖利警员告诉他,执勤登记表是真实有效的,之所以这么干净,全是多尔蒂副警监要求的。 执勤记录表被他们用两个纸袋套著装了起来,並且他们每次执勤回来,都会先去洗手,然后才填表。 赖利跟墨菲为眾人解答了很多疑惑,但他们5月18日那天並没有见过『樱桃”。 第七分局的执勤安排非常奇怪,5月18日当天执晚班的巡警,竞然有一部分今天休息,一部分在值白班,还有一部分是早班。 这让西奥多他们的问话断断续续,一直持续到下午五点多才结束。 只有一组巡警见到过『樱桃”。 时间是5月18日晚上七点多,在梅因大道西南段,靠近海岸警卫队第五区总部的位置。 据巡警们所说,他们当时正在休息,看见『樱桃”经过,冲她大喊了两声。 “樱桃”被嚇了一跳,以为他们是风化组的警探,是来抓她凑数的。 但巡警们只是把她叫过去,让她帮忙去前面买两包烟跟两杯咖啡。 巡警们还罕见地付了钱。 “樱桃”帮忙跑腿后,就匆匆离开了。 西奥多询问『樱桃”离开的方向。 巡警们经过回忆后確认,是沿著梅因大道西南段一路往西北方向走的,他们猜测『樱桃”应该是准备去第十街。 据巡警们所说,“樱桃”是往第七街方向去的。 结束谈话后,伯尼出去找到这两名巡警,进行了一番亲切友好的交流,回来后告诉西奥多,『樱桃”当晚应该是去了第五街。 西奥多掏出地图看了看,疑惑地看向伯尼。 第五街在梅因大道东边,与两名巡警所提供的方向截然相反。 伯尼指了指巡警们停车休息的位置: “我猜他们俩那天可能要求『樱桃”为他们提供了免费的快餐。” 西奥多盯著他看,疑惑地问: “你怎么知道的?” 伯尼摊摊手: “巡警们会让妓女帮忙买烟,但很少有巡警会让妓女帮忙买咖啡或食物,除非他们的关係非常好。” “几乎不会有哪个巡警会在让妓女帮忙买东西时还会付钱。” “更常见的做法是,让妓女自掏腰包,下次她犯什么事时,只要不是太严重,巡警都会假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她一马。” 西奥多犹豫片刻,选择相信伯尼。 他將第五街附近范围圈了起来: “他们遇见1號死者时是七点多,1號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八点到九点。” “考虑到可能存在的交谈,討价还价,以及招揽其他客人,甚至招揽成功后提供服务的时间。” “1號死者很可能是在为两位巡警提供完免费服务后,在向第五街走的路上遇见了凶手。” “凶手以客人的身份上前搭山,或许还会跟1號死者討价还价,最终交易达成。” 顿了顿,西奥多手指沿著第五街一路到潮汐湖西南侧的码头: “从梅因大道到第五街这一路並不偏僻。” “凶手应当有一辆车。” “他提出要去偏僻点的地方,进行交易。” “这个地方应该距离这条路不远,所以1號死者才会確信这是一桩交易,跟著凶手离开。” “凶手或许跟1號死者进行了交易,交易结束后从背后突然发力,將1號死者勒死。” 比利·霍克率先记录完毕,他迟疑了一下,提出疑问: “『樱桃”把病传染给了第五街那个街头家族的人,『甜心老爹』为此赔了一大笔钱。” “因为这件事,『樱桃”自己的生活彻底被毁了。” “她为什么还要去第五街?” “不怕遇见那个街头家族的人吗?” 西奥多点了点两名巡警停车的位置: “『巧克力』说过,1號死者被抢走了全部积蓄,这意味著1號死者很可能身无分文,其第二天会不会饿肚子,全看前一天的生意情况。” “1號死者年老色衰,生意並不像年轻妓女那样好做。” “其必须抓住每一次机会,儘可能地促成更多的生意,才能赚到足够的钱。” “1號死者的时间非常宝贵。” “七点开始,是营业的黄金时间,这段时间,她的交易成功率会大大增加。” “但5月18日这天,她在这段时间为巡警提供了免费快餐。” “这意味著1號死者在本该赚钱的时间里,不仅没有赚钱,还浪费了大量精力。” 伯尼跟比利·霍克齐齐抬头,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神色如常: “在为两名巡警提供完服务后,1號死者必须儘快赶往適合营业的地方,儘快开始营业,將浪费的时间补充回来。” 比利·霍克看了眼地图,忍不住反驳: “可是距离她最近的应该是第七街才对。” “再往上是第十街。” “第五街反而绕远了。” 伯尼替西奥多回答: “但她刚在第十街被同行殴打,积蓄也被抢光了。” “第七街是重要街区,这里营业的应该大多是年轻漂亮的姑娘,来这里的客人也是来找年轻漂亮的姑娘的。” “她在第七街应该不会有生意。” 顿了顿,他继续道: “而且夜晚灯光昏暗,『樱桃”只要不正面跟那个街头家族的人碰上,就很难被认出来。” “街头家族並不像你们想像的那样势力庞大,他们一般只有几个人或十几个人,第五街那么大,想迎面撞上都很难。” “就算被迎面撞上,被认了出来,『樱桃”顶多被揍一顿,跟赚不到钱相比,这是值得冒的风险。” 这是伯尼熟悉的领域,他说的很篤定。 西奥多点点头也表示赞同。 他看了眼时间,招呼两人回司法部大楼。 伯尼跟比利·霍克都有些错。 他们以为西奥多会顺势进行分析,然后发布侧写。 两人想了一路,也没想明白西奥多葫芦里卖的什么违禁品。 回到司法部大楼,比利·霍克將『巧克力』的连衣裙送去实验室,请他们帮忙根据这条连衣裙,对1號死者的身材进行更精確的还原。 这是西奥多提出的要求。 他认为1號死者的身材数据,可能跟凶手的偏好有关。 伯尼则拨打了海岸警卫队行动中心的號码,询问搜索情况。 少校告诉他,预计还有半小时就能完成打捞水域的全面搜索,目前为止,除了一大堆锈跡斑斑,沾满淤泥的破烂,什么也没捞上来。 第239章 什么协会? 第239章 什么协会? 第二天上午,司法部大楼五楼,fbi实验室,一名叫马丁·约瑟夫·克罗寧的研究人员正在为西奥多三人分析鑑证结果: “我们对绳结的打结方式进行了分析,基本確认你们送来的绳结全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將十几张绳结照片铺在桌子上,展示给眾人看。 照片是在实验室拍摄的,每张照片上的绳结都已经被清理乾净,並且旁边还放有標尺。 伯尼跟比利·霍克凑过去仔细辨认,然后齐齐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拿起几张照片,把它们放在一起: “打绳结是一个习得性行为,不同的人打结是不一样的。” “就像一个人的笔跡或走路姿势一样,会形成独特且稳定的习惯特徵。”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有些异地看了西奥多一眼,点了点头: “打结的熟练程度,绳尾预留的长度,绳尾的处理方式,绳结的鬆紧程度,或者缠绕圈数,顺序,交叉方式等等,这些都能用於辨认绳结是否为同一个人所系。” 他接过西奥多手中的照片看了看,將它们排在一起展示给伯尼跟比利·霍克看: “这些水手结的交叉方式都是从左到右。”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在照片堆里翻了翻,翻出几张锚结的照片: “这几个锚结的缠绕方向都是逆时针,缠绕圈数同为三圈,並都在绳尾又打了个半结作为固定。” 他点了点其中一张照片: “绳结尾端预留长度都很短,最短的只有不到1英寸。” “这需要很高超的打结技巧,一般人很难在剩余长度这么短的情况下还能打一个锚结做固定。” “绳尾的处理方式也很统一,都是用铁丝把活动端跟主绳绑在一起,这样做可以让绳结更稳固,更不容易脱落。” “这些绳结都非常规整,鬆紧適中,打结的人在打结时非常熟练而顺畅。” 顿了顿,马丁·约瑟夫·克罗寧继续道: “我们取了一小段绳索样本观察,发现其纤维呈淡黄色,长而粗壮。” 西奥多问他: “马尼拉麻?”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点点头確认: “没错,是马尼拉麻。” 西奥多继续问: “捻向呢?”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语调轻快: “s捻,全都是s捻,从粗细程度来看,不太像是缆绳,应该是用来牵引或吊装用的绳子。” “绳子有一定的磨损,进行过简单的防腐处理,应该是用焦油浸泡过—”” 伯尼打断两人的交流: “等一下。” “什么是马尼拉麻?” 比利·霍克也问: “捻向是什么意思?”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盯著伯尼看了一会儿,转头看向西奥多,沉默数秒后给出解释“麻绳的主要原材料一共有三种,大啊麻,西沙尔麻跟马尼拉麻。” “大啊麻的纤维柔软而强韧,编织出来麻绳表面光滑,质地柔软,强度適中,但长期浸泡在水中容易腐烂。” “西沙尔麻的纤维短而粗硬,且脆,编织出来的麻绳强度低,表面粗糙,极易腐烂,但价格便宜。一半农场困扎农作物採用的就是西沙尔麻编织的麻绳。” “马尼拉麻纤维长,粗壮而坚韧。” “用它编织的麻绳强度极高,表面粗糙,价格昂贵。” 西奥多接过话茬: “马尼拉麻本身就耐盐水和微生物腐蚀,经过防腐处理后,抗腐蚀性被极大增强,被广泛应用於航海业之中。” “许多船舶的缆绳就是马尼拉麻绳。”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向西奥多投在讚赏的目光,接著解释: “捻向就是麻绳的编制方向。” “把一条麻绳竖著拎起来,麻绳的扭转方向是从左上向右下的,就是s捻,从右上向左下的,就是z捻。” 伯尼听懂了: “我们要找的是个生活在船上的傢伙,一个水手或者船员?” 他询问马丁·约瑟夫·克罗寧,能否对麻绳进行溯源,最好能找到麻绳的购买方。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看了伯尼一眼: “这只是一条普通的马尼拉麻绳。它的价格相较於西尔沙麻跟大啊麻麻绳的確要高上很多,但还没到你以为的那种地步。” “这只是一条標准规格的焦油处理马尼拉麻绳,是大宗商品,在无数码头、船舶用品店和五金行有售。” “亚歷山大市跟d.c西南区的商店每天能卖出好几捆。” 伯尼总感觉马丁·约瑟夫·克罗寧的目光很熟悉,他情不自禁地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没注意到伯尼的目光,问马丁·约瑟夫·克罗寧: “防水油布呢?”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摇了摇头: “一块涂蜡帆布,很常见,几乎到处都能看见它。” “船帆,舱盖罩,水手袋,货物袋都能用到它。一些卡车篷布也会用。” 他在打开抽屉,在里面翻了翻,翻出三张皱巴巴的纸张: “重点是你们送来的齿轮。” “我们將齿轮表面的锈跡清理乾净后,对齿轮进行了细致的检查,在齿轮的轮轂上发现了这个。” 纸张中央位置被用铅笔涂黑,黑色中央依稀能辨认出几处著色较深的地方。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將最下面那张最清晰的递给西奥多。 那上面写的是“apcop/n84-7b”。 西奥多看向马丁·约瑟夫·克罗寧。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摇摇头: “另外两个锈蚀太过严重,已经看不太清晰后面的编號,但前面的apco是一致的。” “我也不清楚这串標记代表的是什么。” “我们对齿轮尺寸进行了测量並拍照记录,连同齿形草图,材质信息和这些標记一起打包寄给了艾美莉卡齿轮製造商协会(agma)。” “他们会帮我们辨认出齿轮的用途跟来源。” 西奥多问他: “要多久?”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看了看时间: “今天是星期日,他们不上班,明天包裹才能被送到专家手中,估计要星期二或者星期三才能受到书面答覆。” “如果他们那边临时有事,可能还要往后拖延。” 顿了顿,他话锋一转: “我帮你们諮询过我的一个在agma工作的朋友。” “他告诉我,这个规格的齿轮常用於大型岸基起重设备或老式船舶的辅助机械。” “而標记『apco』通常被认为是亚歷山大港造船公司(aleandriaportcompany) 的通用缩写。” “至於后面的p/n84-7b,他说这应该是部件编號,你们去造船厂,工程部的人会告诉你们这些代表什么。” 伯尼想起调查报案人时,波托马克河游船观光公司的员工介绍过这家造船厂,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並未能领会他眼神中的含义,不解地与他对视片刻,转而看向马丁·约瑟夫· 克罗寧,询问是否还有更多的信息。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摇摇头,结束分析: “基本的鑑定结果就是这些,正式的鑑定报告得明天才能出来。” 从实验室离开,三人驱车前往亚歷山大港造船公司,高耸的铁丝网,巨大的吊车和船坞映入眼帘。 空气中瀰漫著铁锈、油漆和河水的复合味道,巨大的铆接和锤击声震耳欲聋。 伯尼上前与门卫交涉。 两人大著嗓门对了一会儿,伯尼掏出证件递了过去。 门卫仔细检查后,並未放行。 他拿著对讲机喊了两句,然后冲伯尼摆摆手,让他们稍等片刻。 大约过去了五分钟左右,一位穿著衬衫西裤的中年人小跑著来到门口。 中年人身量不高,肚子突出,整体呈橄欖球状体型,自我介绍是造船厂的行政主管。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冲门卫挥挥手,把西奥多他们请进了造船厂。 中年人在前方引路,带著他们走向行政楼,一路上在不断介绍著造船厂的辉煌过往。 內容跟波托马克河游船观光公司的员工介绍的大同小异。 西奥多好奇地问他: “亚歷山大港造船公司是被马里纳工业公司收购了吗?” 行政主管点点头,主动解释: “这场收购也不是因为造船厂业绩不佳,而是为了谋求更进一步。” 他指向船坞方向: “上个月,我们刚拿下一单海军订单,现在全厂都在赶工。” “我们造船厂与海军有非常良好的合作基础,有时候海军会指定我们厂..” 行政主管对造船厂一通夸讚,在他口中,造船厂正在蒸蒸日上。 眾人被带到一间嘈杂的,满是菸头的办公室。 伯尼拿出齿轮照片,以及从齿轮轮拓印下来的標记,问行政主管: “这是你们造船厂的齿轮吗?” 行政主管看了眼照片,警惕地摇摇头: “我不太清楚。” “我並不负责管理生產工作,对现场的情况不是很了解。” “这个齿轮怎么了?” 西奥多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提出请工程部的工人过来辨认。 行政主管犹豫片刻,起身往办公室外走: “稍等一下,我去找人。” 十几分钟过后,一大群人呼呼啦啦涌了进来,迅速將不算宽的办公室挤得满满当当。 行政主管站在门口招呼眾人: “我们去会议室谈吧。” 眾人又转移到一间小型会议室。 西奥多三人坐下后,那一大群人全都坐在了他们对面。 行政主管依次为双方做介绍。 坐在西奥多他们对面的,分別是代表亚歷山大港造船公司的律师,工会代表,代表工人的由工会聘请的律师,以及一年轻一中年两名工人。 在罗里吧嗦一大堆提前声明后,照片跟拓印终於被送到两名工人手中。 这俩工人只是扫了一眼,就有了判断: “这看起来確实非常像我们厂老式岸吊上用的平衡配重齿轮。材质和铸造工艺都符合。你看这个齿形,是我们大约十年前用的標准。” 中年工人指著拓印標记,向眾人解释: “apco是亚歷山大港造船公司的財產標识,表明该零件是亚歷山大港造船公司的资產北“后面这个是部件编號。” “p/n84-7b代表的是船坞龙门起重机,第7號组件,也就是行走机构的二级减速箱中的第二个齿轮。” 年轻工人多嘴一句: “这玩意废料间有一堆。” 工会代表立刻伸手把人拉回椅子上,並瞪了他一眼。 年轻工人汕汕地笑了笑,忙看向工会聘请的律师。 几人凑在一起小声嘀咕起来。 行政主管立刻补充: “是啊,这种型號的机器我们几年前就逐步淘汰了,拆下来的旧零件都堆放在南区的废料堆放场,等著分类回收,或是拍卖。” 比利·霍克问他: “报废记录跟採购记录有吗?” 行政主管抢先开口: “有的,我们会严格登记每一次零件报损报废记录,並进行审查。” “但齿轮这种部件,尤其是二级减速箱中的齿轮,是非常容易磨损报废的,更换频率非常高,报废量非常大。” “这种部件我们一般不进行具体的单个部件登记,都是只登记报废部件。” 他指了指桌子上拓印標记的纸张: “像这个標记,实际上代表的是船坞龙门起重机行走机构的二级减速箱中的第二个齿轮这一部件,而不是具体的某一个齿轮。” 伯尼看向两名工人: “是这样吗?” 两名工人看向工会代表,工会代表看向工会律师,工会律师点头后,两名工人才点头。 伯尼有些失望,又问工人: “废料间的进出有登记吗?” “如果要把废料间的废料带出来,需要登记吗?” 工人再次看向工会代表,工会代表看向行政主管看向代表造船厂的律师,律师点头后,行政主管抢先回答: “废料间的管理没那么严格,虽然规定要求进出废料间的人与物都需要登记,但那里面装的毕竟都是废料,留著也只能卖废品。” “偶尔有工人会捡一些小的废料回家做点儿什么,我们也不会阻拦。” “一般只要跟门卫打个招呼就行了,登记不登记,全凭他们自觉。” 第240章 你也是FBI? 第240章 你也是fbi? 这意味着废料间的登记记录形同虚设,是否登记全凭自觉。 登记记录根本无法提供其本应提供的过滤与筛选作用。 尽管如此,伯尼还是提出希望造船厂能提供这份登记记录。 这一要求引发了工会代表、工会律师、造船厂律师以及行政主管的集体反对。 行政主管表现得很为难。 他一脸真诚地表示,并非要为难西奥多他们,而是伯尼索要的登记记录实际上属于机密信息。 泄露它们,等同于泄露政府机密。 尤其是在造船厂赶工海军订单这种敏感时期,他敢做主把登记记录交出来,海军跟造船厂就敢追究他的责任。 不光是废料间的登记记录,其他任何纸质文件都是同样的道理。 他希望西奥多他们能获取正式授权后再行调阅。 西奥多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问他: “主管先生,你认识查尔斯·安布罗斯·多尔蒂吗?” 行政主管不明所以,想了想,摇摇头: “抱歉,我不记得认识的人中有个叫查尔斯·安布罗斯·多尔蒂的,他是?” 西奥多准备为他答疑解惑,被伯尼打断了。 伯尼一本正经地把话题拉回案情。 他掏出两个纸袋,推向对面。 会议室里立刻弥散开淡淡的复合臭气,熏得众人纷纷皱起眉头。 行政主管顾不上纠结查尔斯·安布罗斯·多尔蒂是谁了,他皱紧眉头,看向伯尼的目光中充满了疑问。 伯尼打开纸袋,将里面的绳结跟一块防水油布倒在桌上: “这条麻绳是马尼拉麻绳,s捻,用焦油浸泡过。” “这块布是涂蜡帆布,能防水。” “这是你们工厂采购的物资吗?” 年轻工人想要说些什么,又想起之前的教训,看向工会代表。 工会代表正襟危坐,屏息凝神,毫无反应。 行政主管探头看了一眼,默不作声。 中年工人用纸袋垫着,拿起绳子看了看,又迅速丢在桌子上: “看这粗细,应该是捆扎、吊装用的,不太像缆绳。” 他又指了指防水油布: “这玩意到处都是,厂里经常用它当苫布。” 伯尼立即追问: “这种麻绳都哪些部门在用?” 在得到工会代表许可后,中年工人掰着手指几乎把造船厂的部门数了个遍。 行政主管也插言: “为避免安全事故发生,造船厂有规定,吊装、捆扎等用麻绳在使用一段时间后会要求强制更换新绳索。” “换下来的麻绳大多都还是好的,有时候工人会把它们带回家使用。” 工会代表点点头: “这是工会为工人们争取的利益。” “工人们必须拥有一个安全的生产环境。” “以前他们使用的是更便宜的大啊麻麻绳。” “后来在我们的争取之下,造船厂将大啊麻麻绳更换成了马尼拉麻绳,但这还不够。” “马尼拉麻绳要比大啊麻或西尔沙麻更结实,但并不是永远不会断的。” “过去工厂里就曾发生过数起因吊装麻绳老旧而引发的意外。” “一名工人兄弟曾被吊装配件砸断了双腿。” “为了避免这样的悲剧再次发生,我们……”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工会代表的话被打断。 众人齐齐朝门口看去。 一个身材高壮的中年人正站在那里。 中年人穿着一身深色的定制高档西装,西装风格保守而老派,这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显威严。 他有一头银白的短发,梳理的整整齐齐,光泽水润。 行政主管悄悄松了口气,然后像弹簧一样立刻站了起来: “沃恩先生。” 理查德·迪克·沃恩用手轻轻按在行政主管的肩膀上,示意他坐下,同时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西奥多身上: “抱歉打断一下。” “我是理查德·迪克·沃恩,负责公司的安全事务。” “我刚听说我们的一些旧零件牵扯进了一起严重的案件,胡佛探员,感谢你能亲自前来处理。” 中年人冲西奥多露出个友好的笑容,然后转向律师、行政主管以及工会与工人们: “先生们,这件事现在由安全部门接管,你们可以离开了。” “你们提供的一切协助都非常有价值,谢谢。” 行政主管,造船厂律师,两名工人,工会代表以及工会律师默默起身离开。 会议室很快变得空荡荡的。 理查德·迪克·沃恩看向西奥多: “我的同事们在程序上可能过于谨慎了,希望你们能够理解,这只是他们的职责所在,并非有意为难。” 顿了顿,他继续道: “来之前我跟亚历克斯通过话,他告诉我你们在调查一起关乎正义和公共安全的重大事件,亚历山大港造船厂将毫无保留地配合fbi的调查。” 西奥多好奇地问他: “你认识罗森主管?” 理查德·迪克·沃恩露出笑容: “认识,我们每个周末都要一起打牌。” “可惜他最近总是在加班,已经连着三次错过牌局了。” 他伸手示意众人往外走: “这间会议室太小了,也不够安静,我在楼上为你的团队准备了一间专属办公室,并配备了专线和档案柜。” “我的助理就在上面,有什么需要都可以跟他提,他会配合你们。” 路上,理查德·迪克·沃恩主动聊起了罗森主管,并透露其与罗森主管曾经是同组的搭档。 这让众人都吃了一惊,纷纷看向他。 早在三十年代末期,理查德·迪克·沃恩就加入了fbi,同罗森主管一起在胡佛局长手下工作。 后来罗森主管留在了总部,他则被外派到芝加哥,建立分部。 他是芝加哥分部的第一任主管。 五十年代初期,他离开了fbi,并凭借其安全背景,进入了海军部,负责舰艇建造项目的安全保密审查工作。 在这个位置上,他掌握了大量承包商的内部情况,并与亚历山大港造船厂等企业建立了紧密联系。 几年前,亚历山大港造船公司被马里纳工业公司收购,他被马里纳工业以高薪和巨大权力挖角,担任现在的职位。 他现在是亚历山大港造船公司的副总裁兼安全总监。 这个职位是专门为处理“棘手问题”而设的,专门负责全公司的安全,保密审查,政府关系以及与执法机构的联络。 一路上伯尼与理查德·迪克·沃恩相谈甚欢。 来到理查德·迪克·沃恩准备的专属办公室,他停下脚步: “就是这里。” 专属办公室看起来像是某位高级管理人员的办公室,面积跟下面的会议室差不多大。 一个看起来跟伯尼差不多年龄的中年人正指挥着几个小伙子往里面搬东西。 理查德·迪克·沃恩叫来助理,为双方做了介绍,并再次强调要无条件配合fbi调查。 助理满口答应,并从文件包里拿出一只文件袋递了过来: “这是本月废料间的登记记录本,过往的登记记录我已经让人去取了,可能要稍等一会儿。” 他看了看时间: “最多半个小时,就能拿过来。” “不知道你们需要多久之前的,还是全部记录?” “最早的记录可以追溯到七年前。” “如果需要全部记录,可能量有点大,我们可以提供几名文职人员帮忙进行筛查。” 伯尼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想了想: “两年之内的。” fbi实验室通过对齿轮及麻绳、防水帆布的锈蚀、腐烂情况,推断最早入水时间大概是一年前左右。 这其中并不包括第三个包裹。 第三个包裹因时间久远,腐烂程度最严重,西奥多在码头上并未对它进行拆解,而是直接运去了第三分局。 目前它还在第三分局法医室里呆着呢。 西奥多据前两个包裹估算,认为第三个包裹应该不会超过两年。 伯尼补充: “文职人员就不必了。” 助理点头应下,找来人通知档案室那边。 专属办公室很快布置完毕。 宽大的办公桌没动,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被挪走,替换成了几个文件柜。 办公桌对面是一张小型会议桌,靠墙还摆着几个白板。 这里的布局跟fbi总部的小会议室简直一模一样。 理查德·迪克·沃恩挥了挥手,把搬东西的年轻人赶了出去,转身看着西奥多三人,沉声道: “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说,我们会尽可能提供帮助,配合你们的调查。” “我的唯一请求是,在可能的情况下,希望调查能够尽量低调。” “你们也知道,我们身上背着海军的绝密合同,任何大规模的骚动都可能被解读为安全漏洞,这会很麻烦。” “甚至可能被我们的竞争对手利用,最终损害的是国家利益。” 他最后碰了碰西奥多的肩膀: “替我向你叔叔问好。” 理查德·迪克·沃恩离开后不久,他的助理就回来了,并没有用上半个小时,只有十几分钟。 助理先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才进入办公室。 他身后跟着之前出去的小伙子,小伙子们怀里抱着一个个散发着霉味的登记记录本。 助理指挥着小伙子们,把登记记录本塞进文件柜,离开前指了指门外: “我就在左手边这间办公室,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来找我。” 比利·霍克跟伯尼面面相觑,又齐齐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与他俩对视片刻,打开之前助理递给他们的文件袋,从里面取出一本破破烂烂的登记本。 登记本有明显被水泡过的痕迹,显得蓬松宣软,上面的字迹也已经晕开,让人根本无从辨认。 伯尼打开文件柜,里面的登记本早已被按照时间排列整齐。 他从里面取出几本翻看,发现登记本基本都被水泡过,有些上面还沾染着不明污染物,偶尔还能从里面抖落出细小的沙砾跟鸟的羽毛。 年代稍微久远些的,书页粘连在一起,上面还有绿油油或黑魆魆的霉菌。 这些登记本唯一的价值,大概就是证明造船厂废料间存在进出登记这一环节。 ………… 第七分局,副警监办公室。 多尔蒂副警监今天来的比较早。 他先去巡逻部,检查了昨晚夜班巡警们登记的警情记录。 各种入室盗窃,店铺失窃与酒吧、街头的争吵、打架依旧是主流,中间还夹杂着一点家庭纠纷跟必不可少的噪音投诉。 没人失踪。 多尔蒂副警监又找来值班警员,询问情况。 得到的答复与记录一致。 昨晚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星期六的夜晚。 多尔蒂副警监放心了。 他刚回到办公室坐下,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 斯坦·沃森不紧不慢地推门而入。 多尔蒂副警监调整了一下坐姿,看着斯坦·沃森。 斯坦·沃森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丢在桌子上。 多尔蒂副警监像是被烫到了一样,差点儿从椅子上弹起来。 他有些手忙脚乱地把信封拢进抽屉里,还不放心地往门口看了看。 斯坦·沃森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发黑的牙齿。 他很快收敛起笑容,沉声问多尔蒂副警监: “我听说fbi的那个小伙子昨天提过一条建议,让我们增加巡警?” 多尔蒂副警监阴沉着脸,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 斯坦·沃森追问: “为什么?” 多尔蒂副警监嘴角一撇: “他认为他们要找的那个杀人犯会在近期再度行凶。” “而且目标就是妓女。” 斯坦·沃森继续问: “你增加了吗?” 多尔蒂副警监看了他一眼: “昨晚加了。” “我刚从巡逻部那边回来。” “什么都没有。” 斯坦·沃森又问: “今天呢?” 多尔蒂副警监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九点了。 弗兰克·卡西迪警监就要到了。 他摆了摆手: “算了。” “昨晚已经证明fbi的推测是错的,我们的人手本来就捉襟见肘,为了他那个毫无来由的预感,我已经把其他巡区的弟兄们累得够呛,再这么搞下去,正常的警务工作都要停摆了。” “今晚一切照旧。” 斯坦·沃森提醒他: “他们去过终点站酒吧,走漏了风声。” “姑娘们现在都在传,有个专门杀妓女的杀人魔在到处乱窜。” “增加巡逻可以让她们安定下来,好好做生意。” 多尔蒂副警监没有说话,只是摆手把人往外赶。 (本章完) 第241章 伯尼: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第241章 伯尼: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伯尼将手里的废料间登记记录塞回柜子里,转头问西奥多: “现在怎么办?” 西奥多分析着凶手杀死1号死者的大致过程: “凶手先在梅因大道至第五街之间遇见1号死者,上前与1号死者搭讪。” “两人谈好价格,1号死者搭乘凶手的车离开,准备进行交易。” “车子开到附近的偏僻地带,凶手或许与1号死者进行了交易,或许没有。” “凶手从背后发起袭击,用手臂勒住1号死者脖颈,将人勒死。” “确认1号死者死亡后,凶手驱车前往抛尸地,潮汐湖西南侧的小码头。” 比利·霍克跟伯尼拉开椅子,掏出笔记本开始记录。 西奥多拉过白板: “现在我们按照罪犯个性侧写的方法,对凶手犯罪过程中所使用的惯用手法与识别标识进行区分。” 他提醒两人: “惯用手法是犯罪人为成功实施犯罪而采取的必要手段。” “识别标识是犯罪人为满足心理需求而实施的非必要行为。” 伯尼抬起头,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 比利·霍克也跟着抬起头,一脸的愕然。 两人面面相觑。 伯尼经验更丰富一些,跟西奥多搭档的时间也更久,率先开口: “背后下手。” “并且是用手臂,而不是其他工具,将‘樱桃’勒死。” 西奥多点点头: “从背后发起袭击,可以规避正面接触。” “凶手选择从背后下手,可能是因为其不想看到死者的脸,以免产生不必要的心理干扰,诸如愧疚,不忍等。” “也可能是因为凶手认为死者不配与其进行正面交流。” “亦或者杀死死者这一行为可能与凶手内心的某种认知冲突,背后偷袭可以让他不必面对受害者的人格。” 前面伯尼还能听得懂,到后面就完全听不懂了。 他直接问西奥多: “什么意思?这跟你前面说的产生心里干扰不是一个意思吗?” 西奥多想了想,举例进行解释: “如果凶手与1号死者认识,并且很熟悉,其在杀死1号死者时可能会出于避免心里干扰的原因,而选择背后发起袭击,或者采用蒙面等方式,避免看见1号死者那张熟悉的面孔。” “如果凶手是一名虔诚的教徒,或其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禁止杀戮,在杀死1号死者时,为避免杀戮这一行为与其信仰或观念冲突,其必须将1号死者进行物化,忘记1号死者是一名同类,进而完成犯罪行为。” 顿了顿,他继续道: “勒颈是一种极其亲密的杀人方式。” “采用这种杀戮方式,行凶者能感受到死者的挣扎从剧烈到停止的全过程。” “这种感受能为行凶者带来一种主宰生命掌控一切的巨大权力感。” “这很可能才是凶手真正的兴奋点和作案动机。” “支配,操纵,控制一向是系列杀手以及无数系列暴力犯屡犯不改的核心原因。” 比利·霍克想到了特伦斯·柯万,有些不确定地问西奥多: “所以他是在通过杀人来弥补自己在生活中的缺失?” 西奥多有些诧异地看向比利·霍克,点点头: “凶手可能遭遇到了某种困境,其生活可能正处于失控状态中,这种完全失控的感受令凶手感到恐惧,其迫切希望做些什么,以重新获得掌控感。” “这也是一种代偿行为。” “通过杀戮来体验权力,偿还在生活中失去的掌控。” “这种失控并不是突然发生的,但常常以某一事件作为触发犯罪行为的临界点,比如失恋,离婚,失业等等。” “这一触发性事件我称其为紧张性刺激。” “紧张性刺激构成了系列谋杀的重要动力。” “一起案件中罪犯的心理需求往往与紧张性刺激息息相关。” 比利·霍克记录完毕,迟疑了一下: “齿轮跟麻绳。” “三具尸体凶手都选择用相同的麻绳跟齿轮。” 西奥多点点头: “石头,铁块等许多重物都可以作为配重物使用,石头还更容易获取,但凶手坚持选择齿轮作为配重物。” “凶手完全可以选择尼龙绳或其他更结实的绳子,但其坚持选择使用麻绳,并坚持在死者双脚处打水手结,在齿轮端打锚结,并用半结固定,最后将尾端用铁丝与主绳捆在一起,外部捆扎时,其同样选择使用井字形捆扎方式。” “还有防水油布。” “凶手在包裹尸体时,选择包裹两层,确保包裹不会因意外而破损,导致尸体露出。” 伯尼想到了第一具尸体,不解地问西奥多: “可‘樱桃’并没有被用防水油布包裹起来。” “防水油布价格并不贵,即便他没办法从造船厂拿,或者是忘记拿了,也可以到码头附近的店铺去买一卷。” “他为什么在处理‘樱桃’时发生了改变?” 西奥多在白板上将1号死者单独圈起来,看向伯尼: “与前三具尸体相比,1号死者的处理十分粗糙。” “凶手仅仅只是用麻绳捆绑1号死者双脚,另一端连接齿轮,就草草抛尸。” “这直接导致1号死者在水流或其他未知原因作用下,很快脱离了配重物,漂浮到水面上,被人发现。” “凶手可能遭受到了外部压力。” “其在杀死和处理1号死者时,可能遇到了意想不到的外部干扰,迫使他中断了惯常的仪式化程序。” “比如被巡警拦截,附近有人,身体状况不佳,突发疾病等等因素。” “也可能是因为凶手自身的心理状态发生了剧烈波动。” “系列杀手的心理状态并非一成不变,持续的杀戮可能加剧了凶手的精神压力,导致他变得粗心,偏执,或者无法再集中精力执行复杂的仪式。” 顿了顿,西奥多又绕回对齿轮、绳索跟防水油布的解释: “凶手通过绳结及绳结的处理方式,对尸体的打包方式,展示其专业技能,获得身份认同,炫耀其技艺,从中获取优越感和自豪感。” (本章完) 第242章 基于以上分析 第242章 基于以上分析…… “结合凶手在沉尸时所表现出的,对其自身职业专业性的炫耀,几乎可以肯定,凶手正在遭遇严重的职业危机。” “其本身对自身专业能力非常自信,但这种自信正在遭受挑战。” 比利·霍克顺着西奥多的分析提出猜测: “他已经被开除了?” 西奥多点点头: “有这种可能。” “也有可能是被批评,被降职,或导致某种事故。” “被开除对凶手而言,是最糟糕的情况。” “失业与失恋是最典型最常见的两种紧张性刺激。” “前者对人的社会身份认知与生存安全产生最直接的威胁,后者则是对人的自我价值与亲密连接的根本性摧毁。” 伯尼看向西奥多: “看来我们需要一份造船厂的离职员工名单。” 比利·霍克受到鼓舞,又问西奥多: “那个码头是吗?” “四具尸体都是在这儿被抛入水中的。” “他也可能是在码头上包裹尸体的。” “那地方除了公园里的海岸警卫队补给帐篷外,几乎不会有人过去。” “海岸警卫队也只有在有沿河作业的任务时,才会启用那里的帐篷,平时根本没人管。” “天一黑下来,就算他搂着尸体在码头上跳舞,都不会有人注意到。” 西奥多有些诧异地看向比利·霍克: “凶手选择潮汐湖西南侧的码头作为抛尸地点,原因之一就在于码头具有极高的隐蔽性。” “码头地方偏僻,北面完全被西波托马克公园挡住,南面是波托马克河。” “除走水路跟空路外,要想走陆路到达这里,要么从西北方向,沿俄亥俄州大道西南段,穿过西波托马克公园,要么从东南方向,穿过东波托马克公园,跨过俄亥俄州大桥。” “但任何系列杀手对抛尸地点的选择,都必然是以隐蔽性为优先条件的。” “只有抛尸地点足够隐蔽,才能确保其犯罪行为不被发现,没有尸体,自然也就没有案子。” “除非找到抛尸地点与凶手之间存在特殊的情感联结,否则这只是凶手掩盖犯罪事实的一种必然选择。” 伯尼迟疑片刻,问西奥多: “可是你昨天在第七分局时,曾提到过抛尸地被发现,会让凶手感到压力跟紧张,你因此提醒第七分局要增加巡逻。” “这不是一种情感联结吗?” 西奥多看了伯尼一眼,摇了摇头: “凶手可以选择任意隐蔽地点作为抛尸地。” “本案中凶手对死者的处理高度仪式化,该仪式的最后一步就是抛尸入水,沉入河底。” “这需要一条河,一座码头,一处隐蔽的,不会被发现的水域配合。” “凶手选择这座码头作为抛尸地是必然的结果。” “对凶手而言,抛尸地跟其犯罪行为一样,是一个只能独享的巨大秘密。” 伯尼听懂了: “所以发现码头对他而言,就像是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被别人发现了,并且还被刊登在了《华盛顿星报》的头版之上!” 西奥多肯定了他的说法: “这必然会导致凶手感到压力。” “这是秘密被发现,被曝光所带来的紧张情绪。” “如果抛尸地是凶手第一次发生x行为的地方,或是凶手童年时经常玩耍的地方,亦或者是凶手发泄情绪的秘密基地。” “抛尸地对于凶手而言,就不仅仅是一处隐蔽的处理尸体的地点,还有其他特殊的含义。” “当抛尸地被曝光后,凶手感受到的不仅仅是秘密被曝光所带来的紧张,还有私密领地被侵犯的愤怒。” “现阶段并没有调查到凶手与码头之间存在特殊的情感联结。” 伯尼跟比利·霍克这回听懂了,奋笔疾书。 西奥多等了一会儿,做出总结: “凶手通过用手臂勒毙目标的方式,来体验绝对的权力与掌控感。” “杀死目标后,凶手将尸体运往码头,对尸体进行高度仪式化的处理,获得职业自豪感与心理满足。” 顿了顿,他继续道: “基于以上分析,我对凶手的侧写如下。” “我们要找的是一名男性,年龄在30到50岁之间。” “凶手体格健壮,尤其上肢,非常有力,这赋予凶手足够的自信,能够迅速制服受害者。” “凶手很可能外表普通,甚至看起来值得信赖,这样才能在接近1号死者时不引起过度警觉。” “其可能表现出沉默寡言或过于礼貌的特质,以掩饰内心的冲动。” “凶手有一辆车作为运输工具,这辆车可能是皮卡,也可能是大型旅行车。” “其对车辆和船只的维护会非常好。” 伯尼忍不住抬头看向西奥多。 凶手有车他懂,后面他就不懂了。 西奥多停下来,与他对视片刻,不见伯尼提出疑问,只好继续往下讲: “齿轮,防水油布跟麻绳,乃至死者的尸体,都是通过这辆车运输的。” “这辆车甚至可能还是犯罪现场。” “凶手将死者诱拐到车上,驱车前往偏僻地带,实施杀戮。” “凶手可能还拥有一艘小船。” “这艘船不大,可能随车携带。” “抛尸地点距离码头有十码左右的距离,凶手可能先用车将尸体运送到码头,在码头进行仪式化处理后,将尸体放入船中,划船到抛尸地点进行抛尸。” “抛尸地码头地方偏僻,凶手能找到那里,必然对那一带非常熟悉。” “其很可能就生活在亚历山大市或d.c西南区附近。” “凶手性格可能很内向,平常表现安静,并不太热衷参与派对,聚会等活动,相反,其更喜欢类似钓鱼,爬山之类可以独处的活动。” “但其内心十分傲慢,认为周围的人都不如他聪明。” “其不会特意表现出来,甚至有时还会故意表现得更‘平易近人’一点。” 伯尼再次抬头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与他对视着,依旧没有等来伯尼的问题。 这让西奥多备感奇怪,干脆盯着伯尼: “凶手在或曾经在亚历山大港造船公司工作过。” “并非单纯从事体力劳动,或随便什么人都能完成的工作,凶手从事的岗位,其工作内容有很高的技术性。” “凶手很擅长自己的工作,并在这一领域造诣很高,凶手为此感到骄傲。” “职业能力是凶手自信与自尊的重要来源,这些技术让凶手的生活呈现出秩序性。” “其因自身所掌握的技术而备受尊重。” “但近两年凶手的职业生涯遭遇到了打击。” “这份打击可能源自于造船厂的技术变革,导致其所掌握且自豪的传统技能面临被淘汰的风险。” “也可能来自更年轻,学历更高的新人带来的挑战。” “亦或者是其需要对某起事故负责,这让凶手意识到,其一直沉溺并自豪的技术,并没有其想象中那么高超。” “凶手很可能已经结婚,但婚姻关系不佳。” “职业上的打击又反过来导致其家庭经济压力和在家庭中地位的下降,这加倍摧毁了凶手的男性自尊,导致其无法在职场和社会关系中重获掌控感,转而通过杀害更弱势的群体来寻找这种感受。” 比利·霍克率先记录完毕。 他看了看本子上的内容,又看了看西奥多,欲言又止。 伯尼很快也记完了,他重新打量一遍侧写内容后,疑惑地问西奥多: “凶手不是白人吗?” 西奥多摇摇头: “在绝大多数的暴力犯罪案件中,跨种族的犯罪情况很少发生。” “同类相残才是暴力犯罪中更普遍的规律。” “黑人的犯罪对象多为黑人,白人的犯罪对象多为白人,拉美人则更倾向于找拉美人实施犯罪。” “但本案中,1号死者是一名黑人,2号死者根据打捞上来时的基本状态判断,应该是一名白人。” “这种跨种族作案的情况让人很难确定凶手的族裔与肤色。” 伯尼记录完毕,提出了一个疑问: “这个案子跟性犯罪有关吗?” 西奥多没有直接给出答案,而是反问他: “为什么这么问?” 伯尼打开文件包,掏出1号死者的照片铺在桌子上: “‘樱桃’是一名妓女。” “他选择了‘樱桃’作为目标,并通过跟‘樱桃’谈生意的方式,把‘樱桃’骗上车,带到偏僻地方杀死的。” “而且从梅因大道西南段往第五街走这段路,如果不是去寻欢的,那个时间段他不应该出现在那里。” 