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结婚了,新郎不是我》 第1章 “走了?” “走了!” “妈的,整整十年,要不是这个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小王八蛋,我们怎么会被镇压十年,现在他终於破关离开了镇天魔狱,从今往后还有谁能挡我们?” “我南疆血海魔尊回来了!” “东土,准备好在我鬼影魔尊手下颤抖了吗?” “本尊终於自由了!” 镇天魔狱中,各路曾经称霸天下的魔皇、魔尊,看著那道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积压了十年的阴霾终於散去,一个个激动得高声吶喊著。 有几位,更是喜极而泣。 可就在此时,那道本该离开的身影,却又重新回到了魔狱中。 眾魔的欢呼声戛然而止。 “你们好像很开心?”楚阳环顾四周,锐利的目光从在场诸多魔头身上扫过,竟然让这些早已微名满天下的魔王纷纷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眾魔:“……” 一炷香后,楚阳身上掛著各类法宝,在眾魔哀怨的眼神中离去。 “师尊,当初我答应您镇狱十年。” “如今,徒儿回来了!” 楚阳抬头遥望大衍仙宗的方向,眼中充满了思念。 他本是一介凡夫。 十年前,楚阳遍访仙门拜师学艺,可是他全无灵根天生废体,被各大宗门拒之门外,是师尊紫阳真人不嫌弃自己,网开一面將自己收入大衍仙宗门下。 纵然他没有灵根,师尊也不曾嫌弃过他。 不仅如此,师尊还曾许诺。 只要楚阳愿意镇守镇天魔狱,就將小师妹许配给他,还让他继承宗主之位。 镇天魔狱,乃是大自在天主昔日所创建。 大自在天主失踪之后,各大宗门便轮流派遣弟子前往镇压镇天魔狱,可是那些魔道巨擘虽然已经被镇压多年,却依旧凶性难改,有时甚至会袭击镇狱人。 镇守魔狱,用九死一生形容也毫不为过。 各派弟子,唯恐避之不及。 可是,楚阳为了报答师尊的知遇之恩,却毫不犹豫一口答应了下来。 这一守,便是十年! 十年来,楚阳历经生死,非但侥倖活了下来,还在镇天魔狱中偶然发现了大自在天主所留下的九转神魔决,仅用了短短十年时间便踏足了九转天帝之境。 如今十年期满,楚阳终於破关而出。 “九转神魔决夺天地造化,有此决,我定可帮助师尊突破帝境。” 楚阳手握经卷疾驰而去。 …… 大衍仙宗。 禪让峰上张灯结彩,处处贴满喜字,在眾多宾客翘首之时,天空中闪过一道霞光,紫阳真人携女儿含光仙子纪婉悦与关门弟子秦川驾临当场。 “这就是含光仙子纪婉悦?” “真是绝世佳人!” “年纪轻轻便已经有了王级修为,假以时日圣境可期啊!” “如此佳人,却要嫁给一个废物。” “唉,可惜了!” “……” 紫阳真人闻言,眉头紧锁。 纪紫阳老来得女,对这个女儿倾注了所有的心血,如今纪婉悦已经到了婚配之年,他本想要为女儿挑选一个乘龙快婿,可谁知道楚阳竟然还活著。 “都怪您,许诺什么不好,非要借我的名头。” 纪婉悦嗔怪道。 紫阳真人听著女儿的责怪,更是懊恼无比:“为父本是想要用他的血肉献祭,让魔狱中那些巨擘安稳十年,可谁知道楚阳竟然活著走出了魔狱啊。” 云端之上,正要降落的楚阳表情一僵。 用自己的血肉献祭?! 这话怎么会出自师尊之口? 楚阳心中一疼。 师尊向来疼爱自己,哪怕自己天生废体,也力排眾议將自己收入门墙,而且师尊为人正派,又是名门正派大衍仙宗的掌门,怎么会做出用血肉献祭的事情来呢? 或许,师尊是在搪塞小师妹。 或许,师尊有不得已的苦衷。 又或许……他们只是没想到,自己这个废物竟然回来的这么快! 楚阳看著满山的红。 若非自己踏足天帝之境,可以撕裂虚空瞬息万里,自己本应该在十天之后才能乘坐飞舟返回大衍仙宗,这场赶在自己回归之前的婚礼,真的是给自己准备的吗? 良久,楚阳深呼吸,摒除心中杂念。 或许是自己想错了。 自己还是当面向师尊问个清楚,免得错怪师尊,让他老人家寒心。 禪让峰上。 紫阳真人走到台前,面向眾多宾客道:“诸位,今天是小女大婚之日,感谢诸位宗主掌门能在百忙之中前来捧场,我代小女和劣徒秦川谢过诸位了。” “含光仙子的未婚夫不是楚阳吗?” “怎么换人了?” “……” 紫阳真人正要解释,可就在此时,却见一道身影从天而降:“师尊,您当年曾经许诺,等我出狱之日就是我与师妹的大婚之日,今日这般又是为何?” 紫阳真人听到这声音,脸色顿时微微一变。 眾多宾客也纷纷侧目。 纪婉悦看到楚阳,脸上更是充满了厌恶之色,本还想在他回来之前与秦师弟成亲。 没想到这废物怎么回来这么快? “楚阳,我……” 紫阳真人想说些场面话,在眾多宾客面前保留一些脸面。 可是,却被纪婉悦打断了。 “今天的確是我的大婚之日,不过却不是和你这个废物,我纪婉悦心仪的男人是秦师弟那样的绝世天骄,又怎么会委身下嫁给你这种废物呢?” 她此言一出,全场皆譁然。 含光仙子悔婚了? “真没想到,含光仙子竟然是这种人。” “其实也不怪含光仙子。” “要我说,还是楚阳这个废物太不识好歹,一个天生废体竟然还妄想高攀含光仙子,他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哪里配得上含光仙子。” “不管怎么说,这事儿都办的不厚道!” “……” 眼看宗门口碑遭人攻訐,紫阳真人连忙站出来打圆场道:“阳儿,你回来得正好,为师正要和你商议此事,为师虽然有承诺在先,可你师妹已经心有他属。” “从今往后,你不要再纠缠你师妹了!” “至於掌门之位……” “如今,你秦川师弟已经踏足半圣之境,若是由他来执掌宗门,日后必可將大衍仙宗发扬光大,继承大自在天主之志,带领正道诸多宗门开创一个新时代!” 此言一出,在场眾多掌门全都变了脸色。 什么?! 秦川已经踏足半圣了? 第2章 区区圣境,又算什么? 秦川的年纪比含光仙子还小,算起来今年不过二十岁,二十岁便已经成就半圣之位,如此惊人的天资,的確称得上世所罕见。 若他再进一步,大衍仙宗便又添一位宗主级强者。 难怪紫阳真人要择他为婿。 此时,就连那些原本攻訐大衍仙宗的人也纷纷变了口风:“没想到秦川小友年纪轻轻就已经踏足半圣之境,纪道友当真是为女儿觅得一个乘龙快婿啊!”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楚阳,你还是成全两位佳人吧。” “我劝你不要自误。” “……” 楚阳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苦涩:“我从来没想过纠缠小师妹,更没有肖想过宗主之位,我之所以答应镇狱十年,不过是为了报答师尊的知遇之恩。” “你能这么想,让为师很是欣慰。” 紫阳真人施捨般道。 “虽然你天生废体,可你毕竟是我的弟子,如今既然你已经回来了,念在你镇狱十年有功的份儿上,宗门依旧会为你提供最好的修炼资源。” 秦川见状也走过来。 “师兄,这件事情归根结底都是我不好,如果师兄不开心,我愿意成全你和含光师姐,这宗主之位你也儘管拿去,莫要因为这些小时而伤了同门情谊。” 秦川搂著楚阳的肩膀说道。 此言一出,在场眾人纷纷称讚秦川仁义大气。 “瞧瞧,这就是半圣气量。” “要不人家怎么能修成半圣呢,这份海纳百川的胸襟就不是常人可以比擬的,不像某些人,明知道自己是个废人,癩蛤蟆还想吃天鹅肉。” “秦道友高义!” “……” 楚阳有些被他感动了。 可就在此时,却见秦川突然脸色苍白如纸,身体仿佛遭到重击,口吐鲜血猛地倒飞了出去,他落地之后查看自己的“伤势”,看向楚阳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解与痛心。 “师兄,你……噗!” 楚阳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 这是怎么了? 哪怕他拥有天帝级的实力,一时间竟然都有些被秦川的表演给弄懵了,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便感受到一股劲风扑面袭来:“楚阳,你这小畜生,竟敢伤我徒儿?!” 紫阳真人怒吼,当即便一掌袭来。 “轰!” 愤怒之下的紫阳真人全力出手,蕴含圣人级別的一掌正中楚阳。 “小川,你怎么样了?” 紫阳真人一脸急切衝到秦川身旁。 “噗!” 秦川张嘴吐出一口黑血,看向楚阳的眼神中充满了失望:“这是血海魔尊的邪神蛊毒?!楚师兄,没想到你妒火攻心,竟然不惜与镇天魔狱中的魔头为伍!” “什么?邪神蛊毒?!” “血海魔尊的邪神蛊毒,可是能击杀圣人的邪蛊。” “楚阳,你实在是太卑鄙了!” “难怪他能活著从镇天魔狱中走出来,原来是和镇天魔狱中的魔头沆瀣一气,这等心术不正之辈,必须要当场处死!” “杀了这个魔道中人!” “……” 眾人纷纷怒视楚阳。 秦川看著眼前这一幕,眼中隱隱露出了一丝狠毒,无论当初师尊出於什么想法將含光师姐许配给楚阳,夺人未婚妻都將会是自己人生的一个污点。 想要抹除这个污点,楚阳必须要死。 要以魔头的身份死! 死人是不会说话的,也不会有人为一个死去的魔头髮声。 “师兄,你不该勾结魔头的!” 秦川故作虚弱说道。 此言一出,彻底点燃了在场眾人的情绪,眾人纷纷手持兵器將楚阳围了起来,那汹涌的气势仿佛下一刻就要將楚阳就地正法了一般。 “小畜生,我要把你扒皮拆骨!” 紫阳真人怒吼连连。 楚阳环顾四周,师尊的愤怒、师弟的怨毒、师妹的仇恨。 所有一切,尽收眼底。 “这就是我期盼了十年,愿意为之付出生命的宗门吗?” “好,你们好得很!” 楚阳的眼神彻底变冷,他的心彻底死了。 此前,他还在骗自己。 可是当师尊对自己出手,当师弟当眾诬衊他的时候,他才终於发现,原来自己自始至终都不曾了解过他们,原来自己自始至终都只是个外人。 “好个大衍仙宗,好个名门正派。” “为了逃避镇狱之责,將我收入门墙,骗我镇守魔狱將我的血肉献给魔头;为了抹除自己身上的污点,不惜诬衊我与镇天魔狱中的魔头勾结。” “师尊、师弟你们真是好算计啊!” 楚阳双眼通红道。 原来支撑自己十年的恩情,竟然全都是假的。 原来,这一切只是个骗局。 “诬衊你?笑话,你不过是个废物罢了,有什么资格让小川以堂堂半圣之尊去诬衊你?你与血海魔尊勾结,证据確凿还想抵赖吗?” 紫阳真人咬牙切齿道。 “楚阳,你勾结血海魔尊也就罢了,竟然还暗害我正道天才,秦川可是未来的圣级强者,正道宗门的中流砥柱,他若伤了,你纵万死难赎其罪!” “跟这个魔头有什么好说的?” “杀了他!” 话音落下,人群中有人祭起法器,朝著楚阳轰杀而来。 “轰!” 这一击蕴含圣级手段,声势浩大无比。 楚阳被烟尘吞没。 可是等到烟尘散去之后,本该被轰杀当场的楚阳却依旧稳稳地站在原地,那圣级强者一击,竟然连他的衣服都没擦破。 “这……这怎么可能?!” 出手之人惊呼道。 紫阳真人见状,眼神也充满了不可思议。 他竟然没死?! 直到此时他才恍然想起,此前自己担心秦川含愤出手之时,那圣级手段同样没有伤到楚阳丝毫,难道……他真的和狱中的魔头勾结了? 楚阳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秦川身上。 “未来的圣级强者?” “区区圣境,又算什么?” 楚阳嗤笑一声。 区区圣境? 此言一出,在场眾人冷笑连连,一个天生废体纵然有几分奇遇,他又有什么资格说出这种话?可就在此时,楚阳身上却突然爆出一股极为强大的气息。 “轰!” 恐怖的气息,直衝九重天。 “这……” 当楚阳散出自己的气息之后,在场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压迫感,面对此时的楚阳,他们生出了一股发自灵魂的颤慄。 楚阳不是个废物吗? 可是现在,他身上所爆发出的气息,却让眾人胆寒。 半圣秦川,更是当场委顿在地。 他的身体在颤抖。 秦川看向楚阳,眼神中满是不可思异之色,他的伤势是偽装出来的,可是巔峰状態的自己却被楚阳的气势压得动弹不得,楚阳究竟是何等修为? 就在此时,紫阳真人给出了答案。 只见紫阳真人呆呆地望著楚阳,一字一顿语气艰难道。 “气冲霄汉……天帝境?!” 紫阳真人表情呆滯,八千年前,他曾经远远地瞻仰过大自在天主,也只有镇压了一个时代的大自在天主,拥有如此恐怖的气息。 大自在天主是玄天界第一,也是唯一一位天帝境强者。 八千年来,所有人都以天主为目標。 可是自从大自在天主失踪之后,再也无人能触碰到传说中的天帝之境。 久而久之,圣级强者便成了天板。 紫阳真人没想到,今天他竟又一次看到了天帝境强者,他更没想到,这个继大自在天主之后,第二位踏入天帝境的人,竟然会是自己的徒弟…… 第3章 从今往后,我与你恩断义绝 天帝境! 这三个字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呆愣在了原地,一直被称作天生废体的楚阳,竟然摇身一变成了继大自在天主之后,第二位踏入天帝境的人。 这个消息,震惊全场。 此前曾出言讥讽侮辱楚阳的人,此时全都低头沉默不语。 那几个出手的,更是如坐针毡。 这可是天帝境强者啊! 多年以前,玄天界魔道称尊,各路魔道巨擘掌控玄天界,將整个玄天界搅和得乌烟瘴气,可是大自在天主踏足天帝境之后,以一己之力,镇压了整个玄天界。 所有魔道巨擘,现在都在镇天魔狱里关著呢。 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如果楚阳真的想要动手的话,在场没有任何人是他的对手,只要他想,他甚至可以效仿大自在天主,重新打造一个镇天魔狱,把在场的人全都关进去。 此时,在场眾人无不暗骂。 秦川这个王八蛋。 妈的,你污衊谁不好,今晚污衊一位天帝勾结血海魔尊?如果因为他诬衊泼脏水,真的將楚阳推向了魔道一方,到时候大家一起完犊子。 “天若不生楚天帝,正道万古如长夜!”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句。 这句话將沉默中的眾人惊醒了,一个个这才回过神来,纷纷开口称讚:“恭贺楚天帝成为继大自在天主之后的第二位天帝级强者。” “此乃我正道之幸,乃我玄天界之幸!” “恭喜天帝,贺喜天帝!” “……” 眾多宗主掌门纷纷开口,丝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之言。 人群中,有人悄悄踢了紫阳真人一脚。 紫阳真人这才回过神来。 只见他尷尬一笑,訕訕的来到楚阳面前:“楚阳,之前是我看走眼了,没想到你竟然成就了天帝之位,你才是大衍仙宗的未来,你才是正道的希望。” “你看,你准备什么时候接任掌门?” 可是,楚阳却不为所动。 眼看父亲劝不动楚阳,纪婉悦咬了咬嘴唇站了出来:“师兄,你不要误会爹,之前的事情不是爹的本意,我们……我们都是被秦川矇骗了。” “秦川竟敢顛倒黑白,向师兄泼脏水。” “实在是太该死了!” 秦川本来正低著头装鸵鸟,生怕楚阳注意到自己。 听到这话,他脑子里嗡的一声。 我该死?! 他万万没有想到,一向和自己情投意合,片刻之前还当著所有人的面说要嫁给自己的含光师姐,现在竟然一改此前的温婉,如此对待自己。 “纪婉悦,你怎么能如此……” 秦川忙要辩解道。 可是他的话还未出口,却看到一道流光径直袭来。 “噗!” 紫阳真人这一掌,正中秦川的气海。 他一身修为,顷刻被废。 “噗!” 秦川张嘴吐出一口鲜血,看向紫阳真人的眼神中充满了怨毒,他没想到一向对自己疼爱有加的师尊,竟然二话不说,直接出手废了自己的半圣修为。 惊怒交加下,秦川当场晕死了过去。 “师兄,我们成婚吧。” 纪婉悦脸色羞红,娇滴滴地贴了上来,搂著楚阳的胳膊撒娇道。 可是,楚阳却毫不留情地推开了她。 楚阳从怀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九转神魔诀,亮在紫阳真人面前:“这是大自在天主留下的九转神魔诀,我正是凭藉这份功法,才能成功踏足天帝之境。” 此言一出,眾人全都眼热无比。 紫阳真人更是呼吸急促。 天帝之境! 那是他渴盼了一辈子的境界,如今推开天帝之境大门的钥匙就摆在面前。 这让他如何能不激动呢? “当初,是您收我入大衍仙宗,无论您此举究竟是何目的,这十年来,我一直將您的知遇之恩铭记於心,可是没想到到头来,竟然只不过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从今往后,你我之间恩怨两清,再无瓜葛!” 楚阳扔下经卷转身离去。 紫阳真人看著地上的九转神魔诀,两眼之中充满了贪婪,连忙衝上前去,將九转神魔决死死抱在怀里,一张老脸因为激动而变得通红无比。 激动之余,他却也警惕了起来。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此时,在场诸多强者全都死死盯著他手中的九转神魔决。 那一道道目光充满火热与贪婪。 九转神魔决是个宝贝,但同时也是个烫手山芋,在场的圣级强者不在少数,若他们起了歹心一拥而上,以紫阳真人的实力绝对无法抗衡。 “恩怨两清?” “是我为你开闢的修炼之道,是我为你铸造的道基。”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完。” 本来心头火热的眾人,听到紫阳真人这番话,全都打消了想要出手抢夺的想法,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紫阳真人这是要借师徒情分威慑眾人。 “楚阳,留下来吧,大衍仙宗的宗主之位非你莫属。” “这师徒之情,斩不断的。” 纪婉悦也挽留道。 楚阳看著这父女两人,不由得冷笑一声,如果不是自己今天看透了他们父女两人的为人,或许还真要被他们二人这幅姿態所打动。 可是现在,他看的很明白。 紫阳真人精於算计,他如此不过是利用自己威慑眾人。 “恩还不完?情斩不断?” “那我斩给你看!” 楚阳回头望向紫阳真人,面露决然之色:“十年之前,你为镇压魔狱,为我筑就道基,十年之后,我把昔日得自大衍仙宗的一切都还给你。” 眾人闻言,纷纷大惊。 “你要干什么?” 眾目睽睽之下,楚阳运起十成力道,一掌拍在了自己的丹田气海。 “轰隆!” 天地间有闷雷响起,无边血雨凭空洒落。 楚阳身上爆起万道霞光。 他那一身精湛无比的天帝级修为,此时全都化作了最为精纯的天地灵气,从他体內反向涌出,化作一道道流光飞向玄天界各处。 楚阳一头长髮披散在背后,身上长袍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 “欠你的,我还清了!” “从今往后,我与你恩断义绝!” 楚阳脸上满是癲狂道。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隨著那道道流光,一同从眾人面前消散了。 天地之间,一片寂静。 紫阳真人呆呆地看著楚阳离去的方位,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他怎么想都没有想到,楚阳为了和他划清界限,竟然做得如此决绝。 天帝修为,说散就散? 眼前这惊人的一幕,惊呆了在场所有人。 谁都没想到,楚阳如此决绝。 第4章 新的目標 紫阳真人脸色大变,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没有楚阳那天帝级的实力作为依仗,他手里这份能直通天帝境的功法,也就成了一块最为烫手的山芋。 他顾不得多想,立即便远遁而去。 “紫阳休逃!” “交出九转神魔决饶你不死!” “你往哪里逃?” 谁得到这天帝境功法,谁就有希望成为玄天界第一强者,在如此巨大的诱惑之下,没有任何一个圣级强者能够沉得住气。 夺得九转神魔决,便可称霸玄天界! 楚阳摇摇欲坠的站了起来,消失在眾人之间。 紫阳真人仓皇而逃,身后紧跟著眾多圣级强者,他们如同饿狼一般,眼中闪烁著贪婪的光芒,只为爭夺那传说中的九转神魔决。一时间,玄天界风云再起,各方势力纷纷捲入这场混战之中,而那曾经威震天下的大衍仙宗,也在这场风波中逐渐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然而,这一切都与楚阳无关了。 楚阳自重伤自己后,身体如同被抽乾了力量,虚弱地倒在一片荒芜的山林之中。他的身体虽然很疼痛,但他的心却从未如此清醒。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回到大衍仙宗,那里已经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从今往后,我便是我,不再受任何人束缚。”楚阳低声呢喃,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他了数日时间,艰难地在这片荒芜之地寻找著生存的希望。幸运的是,他找到了一处隱蔽的山洞,里面藏有几株灵草,勉强能够维持他的体力。楚阳深知,若想重新崛起,必须找到一个適合静养修练的地方,而他心中已经有了目標。 数日后,楚阳来到了一座名为“幽冥谷”的神秘之地。这里是玄天界边缘的一处隱秘所在,常年被迷雾笼罩,鲜有人涉足。楚阳踏入谷中,只觉得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但他毫不畏惧,反而露出了期待的目光。 “这里,就是我重新开始的地方。”他低声说道。 楚阳在谷中找到了一处清幽之地,开始修身养性。他凭藉著对九转神魔决的记忆,从最基础的功法练起。 他知道自己不能急於求成,只有一步一个脚印,才能重新踏上巔峰。 就在楚阳努力修炼的时候,幽冥谷中也渐渐热闹起来。这里原本是玄天界中一个被遗忘的地方,但隨著楚阳的到来,似乎也逐渐焕发出了生机。一些同样被世俗宗门排斥的修炼者,纷纷来到这里,寻找属於自己的修炼之路。 楚阳在这里结识了几位不友好的师兄妹。他们有的是被宗门驱逐的天才,有的是不愿被束缚的自由修炼者。他们虽然来自不同的地方,但都有著一颗追求自由的心。 “师兄,你真的从头开始修炼吗?”一位名叫苏天的女子好奇地问道。她有著一头乌黑的长髮,眼神中透著灵动。 楚阳微微一笑:“是啊,从头开始。不过,这次我会走得更远。” “那我也要和你一起!”苏天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好啊,欢迎你。”楚阳点了点头。 隨著时间的推移,楚阳的修为逐渐恢復,而幽冥谷也逐渐成为了一个小有名气的修炼之地。这里没有宗门的束缚,没有利益的纷爭,只有对修炼的纯粹追求。楚阳在这里不仅重新找回了修炼的乐趣,还收穫了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 这天,楚阳正在修炼,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他走出山洞,只见几位师兄妹正在討论著什么。 “怎么了?”楚阳问道。 “师兄,宗门里来了消息,让我们去传送阵歷练。”一位名叫李峰的师兄说道,眼中闪烁著兴奋的光芒。 “传送阵歷练?”楚阳微微一愣,隨即露出一丝微笑,“好啊,一起去看看。” 传送阵位於幽冥谷深处,是一座古老的遗蹟。楚阳和几位师兄妹站在传送阵前,望著那闪烁著光芒的阵法,心中充满了期待。 “师兄,听说这次歷练的地方是一个神秘的秘境,里面充满了机遇和危险。”苏天有些紧张地说道。 楚阳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用担心,有我在呢。” “哈哈,师兄,你这话可太狂了。”李峰笑道,“不过,我们確实很期待这次歷练。” “那就出发吧。”楚阳深吸一口气,率先踏入了传送阵。 传送阵光芒流转,呈六芒星形,六个边角各有一个凹槽,上面分別镶嵌著一枚中品灵石。因为李峰和苏天已经先一步进去了,灵石上的光晕已经黯淡了许多。 六芒星正中间是个平台,楚阳刚一进去,就感觉四周的景色突然变得如梦如幻,远处的山峦、近处的树木,都变得不再真实。 平台上竖著一道光幕,下方也有一个凹槽。李峰拍了拍楚阳的肩膀,示意他做好准备,然后从符文纳戒中掏出一枚中品灵石,放入凹槽之中。 这是楚阳第一次见到只有筑基后期以上修士才能布置的传送阵,也是第一次看人催动传送阵,目光中满是惊嘆。更让他惊嘆的是,符文师协会为这次试炼所耗费的资源。 六枚中品灵石,天哪,这岂不是六十万两纹银? 要不是这里人太多,楚阳说不定会直接把这六颗灵石抠下来,至於什么狗屁符文师协会的入会试炼,就让它见鬼去吧。 光幕上符文闪烁,等灵石放入后,光幕顿时变得明亮起来。 楚阳目不转睛地看著,只见光幕上出现了两条鱼,一黑一白,首尾相接,不停地旋转著。 轰然一声巨响,两条鱼相互湮灭,迸射出无数光点,就像亿万星辰,浩瀚如海。 四周是无尽的虚空,连脚下的地面都变得虚幻起来。 这景象雄奇绝美,楚阳从未见过,心中的震撼难以言表。 “轰!” 白光一闪,楚阳和李峰瞬间消失不见。 眨眼间,楚阳看著眼前的景象,眼眸猛地一亮! ………… 李峰早已不知去向,就剩下他们三人,全都一头雾水。 楚阳环顾四周,此地的能见度只有十里方圆,有山有水,还修建了不少独立的建筑,亭台楼阁,飞檐斗拱,大多隱匿在云雾之中,看不真切。 放眼望去,漫山遍野都是仙草古树,还有飞禽走兽。 仔细一看,竟然全都是妖兽,它们看到生人,也不主动攻击,只是自顾自地嬉戏玩耍,似乎连多看楚阳等人一眼都懒得看。 他深吸一口气,只觉得神清气爽,此地的灵气十分充沛。 而让他眼前一亮的,却是眼前矗立著一座巍峨壮观的庞然大物——九重塔楼,其高度足有万丈之巨。 第5章 试炼的引导者 每层的飞檐都伸展得极为大气,无论从哪个角度望去,都整齐划一,尽显雄浑磅礴的气势。 塔身上醒目地刻著“通天”两个大字,字体饱满雄浑,笔锋中透著一股非凡的气势。 他正站在那儿犹豫不决,突然听到一声清脆的啼鸣,只见一头灵鹤衝破云雾,如闪电般飞速落下,稳稳地降落在三人面前。紧接著,从灵鹤背上轻盈地跳下一位黄衫女子。 黄衫女子摊开手掌,那灵鹤竟瞬间缩小,向著她掌心飞去,周身环绕著阵阵青色光芒。 楚阳不禁眯起了眼睛,心中满是惊讶,没想到这栩栩如生的灵鹤,居然只是一个机关傀儡。机关傀儡属於复合型法宝,以灵石作为源动力,符籙为连接纽带,符文阵法为核心构造,在玄黄界虽说不算罕见,但如此逼真的机关傀儡,楚阳还真是头一回见到。看来这符文师协会果然是藏龙臥虎,匯聚了眾多大师。 灵鹤让楚阳感到新奇,而灵鹤上的女子更是让他眼前一亮,惊艷不已! 黄衫女子眼眸明亮,顾盼生姿,嫵媚之態浑然天成,尤其是她那身材,前凸后翘,妖嬈得如同魔女下凡。 楚阳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以他在仙子姑姑身边薰陶多年练就的眼光来看,这女子的气质虽然比起他姑姑稍逊一筹,但这身材,简直无可挑剔。 如果说他姑姑是那种清新脱俗、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那么这黄衫女子则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將成熟女子的嫵媚妖嬈展现得淋漓尽致。 女子迈著婀娜的步伐,如蛇行猫步般缓缓走来,一路摇曳生姿,来到三人跟前,朱唇轻启,连声音都带著几分繾綣的风情:“我叫琉璃,是你们这次试炼的引导者。” 她一边说著,一边手指向那座万丈宝塔,“这座塔名叫通天,你们试炼的地点就在第一层。进去之后,一定要听从我的指挥,千万別胡乱走动。” 楚阳点了点头,跟在柳璃和苏天身后,由黄衫女子琉璃带领著,走进了通天塔的第一层。 进入之后,楚阳发现第一层內部是一个宽敞的大厅,足有百丈见方。大厅正中央竖立著三块光幕,光幕上字符如流星般不断闪烁。 楚阳眯著眼仔细瞧著,这场景实在是震撼人心。 他走到光幕前,开始仔细研究起来。光幕上的字符闪烁速度极快,以他出色的动態视觉,竟也完全无法捕捉。他转头看了看柳璃和苏天,两人也是一脸茫然,显然也摸不著头脑。 这时,琉璃开口解释道:“这是符文光幕,也是符文造物的一种,它的中枢阵法是符文双向传输阵法。” “符文光幕的功能有很多,主要有两个。其中最重要的一个便是信息交换。” “很多符文师在製作法宝的时候,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这个时候,他们通常会费贡献点,把问题输送到符文光幕上。只要你能帮他们解决问题,就能赚取贡献点。” 楚阳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出於好奇,他接著问道:“那另一个功能是什么呢?” “第一个功能是信息交换,第二个功能就是交易。光幕上有专门的交易区,一般在外面很难买到的稀有材料、图纸,甚至是极其稀有的法宝,在这里都能买到,不过只能用贡献点来购买。” 琉璃说到这儿,稍微停顿了一下:“你们试炼的第一个內容,就是赚取贡献点。” “光幕上总共输入了三百个问题,初级法宝领域有两百五十条,每条问题对应十贡献点;中级法宝领域有五十条,每条问题对应五十贡献点,总计五千点。” “时限是六个时辰,只要赚取的点数超过一千就算过关。特別提醒你们一下,这些问题具有唯一性,一人选定,其他人就不能再选,而且也不能退选。” 楚阳连忙追问道:“那要是选了问题却解决不了怎么办?要是有人胡乱勾选,那我们三个岂不是都过不了关?” “你这小傢伙,思维还挺縝密的。”琉璃回答道,“为了防止有人胡乱勾选问题,要是选了问题却无法解决,就会倒扣相应的点数。要是恶意勾选,就会被逐出协会,永世不得录用。” “贡献点可以相互交易。你们来自同一个地方,想必彼此都认识。我劝你们齐心协力合作,不要內斗,否则的话,极有可能三个人都无法通过第一关测试。” 楚阳默默將这些话记在心里,暗自思量,这个规则倒是合情合理,也没有什么漏洞。 不过他心里还有最后一个疑问:“既然我们三个人只需要三千点贡献点就能过关,为什么贡献点总数会是五千点呢?” 琉璃微微一笑,露出迷人的笑容:“我只能告诉你们,第一关赚取的点数越多,第二关的时候,就越有优势。” 说完,她轻轻挥了一下素手,三人面前原本飞速闪现字符的光幕瞬间静止下来,三百条问题清晰地呈现在眼前,而她本人则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不见了。 楚阳將注意力集中到光幕上,大致瀏览了一遍,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些问题,哪怕只是初级的都极其困难,至於五十点一条的中级问题,他连看都没看一眼。 他修为不够,神识也未曾开启,根本无法书写中级符文,何必在这上面浪费时间呢。 闭目沉思了一会儿,楚阳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此时,苏天和柳璃二人还在仔细研究问题,毕竟这些问题一旦选定就不能退选,要是到时回答不上来,可是要扣贡献点的。 这次符文师协会的试炼关係重大,对柳叶两家来说都不容有失,所以二人都小心翼翼,全神贯注。 楚阳却不管不顾,他那修长的手指在光幕上快速滑动,將二百五十条初级问题——全部勾选了下来! 柳璃还在瀏览问题,却突然发现二百五十条初级问题全部消失了,一看竟是楚阳乾的,她柳眉微微皱起。 “喂,你自己不想过关,可別害別人啊,你选那么多问题,做得完吗?” 第6章 真是糊涂 楚阳没有理会她,做不做的完又不是她说了算,何必搭理她呢。 “废物就是废物,我看你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吧?”苏天也冷冷地瞥了楚阳一眼。 “关你什么事。”楚阳更不可能给苏天好脸色看。 “哼,我真是糊涂了,跟你这个无赖有什么好说的,我看你是想著自己过不了关,就故意激我跟你动手,好让我也过不了关吧。” 楚阳却丝毫不在意,反而浅笑著说:“苏天,我真佩服你的想像力,难道你不觉得你自作多情得有点过头了吗?” “你……” 苏天强忍著怒火,收敛心神,不再跟楚阳斗嘴,转而將注意力放在了光幕上。 就在他和楚阳斗嘴的这会儿功夫,柳家大小姐手上的动作可一点都没慢,飞速地勾选著相对容易的问题。 楚阳把所有初级问题都挑走了,剩下的中级问题,全部加起来也只有两千五百贡献点。 两人需要两千贡献点才能通关,再加上那条选了问题无法解决倒扣分的规定,难度一下子增加了十倍不止。 楚阳这个决定,对他自己是否有利还有待验证,但实实在在地把苏天和柳璃给坑惨了。 这二人心里早就把楚阳骂了个底朝天,不过想到这傢伙这么乱来,十有八九连第一关都过不了,不管是苏天还是柳璃,心情都好了不少。 楚阳深吸一口气,开始瀏览第一个问题。 “通脉境修士由於自身实力有限,往往无法完全催动初级法宝。如果能將初级法宝上的能量控制阵法稍微改动一下,让法宝能量输出稳定在一个恆定值,是不是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在这条问题的后面,还写了一大篇具体思路,可在最为关键的一步却遇到了瓶颈。楚阳瞳孔微微一缩。 他在镇天魔狱修炼了五年初级法宝,记忆里还保存著全套初级法宝的製作图纸,对初级法宝再熟悉不过了,这个问题他自己也曾经思考过。 他闭目沉思了一会儿,拿起光幕旁的符文笔,“刷刷刷”地书写起解答思路来。 “阁下的思路完全正確,只是在其中一个步骤上出了点小差错,所以才陷入了瓶颈。要解决这个问题,目光不能仅仅局限在能量控制阵法上,而是要把输入、控制和激发三大中枢阵法一起考虑,具体来说……” 楚阳飞快地书写著答案,写完之后,没有丝毫停顿,又飞速瀏览著下一条问题…… 两百五十条问题,六个时辰的时限,不加快速度的话,绝对无法完成。 这些问题,由浅入深,內容包罗万象,几乎涵盖了初级符文领域的每一个方面。 其中不乏一些天马行空的奇妙想法,通过思考解决这些问题,楚阳自己也收穫颇丰,对符文领域有了更深入的理解。 符文,归根到底,就是能量运用的一种方式! 这种方式简洁而高效,看似玄奥难懂,总结起来,用八个字就可以概括——符文为基,阵法为干! 基础符文有十二万六千个,任意排列组合后,衍生出的初级符文阵法多如恆河之沙,但其核心却只有三种——能量输入、控制和激发阵法。 这三大阵法,就是所有符文法宝的根本,被称为三大中枢阵法,再高端的法宝,也脱离不了这个范畴。 掌握了这个关键要点,很多看似棘手的问题,都可以顺著线索,逐一推导出来! 楚阳完全沉浸在了符文的世界里,下笔如有神助,心思一片空灵。 …… 这种状態,玄之又玄。 达到了物我两忘的境界,却又能对一切洞察入微。 不需要刻意思考,只要看到问题,脑海里就会自然而然地浮现出解决方法。 楚阳调动了自己全部的潜能,下笔如飞,几乎是本能地书写著…… 越到后面,楚阳的神色就越从容淡定。 无论在哪个领域,都讲究厚积薄发。 获取知识最快捷的方式,就是不断地运用。 他在镇天魔狱修炼了五年初级法宝,经过不断地积累,他在基础符文领域的造诣已经达到了一种惊人的程度。 厚积薄发,他早已完成了厚积的过程,之前之所以还未薄发,一是受到自身修为的限制,二是缺少一个破茧成蝶的契机。 契机,楚阳在心里默默念著这两个字,或许,他体內长出来的人皇笔,就是这个契机。 这支看似普通的破笔,用它书写符文时却前所未有的流畅。 人皇笔书写符文的方式,和常规方式有些不同,甚至可以说有些格格不入,但效果却出奇的好。 隨著不断地使用人皇笔,这种独特的书写符文方式,渐渐成为了他身体的一种本能——儘管他自己也无法理解这其中的缘由。 在这种玄奥的状態下,楚阳將脑海里的知识全部梳理了一遍,也让他对自己的实力有了一个全面而清晰的认识,收穫巨大。 他甚至產生了这样的想法,就算自己这次无法通过符文师协会的入会试炼,这一趟也算是收穫满满,不虚此行了。 不断积累,不断进步,探究事物的原理从而获得知识,追求真实的境界,这样的生活,才是他真正嚮往的啊。 “呼!” 楚阳吐出一口浊气,他面前的符文光幕不再闪烁,放眼望去,全是回答正確才会显示的绿色字符——仅仅四个时辰,两百五十条问题就全部完成了! 整个人也从那种心神完全沉浸、物我两忘的玄奥状態中脱离了出来。 他闭上眼睛,將方才那种奇妙的感觉仔细回味了一番。 只觉得头脑一片清明,思维前所未有的清晰,记忆里那些初级法宝製作图纸,却几乎被他忘得 光芒闪耀,透过表面深入探究,符文的本质究竟是什么呢?既不是那些复杂的阵法,也不是普通的图纸,而是规则。所谓的三大中枢阵法,说白了不过是能量运用的规则罢了。一旦掌握了规则,再去推导,就算是再复杂的图纸,也能像抽丝剥茧一般,轻轻鬆鬆地绘製出来!规则,才是符文的核心根本,其他的都不过是些细枝末节。 第7章 损人又能利己 楚阳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大胆到可怕的想法,既然三大中枢阵法是能量运用的规则,那肯定还有其他规则存在。那他为什么不能依据一种完全不同的规则,创造出和现有符文体系截然不同的全新体系,进而製造出前所未有的全新法宝呢? 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就如同春天田野里疯长的野草,在他心里迅速蔓延,根本遏制不住。他甚至觉得,要是自己不去尝试一下,这种心里痒痒却又无法诉说的感觉,会把他折磨得发疯。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心里清楚,全新的规则哪有那么容易归纳总结出来。这需要进行大量的实验,收集海量的信息,还得在大量数据的支撑下,进行理性客观的分析、归纳和总结——这可是一项正常人的大脑根本无法完成的繁杂艰巨工作。 生平第一次,楚阳如此迫切地渴望提升实力,打通经脉、衝击穴位,进入洗髓境界,打开泥丸宫。要是能做到这些,他就能產生神识,晋升为中级符文师! 对於修士而言,神识主要起到战斗辅助的作用。可对於符文师来说,神识却有著另外一种至关重要的作用——神识就好比符文师的第二个大脑,绝对理性,拥有强大的数据分析和归纳能力。 中级符文比初级符文复杂百倍,中级符文师之所以能够书写中级符文,正是因为有神识的辅助。 “我现在修为已经达到练气六重,距离打开泥丸宫就差一步之遥了。完成这次试炼之后,无论如何,都得加快修行速度了!”想到这里,楚阳只觉得心思豁然开朗,缓缓睁开了眼睛。 此时距离六个时辰的时限还有一个多时辰,楚阳提前完成任务顺利过关,又没其他事情可做,便悠閒地看著苏天和柳璃。 这二人的情况可不太妙,时限马上就要到了,苏天还差一百贡献点,柳璃还差一百五十贡献点。他们如此艰难,自然是因为楚阳不按套路出牌,把所有初级问题都勾选了的缘故。 看到这一幕,楚阳嘴角微微上扬,开始开口说话,言语间满是讥讽嘲弄,本著扰乱敌人就是增强自己的原则,他针对的对象自然是苏天。 虽说这么做不太厚道,不是君子所为。但好在楚阳从来没把自己当成以德报怨的谦谦君子,一直都以小肚鸡肠、睚眥必报的真小人自居。 楚阳的话那叫一个刁钻刻薄,把苏天贬得一文不值。即便苏天自认为有点涵养功夫,也被气得脸颊不停地抽搐。 他强忍著怒火,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符文光幕上。他又不傻,当然知道楚阳在一旁冷嘲热讽,就是想扰乱他的心神,他怎么可能轻易上当。 但想法归想法,他实在没办法完全不受楚阳言语攻击的影响,一时间心烦意乱。看著时间一点点流逝,他都有些气急败坏了。 就连一旁的柳璃听了,都忍不住想笑。这傢伙的嘴也太厉害了,简直不饶人。就算柳、叶两家有千年积怨,她都有点同情可怜的苏天了。 不过话说回来,楚阳这么针对苏天,倒也算是和她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了。这么看来,这傢伙似乎也不像她之前想像的那么面目可憎。 楚阳哪里知道柳大小姐心里是怎么想的,他既然已经通过了第一关,就一门心思地挑拨苏天,扰乱他的心神。以一个商人的思维来看,这可是一笔既能损人又能利己的好买卖。 ………… “这个叫楚阳的小傢伙,还挺有意思的,我之前倒是小瞧他了。”通天塔外,黄衫女子琉璃悬浮在半空中,在她身后站著一个禿顶矮胖的中年人,正是李峰。二人面前竖著一道光幕,光幕上显示的正是楚阳三人的影像。 “王师弟,咱们协会有多少年没出过第一关就能赚取超过两千点贡献点的人了?” “回稟师姐,要是非得说清楚,恐怕得有两百来年了。” 琉璃全神贯注地看著光幕,忍不住再次讚嘆:“才四个时辰,就赚了两千五百贡献点,要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敢相信他仅仅是个初级符文师。师弟,你这次可算是挖到宝了。” “不然师姐以为我在镇天魔狱潜伏五年是为了什么?从这少年到镇天魔狱的第一天起,我就开始关注他了。他之前经脉闭塞,几乎没办法修行,就连我都找不到解决的办法。没想到最近他因祸得福,浑身经脉竟然通畅了。就好像潜伏在深渊的巨龙,如今束缚全被解除,怕是要一飞冲天了。” “你对他就这么有信心?” “那是当然。”李峰嘿嘿一笑,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师姐要是不信,就接著看下去,这傢伙说不定能通过三关之后隱藏的第四关呢。” 琉璃听了,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协会这千年来,才华横溢的试炼者多如过江之鯽,可能通过第四关的也就区区三人。 这三人后来都成了一方巨擘,最差的也成了灵级上品符文师。师弟,你这话是不是说得有点太夸张了?” “要是说別人,我確实没什么信心,不过这小子做事从来不按常理出牌,却总能想出让人拍案叫绝的奇妙点子。以初级符文师的境界通过第四关测试,这在协会的歷史上恐怕都是破天荒头一遭。师弟你对他有信心,师姐我可不太看好。” “要不,师姐跟我赌一把?” “你这胖子,还是这爱赌的老毛病。”琉璃白了他一眼,“说吧,你想跟师姐赌什么?” 李峰嘿嘿一笑,在琉璃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琉璃微微一愣:“你对这小傢伙还真是信心十足啊。不过自从人皇陨落,咱们玄黄界总部就已经没落了,说是协会,实际上连玄黄界里的七国分部都各自为政。三年后就是千年一次的归墟论道,我算是明白你的想法了。” “罢了,师姐就依你这一回。”琉璃嘴角上扬,看著眼前的光幕,“话说回来,这小傢伙天赋確实不错,就是这张嘴啊,实在是太不饶人了。” 第8章 真正的天才 通天塔一层大厅。此时距离时限,已经不足半个时辰。楚阳还在一旁使劲挖苦苏天,继续做著他那损人利己的“买卖”。却没想到这次他失算了,苏天並没有被他影响,反而神情专注,接连完成了三个极其困难的问题,总共获得了一千零五十贡献点,勉强算是通过了第一关。 “这傢伙,还真有点本事。”楚阳暗自思忖,眉宇间渐渐有了些凝重之色,不再玩那些言语挑拨的小把戏。 苏天完成了挑战,柳璃那边的情况却不太妙。她又勉强解决了两个问题后,就再也找不到解题的思路,贡献点停留在九百五十点。在符文方面,她的天赋和苏天相差不大,可终究还是要稍弱一些。因为楚阳的搅局,苏天也只是勉强过关,她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拼尽全力了。 “这可怎么办呢?”柳璃满脸焦虑,心里忍不住埋怨起楚阳来。要不是这个傢伙不按常理出牌,她堂堂柳家大小姐,怎么可能连第一关都过不了?再加上苏天已经过关,她的心理压力更大了。 柳、叶两家爭斗了上千年,矛盾早已根深蒂固。要是这次苏天成功进入符文师协会,而她却失败了,那在这次大楚军方法宝配额的爭夺中,柳家可就比叶家落后一步了。 她轻轻嘆了口气,虽说心里非常討厌楚阳,但此时却不由得对他多了几分佩服。这傢伙选了两百五十条初级问题,竟然只了四个时辰就全部完成了。 柳璃本身就是天赋出眾的中级符文师,心里很清楚这意味著什么。 虽说楚阳解决的都是初级问题,可难度一点都不小。越是初级的问题,就越能考验一个符文师的基础是否扎实。 楚阳如此轻鬆地拿下两千五百贡献点,就算柳大小姐心高气傲,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爱臭屁的傢伙,確实天赋异稟,是个真正的天才。 眼看过关无望,她神色复杂地看了楚阳一眼,却发现这傢伙也正看著她,目光清澈,一脸纯良憨厚的样子——柳璃並不了解楚阳,自然不知道每当他露出这副表情的时候,就意味著他心里又在盘算著什么。 “柳大小姐,你这还差五十贡献点呢,怎么就停下来了?这都火烧眉毛了,可不能再藏著掖著啦。” “你……要你管!”柳璃又气又急,眼眶都红了,蒙上了一层水汽。她平日里骄纵惯了,哪里受过这样的挫折。就算她性子倔强,可终究也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此刻被楚阳这么一激,心里防线终於崩溃,眼泪簌簌地掉了下来。 “哎,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哭鼻子呢,你也不嫌害臊啊?” 楚阳打趣了一句,见这姑娘哭得更厉害了,连忙转移话题,不紧不慢地说道,“不就只差五十贡献点嘛,我记得规则里说,这贡献点是可以交易的吧?” 他虽然看不惯柳璃这丫头的大小姐脾气,但也不是不分轻重的人。要是柳大小姐真过不了这次试炼,在这次大楚军方法宝配额爭夺中,叶家可就比柳家领先一步了。 本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则,他决定帮这姑娘一把。当然,他楚阳可不是什么捨己为人的大好人。 想到这里,他嘴角上扬,心里有了主意。 “你……你愿意帮我?”柳璃听了,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可心里又有些怀疑——这傢伙会有这么好心? “从本质上来说,我是一个商人。”楚阳脸上又露出那种纯良无害、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对於一个商人来说,只要利益足够大,只要不触碰底线,没什么事情是不能坐下来谈的。我跟你也就是有点小摩擦,只要你柳大小姐出得起价钱,我就卖给你五十贡献点。不过……” “不过什么?”柳璃本来以为过关没希望了,心情低落到了极点。眼下这傢伙却愿意帮自己,连忙追问。至於银子,只要这傢伙开的价格不是太离谱,和符文师协会的试炼比起来,根本就不算什么。 “你那天想强行抢我的手套,这跟强盗有什么区別?我是个很讲规矩的商人,自然不可能和一个强盗做交易,除非——”楚阳这番话,意思再明显不过,他就是想藉此机会,好好治一治这姑娘的大小姐脾气。 这姑娘是世子殿下表妹,也是接下来法宝配额爭夺战的关键人物。以后少不了要和她打交道,要是不趁这个机会敲打敲打她,以后岂不是还要忍受她的无理取闹。 “这实在是太可怕了……”楚阳这么想著,越发觉得自己此刻的想法很明智——他可不像逆来顺受的世子殿下,这世上的女子,除了仙子姑姑是他的克星之外,其他姑娘他可从来不会放低姿態,刻意去討好 “其实……”柳璃犹豫了一下,最终长长嘆了口气,“算了……好吧,我向你道歉,那天是我不对,可你也不该骂我是小白脸和死强盗呀。” 那副天罡手套,要是严格追究起来,其实是柳璃先於楚阳发现的。当时她身上没带够银子,而李峰这个镇天魔狱出了名的奸商,是绝对不可能做赊帐买卖的。 她刚回家取了银票回来,就发现楚阳已经快要把这副手套买走了,她自然要开口爭一爭。至於后来的拦路抢劫,倒不是她真的想把楚阳怎么样,只是出於不服气,跟嗜赌如命的李峰打了个赌而已。 她天性骄傲,自然不肯开口解释这些。此刻她开口道歉,多半是真心实意的。她是有些大小姐脾气,但也並非像楚阳以为的那样胡搅蛮缠。 “你自己打扮得不男不女的,能怪谁呢?再说了,你就是拦路抢劫,这不是强盗行径是什么?” 楚阳没好气地白了柳璃一眼,摇著头说,“算了,既然你道歉了,那这事儿就翻篇儿了。不过一码归一码,你想要贡献点可以,银子给少了可不行,一口价两万两,怎么样?” “你……”原本眼看楚阳要卖贡献点给自己,柳璃心里难得对他有了些好感,可此刻这些好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9章 蠢事 她已经做好了被楚阳狠狠宰一笔的心理准备,但这傢伙一开口,还是把她嚇了一跳——两万两雪银,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她这才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这傢伙的贪心。 “我看你是穷疯了吧,两万两,你还真说得出口。符文师协会的贡献点確实是硬通货,可早有惯例,一点贡献点只值纹银十两。” 说话的是苏天,他开口讥讽並非是为了帮柳璃,而是存心要搅黄这笔交易。楚阳此人隱藏的真实实力惊人,现在又积累了两千五百贡献点,接下来的两关肯定能占据极大优势,多半能成功通过试炼。 要是能让柳家这小丫头通不过试炼,他这次的目的就算达成了一个。 “哎,不懂还硬装懂的人可真可怕,最討厌跟你这种外行解释了。物以稀为贵,这可是最基本的商业规则。” 楚阳嘆了口气,满脸嘲讽,“苏天这么温良谦恭,一看就是个谦谦君子,要不你按原价卖给柳家小姐,如何?” 楚阳一眼就看穿了苏天的心思,一句话说得苏天无言以对。苏天又不傻,怎么可能干出这种“资助敌人”的蠢事。 “你先把贡献点交易给我,银子等出去之后再给你。”柳璃嘆了口气,形势比人强,眼看时限就要到了,她又想不出別的办法,只能上了楚阳这个奸商的当。 楚阳喜笑顏开地给柳璃交易了五十贡献点,他最近可是穷得叮噹响,有了这两万两,可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至於赖帐,他可不相信堂堂柳家大小姐会不顾脸面做出这种事——像柳家这种传承千年的世家,最看重的就是口碑和面子。 