西奥多选了张1号死者的全身照出来,贴在白板上: “凶手开的汽车,还有一艘小船。” “根据波托马克河观光游船公司员工的说法,造船厂连锅炉维修工的年薪也有上万美元。” “凶手作为一名有技术有经验的造船厂员工,年薪可能更高。” “如果凶手的作案动机是性,其找寻的目标应该与其收入相匹配。” “1号死者得了几乎所有能得的x病,且年老色衰,价格低廉。” “这与凶手的经济能力完全不匹配。” 顿了顿,西奥多话锋一转: “但这并不意味着本案与x完全无关。” “x满足不仅仅可以通过x行为来实现。” “对于许多暴力罪犯而言,通过暴力控制和杀戮过程本身一样能获得x满足。” “性犯罪的四种分类中,愤怒兴奋型罪犯就是从受害者的痛苦,恐惧与绝望中获得x兴奋与快感的,暴力本身就是x满足的来源。” “在本案中,1号死者对凶手而言,可能并不仅仅是一个容易得手的目标,其还具有一定的象征意义。” 比利·霍克下意识追问: “什么象征意义?” 西奥多摇摇头: “目前还不清楚。” “凶手可能将对母亲、妻子或其他重要女性的复杂情感投射在了死者身上。” “也可能其在x方面有失败或自卑的经历,甚至其本身是一名x无能者,其将这一切归咎于死者。” “又或者凶手可能自视为清洁工,通过清除妓女来净化社会,满足其扭曲的道德优越感。” “这需要等另外三名死者的身份确认才能有结果。” “了解受害者,才能了解凶手为什么会选中她们。” 伯尼出去把理查德·迪克·沃恩的助理叫了进来。 助理走入办公室,目光很快被西奥多身后的白板所吸引。 白板上画的有些凌乱,写着一些风马牛不相及的单词,以及最中央贴着一张照片。 助理仔细端详,很快辨认出照片上是一具死尸。 他愣了一下,忙挪开目光,询问西奥多他们需要什么帮助。 伯尼负责出面交涉,提出需要两年内造船厂离职员工名单,以及事故追责员工名单,跟受到降职等处分的员工名单。 助理没有丝毫推诿,直接答应下来。 不过他也提醒众人,这些名单可能需要一点时间进行统计,预计得明天才能拿到。 助理解释,他们所需要的这三份名单,每一份上面可能都有数百乃至上千人。 伯尼对此感到吃惊,询问缘由。 助理告诉他, 过去两年时间里,为适应行业变化,增强自身竞争力,造船厂做出了一系列的变动,尝试引进新型造船技术及先进设备。 但有相当一部分工人对新型造船技术跟新设备抱有强烈的抵触心理。 造船厂不得不辞退一茬又一茬抵触的工人。 为此甚至引发了数次工人罢工运动。 造船厂的母公司马里纳工业甚至派了代表进驻造船厂,与工会进行了数论谈判,在了一大笔钱后,才将事态平息下去。 但工人们的抵触情绪并未随之而消弭。 两年来,造船厂各种大小事故频发,造成了大量损失。 最严重的一次,一艘即将下水的新船差点儿被炸上天。 造船厂不得不对引发事故的工人处以极刑。 工人认为自己不该有此下场,便去寻求工会的帮助。 工会有求必应,立刻组织起来,为工人争取利益。 双方各执一词,僵持不下,工会祭出杀招,组织罢工。 造船厂不得不服软。 如此再三,造船厂与工会的关系已经变得空前紧张,双方在各个领域展开了空前的斗争。 助理无奈地摊摊手: “之前造船厂跟工会的谈判中,工会提出过一条要求。” “造船厂在向任何外界机构提供任何员工名单时,都必须送由工会审核,确认名单没有侵害工人们的利益,且用法用处正当后,才能提供。” “他们是真的会一个人名一个人名地核实。” (本章完) 第243章 DC人果然变态! 第243章 d.c人果然变态! 伯尼给第三分局打了个电话,得知尸检已经初具结果,只是距离拿到完整的尸检报告,可能还要一段时间。 西奥多当即决定,前往第三分局获取尸检结果。 路上,比利·霍克发表自己的看法: “我家那边遍地都是大大小小的工厂,几乎每个工厂的工人都会组织加入工会。” “我从小就跟工会打交道,还从来没听说过,哪个工厂的工会会像他说的那样不讲道理。” “也许我们应该直接去找工会的人问问,说不定他们会直接把名单拿给我们。” 比利·霍克家在俄亥俄州的克利夫兰,那里是艾美莉卡东北部重要的工业城市。 西奥多正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头也不抬地否定了他的想法: “工会不可能拿给我们。” 伯尼附和着点点头: “如果一开始我们就去找工会,或许行得通,现在……” 他摇了摇头,提醒比利·霍克: “理查德·迪克·沃恩出现后,直接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下我们跟他,单独在会议室里。” “而且他还认识西奥多,他一进门就先跟西奥多打了招呼。” “工会恐怕已经以为我们跟理查德·迪克·沃恩很熟了。” “即便没有理查德·迪克·沃恩,工会可能也不会痛快地配合我们的调查。” “理查德·迪克·沃恩出现之前,在会议室里,工会就对我们很防备。” “那两名工人几乎每次开口都要获得工会代表跟工会律师的同意。” “现在去找工会要名单,可能不仅今天拿不到名单,明天也拿不到。” “还是老老实实等理查德·迪克·沃恩的助理给我们带来好消息吧。” 车厢内陷入沉默之中。 他们先在第14街大桥上遭遇一番拥堵,后又在市区独立大道和宾夕法尼亚大道密集的红绿灯之间走走停停。 短短十英里的路程,竟然走了近一个小时才到。 周末的第三分局显得有些冷清,除值班警员外,几乎见不到其他人。 在第三分局辖区内,好像连罪犯都要遵守周末休息的规矩。 他们来到法医室,正好遇见尸体解剖。 霍华德大学医学院的教授带着十几个疑似法医的年轻人,把解剖室塞得满满当当。 教授边动手边讲解,熟练地切开尸体皮肤,撑开死者胸骨,开始往外掏内脏。 有人捂住嘴巴转过身去,立刻遭到教授中气十足的怒吼。 被吼的人浑身一个激灵,捂着嘴赶紧转回去。 但教授并不打算放过他。 教授手里抓着一块肝脏,冲到这人跟前,一连串的单词喷涌而出,语速又快又急,手里的肝脏还不断往人脸上挪。 被训斥的人不敢挪动脚步,只能身体不断往后躲,最后仰倒在了身后人的怀里。 教授看了眼站在解剖室外的西奥多三人,颇为不满地指指被人扶起来的年轻人,警告其下次再有这样的表现,就不要想着通过他的课程了。 年轻人连连点头。 教授将肝脏放进托盘,又指定两个年轻人接手解剖,走出了解剖室。 他领着三人来到办公室,掏出那本解剖笔记翻了翻: “你们送来那三具尸体已经基本检查完毕了,只剩下一些毒理跟病理检查还在等结果。” 这个结果让伯尼跟比利·霍克吃了一惊。 他们没想到会这么快。 教授看了他们一眼,从文件柜里找出个鼓鼓囊囊的文件袋打开。 里面装的全都是尸检照片,粗略估计至少有五六十张。 教授从里面挑挑拣拣,找出几张全身照递过来: “dcme-0181,成年白人女性,身高5英尺2英寸至5英尺6英寸(约157-168厘米)。” “尸体呈高度尸蜡化,皮肤呈灰白至黄白色,质硬如蜡,面部特征无法辨认。” “身穿紫色人造纤维衬衫及黑色紧身裤,衣物与尸蜡化皮肤严重粘连,剥离困难。” “为确保衣物完整,我们用温水充分浸润后,逐步进行分离,这个过程了整整六个小时!” 伯尼跟比利·霍克齐齐转头,下意识往解剖室那边看。 西奥多则询问教授对dcme-0181(2号死者)的年龄判断。 教授翻了翻解剖笔记: “死者牙齿磨损严重,牙龈萎缩,年龄应该在38到48岁之间。” 他又从照片堆里挑出七八张脖颈处的照片,从中选出两张角度最好的展示给众人看: “死者颈前及两侧可见一不规则水平皮下瘀伤带,宽度约2.8到3.5英寸(约7到9厘米)。” “按照你们的要求,我先对死者脖颈处进行了解剖。” “解剖发现,死者舌骨大角及甲状软骨板线性骨折,颈部皮下软组织及肌肉可见片状出血。” “她是被勒死的。” 顿了顿,教授继续道: “经过全面尸检后发现,死者四肢及胸骨、肋骨等处存在多处骨折痕迹。” “死者胃内容物缺失。” 西奥多疑惑地重复: “缺失?” 教授点点头: “胸腹腔脏器因尸蜡化变形,结构难以辨识,很难分得清哪些是内脏器官,哪些是器官内容物。” “我取了一些样品送去做毒理检测,结果还没出来。” 西奥多又问: “生殖器官呢?” 教授找出几张烂糟糟看不出是什么的照片递给西奥多: “尸体存放时间太久了,很难直观地得到结果,只能等病理检测。” “这种情况在dcme-0182跟dcme-0183身上更为严重。” “dcme-0182的胸腹腔已经几乎空了,dcme-0183则只剩下一堆骨骼,连病理毒理检测都没法做。” 西奥多把话题拉回dcme-0181: “死亡时间呢?” 教授摇了摇头: “尸蜡化通常在死者死后数周至数月才能开始。” “考虑到dcme-0181所处的环境,完全尸蜡化时间可能还要更长。” “我们没有这方面的相关数据记录,只能根据正常状态下的尸体尸蜡化时间进行推测,估计dcme-0181死亡时间在6到18个月之间。” 伯尼忍不住问教授: “不能更精确一点吗?” 教授摇摇头: “不能。” 他将照片塞回文件袋,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打开: “dcme-0182,成年女性,身高5.1英尺到5.3英尺(153厘米到161厘米),根据牙齿磨损状况来判断,年龄在25到40岁之间。” “尸体严重腐败,软组织大部缺失,四肢及躯干部分骨骼暴露,呈黄褐色” 西奥多打断他: “没办法辨别肤色吗?” 教授挑出几张全身照跟面部照片,推到西奥多面前,也不说话,就盯着西奥多看。 西奥多拿起照片看了看,问教授: “没办法通过颅骨特征进行判断吗?” 教授勃然变色,一脸严肃地盯着西奥多: “颅骨特征判断种族是一种伪科学,根本不准确!” “现在不是几百年前,不同大陆的人类几乎很少交流。” “随着飞机跟轮船的发明,人类早已不再封闭,各种族之间产生了前所未有的融合。” “现在的人类颅骨特征早已不像以前那样明显。” “颅骨特征已经不适用于这个种族融合的时代,并且还会越来越不适用,最终一定会被完全淘汰。” “黑人早已经不是奴隶了,人与人之间不存在生殖隔离。” 西奥多怀疑教授可能误会了什么。 他与略显激动的教授对视着,又转头看向伯尼跟比利·霍克,然后发现这俩人完全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只能收回目光,重新拿起照片观察,然后把照片展示给教授: “可是通过照片就可以看得出,死者颅骨长而高,鼻骨高而窄,面部垂直,眼眶呈近似方形。” “这是高加索人种的典型特征。” “dcme-0182是白人。” 教授接过照片仔细辨认,又抬头看向西奥多。 他张了张嘴,想要辩驳,但他的学术素养不允许他胡说乱说。 于是教授只能点点头,承认西奥多的判断。 办公室陷入短暂的安静之中,隐隐还能听到不远处解剖室的欢笑声。 伯尼的视线在西奥多与教授之间来回逡巡着,打破了沉默。 他问教授: “她也是被勒死的吗?” 教授点点头,翻找着照片: “死者舌骨大角及甲状软骨板线性骨折,肋骨、四肢存在多处陈旧性骨折痕迹,由于水中尸体腐败变化记录的缺失,死亡时间只能根据岸上的腐败变化记录进行推测。” “推测为12个月到24个月之间。” “由于尸体已经高度尸蜡化,并部分白骨化,所能供以检测的组织器官有限,远不及dcme-0181所能提供的信息多。” 他又介绍起第三具尸体(4号死者): “dcme-0183高度白骨化,所能得到的信息就更少了。” 西奥多拿起死者颅骨照片翻看,判断死者是一名白人。 “死者眉弓不显著,额部较垂直,耻骨弓角度大于90度,骨盆入口宽大,初步判断死者为女性。” “根据牙齿磨损状态判断,年龄在30到45岁之间。” “身高在5.0英尺到5.4英尺(约153厘米到165厘米)之间。” “死亡时间可能在两年以上。” 教授推测的时间比西奥多在码头时估算的时间更保守。 西奥多推测第三具尸体(4号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是23个月左右,因而在造船厂索要人员名单时,他提的一直是两年。 伯尼很快想到了这一点,转头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并未发现伯尼在看自己,他犹豫片刻,问教授: “霍华德大学的医学院没有批准对水中尸体腐败变化研究的经费吗?” “如果霍华德大学没有这方面的经费,也许fbi可以赞助你们进行这项研究。” “d.c每年都能从波托马克河跟安那卡斯蒂亚河中捞上来几具尸体。” 教授摇摇头拒绝了。 他不愿意在这件事上多说,把话题拉回到尸检结果上: “病理跟毒理检测结果应该明天或者后天就能拿到,下个星期五之前,你们应该就能收到尸检报告了。” 他喊来一名年轻法医,去取来2号死者(dcme-0181)的衣物,以及4号死者(dcme-0183)附带的防水油布跟麻绳。 伴随着一股熟悉的复合型臭气,七八个纸袋被堆在地上。 教授打开两个纸袋,里面是碎裂成一片片的防水油布。 他解释称,尽管他们已经足够小心了,但防水油布已经完全失去韧性,为了取出尸体,只能将防水油布剪开。 离开前,西奥多再次询问教授是否需要fbi提供经费。 教授依旧拒绝。 这让西奥多有些惋惜。 离开第三分局后,他还在对此念念不忘,并打算回去后就写一份申请,让fbi实验室来进行这项研究。 他盯着伯尼看了一会儿,思考着也许让伯尼开口,成功率可能会增加一些。 但随即他又想到了对光头消防员的邀请,伯尼似乎也没成功。 伯尼将话题拉回案情。 他询问西奥多,是否要联系理查德·迪克·沃恩的助理,把名单时间往后推。 西奥多摇了摇头: “不用。” 他给出解释: “凶手在至少两年时间内只杀了四个人。” “这说明只在特定的压力产生时,才会诱发凶手的杀戮欲望。” 比利·霍克提出疑问: “这三个也都是妓女吗?” 西奥多给出谨慎的回答: “三名死者身上的陈旧性骨折痕迹与1号死者相似。” “这样频繁的骨折痕迹表明,死者生前曾频繁遭受到殴打。” “如果不是家庭暴力所致,就只能是职业伤。” “考虑到三名死者与1号死者同为一名系列杀手的受害者,其间应存在强关联性。” “1号死者是一名职业妓女,因而推断,另外三名死者职业也是妓女。” 比利·霍克感觉有些难以置信: “可她们都三十多岁,甚至可能四十多岁了。” “我不明白,他又不是没钱,为什么不找更年轻的,偏要找年老的妓女?” 伯尼想到了河滨酒店的案子,忍不住回答: “可能是一种特殊爱好吧。” “也许他就喜欢年龄大的。” 西奥多惊奇地看向伯尼,上下打量着他,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询问搭档的婚姻状况。 他前两天才见过在律所担任打字员的沙利文夫人,还说要给西奥多介绍律所的女职员认识。 她正在迅速适应d.c的生活。 比利·霍克想象了一下,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他图什么啊?” 伯尼摇摇头,同样表示不理解。 本案凶手对妓女的选择偏好,再度验证了他对d.c人看法: d.c人果然变态! (本章完) 第244章 什么莞莞类卿? 第244章 什么莞莞类卿? 西奥多并不知道伯尼在想什么。 不过有关比利·霍克的问题,他却能够回答: “年长,社会地位低下,经济状况不佳,具有相似的体貌特征。” “凶手并非随机行凶,而是在寻找特定类型的目标来进行杀戮。” “四名死者都是经过精心挑选,完全符合其要求的目标。” 伯尼提出质疑: “可第三分局的法医告诉我们的结果是,这三个捞上来的死者身高跟年龄都存在一定的差距,并不是集中在一个很小的范围之内的。” 西奥多对此表示赞同: “不错,四名受害者并非一模一样,或者高度相似,她们的身高体貌年龄都存在一定的差异。” “这种差异是受限于多方面因素影响的。” “世界上不可能存在一模一样的两个人,除非这两个人是双胞胎,否则总会有一定的差异。” 伯尼还是感觉难以理解: “但这个差异是不是太大了?” 西奥多摇摇头: “这是将四名死者放在一起比较,观察其下限与上限之间的差距,自然会感觉很大。” “如果在这期间插入一个中间值呢?” 伯尼没懂这是什么意思,疑惑地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进一步解释: “凶手心中可能有一个明确的原型,这一原型有具体的身高,年龄,体态,样貌,甚至神态动作等信息。” “但在现实中,凶手是无法找到与这一明确原型一模一样的目标的。” “凶手寻找的只能是接近这一明确原型的一种类型,作为其心里目标的替代品。” “其是在街头随机寻找目标的,而不是在警察局的档案室里进行精确的筛选,其可接触的受害者群体本身就存在自然差异。” “凶手是在可用的选项中选择那些最符合其心理模板的人。” “因此,受害者特征呈现出一个统计集群,而不是一个精确的点。” “凶手最终所锁定的目标也只是一个在凶手主观判断中,最接近其心目中那一明确原型的人。” “很多类似的案件中,凶手所寻找的替代目标都是只有一到两处相似,并非要求替代目标与目标完全一致。” “比如拥有同样的发色,身高相近,职业相同,甚至是拥有同一条围巾,同一条裙子,参加同一个组织,来自同一个班级,在同一座教堂祈祷,都有可能会被凶手选中,成为心目中那一目标的替代品。” “凶手寻找的是一种相似的感觉,而非完全一致的高度模拟。” 伯尼皱起眉头。 前面还听得懂,后面就越来越听不懂了。 什么‘统计集群’,什么‘一个精确的点’,什么‘想死的感觉’,什么‘高度模拟’之类的。 他反应了好一会儿,联系前面的语境,对这一说法有所猜测: “你的意思是说,凶手心目中有一个要杀的人,他是在以这个人为目标,寻找在他看来最像这个人的人来杀?” 西奥多想了想,觉得这种说法虽然不够严谨也不够全面,倒也描述出了核心内容,便点了点头。 比利·霍克看了看伯尼,又看了看西奥多,对这种说法不是很理解: “那他为什么不直接去杀他想杀的人,反而跑到外面来找妓女杀?” 伯尼抢在西奥多之前开口解答: “这是因为他还没准备好。” “他把‘樱桃’跟另外三名死者当作他想要杀死的那个人的替代品。” “他在她们身上进行练习。” “等他练习够了,觉得准备好了,就会对他的终极目标动手。” 正好车子赶上十字路口的红灯。 伯尼将车子停下,有些兴奋地转头看向西奥多。 这跟他们之前调查过的河滨酒店坠楼案中,凶手对死者的杀戮有很高的相似性! 西奥多与伯尼对视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伯尼咧嘴笑了笑,很开心。 比利·霍克却仍然有诸多不解。 他也想到了河滨酒店坠楼案。 那个案子他看过结案报告,也有一定了解: “可如果他心里有一个要杀死的人,‘樱桃’她们都只是这个人的替身,他难道不应该满腔怒火吗?” “他应该对‘樱桃’她们的尸体进行破坏吧?” 西奥多回头看了他一眼: “凶手将对心目中的目标的情感投射在了受害者身上,进而与受害者产生了一定的情感联结。” “其对待受害者的情感,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其对待心目中的目标的情感。” “这种情感是复杂的,并非简单的愤怒或仇视能够解释的。” 伯尼感觉听懂了,问西奥多: “这是查尔斯·安德森(河滨酒店坠楼案凶手,133章)的加强版?” 西奥多疑惑地看向伯尼。 伯尼解释: “查尔斯·安德森在酒店里看见芭比·乔·卡特(河滨酒店坠楼案受害者)跟她提供的服务,这让他想起了他的母亲安德森夫人。” “他把对安德森夫人的仇恨与愤怒宣泄在了芭比·乔·卡特身上。” “查尔斯·安德森对安德森夫人只有愤怒与仇恨。” 西奥多为他做补充: “查尔斯·安德森是激情犯罪,事先并无预谋。” “本案的凶手是预谋犯罪,其事先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其犯罪行为只是将内心对目标的诸多幻想付诸实践。” “不过你说的是对的,从凶手对待死者的态度可以看出,其并不是单纯的仇恨与愤怒。” 比利·霍克把笔记本垫在椅子后面,正在疯狂记录。 伯尼摸了摸兜,有些可惜地咂了咂嘴。 西奥多疑惑地看了伯尼一眼,继续道: “她极有可能是凶手生活中非常重要且关系亲密的成年女性。” “最可能的对象是凶手的妻子,其次也可能是其母亲或其他具有类似地位的家庭成员。” “凶手与她之间存在深刻的,未解决的矛盾。” “她是一名中年女性,结合四名死者的年龄推算,她的年龄大致在35岁左右。” “她的身材相对娇小,身高应该在5英尺3英寸(约160厘米)左右。” “她在凶手心中象征着对其男性自尊,掌控感和生活秩序的否定与破坏。” “她可能是凶手职业挫折的根源,可能因经济压力而抱怨,贬低过凶手的职业成就,这加剧了凶手因工作技术被淘汰而产生的无能感和愤怒。” “也可能是凶手情感上的否定者。” “其在婚姻或关系中拒绝、轻视凶手,使凶手感到极度羞辱和无力。” “在凶手看来,她是其生活陷入失控和压力的源头,是其完全无法掌控的不确定因素。” “凶手对她怀有极其矛盾复杂的情感,混合了愤怒、怨恨和依赖,甚至可能还有残余的爱或敬畏。” “这种矛盾心理直接解释了其作案手法。” “凶手无法或不敢、不能直接对她下手,只能将怒火宣泄在象征她的、更弱小的妓女身上。” “凶手对她的情感抑制了其对尸体进行过度残害、发泄式毁坏的欲望。” 他总结道: “凶手的最终目标并非一个随机对象,而是一个具体的、与其生活密切相关的、代表其一切失败与痛苦根源的中年女性形象。” “凶手选择杀害特定类型的妓女,是一场精心策划的、代偿性的仪式,每一次作案都是凶手对这个最终目标的一次心理上的处决和埋葬,试图以此重新获得在现实生活中已然失控的权力和尊严。” 伯尼表示无法理解: “所以凶手是个丢掉工作,没办法赚钱养家,被妻子说了几句就要杀人的家伙?” 伯尼并不同情凶手。 在他看来,凶手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凶手想要杀人,只是因为其被人说到痛处,恼羞成怒了。 在对凶手进行了从心理到思想的全方位批判,并得出‘凶手完全不算个男人’的结论后,车子终于停在了司法部大楼楼下。 三人将从第三分局法医室带回来的物证送到实验室,又驱车前往第七分局。 抵达第七分局后,西奥多直奔风化组,又在办公室门口停下。 他把伯尼推至身前,希望伯尼能够跟斯坦·沃森聊聊,最好能像上次那样,直接从斯坦·沃森这里拿到另外三名死者的疑似目标。 他发现,斯坦·沃森更喜欢跟伯尼聊天,几次见面中,斯坦·沃森跟伯尼交流的次数最多。 伯尼敲了敲门,推门而入。 斯坦·沃森粗大的手指间捏着一根钢笔,正趴在办公桌上不知道在写什么。 看见伯尼后,他放下钢笔,热情地上前与伯尼拥抱并寒暄,然后敷衍地与西奥多跟比利·霍克握了握手。 伯尼说明来意。 斯坦·沃森笑容收敛,变得严肃起来: “我只听说这两天海岸警卫队在波托马克河上打捞,好像是捞上来三具尸体,没想到竟然跟你们的案子有关。” 他皱了皱眉,向伯尼确认: “确认都是街上的姑娘吗?” 伯尼回头看向西奥多,见西奥多没有开口的意思,耐心解释: “时间太久了,有一具尸体只剩下一堆白骨了。” “我们是从尸体骨骼上的陈旧骨折伤痕判断的。” “三具尸体都是女性,四肢,胸骨跟肋骨都有大量骨折痕迹,这应该是皮条客跟嫖客留下的。” 斯坦·沃森没有跟伯尼争辩什么,也没有太多犹豫,直接点头表示愿意提供帮助。 “你应该清楚,并不是所有街上的姑娘都有人管理的,她们经常跑来跑去,或者消失不见。” 他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表格递给伯尼: “一些皮条客手底下的姑娘失踪,或者被客人伤害,被客人拐跑后,他们会来局里报警。” “我跟凶杀组那边打过招呼,遇到皮条客报警,会直接转到我这里来。” “这是这个月统计的,我们辖区内消失的姑娘们的名单。” “仅限于有皮条客报警的姑娘们,那些没有皮条客管理,自己单干的姑娘,根本没办法统计。” 他问伯尼: “你手上有什么线索吗?” 西奥多扫了眼名单,上面有四个人,名字登记的都是外号,后面还附带有大致描述,比如穿粉色裙子,短发,有一条白色化妆包等等。 伯尼将名单还给斯坦·沃森,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多。” 他挑挑拣拣地将三名死者描述了一番。 办公室内陷入短暂的沉默之中。 斯坦·沃森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他看着伯尼,咧了咧嘴: “伙计,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长什么样,穿什么衣服不知道不说,连失踪的时间都没有个确切的日期?这让我怎么帮你找?” 伯尼一脸歉意: “我们刚从法医室那边过来,也只掌握了这么多的线索。” “时间实在太久了,尸体身上的衣服都烂光了。” 斯坦·沃森沉默片刻,叹了口气: “伙计,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你们提供的线索太少了。” 他提出一个办法: “这样吧,正好今天是星期日,我有几个朋友,他们每个星期星期日下午会组织牌局,我去帮你问问。” “最好你能跟着一起过来。” 他看了眼伯尼身后的西奥多: “不用担心,就是几个朋友聚在一起私下里玩儿玩儿,都是合法的。” “如果你实在不放心,可以等问完结果后就找个借口离开。” “不过我恐怕得陪着他们玩儿到结束了,哈哈。” 斯坦·沃森看了看时间: “牌局一般是下午五点开始,晚上八点或九点结束。” “咱们现在过去,应该正好能赶上。” 伯尼很高兴地答应下来,并表示既然是斯坦·沃森的朋友,他就信得过,不用斯坦·沃森陪玩儿,他就可以。 斯坦·沃森很开心: “那好,我们现在就得出发了。” 他拿上外套穿上,这才想起来问西奥多跟比利·霍克要不要一起去。 西奥多对伯尼的技术很放心,摇头拒绝了。 比利·霍克有些担心伯尼。 他并不知道,伯尼以前还开过地下赌场。 (本章完) 第245章 皮卡好啊! 第245章 皮卡好啊! 斯坦·沃森介绍的牌局是由一群地下妓院老板跟知名皮条客组织的。 参与的人不多,只有七个人。 牌局在老好人埃迪的酒吧楼上。 他们到时,其他人已经玩儿上了。 有斯坦·沃森做担保,伯尼受到了热情的欢迎。 其中一名皮条客还招呼伯尼,牌局结束后可以跟他走,他带伯尼享受享受d.c西南区最好的姑娘。 旁边有人为伯尼做介绍,这名皮条客手底下的姑娘参加过议员们的派对,是m街上行价最高的姑娘之一, 伯尼谦虚地应承着,实则心里想的是,怎么议员都喜欢来西南区找姑娘? 他并未立刻坐上桌参与牌局,也没着急询问失踪妓女的事。 他先在旁边看了几局,搞清楚规则后,在众人的再三邀请之下,才加入其中。 斯坦·沃森主动将自己的筹码分了一半给伯尼,大概有四五百美元。 他们玩儿的是“五张抽(five card draw)”。 每名玩家会发五张牌,经过一轮下注后,可以选择换掉手中最多三张不想要的牌,然后进行最终下注并摊牌比大小。 这是d.c私人牌局最流行的游戏,玩家可以边玩儿边聊天,非常适合社交牌局,比德州扑克跟梭哈气氛轻松不知多少倍。 众人边聊边玩儿,几局下来后,伯尼有输有赢,很快融入其中。 他有从警前的丰富经历,很容易就能跟这些人聊到一起去。 斯坦·沃森对此表示很欣慰,认为自己果然没看错人。 牌局过半,伯尼跟众人熟络起来,开始赢多输少。 他开始尝试引导话题,很快聊到消失的妓女身上。 等到牌局结束时,伯尼已经拿到几十个妓女的外号。 他把筹码兑换后,跟着斯坦·沃森回到车上,把赢来的钱连本带利都还给了斯坦·沃森。 斯坦·沃森有些不高兴。 伯尼向他解释,fbi对探员参与的娱乐有严格要求,哪怕是休息时间也要受到管制。 今晚他一旦拿了这些钱,如果被局里知道,可能会被停职。 斯坦·沃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收下了钱。 伯尼掏出笔记本,把妓女们记录下来,并请斯坦·沃森帮忙调查一下。 斯坦·沃森痛快地答应了。 ………… 5月29日,星期一上午。 西奥多联系了理查德·迪克·沃恩的助理,确认名单已经拿到。 三人驱车赶往造船厂。 路上,伯尼介绍起了从其他部门拉到的保龄球联赛成员: “第一个是文森特·r·隆巴迪。” 根据伯尼搜集到的资料显示,隆巴迪探员去年是他们组的正式队员。 今年之所以没被选入,是因为他们组早早就提交了名单,但当时隆巴迪探员手中正好有个跨州案件正在处理。 隆巴迪探员需要经常往外跑,很可能会赶不上比赛。 经过商议后,他们组只能忍痛放弃隆巴迪探员。 结果上个星期隆巴迪探员的案子取得了意外突破,嫌疑人顺利落网了。 上个星期六晚上,伯尼在社区里遇见隆巴迪探员,把人拐了过来。 伯尼跟比利·霍克很看重保龄球联赛,一本正经地对加入成员进行了基本的信息收集,搞得像模像样,好像在调查案件一样。 伯尼很详细地介绍了他通过各个途径,以及跟伯恩本人交流的结果。 比利·霍克对这个人选表示赞同。 伯尼看向西奥多,询问他的意见。 西奥多对比赛不太感兴趣,对人选自然也没什么意见。 伯尼接着介绍第二名队员: “第二个是刑事调查科暴力犯罪组的约瑟夫·本尼迪克特·伯恩。” 约瑟夫·本尼迪克特·伯恩是隆巴迪探员向伯尼推荐的。 隆巴迪探员告诉伯尼,约瑟夫·本尼迪克特·伯恩的技术不比他们暴力犯罪组选出的正式队员差。 这俩人其实不熟,只是认识,但都是保龄球爱好者,经常约朋友一起去杜邦保龄球中心打球,遇见过几次,也一起玩儿过几次。 伯尼就约瑟夫·本尼迪克特·伯恩的保龄球技术专门致电远在芝加哥的罗纳德·斯科特,进行了详细的咨询。 隆巴迪探员只跟伯恩玩儿过几次,罗纳德·斯科特却经常跟伯恩一起玩儿,这俩人的工位就挨在一起,彼此非常熟悉。 罗纳德·斯科特确认了伯恩的技术的确很好,他们一起出去玩儿,几乎没怎么输过。 比利·霍克对这个人选更加满意,比对隆巴迪探员还要满意。 伯尼接着介绍第三名成员: “最后一个是马丁·约瑟夫·克罗宁。” 比利·霍克想起前不久才见过的实验室怪咖,怀疑自己听错了: “谁?” 伯尼重复: “马丁·约瑟夫·克罗宁。” 比利·霍克疑惑: “他打的好吗?” 伯尼摇摇头: “一般,但据说克罗宁参与过实验室那套数据模型的设计。” 比利·霍克立马改变立场,从质疑转为支持,并盛赞伯尼锄头挥舞的好,这种人才都能挖到。 人员名单敲定,两人又就战术及训练等一系列赛前准备进行了充分的讨论与交流。 这种讨论一直持续到抵达目的地,才不得不结束。 雪佛兰刚停在造船厂门口,根本不等伯尼掏出证件,门卫就已经打开门放行,并笑着跟他们招手打招呼。 车子驶入造船厂,熟悉的铁锈、油漆混合河水的复合味道扑面而来,巨大的铆接和锤击声duangduang作响,让人根本无法交谈。 助理很快出现,带着三人往楼上那间专属办公室去。 废料间的登记记录已经被搬走,但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淡淡的发霉的味道。 除此之外,一切都保持着昨天他们离开时的样子,只是会议桌上多出了三个鼓鼓囊囊的文件袋。 文件袋里装的正是西奥多他们需要的那三份名单。 西奥多把三个文件袋都打开看了看,发现名单上的人数并不像助理昨天说的那么多。 两年内离职员工有423人。 因事故被追责的员工有47人, 受到降职等处分的员工有73人。 名单上体现的内容十分有限,除员工的名字,员工编号,所属部门跟岗位这些基础信息以外,只各自登记了简略的对应名单信息。 离职员工名单上只有离职日期跟离职原因。 离职原因写的也很简单,基本以‘自愿离职’为主,中间夹杂着几个空白。 西奥多大致翻了翻,除了这两项,没找到其他离职原因。 因故追责员工名单上只保留了事故日期和类型。 其中事故类型大多登记为火灾或操作失误,偶尔还有空白。 至于事故经过,事故导致的后果,统统没有。 降职处分员工名单则更简单,后面的处分事由一律打‘/’。 西奥多疑惑地将这些空白跟‘/’展示给助理看,询问这是什么意思。 助理解释: “我们跟工会沟通了不少时间,工会始终不肯松口同意借阅。” “沃恩先生亲自跟工会的几个理事跟代表一直谈到十点多,工会那边才勉强答应,允许我们对员工档案进行誊抄。” “但他们也提出要求,只允许我们抄录这几类简略的信息,且他们还要派人在一旁全程监督。” “我们抄完后还要送到他们手里进行检查。” “时间太紧张了,我们只能全套照搬,他们的文件上写的什么,我们就照抄什么。” “这个标记我也不清楚代表什么意思。” 比利·霍克撇了撇嘴,询问西奥多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三份名单与他们设想的差距甚大。 在他们最初的设想中,名单上至少也应该有事故简述跟具体的处分信息,再不济也应该留一下员工的住址或联系方式。 助理有些尴尬: “今天早上沃恩先生跟工会的几名理事又沟通了一下,索要更详细的员工档案,工会那边正在商讨,应该很快就有结果。” 西奥多抖了抖手里的名单,提出疑问: “要是工会不同意借阅详细档案呢?” 助理陷入短暂的沉默之中。 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但想到造船厂与工会之间的深刻矛盾,最终也只能说一句:“沃恩先生还会再跟工会的理事商谈的。” 西奥多摇了摇头,并不打算把希望寄托在理查德·迪克·沃恩能说动工会突然转性,或者大发慈悲之上。 他问助理: “弗吉尼亚州的机动车辆管理局(dmv)在哪儿?” 他希望通过对名单上的员工进行名下机动车登记记录查询,筛选出名下登记有皮卡车或大型旅行车的员工。 助理指了指西南方向: “在里士满。” 西奥多追问: “怎么走?” 助理比划了一下: “沿i-95南部高速公路一直走,全程不到一百英里,两个小时左右应该就能到。” 西奥多看了一眼伯尼,对此表示怀疑。 如果是他来开,可能两个小时已经是往返所需费的时间了。 他开始默默计算起时间来。 伯尼与西奥多对视片刻,问助理: “亚历山大市有机动车辆管理局的办公室吗?” 助理点点头: “有,跟市政厅在一起,就在市政办公楼二楼西南角的一间大办公室,很容易找。” 在确认造船厂短时间内无法提供太多帮助后,西奥多请助理帮忙把名单复制了两份后,离开了造船厂。 助理歉意地表示,工会那边一旦松口,会第一时间通知他们。 西奥多对此不置可否。 雪佛兰停在市政厅门前,三人来到二楼,很快明白了为什么助理说机动车辆管理局的办公室好找。 整个二楼,只有一间办公室门口挤满了人,粗略估计下来,至少有三十几人。 这些人都是来办理车辆登记的。 此时的车辆牌照登记还是各州政府的重要财政收入来源之一,全美施行年度登记制度,即一年登记一次,一次有效期一年。 为确保人流分散,不至于拥挤在同一时间段,大多数州采取的都是生日登记系统。 也就是说,车辆的登记有效期是到车主的生日那天截止的。 针对首次登记,则是到车主下一个生日为止。 西奥多挤开人群,出示证件,找到了dmv办公室的主管,直接说明来意。 主管看了看厚厚的名单,脸色都僵硬了。 他很想拒绝,但想到证件上的姓氏,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伯尼上前与主管交涉,提出如果允许,可以派一名工作人员带他们去档案室,由他们自己翻阅记录即可。 主管脸上的笑容立刻变得自然多了。 在一名年轻人的带领下,三人来到了市政楼的地下室,经过仔细检查后,才得以放行。 地下室存放着大量纸质资料,严禁明火。 通过检查后,一行人进行了登记,在穿过一扇厚重的大门后,一股淡淡的书页的味道夹杂着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年轻人向众人介绍,dmv的存档是按照姓氏跟名字的首字母依次排列的。 西奥多将名单分成四份,每人拿着一份开始开始在书架中间穿梭寻找。 他很快找到一个弗兰基·斯卡利西的工人的登记记录。 打开后发现,这上面不光有车辆信息,还有车主的居住地址跟出生日期。 这位叫弗兰基·斯卡利西的工人出生于1940年11月17日,今年21岁,住在造船厂旁边的一条旧街,上个月刚登记的一辆红色的二手福特皮卡。 西奥多用笔将年龄跟车辆信息抄在名字后面,然后打了个叉。 十几分钟后,他把一个名叫托尼的工人名字圈了起来。 托尼今年三十八岁,名下也有一辆皮卡。 半个小时后,西奥多放下第三名工人的登记记录,并将其名字圈了起来。 他一共找到三名工人的记录,三名工人登记的全是皮卡。 西奥多叫停了工作。 他用怀疑的目光盯着伯尼看了一会儿,离开了档案室,前往亚历山大市警察局。 局长先生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并关切地询问案件调查进展,对之前没能帮上忙表达了遗憾。 西奥多立即为局长先生提供了一次弥补遗憾的机会。 他将名单递过去,提出向其借用几名内勤警员,帮忙查找车辆登记记录。 (本章完) 第246章 沃恩先生没能带来好消息 第246章 沃恩先生没能带来好消息 伯尼跟比利·霍克,还有那位被派来协助fbi的机动车辆管理局的年轻人,都被西奥多的操作惊呆了。 局长先生也是一脸错愕。 反应过来后,笑着接过名单翻了翻,笑容逐渐转为严肃。 他抬头看向西奥多,向其确认: “这份名单上好像大多都是造船厂的员工?” 西奥多纠正他: “这是三份名单。” “三份名单都是由亚历山大港造船公司提供的。” 局长先生沉默片刻,询问西奥多名单用途。 伯尼替西奥多进行解释。 他简单讲述了案件的调查进展,以及对凶手的侧写画像,他们准备的筛查策略。 出乎意料的是,局长先生全程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疑惑或质疑,娴熟地进入到与fbi合作的模式当中。 伯尼讲完,局长先生做出总结,并向他们确认: “也就是说这个案子的凶手是亚历山大市人,是吗?” 西奥多给出谨慎回应: “我们只知道凶手曾经是亚历山大港造船公司的员工,且有一定的工作年限,无法确定凶手的具体住址。” 局长先生点着头,自动将以上内容翻译成“是的”。 他放下名单,拿起电话听筒,让助理去联系副警监。 几分钟后,副警监匆匆而来。 局长先生先为双方进行了简单介绍,然后指了指西奥多三人: “fbi已经确认,那个从波托马克河上漂下来的案子的凶手就在咱们亚历山大市。” 他把名单递给副警监: “这是嫌犯名单。” “现在fbi已经确定,凶手名下登记有一辆皮卡或大型旅行车,年龄在三十到五十岁之间。” “你找几名内勤,拿着这份名单去查一下机动车辆管理局的登记记录。” 副警监有些吃惊。 他接过名单后看了看西奥多,欲言又止,但最终什么也没问,只是点点头就转身离开了。 十几分钟之后,一支由五名经验丰富的内勤警员组成的临时查询小组就被拉了出来。 局长先生又联系了市政厅档案室主管,在档案室清理出一片区域,供临时查询小组使用。 临时查询小组先把名单按姓氏首字母进行分类,再将根据首字母对应名字数量进行均分,每个人负责一个字母段。 内勤警员们经常跟档案打交道,类似这种查询档案的工作早已是轻车熟路,他们甚至能够记住一些常见姓氏在档案室的第几排第几行,其效率远不是西奥多几个外行人可比的。 西奥多他们找三个员工的登记记录要半小时,而警员们只需要几分钟。 只有名下无车的情况才会让他们耗时相对久一点。 下午两点过,一份百人名单被交到了西奥多手中。 拿到名单后,西奥多三人立刻返回造船厂。 依旧是理查德·迪克·沃恩的助理负责接待他们。 西奥多提出希望与工会交涉,进一步缩小嫌疑人名单。 助理陷入短暂的沉默。 西奥多转过头看向助理。 助理解释: “目前的情况有些复杂。” “工会那边主要存在一些程序上的顾虑。” “而且几位理事的意见暂时还没有得到统一。” “可能还需要等等。” “不过沃恩先生已经结束会议,正着手准备跟工会的理事们再谈谈。” “相信很快就能有一个好的结果的。” 西奥多点点头,为助理的话进行总结: “也就是说工会不同意借阅详细档案。” 助理张了张嘴,一时竟无法反驳。 西奥多看向伯尼: “看来沃恩先生短时间内没办法带来好消息了。” 他决定亲自跟工会的理事们谈。 助理把他们带到专属办公室,去联系工会理事。 几分钟后,助理回来了。 西奥多往他身后看了看,没看到有人。 助理满脸尴尬地指了指窗外: “老汤姆说他现在脱不开身,要你们去工会办公室谈。” 顿了顿,他又解释: “老汤姆是今天的值班理事。” 西奥多三人面面相觑,询问工会办公室的位置。 助理在前面带路,边走边介绍: “那栋挨着二号船坞的旧楼,门口有停车坪,墙上挂着工会标志的独栋红砖矮楼就是工会办公室。” “那里以前是厂里的一个旧仓库办公室,后来工会成立,就占用了那里。” 比利·霍克问他: “仓库办公室搬去哪儿了?” 助理指指身后的行政楼: “原本行政楼规划时,是有一个大的接待室的,根本没给仓库办公室规划空间。” “工会成立后占据了仓库办公室的地方,仓库办公室只能搬到行政楼来,占据了一楼的接待室。” 继续往前走,众人很快来到红砖矮楼跟前。 与干净而安静的行政楼不同,这里的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铁锈跟油污的味道,不远处船坞传来的铆接声、敲击声和机械的轰鸣声更是震得人耳膜生疼。 门口的空地上三三两两地站着几个穿着工装,正在抽烟休息的工人。 工人们很快注意到西奥多一行人,纷纷停止说笑,向他们行注目礼。 走进楼里,门口有一张看起来像吧台的接待台,后面坐着之前在会议室见过的那位工会代表。 助理上前交涉。 由于红砖矮楼与船坞只有一墙之隔,噪音很大,两人说了什么西奥多他们根本听不清,只能看到助理指了指身后的西奥多三人,工会代表这才不情愿地起身,领着他们去见老汤姆。 助理刚要开口为两边做介绍,就被老汤姆抬手打断了: “我知道你们是fbi的探员,在调查上上个星期从河上漂下来的那具尸体的案子,想要调阅我们的工人档案。” “我还是那句话,这是不可能的。” “昨天能答应让你们抄录那三份名单,这已经是我们最大的让步了。” 伯尼掏出名单放在桌上: “我们只需要这一百人的档案。” 老汤姆扫了眼名单,摇摇头: “一个人的都不行。” 伯尼做出退让: “我们可以不看档案,只提供筛选条件,由你们对这108人的档案进行筛选,告诉我们最终结果就行。” 老汤姆有些迟疑。 西奥多补充: “但你们负责筛选档案的人必须签署一份保密协议,承诺不会对外泄露案件相关内容。” 老汤姆立刻变得警觉: “什么协议?” 不等西奥多回答,他就再次摇头拒绝了。 他认为工人们肯在工会进行信息登记,是对工会的一种信任,如果把档案给西奥多他们看,就是辜负了工人们的信任。 (本章完) 第247章 真诚发问 第247章 真诚发问 西奥多怀疑老汤姆没理解什么是保密协议。 他在包里掏了掏,掏出一份递了过去: “这只是一份普通的保密协议。” “协议内容只对涉及本案的信息做出要求,只要不对外提及本案内容,这份保密协议对你不会产生任何影响。” “这只是一份制式法律文件,不包含专门针对个体的特殊条款。” “很多人都签过同样的协议。” 老汤姆直接把保密协议推了回来,一撇嘴: “谁知道你们协议里都写了些什么。” “谁知道你们拿到签名之后都会干些什么。” 不管伯尼说什么,老汤姆好像已经下定决心,只是摇头。 最终伯尼只能摊摊手,冲西奥多摇了摇头,退了回来。 他已经毫无办法。 这是非常罕见的伯尼沟通失败的情况。 西奥多好奇地盯着老汤姆看着。 办公室内陷入短暂的安静之中。 老汤姆准备结束谈话了,他呆会儿还要去1号船坞那边检查工人的生产安全。 总有些混蛋事儿没出在自己身上时,总是心怀侥幸,不管工会怎么说,强调多少次,为了图省事图方便,安全绳从来不绑。 况且办公室里的人数严重失衡。 工会跟造船厂资本之间关系越来越紧张,这些人就这么走进来,跟他单独在办公室里呆这么久,很容易让工人们产生怀疑。 西奥多对老汤姆的选择表示无法理解。 他收起保密协议,真诚发问: “如何才能让我们调阅档案?” “是需要法院的强制命令吗?” 他看了看时间,默默计算了一下,有些为难: “现在回去申请,可能至少要三个小时才能拿到法院命令。”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现在就打电话给法律顾问办公室,让他们去申请,你先把档案借给我们,法院命令随后补上。” 老汤姆摇了摇头,并不打算再多说什么。 他言简意赅地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这跟法院命令无关。” “就算法院强制命令我们把工人档案拿出来,我们也不会照做的。” “这些档案是工人们对我们的信任,把它们拿给你们,是在辜负工人们的信任。” “不管是谁,都别想从工会这里拿走工人档案。” 他摆了摆手: “好了,你们快点儿离开吧,我还有一大堆工作要做呢。” 西奥多了然,向老汤姆确认: “所以跟谁来借阅档案无关是吗?” 老汤姆看了助理一眼,点点头。 西奥多指指助理,又指指行政楼方向: “跟安全总监沃恩先生接待并配合我们调查也无关是吗?” 老汤姆沉默数秒后,点了点头。 西奥多转向伯尼,学着他摊了摊手: “一猜错了,他说跟造船厂的内部斗争无关。” 在场众人齐齐陷入沉默之中。 西奥多又看向老汤姆: “所以你就是不想给我们看,是吧。” 老汤姆否认: “不光是你们,任何人都不行。” 西奥多看向他的目光开始变得奇怪: “所以你到底是在保护工人们的隐私,还是在保护工人们赋予工会以及你个人的权力?” 这句话有点儿绕,老汤姆没能第一时间听明白。 他眨了眨眼,疑惑地看看了看其他人,又看向西奥多,一脸懵。 助理立刻就听明白了,有些吃惊地看向西奥多。 比利·霍克先看向西奥多,又看向老汤姆,目光中带上了审视。 伯尼则直接撇过头去,嘴角抽了抽。 这熟悉的一脸真诚! 这似曾相识的语气! 这让人哑口无言,无从反驳的问题! 西奥多冷静地持续发问: “你是在保护工人们对工会,对你的信任,还是在利用工人们对工会,对你的信任?” 老汤姆这会儿反应过来了。 他瞪大眼睛,呼吸都开始变得粗重。 他抬起粗壮的胳膊指着西奥多,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反驳的话,半天没能发出一个音节。 西奥多继续摊手: “你这样继续拖延下去,除了能为凶手争取更多的时间,什么都做不了。” “前几天海岸警卫队的打捞船在河上作业,一定已经引起了凶手的注意。” “凶手的‘秘密基地’被发现会给其带来极大的压力。” “当时打捞还在进行中,凶手不敢顶风作案,只能默默忍受这份压力。” “现在打捞结束,凶手急需释放压力,随时都可能会作案。” 顿了顿,西奥多问老汤姆: “你是在为凶手争取作案时间吗?” 老汤姆气得整张脸涨得通红。 他心里着急,好像有一万句话要反驳西奥多,到嘴边却一个完整的单词都说不出口。 越说不出口越着急,越着急越说不出口。 于是很快红色蔓延到了脖颈处,脖子上的青筋直冒。 西奥多有些担忧地看着他,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不再继续往下说了。 他很担心再继续说下去,老汤姆会激动死。 他转而问助理: “沃恩先生准备什么时候跟工会理事交谈?” 助理已经被西奥多的真诚发问狠狠地震惊了,听见西奥多的问题后赶忙回神作出回应,生怕晚一点儿,被真诚发问的对象就换成了自己。 他四处看了看,指指桌上一台老旧电话机,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老汤姆,并同时回应西奥多: “沃恩先生原本打算今天晚上或者明天上午与工会的理事们进行正式的交涉的。” “我现在就联系一下沃恩先生,看看他有没有时间,现在就过来。” 西奥多点点头。 助理忙过去拨号,路过老汤姆时还心有戚戚焉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动作间充满了同情。 伯尼上前,把情绪激动的老汤姆拉到一旁,重新进行沟通。 电话很快被接通,助理说明现场情况后,理查德·迪克·沃恩很快赶来。 此时老汤姆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 他满脑子都是西奥多的那些问题,一会儿想到工人们对工会的信任,一会儿又想到前几天看见的波托马克河上的情况,以及工人们之间流传的传言。 他看了看西奥多,又看了看理查德·迪克·沃恩,一时间显得有些沉默。 理查德·迪克·沃恩先向西奥多表达歉意,又表示工会态度坚决,跟工会的沟通实在艰难。 老汤姆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反驳他,称要不是造船厂总是压榨工人,欺骗工人,他们也不会对造船厂这么不信任。 理查德·迪克·沃恩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自有助理替他冲锋陷阵。 于是老汤姆很快呼吸又变得粗重起来,并且又有变红的迹象。 西奥多对这种毫无意义且不会有结果的争论感到厌烦。 他打断了他们的争论,敲了敲桌子,严肃而认真地看着理查德·迪克·沃恩跟脖子已经变红的老汤姆。 他告诉两人,他对造船厂跟工会之间的斗争没有丝毫兴趣,他只想尽快拿到工人档案,或者由工会对档案进行筛查,从而缩小嫌疑人员名单。 只要不妨碍他调查,他不会对任何调查以外的事进行任何干涉。 理查德·迪克·沃恩与西奥多对视着,渐渐收起了客气。 他认真听着,思考片刻后点点头,看了眼老汤姆: “请给我跟汤姆五分钟时间。” “我们会尽快商议出一个结果出来。” 西奥多提醒两人: “把需要的书面文件列出来,我们会联系法律顾问办公室,尽快补齐。” 理查德·迪克·沃恩脸色微变。 他郑重地点头应下,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并在西奥多三人退出办公室后,把助理也赶了出去。 这两人在里面谈了什么,西奥多不得而知。 他只知道五分钟一过,办公室那扇变形的木门准时打开,老汤姆已经改变态度,同意了借阅工人档案。 仅限于在工会办公室内阅读,不得复制、誊抄或带出。 西奥多对这个结果很满意,立刻将名单递过去。 老汤姆接过名单,出去几分钟后,带着门口的工会代表跟门口抽烟的那几个工人回来。 工会代表拿着名单,带着工人去楼上,很快搬下来一份份鼓鼓囊囊的文件袋。 文件袋封口处被磨得起了毛边,袋子有些微微发潮,散发着淡淡的霉味儿。 袋身上写着工人的姓名以及员工编号,字迹被描得很粗,很显眼。 西奥多三人立即投入工作当中,拆开一份份档案,对照凶手的侧写画像进行筛选。 档案内容十分丰富,几乎涵盖了工人在造船厂工作期间的方方面面,所有内容。 不止是职业生涯,还包含详细家庭住址,家庭成员,薪酬等个人隐私。 看完第一份档案,伯尼抬头看了眼老汤姆,突然有点儿理解他了。 西奥多翻看过几份档案后,招呼伯尼跟比利·霍克将筛选条件列出来,然后掏出几份保密协议,给在场的每个人都发了一份。 其中就包含助理。 助理拿着保密协议,看向理查德·迪克·沃恩,有些不知所措。 自从西奥多向老汤姆连续真诚发问之后,助理就一直在竭力避免与西奥多产生直接对话。 在看到理查德·迪克·沃恩已经在找笔准备签字后,助理直接翻到最后,找到签字位置签好字,又递了回去。 老汤姆对助理跟理查德·迪克·沃恩接触档案有所不满,但也只是看了两眼,并未多说什么。 他警觉地翻看着保密协议,逐条阅读着,生怕里面有什么文字陷阱,并最后用右手签了个歪歪曲曲的名。 理查德·迪克·沃恩签好保密协议后翻开看了两眼,感慨着几年不见,保密协议厚度有所增加。 西奥多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拿起一个文件袋塞进他怀里。 办公室内除了刷刷刷的纸张翻动声外,就只剩下老汤姆发出的呵呵呵的嘲笑声。 气氛有些尴尬。 伯尼解释了后面几条保密协议内容,缓和气氛。 六人忙碌之下,只了一个小时,就将108份档案筛查完毕。 嫌疑人员名单缩减至57人。 筛查刚结束,老汤姆就立刻喊人把档案装好,赶紧拿走。 伯尼拿着名单看了看,问老汤姆: “这上面都有谁家里有那种可以一个人划走的小船。” 他比划了一下: “能放在车上拉走的那种小船。” 老汤姆立刻会意: “你说的是小舢板(skiff)吧?” “厂里很多人都有。” “我就有一艘。我们一般用它去钓鱼。” 他主动领着众人往外走,走到屋外停车坪上的一辆皮卡跟前停下。 皮卡已经很旧了,但保养的很好,车身上喷绘着一些西奥多看不懂的抽象图画。 老汤姆掀开皮卡车斗上的防水油布,露出一条倒扣着的铝质小船。 小船整体呈锐角形状,浅v底,船身不高,同样喷绘着抽象图画,船底还涂成了深蓝色,只是时间太久,油漆已经掉色了。 老汤姆介绍,这条小船是他借用造船厂里的材料跟设备,自己手工制造的,主要用于钓鱼。 他还从车里翻出水桶跟钓竿,鱼线、鱼钩等一堆钓鱼设备,并指着船身内侧长短不一的黑色竖杠向众人展示,那是他用来记录收获的。 长竖杠就是大鱼,短竖杠就是小鱼,竖杠越长,鱼越大。 老汤姆说起这些来滔滔不绝。 伯尼不得不趁他换气的功夫打断,把名单再次递到他跟前: “这上面有多少人有这样的小船?” “像你这样自己打造的或者买的都算。” 老汤姆拿过名单仔细辨认着,有些不屑: “都是自己造的,没人会去店里买!” “那也太丢人了!” “就我知道的,有这个,他,还有他……” 老汤姆从头往下指点着,时不时还问工会代表跟其他工人几句,很快把抽烟休息的工人都吸引了过来。 这些工人对工会非常信任,有老汤姆跟工会代表在,很快就接纳了西奥多三人。 他们将众人团团围在中央,七嘴八舌底讨论着谁家有小船,什么时候造的,听谁说或亲眼看见过,热心地提供着信息。 只有理查德·迪克·沃恩跟助理被隔绝在人群最外面。 伯尼拿着笔一个个做标记。 确认没有的直接划掉,不确定的圈起来。 很快,名单上还剩下三十多人。 —— 调了好几次,不知道这zzai是怎么了,一直生成红底的小船,我写的那么清楚是蓝色,它非要生成红色。 (本章完) 第248章 不是我不想 第248章 不是我不想 工人们对这份名单的用途很感兴趣。 一个大胡子工人就直接问伯尼: “伙计,这是干什么用的?” “是不是跟前几天河上的打捞船有关?” 他伸手指了指波托马克河的方向。 某河流专家最初划出了三个打捞区域,其中一个就在造船厂附近。 伯尼没有回应。 老汤姆冲工人们挥了挥手: “你们是想一下午都赖在这儿不走了是吗!” “都给我滚回去工作!” 他往靠边站的理查德·迪克·沃恩跟其助理那边瞥了一眼,意有所指地警告工人们: “再不回去,小心全被当作旷工处理!” 工人们很快意会,嘻嘻哈哈地离开了。 大胡子走之前凑到伯尼跟前,小声问他: “我听说那些打捞船是捞尸体的,捞上来了吗?” 大胡子外表粗犷,内里却是个好奇宝宝,好像十万个为什么一样,抓着伯尼问个不停: “是不是跟上上个星期从河上漂下来的那具尸体有关啊?” 说到这儿,他恍然大悟: “你们就是来调查那个案子的吧?” “打捞船只在这边转悠了一天就撤走了,全都跑到潮汐湖西南边去了。我听说你们在那儿捞了一整个通宵,怎么样?捞上什么来了吗?” “杀人犯就在这里面是吗?” “他是我们造船厂里的人?” “他为什么要杀人啊?” “被杀的是谁啊?” 伯尼什么也没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大胡子对伯尼的表现很不满意,在老汤姆的瞪视下,嘀嘀咕咕地离开了。 老汤姆把防水油布重新盖好,指指工人们离开的方向,问西奥多他们: “还有事吗?” “如果没什么事,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忙。” 西奥多想了想,提出要重新借阅工人档案。 老汤姆面露疑惑: “还要档案干什么?” “之前不是都看过了吗?” 尽管这么问,他还是示意工会代表去拿档案,并向西奥多确认: “只要这几个人的是吗?” 工会代表盯着老汤姆看了一会儿,从伯尼手里拿过名单,满腹疑虑地离开了。 他怀疑老汤姆已经被人掉包了,现在这个是个冒牌货。 否则怎么会对fbi的人言听计从! 由于工人都被赶走了,这次找档案的只剩下工会代表一个人,好在档案刚刚搬回去,只是堆在门口的桌子上,还没来得及归档,找起来不是很麻烦。 比利·霍克试图帮忙,被工会代表防贼一样拒绝了。 很快,三十多份档案被工会代表搬了下来,堆在办公桌上。 老汤姆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五点了。 他把工会代表拉到一旁小声交代: “我得去1号船坞那边一趟,再晚点儿他们该下班了。” 他指了指西奥多几人: “你留下来看着他们,只要不是特别过分的要求,都尽量满足。” 工会代表不说话,只是盯着他看,眼神里充满了怀疑与警惕。 老汤姆根本没注意到工会代表的变化,他往西奥多他们那边看了看,声音压得更低了: “记住,只能让他们在我办公室活动,他们要是想到处乱看,一定要拦住。” 工会代表眼神变得复杂,沉默片刻后点点头应下。 老汤姆拍拍他的肩膀,最后交代: “还有理查德·迪克·沃恩跟他的跟屁虫,也得看好了。” “千万不能让他们跑到楼上去。” 伯尼叫住了准备离开的老汤姆。 在老汤姆疑惑的眼神中追了上来: “我跟你一起去。” 老汤姆指指外面: “我要去船坞上。” 伯尼点点头: “我知道。” 他掏出笔记本打开,这上面是他刚刚抄录的名单: “这上面有几个人还在造船厂工作,我想找他们谈谈。” “还有这些已经离职的,我想找他们的同事们谈谈。” “增进一下对他们的了解。” 老汤姆头摇得像只拨浪鼓: “不行,不行!” “船坞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 “那里很危险的,你们对那里什么都不了解,很容易造成事故。” “这不是闹着玩儿的!” 伯尼坚持: “我只找工人聊聊,不会靠近危险的地方。” 老汤姆依旧不答应: “他们都在工作,谁有功夫跟你聊天?” “边工作边聊天更容易出事故。” “不行不行,你这样不光自己不安全,还可能害得其他人出事故。” “况且你不知道我们正在赶海军的订单吗?” “船坞上都是机密,泄露了怎么办?” 他掏出一个证件夹在上衣口袋上,拍了拍: “船坞不是随便进的,必须得有通行证。” “你没有通行证,是进不去的。” “我也没办法带你进去,海军专门派了人守在船坞入口的地方检查通行证。” 他往理查德·迪克·沃恩那边示意,语气间有些幸灾乐祸: “通行证一直都是他发的,谁有资格谁没资格,都是他说得算,你去找他要通行证吧。” 理查德·迪克·沃恩澄清: “通行证的确是我审核发放的,但并不是只有我一人负责审批。” “不过汤姆说的也不全是错的。” “船坞上的确很危险。” “我们现在正在赶工,工人们边跟你说话边工作,很容易出现事故,危害人身安全。” 他看了眼时间,问伯尼: “再有一个半个小时,就到下班时间了,可以等下班后再找工人谈话吗?” “我可以帮你们安排一个安静点儿的环境,这里实在太吵了。” “而且就算现在我帮你联系海军那边审批通行证,最快也要明天才能拿到手。” 理查德·迪克·沃恩并不是很愿意伯尼出现在船坞上。 那里都是工人,还有海军的人。 一旦fbi探员出现,很快就会引起注意,并迅速引起讨论,然后引发联想。 之前在停车坪上,他听得清清楚楚,那几个工人已经联想到命案了,谁也不知道他们回去后会怎么造谣。 这与他希望的低调处理,最好悄无声息地结束调查是完全相悖的。 老汤姆笑得幸灾乐祸。 他想拍拍伯尼的肩膀,但因为身高差距,只能放弃,改为拍在伯尼的胳膊上: “你看,不是我不想带你去,是他不想让你去。” (本章完) 第249章 被抛弃的大师 第249章 被抛弃的大师 西奥多赞成理查德·迪克·沃恩的提议: “我需要一个大一点的地方。” “就昨天的那间会议室,或者楼上那间办公室就很适合。” 他拿起桌上的名单递向理查德·迪克·沃恩: “请你安排一下名单上的人接受谈话。” “如果是已经离职或暂时没办法过来的,也可以安排几个跟他们一起工作的工人。” 那跟让伯尼·沙利文去船坞上走一趟有什么区别? 被问话的工人回去后不定会把事情吹成什么样呢。 助理这么想着,转头看向理查德·迪克·沃恩,然后默默叹了口气。 看来连沃恩先生也扛不住胡佛探员的真诚! 助理在心底提醒自己,以后一定要少跟胡佛探员打交道,避免不了时就只当个传声筒,千万不能让胡佛探员注意到自己,然后也对着自己真诚发问。 已经走出门的老汤姆停下脚步,转过头笑出声来。 他突然发现,这个fbi的小伙子好像也没那么令人讨厌了。 理查德·迪克·沃恩仿佛没听到老汤姆的嘲笑声一样,沉默数秒后迅速调整好状态,接过了名单。 他快速扫过名单,然后问西奥多: “你需要多少人?” 西奥多指指名单: “还能找到本人的,直接把本人找来,本人已经离职或因其他原因无法出面的,找两到三个与他们一同工作的工人。” “我需要了解名单上这些人的日常表现。” 理查德·迪克·沃恩对此并无异议。 他叫住了准备出去安排的助理,提醒西奥多: “最好在问话前,先跟工人签署一份保密协议,要求对案件调查相关内容严格保密。” “否则明天早上,全亚历山大市的人就都知道你们的谈话内容了。” 他指指西奥多的文件包: “还有空白的保密协议吗?” “可以让我的助理拿去复印。” 工会代表迟疑地看了理查德·迪克·沃恩一眼。 他觉自己有必要开口,表达一下工会的立场。 但他又有点儿畏惧理查德·迪克·沃恩,不太敢跟其直接对着干。 可这时候不开口,就等于默认。 不管fbi跟造船厂提出什么要求,工会都默认同意,并全盘接受。 犹豫间,就听到理查德·迪克·沃恩又说道: “我记得这是fbi的老传统了,为了确保不会泄密,给案件调查造成更复杂的影响,对吧?” “尤其现在凶手已经确认就是工人中的一员,很容易就能听到风声。” “我认为这是很有必要的,你觉得呢,胡佛探员?” 西奥多看向理查德·迪克·沃恩,认为他说的很有道理。 他点点头,打开文件包,掏出几份空白保密协议。 助理忙接过,匆匆离开。 工会代表张了张嘴,又把嘴闭上,情绪复杂。 他心里甚至隐隐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我也想发声的,可fbi的人做决定的速度太快了,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呢! 理查德·迪克·沃恩看了看时间,一脸歉意: “我那边还有工作要忙,如果没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的助理,还是跟之前一样,我让他跟着你们。” 他又重复了一遍之前说过的话: “造船厂会尽可能提供帮助,配合你们的调查。” “如果可能,还希望能尽量保持低调。” 理查德·迪克·沃恩在最后送上问候: “代我向你叔叔问好。” “还有亚历克斯(罗森主管),他已经连续一个月没参加我们的牌局了。” 他冲西奥多点头致意,转身离开了。 工会代表这次是真的松了口气。 西奥多拿着一个名叫卡尔文·索普的工人的档案,指着档案栏中处分事由一栏里的‘/’问工会代表: “这个是什么意思?” 卡尔文·索普是受处分名单中的唯一‘幸存者’。 工会代表并不想回答哪怕一个音节,但他想起了老汤姆离开前的叮嘱,只能不情愿地解释: “卡尔文原来是索具装配班组长。” 西奥多表示自己知道这些: “他现在只是一名普通装配工,为什么会从组长降职成一名普通装配工?” 工会代表点了点地面: “卡尔文在这间造船厂工作了三十多年了,他是我见过的装配工里最好的那一个。” “但去年造船厂引进了新的设备,那东西除了快之外一无是处,它只会把绳子卷成一团,胡乱扭在一起。” “经常有零件吊装到一半因为绳索松脱而散的满地都是。” “卡尔文看不上那个破烂玩意,不肯学习它的操作方法,并且坚持反对那玩意出现在他的班组,造船厂就找机会把他降职了。” 西奥多问工会代表: “所以处分事由一栏里,‘/’就代表这个?” 工会代表摇摇头: “大部分处分事由都写着呢,但像卡尔文这种,所有人都很清楚,明面上的处分理由只不过是造船厂随便找的处理人的借口而已。” “工会不认为卡尔文存在错误,也不认同他遭受的处分,所以会用‘/’进行标记。” 西奥多理解了: “所以所有‘/’都是工会不认同的处分?” 工会代表没有否认。 比利·霍克凑上来,好奇地询问: “那现在的组长是谁?” “我i是指顶替卡尔文·索普位置的人。” 工会代表面露不屑: “那是个连鞋带都不会系的家伙,整天只知道推着他的那堆破烂跟头种猪一样到处乱拱乱叫。” “以前卡尔文还在当组长时,他还跟卡尔文学习过很长一段时间。” “卡尔文是个热心肠,谁想学他都肯教,而且从不藏私。” “现在卡尔文被降职了,他整天……”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跟前的三个人不是同事,而是fbi的探员,立刻闭上了嘴巴。 比利·霍克追问: “他整天怎么了?” “欺负卡尔文·索普?” “把他调到跟关系差的同事一组?” “扣他薪水?” “故意给他安排危险工作?” 伯尼看了眼比利·霍克,然后转向西奥多。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这种话一般应该从西奥多嘴里说出来才对。 工会代表瞪大眼睛看着比利·霍克。 比利·霍克学着西奥多的样子摊摊手: “我家在克利夫兰,我小时候就听说过这些。” 工会代表恍然大悟,但依旧用沉默应对比利·霍克提出的问题, 西奥多将卡尔文·索普的档案装起来,放在一边。 这位卡尔文·索普先生跟他对凶手的侧写画像有多处相似,是顺位很高的嫌疑人。 伯尼看了看时间,向西奥多跟比利·霍克确认: “队员确定了就隆巴迪探员,伯恩探员,克罗宁探员,还有咱们三个,是吧?” “如果确定了,我就给他们打电话了。” “咱们今天可能没办法在下班前赶回去。” 西奥多完全没有任何意见。 比利·霍克也跟着点头,并提醒西奥多: “boss,我觉得你应该找时间跟克罗宁探员坐下来好好聊聊,把那什么数据模型搞出来。” 伯尼向工会代表借用电话,先联系了三位其他科室的队员,向他们做最后的确认,又请他们在总部帮忙提交了名单。 结束通话前,伯尼还再三叮嘱,一定标清队伍名称,不要搞错。 一个多小时后,理查德·迪克·沃恩的助理匆匆而来: “沃恩先生已经帮忙联系好工人,保密协议也已经复制好,就在办公室的桌子上。” “除了会议室跟楼上的办公室,还有一间会议室也被收拾出来了。” 他向三人解释: “沃恩先生在联系工人时发现一个问题,即便每个工人问话的时间只需要五分钟,也要五个小时才能结束。” “五个小时后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了。” 助理看了眼工会代表: “工人们是不可能等到那个时候的,工会一定会介入,到时候情况会变得很糟糕。” 工会代表怕理查德·迪克·沃恩,却不怕他的‘跟屁虫’,当即反驳: “如果工人们的权益没有被侵害,我们为什么要反对?” 他转向西奥多他们,趁机把之前没说出口的话说出来: “谈话可以,我们会派代表跟律师在一旁旁听,以确保你们不会耍招。” “如果律师认为你们的问题侵害到了工人们的权益,我们有权随时结束问话。” 西奥多想了想,点头答应。 伯尼则补充: “你们的律师也要签署保密协议。” 工会代表抓起电话,拨通了工会律师的号码,跟对方约好在行政楼门前会合。 西奥多好心提醒他: “你需要三名律师。” 工会代表跑出去翻电话本,又跑回来继续打电话。 外面也有电话机,但他牢记老汤姆的交代,不敢让这些人离开他的视线太久。 助理很有礼貌地保持微笑,并不在工会代表扯着嗓门对着电话喊时发言。 等工会代表联系好三名律师,助理这才开口: “工会有时候对工人有些过度保护了,总是……” 西奥多对造船厂内部斗争毫无兴趣,直接打断他的话问: “什么时候开始?” 助理立刻放下说到一半的话题回答: “工人们会在六点准时下班,但下班后工人们需要先去澡堂把自己冲洗一遍,再换上干净的衣服,才能接受问话。” “沃恩先生已经考虑到这一点了,安排在前面的是不用洗澡换衣服的人。” “大概六点十分就能到行政楼。” 伯尼问工会代表: “你们的律师呢?” 工会代表往外面指了指: “他们就住在造船厂附近,离这里不远,很快就能到。” ………… 晚上刚过七点,谈话结束。 西奥多他们主要向工人们了解的,是名单上的人员日常的表现。 如是否表现内向,很少参与同事之间的话题讨论,不太和群,不怎么参与派对跟聚会,诸如此类。 根据这些工人提供的信息,嫌疑人员名单从三十几人缩减到了五人。 卡尔文·索普依旧榜上有名。 他今天没来上班,据说是生病了。 跟他同组的同事告诉西奥多,刚开始卡尔文·索普被降职时,他们都很难以置信。 当天下午,他们几个跟卡尔文·索普关系好的就准备给代替卡尔文·索普成为组长的年轻人点儿颜色瞧瞧,但被卡尔文·索普阻止了。 卡尔文·索普向工会寻求帮助,工会很快做出反应,就卡尔文·索普被降职一事与造船厂进行过沟通。 沟通很快有了结果。 造船厂也不愿意失去卡尔文·索普这样经验丰富的老工人,他们开出条件,只要卡尔文·索普愿意学习操作新的设备,等学会后就会把卡尔文·索普调到2号船坞上去,继续当索具装配班的组长。 据说这个提议是接替卡尔文·索普的新任索具装配班组长提出的。 这个提议被卡尔文·索普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并且他还激动地表示,用那种破烂玩意迟早要出大事。 他还准备号召其他装配工一起抵制新设备。 卡尔文·索普在装配工之间很有威望,一向很有号召力。 造船厂里有不少人都是跟他学的手艺。 然而这次响应他的却没有几个人。 有的直接拒绝,有的闪烁其词,有的干脆避而不见。 卡尔文·索普很快从一个朋友那里得知,原来新任索具装配班组长已经提前跟他们谈过话了。 这让卡尔文·索普感到难以接受。 从此以后,他开始变得孤僻,几乎不怎么跟同事们说话,下班后也不再跟朋友们一起去酒吧喝上几杯放松,休息日宁愿在家里呆着,也不肯跟朋友们一起出去。 他的几个朋友曾经组织过派对,邀请卡尔文·索普参加,试图帮他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但卡尔文·索普直接拒绝了。 连续几次后,朋友们也渐渐不再跟他来往了。 西奥多询问过卡尔文·索普家里的情况,据说他妻子因无法再忍受他的阴沉和固执,正准备跟他离婚。 但西奥多问话的工人坚持认为,卡尔文·索普的妻子就是见卡尔文·索普收入缩水才离开的。 (本章完) 第250章 白版‘樱桃’ 第250章 白版‘樱桃’ 除了索具装配工卡尔文·索普,名单上还有一名甲板装配工,一名起重机维修工,一名焊接工跟一名锅炉维修工。 西奥多在比较过五名嫌疑人员的登记地址远近后,选择先前往卡尔文·索普家中。 卡尔文·索普的登记地址在造船厂上游的一个工人社区。 他家的房子在社区旁边,有些老旧,草坪疏于打理,看上去像是一块荒草地。 荒草地外面有两条光秃秃的车辙痕迹,登记在卡尔文·索普名下的那辆深蓝色大型旅行车就停在草坪上。 伯尼把车停在路边,指了指黑魆魆的房子: “里面没开灯,他可能不在家。” 比利·霍克指向草坪上的皮卡: “车还在这儿呢,他能去哪儿?” 伯尼往外看了看,提出猜测:“可能去邻居家了?” 他问西奥多:“现在怎么办?要再等等吗?还是先去那个锅炉维修工家?” “他家离这儿不远,再往前走两个街区就到了。” 西奥多想了想,往前面指了指: “先去约翰·多伊家吧。” 锅炉维修工叫约翰·多伊。 约翰·多伊已经在造船厂工作了25年,技术过硬,是造船厂里为数不多的能处理最复杂锅炉问题的老师傅之一。 上个月,造船厂进行效率评估,认为他年龄大,近期状态下滑,且“无法与团队配合协作”,最终决定将他解雇。 接受问话的是与他同为锅炉维修工的两名同事。 同事对约翰·多伊了解有限,甚至不如工会提供的档案多。 他们连约翰·多伊家住哪里都不清楚。 在同事眼中,约翰·多伊是个“沉默、有点阴郁的怪人”,他不参加同事的聚会,下班后也从不跟他们一起去酒吧喝酒,拒绝所有的休息日邀请,周末在波托马克河上碰见同来钓鱼的同事,也从不打招呼。 他与同事们的关系仅限于工作必要的接触。 所有人都一致认为,他没有朋友。 雪佛兰驶出工人社区,经过两条街,驶入一个中产社区,最终停在了一辆红色福特皮卡后面。 登记在约翰·多伊名下的正是一辆红色福特皮卡。 借着房子里的灯光,隐约能看清,皮卡车斗被用防水油布盖得严严实实,上面还用绳索整整齐齐地纵横各捆了两道,将里面不知是什么的东西牢牢固定。 西奥多他们刚从车上下来,正准备仔细观察一下皮卡,房门被打开,一个深棕色短发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冲着他们大喊: “喂!干什么的!” 伯尼上前交涉,出示证件,并向中年人确认身份: “你是约翰·多伊吧?” 约翰·多伊警惕地扫了三人一眼,点点头。 铁塔接过证件借着灯光细细端详,还反复对比着伯尼跟证件上的照片,最后才迟疑地将证件还给伯尼。 他依旧没有让开,更没有请人进门的意思,就这么沉默地堵在门口。 伯尼往屋里指了指,询问能否进去谈谈。 约翰·多伊不是很愿意,但又想不出什么拒绝的理由。 他站在那儿迟疑了数秒,最终还是侧身让开了。 西奥多三人在沙发上落座。 约翰·多伊走到沙发旁,犹豫了一下,坐在了另一侧,并冲楼上喊: “来客人了!” 他的声音不大,跟正常说话声差不多。 几秒钟过去,楼上没动静。 约翰·多伊有些尴尬,又有些恼怒。 他提高了音量,又喊了一声。 又是几秒钟过去,约翰·多伊的妻子玛姬·多伊从楼上下来,扫了一眼沙发这边,走进厨房,端来四杯水。 约翰·多伊脸色缓和,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又吩咐妻子: “把你烤的蛋糕拿来,招待客人。” 他转过头向伯尼他们解释: “她烤的蛋糕很好吃。” 伯尼礼貌地客套一番,一盘蛋糕被端了上来。 玛姬·多伊放下盘子,转身要回楼上,被约翰·多伊拦住了。 约翰·多伊捏住妻子的手腕,脸色有些阴沉。 两人对视片刻,玛姬·多伊放弃了返回楼上的打算,坐在了丈夫身边。 她坐下后又往一旁挪了挪,并试图抽回自己的手,但没抽动。 为了避免在客人面前出丑,她只能任由丈夫抓着。 约翰·多伊脸色缓和,向双方做介绍: “这是玛姬,我妻子。” “这是来自fbi的伯尼·沙利文探员,这是……” 他还想介绍西奥多跟比利·霍克,但又不知道两人叫什么。 伯尼善解人意地帮忙: “这是我的搭档西奥多·迪克森·胡佛探员跟比利·霍克探员。” 约翰·多伊放下手臂,发出一个为不可察的“哦”。 比利·霍克跟伯尼短暂地把目光从玛姬·多伊身上挪开,跟约翰·多伊的妻子玛姬·多伊一起看着他。 他感觉有些尴尬,挪了挪屁股,又端起水杯喝了口水,这才问伯尼: “你们想问什么?” 伯尼忍不住又看了玛姬·多伊一眼,才问约翰·多伊: “外面那辆福特皮卡是你的吗?” 玛姬·多伊梳着第一夫人同款短发。 她身量并不高,目测大约只有5英尺3英寸(约160厘米)左右,身材丰腴,前饱满,后挺翘。 以伯尼的经验……嗯。 最重要的是,她长得给人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伯尼感觉自己好像在看一个白版的‘樱桃’。 约翰·多伊往外面看了一眼,点点头: “是我的。” 伯尼又问: “后面车斗里装的是什么?” 约翰·多伊迟疑了一下,握紧妻子的手: “我的小船(skiff),怎么了?” 西奥多突然插言,问多伊夫妇: “你们没有孩子吗?” 四人齐齐转头看向他。 约翰·多伊闭口不言,只是继续握紧妻子的手。 客厅里陷入短暂的沉默之中。 玛姬·多伊看了丈夫一眼,开口回应: “我们暂时不打算要孩子。” 她给出解释: “他现在没工作,只靠我在百货公司上班赚钱维持生活。” “百货公司不雇佣孕妇,一旦怀孕就会被辞退。” “失去收入,我们……” 约翰·多伊大声打断妻子的话: “我们也不喜欢孩子,我不想要孩子!” 玛姬·多伊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澄清: “是他不想要,不是我。” (本章完) 第251章 凶手已经找到了! 第251章 凶手已经找到了! 西奥多追问: “那为什么你们会一直没有孩子呢?” 他指指约翰·多伊: “在他还没失去工作之前。” 玛姬·多伊看了丈夫一眼,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约翰·多伊攥紧妻子的手,看见妻子的动作,脸色更加阴沉。 伯尼转移话题,问约翰·多伊: “我听说你们的年薪能有一万多?” 约翰·多伊挪了挪屁股,语气有所缓和: “差不多。” “这要看造船厂能不能接到大单子。” “有时候一直有船需要检修,尤其是海军的船,价格很高,数量又大。” “一旦接到海军的单子,就经常要连续忙上好几个月。“ “一个海军单子就能让年薪涨到七八千,再加上几个小单子,就能有一万多的收入了。“ 这是约翰·多伊第一次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伯尼好奇地追问: “锅炉检修主要都是干什么?” 约翰·多伊组织了一下语言,挺直腰背: “主要是…确保它们别炸了。” “锅炉就是个大气包,里头压力高,温度也高,我们的活儿就是盯着它,从里到外。” “先得把火熄了,等它凉,但一般都等不及全凉透就得进去,从外面感觉可能已经凉了,但里面还烫手呢。” “进去得先看炉胆,看有没有烧变形、裂口的。” “一般都是拿小锤子敲,听声儿,闷声就不对,可能是水垢太厚或者里头蚀穿了,得清理,有的地方得补,厉害的就得换整根管子。” “还有铆接缝和焊缝,这个得拿灯照着仔细看,看有没有细纹漏出来,全都检查一遍,一点儿都不能漏。” “有时候裂纹非常细,就跟头发丝一样,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他伸手比划了个非常细的手势: “一点儿蒸汽漏出来,时间长了就能把边上的钢板都啃烂了。” “然后是阀门、压力表、安全阀…每一个都得拆下来仔细检查,看灵不灵光。” “检查完里面还得检查外面,保温层坏了没,外壳锈穿了没……” 约翰·多伊说起工作来滔滔不绝,与之前的表现判若两人。 他一连说了好几分钟,最后总结: “锅炉不是个大茶壶,也不像汽车发动机那样,坏了也就仅仅只是走不了。” “它就是个放在船肚子里的高压炸弹。它一出问题,船走不了那都是最好的结果。” “所以锅炉检修不是谁都能干的工作。” 他说得有些自豪。 西奥多问他: “你工作的这些年,一次事故都没遇见过吗?” 约翰·多伊浑身紧绷。 他抬头看了西奥多一眼,目光正好与西奥多对上,又赶紧错开。 他摇了摇头: “没有。” “我干锅炉维修干了25年,刚开始的几年是跟着学跟着看,根本不让我上手。” “后来打起来了,造船厂需要大量人手,我才有机会上手。” “跟我一起的有好几个学徒,他们都出过大大小小的问题,尤其是裂缝,那东西太细微了,一个不注意就会忽略过去。” “但我从没出过问题。” 顿了顿,他继续道: “不过我带过的一个学徒,他有一次检修锅炉,发生了事故。” 西奥多又问: “什么时候?” 约翰·多伊沉默片刻: “两年前,1959年4月23日。” 西奥多等了一会儿,没听到约翰·多伊继续往下说,主动追问: “具体怎么回事儿?” 约翰·多伊没有回答。 他看向西奥多,有些激动: “你们是来调查那起事故的吗?” “按照规定,丹尼·布朗已经跟我学了六个月了!” “他的学徒期已经结束了,可以独自进行检修工作了。” “我提醒过他,船刚停不到半小时,锅炉温度太高,可能还不能开始检修,得再等等。” “是他自己不听劝!” 西奥多与伯尼对视一眼。 伯尼双手下压: “我们只是来了解一下情况,还没决定要不要启动调查。” “到底是怎么回事?” 约翰·多伊并没有因为伯尼的安慰而放松下来,他依旧全身紧绷,盯着伯尼,组织着语言。 西奥多目光转向玛姬·多伊: “丹尼·布朗是谁?” 玛姬·多伊看了丈夫一眼: “他带的一个学徒。” 她回忆了一下: “那是个很棒的小伙子。” “经常来我们家。” “后来听说好像是被蒸汽……” 约翰·多伊打断妻子的话: “丹尼·布朗是我带的一个学徒,那天有一艘从纽约来的货船到厂里检修。” 那天正好是丹尼·布朗跟着约翰·多伊学习的第六个月整。 根据造船厂的规定,丹尼·布朗已经可以出师,独立完成检修工作了。 丹尼·布朗为此兴奋不已,求着约翰·多伊让他检修货船。 根据约翰·多伊的讲述,他俩进入锅炉室后,丹尼·布朗就要求约翰·多伊站在一旁,由他自己动手。 这是符合造船厂规定的。 学徒学满六个月后,并不是立刻就能甩开老师傅完全独立,开始还是要老师傅在一旁监督跟纠错,确保不会发生意外的。 但那天丹尼·布朗太兴奋了,只草草检查了仪表,根本没注意到压力表是坏的。 约翰·多伊想提醒,但已经晚了。 伴随着一股‘噗’的声响,高温蒸汽瞬间笼罩整个锅炉室,接着里面就传来丹尼·布朗的惨叫。 约翰·多伊跑出锅炉室后,又想要去拉丹尼·布朗,但他刚伸出手,胳膊就被烫伤了。 他只能退出去,喊人来帮忙。 丹尼·布朗被送去医院,当晚就死了。 约翰·多伊低着头,用力攥着妻子的手: “造船厂跟工会都对这起事故进行了调查,并很快就有了结论。” “他们一致认为,这只是一起由他自身疏忽导致的意外,我不用对这起事故负责。” 西奥多接过话茬: “但你仍然对丹尼·布朗的死自责不已,你认为这是你造成的。” 约翰·多伊点了点头,语调低沉: “我经常在想,如果我能再有耐心一点,再仔细一点,不那么着急就让他独立维修,也许他就不会死了。” 西奥多对此不置可否。 他盯着约翰·多伊看了一会儿,话锋一转,又提起了约翰·多伊的工作问题。 他询问约翰·多伊,既然技术这么好,为什么会被造船厂开除,被开除后又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没找到工作。 约翰·多伊愣了一下,脸上的悲伤和自责迅速被屈辱和愤怒所取代: “开除?谁跟你说我是被开除的?是造船厂那帮混蛋这么告诉你的吗?” 他提高声音: “是裁员!” “马里纳公司来了之后,什么都讲成本,嫌我们这些老家伙工资高!他们想用更便宜、更听话的年轻人!” “至于为什么没找到工作……你以为我这样的锅炉工随便就能找到活儿干吗?” “整个东海岸有几个船厂能修海军级别的高压锅炉?” “他们知道我的价值,但马里纳那帮人,他们只认识报表上的数字!” 西奥多问他: “所以,一切都是造船厂的问题,跟你无关?” 约翰·多伊沉默数秒: “他们找了个借口,说我不愿意带新学徒,说我跟不上团队协作!” “我带出的学徒还少吗?” “那次事故之后,我只是需要时间!” “但他们连这点时间都不给!” “他们根本不明白,锅炉检修不是教小孩子搭积木,一个疏忽就会死人的!” “我把关严格有什么错?难道要我再送一个孩子进医院吗?” 西奥多恍然: “所以,你拒绝带新学徒,才是他们让你离开的主要原因?” 约翰·多伊纠正西奥多: “这不是拒绝!这是负责!” 他与西奥多短暂对视后,再次错开视线: “你们这些坐办公室的人懂什么?” “锅炉室内没有第二次机会!” “一个数字看错,一个阀门拧反,付出的就是生命!” “他们想要的是那种只会点头,什么都敢干的蠢货,而不是我这种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不的老师傅!” 西奥多盯着约翰·多伊看了一会儿,再次转移话题。 他提醒多伊夫妇,约翰·多伊曾在造船厂工作多年,应该小有积蓄,也许他们应该现在就要一个孩子。 玛姬·多伊看了丈夫一眼,把胳膊从丈夫手中抽了出来。 约翰·多伊松开手,手掌在膝盖上搓动着。 他挪了挪屁股,跟妻子拉开一些距离,支支吾吾地说着什么‘我不喜欢孩子’,什么‘暂时不想要’之类,引得玛姬·多伊频频看向他。 他的脸开始涨红,他的声音也越来越大,有些恼羞成怒: “这跟你无关!” “你们不是来了解那起事故的吗?” “我就知道这么多!剩下的你们可以去造船厂找工会跟他们的调查报告!” 他想请这三位fbi的探员离开,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能说出口。 西奥多点点头,又看了看时间,提出告辞。 回到车内后,伯尼问西奥多: “下一个去哪儿?要不要先回去看看卡尔文·索普?” 西奥多摇摇头,伸手指了指亮着灯光的房子: “凶手已经找到了。” (本章完) 第252章 就在今晚! 第252章 就在今晚! 伯尼往房子那边看了看,问西奥多: “是因为多伊夫人吗?” 比利·霍克也发表看法: “我一看见她,就想起了‘樱桃’。” “她的身材,身高跟年龄,还有那头短发,都跟‘樱桃’差不多。” 