就在这时,大厅上方的空气泛起层层涟漪,一个黄衫女子缓缓现身,正是琉璃。 她轻启朱唇:“恭喜三位都顺利通过了,接下来我就给你们介绍第二关的试炼內容,都仔细听好了——” 琉璃那略带沙哑却又十分性感的声音,缓缓在通天塔一层大厅里迴荡。 楚阳仔细听著,眼睛渐渐亮了起来,他终於明白琉璃为什么会说第一关积累的贡献点越多,对后面的试炼就越有优势了。 “如此的话,苏天,你怕是要有大麻烦了。”他心里想著,嘴角上扬,笑容灿烂极了。 ………… 衡量一个符文师真正实力最简单的办法是什么呢?那就是让他亲手设计一张图纸,再亲手製作一件法宝。所以这第二关的內容,就是让楚阳三人自己设计一张法宝图纸,然后动手把它製作出来。 符文光幕上有全套的製图工具,上面的交易区里各种符文材料五八门、应有尽有,只要通过符文师协会通用的贡献点就可以购买。 確认付款后,光幕上自然有联通符文师协会材料库的符文传送阵,把这些材料传送过来。 楚阳终於明白先前第一关的过关要求为什么是一千点贡献点了,按照一贡献点十两白银来计算,一千点就价值一万两,恰好是初级法宝的实际价值。 也就是说一千点贡献点能兑换的符文材料,刚好够製作一件初级法宝,虽然还会有一些剩余,但製图工具、製作法宝的工具等等,可都需要费贡献点来换取。 楚阳在心里简单算了一笔帐,初级法宝早已实现量產,利润空间极小,製作一件初级法宝的符文材料一般在八九百贡献点左右。 而中级法宝因为中级符文阵法的书写需要修士用神识操纵,难以量產,所以利润空间超过一半。他身上有两千四百五十贡献点,好好规划一下,勉强也够製作一件中级法宝的材料费了。 他本身只是个初级符文师,根本书写不出任何一块中级符文,更別说设计什么中级法宝製作图纸了。但关键是,他脑海里可有一张现成的中级法宝图纸! 人皇笔吞噬了破损的下品灵器天罡手套后,不仅外形大变,变得更好用了,还勾勒出了一张天罡手套的图纸。 这副天罡手套准確来说前面应该加个“偽”字,威力远远达不到正品下品灵器的程度,但也算是中级法宝中最顶级的存在了。 这张中级法宝图纸由人皇笔自主设计,市面上根本没有,楚阳直接拿来用,自然就算是他自己设计的了。 “这真是……太无耻了。”这种赤裸裸的抄袭行为,跟作弊没什么两样,可他心里却没有丝毫矫情的负罪感,充分利用资源,这也是一个成熟奸商应有的自我修养。 至於后续的法宝製作——楚阳修为不够,没有神识,无法书写中级符文——这就不得不提一下符文师协会入会试炼中一个不算漏洞的漏洞,而且这个漏洞只对他有效。符文师协会的试炼標准是:年龄未满二十五岁,实力在中级符文师以上。 所以协会在设计试炼內容的时候,根本没考虑到会有人只是初级符文师,连一块中级符文都书写不出来。 製作一件中级法宝,至少需要费两三天的时间,除了材料需要打磨之外,就是因为哪怕是最简单的中级符文阵法,也是由数以万计的中级符文构成,这些中级符文可是需要符文师一笔一笔书写的。 符文师协会的试炼,自然不可能耗费这么多时间。 所以在製作法宝到了完成阵法设计、具体书写符文这个步骤时,做了简化处理。 只需符文师提供思路,描绘好阵法,再输入符文光幕,剩下的工作就由符文光幕自动完成,生產出成品。 中级符文的量產化,別的地方做不到,以符文师协会深厚的底蕴,耗费些资源,设计几台有这种功能的符文光幕还是轻而易举的。 而楚阳就是打算利用这个漏洞,直接製作一件中级法宝出来。如果他猜得没错,这次试炼环环相扣,到了第三关,肯定要用到这件法宝。琉璃接下来的话,证实了他的判断。 “这次试炼的第三关需要用到你们设计的法宝,所以你们要好好设计,製作的法宝威力强大与否,直接关係到能否通过第三关。” 第10章 对付苏天的机会 “第三关的难度,和参加试炼的人数有关,一般情况下,只要你们每人设计一件威力中等以上的初级法宝,齐心协力,勉强也能过关。” “要是你们当中有人能设计出中级法宝,那倒是可以轻鬆过关。” “哦?”听到这里,楚阳沉思了一会儿,捕捉到了一个机会,一个对付苏天的机会!苏天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在他看来,自己和柳家这小丫头因为贡献点不够,没办法製作中级法宝,楚阳贡献点倒是够,可只是个初级符文师,怎么可能设计得出中级法宝的图纸——所以这女人最后这番话,应该只是按流程念一下,走个既定程序而已。 琉璃说完,又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不见了,楚阳三人便立刻马不停蹄地行动起来,这第二关同样是有时辰限制的。 苏天和柳璃二人思考了一番,都选择设计初级法宝中流通最广泛的初级飞剑。 越是普及的东西,就越经得起考验,也越不容易出差错。 第二关要求自主设计製作一件法宝,並不是要求完全创新、另起炉灶,只要在核心的阵法部分有自己的见解,不是完全照搬抄袭,就算符合规定。 要製作一件法宝,第一步就是设计製作图纸,法宝的製作图纸由两个部分组成。 第一个部分是外形图纸,按照视角不同,分为正、侧、左、右、上、下六个部分,所以叫六视图,这个部分最简单,隨便哪个符文师都能熟练地描绘。 第二个部分是阵法图纸,这才是符文法宝的核心所在。 比如说初级飞剑,作为最简单的初级法宝,它的阵法图纸是由五个初级阵法组成,除了三大中枢基础阵法外,还包括“丈天法地”“神识感应”这两种初级阵法。 前者能在一定范围內改变飞剑的大小尺寸,后者是修士远程操纵飞剑的理论基础。 柳璃和苏天二人既然已经做好决定,便开始动手。 两人都是中级符文师,只是设计製作一件初级飞剑,对他们来说再简单不过,真正考验功底的反而是后期的阵法描绘,这个步骤需要有自己的创新之处。 两人全神贯注,心无旁騖,手指在符文光幕上快速滑动著…… 楚阳却一动不动,闭著眼睛,仔细梳理思路。 虽说脑海里有一张中级法宝製作图纸,但中级阵法理解起来比初级阵法难上百倍,他就算依样画葫芦,也得仔细琢磨一番。 过了好一会儿,楚阳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他深吸一口气,调动起体內真气,手指上闪烁著青色光芒,在符文光幕上快速滑动起来。 速度极快,都出现了残影,连空气都微微波动,就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一个时辰后,符文光幕上已经根据不同视角,描绘出六张外形图纸,简洁明了。 他深吸一口气,手指牵引著真气,將六幅图纸融合在了一起。 光幕轻轻震动了一下,一副手套的影像出现在光幕上。 这副手套外形古朴,通体火红,还不时喷吐出橘红色的火光,绚烂夺目——中级法宝就是中级法宝,单看卖相,就比初级法宝强太多了。 第一个步骤完成后,楚阳没有丝毫停顿,拿起光幕旁的制式符文笔,深吸一口气,笔锋流转著青色光芒,开始有条不紊地书写起阵法…… 又过了三个时辰,两柄初级飞剑,一副外形绚丽的火红色手套,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显然,三人都已经完成了法宝製作。” “这两人的飞剑,瞧著倒是规规矩矩,也不知道到底在哪些地方做了改进呢?”楚阳目光紧紧盯著柳璃和苏天二人设计的初级飞剑,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单从外形上瞧,还真没瞧出什么特別之处。 虽说他没看出其中的门道,但心里可是淡定得很。 毕竟这两人製作的不过是初级法宝,性能再怎么出色,又怎么能和中级法宝相提並论呢? 初级法宝和中级法宝在威力上的差距,从价格方面便能一目了然。 初级法宝的售价最高也就一万两银子,而中级法宝起价就是五万两,要是性能格外优异的,卖到十几二十万两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楚阳製作的这幅天罡手套,由人皇笔自主设计,威力在中级法宝里堪称上品,其威力超过一般初级法宝十倍还不止。 这,便是楚阳在第一关积累了大量贡献点所换来的绝对优势,足以碾压旁人! 楚阳底气十足,內心坦然。 可反观柳璃和苏天二人,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整个人都震惊不已。 “这傢伙,到底是个什么怪胎啊?他不过是个初级符文师,怎么可能设计並製作出这么完美的中级手套呢?”柳璃神色复杂地看著楚阳,她向来顶著天才的光环长大,从小到大就没服过谁,也因此养成了娇蛮任性的性子。 可自从遇到楚阳这个傢伙,不仅接二连三地在他手上吃亏,就连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天赋,和楚阳一比,都变得不值一提了。 柳璃心里再怎么不情愿,也不得不承认,她和楚阳之间的差距,就如同萤火虫与皓月之间的差距,几乎是不可逾越的。 “不过这副手套,外形不就是那件破损的灵器天罡手套吗?难道他是根据那副手套,重新设计出了这件中级法宝?” 仅凭一件破损严重的下品灵器,就能凭空推演出一件中级法宝的製作图纸,这事儿听起来比一个初级符文师能製作中级法宝还要离谱。 好在楚阳这傢伙给柳璃带来的震撼已经够多了,以至於她都有点见怪不怪了,所以心里虽有疑惑,却也没有问出口。 “怎……怎么可能,你不过是个初级符文师,怎么可能製作得出中级法宝?”相比柳璃,苏天內心的震惊更加强烈!他比柳家大小姐更清楚,一个初级符文师能够製作中级法宝,这代表著多么惊人的天赋。 “你猜。”楚阳斜眼瞥了苏天一下,嘴角掛著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第11章 白色的水汽 “哼!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囂张到什么时候。”苏天冷哼一声,心里暗自骂自己,明明知道这傢伙的德行,还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不服气啊?”楚阳满脸鄙视地看著苏天,不紧不慢地说道,“我还能囂张多久关你什么事,但我知道,你恐怕很快就要倒霉了。” “你什么意思?”苏天目光一冷,仔细琢磨著楚阳的话,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再猜。” “你……”苏天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住心中的怒火。 他心里想著,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这个傢伙。 要是此刻被他激得乱了心神,耽误了符文师协会的试炼,那可就太得不偿失了。 楚阳心里也是思绪万千,苏天在算计著他,他同样也在打苏天的主意。 方才琉璃说的最后那番话,苏天听得一头雾水,楚阳却从中听出了一些门道。 如果他猜得没错,他起码有七成把握让苏天通不过此次符文师协会的试炼,而这,正是他参加此次试炼的核心目標之一。 “不错,两柄飞剑,一柄在『神识感应阵法』上进行了创新,另一柄更是运用了微缩版符文,竟然是製作一件符文法宝的材料,做出了两件法宝才有的效果。” 通天塔一层大厅里,琉璃再次毫无徵兆地出现。 即便是以她的眼光来看,这三个小傢伙也都算得上天赋异稟了。 尤其是楚阳这个小傢伙,他製作的这副手套,外形和下品灵器天罡手套相似,可核心构造却大不相同。 虽说威力只能达到上品中级法宝的程度,但胜在操作简便,就算是一个刚踏入洗髓境的修士,也能完美发挥这件法宝的威力。 通脉境修士能够操纵初级法宝,洗髓境修士可以操纵中级法宝,但这仅仅只是能操纵而已。 若想要完美发挥法宝的威力,非得修士达到该境界的巔峰不可。 这副手套显然在能量输入、控制和激发这三大中枢阵法上费了不少心思,进行了优化改良,使得这件法宝更好用了。 琉璃嫵媚的眼眸里满是神采,忍不住讚嘆道:“至於楚阳,你小小年纪,只是个初级符文师,根基却如此扎实。 虽说你取了些巧,但也算是实打实完成了中级法宝的製作。 最关键的是,你连三大中枢阵法都能改良。” 楚阳虽然是用近乎作弊的无耻方式通过了第二关,但琉璃这番称讚倒也没说错。 三大中枢阵法的改良,是他的压箱底绝技,算是这副手套中唯一由他自主设计的部分。 “第二关试炼,三位都顺利通过了,但也有优劣之分。”琉璃神色严肃起来,“其中楚阳表现最为出色,使用了微缩版符文的苏天排名第二,改良了真气操纵的柳璃只能排第三。” 说到这里,她神色一凛,“你们製作的法宝,是你们完成第三关的关键,而第二关的排名,对於你们第三关完成试炼自然是有优势的,具体是什么优势,你们进去就知道了。” 琉璃说完,轻轻挥了一下素手,三人面前的大厅瞬间变得如梦如幻。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脚下的地砖、头顶的木板,纷纷破碎,化作满天星辰。 紧接著便是一声轰然巨响,炽烈的光点炸裂开来,眼前的景象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宛如宇宙初生,光怪陆离,场面盛大而壮美。 过了好一会儿,楚阳缓缓睁开眼睛,忍不住咂舌惊嘆。 这通天塔到底是哪个大能建造的啊,竟然有如此神奇的功能?楚阳深吸一口气,鼻翼微微翕动,空气中瀰漫著一股腐殖质的味道。 这片空间,高不知道有多高,宽也不知道有多宽,目力所及只有万丈方圆,其他地方都隱藏在云雾之中,看不清楚。 单就所能看到的地方,是一片茂密的山林。 金黄色的光点透过浓密的枝椏,在林地上洒下一片片斑驳的倒影。 估计是刚下过一场雨,山林里热气腾腾,瀰漫著白色的水汽。 “嗷!”就在这时,一声兽吼突然响起!楚阳嚇了一跳,目光赶紧转过去,只见密林深处钻出来一头巨兽!这头巨兽体型极为健壮,高约一丈,长三丈。 通体雪白,身上布满云纹,有著豹子的身体、老虎的脑袋,头上还长著黑色且锋利的角。 最让人胆寒的,是它那如灯笼般的猩红色眼睛,幽深而冷血。 镇天魔狱本就靠近妖兽山脉,楚阳虽然没见过几头妖兽,但也翻阅过几本妖兽图谱。 看著这头骇人的巨兽,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好傢伙,这大傢伙,难不成就是云纹虎豹兽?”他心里一紧,云纹虎豹兽是一种不太常见的二级妖兽,按等级划分,应该等同於人类洗髓境的修士,但它的真实实力,却超过了洗髓境巔峰修士,几乎逼近筑基期大修士,是极为恐怖的存在。 以楚阳现在的实力,对付一头普通的一级妖兽都还有困难,又怎么可能是这等巨兽的对手呢? 他正想著,却见这头巨兽嘶吼一声,竟然直直地向他扑了过来。 楚阳的心跳陡然加速,想要翻身躲避,却突然愣住了。 他动弹不得,不仅是他,就连他身边的柳璃和苏天二人也动弹不得。 仔细一看,却发现他们三人脚底下笼罩著一层淡金色的光华,形成了一个护罩,將他们三人严严实实地罩在里面。 那头云纹虎豹兽扑了几次,只听见砰砰的声响,却丝毫无法撼动这层金光。 它吃了几次苦头,也只好作罢。 但它又不甘心就这么离开,仍然张著血盆大口,在楚阳身边徘徊不去。 妖兽和野兽最大的不同,就是拥有不逊色於人类的智慧,它自然看得出来,在这三个外来者中,楚阳的实力是最弱的。 见著妖兽无法攻击到自己,楚阳的心情冷静了不少,开始思索起来。 这片空间仿佛是凭空出现的,就好像他们三人是被传送进来的。 但他隱隱觉得,这里仍然属於通天塔一层。 这片空间绝对是真实的,那头妖兽也绝对是真实的。 第12章 凭空出现的三个人 如此看来,古怪之处应该就出在通天塔身上了。 他第一次见到这万丈巨塔的时候,就觉得这塔很古怪。 凭著一个符文师的直觉,他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这万丈巨塔,难不成是一件法宝,一件能够自我创造世界的法宝?可隨即他又摇了摇头,能自我创造世界,还高达万丈的法宝,这事儿怎么看都不太像是真的。 “这符文师协会,实在是太古怪了。”他这么想著,心里顿时多了几分谨慎。 就在这时,三道金光凭空出现,接著又化作六道。 其中三道分別钻进楚阳三人的脑海,另外三道落在地上,渐渐地,竟然变成了三个人!楚阳脑袋一懵,只觉得脑海里凭空多了一些信息,想来应该就是那道钻进他脑海的金光带来的。 他仔细梳理了一番这些信息,再看地上凭空出现的三个人。 这三人都穿著修士的服装,身著黑色劲装,面容冷峻,气势虽然略有不同,有高有低,但长得竟然一模一样,只是眼神空洞,机械而冰冷,一看就不像是真人。 值得注意的是,楚阳三人通过第二关所製作的法宝,分別握在这三人手中。 梳理完脑海里的信息,楚阳大概明白了符文师协会第三关试炼的內容到底是什么。 这三个確实不是真人,而是一种名为机关傀儡的复合型法宝。 复合型法宝,顾名思义,不是由单一法宝组成,而是由法宝、符籙、符阵等等,按照一定的规则,优化组合而成。 机关傀儡便是最为知名的复合型法宝,等级划分和法宝大致相同,同样分为初、中、高三级。 这三个机关傀儡分別隶属於楚阳三人,代表了三种型號。 属於楚阳的是破军型,高级复合型法宝,实力最为强大,相当於练气九重修士。 属於苏天的是贪狼型,中级复合型法宝,实力次之,相当於练气七重修士。 属於柳璃的是七杀型,初级复合型法宝,实力最弱,相当於练气六重修士。 如此一来,这试炼第三关的內容就显而易见了。 就是要楚阳三人操纵这三个掌握著他们製作法宝的机关傀儡,击杀这头接近人类筑基前期大修士实力的云纹虎豹兽,最后根据造成伤害的大小来判断是否通过第三关。 “我得到了实力最为强大的机关傀儡破军,想来这就是我第二关获得第一名得到的奖励了。”楚阳暗自思忖。 其实这种试炼方式,他在第二关的时候就隱隱猜到了。 毕竟符文师协会选的是符文师,可不是修士,自然不可能让他们亲自动手。 不需要他们动手,又要用到法宝,再联想到刚进入这里时见到的那头栩栩如生的灵鹤,那么操纵法宝的十有八九就是复合型法宝机关傀儡了。 此刻第三关內容揭开了神秘面纱,证明楚阳猜得没错。 如此一来,他看向苏天,嘿嘿一笑…… “你看著我干嘛,只要杀了这头妖兽就能过关,你还不动手?”楚阳仍是一动不动,悠閒地看著苏天。 苏天却是有些疑惑:“楚阳,你我虽有过节,但咱们试炼可不许试炼者互相攻击,而且现在也不是內訌的时候,你该不会是不想进符文师协会了吧?”苏天眉头紧皱,语气里带著几分急切与疑惑。 楚阳手握最强的机关傀儡,还配备中级法宝,无疑是猎杀云纹虎豹兽的核心力量。 苏天心高气傲,可也不得不承认,他已无力阻止楚阳通过试炼。 走到这一步,他自认为只要楚阳想过关,就不会对他使坏,毕竟加入符文师协会可是每个符文师梦寐以求的事,他绝不相信有人能抗拒这份诱惑。 “我能不能进协会,就不劳苏天费心啦,不过我敢肯定,你是铁定进不去嘍。”楚阳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隨后仰起头,放声大笑道,“不好意思啦,苏天,我正式宣布,你被淘汰出局!” “你胡说八道什么!”苏天满脸怒容,眼睛瞪得滚圆,“难道你忘了试炼规定,我们不能相互攻击?”不光是苏天满脸疑惑,连一旁的柳璃也满心不解,实在想不通楚阳为何如此篤定苏天会出局。 她暗自嘟囔,这傢伙有时候聪明得不像话,有时候又像个愣头青,真让人捉摸不透。 楚阳神秘一笑,並不作答,手指如灵动的蝴蝶,飞速掐出一道手诀,紧接著低喝一声:“破军,杀!”剎那间,高级机关傀儡破军猛地启动,手持中级法宝天罡手套,化作一道道残影,如离弦之箭般,直衝向属於苏天的贪狼傀儡! 作为近战型法宝,天罡手套属火属性,在破军的操控下,爆发出熊熊烈火,火光冲天,將整片天地都映照得亮如白昼! “好你个阴险小人!”苏天此刻才如梦初醒,瞬间明白楚阳的计谋。 试炼规则只限制试炼者不能互相攻击,可没说机关傀儡之间不能动手。 只要他的贪狼傀儡被毁,他就再也无法对云纹虎豹兽造成任何伤害,自然只能提前出局! 楚阳这小子,前两关步步为营,积累了巨大优势,此刻又敏锐地发现这个连他都没察觉的规则漏洞,一招就把他逼入绝境!苏天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急忙飞速掐动手诀,操控贪狼傀儡,与楚阳的破军展开激烈对抗! 一时间,山林中飞沙走石,鸟兽惊惶逃窜,草木被强大的气浪压得伏地不起。 不得不说,楚阳操控破军的手法略显生疏,比起苏天,差了一大截。 苏天操控的贪狼手中那柄初级飞剑,灵动异常,在战斗关键时刻,竟然一分为二,又窜出一柄小剑,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把楚阳嚇了一跳。 好在楚阳凭藉压倒性优势,倒也不担心苏天翻盘。 楚阳心中暗自讚嘆,他一直没看出苏天对飞剑的改良之处,此刻终於瞧得真切。 所谓微缩版符文,就是通过缩小符文,用製作一件法宝的材料,做出两件法宝。 这两柄飞剑一大一小,样式相同,小剑藏於大剑剑身之中,关键时刻突然使出,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这偷袭战术深得猥琐流精髓,倒也符合楚阳的行事风格。 第13章 可乘之机 “这傢伙,还真有点本事!”楚阳忍不住再次称讚,手上动作却丝毫不停,逐渐將苏天逼入绝境。 此刻,苏天的贪狼傀儡已是伤痕累累,模样悽惨,几乎看不出人形,操控的两柄飞剑也布满裂痕,眼看就要报废。 苏天虽然操控手法高超,但战术上的这点优势,又怎能扭转战略上的全面溃败!破军实力远超贪狼,中级法宝天罡手套更是对初级飞剑形成碾压之势,两者叠加,苏天焉有不败之理! “破!”楚阳大喝一声,手上猛地发力,顿时火光更盛,贪狼傀儡瞬间被拆成七八块! “楚阳,此仇不报非君子,我与你势不两立!”苏天咬著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双眸充血,红得好似要滴出血来。 要不是此地禁止试炼者动手,他恨不得立刻將楚阳生吞活剥。 符文师协会的试炼,每三年才举办一次,苏天今年已经二十二岁多了,此次出局,意味著他这辈子都与这个协会无缘了!他心里清楚这意味著什么,楚国军方法宝配额爭夺,叶家已经输给柳家一局,他这次通不过试炼,回到叶家,恐怕会沦为家族的笑柄。 他虽是嫡子,可也要和家族其他几房子弟竞爭,遭受如此打击,那些人肯定会落井下石。 往严重了说,只怕叶家未来家主之位,也与他彻底无缘了!而这一切,都是楚阳一手造成的! “啊!”苏天仰天长啸,头上青筋暴起,哪里还有半点大族贵胄的从容气度。 他本是叶家第一天才,无论是修行还是符文领域,都远超家族兄弟,就连失踪的大哥天赋也比他稍逊一筹。 从小到大,他几乎没受过什么挫折,如今遭遇这般大劫,內心又怎能承受,一时癲狂,状若疯魔。 楚阳可不怕他的威胁,此刻苏天出局已成定局,他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於落了地。 他仰起头,高声说道:“喂,这傢伙好像发疯了,他在这儿捣乱,岂不是影响本大爷发挥?”他这话是对李峰和琉璃说的,虽然看不见他们,但他篤定二人一定在暗中观察,自然要让他们把提前出局的苏天弄出去。 “你……”苏天手指颤抖著指向楚阳,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难不成还想让我跟你道別?”楚阳还想再讥讽几句,却见苏天化作点点白光,被传送了出去。 柳璃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似乎不敢相信苏天就这么被楚阳给弄出局了。 “看什么看,没瞧见还有个大傢伙等著收拾吗?”楚阳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手指向还在围著他打转、垂涎欲滴的云纹虎豹兽。 这大傢伙张著血盆大口,一直盯著实力最弱的楚阳,至於破军和七杀两具机关傀儡,它连正眼都不瞧一下,在它眼里,这两具傀儡毫无生命气息,跟石头没啥两样,自然提不起兴趣。 “这世道,连畜生都知道欺软怕硬,唉……”楚阳收拾了苏天,本来心情大好,可一想到自己实力低微,心里又有些不爽,自然想儘快解决这头妖兽。 “可是……”柳璃还有些没回过神来,小声囁嚅著。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楚阳清了清嗓子,笑著说:“怎么,你也想提前出局?” “就你厉害行了吧,臭屁傢伙!”柳璃翻了个白眼,心里真怕楚阳这爱臭屁的傢伙乱来,把她也给收拾了,连忙掐动手诀,指挥七杀傀儡杀向那头巨兽。 楚阳也不再废话,指挥破军加入战斗。 他前两关积累了巨大优势,仅凭洗髓境巔峰实力的破军和中级法宝天罡手套,就能与云纹虎豹兽打得难解难分。 再加上柳璃从旁协助,没过多久,就把这头妖兽打得嗷嗷直叫,眼看就要一命呜呼。 这边战局轻鬆,楚阳的心思却飘到了別处。 苏天提前出局,王爷那边肯定能藉此打压叶家,质疑叶家作为法宝供应商的资格。 以此为筹码,说不定就能定下让自己代表镇西王府参加法宝配额爭夺战的事。 自己又帮了柳家大小姐一把,柳家估计也没脸站出来反对。 如此一来,等自己完成这次试炼,积累一定名望,这事儿就算板上钉钉了! 镇天魔狱城,演武场。 楚阳三人进入符文师协会参加试炼已经过去一天,三方势力却还未完全散去。 演武场上依旧有好几十个修士留守,其中实力最强的,当属金丹巨擘镇西王李宏基和筑基大圆满修士叶天南。 这两人都是人精,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彼此打得什么算盘,都心知肚明。 李宏基双手背在身后,脸上掛著弥勒佛般的笑容;叶天南则阴沉著脸,心里不停地盘算著。 大楚军方制式法宝每三十年换代一次,其中牵扯的利益巨大,但凡跟这事沾点边的世家勛贵,都想从中分一杯羹。 镇西王府世代镇守镇天魔狱,却苦於培养不出厉害的符文师,一直插不上手。 到了李宏基这一代,他雄才大略,修为惊人,年未半百就已是金丹大能,自然野心勃勃。 偏偏镇西王府还遇到了楚阳这个天赋异稟的好苗子…… 李宏基这小子肯定觉得时机成熟了,这次法宝配额爭夺,莫不是想撇开柳家,另起炉灶?这么看来,镇西王府和柳家也不是表面上那么铁板一块,这倒是个可乘之机。 镇天魔狱三足鼎立的局势由来已久,三方相互博弈,最忌讳的就是有外来者打破平衡。 如此看来,这事的关键,恐怕就在楚阳这小子身上。 李宏基算盘打得倒是响,却不懂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 想到这儿,叶天南心里有了主意。 就算他大儿子叶修失踪跟楚阳无关,这小子也不能再留了。 这孩子天赋异稟,却到底是少年心性,不懂木秀於林风必摧之的道理,既然如此,可就別怪他叶天南心狠手辣了。 只是李宏基已经踏入金丹大道,修为在他之上,要是叶家出手杀了楚阳,肯定麻烦不断。 想到这儿,叶天南微微皱起蚕眉,心里又冒出一个新想法。 第14章 路遇横財 太子殿下现在就在镇天魔狱,殿下修为不凡,是大楚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只是作风有些浪荡,喜好女色。 那个叫楚阳的小子,不是有个仙子般的姑姑吗?他曾经见过那女子一面,以他的阅歷,都惊为天人,时常掛念。 要是好好谋划一番,让太子殿下见到此女子……楚阳这小子,怕是要万劫不復了! 想到这儿,叶天南脸上的狠戾之色一闪而过。 他估算了一下时间,心想已经过去一天了,也不知道秋儿那边情况如何?知子莫若父,他清楚苏天的实力,通过符文师协会的试炼肯定没问题。 要是能让楚阳和柳家小姑娘通不过试炼,那就再好不过了。 李宏基心里也有些担忧,虽说楚阳天赋过人,可终究只是个初级符文师,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通过试炼? 就在这时,演武场上风云突变,只见金光一闪,一个身材挺拔的青年出现在演武场上。 青年面色颓丧,眼眸血红,神情癲狂,正是叶家苏天! “是苏天,苏天出来了!” “哈哈,苏天肯定是提前过关了,姓周的小子和柳家小姑娘到现在还没出来,莫不是被困在里面出不来了?” “那是,苏天天资卓越,岂是楚阳那小子能比的!” 演武场上的叶家修士见苏天提前出来,都以为他提前过关了,纷纷连声奉承。 “王爷,看来那楚阳要让你失望了,野路子终究是野路子,就算有点特別之处,又怎能跟我叶家千年底蕴相比?”见苏天提前出来,叶天南也这么认为。 他之前被李宏基羞辱了一番,此刻逮著机会,自然要还回去。 李宏基不置可否,他仔细观察苏天,只见他形容狼狈,神色沮丧,哪有半点提前过关的样子,心里顿时明白了,大笑道:“叶天南,你高兴得太早了吧,你家小子这副模样,就跟死了亲爹似的,哪里有提前过关的样子,依我看来,他是被提前淘汰才是!” 李宏基这一番话,就像一颗重磅炸弹,在眾人心中激起千层浪。 在场的人纷纷把目光投向苏天,仔仔细细打量一番后,发现李宏基所言句句属实。 一时间,眾人开始窃窃私语,尤其是叶家的修士们,脸上都写满了震惊与疑惑。 要是苏天真的通不过符文师协会的试炼,那叶家这传承千年的世家,岂不是要沦为整个大楚国的笑柄?像叶家这样的千世之家,最看重的就是家族名声了。 叶天南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內心的怒火,然后低喝一声:“秋儿,你过来,给为父详细说说,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天此时就像丟了魂一般,叶天南连叫了他好几声,他才缓缓回过神来。 他脸色苍白如纸,脚步虚浮,踉踉蹌蹌地走到叶天南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著说:“父……父亲大人,孩儿无能,孩儿……孩儿没能通过这次试炼,被……被提前淘汰了!” 这话一出口,周围瞬间炸开了锅,所有人都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叶天南的脸色愈发阴沉,而那些叶家长老执事们的反应更是激烈。 “什么……苏天竟然被淘汰了?我们叶家未来的家主,连符文师协会都进不去?” “唉,这下咱们叶家的脸可丟大了!” “真是虎父犬儿啊,早知道就不该派苏天去!” 眾人你一言我一语,在一些有心人的挑拨下,十句话里有九句都是在指责苏天。 李宏基背著手,肥嘟嘟的脸上笑开了,心里想著:看来这叶家也不是铁板一块嘛。 对,就这么闹,你们闹得越凶,我就越有机会趁虚而入。 “哼!”就在这时,叶天南冷哼一声,强大的灵压瞬间散发开来,叶家眾人顿时嚇得噤若寒蝉。 毕竟叶天南是叶家的家主,数十年积累的威严,一下子就把场面镇住了。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脸色恢復正常,说道:“秋儿,你仔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凭你的实力,断然不可能通不过试炼啊?” 苏天也努力收敛心神,把通天塔中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复述了一遍,最后咬牙切齿地说:“父亲大人,楚阳那小子实在太卑鄙了,他这次能贏,不过是运气比我好罢了,孩儿是中了他的圈套,此仇不报非君子,我与他势不两立!” “啪!”叶天南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得苏天满脸不可思议。 只见叶天南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秋儿啊秋儿,为父早就跟你说过,心有傲气是好事,但谨小慎微才能不出大错。 到了现在,你还以为楚阳能贏你只是靠运气?真是愚蠢!” “父亲……”苏天囁嚅著,回想起通天塔的试炼,也不得不承认,楚阳心思縝密,步步为营,把他算计得死死的,他输得无话可说。 叶天南嘆了口气,说:“罢了,这叶家少主的位置你也不用再坐了。 为父罚你去祖宗祠堂闭门思过,好好反省,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来!”说完,他大手一挥,带著叶家眾人转身离去。 这时,只听到李宏基在身后拱手告別:“叶师兄慢走,本王就不送了。” “哼,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得意多久。”叶天南挥了挥衣袖,天空万里无云,他御剑而去,眼眸中却透著彻骨的冰冷,心里已经有了新的盘算。 当今陛下昏庸无道,沉迷於美色和丹药之道,却正值壮年。 太子殿下早就等不及要登基了,柳妃也想成为垂帘听政的太后。 所以像镇西王府这样手握兵权的皇室宗亲,自然就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只要叶家拿下这次法宝配额,再在制式法宝上动点手脚,那大楚军方十万通脉境修士,就能掌握在柳妃和太子殿下手中。 到时候局势突变,叶家就能立下拥立之功,一跃成为镇天魔狱第一豪门。 叶天南想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杀机,心里想著:到时候,一定要把这镇西王府杀得片甲不留! 第15章 见者有份 当然,在这之前,他还得好好谋划一番,先不动声色地除掉楚阳这个最大的变数。 ………… 柳璃满脸无奈,看著那个正围著云纹虎豹兽忙得不亦乐乎的少年,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和楚阳齐心协力,好不容易杀掉了这头二级妖兽后,身上的束缚一下子就消失了,终於从防护罩里走了出来。 她本想著好好感谢一下楚阳,可没想到这傢伙眼睛亮得跟灯泡似的,二话不说就从符文纳戒里掏出一把猎刀,准备把这头妖兽开膛破肚。 嘴里还不停地招呼她帮忙:“喂,柳家大小姐,这畜生的皮太硬了,我弄不动,你怎么说也是洗髓境巔峰的修为,快来搭把手啊。” “干嘛呀?”柳璃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你傻呀,这可是云纹虎豹兽,全身都是宝贝。 內丹、兽角都是极为稀有的符文材料,这一身皮要是能剥下来,也能值个几百两银子呢。 不过太大了,符文纳戒放不下,就算了。 还有这东西,嘖嘖……”说到这里,楚阳心想对方毕竟是个女孩子,这东西还是自己来吧。 他指挥著柳璃把妖兽的內丹和独角挖了出来,毫不客气地放进符文纳戒,然后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满头大汗地把这头妖兽翻了个身。 “就没见过比你还贪財的人。”柳璃满脸无奈,紧接著又有些疑惑地问道,“內丹和独角都挖出来了,你还在找什么呀?” “你这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至於我嘛……当然是找宝贝了。” “什么宝贝啊?”见楚阳表情怪怪的,柳璃忍不住继续追问。 楚阳翻了个白眼,说:“问那么多干嘛,怎么,你想要啊?” “楚大奸商,你不是总標榜自己是个很有职业操守、堪称业界良心的商人吗?”柳璃嘴角掛著一抹坏笑,突然起了捉弄楚阳一番的心思,“路遇横財,见者有份。 內丹和独角都给你了,这宝贝我为什么不能要?” 一想到这姑娘喜欢女扮男装,楚阳的思维就开始跑偏了,神色顿时变得十分古怪,问道:“柳大小姐,你……確定你想要?” “嗯。”柳璃认真地点了点头。 楚阳有些为难地说:“你不会是真的想要吧?” “捨不得就直说,心口不一的死奸商!” “你这是在侮辱我的职业操守!”楚阳无奈地嘆了口气,“我以为这宝贝只有男人才会感兴趣,想不到柳大小姐品味如此独特。 好吧,既然你真的想要,我就成全你。” 楚阳说著,戴上一副手套,估量了一下大小,一刀剜下一块两寸大小的东西,血淋淋地递给柳璃,说:“喏,说话算话,现在它是你的了。” “你……”柳璃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拢。 她之前好奇楚阳说的宝贝到底是什么,却万万没想到是这种东西。 一想到之前的对话,她心里又羞又急,脸上瞬间泛起红晕,美得不可方物。 “怎么不拿啊?”楚阳有些摸不著头脑,她刚才不是说想要吗?他暗自琢磨,女孩子的心思真是让人捉摸不透,难道说要其实是不要,说不要才是要?楚阳差点把自己绕晕了,最后自以为找到了原因,信誓旦旦地说:“那个……你放心,我是个很讲职业操守的人,柳大小姐品味独特这件事,我会替你保密的。” “你……”柳璃气的银牙紧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狠狠地瞪了楚阳一眼,说:“我……我要杀了你!” 就在这时,两人前方的空气泛起层层涟漪,黄衫女子琉璃再次出现。 她没好气地看著楚阳,嗔骂道:“小傢伙,还不把你手上那脏东西收起来?” 楚阳尷尬地笑了笑,赶紧找出一张油纸,把手上的东西仔细包好,放进符文纳戒,然后把手套扔掉,又拿出清水,仔仔细细地洗了洗手。 这东西柳璃不要,可在楚阳心里,却是个宝贝。 镇天魔狱城世家勛贵眾多,不少人都有那方面的难言之隱,这东西要是放在拍卖会上,说不定能拍出个天价。 “最后这一关,楚阳表现优异,柳璃也算勉强过关。 恭喜两位,从今天起,你们就是符文师协会的初级成员了。”琉璃说著,素手一挥,一块玄黑色的令牌慢悠悠地飘向柳璃。 柳璃伸手接过,只见这令牌通体乌黑,上面刻著一头云豹,仔细一看,上面还鐫刻著无数玄奥的符文,就像一个微缩版的传送阵法。 琉璃解释道:“这是玄黑云豹令牌,也是协会初级会员的凭证。 你凭此令牌,上面刻有传送阵法,只要总部传召,你便可以进入我们的归墟总部。 不过这令牌的传送阵是被动触发的,也就是说,单凭这个令牌,还不能自由进出协会总部。” 见楚阳二人还是一脸疑惑,琉璃便开始详细解释。 人界位面眾多,有大、中、小之分。 楚阳所处的位面名叫玄黄界,是大位面,而符文师协会总部,却是在玄黄界之上,开闢了一个独立的小位面,叫做归墟。 归墟界灵气充沛,是玄黄界的五倍以上。 听到这里,楚阳心里一动。 他现在修为到了练气六重,却进入了瓶颈期,迟迟不能通脉衝穴进入洗髓境。 要是能自由出入这归墟界,在那里布置一个聚灵阵法,对他的修行肯定大有裨益。 想到这里,他连忙问道:“琉璃前辈,我们已经通过了协会的试炼,怎么还不能自由出入归墟界?还有,为什么你给柳璃发了令牌,却不发给我啊?” “归墟界只是个小型位面,容纳不了太多人口,所以协会早有规定,只有中级会员才有资格自由出入。 而要取得中级会员凭证,需要达到高级符文师以上境界,参加中级试炼才行。”说到这里,琉璃顿了一下,“至於你嘛,先別急,我先把柳璃送出去,等下还有些事情要跟你说。” 说完,她也不管楚阳,带著柳璃就消失不见了,只留下楚阳一个人在原地,摸不著头脑。 一炷香的功夫,琉璃再次出现,跟她一起出现的还有一个禿顶胖子。 第16章 亏本买卖 仔细一看,这不就是李峰吗? 李峰嘿嘿一笑,说:“小阳阳,你想不想要中级会员凭证?” 楚阳连忙点点头,说:“当然想啊,不过琉璃前辈不是说需要通过中级试炼吗?我只是一个初级符文师,別说没资格,就算有资格也通不过啊。” “我老王还能骗你不成?眼下就有一个机会,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你说话能不能一次说完?”楚阳没好气地白了这死胖子一眼。 “楚阳,因为你在初级试炼中表现优异,获得了挑战初级试炼隱藏第四关的资格。”琉璃语气清冷地解释道,“按照协会的规定,初级试炼者若完成第四关试炼,便会直接授予中级会员权限。 不过第四关难度极大,而且失败的话,前三关的成绩也会作废,所以採取自愿原则。” 李峰满脸期待地看著楚阳,问道:“怎么样,愿不愿意?” “原来是这样啊?”楚阳沉吟了一番,缓缓摇摇头,说:“我放弃。” 李峰修为高深,早就看出楚阳此刻的修为是靠灵药堆砌上来的。 虽然没有后遗症,但终究不够扎实,所以在练气六重就陷入了瓶颈,迟迟无法突破。 李峰本以为,中级会员权限这等天大的诱惑,足以让楚阳毫不犹豫地参加第四关试炼。 可谁能想到,楚阳连想都没想,直接就拒绝了,这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小阳阳,那可是中级会员权限吶!归墟界的灵气浓度是外面的五倍,你要是在那儿买座宅子,再布置一个聚灵阵法,修行速度简直能一日千里!” 李峰满脸堆笑,就像个极力推销商品的小贩,“到时候,突破通脉瓶颈那都不是事儿,说不定一两年內就能一举筑基呢!” “老王,你可別忽悠我了。 你也是个商人,能不明白利益越大,风险也就越大的道理?”楚阳看著这胖子那副热情过头的模样,心里越发篤定,可不能去参加这莫名其妙的第四关试炼。 “照琉璃前辈说的,高级符文师都得参加试炼才能拿到的中级权限,能是容易到手的便宜货?我一个初级符文师,要是真不知天高地厚跑去参加第四关,十有八九连自己的老本都得搭进去。 我又不傻,才不会做这种亏本买卖!” “真不考虑?”李峰眼珠子滴溜一转,跟狡猾的狐狸似的,继续诱惑道,“这第四关可有隱藏奖励哦,你不是眼看著就能產生神识了吗?可听说过『慧剑锻神』?” 楚阳心里猛地一动。 修士修行,通脉境圆满之后,才会打通眉心处的泥丸宫,开闢识海,从而產生神识。 往后的修行,除了继续吸纳灵气,还得专门找一门法门来锻链神识。 神识对於符文师的作用,可比一般修士重要得多,所以这锻神功法,那可得千挑万选,丝毫马虎不得。 而“慧剑锻神”,在玄黄界有记载的上万种锻神功法里,那可是最强大,也是最適合符文师的法门。 不过这等功法,早就已经在玄黄界失传了,如今只剩下些传说,让后来的修行者们只能望而兴嘆,空自遐想。 没想到,这门功法在符文师协会居然还有留存? 楚阳心里有点动摇了,可仔细琢磨了一番,还是摇了摇头。 “这臭小子,胆子怎么小得跟老鼠似的。”李峰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嘴上却不依不饶:“你可得想好了啊,前段时间你被暗杀,差点就丟了小命!就算你自己不怕死,可你不是还有个仙子般的姑姑吗?据我老王观察,你姑姑就是个没半点修为的凡俗女子,你就不为她考虑考虑?只要你拿到协会中级权限,不仅自己能自由出入归墟界,还能在那儿安家落户。 到时候把你姑姑接过去,有符文师协会护著,放眼整个玄黄界,谁还能伤得了她?你也就能没后顾之忧了。” 楚阳这下是真的心动了,李峰这番话,就像一把锐利的匕首,直直地刺中了他的软肋。 他这人,平日里行事谨慎得像只老鼠,没有十足的把握,绝不去冒险;可到了关键时刻,又心狠手辣得像头恶狼。 但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將他含辛茹苦养大,与他相依为命的仙子姑姑。 镇天魔狱城如今暗流涌动,各方势力明爭暗斗,一刻都不得安寧,根本不是个安全的地方。 要是能把姑姑接到归墟界,那可就去掉了他一块心头大病。 而且归墟界灵气充沛,姑姑在那儿生活,身体也能好一些。 楚阳的心理防线在李峰的攻势下,一点点被瓦解。 而李峰接下来的那句话,就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再说了,这第四关也没你想像的那么难,就说我老王当年,那可是轻轻鬆鬆就通过了。” 楚阳上上下下打量著李峰,这死胖子还是那副德行,中年就禿了顶,满脸肥肉,长著个酒糟鼻,一对小眼睛贼溜溜的,还总是满脸奸笑,说他猥琐那都是客气的,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厉害人物啊?他满心狐疑地看向琉璃,心里怀疑李峰在吹牛。 这胖子可是有前科的,见人就吹嘘自己当年是威名赫赫的龙城飞將,可据从天龙郡来镇天魔狱的修士说,天龙城根本就没他这號人物。 琉璃微微一笑,宛如春日盛开的朵般娇艷:“他说的是真的。” “好吧,我参加。”楚阳深吸一口气,咬咬牙,点头同意了。 富贵险中求,连李峰这胖子都能通过,他实在没理由害怕。 “楚阳,进去之前,我再提醒你几句。”琉璃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这第四关试炼,和前三关不一样,你得亲身进入险境。 而且这第四关的地点在通天塔一层的秘境之中,我们在外面没办法观测里面的情况,你要是遇到危险,我们也没法及时救你。 总之,你一切都要小心谨慎。” “嗯。”楚阳认真地点点头,把琉璃的每一句话都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琉璃也不再囉嗦,挥了挥手,就把楚阳传送到了通天塔一层的秘境之中。 第17章 眾生皆为棋子 和他一起进去的,还有戴著天罡手套的破军傀儡。 符文师协会的试炼环环相扣,前三关积累的优势,自然能带到第四关来。 楚阳消失后,琉璃笑著问:“师弟,你对他真有这么大信心?剑冢里是什么情况你应该很清楚,他实力这么弱,你就不怕把他害死了?” “玉不琢,不成器嘛。”李峰嘿嘿一笑,“这小子要是真死了,就当我看走眼了。 要是他能成功活下来……”李峰深吸一口气,脸上那副猥琐的神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沉。 “天地就像一盘大棋局,眾生皆为棋子。 我们这些修士,与天爭命,一天得不到大自在,就始终只能是棋盘上的棋子。 小阳阳,你修为不够,那就只能当一个小卒子咯。 进一步,便能大杀四方;退一步,就会万劫不復,这就是卒的命运。” ………… “王胖子,我咒你祖宗十八代!”楚阳一边狼狈地逃窜,一边破口大骂。 此刻追杀他的,是密密麻麻的飞剑,一柄、两柄、三柄……足足有近百柄!这些飞剑,全都是初级法宝,奇怪的是,並没有人操控它们,可它们却灵动得像活物一样。 每柄飞剑都泛著幽幽青芒,剑气纵横交错,一见到楚阳,就跟闻到血腥味的鯊鱼似的,疯狂地朝他扑来。 要不是练气九重修为的破军傀儡拼了命的抵抗,楚阳恐怕早就被这些飞剑撕成碎片了。 即便如此,他现在也是狼狈不堪,身上的青衫被切成了一条条的碎布,还添了好几处血口子。 好在他天生警觉,要害部位才没受伤。 到了这个时候,楚阳哪里还不明白,自己彻彻底底被李峰给坑了!他心里一边大骂李峰,一边也在懊悔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上了这死胖子的当呢?他终於知道,为什么自己只能被镇天魔狱人称为镇天魔狱第二奸商,而李峰却能稳稳地霸占镇天魔狱第一奸商的宝座数十年,这胖子,实在是太奸诈狡猾了! 这通天塔一层的秘境,哪里像李峰说的那么轻鬆简单?在楚阳眼里,这简直就是个绝境。 別说他现在连通脉境都没突破,是个修为低微的“废材”,就算是筑基前期的世子殿下到了这儿,恐怕也完成不了这第四关的任务! 在逃命的间隙,楚阳抽空仔细观察起这个秘境。 这秘境方圆不过十里,光线昏暗得很,瀰漫著血红色的雾气。 脚下的土地鬆软无比,还泛著浓郁的血色,踩在上面,就好像踩在动物的內臟上一样,让人心里直发毛。 四处都插著飞剑,大多数都已经破损不堪了,但那些还能勉强活动的,全都飞起来追杀他。 而在秘境的正中央,矗立著一座陡峭的山峰。 这座山峰壁立千仞,陡峭得几乎垂直,就像一柄巨大的利剑,直直地插进了大地,散发著一股凌厉的剑意。 楚阳顺著山峰往上看去,只见峰顶之上,插著一柄巨剑。 这柄巨剑锈跡斑斑,看起来破旧不堪,可奇怪的是,剑身上符文闪烁,那些符文却不是他所认识的符文阵法,而是一种和现有的符文体系完全相反的全新体系!剑身散发著一股神秘而强大的气息,仿佛一个沉睡的绝世强者,楚阳只是隨意看了一眼,就感觉自己的心神都被它牢牢吸引住了! 他的心跳陡然加快,赶紧移开视线。 不知为何,他隱隱有种直觉,这柄巨剑,恐怕也是一种符文法宝,而且和他怀里的人皇笔同出一源,说不定同样拥有自我意识。 而这第四关试炼的內容,大概率就是要他在这百柄初级飞剑的追杀下,登上那座千仞绝峰,触摸到这柄巨剑! “你大爷的,小爷我现在保命都成问题,这摆明了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嘛!”楚阳心里暗自叫苦,面对这上百柄初级飞剑的追杀,他感觉自己就像走在刀刃上,如履薄冰,如临深渊。 好在他的破军傀儡有著练气期巔峰的修为,又有中级法宝相助,再加上他自己时刻保持警觉,这才勉强保住了性命。 这场惊心动魄的追杀已经持续了半个小时,楚阳气喘吁吁,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脑袋也一阵阵刺痛。 要不是性命攸关,激发出了他身体里所有的潜能,就凭他那並不出眾的体力,恐怕早就昏死过去了。 “怎么办?再这样下去,可就真的完蛋了!我要是死了,姑姑该怎么办?叶家狼子野心,肯定不会放过她的!”楚阳心急如焚,一时间,整个人都慌了神。 “不能慌,冷静,一定要冷静,肯定会有办法的。”楚阳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调动起身体里所有的潜能,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符文师协会的试炼,前三关环环相扣。 第一关考的是符文师的基本功,第二关考的是符文师製作法宝的水平,第三关考的是符文师对符文法宝的熟悉程度,这三关可都和修为没什么关係。 那这第四关,它的核心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刷、刷、刷!百柄飞剑闪烁著青芒,剑气四溢,楚阳一个不小心,身上又多了一道伤口。 “嘶!”