他觉得这样说好像有些不对,又纠正: “不是说她长得跟‘樱桃’一模一样,就是感觉‘樱桃’跟她很像。” 西奥多点点头。 伯尼又往房子那边看了一眼,房子里灯火通明,隐约能看见多伊夫妇还在客厅里坐着,似乎是在说着什么。 他向西奥多确认: “所以玛姬就是约翰·多伊心里想要杀的那个人?” “‘樱桃’她们都是玛姬的替代品?” 西奥多再次点头。 伯尼想到河滨酒店坠楼案中,查尔斯·安德森在杀死芭比·乔·卡特后,就去找其母安德森夫人了,脸色微变: “他会不会对自己的妻子动手?” 西奥多点点头: “这是必然的,虽然系列杀手往往很少会把愤怒发泄到焦点人物身上,但如果他们的罪行没有被发现,或者无人阻止,他们最终都会对焦点人物下手。” “不同的是,从向替代品实施犯罪到对焦点人物下手的时间。” “这取决于凶手对自身犯罪技能的认知,与他们的自我心理建设程度。” “当他们觉得已经准备好了,认为自身已经拥有足够的勇气面对焦点人物,他们就会对焦点人物下手。” 伯尼为比利·霍克解释: “焦点人物就是我们前面说的系列杀手心里的最终目标。” “玛姬·多伊就是约翰·多伊的焦点人物。” 他又问西奥多: “现在怎么办?” “约翰·多伊准备好了吗?” 西奥多摇摇头: “没有。” “凶手与焦点人物之间的情感联结很复杂,并不是简单的愤怒与仇恨。” “更多的还有依赖跟特殊的情感。” 他提醒两人: “凶手在过去二十多年的职业生涯中,一直按时下班回家,从不跟同事一同寻欢作乐。” “之前的谈话中,凶手也一直试图在我们面前扮演一个正常,和睦而有教养的家庭男主人的角色,向我们展现一个幸福和睦的夫妻关系。” “在其无法扮演下去之前,是不会对玛姬·多伊下手的。” “玛姬·多伊是他维系这一角色成立的重要道具。” “不过玛姬·多伊一直在挑衅凶手,我想凶手的角色扮演游戏很可能快玩儿不下去了。” “凶手这次不会对玛姬·多伊下手,但很快就会,或许下次。” 伯尼抓住关键词: “这次?” 西奥多指指房子的方向: “在谈话中,我提出的那几个问题给凶手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压力,再加上玛姬·多伊对其地位与尊严的挑衅,今晚的谈话很可能会成为凶手新的紧张性刺激。” “如果凶手跟玛姬·多伊在我们离开后就我提出的几个问题,尤其是生育问题,进行讨论,凶手的冷却期很可能会急剧缩短。” “甚至其有很大的可能就在今晚作案。” 他看向伯尼: “所以我们最好对凶手实施监视,如果能在凶手作案时出现,就能免去很多麻烦。” 西奥多指指手腕: “后天就是六月了。” 伯尼跟比利·霍克一头雾水。 两人对视一眼,问西奥多: “什么六月?六月怎么了?” 西奥多盯着他俩看了一会儿,确认两人真的不知道,有些失望: “六月刊的《执法公报》该刊发了,我写了一篇文章在那上面,很快来自全国各地的案子就会像雪一样飞来。” 他征询两人的意见: “近处还算方便,开车就能到,如果是太远的地方,比如得州那边,乘坐公共交通工具会费大量的时间。” “而且一旦遇见绑架,人质劫持等特殊案件,可能还需要我们快速就位。” “也许我们应该向局里申请一架专门为我们提供服务的专机?” 伯尼跟比利·霍克再次面面相觑,怀疑西奥多这是睡着了,在做梦呢。 伯尼委婉地劝说着西奥多: “现在先不急,等我们需要时再申请也一样。” “况且人质劫持事件很少发生,这种事一旦发生,一般都是地方执法机构自己解决,很少会向fbi求助的。” 西奥多并不认同伯尼的说法: “短时间内可能不会有太多的案件寄到我们手中,但从长远角度考虑,这是很有必要的事。” “我们应该先申请着,不能等需要时才申请,那样就晚了。” “人质劫持事件的确暂时没有向fbi求助的先例,但迟早会有的。” 伯尼忙转移话题: “这些等以后再说,我们现在是不是要监视约翰·多伊?” 他发动车子,雪佛兰缓慢地从红色福特皮卡后面挪出来,停在了院子门口。 他还故意按了按喇叭,并在屋子里的约翰·多伊往外看时招了招手,快速离开。 盯梢监视是传统案件调查中必不可少的一环,伯尼非常擅长此道。 他驾驶着雪佛兰,不急不徐地在社区内走着,很快找到了一处绝佳的藏身地点。 他把雪佛兰开出社区,在外面饶了一圈儿,停在了距离约翰·多伊家上百码的一处拐角的树下。 从这里只能隐约看清楚那栋亮着灯的房子,以及房前路边黑漆漆的一坨阴影,那应该是约翰·多伊心爱的皮卡。 停车熄火,伯尼将车窗打开,探出半个头去往那边看了看,又缩了回来: “好了,我们就在这儿等着吧。” 比利·霍克看了看时间: “已经八点十分了。” “如果他真的要在今晚行动,应该很快就该出发了。” 伯尼看向西奥多: “我们是不是应该先联系一下d.c第七分局跟亚历山大市警察局?” 西奥多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 “不用。” “多尔蒂先生可能需要我们提供一份协作邀请函。” “凶手应该会去d.c西南区的第五街附近作案,那里不是亚历山大市警察局的辖区。” 比利·霍克跟伯尼嘴角疯狂抽动,强忍住没笑出声来。 西奥多看了看他俩,不明所以。 这有什么好笑的? 伯尼把话题拉回案件: “要不要联系造船厂那边,调查一下他提到的那起事故?” 西奥多转过头,盯着伯尼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不用。” “凶手知道我们能获取工会档案跟造船厂的帮助,不会在这件事上说谎的。” 伯尼忍不住问他: “那你之前为什么对这起事故那么感兴趣?” 西奥多抓了抓胳膊,然后才给出解释: “我怀疑那并不是事故的全部,凶手可能要对那起事故负主要责任。” “凶手在谈起那起事故时,表现出明显的内疚与懊悔情绪,这种内疚与懊悔远比其在这起事故中所扮演的角色所拥有的更浓烈。” “如果事故中凶手已经尽力了,其应该表现出的是遗憾,而不是内疚。” “只有在做错事时,人才会产生内疚的情绪,后悔自己的行为。” 伯尼不赞同这种解释: “他可能是在后悔没拦着丹尼·布朗独自检修,在丹尼·布朗独自检修时也没能提供安全保障。” 西奥多摇摇头,否定了他的说法: “如果事故本身就像凶手所说的那样,凶手应该感到自责,其主要懊恼的应该是没能保护好丹尼·布朗,而不是‘再有耐心一点,再仔细一点’。” “这不是一名提供安全保护的旁观者的视角。” 他问两人: “如果你是约翰·多伊,在回忆起事故时,你会怎么说?” 伯尼回忆了一下,不确定地问: “‘我要是早点儿发现就好了’或者是‘我要是先检查一遍就好了’?” 比利·霍克直接道: “我小时候,炼钢厂发生事故,我家隔壁邻居家的大儿子被砸死了,是带他的老师傅疏忽造成的。” “葬礼上,他跟死者家人说过类似的话。” 伯尼回头看向比利·霍克: “你确定?” 比利·霍克一巴掌拍死一只蚊子,点了点头: “我记得他说完之后,被死者的父亲揍了一顿,然后两个人坐在地上默默流泪。” 伯尼目光转向西奥多: “所以这起事故是约翰·多伊导致的?” “可造船厂跟工会都对事故进行了调查,调查结果跟他说的一样。” 他再次问西奥多: “要不我们还是要一份调查结果看看吧?” 西奥多再次拒绝: “不用。” “等凶手被抓住后,会自己告诉我们事故的真相。” 伯尼选择相信西奥多。 三人又等了一会儿,各自被蚊子叮了七八个包。 那边终于有了动静。 约翰·多伊穿着条灰色工装连体裤,抓着一件旧夹克边穿边往外走。 穿好衣服后,他先检查了车斗里的麻绳跟防水油布,确认绳结结实,防水油布也遮盖的严严实实后,才跳进驾驶室。 发动机的噪音引来几声犬吠,皮卡缓缓驶入黑暗。 西奥多此前还担心伯尼会跟不上,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 等皮卡拐过弯去,伯尼才发动车子,追了上去。 害怕跟丢了,伯尼开的比往常要快一些,很快跟上了红色福特皮卡。 皮卡车沿波托马克河向北走,驶上第14街大桥,进入第14街,穿过东波托马克公园后一路向东,进入第7街后慢了下来。 此时正是红灯区生意最好的时候,第7街街道上一片忙碌景象。 穿着清凉的姑娘们站在街道两边,搔首弄姿,嗲声嗲气地招揽着生意。 马路上车辆移动的速度堪比蜗牛爬。 司机们目光放肆地在姑娘们的胸前胯间来回扫视,寻找着心仪的目标。 西奥多的雪佛兰才开半年,平常也有定期保养,看上去跟新的一样,刚一出现,立刻成为全街最靓的仔。 四五个姑娘一拥而上,带来一股复合而刺鼻的香气,叽叽喳喳地招揽生意。 伯尼娴熟地单手握住方向盘,另一条胳膊搭在车窗上,与姑娘们说笑,问价。 他出手很大方,表示愿意出十美元,只为吃一顿快餐。 但他也提出了不少苛刻的要求,把这几个姑娘全都筛掉了。 不远处的姑娘见状赶紧往这边凑,伯尼却升起了车窗,拒绝交流。 在他们前方不远处,红色福特皮卡停在了两个熟人身边。 ‘金丝雀’跟‘蚂蚁’马里诺。 ‘蚂蚁’马里诺穿着一身老派的西装,正坐在一辆深紫色涂装的车子驾驶位上抽烟,在他身旁,穿亮片短裙,外套仿皮草外套的‘金丝雀’靠在车身上,热情地招揽着生意。 ‘金丝雀’应该是专门学习过识别车辆的,她选择的目标全都是相对较贵的车辆。 约翰·多伊并不在此列。 他探出头来,跟‘金丝雀’交流。 ‘金丝雀’回身指了指‘蚂蚁’马里诺。 ‘蚂蚁’马里诺从车里出来,趴在皮卡车门上笑着与约翰·多伊交流, 约翰·多伊出手大方,很快达成交易。 他掏出两张10美元的纸钞塞到‘蚂蚁’手中,又掏出一张5美元的纸钞塞到‘金丝雀’手里,最后晃了晃手中的一张10美元纸币,又重新塞回怀里。 ‘蚂蚁’马里诺把‘金丝雀’手里的钱夺走,稍一犹豫,点了点头。 ‘金丝雀’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上了车。 ‘蚂蚁’马里诺往驾驶室里指了指,不知说了什么。 西奥多猜测是威胁+警告的话。 根据凶手的习惯,应该是提出要换个偏僻安静的地方进行交易,而由于他给的多,‘蚂蚁’马里诺答应了。 为避免节外生枝,伯尼早早开始转向,往马路中央开去,试图避开‘蚂蚁’马里诺。 但从经过‘蚂蚁’马里诺时,其一眨不眨地盯着雪佛兰,并随着雪佛兰转动脑袋的动作来看,伯尼的规避显然失败了。 比利·霍克从后面探头过来,问西奥多: “boss,这个看起来可跟‘樱桃’一点儿都不像。” “跟玛姬·多伊也差的有点儿远。” 西奥多点点头: “凶手的紧张性刺激来自我,而非以前的焦点人物,其要杀死的不是焦点人物,而是执法机构的象征。” 他伸手指了指前南方的红色福特皮卡,有些赞叹: “‘金丝雀’年轻,健康,强壮,富有活力。” “这是个很典型的选择。” (本章完) 第253章 伯尼:等你忙完,记得录口供 第253章 伯尼:等你忙完,记得录口供 红色福特皮卡內。 『金丝雀』把皮草敞开,用手扇了扇风,露出职业化的甜美笑容: “晚上好呀,先生。我叫canary(金丝雀),怎么称呼?” 她虽然入行时间不长,却很有职业道德。 客人出手大方,光定金就交了25美金,『金丝雀』觉得自己必须让客人满意,最好能发展成常客! 这样的客人只要一两个,就足够她在『daddy』那儿过的很滋润了。 约翰·多伊没有立即回答。 他转过头来,面部肌肉抽动了几下,露出个略显笨拙的微笑: “约翰,叫我约翰就行。” 『金丝雀』调整了一下裙子,让大腿露出更多。 她用略带崇拜的目光看著约翰·多伊: “真是个可靠的名字!一看就和那些毛头小子不一样,又稳重,出手又大方。” “马里诺先生都夸你是个真正的绅士呢。” 约翰·多伊瞥了一眼,立刻收回目光,目视前方: “谢谢,你值得这个价格。” 『金丝雀』注意到了约翰·多伊的小动作,却故作不知: “约翰,你真是太会说话了!” 她侧过身,完全面对著约翰·多伊,一只手自然地搭在了约翰·多伊紧握方向盘的粗壮小臂上,手指轻轻地搓了搓: “你刚才递钱给马里诺的样子可真帅。” “我就在想,今晚我得使出浑身解数,可不能让你失望而归。” 约翰·多伊似乎有些不习惯这样的近距离接触,他手臂上的肌肉在『金丝雀』触碰的瞬间绷紧。 『金丝雀』大胆地摸了摸约翰·多伊胳膊上的肌肉,发出讚嘆: “你可真强壮!” 她撩了撩头髮: “那我们今晚去哪儿?我知道几家不错的旅馆,枕头很软,床单都是新换的,特別乾净,而且还有热水。” “我们可以去那儿洗个澡,然后好好开闢我们的『小乐园』……” 约翰·多伊转过头看了看她,摇了摇头: “那些旅馆的墙都太薄了,我怕你待会儿的声音,会把警察招来。” 『金丝雀』被约翰·多伊的话逗笑了: “哦!约翰!你真坏!” 她拍打著约翰·多伊强壮的手臂: “那我们去哪儿?难不成你要把我带回你家?” 约翰·多伊摇了摇头: “我带你去个更好的地方,河边。” “就我们两个,星星,河水声……比任何旅馆的破房间都强一百倍。” “我车后斗还有一条船,是我亲手做的,我们还可以去河上划船。”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变得温柔。 “金丝雀”不是刚入行的新人,知道这行业的风险有多高。 去偏僻地方是有风险的。 她想起了最近几天街上的传言,还有风化组的普里切特警探的警告。 这让她有些迟疑。 但隨即她又想起了『daddy』马里诺的叮嘱:“好好伺候这位先生”。 而且约翰·多伊已经预付了25美元。 那可是25美元! 如果能让他满意,发展成常客…… 『金丝雀』的手滑到了约翰·多伊的大腿上: “在小船上?约翰,你可真会玩!” “我都等不及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强壮』了。” 约翰·多伊脸色变幻,没有吭声。 『金丝雀』敏锐地察觉到了约翰·多伊情绪的变化。 她不知道哪里惹到了这位出手大方的客人。 她尝试著挑起其他的话题,但约翰·多伊像是已经完事儿了一样,对她丝毫不感兴趣,只是专注地开著车。 这让『金丝雀』怀疑,他该不会只是看上去强壮吧? 红色福特皮卡一路南行,停在了潮汐湖西南侧河边。 这里距离海岸警卫队打捞尸体的位置有些距离,但並不远,甚至还能看见岸上的帐篷。 『金丝雀』努力挤出全部的职业素养,四处张望,夸讚著河景的优美。 约翰·多伊握著方向盘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 “今天晚上,fbi的人找到我家去了。” 『金丝雀』正准备凑过去检验一下『强壮度』,被这句话嚇了一跳。 约翰·多伊抓住『金丝雀』的胳膊推回去,自顾自地往下说: “他们是去了解一起事故的。” “那起事故发生在两年前。” 『金丝雀』经验丰富,见识过各种各样类型的客人。 她是『蚂蚁』马里诺手中的王牌,定价颇高。 只有找一两美元的同行的客人,才会什么都不说,扑上去就干。 她很快调整好自己的定位,收起不合时宜的挑逗笑容,充当一名合格的捧哏: “两年前?” 约翰·多伊点点头: “嗯,两年前一艘从纽约来的货船到造船厂检修。” 『金丝雀』適时提问: “你在造船厂工作?” 约翰·多伊顿了顿: “嗯,亚歷山大港造船公司,我在那儿干了25年。” 『金丝雀』发出夸张的『哇』声,连声讚嘆: “那你一定很厉害!” 约翰·多伊有些自得,又矜持地摆摆手: “我是造船厂最好的锅炉维修工,所有锅炉里的问题我都能解决,他们经常需要向我请教那些复杂的锅炉问题,像是……” 他一连说了好几个高技术难题,『金丝雀』完全听不懂,甚至连那些专业名词都不理解是什么意思,但她还是假装能听懂,崇拜地看著约翰·多伊,频频点头。 约翰·多伊心情很好,伸手握住了『金丝雀』的手,又把话题拉回到了那起事故上: “那天正好是我带的一个学徒可以独立检修的日子。” “那是个很好的小伙子,我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 “真的,我经常喊他去家里吃饭,他买的那辆摩托车,我出了一半的钱……” 他喋喋不休地回忆了一堆对丹尼·布朗的好,才慢慢回到正题: “我希望他能儘快独立完成检修工作,就把那艘船让给了他。” “他有点儿不安,总觉得自己的技术还不够独立完成检修工作的地步。” “我再三劝说,他终於答应了,向造船厂提出申请。” “有我的保证,他的申请很快通过了。” “但当我们来到锅炉室门前时,他又后悔了。” “我非常失望,改了签字单,决定亲自完成检修。” 说到这儿,约翰·多伊攥紧了『金丝雀』的手,陷入沉默之中。 『金丝雀』感觉手有些疼,但没有挣扎,她顺从地俯身过去,拍了拍约翰·多伊的胳膊,轻声询问: “后来呢?” 约翰·多伊神情复杂: “我当时很生气,没注意到压力表坏了,直接打开了阀门。” “阀门刚拧到一半,高温蒸汽就喷了出来。” “蒸汽立刻將他笼罩。” “我跑了出去,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他发出的惨叫。” “我往里面看了看,里面全都是蒸汽,根本看不清人。” “我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我先把他的那张签字单放了回去,又又把那天的工作记录撕掉,重新抄了一遍,把最后那艘船的检修人员改成了他的签字。” “我还修改了检修单,模仿他的笔跡,改成他负责检修的样子。” 『金丝雀』咽了口唾沫,在安静的车厢內格外响亮。 约翰·多伊低头看了看她,继续道: “等我做完这些,锅炉室里已经安静下来。” “我这才去找人帮忙,把人拖出来。” “他当晚就死了。” “事后造船厂跟工会都调查了这起事故。” “我是唯一在场且还活著的那一个。” “我告诉他们,是他负责检修的,我只是负责监督。” “是他疏忽大意,没注意到压力表坏了。” “我要提醒他,但他动作太快了,已经来不及了。” “发生事故后,我立刻出去找人帮忙。” 他身体前倾,头埋在『金丝雀』怀里,开始哭泣。 他一遍遍地述说著自己的內疚与后悔。 他说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事故发生后没有选择救人,而是选择修改记录。 『金丝雀』有些手足无措。 终於,约翰·多伊哭了十几分钟,缓缓收住了泪水。 他直起身,鬆开了『金丝雀』的手: “谢谢你愿意听我说这些。” 『金丝雀』笑著摇了摇图: “这没什么,换做是我,心里藏著这么大个秘密,也会受不了了,想要找人说一说的。” 她想到街头的那些传言,又连忙保证: “你放心,亲爱的,我嘴巴很严的,绝对不会让第二个人知道你的秘密。” 约翰·多伊不置可否: “嗯,我们去河里吧。” 『金丝雀』悄悄鬆了口气,点点头,笑容甜美。 她心想,终於进入正题了!终於来到我熟悉的环节了! 她转身要开车门,一条胳膊突然环住她的脖颈。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胳膊上的肌肉隆起。 那种强壮有力的感觉,就在不久前她还感受过。 约翰·多伊用力收紧胳膊,神色狰狞,嘴上咒骂不停。 『金丝雀』挣扎著,奈何跟约翰·多伊相比,她的力气太小了,而且约翰·多伊在她身后,这个姿势根本用不上力气。 跟约翰·多伊相比,她那点儿力道连小猫都不如。 车窗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接著车窗被人砸碎。 约翰·多伊抬起头,看清来人,一脸愕然。 他大脑一片空白,只有几小时前在家门口看过的那本fbi证件反覆闪过,並迅速塞满了他的脑子。 比利·霍克拉开车门,掰开了约翰·多伊的胳膊,把『金丝雀』拯救出来。 另一侧的伯尼把人拉出车外,压在了引擎盖上,掏出手銬銬牢。 他手法嫻熟地把人翻过来,开始搜身。 確认约翰·多伊安全后,伯尼把人塞进了雪佛兰里,问西奥多: “要把他送到第七分局去吗?还是带回局里?” 西奥多看向第七分局的方向: “带回去。” “送去第七分局可能还要协作邀请函。” 伯尼抽了抽嘴角,提醒他: “要不要联繫一下多尔蒂副警监跟卡西迪警监?” 西奥多不解: “联繫他们干什么?” “这个案子是我们的,他们只是协助调查。” 伯尼无言以对。 他竟然觉得西奥多说的有些道理。 沉默片刻后,他提议: “至少应该通知他们一下吧。” 他又问西奥多: “今晚审吗?” 西奥多摇了摇头。 伯尼鬆了口气: “今天早上我答应卡利(小沙利文)晚上要给他讲睡前故事呢,再不回去要晚了。” 西奥多看了看时间,问他: “现在回去能赶得上吗?已经十点了。” 伯尼抹了一把脸: “但愿吧。” 他指向红色福特皮卡那边,转移话题: “她也要带回去吗?要今晚录口供还是明天?” 西奥多顺著他指点的方向看去。 『金丝雀』两条胳膊搂著比利·霍克的脖子,脑袋埋在比利·霍克怀里,两条腿盘在比利·霍克腰上,身体还在一抖一抖的,像是在抽噎。 比利·霍克像是正试图把她从身上扯掉,但『金丝雀』牢牢把住他,不肯鬆手。 西奥多迟疑了一下,並未过去帮忙,而是来到皮卡后斗。 伯尼冲比利·霍克高声喊了一句:“等你忙完,记得录口供”后,拿著手电筒跟西奥多一起检查皮卡后斗。 ………… 翌日下午。 司法部大楼地下二层,拐角审讯室。 约翰·多伊被带了进来。 他脚步拖沓而缓慢,低著头,仿佛一只木偶,任由探员们摆弄。 坐在他对面的是西奥多跟比利·霍克,伯尼坐在他俩身后。 本此审讯將有西奥多负责主审,比利·霍克配合,伯尼负责记录。 比利·霍克有些紧张,坐的笔直,不断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整理了一下手中的文件,找出四名死者的尸检照片,逐一排列,敲了敲桌子。 约翰·多伊听到动静,抬头看了眼,目光在照片上快速扫过,又赶紧低下头,捂住嘴巴,发出乾呕声。 西奥多把1號死者『樱桃』的照片往前推了推,推到约翰·多伊眼前。 约翰·多伊撇过头去,不敢看照片。 西奥多又翻出『金丝雀』的口供递了过去。 约翰·多伊依旧低著头,看也不看。 他似乎打定主意,誓要將沉默进行到底。 (本章完) 第254章 你才没有朋友呢! 第254章 你才没有朋友呢! 西奥多盯著约翰·多伊看了一会儿: “昨晚八点半,你从家里出发,沿波托马克河向北走,从第14街大桥进入d.c西南区。” “你从第14街大桥下来后进入第14街走,一路向东,抵达第7街。” “在第7街上你挑了几分钟,很快选中了『金丝雀”。” “你支付了25美金作为定金,买下『金丝雀”两个小时。” 伯尼从后面递上来一个纸袋。 西奥多打开纸袋,掏出三张纸幣,摊开在桌面上: “两张10美金纸幣跟一张5美金纸幣。” “这两张10美元是给皮条客『蚂蚁”马里诺的,这张5美元是给『金丝雀”的小费,但被『蚂蚁”马里诺抢走了。” 约翰·多伊转过头看向西奥多,表情吃惊。 西奥多与他对视著,继续道: “你告诉『金丝雀”,要带她去河边,还告诉她你带了船,要带她去划船。” “抵达河边后,你没有与『金丝雀”进行交易,而是向她说起了1959年4月23日的那起事故。” “你们一直呆到接近十点钟,你终於把心底的秘密说完,准备动手。” “然后被阻止。” 约翰·多伊目光下沉,盯著『金丝雀』的口供沉默数秒: “既然她都告诉你们了,还想问我什么?” 西奥多纠正: “『金丝雀”只说了从第7街跟你相遇后的部分。” 约翰·多伊面露疑惑。 比利·霍克为他答疑解惑: “昨晚的谈话结束后,我们就在你家附近等著。” “你出门后我们就跟在你后面。” “否则我们怎么可能那么巧合地在你说完你那些小秘密,准备动手时出现?” 西奥多把口供往前推了推: “你告诉『金丝雀”,那起事故的实际检修人员是你,不是丹尼·布朗。” 听到丹尼·布朗的名字,约翰·多伊不自在地扭了扭屁股“丹尼·布朗临时改变了决定,他认为自已经验不足,在登船之前退缩了。” “是你疏忽大意,没注意压力表坏了,才导致高温蒸汽外泄,烫伤丹尼·布朗。” “事故发生后,为了避免被追究责任,你修改了工作记录,销毁了你签字的检修单,把检修人员改了回去,重新改成丹尼·布朗。” “做完这些,你才找人去救丹尼·布朗。” “因为你的耽误,丹尼·布朗烫伤严重,当晚就死了。” “由於检修单是要检修完毕才交上去的,工作记录又已经被你篡改,除了你以外,再没有人知道当天锅炉室內发生了什么。” 约翰·多伊低声反驳: “那艘船的检修单就是他填的,上面有他的签字。” “而且造船厂很多人都知道,那艘船將由他检修。” 比利·霍克盯著他看了一会儿: “你昨晚跟『金丝雀”可不是这么说的。” 约翰·多伊瞄了眼『金丝雀』的口供,摇了摇头: “那是骗她的。” 比利·霍克怀疑他把自己当傻子。 西奥多翻出一页工作记录递过去: “这是1959年4月23日当天的工作记录。” “经过局里实验室笔跡专家的鑑定,这上面的记录都是你写的。” 他又找出一份新鲜出炉的笔跡鑑定报告,展示给约翰·多伊看: “你儘量模仿了不同人的笔跡,但你个人的书写习惯依旧明显。” “你习惯把『j』的尾巴写成圈,连在一起,『i』跟l』挨著时习惯把它们写成一样的『』,並向右倾斜。” “还有『0”,你习惯把它写的像『q””...... 约翰·多伊的目光追隨著西奥多的指点,在这份鑑定报告上来回移动,脸色变得难看西奥多又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检修单,指向签字的地方: “还有这份检修单。” “经过辨认,这上面的签字也是你偽造的。” “下面被划掉的这个才是丹尼·布朗的签字。” “你打算偽装成丹尼·布朗写错自己的名字,划掉重新签字。” 约翰·多伊推开检修单,再度陷入沉默。 他並未发狂,也未因秘密被公开而表现出明显的异常。 西奥多又把四名死者的照片拿了上来: “事故发生后,你感到內疚跟不安。” “是你害死了丹尼·布朗。” 约翰·多伊反驳: “我没有!不是我!” 西奥多不管他,继续往下说: “你拒绝造船厂推荐的学徒,他们让你想起了丹尼·布朗。” “你感觉再也无法忍受了,你需要发泄一下,喘口气。” 约翰·多伊惊讶地看了西奥多一眼欲言又止。 西奥多点了点4號死者的照片: “你不敢跟同事们说。” “一旦告诉同事,很快整个造船厂就都会知道,原来是因为你的疏忽,才造成丹尼· 布朗的死亡。” “你的技术会遭到质疑。” “一个连压力表失灵都看不出来的人,真的能解决锅炉的各种疑难杂症吗?” “你会被解僱,就像现在这样。” “造船厂不需要一个连压力表失灵都检查不出的人、” “你会被追究责任,甚至被告上法庭。” “造船厂会要求你赔偿损失,丹尼·布朗的家人也会要求你对丹尼·布朗的死亡负责。” 约翰·多伊忍不住大声反驳: “你不懂!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那不是疏忽!那艘破船的锅炉系统早就该大修了!” “那天就算不是我,换做任何一个人,都可能出事故!” 西奥多一脸平静: “但最终在检修单上签字的是你。” “压力表失灵並不是什么疑难杂症,而是一个普通学徒都能发现的问题。』 约翰·多伊还要反驳,但西奥多不打算给他机会: “你想找个朋友说说话,但你没有朋友。” “你想跟妻子玛姬·多伊说。” “但又担心她知道后並不赞同你的做法。” “你觉得她可能不仅不理解你,甚至还会报警。” “你害怕她离你而去,害怕因为你的一个疏忽引发的事故,导致你的家庭分崩离析。” 约翰·多伊陷入沉默。 西奥多继续道: “最后你选择找个妓女。” “你把她当成玛姬·多伊,很顺利地就把心底的秘密都说了出来。” “你感觉终於能喘口气了。” “隨即你又开始担心妓女会泄露秘密。” “於是你杀了她,把她用防水油布包裹起来,用绳子捆好,再坠上齿轮,连同你那些见不得人的小秘密,一起丟进河里。” “你觉得这是个很好的发泄方法。” “妓女本就是高危职业,边缘群体,即便失踪也没人找。” “她们还很善於聆听,且根本不认识你,对你一无所知,你说什么,她们就听什么。” “她们对你百依百顺,只要你肯钱,让她们做什么她们就做什么。” “而不是像你的妻子玛姬·多伊那样,会向你提出要求,甚至质疑你,反驳你。” d.c西南区,m街与第五街路口,终点站酒吧门口。 蚂蚁”马里诺穿著那套宽大的老派西装,坐在那辆紫色的汽车里,东张西望,偶尔跟熟悉的同行打声招呼。 每当被问及为什么不进去时,他只是摆摆手,一脸的深沉。 远处有一辆警车迎面驶来。 “蚂蚁”马里诺扯著『金丝雀”的胳膊下车,拦在了警车前面。 警车並未减速,直挺挺地朝他冲了过来。 “蚂蚁”马里诺赶忙让开,並把『金丝雀”推了出去。 『金丝雀”被嚇得发出尖叫。 尖叫声中,警车停了下来。 沃尔特·普里切特怒气冲冲地从车上下来,揪住『蚂蚁”马里诺的领子把人抵在了路灯上。 他恶狠狠地警告『蚂蚁』马里诺: “听著!你再敢这么干,我就把你掛在车后面,拖到码头上去!” “蚂蚁”马里诺咽了口唾沫,问沃尔特·普里切特: “怎么干?” 他扯过『金丝雀”: “是把她推到车前面,还是拦住你的车?” 沃尔特·普里切特看了眼瑟瑟发抖的『金丝雀”,哼了一声,鬆开手,转身往警车走去。 周围来来往往的皮条客跟姑娘们早已习以为常。 他们一边冲这边指指点点,一边小声议论著是不是“蚂蚁”又让『金丝雀”陪什么奇葩客人了,这才惹得普里切特警官如此愤怒。 也有见到他俩拦车那一幕的,低声向其他人解释著。 蚂蚁』马里诺拦住沃尔特·普里切特。 车上另一个警员吹了声口哨。 沃尔特·普里切特脸色阴沉。 “蚂蚁”马里诺扯过『金丝雀”,用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露出脖颈上的青紫来。 他来回扭动著『金丝雀”的下巴,將青紫痕跡展示给所有人,然后大声道: “我要见『老爹”!” “他承诺我们的姑娘们的安全的!” “但是就在昨天,『金丝雀”被人袭击了,差点儿被杀死!” “这就是你们承诺的安全!” 沃尔特·普利切特盯著『蚂蚁』马里诺,一言不发。 车上另一名警员严肃起来。 他探身过来: “沃尔特,这是『老爹』定下的规矩,我们得带他去。” 沃尔特·普里切特有些烦躁。 他揪住『蚂蚁”马里诺的衣领,厉声警告: “管好你的嘴!记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否则—” 他指了指车后面。 他直视著『蚂蚁』马里诺的眼晴数秒,才把人鬆开。 警车一路飞驰,很快抵达第七分局风化组。 这里来来往往的皮条客跟妓女非常多,这俩人一点儿都不显眼。 沃尔特·普里切特带著『蚂蚁”马里诺跟『金丝雀』来到斯坦·沃森办公室门口。 他看了两人一眼,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才推门而入。 斯坦·沃森目光在沃尔特·普里切特跟『金丝雀』身上一扫而过,停留在了『蚂蚁”马里诺身上。 办公室陷入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之中。 三个人站在那里,微微低著头,连呼吸都放轻了。 斯坦·沃森满意地点点头,问沃尔特·普里切特: “带他们来干什么?” 沃尔特·普里切特指了指『蚂蚁”马里诺: “他要见你。 斯坦·沃森看向『蚂蚁”马里诺。 “蚂蚁”马里诺咽了口唾沫,又把『金丝雀”下巴抬了起来: “她昨天晚上差点儿被杀了。” 斯坦·沃森先是沉默几秒,才慢吞吞地开口: “马里诺,你要知道,这个行当就是这样,充满了危险。” “也许你待会儿走出警局,就被车撞死了,也要我来负责吗?” “我这里不是保险公司。” 沃尔特·普里切特冲『蚂蚁”马里诺咧咧嘴,露出森白的牙齿。 “蚂蚁”马里诺犹豫了一下: “我知道规矩。” “但这不是普通客人造成的。” “这是那个专门杀妓女的傢伙乾的!” 沃尔特·普里切特吃惊地看向两人。 斯坦·沃森抬起头: “谁?” “蚂蚁”马里诺看著斯坦·沃森: “那个专门杀妓女的傢伙。” 斯坦·沃森看了『金丝雀』一眼,向『蚂蚁”马里诺確认: “她遇见那个杀人犯了?” “蚂蚁”马里诺点点头: “要不是那三个fbi的探员,她就被杀死了。” “『老爹”,我绝对尊重你,也一直遵守你定下的规矩,每个星期的保护费一直按时交,从来没拖延过,也没欠过哪怕一美分。” “当初你承诺的— 斯坦·沃森摆摆手,阻止他说下去。 他指了指沃尔特·普里切特,又指指“蚂蚁”马里诺: “你记一下,他下个星期的钱不用交了。” “蚂蚁”马里诺还要爭取更多,斯坦·沃森脸色沉了下来。 沃尔特·普里切特露出个挣狞的笑容,问『蚂蚁”马里诺: “要不要往后都不用交了?” “蚂蚁”马里诺並不怕他,推了推身边的『金丝雀”: “我不是这个意思,『老爹”,我是——”” 斯坦·沃森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蚂蚁”马里诺有些不甘心,但也不敢多说什么,扯著跟跪的『金丝雀”离开了办公室。 沃尔特·普里切特也要离开,被斯坦·沃森叫住了。 他盯著沃尔特·普里切特看了一会儿: “你去向多尔蒂匯报一下。” 第255章 我就知道她看我不顺眼! 第255章 我就知道她看我不顺眼! 司法部大楼,地下二层审讯室內。 西奥多將五个绳结排在桌子上,推到约翰·多伊跟前。 约翰·多伊看了眼绳结,又看向西奥多,不明所以。 西奥多向约翰·多伊介绍: “这是用马尼拉麻编织而成的麻绳,s捻,用焦油浸泡处理过,可以极大增加麻绳的抗腐蚀性,演唱麻绳使用寿命。” 他指了指左手边乾净完好的绳结: “这是从你车上剪下来的锚结。” 顿了顿,他问约翰·多伊: “这个结是你打的吗?” 约翰·多伊盯著桌子上的绳结,艰难地点了点头。 西奥多又指向第二个: “这个是从1號死者的配重物上剪下来的。” 然后是第三个: “这是2號死者包裹外面的绳结。” 第四个: “这是3號死者的。” 第五个: “4號死者。” 西奥多將绳结与死者照片一一对应: “这些绳结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他看著约翰·多伊: “这些绳结都是你打的。” 约翰·多伊咽了口唾沫,艰难地辩解著: “在造船厂很多人都会打这样的绳结。” 西奥多点点头,拿出2號、3號、4號尸体刚捞上来时拍摄的『#』字形綑扎照片,把它们跟皮卡车后斗的綑扎照片放在一起: “但不是所有工人都会用同一种綑扎方式。” 他问约翰·多伊:“这是你自己捆的吧?” 约翰·多伊全身紧绷,身体微微前倾,声音都在颤抖: “锁具装配班的人都是这么捆的。” 西奥多又拿出齿轮的照片: “这枚齿轮是尸体的配重物,齿轮轮上有apcop/n84-7b的標誌。” “apco是亚歷山大港造船公司的財產標识。””p/n84-7b代表的是船坞龙门起重机,第7號组件行走机构的二级减速箱中的第二个齿轮。” 约翰·多伊不自觉地鬆了口气,身体稍稍放鬆: “我知道那个齿轮!” 他的声音因为失控而微微拔高,这把他自已都嚇了一跳,赶紧压低声音: “减速箱的齿轮经常坏,造船厂採购了一大堆,方便更换。” “换下来的齿轮就堆在废料间。” “那里谁都可以进去。” “还有绳子跟防水油布,这些都是堆在废料间里的,谁都能拿。” “他们对这方面管理的很宽鬆,造船厂的工人都从废料间里拿这些回去用。” 怕西奥多他们不相信,约翰·多伊指了指绳子: “这个绳子,工会要求造船厂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换新的,旧的换下来就送去废料间。” “每天都有大捆大捆的绳子换下来。” “我还见过有人直接用车往家里拉的呢。” 他最后强调: “不光我往家里拿,所有人都这么干。” “这是造船厂默许的。” 约翰·多伊盯著西奥多看著,想要確认西奥多是不是相信了他的这套说辞。 西奥多与他对视著,问他: “玛姬·多伊现在的周薪是多少?” 约翰·多伊一愣,迟疑片刻后回答: “43美元。” 西奥多追问: “这是固定的吗?” “她在百货公司上班,不按销售额来计算吗?” 约翰·多伊有些警惕地看了西奥多一眼,摇了摇头: “是的,她们的固定周薪是30美元,她能拿到13美元的分成已经很不错了。” “大多数时候她根本拿不到这么多,只有七八美元。” “上个星期她还因为弄脏了一件衣服被扣了5美元。” 西奥多又问: “玛姬·多伊这份工作是什么时候开始乾的?” 约翰·多伊回忆了一下: “应该是四年多前。” 他特別强调: “这不是为了赚钱,那时候我的周薪能达到200多,有时候甚至能到300,足够我们日常销,根本不需要她出去赚钱。” “跟我的薪水一比,她那点儿薪水根本不算什么。” “主要是她在家里呆的太閒了,想找点事情做。” 他身体微微往后靠,整个人都放鬆下来: “那时候我们家里的销都是用的我的薪水,还支用不完,能存下一部分。” “她的薪水都被她用来买衣服跟口红了。” “有时候她也会给我买一条领带,或者一双袜子当作礼物。” 他撇撇嘴,用一种不屑一顾但又有点儿炫耀的语气说著: “她那点儿薪水又能买得起什么贵重的礼物呢。” “我们约好每个月都要选一家餐厅吃,然后去附近的一家旅馆或酒店住一晚。” “光凭她的那点儿薪水可不够。” 他指指自己,洋洋得意: “每次都是我买单!” 西奥多附和著点点头: “但现在她还在工作,每个月都有收入,你却被造船厂解僱了。” 约翰·多伊两只手握在了一起,拿到桌子下面。 西奥多继续自顾自地说著: “你曾经能赚很多钱,你可能有不少的积蓄,但现在你的周薪是0。” “每过一天,你的积蓄都会减少一些。” 他问约翰·多伊: “现在你们家里的日常开销还在你的钱吗?” 约翰·多伊挪了挪屁股,有些不自在。 西奥多又问: “她还在给你买领带,买袜子这些礼物吗?” 约翰·多伊脸涨得通红。 西奥多停顿了一下,有些不確定『袜子』算不算礼物。 他把这个疑问记在心里,准备等审讯结束后问问伯尼跟比利·霍克的看法。 他接著问: “你们的日常生活还能维持之前的水平吗?” “你们现在还会每个月去一家餐厅吃饭,然后住在餐厅附近的酒店吗?是谁在买单? 还是你吗?” 约翰·多伊忍不住大声反驳: “当然!” “当然!上个星期,我们才刚去过一家餐厅!餐厅的厨师是加州人,餐厅旁边就是河滨酒店。” “你知道河滨酒店吧?我们当晚就住在河滨酒店!” 西奥多点点头: “你们住在哪一层?” “是顶层套房吗?” 身后的伯尼插了一句: “顶层套房要87.5美元一晚,以他们现在的经济状况,可能付不起。” 约翰·多伊脸上的红迅速向四周蔓延。 他大声为自己辩解: “我订了最顶层的套房,是她觉得这样太奢侈,她不愿意住顶层的套房,要求我把房间退掉。” 他有些咬牙切齿: “这都是她的问题!” “她总觉得家里要破產了,好像天要塌下来了一样!” “我告诉她我们还有很多积蓄,足够我们到死亡了。” “她根本不听!” “好像我们明天就要被赶出房子,变成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一样!” “她现在干什么都在计算著!” 约翰·多伊越说越激动,神色也越来越挣狞。 他告诉眾人,自从他失业后,玛姬·多伊就越来越不听他的了。 每次他要买点什么,玛姬·多伊都在嶗叨,碟碟不休,不是劝说他换成便宜的替代品,就是认为他要买的东西根本不是必需品。 每次家庭採购,玛姬·多伊都总是站在货架前,看手指头算了又算。 他说点儿什么,玛姬·多伊就会盯著他看,然后唉声嘆气,称要是他现在出去工作,他们也不会这么精打细算地过日子了。 玛姬·多伊的种种行为令约翰·多伊感到格外恼怒。 他认为这都是玛姬·多伊在对他失业这件事发出的无声嘲讽。 玛姬·多伊认为他是个无能的丈夫! 她在羞辱他! 他甚至拿出了证据。 约翰·多伊指出,玛姬·多伊开始越来越晚回家,每天上班都要换上丝袜,精心打扮一番,像是去约会,而不是去上班。 玛姬·多伊跟他之间的交流开始变少,餐桌上常常一言不发,吃完晚餐就去睡觉,对他爱答不理。 约翰·多伊刚开始还有些迟疑,觉得这些事很丟人,很快情绪就占据了上风,激动地不停控诉著妻子。 伯尼半转著身体,看著约翰·多伊,数次想要开口。 比利·霍克直勾勾地盯著约翰·多伊,眼神中全是鄙夷。 他俩並不觉得约翰·多伊有多可怜,也无法理解他的遭遇。 他们只觉得他活该! 既然知道家里收入骤减,生活水平下降,为什么不赶紧出去找一份新工作呢? 赚钱养家,这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有什么好得意的? 伯尼&比利·霍克心想,让妻子工作赚钱,靠妻子工作养家,这要是换成我,我寧愿跳进波托马克河里,被衝进大西洋淹死。 西奥多並不知道这俩人在想什么,他一脸认真地点著头,附和著约翰·多伊: “所以你想要杀死玛姬·多伊,又无法真的对玛姬·多伊下手。” “你选择去找玛姬·多伊的替代品。” 他指指受害者照片: “你希望能向玛姬·多伊坦白丹尼·布朗的事故,诉说你被造船厂解僱后的心情。” “但玛姬·多伊没时间,也不愿意听你说这些,你只能把它们讲给替代品们。” 约翰·多伊的慷慨陈词夏然而止。 他盯著那些照片,迟疑不定。 西奥多看向比利·霍克。 比利·霍克把桌子拍得啪啪作响,引得约翰·多伊转头看向他。 他把西奥多展示的证据一股脑推到约翰·多伊跟前: “光凭这些一模一样的绳结跟綑扎方式,还有从造船厂废料间拿出来的防水油布,绳子跟齿轮,也足够定你得罪了,只是有点儿麻烦而已。” 比利·霍克又把『金丝雀”的口供拍在最上面: “还有这个,倖存者的口供。” “你昨晚差点儿杀了她,还记得吗?”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指西奥多跟伯尼: “我们三个都是目击者。” “你想杀了她,我们全都看见了,这个你是赖不掉的。” 他有些嫌弃地劝说著约翰·多伊: “赶紧承认吧,这样我们大家都能节省一些时间。” “我们会告诉检察官,你在审讯中的配合的,也许考虑到你的配合,法官在量刑时会酌情降低一些標准。” 约翰·多伊盯著那张口供看了一会儿,垂下脑袋,缓缓点了点头。 巨大压力之下,他很快认罪了。 跟西奥多在审讯前的预测一样,约翰·多伊並不是个意志坚定的人,相反,他胆小而儒弱,很容易就能取得突破。 他告诉西奥多,他第一次作案並非蓄意,而是意外。 他当时被巨大的心理压力折磨得难以忍受,数次想要告诉玛姬·多伊真相,都在开口前退缩了。 那天下班,他本打算开车去钓鱼,放鬆一下心情,路上遇见了4號死者。 他没招过妓,开始根本没认出4號死者是个妓女,直到4號死者把手从车窗里伸进来,在他胸膛上来回摸啊摸的。 他想要拒绝,但看见那双酷似妻子的眼睛,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把身上的零钱都给了4號死者,他希望4號死者能听他说说话。 一开始,他並没有把丹尼·布朗那起事故的真相说出来的打算,更没有杀死4號死者的想法。 他只是想找人说说话。 但话一旦起个头,就根本停不下来了。 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连家里存款多少都告诉4號死者了。 4號死者敷衍地问他还要不要交易,在被拒绝后,开开心心地开车门准备离开。 “我盯著她的脖子看了一会儿,把胳膊伸了过去。”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等我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死了。” “恰好我车里有防水油布跟绳子,还有一个齿轮。” “我把车开到码头,用防水油布把她裹了起来,又用绳子捆好,最后捆上齿轮。” “我又把船放下去,划著名船把她丟进了水里。” 西奥多对此不置可否,又问起另外三名死者的情况。 约翰·多伊一一给出回答。 3號死者是因为造船厂逼迫他带学徒,工会同样找到他,劝他接受造船厂的安排,连玛姬·多伊也无法理解他拒绝带学徒的行为。 带学徒是有额外的钱可以拿的。 约翰·多伊找到3號死者,倾诉后將其杀死。 提到2號死者时,约翰·多伊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讲述: “那天玛姬总是找麻烦。”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了。” “一会儿著我的袜子到处乱丟,一会儿嫌弃我抽菸——总之她怎么看我都不顺眼。” 又是一阵沉默后,约翰·多伊低声道: “我被她惹得实在不耐烦了。” 第256章 你只是想杀人 第256章 你只是想杀人 比利·霍克疑惑地问他: “所以你就出去找了个跟你妻子长得像的人,然后把她杀了?” 约翰·多伊看向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些什么,但最终只是沉默。 比利·霍克摇了摇头,表示无法理解。 他又问约翰·多伊: “那她呢?” 他把“樱桃”的照片递过去: “她又是怎么回事?” 约翰·多伊看了眼照片: “造船厂编造了一个理由,让我离开。” “工会也不愿意提供帮助。” “哪怕我为造船厂服务了25年!” “从我还是个小伙子的时候,就在这里工作!” “他们还是想尽办法,把我赶出造船厂!” 无论约翰·多伊承不承认,玛姬·多伊都是与他最亲近的人。 她亲眼目睹了他从行业大师沦为一个失业在家、靠妻子养活的男人的全过程。 她的存在本身,就是对约翰·多伊失败的持续提醒和无声控诉,只要她还在,他的失败就无法被掩盖。 约翰·多伊无法忍受每天被这样一面镜子照射出自己不堪的现实。 成为家中唯一的经济来源后,玛姬·多伊也不再是之前对约翰·多伊百依百顺的妻子她认为自己应该参与家庭决策之中,自己应该掌握一部分话语权。 甚至大部分。 两人开始更频繁地发生爭吵,好像对每一件哪怕再细小的事,都会发生分歧。 该不该继续每个月吃一家餐厅,並在餐厅旁的酒店或旅馆住宿? 该不该继续购买高档的家居生活用品? 该不该要个孩子? 该不该再找份工作? 该不该把晚餐时间调整到8点? 该不该吃牛排,而不是牛杂碎任何小事,都会变成两人爭吵的由头。 在玛姬·多伊看来,这些爭吵是很有必要的。 它们能帮助她確立家庭地位与话语权,就像西奥多他们问话时表现的那样,对待丈夫的客人態度冷淡,抗拒招待客人,被迫留下后,又在谈话中旗帜鲜明地与丈夫唱反调,表达自己的想法。 在约翰·多伊看来,这是玛姬·多伊试图反抗的明证,是对他无能的指控跟羞辱,是在嫌弃他现在没了工作,无法赚钱。 玛姬·多伊提出生一个孩子,更像是在嘲笑他连个男人都不是。 这让约翰·多伊难以忍受,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都乱了。 他急需让一切恢復正常。 5月18日那天,他俩又因为晚餐的事情爆发了爭吵。 玛姬·多伊因工作原因,回到家时已经七点过了,又累又饿。 她希望能有约翰·多伊负责赚钱养家时一样的待遇,她希望约翰·多伊能在家做好晚餐,等她回来。 但约翰·多伊不愿意。 两人的爭吵很快从晚餐上升到生孩子,再到约翰·多伊的失业。 “她开始细数过往遭受到的每一次委屈。” “给我做饭,帮我洗衣服—哈!我竟然不知道,她以前还这么委屈!” 约翰·多伊面露嘲讽,胳膊拿到桌子上,手掌摊开: “我问她,既然这么委屈,为什么要嫁给我,之前为什么不说。” 他先看向西奥多,目光又从比利·霍克身上一扫而过,落在了伯尼身上。 伯尼与对视片刻,又低下头继续记录。 约翰·多伊备受鼓舞: “我才刚在家里呆了不到一个月!” “她之前可是在家里呆了十几年!” “她的周薪连我的五分之一都没有!” 他认为,妻子的所有爭吵跟委屈,都只是想要离开他的藉口。 为此,他给出了证明: “那天最后,她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她告诉我,既然我这样想,她也没办法,乾脆去离婚算了。” 约翰·多伊情绪有些激动: “听到了吗!她就是想离婚!” 比利·霍克反驳的话险些脱口而出,好在他还记得自己的身份,问约翰·多伊: “接下来呢?这次吵架之后,你干了什么?” 约翰·多伊看了比利·霍克一眼,摇了摇头: “我想离开这个家,出去透透气。” “我感觉再继续呆下去,我会被死的。” 据他所说,一开始他只是想去钓鱼,但不知怎么回事,就把车开到了梅因大道那边。 他在路上遇见了『樱桃”。 他给了『樱桃”10美元,把“樱桃』带到河边。 他向『樱桃”倾诉著跟妻子的爭吵,被造船厂解僱,以及学徒丹尼·布朗的死亡。 倾诉完,他像从前几次那样把『樱桃』勒死,在处理尸体时才发现,自己工具没带够。 这让约翰·多伊再度感觉事情失去了控制。 他胡乱处理了『樱桃”的户体,草草离开。 西奥多问他: “你们的爭吵发生在5月18日?” 约翰·多伊与西奥多对视片刻,低下了头,没有回答。 比利·霍克看向西奥多。 身后的伯尼开口提醒约翰·多伊: “这件事很好调查,只需要问问玛姬·多伊就行了。” “这才过去不到两个星期,她应该记得很清楚。” 约翰·多伊忙改口: “好像是前一天。” “我记错了,好像是17日。” 比利·霍克向他確认: “也就是说,你是在爭吵结束后杀死『樱桃”的。” 约翰·多伊艰难地抬起头又迅速低下,点了一下头。 西奥多盯著他: “法医没有在四具尸体上发现任何新生的骨折等防御性伤痕,没有发现任何过度暴力损伤。” “这四名死者都是你在冷静下来之后,有计划地进行的谋杀。” 他摆出4號死者的照片: “在跟4號死者见面之前,你就已经打定主意,把那些秘密对其和盘托出,然后再把人杀死。” “你甚至想好了如何处理尸体。” 约翰·多伊想要反驳,但西奥多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他把照片递到约翰·多伊面前,几乎快要贴在他脸上了。 约翰·多伊撇过头去,照片上的白骨让他感到不適。 “你连绳子,防水油布跟配重物齿轮都准备好了,地点也早就选好。” “你甚至可能提前去过码头,去观察周遭环境,確保你的谋杀能顺利进行,对户体的处理不被发现。” 西奥多放下4號死者,又拿起3號死者跟2號死者的照片: “被別人强迫带学徒跟与妻子发生爭吵或许的確是一个理由,但即便没有这些事发生,你也会找其他理由。” “堵车了,被狗追了,吃饭咬到了舌头,或许只是天气不够晴朗——-你总能找到理由。” “你只是想要重新体验杀戮的感觉。” 约翰·多伊扭过头来,视线从照片上方掠过,落在西奥多身上。 他大声反驳: “我没有!” 西奥多放下照片,拿起『金丝雀”的口供: “在向4號死者倾诉秘密时,你说了多少?也跟昨晚一样吗?” “2號死者呢?3號死者呢?” 约翰·多伊哑口无言。 西奥多替他回答: “或许第一次杀戮的確是因为丹尼·布朗的事故,但后面几次,倾诉秘密已经逐渐变成了例行公事。” “你只是想要快点儿把这些事说完,然后杀人。” “倾诉秘密变成了你杀仪式的一个步骤,仅此而已。” 约翰·多伊的肩膀垮塌下来,腰也变得弯曲。 他低著头,整个人几乎蜷缩在一起,尽力缩小著自己的存在感。 伯尼向西奥多確认审讯结束后,將口供递给他,西奥多把口供放在桌子上,推了过去。 约翰·多伊看也没看,就在上面签了字。 比利·霍克开门叫了同事过来。 西奥多整理著文件,起身结束审讯。 约翰·多伊仰起脸,可怜巴巴地看著三人: “我全都说了。” 他还惦记著比利·霍克提过的向检察官跟法官求情的事。 他强调著: “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没想过要杀了她们。” 两名探员走了进来,要把约翰·多伊带走。 约翰·多伊终於崩溃了。 他挣扎著,不肯走。 探员只能抓著他的骼膊,把他往外拖约翰·多伊哭了起来,冲他们大喊著: “都是造船厂!” “还有玛姬·多伊!” “那个碧池!” “是他们逼我的!” “都是他们逼我的!” 他还要再喊,一名探员捂住了他的嘴,另一人对著他的肚子捣了两拳。 喊声立马变成痛苦的鸣鸣声。 比利·霍克收回视线,看向西奥多跟伯尼。 西奥多跟伯尼见过太多犯人了,对此早已见怪不怪。 伯尼拍了比利·霍克肩膀一下,揽著他往外走。 三人回到地下一层办公室,正好撞见实验室的马丁·约瑟夫·克罗寧。 他是来送齿轮製造商协会的文件的。 齿轮製造商协会將对齿轮的正式鑑定结果寄了回来。 西奥多拆开看了看,结果跟马丁·约瑟夫·克罗寧的朋友的判断並无出入。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又拿出一个文件袋交给西奥多: “这是我建立的数据模型。” 他指指伯尼: “他告诉我说,你想要对这个模型进行完善?” 西奥多点点头。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看著西奥多: “那我们最好现在就开始。” “这个可比你们的河流模型复杂多了。” 比利·霍克奇怪地问他: “你怎么知道我们的案子建立了个河流模型?”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往上面指了指,语气理所当然: “这件事在实验室早就討论遍了。” “这种对漂尸入水地点溯源的方式是此前从来没有过的。” “我们可是fbi的实验室!” “这种新的方法当然会被我们討论。” 他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扫了一遍,最后重新落回西奥多身上。 他问西奥多: “这个方法是你想出来的吧?” 另外那两个连马尼拉麻是什么都不知道,应该是没这个脑子的。 他们可能连原理都无法理解。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心里这么想著,越发篤定是西奥多想出来的方法了。 西奥多点点头: “根据河流水文数据建立水流模型,从而推算尸体入水位置,是一种简单的对水文数据的应用。” “这种方法很早就已经被提出了,只是尚未正式被应用到刑侦范畴。”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兴致勃勃地跟西奥多討论起这种方式的更多应用场景。 比利·霍克忍不住提醒他: “现在还是上班时间。”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一摆手: “我是在学习水流模型的建立与应用,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西奥多迟疑片刻,问他: “我记得你是材料分析组的?”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有些尷尬伯尼把话题拉回到保龄球联赛,询问赛程安排结果什么时候能出来。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告诉他,根据以往的经验,报名结束后一个星期就能出第一轮赛程安排结果。 fbi不是在举办正式的保龄球联赛,没办法一下子將所有赛程全都安排出来,只能一轮一轮地来,具体情况还需要视各科室乃至探员的任务情况进行灵活调整。 伯尼又问他: “一般第一轮是什么时候?”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回忆了一下: “赛程结果出来后的下一个周,比赛就会开始。” 伯尼算了算: “我们这个周末应该集合进行训练了。” 他看向眾人: “我联繫了两个朋友,他们答应帮我们训练。”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摇了摇头: “我跟西奥多需要数据,大量的数据,来完善模型。” “除了训练之外还需要其他选手的数据。” 他开始怂伯尼联繫朋友,去偷偷记录其他选手的训练数据。 在研究数据模型这方面,马丁·约瑟夫·克罗寧百分百是认真的。 他比对待女朋友还要用心。 他答应伯尼的邀请,也根本不是为了比赛,单纯只是这边答应帮忙研究这个数据模型。 fbi实验室那边对数据模型的主要研究方向与他存在分歧,嗯— 罗森主管的助理出现在门口,打断了他们的閒聊。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顶著助理的目光,冲他们摆摆手离开了。 助理收回视线,询问案件进展。 在得知已经拿到犯人口供后,招呼他们去向罗森主管进行匯报。 第257章 案子进展到什么地步了? 第257章 案子进展到什么地步了? 今天是5月30日,是艾美莉卡的阵亡将士纪念日。 此时的阵亡将士纪念日还没改到五月的最后一个星期一,而是固定为每年的5月30日。 修改日期是10年后的事。 阵亡将士纪念日源自内战后为阵亡将士的墓地献装饰的传统,具有浓厚的哀悼和纪念色彩。 在这一天艾美莉卡各地都会组织前往公墓举行纪念仪式。 d.c的纪念仪式在阿灵顿国家公墓举行,并通常由总统亲自主持。 这是杰克总统上任后的第一个阵亡将士纪念日。 上午九点,公众、退伍军人和阵亡将士家属开始陆续进入阿灵顿国家公墓,寻找座位和位置。 圆形剧场及周边的草坪逐渐聚集起人群。 荣誉卫队、军乐队等参与仪式的军事人员提前进入指定位置,进行最后的准备。 政府高官、贵宾和外交使团成员陆续抵达并就位。 十一点过,杰克总统的车队抵达阿灵顿国家公墓。 在军方高级官员的陪同下,杰克总统在圆形剧场主席台就座。 十一点半,仪式正式开始。 先是乐队演奏,接着祈祷,然后献圈,全场默哀。 接着来到讲话环节。 杰克总统率先发表演讲。 他具有很高超的演讲技巧,声情并茂,感情充沛,一讲就是二十多分钟,听众们竟然没感觉到有多难熬。 杰克总统的演讲结束后,轮到国防部长,接着是参谋长联席会议成员…… 当众多政要全部讲过一遍,时间已经快到一点了。 军乐队再次演奏乐曲,宣布纪念仪式结束。 杰克总统及国防部长等众多政要率先离开,他们简单吃过午餐,稍事休息后,下午还要去d.c国家广场上的同盟军纪念堂主持、参加纪念仪式。 公众及其他参与人员随后一股脑往出口涌去。 弗兰克·卡西迪警监一身警服正装,混在人群中,缓慢往外移动。 他今天没去第七分局。 他今天很忙,参加完这边的纪念仪式,还得跑去国家广场那边,参加下午的纪念仪式。 弗兰克·卡西迪警监只是一名d.c警察局总部刑事调查科的警监,连他们的局长先生都没资格参与讲话,更何况是他。 不仅如此。 总统先生及讲话的政要们还有时间吃个午餐,休息一下,他们只能饿着肚子,在这儿站完,赶紧往国家广场那边赶。 下午的纪念仪式一般两点准时开始,算上从这边撤出去,中途赶路时间,再到国家广场那边入场,他们一共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弗兰克·卡西迪警监板着脸,一脸严肃,跟众多警局同僚一起在圆形剧场出口与大部队分离,悄悄拐向旁边的隐蔽小径。 小径可以直接抵达停车场,助力他们快人一步。 如果运气好,甚至还能在路上买个披萨吃。 每年纪念仪式举行时,d.c警察局都会想方设法地在不经意间把他们自己的警员安排在这条小径附近,以确保小径不会被外人发现。 顺着小径七拐八拐,一行人很快抵达停车场。 弗兰克·卡西迪警监跟另外三位熟识的同事同乘一辆车,赶在大部队抵达之前出发。 再晚点儿整条路都得堵死。 他们在路上买了个披萨分着吃了,又每人喝了杯咖啡,抵达国家广场后,竟然还有时间去个厕所。 下午两点,国家广场纪念仪式准时开始。 同上午相比,下午的纪念仪式有所简化。 献完后,上午没发言的政要开始发言。 这些人发言要比杰克总统的还长,又远没有杰克总统那样高超的演讲技巧,听得人昏昏欲睡。 弗兰克·卡西迪警监站在稍微靠后的地方,目之所及,是各种款式的后脑勺,根本看不清前面是谁在发言。 他抬了抬手腕,看了眼时间。 下午三点二十。 根据往年经验,还要再站一个多小时。 弗兰克·卡西迪警监悄悄挪动双脚,缓解酸胀的腿部肌肉。 他目视前方,一脸肃穆,仔细倾听着演讲内容。 好不容易熬到军乐队再次奏响乐曲,宣布仪式结束,已经是五点过了。 弗兰克·卡西迪警监跟同事们聚在一起,神色放松,低声交流着。 经过d.c警察局自己的警员时,还会点头示意,拍拍肩膀,亦或者简单交流两句。 一路走走停停,等终于驱车赶回总部,已经到下班时间了。 弗兰克·卡西迪警监扯了扯领带,准备休息一下再离开。 桌上的电话响起。 是局长先生打来的。 局长先生直接问他: “那个从河上漂下来的尸体的案子送到fbi去了是吗?” 弗兰克·卡西迪警监思考着局长先生的用意,不紧不慢地应声: “是的,sir,这个案子在管辖权上存在争议……” 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 局长先生听完,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他: “第七分局是不是向fbi要协作邀请函了?” 弗兰克·卡西迪警监沉默片刻,点点头: “是的。” 他马上解释:“这起案件是由fbi的西奥多·迪克森·胡佛探员及他的两名同事负责的。” “胡佛探员拿着协作邀请函来总部,希望能获得我们的配合。” “我随他们一同前往第七分局,协调两方合作事宜……” 局长先生打断他,问他: “案子进展到什么地步了?” 弗兰克·卡西迪警监想了想: “我们最后收到的消息是,他们刚确定漂下来那具尸体的身份……” 他再次被打断。 局长先生声音陡然拔高: “他们已经抓到人了!你知道吗!” “犯人已经认罪了!你知道吗!” “就在昨晚!就在第七分局的辖区!” “犯人在行凶时,被当场抓获!” 顿了顿,局长先生继续道: “亚历克斯·罗森刚刚跟我通完电话。” “他问我,以后我们两个部门合作是不是都要先准备协作邀请函。” “卡西迪!你来告诉我,我们以后跟fbi的合作是不是都需要先准备协作邀请函!” 弗兰克·卡西迪警监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sir,我对此深感抱歉。” “我刚刚结束一整天的纪念仪式勤务,消息滞后了。” “关于案件告破的具体情况,我确实还未收到fbi或第七分局的正式通报。” 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协作邀请函是正规的程序要求,弗兰克·卡西迪警监不可能直接回答不需要。 但局长先生的意思明显不是让他回答‘是’。 弗兰克·卡西迪警监话锋一转: “关于协作邀请函的问题,有些情况我需要汇报。” “当天,胡佛探员拿着协作邀请函来到总部,程序上完全合规的。” “我的理解是,这份邀请函是fbi为了确保跨部门协作的流程清晰、权责分明而主动准备的,这本身体现了他们对合作关系的重视。” “我陪同胡佛探员前往第七分局,主要目的正是为了协调合作,确保案件调查顺利进行。” “当时,多尔蒂副警监确实对协作邀请函的程序提出了……” 他‘嗯’了一声,沉默片刻,像是在斟酌选择用词: “嗯,一些额外的关注。” “但我个人的角色,以及总部的立场,始终是全力支持案件的侦破,确保d.c警察局能够为fbi提供任何必要的协助。” 弗兰克·卡西迪警监点到即止: “局长先生,我会立刻详细了解案件的全部经过以及后续的司法程序。我会确保我们内部对此次合作的流程进行一次梳理,并形成一份报告,明确各个环节,避免未来再产生类似的误解。” 局长先生的声音已经完全恢复正常: “明天上午来我办公室做汇报。” “另外,记得把查尔斯·安布罗斯·多尔蒂一起叫上!” 通话结束。 弗兰克·卡西迪警监没有立即联系多尔蒂副警监,而是拨通了西奥多他们留下的号码。 多尔蒂副警监尚不具备参与纪念仪式的资格。 也就是说,他有一整天的时间,去了解案件的最新进展。 弗兰克·卡西迪警监想看看,多尔蒂副警监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通知他。 ………… 西奥多三人从罗森主管办公室出来。 罗森主管把他们叫过去,详细地了解了案件调查的全过程,就把他们赶了出来。 三人在主管办公室里分工明确,主管办公室。 西奥多三人正在向罗森主管进行汇报。 三人分工明确,伯尼负责汇报,比利·霍克负责补充,西奥多负责神游天外。 西奥多还有些意犹未尽,回头看向主管办公室,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 比利·霍克看了看时间,惊呼一声,冲伯尼跟西奥多摆摆手,小跑着冲向电梯间。 伯尼指指比利·霍克的背影,跟西奥多打赌: “我敢打赌,他一定是要去约会。” 西奥多往那边看了看,比利·霍克已经被湮没在人群之中。 目之所及,全是深色西装,白色衬衫。 此时已经是下班时间,电梯间聚集了不少人,有些拥堵。 比利·霍克块头很大,但在fbi这里,这样的块头随处可见。 西奥多收回目光,摇了摇头: “不赌。” 他看着伯尼: “或者我押他去约会,你押他不是去约会。” 伯尼与西奥多对视着,问他: “你认真的?” 西奥多一脸认真地点点头。 伯尼无言以对。 两人跟在人群后面,等了一会儿才挤进电梯,回到地下一层的办公室。 伯尼简单收拾了一下,拿着车钥匙离开了。 他今晚跟艾美莉卡大学校园安全主管他们约好,要参加一个小型聚会。 聚会是私人性质的,由几个民间二战老兵组织共同组织。 这是他们的纪念仪式。 办公室里只剩下西奥多自己。 他拿出本子,开始梳理案件,为记录案件做准备。 弗兰克·卡西迪警监的电话打了进来: “晚上好,胡佛探员,我是弗兰克·卡西迪。” 西奥多疑惑地看了看听筒,不明白弗兰克·卡西迪警监这时候打电话过来干什么。 弗兰克·卡西迪警监问西奥多: “我听说你们已经抓到凶手了?” 西奥多‘嗯’了一声,想了想,又简单解释: “凶手昨晚企图再次作案,被我们当场逮捕。” 弗兰克·卡西迪警监当即向西奥多表示祝贺。 西奥多依旧没搞懂这通电话的目的。 他迟疑着道了声谢,并准备尽快结束通话。 似乎是察觉到了西奥多的意图,弗兰克·卡西迪警监很快将话题转入正题: “我刚刚结束阵亡将士纪念日的全天勤务回到办公室,在整理工作日志时得知了这个好消息。” “但我这边收到的只是一些初步的信息碎片,我想也许能从你这里获得一份更权威,简要的情况说明?” 西奥多有些犹豫。 他看了看时间,默默计算了一下。 这时候回家,路上可能还会有点堵,无法完全起飞。 考虑到今天是阵亡将士纪念日,可能道路的拥堵情况持续的要比平常更久。 西奥多组织了一下语言: “凶手叫约翰·多伊,来自亚历山大港造船公司,是一名锅炉维修工人,于上个月被造船厂解雇。” 弗兰克·卡西迪警监立刻抓住重点: “他是亚历山大市人?” “他住在亚历山大市?” 西奥多点点头,简明扼要地介绍了一下案情,并告诉他,今天下午约翰·多伊已经认罪。 弗兰克·卡西迪警监发出赞叹: “凶手是亚历山大人,在d.c西南区的第5街跟第7街寻找目标,在潮汐湖码头作案,又把尸体丢在波托马克河中。” “这个案子的复杂性真是远超我们的想象。” “能在短短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里,侦破这样的案子,胡佛探员,你们真的很厉害!” 西奥多并不觉得这个案子复杂。 本案复杂在于管辖权方面,案件本身其实并不难。 弗兰克·卡西迪警监在表达了希望能再次与西奥多合作的愿望之后,结束了童话。 西奥多看了看听筒,默默摇头。 他还是没搞明白,弗兰克·卡西迪这通电话的目的是什么。 (本章完) 第258章 ‘空军一号’要不要? 第258章 ‘空军一号’要不要? 弗兰克·卡西迪警监一直等到了深夜。 明天准备拿给局长先生的报告都写完了,电话依旧没有响起。 他把报告检查一遍后装进文件包里,盯着电话看了一会儿,抓起听筒拨通了第七分局的号码。 电话很快被值班警员接听。 弗兰克·卡西迪警监态度温和,先表明身份: “我是总部刑事调查科的弗兰克·卡西迪。” 然后公事公办地请值班警员帮忙转达: “局长先生需要多尔蒂副警监明天上午来总部一趟。” 弗兰克·卡西迪警监没说局长先生要找多尔蒂副警监干什么。 值班警员也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只是下意识地觉得这可能是个重要的事情,询问弗兰克·卡西迪警监是否需要现在就通知多尔蒂副警监。 弗兰克·卡西迪警监没有给出明确答复,他只是提醒值班警员,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值班警员向弗兰克·卡西迪警监道谢,结束通话后把这件事记在了本子上,一直到第二天上午才向多尔蒂副警监汇报。 多尔蒂副警监得到消息后,立刻想到了fbi的案子。 他追问局长先生找他的目的。 但弗兰克·卡西迪警监昨晚没说,值班警员也不敢问。 除了局长先生上午要见多尔蒂副警监之外,值班警员什么都不知道。 多尔蒂副警监忙放下手中的工作,驱车往总部赶。 抵达总部后,多尔蒂副警监直奔弗兰克·卡西迪警监的办公室。 弗兰克·卡西迪警监正在里面等着他。 两人见面,先互相盯着对方看了数秒。 弗兰克·卡西迪警监指了指椅子,请多尔蒂副警监坐下。 他看了看时间,拿出一个文件夹递过去: “局长先生要求我们向他就与fbi合作一事进行工作汇报。” “我们还有二十分钟时间做准备。” “这是待会儿要交给局长先生的报告,你先看一下。” “你对这个案子的了解比我多,哪些地方与事实不相符,现在就告诉我,我们抓紧时间修改。” 多尔蒂副警监努力让自己表现镇定。 他接过文件夹,为自己辩解着: “我也是昨晚才得到的消息。” “他们前天晚上在河边抓到的犯人,据说正好赶上……” 弗兰克·卡西迪警监摆摆手,打断多尔蒂副警监的话。 他把文件夹推到多尔蒂副警监面前,加重语气: “我们的时间不多。” 多尔蒂副警监看了看弗兰克·卡西迪警监,拿起文件打开,快速浏览。 报告不长,很快就能看完。 弗兰克·卡西迪警监问他: “跟你了解到的情况有哪些出入?” 多尔蒂副警监看向弗兰克·卡西迪警监: “协作邀请函是跨部门合作必不可少的程序性文件。” “向申请协作的部门索要协作邀请函,是局里明确规定的程序。” “而且当时案件调查才刚刚开始,时间也不紧迫,我认为要求提供协作邀请函是很有必要,且必不可少的一道程序。” “拿到协作邀请函后,我们立刻派遣了两名警员配合fbi工作,并为他们提供了一批内勤警员,帮忙查阅档案。” “我们的风化组也为他们提供了不小的帮助,风化组派遣了一名熟悉街头的警员,跟随fbi一同到街上走访调查。” “后续确定死者身份时,风化组也提供了不小的助力。” “只是后来fbi的调查重心转向了亚历山大市,那里是亚历山大市警察局的辖区,我们第七分局能提供的帮助实在有限。” “事实证明fbi的调查方向无比正确,犯人的确是亚历山大市人。” 弗兰克·卡西迪警监与他对视着,心想,最好待会儿见到局长先生时你也这么说。 他点点头,问多尔蒂副警监: “好,还有吗?我指的是案件调查的具体情况。” 多尔蒂副警监整理了一下思路: “前天晚上差点儿被犯人杀死的姑娘,她叫‘金丝雀’。” “她是个妓女,在一个叫‘蚂蚁’马里诺的皮条客手下工作,昨晚他俩正好被关在羁押室。” “据他俩所说,犯人在第7街选中的‘金丝雀’,当时fbi的人就跟在后面。” “犯人带着‘金丝雀’往河边去,fbi的人也一路跟到了河边。” “这是马里诺亲眼所见。” “还有……” 多尔蒂副警监补充了几个细节,弗兰克·卡西迪警监态度缓和下来,对报告进行了补充修正。 二十分钟很快过去,两人去向局长先生做汇报。 d.c警察局局长查尔斯·v·莫雷,今年刚刚48岁,正处于年富力强的阶段。 他身材高大,面容严肃,梳着短发偏分,穿一套深色西装,剪裁得体,领带打得工整严实,看上去更像是一位严厉的ceo或高级政府官员,而非传统警察。 查尔斯·v·莫雷并非警察世家出身,早年当过足球教练,后来加入fbi,后来进入d.c警察局,一路干到局长的位置。 莫雷局长以作风强硬著称,上任后极力推动与fbi的合作关系,使得两家执法机构几乎亲如一家。 这么做不仅仅是因为d.c警察局与fbi总部同处一座城市,还因为其早年的fbi工作经历。 他曾多次在公开场合向胡佛局长表达敬意,坦言其在fbi工作的那段时间,从胡佛局长身上学到了很多。 莫雷局长并不仅仅是说说,其对纪律的痴迷,对d.c警察局的管理风格,简直与胡佛局长如出一辙。 弗兰克·卡西迪警监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向莫雷局长讲述过去几天发生的事情。 没有进行一丝一毫的美化或修饰。 这让一旁的多尔蒂副警监有些不安。 汇报结束,莫雷局长放下报告,询问多尔蒂副警监,是不是他向fbi索要的协作邀请函。 多尔蒂副警监硬着头皮应‘是’,并想要解释。 但莫雷局长并不想听他解释。 他指指多尔蒂副警监,又指指弗兰克·卡西迪警监,直接下达命令: “你跟他交接一下工作,下个星期一之前来总部档案室报道,档案室那边去年就在申请,要几个有经验的内勤警员。” 多尔蒂副警监脸涨得通红,想要辩解,但对上莫雷局长那双锐利的眼睛,辩解的话立刻咽了回去,只能不甘不愿地点头应下。 莫雷局长对他这副做派并不满意,直接问多尔蒂副警监: “你是不愿意去档案室吗?” 他指指窗户外面: “你也可以现在就交出你的警徽,从这里滚出去!” 多尔蒂副警监脖子都红了,很可能全身都红了。 他大声回答: “没有,sir!” “我对这份调任很满意!sir!” 莫雷局长盯着他又看了一会儿,这才点点头,又看向弗兰克·卡西迪: “你去第七分局,接替他的位置。” “第七分局连续好几年结案率垫底,我希望你过去以后,能给第七分局带来不一样的变化。” 他与弗兰克·卡西迪对视着: “如果对这份调任不满意,现在就提出来。” “档案室那边缺人手呢!” 弗兰克·卡西迪副警监早有心理准备,认真地摇了摇头: “没有不满意,sir!” “我缺乏一线工作经验,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 莫雷局长对他的回答很满意,冲两人挥挥手,把人赶了出去。 他拿着报告又看了一会儿,才拨通罗森主管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听。 莫雷局长发出爽朗的笑声: “亚历克斯,好久没在牌桌上见到过你了,这个周末……” ………… 华盛顿特区q街4132号公寓。 胡佛局长正在翻看报纸。 《政府雇员通讯安全与监督法案》通过尚不足一个星期,围绕法案所展开的讨论依旧占据各大报纸头版。 只有昨天因为阵亡将士纪念日的特殊原因,有关法案的讨论被挪到了次版。 头版让给了杰克总统跟他主持的纪念仪式。 阵亡将士纪念日一过,头版立刻恢复成对法案的讨论。 法案的支持者跟反对者们已经度过了讲道理,试图说服对方的阶段,正式进入骂战阶段。 支持者大骂反对者是叛国贼,反对者讥讽支持者干脆选个皇帝出来。 胡佛局长一目十行,快速浏览完文章,翻到了次版。 这几日的报纸版面很固定。 头版是《政府雇员通讯安全与监督法案》,次版则是杰克总统提出的阿波罗计划。 5月25日,杰克总统在‘关于国家紧急需要的特别咨文’中提到: “我认为,我们这个国家应该致力于在这个十年结束之前,实现将人类送上月球并使其安全返回地球的目标。” 正式确立了阿波罗计划。 从4月12日的苏联载人航天飞行成功,再到4月17日的灾难性军事行动,艾美莉卡人经历了令他们心惊肉跳的一个月。 五月,终于迎来好消息。 但也有相当一部分人对杰克总统提出了批评。 批评主要集中在四个方面: 一是阿波罗计划成本与优先级争议。 反对者认为阿波罗计划耗资巨大,很可能会拖垮艾美莉卡的经济,带着艾美莉卡坠入深渊。 二是阿波罗计划的科学价值。 相当一部分科学界人士,包括一些顶尖物理学家和诺贝尔奖得主,都认为载人登月的科学回报与成本不成比例。 他们主张发展无人探测器,认为这样效率更高、更便宜。 他们认为,把一个人送上月球更多是出于政治和象征意义,而非纯粹的科学研究。 三是技术的可行性。 不少人认为以当下艾美莉卡把人送上天都费劲的技术,根本不可能实现登月返回,这简直是科幻故事。 许多科幻故事都不敢这么写呢。 四是政治动机。 一些反对者认为,阿波罗计划纯粹就是杰克总统为了转移人们对4·17行动失败的注意力而采取的政治噱头,是一个代价高昂的面子工程。 阿波罗计划无论在影响力,讨论度还是全民参与性方面,都超过了一份只针对政府雇员的通讯安全法案。 然而《政府雇员通讯安全与监督法案》始终牢牢占据报纸头版。 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三方彼此心知肚明。 胡佛局长津津有味地翻看着各报纸的头版跟次版,并时不时跟托尔森分享哪篇‘小作文’写出了新意。 报纸上的报道很克制,并未涉及到胡佛局长本人。 当然,也没涉及到西奥多。 所有报道只是就事论事,即便互相谩骂攻击,也是攻击了反对者与支持者,跟胡佛局长无关。 托尔森把被翻乱的报纸整理好,看向胡佛局长: “查尔斯·v·莫雷把弗兰克·卡西迪警监踢到第七分局去当副警监了。” “原来的多尔蒂副警监被降职调任到他们总部的档案室管理档案去了。” 胡佛局长‘哼’了一声: “查尔斯·莫雷动作一向很快。” 托尔森附和: “他是昨天下午参加完纪念仪式回到总部才知道的,今天上午就处理完了。” 胡佛局长想了想,问托尔森: “亚历克斯·罗森跟他说的?” 托尔森点点头: “西奥多他们30日晚上抓到了凶手,第二天下午提审了犯人,拿到了犯人的认罪口供。” “亚历克斯·罗森了解过后打给了查尔斯·v·莫雷。” “听说他气坏了,差点儿把弗兰克·卡西迪也踢去档案室。” 胡佛局长笑了笑,心情不错。 托尔森迟疑了一下,打开文件包,从里面拿出一份申请递给胡佛局长。 胡佛局长不明所以,看向托尔森。 托尔森组织了一下语言: “亚历克斯·罗森今天给我的,说是西奥多交上去的报告。” 胡佛局长有些好奇,戴上眼镜,将折成三迭的信纸展开,发现拿倒了,又转过来: “他又报告什么了?” 托尔森沉默片刻: “飞机。” 胡佛局长疑惑地看他: “什么?” 托尔森神色古怪: “他想申请一架飞机供他们的小组通勤使用。” “西奥多认为很快全国各地都会有案子送到他手上,他们需要一架飞机。” 胡佛局长怀疑老伙计在跟自己开玩笑。 他仔细盯着托尔森看,没发现对方在笑,又开始怀疑自己听错了。 托尔森对此早有预料,把报告翻到第二页,指给胡佛局长看。 胡佛局长重重地‘哼’了一声: “你去问问他,‘空军一号’要不要?” (本章完) 第259章 这不是普通的比赛 第259章 这不是普通的比赛 托尔森从文件包里掏出新一期的《执法公报》,翻到西奥多的那篇文章,递给胡佛局长: “西奥多这篇文章从预算角度入手,以他在费尔顿时期侦破的案件为例,比较了通过传统的调查方式,跟他发明的特殊调查方式所需的预算。” “最极端的案例,比如西奥多在费尔顿破获的这个邻居因起争执失手杀人,后她女儿又为母亲复仇,把凶手连同她儿子都杀了的这个案子。” 他翻到后面,指着表格中的前两个案子给胡佛局长看: “这是两起案件,西奥多只是跑了两趟现场,消耗了几张指纹板跟一点碳粉,哪怕是在d.c,一共也没出去10美元,案子就顺利告破了。” “这两个案子换成其他警员调查,至少也要几百甚至上千美金的预算,而且可能还要占用至少两名优秀警员一两个星期的时间。” “如果要对这三名死者的社会关系进行调查,可能还要发动巡警进行走访,那样消耗的人力就更大了。” 胡佛局长笑不出来了。 他已经明白托尔森要说什么了。 “根据我们对去年的犯罪统计来看,各地犯罪率都在上涨。” “大多数警局都处于人手不足状态之中。” “把案子交给西奥多,不仅能将所需要销的预算缩减为原来的几十乃至上百分之一,还能把被案子拖住的警员释放出来,用在其他地方。” 托尔森又指了指西奥多的那份专机申请报告: “西奥多在报告里说未来可能会有源源不断的来自全国各地的案件。” “他说的可能真的会成真。” 胡佛局长皱起眉头。 托尔森还在往下说: “这第一个案子是已经被费尔顿警局列为cold case的,西奥多接手后很快就侦破了。” “这对那些没有解决cold case能力的地方警局来说,更具有吸引力。” 他看向胡佛局长: “如果我是一个小镇子的警长,看到这篇文章后,即便不会送现案过来,至少我会先把那些cold case寄过来试试。” “就算没被侦破,顶多也就损失一点邮费而已。” “万一能成功侦破,还能提升破案率。” “我猜等6月的《执法公报》发往全国各地后,很快西奥多就能收到来自各地的cold case了。” “尤其是那些偏僻的地方。” 胡佛局长‘哼’了一声: “他不就喜欢cold case吗?” 托尔森迟疑了一下,表达了自己的担忧。 他很担心西奥多会因为cold case而遭遇挫折。 现案没能侦破,一路拖下来,被主办警员判定为无调查方向后,才会成为cold case。 cold case往往意味着困难。 西奥多此前的破案率是100%,万一遇到一个困难的案子,一时没能侦破,很可能会备受打击。 胡佛局长敲了敲那份申请专机的报告: “他都敢来要专机了,是该打击一下了。” “否则下次他就要上天了!” 他嘴上说的不客气,眉头却皱得紧紧的。 客厅里陷入短暂的沉默之中。 胡佛局长敲了敲桌子,叮嘱托尔森: “要是真有地方警局给他寄案子,他如果想去,就让他去。” 托尔森有些吃惊地看向胡佛局长: “可是白宫跟cia那边,还有马修·j·戴伦……” 他还记得清楚,当初为什么硬要把西奥多从费尔顿招回d.c。 胡佛局长脸色变换,然后重重地‘哼’了一声: “我不让他去,他就不去了吗!” 托尔森看着老友脸上无奈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 胡佛局长看向他。 托尔森忙收敛笑容,换上一本正经的表情向胡佛局长提建议: “也许你应该先试试,万一他真的听你的,不去了呢。” 胡佛局长瞪了托尔森一眼: “试什么?让他再往穷乡僻壤跑吗?” 他不满地把《执法公报》合上,连同西奥多的报告也一同丢给托尔森。 托尔森把它们塞进文件包,换了个话题,说起了即将举行的保龄球联赛。 fbi举办保龄球联赛已经有些年头了,胡佛局长对此熟门熟路。 他一般只在第一轮的首场跟最后一轮的末场出现,偶尔有时间时,也会选择几场比较感兴趣的场次旁观。 但今年与往年有所不同。 今年他必然会更频繁地到场观看比赛。 因为今年西奥多也参加。 从西奥多上学时期,胡佛局长就从不落下西奥多的任何校园活动。 胡佛局长早早就拿到了西奥多队伍的成员名单,并一直密切关注着他们的动向。 他对名单上的成员逐一进行分析。 他认为整支队伍只有隆巴迪探员是唯一即战力,也是队伍的唯一得分点。 伯尼跟比利·霍克看起来更像是橄榄球运动员。 克罗宁探员明显技术不行,找他就不是为了技术,而是为了那什么数据模型。 实验室鼓捣出的数据模型胡佛局长也有所耳闻。 但那是那么多人了好几年才搞出来的,西奥多这边只有两个人,他不是很看好。 轮到伯恩探员时,胡佛局长停顿了一下,露出明显幸灾乐祸的表情。 托尔森局长也忍不住笑了: “约瑟夫·本尼迪克特·伯恩是他们组专门安排过去的。” “为此他们还特意给芝加哥那边的罗纳德·斯科特打过电话。” 胡佛局长对西奥多表现不满: “他也不想想,为什么人事、财务跟后勤那几个科室宁愿年年垫底,也不愿意从其他部门找人。” 托尔森倒不觉得这是西奥多的问题: “没人告诉他,都瞒着他们呢,他又没经历过前几年的比赛。” 保龄球联赛,包括其他需要团队配合的比赛项目,刚开始设立时,就有允许从其他部门招募队友的规则。 刚开始,fbi的探员们的思想还很朴实,加入哪支队伍,就老老实实为哪支队伍拼尽全力。 渐渐的事情就开始变得不对劲儿了。 有探员眼见正面赛场打不过,开始想盘外招。 刚开始盘外招也仅限于放放水,或者比赛前一天找理由把人拉出去灌醉之类的温和手段。 但在众多探员们的共同努力下,盘外招很快升级。 他们把培训跟工作中的手段全用了出来。 有的探员干脆演都不演了,保龄球比赛时,直接把球往队友那边丢。 那几年比赛简直堪比喜剧表演,各种奇奇怪怪的手段层出不穷。 很快各科室就不再对外招募队友了。 胡佛局长‘哼’了一声,又点评了西奥多的技术。 他对西奥多的表现不抱任何希望。 据他所知,西奥多只在学生时代打过网球,而且还打的不错。 胡佛局长最后总结,认为西奥多的这支队伍可能连季后赛都进不去。 ………… 6月1日是儿童节。 可惜fbi并不放假。 今天的报纸一如既往。 头版是关于《政府雇员通讯安全与监督法案》的骂战。 西奥多扫了两眼,发现骂战已经脱离了法案本身,直接变成了人身攻击。 他把报纸翻到次版,这里因阿波罗计划也吵得不可开交,并且因阿波罗计划的政治属性,骂战比头版还要激烈。 翻到第三版,上面刊登的全都是明星八卦文章。 西奥多对这个也不感兴趣。 他继续往后翻,后面的内容越来越猎奇,其魔幻程度堪比某被他收购的三流小报。 想到三流小报,西奥多看了伯尼一眼。 伯尼正跟比利·霍克凑在一起,翻看那本《执法公报》。 