火辣辣的疼痛瞬间袭来,楚阳倒吸一口凉气,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原本就不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百柄飞剑在半空中纵横穿梭,发出嗡嗡的声响,带起一道道残影,充满了一种在动態运动中的诡异美感。 破军傀儡拼尽全力抵挡,手上的天罡手套时不时爆发出璀璨的红光,好似要衝破天际。 但它独自对抗这百柄初级飞剑,到了现在,也已经残破不堪,隱隱能看到它由百年玄铁打造的身躯骨骼。 上面不仅刻著符文阵法,还贴著初级符籙,暗金色的符文若隱若现。 “破军……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要是它被毁了,我可就彻底完了!”楚阳神色凝重,在这绝境之中,他的內心反而变得无比平静,就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没有一丝波澜。 第18章 原来如此 “这百柄飞剑没人操控,为什么还能动呢?”他闭上眼睛,开始冷静而縝密地思考。 “飞剑,飞剑,它的核心就是上面的阵法。 如此看来……” 楚阳全力调动体內的后天真气,集中到眼瞳上。 他虽然没有修习过瞳术,但这种简单的运用真气来增强目力的方法,他还是会的。 突然,他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一柄飞速穿梭的飞剑在他的眼中急剧放大,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可见! 再怎么神奇的法宝,它的核心都是三大中枢阵法,都是能量运用的规则,这是他在第二关时领悟到的道理。 此刻,他做了一个大胆的近乎疯狂的决定——从这个关键的地方入手,尝试逆推出这柄飞剑的设计图纸!隨著他的大脑飞速运转,飞剑上面的初级阵法、符文运转的具体方式,一点点在他的脑海中变得清晰起来。 渐渐地,这柄飞剑的设计图纸,竟然真的在极短的时间內被他逆推了出来! 从內到外,以图纸还原法宝;再从外到內,以法宝逆推图纸。 到了这一步,他终於將自己所掌握的所有知识融会贯通,对初级符文领域的理解和掌握,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此刻,他可以毫不谦虚地说,在初级符文领域,他就是当之无愧的大师,是真正的宗师!看著脑海中逆推出来的图纸,楚阳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原来如此! 在符文的世界里,符文是最基础的元素,如同构建高楼大厦的基石;而阵法,则是串联起这些基石的樑柱,是整个体系的核心架构。 初级飞剑作为最常见、普及度最高的初级法宝,它由五大初级阵法组合而成。 其中,除了能量输入、控制和激发这三大至关重要的中枢阵法外,另外两个分別是“丈天法地”初级阵法和“神识感应”初级阵法。 “丈天法地”能在一定范围內改变飞剑的大小体积,就像是给飞剑赋予了伸缩自如的神奇能力;“神识感应”则能让飞剑与修士的神识相互契合感应,从而实现远程操控,让飞剑成为修士手中隨心所欲的利刃。 一般的符文师,若想对初级飞剑进行改良,大致会从这几个方向入手。 比如第二关时的柳璃,她选择从“神识感应”初级阵法下手,在一柄飞剑上叠加了两个“神识感应”阵法,就像给飞剑装上了更加敏锐的感知器官,让它变得更加灵动,操作起来也更加得心应手。 再如楚阳自己,他则是在三大中枢阵法上大做文章,通过改良,让法宝的能量输出始终稳定在一个恆定的值,这就意味著,哪怕是初入通脉境的普通修士,也能轻鬆发挥出初级法宝的最大威力,让法宝的性能得到了质的提升。 还有苏天,他另闢蹊径,运用微缩版的符文,以製作一柄飞剑的材料,巧妙地打造出两柄相辅相成的子母飞剑,就像一对默契十足的战斗伙伴,在战斗中相互配合、互为支撑,发挥出了超乎寻常的战斗力。 而此刻,在这通天塔一层的秘境內,那些无人操控却能疯狂追杀楚阳的初级飞剑,显然也是经过了精心优化改良的。 楚阳仔细观察后发现,它们改良的方式属於另闢蹊径的那一类,这些飞剑上的符文阵法,可不是常规的五个,而是足足七个!另外新增的这两个阵法,严格来说,它们並不属於传统意义上那种以符文串並联连接而成的迴路型阵法。 它们的符文呈放射状排列,乍一看毫无规律,如同夜空中隨意散布的星辰,可仔细一琢磨,却又能发现其中暗含著独特的规则,就像星辰在浩瀚星空中遵循著神秘的轨道运行。 其实,楚阳对这种如星辰般排列的特殊阵法並不陌生。 他手中的人皇笔,那种独特的书写符文方式,写出来的便是这种別具一格的阵法。 他全神贯注地分析著这两个特殊阵法,直觉告诉他,这第四关破局的关键,就藏在这两个阵法之中。 经过一番深入的推衍,楚阳发现这两个阵法虽然看似相似,实则有著细微却关键的差別。 其中一个阵法,运转起来就像旋转的星云,充满了动態的美感,每一道符文的流动都像是星辰在宇宙中穿梭。 通过仔细研究,楚阳发现这个阵法的作用是能够完美解析所有动態运动轨跡,就像是一个精准的运动探测器,能捕捉到任何细微的动態变化。 楚阳略作思索,给它取名为“筹”,寓意著动態运动。 另一个阵法,则如同静謐的星辰,沉稳而神秘,经过推算,它的作用是对“筹”阵法解析出来的数据进行静態分析,然后根据这些分析结果做出相应的判断,就像一个严谨的军师,在幕后为战斗出谋划策。 楚阳將其命名为“统”,代表著静態分析。 原来,“统”和“筹”这两个初级阵法,就是这些飞剑能够自主攻击的核心秘密!找到了问题的关键,楚阳感觉自己就像在黑暗中摸索许久后,终於找到了那扇通往光明的大门。 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自信,看来,这第四关的难题,终於要被他攻克了! “喝!”楚阳低喝一声,体內的热血仿佛被这一声怒吼点燃。 一直安静待在他怀中的人皇笔,像是听到了主人的召唤,倏地窜了出来,笔尖蘸满了神秘的黑耀符墨,那墨色如夜空中的黑洞,深邃而神秘。 楚阳身形如电,腾空而起,稳稳地握住笔端,就像握住了命运的韁绳。 他的手腕快速舞动,笔尖在空气中留下一道道金色的痕跡,狂放飘逸的字体如灵动的精灵,在半空之中显现。 这些暗金色的符文,每一个都蕴含著强大的力量,它们迎著风迅速涨大,如同一个个蓄势待发的战士,“噗噗噗”地朝著其中一柄飞剑疾射而去。 只见金光一闪,那柄被符文击中的飞剑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剧烈地颤抖起来,发出“嗡嗡嗡”的声响,仿佛在痛苦地挣扎。 第19章 求不得 片刻之间,它周身的青芒仿若退潮的海水,迅速消散。 先是在半空之中悬停,继而笔直坠落,重重地砸落在地,瞬间化作一堆毫无生气的废铁,失去了往昔的锋芒。 “啪、啪、啪、啪!”楚阳恰似一位技艺超凡的能工巧匠,动作嫻熟地重复著刚才的操作。 在他的精妙操控之下,符文仿若倾盆大雨般朝著其他飞剑疾飞而去。 不过短短片刻,那原本密密麻麻、气势汹汹的百柄飞剑,已然有半数颓然坠地,彻底丧失了攻击能力。 这百柄初级飞剑,原本彼此配合默契、相互支撑,即便是筑基期的强大修士遭遇,也会感到颇为棘手,仿佛置身於一片难以脱身的荆棘丛中,举步维艰。 然而,对於楚阳这样一位对符文有著深刻认知的符文师而言,只要找到了它们的弱点,想要对付这些飞剑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既然这些飞剑自主攻击的核心在於“统”和“筹”这两个统筹阵法,那么楚阳要做的,便是篡改这两个阵法,让它们的逻辑陷入混乱,彼此矛盾。 这就如同给一台精密运转的机器输入错误指令,使其运转陷入瘫痪,无法正常工作。 破坏向来比建设容易得多,对楚阳来说,胡乱篡改这两个初级阵法,不过是轻而易举的小事。 况且,这种如星辰般排列的特殊阵法,对於那些从未见识过的符文师而言,或许是一个难以解开的谜团,但楚阳因为拥有人皇笔,早已对这种阵法见多识广,破解起来自然更加驾轻就熟,不费什么力气。 楚阳心中突然恍然大悟,他终於领悟到,符文师协会设计这第四关的真正意图,是要全方位地考验试炼者的综合素养。 这其中既涵盖在极端危险环境下保持冷静的心理素质,能够在生死攸关之际迅速分析问题、找到解决办法的逆推符文阵法的能力,还有面对全新事物时,能够快速理解、接纳並运用的能力……这些能力,每一项都举足轻重,缺一不可。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任何一个环节稍有差池,都可能导致身死道消的悲惨下场,也怪不得这第四关的难度,比前三关加起来还要难上百倍不止。 …… 半个时辰过去,楚阳感觉自己好似跑完了一场漫长而艰辛的马拉松,终於艰难地攀爬到了那座千仞险峰的峰顶。 他大汗淋漓,气喘吁吁,每一块肌肉都在酸痛不已,仿佛在向他强烈抗议这过度的劳累。 为了避免符文师们在未能妥善应对百柄飞剑的威胁前,就贸然接近那柄蕴含著巨大力量的神秘巨剑,符文师协会经过深思熟虑,决定將巨剑安置在这座地势险峻、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峰之巔。 他们特意没有在此处设置额外的复杂试炼或艰难险阻。 因为协会认为,仅凭这高耸入云、崎嶇难行的险峰,就足以成为一道天然的屏障。阻拦那些实力不足或准备不充分的人靠近巨剑。 毕竟,参加试炼的最低资格是中级符文师,而中级符文师的最低修为都是链气七重的洗髓境修士。 对於洗髓境的修士来说,御剑飞行就如同日常吃饭喝水那般简单,攀爬这样的山峰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但楚阳的情况却大不相同。 他还没有踏入洗髓境,虽然经过长时间的锻链,筋骨还算强健,但终究无法操纵中级飞剑御空飞行。 无奈之下,他只能手脚並用,一步一步艰难地向上攀爬,每一步都仿佛是在攀登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 那陡峭的山峰,锋利的岩石,都成了他前进路上的阻碍,每一次攀爬都伴隨著划破皮肤的疼痛和大量的体力消耗。 至於他的破军傀儡,不知为何,竟然无法靠近这险峰百丈以內。 楚阳左思右想,暗自揣测,这恐怕和那柄神秘的巨剑脱不了干係。 隨著他越来越靠近巨剑,这种感觉愈发强烈,他仿佛能真切地感受到巨剑中蕴含著一种神秘的力量,一种仿若来自远古的意志,就好像这柄剑拥有自己的灵魂,在默默地凝视著他。 这种感觉毫无逻辑依据,纯粹是一种灵光乍现般的直觉,可楚阳却对此深信不疑。 深吸一口气,楚阳努力平復著自己剧烈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 他缓缓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轻轻触碰巨剑的剑身,指尖在上面的符文上轻轻摩挲。 这些符文,宛如古老的文字,记载著一段被人遗忘的歷史。 就在他的手指触碰到符文的剎那,一道耀眼的金光骤然闪过,楚阳只觉脑袋一阵眩晕,仿佛被重锤狠狠击中。 紧接著,一个如洪钟大吕般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轰然响起:“试炼者,你已完成试炼,我便传你『慧剑锻神真解』,你且记好……” 楚阳赶忙静下心神,全神贯注地倾听这些內容。 他深知,这或许是他修行路上的一个重大机遇, 每一个字都仿若一把能够开启神秘宝库大门的神奇钥匙,引领著楚阳深入探索那未知的奥秘。 然而,就在他沉浸其中,即將领悟关键要点的千钧一髮之际,变故毫无徵兆地轰然降临! 原本威严庄重、充满底蕴的声音,陡然间被无尽的愤怒所充斥:“鸿,你不是早已陨落了吗?为何我又嗅到了你的气息?” 话音刚落,那柄巨剑猛地爆发出一道道刺目的光华,每一道光芒都好似能割裂虚空。 一股强大到足以令人窒息的威压,如同汹涌澎湃的海啸,排山倒海般朝著四周疯狂散发。 楚阳只感觉自己的脑袋仿佛要被硬生生炸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脑海中不断迴荡,一种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恐惧,瞬间如电流般传遍他的全身。 他甚至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脑袋便一阵剧痛袭来,眼前陡然一黑,整个人直接晕厥了过去。 与此同时,那柄巨剑像是被某种神秘而强大的力量操控著,突然如离弦之箭般窜起,化作一道流光,恰似一道金色的闪电,裹挟著无尽的毁灭之力,直朝著楚阳狠狠斩去! “咔!” 第20章 触目惊心 金色巨剑带著无可阻挡的磅礴气势,周身散发著无尽的威严,仿佛要將楚阳彻底挫骨扬灰,不留一丝痕跡。 就在这生死一线的关键时刻,楚阳胸口骤然闪过一道流光,人皇笔像是感应到了主人正深陷绝境,剎那间如闪电般窜了出来。 它迎著风迅速变大,眨眼间就变成了一支如椽巨笔,笔身巍峨耸立,长达数丈,散发著暗金色的迷人光泽,宛如一位威风凛凛、战无不胜的战神,毫不犹豫地迎著金色巨剑猛衝了上去。 “轰!” “咔嚓,咔嚓!” 两股强大到极致的力量激烈碰撞,爆发出震耳欲聋、仿若天崩地裂的巨响。 强大的能量波动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浪,以排山倒海之势席捲了整个空间,所到之处,一片狼藉。 地上数千柄飞剑在这股恐怖能量的衝击下,瞬间化作了齏粉,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连这处原本坚固无比的空间,也承受不住如此强大的震盪,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痕,就像一张破碎的蛛网,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崩塌。 金色巨剑悬立在半空中,声音威严得如同来自远古的神諭:“鸿,果然是你。 “你已然消逝在一个纪元的时光洪流之中,谁能料到,竟还残留著这一缕微弱的残魂!”那声音在空旷的空间中迴荡,带著几分惊讶与感慨。 “哼,原来是你这个傢伙!” 人皇笔的声音充满了愤怒与嘲讽,周身光芒闪烁,仿佛在宣泄著无尽的不满:“想当年,你的主人將你精心炼製,对你关怀备至,视为珍宝,可你呢? 竟对她生出了不该有的情愫,演绎出一段违背常理的爱恋,这已经让人难以接受。 可后来,你为了追求那虚无縹緲的大道,居然创出什么『慧剑斩情丝』这般荒诞的法门,还堂而皇之地位列三千大道之中。 最可恶的是,你竟然狠心將你的主人炼化致死,你这种行径,简直天理难容,连最卑劣的兽类都不如,实在令人唾弃!” “唯有超脱情感,方能领悟大道的真諦。” 被唤作“慧”的金色巨剑悬浮在空中,剑身微微颤动,发出冰冷的声音,那语气中满是不屑,似乎对人皇笔的指责毫不在意,“鸿,在你最为强盛的时候,我或许不是你的对手。但如今时过境迁,你不过是一缕残魂,又能奈我何?”不过你此刻连维持神识都如此艰难,可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大言不惭!”人皇笔声音冷峻,满满的都是不屑,“若你真身在此,或许还能与我过上几招……我承认我神识虚弱没错,但你別忘了,这里可是通天塔!你不会忘了这通天塔的炼製者是谁吧?除了他,又有谁能比我更了解这通天塔的奥秘?” 人皇笔说著,突然爆发出一声低喝,声震四野。 剎那间,天地间的灵气像是听到了王者的召唤,疯狂地涌动起来,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般,浩浩荡荡地尽数涌入它的体內。 它的体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膨胀,不过短短片刻,就已经变得巍峨千丈,浑身散发著浩然正气,光芒夺目,让人根本不敢直视。 杀、杀、杀! 人皇笔在空中快速舞动,笔锋所到之处,写下三个杀气腾腾、充满无尽杀意的大字。 这三个字仿佛被赋予了鲜活的生命,瞬间化作三道金色闪电,带著毁灭一切的恐怖气势,风驰电掣般飞速窜向金色巨剑。 金色巨剑毫不畏惧,迎著三道闪电猛衝了上去,剎那间,光芒万丈,整个空间都被这耀眼的光芒所笼罩。 然而,它在这强大到极致的攻击面前,却显得如此脆弱不堪,根本无法抵挡,如同风中残烛般飞速湮灭……这还不算完,三道闪电在灭杀金色巨剑后,余威依旧强劲,强大的毁灭之光轰然爆发,似乎要將这片空间一同彻底毁灭。 “尔等逆天而行,自取灭亡,自取灭亡……啊!”金色巨剑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疯狂,最后逐渐变得微弱,直至几不可闻。 “真他娘聒噪!”人皇笔骂了一句,隨即分出两道金光。 一道金光如同忠诚的卫士,將昏迷不醒的楚阳紧紧护住,生怕他受到一丝伤害;另一道金光则將金色巨剑毁灭后剩下的暗金符文严严实实地裹住。 这团暗金符文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推动著,倏地一下窜进了楚阳的脑海。 此时,通天塔一层秘境已经岌岌可危,四处都是触目惊心的空间裂痕,“咔擦”声此起彼伏,不断响起,仿佛在悲戚地诉说著它即將毁灭的命运。 人皇笔笔身急剧缩小,如同归家的倦鸟,重新钻进楚阳的胸口。 笔身泛著道道青芒,宛如一个坚固的保护罩,將楚阳稳稳地笼罩其中,隨后倏地一闪,便带著他消失不见,將他传送了出去。 归墟界,通天塔外。 琉璃和李峰二人悬空而立,静静地等待著楚阳的试炼结果。 通天塔一层秘境这里自成一界,外界的人就像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阻隔,根本无法窥探其中的情况。 哪怕是琉璃和李峰这等修为高深的人物,也对楚阳在里面的经歷一无所知。 就在他们满心焦急地等待时,二人前方的空间毫无徵兆地盪起层层涟漪,就如同平静无波的湖面被一颗突如其来的石子打破了寧静,泛起一圈圈迷人的水纹。 涟漪愈发剧烈地震盪起来,逐渐衍生出一道巨大的漩涡,那漩涡深邃神秘,仿佛是通往另一个奇妙世界的神秘通道。 楚阳的身影缓缓从漩涡中浮现出来,被成功传送了出来。 琉璃轻轻皱起她那如柳叶般的眉毛,忍不住轻轻“咦”了一声:“这小傢伙,怎么昏迷了?” 楚阳被传送出来后,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他的脸色白得像纸一样,神情痛苦不堪,仿佛在昏迷中还承受著巨大的折磨。 好在他的呼吸还算平稳,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李峰眼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他紧紧盯著通天塔,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霜:“不好,通天塔一层秘境,竟然毁了?” 第21章 懦弱之辈 “什么?”琉璃也是大吃一惊,她急忙掐指一算,嘴巴微微张开,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不会吧,这小傢伙到底在里面干了什么?这秘境自协会创立就一直存在,怎么说毁就毁了呢?” “师姐,那这小子到底通没通过啊,我们的赌局又怎么算啊?”李峰有些焦急地问道,他心里还惦记著和琉璃的赌约。 琉璃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骂道:“你这死胖子,都到这时候了,还想著你那破赌局!这秘境都毁了,你还是先想想怎么跟协会里的元老们交代吧。” “解释个啥,总不能把这小子大卸八块吧。”李峰深吸一口气,沉思了片刻,“反正这秘境几百年来也没见有人通过,留著用处也不大。 至於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等这小子醒了再问他了。” “也罢,师弟,你先把这小傢伙送出去吧。”琉璃无奈地吩咐道。 於是,李峰带著楚阳走进了传送阵。 等这二人消失后,琉璃悠悠地吐出一口气,她那嫵媚动人的眼眸里闪烁著奇异的光芒。 她的修为比李峰高,对这自协会创立就存在的通天塔也比李峰了解得更为透彻,她心里清楚,这件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这小傢伙,还真是有点不简单呢。”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迷人的笑容,那笑容明艷动人,仿佛世间所有的光彩在她面前都黯然失色。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 三天后,东临城,楚阳自家府邸。 楚阳感觉自己仿佛经歷了一场无比漫长的梦境,又好似在黑暗无边的深渊中徘徊了整整一个纪元。 突然,他猛地从梦中惊醒,浑身的肌肉像是被无数根细密的针深深扎著,还传来一阵晦涩难受的摩擦感,疼得他忍不住紧紧皱起眉头。 “嘶!”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时,外面隱隱约约传来爭吵的声音。 他眯起眼睛,缓缓环视四周,屋內摆放著古籍与砚台,没有其他繁杂多余的装饰,楚阳一眼就认出来,这是自己的房间。 正值晌午,屋外阳光灿烂地耀眼,淡金色的光斑透过窗欞,穿过翠绿的藤蔓,轻柔地倾洒进屋內,就像水银流淌一般,铺满了一地。 一位眉眼如画的女子,和衣安静地坐在床边,她微微闭著眼睛,长长的睫毛就像两把小扇子,轻轻搭在眼瞼上。 正午的阳光清澈而又寧静,温柔地洒落在她的脸庞,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色光芒,更增添了几分圣洁高雅的气息。 “姑姑……”楚阳轻声呼唤,眉头却皱得更紧了,只觉得头疼得像是要炸开一样,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 女子缓缓睁开眼睛,她美得如同从画中走出来一般,容顏绝世无双,气质清冷出尘,仿佛是上天精心雕琢的稀世珍宝,每一处细节都恰到好处,无可挑剔。 而她那双眼睛,尤其动人心弦,眼眸仿佛被朦朧的烟雨薰染过,蒙著一层淡淡的水汽,显得格外楚楚动人。 “你醒了?”女子轻启朱唇,声音中带著一丝繾綣的疲倦。 见楚阳终於醒来,她微微一笑,剎那间,整个房间都明亮了起来,即便是正午最为绚烂夺目的阳光,在她这迷人的笑容面前也都黯淡了几分。 楚阳摇了摇头,勉强支撑著半坐起身,逐渐回过神来。 他只记得自己歷经了千难万险,好不容易通过了符文师协会那折磨人的第四关试炼,隨后那柄金色巨剑似乎突然要取他性命,再之后就昏迷不醒了,后面发生了什么,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没有印象。 “姑姑,我怎么会在这儿?” 女子微笑著说:“是王先生送你回来的。” “那我昏迷了多久?老王说了什么吗?”楚阳一边问,一边暗自思忖,“真是奇怪,也不知道这第四关试炼,我到底通过了没有?” “你呀,可把姑姑急坏了,都昏迷三天了,也不知道小心点。 至於王先生……”女子宠溺地摸了摸楚阳的脑袋,“他没说什么,只说你心神受损,需要好好调养上几日,他还特意嘱咐,等你醒来后就去找他。” 楚阳轻轻点了点头,接著听女子继续说道:“在你昏迷的这三天里,除了世子殿下曾前来探望,柳家小姐也来了好几趟,每次都带了不少珍贵的补品和灵药。 巧的是,你刚醒,她这会儿还在屋外呢。” 女子说著,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揶揄的笑意:“看不出来呀,我家小南还挺受女孩子青睞的。 柳家小姐出身名门,长得如似玉,性格又好,贤良淑德,知书达理,你可千万別欺负人家。” “……贤良淑德,知书达理?”楚阳瞬间瞪大了眼睛,震惊得差点下巴都掉到地上,心里直犯嘀咕,姑姑什么时候也学会睁眼说瞎话了,“哈,姑姑,我还是头一回发现你这么幽默。”在楚阳的认知里,要是柳璃算得上是贤良淑德、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那他楚阳都能自吹是温良谦恭、气质如兰、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了,这简直就像太阳从西边升起一样,根本没可能。 不过这都扯到哪儿去了,只要柳璃那小丫头別动不动就拔剑砍他,楚阳就谢天谢地了,姑姑这乱点鸳鸯谱的本事,也太离谱了。 正想著,屋外的爭吵声愈发响亮,除了柳璃的声音,还有一个特別吵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耳熟,楚阳不禁又皱起了眉头。 他努力回忆,可怎么也想不起这声音的主人是谁,於是开口问道:“姑姑,屋外是谁在吵架呀?” “一个自称姓柳的公子,王府派来的侍卫说他和你有过节,不让他进来,可又赶不走。”女子轻声回应,眉宇间不经意流露出一丝厌烦,“这人在外面闹得不可开交,柳家小姐实在看不下去,说要出去教训他,我拦都拦不住,只好由著她去了。” “柳家公子?难道是那个被我讹了一笔银子的柳家小子?”楚阳琢磨了一会儿,实在搞不懂柳相到底想干什么,“这小子,脑子不会是坏掉了吧?就凭我和镇西王府的关係,他怎么还敢来招惹我?” 第22章 空手而来 想不明白,楚阳就挣扎著要起身,打算去瞧瞧这小子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他可不是那种任人欺负的懦弱之辈,要是柳家小子说不出个正当理由,少不得再好好教训他一顿。 他刚下床走了两步,就感觉脚下软绵绵的,虚浮无力,差点摔倒,女子赶忙伸手扶住他,嗔怪道:“你大病才好,身体还很虚弱,去招惹那些紈絝子弟做什么?” 楚阳笑著说:“没事儿,我就出去看看,总不能被人堵在屋里当胆小鬼吧?” 女子实在没办法,只好顺著他,扶著他往院子里走去。 还没走出屋子,透过半开的房门,楚阳就把院子里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 他眯起眼睛,只见院子里站著不下二三十人,將近一半是身著黑衣劲装、佩戴制式飞剑的王府侍卫。 这些侍卫楚阳还算熟悉,他们属於镇西王府影卫一部,大多是世子李慕白的贴身侍卫,想来是李慕白派来保护他的。 院子中央站著一个圆脸锦衣少年,手里拿著一把鎏金摺扇,腰杆挺得笔直,一副傲慢自大的样子,不是柳相还能是谁?他身后还站著十多个修士,修为都在练气五、六重左右,想必是他带来的保鏢。 柳相面前是一位二八年华的少女,少女身著红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髮如瀑布般垂下,身材修长,容貌清丽动人,此刻正伸手拦住柳相等人,正是柳璃。 柳相轻轻摇晃著摺扇,脸上掛著笑容说道:“柳家小姐,我和楚阳世兄是老相识了,听说他在试炼中受了伤,便特意前来探望,你为何要阻拦我呢?” 柳璃巧笑著回应:“好一个老相识,我怎么听说你这榆木脑袋被叶家小姐挑拨,想去找楚阳的麻烦,结果被嚇得狼狈逃窜,还倒赔给他五千两银子当精神损失费呢?” “你……”柳相尷尬地笑了笑,“柳大小姐可別开玩笑了,我和楚阳世兄关係好著呢,那天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 他一边说著一边就想往屋里走,柳璃哪会轻易放过他,突然唤出一柄中级飞剑,悬在自己身旁,剑尖像毒蛇吐信一般,不偏不倚地指著柳相的脑袋。 柳璃可是练气九重圆满的修为,这院子里要是一对一单挑,没人能是她的对手。 再加上镇西王府的一眾侍卫,柳相虽然带的保鏢不少,但双方实力旗鼓相当,一时间气氛紧张到了极点,眼看就要打起来了。 “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楚阳满心疑惑,暗自思忖,“管他呢,先出去探探情况。” 想到这儿,他在姑姑的搀扶下,推开房门,大声说道:“原来是柳大公子,不知您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眾人听到声音纷纷望过去,不禁在心里暗自讚嘆,好一对出眾的人物! 只见门口站著一位身著蓝衣的少年,虽然脸色略显苍白,但眉宇间透著一股英气,气度非凡,这样的人物,不管走到何处,都宛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自然而然地成为眾人瞩目的焦点。 而他身旁的白衣女子更是光彩夺目,眉眼仿若精心描绘的水墨画,未施任何粉黛,气质却清丽无双,恰似空谷中独自绽放的幽兰,遗世独立,超凡脱俗。 她脸上的神情澄澈而又安然,所有的注意力都紧紧地聚焦在少年身上,仿佛在她的世界里,除了这个少年,世间的一切都变得黯淡无光,入不了她的眼。 柳璃並非第一次见到楚阳的姑姑,可这一次,她还是被深深地震撼和惊艷到了。 柳璃本就容貌出眾,在眾多女子中也是极为惹眼的存在,然而此刻与楚阳姑姑站在一起,却顿时像是被掩盖了光芒,黯然失色。 “嘶!”柳相所受到的震撼程度比柳璃要强烈百倍不止,他猛地倒吸一口凉气,眼眸中瞬间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贪婪。 看到这样的女子,他终於深切地理解了史书里所记载的那些故事,有些君王为了一个女子甘愿捨弃万里江山,原来並非都是夸大其词。 这样的女子,用天上难找、地上无双来形容都毫不为过,在他看来,便是那万里江山,也比不上她眉间的一点硃砂那般迷人。 “哼!红顏祸水,楚阳啊楚阳,你守著这么一位仙子,自己却修为低微,这可真是个大麻烦。”柳相心中暗自想著,脸上却堆满了虚偽的笑容,拱手说道:“楚阳世兄,小弟那日多有冒犯,世兄大人大量,饶了小弟,世兄这般高风亮节,真是有君子气度啊。” 柳相稍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前日听闻世兄在符文师协会试炼中受伤,小弟心中十分掛念,便特意前来探望,没想到和柳家小姐產生了一些误会。 此刻见世兄安好,小弟心里的石头也算是落了地。” “这小子,脸皮比城墙还厚,这谎话编得,连他自己都不会相信吧。”楚阳在心里暗自吐槽,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反而露出了温和的笑容:“有劳柳大公子掛念了,不过你我交情这么好,你来看我,不会是空手而来吧?” 他一边说著,一边向身边一个黑脸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立刻心领神会,走过去把院门关上,楚阳这才悠然自得地看向柳相。 这小子跟他装傻充愣,他就陪他好好玩玩。 此刻双方实力看似势均力敌,按常理来说是为难不了柳相,不过他可是早有准备,在世子殿下的帮助下,提前在自己院子里布置了一个五行剑阵。 由五柄初级飞剑布置而成的五行剑阵,发挥出来的威力可不是简单的一柄初级飞剑的五倍,而是相当於二十五柄初级飞剑的威力。 他自己修为不够高,无法操纵这个剑阵,不过——楚阳看了看眼前这位红衣黑髮、清丽如雪的柳家大小姐,这不就是一个现成的绝佳帮手么?练气巔峰的柳璃,操纵一个五行剑阵,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有了这个剑阵,局势自然就稳稳地掌控在了楚阳这边。 如此一来,是要把柳相狠狠教训一番,还是放他一马,还不就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想到这儿,楚阳脸上露出了一丝坏笑,走到柳璃身前,也不管她神情古怪、忸忸怩怩的样子,亲昵地搂住她的肩膀,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第23章 要命的一击 柳璃的耳垂瞬间微微泛红,那红晕如同春日里盛开的桃,逐渐蔓延到她那如羊脂般细腻的脸颊。 她一开始对楚阳这大胆的举动有些发懵,心里又羞又气,本想狠狠地教训他一顿,可又顾及他身上有伤——楚阳在符文师协会的试炼中可是帮了她两次,她还没来得及好好道谢,总不能恩將仇报,把这傢伙暴打一顿吧。 “算了,这傢伙身上有伤,而且实力又弱,动手的时候不小心把他打死了怎么办?”柳大小姐这样安慰自己,便容忍了楚阳的举动。 等听清楚楚阳所谓的“计划”后,她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一人一半,否则免谈!” “不行,最多二八开,我八你二。” 柳璃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毕竟楚阳这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能做出这样的让步,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柳相见楚阳和柳璃亲密交谈,还时不时像看著待宰羔羊一样看向他,却完全摸不著头脑,只能硬著头皮说:“哈,周世兄说笑了,小弟来得匆忙,忘了准备礼物,不过小弟的一片真心,天地可鑑。” “嗯,看出来了。”楚阳微微一笑,心想这小子的演技还真不错,接著说道,“柳兄,你难得来一次,这儿也没什么好玩的,不如让柳家小姐给我们表演耍飞剑,助助兴怎么样?” “耍飞剑?”柳相惊讶得张大了嘴巴,自从上次吃了亏,他就好好地了解了一下楚阳,知道这人行事风格独特,不拘小节,却没想到他的思维竟然如此跳跃,实在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就扯到耍飞剑上去了。 柳璃突然舞动起来,她自幼修行,身材堪称完美,丰胸细腰,翘臀长腿,浑身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仿佛是上天精心雕琢的一件精美艺术品。 这样的身形,用来演绎剑舞,简直再合適不过了。 只见她身姿轻盈曼妙,红衣如同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般翻飞,恰似蝴蝶灵动的翅膀,忽而轻盈蹁躚,如同春日里的微风拂过丛;忽而柔缓缠绵,又似山间潺潺流淌的溪流,那姿態,煞是好看,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牢牢吸引,眼珠子都捨不得转动一下。 “噫!”柳相还没来得及搞清楚状况,就听见一声清脆的轻呼,紧接著,柳璃猛地低喝一声:“五行剑阵,启!”她依照楚阳刚刚在她耳边悄悄传授的法诀,快速掐动手指。 剎那间,整个院子里光芒闪烁不停,五柄周身裹挟著青色光芒的初级飞剑“嗖”的一下窜了出来,按照五行阵法那神秘莫测的规则,“刷刷刷”地飞速舞动起来,速度快得就像一道道幻影,让人看得眼繚乱,根本跟不上它们的节奏。 “唰!”就在眾人还处於一脸懵圈的状態时,其中一柄飞剑突然发力加速,像一道青色的闪电,笔直地朝著柳相射了过去。 “公子小心!”柳相身旁一位紫膛脸的粗壮汉子瞧见这一幕,迅速从人群中冲了出来,他操控著一柄初级焰尾梭,那橘红色的焰尾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一般喷吐而出,迎著那柄飞剑就冲了上去,想要挡住这要命的一击。 “叮!”半空中猛地爆发出一团绚烂夺目的火,就好似夜空中盛大绽放的烟,璀璨夺目。 只见那柄飞剑青芒大放,仅仅只是眨眼之间,就把焰尾梭击成了一堆碎片。 虽然飞剑的前进势头稍稍减缓了一些,但速度依旧快得惊人,紧贴著柳相白胖的脸颊一闪而过,不仅切断了他的两缕头髮,还在他脸上划出了一道血口,隨后才慢悠悠地升上天空,再次回到柳璃身边,就好像刚刚什么惊心动魄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再看看那名紫膛脸汉子,法宝瞬间就被毁掉,心神也遭受了重创,剎那间脸色变得像金纸一样惨白,“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晃晃悠悠,眼看就要摔倒在地。 “你!”柳相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他捂著脸上那道血口,眼中满是怨恨,恶狠狠地瞪著楚阳和柳璃二人,那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恨不得把他们生吞活剥了。 他身后的扈从们见状,纷纷迅速抽出法宝,摆出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就像一群即將衝锋陷阵的战士,隨时准备投入战斗。 而王府这边的侍卫们怎么可能示弱,他们呈扇形整齐分布,以柳璃为中心,把柳相等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双方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空气中都瀰漫著浓浓的火药味,只要再有一点火星,就能立刻引发一场激烈的大战。 如果说先前双方的实力还勉强算得上是势均力敌,那么此刻楚阳祭出五行剑阵这个超级大杀器之后,局势瞬间就被打破了平衡,楚阳这一方取得了压倒性的绝对优势。 要是真的打起来,不考虑人员伤亡的情况下,想要全歼柳相等人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柳相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心里懊悔得不行。 他本来是为了討好叶灵儿,才又跑来招惹楚阳。 之前他已经仔细地摸清楚了楚阳这方的实力,还带了足够多的保鏢,本以为一切都万无一失,绝对不会出什么差错,却没想到还是棋差一招,再次被楚阳死死地压制住,落到了下风。 楚阳迈著悠閒的步伐,慢悠悠地走上前,眼神中带著一丝玩味,看著柳相,和声和气地说道:“柳兄,咱们看柳大小姐耍飞剑正看得开心呢,你们怎么这么放不开呀?莫不是觉得柳大小姐的飞剑耍得不够好看?” “你究竟想怎样?”柳相深吸一口气,他爷爷是兵部尚书,姑姑又是柳贵妃,他心里虽然害怕得要命,但还是不太相信楚阳真的敢杀了他。 不过此刻楚阳明显占尽了上风,如果他再不服软,怕是要吃一番皮肉之苦,遭受一顿痛打了。 “哦,我就是想提醒柳兄一下,你我可是交情深厚的莫逆之交,你来看望我,不会真的是两手空空就来了吧?” 第24章 捉摸不透的小心思 “妈的,这傢伙又是这一套!看这架势,今天不出点血,他肯定不会轻易放我离开。 算了,这次能见到他姑姑,也算是完成了一部分目標,就让这傢伙再得意几天!” 柳相心里把楚阳骂了个底儿掉,但他也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於是拍了拍手,说道:“小弟倒是疏忽了,我特意为世兄准备了两瓶筑元丹,这丹药对於固本培元最为有效,还请世兄笑纳。” 他一边说著,身后一位扈从连忙取出两瓶筑元丹。 楚阳面带微笑地接过,打开瓶口,顿时一股浓郁醇厚的药香扑鼻而来,仅仅只是闻上一闻,就让人感觉神清气爽,精神都为之一振。 楚阳心里暗自琢磨,这可是货真价实的高级灵药筑元丹,一瓶的价值足足有万两纹银呢。 “柳兄真是慷慨大方,豁达豪爽,实乃大丈夫也!兄弟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若是矫情推辞,那可就是瞧不起柳兄了,如此,我只好却之不恭,收下这份厚礼了。” 柳相冷哼一声:“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楚阳笑著说:“別呀,不再看看柳大小姐耍耍飞剑?我觉得她虽然技艺还稍显稚嫩,但这身材可真是没的说,堪称一绝啊。” 柳相的脸皮忍不住一阵抽搐,他招呼著一眾扈从,灰溜溜地狼狈离去,那垂头丧气的模样就像一只被打败了的斗败公鸡。 柳璃笑得肚子都疼了,她一边笑一边调侃道:“这柳相真是笨得要死,还敢无缘无故来招惹你,我看啊,他的脑子肯定是坏掉了,不然怎么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 楚阳沉思了片刻,他实在猜不透这柳相到底来干什么,总不可能真的是专门来给他送药的吧?於是回应道:“这傢伙虽说脑子不太灵光,但也不至於傻到这个地步,我瞧著这事儿绝对没表面这么简单,背后指不定藏著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呢。” 他转向身旁的黑脸侍卫统领,拱手说道:“李哥,麻烦你悄悄跟上这柳相,瞅瞅这傢伙接下来要去哪儿,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但凭南公子吩咐。”黑脸侍卫李统领应了一声,便如同一只隱匿在暗处、蓄势待发的猎豹,悄无声息地尾隨柳相而去,紧紧盯著猎物的一举一动。 解决了柳相这档子事儿后,楚阳顿时觉得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便打算回屋好好休息一番。 这时,他却瞧见柳璃正笑盈盈地盯著他,不禁满心疑惑:“柳大小姐,你一直盯著我瞧做什么?” 柳璃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死奸商,你可別忘了,咱们之前说好的我的那份儿呢?你可不许耍赖皮。” “少来!”楚阳连忙把两瓶筑元丹紧紧捂在怀里,就像护著自己最珍贵的宝贝,“柳家小丫头,你莫不是失忆啦?你还欠我两万两银子呢!这筑元丹算你两成,那你还得倒补给我一万六千两!想从我这儿捞好处,门儿都没有。” “你……死奸商,你这是过河拆桥,还不懂得感恩!”柳璃嗔怪地瞪了楚阳一眼,气得满脸通红,然后气鼓鼓地转身就走,只留下楚阳站在原地,一脸茫然,像个完全摸不著头脑的愣头青:“这姑娘,翻脸比翻书还快!小爷我说的可全是大实话,她该不会是想赖帐吧?这可绝对不行。” 楚阳正这么想著,心里一阵烦闷,却看见自家姑姑笑盈盈地走了过来,那笑容里仿佛藏著什么让人捉摸不透的小心思。 他还没反应过来,女子就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 楚阳疼得齜牙咧嘴,连声喊疼:“哎呀,姑姑,快鬆手,疼死我啦!你再这么揪著,我耳朵都要被你扯掉啦!” 可女子这次却不像往常一样,一听到他喊疼就心软放手,而是嗔怪道:“臭小子,人家柳家小姐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不感激也就罢了,还想著讹人家银子,我看呀,你是打算跟银子过一辈子,准备孤独终老咯?你也太不像话了。” “哎,姑姑,快放开,你再不鬆手,我就真的要疼晕过去啦!”楚阳一边叫嚷著,一边真的两眼一翻,只露出眼白,装出一副快要昏死过去的模样。 “丑死了!”女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著楚阳那滑稽搞笑的样子,哪里还狠得下心教训他,只好鬆开了手。 她悠悠地嘆了口气,说道:“臭小子,你都这么大个人了,还不让人省心。 我看啊,姑姑得给你寻门亲事,找个好姑娘管管你这调皮捣蛋的性子。 我瞅著,这柳家小姐就挺不错的,人长得漂亮,性格还直爽。” “少来,姑姑你没事儿乱点什么鸳鸯谱呀,你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嘛!”楚阳眼皮一挑,一本正经地说,“南儿才不要什么好姑娘,只要有姑姑在身边,这辈子我就心满意足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你这臭小子,越来越没个正形,又在这儿说胡话。”女子嗔怪地瞪了楚阳一眼,羊脂般的面颊微微泛起红晕,清丽的面容上多了几分嫵媚,愈发显得明艷动人,让人移不开眼。 她悠悠地嘆了口气,说道:“姑姑总不能一辈子陪著你,你终究是要成家立业的。” “谁说不能啊?”楚阳神色坚定,眼神里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执著,“姑姑,你放心吧,我会拼命修行,变得强大无比,一生一世保护你,绝对不会让你受到半分伤害。” 女子“噗嗤”一笑:“呸,又拿这些话来哄我,你呀,就会说些甜言蜜语哄姑姑开心。” “不信算了。”楚阳嘿嘿一笑,牵著女子的手走进屋內。 他知道姑姑在床前守了自己三天,明显没休息好,而且姑姑身子骨本就娇弱,於是好言好语地哄她先去休息。 等姑姑休息后,他自己则走进屋里,在床上盘腿坐下,开始吐纳真气,准备修炼。 楚阳盘坐在榻上,仔细確认从柳相处得来的筑元丹没有毒性后,便服下了两粒。 第25章 暴殄天物 丹药一入口就迅速化开,瞬间化作一股温暖的气流,大病初癒后的身体就像乾涸已久的土地迎来了甘霖,近乎贪婪地吸收著药效。 不过短短一盏茶的工夫,他就感觉神清气爽,之前的身体疲劳感消失得无影无踪,身体状况竟然比先前全盛时期还要好上几分,整个人都活力满满,充满了干劲。 而未被身体吸收的药效,隨著《混元引气诀》上的法门运转,化作了最为精纯的灵气,缓缓地匯入下丹田,然后转化成真气,为他的修行提供著源源不断的强大动力。 这筑元丹乃是高级灵药,药效神奇其药效神奇得超乎想像,服下后,不仅能够固本培元,极大地增强气血,让体魄愈发强健,还具备集气丹的功效,能將自身转化为天地灵气,助力修士提升修为。 而且,这筑元丹的药效,比起集气丹足足强了十倍有余,价格自然也高得离谱。 一瓶装有一百粒的筑元丹,就得费万两白银,一般情况下,只有洗髓境的修士才有足够的实力与资格享用,毕竟只有达到那个境界,才能充分吸收並发挥出它的强大药效。 以楚阳目前的修为,服用这筑元丹,在外人看来,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毕竟,他距离洗髓境还远著呢。 当然,他能如此奢侈地享用这珍贵无比的丹药,还得好好感谢柳大公子的“慷慨解囊”。 若不是柳相送上门来,他还真不一定有机会得到这么好的宝贝。 楚阳静下心来,眼观鼻,鼻观心,收敛全部心神,將一切杂念统统摒弃在外,开始凝气入体,尝试著衝击通脉衝穴的最后一道关卡——打通上丹田处的泥丸宫,开闢识海,进而產生神识,成功晋级通脉境。 从通脉境晋级洗髓境,需要把体內的后天真气凝聚成一股,然后顺著经脉溯源而上,打开泥丸宫。 这一步,在通脉衝穴的整个过程中,是最为关键、也最为凶险的。 稍有不慎,就可能走火入魔,陷入万劫不復的可怕境地。 所以,即便楚阳心里再怎么著急,也丝毫不敢操之过急,他必须小心翼翼地依照功法的步骤,一步一个脚印地进行。 许久之后,他缓缓睁开双眼,无奈地摇了摇头,嘆了口气。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这一次的修行,虽然让他的真气凝实了许多,变得更加醇厚、强大,但他始终没能抓住突破的契机,无法成功打通泥丸宫,晋级通脉境。 他踏入练气六重已经有好一阵子了,却一直被这个瓶颈死死困住,心里难免有些焦急与烦躁。 洗髓境对他的吸引力实在太大了。 一旦成功突破到洗髓境,小周天圆满,后天真气就能转化为先天真气,自身实力將会立刻呈数倍攀升,战斗力也会得到极大的提升。 而且,开闢识海產生神识后,他就能操控中级法宝了,这意味著他的实力又会再上一个大台阶,在修行界的地位也將大大提高。 此外,拥有神识后,他还將具备强大的数据归纳、匯总和分析能力,这对他今后的修行与发展,都有著至关重要的作用。 自从在符文师协会试炼的第二关进入那种玄妙无比的状態后,楚阳心中便萌生了一个听起来有些疯狂、甚至可能会被別人笑话的想法——在现有的能量运用规则之外,归纳出另一种全新的规则,开创一个截然不同的符文流派。 他总觉得,现有的符文炼器体系好像被人为阉割过,真正强大的法宝,应该像人皇笔、金色巨剑那样,拥有自我意识,能够自主修炼、进化,不断提升自身实力与品质。 他產生这种想法,並非毫无根据地胡思乱想,而是有跡可循的。 在通天塔一层秘境中,他见到了两种与现有迴路型符文阵法截然不同的特殊阵法——用於解析动態运动的“筹阵”,以及分析静態数据的“统阵”。 这两种阵法的符文呈放射状排列,宛如浩瀚星辰般神秘而独特。 凭著一种近乎本能的直觉,楚阳认定这两种特殊阵法,即便不是法宝拥有自我意识的关键所在,也是实现突破的重要契机。 只要他能参透其中的奥秘,或许就能开创出属於自己的独特符文流派。 当然,这一切都得等他步入洗髓境、產生神识之后,才有机会去求证与探索。 “要是能有一枚洗髓丹就好了。”楚阳心里暗自想著,他打算明天去找李峰的时候,顺便向他打听一下这件事。 符文师协会底蕴深厚,每年都会有不少珍贵的灵药流出,说不定真有这种珍贵无比的洗髓丹呢。 洗髓丹,光听名字就知道,通脉境巔峰的修士服下后,便能从后天境界迈入先天境界,成功打开泥丸宫,直接突破瓶颈,產生神识,实现境界的大飞跃。 它的功效神奇得简直像是夺天地之造化,所以价格自然高得嚇人,而且產量极低。 据楚阳所知,以符文师协会的雄厚实力,每年也仅有两三枚洗髓丹流入大楚国,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存货。 当然,就算有,购买洗髓丹也得上一大笔银子。 楚阳左手无名指上的符文纳戒光芒一闪,几件物品凭空出现在眼前。 