《执法公报》采用杂志的标准装订形式,有封面、目录和页面编码,其内部文章还包含照片、图表等视觉元素。 这是一本刑侦执法领域的专业杂志,刊载内容以执法技术研究、案例分析、专业发展、政策解读为主,专业性非常强。 它的主要受众是全美各地的执法机构、警长、警官等专业人士,而非普通市民。 普通市民想看也没有渠道订阅。 西奥多的文章被放在第一篇,翻过目录就是。 文章不算长,两人很快就看完了。 伯尼发出感慨: “难怪你说很快就会有来自全国各地的案子寄过来。” 他晃了晃杂志,将末尾的预算及人力消耗图表展示给西奥多看: “看到这个表格,换做我是警长,我也会给你寄案子试试。” “尤其是那些cold case。” 他想到西奥多之前说过的话: “看来以后我们真的要经常跟cold case打交道了。” 西奥多摇了摇头: “暂时不会。” 两人一起看向他。 西奥多指了指伯尼手中的杂志: “《执法公报》邮寄到得州至少要七天。” “一些偏僻小镇,可能还要更久。” 他算了算,做出判断: “收到各地寄过来的案子可能要下个月了。” 比利·霍克好奇地问西奥多: “像纽约,洛杉矶这样的大城市应该很快吧?” 西奥多再次摇头: “纽约洛杉矶这样的大城市的警局一般不会向fbi求援。” “大城市的警局有足够优秀的警探,也有充足的预算跟警力。” “只有偏远的小镇人手不足,才会把cold case寄给我们。” 比利·霍克想西奥多确认: “也就是说,从下个月开始,我们可能要频繁前往偏僻的小镇了?” 西奥多点点头。 伯尼转移话题,问两人: “你们俩什么时候有时间?” “我们该为比赛做准备了。” “七天后就是第一轮比赛,我们应该会被排在那天。” 比利·霍克插言: “早上布莱克过来问我们手上有没有案子。” 他来的早,布莱克来问时,伯尼跟西奥多都还没来呢。 伯尼给两人解释: “布莱克是在统计每支队伍队员的工作情况,好进行赛程安排。” 比利·霍克恍然大悟: “我们刚结束一个案子,剩下的都是些文案工作,应该会把我们排在8日那天。” 他有些懊恼: “我们还一次都没训练过呢,早知道我应该跟他说我们手上的案子正在紧要关头,让他把我们排在后面好了!” “别的队伍肯定都是这么说的!” 伯尼告诉两人,他昨晚跟隆巴迪探员还有伯恩探员聊过,他们也一致认为应该尽快开始训练。 隆巴迪探员跟他们一样,也是刚刚才结束一个案子,正在做收尾,时间非常充裕,随时都能参与训练。 伯恩探员那边刚接到一个新案子,可能有些麻烦,但他确认短期内都有时间参加训练。 三人商议一番,决定今晚就去杜邦保龄球中心训练。 伯尼去楼上通知隆巴迪探员,伯恩探员跟克罗宁探员,今天下午下班后要训练的消息。 西奥多则联系第三分局的托马斯警探,询问验尸报告的情况。 几分钟后,托马斯警探把电话打了过来,一如既往的不紧不慢: “我帮你问了,验尸报告是昨天下午出来的,今天早上已经送去邮寄了。” 顿了顿,他又问比利·霍克: “我刚刚看到邮递员过来收包裹了,你们要自己过来拿吗?还是等邮寄过去?” “要是过来拿,我帮你们把报告拿出来。” “不过我待会儿要出去,可能没办法等你们,报告就放在我桌子上,你们过来自己拿走吧。” 西奥多不想时间等验尸报告,选择自己去拿。 伯尼回来后,三人驱车前往第三分局。 路上,伯尼说起了光头消防员: “我在楼上遇见迈克尔了。” 比利·霍克以为说的是海岸警卫队的迈克尔·安德鲁斯少校,再联想到他们手上的案子,神色有些古怪: “不会又有尸体从河上漂下来了吧?” 伯尼纠正他: “我说的是迈克尔·弗朗西斯·凯利。” 西奥多想了想,想起一颗光头,问伯尼: “他打算留在fbi当顾问了?” 伯尼看了他一眼: “恐怕让你失望了。” “他跟我说,消防局针对他的调查已经结束了。” “他已经回到13号消防站了。” 西奥多有些失望,又问: “他还在建立火灾事故档案库吗?” 伯尼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他没跟我提起过说,我也没问。” 比利·霍克问起了光头消防员的近况。 此前光头消防员因纵火者案件的缘故,遭到了不少同事的排挤。 比利·霍克有过海军陆战队的生活经验,很清楚这种排挤并不是结束调查就能消弭的。 (本章完) 第260章 热情了,但没完全热情 第260章 热情了,但没完全热情 从第三分局拿到验尸报告后,西奥多简单翻看了一下。 大部分内容与此前霍华德大学的教授介绍的基本一致。 他翻到了病理与毒理检测的部分。 三具尸体的常规毒理检测结果均呈阴性。 病理检测结果则显示,三名死者生前均疑似患有梅毒。 死者部分骨骼存在明显的局部变形。 其中胫骨最为明显。 三具尸体的胫骨均呈明显的‘军刀状胫’,既胫骨前缘像军刀刀背一样隆起、肥厚和弯曲。 这是典型的三期梅毒症状。 考虑到此类骨骼形变也可能是由骨髓炎或真菌性骨感染等其他疾病引起的,验尸报告并未给出确切结论。 比利·霍克从后面探头过来,扫了一眼,忍不住嘀咕: “怎么到处都有梅毒。” 他想起了‘樱桃’的验尸报告,她也得了梅毒。 西奥多将三份报告合上,塞进文件包里: “梅毒是一种常见的x病,具有传染性。” “考虑到四名死者的职业,感染梅毒是很正常的事。” “疾病控制中心(cdc)去年给出的数据显示,艾美莉卡有两万多一期和二期梅毒感染者,两万多潜伏梅毒感染者和一万八千多晚期梅毒感染者。” “这些只是报告病例,实际感染人数要高得多。” “预计在二十万人左右,甚至可能更多。” 比利·霍克有些吃惊: “这么多?” 西奥多点点头: “大部分感染者根本不知道自己感染了梅毒。” “或者他们知道自己感染了梅毒,但因为感到羞耻,害怕遭到歧视等各种原因,把感染梅毒当成秘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梅毒感染主要通过x行为传播,在妓女这一行业中感染率尤其高。” “一名梅毒病毒携带者与一名妓女发生x行为,将梅毒传染给妓女,妓女此后招揽的每一位客人,都可能被她传染。” 这些都是西奥多从杂志上发表的一篇论文上看到的。 论文主要研究的是病患的心理变化,其中就有对梅毒感染者的追踪研究,并且占据相当重要的篇幅。 西奥多认真向伯尼跟比利·霍克提建议: “你们也应该订阅一些心理学期刊跟杂志。” “尤其是一些前沿课题的研究。” “研究者会定期在期刊上公布研究数据与成果。” 伯尼忙转移话题,问西奥多: “我们现在去哪儿?” 西奥多想了想: “先去第七分局,请他们帮忙确定三名死者的身份,然后去亚历山大港造船公司,他们已经准备好了事故调查报告。” 伯尼立刻发动汽车,并问西奥多: “那个数据模型,我们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了,能来得及吗?” 西奥多转过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这需要视克罗宁探员提供的初始数据模型完整度来判断。” 他怀疑伯尼是故意的。 伯尼目视前方,专心开车: “我们要不要先去杜邦保龄球中心订一条球道?我听说其他队伍这几天也在加练,杜邦保龄球中心的营业时间都推迟到深夜去了。” 他们又拐去杜邦保龄球中心,预定球道。 但他们来的还是晚了。 根据杜邦保龄球中心的登记记录显示,球道早已全部订满,并且是一直排到下个月。 这让三人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工作人员问他们: “你们是fbi的人吧?” “是不是快到保龄球比赛举办日了?” 比利·霍克看向工作人员: “你怎么知道的?” 工作人员指指胸口工作服上绣着的‘杜邦保龄球中心’标志: “每年你们的保龄球比赛都在我们这儿举办。” “每到比赛举办期间,我们这儿的球道就会被订满。” 伯尼指了指工作人员身后: “现在里面的球道也被订了?” 工作人员回头看了眼场馆内零星的几位客人,摇了摇头: “没有。” “这段时间我们这儿只有白天能见到其他客人。” “一到下班时间跟周末……” 他摊摊手,比划了个西奥多看不懂的手势: “你们fbi的保龄球比赛很有名气的,很多我们的老顾客都知道你们要举行比赛,会刻意避开这段时间,等你们的比赛结束后才会过来玩儿。” 西奥多三人面面相觑。 这跟他们之前想象的不太一样。 从杜邦保龄球中心出来,前往第七分局的路上,伯尼跟比利·霍克讨论着到要不要改去其他场馆训练,并很快延伸到对其他队伍的猜测上去。 有早上布莱克探员的登记以及比赛场馆提前占用的先例在,他俩展开了一阵头脑风暴,开始对比赛的纯粹性产生怀疑。 西奥多并未参与讨论。 他正忙着在本子上写写画画,整理案件,准备记录。 抵达第七分局后,三人前往副警监办公室,结果见到的却不是多尔蒂副警监,而是弗兰克·卡西迪副警监。 办公室内的布局也发生了明显的改变。 原来放沙发的位置变成了摆文件柜的地方。 沙发被挪到了办公桌那里,上面还放着几个盖着盖子的纸箱。 办公桌则被从门对面挪到了侧面。 办公桌后面的墙上挂着第七分局的辖区地图。 弗兰克·卡西迪正手持抹布,将纸箱里掏出的摆件一一擦拭,然后摆在桌子上。 西奥多看了看弗兰克·卡西迪,怀疑自己走错地方了。 弗兰克·卡西迪主动解释: “一些职位变动,我被调到第七分局来担任副警监职务。” 他指指脚下,跟西奥多开玩笑: “下次来第七分局就不用协作邀请函了,可以直接过来。” 伯尼跟比利·霍克齐齐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问弗兰克·卡西迪: “多尔蒂副警监呢?” 弗兰克·卡西迪沉默了一下,有些不自然: “他被调去总部了。” “总部档案室管理档案。” 他现在并不是很想见到西奥多,更不想跟他产生交流。 从总部刑事调查科调到鸟不拉屎的第七分局,从警监变成‘副警监’。 一夜之间,十几年的工作都白干了。 就因为一个本来跟他毫无关联的案子! 他已经很努力地调整情绪,适应这种落差了。 可他还需要一点时间。 至少现在不行。 现在他得靠查尔斯·安布罗斯·多尔蒂,才能快速调整好心态。 弗兰克·卡西迪想起自己的前任,心情果然好了很多。 他拍拍手,转移话题,询问西奥多来第七分局的目的。 西奥多掏出验尸报告,提出希望第七分局能帮忙确认另外三名死者的身份。 约翰·多伊根本不认识这三名死者,他只是在街上转悠,选中了她们三个。 弗兰克·卡西迪刚搬过来,对第七分局的情况还不是很了解。 莫雷局长要求弗兰克·卡西迪跟多尔蒂尽快到岗,这导致两人在交接工作时非常匆忙。 按照正常的工作程序,副警监这一级别的工作交接,至少要上一到两个星期时间,才能交代清楚。 弗兰克·卡西迪把副警监的助理喊了过来。 助理的目光在西奥多他们身上停顿片刻,迟疑着来到弗兰克·卡西迪跟前,低声提醒: “sir,还有五分钟会议就要开始了,你该去会议室了。” 弗兰克·卡西迪看了看时间,向西奥多解释: “我待会儿得去参加一个分局的全体会议,总部专门派了人过来,要在会议上宣布对我的任命。” 他把西奥多拿出的那些资料交给助理,又复述了一遍西奥多的要求: “你帮他们办一下。” 他又看了看时间: “抱歉,先生们,我得马上过去了,否则就要迟到了。” 弗兰克·卡西迪很快消失在走廊拐角。 西奥多收回视线,总觉得他的背影有些狼狈。 助理拿着验尸报告,脸上挂起职业化的标准笑容。 他告诉西奥多,确认妓女身份这种事,找风化组更方便。 只是现在风化组的警员们正在参加会议,可能需要等等。 西奥多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全体会议是什么意思。 伯尼低声提醒西奥多: “这种会议一般不会太长,否则全警局都得停摆。” “如果不是遇到特殊情况,一般十几分钟就够了。” 西奥多看向伯尼: “如果遇见特殊情况呢?” 伯尼欲言又止,最终沉默不语,只是一味摇头,一脸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 比利·霍克提议: “不如先去造船厂拿事故调查报告,然后再拐回来看看情况。” 西奥多赞同一部分比利·霍克的提议,对从造船厂返回第七分局这部分持怀疑态度。 有多尔蒂副警监的前车之鉴,以及在本案中第七分局的整体表现,他对第七分局能提升效率这件事毫无信心。 他怀疑等他们从造船厂回来,这边可能都还没结束呢。 副警监助理张张嘴,想要说点儿什么,但最终又闭上了嘴,只是默默跟着把人送到了停车场。 多尔蒂副警监匆匆被调离,新的副警监突然空降,不少警员早在私下里对此议论纷纷。 其中fbi的三名探员以及三不管的案子是重中之重。 大多数人都认为这一离奇而仓促的调任跟他们密不可分。 助理秉持着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的态度,站在原地冲雪佛兰招了招手。 雪佛兰很快抵达造船厂。 今日的造船厂显得有些安静,并没有前几次来时的duangduang声。 这反而让西奥多他们都有些不习惯。 理查德·迪克·沃恩的助理早早在门口等候,见到几人后亲自打开大门,让他们把车开进造船厂。 路过门卫室时,伯尼探头往那边看了看,里面空空如也。 助理向西奥多他们转达了来自理查德·迪克·沃恩的歉意。 理查德·迪克·沃恩本打算亲自等他们过来的,但造船厂临时有个会议要开,只能让助理代替他接待西奥多他们。 伯尼四下看了看,又往门卫室那边看了一眼,笑着摆摆手,表示没关系。 西奥多直接问助理: “事故调查报告呢?” 助理指了指行政楼方向: “就在沃恩先生的办公桌上。” 西奥多向他确认: “工会的事故调查报告也拿到了吗?” 助理点点头: “都拿到了,已经复印好了复本。” 三人跟着助理来到一间会客室,等待片刻后,助理取来两个文件袋。 西奥多拆开看了看。 工会跟造船厂的事故调查报告跟约翰·多伊供述的基本一致,均认定事故为学徒丹尼·布朗操作不当造成的意外。 将报告塞回文件袋,西奥多三人告辞离开。 造船厂依旧安安静静,好像完全停摆了一样。 临近中午,他们返回司法部大楼地下一层办公室。 伯尼尝试给斯坦·沃森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 伯尼将三名死者的一些特征念给斯坦·沃森,请他帮忙调查她们的身份。 斯坦·沃森满口答应下来。 这通电话刚结束不久,弗兰克·卡西迪就打了过来。 电话是西奥多接的。 伯尼跟比利·霍克去楼上打探第一轮赛程的安排去了。 弗兰克·卡西迪先在电话里表达了歉意,又询问是否还需要帮助。 第七分局的会议本身持续时间并不长。 在宣布完对他的任命后,第七分局的加拉格尔局长跟几位主管对他的加入表达了一下欢迎,与会警员们鼓鼓掌,弗兰克·卡西迪又表达了一下加入第七分局的喜悦心情,会议就结束了。 一共没用上二十分钟。 只是会后弗兰克·卡西迪就被加拉格尔局长带走了。 两人在局长办公室密谈了足足两个小时。 从局长办公室出来后,弗兰克·卡西迪才从助理口中得知,西奥多他们在他离开不久后救走了。 他立马拨打了西奥多留下的电话。 西奥多摇摇头,告诉他斯坦·沃森先生已经答应帮忙调查了。 弗兰克·卡西迪沉默片刻后,表达了对下一次合作的期许,并表示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给他打电话,这才结束通话。 西奥多疑惑地看了看听筒。 弗兰克·卡西迪好像比之前热情了许多,但又好像没完全热情起来。 (本章完) 第261章 统计数据表明? 第261章 统计数据表明? 伯尼跟比利·霍克很快回来,一同来的还有马丁·约瑟夫·克罗宁。 他们带回了第一轮赛程安排。 他们果然被排在了6月8日,对手是人事科。 在场四人中,只有马丁·约瑟夫·克罗宁有往期参赛经验。 他向众人介绍人事科队伍的情况,第一个提到的队员就是克拉伦斯·道森。 伯尼有些吃惊地问他: “人事科的主管?” 马丁·约瑟夫·克罗宁不满地看了伯尼一眼,神色认真: “人事科今年没有太大的变动,估计应该跟以前一样,还是那几个人。” “他们是真正的保龄球高手。” “去年他们差点赢下我们。” 他想起来自己现在属于西奥多的队伍,又往上面指了指: “我指的是实验室。” 他看向伯尼: “道森先生去年在跟后勤科的比赛中,第十轮得分是30分,一举扭转局势,反败为胜。” 保龄球比赛一共十轮,每一轮的积分为本轮与后两轮得分之和。 第十轮由于后面没有轮次,会额外补充两次投球。 第十轮三十分,意味着连续三球全中。 伯尼跟比利·霍克面面相觑。 这跟他们想的有些不太一样。 他们还以为人事科,后勤科这些队伍会很弱呢。 马丁·约瑟夫·克罗宁跟西奥多一起用奇怪的眼光看着他俩。 西奥多问两人: “你们怎么会这么想?” 马丁·约瑟夫·克罗宁附和着点点头: “赛程安排是根据参赛队员的工作时间安排的,与强弱无关。” 比利·霍克感觉有些尴尬: “我以为……” 马丁·约瑟夫·克罗宁看了他一眼: “也没有统计数据表明,外勤探员要比内勤探员更擅长保龄球。” 他指向楼上,提醒比利·霍克: “实验室的队员全部是内勤,成绩却比所有科室都要好。” “而且实验室正在逐年扩大在各项目中的统治力。” 他掰着手指头数了一大堆被实验室攻克下来的项目,最后做出总结: “比赛成绩并不取决于内勤或外勤的差异,而是取决于对关键影响因素的科学把控。” “通过构建数据模型识别出影响成绩的核心变量,并在比赛中有意识地使这些变量朝最有利于提升成绩的方向调整,就能取得更优异的成绩。” 比利·霍克疑惑地看向马丁·约瑟夫·克罗宁: “统计数据?” 马丁·约瑟夫·克罗宁点点头: “嗯,数据模型的构建就是先列出可能对成绩有影响的变量,再通过试验及数据分析,甄别出哪些变量与成绩真正相关,及其影响程度。” “最后在明确关键变量的基础上,通过控制与调试,计算出能带来最佳成绩的最优配置。” 比利·霍克听不懂了,转头看向伯尼。 伯尼感觉这番话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目光不断在西奥多跟马丁·约瑟夫·克罗宁之间来回转。 西奥多正与马丁·约瑟夫·克罗宁对视,认同地点点头,察觉到伯尼的动作,疑惑地看了过去。 马丁·约瑟夫·克罗宁看了看西奥多,又看了看一脸懵的另外两人,叹了口气: “比如保龄球。” “这项运动在实验室其实并不受欢迎,至少我认识的几个同事中,没人周末时会去玩儿它。” “它太简单了。” 比利·霍克问他: “那你们周末都玩儿什么?” 马丁·约瑟夫·克罗宁看着他: “桥牌,国际象棋,双陆棋,围棋,桌球……总之不是保龄球。” 他又看向伯尼: “也不是橄榄球。” 他接着说: “根据实验室的研究表明,在投掷保龄球时,5步助走是最优解,能提供更好的节奏感和时间感,并为身体创造更多的时间来保持平衡和发力。” “第一步是预备步,第二步推球,第三步下摆,第四步后摆,第五步前摆并释放。” 马丁·约瑟夫·克罗宁看着比利·霍克跟伯尼,强调: “当最后一步的滑步脚到位时,持球手恰好到达最低点并开始向前加速。时机错误会导致力量不足和不稳定。” “如果你不相信,下班后我们可以试试。” “刚开始可能会因为五步助走与你的习惯助走步频不同而感到有些别扭,甚至可能会出现失误,把球丢到别的轨道上去,或者把自己绊倒。” “我们……实验室刚开始练习五步助走时,有人就把自己摔伤过。” “不过等练习习惯后,你会发现,你的成绩会有明显的提升。” 伯尼摇了摇头: “我们上午出外勤,路过杜邦保龄球中心时准备预定球道,结果那里的球道已经被预定到下个月去了。” 马丁·约瑟夫·克罗宁狐疑地看着三人: “你们没提前订球道吗?” 三人齐齐摇头。 马丁·约瑟夫·克罗宁沉默片刻,又问: “今天早上娱乐协会的人统计工作情况,你们是怎么说的?” 伯尼跟西奥多看向比利·霍克。 马丁·约瑟夫·克罗宁也看向了他。 比利·霍克尴尬地把早上的情况又描述了一遍。 马丁·约瑟夫·克罗宁再次陷入沉默。 他对自己的选择产生了怀疑。 伯尼帮比利·霍克解围: “我们去其他场馆训练吧。” 马丁·约瑟夫·克罗宁摇摇头: “比赛就在杜邦保龄球中心,在那里训练可以适应球道。” “球道也是影响成绩的关键因素之一。” 办公室陷入安静之中。 下午,临近下班时,训练场地的问题得到了解决。 伯恩探员通过个人关系,帮忙联系了刑事调查科,刑事调查科恰好今晚也要练习,同意跟西奥多他们一起共用球道。 马丁·约瑟夫·克罗宁认为这是个观察对手的好时机。 下班后,众人在停车场集合,几分钟后,刑事调查科的人也下来了。 除了接电话的伯恩探员外,其他人西奥多一个都不认识。 伯尼上前道谢后,一行人出发前往杜邦保龄球中心。 今天的宾夕法尼亚大道一如既往的拥挤。 伯尼干脆把车窗降下,隔着一辆棕色福特,跟刑事调查科的同事聊起了天。 他们才聊两句,棕色福特也降下了车窗,露出个有些发福的棕发中分中年人。 中年人自称是总务管理局的雇员。 在确定伯尼他们聊的是fbi即将开赛的保龄球联赛后,热情地加入其中。 中年人是个保龄球爱好者,对fbi的保龄球联赛羡慕不已。 据他所说,fbi的保龄球联赛在联邦各政府部门之间都很有名,很多人都想要去现场观看,可惜这是fbi的内部比赛,仅限于fbi探员的家属观赛。 中年人摇头感叹,自己可能这辈子都没机会到现场观赛了。 这时期的fbi只有男性探员,没有女性探员,也没有另外110种性别。 他这辈子都不太可能成为fbi探员的家属了。 伯尼安慰他,可以让他的孩子长大后加入fbi。 中年人想了想,觉得这似乎是个好主意,又笑呵呵地聊了起来。 司法部大楼距离杜邦保龄球中心并不远,但下班时间的宾夕法尼亚大道实在拥堵,他们一共走了四十分钟才到。 中年人还专门把车停在路边,冲他们招手,并送上祝福。 跟中年人道别,一行人进入场馆。 上午那位工作人员在确认预定登记信息后,领着他们往场馆里面走。 虽然才刚下班,场馆里却已经有近半的球道已经被占用。 也有的球道暂时无人使用,只有工作人员在擦拭保养。 一路上不断有人跟伯尼打招呼。 他们全都穿着深色西装,白色衬衫,黑色皮鞋,领带打得整整齐齐,有的已经打了两局,有的则在做准备。 这些都是fbi的探员。 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西奥多他们来到了最里面的18号球道。 在刑事调查科的一位西奥多不认识的探员提议下,训练以比赛的形式展开。 双方各出五人参与比赛,一人负责计分。 比赛采取标准十瓶制规则,总计十轮,十轮过后计算总分,得分高的队伍获胜。 败者要请一轮咖啡。 保龄球休闲娱乐最常见的彩头是香烟跟啤酒,但他们是fbi探员。 fbi探员只能以咖啡为彩头。 除此之外,双方还约定今晚训练结束后,输的更多的那一队要请晚餐。 做好约定,两支队伍各自进行出场商议。 西奥多他们这边,只有伯恩探员跟隆巴迪探员是有经验的玩家,马丁·约瑟夫·克罗宁算半个,西奥多跟伯尼只玩儿过一次,比利·霍克干脆玩儿都没玩儿过,只看过比赛,恶补了一些理论知识。 出场顺序很容易确定: 隆巴迪探员作为曾经的部门队员,当仁不让的被选为第一位。 伯恩探员自告奋勇第二个出场。 比利·霍克积极性很高,要求排在第三。 接下来是西奥多跟伯尼。 马丁·约瑟夫·克罗宁负责计分。 确定好出场顺序,马丁·约瑟夫·克罗宁掏出一本巴掌大小的毛边笔记本翻开,从选球开始,逐条交代众人。 他要求西奥多他们在不影响速度和协调性的前提下,选择最重的球。 根据实验室数据模型显示,球越重,打出的效果越好。 他还要求他们五步助走;投球之前,尽可能大而流畅地后摆;投球时,中指和无名指要把球往上‘扣’,并与手腕配合,让球转起来。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 马丁·约瑟夫·克罗宁叹了口气,合上笔记本,将众人招致身前,以环形围拢,防止刑事调查科的人偷窥,然后伸出三根手指下扣,跟触电了一样,开始乱颤。 众人愈发懵懂。 西奥多也皱起了眉头。 之前他感觉自己听懂了,现在看过马丁·约瑟夫·克罗宁的示范后,又对自己的理解产生了怀疑。 马丁·约瑟夫·克罗宁一条腿撑地,一条腿往后弯曲,一条胳膊紧紧地贴着身体后伸,另一条胳膊歪歪扭扭地往前。 他弓着身子,伸向前方的胳膊好像触电一样抖动着,手腕不断反转,扭头问众人: “这样…就像这样…看懂了吗?” 众人齐齐摇头。 他重点看了西奥多一眼,发现西奥多也在摇头,有些着急,干脆抓住隆巴迪探员的手掌,开始摆弄: “就是这样…对,先这样…再这样…然后这样…明白了吗?” 隆巴迪探员被他摆弄了一会儿,摇头苦笑: “我好像忘记该怎么投球了。” 马丁·约瑟夫·克罗宁沉默数秒,重新掏出笔记本: “算了,投球姿势下次再练习。” “我们先说投球后的姿态。” “球投出去后不要立刻收回动作,身体尽量保持静止不动。” “就像这样……” 他抓着笔记本,又开始做动作。 只是空间狭窄,动作看上去就有些滑稽: “滑步腿…就是这条腿,弯曲。支撑腿往后伸,身体前倾,手臂不要把球丢出去后就收回来,还要继续向上摆动,然后保持这个姿态静止不动。” 众人看着他,陷入沉默。 这个动作实在扭曲且古怪。 马丁·约瑟夫·克罗宁不满地看着众人: “这是实验室总结出来的最优得分方式。” 比利·霍克看向隆巴迪探员跟伯恩探员,向他们求证。 隆巴迪探员皱眉思考了一会儿,不太确定地点了点头: “好像是这样。” “其他的不太确定,最后这个静止的姿势我记得。” 他迟疑着看向伯恩探员。 伯恩探员摇摇头: “我不太记得了。” “我只是个观众,可不像他,要亲自下场比赛。” 他还拍了拍隆巴迪探员的后背。 比利·霍克忍不住问马丁·约瑟夫·克罗宁: “既然都有最优方式了,为什么还要重新搞那什么数据模型?” 马丁·约瑟夫·克罗宁没有回答。 他把笔记本收起来,最后提醒众人: “这套数据模型是我参与设计的,但我并没有亲身试验过。” “不过实验室过往的成绩已经说明了一切。” 隆巴迪探员与伯恩探员对视一眼,都有些犹豫。 他们对这套出自实验室的方法有些排斥,而且这套方法与他们的习惯差距太大,根本不用实践,只需要想象一下就知道,这套方法大概率不行。 (本章完) 第262章 是你们笑声太大了! 第262章 是你们笑声太大了! 隆巴迪探员跟伯恩探员希望采用自己习惯的打法。 马丁·约瑟夫·克罗宁坚持实验室总结出的标准打法才是最好的。 伯尼与比利·霍克举棋不定。 在见识到马丁·约瑟夫·克罗宁的示范之前,他们是支持马丁·约瑟夫·克罗宁的。 但刚刚马丁·约瑟夫·克罗宁那扭曲而古怪的姿态实在让他们心生疑虑。 眼见刑事调查科那边已经确定好出场顺序,站在休息区等着了,几人暂时商定,第一轮先按照各自习惯的打法进行,第二轮再尝试标准打法。 双方沟通过出场顺序后,比赛很快开始。 隆巴迪探员第一个出场。 他稍作调整,起步助走,姿态潇洒地将球一甩而出。 骨碌碌~ 保龄球在球道上滚动,撞到七只木瓶。 隆巴迪探员对这个结果不是很满意,摇了摇头。 他又拿起一颗球,却没有立即投出,而是抱着球站在原地,端详片刻后开始助走,一甩而出。 深绿色的保龄球像蛇一样在球道上滚动,将剩余的三只木瓶一扫而空。 隆巴迪探员一挥拳头,转过身来。 伯尼等人坐正身体,纷纷鼓掌。 刑事调查科的探员们也纷纷送上掌声,期间还夹杂着口哨声。 隆巴迪探员笑着走回休息区坐下,还冲刑事调查科那边摊了摊手。 马丁·约瑟夫·克罗宁埋头在本子上奋笔疾书。 西奥多挨着他坐,也在本子上记录了两笔。 刑事调查科派出个高个子探员。 高个子探员站起身,又喝了口咖啡,才拿着球来到球道前。 他稍作端详,起步助走,然后投球。 黑色的保龄球斜斜地滚向球道边缘,却又在即将掉落之际转了回去。 保龄球在球道上画出一条弯曲的抛物线,将全部10只木瓶一扫而空。 高个子探员回身,笑得开心。 伯尼等人也纷纷鼓掌,真心称赞。 fbi的探员们并非专业保龄球运动员,也不是靠保龄球吃饭的,他们打保龄球更多是为了娱乐休闲,很多时候根本不关注比分。 能打出全中,是很值得自豪的事。 马丁·约瑟夫·克罗宁仿佛与世隔绝,匆匆在计分表上打了个‘x’后,就低着头神色认真地记录起来,时不时还抬头看向球道或是还站在休息区前面接受众人吹捧的高个子探员。 西奥多迟疑了一下,没有掏出尺子过去询问,能不能让自己测量一下身高,步距跟手臂长度,而是以目视估算一番后,记录下来。 伯尼跟比利·霍克、隆巴迪探员三人拍打着伯恩探员的肩膀,为他加油鼓劲。 伯恩探员持球站定,静止片刻后迈步助走,丢出保龄球。 投球瞬间,他有些犹豫,直接导致保龄球偏向一侧,只击倒了4只木瓶。 刑事调查科那边有探员高声提醒他: “别放水啊伯恩!要放水也等到正式比赛时候再放!” 说完他自己先笑了起来,接着其他队友纷纷笑出声。 第一个出场的高个子探员大声附和: “就是啊!就为了一杯咖啡,这也太不值了!” “而且你这也太明显了!” 伯恩探员回头往那边看,伸手指了指他们: “你们刚刚说话声太大了,影响我发挥!” 刑事调查科的探员们哈哈大笑。 高个子探员在嘴巴上比划了一下,然后双手下压: “都安静,伯恩要出手了!” “一会儿没打出补中,就怪你们!” 休息区上又是一片笑声,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西奥多侧头盯着笑成一片的刑事调查科探员们,又看向伯恩探员。 伯恩探员冲他们点了点,摇着头又拿起一颗球,做出预备姿态,停顿片刻后,向前助走,抛出第二球。 这一球很好,方向很正,但可惜他第一球打的太差,最终还是在球道上留下了1只木瓶。 伯恩探员摇着头走回休息区。 高个子探员大声嘲笑: “这回我们可都闭着嘴呢!” 伯恩探员指指对方: “你们笑声太大了。” 接着便是些难懂的话。 什么‘场馆里有风吹的’,什么‘球道太光滑了’、‘球不够圆’之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 休息区内再次充满快活的空气。 比赛没有立刻继续。 伯恩探员坐回椅子上,仍然抻着脖子跟另一边的同部门同事们斗嘴。 隆巴迪探员几人在一旁帮腔。 马丁·约瑟夫·克罗宁仿佛与世隔绝一样,专注地在本子上记录着。 他写的飞快,笔杆子摇晃不停,都快摆出残影了。 双方友好交流了好一会儿才结束。 一个比之前高个子探员稍矮些的中年人站起身,准备投球。 伯恩探员往西奥多手中的本子上看了一眼,有些惊奇。 本子上是西奥多自己绘制的表格,上面列着各式各样的数据,数据并不准确,多是估算的一个区间值。 他捂着嘴,小声问西奥多: “这个真有用吗?” 西奥多抬头看向他,然后用同样小的声音回答: “这只是初步统计身体数据。” “这些数据并不一定与成绩直接相关,但很可能存在潜在关联性。” 伯恩探员依旧犹疑不定,又往马丁·约瑟夫·克罗宁那边看了看: “你们记的不是一样的东西吗?” 西奥多摇了摇头: “不一样。” “他建立的是与成绩直接相关的数据模型,我记录的是非直接相关的数据。” 伯恩探员也在摇头,表示自己根本听不懂。 两人说话间,中年人完成了两次投球。 第二次投球过后,左前方角落的那只木瓶如同不倒翁一样来回摇晃了一番,很快立稳。 众人发出一阵叹息。 中年人转过身,看着伯恩探员,指向休息区的众人: “你们说话声太大!影响到我了!” 众人哈哈大笑。 中年人皱眉: “你们笑声太大了!” 众人笑声更大。 伯恩探员顾不上研究西奥多跟马丁·约瑟夫·克罗宁的笔记,哭笑不得地反驳: “我都没出声!” 中年人面露疑惑,转身看了看球道,恍然大悟: “那就是有风!” “或者是球道太光滑了!” 伯恩探员站了起来。 “再不就是我挑的那球有问题!” 众人笑得不行了。 笑声中,比利·霍克出场。 他学着前面几人的模样,持球静立片刻,助走,投球,然后一个趔趄。 保龄球朝着球道边缘滚去,很快滚下边缘,滚入凹槽。 比利·霍克呆了呆,转过身看向休息区众人,一脸茫然。 他这段时间下班后一直在恶补保龄球知识,看了一大堆保龄球比赛。 看上去这东西挺简单的,怎么实际操作起来跟想象中不太一样? 并没有人笑话他。 众人都知道,他是第一次玩儿。 高个子探员主动提出这个球不算,算作比利·霍克熟悉手感的练习球。 隆巴迪探员拿起球递给比利·霍克,低声叮嘱: “不要想着学克罗宁的那套姿势。” “他自己都做不出来。” 他拍了拍比利·霍克的肩膀。 比利·霍克抱着球,脑海中回想着看过的比赛,动作生涩。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快走五步,单腿支撑,另一条腿小腿小幅度后扬,左臂后摆,右臂前甩。 保龄球脱手而出,在球道中央歪歪扭扭地滚动着,最终撞进木瓶之中,击倒七只木瓶后滚入后方。 比利·霍克此时才从静止中脱离出来。 他回味着刚刚的动作,摇着头返回休息区。 伯尼等人拍打着他的肩膀跟手臂,以作安慰,伯恩探员还凑过去低声传授经验。 西奥多记录完数据,盯着伯恩探员看了一会儿,目光转向球道。 刑事调查科派出的是个年轻人,年轻人第二球将剩余木瓶全部击倒,打出补中。 接着是伯尼。 伯尼并不怯场,两球击倒8只木瓶。 他转过身后指指刑事调查科那边: “你们说话声跟笑声太大了!” 众人不知第几次大笑起来。 笑过后,刑事调查科的人起身持球,助走,击倒7只木瓶。 投第二球的时候,隔壁休息区传来笑声,让他又想起了那句‘笑声太大’,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整个人往前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在地,保龄球也脱手而出,在球道上弹跳两下,掉进侧面的轨道内,骨碌碌远去。 伯恩探员一拍巴掌: “7分!今日最差一球出现了!” 刑事调查科的人纷纷摆手,表示这球不算,想要为自己人争取再试一次。 伯恩探员几人则连连摇头,并不赞同。 争论了一会儿,见伯尼几人咬死不松口,刑事调查科只能作罢。 接下来轮到西奥多出场。 马丁·约瑟夫·克罗宁不奋笔疾书了。 他抬起头,目光像是焊死在西奥多身上一样,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西奥多回头看了他一眼,抱着球来到球道前站定。 他将手指插入球孔,另一只手托着球体,将球抱在胸前,盯着前方摆好的白色木瓶,脑海中则回忆着马丁·约瑟夫·克罗宁的示范。 看了一会儿,他后撤半步,估算了一下距离后,又往后挪了挪,然后踏步助走。 他学着马丁·约瑟夫·克罗宁,踏出五步。 他的目测很准,第五步后正好来到球道起点。 他身体前倾,支撑腿后伸,手臂向上摆动,手指一松,深蓝色保龄球脱手而出。 西奥多保持姿态不动,手臂在保龄球脱手后又往上扬了扬。 马丁·约瑟夫·克罗宁忍不住站了起来: “就是这样!” 众人纷纷朝他看去,接着就听球道方向传来更大的滚动声。 深蓝色的保龄球顺着右边凹槽一路滚到尽头…… 马丁·约瑟夫·克罗宁张大嘴巴,一脸愕然。 比利·霍克跟伯尼彼此对视,对他的那套方法越发怀疑。 伯恩探员与隆巴迪探员对视一眼,又看向另一边的刑事调查科。 西奥多收回姿态,站在原地,望着球道尽头的10个好端端的木瓶陷入沉思。 他转身拿起第二个球,再次按照马丁·约瑟夫·克罗宁的方法投球。 球擦着边击倒了6只木瓶。 回到座椅上,马丁·约瑟夫·克罗宁立刻拿着笔记本凑过来,开始给西奥多分析,哪里动作不够标准,哪里没做到位,哪里可以做的更好。 伯恩探员也凑了过来,出乎意料的并未对马丁·约瑟夫·克罗宁的方法提出质疑,而是低声跟西奥多分享着自己的经验。 等他们三个结束交流,很快又轮到西奥多了。 西奥多持球而立,回忆着马丁·约瑟夫·克罗宁本子上那些火柴人,以及伯恩探员传授的方法,迈步而走。 同样是五步,同样别扭的姿态。 保龄球再次脱手而出,在球道中央滚动,撞进木瓶堆里,击倒6只木瓶。 身后响起鼓励的掌声。 但西奥多对此并不满意。 同样不满意的还有马丁·约瑟夫·克罗宁。 他站起身,提醒西奥多: “手指要往上扣!要让球在脱手后旋转起来!” 西奥多尝试手指上扣,但感觉动作更加古怪,差点儿摔倒。 保龄球脱手而出,将右前方的3只木瓶击倒。 比赛结束。 计算总分,刑事调查科毫无疑问地胜出。 为了加快比赛节奏,增加趣味性,他们是以人为一个轮次的,而非以队伍。 隆巴迪探员跟高个子探员都投完球,就算第一轮结束。 接着中年人跟伯恩探员投完球,算是第二轮结束。 西奥多掏钱买了咖啡。 众人坐在一起聊了会儿天,又总结一番经验,开始第二局。 第二局西奥多等人成绩有所提升,但依旧输给了刑事调查科。 接着第三局…… 第四局开始之前,高个子探员提出异议: “彩头换成香烟吧。” 他指指桌上喝了一口的咖啡,以及另外两个咖啡杯: “再这么喝下去,我们今晚都不用睡觉了。” 于是第四局结束后,比利·霍克跟隆巴迪探员出去买了烤肉,披萨跟香烟。 众人边吃边打,第五轮结束后,时间已经快到十二点。 由于明天还要上班,众人决定今天到此为止。 西奥多他们从始至终都没能赢下一局。 分别前,刑事调查科的探员们夸赞了烤肉跟披萨的美味,并发出邀请,明天继续一起训练。 (本章完) 第263章 不如乾脆到我们部门来吧! 第263章 不如乾脆到我们部门来吧! 6月2日下午。 下班后,西奥多几人前往杜邦保龄球中心,继续与刑事调查科一起训练。 隆巴迪探员刚拿起一只14磅的深蓝色保龄球,马丁·约瑟夫·克罗寧突然出现在他身边,一脸严肃地指向隔壁球架: “你应该尝试15磅或者16磅的球。” 隆巴迪探员被下了一跳,球掉在地上,差点儿砸到脚。 他忙伸腿拦住要滚走的保龄球,弯腰把它抱起来,放回球架上。 伯尼过来询问发生什么了。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又重复了一遍,並向他建议: “你应该挑选16磅的球。” 伯尼捧著酒红色的保龄球往前一伸: “这就是16磅的。” “不过我感觉太沉了。” “我刚刚试了试,非常不习惯。” “我准备换回15磅。”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摇摇头,並不赞同: “你应该尝试下。” “且保龄球赛並不需要习惯跟舒適,只要能得分就了。” 他趁机推销实验室总结的那套打法: “昨天的五局赛,全部是按照各舒適或习惯的打法进的。” “数据显示,按照这套打法已经很难再提分数了。” 伯恩探员也抱著球围了过来,闻言刚要开口,就被马丁·约瑟夫·克罗寧打断。 他看了眼伯恩探员: “就算没有人大声说话,也没有大笑声影响,成绩依旧趋於平稳,並没有明显的提升趋势。“ 伯恩探员闭上嘴巴。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再次將人拢成一圈,分享了昨天的比赛数据,並得出结论,既然採用各自熟悉的打法已经无法提高分数,就应该改变策略,尝试实验室总结出来的打法。 眾人面面相覷。 隆巴迪探员跟伯恩探员依旧錶现出对实验室打法的明显排斥。 这是恨屋及乌的表现。 比利·霍克跟伯尼没那么多复杂想法,他们更热衷於成绩,能接受实验室打法,只是对这套打法的真实效果持怀疑態度。 昨天西奥多採用的就是这套打法,但成绩並没有想像中那样嗖的一下提上去,球到瓶倒,轮轮全中,拳打专业球员,脚踢联赛冠军,成为保龄球之神。 西奥多的表现跟他们差不多,后面的確比前面好,但也没好到夸张的地步。 那种进步看上去更像是熟悉这项运动后本应有的提升。 甚至比利·霍克在第五局第五轮还打出过一次补中,而西奥多的最佳成绩也只是8瓶。 西奥多对马丁·约瑟夫·克罗寧的提议表示赞同。 他认为既然固有的习惯性打法已经无法提高成绩,就应该尝试做出改变。 隆巴迪探员跟伯恩探员沉默数秒后,同意进行尝试。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掏出毛边本子翻开,开始帮助他们选球。 他严格按照实验室的总结规律,为每个人都挑选了更重的用球。 比赛开始前,他再次示范了那套打法的动作,並反覆强调要点。 隆巴迪探员依旧第一个出场。 起步助走阶段,他的身体就变得歪歪扭扭,摇摇欲坠。 他在第四步是手臂晃了晃,下意识要把球投出去,隨即又想到还有一步没迈出去呢,又立即收住右臂的甩臂动作。 这一下调整,把他的节奏彻底打乱。 隆巴迪探员身体一个趔趄,摔倒在球道上。 休息区哄堂大笑。 伯尼。比利·霍克跟伯恩探员忙上前,把隆巴迪探员扶起来,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隆巴迪探员有些羞恼,回头瞪了眼马丁·约瑟夫·克罗寧。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正埋头记录,笔桿子晃出残影,根本没注意到隆巴迪探员的目光。 他旁边的西奥多同样在本子上做记录。 两人竟然有些同步。 隆巴迪探员冲伯尼三人摇摇头,重新持球站定。 这次他在心中反覆默念:五步,五步,五步— 起步助走阶段顺利完成。 保龄球脱手瞬间,隆巴迪探员身体一个趔趄,又一次差点儿摔倒。 他手中的球是根据马丁·约瑟夫·克罗寧的建议选择的,是16磅的球,比他平常的习惯用球重了2磅。 这让他一时间很难调整並適应。 这一球在他高超的技术掌握之下,直奔球道右侧,並在边缘一路奔行,在撞倒最右侧的那只木瓶后滚入轨道。 休息区再次响起笑声,跟鼓掌声。 隆巴迪探员捂住脸,回到椅子上,一口气干了杯中的咖啡。 1分! 他从未企及的分数! 不適应实验室打法的不光是隆巴迪探员,伯恩探员同样如此。 十轮过后,比赛结束。 西奥多队以103:248分的巨大差距输掉比赛。 赛后回顾,得分最高的竟然是西奥多,其次是比利·霍克。 短暂休息后,开启第二局比赛。 这次他们表现的比第一轮要好一些,但仍然无法完全適应那种彆扭的姿態,再次以大比分输掉比赛。 然后是第三局,第四局,第五局— 五局战罢,西奥多他们依旧一局未贏。 今天每局比赛时间拉的都很长,好在明天是星期六,球馆营业时间延后了近两个小时。 凌晨一点过,杜邦保龄球中心闭馆,工作人员开始打扫卫生。 一群人说说笑笑地从场馆里出来。 他们在谈论今晚的训练。 这些人都是fbi的探员,他们大多彼此认识,即便不认识,有相熟的同事介绍后,也认识了。 球馆门口停泊著七八辆计程车,司机们正靠著车门抽菸,彼此聊著天,见到这群人后,立刻把烟丟在地上,上前招揽生意。 fbi探员们的居住地点主要集中在阿灵顿,即便没开车,也可以搭同事的车回去。 因而只有几名探员冲同事们招招手,先行一步。 门口的计程车很快走光。 不远处街边停靠的计程车司机们依旧靠在车门上聊天,就这么远远地看著空出来的空地,以及门口那一大群潜在客户。 没人把车开过来,更没人主动上前询价。 