一枚二级妖兽內丹,散发著淡淡的微光,其中蕴含著强大的能量;一根玄黑独角,质地坚硬无比,看上去神秘又珍贵;还有一件两寸长、用油纸包裹著的物品,透著一股独特的气息。 这三样东西,都取自云纹虎豹兽,要是能遇到合適的买主,应该能卖个不错的价钱,帮他积攒一些財富。 紧接著,一个模样奇特的傀儡出现在楚阳眼前,正是那复合型中级法宝——破军傀儡。 然而此刻,它的模样实在是惨不忍睹,破损的几乎到了无法修復的地步,显然是不可能拿去售卖换钱了。 楚阳心里可还打著小算盘,等自己晋升到洗髓境后,就凭藉自身的本事將这破军傀儡修好。 他可是亲身见识过这件复合型法宝的威力,它拥有洗髓境巔峰的实力,绝对是个称职的贴身保鏢。 第26章 大局为重 等把它修復好,那就能给自己的安全加上一层坚实的保障了。 最后出现的,是那红光闪烁、造型炫酷的中级法宝天罡手套。 虽说以楚阳目前的修为,还没办法使用这手套,但他压根没打算卖掉它。 比起飞剑、焰尾梭这类远程攻击法宝,楚阳更钟情於天罡手套这种近战型法宝。 毕竟近战能让他更真切地感受到战斗带来的激情与刺激,而且在一些千钧一髮的关键时刻,近战法宝往往能发挥出令人意想不到的奇妙作用。 当然,最关键的是,他的战斗经验实在是少得可怜,操作远程法宝的手法简直糟糕到家,怎么用都觉得彆扭。 想到这儿,楚阳隨意地一挥手,就像变魔术似的,把这些东西一股脑儿全都收进了符文纳戒里。 总的来说,他这次参加符文师协会的试炼,收穫那叫一个丰厚。 別的先不说,光是那五十点贡献点,就卖给柳璃两万两银子——不过这钱能不能顺顺利利地拿到手,还得打个大大的问號——顺便还把苏天狠狠地坑了一把,成功成为了符文师协会的初级会员…… 想到这儿,楚阳不禁嘆了口气。 这次试炼中,最最珍贵的奖励,无疑是那部最適合符文师修炼神识的功法《慧剑锻神真解》。 可惜呀,因为最后莫名其妙地昏迷过去,他竟然与这部功法失之交臂。 这可真是他心里最大的遗憾,像这种从上一个纪元传承下来的功法,根本就没有实体秘籍,只能通过特殊的传承方式才能获取,其珍贵程度,简直没办法用银两和灵石来衡量。 他又仔仔细细地回忆当时的情形,绞尽脑汁,可无论怎么努力,就是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怎么昏迷的。 不过,他模模糊糊地记得,最后好像有个什么东西钻进了自己的脑袋。 他在记忆的深处拼命地搜寻,却只感觉眼前像是蒙了一团迷雾,脑袋都快想疼了,依旧是毫无头绪,怎么也弄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算了,看来只能等我產生神识之后,再尝试著探寻这件事了。 符文师协会的试炼总算是结束了,接下来就等著王府那边有什么动作。 叶家跟我已经彻底结下仇怨,双方水火不容,我又把苏天坑得那么惨,他们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我可得处处小心才行。” 他心里一边这么想著,疑惑却越来越深。 “柳相的孙子,今天跑到我宅子来究竟想搞什么名堂,总不会真的是专门来给我送药的吧?我让李统领去跟踪他,也不知道打探到什么消息没有?” 楚阳隱隱约约有种预感,这件事背后肯定隱藏著一个针对他的大阴谋。 可现在掌握的信息实在太少了,就算他比现在聪明十倍,也根本没办法揣测出来,一切只能等李统领回来匯报之后,再做下一步打算。 ………… 第二天,天色刚刚破晓。 黎明的曙光缓缓地驱散了初秋的薄雾,几只早起的鸟儿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嚇,突然扑腾著翅膀惊飞而起,打破了清晨原有的寧静。 楚阳昨天一直凝气通脉修炼到午夜,这会儿还在睡梦中呢,却突然听到院子外有人喊他。 听声音,好像是世子殿下李慕白,他赶忙一个骨碌爬起来,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就跑去开门把李慕白迎了进来。 “小南,你让李统领去跟踪柳相,结果出来了。”李慕白一进门,就直奔主题,“那傢伙从你府上离开后,居然径直去见了叶家小姐叶灵儿。 叶灵儿这人十分警觉,李统领不敢靠得太近,隱隱约约只听到什么画师、太子殿下、祸水之类的字眼,我实在是琢磨不透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猫腻,所以一大早赶来找你商量商量。” “画师、太子殿下、祸水?”楚阳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仔仔细细地思索了半天,同样是一头雾水,完全想不出这里面究竟藏著什么阴谋。 但他心里愈发確定,这肯定是一个衝著他来的阴谋。 楚阳眯起眼睛,冷冷地说:“小白,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要不你派人把柳相那傢伙绑来,我亲自审问他。” “绑他倒不是什么难事……”李慕白沉吟了一会儿,隨后摇了摇头,“不行,至少现在不能绑他。” “为什么?” “这傢伙是跟太子殿下一起来的,东临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我们要是绑了他,或许能瞒得住其他人,可绝对瞒不过叶家这个地头蛇。”李慕白神色凝重地说道,“太子殿下跟叶家的关係错综复杂,叶家要是知道了,他肯定也会知晓。 我倒不是怕他,只是现在局面微妙,实在不適合得罪他。” 楚阳一下子明白了过来,惊讶道:“你的意思是说,这次我代表王府去参加军方法宝配额爭夺,居然还得太子点头才行?” “他哪有那个资格,这事儿最终拍板的还是陛下。”李慕白接著耐心地向楚阳解释,“你以初级符文师的境界通过了符文师协会的试炼,还让苏天输得灰头土脸,这动静已经搞得够大了。 不过在这事儿彻底定下来之前,咱们可不能把他得罪得太狠。 毕竟名义上他是这次配额爭夺的负责人,可千万別给他留下什么把柄,让他跳出来反对你。” 李慕白轻轻拍了拍楚阳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一切都得以大局为重。 你放心,我会加强你府上的防卫力量,把影卫一部划归到你的名下,任你调遣。 这样一来,量他叶家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楚阳点了点头,心想目前也只能先这么办了。 这时,又听李慕白说道:“我来找你,还有另外一件大事。” 见楚阳满脸疑惑,李慕白嘿嘿一笑:“父王的摺子已经呈递给陛下了,虽然叶家在中间百般阻挠,但陛下还是下了圣旨,准许你代表王府参加这次法宝配额爭夺。 宣旨的大太监已经从盛京城出发了,估计两天后就能到。 父王决定,五天后王府大摆宴席,宴请东临城各方人士。 第27章 生死大仇 一来是为你庆功,二来嘛,也是为接下来的制式法宝爭夺战造造声势。” 李慕白说完,也不等楚阳回应,就匆匆忙忙回府向李宏基復命去了。 楚阳抬头看了看天色,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便收拾好东西,出府去找李峰。 一是想打听一下洗髓丹的消息,二是他心里一直有个疑问,那该死的试炼第四关,他到底有没有通过呢? 在东临城的叶家,祖宗祠堂里。 苏天正拿著扫帚,全神贯注、一丝不苟地清扫著叶家祖祠的正殿,殿內整齐地林立著上百块牌匾。 叶家作为传承千年的世家大族,死后能进入正殿立牌位的,只有歷任家主,这些人在世的时候,个个都是称霸一方的豪杰,堪称人中龙凤。 苏天原本以为,若干年后,自己也能以叶家家主的身份,躋身其中。 可谁能料到,这世间的事情变化无常,就像飘忽不定的风,难以捉摸。 他竟然连符文师协会的初级试炼都没能通过,甚至连叶家少主的位置都被无情地剥夺了。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楚阳!”苏天咬著牙,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 这等奇耻大辱,全是这个叫楚阳的傢伙带给他的,他心中怎能不恨? 他向来自视甚高,甚至可以说有些狂妄自大,不过他也確实有狂妄的本钱。 他今年才二十二岁,就已经早早成为中级符文师,修为更是达到了洗髓境圆满,只差一步就能筑基,这样的天赋,无论放在哪里,都绝对算得上是天才。 他可不是那种盲目狂妄、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在祖祠闭门思过的这三天,他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 苏天把之前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地回想了一遍,不得不承认,至少在符文领域,楚阳是个比他更具天赋的天才。 这样天赋绝伦的人物,又和叶家结下了生死大仇,假以时日让他成长起来,必定会成为叶家的心腹大患。 苏天暗暗下定决心,这次出去,一定要除掉这个人。 当然,他更希望的是,在这次军方制式法宝配额爭夺战中,能够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地击败楚阳。 他苏天也是天才,也有自己的骄傲和尊严。 “二哥……”就在他陷入沉思的时候,一个柔媚的声音传了过来。 他回头一看,只见一位妖嬈嫵媚的妙龄少女走了进来,正是他的妹妹叶灵儿。 叶灵儿提著食盒,轻盈地走到苏天身边,把食盒轻轻放下,笑著说:“二哥,父亲让你闭门思过,也是为你好,你可千万別埋怨他。” 苏天点了点头,笑著说:“二哥心里明白。 三妹,送饭这种小事,你隨便派个下人来就行了,何必亲自跑这一趟呢。” “这有什么,自从大哥失踪后,我可就只有你这一个哥哥了……”叶灵儿盈盈一笑,“二哥,你是不是还在为楚阳那小子心烦呢?小妹来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他恐怕马上就要大祸临头了。” “哦?”苏天眯起眼睛,疑惑地问道,“那小子虽然实力不怎么样,但他傍上了镇西王府这棵大树,我们要是再出手杀他,恐怕会惹上大麻烦。 那天李宏基那老头可是连父亲都威胁了一番。” “我们是动不了他,可这东临城不是还有个连镇西王府都惹不起的人吗?”叶灵儿明媚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寒光,“这还是父亲大人的主意,我挑拨柳相那个蠢货,让他去招惹楚阳。 柳相隨行的保鏢里,有一个过目不忘、画艺高超的画师。 二哥,猜猜看,父亲大人这步棋是怎么下的?” “镇西王府都惹不起的人,在这东临城,放眼望去也就只有住在皇家別院里的太子李成乾了。”苏天一边说著,一边拧紧眉头,陷入了深深的思索,突然,他眼睛一亮,像是恍然大悟,猛地拍手叫绝:“妙啊,妙啊!柳还是老的辣,父亲大人这步棋走得太妙啦,楚阳那小子,这次怕是真的要倒大霉咯。” “早就听说楚阳那傢伙艷福不浅,有个美得像仙女一样的姑姑,不过他一直把他姑姑藏在家里,从来不让她外出走动。 你快跟二哥讲讲,那女子真有传闻中说的那么美吗?” “那女子的美貌,简直是天上难找、地上难寻。”叶灵儿脸上掛著盈盈笑意,说道,“小妹我光是看到她的画像,就自愧不如,心动不已,更別提好色的太子了。” “我早就听给我送饭的下人说过,我出局之后,楚阳那傢伙自不量力,居然去挑战试炼第四关,不但没通过,还伤了心神,陷入昏迷。 妹妹你挑拨柳相那个和他本就有矛盾的蠢货,让他天天去招惹楚阳。 只要楚阳一醒来,以他的性子,肯定会出来教训柳相。 他刚醒过来,身体肯定还很虚弱,很可能会由他姑姑搀扶著出来。 这就得靠运气了,看来柳相那蠢货运气还真不错,真的见到了他姑姑本人。 这样一来,再找个丹青高手画下那女子的容貌,送到李成乾那里。 以李成乾那好色如命的性子,怎么可能不心动?为了得到那个女子,他肯定会想尽办法除掉楚阳,而且这事儿还跟我们叶家毫无关係,李宏基那老头也找不到藉口来对付我们叶家……” “好一个祸水东引!”苏天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妹妹,你说说看,二哥我猜对了没有?” 叶灵儿点了点头,肯定道:“二哥就是二哥,一点都没错。” “不过……”苏天眉头微微皱起,沉吟著说,“楚阳那傢伙,恐怕没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你忘了叶峰长老和大哥是怎么失踪的吗?” 叶灵儿疑惑地问道:“二哥的意思是,担心李成乾也对付不了楚阳?” “李成乾虽然好色如命,但他可是我大楚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就算是镇西王世子李慕白,和他相比也稍逊一筹。 再加上他身份尊贵无比,根本不怕镇西王府。 按理说,楚阳对上他,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苏天说到这里,眼眸中透露出一丝冰冷的寒意,“不过,万事都没有绝对。 第28章 一问三不知 如果楚阳那小子连李成乾都拿他没办法,那就由二哥我来对付他。 我之前大意,输在了他手里,还真希望能找个机会,光明正大地击败他。” 叶灵儿笑著说:“二哥之前输给楚阳,小妹还担心你就此一蹶不振,没了往日的锐气。 现在看到二哥丝毫没有颓废沮丧,想必是经歷挫折后有所突破,又有了新的进步。” 苏天点了点头,满脸都是自信的神色:“说起来还得感谢楚阳那傢伙,二哥这三天在祖祠闭门思过,確实有所感悟,短则三五天,长不过半个月,就能筑基成功,晋升为高级符文师!” “恭喜二哥!”叶灵儿笑意盈盈,心情格外好,“二哥此番顿悟,就可以直接参加符文师协会的中级试炼,如果能通过,那就是大楚年轻一辈中的第一符文师,到时候叶家上下还有谁敢质疑二哥。” 兄妹俩又閒聊了一会儿,叶灵儿便告辞离开了。 苏天望著她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低声自语道:“楚阳啊楚阳,若不是你把我打败,我又怎会来到叶家祖祠闭门思过,更不会发现我们叶家老祖宗留下的遗物。” 说著,他左手无名指上戴著的戒指突然闪过一道奇异的光华。 这枚戒指通体玄黑,上面鐫刻著暗金色的神秘纹路,隱隱散发著古朴而强大的气息,仿佛在静静诉说著一段被岁月尘封的古老故事。 此刻的苏天,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自信,仿佛整个世界都已经被他牢牢掌控在手中。 他坚信,有了这枚神秘戒指的助力,別说是小小的楚阳,就算是整个大楚国,乃至整个玄黄界的七国,在年轻一辈的符文师中,他迟早都会成为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 楚阳优哉游哉地漫步在东临城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沿途时不时地和一些相熟的人热情地打著招呼。 就这样慢悠悠地走了大概半个时辰,终於来到了李峰的铺子前。 他刚一跨进铺子,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上一句话,就被李峰像拎小鸡一样,一把给揪住了。 “喂,老王,这才几天没见啊,你至於这么热情吗?我都快被你勒得喘不过气了……”楚阳没好气地用力把这个胖傢伙推开,却见李峰一脸哭丧的表情,不禁好奇地问:“咋啦?难不成你媳妇跟別人跑啦?不对呀,你一直是个老光棍,就你这『別具一格』的长相,哪能討到媳妇呢?” 楚阳一脸促狭地调侃道,眼里还带著点戏謔的笑意。 “你媳妇才跟人跑了呢!”李峰气得吹鬍子瞪眼,那模样就像一只被惹毛的胖猫。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满脸哀怨,活脱脱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嘟囔著说:“小阳阳,你也太不地道了。 老王我好心破格让你参加协会的试炼,你倒好,给我闯出这么大的祸事。 快老实交代,你到底在剑冢里搞了什么鬼,怎么连整个秘境都被你给弄没了?” “你还有脸说我?那剑冢是正常人能呆的地方吗?我差点就把小命丟在那儿了。”楚阳一听这话,立马像被点燃的炮仗,毫不客气地回懟过去,那语速快得像连珠炮似的。 不过对於李峰的追问,他却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一问三不知,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仿佛真的失忆了,啥都不记得。 “你真不知道?”李峰紧紧盯著楚阳,那眼神像要把他看穿似的,仔细观察著他的神色,见他一脸坦然,不像是在说谎,心里的疑惑反倒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 “真不知道。”楚阳重重地点了点头,那认真的模样,仿佛在说这是世界上最真实的事情。 他確实怎么也想不起来剑冢里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脑袋里就像被一团迷雾笼罩,一片混沌。 李峰见问不出个所以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无奈地放弃了。 “对了,老王,我到底有没有通过第四关啊?我记得昏迷之前,好像已经完成了试炼內容。 那中级会员的权限,协会到底给不给我呀?”楚阳一脸期待地问道,眼里闪烁著渴望的光芒,就像一个期待得到果的孩子。 “你就別做白日梦了!整个剑冢都被你给毁了,你知道修復剑冢协会得多大代价吗?说出来能把你嚇死!”李峰夸张地瞪大了眼睛,那表情就像在讲述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一千颗中品灵石!你要是真想得到中级权限,行啊,先把这笔修復费用掏出来再说。” “哈,你还真把我给嚇到了……”楚阳夸张地哆嗦了一下,那演技堪称一绝,“不是吧,协会不会真要我赔吧?就算把我卖了,那也不够零头啊。” “你要是能卖得出去,老王我早就把你卖了!”李峰满脸幽怨地看著他,那眼神仿佛在说“我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麻烦精”,“这事儿就算我倒霉认栽了。 不过这中级权限你就別想了,本来协会那些元老连初级权限都不想给你,我好说歹说,才帮你保住了初级会员的资格,你就偷著乐吧。” 说著,他像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块玄黑的令牌,正是符文师协会的初级凭证。 楚阳连忙伸手接过,脸上瞬间堆满了討好的笑容,那模样就像一只乖巧的小狐狸,开始拍起了马屁:“真心的,老王,你可真是个大好人吶。” “我怎么感觉你在骂我呢?”李峰狐疑地斜睨了楚阳一眼,那眼神里满是怀疑,就像在看一个狡猾的小骗子。 楚阳连忙拼命摇头,一脸正色,就像在宣读什么重要誓言一样说道:“老王,你也知道我的情况。 我的经脉才打通没几天,这练气六重的修为,大半都是靠灵药堆起来的,现在已经陷入瓶颈了。 这归墟界我又去不了,照这样下去,要突破起码还得两三个月的时间……我记得协会每年都有三两枚『洗髓丹』流入大楚国,不知道今年的配额还有没有啊?” “你还真问到点子上了。 第29章 镜湖 你小子运气不错,协会正打算在东临城举行一场拍卖会,时间就定在三天后,其中『洗髓丹』就是压轴的宝贝。 不过这玩意儿可不便宜……”李峰一边说著,一边狐疑地上下打量著楚阳,他心里直犯嘀咕,记得这傢伙前段时间可是穷的叮噹响,哪来的钱买这么昂贵的丹药呢? 想到这儿,李峰突然像被电了一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恍然大悟道:“我倒是把这事儿给忘了,你小子在试炼中可是得了不少好东西。 都拿出来,老王我帮你一起在拍卖会上卖掉,勉强应该够买洗髓丹的钱了。” “不会吧,真有这么巧的事儿?这可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啊!”楚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脸上的惊喜都快溢出来了,幸福来得太突然,让他感觉像在做梦一样。 “俺老王还能骗你不成?你就准备好银子吧。”李峰一边说著,一边脸上露出了一脸狡黠的奸笑,那笑容里的算计味儿都快飘出来了,就像一只狡猾的老狐狸。 “这胖子,笑得这么贼兮兮的,总感觉他在谋划著名什么大阴谋……”楚阳心里暗自嘀咕著,可一时半会儿又理不出什么头绪,只能像个无奈的小老头,无奈地点点头。 除了保留破军傀儡和天罡手套外,他把在试炼中得到的其他收穫一股脑儿都交给了李峰。 拍卖会定在三天之后,楚阳心想自己的修为陷入了瓶颈,这三天也没什么其他要紧事,便重新打开了铺子,继续干起了他那“黑店老板”的营生,还美其名曰“管杀不管埋”。 他心里清楚,洗髓丹作为这次拍卖会的压轴之宝,一亮相那些修士还不得爭得头破血流,所需的银钱肯定是个天文数字。 所以他得抓紧时间筹钱,可不能让这到手的机会白白溜走。 说到筹钱,他突然想起了柳璃。 这姑娘还欠他一万六千两银子呢,该不会真打算赖帐不还吧?一想到这儿,楚阳就气得七窍生烟,心里把柳璃这个小丫头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骂了个狗血淋头,那架势就像要把柳璃从空气里揪出来痛斥一番。 …… 在东临城的镇西王府,世子殿下的府邸內,有一处美不胜收的地方,名为镜湖。 湖边矗立著一座精致典雅的凉亭,亭內摆放著一张古朴的石桌。 此刻,阳光暖煦煦地洒在亭中,一对男女相对而坐,正全神贯注地下著围棋。 这二人皆是容貌出眾,气质超凡脱俗,宛如从古典画卷中款款走出的神仙眷侣,周身散发著令人瞩目的光芒。 “表妹,这天还没开始冷呢,你穿得也挺厚实的,怎么接连不停地打喷嚏啊?莫不是著凉了?”李慕白满脸担忧地看著对面的柳璃,那关切的眼神就像春日里的暖阳,让人心里暖烘烘的。 “没啊,我也不知道咋回事,或许是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吧。”柳璃一边揉著鼻子,一边轻轻摇头,脸上带著一丝疑惑。 紧接著,她像是突然被一道灵光击中,开口问道,“对了表哥,符文师协会三天后打算在东临举行一次拍卖会,据说还有一枚洗髓丹要拍卖,你听说了没?” “嗯,听说了。 楚阳那傢伙卡在洗髓境的关卡上,我还在考虑要不要把这枚洗髓丹买下来送给他。 不过靠灵药突破终究不如自己刻苦修炼来得扎实,这事儿还得问问他自己的想法。”李慕白一边说著,一边落下一子,那动作行云流水,尽显沉稳。 然后,他微微皱眉,有些疑惑地反问道,“表妹,你早就突破了这重关卡,怎么突然关心起洗髓丹来了?” “没……没什么,我就是隨便问问。”柳璃的回答有些吞吞吐吐,眼神还不自觉地闪躲,一看就是在掩饰著什么不可告人的小心思。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紧接著,她又扭扭捏捏地问道,“对了,表哥,你跟楚阳那臭傢伙认识那么久了,肯定很了解他。 你觉得他会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啊?” “这个傢伙嘛,我看他应该是喜欢像他姑姑那种贤良淑德、温婉可人的类型。”李慕白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他脸上的疑惑更浓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实在想不明白柳璃怎么突然对楚阳喜欢的女孩子类型感兴趣了,心里就像揣了只小兔子,七上八下的。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就听见柳璃用蚊子般细小的声音问道:“那……表哥,你觉得我……”她的脸颊瞬间泛起了红晕,像熟透的苹果般娇艷欲滴,“我算不算那种贤良淑德、温婉可人的女孩子呀?” “哈,表妹,你可真幽默……”李慕白从来没见过柳璃这副娇羞的模样,顿时惊得瞪大了眼睛,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那表情就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怪物。 见李慕白一脸惊悚的表情,柳璃顿时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喂,有那么夸张吗?” “真心有!比楚阳洗心革面,变成一个从不坑人的好商人还惊悚!”李慕白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脸上还带著一丝无辜,那模样就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 “你……我要杀了你!”柳璃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气得满脸通红,扬起白皙的拳头,照著世子殿下的眼眶就是一拳。 李慕白被打得连连告饶,可柳璃却不依不饶,直接跳起来把世子殿下暴揍了一顿,这才觉得解气。 此时,天空中碧空如洗,两只黑黢黢的乌鸦扑扇著翅膀飞过,嘎嘎地叫得那叫一个欢实,仿佛在为这场“闹剧”加油助威。 李慕白被揍得苦不堪言,心里暗暗把楚阳这个罪魁祸首骂了个底儿掉,要不是他,自己怎么会被表妹当成出气筒呢? …… 叶灵儿给二哥送完饭后,便径直去见父亲叶天南。 一进屋,就看见叶天南眉头紧锁,像个被难题困住的智者,似乎在思考著什么棘手的事情,不禁好奇地问道:“父亲大人,那女子的画像已经送到太子殿下那里了,楚阳恐怕马上就要大祸临头了,您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第30章 如愿以偿 叶天南却缓缓摇了摇头,神色凝重得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说道:“灵儿,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一些总没错。 为父那日以天魔摄魂大法偷袭过那小子,可他却轻而易举地就挣脱了我的控制。 此人身上必定有什么我们尚未察觉的古怪之处。 这次军方法宝配额爭夺,关係到我叶家未来三十年的兴衰气运,可容不得半点马虎。” 叶灵儿点了点头,一脸正色,像个即將奔赴战场的战士,说道:“父亲这么一说,灵儿倒是想起了一件事。 符文师协会要在三天后举行一次拍卖会,据说会有一枚洗髓丹拍卖。 楚阳那廝卡在练气六重的关卡上,想来肯定会打这洗髓丹的主意,我们是不是得做点什么准备呢?” “这小子在符文领域的天赋著实可怕,目前唯一能制约他的就是自身修为太低。 要是给他机会让他的修为也提升起来,我们叶家恐怕就再也压制不住他了。”叶天南沉思了片刻,那表情仿佛在权衡著一场关乎生死的棋局,然后吩咐道,“灵儿,你二哥还在闭门思过,这事儿就交给你去办。 为父会吩咐內务府给你调拨银子,绝不能让楚阳那小子如愿以偿。” 叶灵儿重重地点了点头,嫵媚的眼眸中剎那间闪过一道森冷的寒光,恰似寒夜中陡然出鞘的利刃,锋芒毕露,令人胆寒。 她在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绞尽脑汁,使出浑身解数阻止楚阳得到洗髓丹,绝不能让他的修为再有提升的机会,绝不能给叶家留下如此可怕的隱患。 …… “阿噗……”楚阳百无聊赖地坐在铺子中,心里暗自犯起了嘀咕,今天也不知道是衝撞了何方神圣,都已经到下午了,铺子里愣是一个客人都没有光顾,可这喷嚏却像商量好了似的,一个接著一个,打得他脑袋昏昏沉沉,都快找不著北了。 “他大爷的,这到底是谁在背后编排我呢?瞧这阵仗,编排我的人还不止一个啊。”他正嘟囔著,不经意间抬眼,突然瞧见铺子门口来了一个“人形怪物”。 这“怪物”身著一袭如雪般洁白的衣衫,头上戴著一顶华丽无比的冠带,腰间佩戴著一柄长达七尺的宝剑,脚下蹬著一双精致的云纹皮靴,整个人周身散发著一股贵气,一看就非富即贵。 可让人忍俊不禁的是,他的头上青一块紫一块,肿得像个刚出锅的大猪头,乍眼望去,就好像是一个猪头硬生生地安在了人的身子上,別提有多滑稽怪异了,活脱脱一个从玄幻故事里跑出来的“猪妖”。 楚阳嚇得浑身一哆嗦,再定睛仔细一看,不禁嘖嘖称奇,惊叫道:“这怪物长得跟世子殿下也太像了吧!”他结结巴巴,好不容易才挤出几个字:“李……李大流氓,你这是被猪妖附身了吗?怎么变成这副尊容了?” “……”李慕白狠狠地瞪了楚阳一眼,那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没好气地说道:“我警告你,別来招惹我,我现在心情糟糕透顶。” 楚阳强忍著笑意,肚子都快憋疼了,心里暗自寻思,整个东临城能把世子殿下揍成这副猪头模样,还能毫髮无损的,十有八九就是柳璃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头了。 “好吧,李大猪妖……你上午不是才来找过我吗?说吧,特意来我铺子找我有啥事儿啊?”楚阳好不容易憋住笑,佯装一本正经地问道。 李慕白一脸严肃,神色凝重地说道:“就是来问问你,三天后符文师协会要举办拍卖会,据说会上会拍卖一枚洗髓丹,你听说了没?” 见楚阳点了点头,李慕白接著往下说:“你现在修为陷入了瓶颈,这枚洗髓丹出现的倒像是掐准了时机。 不过,靠灵药突破瓶颈,终究比不上自己脚踏实地、刻苦修炼来的根基稳固。 我想先问问你的想法,对这枚洗髓丹,你有没有兴趣?” “当然有啊!”楚阳一听这话,眼睛瞬间亮得像两盏明灯,连忙连连点头,脑袋点得跟捣蒜似的。 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把这枚洗髓丹拍到手,至於什么靠灵药突破可能带来的后遗症,他早就拋到九霄云外去了,暂时根本顾不上考虑。 如今他和叶家的矛盾已经彻底激化,双方势同水火,那柳相又像个心怀鬼胎的阴谋家,似乎在暗中谋划著名什么对付他的坏主意,这些傢伙没一个是心慈手软的善茬。 他每天都过得提心弔胆,神经时刻紧绷著,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被人给暗中算计了。 此刻好不容易出现了突破的契机,他自然要拼尽全力抓住,先让自己拥有足够的自保能力再说,至於后遗症,那就等以后再说吧,反正他一直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 “这次法宝更新换代,王府三万大军就需要配备三万件初级法宝,这笔巨额销,王府可是要自行承担一半的,所以……”李慕白顿了顿,接著说道:“王府最近的日子可不好过,为了筹备这次法宝更新换代所需的费用,已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想尽了办法。”话锋一转,他又笑著说:“不过你的修为突破可是头等大事,我和父亲商量之后,给你凑了二十万两纹银。 要是还不够,就得你自己想办法了。” “先帮我谢谢伯父。”楚阳点了点头,心里却犯起了嘀咕,“洗髓丹虽然珍贵无比,可按照往年的行情和价格,一般不会超过二十万两纹银。 看你这表情,似乎二十万两还远远不够啊。” “你说李峰那老狐狸能不会算计吗?这洗髓丹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你修为陷入瓶颈的时候冒出来。” 李慕白嘆了口气,开始分析起来,“现在你可不是当初那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了,以初级符文师的身份通过了符文师协会的试炼,王府又明確让你参与这次制式法宝的研发设计。 大家都知道你修为卡在瓶颈,叶家怎么可能眼睁睁看著你轻轻鬆鬆进阶呢?” 第31章 你死我活 “靠!难怪李峰之前笑得那么贼眉鼠眼,他这是故意放出洗髓丹的消息,想让我们和叶家爭得你死我活,他好躲在背后坐收渔翁之利啊。” 楚阳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后说,“哎,如今形势比人强,我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 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筹银子的。” “行,那我先回去了。 早上跟你说的事儿,你提前准备好,五日后王府的酒宴,应该就能把你代表王府参加制式法宝研发设计的事儿定下来。”李慕白叮嘱完楚阳,便转身离开了。 楚阳眉头紧锁,拧成了一个“川”字,他心里已经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得到洗髓丹。 可要是真的和叶家在拍卖会上拼得你死我活,不仅心疼那些白的银子,更不想让李峰那老狐狸的奸计得逞。 想到这儿,他果断关了铺子,迈著大步,径直去找李峰。 两个时辰过去,楚阳一脸满足,哼著小曲儿从李峰的铺子走出来。 之前他那软磨硬泡的劲儿,就差没在地上撒泼打滚了,好话像连珠炮似的往外蹦,终於把这死胖子的嘴给撬开了,套出了一些內部机密。 “叶家,哼,这次就让你们尝尝东临第一奸商和东临第二奸商联手挖坑的厉害……”楚阳嘴角一勾,露出一抹狡黠的像小狐狸的笑容,隨后大踏步径直回了家。 一进家门,先跟姑姑嘮了几句家常,又匆匆扒拉了几口晚饭,就一头扎进屋里,继续埋头凝练真气。 虽说突破瓶颈这事一时半会儿没指望,可要是能让真气变得更凝练,把根基打得结结实实,那也绝对是好事一桩。 时间就像个调皮的小精灵,不知不觉,三天时间“嗖”的一下就过去了,符文师协会在东临举办的拍卖会马上就要开场。 这三天里,楚阳火力全开,把铺子的生意经营得“风生水起”,狠狠“宰”了好几拨上门的客人,又凑到了將近一万两银子。 一大早,李慕白就风风火火地来找他,递给他一个符文纳戒,里面装著二十万两银票。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可世子殿下忙著筹备王府两天后的盛大宴会,实在抽不出空,楚阳只能独自奔赴这场拍卖会。 黄昏时分,楚阳迈出家门,悠悠哉哉地走在大街上,微微眯起眼睛,像个好奇的旁观者,打量著来来往往的行人。 嘿,今天街上的人可比平常多多了,一些平常深居简出、一门心思埋头苦修的大修士,各个世家的长老、执事,还有那些实力不凡的符文师,全都现身街头。 毕竟,符文师协会举办拍卖会,这在东临城可是一件能掀起全城热潮的大事。 每次拍卖会,协会都会拿出一堆稀有的初级法宝、珍贵材料和神奇图纸,有时候甚至还会有中级法宝出售。 运气爆棚的话,说不定还能碰上像洗髓丹这样,只有符文师协会才能炼製出来,专门帮修士突破瓶颈的稀世灵丹。 眼瞅著时间差不多了,楚阳在街上晃悠了一会儿后,便朝著符文师协会在东临的分部走去。 这分部仿照归墟界那神秘莫测的通天塔建造,也是一座塔式高楼,层层飞檐高高翘起,从四个方向看都一模一样,不过只有三层。 他刚要抬脚进去,突然,一个清冷悦耳的声音传了过来:“楚阳世兄,我们又见面了!” 楚阳满脸疑惑地转过身,只见一位少女亭亭玉立在那儿。 这少女身材高挑修长,一袭雪白宫装轻盈飘逸,衣袂隨著微风轻轻摆动,好似不沾染一丝人间烟火气,活脱脱像一位从九天之上謫落凡间的神女,站在那儿,周围的女子瞬间都没了光彩。 此刻,她沐浴在黄昏的余暉里,嘴角掛著一抹浅浅的笑意,那模样,竟比天边绚丽的晚霞还要明艷动人。 她那明亮的如同星辰的眼眸中,清晰地倒映出楚阳的身影,显然,她的目光一直都在楚阳身上。 楚阳没好气地白了这美少女一眼,没忍住骂道:“柳家小丫头,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说吧,欠我的银子啥时候还?” “楚阳世兄可真会开玩笑,小妹什么时候欠你银子了?”柳璃眨著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认真的模样,要不是楚阳心里门儿清,还真瞧不出她在说谎。 楚阳顿时结巴起来,急得脸都红了:“你……你该不会真想赖帐吧?” “人家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呢。 要是楚阳世兄非要冤枉我欠你银子,人家虽是个女子,可也不是好欺负的哦。”柳璃笑语嫣然,丹凤眼中秋波流转,隨后无比温柔地向楚阳晃了晃……她的小拳头。 “哈,这事儿以后再说,以后再说……”楚阳乾笑著,这一瞬间,他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世子殿下被揍成猪头的惨状,顿时头皮一阵发麻,决定还是先把这事儿放一放,从长计议。 柳璃可是练气九重圆满的高手,而他才区区练气六重,这修为差距简直就像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他敢打包票,如果非要逼著她还钱,这位看似温婉贤淑的柳大小姐,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把他揍得找不著北,生活不能自理。 看来,要想討回银子,至少得等自己踏入洗髓境之后了——这又一次验证了那个千古不变的道理——没有实力,就没有话语权。 楚阳嘆了口气,正准备抬脚进去,又听到一个娇柔甜美的声音:“楚阳世兄,柳家小姐,这么巧啊,你们也来参加这次拍卖会?” 楚阳顺著声音望过去,只见又是一位妙龄少女,身姿婀娜多姿,浑身散发著妖嬈嫵媚的气息,眼眸冷艷勾人,一举一动都透著一种难以言喻的诱惑。 “哟,这不是灵儿小姐吗?你二哥呢,怎么没一起来?好久不见,我还挺惦记他的。” 楚阳摸了摸鼻子,跟叶灵儿打了个招呼,接著话锋一转,故意遗憾地说,“不好意思啊,叶家妹子,那天本来答应好好帮衬你二哥,让他通过符文师协会试炼的。 哪知道他自己不爭气,非要和我切磋操纵机关傀儡,我又这么厉害,一不小心就把他的机关傀儡给『打死』了。” 第32章 切磋 楚阳故意这么挑拨,叶灵儿却像没事儿人一样,丝毫不动怒,脸上掛著笑容说:“世兄说笑了,二哥最近又有突破,到时候肯定会找世兄好好切磋一番的。” 她心里却暗自想著:“——如果那时候你还活著的话。”这么想著,叶灵儿嘴角的笑容愈发明艷动人,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 “看来苏天世兄这是知耻后勇,突破自我了?那可真是要恭喜了。”楚阳笑著回应,脸上堆满了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就像盛开的向日葵,可谁又知道这笑容背后藏著多少心思呢? 三人各自心怀鬼胎,皮笑肉不笑地寒暄了几句,眼瞅著拍卖会马上就要开场了,便一道结伴走进了拍卖会现场。 符文师协会这次举办的拍卖会那叫一个火爆,一层塔楼大厅被精心布置成了一个宽敞的大堂,里面人头攒动,密密麻麻的人群像一锅沸腾的饺子,喧闹声此起彼伏,吵得人耳朵都快麻了。 楚阳刚一迈进大门,耳朵里就像钻进了一群小蜜蜂,嗡嗡作响,感觉自己仿佛一头扎进了热闹非凡的菜市场。 跟在他身后的柳璃也微微皱起了眉头,那好看的眉毛拧成了个小疙瘩,显然是对周围这嘈杂的环境十分不適应。 两人好不容易找了个相对安静的位置坐下,叶灵儿却像个自来熟的小麻雀,一点也不认生,大大咧咧地也坐到了楚阳旁边。 楚阳身边的这两位女子,可都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一个气质清丽脱俗,宛如空谷幽兰,散发著淡雅的芬芳;一个气质嫵媚动人,好似盛开的玫瑰,娇艷欲滴。 两人各具独特的风情,往那儿一坐,瞬间就成了全场瞩目的焦点,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这小子是谁啊?”人群里传来一声疑惑的低语。 “连他都不认识?这傢伙可是东临城第一初级符文师,我看吶,用不了多久,就要摇身一变,成为东临城第一中级符文师了!”另一个声音带著几分羡慕和讚嘆。 “这少年,不会就是那个以初级符文师境界,成功通过符文师协会试炼的怪胎楚阳吧!”有人惊讶地叫出声。 “看看他旁边那两个姑娘,长得跟天仙似的。”有人不禁感嘆道。 “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在咱东临,除了这小子的姑姑,哪个姑娘敢称仙女啊?”有人不屑地嗤笑一声。 人群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纷纷,所有的焦点都像被磁石吸引一般,集中在了楚阳身上。 楚阳感到一阵无奈,心里暗自叫苦,名气大了也不全是好事啊,走到哪儿都被人盯著,跟动物园里的珍稀动物似的。 他索性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不烦,落得个耳根清净。 “各位来宾,拍卖会正式开始。 我叫林仙儿,很荣幸担任这次拍卖会的拍卖师。 閒话不多说,现在推出第一件商品。”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骤然响起,楚阳顺著声音望去,眼睛瞬间亮得像夜空中闪烁的星星。 只见台上一位穿著性感火辣的妙龄女子,正小心翼翼地捧著一枚火红色的妖兽內丹,笑意盈盈地向大家介绍著。 “此丹乃是二级火属妖兽云纹虎豹兽內丹,极为稀有罕见,最適合作为火属中级法宝能量属性阵法的基底材料。 各位都是行家,我就不多囉嗦了,底价两万两纹银,每次加价五千两,现在开始竞拍!” 女子话音刚落,拍卖会就像被点燃的火药桶,瞬间炸开了锅,正式拉开了精彩刺激的帷幕! “两万五千两!”一个洪亮的声音率先响起。 “三万两!”紧接著,另一个声音不甘示弱。 “三万五千两!”又一个声音高高扬起。 …… 林仙儿话音刚落,竞价声便如潮水般接连不断,场面迅速升温,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楚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李峰把他的这枚妖兽內丹作为拍卖会的第一件商品,可真是给足了他面子。 照这火爆的形势来看,这內丹十有八九能拍出一个让他满意到飞起的价格。 一般二级妖兽內丹,价格在两万两到三万两之间。 但楚阳心里门儿清,他这枚內丹可不一般。 作为二级妖兽中最顶尖的存在,用云纹虎豹兽的內丹作为基底製作的中级法宝,威力通常能达到中级法宝的极限。 中级法宝和初级法宝最大的区別,就在於其能量规则部分,除了三大中枢阵法外,还多了一个中级阵法——能量属性阵法。 也就是说,中级法宝释放出的能量是有属性的。 和筑基期修士体內的真气一样,法宝的能量属性也在五行系统內演变——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相剋,其中的门道极其深奥复杂,就像一座神秘的迷宫,让人捉摸不透。 初级符文师想要晋级中级符文师,面临的第一个难关,就是要吃透这五行系统。 而要吃透五行系统,又需要神识辅助,归根结底,符文师和修士本身就是一脉相承的。 楚阳正想著,只见现场气氛愈发高涨热烈,这枚內丹的价格竟然像坐了火箭一样,突破了五万两大关。 以这枚內丹为基底,就可以製作出一件完美级的火属中级法宝,对任何一个中级符文师来说,都是极大的诱惑,就像飢饿的人看到了美味的食物,根本无法抗拒。 “八万两!”一个墨袍老者沉声喊道,那声音低沉而有力,瞬间全场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无人再敢与他竞爭。 最终,楚阳的这枚內丹拍出了八万两的天价,几乎达到了这枚內丹能拍出的极限价格,楚阳自然是乐开了,心里別提多满意了。 紧接著,各种各样的材料、图纸、法宝、丹药就像走马灯似的轮番登场,將拍卖会的气氛一次又一次推向高潮。 期间,楚阳的云纹虎豹兽独角,被柳家的一位长老以五万两纹银拍下。 这独角稍加打磨,就是一件上好的中级法宝胚子,这个价格也算在情理之中。 第33章 爱不释手 而楚阳寄予厚望的“云虎兽鞭”,却只拍了八千两纹银,这让他大失所望,心里暗自咒骂这些老傢伙没眼光,根本不懂得欣赏这个宝贝的好处,简直就是有眼不识泰山。 眼瞅著拍卖会即將步入尾声,也就是即將迎来最后的高潮环节,楚阳心里既期待又疑惑。 他和叶灵儿显然都是衝著最后那枚洗髓丹来的,所以到现在都没出手竞拍任何东西。 可实在奇怪,柳璃也自始至终一次都没出价。 楚阳心里那叫一个纳闷,就好似被无数个小谜团紧紧缠绕,怎么也解不开。 这小丫头片子,不买东西,跑这拍卖会来凑什么热闹呢?难不成她也是衝著那洗髓丹来的? 楚阳这人吶,向来习惯把別人往最糟糕的方向去揣测。 他心里直犯嘀咕,这小丫头该不会是看自己横竖不顺眼,专门跑来给自己添乱、找不痛快的吧? 再一联想到柳大小姐似乎铁了心要赖帐,不还他银子这档子事儿,楚阳越琢磨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大得没边儿了,忍不住狠狠地瞪了柳璃一眼,那眼神里满是嫌弃。 可谁能想到,这小丫头嘴角掛著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居然也在偷偷打量他。 两人的目光冷不丁撞在了一起,柳璃的脸颊瞬间像是被天边的晚霞染过,微微泛起红晕,慌里慌张地连忙把脑袋转了过去,那模样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这下楚阳心里更加坚信不疑了,这小丫头肯定是心里有鬼,说不定此刻正在绞尽脑汁,谋划著名什么鬼点子来捉弄自己呢。 “刚才的竞价那叫一个精彩绝伦吶,接下来,可就是今天这场拍卖会的重磅大戏咯!”林仙儿故意停顿了片刻,卖足了关子,把眾人的好奇心都勾到了嗓子眼儿,隨后扯著她那银铃般清脆悦耳的嗓子,高声宣布:“本次拍卖会的下一件拍品,就是大名鼎鼎的洗髓丹!” 这话一出口,台下瞬间就像被点燃的巨型炸弹,“轰”地炸开了锅,一片喧闹沸腾。 楚阳的瞳孔猛地急剧收缩,好傢伙,等了这么老半天,他日盼夜盼、心心念念的宝贝终於闪亮登场了! “洗髓丹,练气六重的修士只要服下它,便能瞬间突破瓶颈,从通脉境一举踏入洗髓境,成功进阶到练气七重。” 林仙儿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迷人至极的笑容,整个人风情万种,魅力四射,“这枚丹药的价值,我想不用我再多费唇舌,各位心里都跟明镜似的,门儿清吧。 起步价五万两纹银,每次加价不得低於一万两,竞价,现在正式开始!” “八万两!” “十万两!” “十三万两!” 林仙儿话音刚落,台下的喊价声就像汹涌澎湃的海浪,一波接著一波,此起彼伏,价格更是像坐了火箭一样,蹭蹭地一路飆升。 不过短短半柱香的工夫,就轻轻鬆鬆突破了十五万两大关。 这时候,还在竞价的人明显没之前那么多了,毕竟十五万两银子,那可是一笔实打实的巨额財富,能隨隨便便拿出这么多银子的人,可没几个。 楚阳微微皱起了眉头,此刻还在参与竞价的,几乎全是东临城有头有脸、响噹噹的人物,可他身旁的叶灵儿却像一尊镇定自若的雕像,依旧稳如泰山,没有丝毫出手的跡象。 “二十万两!”楚阳突然扯著嗓子低喝一声,那声音在原本嘈杂的如同热闹菜市场的拍卖会场里,格外响亮突兀,瞬间,整个会场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被磁石吸引一般,齐刷刷地聚焦到了他的身上。 林仙儿巧笑嫣然,眉眼含情地看向楚阳,娇声说道:“楚阳公子出价二十万两,还有比他出价更高的吗?要知道,这可是洗髓丹哦,整个大楚国每年的配额也就只有两三枚,我们分会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拿到这个珍贵配额的!” 林仙儿那充满诱惑的声音,像灵动跳跃的音符,在大厅里悠悠地迴荡著,久久不散。 然而,楚阳出价二十万两,已经稍稍超出了这枚丹药的实际价值。 洗髓丹虽说神奇的不得了,但终究只对练气期的修士有用,而练气期修士里,能拿出这么多银子的,那可真是少之又少,凤毛麟角。 “二十一万两!”就在大家都满心以为这枚丹药非楚阳莫属的时候,一个嫵媚娇柔的声音,像一阵轻柔的春风,悠悠地响了起来。 只见一位黄衣少女轻轻开启朱唇,她生得明眸善睞,眼波流转间满是嫵媚动人的风情,不是叶灵儿还能是谁。 楚阳瞳孔一缩,心中暗忖,看来这叶灵儿终於按捺不住,要下场出手了。 他暗自琢磨,也不知道叶天南那老狐狸给她准备了多少银子?这么想著,楚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得像小狐狸一样的笑容,决定先好好试探一下这小丫头的底牌和底细。 他的符文纳戒里有李慕白给他准备的二十万两银票,再加上这次拍卖所得大概十四万两,还有平时积攒下来的一些积蓄,前前后后总共大概有三十五万两银子。 於是,他神色沉稳,沉声道:“我出二十五万两!” 此言一出,在场眾人无不为之震惊,纷纷倒吸一口凉气,那声音就像一阵小型的旋风,在会场里迅速传开。 二十五万两,对於这枚洗髓丹来说,明显是有些溢价了,大家都开始交头接耳,小声猜测著叶家小姐还会不会继续跟价呢? 叶灵儿却满脸满不在乎的神情,脸上掛著甜美的笑容,脆生生地说道:“世兄当真是出手阔绰豪爽,不过这洗髓丹小妹我也是喜欢得紧,简直爱不释手,我出二十六万两。” “三十万两。”楚阳想都没想,跟条件反射似的,直接报价,那语气坚定得仿佛钢铁一般,不容置疑。 “三十一万两。”叶灵儿咬了咬牙,神色间满是纠结挣扎,但还是硬著头皮跟了上去。 第34章 自寻死路 原本她心里估计,楚阳这傢伙能出到二十万两就已经到他的极限了,却万万没想到这傢伙深藏不露,在上次大出血之后。 居然还能面不改色、气定神閒地拿出这么多银子,叶灵儿此刻只觉得自己像置身於一团迷雾之中,越发摸不清这傢伙的底线到底在哪里了。 这次拍卖会,叶家咬著牙,从资金流里硬生生抽出了五十五万两银子,本以为稳操胜券、万无一失,可现在她却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楚阳一番虚张声势,同时像个经验老到、目光敏锐的猎手,紧紧盯著叶灵儿,仔细观察著她脸上的每一丝神情变化。 当报价到三十万两的时候,这小丫头明显停顿了一下,楚阳心里顿时像亮起了一盏明灯,有了底,叶灵儿能动用的银子应该不超过六十万两。 想到这里,楚阳眉头皱得更紧了,都快拧成一个小麻了,本以为叶家顶多准备个三四十万两银子,却没想到叶家心思如此狠辣,出手如此阔绰…… “该怎么办呢?”楚阳脸上隱隱浮现出焦虑不安的神色,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阴沉天空。 就在他准备再加价的时候,身旁的柳璃轻轻拉了拉他的手,递给他一个符文纳戒。 他满心疑惑地打开一看,一沓沓一万两一张的银票,叠得像小山似的厚厚一摞。 楚阳粗略扫了一眼,心里估算著,这怕有二十万两上下呢!他惊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眼睛瞪得像铜铃,满是不敢置信地瞧著柳璃。 柳璃没好气地狠狠白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这傢伙怎么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说道:“给你就赶紧拿著,本小姐看你可怜巴巴的,才大发慈悲借给你的,不过可別想著白借,是要收利息的哦!” “额……”楚阳这才想起自己刚才还在心里对柳璃一通恶意揣测,瞬间只觉得自己简直阴暗得像臭水沟里的老鼠,卑鄙又无耻——原来这小姑娘,竟是来雪中送炭帮他的啊! “柳家妹子,你真是个大好人,我是打从心底这么觉得。”楚阳满脸通红,惭愧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无比真诚地说道。 “我怎么听我表哥说过,你这傢伙夸人家是好人都是在骂人呢?” 柳璃斜著眼睛,狐疑地上下打量著楚阳,末了嘆了口气,“哎,算了,就当你这傢伙这次是真心的吧,快去把洗髓丹拍下来,不然就凭你这三流的修为,本小姐欺负起来都觉得索然无味,没劲透了……” 楚阳忙不迭地点点头,难得被这般毫不留情地鄙视,他也没反驳——在他的认知里,跟白的银子比起来,面子这玩意儿根本就一文不值,不值一提。 “叶家妹子,咱也別再这么磨磨蹭蹭、你一言我一语地耗下去了,你来竞拍这枚洗髓丹,不就是为了千方百计阻止我吗?”楚阳深吸一口气,平復了下心情,大声说道:“我出纹银五十万两,这可是我能拿出来的所有家当、全部银子了,你要是再加价,我立马认输,绝不再跟!” “什么,我没听错吧,一枚洗髓丹竟然拍出了五十万两的天价!” “是啊,这南公子可真捨得下血本,平时买两枚都还有余呢。” “嘿,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南公子和叶家有仇,现在多半是在跟叶家小姐爭一口气呢!” “也不知道这叶家小姐还会不会跟?” …… 楚阳话音刚落,全场瞬间像炸开了锅,所有人都震惊得合不拢嘴,紧接著响起了一阵此起彼伏的窃窃私语。 叶灵儿一下子犯了难,陷入了犹豫之中。 五十万两啊,就算是对於底蕴深厚的叶家来说,也是一笔足以让他们元气大伤、伤筋动骨的银子。 叶家名下產业眾多,每一处都需要大量资金周转,更何况太子殿下和柳妃那边一旦有什么大动作,更是需要叶家提供海量的资金支持。 虽说阻止楚阳顺利进阶也算是一件要紧事,可跟这些至关重要的大事比起来,就显得没那么举足轻重,有些微不足道了。 一时间,叶灵儿站在那儿,左思右想,犹豫不决,拿不定主意。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她正纠结著呢,不经意抬起头,却看见楚阳满脸写著挑衅,像个骄傲的小公鸡似的看著她,那副“小爷我有的是钱,不服气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欠揍模样,瞬间让她火冒三丈,心里的怒火“噌”地一下就烧起来了。 她暗自咬牙切齿地思忖著,说什么也不能让这傢伙称心如意、得逞了。 她银牙紧咬,腮帮子都鼓起来了,沉声道:“楚阳世兄当真是出手阔绰,好大手笔,不过小妹我偏偏就铁了心要定这枚洗髓丹了,我出纹银五十五万两。”她一咬牙,直接报出了自己的极限价格,心里想著,这傢伙要是真敢再加价,这破洗髓丹就由他拿去好了,谁爱要谁要。 此番就算不能成功阻止这傢伙晋级,也能让他狠狠大出血,损失惨重。 这么一想,她心里竟有些隱隱希望楚阳把这枚洗髓丹拍回去了,到时候看他肉疼不肉疼。 可她万万没想到,楚阳光棍得很,像个狡猾的小狐狸似的笑著说道:“妹子当真豪气冲天,在下自愧不如,甘拜下风。 不过五十五万两买一枚洗髓丹,你就不觉得亏得慌吗?”楚阳说完,脸上满是揶揄的神情,笑得前仰后合,无比畅快,就好像刚刚占了天大的便宜,捞著了什么宝贝似的。 “你这人,脑子指定是有毛病,没了这枚洗髓丹,你突破瓶颈起码得多三个月时间,真是要钱不要命,只怕你日后后悔都来不及,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叶灵儿心里暗自想著,这傢伙没了洗髓丹,进阶彻底无望,就算有点小底牌又能怎样,又怎么可能斗得过太子殿下?当真是因小失大、愚昧至极,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想到这里,她心情顿时好了不少,脸上又露出了嫵媚动人的笑容,那笑容里还带著一丝得意。 第35章 恍然大悟 “叶灵儿小姐挥金如土、当真豪气,在下心里可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楚阳一脸正经,装模作样地说道,接著话锋一转,又问道:“叶家妹子,五十五万纹银,就算对於叶家来说,也不是一笔小数目,我倒是想问问,你现在还能拿得出多少银子?” 叶灵儿目光一凛,像被针刺了一下似的,疑惑道:“你……你什么意思?” 楚阳嘆了口气,装出一副悲天悯人的假模样:“叶灵儿,是谁告诉你,这次拍卖会只有一枚洗髓丹流出的?” 楚阳话音落下,仿佛一颗巨石“扑通”一声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 叶灵儿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毫无血色。 不仅是她,大厅里上百號人都像被按下了开关,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李峰这奸商只说这次拍卖会有洗髓丹流出,却没点明到底有几枚。 眾人按照往年的惯例,都默认洗髓丹这种稀世灵药每次就只有一枚。 听南公子的口气,他似乎知道些不为人知的內幕,难不成这次拍卖会有两枚洗髓丹流出? 整个东临城的人都知道,楚阳和符文师协会在东临的分会长李峰交情匪浅,关係铁得很。 要说有人能从李峰这大奸商嘴里挖出点內部消息,那楚阳绝对是不二人选。 如此看来,这叶家这次可真是要倒霉咯,大概率要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场上的焦点瞬间像被施了魔法一般,齐刷刷地转移到了一直坐在前排的那个猥琐胖子李峰身上。 只见李峰不紧不慢、淡定自若地站起身,脸上堆满了笑容,那笑容像一朵盛开的大菊,还拱了拱手。 “没错,为了感谢各位一直以来对符文师协会的大力支持,这次拍卖会呢,我们特意准备了两粒洗髓丹出售。 这第一枚竟然拍出了五十五万两的天价,说实话,还真有点出乎鄙人的意料。 当然啦,在这里我还是要代表符文师协会,诚挚地感谢叶家小姐的慷慨解囊!” 蹬、蹬、啪!李峰话音刚落,叶灵儿像是被人狠狠推了一把,接连后退两步,脚下一软,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 她死死咬著嘴唇,咬得嘴唇都泛白了,脸色也变得煞白无比,像一张白纸。 她买这枚洗髓丹了五十五万两,为这次拍卖会筹备的银子得一乾二净,分文不剩,可现在居然还有一枚洗髓丹要拍卖?楚阳这傢伙,到目前为止,可是一两银子都还没出去,她又拿什么去阻止楚阳买下下一粒洗髓丹呢?就算是用千里传音通知叶天南,时间也绝对来不及了! 也就是说,她这次精心策划的计划彻底泡汤,失败得透透的,还白白耗费了五十五万两巨资,买了一枚价格明显溢价、叶家根本不需要的丹药!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此刻正满脸掛著灿烂无比的笑容,笑得那叫一个温文尔雅、纯良敦厚,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是个大善人呢,可叶灵儿心里清楚,这傢伙就是个狡猾的小狐狸。 叶灵儿深吸一口气,高耸的胸脯剧烈起伏,像大海里的波涛,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平静下来。 她细细思量,绞尽脑汁,总算恍然大悟,明白了过来。 这一切,都是楚阳这傢伙提前精心算计好的,他早就知道会有第二粒洗髓丹出售,之前的所作所为,分明就是在台上演戏,挖了一个又大又深的坑,就等著她傻乎乎地往里跳!可悲的是,她还真就像个没头的苍蝇,心甘情愿地跳了进去,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你……楚阳!我记住了,本小姐倒是要看看,你还能得意多久!”叶灵儿咬牙切齿地说道,那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充满了恨意。 说完竟就这么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去,她已经彻底绝望,无力阻止楚阳拍下下一枚洗髓丹了。 “灵儿妹子,慢走啊,不送啦。”楚阳一边摆手,一边故意嘆了口气,脸上还带著一丝坏笑,“你和苏天还真是亲兄妹,连说话的调调都一模一样。 我记得在通天塔里,你二哥也是这么放狠话的,结果呢,很快就被淘汰出局咯……”楚阳嘴巴像个小喇叭,一刻也不停歇,心里更是乐开了,像吃了蜜一样甜,不得不说,坑人这事儿,实在是太让人有成就感了,就像打了一场大胜仗。 “喂,得饶人处且饶人嘛,人家叶灵儿好歹是个女孩子,你就不能有点怜香惜玉之心?”柳璃嘴角掛著一抹浅笑,像春天里盛开的朵,脑海里又浮现出在通天塔里楚阳是如何把苏天整得灰头土脸的场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笑声像银铃般清脆。 她下意识亲昵地拍了拍楚阳的肩膀,可刚一碰到,又觉得有些不太合適,像触电般赶紧把手缩了回去,脸上还泛起了一丝红晕。 楚阳倒是没觉得有啥不妥,大大咧咧的,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女孩子怎么了?女孩子要是心狠起来,可比男人厉害多了。 什么『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还有毒蜘蛛、黑寡妇、竹叶青……这些不都是用来形容你们女人的嘛?” “你……有种你把这话跟你姑姑说去!”柳璃气得脸都红了,像熟透的苹果,心想这傢伙怎么这么坏,心眼还小得跟针鼻儿似的,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简直就是个榆木疙瘩。 楚阳却满不在乎,还得意地笑道:“我姑姑哪能和一般女子相提並论呢。 她那可是仙女下凡,和你们可不一样。” “你……”柳璃气地伸出葱白般的食指,指著楚阳,那手指都气得微微颤抖,可还没等她把话说完,手指就被楚阳一把抓住。 柳璃顿时感觉心跳陡然加快,像一只小鹿在乱撞,想要用力抽回手,却发现浑身软绵绵的,使不上一点力气,整个人都变得酥酥麻麻的。 楚阳笑著说:“好啦,柳大小姐,又没说你,你激动个啥劲儿,別闹了,下一枚洗髓丹要登场了。” 第36章 好人不长命 果不其然,他话音刚落,台上的林仙儿就像变魔术一样,拿出了第二枚洗髓丹,然后开始滔滔不绝地推销起来,那口才,简直能把死人说活。 没了叶家在一旁捣乱,这第二枚洗髓丹的价格就没那么离谱了,回归到了相对正常的水平。 楚阳只了二十万两银子,就顺利將它收入囊中,就像捡到了宝贝一样开心。 虽说还是有点小贵,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谁让这洗髓丹如此稀缺呢,整个大楚国一年也就那么两三枚,简直是有价无市。 楚阳从拍卖师林仙儿那儿领到洗髓丹,小心翼翼地像捧著稀世珍宝一样,放进符文纳戒里,还拍了拍纳戒,像是在和宝贝打招呼。 到这会儿,这场拍卖会终於圆满落下帷幕,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號。 毫无疑问,这次符文师协会组织的拍卖会,绝对算得上是近几年里最精彩的一次,尤其是那第一枚洗髓丹,居然拍出了令人咋舌的天价,估计这事儿能在东临城传上好一阵子。 散场之后,楚阳找到李峰,补上了六万两银子,还对他千恩万谢,那感激的样子,就差没给李峰跪下磕头了。 要不是这死胖子提前透露了內幕消息——这次拍卖会有两枚洗髓丹流出,他也不可能既狠狠坑了叶家一把,又能以相对较小的代价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洗髓丹。 李峰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在他眼里,赚钱嘛,赚谁的不是赚呢?帮这小傢伙一把,在他看来也不过是小事一桩,不值一提。 他心里还暗暗期待著,楚阳这小子日后到底能混出个什么名堂来,说不定能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呢。 楚阳和柳璃告別了李峰,一同走出了拍卖场。 到了门口,楚阳赶忙把装著二十万两巨款的符文纳戒还给柳璃。 至於这小丫头还欠他的那笔银子,他这回可是连提都不敢提,一丁点儿勇气都没有。 毕竟这姑娘今天好心借给他这么一大笔钱,这份恩情可不轻,他楚阳虽说爱財如命,像个掉进钱眼里的小財迷,但也不是个不知感恩的白眼狼。 当然啦,最重要的原因还是,他心里清楚得很,自己真的打不过柳大小姐,要是再提还钱的事儿,保不准又要挨揍。 柳璃却得寸进尺,像个调皮的小精灵,撅著嘴笑嘻嘻地说:“周小爷,本小姐今儿可帮了你大忙,要不是我,你哪有本钱去坑你那叶家妹子呀,你就不打算好好报答报答本姑娘?” “说吧,要我怎么报答?先说好,小爷我卖艺不卖身,別想著让我以身相许,那你可就打错如意算盘了。 不过嘛……”楚阳故意像个登徒子似的,上下打量著柳璃,眼睛还在她挺翘的胸脯上停留了一下,眯著眼摸了摸下巴,那模样要多欠揍有多欠揍,“要是你把欠我的银子还我,那咱们还可以再商量商量。” “你去死吧!”柳璃一听这话,瞬间火冒三丈,二话不说,直接挥起拳头,照著楚阳的左眼眶就是狠狠一拳。 剎那间,楚阳只觉得眼前一黑,在这夕阳西下、壮美无比的黄昏里,他竟然看到了满天繁星,这场景既违反常识,又好像莫名符合逻辑,仿佛是一场奇妙的梦境。 看著楚阳肿得像核桃似的左眼眶,柳璃满意地点点头,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要楚阳陪她逛街。 面对这强权压迫,楚阳很“有骨气”地选择了屈服,谁让他打不过人家呢。 两人逛了好一会儿,楚阳百无聊赖,感觉时间像蜗牛爬行一样,过得无比漫长,每一秒都是煎熬;可柳璃却兴致勃勃,像只欢快的小鸟,嘰嘰喳喳说个不停,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楚阳实在忍不住,提出要走,柳璃立马满脸不高兴,小嘴一撅,那模样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楚阳无奈极了,心里想著自己还赶著回去服用洗髓丹呢,哪有閒工夫陪她瞎逛呀,於是翻著白眼对她说:“你就直说吧,到底想怎样……” 柳璃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像盛开的向日葵,娇声说道:“本小姐饿了,你得请我吃东西。” 楚阳只好答应,虽说心里觉得这事儿有点莫名其妙,但好歹这姑娘今天帮了他大忙,请她吃顿饭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当然啦,要是费太多,那可就另当別论了,他这爱財的本性还是改不了。 在楚阳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一家路边卖烤肉的小店。 这铺子就在他的法宝修理铺旁边,老板和他也算是老邻居了。 “哟,南哥儿,来啦!快里边请!”老板一看见楚阳,立刻热情地上前招呼,那热情的劲儿就像见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 “这儿的烤肉味道超讚,虽然用的都是普通瘦肉,但老板手艺高超,愣是能做出几分妖兽肉的鲜美滋味。”楚阳一边跟柳璃解释,一边招呼老板上菜,那熟练的样子,一看就是这儿的常客。 柳璃满脸不可思议,眼睛瞪得大大的,问道:“你確定要在这儿请我吃饭?这里的东西能吃吗?”她从小到大,可都是养尊处优,哪来过这种地方。 “有啥问题呀?这已经算贵的啦。”烧烤一端上桌,楚阳就不管不顾地大快朵颐起来,嘴里还含糊不清地说著,“放心吧,吃不死人的。”那吃相,仿佛八辈子没吃过饭似的。 柳璃秀气的眉毛微微皱起,看著这路边摊、黑乎乎的烤肉和油腻腻的桌子,这可是她从来没经歷过的场景,心里满是嫌弃。 可再看楚阳那风捲残云、气吞万里如虎的霸气吃相,好像这烤肉真的特別美味似的,她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她忍不住尝试著吃了一口,咦,好像真的很好吃呢!可就在她微微发愣,还在犹豫要不要再吃的时候,一大盘烤肉已经被楚阳消灭得乾乾净净,连个渣都不剩。 她无奈地看著楚阳,楚阳胡乱抹了把嘴,尷尬地笑了笑:“对不起啊,我太饿了。 老板,再来两盘!” 第37章 祸害遗千年 不一会儿,烤肉又端上来了,楚阳立马又开启了疯狂进食模式。 这一轮,柳璃吃了两串,然后……两大盘烤肉再次被楚阳吃得渣都不剩。 “混蛋,你就不能吃得慢点儿吗!”柳璃不满地抱怨道,那声音里满是委屈。 “柳大小姐,其实……其实我真不算吃得快的,真的。 要是你表哥来了,他比我吃得还快呢。”楚阳一脸歉意地解释著,试图为自己的“贪吃”找个藉口。 柳璃不说话,就睁著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楚阳,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还好意思说”。 楚阳咬咬牙,说道:“好吧,老板,再来三盘!” 三大盘烤肉再次上桌,这次柳璃显然学聪明了,眼疾手快,先拿了两串在手里。 两人你爭我抢,场面十分热闹,不一会儿,三盘烤肉就只剩下最后一串。 楚阳刚想伸手去拿,却瞥见柳璃警惕地看著他,那明亮的眼眸里满是敌意,仿佛在守护著什么珍贵的宝贝。 他犹豫了半天,还是试探性地將手伸向餐盘。 结果柳璃眼疾手快,飞速在他手上拍了一下,那强横的力道犹如一道电流,瞬间让楚阳的手臂一阵发麻,刚拿到手里的肉串像断了线的风箏,“啪”地掉了下去。 柳璃眼疾手快,顺势一把將肉串稳稳接住,美滋滋地吃了起来,那得意的小模样,就像一只偷到腥的小猫。 楚阳鬱闷得快要吐血,这也太欺负人了!趁著这暴力小妞不注意,他眼珠子滴溜一转,手指在她腕部轻轻一弹,就像蜻蜓点水般。 柳璃手里的肉串顿时像被施了魔法,不受控制地滑落下来。 楚阳早就蓄势待发,眼疾手快,立马稳稳接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將剩下的烤肉一股脑儿全部塞进了肚子里,那速度快得让人咋舌。 “那个……那上面好像沾了我的口水。”柳璃有些结巴地说,脸上还带著一丝红晕,仿佛在嫌弃楚阳,但又好像有点別的意味。 “有啥问题吗?”楚阳一脸纳闷,像个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紧接著突然夸张地惊呼道,“柳大小姐,你该不会是今天忘记刷牙了吧?”那故意拱火的劲儿,就差没写在脸上。 “你去死吧!”柳璃瞬间暴跳如雷,又是一拳朝著楚阳砸过去,那速度和力量,仿佛能把空气都打爆。 楚阳躲避不及,右眼眶又多了一个大大的黑圈,活像一只滑稽的大熊猫。 这下好了,左右眼眶各一个大黑圈,看起来倒是对称得很,相得益彰,让人忍俊不禁。 楚阳忍著肉痛请柳璃吃了饭,还被这柳大小姐胖揍了一顿,柳璃这才心满意足,像个凯旋的將军,终於放他回去。 楚阳哪还敢多废话,撒腿就跑,那速度比兔子还快,生怕柳璃反悔,再追上来给他一顿胖揍。 回到家后,楚阳支支吾吾地跟他家姑姑解释自己这一脸伤是怎么回事。 他绞尽脑汁,说是在路边不小心摔倒,脸先著地,还特別“巧”的是,没摔著鼻子,就摔到了眼睛。 那表情,要多不自然有多不自然,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 他姑姑自然是不信,但也没多追问,楚阳这才鬆了口气,心里暗自庆幸躲过一劫。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他姑姑对柳璃这小丫头印象还挺好的,要是真告诉她,是贤良淑德的柳家小姐把自己揍成这副惨样,姑姑多半不会相信,搞不好还会埋怨他出去跟人打架,还编排人家柳家小姐的坏话。 晚饭过后,楚阳便开始著手准备服用洗髓丹,他要突破困扰自己许久的瓶颈,晋升到练气七重!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坚定,仿佛看到了未来强大的自己。 夜色渐浓,苍穹像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严严实实地笼罩著大地。 院子正中央,架著一口一丈见方的大水缸,里面装满了清澈的水,下面燃著熊熊篝火。 火焰欢快地跳跃著,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在为楚阳的突破欢呼。 不一会儿,水汽瀰漫,整个院子都被一层轻纱般的雾气笼罩。 缸里的水“咕嚕咕嚕”地翻滚起来,像一锅沸腾的开水,冒著滚滚热气。 楚阳小心翼翼地掏出那枚洗髓丹,仿佛捧著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 他仔细端详著,这枚丹药有婴孩拳头般大小,上面金光流转,隱隱约约能看见血脉般的轮廓,仿佛有灵性一般,安静地躺在他的掌心。 洗髓丹,听名字就知道,练气六重的修士服下后,就可以易经伐髓。 在药力的帮助下,强行突破通脉的最后一重关卡,也就是头顶的百会穴!一旦衝破百会穴,任督二脉就会全部贯通,在体內形成小周天循环,还能在百会穴下方开闢出识海,从而產生神识!到了这一步,就可以一举突破瓶颈,踏入练气七重境界。 而对於符文师来说,这一步更是至关重要。 產生神识后,就拥有了强大的数据归纳、匯总和分析能力,能够书写繁复的中级阵法,进而晋升为中级符文师! 不过,这洗髓丹的服用方式却十分奇特。 修士需要將肉体浸泡在沸水中,在外力的作用下,身体才能完全吸收药力,这过程中的痛苦自然是少不了的。 “小南,你不会真打算跳到沸水里去吧?万一被煮得熟透了可咋办?”一个女子一边往火里添柴,一边脸上带著揶揄的表情,笑盈盈地看著楚阳,显然对他服用洗髓丹的方式不太看好。 那调侃的语气,就像在看一场有趣的闹剧。 “李峰那胖子就是这么跟我说的呀,他总不会骗我吧……”楚阳没好气地白了女子一眼,“姑姑,我这心里正没底呢,你就不能说点吉利话?万一我真被煮熟了可咋整?”那无奈的表情,仿佛在说自己怎么摊上这么个爱开玩笑的姑姑。 “你皮糙肉厚的,哪那么容易煮熟啊。”女子嘴角微微上扬,调侃道,“你不是常说嘛,『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你又不是什么大好人,没那么容易死的,瞎操啥心呢。”那语气,充满了宠溺和打趣。 第38章 煎熬 “被你气死了。”楚阳哭笑不得,挥挥手说,“外面风大,姑姑你快回屋去吧。”他试图把姑姑支开,好安心进行突破。 女子却摇摇头,一本正经地说:“万一你等下真被煮熟了呢?姑姑在旁边好救你呀。”那关切的眼神,让人心里一暖。 楚阳嘿嘿一笑,耍起了无赖:“姑姑,我可是要脱衣服的,你在旁边看著,这不是让我耍流氓嘛?”那调皮的样子,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臭小子,越来越没个正形了,连姑姑都敢打趣了。”女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抬手就在楚阳头上轻轻敲了一下,“你都是姑姑一手养大的,小时候谁给你洗澡、擦屁股的……”那回忆的语气,仿佛又回到了楚阳小时候。 “这个……”被女子这么一懟,楚阳顿时羞得满脸通红。 他心一横,除去外面的墨黑武士服,只留下一条褻裤,露出一身匀称结实的腱子肉。 他外表看起来不算强壮,甚至还有些瘦削,但身材比例恰到好处,没有一丝赘肉,匀称又有力。 此刻,一身古铜色的肌肤在月光下泛著光泽,竟有一种独特的美感。 女子也不迴避,就这么笑盈盈地看著他,那眼神里满是关怀与好奇,仿佛在期待著即將发生的奇妙之事。 楚阳一仰头,毫不犹豫地將洗髓丹吞入腹中,那丹药滑过喉咙,就像一颗蕴含著无限力量的种子。 紧接著,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整个世界的力量都吸入体內,“噗通”一声,一头扎进了那翻滚著热气的沸水之中。 那一瞬间,仿佛有千军万马在身上奔腾践踏,又似千针万刺同时狠狠地扎进每一寸肌肤,剧痛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汹涌袭来。 楚阳紧紧咬著牙关,腮帮子都鼓了起来,拼尽全力才勉强没让那痛苦的惨叫脱口而出。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扔进滚烫油锅的虾,浑身都在承受著难以忍受的煎熬。 他强忍著钻心的疼痛,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收敛心神,依照练气法门,缓缓开始吐纳。 那气息就像在狂风中摇曳的烛火,却又顽强地保持著稳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是一年那么漫长。 楚阳的脸色变得像熟透得快要滴出血的红苹果一般酡红,身上也渐渐鼓起了一个个透明的水泡,就像被烫伤的气球。 他眉头紧紧锁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可身体却如同一尊古老而坚毅的雕像,在沸水中纹丝不动,仿佛与这痛苦的环境融为一体。 “呼——吸——”隨著每一次气息的吞吐,那气息如同海浪拍打著沙滩,而心臟每一次有力的脉动,都仿佛是战鼓在轰鸣。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洗髓丹的药力正缓缓地融入身体,就像涓涓细流匯入江河,隨著心臟泵出的血液,流向全身的每一处肌肉、每一条筋脉,仿佛在给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注入新的活力。 然而,楚阳所承受的疼痛並未减轻半分,反而身体变得愈发敏感起来,就像被剥去了一层外皮,所有的神经都暴露在外。 洗髓丹的药力与沸水造成的灼伤相互抗衡,全身被疼痛与酥麻交织的感觉笼罩,仿佛有无数只细小的蚂蚁在身上肆意叮咬,又痒又痛,让人抓狂。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但隨著时间慢慢流逝,那原本紧皱的眉头竟渐渐舒展开来,就像乌云散去,露出了晴朗的天空。 此时,他仿佛进入了一种奇妙玄奥的状態,仿佛自己变成了一个微观世界的观察者,能够洞察身体內部每一处细微的变化。 意识仿佛脱离了肉体的束缚,在外界自由自在地遨游,儘管肉体的疼痛分毫未减,却无法动摇他坚定如磐石的本心。 药力逐渐转化为最为精纯的元气,就像粗糙的矿石被冶炼成了纯金,按照小周天的路径,不停地循环运转,仿佛在身体內构建起了一条充满能量的高速公路。 那些原本细小且闭塞的脉络,在元气的衝击下,不断被打通,就像被堵塞的河道重新恢復了畅通。 渐渐地,元气衝破任脉,如勇猛的战士突破了第一道防线,涌入督脉,经过玉枕,匯聚於膻中,最后一股脑地向上溯源,朝著督脉的最后一道关卡——头顶的百会穴,发起了猛烈的衝击!这衝击就像汹涌的海浪拍打著坚固的堤坝,每一次衝击都让楚阳的身体为之震颤。 这个过程痛苦至极,就算用千刀万剐来形容,都远远无法描绘其万一。 那疼痛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折磨,要將他的灵魂都撕裂。 楚阳死死咬著牙,牙齿都快被咬碎,心中默念著:古今成就大事的人,不仅要有超凡绝世的才华,更要有坚韧不拔的意志。 这句话就像黑暗中的灯塔,给他带来了无尽的力量。 真气开始沿著任督二脉周而復始地运行,形成了小周天循环,就像一个永不停歇的能量漩涡。 体內的真气以丹田为轴心,按照小周天的方式飞速运转,无论是真气的数量还是质量,都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在增长……而后匯聚成一股强大的力量,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衝击著百会穴!那力量越来越强大,仿佛要衝破一切阻碍。 “通!通!通!” “轰!” 脑海中仿佛有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仿佛是宇宙大爆炸的轰鸣,楚阳顿时感觉头脑一片空灵澄澈,进入了一种奇妙无比的状態。 意识仿佛在体外飘荡,如同一片轻盈的羽毛,却又能清清楚楚地感知到身体每一处细微的变化,心臟的每一次跳动,就像敲鼓的声音,血脉的每一次舒张与收缩,都像是河流的流淌。 以百会穴为根基,识海迅速地开闢出来,就像在荒芜的土地上建立起了一座神秘的宫殿。 楚阳整个人的心神完全沉浸在识海之中,这种状態玄之又玄,就好像再次回到了先天母胎,没有杂念,没有想法,却又对世间万物洞若观火,了如指掌,仿佛拥有了一双看透一切的慧眼。 第39章 翻盘 他的意识在识海中迅速地孕育、壮大,没过多久,便演化成了神识,他也正式踏入了链气七重!这一刻,他仿佛站在了世界之巔,俯瞰著一切。 “练气七重!”楚阳內心激动得几乎要喊出声来,那声音在他的胸腔中迴荡。 困扰他许久的瓶颈,终於被突破了!链气七重,衝破通脉进入洗髓,从后天境界迈入先天之境,开闢识海產生神识,从今往后,他就是真正的修士了!他感觉自己仿佛脱胎换骨,拥有了全新的生命。 “神识!神识!神识!”楚阳反覆体会著神识的各种奇妙用处,心中欢喜得如同要发狂一般。 他像一个得到了最心爱玩具的孩子,对这神奇的神识充满了好奇与兴奋。 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神识啊!符文师的进阶之路,终於在他面前敞开,从今往后,他就是中级符文师了!年仅十六岁的中级符文师,整个大楚国最年轻的中级符文师!他的未来充满了无限的可能。 …… “咦!这是什么玩意儿?”就在这时,楚阳在识海中发现了一个奇特的东西。 只见它周身金光繚绕,仿佛是太阳的光芒匯聚而成,外形看上去像是一柄剑,剑身上鐫刻著密密麻麻的符文,那些符文就像神秘的密码,散发著诡异的气息。 他正琢磨著,这柄剑突然绽放出万丈光芒,就像一颗超新星爆发,紧接著,如闪电般朝著他的意识狠狠劈落!那速度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仿佛是死神的镰刀。 “不好,这剑要灭掉我的神识!”楚阳心中大惊,心臟都快跳出嗓子眼,想要赶紧逃窜,可神识却仿佛被施了定身咒,根本无法躲避,眼睁睁地看著那剑就要將自己斩杀!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陷入了绝境。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人皇笔如闪电般飞速窜出,就像一道划破夜空的流星,迎向那柄金色巨剑。 “轰!” 一场剧烈的震盪在楚阳的识海爆发,就像一颗炸弹在他的脑海中爆炸,他的神识受到强烈衝击,几乎就要湮灭,整个人也差点变成没有意识的行尸走肉!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这震盪中摇摇欲坠。 “桀、桀、桀!”一阵怪异的笑声传来,那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让人毛骨悚然,“鸿,你灭掉了我的分身,却没想到我还留有一缕残魂吧。 我现在就用『慧剑戮神』灭杀这少年的残魂,看你们还怎么翻盘!” “慧!原来是你这个变態,“我能灭掉你一次,就能灭掉你第二次!”人皇笔像是被点燃了斗志的勇士,瞬间一分为二,化作两道璀璨的金光。 一道金光如忠诚的卫士,迅速將楚阳的元神牢牢护住,另一道则气势汹汹地与那柄金色巨剑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激烈爭斗,光芒交错间,仿佛是星辰在碰撞。 “现在没了通天塔帮你,我看你拿什么阻挡我!”那金色巨剑竟也不甘示弱,同样化作两道,其中一道裹挟著毁灭的气息,直直地朝著楚阳凶狠斩去。 即便有金光的守护,楚阳的神识还是如脆弱的丝线,被这凌厉的一剑斩成两段! “痛!痛!痛!”楚阳只感觉那疼痛像无数根钢针深深刺入骨髓,每一个细胞都在吶喊著痛苦,简直无法忍受。 他连惨叫的力气都被这剧痛抽乾,意识也逐渐陷入混沌,仿佛陷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眼看就要彻底消散。 “啊——”他用尽最后一丝力量,从灵魂深处发出一声嘶吼,意识竟奇蹟般地再次凝聚,重新出现在识海之中。 只是此刻的他,看上去神色萎靡,像被暴风雨肆虐后的朵,比之前虚弱了许多,仿佛一阵风就能將他吹倒。 “哼,『慧剑戮神』都能硬抗下来,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挡几道!”金色巨剑像一个疯狂的杀戮机器,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再次化作一道耀眼的金光,带著必杀的气势,又一次將楚阳斩成两段! 楚阳心急如焚,那种神识被一劈两半的痛苦,绝非普通人能够承受,每一丝疼痛都像在灵魂上刻下一道深深的伤痕。 而且人皇笔在与金色巨剑的交锋中,明显处於下风,根本不是它的对手。 如果再不想出办法,自己这条小命可就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 在识海之外,楚阳双眼紧闭,像是陷入了一场可怕的噩梦。 他的脸色铁青得如同生铁,毫无血色,死死咬著嘴唇,仿佛要將嘴唇咬出血来。 黄豆般大小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渗出,一颗接著一颗,顺著脸颊滑落,滴在地上,就像他此刻不断流逝的生命力。 人皇笔的真身围绕著他不停地旋转,如同忠诚的守护者,不肯离去。 暗金色的光华源源不断地钻进他的体內,试图为他补充力量。 一位女子素手轻轻一挥,划出一道透明的结界,就像为楚阳撑起了一把无形的保护伞,將他严严实实地包裹在其中。 女子神色焦急,眉头紧锁,沉声问道:“鸿,你到底在他识海里放了什么东西?” “姑射仙子,大事不好啦,是『慧』那个变態。 我在通天塔將他的分身灭杀后,把他的本命神通『慧剑炼神真解』放进了老大的脑袋里,那可是三千大道中唯一能锻链神识的无上法门啊,谁知道中了这变態的算计!” 人皇笔的声音充满了惶急,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鸟,“姑射仙子,你快想想办法吧,这里不是通天塔,没有塔灵帮忙,我根本斗不过这傢伙。” “哎……”女子无奈地嘆了口气,那嘆息声仿佛带著无尽的沧桑,“『慧』可不是个简单的角色,而且战场还在小南的识海之中,有诸多限制。 我帮你灭掉他的残魂后,恐怕会虚弱一阵子,变成一个毫无修为的普通女子。 小南现在的处境十分艰难,你可得多操点心。” 人皇笔点了点头,像是在郑重承诺,瞬间化作一道青光,以真身钻进了楚阳的脑海,准备与楚阳並肩作战。 …… 第40章 逆天行事 “刷!”又是一道金光闪过,那是死亡的信號,剧烈的疼痛感再次如汹涌的潮水般袭来,楚阳的神识又一次被无情地斩成两段。 “啊,你他妈还有完没完!”楚阳终於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那声音里充满了愤怒与绝望。 神识归位后,整个人看上去疲惫不堪,萎靡至极,仿佛生命之火即將熄灭。 他的双眸一片血红,像是被鲜血染红,瞳孔急剧收缩成一条缝,只剩下眼白,看上去恐怖阴森,邪气十足,仿佛被恶魔附身。 人皇笔绕到楚阳身旁,像一个无助的小跟班,楚阳伸手將它紧紧握在手中,仿佛握住了最后的希望。 人皇笔有些惶恐地说道:“老大,这傢伙太厉害了,我实在扛不住啊,这可怎么办?” 楚阳没有回应,只是快速地刷刷刷写出三个“杀”字,那三个字仿佛带著无尽的杀意,瞬间化作三道闪电,以排山倒海之势,竟然一下子將金色巨剑压制住。 人皇笔又著急地喊道:“老大,不行啊,你现在的修为还不够,强行使用杀神三式的法门,肉身会承受不住而崩溃的。” 就在这时,楚阳突然感觉嘴唇一阵异样,一缕无比纯净的真元缓缓渡入他的体內。 他心中一阵苦涩:“清儿,你这又是何苦呢?” 他长嘆一声,看著金色巨剑,冷冷地说道:“慧,他日我定要再上九天,让你万劫不復!”那语气坚定无比,充满了復仇的决心。 说著,他手中的人皇笔突然舞动起来,像是被赋予了生命,勾勒出无数玄奥神秘的符文,这些符文幻化成三个阵法。 “封!” “戮!” “绝!” 这三个阵法带著无尽的毁灭气息,如泰山压顶般朝著金色巨剑压去。 金色巨剑顿时发出阵阵惨叫:“啊,你们竟敢逆天行事,这是自取灭亡,自取灭亡……”话还没说完,它的意识便彻底被毁灭,只留下一柄残破不堪的金色小剑,静静地悬浮在楚阳的识海之中,像是一个失败者的墓碑。 …… “唔……好痛!”楚阳悠悠转醒,仿佛从一场漫长的沉睡中甦醒。 只见月光洒在中天,清冷的光辉铺满大地,整个世界都被这柔和的月光笼罩。 而他竟然还赤身裸体地泡在水缸里,那水温已经不再滚烫,却带著一丝凉意。 他只感觉身上好像缠著水蛇一般,凉颼颼、滑溜溜的。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仔细一瞧,顿时惊得下巴都快掉了,脑袋“嗡”的一下,鼻血也不爭气地流了出来。 只见一位女子不著寸缕,肌肤白皙如雪,像一块无瑕的美玉。 她的手臂环绕著他的腰身,晶莹如玉的小腿缠在他的腰上,小腿深处那片鬱鬱葱葱的神秘地带晃得他眼睛直发疼,楚阳只觉脑袋嗡嗡作响,满心的震惊与无措。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演的是哪一出啊?我刚刚不是还在全力突破关卡吗?怎么姑姑会突然跑到我怀里来了?这……这难道是在故意诱惑我吗?老天爷啊,我这意志本来就不怎么坚定,哪经得起这般折腾啊!”楚阳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著了火,燥热得厉害,甚至连身体的某个部位都被嚇得绵软无力。 他赶忙再定睛仔细瞧去,这才发现姑姑竟然昏迷不醒。 一时间,他內心天人交战,陷入了极度纠结之中,这要是做点什么,那可就成了禽兽;可要是啥都不做,又好像显得自己禽兽不如。 “唔……南儿,姑姑好难受!”女子双眸紧闭,脸色白得像纸一样,毫无血色,在楚阳耳边轻轻呢喃著,那气息如兰般轻柔。 “额,姑姑该不会是被人下药了吧……”楚阳皱起眉头,这事儿他以前心里確实偷偷想过,可从来没敢真的去做啊。 他深吸一口气,拼命让自己镇定下来,伸手搭在姑姑的手腕上,眉头瞬间紧紧拧成了一个疙瘩。 女子的脉象虚弱又紊乱,哪是什么中了药,分明是元气遭受了严重的损伤。 楚阳满心疑惑,手上却不敢有半分耽搁,赶忙收起心中那些乱七八糟、旖旎曖昧的念头,手忙脚乱地帮女子穿好衣衫。 这过程中,由於太过慌乱,难免会不小心碰到一些不该碰的地方。 毕竟他正处在青春萌动的年纪,一时间,又是一阵心猿意马,各种胡思乱想纷至沓来,那场面,尷尬的简直能用两斤狗血来形容。 好不容易把女子扶到床上,楚阳又像一阵风似的,赶忙跑到厨房,费了好大劲儿,熬了一大碗参汤。 他以一种难以言表的方式,小心翼翼地给女子灌下。 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女子的脸上终於泛起了一丝血色,呼吸也逐渐平稳下来。 楚阳这才放下心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像是放下了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 心头的重担一卸下,楚阳顿感疲惫不堪,竟就这么趴在女子的床沿,呼呼大睡起来,睡得那叫一个香甜。 ………… 第二天,太阳高高升起,天大亮了,晨雾也渐渐消散,整个世界都变得清晰明亮起来。 楚阳悠悠转醒,还没睁开眼睛,鼻翼轻轻翕动,便闻到一股幽幽的香气,那香味淡雅清新,十分好闻,瞬间让人心旷神怡。 他缓缓睁开眼皮,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姑姑的床上,而女子正安安静静地坐在床沿,面带微笑,半托著腮,像在欣赏一件珍贵的艺术品,正打量著他。 “姑姑……”楚阳艰难地起身,扯动嘴角,囁嚅著说,“昨晚的事情,你……” 女子的脸颊微微泛起红晕,像天边的晚霞,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却满脸疑惑地问道:“我还想问你呢,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只记得当时在给你添柴火,怎么醒来就到床上了?” 说到这儿,女子假装生气地埋怨道:“还有你这小傢伙,怎么睡在姑姑床沿啊,也不怕著凉了?” 楚阳睁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这么说,姑姑你完全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啦?” 第41章 一无所知 “昨晚发生什么啦?”女子的疑惑更甚,紧接著佯装怒道,“你这小傢伙,不会是趁姑姑睡熟了,占姑姑便宜吧?” “哈,姑姑你想多啦,怎么可能嘛,你知道我一向老实本分的,我就隨口问问。”楚阳赶忙转移话题,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七上八下的。 看女子的样子,似乎真的对昨晚的事一无所知。 楚阳隱隱觉得这事儿跟自己的识海脱不了干係,可仔细回想,却感觉脑袋像被一团迷雾笼罩,怎么也想不起来。 女子既然这么说了,楚阳自然不敢告诉她实情。 要是让她知道自己不仅看到了她的身子,还不小心碰到了某些地方,楚阳估计自己会被女子以各种可怕的方式收拾,清蒸、红烧都有可能。 和姑姑又閒聊了好一会儿,楚阳这才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 他刚刚成功突破到链气七重,正打算好好感受一下身体发生的奇妙变化,尤其是要好好钻研钻研神识该怎么运用,这可是他迈向更高境界的关键。 楚阳盘膝而坐,像一位沉稳的修行者,很快就进入了內视状態。 这一感受,心中顿时一阵窃喜,仿佛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宝藏。 以前他体內的真气,就像山间潺潺流淌的小溪,细细弱弱的,水流平缓。 可如今,却仿佛变成了波涛汹涌的长河,雄浑壮大的程度,足足提升了五倍不止,那磅礴的气势,仿佛能衝破一切阻碍。 在修行界,早就有这样的说法,从练气六重突破到链气七重,那可是一道大大的坎儿,就像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 一旦成功跨越,从通脉迈入洗髓境界,修为就会像坐火箭一样,蹭蹭往上涨好几倍,开启全新的修行篇章。 楚阳强压住內心的激动,將意识沉浸到刚刚开闢的识海之中。 他试著放出神识,嘿,还挺轻鬆,神识一下子就放了出去,瞬间把方圆百丈內的动静,都像装了一台高清摄像机一样,清清楚楚地收录到脑海里,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刷、刷、刷!”听,这是秋风轻轻拂过院子里树叶发出的声响,像是大自然演奏的一首轻柔的乐章,在诉说著秋天的故事,那声音细腻而美妙。 “滴答、滴答、滴答!”哦,这是清晨的露水,慢悠悠地从枝头滑落,轻轻滴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宛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清脆悦耳。 “嗤、嗤、嗤!”咦,还有一只不知道啥名儿的小动物,正忙著在土里挖洞,准备给自己打造一个过冬的小窝,那忙碌的身影,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那小傢伙的一举一动都被楚阳瞧得清清楚楚,仿佛它就在眼前忙活一般。 …… 百丈之內,所有的一切,无论大事小事,都如同播放电影般,化作一幅幅生动的画面,清晰地出现在楚阳的脑海里。 而且这其中的神奇之处在於,画面丝毫不显杂乱,只要他心里想著“看”哪里,哪里的画面就会自动变得无比清晰,就好像他脑海里安装了一个超级精准的智能导航系统,想去哪儿看就去哪儿看。 ——这就是传说中的神识啊!它拥有著超级强大的数据归纳、总结和分析能力,简直就像是符文师的第二个大脑,功能强大到令人咋舌,太厉害了!有了它,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任何细微的变化都逃不过这双“心眼”。 过了好一会儿,楚阳才缓缓睁开眼睛,眼中还残留著对神识神奇能力的惊嘆。 可他心里突然犯起了嘀咕:“不对呀,按照道书上说的,修士刚开闢出识海的时候,神识那是相当弱小的,笼罩范围撑死了也就周身几尺。 我这神识才刚修炼出来,怎么一下子就能笼罩百丈方圆了呢?难道说,小爷我真的是天赋异稟,逆天到这种程度了?”他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这简直就像天上掉馅饼,而且还是超级大馅饼,直接砸到自己头上了。 他赶紧摇了摇头,把这种不太靠谱的想法甩出脑袋,毕竟这种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不太现实。 仔细回忆了一下,隱隱觉得这事儿可能和昨晚识海发生的那些奇怪事儿有关,毕竟昨晚的经歷就像一场奇幻的冒险,充满了未知和谜团。 想明白这一点后,他静下心来,再次进入识海之中。 这识海就像一个神秘的宇宙,藏著无数的秘密等待他去探索。 楚阳用神识在识海里仔仔细细地搜寻起来,像个寻宝猎人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嘿,还真让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识海里多了一柄破破烂烂、锈跡斑斑的小剑,剑身上刻满了暗金色的符文,那些符文仿佛在诉说著古老的故事,散发著神秘的气息。 “这不是通天塔剑冢里的那柄金色巨剑吗?怎么被折磨成这副破落样子啦?”楚阳心里充满了疑惑,这变化也太大了,就像一个威风凛凛的大將军突然变成了一个落魄的乞丐。 