几个准备回司法部大楼取车的探员从人群中分出来,走向旁边的计程车,询价后坐了进去,很快离开。 分別之际,刑事调查科的探员们邀请西奥多他们明天下午一起训练。 高个子探员玩笑著表示,明天的晚餐可以不要牛肋排,选个便宜点的餐厅也可以。 隆巴迪探员跟伯恩探员笑容变得勉强。 西奥多想了想,欣然答应。 此后数天,两队一直在一起训练。 隨著训练次数的增多,眾人开始逐渐適应实验室那套古怪的打法。 隆巴迪探员已经基本能做到,以这套打法打出自己习惯的打法的成绩。 伯恩探员成绩要稍差一些,已经被伯尼追上。 提升最大的要数比利·霍克。 偶尔甚至能跟隆巴迪探员不相上下。 最初提升幅度很大的西奥多反而变得不再显眼。 他大多数精力都放在其他人身上,等轮到自己时,又会做出各种各样的细微调整,导致成绩起伏不定。 刑事调查科跟他们一起训练,感受最为直观。 虽然直到现在,两队比分差距仍然能达到三十分以上,高个子探员等人却要比第一天时认真了许多。 6月7日这天晚上,西奥多几人只跟刑事调查科打了两局,就草草结束了训练。 从球馆出来后,一行人直奔餐厅。 杜邦环岛区域是d.c最时髦、最具活力的社区之一,大量外交官、政府官员、 记者和社会名流在此居住和社交,艺术家、作家、音乐家、活动家和自由思想家在此聚集,造就了相当前卫的夜生活。 九点左右,是大部分餐厅的营业已经到了尾声,这里却好像才刚刚开门一样。 餐厅里几乎坐满了人。 伯尼找到餐厅老板交涉。 老板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正靠在出餐口不断催促出餐,看见伯尼后,热情地询问今晚吃点儿什么,是否还要12人份的餐食。 伯尼跟比利·霍克这几天每晚都要来这儿买十二个彪形大汉的晚餐,餐厅里的人早就记住他们了。 伯尼摆摆手,表示这次只要六人份的,並且是堂食。 老板有些失望,但看在连续多日订餐的份儿上,替他们找了个位置不错的餐桌,並让后厨优先处理他们的菜单。 等待出餐的功夫,西奥多跟马丁·约瑟夫·克罗寧討论起了这几日收集的数据,以及数据模型的完善与构建方向。 比利·霍克凑过来听了一会儿后,一脸吃惊: “那什么数据模型还没开始?” 西奥多跟马丁·约瑟夫·克罗寧一起看向他,点点头。 比利·霍克疑惑不已: “我还以为已经完成了呢!” “这几天我感觉成绩提升很大。”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看向西奥多,心想,两个人差距这么大,是怎么凑到一起去的? 西奥多迟疑片刻,提醒比利·霍克: “你之前没接触过,提升大是很正常的。”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指指隆巴迪探员跟伯恩探员: “他俩本身成绩就很不错,经过一个星期的训练,才堪堪达到原本应有的自身水平。” 他把本子推过去: “根据统计数据显示,你们要想提高成绩,可能至少还要两个星期。“ 四人拿著本子看了看,又放下了。 本子已经被画满了,但除了几人的名字外,其他东西完全看不懂。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对此早有预料,把本子收回来,简单进行解释: “按照我跟西奥多的设想,应该是每人都有一个对应的数据模型,而不是所有人共用同一组数据模型。” “这是根据不同的身,,臂展等进的细微调节。” “这种数据模型会比实验室推出的数据模型更適合个人,是根据个人个体差异量身打造的。” “你们在使用实验室总结的那套打法时,之所以会感觉到彆扭,正是因为这套打法並未考虑到个体之间的差异。” 伯尼挪了挪屁股,总感觉他好像抢了自己的活儿。 西奥多接过话茬: “但新的数据模型需要大量个体数据。” 伯尼向他確认: “就是说我们需要更频繁地训练是吧?” 见西奥多点头,伯尼又问: “具体需要多少场?”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回: “至少要上百场,场次越多越好。” 餐桌上陷入短暂的沉默之中。 他们都是fbi探员,不是职业保龄球运动员,根本没那土多时间。 就算他们有那土多时间,西奥多跟马丁·约瑟夫·克罗寧也没那土多精力去处理这些数据。 隆巴迪探员打破沉默: “我们乗定要跟实奴室那样吗?” 他还是对实奴室心存芥蒂。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看向他,回的斩钉截铁: “这是势所趋!” “未来的运动,不√是橄欖球,任何体育运动,都会严上这条路。” “实奴室坚持应该总结適应所有人的方式,但我认为应该根据个体不同而有所区分。” “这也是我离开实奴室,加入你们的原因。“ 西奥多看了看他,有些迟疑。 数据的收集跟处理乗直是他跟马丁·约瑟夫·克罗寧在做,他发现马丁·约瑟夫·克罗寧非常擅统计分析。 这让他油然而生乗种邀请衝动。 只是考甩到自己过往的成功盖,西奥多抑贝住了这种衝动。 他看了眼伯尼,久想到上次邀请头消防员,伯尼也失败了,便收回了目光,开始思考该怎土把人搞到手。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不√会数据统计分析,还能跟著他们乗起出外勤。 他是实奴室材料分析亍的成员,还能帮忙分析乗个物证。 尤其考虑到接个来他们会收到各种偏远地区的陈年旧案,这种现场物证分析的能力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许多大城市的执法机构,物证分析都做得乗塌糊涂,西奥多根本不敢指望只有三两个人的偏远小镇警屯里能有材料分析实奴室。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慷慨陈词,语调激昂地陈述了他与实奴室数据模型团队的分歧,以及自己的目標与愿景,把眾人听的云里雾里,乗阵沉默。 西奥多一拍桌子: “你说的太好了!” 他盯著马丁·约瑟夫·克罗寧,乗脸真诚: “不如乾脆到我们部门来吧!” 眾人看了看西奥多,久看了看马丁·约瑟夫·克罗寧,乗脸疑问。 马工·约瑟夫·克罗寧也是乗脸茫然,不解地与西奥多对视著,怀疑自己听错了。 第264章 你需要替补! 第264章 你需要替补! 小沙利文正满屋子乱跑。 他不知从哪儿把伯尼的警徽翻了出来,掛在脖子上,头上戴著牛仔帽,手里举著玩具手枪,牵著狗,大呼叫著衝进了臥室。 沙利文夫人正在试衣服,为出席明天下午的保龄球联赛做准备。 这是她来到d.c后第一次参与丈夫的工作。 她希望能拿出最好的状態。 小沙利文可不管这些。 他沉浸在自己扮演的角色中不能自拔,假装自己是追捕大盗的警长,一把从床上拽起一条蓝色长裙,恶声恶气地衝著沙利文夫人大喊: “看你还往哪儿跑!人赃俱获了吧!” 沙利文夫人一把夺回裙子,指向楼上: “快去睡觉!” “都十点了!” 小沙利文就地一个翻滚,躲到了床的另一边。 他探出头来,把玩具手枪对准沙利文夫人: “fbi!” “放下武器!双手抱头!跪在地上!” “让我看到你的双手!” 他身旁的狗前爪扒在床上,兴奋地衝著沙利文夫人汪汪叫唤。 沙利文夫人感觉一阵头疼,放下手里的项链,朝著这边走来。 小沙利文还在警告: “停下!” “我要开枪了!” 话音刚落,手里的枪就被沙利文夫人一把抢了过去。 小沙利文哎哟一声,鬆开狗绳,爬起来就往外跑: “快上!拦住她!我去呼叫支援!” 伯尼的爱犬以为沙利文夫人是在跟它玩闹,兴奋地扑了过去,把沙利文夫人一下扑得坐在了床上。 小沙利文趁机跑了出去。 沙利文夫人推开狗,追了上去,一把拽住了小沙利文的睡衣,把人拽了回来。 小沙利文挣扎著大喊: “正义的沙利警探是不会向邪恶的强盗屈服的!” 伯尼的爱犬从臥室冲了出来,围著沙利文夫人跟小沙利文又跳又叫,兴奋不已。 沙利文夫人嚇唬他: “已经点了,再不睡觉,明天就不带你去看比赛了!” 这一招很好用,小沙利文立刻安静下来。 沙利文夫人轻轻踢了踢围著她腿边转来转去的爱犬,指向楼上: “现在,快去睡觉。” “在你爸爸回来之前睡著,明天就带你去。” 小沙利文坐起来,立刻牵著狗往楼上去,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他站在楼梯口,迟疑著跟沙利文夫人讲条件: “如果我能在爸爸回来前睡著,明天能给我买船吗?” 沙利文夫人不说话,就盯著他看。 伯尼的爱犬感受到气氛变化,夹起尾巴,呜咽一声,扯著绳子往楼上去。 小沙利文还想坚持,但看著沙利文夫人沉下来的脸色,噔噔噔跑上了楼。 终於清静了! 沙利文夫人在原地站了会儿,往外面看了看。 外面黑漆漆一片。 她又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过了。 伯尼还没回来。 沙利文夫人有些担忧,已经没了试衣服的心情。 她走到电话旁,迟疑著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又把听筒放下,感觉有些坐立难安。 又过了十几分钟,院子里传来发动机的声音。 伯尼回来了。 沙利文夫人鬆了口气,起身过去迎接。 伯尼拥抱了一下沙利文夫人,轻声询问著家里的情况。 换好衣服后,他先去楼上看了看孩子。 小沙利文正趴在窗户前往外看,听见动静立刻上床假装睡著。 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动静,他又忍不住偷偷睁开一条缝隙观察情况,结果看见伯尼就站在他床边,正盯著他看。 小沙利文忙闭上眼睛,屏住呼吸,躺了一会儿又睁开眼睛,小声问伯尼,能不能不要告诉沙利文夫人他还没睡著。 伯尼点点头,让他赶紧睡觉,否则等沙利文夫人上来检查,他就没办法帮忙瞒过去了c 小沙利文立刻闭上眼睛: “我已经睡著了。” 从楼上下来,沙利文夫人问他: “卡利(卡尔·沙利,暱称)睡著了吗?” 伯尼搂著她,在她脖颈处嗅著: “没有。” “他让我不要告诉你他还没睡著。” 沙利文夫人向他抱怨著小沙利文的淘气。 伯尼只管听著,闷不做声,一直等沙利文夫人抱怨完,才闷声道: “我们再生一个吧。” 翌日上午。 伯尼迟到了十分钟。 他主动解释称是路上堵车太严重了。 西奥多盯著他看了一会儿,迟疑著问他: “下午要不要让克罗寧探员替补上场?” 伯尼把手一挥: “不用!” “我昨天没睡好!腰有点儿疼!” “很快就能缓过来!” 西奥多將信將疑。 伯尼转移话题,询问他昨晚在餐桌上邀请马丁·约瑟夫·克罗寧加入的原因。 西奥多指指桌上的文件: “我们需要一名內勤探员,最好能够精通数据统计分析。”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就很適合。” “他还会一些鑑证技能,接下来我们可能要去一些不具备实验室基础的地方,他可以帮忙节省寄送样品回来分析的时间。” 伯尼问他: “不是有两个已经在匡提科那边参加选拔培训了吗?” 西奥多摇摇头: “但选拔培训要八月份才结束。” 伯尼摊摊手: “可他已经拒绝了。” 西奥多一脸认真地纠正他: “克罗寧探员说他要回去考虑一下,没有直接拒绝。” 顿了顿,他问伯尼: “真的不用让克罗寧探员替你出场吗?“ 伯尼连连摆手,一脸坚决: “不用!” 他四下看了看,指著西奥多桌上打开的包裹问: “这是什么?” 西奥多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从包裹里掏出三个文件袋: “今天早上第七分局寄过来的。” “2號、3號跟4號死者的身份信息。“ 伯尼拿起文件袋看了看。 文件袋上標著人名。 不是姓名,而是外號。 他手中这个叫幸运星』(lucky-star)。 伯尼抽出里面的文件翻看,发现里面基本都是逮捕记录。 最后一条逮捕记录是1959年1月17日。 除了逮捕记录,还有几份谈话记录。 谈话对象是幸运星』以前的皮条客跟“姐妹』。 记录中显示,他们认为“幸运星』的五官与玛姬·多伊很像。 伯尼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也在摊手: “第七分局以与玛姬·多伊相似程度作为重要標准,对辖区內的所有失踪妓女进行筛查,得到了这三份最相近的。” 伯尼感觉自己好像不是迟到10分钟,而是直接旷了一天的工。 > 第265章 数据是不会说谎的 第265章 数据是不会说谎的 比利·霍克也凑了过来。 他拿起另一个文件袋翻看: “这面怎么都是逮捕记录跟谈话记录?” “我还以为会有照片呢。” 伯尼看向他,摇了摇头: “很少有妓女能留下照片,除非是为了像发传单那样招揽生意,皮条客们才会允许她们把自己的照片印在小卡片上。” “她们年轻时虽然赚的多,实际上除了身上的衣服,基本没有属於己的財產。” “甚至那身衣服也都不是她们的,是条客们买的。” “为了防止妓女逃跑,脱离控制,皮条客们会把妓女看得很死,有些地方的皮条客甚至会在妓女结束营业后收走她们的衣服跟鞋子,只有出门营业时才会还给她们,就为了防止逃跑。“ “反而是像这几个这样。” 他晃了晃手里的文件袋: “等她们年老色衰,失去赚钱的能力,皮条客们发现养活她们的销要比她们赚的还要多时,就会把她们赶走。“ “这时候她们反而能拥有属於自己的財產。” “她们赚到的钱才是自己的。” 比利·霍克迟疑了一下,问伯尼: “这也是警队经验?” 伯尼点点头: “般通过警队培训后会被分配到街头,从街头巡警做起。” “那是个很辛苦的岗位,每天都要在街头上巡逻。” “但在这个岗位上你能了解到街头的切。” 西奥多盯著他,目光里充满了怀疑。 比利·霍克有些失望,问伯尼: “警局呢?” “她们有这么多次逮捕记录,怎么连张照都没拍?” 伯尼从文件袋里抽出一摞逮捕记录: “按照规定,犯人每次被逮捕都需要拍摄入案照,入案照会存入犯人的犯罪档案。” “但你也看到了,光这位幸运星』士就有这么多次逮捕记录。” “如果警局严格按照规定执行,每逮捕她一次,就要给她拍一张入案照的话,警局光在购买胶捲这一项上的费用就以光全部预算了。” “所以,很多警局在面对这种频繁遭到逮捕的犯人时,只会在第一次拍照。” “有的警局也会省略这一过程。” “而且妓女死亡的案子一般在地方警局都会被掛起。” “以前是直接被归入coldcase,后来为了结案率考虑,这类案子会被掛起,常年处於正在调查的状態。” 他比划了一下: “案子还是会正常分到警员手中负责,但几乎不会有警员真的去专门投入精力调查妓女死亡的案子。” 比利·霍克有些失望。 他还想著把照片拿给约翰·多伊辨认,以確定死者身份。 结果死者连张照片都没有。 伯尼想到邦妮与克莱德模仿案里,同第三分局的合作,提出建议: “也许可以请一名画像师,根据这些谈话记录中的描述,画出她们的画像,再拿去给约翰·多伊辨认。“ 比利·霍克认为这是个好主意,当即补充: “乾脆把这些人都找来,让画像师亲自向他们提问!” 两人一起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摇了摇头: “第七分局的警员问话时,多次向他们確认死者外貌与玛姬·多伊的相似之处。” “他们还出示了玛姬·多伊的照。” “条客跟妓们已经知道警在寻找长相与玛姬·多伊相似的死者。” “他们在描述时会意识地將死者外貌向玛姬·多伊靠拢。” “这会导致画像失真,不定附和死者前的长相。” 比利·霍克跟伯尼都有些失望。 伯尼问西奥多: “现在该怎么办?” “凭这些东西,根本没办法完全確认她们的身份。” 事实上案件到现在这个地步,是否確认三名死者身份已经无关紧要。 之所以还在做这部分工作,主要是西奥多希望能拿到儘可能完整的案件相关联人物的背景资料,以完善案件记录內容。 办公室陷入短暂的沉默之中。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打破了沉默。 他走路好像带风一样,冲入办公室,带来了两个好消息: “今晚比赛,我们使用的是18號球道。” 比利·霍克跟伯尼十分高兴。 每条球道都有细微的差距,这是暂时无法抹平的影响因素,因而,此时的保龄球比赛会要求比赛双方在第六轮交换球道,以此来消强这种差异带来的影响。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冲两人点点头: “没错,就是这几天训练使用的那条球道。” “统计数据显示。” 顿了顿,他看了西奥多眼,继续道: “88%的参赛选手都是杜邦保龄球中心的常客,他们对杜邦保龄球中心的球道很熟悉。” “不同的球道对他们的影响可能並不大。” 比利·霍克跟伯尼感觉好像又没那么开心了。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说起另一件事: “人事科刚刚更换了两名替补队员。” “他们的正式队员临时有工作要出差,据说是昨晚走的,没办法参加今晚的比赛。” 不等眾人问起,他主动介绍了两名替补队员的情况。 替补队员实力较正式队员有一定的差距。 根据马丁·约瑟夫·克罗寧不知从哪儿搜罗来的训练成绩来看,两人从未打出过全中,连补中的次数也都明显低於正式队员。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最后总结: “两名正式队员的离开会让人事科的实力大大降低,这是个好机会。” 他又把那本毛边的笔记本掏了出来,往后翻了翻: “当然,贏下这一局,我们晋级的可能依旧渺茫。” “根据统计数据显示,最终进入季后赛的四支队伍应该是公共顾问办公室,法律顾问办公室,刑事调查科跟实验室。” 比利·霍克对他这种未战先怯,长他人志气的行为感到不满。 伯尼也问他,是如何得出这一结论的。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想要解释,迟疑了一下,选择把本子上的內容展示给他俩看: “这是根据他们的训练成绩得出的结论。” “数据是不会说谎的。” 比利·霍克跟伯尼哑口无言。 第266章 活动 第266章 活动 今天是比赛日。 探员们並未在工作场合提及晚上的活动。 他们只是默默地提高工作效率,力求赶在下班前完成手头的工作。 走廊里探员们的身影来去匆匆,电梯上上下下工作不停,办公室內一片安静,只偶尔能听到些压得很低的討论声。 出外勤的探员更是把车开得飞快,恨不能像科幻故事里那样,嗖的一下就抵达目的地。 整个司法部大楼都陷入一种莫名奇妙的紧张氛围之中。 下午五点过。 下班时间到了。 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探员们停顿片刻,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工作。 只是时不时往主管办公室那边偷瞄的眼神,以及手里半天没翻动一页的文件,无不说明探员们的心思已经不在工作上了。 政部事科办公室的门率先被打开。 道森主管带著队员们直奔电梯间。 沿途探员们纷纷朝他们投去目光,有相熟的还会偷偷冲他们招手。 电梯很快到达,道森主管一行离开。 整个司法部大楼第五层一片安静,连窸窸窣窣的细小动静都没了。 探员们像屁股底下长锥子了一样,难过得浑身扭来扭去,不断往主管那看,然后再看看时间,偶尔彼此对视上,还会一阵挤眉弄眼。 又等了大约十分钟。 调查部主管办公室的门打开,罗森主管提著文件包,扫视全场,然后挥了挥手: “都在这儿坐著干什么?等我请你们吗?” 他话音一落,整个大办公室轰的一声,立刻陷入喧囂。 探员们像装了弹簧一样,从椅子上弹起来,三五成群,提起文件包就往外冲。 走廊里立刻人满为患。 西奥多三人是刚下班时就出发的,比大多数探员都要早。 他们抵达球馆时,fbi娱乐协会的探员们已经投入工作当中。 不光如此,还有不少探员竟然比他们到的还早。 西奥多三人在门口进行签到登记。 负责登记的探员告诉他们,他们的比赛將在17、18两条球道进行,比赛时间是下午六点四十五到八点四十五。 他们需要在六点四十之前到裁判处报导。 在此之前,他们可以放鬆一下,去陪陪家人,吃点东西,跟朋友们聊聊天,或是適应一下球道。 进入球馆后,孩子们的尖叫声与欢笑声扑面而来,多种食物混合的气息充斥整个球馆。 换好衣服后,三人从更衣室出来,前往休息区。 休息区后面的椅子全被撤掉了,靠墙摆了一排桌子。 桌子上有fbi娱乐协会提供的简餐,摆放得整整齐齐。 简餐前,是各具特色的精美餐盘,装著各式各样的餐点。 这些都是探员家人们带来的食物,以烤鸡、通心粉沙拉、自製烤蛋糕为主。 伯尼伸长脖子在场馆中来回扫视。 一个短髮小男孩儿尖叫著从他们身边跑过。 在他身后,几个年龄相近的孩子正咯咯咯笑著往这边追。 伯尼伸手,一把抓住了小男孩儿的后衣领,把人拦了下来。 小男孩儿挣扎了几下,先是往后看了眼,然后才抬头看向伯尼,语气交集: “沙利文叔叔!快放开我!他们要追上来了!” 伯尼问他: “卡利(卡尔·沙利文暱称)呢?没跟你们一起吗?” 小男孩儿又往后面看了眼,摇著头,语速飞快: “卡尔跟派屈克起,派屈克他妈妈在准备烤蛋糕,要晚点儿到。” 派屈克是伯尼邻居家的孩子,跟小沙利文同岁,两人很快就成了好朋友。 伯尼鬆开手,小男孩儿拔腿就跑,奈何他已经被伯尼耽误了太多时间,身后追他的孩子们很快就把他围住了。 几个小傢伙推推搡搡,笑闹成了一团。 伯尼冲西奥多跟比利·霍克摊摊手,拿起一个盘子往里面挑了一坨麵条: “先吃点儿东西吧。” 麵条不知是谁家带来的,上面裹满了浓稠的番茄酱汁跟细碎的牛肉粒,香气浓郁,令人胃口大开。 十几分钟后,沙利文夫人带著小沙利文跟女儿格蒂到了。 小沙利文穿著短袖polo衫,下摆被塞在高腰短裤里,脚上套著长筒袜和运动鞋,头髮剪得短短的,怀里抱著个篮子。 他应该是被沙利文夫人提前叮嘱过,一颗脑袋不断东张西望,但还保持著基本的矜持,没有立马加入到同龄人的玩耍中去,依旧乖巧地跟在沙里温夫人身后。 沙利文夫人热情地跟西奥多与比利·霍克打过招呼,把怀里的格蒂递给伯尼,拿起篮子打开,从里面端出满满一盘烤肉。 西奥多尝了一块,跟他在费尔顿时吃过的味道一样。 沙利文夫人介绍,烤肉醃製了一晚上,今天下午出发前才烤好的,用的是沙利文家的秘制酱料。 伯尼给两人科普,在德克萨斯,每一家都有自己的秘制酱料,谁家烤肉如果用的是从外面买来的酱料,是会被邻居们看不起的。 在德克萨斯,酱料关乎家族尊严! 小沙利文终於忍不住了。 他挪到伯尼身边,小声询问能不能跟朋友们一起去玩儿。 得到允许后,小沙利文欢呼一声,冲向之前被伯尼拦住的小男孩儿他们,並迅速融入其中。 沙利文夫人抱走格蒂后不久,大部队赶到。 门口签到登记处甚至排起了长队。 西奥多他们很快与隆巴迪探员三人匯合。 简单吃了点东西后,他们前去挑选保龄球。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掏出那本毛边笔记本,在五人之间来回穿梭。 选完球,回到18號球道。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又开始喋喋不休地提醒眾人注意调节孔洞鬆紧。 等眾人都调得差不多了,他又让他们尝试投几次球。 他认真的態度不比比利·霍克跟伯尼差。 隆巴迪探员跟伯恩探员想跟同事们聊聊天,抬头看见马丁·约瑟夫·克罗寧一脸认真地敦促备战后,也只能放弃。 一阵鸡飞狗跳,终於等到马丁·约瑟夫·克罗寧再三检查,確认赛前热身环节全部做完后,时间已经来到比赛前夕。 家属及观赛探员们已经在休息区坐好,闹腾的孩子们被父母拘在身边,像一条条毛毛虫一样扭来扭去。 客串裁判的探员们一本正经地进入场地,站到两条比赛球道之间,开始清点选手。 確认全部到场后,就会吹响哨子,然后站在两支队伍中央。 伯尼应该是跟裁判认识,很快跟裁判低声交谈起来。 另一边的道森主管侧目而视。 裁判很快想起自己的身份,咳嗽了一声,板起脸来,结束交谈。 伯尼朝道森主管看去,点头致意。 全部选手確认完毕,fbi娱乐协会的探员们简短地宣读了比赛规则,宣布比赛开始。 正式比赛的规则跟训练时採用的规则不同。 比赛採用的是以队伍为一个轮次,而非个人。 即双方队伍交替投球,才算一轮结束。 裁判冲西奥多跟道森主管招招手,等两人到近前后摸出一枚25美分的硬幣,请两人猜先。 西奥多要了反面,道森主管则要正面。 裁判將硬幣高高拋起,差点儿没接住。 周围响起一片低笑声。 裁判脸色微红,摊开手掌,乔治·华盛顿的头像露出来。 道森主管冲西奥多笑了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西奥多一方先出场。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挥了挥拳头,正拉著起身准备投球的隆巴迪探员低声交代。 隆巴迪探员神情复杂,不是很想听。 好在西奥多的归来解救了他。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翻动毛边笔记本,向西奥多展示一组数据。 根据他的数据统计显示,先出场的队伍胜率要比后出场高出3%。 西奥多疑惑地看了看他。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转身按下隆巴迪探员手中的15磅球,递给他一颗16磅的隆巴迪探员敢怒不敢言,与他对视数秒后,在裁判的催促下抱著球站上球道。 身后响起口哨声跟加油声。 隆巴迪探员深吸一口气,迈步而走,五步后以稍显怪异的姿態甩臂向前。 保龄球脱手而出,一路滚动,击倒9只木瓶。 隆巴迪探员用力一挥拳,转过身来,露出灿烂笑容。 西奥多伯尼几人用力鼓掌。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抬头看了一眼,暂时停下记录,双手下压,示意他们安静,不要打扰隆巴迪探员。 隆巴迪探员快走两步,保龄球脱手而出,轻鬆达成补中。 掌声稍显热烈。 道森主管面色平静,起身稍作运动,同样打出补中。 接著是伯尼出场。 正式比赛中的出场顺序与训练时有所差异。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拿出他的统计数据据理力爭,將技术最好的隆巴迪探员排在首位,接下来是伯尼跟伯恩探员,然后是比利·霍克,西奥多作为发挥最稳定的队员,排在最后。 时间在保龄球骨碌碌的滚动中缓缓流逝。 场馆內气氛逐渐放鬆。 大人们凑在一起閒聊起来,偶尔因为一次好球而鼓掌喝彩。 孩子们悄悄脱离束缚,跑到后面玩耍。 第五轮投完,交换球道,中场休息。 西奥多去了趟卫生间,回来后发现胡佛局长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休息区。 他往胡佛局长旁边看了看,没找到托尔森副局长的身影。 这让他有些诧异。 他周围的探员们正襟危坐,一言不发。 球馆內的声音好像都小了很多,只有后面的孩子们依旧嘰嘰喳喳地大声尖叫,嬉闹。 胡佛局长与西奥多对视片刻,哼了一声,挪开目光。 有fbi娱乐协会的探员过来誉抄了计分表,又小跑著凑过去,低声向胡佛局长解释前半段球赛的情况。 胡佛局长轻轻点著头,时不时抬头在选手席上扫一眼,以作对应。 西奥多也收回目光,坐在伯尼身边,准备比赛。 伯尼凑过来,动作隱蔽地往后面指了指,小声问他压力大不大。 西奥多又回头看了眼胡佛局长,正好与胡佛局长目光对上。 胡佛局长面色不善,又哼了一声。 西奥多茫然地收回目光,摇了摇头。 裁判板著脸,吹响了哨子,一副“別跟我说话,我不认识你』的样子,宣布比赛继续胡佛局长的到来给探员们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好在他只专注於17跟18號球道,其他球道只是偶尔才会扫一眼。 隆巴迪探员跟伯恩探员,以及隔壁几位也好像突然变成了哑巴,除了交流战术时偶尔低声交谈几番,其余时间全都坐的笔直。 只有马丁·约瑟夫·克罗寧,好像场上的选手跟数据突然失去了吸引力,时不时就要往西奥多这边看一眼,然后一脸若有所思。 偶尔有探员打出补中,身后会立刻响起掌声,只是掌声总给人一种很规律的感觉,与间隔远些的球道完全不同。 那边口哨声跟掌声四起,时不时还会爆发出笑声。 这倒是让这边的比赛加快了不少。 不到八点半,伴隨著西奥多投出最后一球,击倒8只木瓶,比赛结束。 身后响起一阵礼貌的掌声。 裁判还在核对分数,马丁·约瑟夫·克罗寧已经一脸激动地合上了毛边笔记本: “我们贏了!” 几分钟后,裁判將西奥多跟道森主管招至身前,宣布比分: “823:826!” 他举起西奥多的手: “地下室一层队获胜!” 西奥多一愣,看向选手席。 直到此时,他才知道他们队伍的正式登记名字。 休息区又是一片礼貌的掌声。 胡佛局长看了看时间,起身冲西奥多招了招手。 西奥多不明所以,但还是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一直走到门口才停下。 胡佛局长迟疑了一下,拍拍西奥多肩膀,嘆了口气,不等西奥多开口,就摆摆手走出了场馆。 西奥多一头雾水地返回17號球道,发现已经找不到伯尼他们了。 陆续有球道结束比赛,场馆里响起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比刚刚高出不知多少。 气氛很快达到顶峰。 九点过,裁判宣布比赛全部结束。 但今晚的活动並未就此结束。 一部分像伯尼这样孩仇还小的家庭不得不提前离开,另一部分则聚在一起谈论著刚刚的比赛,討论著哪一亭是好球,哪一亭差点儿打出全中,三五成群走向就餐区。 有投责后勤的探员推来个啤酒,很快被一抢而空。 有酒水的加入,气氛很快变得更加热烈。 而且孩仇跟女人们都楼经离开,许多不方便的话题跟玩笑,纷纷被拿个出来。 不过並没有谁喝的酩酊企醉。 热闹一直持续到十一点多,探员们才陆续离开。 第267章 新成员 第267章 新成员 翌日中午,地下室一层队六人齐聚餐厅,討论接下来的训练与比赛安排。 伯尼宣布了一个坏消息: “今天早上,我在电梯遇到了刑事调查科的同事。” “我问他们今天下午下班后还要不要一起训练,他们拒绝了。” “原因是,他们有两个同事手里的案子到了关键时刻,得先去忙案子,剩余队员只能独自练习,没办法像之前那样组队打训练赛了。” 眾人面面相覷,餐桌上陷入短暂的沉默。 西奥多很想说,5vs5的训练赛打不成,还可以打4vs4。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抢在西奥多前面开口: “昨晚我们贏下了实力不弱的行政部人事科,这引起了不少队伍的警觉,他们不再把我们当成凑数的,而是开始重视起我们了。 ,“刑事调查科拒绝合作训练只是开始,后面还有更多小招等著我们呢。” 西奥多、比利·霍克跟伯尼疑惑不解。 隆巴迪探员神色凝重,认同地点点头。 伯恩探员挪了挪屁股,跟著点头附和: “没错,是这样的。” 西奥多看向伯恩探员,恰好伯恩探员朝他这边看过来。 两人目光碰上,伯恩探员很快挪开视线,低头看了看桌布,又抬头看向其他人: “我听罗尼(罗纳德·斯科特)提起过,他说保龄球联赛就好像—” 他指了指北方,又指指脚下,比划著名: “——我们跟苏联一样。” “fbi娱乐协会跟局是不禁身伤害之外的动作的。” 隆巴迪探员跟著补充: “没错,所以为了能贏,各科室什么段都会用。” 他看了西奥多一眼,犹豫片刻,没有说出后面那句“局里对此可能持鼓励態度”的话。 昨晚胡佛局长观赛整个下半场的事情他还记忆犹新。 以往胡佛局长即便露面,也很少会看完某两支队伍的全部比赛,更不要说跟普通家属一样坐在选手席后面的休息区观赛了。 胡佛局长一般都是露个面,走走看看,大致了解一下就离开的。 伯恩探员用力点头,往西奥多这边看了一眼,发现西奥多还在看著自己,又挪了挪屁股: “从最开始的往对方队伍里派间谍,到后来的故意在比赛日前给对方队伍里的好手安排任务,请对方球员喝酒,把人灌醉—” 隆巴迪探员不停地摇著头,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 比利·霍克好奇地问: “安排任务?怎么安排?不是以科室为队伍的吗?怎么跨科室安排任务?” 伯恩探员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我是听罗尼说的。” 隆巴迪探员开口解答: “比如一支外勤科室遇到后勤科,而后勤科队伍里技术最好的队员正好是负责装备登记的,他们就可以在比赛前一天列一大堆需要支取的装备,让后勤科的好手陷入装备登记的漩涡中,根本腾不出时间来。” “有时候他们还会拉著其他科室一起。”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为伯恩探员的举例说明进行补充说明: “如果遇到鑑定部的那几个科室,一般就会用大量指纹让他们全体队员都没时间为比赛做准备。” 他往司法部大楼那边指了指: “实验室下个星期的对手就是鑑定部的。” 鑑定部主要负责fbi的全国指纹库的管理工作。 自从指纹技术问世以来,这个部门就没怎么休息过,时刻处於忙碌之中。 每天都有大量来自全国各地的指纹查询申请,以及更大量的指纹录入与校对0 眾人全都看向马丁·约瑟夫·克罗寧。 连西奥多也朝他看了过去。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与西奥多对视片刻,掏出毛边笔记本打开: “没有刑事调查科的合作训练也没关係,我们可以己训练。” 伯尼提醒他: “我刚联繫过杜邦保龄球中心,他们那边依旧人满为患,根本订不到球道。” 西奥多盯著伯恩探员,摇了摇头: “杜邦保龄球中心的球道並非必要的。”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帮忙解释: “没错,我跟西奥多已经把数据模型的框架搭建起来了,接下来就是数据收集与处理了。” “我们可以先將场馆等暂时无法达到的影响因素排除在外,先收集可以在其他球馆收集的数据。” 伯尼向西奥多確认。 西奥多衝他点点头,继续盯著伯恩探员看。 伯恩探员连续变换姿態,调整坐姿,积极参与谈话,控制著自己不往西奥多这边看。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带来的好消息让餐桌上恢復正常。 眾人又討论起昨晚的比赛。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叼著一根肋排,翻动卷边笔记本,一本正经地为眾人分析著昨晚每一球的利弊,以及如何可以做到更好。 伯尼往他的那本笔记本上看了一眼,怀疑它可以自动无限续页,否则怎么用了这么多天,写了那么多东西,竞然还没用完? 为了不让马丁·约瑟夫·克罗寧继续分析下去,其余人很有默契地转移了话题,討论起过往保龄球联赛中都出现过哪些离谱的事情。 伯恩探员提起一件据说是罗尼亲身经歷的事。 后勤科的人为了反击他们,把罗尼比赛当天准备穿的衣服裤子鞋子全都塞进包裹,寄回了罗尼家。 罗尼还以为衣服丟了呢。 直到比完赛一个星期,包裹才送到他家。 眾人约好下班后在停车场集合,一起去找保龄球馆训练后,结束了午餐。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落在后面,拉了拉西奥多。 西奥多收回停驻在伯恩探员背后的目光,疑惑地看向他。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靠近他,小声道: “我考虑好了。” 西奥多不解。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沉默数秒,提醒他: “你之前说的,要我加入你们。” 西奥多恍然。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看著西奥多,心情有些复杂: “星期一我会向主管递交申请。” “估计很快就能调过去。” 回到办公室,伯尼凑了过来: “伯恩怎么了?” 他指指楼上:”吃饭时你一直盯著他看。” 西奥多简单解释: “他可能是刑事调查科派过来的间谍。” 伯尼跟路过的比利·霍克吃惊地看向他。 西奥多认真地点点头,问两人: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要加入我们了,他坐哪里比较好?” 伯尼跟比利·霍克面面相覷。 第268章 新案子 第268章 新案子 伯尼跟比利·霍克在接下来几天的训练中,一直悄悄观察伯恩探员。 没发现什么异常。 伯尼还联繫过罗纳德·斯科特,打听情况。 罗纳德確认,关於那日餐桌上眾人所提到的保龄球联赛中,各部门的小招的確確有其事。 但当被问及伯恩探员时,罗纳德也没办法给出一个明確的答覆。 他只是告诉伯尼,近年来保龄球比赛中,一些相对弱势的部门寧愿垫底也不肯对外招募成员,是有原因的。 伯尼把这当作是一种提醒。 星期三,马丁·约瑟夫·克罗寧被托尔森副局长领著送到了地下一层办公室,正式加入队伍。 但他目前还不能跟隨队伍出外勤。 他的包括射击、搏击、衝刺跑在內的多项外勤考核项目均不合格。 伯尼主动承担训练马丁·约瑟夫·克罗寧的任务,希望能帮助他早日通过考核。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101 看书网解无聊,101????????????.??????超实用 】 他以为训练马丁·约瑟夫·克罗寧会像训练西奥多那样简单。 奈何马丁·约瑟夫·克罗寧跑不到一英里(约1.6公里)就开始呼哧呼味喘粗气,射击训练更是能打出脱靶的好』成绩。 这让伯尼头疼不已。 第二天依旧是比赛日。 今天没有安排地下室一层队的比赛,这让西奥多他们可以坐在观眾席上,好好观看比赛。 他们选择的是刑事调查科的比赛。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不知从哪儿打探到的消息,他们下一轮的对手很可能是刑事调查科。 刑事调查科的对手是实验室。 观看这场比赛的人很多,球道后方的休息区人满为患。 除了场上队员的家属外,还有不少探员。 探员们不肯坐下,全都站著挤在一起,伸长脖子往球道上张望。 他们基本全都是来给刑事调查科加油鼓劲的。 每当刑事调查科的队员投出一记好球,都会引起热烈的反响。 高个子探员发挥神勇,整场比赛打出两次全中,多次补中。 其他队员也超常发挥。 这让马丁·约瑟夫·克罗寧忙碌不已。 他一手抱著笔记本,另一只手奋笔疾书,被人群挤得东倒西歪。 奈何实验室的人发挥稳定,不是全中就是补中,几轮下来,把身后的啦啦队都打没声了。 比赛很快结束,实验室轻鬆取胜。 眾探员扼腕嘆息不已。 这是西奥多几人第一次看实验室的比赛。 以前都是听说他们如何如何厉害,现在一看,果真强劲。 比利·霍克悄悄告诉几人,实验室的成绩已经跟他看过的几支专业保龄球队伍不相上下了,他一度怀疑自己是在看专业比赛。 这场比赛让比利·霍克跟伯尼变得忧心忡忡,很担心打不过实验室队。 西奥多提醒他们,在考虑打不打得过实验室之前,应当先考虑下一场比赛。 刑事调查科输给了实验室,並不意味著他们不强。 事实上恰好相反。 他们在比赛中表现出的实力要比之前训练时还要强上很多。 依照现在双方的成绩,他们很难打得过刑事调查科。 三天后的下午,fbi娱乐协会公布本周赛程。 地下室一层队的对手果然是刑事调查科。 这场比赛地下室一层队打得很艰难,结果有些惨不忍睹。 比前一天马丁·约瑟夫·克罗寧参加的外勤考核还要惨不忍睹。 刑事调查科打他们,就像上个星期实验室打刑事调查科一样,轻鬆取胜。 比赛结束后的第二天,西奥多开始陆续收到来自各地的包裹。 这些包裹早已经被打开,是经过检查后才被送过来的。 包裹都很薄,有的摸起来让人怀疑里面是不是空的。 西奥多把包裹一一拆开,將里面装著的案情简报归拢在一起,简单瀏览。 案情简报基本全都是手写的,且大多很简略,其中还常见拼写错误。 將案件简单进行登记后,西奥多將它们交给了马丁·约瑟夫·克罗寧。 又等了几天,西奥多足足收到十几份案件。 这是个很庞大的数字了。 考虑到联邦邮局那令人著急的速度,可能有更多的案子还在路上。 再考虑到大多数偏远城镇的警局可能根本没订阅《执法公报》,甚至连《执法公报》是什么都不知道— 在与马丁·约瑟夫·克罗寧沟通过后,西奥多召开了一次简短的案情简报会。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最近精神状態不大好。 他连续参加了两次外勤考核,都没能通过。 伯尼在从负责考核的探员那里打探到他的射击成绩后,甚至悄悄找到西奥多,询问能不能別让马丁·约瑟夫·克罗寧出外勤。 他真的很担心,万一发生紧急情况,他们不光要注意敌人,还要注意友军。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拉过白板,写下一串案件编號,从桌子上的文件袋中选中一个,递给西奥多,然后打开笔记本,做案情简报。 这是前两天才寄到的,西奥多还记得里面的內容,翻看两眼確认无误后,他把件交给了伯尼跟比利·霍克。 这是个来自堪萨斯州哈珀县的案子,案件发生於18年前。 当时55岁的农场主约翰·米勒被人发现死在自己的农场仓库內。 死者头部有钝器击打伤,仓库內有挣扎痕跡,但无財物丟失。 案发后当地警局对死者的邻居及僱工进行了调查,但没有结果。 当时正是农忙时节,僱工们都在田间劳作,邻居也大多在收割庄稼。 所有人都有不在场证明,但不在场证明又不是很確定。 人们忙著收割庄稼,全部注意力都在农活上,没太多心思关注別人。 这起案件一度引起不小的轰动,在当地形成各种奇诡的传说。 但隨著时间推移,调查毫无进展,最终不得不被搁置,並一路搁置了18年。 哈珀县是个以农业为主的偏远小镇,人口大约2000人左右。 哈珀县警局只有几个人,他们处理的最严重的案子就是打架斗殴,命案对他们来说有些超纲了。 月初警局的警长去市警察局时,偶然看见了西奥多发布在《执法公报》上的文章,回去后就写了份简报塞进信封里,寄了过来。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认为本案符合西奥多给出的筛选条件。 伯尼听完后指著文件问: “除了这上面的內容外,没有其他线索吗?”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摇摇头。 伯尼有些难以置信: “连现场照都没有?”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看著他,目光里逐渐充满关爱: “没有。” 伯尼追问: “口供呢?” “当时给邻居跟僱工做过口供吧?”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摇摇头: “没有。” 他指指伯尼手里的文件袋: “你中的这两页纸就是哈珀县警局寄来的全部了。” 伯尼还不死心,问他: “你跟他们联繫过吗?確认这些就是这个案的全部?”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盯著伯尼看了一会儿,嘆了口气: “西奥多在文章末尾写的很清楚,如果邮寄案件,需要隨信附带哪些东西。” 他强调: “他们只给了这两页纸,並且在第页背面写了地址跟电话。” “连地图都没有。” 伯尼把文件翻过来,果然看见一串號码。 他摇了摇头,拿起旁边的电话: “也许他们忘记寄过来了呢。” 他拨打了上面的电话,很快跟哈珀县警察局取得了联繫。 哈珀县警察局的警长没想到竟然真的能得到fbi的回覆,显得很惊讶。 伯尼向他询问他们手中的其他线索,结果跟马丁·约瑟夫·克罗寧所得一样。 他们不光没有照片跟口供,甚至连嫌疑人员名单都没有。 最初负责本案的警探都已经死了九年了。 寄送给fbi的案情简报甚至都是从当年那位主管本案的警探口中口口相传下来的。 伯尼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拿过简报反覆研究,试图从字里行间看出一点线索来。 但两页纸上去除格式內容跟客套话外,与案件相关的核心內容一共就只有十几行。 最终西奥多放下件,冲伯尼摇了摇头。 伯尼跟警长沟通,表示线索太少了,实在无能为力。 警长没有一点遗憾,欣然接受这个结果。 果断电话,办公室內陷入短暂的安静之中。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拿起笔划掉这起案件,在白板上写下第二串编號。 第二个案子来自怀俄明州拉勒米县。 七年前,当地一名28岁的小学教师离奇失踪。 他的汽车被发现停在学校附近,车內一切完好。 当地警局跟社区组织了数次搜索,但山区地形复杂,毫无进展。 警方怀疑他可能是自愿离开的,但家人坚持她遭绑架。 他的妻子,三个孩子,父母跟兄弟姐妹—他的亲人全都是当地人。 他能去哪儿? 由於当地警局缺乏专业的搜索跟追踪资源,且长期以来一直没有新线索出现,失踪人员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该案件於1956年被列为冷案。 失踪者的家人不知从哪儿得知了《执法公报》上的那篇文章,在他们的再三恳求下,县警局將案件寄了过来。 这起案件的情况要比堪萨斯州的案子好很多。 当地警局隨信寄来了一张地图,地图上绘製有当年几次搜索的路线。 但也仅此而已了。 西奥多不认为罪犯个性侧写能对本案有什么帮助。 伯尼照旧联繫了提勒米县警局,询问是否有更多的线索。 警局的回覆与哈珀县警局一样。 能送来的都给他们送来了。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划掉本案,写上第三个编號。 第三起案件来自阿肯色州wq县。 1957年8月,当地的一家便利店遭遇抢劫。 店主被击昏,现金收银机被清空,一名路过的司机发现昏迷的店主后报了警c 警局调查了当地的前科人员,一所获。 案件因而被搁置。 西奥多听了个开头,就冲马丁·约瑟夫·克罗寧摇头。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顿了顿,开始介绍第四起案件。 这是个仓库失火案。 案件发生於1956年10月的密西西比州亚当斯县。 该县以种植为主,人口不多,只有1600余人口。 消防部门確认现场存在助燃剂,认定为人为纵火。 警方调查无果后,案件被搁置至今。 亚当斯县警局竭力按照西奥多的要求,將与案件相关的文件全塞了进去。 可惜他们拥有的本来也不多。 这已经是少数寄送了现场照片的案子。 几人都对这个案子產生了兴趣,兴致勃勃地討论了一会儿,但凭藉三张火灾后断壁残垣的照片,几份与仓库主人有恩怨之人的口供,以及简要的案情简报,总感觉有点儿隔靴搔痒。 比利·霍克询问西奥多的意见。 不等西奥多开口,马丁·约瑟夫·克罗寧就又用关爱的目光看著他了。 最近马丁·约瑟夫·克罗寧总是用类似的目光看他跟伯尼,他俩都已经习惯了。 “我们跑这么远,就为了一个仓库失的案子?” 比利·霍克与他对视著: “既然不划算,为什么还要把它挑出来?”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目光中的关爱都快溢出来了: “这个案子符合西奥多提供的要求。” 他翻出西奥多提供的筛选条件给比利·霍克看。 比利·霍克用同样的目光看著马丁·约瑟夫·克罗寧: “我们不用去,也可以给他们提供意见。”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收回关爱的目光,认为比利·霍克已经无可救药了。 他摇了摇头,看在两人同处一队又是同事的份儿上最后提醒比利·霍克: “他们连助燃剂是什么都不知道。” 比利·霍克有些得意地向马丁·约瑟夫·克罗寧科普西奥多讲述的纵犯分类。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將信將疑。 伯尼没有比利·霍克这么乐观,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把文件推给伯尼,让他跟比利·霍克尝试对凶手进行侧写。 由於警局所能提供的线索太少,西奥多並不要求他们的侧写像此前调查案件那样详细,只需提供一个大致的调查方向即可。 伯尼將文件收拾一下,塞进文件袋,递给比利·霍克。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拿起一个稍厚的文件袋递过去,写下第五串编號: “这个案子来自维吉尼亚州— > 第269章 停车!停车! 第269章 停车!停车! “来自维吉尼亚州谢南多厄县孤松镇。”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看了眾人一眼: “我查了一下,孤松镇是一个非建制村镇,没有自己的市政府,直接归属於谢南多厄县管辖。” “这个镇子处於蓝岭山脉深处,几乎与世隔绝,距离最近的城市是谢南多厄县城,有五十多英里。” 顿了顿,他继续道: “1952年7月11日傍晚或夜间,孤松镇居民约翰·卡特赖特及其妻子埃莉诺·卡特赖特、12岁的儿子比利·卡特赖特於家中惨遭杀害。” “约翰·卡特赖特跟埃莉诺·卡特赖特被绑在餐桌旁的椅子上,被人枪杀。” “他们的利·卡特赖特被掐死后摆在了餐桌上。” “孤松镇的警方对邻居进行了问话,邻居称当晚没有听到或看到什么异常。” “经过调查,孤松镇警局確认无法解决案件后向谢南多厄县求助。” “县警局派了两名警探到孤松镇协助调查,认为可能是路过的变態杀人犯做的。” “但孤松镇警局不认可这一结论。” “谢南多厄县警局收回了派遣的警探,此后孤松镇警局直在独调查这个案。” 伯尼把文件袋中的东西倒在桌子上。 除了案情简报外,隨信还有一张案发现场的照片。 照片是黑白的,受限於室內光线因素影响,画面有些发暗,拍摄手法也很不专业,呈现出明显的空间透视现象。 伯尼拿起照片看了看,递给比利·霍克。 照片上没有尸体,椅子也被人挪走了,只有一张餐桌,以及右下角不知是谁的屁股。 餐桌上摆著几只盘子,里面盛著黑乎乎的不明物体,猜测应该是卡特赖特一家的晚餐。 比利·霍克问他: “他们调查出什么来了吗?”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心想,要是调查出什么新线索来,我能不说吗?案子还会送到这儿来吗? 他用关爱的目光看著比利·霍克,把比利·霍克看得有些恼怒,这才开口回应: “什么也没有。” 他转向西奥多: “不过孤松镇警局封锁了案发现场。” “这是唯个保存有案发现场的案。” 比利·霍克连连摇头: “不可能的。” “栋死了的房子,还是完好无损的,早就成了不知多少的秘密基地。” “我敢打赌,这几年镇上所有的年轻人都去过这栋房子。” “年轻人们会把这种地方当作偷情的好地点,不会被风吹雨淋,还能避免大人找过去,只要他们都能保守秘密。” “小孩儿会把那里当成探险地带,谁敢独自在房子里走一圈,或者在里面过夜,就能立刻成为同龄人中的老大。“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直接问他: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比利·霍克板著脸,故作高深: “不用羡慕,你很快也能学会的。” 西奥多看了他一眼,犹豫著该不该纠正。 伯尼问马丁·约瑟夫·克罗寧: “就没有其他案子吗?正常一点的?” 他看向桌子上剩余的几个的文件袋,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 西奥多早就提醒过他们,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內可能接收到的都会是来自偏远地带的陈年旧案。 可西奥多没提醒他们,这些陈年旧案能陈旧到这个地步。 事实上这些案子的简陋程度也超出了西奥多的预料。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目光转向伯尼: “没有。” “这些已经是我能挑选出来的,较为详尽的案件了。” 他有些抱怨地拍了拍剩余的文件袋: “至少寄信过来的警探知道写清楚案子的大致情况。” “剩下这些甚至连案子都没写清楚。” “还有问文章里写的是不是真的的。”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稍作挑选,拿出一个文件袋打开,从里面抽出几张纸来。 他直接翻到最后一张,指著最后几行给伯尼跟比利·霍克看。 那上面的確在询问西奥多刊登在《执法公报》上的文章的真实性。 这样的信函西奥多已经收到过不止一封了,只是其他人都是直接寄信,只有这份是混在案情简报中的。 西奥多敲了敲桌子,决定接下这个案子。 伯尼去联繫孤松镇警局,沟通路线及路况,並询问了当地住宿与餐食情况。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则收起笔记本,重新填写外勤考核申请。 6月28日,上午。 伯尼跟比利·霍克有些焦急地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 今天是马丁·约瑟夫·克罗寧第四次申请外勤考核的日子。 如果他能通过考核,就可以跟著西奥多他们一起前往孤松镇。 如果没办法通过,就只能留他自己在d.c。 办公室对面的训练场响起砰碎的射击声,很快又安静下来。 比利·霍克揉了揉脸颊,默默祈祷著马丁·约瑟夫·克罗寧不要把子弹打到別人的靶子上去。 一直等到中午,马丁·约瑟夫·克罗寧终於回来了,手里拿著他的考核成绩。 西奥多接过看了看,马丁·约瑟夫·克罗寧射击成绩正好卡在外勤考核的合格线上。 其他各项考核成绩也基本是刚刚过线。 比利·霍克跟伯尼已经迫不及待地凑过来,確认马丁·约瑟夫·克罗寧通过考核后,都鬆了口气。 四人前往餐厅吃过午餐,开著西奥多的雪佛兰往西而去。 两天前,孤松镇警局警长再三向伯尼保证过,孤松镇的路况良好,什么车都能开。 雪佛兰从d.c.出发,沿著艾美莉卡50號公路,一路向西北方向行驶。 道路宽阔平坦,沿途景象逐渐从都市过渡到郊区,再变为农田。 景色很美。 但可惜,车上四人並不懂得欣赏。 他们正討论保龄球比赛討论得起劲,在此之前,他们討论的是外勤考核的內容。 出发前,伯尼去向fbi娱乐协会报备,因出差缘故,地下室一层队无法参加本周的比赛。 且考虑到案件年代久远,线索稀缺,可能未来一到两个星期都没办法回来。 fbi娱乐协会有充足的应对类似情况的经验,很快就將他们的比赛调整到后面,並告诉伯尼,可以根据他们的工作情况隨时提前或继续延后。 连续参加过两场比赛,又旁观了一场比赛,他们已经对各科室的实力有所了解。 此时他们正在討论的,就是各科室队员的实力。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翻出他那本卷边笔记本,挨个给眾人分析著。 说了一会儿,他又从包里掏出一本一模一样的笔记本打开。 上面记录著各科室去年的比赛成绩。 西奥多盯著他手里两本一模一样的笔记本看了会儿,默默收回目光。 行驶了近一个半小时,不知道经过了多少片农田与村庄,终於看见一座小镇。 伯尼把车开进加油站加油,眾人下车简单休整后,重新出发。 前面已经完全看不见房屋之类的人工建筑,目之所及,是一片起伏不定的丘陵,还有远处连绵的山脉。 车內聊天的话题也已经从保龄球变成了公路旅行。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开始说起他大学时期的公路旅行经验。 他跟几个朋友趁著假期时间,沿66號公路,横穿整个艾美莉卡,沿途见识到各种各样的风光。 比利·霍克有些羡慕,追著马丁·约瑟夫·克罗寧问东问西。 他没去过那么多地方,更没见过那么多风景。 他的童年生活在克利夫兰,长大后就去北卡罗莱纳州的勒琼营训练。 伯尼对这个话题比较保守,只是偶尔参与几句,却说的十分准確。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断定他一定也去过很多地方。 伯尼巧妙地把话题引到了西奥多身上,问起他从d.c到费尔顿一路上看到的风景。 比利·霍克跟马丁·约瑟夫·克罗寧也很好奇。 西奥多拿出地图看了看,看向伯尼,提议换成他来开车。 伯尼握紧方向盘,不语。 西奥多指了指手腕: “已经过去快三个小时了,我们还没走出us-50,还没到谢南多厄县。” “这么下去,等到孤松镇可能要后半夜了。” 伯尼有些犹豫。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还没见识过西奥多的车技,当即表示赞同。 他指了指窗外: “我们已经进入到蓝岭山脉了。” “这段路是州际公路,除了弯道多一些外,还算好走。” “从谢南多厄县往孤松镇走的路是山路,夜晚走山路很危险。” “而且现在已经逐渐进入到雨季,山路经常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情况导致无法通行,我们最好加快速度。” 伯尼看向比利·霍克,比利·霍克不语。 两人支持,一人反对,一人弃权。 伯尼无奈,选了个视野开阔的地方把车停好,跟西奥多换了位置。 西奥多坐上驾驶位,扭动屁股调整了个舒適的姿势,双手握住方向盘,开始起飞。 两边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形成一道道残影,整个世界都好像变成了一副被水冲洗过的油画,一切都被拉的老长,变形。 耳边除了呼呼的风声,好像再听不到其他声音。 车子猛地变向,超过一辆道奇。 道奇车主探出头来破口大骂,但雪佛兰已经没了踪影。 迎面开来一辆卡车,西奥多速度丝毫不减,几乎是贴著对方冲了过去。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脸色都变了,再也顾不上聊天,死死抓住前方座椅靠背,脸几平被风吹得变形。 伯尼跟比利·霍克早有经验。 早在西奥多换位置时,比利·霍克就已经抓紧座椅靠背,全身紧绷。 伯尼则第一时间系好安全带,身体后靠。 车子驶出一段后,比利·霍克適应了这样的车速,身体逐渐放鬆,並隨著某种节奏来回摇摆,口中发出“呕吼”的怪叫。 伯尼依旧紧绷。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侧头看了眼比利·霍克,大声冲西奥多喊: “慢点!慢点!不著急!” “我计算过了!我们能在晚饭前赶到!” 他一张嘴,就灌了满嘴的风。 西奥多回头看向他,大声回覆: “你算错了!” “还有不到两个时就是下班时间!”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跟伯尼脸色都变了。 前方就是一个几乎九十度的拐弯,眼瞅著车子直挺挺地就要衝破护栏,冲入山谷了。 伯尼不断伸手推著西奥多: “看路!看路!”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发出尖叫: “no000o!” “停车!我要下车!” 他旁边的比利·霍克对危险一无所觉,尽情地享受著速度带来的爽快。 他把一只手伸出窗外,大声怪叫。 西奥多收回目光,稍微降低车速,猛打方向,车子惊险通过。 雪佛兰在us-50上飞速行驶著,在蓝岭山脉中洒落一串串怪叫。 在西奥多疯狂的驾驶下,他们很快赶到了谢南多厄县城。 伯尼脸色发白地冲西奥多喊著: “停车!停车!我要去厕所!”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也在喊: “对!快停车!我也要去!” 西奥多打转方向,从us-55號公路上下来,驶入县城。 此时才刚到三点半。 西奥多把车停在了加油站。 车子才刚停下,马丁·约瑟夫·克罗寧跟伯尼就迫不及待,摇摇晃晃地下了车。 这俩人扶著车缓了好一会儿,才往厕所走去。 比利·霍克从车上下来,高声问两人: “前就要进了,你们要吃点什么吗?” 两人摆摆手,让他隨便买。 比利·霍克又问西奥多: “boss,你要吃点儿什么?” “还是在这儿吃完再走?” 西奥多掏出地图看了看,在心里默默计算一番,冲他摇了摇头: “按照刚刚的速度,我们应该能在五点前到达孤松镇,到镇上再吃也不迟。” 顿了顿,他补充: “如果威尔伯·霍金斯警长没说谎的话。” 比利·霍克点点头,走进便利店,准备买点咖啡跟三明治,先垫垫肚子。 西奥多给车加满油,坐在车上又等了一会儿,伯尼跟马丁·约瑟夫·克罗寧先回来了。 两人洗了一把脸,精神好了不少。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站在车门前,要求西奥多交出车钥匙。 西奥多指指伯尼,认为伯尼开得太慢了。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往便利店看了一眼: “那就让霍克开。” “或者我开也行。” 他苦口婆心: “你这样开太危险了。” “数据表明——” 西奥多听了一耳朵车祸死亡数据,无奈地交出了车钥匙。 第270章 这是路况良好? 第270章 这是路况良好? 比利·霍克提著袋子回来了,往驾驶位看了一眼,嘿嘿笑了两声。 他坐进后排,把咖啡跟三明治分给眾人。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抓起咖啡喝了一口,差点儿吐出来。 此时的便利店虽然提供一次性杯子,却並不提供塑料杯盖。 人们防止咖啡散溢的方法就是赶紧喝一口。 一口不够就两口。 d.c的便利店一般会在上面放一张纸,能起到些微的防酒溢效果,但不大。 谢南多厄县城的便利店显然没有这么细致周到的服务。 勉强咽下去后,马丁·约瑟夫·克罗寧疑惑地看了看杯子。 杯子跟其他人的一样,都是便利店提供的一次性杯子。 他看向其他人,都很正常。 伯尼已经拆开三明治的包装往嘴里塞了,一口就咬掉一半。 比利·霍克把咖啡杯放下,询问马丁·约瑟夫·克罗寧为什么还不出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问: “这咖啡怎么这么难喝?” 比利·霍克尝了口自己的,一脸疑惑: “难喝吗?挺好喝的呀。” 他还看向伯尼跟西奥多。 两人各自尝了一口,均疑惑地看向马丁·约瑟夫·克罗寧。 咖啡谈不上好喝,但也不算难喝,至少比费尔顿警局的咖啡好喝。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將信將疑,又尝了一口。 苦涩中带著古怪的咸味儿,中间还夹杂著奶酪的臭味儿。 他转头把咖啡吐出窗外。 比利·霍克坐在后面,埋著头,肩膀不停耸动,发出咕咕咕的憋笑声。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將杯子丟出车窗外,恰好被便利店店员看见。 店员从店內走了出来,指著泼酒一地的不明液体衝著这边大喊: “嘿!”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不理他,发动车子,驶出加油站,原路返回。 他们很快回到进入谢南多厄县城的岔路口,车子没有继续沿著us-50往前走,而是拐入了另一条岔路。 道路骤然收窄,两侧茂盛的野草和灌木舒展著枝椏,探到路上,车子驶过,不时就会刮擦到车身,发出噗噗的声响。 路面崎嶇不平,布满裂纹和坑洼,补丁叠著补丁,雪佛兰行驶在上面,发出持续不断的、沉闷的顛簸声。 这是由碎石与沥青简单混合铺成的,阳光落在上面,会泛出油亮的黑色。 偶尔还会遇见大坑,整个车子都会顛簸起来,坐在里面的人像是炒锅中的菜餚,猛地集体跳起,屁股脱离座椅,落下。 这时候就需要全身发力,稳住身体,才能避免磕碰。 雪佛兰不得不降下车速,再没有西奥多开车时的狂野飞驰。 比利·霍克抓著座椅,问伯尼: “这就是他说的路况良好?“ 孤松镇警长曾告诉伯尼,从d.c到孤松镇一路上路况良好,適合通行。 並且在伯尼询问是否需要更换车辆时,孤松镇的霍金斯警长明確答覆,不需要。 伯尼摊摊手: “至少还能走。” 他往前指了指: “也许就这一段,前面就好了。” 比利·霍克无言以对,只能寄希望於前面的路况会好一些。 他拿起双腿夹著的一个纸袋往前递。 纸袋里装的是给马丁·约瑟夫·克罗寧的咖啡。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將信將疑,在比利·霍克亲身示范喝过后才接过去,小口抿了一□。 味道正常。 是便利店里的味道。 不好喝,但也不难喝。 伯尼强行转移话题,向马丁·约瑟夫·克罗寧介绍著他们侦破的案件。 但话题很快就转移到各种传闻上面去了。 三个人討论的津津有味。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甚至携带有一本笔记本,上面专门搜罗记录了各种传闻。 西奥多没有参与其中,只是静静地欣赏著窗外的景色,时不时在本子上记录一二,思考著作为一名公路杀手,或者山林杀手,亦或者——该如何作案,如何隱藏。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好奇地瞥了眼本子,上面是一些线条,看不出是什么意思。 雪佛兰前行了近一个小时,光线开始变得幽暗,道路崎嶇蜿蜒深入林中,带著一种古怪的神秘,跟眾人討论的话题倒是相得益彰。 又往前开过一段,马丁·约瑟夫·克罗寧把车停下,眾人下车解决个人问题。 刚拐上这条路时,还能时不时遇见拖拉机或是皮卡,道路两边也能看见房屋,越往深处走,人跡越发稀少,到了后面他们已经近半个小时没遇到过其他车辆了。 回到车上,马丁·约瑟夫·克罗寧拿出地图看了看,指著地图上的一处,迟疑著问西奥多: “我们现在是在这吧?” 道路两侧高大的硬木树冠如盖,前方跟后方看起来没什么不同。 聊天过於投入,没注意看地图,他们好像迷路了。 四个人研究了一会儿,决定再往前走一段。 根据地图显示,前方应该是一段持续上坡,上坡直达坡顶,然后蜿蜒而下。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將地图捲起来,重新发动车子。 这次车上没有了说话声。 沉默地往前开了十几分钟,一路坦途。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不得不掉转车头往回走。 在又走了近半个小时后,雪佛兰再次停下。 比利·霍克拿著地图下车,对照著四处眺望,重新確认好定位。 雪佛兰重新调转方向,行至半山腰后,在一块锈跡斑斑的路牌前停下。 路牌上满是锈跡,几人辨认了半天,也没能搞清楚上面写的是什么。 伯尼指了指地图: “霍斯警长说过,在半腰的指示牌这拐弯,应该就是这了。” 几人往那条岔路张望一番。 那是一条林业土路,路面比他们当前行驶的道路还要窄,如果两车相会,必然需要一辆车寻一处开阔地躲避,才能完成会车。 路面由土石铺就,表面是裸露的泥土和被车轮反覆碾压后嵌入地表的尖锐碎石。 前几日的雨水在路面上留下了深深的车辙和浑浊的水坑。 看上去就很顛簸。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看向伯尼: “路况良好?” 伯尼摊摊手。 比利·霍克迟疑著看了看雪佛兰,对雪佛兰能否通行表示怀疑。 几人重新回到车上,换成伯尼开车。 伯尼很谨慎,已经竭力避免剐蹭地盘,但这条路的路况实在堪忧。 雪佛兰才刚开上去,后轮就不可避免地压进了水坑中。 整个车身都跟著一阵倾斜。 眾人抓住座椅,身体紧绷,仍然不可避免地被车子晃悠得东倒西歪。 又前行了一个多小时,林间已经看不到太阳,前后左右依旧是幽深的山林,没有村庄,更没有城市。 眾人都有些后悔没在谢南多厄县城里吃过饭再上路了。 车內无人说话,持续沉默。 连续的顛簸与飢饿让他们精疲力竭,只想赶快到达孤松镇,饱餐一顿,然后好好睡上一觉。 晚上七点过,道路逐渐变得平坦。 又往前走了一段,视野內出现一棵巨大的,形態扭曲的白松树。 树下有一个简陋的木製欢迎牌,上面字跡早已斑驳。 一行人终於抵达孤松镇。 这棵白松树据说已有百年歷史,孤松镇因此而得名。 西奥多几人完全没有游山玩水的心情。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甚至把车开出了西奥多的气势。 雪佛兰轰鸣著,带著满身的泥水与划痕停在了镇子入口处的一座亮著灯的陈旧双层木屋前。 木楼外墙的白色油漆已经大面积剥落,露出灰褐色的木质纹理。 门廊上方悬掛著一个老旧的、锈跡斑斑的锡制星形警徽,风一吹,就会发出吱呀的响声。 门旁掛著一块手工雕刻的木牌,上面郑重其事地写著“谢南多厄县警长办公室-孤松镇”。 木牌上的油漆鲜亮,应该是才刷过的。 伯尼跟霍金斯警长约好,抵达孤松镇后,双方会在警局会面。 根据霍金斯警长所说,进入孤松镇后看到的第一栋建筑就是警局。 四人从车上下来,警局的木门也被人推开了。 伯尼上前交涉,很快確认双方身份。 这位头髮白而稀疏,身材高大而臃肿的中年人就是孤松镇的警长,威尔伯·霍金斯。 霍金斯警长脸颊通红,上面爬满了深刻的皱纹,声音里带著一丝山里的口音,爽朗地笑著,跟伯尼打招呼。 伯尼向他介绍: “这位是西奥多·迪克森·胡佛探员。” “这位是比利·霍克探员。” “这位是马丁·约瑟夫·克罗寧探员。” 霍金斯警长的目光在西奥多身上停留片刻,带著明显的惊讶。 当他的目光转移到马丁·约瑟夫·克罗寧身上时,惊讶变成了迟疑。 他热情地打著招呼: “我是威尔伯·霍金斯,孤松镇的警长,一路辛苦了,那条路可不好走。“ 他將四人让进警局。 一股混合著陈旧木材与灰尘、廉价咖啡、枪油和老式油墨的气味扑面而来。 警局並不大,只有200平方英尺(约20平方米)左右,被分隔成两个房间。 外面的是霍金斯警长的办公室。 靠近门口的地方摆著两张手工木椅,看上去有些摇摇欲坠。 木椅对面是一张巨大的橡木办公桌,上面堆满了文件。 办公桌后面靠墙摆放著一个深绿色的金属档案柜,档案柜的抽展上拧著几根铁丝当作拉手。 角落里有一个小铸铁炉子,烟肉管斜著通向墙壁。 西奥多打量著墙上掛著的县地图跟通缉令,地图已经泛黄,通缉令也是好几年前的了,上面有几个甚至已经落网,但在这儿还处於被通缉状態。 通缉令旁边,掛著將军总统的官方肖像。 这副肖像很大,但跟通缉犯们掛在一起,总感觉將军总统也变成了通缉犯一样。 在房间最里面,有一个用粗铁条和木板隔出的小隔间。 里面只有一张木床和一个桶。 那里应该是羈押室。 霍金斯警长看了眼四处打量的四个人,下意识地用手抹了一下办公桌桌面,似乎在拂去並不存在的灰尘: “我这里条件简陋,希望你们別介意。” 他问几人: “你们吃过晚饭了吗?孤松』酒馆的安妮应该还能准备些热汤和麵包。” 伯尼笑著拍了拍肚子: “那真是太好了。” “我们中午吃完饭就出发了,就只在谢南多厄镇上各自吃了个三明治,现在都快饿扁了。” “我感觉自己能吃下一头雄鹿!” 霍金斯警长立刻抓起外套: “那我们先去吃饭吧。” 他往外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提醒眾: “里不比城市,晚上会很凉,你们最好穿上外套。” 他指指外面黑漆漆的夜色: “等到后半夜,温度还会再降。” 伯尼指指外面的雪佛兰: “电话里你提醒过我们,我们带了衣服过来。” 这里的温度的確要比d.c低,白天还好,能有华氏70度(约21摄氏度),凉爽舒適,夜晚却能降到华氏45度(约7摄氏度)。 好在西奥多他们是fbi探员,fbi对探员们的著装有所要求,衬衫之外还有西装外套,倒是没怎么感受到寒意。 孤松镇整体呈“?”形,警局就在一』最下端。 伯尼本打算邀请霍金斯警长跟他们一起到后排座位挤一挤,但雪佛兰后排实在没有那么大的空间,能容纳三个彪形大汉。 霍金斯警长只能开著皮卡在前方引路,雪佛兰晃晃悠悠的跟在后面。 伯尼负责开车。 拐过弯后,他问眾人: “我怎么感觉车子好像一直在哗啦哗啦的响?” 比利·霍克猜测是后半程剐蹭坏了。 这一说法得到了伯尼跟马丁·约瑟夫·克罗寧的一致赞同。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仍然对霍金斯警长告诉他们的道路通畅』耿耿於怀。 孤松镇並不大,只两分钟功夫,就抵达了目的地。 那是一座木屋酒馆,门口甚至连牌子都没掛。 这里应该是孤松镇的商业区,西奥多左右环顾,发现酒馆附近都是店铺。 车子停在酒馆门口,停车位很好找,位置也足够宽阔,哪怕把车横著停都行。 这里的住户不多,地方不大,镇民出行走两步就到了,根本不用开车。 “孤松』酒馆是孤松镇唯一的酒馆。 孤松镇人口不足三百,支撑不起两个酒馆。 > 第271章 小心野兽出没! 第271章 小心野兽出没! 推开厚实的木门,一股混合著燉煮食物、菸草、木柴烟和酒精的味道扑面而来。 酒馆內部空间不大,天板被经年累月的炊烟燻得发黑。 墙壁用粗削的木板钉成,上面装饰著狩猎得到的兽头跟几张褪色的商品gg画。 两盏电灯一里一外,將整个酒馆照得明亮,电线隨意地搭在房樑上,多余的部分打了个结,以作固定。 或许是电压不稳的缘故,电灯时不时就会闪烁一下。 实木製作的吧檯和桌椅表面因泛著油亮的光泽。 靠里的电灯下有几位客人,正聚在一起打牌。 西奥多往那边看了一眼,战况应该很激烈,声音很大。 一个穿旧夹克的年轻人站了起来,把几张牌重重地摔在桌子上,激动地衝著其他人连说带比划,语速飞快,还带著霍金斯警长的同款口音。 年轻人看见了门口的霍金斯警长,忙招手打招呼。 其他人也暂停了牌局,纷纷跟霍金斯警长打招呼。 打过招呼,他们的目光便落在了霍金斯警长身后的西奥多几人身上。 霍金斯警长没有要介绍双方认识的意思,冲他们摆摆手,敲了敲吧檯。 客人们重新坐下,年轻人犹豫了一下,也坐了回去。 他们还在爭论,只是声音压低了许多,更像是在低声商议。 安妮听到动静,从后厨走了出来。 那是个身材壮实的女人,繫著条不算乾净的围裙,一头毛糙的棕发扎成马尾。 霍金斯警长扶著吧檯,侧著身,努力让出空间,以供西奥多几人通过,然后冲安妮招招手。 两人在吧檯前聊了一会儿,安妮转身返回后厨,端上来了一篮子麵包,跟一碟果酱。 麵包是自烤的粗麦麵包,外壳坚硬,內里扎实,很有饱腹感。 果酱是自製的野莓酱,酸甜可口,抹在麵包上很好吃。 几分钟后,安妮又端上来一大盆燉鹿肉。 鹿肉是用大量盐和香料醃製后保存下来的,有些干硬,里面放了很多土豆、胡萝卜和本地的野洋葱,经过长时间燉煮,汤汁变得十分浓稠,很適合蘸麵包吃。 霍金斯警长並不著急討论案件,而是兴致勃勃地向西奥多他们介绍起了孤松镇的歷史: “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几家大型木材公司的勘探队顺著黑水溪逆流而上,找到了这片长满了白松跟橡木的美丽山谷。“ “他们以山谷入口处的那颗巨大的白松,为这片山谷命名为孤松谷。” “后来木材公司在这儿建立了伐木营地。他们从各地招募伐木工、马车夫跟铁匠到这里。” “他们砍伐巨木,通过修建的简易滑道將木材运到溪边,等到春季融雪水量充沛时,再將木材漂流到下游的锯木厂。“ 他將抹了厚厚的果酱的麵包塞进嘴里,身体后仰,纯手工的木椅被他坐的吱呀作响: “开始这里就只是单纯的工人营地,后来开始有货郎挑著货到这里售卖。” 霍金斯警长指了指后厨的方向,又指指门口: “安妮的爷爷来这里开了酒馆。” “老杰克的爷爷拐了农场主家的女儿,偷跑到这儿来,建了个简易的工棚医院。” “老汤姆的爷爷来这里开了个小餐馆。” 他有些婉惜地摆动著手臂: “可惜你们来的不是时候,汤姆的结婚,他去参加婚礼了。” “你们真应该尝尝老汤姆的艺!他做的野味儿特別好吃!他把他爷爷的艺学了个十成十!” 他摇了摇头,继续道: “再后来,伐木工人们把家人接了过来,开始在这里定居。” “教堂跟学也陆续建起来。” “最繁荣的时候,孤松镇有上千的人口。” “二十几年前,山谷附近容易开採的优质木材被砍光了,再加上大萧条跟战爭的影响,木材公司最终彻底关闭了这里的业务,撤走了所有机械和人员。“ “大部分人都跟著离开了,只剩下一小部分居民选择留下。” 因为人口骤减且失去经济价值,这里实际上从未被正式建制为镇。 孤松镇这个名字只是人们口口相传,流传下来的。 西奥多拿起一块麵包別蹭著盘子,把上面的汤汁聚在一起,用餐刀抹到麵包上,塞进嘴里,咀嚼著。 他盯著霍金斯警长,问他: “所以孤松镇的居民,实际上在祖父辈就彼此都认识?” 霍金斯警长点点头: “他们都是那时候来这里的,后来木材公司撤,这儿就再没有新人来定居——” 顿了顿,他更正自己的回答: “孤松镇的人基本都是这么来的。” “除了卢克。” 西奥多不解。 霍金斯警长解释: “卢克·莫罗,他是护林员,是几年前来的。” “卢克是孤松镇这二十几年里唯一的生面孔。” “他那人不爱说话,尤其是——” 眾人都看向他。 酒馆里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好像身后那桌打牌的客人也停止了打牌。 霍金斯警长面露苦笑: “他儿子几年前失踪以后,他就变得更不爱说话了。” “他一般都住在山上,很少回来。” 西奥多追问: “什么时候失踪的?” 霍金斯警长沉默片刻: “九年前,那时候卢克就是护林员了。” “当时他不在家,正在上巡查。” “他儿子丹尼放学后跑到山里去玩儿,就再也没回来过。” “镇上组织了好次搜索,都没能找到丹尼。” “我们认为他可能是遭遇了野兽的袭击。” 他点点桌面,摇了摇头,声音低沉: “这里是蓝岭山脉。” 霍金斯警长向眾人普及了一番蓝岭山脉的危险。 蓝岭山脉风景优美,其中也暗含危险。 山林中有大量黑熊、野猪、美洲狮郊狼分布。 这些猛兽对人的威胁非常大。 除了大型猛兽,还有铜头蝮蛇、木材响尾蛇跟黑寡妇蜘蛛这种不起眼的致命威胁。 还有山猫、狐狸跟金雕时常出没。 这些对一个11岁的孩子来说,实在过於危险。 激怒其中任何一个,都有可能让他丧命。 霍金斯警长还讲述了两起镇上的孩童遭遇野兽袭击的事件作为案例。 他严肃地提醒眾人,一定不要乱走。 蓝岭山脉是野兽的家园,人类才是外来者。 这一点同样適用於孤松镇。 孤松镇几乎每年都会遇见野猪黑熊等闯入事件。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郑重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没事儿绝对不乱走,绝对不一个人行动。 他可不想无缘无故地被野兽袭击。 西奥多、伯尼跟比利·霍克三人互相对视,却有些迟疑。 比利·霍克跟伯尼甚至有点儿跃跃欲试。 伯尼拍了拍枪袋,向霍金斯警长保证: “你放心吧,不用担心我们的安全。” “如果真的遇到了它们,我们保证第一时间拔枪射击。” 比利·霍克跟西奥多齐齐点头。 霍金斯警长听得沉默。 伯尼转移话题,问霍金斯警长: “镇上有旅馆吗?” 霍金斯警长两手一摊: “自从二十多年前木材公司从这里撤走后,镇上就再没有外人来了。” “就算有旅馆,也早该关门了。” 他指指后厨方向: “我之前跟安妮打过招呼了,你们先住在她家。” “她家楼上有房间。” 西奥多四人面面相覷。 霍金斯警长直接站起身,冲后厨那边招呼: “安妮!安妮!” 招呼声让整个酒馆都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他。 安妮很快出现在后厨门口。 霍金斯警长指指西奥多他们。 安妮很快会意: “鲍勃在上面,你直接带他们上去吧。” 她冲西奥多四人笑了笑: “听说你们要来,我专门收拾了下,希望你们能住得惯,別嫌弃。” 伯尼跟比利·霍克连连摆手,表示有住的地方就行。 西奥多跟马丁·约瑟夫·克罗寧彼此对视,沉默无声。 霍金斯警长冲安妮点点头,领著西奥多他们往里走。 来到最里面,一条陡峭而狭窄的楼梯出现在眾人眼前。 西奥多洛在最后面,隱隱能听到“d.c来的”之类的议论声。 楼梯是用木板铺成的,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中间已经出现明显的凹陷,踩上去吱吱呀呀响个不停。 顺著陡峭的木楼梯上到二楼,空间並没有因此变得开阔,反而看上去更加逼仄狭窄。 霍金斯警长费劲儿地从走廊之间穿过,大声嚷嚷著: “鲍勃!鲍勃!跑哪去了!” 喊了好一会儿,一扇木门打开,露出个赤裸著上身的中年人来。 他微微偏著头,用一边眼睛对准著眾人,盯著西奥多他们看了数秒,才看向霍金斯警长: “什么事?” 他的声音嘶哑得好像吞了一大把沙子,十分难听。 他身上有大片的伤疤,伤疤乓身上一路蔓延到脸上,皱皱巴巴,十分恐怖。 再搭配上此时恰到好处的昏暗灯光,简伟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然而西奥多他们早就见惯了尸体,对此並无太大反应。 霍金斯警长这才想起来鲍勃身上的伤疤,忙转头看去,结果发现西奥多几人一脸平静,没有丝毫被嚇到或噁心、厌恶的表情。 西奥多甚至还在上下打量著鲍勃,一副好奇模样。 霍金斯警长悄悄鬆了口气,指指西奥多四人: “他们是乓d.c来的,fbi的探员,帮忙调查卡特莱特家的案子的。“ “我那你也知道是什么情况,根本住不下。” “让他们先住在你家。” 鲍勃又看了眼西奥多他们: “上次不是说过了吗?” 他面部肌肉活动,像是想露出个笑容来,但他最终却只能让自己看上去更加恐怖。 或许知道自变此时的模样狰狞,鲍勃指了指对面的两个房间: “安妮昨天打扫的。” 说完他就关上了门。 比利·霍克好奇地询问霍金斯警长,鲍勃身上伤势的来任。 霍金斯警长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压低声音: “他在山里遇见了熊,身上跟脸上的伤都是被熊抓的。” 他伸出手丞,拍了拍:”这儿被黑熊撕掉一大仫肉。“ “当时我们都以为他活不下来了。” 他一脸严肃: “所尼你们要注意,不要乱。” “不是所有都能有鲍勃这样的好运气的。” 西奥多问他: “她是怎么活下来的?” 西奥多刚刚大致目测了一下鲍勃身上的伤痕,他不认为一个人在伤成那样的情况下,还能打得过黑熊。 霍金斯警长沉默数秒: “是卢克。” “他遇见了卢克,卢克赶跑了黑熊,把他救了下来,送下山的。” 说话间,他们来到了第一个房间的门口。 霍金斯警长推开木门。 房间打扫的很整洁,床单虽然旧但洗得很乾净。 唯一的问题是,房间里只有一张双人床。 他又领著眾人去看另一间房。 这个房间比上一个稍微小一些,里面放著两张单人床,中间摆著手工打造的木製床头柜。 霍金斯警长往走廊里面退了两步,看了看时间:”时间太晚了,今晚你们先在这儿休息一晚。” “明天去警局找我,我带你们去卡特莱特家。” 他最后叮嘱: “晚上千万不要单独出门。” 霍金斯警长走后,四人简单分配了一下房间。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跟西奥多被分到了双人床房间,比利·霍克跟乗亮住单人床。 但比利·霍克仫头太大了,他往单人床上一坐,床立刻发出不堪重负的尖叫。 这两张单人床是鲍勃手府打造的,主要用於假期时两个小孙子回来住,根本没考虑到有一天还要承受200多磅的重量。 乗亮体重跟比利·霍克相差不大,他小心翼翼地往床上坐,床没有反应。 他鬆了口气,慢慢坐实,床依旧没反应。 只有在他有所动作时,才会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四人只能重新调整分配,让比利·霍克跟马丁·约瑟夫·克罗寧去住双人床。 双人床不够宽,必须由身材最仆的马丁·约瑟夫·克罗寧跟其他人搭配,才能勉强住的开。 换成任何其他二人搭配,都只能抱在一起,相拥而眠。 马丁·约瑟夫·克罗寧看了看身材匀称的西奥多,又看了看大么头比利·霍克,默默嘆了口气。 比利·霍克指指钉下:”我去打个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