他小心翼翼地用神识扫过这柄剑,仿佛在触碰一个隨时可能爆炸的炸弹。 突然,金光一闪,一段信息缓缓浮现在他的脑海中,就像神秘的咒语被解开。 楚阳仔细琢磨了一下这段信息,好傢伙,竟然就是那个早就失传了的法门——“慧剑锻神真解”!这可是只有通过剑冢试炼才能得到的奖励啊,多少人梦寐以求都得不到,没想到它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自己的识海里。 楚阳本来都觉得这门最適合符文师锻链神识的法门跟自己没缘分了,毕竟这种好事怎么会轻易降临到自己头上呢。 没想到不知咋的,它就像一个迷路的孩子找到了家,出现在了自己的识海里。 这事儿確实有点诡异,不过楚阳最近碰到的稀奇古怪事儿太多了,也不在乎多这一件。 再说了,这法门可是个价值连城的宝贝,就像一座隱藏的金山,他可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门功法锻链神识的方式和一般的法门不太一样,讲究的是“破而后立”。 第42章 生命的源泉 就像凤凰涅槃,只有经歷痛苦的毁灭,才能获得重生和更强大的力量。 至於怎么个“破而后立”法呢?楚阳按照法门的指示,怀著忐忑的心情,试著把真气输入到那柄锈跡斑斑的金剑里。 这金剑立马像打了鸡血一样,瞬间精神抖擞,光芒四射,化作一道金色的闪电,“咔嚓”一下,就把他劈成了两半,那速度快得他都来不及反应,仿佛被一道雷击中。 …… 下一秒,楚阳的意识在识海里重新聚拢,就像散落的珠子被重新串起来。 疼得他忍不住大喊:“草你大爷的,这法门是人练的吗?也太他妈疼了吧!”那疼痛简直难以忍受,就像身体被撕裂成无数碎片。 他的神识变得疲惫不堪,仿佛经歷了一场残酷的战爭。 不过细细感受了一下,却发现重新凝聚的神识,好像比之前又强大了那么一丟丟,这可把他惊到了,忍不住嘖嘖称奇:“这法门虽然疼得要死,但效果还真是槓槓的啊。”就像付出巨大代价后得到了珍贵的宝藏,虽然过程痛苦,但收穫满满。 不过,他可不敢再隨便尝试了。 为啥呢?实在是疼得受不了啊!就算他向来心智坚韧,像一块坚硬的磐石,也扛不住这玩意儿,那种疼痛就像噩梦,让他心有余悸。 …… 距离王府酒宴只剩下不到两天的时间了,时间紧迫的就像倒计时的炸弹。 这两天,楚阳乾脆没去开铺子,而是开启了疯狂购物模式,像个即將奔赴战场的战士在准备装备。 买完洗髓丹后,他手上大概还剩下十五万两纹银,结果这一通买买买,几乎得精光,就像流水一样,银子迅速从他手中溜走。 他先是跑到李峰那儿,了五万两银子,买了些材料,打算把那具破得不成样子的破军傀儡修好。 那破军傀儡就像一个受伤的战友,等待他去拯救。 也不知道为啥,隨著王府酒宴的日子越来越近,楚阳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就越来越强烈,总觉得有一张看不见的大网,正慢慢地朝他罩过来,而且收网的时间,很可能就是在王府酒宴的时候。 那种感觉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让人喘不过气。 所以在这之前,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迫不及待地要把破军傀儡修好。 要是真出了啥事儿,好歹也能有个自保的手段,就像在黑暗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破军傀儡作为一件复合型的中级法宝,它的构造和一般的中级法宝有点不一样。 就像一个独特的艺术品,有著自己的风格。 中级法宝和初级法宝最大的区別,就在於能量规则这块儿。 除了三大中枢阵法之外,还多了一个“能量属性”的中级阵法,这就像给法宝赋予了独特的灵魂。 “能量属性阵法”一般分为五种,分別对应金木水火土五行。 比如说天罡手套,这件中级法宝的“能量属性阵法”就是火属性的,使用起来就像熊熊燃烧的火焰,威力十足。 而破军傀儡又有点特殊,它的“能量属性阵法”是从五行系统里衍生出来的,但又有自己的创新,叫做“混沌阵法”。 就像一个融合了多种元素的神秘力量,充满了未知和变数。 破军傀儡这玩意儿,就像是一个能使用法宝的法宝,拥有著独特的能力。 它的动力来源,是镶嵌在胸膛位置的三枚下品灵石,就像给它注入了生命的源泉。 而它的核心原理,就是这个“混沌阵法”,这个阵法厉害就厉害在,它仿佛拥有神奇的魔力,能根据给它配备法宝的能量属性,像个灵活的变形金刚一样,自动衍化出相契合的五行阵法。 比如说楚阳给它配上了天罡手套,嘿,神奇的事情就发生了,那么它上面的“混沌阵法”就会像被施了魔法,自动变成木属性。 这其中有什么奥秘呢?原来是因为五行相生的原理,木生火,如此一来,就能像钥匙找到了最適配的锁一样,完美地发挥出天罡手套的威力啦! 这破军傀儡之前在剑冢里为了保护楚阳,那可是拼尽全力,结果被折腾得伤痕累累,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都快散架了。 楚阳心疼这个“老伙计”,先是把作为动力来源的三枚下品灵石给换了,就像给它换上了新的心臟。 又了一天时间,像个心灵手巧的工匠,精心製作了几枚初级符籙,把它破损的符籙部分给修復好,让它看起来稍微精神了些。 然后在人皇笔的帮助下,楚阳就像一个耐心的医生,慢慢地修復其余的阵法。 可到了最后这个最关键、最复杂的“混沌阵法”,楚阳就像遇到了一座难以逾越的大山,犯起了难。 他刚突破到练气七重,好不容易產生了神识,勉强算得上是个中级符文师。 但他对中级阵法的研究,就像刚学走路的孩子,还不够深入,远远比不上对初级阵法那么熟练,运用起来得心应手。 一般的中级阵法也就罢了,可这“混沌阵法”,一看就像是中级阵法里的王者,高端得很,哪是那么容易就能搞定的呢,简直就像要徒手摘星辰。 “没办法咯,看来只能从头到尾把这阵法重新推衍一遍了。”楚阳咬咬牙,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坚定,决定用个笨办法。 他不打算去修机关傀儡身上那个破阵法了,而是像回到起点的探险家,回归本源,从最开始的地方,把这“混沌阵法”重新推衍一遍,再重新绘製。 像这么复杂的中级阵法,一般只有筑基成功,神识进一步增强的高级符文师才敢尝试推衍,就像只有最勇敢的战士才敢挑战最强的敌人。 不过楚阳仗著自己的神识比一般修士强大不少,就像拿著一把锋利宝剑的勇士,硬著头皮上了。 结果楚阳很快就发现,自己想得太简单了,既高估了自己,又低估了这个“敌人”。 他才刚推衍到一半,神识就像被抽乾了力气的运动员,有点撑不住了。 第43章 力不从心 这样反覆试了好几次,直把他搞得头晕脑涨,眼冒金星,就差口吐白沫了,还是没能成功。 这感觉就像在黑暗中摸索,却始终找不到出口。 没办法,楚阳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情愿,但还是再次进入识海,把目光投向了那柄锈跡斑斑的金色小剑,就像在绝望中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推衍不出“混沌阵法”,就是因为神识强度不够。 而要锻链神识,就得运转“慧剑戮神真解”——说白了,就是让那柄剑把自己劈成两半来锻链神识,这简直就像一场残酷的酷刑。 “他大爷的,拼了!要死就死,不死就赚大发了!不就是被你劈几次嘛,小爷我今天豁出去了!”楚阳发了狠,像个衝锋陷阵的勇士,再次往锈剑里输入真气。 锈剑也不含糊,瞬间化作一道金光,又把他劈成了两瓣,那疼痛仿佛要把他的灵魂都撕裂。 …… 三个时辰过去了,楚阳的神识退出识海,他缓缓睁开眼睛。 此刻的他,看起来那叫一个悽惨,满头大汗,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脸色白得像纸一样,一点血色都没有,仿佛生命的活力都被抽乾了。 为了忍住那钻心的疼痛,他甚至把嘴唇都咬破了,留下了深深的牙印。 这三个时辰里,他总共被锈剑劈成两瓣五百八十一次,那种痛苦,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每一次都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好在付出还是有回报的,他原本能外放百丈的神识,这下大大增强了,外放距离一下子达到了一百五十丈!这增长速度,简直恐怖得让人咋舌,就像火箭一样飞速上升。 楚阳赶紧服下两枚筑元丹,补充一下严重亏损的元气,就像给快没电的手机充电。 深吸一口气后,他再次尝试推衍破军傀儡上的“混沌阵法”,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决心。 只见他眼眸一下子亮了起来,傀儡上的符文阵法在他虹膜上的投影迅速变大,然后由神识飞速解析,瞬间化作亿万符文字符,就像一场盛大的文字烟秀。 这些字符又开始自动分门別类,快速解析、归纳出符文阵法的核心——规则!就像从纷繁复杂的线索中找到了关键的密码。 “呼!”半个时辰后,楚阳长出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神情,兴奋地说道:“原来是这样啊!”那声音里充满了发现宝藏的惊喜。 在强大神识的帮助下,他终於把这混沌阵法推衍出来了。 要说“五行阵法”蕴含的规则是五行系统,那么这“混沌阵法”,就是把五行系统进一步提炼,像个神奇的链金术师,把普通金属变成了黄金,变成了阴阳! 阴阳相互衍变,就形成了五行;五行聚合变化,又能回归阴阳。 这就是“混沌阵法”的核心奥秘,它是由“阳极阵法”和“阴极阵法”耦合而成的,能根据破军傀儡使用中级法宝的属性,自动衍化出相生的对应属性。 比如说,破军傀儡使用的天罡手套是“火属”,那混沌阵法就会衍变成“木属”,就像水到渠成,自然而然。 “也不知道这混沌阵法是哪个符文大师设计的,简直太绝了!”楚阳心里忍不住讚嘆,就像粉丝对偶像的崇拜。 破军傀儡是从符文师协会得来的,想来这个大师肯定也是协会的会员,也不知道他现在还在不在世。 要是还在世的话,楚阳还真想好好去向他请教请教。 能创造出这么厉害阵法的人,绝对是大师中的大师,在规则方面,肯定有自己独特的见解。 既然已经成功推衍出了“混沌阵法”,楚阳就像一个迫不及待要展示成果的工匠,立马动手。 在人皇笔的协助下,那可是如虎添翼,只用了几个时辰,就將伤痕累累的破军傀儡修復得焕然一新。 “去!”楚阳低喝一声,声音中带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原本安静躺在他掌心的破军傀儡,像是听到了衝锋的號角,迎风就开始迅速变大。 不一会儿,又变回了那个面无表情的墨衣修士模样,威风凛凛,仿佛隨时准备奔赴战场。 “这傢伙能发挥出练气九重的实力,再加上天罡手套,就算是筑基前期的修士来了,我也有一战之力啊。”楚阳满心欢喜,终於在王府酒宴前把破军傀儡修復完成,心里那块沉甸甸的大石头,总算落下去了一点,整个人都感觉轻鬆了许多。 ………… 楚阳现在踏入了洗髓境,就如同解锁了新的技能,终於可以使用中级法宝了。 他的符文纳戒里唯一的中级法宝就是天罡手套,他打算把这手套配备给破军傀儡,如此一来,他自己就得再炼製一件中级法宝当武器。 想来想去,楚阳决定炼製一把別具一格的中级飞剑。 不过,他要炼製的可不是一般那种以远程攻击为主,像子弹一样发射出去的飞剑,而是一把主打近战,能贴身搏斗的飞剑,就像一把锋利的匕首。 初级飞剑上面有五个初级阵法,分別是能量规则的三大中枢阵法,还有“丈天法地阵法”和“神识感应阵法”。 而一般的中级飞剑呢,除了把这五个初级阵法升级成中级阵法之外,还要再添加两个中级阵法。 一个是能量属性阵法,有了这个阵法,飞剑输出的能量就会带有属性,比如火属性的飞剑,攻击时就会带著熊熊火焰,威力大增。 另一个是反重力阵法,这可是修士能御剑飞行的理论基础,就像给飞剑安上了一双隱形的翅膀。 也就是说,一般中级飞剑的阵法核心就是这七个。 这可是经过了漫长岁月验证,中级飞剑最稳定的阵法组成方式,就像经典的建筑结构,歷经风雨而不倒。 但楚阳却打算搞点不一样的,他就像一个充满创意的设计师,想要打破常规。 三大中枢阵法肯定是要改良的,不然以他洗髓境初期、练气七重的修为,很难把中级法宝的威力完全发挥出来,就像小马拉大车,力不从心。 第44章 远远领先 除此之外,他还想在这七个阵法的基础上,再添加两个中级阵法,让这把中级飞剑更適合近身搏斗。 楚阳从李峰那儿借来了好多关於中级阵法的书籍,那些书籍就像一座知识的宝库。 他在里面千挑万选,如同在沙堆里寻找珍珠,终於敲定了这两个阵法。 一个是坚固阵法,用来加固中级飞剑的千年玄铁剑胎,让飞剑更加坚固耐用,就像给宝剑穿上了一层厚厚的鎧甲。 另一个是破甲阵法,用来增强飞剑的锋锐度,让它能轻鬆刺破敌人的防御,就像一把超级锋利的剪刀。 有了这两个中级阵法加持,这柄飞剑简直就是为近战搏杀量身定製的,仿佛是专门为战场上的勇士打造的神兵。 可新的难题也隨之而来,中级飞剑的剑胎大小早就有固定標准,其体积仅能鐫刻七个中级阵法。 这就意味著,楚阳想要额外添加的两个阵法,根本没地方刻上去,就像在一个小盒子里装不下太多东西。 楚阳也不是没考虑过加大剑胎尺寸,可现有剑胎大小,那可是先辈们歷经千万次实验才確定下来的,是唯一能与“丈天法地”阵法完美契合的体积,就像量身定製的衣服,尺寸刚刚好。 只要稍微改动一点,整个飞剑的结构就会彻底崩坏,就像推倒了一座精心搭建的积木城堡。 “这可咋整呢?”楚阳盯著操作台上了两万多两纹银买来的中级飞剑材料,眉头拧成了个麻,满脸都是愁容。 既然剑胎大小没法改,那就只能从符文阵法的大小上想办法了。 想到这儿,楚阳眼睛猛地一亮,像是捕捉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在通天塔试炼的时候,苏天那傢伙用初级飞剑的材料,竟然做出了一大一小两柄飞剑,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对了,是缩小符文!用微缩版的符文构成阵法,这样一来,阵法所占的面积自然就缩小了,就像把大地图缩小成了小地图。 “微缩版符文……苏天那傢伙,到底是怎么弄出来的呢?”楚阳闭上眼睛,努力回想当时苏天书写符文的样子,就像在脑海里播放一段录像。 过了好一会儿,他睁开眼睛,祭出了人皇笔。 笔尖在符墨盘上轻轻一点,隨后“刷刷”几下,写下了一个符文。 一个暗金色的符文悬浮在半空中,乍一看,和普通符文没啥两样,只是体积稍微缩小了一点,大概只有普通符文的九分大小。 “原来是运用神识,把符文的笔画按照相应比例压缩。 关键就在於要精准调控好每个笔画的缩小比例,必须同步协调,不能有一丝偏差,否则写出来的符文就废了!”就像搭建一个精密的仪器,每个零件都要恰到好处。 “不过只缩小到九分的话,还是不够。 俗话说熟能生巧,看来还得多试验几次才行!”想通了这一点,楚阳信心满满,又开始了新的尝试。 一次、两次、千百次……不知不觉,一个时辰就过去了。 楚阳吐出一口浊气,看著半空中那枚按比例缩小到七分的符文字符,勉强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上千次的尝试,可不是每次都能成功的。 最开始的时候,十次里面也就成功个三五次,到现在成功率已经接近九成了,而且缩小的比例也从九分达到了七分。 虽说还比不上苏天能缩小到五分,但对现在急於解决问题的他来说,也已经足够了。 就像是在沙漠中找到了一汪清泉,虽然不是最充足的,但也足以解燃眉之急。 突破了这个难关,楚阳就像一个即將开启伟大工程的建筑师,迫不及待地开始动手製作这柄中级飞剑。 严格来讲,这可是他第一次单枪匹马、独立製作一件中级法宝,就如同雏鸟第一次离开巢穴独自飞翔。 不过好在有人皇笔这个得力助手帮忙,他的製作速度快得惊人,远远超过了一般的中级符文师,仿佛是在和时间赛跑並遥遥领先。 千年玄铁剑胎、百年桑木、天蚕丝、玄冰鸟內丹……这些珍贵的材料楚阳买的都是半成品,倒像是提前准备好的积木零件,省了打磨材料的麻烦工序,让他可以直接进入搭建环节。 “喝!”楚阳低喝一声,那声音仿佛带著魔力,那些材料就像听到命令的士兵,纷纷悬空而起。 他指尖闪烁著奇异的光华,练气七重的先天真气透体而出,化作一道道灵动的丝线,將这些材料牵引到一起,就像用线串起了一颗颗珍珠。 “融!”又是一声低喝,他手指间的丝线如蚕茧般紧紧缠绕住相应的材料。 只听“轰”的一声,真气爆开,如同小型的火山喷发,一柄冰蓝色的中级飞剑毛坯已经悬浮在了半空,就像一颗刚刚诞生的神秘晶体。 这柄飞剑,能量属性的基底材料楚阳选的是玄冰鸟內丹,对应的能量属性阵法自然就是水属。 用玄冰鸟二级妖兽內丹作为基底材料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將能量偽极化,把水灵之力转化为坚冰。 为什么说是偽极化呢?因为真正的能量属性极化,那可是高级法宝才具备的高级功能,就像是豪华跑车才有的顶级配置。 要是高级飞剑的话,就能把水灵之力转化为玄冰了。 坚冰和玄冰,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其间的差別,就好比凡铁和玄铁,简直是天壤之別,一个普通,一个超凡。 製作完剑坯,就只剩下最后一道,也是最难的工序了——书写、鐫刻符文阵法!楚阳深吸一口气,就像即將攀登高峰的勇士,调整好状態。 手臂微微一甩,一点符墨已经覆在了笔尖,人皇笔飞速地书写起来,那笔尖的舞动就像一场精彩的舞蹈。 一勾、一撇、一划、一挑、一抹,一个中级符文瞬间成型,仿佛是魔法的闪现。 他的神识强度远超一般中级符文师,再加上人皇笔的强大助力,速度快得简直不像话,如同闪电划过夜空。 第45章 定身咒 不过两个时辰,半空中就悬浮著九个符文阵法,它们不停地旋转著,就像神秘的宇宙天体,那景象简直唯美绝伦,让人移不开眼,仿佛被施了定身咒。 “去!”楚阳笔尖一甩,迸射出千万条丝线状的先天真气,牵引著这九个阵法,飞速地奔向飞剑的剑胎,就像一群归巢的飞鸟。 剎那间,光华大作,迸发出万道毫芒,如同太阳的光芒绽放。 过了一会儿,一柄冰蓝色的中级飞剑静静地悬浮在半空,还轻轻颤抖著,仿佛在展示自己新生的喜悦。 楚阳招了招手,飞剑化作一道流光,“嗖”地一下窜到了他手中,就像一个忠诚的伙伴迫不及待地回到主人身边。 楚阳眯著眼睛仔细端详,只见这柄剑通体幽蓝,剑锋凛冽,仿佛是从冰窖中取出的利刃。 剑柄是用百年桑木製成的,上面鐫刻著防滑纹路,握起来十分贴手,就像为他量身定製的握把。 他屈指在剑刃上轻轻一弹,剑便鸣响不绝,好似龙吟一般,那声音清脆而悠长,指尖传来的触感也是冰凉异常,仿佛触摸到了千年寒冰。 “刷!”他轻轻一划,凌厉的剑气透剑而出,地上顿时出现了一道深深的沟壑,而且还被坚冰覆盖,在月光下冒著白蒙蒙的雾气,就像大地上突然出现了一道神秘的冰之裂痕。 “好剑!小爷我果然是天才啊!”第一次製作中级飞剑,就做出了中级法宝里的极品,楚阳忍不住一阵洋洋自得,就像一个孩子得到了最心爱的玩具。 “这么厉害的杀人利器,要是没有个响亮的名號可不行。”楚阳琢磨著,喃喃自语道:“从今往后,你就陪著我一路杀伐,上穷碧落,下至黄泉,屠尽世间宵小,就叫你碧落吧。”就像为自己的战友起了一个充满力量的名字。 把碧落剑放进符文纳戒后,楚阳看了看操作台上的冕钟,这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明天就是王府酒宴了。 他之前全神贯注,沉浸在製作的世界里啥感觉都没有,现在只觉得胃里一阵反酸,饿得七荤八素,仿佛能吃下一头牛。 这一天一夜,他竟然一口饭都没吃。 楚阳隨便吃了点乾粮,喝了些清水,腹中的飢饿感才稍微减轻了一些,就像给乾涸的土地浇了点水。 他先是修復了破军傀儡,又製作完了碧落剑,这一天一夜几乎都没休息,早已疲惫不堪,像一个歷经长途跋涉的旅人。 但他並没有上床休息,而是又从符文纳戒中掏出了一大堆材料。 產自魏国白云山的上品硃砂、產自齐国稷下学宫的符籙纸……林林总总,全都是製作中级符籙的材料。 符籙其实就是符文法宝的变种,只不过它只能使用一次,却能大幅度提高修士的战力,一枚成品价值五万两纹银,就像一次性的超级武器。 操作台上的这些材料,足够製作三枚中级符籙,而这些材料,足足了楚阳將近八万两纹银。 至此,他十五万两纹银的积蓄,几乎消耗得一乾二净,就像沙漏里的沙子全部漏光。 他就是想在王府酒宴前,把这些事情全部做完。 要是到时候真有什么变故,也好有一些自保的手段,就像在暴风雨来临前准备好了雨伞。 他的感官向来敏锐,对自己的第六感也是深信不疑,就像相信指南针永远指向南方。 符籙之道,源自符文法宝体系,种类繁多。 有辅助修行的静心符籙、凝神符籙,有起预警作用的警示符籙,还有在战斗中威力巨大的雷暴符籙、烈焰符籙,它们就像藏在修士口袋里的秘密武器,关键时刻能发挥出惊人的力量。 而在玄黄界,能实实在在加强修士自身实力且最为普及的主要有以下三种:神行符籙,就像是给修士穿上了一双神奇的跑鞋,可以让他们的速度快如闪电;神力符籙,如同给修士注入了超级力量药剂,能够大幅加强力量;金钟罩符籙,好似给修士披上了一层坚不可摧的鎧甲,能够增强防御。 楚阳现在要製作的,正是这三种符籙,他就像一个勤劳的工匠,准备打造出最实用的工具。 他调整好呼吸,让自己的心神平静下来,仿佛进入了一个专注的修行状態,便开始动手製作起来。 又过了几个时辰,三枚暗金色光芒流转的符籙静静地躺在了他的掌心,就像三件珍贵的宝物。 把这三枚符籙放进符文纳戒后,楚阳吐出一口浊气,那是完成艰难任务后的放鬆。 他现在身心俱疲,像一个耗尽了所有力气的战士,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起来,仿佛要把之前缺失的睡眠一次性补回来。 遥远的天际传来几声鸡鸣,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眼看著就要天亮了。 今日下午就是王府酒宴,他总不能一副形容枯槁、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去参加吧,那可太失礼了。 ………… 东临郡城是个热闹非凡、繁华无比的大城,豪门世家多如繁星。 但要说这第一豪门,那自然非世代镇守东临,掌握著三万修士大军的镇西王府莫属,它就像这座城市的霸主,高高在上。 这次王府大宴东临,整个郡城但凡有点地位、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收到了王府的请帖,其中自然也少不了东临最大的一尊“佛”——太子殿下李成乾。 李成乾微微眯著眼睛,像在审视一件珍贵的宝物,反覆打量著手上这张鎏金请帖,嘴里默念著“楚阳”二字,那声音仿佛带著一丝探究的意味。 过了好一会儿,他抬了抬眼皮,眼中闪过一丝好奇,问道:“柳相,那天你给我把玩的那副画像上的美丽女子,当真是真人?真不是你找画师凭空臆想出来的仙女?真的是这楚阳的姑姑?”那语气里满是怀疑和期待。 “殿下,您就是给我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骗您啊。”柳相面色恭敬,身子微微前倾,他微微眯著眼睛,小心翼翼地打量著李成乾,生怕说错一句话。 第46章 嚇得不轻 李成乾还不到二十五岁,可修为却已是筑基中期,是货真价实的大楚年轻一辈第一修士,实力超群。 就算放眼整个玄黄界的年轻一辈,他也稳居前十,是眾人仰望的存在。 柳相向来喜欢附庸风雅,自詡风流,但每次在太子殿下面前,都觉得自己黯淡无光,自惭形秽。 在他看来,太子殿下才是真正的美男子、天之骄子,仿佛是从神话中走出来的人物。 李成乾身著明黄锦袍,那锦袍裁剪得十分得体,將他衬托得整个人看起来器宇轩昂,雍容內敛,举手投足间都散发著皇家的威严。 听柳相回答得如此肯定,他瞳孔微微一缩,那一瞬间仿佛有一道寒芒闪过,笑著说:“如此佳人,要是不能褻玩一番,那岂不是人生一大憾事?”他悠悠嘆了口气,那嘆息声里满是贪婪,“柳相啊柳相,你可把本宫害惨了。 自从你给了本宫那女子的画像,本宫就食不知味、寢不安席。 你给本宫说说,这可该怎么办呢?” 柳相邪邪一笑,脸上露出一丝狡黠,拱手说道:“殿下您所忌惮的,不过是镇西王李宏基和世子李慕白。 这次王府酒宴,一是为这楚阳庆功,其二嘛,陛下会传下圣旨,破例让这楚阳代表镇西王府参加这次军方制式法宝的图纸设计。 要是让他这个名头定下来,陛下要对付他就更难了。”柳相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平復自己激动的心情,“那李慕白为了拉拢楚阳,把他的亲卫影卫一部都派去给楚阳看家护院了。 而且这楚阳天性谨慎,在他家宅子附近布置了数百道『警示符籙』,稍有风吹草动,他就会知道。 如此一来,殿下要得到这名女子,就得分三步布局。” 柳相说到这儿,顿了一下,故意卖了个关子,李成乾却是唇角含笑,眼中闪过一丝期待,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这第一步,殿下您是这次法宝配额爭夺的负责人,便可以利用这个身份……”柳相压低声音,在李成乾耳边如此这般耳语了一番,那声音低得像蚊子叫,李成乾听得连连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看上去颇为满意。 柳相最后拱手道:“只要陛下这般布置,不仅能得到那名女子,还能不著痕跡地除去那楚阳,如此便更没有后顾之忧了。”那语气里充满了算计。 “不错……除了这楚阳,叶家也能少个竞爭对手不是?”李成乾眼眸里闪过一丝寒芒,那寒芒就像一把利刃,盯著柳相,笑容却依旧温文尔雅,仿佛戴著一副和善的面具,“柳相啊柳相,这个计策环环相扣,可不像是你这猪脑袋能想出来的吧。 你且跟本宫说说,办成这件事,叶灵儿许了你什么好处,能让你爬上她的床?” 柳相闻言,神色大变,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面色惶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连声解释:“殿……殿下,小的不敢,小的这全是为殿下您著想啊!”那声音里满是恐惧。 “哦?”李成乾唇角的笑容愈发浓郁,可那笑容却让人不寒而慄,“本宫怎么听说,你跟这楚阳早有矛盾,还痴恋叶家小姐,被她迷得晕头转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李成乾起身一脚將柳相踹翻在地,强大的灵压散发出来,像一阵狂风,脸上的笑意却丝毫不减:“吃里爬外的狗奴才,玩借刀杀人都玩到本宫头上来了。” 柳相趴在地上,身上瞬间爬满了冷汗,像被淋了一场雨,连连告饶:“殿下饶命,小的对殿下,从来都是忠心耿耿啊!” “念你是初犯,本宫就饶你这一回。”李成乾脸上掛著淡淡的微笑,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阳,让人如沐春风,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笑容背后藏著无尽的威严。 他亲自將柳相扶起,还贴心地给他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那模样,就像什么不愉快都没发生过,“你去告诉叶家小姐,她送的这份『礼物』,本宫收下便是。”这语气云淡风轻,却又不容置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柳相听得一头雾水,心里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的,结结巴巴地问道:“殿……殿下,您这话的意思是?”他的眼神中满是疑惑,完全摸不透太子的心思。 李成乾嘴角微微上扬,笑容里带著几分漫不经心,仿佛这天下在他眼中不过是个稍大些的玩物,“叶灵儿既然想玩这场游戏,又给本宫送来这么有趣的『玩具』,本宫自然要好好玩一玩。 再说了,那般倾国倾城的女子,本就该属於本宫。”说到这儿,他脸色陡然一冷,眼神中闪过一丝寒意,仿佛寒冬腊月的冷风,能把人冻透,“不过你得让叶灵儿清楚,本宫这把利刃能杀敌,却从不外借。 以后要是再敢耍这些小把戏,可別怪本宫翻脸无情。”这一番话,软中带硬,既有对佳人的志在必得,又有对他人算计的警告。 “小……小的一定谨记,这就去警告叶灵儿。”柳相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那冷汗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滚落。 他诚惶诚恐地退下了,脚步都有些虚浮,显然被太子的话嚇得不轻。 …… 楚阳这一觉睡得並不安稳,仿佛被噩梦纠缠,不到三个时辰就猛地惊醒。 他一下子从床上坐起,动作急促而慌乱,浑身被汗水湿透,衣服紧紧地贴在背上,活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那狼狈的模样,仿佛经歷了一场生死搏斗。 他感觉浑身酸痛,每一处肌肉都在抗议,仿佛在向他诉说著疲惫。 微微活动一下身体,肌肉纤维间那种生涩的摩擦感,让他忍不住咧了咧嘴,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为了修復破军傀儡,他连续两天两夜没合眼,还被那柄锈剑劈了数百次,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都疲惫到了极点,就像一根被拉到极限的橡皮筋,隨时可能断裂。 他抬眼望向窗外,太阳还没到正中午。 王府酒宴定在傍晚,离现在大概还有三个时辰。 第47章 风云人物 他却没了再睡的心思,心里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不停地拉扯著他。 不知为何,隨著酒宴时间越来越近,他心里的不安愈发强烈,总觉得有什么灾祸即將降临,那感觉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让人喘不过气。 可仔细琢磨,又毫无头绪,理不清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仿佛置身於一团迷雾之中,找不到方向。 他又想起那天柳相到他院子里,之后又去找叶家小姐的事,这事儿就像一团迷雾,让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对方到底在谋划什么。 那些画面在他脑海中不断闪现,却始终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拼图。 “画师、太子殿下、祸水……”楚阳在脑海里反覆念叨这三个词,像在寻找一把解开谜团的钥匙,可无论怎么努力,都找不到一条线索把它们串联起来。 他绞尽脑汁,却依旧一无所获。 “祸水”倒好理解,在整个东临,他姑姑的美貌堪称一绝,被称作“祸水”也不为过。 那倾国倾城的容顏,的確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可这跟画师和太子殿下又有什么关联呢?这个问题就像一道无解的谜题,困扰著他。 他听李慕白多次提起,大楚太子李成乾作为这次法宝配额爭夺的负责人,早早来到了东临,为了避嫌,一直住在东临郡城外的皇家別院。 楚阳从未见过这位太子殿下,对他更是一无所知,就像在黑暗中摸索,找不到一丝光亮。 目前看来,他和李成乾既无恩怨,也没有利益衝突……可他心里的不安却愈发强烈,这种矛盾让他更加困惑。 楚阳皱著眉头,用力揉了揉眉心,那动作仿佛要把所有的烦恼都揉碎。 他相信自己心里的不安绝非空穴来风,难道这一切和他姑姑有关?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却像一颗种子,在他心里生根发芽。 想到这儿,他推开房门,踱步到前院,朗声道:“李统领,借一步说话。”声音沉稳有力,却又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话音刚落,一个虎背熊腰的黑脸汉子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窜了出来,浑身散发著彪悍的气息,仿佛一头隨时准备出击的猛兽。 他双手抱拳,恭敬地说道:“南公子,有什么吩咐?”那声音洪亮,在院子里迴荡。 “今日傍晚就是王府酒宴,我估计要耽搁些时间。 到时府上的护卫,就得多劳李哥费心了。”楚阳说著,掏出一张面额五千两的银票,塞到李统领手里,笑著说,“这点小钱,李统领收下,就当是兄弟我请兄弟们喝酒了。”那笑容里带著真诚,让人无法拒绝。 李统领也不推辞,大大方方地收下了银票,笑著回道:“多谢南公子的好意,您就放心吧!我影卫三十六人,都埋伏在您宅子附近,兄弟们眼睛可尖著呢,別说是人,就是一只耗子也別想溜进去。”那自信的语气,让人倍感安心。 楚阳点了点头。 影卫一部作为世子殿下的亲卫,虽然只有区区三十六人,但个个修为都在练气七重以上,这位黑脸的李统领更是练气九重圆满,只差一步就能筑基的高手。 他们就像一群隱藏在暗处的利刃,隨时准备为保护宅子而战。 楚阳又把院子里布置的五行剑阵的操纵法诀告诉了李统领。 有了这五行剑阵相助,就算是筑基前期的大修士,也別想突破宅子的重重防线。 那五行剑阵就像一座坚固的堡垒,守护著宅子的安全。 楚阳仔细检查了布置在宅子周围的数百道“警示符籙”,確认一切完好后,心里的不安才稍稍减轻。 他又进屋陪姑姑聊了会儿天,试图从和姑姑的交谈中找到一丝慰藉。 黄昏时分,王府派来接他的马车就到了。 楚阳换上一身光鲜亮丽的衣服,一袭青衫,身姿挺拔,看起来还真有几分温文尔雅、谦恭有礼的贵公子气度。 那青衫隨风飘动,更衬得他气质不凡。 他又叫来李统领,细细叮嘱了一番,这才登上马车,朝著位於东临郡城东的镇西王府驶去。 没过多久,一座气势非凡的园林式府邸豁然出现在楚阳眼前,其规模宏大,仿若一条蛰伏的巨龙与一头蓄势的猛虎,散发著威严的气息。 府邸的形状极为独特,南面恰似一条腾飞的巨龙,身姿矫健,似要直上云霄;北面则如同一只俯臥的灵龟,沉稳而神秘。 大门大开,犹如猛兽张开的血盆大口,仿佛要將世间万物都吞噬其中。 门前的池塘宽阔得好似一道鸿沟,波光粼粼,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整座府邸犹如一座城中之城,尽显磅礴大气与尊贵奢华。 楚阳从马车上缓缓走下,黄昏那柔和的余暉恰到好处地洒落在他的肩头和背上,在地面勾勒出一道修长而孤寂的剪影。 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落在镇西王府正门上那块四字鎏金牌匾上,那牌匾在余暉的映照下,闪耀著金色的光芒,仿佛在诉说著王府的辉煌歷史。 王府大门前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车水马龙。 往来的皆是东临有头有脸的人物,有身著官服、神色威严的官员,有富得流油、大腹便便的富商,还有德高望重的乡绅,他们络绎不绝,纷纷朝著王府內走去。 早有王府的管家和家僕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外,管家脸上掛著职业性的微笑,一边熟练地收著宾客们精心准备的礼物,一边热情地引领著眾人进府。 楚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略带调侃的轻笑,心中暗自思忖:王爷要是投身商界,凭藉这接待宾客、经营王府的本事,想必也是个叱吒商场的风云人物,就是不知道这次王府大宴,赚得盆满钵满,会不会分我一杯羹? 他刚一下车,就如同夜空中突然升起的一颗明星,立刻成了眾人瞩目的焦点。 大家纷纷面露微笑,热情地前来向他道贺,楚阳不慌不忙,摆出一副雍容大度的姿態,脸上掛著礼貌的微笑,一一拱手回应,尽显风度。 第48章 答案不言而喻 一个身著灰袍的老者早已在门外等候多时,他目光敏锐,一见到楚阳下车,便快步迎上前,动作麻利地躬身说道:“南公子,这边请,王妃和世子殿下已经在会客厅等您了。”那语气恭敬而温和,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楚阳点了点头,迈著沉稳的步伐,跟著灰袍老者进了府。 两人一路前行,沿途景色美不胜收,各色建筑错落有致地排列著。 亭台楼阁古色古香,飞檐斗拱,雕樑画栋,仿佛在诉说著岁月的故事;小桥流水潺潺,清澈见底,鱼儿在水中自由自在地游弋;假山怪石林立,形態各异,有的像展翅欲飞的雄鹰,有的像威风凛凛的狮子;古树盘根错节,枝干粗壮,仿佛是岁月的守护者。 这一切尽显土木之盛,大气磅礴又不失富丽堂皇,让人不禁感嘆镇西王府镇守东临千年,歷经千年经营,所沉淀下来的深厚底蕴。 眼看著就要到会客大厅了,突然,一个红衣少女像一阵旋风似的,风风火火地窜到楚阳面前。 她脸上带著浅浅的笑意,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中透著一丝俏皮,直勾勾地看著楚阳。 “参见柳小姐。”灰袍老者连忙躬身行礼,態度十分恭敬。 柳璃笑意盈盈地说道:“福伯,您去忙您的吧,我来给南公子带路。”声音清脆悦耳,如同银铃般在空气中迴荡。 福伯点了点头,便转身撇下楚阳去忙其他事情了。 楚阳一脸无奈地看著柳璃,心中暗自叫苦。 这小丫头是李慕白的表妹,王妃是她的亲姑姑,出现在这里倒也在情理之中。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柳璃往前跨了一步,大大咧咧地走到楚阳跟前。 楚阳嚇得脸色微微一变,连忙往后退了两步,大声叫道:“喂,你別过来啊,再过来我可要喊人了!”声音中带著一丝惊恐,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三天前,他才被这小丫头狠狠地胖揍了一顿,至今眼眶上的淤青都还没完全消散,那惨痛的经歷让他心里早就留下了深深的阴影。 柳璃没想到楚阳反应会这么大,心中不禁有些愧疚,心想自己那天是不是下手太狠了。 她眼珠一转,本还想再捉弄这傢伙一番,可没想到楚阳真的说到做到,扯著嗓子大喊起来:“来人啊,非礼啊——”那声音高亢嘹亮,在王府內迴荡。 柳璃气得脸皮直抽搐,满脸通红,上前用手堵住他的嘴,脸颊微微泛红,没好气地说道:“喂,你乱叫什么啊,谁非礼你了!” “唔……”楚阳被堵著嘴,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模样十分狼狈。 柳璃放开他后,他连忙叫道:“柳大小姐,小爷我今儿可没得罪你啊,你犯不著专门来堵我吧?”语气中带著一丝委屈和不满。 柳璃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喂,谁说我是来揍你的?我真是专门来给你带路的。” 楚阳满脸怀疑,眉头紧皱:“你这小丫头会有这么好心?” “难道非得揍你一顿你才肯信?你这人没这么犯贱吧?”柳璃翻了个白眼,一脸嫌弃地解释道,“其实那天你要不惹我,我也不会揍你。 一般情况下,人家可是很温柔的哦。” “温……温柔?”楚阳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柳璃却不管他,真的伸手拉住他的手,朝著会客大厅走去。 楚阳一下子愣住了,心里直犯嘀咕:这小丫头今儿是怎么了?领路就领路,干嘛拉我的手啊?这怎么看都像是在非礼我吧! …… 柳璃拉著楚阳走进大厅后,才鬆开他的手。 楚阳眯起眼睛,开始仔细打量著大厅的布置。 镇西王府的会客厅是一座专门修建的独立建筑,规模宏大,足足有千丈见方。 儘管外面已能察觉到初秋的丝丝凉意,但室內的龙散发的融融暖意,却將寒冷彻底隔绝,就算光著脚丫踩在地面,也只觉温热舒適,愜意无比。 踏入大厅中央,入目之处尽显奢华。 屏风之上,一幅幅名家字画法帖有序悬掛,笔墨间流淌著艺术的韵味,仿佛每一幅都在讲述著一段歷史。 大紫檀木家具沉稳大气,散发著淡淡的木香;黄梨木坐椅线条流畅,质感温润;大理石几案光洁平整,纹理独特,每一件都像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彰显著王府的不凡品味与深厚底蕴,让人不禁感嘆,所谓的豪门大户,也不过如此了。 大厅內,上百张红漆大圆桌整齐排列,宛如等待检阅的士兵。 此时酒宴尚未开场,王府的下人们正忙得不可开交。 有的小心翼翼地摆放著精致的餐具,每一个动作都透著专注;有的端著热气腾腾的茶水,脚步匆匆却又不失稳重;还有的认真整理著桌椅,確保每一张都摆放得整整齐齐,每个人都在为这场即將到来的盛宴,做著最后的衝刺准备。 厅中早已熙熙攘攘,宾客们三五成群,或轻声交谈,或放声大笑,热闹非凡。 而人群的中心,一位身著白衣的青年,宛如月光下的玉树,格外引人注目。 他正是世子殿下李慕白,此刻正满面笑容,热情地向楚阳招手示意,那笑容恰似春日暖阳,瞬间驱散了周围的喧囂,让人倍感温暖。 在李慕白身旁,站著一位身著明黄宫装的美丽妇人。 她眉眼间与柳璃有七分相似,可气质却截然不同。 她周身散发著一种淡雅出尘的气息,没有丝毫高高在上的架子,反而让人觉得亲切和蔼。 宽大的裙裾拖在身后,隨著她的一举一动轻轻摆动,她顾盼间眼波流转,那眼角的几丝鱼尾纹,非但没有减损她的美丽,反而成为了岁月沉淀后的独特標誌,彰显著她歷经岁月洗礼后的优雅韵味,宛如一朵盛开在时光深处的牡丹,高贵而迷人。 “早听闻王妃年轻时是大楚第一美人,今日亲眼所见,果然名不虚传。”楚阳一边心中暗自讚嘆,一边稳步朝著三人走去。 他不禁在心中感慨,李宏基王爷为何一生只钟情柳王妃一人,如今看来,答案不言而喻。 第49章 难得一见 这世间的美人,就如同那绝世佳酿,一旦品尝过这足以传世千年的淳厚滋味,又怎能再对寻常的粗茶淡饭產生兴趣呢? “柳璃这小丫头,倒是遗传了她姑姑几分美貌,可王妃身上的这份淡雅气度,她却一点都没学到。”楚阳心里暗自思量,与此同时,一丝疑惑也悄然爬上心头。 从踏入镇西王府的那一刻起,这个疑惑便一直縈绕在他心间。 今日王府中往来之人眾多,可大多都是些忙碌的下人丫鬟,却鲜少见到护卫的身影。 况且待会儿宫中的大黄门就要前来宣旨,如此重要的场合,为何大殿里只有李慕白和王妃,镇西王李宏基却不见踪影呢?这些疑问就像一团迷雾,紧紧笼罩著他,挥之不去。 “伯母好。”楚阳强压下心中的疑惑,想著等会儿找李慕白问个清楚。 他脸上掛著温和的笑容,恭敬地向柳王妃问好,那笑容真诚而温暖,让人真切地感受到他的尊重与礼貌。 柳王妃微笑著点点头,眼中满是慈爱,就像一位慈祥的母亲看著自家孩子,那眼神里透著无尽的温柔与关怀。 “喂,怎么不拜见你柳姐姐啊?”柳璃见状,撅著嘴,满脸不满地看向楚阳,那模样就像一个撒娇的小女孩,满心期待著得到关注。 “滚……”楚阳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可別再无理取闹了”。 “你……”柳璃哪能忍受这般態度,瞬间就像被点燃的小炮仗,擼起袖子就要动手。 “哎,表妹,注意点形象呀!今天全东临有头有脸的人物可都在呢,要贤良淑德些。”李慕白眼疾手快,连忙上前拉住她,活脱脱像个和事佬,试图平息这场即將爆发的小衝突。 柳王妃看著这一幕,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笑声清脆悦耳,宛如春天里鸟儿的欢唱,瞬间驱散了空气中的紧张气氛。 她作为过来人,又怎么会看不出自家侄女的心思呢?柳璃虽说有些刁蛮任性,但无论是相貌还是人品,都无可挑剔。 而楚阳,不仅长相俊朗,品性纯良,能力更是出眾,前途一片光明,与她的侄女站在一起,竟意外地般配。 柳王妃暗自思忖:等这场宴会结束,是不是该找个时间去拜访一下楚阳的姑姑,好好聊聊这事儿。 说不定,两家真能亲上加亲,成就一段佳话呢。 想到这里,她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满是期待地看向楚阳和柳璃。 “恭喜南公子荣升符文师协会会员,此次代表王府参与制式法宝图纸设计,必定能独占鰲头,成为军方首席符文师啊!” “那可不,放眼整个东临,若论年轻一辈中谁最风光无限,非南公子莫属!” …… 眾人纷纷围拢过来,热情地向楚阳道贺。 柳王妃举止优雅,仪態万方,带著李慕白和楚阳,有条不紊地一一应酬著,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恰到好处,尽显大家风范,礼数周全得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就在这时,只听大厅门童扯著嗓子,高声通传:“太子殿下驾到——送上白玉老虎两对,上好珍珠两盘!”那声音清脆响亮,瞬间穿透了大厅里的嘈杂,宛如一道惊雷,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门外。 楚阳微微眯起眼睛,他早听闻太子李成乾的大名,却从未见过其本人。 此刻,他不由自主地將目光投向门口,心中充满了好奇与期待。 只见一位仿若美玉雕琢而成的公子,迈著从容不迫的步伐缓缓走进大厅。 他身姿挺拔修长,一袭绣著繁复龙纹的紫袍隨风轻摆,每一步都踏出与生俱来的尊贵与威严。 乌黑的头髮在头顶束成整齐的髮髻,被精致的白玉发冠稳稳固定,髮髻上的碧玉簪子隨著他的动作闪烁著点点微光。 他的双眸明亮有神,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熠熠生辉,更衬得他丰神俊朗,气度不凡,仿佛自带光芒,瞬间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楚阳心中猛地一震,传言太子李成乾天赋卓绝,是大楚年轻一辈中修为顶尖之人。 原以为只是夸大其词,可如今亲眼见到此人,单从他这举手投足间的气度,便能断定他绝非普通之人。 楚阳的目光不自觉地在李成乾身后游移,眉头不禁微微皱起,他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叶家小姐叶灵儿和柳家的孙子柳相。 柳相隨侍在太子身边,勉强还能解释得通。 可叶家小姐叶灵儿为何也会和太子一同现身呢?要知道,镇西王府与叶家向来关係不融洽,平日里几乎没有往来,这次王府设宴,更是未曾给叶家发送请帖。 见叶灵儿不请自来,楚阳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不禁联想到那天柳相离开他的府邸后,便径直去找了叶灵儿,种种跡象表明,叶灵儿出现在这里,恐怕暗藏玄机,背后定有不可告人的图谋。 楚阳心中暗自嘀咕,感觉自己似乎触摸到了阴谋的边缘,却又难以將这些零散的线索拼凑完整,就像在黑暗中摸索,始终抓不住那一丝光亮。 “你便是楚阳?”正当楚阳陷入沉思之际,李成乾迈著沉稳而优雅的步伐,不紧不慢地走到了他的面前。 李成乾的目光如同一把锐利的鉤子,上上下下打量著楚阳,嘴角掛著一抹看似温和友善,实则暗藏玄机的笑容,缓缓开口道:“本宫来这东临不过短短两个月,然而关於你的事跡,却如耳边风一般,听得太多了。” “不过是些不值一提的虚名罢了,实在当不得殿下这般关注。”楚阳面色平静如水,语气谦逊有礼,神色间却透著一种不卑不亢的气度,客气地回应道。 “哦?”李成乾嘴角的笑意愈发深邃,那笑容就像春日里娇艷绽放的朵,却又隱隱散发著一丝让人不寒而慄的寒意,“本宫在前来的路上,碰上了一件奇事,你可有兴趣一听?” 楚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略带调侃地说道:“殿下居然还有讲故事的雅兴?这倒真是难得一见。” 第50章 选拔人才 “权当是给大家添些乐子吧。”李成乾依旧不紧不慢地说道,“本宫途中遇到一只猴子,身著人的衣裳,口吐人言,连行走的姿態都与常人无异。 你说说看,它究竟该算作人,还是猴子呢?” 楚阳心中猛地一沉,他可不是懵懂无知的愣头青,又怎会听不出李成乾话里的嘲讽意味。 这分明是在暗讽他楚阳不过是靠著镇西王府的庇护,如同那只披著人皮的猴子,装模作样地往上攀爬。 “这確实是件罕见之事。”楚阳脸上依旧掛著淡淡的微笑,不慌不忙地回应道,“会说人话的猴子,理应算是妖类。 不过,我更好奇与这猴子交谈的人,究竟该算人还是妖,或许称之为『人妖』更为贴切,殿下以为呢?”这一番回应,看似云淡风轻,实则暗藏锋芒,巧妙地懟了回去。 “你……”柳相这下再也按捺不住,满脸涨得通红,怒目圆睁,一副要衝上来动手的架势。 “你这人,本事没见多厉害,这嘴上的功夫倒是了得。”李成乾却像是早就料到会有这番局面,神色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只是轻轻摆了摆手,示意柳相退下,仿佛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不值一提的闹剧。 “殿下大驾光临,寒舍顿时蓬蓽生辉,还请上坐。”这时,柳王妃仪態万千地走上前来,脸上洋溢著亲切的笑容,热情地拉著李成乾说道。 她的声音轻柔婉转,却又带著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热忱。 “婶娘客气了。”李成乾应了一声,临走前又深深地看了楚阳一眼,那眼神仿佛在向楚阳宣告:这场无形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帷幕。 隨后,他便跟著柳王妃去应酬其他宾客。 此时,该到的重要人物都已悉数到场。 然而,距离正式开宴还差一个关键环节——陛下的圣旨早已送达,就等著今日宣读,以此正式確定楚阳代表镇西王府参与这次军方制式法宝图纸设计一事。 这事儿从一开始就遭遇了各方的重重阻碍,其中叶家的反对最为强烈。 叶家凭藉在朝中的势力,想尽各种办法来阻止楚阳。 可楚阳凭藉著初级符文师的境界,成功通过了符文师协会的严苛试炼,如今更是突破瓶颈,成为大楚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中级符文师。 他一路过关斩將,气势锐不可当,就像一把出鞘的绝世宝剑,无人能挡其锋芒。 叶天南仍不死心,妄图做最后的挣扎,向陛下递上了摺子,试图再次阻拦楚阳。 但李宏基递上去的摺子,仅用一句话就將叶天南懟得哑口无言。 摺子大意是:我家小南可是通过了符文师协会试炼的,你叶家二小子连试炼都未能通过。 要是小南都没资格,你叶家又凭什么有资格? 李宏基那可是精明过人的人物,摺子上的每一句话都站在大义的制高点,鏗鏘有力,掷地有声。 军方制式法宝的设计,那可是关乎国家安危的大事。 既然已经定下由年轻一辈竞爭的规则,自然应当不拘一格选拔人才。 我家小南天赋如此卓越,你叶家却百般阻挠,莫不是心怀不轨,为了家族私利而置国家大事於不顾?这份心思,实在是值得细细揣摩。 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爭论不休。 当今陛下虽说有些昏庸,但並不糊涂,也看出了叶家居心不良,便批准了李宏基的摺子。 三天前圣旨就已下达,宫中带著圣旨的大黄门驾驭著飞剑,两天前就抵达王府住下,就等著今日宣读圣旨。 等楚阳敬完茶,李慕白急忙把他拉到一旁,准备接旨,还悄悄塞给他一张面额五千两的银票。 按照规矩,这是等下要给宣旨太监的辛苦费。 宣旨太监站到临时搭建的高台上,清了清嗓子,正准备拿出圣旨宣读,突然,一声“且慢!”犹如一道炸雷,瞬间打破了原本的平静。 宣旨太监心中一阵恼火,正要发火看看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傢伙敢打断他宣旨,待看清说话之人,到了嘴边的脏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说话的不是別人,正是大楚未来的皇帝,他未来的主子——太子殿下李成乾! “殿下,这……”宣旨太监擦了擦额头上黄豆般大小的汗珠,站在高台上,显得惊慌失措,声音也微微颤抖,带著一丝难以掩饰的惶恐。 不光是他,大厅里的眾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心里纷纷猜测:这事儿陛下都下旨了,殿下为什么要站出来阻拦呢?一时间,大厅里议论纷纷,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聚光灯一样,聚焦在李成乾身上。 楚阳也眯起了眼睛,同样猜不透李成乾到底想干什么。 心里暗自想著:你老子还在位呢,你这么著急跳出来干什么,就算你能翻云覆雨,也不可能把这圣旨给收回去吧。 李成乾却神色淡定从容,微微一笑,解释道:“黄公公,父皇远在盛京,对东临这边的局势不甚了解,恐怕是受到了奸人的蛊惑啊。”他的语气平和沉稳,却又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仿佛他所说的一切都是既定的事实。 “殿下……这话可不能乱说啊。”黄公公背上的冷汗更多了,殿下这话,明显是在针对镇西王啊。 要是寻常王爷也就罢了,可镇西王一脉世代镇守东临,李宏基身为金丹期的超级强者,麾下还统领著三万修士大军,岂是能被隨意詆毁的? 果不其然,李成乾话音刚落,李慕白瞬间就不乐意了,话里带著刺儿说道:“三哥这话,兄弟我听著咋就这么彆扭呢,啥叫受奸人蛊惑啊?” 李成乾却完全不在乎,满脸笑意地回应:“老七,你激动个啥,三哥我可没说你,我说的是他——”话刚说完,他的手指就笔直地指向了楚阳! “我?”这下连楚阳都彻底懵了,实在搞不懂李成乾这是在演哪出戏。 “没错!”李成乾神色平静,镇定自若地说道,“皇叔呈递给父王的摺子,我基本都看过了。 第51章 世交 皇叔说得很在理,这次军方制式法宝的更新换代,那可是关係到国家命运的大事,容不得半点差错。”他紧紧盯著楚阳,一字一句地问道:“楚阳,我来问你,你到底是哪里人,我大楚有九大郡,不知你的祖籍在哪个郡?” 楚阳的脸色瞬间变了,终於明白了李成乾的意图。 心中暗自感嘆这傢伙眼光太犀利了,一下子就抓住了自己的要害。 关键是,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来自何方,自然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依本宫看,你根本就不是我大楚之人吧?”见楚阳支支吾吾答不上来,李成乾冷冷地笑了笑,“那本宫又怎么能不怀疑,你是不是秦国派来的奸细,或者是燕国派来的间谍呢……诸位说说,这么一个来歷不明的人,怎么能参与关係我大楚命脉的军方制式法宝图纸设计呢?” “是啊,南公子,你倒是说说,你祖籍到底在哪儿?” “殿下这话確实有道理,南公子来东临都五年了,可真没人知道他到底从哪儿来的。” …… 眾人你一言我一语,矛头全都对准了楚阳。 李慕白把楚阳拉到一旁,压低声音说道:“兄弟,这傢伙这话还真不好反驳,你赶紧想想办法啊。” “想什么办法,我又不是没跟你说过,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不过李慕白说得没错,这事儿可没那么容易糊弄过去。 楚阳咬咬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思索一番后,心里隱隱有了个主意。 他闭上眼睛,腰间那块符文师协会的玄铁腰牌上泛起了青色光芒。 几息之后,他睁开眼睛,小声对李慕白说:“这小子眼光太毒了。 你快跟我讲讲,李成乾这人性格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明显的把柄可以抓?” “这傢伙可不是好惹的,不过要说把柄,哥哥我倒是听到些传言,太子此人极其好色,这可能是他唯一的弱点。”李慕白一边说著,一边满脸疑惑,“你问这个干嘛,还不赶紧想想怎么应对这傢伙的刁难。” “李成乾极为好色?”听李慕白这么一说,楚阳瞳孔猛地一缩,感觉自己似乎隱隱找到了心中不安的根源。 他深吸一口气,在李慕白耳边低声说道:“这小子,污衊我是什么间谍、奸细,纯粹是无中生有,既没法证明,也没法证偽。 既然这样,咱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楚阳凑到李慕白耳边,如此这般的小声嘀咕了一番,李慕白惊讶得嘴巴张得老大:“兄弟,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啊。” “怕什么,他是太子,你还是未来的镇西王呢,整个大楚谁不知道你家裂土封王,在自己的地盘上大权独揽,听调不听宣。 他能把你怎么样?” “也对,怕他个啥。”李慕白深表赞同,点了点头。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两人商量好后,楚阳走到李成乾面前,神色淡然地微微一笑:“殿下果然眼光独到,我確实不是大楚人士,而是来自归墟界,符文师协会东临分会长李峰是我的世叔。” “原来如此,怪不得南公子与王会长交情这般深厚,原来是世交啊。” “这么看来,南公子很可能是归墟界某个符文大家的子弟,难怪他在符文领域天赋如此出眾,原来是来自这个符文圣地!” “是啊,这样一来,之前的诸多疑问,似乎都能解释得通了。” …… 楚阳这话一出口,眾人联想到他在东临这几年的经歷,不禁信了几分。 “空口无凭,你能拿出证据吗?”李成乾继续追问,听到楚阳说来自归墟界,他竟然一点都不惊讶,仿佛早就料到楚阳会这么应对。 “没错,小南確实出自归墟界。”就在这时,一个禿顶的中年人迈著沉稳有力的步伐,缓缓走进大厅。 百丈的距离,他仅仅三步就来到了楚阳面前。 他先是对著楚阳眨了眨眼睛,然后才转向李成乾说道:“殿下,不知我老王说的话,能不能算作证据?” 楚阳身为符文师协会的初级会员,隨身携带著一块玄铁腰牌,这块腰牌可不简单,能让他与李峰进行秘密联络。 就在李成乾刁难他的那一刻,楚阳脑袋飞速运转,瞬间计上心来,通过腰牌偷偷联繫上了李峰,还许下了一堆诱人的好处。 李峰这老滑头,心里一盘算,有利可图,便毫不犹豫地答应赶来帮楚阳撒一个弥天大谎。 以李峰的高深修为,要赶到镇西王府,那还不是跟眨眼一样快。 “王先生都这么表態了,那肯定错不了。”李成乾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珠子滴溜溜地乱转,紧接著又开始发难,“可他既然不是我大楚之人,又凭什么参与关乎我大楚国运的军方制式法宝图纸设计呢?” 李慕白满脸都是不满之色,立刻反驳道:“三哥,你这话可就没道理了,难不成你还怀疑我兄弟是奸细、间谍不成?” “老七,那你又怎么能证明他不是呢?”李成乾冷哼一声,说得头头是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要是他真是间谍,到时候出了大问题,这责任谁来承担?本宫身为这次军方法宝採购的负责人,责任重大,不得不防啊!” “三哥,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李慕白嗤笑一声,“坊间都在传言,说三哥你和柳妃关係曖昧不清,所谓空穴不来风,那你又怎么证明你跟柳妃之间清清白白,没有半点不伦之事呢?” 这话一出口,就如同往人群里扔了一颗炸弹,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 坊间早就流传著太子和柳妃有染的传闻,如今世子殿下李慕白当面捅破这层窗户纸,可真是句句戳中要害。 眾人不禁在心里暗自揣测,这事儿难道真有其事?皇室和镇西王府的关係,难道已经恶劣到这种水火不容的地步了?大家都满心好奇,殿下会如何应对呢?一时间,上百双眼睛齐刷刷地聚焦在李成乾和李慕白身上。 “哈,三哥要是心里真的坦坦荡荡,干嘛反应这么大?” 第52章 蠢货 面对李成乾的言语威胁,李慕白满不在乎,笑著反击道,“按三哥你的逻辑,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我大楚传承千年,这太子之位可不是谁都能稳稳坐住的。 要是大楚未来的皇帝陛下是个蝇营狗苟的人,我第一个不服!” 李成乾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神冷得像冰窖里的寒芒,厉声喝道:“李慕白,本宫最后警告你一次,再敢血口喷人,可別怪本宫对你不客气!” “哟呵,还想动手?三哥,別人怕你是大楚年轻一辈修为第一,我可不怕。 要不咱俩比划比划?”李慕白本身修为达到了筑基前期圆满,和李成乾只差一线之遥,而且还比李成乾年轻三岁,又占据著主场优势,根本就不惧李成乾的威胁。 就像楚阳说的,他镇西王府割据东临,听调不听宣,真要是彻底撕破脸,只要不被扣上谋反的罪名,李成乾这个太子还真拿他没办法。 至於污衊李成乾和柳贵妃有私情,这自然是楚阳出的鬼点子。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同样是毫无根据的瞎编乱造,偏偏和李成乾诬陷楚阳是间谍一样,既没办法证实,也没办法证偽。 按照李成乾刚才的逻辑,不就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慕儿,別胡说!殿下为人光明磊落,怎么可能做出这种苟且之事?”关键时刻,柳王妃站出来打圆场,“坊间传闻,不过是些市井无赖以讹传讹。 依本宫看,这事儿和殿下怀疑南儿是间谍一样,都是无稽之谈。 殿下,您说呢?” 李成乾深吸一口气,强压著心头的怒火,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婶娘说得对,不过……”他眼珠子一转,高声道,“既然王先生是楚阳的叔叔,那他能以初级符文师的境界,破天荒地通过符文师协会的入会试炼,谁能保证其中没有猫腻?” 李峰嘿嘿一笑,反问道:“殿下这是怀疑我符文师协会试炼的公平性咯?” 李成乾连忙拱手赔笑:“小子不敢,只是此事关乎我大楚国运,不得不谨慎啊。” 楚阳笑著说道:“殿下有话就直说,这么拐弯抹角的,不嫌累得慌?”楚阳实在搞不懂李成乾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心里对他的评价又降低了几分。 他心里琢磨著,这傢伙空有一副好皮囊,怎么看都像个绣枕头,做事扭扭捏捏,一点都不乾脆,简直跟个娘们儿似的。 楚阳篤定,別看这廝现在顶著大楚年轻一辈第一人的名头,假以时日,成就肯定比不上世子殿下李慕白。 正想著,又听李成乾笑道:“要是想证明你真有本事,也简单,来一场斗剑就行。” “斗剑?”在场眾人一听,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 “斗剑”这说法由来已久,分为文斗和武斗。 武斗很好理解,就是修士之间生死相搏,各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文斗则是大家约定俗成的规矩,修士们只用神识操纵飞剑进行较量。 要是修士实力相差不大,决定胜负的关键,就在於所用飞剑的质量。”这话听得楚阳心里一紧,不过他还是沉稳地缓缓开口:“愿闻其详。” 此时可是在镇西王府的酒宴上,李成乾提出的“斗剑”,楚阳心里门儿清,肯定不是那种你死我活的武斗,而是相对温和些的文斗。 “本宫此次前来东临,也带了几个中级符文师。”李成乾嘴角掛著一抹志在必得的笑,一边说著,一边拍了拍手,“你只要现场製作一柄中级飞剑,和我这几个符文师现场製作的飞剑比试一番,便能证明你到底有没有真本事,到底有没有资格参与我大楚军方制式法宝的图纸设计。” 话音刚落,他身后便有七个中级符文师鱼贯而出,齐刷刷地站到了楚阳面前。 李成乾接著又高声宣布:“至於斗剑的人选,老七实力与我不相上下,就由本宫和老七来斗上一场,让王妃来评判,大家也都做个见证。” 楚阳一听这话,不禁皱起了眉头。 李成乾的意图再明显不过,就是要他当场製作一柄飞剑,和这七个傢伙一较高下。 既然是文斗,那製作出来的飞剑质量便成了决定胜负的关键,这么一来,確实能精准衡量出一个符文师的真实水平。 可楚阳心里却犯起了嘀咕,有两处疑惑怎么也解不开。 其一,他在东临那可是声名远扬,眾人皆知他在符文领域天赋异稟。 再看李成乾带来的这七个符文师,一个个看著资质平平,在楚阳眼里,简直就是一群上不了台面的小嘍囉,他压根儿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要是苏天亲临,他或许还会心生几分忌惮,可面对这七个傢伙,他有十足的信心能轻鬆取胜。 李成乾难道会特意派几个炮灰来给他当陪衬、消遣他?这除了噁心他一下,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別的用处,楚阳可不觉得李成乾是那种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的蠢货。 这么看来,他提出斗剑的动机就十分可疑了。 再者,要是真想考量他的水平,派一两个符文师就绰绰有余了,为什么一下子派七个?难道还真要李慕白和他们挨个斗上七场不成? 其二,现场製作一柄飞剑,光是筹备、打磨材料就得上一两天的时间,难不成要让满屋子的宾客都乾巴巴地坐在这儿,眼巴巴地看著他们製作飞剑?这显然太不现实了。 “殿下,製作一柄飞剑,就算是初级的也得一两天时间,这……”楚阳还没来得及开口,那个宣旨的黄公公就抢先一步,把他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本宫怎么会信口开河?”李成乾满脸得意,神色间满是胜券在握的傲慢,隨意一挥手,手上的符文纳戒光芒一闪,竟然凭空变出八柄已经打磨好的中级飞剑剑坯,就好像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就等著符文师们往上面鐫刻符文阵法了。 “这样的话,只需要鐫刻符文阵法,用不了两个时辰。”李成乾得意洋洋地解释道。 第53章 背后的真相 “世子殿下,您看……”黄公公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他夹在镇西王府和未来的主子之间,左右为难,谁都得罪不起,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李慕白。 “小南,要是不答应这傢伙,这圣旨可就没法宣读了。 以大局为重,就答应他,你我兄弟联手,还怕他不成?”李慕白凑到楚阳耳边,低声劝说。 见楚阳眉头紧锁,一直没吭声,那边李成乾却步步紧逼,一副不答应就誓不罢休的架势。 李慕白便跨前一步,脸上掛著自信的笑容,调侃道:“三哥既然想斗剑,那就斗一斗,只是输了可別掉眼泪哦。” “走著瞧。”李成乾嘴角一勾,眼里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狠厉,就好像藏在暗处的毒蛇,不经意间露出了致命的獠牙。 李成乾话音刚落,李慕白代表镇西王府应战,这场斗剑就这么定下来了。 那七个中级符文师立刻行动起来,开始製作飞剑。 可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楚阳,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甚至缓缓闭上了眼睛。 “不对,这傢伙的目的绝对不是斗剑这么简单,而是……”他揉了揉眉心,大脑飞速运转,试图解开这层层迷雾背后的真相。 “这傢伙居然早就准备好了飞剑剑坯,显然从他诬陷我是间谍的时候,不,应该是在他来之前,就已经打算好要跟我斗剑了。 甚至我临时找李峰帮忙,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任何算计,都得建立在掌握足够信息的基础上。 这傢伙连我找李峰帮忙这步棋都能算到,显然把我的信息摸得一清二楚,知道我除了找李峰编个来自归墟界的谎话,別无他法。 这么看来,要是没有收集我五年信息的叶家插手,那才怪了!” “可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呢?点名要李慕白跟他斗剑,还不合常理地要斗七场……”联想到今日王府酒宴,王府侍卫没几个,镇西王居然都没出席,楚阳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 “画师、太子殿下、祸水……”楚阳眼神一凛,终於找到了那条隱藏在暗处的线,把这三个看似毫无关联的词串了起来——这个局,针对的不是他,也不是镇西王府,而是他的姑姑!” “冷静,冷静……”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脸上没有露出丝毫异样。 他目光在人群中一扫,果然不出所料,柳相那傢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踪影。 楚阳不动声色,把李慕白拉到一旁,低声问:“小白,要是我没猜错,这是个局,针对的是姑姑。” 李慕白给楚阳一个符文纳戒,低声说:“里面是一副金丝软甲,哥哥我十二岁就在前线杀敌,全靠它才能活到今天,它能挡住寻常筑基前期修士的全力一击,你等会儿穿上再出去。” 楚阳也不推辞,直接收下了。 百丈之外,李成乾悠閒地看著楚阳和李慕白。 他一点都不担心楚阳会识破他和叶家共同设下的这个局。 在他看来,除非镇西王府想造反,否则这就是一个无解的死局。 要么失去爭夺这次法宝配额的资格,要么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把他心仪已久的女人拱手让给他。 “楚阳啊楚阳,本宫很期待你会怎么选,是为了红顏不顾大局,衝冠一怒,还是忍辱负重,做那个把心爱女人送人的窝囊废?”李成乾心里想著,嘴角的笑容越发灿烂。 正想著,只见楚阳神色从容地走到他面前,拿出一支样式古朴的符文笔,笑著说:“殿下,说句实话,你那七个小嘍囉加起来都不是我的对手。” 说著,他取出符墨,开始飞速勾勒符文阵法,一勾一撇一挑,手法嫻熟得都带出了残影。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你……”那七个符文师又气又恼,但也不敢懈怠,连忙加快动作。 “好傢伙,南公子就是不一样啊,製作飞剑连想都不用想,简直行云流水。” “是啊,这么一对比,殿下带来的那七个符文师,怎么看都像半吊子。” “这场斗剑,看来一点悬念都没有啊。” …… 眾人议论纷纷,显然都被楚阳的超快速度给惊到了。 楚阳本来书写符文的速度就很快,有了人皇笔后更是如虎添翼。 再加上他经过“慧剑锻神真解”锻链的神识,比高级符文师都不差,近乎是一般中级符文师的十倍,数据分析、归纳和匯总能力强得可怕。 在旁人看来,他书写符文阵法就跟条件反射似的,根本不用思考。 “哦?”李成乾瞳孔一缩,暗自思忖:“想不到,这傢伙竟有如此隱忍的心性,倒不失为一个有趣的玩物。 不过他既然做了这样的选择……今晚本宫就可以得到那个女人了。”李成乾想到这儿,身体都有些燥热起来,他深吸一口气,心里冷笑著。 一个时辰过去了。 楚阳手臂猛地一甩,笔尖上最后一点符墨融入阵法,上千块符文流畅运转,闪耀著暗金色的光泽,“刷刷刷”地融入悬浮在半空的中级飞剑上。 飞剑光芒一闪,爆发出璀璨的红光,然后又恢復了正常。 再看那七个符文师,他们比楚阳先动手,可到现在速度最快的也才完成三分之二的进度。 楚阳抿著嘴唇,一直等这七个人把飞剑製作完成,才把自己做好的飞剑扔给李慕白。 在眾人的惊嘆声中,他出人意料地转身向大厅外走去。 柳璃见楚阳出了大厅,不禁皱了皱眉头。 这时,她表哥给她使了个眼色,她立刻明白了,也悄悄地出了大厅。 “南公子怎么走了?” “不知道,可能是觉得这场比试太没挑战性了吧?” “哈,太有个性了,真给我们东临长脸。” 大厅里的人又议论开了,不少人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李成乾身上。 大家都在想,这殿下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要跟南公子斗剑,这不是自討苦吃嘛? 李成乾却满不在乎,见楚阳出了大厅,立刻明白了他的想法。 他眼睛一亮,心中狂喜:“楚阳啊楚阳,本宫还以为你是个能屈能伸的梟雄,原来是我高看你了。 第54章 忌日 想不到你这么不知天高地厚,这样的话,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他心里想著,嘴唇微微蠕动,用千里传音的法门向外传出一条消息:“大鱼马上就要上鉤了,准备收网!” ………… 楚阳一出大殿,立刻脱下外衣,取出金丝软甲穿在里面,再套上青衫,祭出碧落剑,踩在上面,化作一道流光,出了镇西王府。 刚出王府,就看见两个灰袍老者带著几十个侍卫在门外等候。 其中一个老者楚阳见过,就是之前给他带路的福伯。 楚阳落地,向两人点了点头。 这两人应该就是李慕白说的,王府目前仅有的两个能调动的筑基前期高手了。 至於其他几十个护卫,实力和李慕白派到他宅子附近的影卫差不多,大多在链气七重,带队的紫膛脸汉子修为在练气九重。 福伯拱了拱手,沉稳地说:“楚少爷,世子已经千里传音交代过了,这是王府现在能派遣的所有机动力量,听候您的调遣。” 楚阳神色冷峻,目光扫过眾人,乾净利落地吩咐道:“福伯,你留下来与我一同行动,其他人即刻前往我府上,加强护卫力量。 依我判断,只要我不与你们同行,李成乾布置在半路上的埋伏就不会轻易发动。” “遵命!”另一灰袍老者和紫膛脸大汉闻言,立刻拱手领命,转身便朝著楚阳府邸的方向疾奔而去,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待大队人马离开后,楚阳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诚恳地说道:“福伯,等会儿怕是要面临诸多危险,还得劳您多多照应。” 福伯咧嘴一笑,露出一口不太整齐的牙齿,爽朗地回应道:“楚少爷这是说的啥话呀!您和我家世子亲如兄弟,在老奴心里,您就是我的主子。 哪怕拼了我这条老命,也定会护您周全!” 楚阳心怀感激,郑重地向福伯鞠了一躬,隨后不再多言。 他口中念念有词,祭出碧落剑,只见那剑迎风便长,眨眼间就变成了五寸长短。 楚阳稳稳握住飞剑,低头咬住一缕被夜风吹乱的髮丝,猛地一脚重重踏在地上,瞬间扬起满地烟尘,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飞速狂奔而去! ——姑姑,楚儿曾立下誓言,定会一生一世守护您,这誓言,楚儿说到就一定做到! 从镇西王府到他的宅子,距离不过短短三公里。 但楚阳心里跟明镜似的,此刻绝不能御剑飞行,他又不是莽撞的愣头青,这一路上也不知道藏著多少刺客,他可不想傻乎乎地去当人家的活靶子。 平日里热闹非凡、人来人往的街道,此刻却空荡得有些诡异,寂静得让人心里直发毛。 楚阳脚尖轻点地面,微微弓著身子,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一边奔跑,一边缓缓调整著呼吸。 静心,敛气,凝神。 几个呼吸之间,他的心便平静得如同幽深的古井,没有一丝波澜。 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目標,那就是跑完这三公里。 若是有人胆敢阻拦,那就杀!今晚的月色,透著几分肃杀,正適合一场血腥廝杀;他手中的飞剑,寒光闪烁,正適合饮敌人的鲜血;脚上踩著的布鞋,轻便灵活,也正適合在这杀戮之夜踏破黑暗,所以,他已做好了大开杀戒的准备。 路程还没走到一半,敌人就迫不及待地开始收网了。 几十个黑漆漆的影子,如同鬼魅一般,在屋顶上飞檐走壁,在树枝间跳跃穿梭,在街上飞速移动。 不过眨眼的工夫,就將楚阳团团围住。 这几十个刺客,清一色身著黑色夜行衣,脸上蒙著黑布,只露出一双双冰冷而凶狠的眼睛,身上散发著令人胆寒的浓烈杀意,仿佛从地狱深渊爬出的恶鬼。 与此同时,遥远的天际传来一阵尖锐的呼啸声,只见一个白衣剑客,身姿轻盈如惊鸿,贴著地面飞速奔来,速度快得好似一道白色的闪电。 福伯一袭黑袍隨风猎猎作响,宛如暗夜中的魔神,他同样祭出一柄高级飞剑,毫不犹豫地迎了上去。 两人皆是筑基前期的顶尖高手,就那样悬浮在半空之中,不藉助任何外力,仅凭自身的强大修为。 他们身后各有一柄飞剑微微颤动,发出低沉而压抑的嗡鸣声,恰似毒蛇吐信,让人毛骨悚然。 白衣剑客率先发难,双手快速掐动剑诀,身后的飞剑瞬间化作一道耀眼的长虹,如同一颗陨落的流星,带著毁灭的气息,飞速射向福伯,剑光夺目,仿佛能撕裂夜幕。 “去!”福伯低喝一声,声如洪钟,手中法诀变幻,操纵著飞剑如金色的蛟龙般迎了上去。 刷、刷、刷!两柄飞剑在半空中激烈交锋,化作两道金色的光芒,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每一次碰撞都爆发出耀眼的火,好似夜空中盛开的烟。 楚阳见状,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如炬,暗自思忖:“与福伯对战的这个白衣剑客,想必就是李成乾那四个筑基前期侍卫之一。 李成乾要绑架我姑姑,以府邸那边的防卫力量,没有两名筑基前期的大高手是绝对拿不下来的。 如此看来,除了这个白衣剑客,此地极有可能还潜伏著另一名实力强劲的高手!”想到这儿,楚阳眉头紧紧拧成了个疙瘩,“这人一直隱匿在暗处,想必是在等我露出破绽,然后趁机以雷霆万钧之势,將我一举击杀。 既然如此,那就想办法把你给引出来!” 他牙关紧咬,紧紧握住手中的碧落剑,此刻的他,宛如一头被激怒的猎豹,浑身散发著令人畏惧的气势,毫不犹豫地朝著那大约五十个黑衣刺客猛衝过去。 黑衣刺客们目光冰冷如霜,恰似一群在黑暗中寻觅猎物的恶狼,眼神中透露出贪婪与凶狠。 几十柄初级飞剑悬浮在他们身后,围成一个紧密的圆圈,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嗡嗡声,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丧钟,奏响著死亡的前奏。 楚阳神色坚毅,將嘴唇抿成一条紧绷的线,隨后用布条把飞剑牢牢地缠在手上。 第55章 贴身近战 他心里清楚,自己操纵飞剑的本事比不上那些老手,所以毅然决然地选择了一种更为血腥、更为直接的战斗方式——贴身近战! 只见他猛地发力,双脚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踏在地上,只听“噗”的一声闷响,他以一种近乎疯狂的姿態强行提速,整个人呈斜三十度角,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疾冲而出,手中的碧落剑在空中划出一道绚丽而致命的弧线,剑气四溢,空气仿佛被利刃切割,发出震耳欲聋的爆鸣声! 离他最近的三名刺客迅速迎了上来,这三人修为都在练气七重,一出手便是全力施为,毫不留情。 三柄飞剑化作三道青色的寒芒,如三条灵动的毒蛇,吐著信子,直逼他的周身要害。 与此同时,又有三名刺客从后方悄然包抄,展开凌厉的绞杀之势。 六柄飞剑,以精妙的合击之术,瞬间切断了他所有的退路,无论他往哪个方向躲避,都已避无可避。 然而,楚阳却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反而激起了他骨子里的斗志。 他微眯著的眼睛突然睁开,在月光的映照下,亮如星辰,透著一股无畏的坚毅与决然。 他左手无名指上的符文纳戒也在此时光芒大放,昨晚才精心製作的三枚中级符籙如三道灵动的金色流光,如闪电般窜入楚阳体內。 中级神行符籙、中级神力符籙、中级金钟罩符籙……这三枚价值高达纹银十五万两的符籙,宛如三颗能量炸弹,瞬间在他体內引爆,直接让他的修为从练气七重一路狂飆,飆升至练气九重圆满! 一道璀璨夺目的青芒如闪电划过,楚阳面前的三名黑衣刺客,连人带武器竟被他手中的碧落剑整齐地切成了两截。 血雾“轰”的一声冲天而起,那三名被腰斩的刺客还没来得及咽下最后一口气,半截身子在地上痛苦地翻滚扭动,发出的悽厉惨叫声,仿佛要將这死寂的夜空生生撕裂,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楚阳浑身沐浴在这血雨之中,还没等他缓过神,后面三柄飞剑如三道寒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他的后背。 千钧一髮之际,一道明黄色的薄膜如同从天而降的坚固盾牌,瞬间將飞剑死死阻挡,只听“鐺鐺鐺”几声金铁交击般的闷响,火四溅。 楚阳趁势就地一个翻滚,动作敏捷得如同一条灵活的泥鰍,瞬间脱离了包围圈,隨后迅速翻身而起。 他微微佝僂著身子,像一头被激怒、蓄势待发的猛兽,双脚在地上猛地一踏,地面瞬间崩裂,借著这股强大的反作用力,他再次强行提速。 他的身影縹緲得如同暗夜中的一缕青烟,又迅疾得好似离弦之箭,朝著面前的三名刺客疯狂扑去,同时在心中暗自酝酿著第二剑,那剑势中仿佛裹挟著无尽的怒火与杀意,仿佛要將眼前的一切敌人都彻底碾碎。 他一边仰天长啸,一边急速狂奔,每一步落下都震得地面微微颤抖,充满了无尽的力量与速度。 悽厉的夜风在他耳边呼啸而过,发出尖锐的呼啸声,仿佛在为这场血腥廝杀助威;浩瀚的烟尘在他身后滚滚纷扬,好似一条巨龙的尾巴,將他的身影衬托得愈发神秘而恐怖。 此刻,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手中那柄锋利无比、闪烁著寒光的剑,以及那道暴虐而恣肆、仿佛能撕裂一切的剑气。 第一名黑衣刺客刚迎上楚阳,手中的飞剑还未来得及施展威力,甚至连招式都还没来得及使出,便有一道凌厉的仿佛能斩断时空的剑气,带著死亡的气息呼啸而来。 一道浅浅的细线,从刺客的天灵盖竖直向下缓缓滑去,紧接著,血泉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涌出,整个人竟被这道剑气精准无误地划成了对称的两半,红的血、白的脑浆、绿绿的內臟和肠子等器官,全都一股脑地喷洒在地上,冒著腾腾的热气,散发著令人作呕的浓烈气味,在地上形成了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泊。 楚阳如同一头凶猛的苍鹰,借著这股衝劲凌空而起,高高跃起,一脚踏在了另一个还没反应过来的刺客头顶。 只听“砰”的一声沉闷巨响,那刺客的头颅瞬间像西瓜一样炸开,漫天血雾混著白色的脑浆纷纷扬扬地洒落在夜空中,仿佛一场诡异而恐怖的血雨,將地面染得一片血红。 楚阳没有丝毫停顿,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继续急速向前衝去。 他手中的碧落剑由刺转挥,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一名举刀向他挥来的黑衣刺客,眼睛还没来得及捕捉到楚阳的动作,便已被一剑刺入胸口。 一股滚烫的热血如喷泉般从伤口处汹涌喷洒而出,隨后,又被横挥的碧落剑乾脆利落地切成两半。 强大的惯性让那名失去了下半身的刺客,还兀自在半空中不停地翻腾著,就像一个被命运无情拋弃的玩偶,在做著最后的挣扎。 瞬息之间,楚阳两剑斩六人,那惊人的战斗力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震撼。 他深吸一口气,胸口剧烈地起伏著,儘管身上有三张中级符籙的强大加持,但经过刚才那一番激烈拼杀,此刻他的体力和真气也已近乎消耗殆尽,仿佛一盏即將熄灭的油灯。 他急忙手忙脚乱地掏出两枚筑元丹,看都没看一眼,便毫不犹豫地服下,试图藉此稍微补充一下体內即將乾涸的真气,让自己能再多坚持一会儿。 隨后,他神色冰冷得如同千年寒冰,缓缓环视了四周的黑衣人一眼,那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又似恶狼般凶狠,充满了令人胆寒的威慑力。 只这一眼,四周的黑衣人竟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步,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强大力量所震慑。 黑衣人中为首者见状,气得暴跳如雷,狠狠地挥了挥手,这些刺客们像是接到了必死的命令一般,再次如潮水般將楚阳围了起来。 这些刺客,修为都在练气七重左右,虽然单个实力比不上楚阳,但胜在人多势眾。 第56章 一线生机 楚阳凭藉著三枚中级符籙的强大力量,在能量耗尽之前,倒也並不惧怕这些刺客。 然而,一场更为惨烈、更为惊心动魄的搏杀,再次无情地拉开了帷幕。 鲜血、肠子、脑浆四处喷溅,洒落在街道上,红的、白的、绿绿的,交织在一起,宛如一幅未完成的写意泼墨画,充满了血腥与残酷,让人不忍直视。 楚阳单手持剑,身形矫健得如同一只敏捷的豹子,左躲右闪,灵活地格开从背后偷袭而来的几把兵器。 隨即,他一个转身,手中的长剑如同一道银色的闪电,带著耀眼的寒光,划过一个半圆,將一名来不及撤退的刺客横腰裁成两截。 鲜血混著碎肉与內臟碎末,如烟般喷洒而出,又给地上那幅血腥的“泼墨画”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面对又一名同伴的牺牲,眾刺客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只是又默默地围了上来,竟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他们就像一群疯狂的恶狼,死死地盯著楚阳这个猎物,眼中闪烁著贪婪与凶狠的光芒。 夜风呼啸而来,呼呼的风声如同来自幽冥地府的鬼哭狼嚎,令人毛骨悚然。 整条大街上已经横七竖八地躺著大约三十具尸体,鲜血在地面上匯聚成了一条条小溪,缓缓流淌。 楚阳仗剑而立,胸廓剧烈起伏著,脸色更是煞白无比,如同一张毫无血色的白纸,仿佛隨时都会倒下。 他手中的碧落剑今日初次饮血,仿佛被唤醒了沉睡已久的杀戮本能,显得异常兴奋。 剑锋愈发凌厉,隱隱有龙吟般的轰鸣声从剑身上传出,仿佛在诉说著它对鲜血的无尽渴望。 这柄碧落剑,似乎很享受这一场血腥的盛宴,上穷碧落下黄泉, 它似乎被这场血腥的廝杀彻底点燃,迫不及待要在这生死较量中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芒。 隨著战斗的持续,楚阳身上那层明黄色的薄膜已然黯淡了许多,就像即將燃尽的烛火,摇摇欲坠,显然能量即將耗尽。 而原本约五十个黑衣刺客,此刻还剩下足足二十个。 俗话说,狭路相逢勇者胜。 楚阳心里清楚,自己已然没有退路,唯有勇往直前,不断衝锋,才有一线生机。 他低喝一声,左足猛地在地上全力一点,整个人瞬间化作一颗出膛的炮弹,以惊人的速度猛然窜出,那速度快得好似突破了人类视觉的极限,只在空中留下一道道模糊不清的残影。 他的速度可比这夜里的狂风还要迅猛,所到之处,仿佛都带起一阵凌厉的风刃。 楚阳呼啸著,却又沉默不语,像一道黑色的闪电,直衝进那眾多黑影之中。 在千钧一髮之际,他惊险地避开几道诡异的剑影,手中的长剑如同一条灵动的游蛇,见缝插针,专找敌人的破绽攻击。 又是一个惊心动魄的瞬间,只见一个头颅如断了线的风箏,凌空翻滚著,鲜血如喷泉般洒落在地,那鲜红的血在夜色中格外刺眼,为这场残酷的廝杀又添了几分浓重的血腥色彩。 又一轮惨烈的搏杀结束后,楚阳静静地站立在街道正中央。 他的周围三丈之处,还站著十余个黑色身影,这些黑影就像汹涌的黑色潮水,不断涌动,似乎要將他彻底吞噬。 面对如潮水般的敌人,楚阳却出人意料地露出了一抹微笑。 那是一种优雅、冷冽,仿佛杀人就如同饮酒般轻鬆的微笑,仿佛在向敌人宣告,他绝不会轻易屈服,绝不会被这区区困境打倒。 他没有多说一句话,低头轻轻擒住一缕被风吹散的髮丝,此时他的身体依旧以一种惊人的频率微微颤抖著,那是体力即將耗尽的徵兆。 但他没有丝毫退缩,迈著诡异的步伐,手中的碧落剑沾染著浓浓的夜色,宛如死神的镰刀,带著无尽的寒意,再次冲向那一道道黑影。 刷、刷、刷!楚阳瞬间斩出三剑。 第一剑如同一把巨型的扫帚,横扫而出,空气仿佛被重锤狠狠击中,发出轰然爆鸣声,那声音好似將一枚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盪起层层巨大的涟漪。 紧接著,第二剑划出一道极为诡异的弧形。 楚阳借著横扫的强劲之势,长臂猛地一震,整个身体带动手中的长剑,好似一台疯狂旋转的陀螺,越转越快。 到最后,已然分不清何处是人,何处是剑,只看到一片模糊的光影在飞速旋转,让人眼繚乱。 最后一剑刺出,剎那间,漫天纵横的剑气骤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楚阳却一剑破开了重重剑幕。 那些被压缩到极限的剑气,在强大气劲的震盪下,瞬间化作十余道寒芒,如流星般朝著那些刺客疾射而去。 仅仅一息过后,寒芒消失不见,原本还站立著的十余个刺客也瞬间停下了所有动作。 仔细看去,便能清晰地发现,他们的天灵盖同时出现了一个细微小点,血珠缓缓沁出,慢慢凝聚。 紧接著,在强大颅压的作用下,小点逐渐变成了小洞,鲜血混著脑浆如喷泉般汹涌喷涌而出。 噗、噗、噗!十余个黑影几乎同时栽倒在地上,他们的眼睛睁得老大,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不甘,却再也没能爬起来。 楚阳两眼一黑,单膝重重地跪在地上,死死地咬著嘴唇,那股狠劲竟直接將嘴唇咬破。 在剧烈疼痛的刺激下,他才勉强支撑著没有昏迷过去。 此刻的他,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没有一丝血色,就像一张单薄的白纸。 他深吸了一口气,却猛地剧烈咳嗽起来,鲜血不可抑制地从嘴角渗了出来,一滴一滴散落在地上,那星星点点的鲜血,宛如红梅树下散落的梅,悽美而又透著无尽的惨烈。 他已经廝杀了太久,体力早就消耗得差不多了。 方才,他调动身体所有的潜能,强行將这十余名刺客斩杀,三张符籙的力量也已经消耗了大半。 更为糟糕的是,他的內臟受到了剧烈的震盪,此刻连呼吸都困难,一时间回不过气来,就连挪动一下手指都变得异常艰难。 第57章 埋伏 正在这时,一阵桀桀怪笑突然毫无徵兆地响起。 这笑声嘶哑低沉,仿佛是从九幽地狱深处传来的恶鬼咆哮,带著无尽的阴森与恐怖,直直钻进人的心里,让人忍不住毛骨悚然,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楚阳立刻摒气凝神,將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细的缝,警惕地注视著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在夜色深处,距离他大约十丈的位置,一道晦暗阴沉的身影静静地矗立在那里。 那身影宛如一座在那里屹立了千百年的古老石雕,一动不动,却散发著令人胆寒的恐怖气息。 那股气息就像一个刚从幽冥地狱爬出来索魂的厉鬼,让人不寒而慄,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恐惧笼罩。 突然,大风骤起,厚重的云层迅速聚拢,將天空遮蔽得严严实实。 月华瞬间敛尽,光明隱匿不见,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寂瞬间笼罩了整个世界。 没有了光,也没有了色彩,甚至连风声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世界仿佛陷入了一片死寂。 杀气好似化作了实质,冰冷、晦涩、粘稠,像一层无形的枷锁,紧紧地束缚著楚阳,让他感到浑身难受。 楚阳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臟跳动的声音,咚、咚、咚,那声音仿佛是暴风雨来临前沉闷的鼓点,每一下都重重地敲在他的心头,让他的心跳愈发急促。 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诡异静謐,四野一片安寧。 然而,这种安寧却让人感到无比的压抑和恐惧,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黑暗中窥视著一切,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悄然逼近。 狂风呼啸而过,厚重的云层缓缓散开。 楚阳猛地抬头望去,前方却空荡荡一片,那道神秘黑影竟如鬼魅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他到底在哪里?”一声尖锐的嘶吼陡然从身后传来,楚阳如同一头警觉的猎豹,豁然转身。 映入眼帘的,只有两道诡异的红光,恰似一丛妖异的磷火,在黑暗中闪烁跳跃,又似幽深恐怖的魔狱入口,令人望之胆寒,心底涌起一阵强烈的恐惧。 就在这时,那道黑影在街道上轻轻一踏,动作看似轻柔,却好似蕴含著千钧之力。 他手持长剑,整个人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急速向楚阳逼近。 只见那剑芒只是轻轻一点,却仿佛带著整个天幕的重量,排山倒海般压来,气势汹汹,摧枯拉朽,无可阻挡。 这可是筑基前期修士的全力一击,而且时机选得极为刁钻,恰恰是楚阳无法回气、最为虚弱的时刻。 此刻,福伯远在天边,救援不及;楚阳自身又疲惫不堪,躲避无路。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似乎都在劫难逃,必死无疑。 然而,楚阳却没有丝毫紧张之色,唇角甚至微微上扬,就像一只即將搏击长空的雄鹰,划出一道自信而绚烂的弧度。 ——老子等你好久了! 剑芒越来越近,楚阳依旧镇定自若,趁著这最后的间隙,再次掏出两粒筑元丹,毫不犹豫地服下,抓紧每分每秒回气,储备力量。 眨眼间,剑芒已经逼近他的身体,精准地点在那层明黄色薄膜上,剎那间,爆出璀璨夺目的光华,好似烟在夜空中绚烂绽放。 “破!”那黑影大喝一声,声如洪钟,同时双手飞速掐动剑诀。 瞬间,剑芒光芒大盛,仿佛要將整个黑夜点亮。 咔、咔、咔!伴隨著这声大喝,楚阳体表的这层明黄色薄膜竟不堪重负,被剑芒轻易刺破,隨后开始急速湮灭,就像被狂风吹散的薄纱,消失得无影无踪。 “死!”黑影见此情景,喜形於色,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再次加大力道,誓要將楚阳一击必杀。 可就在这时,他却瞥见楚阳唇角微微上鉤,脸上掛著一抹好整以暇的笑意,正静静地看著他。 “不对……有诈!”黑影心里猛地一震,暗叫不好。 就在此时,他身后的空间突然破开重重涟漪,一个毫无生气、目光呆滯的墨衣修士凭空出现在他身后,正是楚阳的破军傀儡。 黑影想要变招,却已然来不及了,一切都发生的太快。 “罢了,老夫拼著受伤,先將此子击杀,殿下自然会赐下疗伤圣药!”黑影心一横,这般想著,再次鼓足全身力气,调动体內所有真元,准备做最后的殊死一搏。 只见剑芒再度大盛,轻易刺破薄膜,去势虽稍有减弱,但速度依旧极快,如同一道流光,一剑刺在楚阳胸口。 “嗤——”剑尖抵在楚阳胸口,却像是刺在了一块坚硬的铁板上,怎么也刺不下去。 楚阳顺势向后翻滚,模样十分狼狈,一下子跌落几丈有余,在途中就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血雾在夜空中瀰漫开来。 关键时刻,天蚕金丝软甲发挥了作用,挡住了墨衣修士这志在必得的一剑,保住了楚阳的性命。 可飞剑带著的强大力道,却有大半实实在在地由他自己承受了。 虽说捡回了一条命,但断上几根肋骨,喷上几口鲜血,却是在所难免。 “破军,杀!”楚阳强忍著剧痛,低喝一声。 埋伏在墨衣修士后背的破军傀儡立刻全力出手,手上的天罡手套爆发出璀璨红光,带著毁天灭地的力量,重重击打在墨衣修士后背。 “轰!”火光冲天而起,墨衣修士躲避不及,只能临时调动真元,狼狈抵御。 即便如此,他还是被练气九重巔峰实力的破军傀儡击飞几丈远,像断了线的风箏,重重地摔在地上。 墨衣修士剧烈咳嗽著,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此刻他面如金纸,毫无血色,噗地喷出几大口鲜血,气息奄奄。 “嘶——”楚阳和这墨衣修士同时喘著粗气,两人都受了伤,狼狈不堪。 两相比较,楚阳的伤势比墨衣修士严重不少。 但他有一个练气九重巔峰的破军傀儡在旁守护,如此一来,原本一边倒的局势瞬间变得势均力敌,双方陷入了僵持。 墨衣修士狠狠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恶狠狠地说道:“小子,你心思够狠辣,居然早就料到老夫在一旁埋伏。 第58章 互不相让 之前好几次你都险象环生,还能忍住不动用这机关傀儡,老夫这回可真是著了你的道!”说著,他忙不迭地掏出两枚丹药,一股脑儿塞进嘴里,强忍著体內翻涌的伤势,將飞剑召回手中。 此刻,他双眼布满血丝,阴戾的目光像两把锋利的利刃,死死地盯著楚阳,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剥,以解心头之恨。 楚阳咬著牙,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扯了扯那毫无血色的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弧度,像是在嘲笑,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他之前故意藏著破军傀儡不用,成功把这老狐狸引了出来,还算计了他一把。 可这老傢伙实力著实强劲,挨了破军傀儡全力一击后,居然还有再战之力。 楚阳抬眼望向半空,只见福伯和那白衣剑客打得难解难分,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一时半会儿谁也占不了上风。 再看这边,墨衣修士受了伤,修为大打折扣,实力下滑到练气巔峰左右。 而自己有破军傀儡协助,双方胜负大概在五五之间。 没时间多做考虑,楚阳立刻操纵著破军傀儡冲了上去,与墨衣修士战作一团。 他自己则趁机躲到一旁,抓紧每一秒钟恢復气息,准备迎接下一轮更为激烈的战斗。 这墨衣修士的战斗方式和一般筑基修士截然不同,反倒和楚阳有几分相像,擅长近身搏斗。 就连他手上那柄高级飞剑,也经过了特別改良,更像是一件近战法宝。 而破军傀儡手上的天罡手套,那可是实打实的纯粹近战法宝。 楚阳操控著破军傀儡,眨眼间就和墨衣修士过上了数十招,双方你来我往,互有攻防,战斗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剎那间,青色剑气如疯狂的蛟龙,在四周横衝直撞,肆意肆虐。 火光闪耀夺目,如同夜空中炸开的绚烂烟,儘管这场近身搏斗没有天上飞剑相互攻击时那般华丽绚烂,可每一招每一式都暗藏杀机,凶险程度远超想像。 破军傀儡突然发力,高高跃起,那气势仿若一颗坠落的流星,带著无尽的力量,自上而下,瞬间划破了如轻纱薄雾般朦朧的月色。 它重重落下,“轰”的一声巨响,盪起满地烟尘,火光瞬间大盛。 天罡手套裹挟著千钧之力,带著一往无前的气势,径直朝著墨衣修士砸去,仿佛要將他砸成齏粉。 墨衣修士怪笑一声,那笑声阴森恐怖,好似厉鬼索魂,又似幽冥鬼啸,让人听了脊背发凉,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他手中利剑快速舞动,剑影重重,密不透风,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將破军傀儡的凌厉攻势一一格挡开来,化解於无形。 紧接著,墨衣修士猛然一个转身,动作快如闪电。 他左手那狭长的指甲竟然脱离手指,如同一支离弦的飞矢,带著尖锐刺耳的呼啸声,划破夜空,直朝著一旁的楚阳射去,那指甲上闪烁著诡异的阴绿色光芒,仿佛淬满了剧毒。 这墨衣修士可精明著呢,早就看出这机关傀儡全靠楚阳在一旁操控,所以一直在寻找机会偷袭本主,企图一举瓦解楚阳的战斗力。 楚阳深吸一口气,眼神紧紧盯著那阴绿色的指甲飞袭而来。 就在指甲快要触碰到他的瞬间,他猛地运足力气,在街道上全力一蹬,地面都被他踏出一个浅浅的脚印。 他的身体如同一头敏捷的猎豹,凌空而起,身姿矫健,堪堪避开了这致命一击,那指甲擦著他的衣角飞过,带起一阵凉风。 他在半空中快速掐动手诀,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破军傀儡瞬间像一道黑色的闪电,以极快的速度窜到墨衣修士身后,再次挥出一拳,带著呼呼的风声,重重地砸向他的后背,拳风呼啸,好似要將空气都撕裂。 可墨衣修士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早有防备。 在拳头即將击中他的瞬间,他骤然向旁边横移三尺,动作轻盈而敏捷。 那袭来的拳罡擦著他的身子划过,红光闪烁,在坚硬的地面上砸出一道深深的沟壑,碎石飞溅。 “这老东西太狡猾了!”楚阳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才稳住身形,心里暗自咒骂,脸上满是懊恼的神色。 此时的局势陷入了僵局,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短时间內根本没办法分出胜负,而他的心里却像有一团火在烧,焦急万分。 ——姑姑那边,恐怕是撑不了太久了! 府邸那边的守卫力量原本並不弱,可筑基前期的大高手只有先前赶去的那名王府老总管。 就算有五行剑阵相助,面对李成乾另外两名筑基前期侍卫,也很难抵挡太久,说不定此刻已经陷入了绝境。 “到底该怎么办……”楚阳心急如焚,眉头紧锁,额头上满是汗珠,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李慕白那边能快点结束战斗,別再耽搁了。 李成乾非要李慕白和他斗剑,这明显是把他们这边最强的战力给拖住了,用心极其险恶。 正在楚阳焦头烂额,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却见一个红衣少女驾驭著飞剑,如同一朵绚丽的红云般飘然而至。 她身姿轻盈,稳稳地停在了他身旁,就像从天而降的仙子。 少女歪著头,眨著灵动的眼睛,悠悠然说道:“喂,需不需要本姑娘帮忙呀?” “你这不是废话嘛!”楚阳心中一喜,没想到柳璃这小丫头居然也来了。 这下可真是雪中送炭,局势瞬间对他有利多了,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你这傢伙,什么態度啊!”柳璃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却抱著手臂,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饶有兴致地看著楚阳,那眼神里带著一丝调侃。 “柳大小姐,姑奶奶,算我求你了行不?”楚阳一边左躲右闪,躲避著墨衣修士偷袭来的指甲,一边厚著脸皮向柳璃求助,此刻的他狼狈不堪,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面子。 柳璃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这还差不多,记住啦,本小姐可不是你免费的打手,这次帮了你,你那一万六千两银子可就別想要啦。” 第59章 破局之策 “成交!”楚阳忙不迭点头,心想著都什么时候了,自己就是再爱財如命,也不能不要命啊,只要能度过这次危机,银子什么的都不重要了。 柳璃也不含糊,立刻操纵著飞剑加入了战局。 她的飞剑在夜空中闪烁著寒光,如同一条灵动的蛟龙。 这一下,局势立马来了个大逆转。 她的修为早就达到练气九重圆满了,实力强劲。 一时间,墨衣修士被打得手忙脚乱,左支右絀,仿佛置身於万丈深渊边缘,岌岌可危,身上已经多处掛彩。 “杀!”楚阳瞅准时机,趁著墨衣修士正手忙脚乱地招架柳璃的飞剑,猛地挥出一拳,带著全身的力量,直轰向他的头颅。 墨衣修士狼狈的躲避,好不容易避过这一拳,却没料到一道青色剑芒如闪电般窜出,正是楚阳的碧落剑!剑芒一闪而过,速度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直接將墨衣修士的脑袋给削了下来,鲜血喷涌而出,他当场就没了气息,死得透透的。 楚阳虽然一直用碧落剑进行近战,但它本质上还是一柄飞剑。 这突然祭出偷袭,还真就立了大功,让这场艰难的战斗迎来了转机。 破军傀儡见状,冲天而起,又一拳朝著天上那名白衣剑客轰去。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白衣剑客见墨衣修士已死,知道今天在这里是杀不了楚阳了,也无心再战,转身就开始飞速逃窜,逃窜的方向正是楚阳府邸所在,他或许还想著去支援那边的同伴。 “这傢伙倒是机灵!”楚阳低声咒骂一句,赶忙跑到墨衣修士的无头尸体旁,在上面一阵翻找,动作麻利地把他那柄高级飞剑和手上的符文纳戒都给取了下来。 为了打贏这场战斗,他了近十万两雪纹银,现在自然地抓住一切机会搜刮战利品,挽回点损失,能捞一点是一点。 就在这时,楚阳突然心神一动,他察觉到布置在院子里的“警示符籙”居然同时燃烧了起来。 “糟了!他们在我这儿伏击不成,肯定把所有力量都派到姑姑那边去了,我必须马上赶过去!”楚阳心急如焚,心臟仿佛要跳出嗓子眼,想到这儿,他仰天长啸,声震四野,那啸声里满是焦急与决然,隨后朝著自己府邸的方向拼了命地狂奔。 他的青衫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好似一只振翅欲飞、搏击长空的大鹏,气势恢宏,一往无前。 仅仅几个呼吸的瞬间,楚阳就使出浑身解数,全速奔到了府邸附近。 远远望去,便能瞧见院子的大致轮廓。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惨烈景象:火光好似疯狂的恶魔,在夜空中肆意跳跃、舞动,仿佛正演绎著一曲阴森的死亡之舞;鲜血如溪流般汩汩流淌,每一滴都在诉说这场战斗的残酷与悲凉;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满一地,无声无息,宛如被岁月尘封的歷史碎片,无人问津。 在朦朧月色的映照下,几十道黑影如鬼魅般將院子围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楚阳深吸一口气,望著院子里依旧激烈的廝杀,满目皆是鲜血与尸体。 王府另一位筑基前期的老管家已然倒在血泊之中,没了气息。 李统领带著二十余个侍卫,將一名绝色女子紧紧护在中央。 这些侍卫大多都掛了彩,李统领更是左臂齐根而断,浑身被鲜血浸透,模样悽惨得让人不忍直视。 女子神色满是忧虑,在月光轻抚下,她的面容清冷中透著三分柔弱。 几天前,她为助楚阳灭杀识海中“慧”的分身,真元损耗极大。 此刻若强行出手,必定瞒不过上界,到那时,楚阳可就真的陷入万劫不復之地了。 所以她只能暗自祈祷,盼著楚阳別犯傻,別为了她不顾自身安危。 她神色焦急地望向院子外,突然愣住了。 在那如薄暮轻纱般的月光下,一位蓝衣少年傲然挺立在门外。 他的衣袍在风中肆意翻飞,神色冷峻似冰,脸上还沾染著斑斑血跡,眉梢微微上挑,整个人透著一股狂放不羈又清秀俊逸的气质,恰似一柄刚出鞘的锋利宝剑,散发著凛然不可侵犯的强大气场。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匯,楚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似在向姑姑传递安心的信號。 而女子眉宇间的愁色却愈发浓重,她幽幽地嘆了口气,那嘆息声轻得近乎不可闻,却如一缕縹緲的青烟,悠悠地飘散在这旖旎的夜风中。 不知为何,她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夺眶而出。 恍惚间,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个身披金甲圣衣、威风凛凛的盖世英雄,那个曾无数次在她危难之际挺身而出的男人。 楚阳见姑姑安然无恙,高悬著的心这才落了地,长舒了一口气。 刺客们似乎也察觉到了他们的到来,竟出人意料地主动放出一道缺口。 楚阳也不多费口舌,带著福伯和柳璃,一边缓缓走进院子,一边迅速扫视四周,仔细观察眼前局势,大脑像高速运转的机器,飞速思考著破局之策。 对方还剩三个筑基前期高手和三十余个链气七重以上的刺客,反观他们这边,筑基期大高手仅剩下福伯一人。 破军傀儡和柳璃联手,勉强能抵挡另一个大高手。 楚阳不禁皱起了眉头,就算断了左臂的李统领和剩下的十余个王府侍卫能抵挡住那三十个练气七重的刺客,可对方还有一个筑基前期高手,这该如何应对? 他现在体內真气紊乱,如同翻涌的波涛,中级金钟罩符籙的加持早已消失不见,中级神行符籙和神力符籙的能量也消耗了大半。 就凭他现在这副状態,能在李慕白赶来救援之前,挡住这名筑基前期大高手吗?他心里一点把握都没有,一时间,到底该怎么办,成了摆在他面前的一道难题。 楚阳急忙掏出两枚筑元丹,仰头一口吞了下去,缓缓调理著体內紊乱的真气,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满脸都是焦虑与思索。 “楚阳啊楚阳,你这傢伙还真有胆子来救你姑姑,既然如此,你这就是自寻死路,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第60章 愚蠢 楚阳正绞尽脑汁地想著对策,一个聒噪又刺耳的声音骤然响起。 一个锦袍少年从人群中大步走出,满脸嘲讽地看著他,眼神里满是不屑。 楚阳心里暗自咒骂,这柳相果然在这儿,真是个不知死活、自不量力的蠢货。 “柳家的小兔崽子,我饶过你两次,你还敢来招惹我,小爷我真是佩服你的胆量。 今儿个我要是不杀了你,那才真是天理难容!” “大言不惭,就凭你这个废物,能挡得住筑基前期大高手三招吗?”柳相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鼻孔都快朝天了,那囂张的劲儿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脚下。 他可是李成乾的亲信,此刻李成乾不在,这里李成乾的三个筑基前期护卫,都得听他的差遣,这也让他愈发得意忘形。 柳相朝著先前楚阳见过的那名白衣剑客挥了挥手,颐指气使地吩咐道:“郑先生,此子便是楚阳,待会儿你什么都別管,只管使出雷霆一击,杀了他,我必定在殿下那里为你请首功!”白衣剑客点了点头,阴森森地看了楚阳一眼,眼中剎那间闪过一丝浓烈的杀意,仿佛能將空气都冻结。 柳相转过身,对著楚阳嗤笑一声,那刺耳的笑声里满是嘲讽:“楚阳,这下你知道害怕了吧?要是你现在乖乖跪下,学三声狗叫,再把你姑姑献给我,我心情好的话,或许还能考虑饶你一命。”此时的柳相,自以为稳操胜券,像只跳樑小丑般得意忘形,竟开始肆无忌惮地戏耍起楚阳来。 “废话真多,过了今晚你就知道自己有多愚蠢了。”楚阳眼皮都没抬一下,满脸嫌弃,连正眼都懒得瞧他。 紧接著,他迅速把自己心中的思量跟福伯、李统领和柳璃三人低声说了一遍。 他的计划是这样的:福伯去对抗对方一位大高手,凭藉他的实力或许能与之周旋;柳璃和破军傀儡迎战另一位大高手,两人一傀儡相互配合,或许能找到破绽;李统领则率领王府眾侍卫,靠著五行剑阵守护他姑姑,同时对付那三十个黑衣刺客,凭藉剑阵的威力,或许能坚守阵地。 敌强我弱,己方还有个柔弱女子需要保护,在这危机四伏的绝境中,这已经是楚阳绞尽脑汁能想出的唯一办法了,虽然冒险,却也是背水一战。 “可是……”柳璃一听,神色瞬间慌张起来,焦急地说道,“这样一来,你就要独自面对一位筑基前期大高手,你才刚进入洗髓境不久,这跟去送死有什么区別?” “楚儿,你別管我,自己先走吧。”女子也嘆了口气,满眼担忧,轻声劝道。 楚阳走到自己姑姑跟前,脸上露出一抹温暖的笑容,那笑容里满是坚定与温柔:“姑姑,我这人虽然平时看著不太靠谱,但自认为还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说过的话怎么能不算数呢?楚儿说过会守护你一生一世,就一定会做到!”女子又嘆了口气,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她是这世界上最了解楚阳的人,甚至比楚阳自己还了解他。 她知道,楚阳一旦下定决心,那就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会义无反顾。 “小混蛋,你真的会死的啊!”柳璃更加著急了,眼眶泛红,声音里隱隱带著哭腔,那模样就像楚阳已经站在了生死边缘。 见这姑娘如此在意自己,楚阳心里倒是有些感动。 他笑了笑,一脸正色地说道:“柳大小姐,你觉得我是个好人吗?” “你这傢伙,都什么时候了还没个正经,快把我气死了。” 柳璃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这个死奸商,算哪门子好人,说是个祸害还差不离!” “那不就对了,好人不长命,祸害一千年,像小爷我这么个大祸害,哪有那么容易死的?”楚阳朗声大笑,笑声中透著从容恣肆,狂放不羈,仿佛这世间没有什么能让他畏惧,哪里有一丝身处险境的害怕和恐惧。 情绪是会传染的,王府一眾侍卫本来因为死伤惨重,士气低落,一个个垂头丧气。 可看到楚阳如此镇定自若,把生死都不放在眼里的豪迈劲儿,这气度,真称得上是大丈夫、伟男子。 侍卫们瞬间被感染,士气就像被点燃的火药桶,蹭蹭往上涨。 断了左臂的李统领率先扯著嗓子喊道:“楚公子说得对,这群小嘍囉,就会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咱怕他个啥!” “怕他个啥!”一眾侍卫跟著扯著嗓子大吼,声音震得人耳朵都快麻了,仿佛要把心中的憋屈和愤怒都吼出来。 “哥几个这份情义,我楚阳记下了。 等这事儿过了,可得留著命,东临城可有大把漂亮姑娘等著哥几个去认识呢。”楚阳爽朗地大笑起来,“今天这事儿一完,我一定请哥几个去琉璃坊好好放鬆放鬆,玩个三天三夜!” “玩个三天三夜!”侍卫们再次齐声高呼,士气直接飆到了顶点。 楚公子平日里对他们就特別好,要是今天战死了,凭楚公子和世子殿下的豪爽仗义,他们的子孙后代肯定都会得到镇西王府的庇护。 既然没了后顾之忧,这些侍卫可都是热血汉子,纷纷决定死战到底,绝不退缩! 柳相见楚阳三言两语就把对方的士气给挑起来了,眉头皱成了个疙瘩,心里又气又急,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挥手示意进攻,自己却跟个缩头乌龟似的,躲到一边去了,生怕被捲入这场廝杀。 新一轮惨烈的搏杀就此开场。 双方就像下棋一样,王对王,將对將,各自摆开阵势,准备拼个你死我活。 福伯对上了一个筑基前期的大高手,两人在空中你来我往,法宝碰撞,光芒闪烁,打得难解难分,谁也压不过谁,仿佛陷入了一场势均力敌的持久战。 楚阳把破军傀儡的操纵权交给了柳璃。 柳璃本身就是练气巔峰的修为,再加上同样是练气巔峰的破军傀儡辅助。 这机关傀儡本就是法宝,能和操纵者配合得严丝合缝,几乎能发挥出三个练气巔峰修士的实力,勉强把另外一个筑基前期大高手给拖住了,虽然惊险,却也暂时稳住了局面。 第61章 命悬一线 李统领咬著牙,发动院子里的五行剑阵,带著大概十六七个还有战斗力的练气七重王府侍卫,缩小防御圈,在近三十个黑衣刺客的围攻下,左挡右防,险象环生,总算是勉强护住了楚阳的姑姑。 楚阳深吸一口气,那个叫郑先生的白衣剑客就像一座冷峻的山峰,稳稳地站在他面前,目光阴沉得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散发著让人胆寒的气息。 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楚阳额头、鬢角和后背就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这绝非因为恐惧,而是面对强大对手时本能的应激反应。 在高手对决中,蓄势乃是关键的第一步。 气势的较量,宛如一场无形的战爭,谁能压制住对方,谁便能抢占先机,贏得主动。 此时,白衣剑客身上的气势如汹涌澎湃的滔滔大河,不断奔涌,又似那巍峨耸立、不可撼动的高山,巍峨磅礴。 楚阳只觉自己仿佛是大河中漂泊的一叶孤舟,在巨浪的衝击下摇摇欲坠;又像绝壁上一片飘零的树叶,隨时可能被狂风捲走,陷入万劫不復的绝境,命悬一线。 他心里清楚,时间紧迫,不能再坐以待毙,再不出手,恐怕连出手的机会都將彻底失去。 这个夜晚格外寂静,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然而,那阴冷狂躁的夜风却在肆意呼啸,仿佛要將世间万物都无情地撕裂、摧毁,展现出大自然的狂暴与无情。 可那风吹不灭的,除了天上闪烁的星光,还有楚阳心中坚定不移的信念。 楚阳的信念是什么?是守护他的姑姑,那个如澄澈秋水般的女人。 她从小与楚阳相依为命,含辛茹苦將他养大,在楚阳心中,她是最珍贵的存在。 楚阳在心底暗暗发誓,此生,他只愿化作一柄利剑,用自己的一生来护她周全,绝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是的,此生,我只愿化作一柄利剑,用我的一生来护你周全! 楚阳坚信自己的道,所以他也坚信自己手中的剑。 此刻,剑已在手,他仰天长啸,那啸声划破寂静的夜空,充满了豪情与决绝。 他滑步向前,每一步都迅速而有力,脚下的地面似乎都因他的步伐而微微震颤。 剎那间,他全身好似被一层寒霜笼罩,散发著冷冽的气息。 他扣著剑,动作流畅地舞动起来,那身姿犹如灵动的游龙,紧接著猛地一剑斩出,只见剑气化虹,一道绚丽的光芒划过夜空,气势非凡,仿佛要斩断这无尽的黑暗。 一点剑芒,在白衣剑客的瞳孔里逐渐放大。 白衣剑客瞳孔猛地一缩,心中暗自吃惊,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少年实力虽不算顶尖,可这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却丝毫不输给他。 一人一剑,衝锋起来,却像是千军万马奔腾的洪流,带著排山倒海的力量;又似那飞流直下的银河,气势磅礴,摧枯拉朽,刚猛无比。 白衣剑客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收起了之前的轻视之心,不敢再有丝毫大意。 他祭出一柄高级飞剑,那剑一遇风便迅速变大,变成五寸长短。 剑身通体火红,宛如燃烧的火焰,还隱隱传出滚滚雷音,一看就知道这是一柄火属性的飞剑,威力非凡。 “火灵极化,亟!”白衣剑客低喝一声,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同洪钟般在夜空中迴荡。 他操纵著飞剑嗡嗡作响,火光瞬间变得璀璨夺目,火属性能量被激发到了极致。 一时间,雷声滚滚,一道道炽烈的电光从剑身上爆射而出,仿佛要將整个世界点燃。 中级法宝有能量属性,而高级法宝,更是能让能量属性达到极態化。 水灵之力极態化,便是玄冰;火灵之力极態化,便是雷霆。 飞剑先是绕著他飞速旋转,速度快得让人眼繚乱,隨后像一道闪电般窜了出去,带著雷霆万钧之势,朝著楚阳迅猛袭来。 一时间,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起来,这一方天地的灵气竟然全都被调动起来,疯狂地匯聚在这一剑之上,让这一击的威力更加强大,仿佛裹挟著天地之威,山河都为之震盪,简直无可阻挡。 咔嚓!一道电芒一闪而过,先是劈开了楚阳周身的重重霜色,那霜色如同脆弱的薄冰,瞬间破碎。 紧接著,又破开了他那如蚕丝般的护体真气,就像一把锋利的剪刀,轻易地剪开了薄纱。 电芒去势只是稍稍减弱了一分,便重重地落在了碧落剑上,接著一个跳跃,窜向楚阳的全身。 楚阳惨哼一声,只感觉浑身一阵酥麻,仿佛被无数根钢针同时刺入。 全身的毛细血管都在这强大的电流衝击下破裂,“噗”地喷出一大口鲜血,那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洒落在地上。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仿佛被抽乾了所有的生命力。 身上的青衫爆著点点电芒,突然燃烧起来,那火焰迅速蔓延,瞬间就被烧焦,露出了里面穿的天蚕金丝软甲。 就在楚阳眼看就要被电光化为灰烬的时候,金丝软甲上的符文开始流转,防御阵法瞬间启动,迸发出阵阵青芒,那青芒如同一道坚固的盾牌,勉强把电光给阻隔在了外面,让楚阳暂时逃过一劫。 楚阳暗自惊嘆好险,心中一阵后怕,要不是李慕白给了他这件贴身软甲,只怕单单这一击,他就会立刻身死道消,化为灰烬。 即便如此,他的臟腑也受到了雷音的震盪,仿佛被重锤狠狠地敲击,又喷出一大口鲜血。 此刻的他,外表看起来悽惨、狼狈至极,头髮凌乱,衣衫襤褸,活脱脱一个从地狱中爬出来的伤者。 而他斩出的剑气,才刚逼近白衣剑客周身三丈,白衣剑客只是屈指一弹,那长虹般的剑气就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一个回合,楚阳就身受重伤,可他连白衣剑客的一根汗毛都没碰到。 在符籙的加持下,他的实力达到了练气巔峰,却根本不是白衣剑客的对手,这就是筑基期修士和练气期修士之间那道难以跨越的鸿沟,犹如天堑般横亘在他们之间。 第62章 躲过了一劫 楚阳深吸一口气,强忍著疼痛,勉强调顺呼吸,单膝跪地,把碧落剑插在地上当作支撑,才勉强没有倒在地上。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剧烈的疼痛。 再看碧落剑,这柄完美级中级飞剑,竟然扛不住那道电芒的衝击,剑身隱隱出现了裂痕,仿佛在诉说著刚才那一战的惨烈。 “就你这点光亮,也敢跟皓月爭辉!”白衣剑客冷哼一声,那声音充满了嘲讽与不屑,“小子,你给我记住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他手指飞快地舞动起来,淡金色的真元瀰漫在指尖,飞速掐动剑诀。 那柄炫红的飞剑再次颤抖起来,爆发出丈余长的电芒,带著无尽的毁灭气息,朝著楚阳砸了过去。 “嘶!”楚阳躲避不及,再次闷哼一声,青芒再次闪现,那道电芒又一次被金丝软甲阻隔在外,可软甲上原本流转闪烁的暗金色符文,此刻明显黯淡了许多,像是即將熄灭的烛火。 楚阳本人也未能倖免,再次遭受震盪,体內的伤势愈发严重,感觉五臟六腑都像被搅成了一团,疼痛难忍。 “哼!”白衣剑客见楚阳居然还顽强地活著,不禁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隨即冷笑道:“你这软甲倒是件极为稀有的中级防御法宝,不过我倒要瞧瞧,它究竟还能替你挡我几剑!” 说罢,他双手快速舞动,再次掐动剑诀,剎那间,又是一道电芒裹挟著滚滚雷鸣,气势汹汹地砸了下来,空气中传来“咔咔”的声响,仿佛空间都要被这股力量撕裂。 一剑,又一剑,再一剑……白衣剑客的眼眸冷若寒冰,不带一丝感情,机械的一剑接著一剑朝著楚阳劈去。 每一剑都带著毁天灭地的力量,楚阳只能勉强支撑,左躲右闪,狼狈地招架著,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 终於,在第七剑落下的时候,楚阳身上的金丝软甲发出“嗤”的一声,上面的符文像是耗尽了所有能量,彻底黯淡了下去。 这件珍贵的防御型中级法宝,竟然就这样被白衣剑客硬生生地毁掉了,化作一堆无用的残片。 白衣剑客连续全力斩出七剑,发出七道电芒,就算他真元再怎么充盈,此时脸色也微微有些发白,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不过好在这最后第七剑终於达成了他的心愿,成功摧毁了金丝软甲,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 紧接著,他再次掐动剑诀,调动还未完全消散的第七道电芒,那电芒像是被驯服的闪电,突然转过一个诡异的弧形,如同一道夺命的流星,射向楚阳的头颅。 这一剑要是击中,没了金丝软甲守护的楚阳,只怕瞬间就会被这强大的电流化为灰烬,死得不能再死。 电光火石之间,楚阳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竟然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躲避。 他自己心里清楚,金丝软甲虽然替他挡下了七道电芒,可还是有不少残余电弧透过软甲,钻进了他的体內,此刻他的全身都被麻痹了,就像被冰封住一般。 他现在只感觉浑身酥麻,连一根手指都难以挪动,仿佛身体已经不属於自己。 他的神识很强大,远超一般洗髓境修士,倒是把那直奔他脑门而来的电芒看得清清楚楚。 在神识的加持下,电芒的速度相对变得极慢,他甚至能看到电芒划破空气时扯出的几丝细微电弧。 看清归看清,可他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没办法躲避这致命的一击。 眼看电芒一点点逼近,他却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著死亡一步步降临。 在旁人看来,他好像是被嚇傻了,命悬一线,危险到了极点,仿佛下一秒就会命丧当场。 “楚儿!” “小混蛋!”眼看楚阳身处绝境,命悬一线,女子和柳璃同时惊呼起来,声音中充满了惊恐与担忧。 女子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手指尖涌动著奇异的光华,一丝带著无尽毁灭气息的力量悄然冒出。 可这缕毁灭之气刚冒出来一丝,九天之上就传来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雷音,仿佛是来自上界的警告。 她之前用自己最纯粹的本源,帮楚阳在识海中战胜了“慧”的分身,修为受损严重。 此刻要是强行出手,肯定瞒不过上界。 要是上界察觉到了,就算她现在救下楚阳,接下来她和楚阳也必死无疑。 但要她就这么眼睁睁地看著楚阳去死,她又怎么能忍心?一时间,女子容失色,內心天人交战,在救与不救之间犹豫不决,痛苦万分。 柳璃神色焦急万分,低喝一声,全力催动破军傀儡,试图挡住和她相斗的那个大高手。 她全然不顾后背空门大开,合身朝著楚阳扑了过去,同时操纵飞剑强行提速,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直奔电芒而去,想要为楚阳挡下这致命一击。 “嗤!”在千钧一髮之际,柳璃操纵飞剑,刚好贴近楚阳的眉心,挡住了那道电芒。 剎那间,浩大的能量爆发出来,柳璃的脸色微微发白,她咬紧牙关,用强横的真元爆发,强行把电芒给湮灭了,让楚阳惊险地躲过了一劫。 然而,白衣剑客却丝毫不为所动,竟然一狠心,喷出一口心尖热血,强行催动体內真元,飞速掐动剑诀,又是一道电芒射向楚阳。 而柳璃刚才为了救楚阳,露出了破绽,正在和破军傀儡爭斗的大高手哪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瞅准时机,一剑把破军傀儡击飞,自己则像一只凶猛的猎豹,扑向柳璃的后背,狠狠拍出一掌。 柳璃狼狈的招架,却还是被这一掌击飞,在空中就喷出了一口鲜血,划出一道悽美的弧线。 她勉强稳住身形,落地后面色憔悴,一下子就受了重伤,身体摇摇欲坠。 白衣剑客斩出的第二道电芒,她显然是来不及救援了。 她见楚阳还在发愣,不由得著急地呼喊:“小混蛋,快躲!” 楚阳神识清醒,可身体却动弹不得,心中满是焦急与无奈。 第63章 无情的战场 见柳璃捨身救他,他不由得暗自长嘆。 这小丫头,干嘛对我这么好,我就是个死皮赖脸、没心没肺的大混蛋、大祸害,你还指望我感激涕零,以身相许不成。 他心里一阵苦涩,苦涩过后,是无穷无尽的愤怒。 贤良淑德、温婉可人的柳大小姐,要欺负也只能是我来,哪能被你们这群混蛋如此欺负? 他大喝一声,在心中愤怒的激发下,丹田疯狂运转,调动身体所有的潜能,终於摆脱了体內电芒的影响。 他倒提著碧落剑,眼神中闪烁著坚定与决绝,全力斩向这道电芒! “刷!”剑气纵横,迎上了电芒,剎那间,爆出万丈金光,整个世界仿佛都被这光芒照亮。 轰——电芒被湮灭了將近一半,而楚阳手中的碧落剑,“咔!”一声脆响,仿佛是心碎的声音,碧落剑在电芒的衝击下不堪重负,硬生生断成了两截。 这柄昨天才在楚阳手中诞生的宝剑,它陪著楚阳历经残酷廝杀,饮下数十名刺客的鲜血,甚至还成功斩杀了一名筑基前期大高手。 可如今,它还没来得及完成楚阳炼製它时所赋予的伟大使命,承载著楚阳那上穷碧落下黄泉、斩尽世间宵小宏愿的碧落剑,就这样在这无情的战场上,毁於一旦。 恍惚间,楚阳仿佛听到了碧落剑那不甘的悲吟,那声音悠悠地飘荡在这寂静又残酷的战场之上,像是在诉说著无尽的委屈与不甘。 楚阳一直坚定地认为,但凡经他亲手炼製的法宝,都有著独特的自我意识,它们並非是冷冰冰、没有感情的死物,而是一个个鲜活的、有灵魂的生命。 此刻,真切地感受到碧落剑断裂时那股浓烈的悲意,楚阳眼眶一热,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著脸颊滑落,滴在满是鲜血与尘土的地面上。 剑都如此,更何况人呢? 那道电芒经碧落剑奋力阻挡后,威力虽减弱了將近一半,可势头依旧强劲,再次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带著余威,气势汹汹地朝著楚阳射来。 柳璃刚刚为他挡下致命一击,此刻已然身受重伤,虚弱地瘫倒在地。 而这道电芒来势如此迅猛,从任何角度看,楚阳都似乎在劫难逃,死亡的阴影正一点点向他笼罩。 女子痛心疾首,看著即將被电芒击中的楚阳,无奈地长嘆一声,手指间迸射出带著无尽毁灭气息的力量。 可就在这时,九天之上,滚滚雷音越来越响亮,仿佛是上天在愤怒的咆哮。 云层中猛地迸射出万丈金光,云朵疯狂地翻滚、涌动,缓缓聚拢,竟形成了一只巍峨壮观、高达数千丈的巨大手掌。 这只巨掌散发著令人胆寒的气息,仿佛轻轻一挥,就能將世间万物都化为齏粉。 女子心中明白,若是此刻强行出手,上界必定会察觉到楚阳的存在,这千丈巨掌便会轰然拍下,將整个东临郡的数千万生灵,全部抹杀!她满心无奈,再次嘆了口气,眼中满是痛苦与挣扎,手指间的毁灭之气渐渐消散。 “罢了,你若死了,姑姑陪你共赴黄泉便是。 要是无端连累这数千万生灵,你肯定是不愿意的。 灭天道、兴人道,这不正是你的心愿吗?”女子已然抱了必死的决心,再看向楚阳时,明亮的眼眸骤然一缩,紧接著,泪水夺眶而出,那泪水里满是对楚阳的不舍与担忧。 出人意料的是,楚阳没有死,救他的是断了左臂的李统领。 这个身高九尺、体型如门板般厚实的大汉,平日里总是大大咧咧,满脸笑容,此刻却毫不犹豫地捨身扑向那道电芒,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楚阳筑起了一道生命的防线。 只听“嗤嗤”作响,剎那间爆出一团耀眼的火,李统领瞬间被电得焦糊,身上冒著黑烟,散发出一股刺鼻的焦味。 柳璃见状,强忍著伤痛,立刻欺身而上,召回破军傀儡,挡在了楚阳身前。 与此同时,王府所有还能战斗的人,全都毫不犹豫地护在了楚阳身边,他们眼神坚定,毫无惧色,双方再次陷入紧张的对峙,空气中瀰漫著浓浓的火药味。 楚阳眼眶瞬间红透了,向来自詡“男儿有泪不轻弹”的他,今天第二次落下了眼泪。 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他急忙一把抱住李统领,小心翼翼地將他放在地上,仿佛生怕弄疼了这个重伤的兄弟。 这个一口气能灌下两坛女儿红的大汉,此刻已然气息奄奄,生命的烛火在狂风中摇摇欲坠。 弥留之际,他焦糊的嘴唇微微颤动:“楚……楚公子,五年前,俺和俺娘刚从盛京来到东临,就得罪了叶家,是你救了俺和俺那七十岁的老娘。” 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断断续续地说,“俺娘常说,您是个大好人,是我们家的大恩人……俺这次怕是不行了,不能让您请俺去琉璃坊玩个三天三夜了。” 楚阳抹了把眼泪,强笑著说:“瞎说,兄弟还没见识到李哥你一夜七次郎的风采,你怎么能死,你不会死!” “是啊,俺怎么会死,俺……俺永远不死。”李统领嘴唇轻轻蠕动,声音越来越小,隨后缓缓闭上眼睛,没了一丝气息,他的手无力地垂落在地,仿佛在诉说著生命的消逝。 “啊!”楚阳双眸彻底被怒火染红,仰天长啸,那声音低沉沙哑,好似愤怒的猛虎在咆哮,又似受伤的孤狼在哀號,充满了无尽的愤怒与悲痛。 他心中满是愤怒。 李成乾竟敢覬覦他的姑姑,將他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他倾尽心血炼製、与他心意相通的碧落剑断成两截,那是他的心血与寄託;贤良淑德、温婉可人的柳大小姐为救他被打得吐血,柔弱的身影让人心疼。 李统领这个豪爽仗义的汉子,再也不能陪他去琉璃坊逍遥快活了……桩桩件件,都成了他愤怒的导火索,点燃了他心中的怒火。 此刻,他的身体里好似藏著一头暴怒的猛虎,无尽的暴虐之气四溢,仿佛要將周围的一切都吞噬。 第64章 异姓兄弟 他满心杀意,只想杀人饮血,用敌人的鲜血来祭奠逝去的一切。 於是,他缓缓站起身来,身形笔直,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剑,散发著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 他的眼眸早已一片血红,瞳孔诡异地缩成一条缝,只剩下满眼的血红,透著一股邪气,仿佛来自地狱的魔神。 他抬手一招,人皇笔瞬间窜了出来,像是感受到了他的愤怒与杀意。 碧落剑已毁,他没有趁手的法宝可用,若这人皇笔真的是件法宝,此时不发挥威力,更待何时?这般想著,人皇笔好似与他心意相通,轻轻嗡鸣起来,迸射出一道道金光,钻进他的脑海,仿佛在传递著神秘的信息。 楚阳闭上眼睛,细细品味著这段玄奥的信息。 片刻之后,他睁开眼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杀神三式么?原来这才是最適合符文师的战斗法门。” 他癲狂地大笑起来,手指著对面一眾修士,怒吼道:“你们都要死,老子今天杀不了神,但杀你们这些人绰绰有余!” 楚阳声嘶力竭地怒吼,那声音仿佛要衝破云霄,震得周围空气都嗡嗡作响。 话音刚落,人皇笔在他手中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飞速舞动起来。 剎那间,无数玄奥符文如璀璨星辰般闪烁而出,眨眼间便將整个院子都笼罩其中,好似编织出了一张神秘的大网,將敌人困於其中。 镇西王府內,灯火辉煌,酒宴正酣。 大殿里人头攒动,热闹得如同沸腾的锅,眾人的目光像被磁石吸引一般,纷纷聚焦在世子李慕白和太子李成乾二人身上。 李成乾年纪轻轻就已是筑基中期的大修士,在大楚年轻一辈中,那可是声名赫赫,號称第一人,其天赋之高,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不言而喻。 世子李慕白与之相比,也丝毫不落下风,他如今是筑基前期巔峰修为,就像即將衝破云层的朝阳,隨时都有可能突破境界,而且还比李成乾年轻三岁。 这二人,堪称大楚年轻一辈中最耀眼的双子星,他们之间的斗剑,虽说只是文斗,却也如同火星撞地球,格外引人注目,所有人都翘首以盼,想看看这场龙爭虎斗究竟谁能胜出。 李慕白凝视著手中这把剑胎炫红的火属性中级法剑。 在他手中,此剑瞬间化为五寸长短,剑锋寒光闪烁,好似冬日里的寒霜,凛冽逼人。 上面的符文阵法运转流畅,隱隱有暗金色光华闪现,仿佛是在诉说著它的不凡。 李慕白虽在符文方面天赋算不上出眾,但鑑赏的眼光却十分独到。 他一眼就看出,这把剑对能量规则部分的三大中枢阵法进行了巧妙改良,就像一个技艺高超的工匠精心雕琢一件艺术品。 而且还运用微缩版符文,在七大阵法的基础上,又增添了“坚固”和“破甲”两大中级阵法,简直堪称中级飞剑中的极品,是一把不可多得的神兵利器。 而这把剑的炼製者,此刻正在外面浴血奋战,生死未卜。 想到这里,李慕白神色忧虑,眉头紧紧皱成了一个疙瘩。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心中默默想著,楚阳说得没错,他越快击败李成乾,赶去救援,楚阳活命的机会就越大,所以焦虑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必须保持冷静,全力以赴。 一世人,两兄弟。 或许冥冥之中真有一种叫缘分的东西在牵引著他们。 五年前,楚阳初来东临,就像一头闯进瓷器店的公牛,与叶家大公子斗得不可开交。 偏偏李慕白和叶家大公子向来就有矛盾,本著“敌人的敌人,就算不是朋友也可以拉拢”的原则,李慕白便有意与楚阳结交。 一来二去,他发现楚阳在符文方面的天赋堪称妖孽,就像一颗被埋没的明珠,终於被他发现。 而且两人性情相投,十分合得来,就好像他们前世就是熟识的过命兄弟一般,有著说不完的话,道不完的情。 两人迅速熟络起来,还结为了异姓兄弟,从此,他们的命运紧紧相连。 正如楚阳相信他能儘快击败李成乾一样,他也坚信楚阳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杀死的。 李成乾修为略胜他一筹,但李慕白却信心十足,他相信楚阳在符文方面的天赋,这把楚阳炼製的中级飞剑,绝对是中级飞剑中的巔峰之作,就像一把锋利的宝剑,能够在战斗中发挥出巨大的威力。 更何况,两人爭斗的內容是斗剑。 剑者,兵中之皇。 符文法宝种类繁多,光是战斗型法宝就不下万余种,而李慕白却只擅长用剑,也只想用剑。 这並非为了耍帅装酷,而是他觉得,自己生来就是为剑而活的,剑就是他的生命,他的灵魂。 李成乾悠閒地看著他,从自己带来的七个中级符文师炼製的七柄中级飞剑中挑选了一柄,脸上掛著温润的笑容,那笑容就像春天的暖阳,让人感觉格外亲切:“老七,可以开始了么?” “当然。”李慕白点了点头,迎著风审视手中的剑,屈指一扣,剑身发出龙吟般的声响,那声音清脆悦耳,仿佛是剑在欢呼,在雀跃:“三哥,你提出斗剑,不就是为了考验我兄弟有没有真本事么?” “其实这世上真有天才,就像我兄弟不大瞧得起你带来的七个中级符文师一样,其实我也不大瞧得起你。 要不这样吧,我们也別浪费时间,一场一场乏味的斗七场了。”李慕白的语气中带著一丝挑衅,就像一把火,点燃了空气中的火药味。 李成乾嗤笑一声,那笑声中带著一丝不屑,仿佛在嘲笑李慕白的自大:“此话怎讲?” 李慕白面色从容,不紧不慢地说,那神態就像一位胸有成竹的將军:“你就用你那七把剑布置一个七曜剑阵,我只身单剑和你斗,三哥觉得如何?” 一般的剑阵,从三才剑阵开始,之后又有四象、五行、六爻、七曜等等。 第65章 天才 剑阵中飞剑的数目越多,威力就越大,就像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难以攀登;操控起来也越难,需要操控修士具备强大的实力作为支撑,就像建造高楼需要坚实的地基。 寻常的三才剑阵,通脉境修士便可操控,就像一个小学生做简单的算术题;四象、五行剑阵,洗髓境修士也勉强能够控制,就像中学生挑战稍微难一点的题目。 到了六爻、七曜剑阵这个级別,就需要筑基期修士才能掌控了,这就像大学生攻克高难度的学术难题。 李成乾是筑基中期的大修士,用七柄中级飞剑布置一个七曜剑阵,倒也不在话下,就像一个熟练的工匠製作一件普通的工艺品。 七七四十九,七曜剑阵,能够发挥出四十九柄飞剑叠加的威力,那威力简直如同排山倒海,让人望而生畏! 李慕白修为不如李成乾,却要求李成乾布置七曜剑阵和他斗剑,这几乎狂妄到了极点,简直是將李成乾视作阿猫阿狗,丝毫不放在眼里。 此言一出,大厅里的眾人都充满好奇,眼睛瞪得像铜铃,不知道被世子殿下如此轻视羞辱,太子会作何反应?这二人可都是天才,心有傲气,身有傲骨,才有资格被称为天才! 出乎眾人意料的是,被如此轻视,李成乾却丝毫没有生气,他浅笑著说,那笑容让人捉摸不透:“老七这话不妥,我们兄弟既然是文斗,就要讲究公平,三哥这话可就不对啦!” 李慕白神色傲然,下巴微微上扬,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李成乾,仿佛在向他下战书,“你我此番斗剑,可不是为了单纯地爭个你高我低,图个嘴上痛快。 按三哥你的想法,是想掂量掂量我兄弟在符文领域的本事,可依我的法子,不是更能彰显出他的实力吗?” 李成乾静静地听著,脸上神色微变,心里却跟明镜似的,他早就看穿了李慕白的心思。 这小子就是想激自己速战速决,好快点赶去支援楚阳,他才不会轻易上鉤呢。 “三哥这也不行,那也不妥,做事可真不痛快。”李慕白嘴角掛著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那笑容里带著几分调侃,“莫不是三哥执意要和我斗剑,嘴上说考量我兄弟实力是假,心里头藏著什么不可告人的小算盘才是真吧?” 此言一出,周围的人瞬间炸开了锅。 “世子殿下这话倒是在理,若要衡量楚公子的实力,以一斗七確实更能看出真章。 要是分开来斗七场,又拖沓又无趣,还根本瞧不出楚公子炼製飞剑的水准。”一位身著华服的老者抚著鬍鬚,连连点头。 “是啊,不过世子殿下对楚公子可真是信心爆棚,以一斗七,除非楚公子炼製的中级飞剑厉害到快赶上高级法宝了,否则绝无胜算。”一个年轻的修士满脸疑惑,小声嘀咕著。 “嘿,世子殿下都不担心,你我瞎操这份閒心干嘛,单是为了看这场热闹,我就力挺世子殿下的提议。”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扯著嗓子嚷嚷道。 眾人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显然都迫不及待地想目睹这两位大楚年轻一辈中修为顶尖的人物,来一场震撼人心的一剑斗七曜的精彩对决。 李成乾听著眾人的议论,眉头微微皱起,此时形势明显对李慕白有利,这小子又占著主场的天时地利人和,要是自己再执意不肯,不但容易被人抓住把柄,说三道四,还会白白折损自己的威严和气势。 在他看来,就算是一对一的单打独斗,李慕白都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是一对七呢?他的首要目的就是拖住李慕白,让他没法去救楚阳,既然如此,就顺著李慕白的意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只需先採取守势,拖延时间,等楚阳那边没了性命,再使出浑身解数,一举击败李慕白,到那时,一切就都尘埃落定、万事大吉了。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罢了,既然老七你这么坚持,三哥我要是不答应,反倒扫了大家的兴致。”李成乾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那笑容里却藏著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话音刚落,李成乾神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双手快速舞动,如蝴蝶穿般灵动。 淡金色的真元从他指尖如烟般迸射而出,化作万千金色丝线,在空中纵横交错。 七柄中级飞剑像是听到了召唤,瞬间从剑鞘中窜出,在空中按照七曜星位依次排列,散发著冰冷的寒光。 大殿里的眾人见斗剑马上就要开场,都很有默契地纷纷退开,自觉地將场地让给了这两位主角,大家都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场中,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瞬间。 錚、錚、錚!李成乾一声低喝,声音低沉却充满力量,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七柄飞剑像是被注入了生命,嗡嗡作响,开始加速旋转,速度越来越快,渐渐幻化出万千残影,让人眼繚乱。 但见金芒闪烁,如同一道金色的漩涡,將李慕白严严实实地围在了中间。 李慕白手持长剑,身姿挺拔得像一棵苍松,又像一柄出鞘的利剑,眉宇间满是从容淡定,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再睁开时,眼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仿佛已与手中的法剑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这仿佛是他与生俱来的独特天赋,自出生起便与剑这一兵器有著奇妙的缘分,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任何一把飞剑握在他手中,都好像与他心意相通,融为一体,那种奇妙的感觉难以用言语形容,却又真真切切地存在著——仿佛他就是为剑而生的! “七曜合一,破!”李成乾猛地一声大喝,声如洪钟,震得大殿都微微颤抖。 只见那七柄飞剑竟缓缓聚合在一起,相互首尾衔接,如同一条金色的巨龙,逐渐衍化成一柄金光闪耀的巨剑,带著排山倒海的气势,朝著李慕白直直地劈落下去!这一剑,仿佛蕴含著天地间的磅礴力量,简直不像是人力所能发出的。 第66章 与剑共舞 “来得好!”李慕白也跟著大喝一声,声音中充满了豪情壮志。 只见他满头青丝无风自动,整个人气势汹汹,仿佛战神下凡。 同时,他飞速掐动剑诀,手指灵动得像在弹奏一曲美妙的乐章。 手中的飞剑像是感受到了主人的召唤,迎风迅速变大,竟也化作了一柄丈余长的巨剑,剑身透射出熊熊火芒,那火芒仿佛是他心中的斗志在燃烧。 他毫无畏惧地迎著那金色巨剑直刺而上,仿佛要衝破这无尽的黑暗。 轰!剎那间,火芒肆意飞舞,如同一群舞动的精灵;金光耀眼夺目,仿佛要將整个世界都照亮。 两人甫一开始便都使出了浑身解数,全力对攻。 强大的能量相互碰撞爆发,整个千丈大殿內充斥著能量相互湮灭所发出的“吱吱”声,仿佛是一场激烈的交响曲。 要不是镇西王府这座大殿在修建时,就早早设置了不少具有加固作用的符文阵法; 只怕这座布置奢华、雕樑画栋的大殿,瞬间就会被两人强大的力量拆得粉碎,化为一片废墟。 两人斗剑伊始,便以快节奏对攻,一时间,火芒与金光交错闪烁,好似夜空中绚烂的烟火,煞是好看! 短短一盏茶的功夫,两人便已交锋数十回合,让人看得目不暇接。 出乎眾人意料的是,李成乾凭藉七曜剑阵的强大威力,也仅仅只是勉强压制住李慕白。 而李慕白却在战斗中愈发从容,脸上始终掛著淡淡的微笑,丝毫不显慌乱。 从整体局势来看,两人可谓是旗鼓相当,难分高下。 李成乾的优势在於气势如虹,一往无前,像一阵狂风,要將一切都吹倒; 而李慕白则胜在韧性惊人,稳如磐石,像一座巍峨的高山,任凭风雨如何侵袭,始终屹立不倒。 就好比一条浩浩荡荡的大河,奔腾不息,而李慕白则像那坚韧的礁石,任凭洪流如何衝击,始终岿然不动,坚守著自己的阵地。 “好傢伙,楚公子炼製的这把火属性法剑,可真是厉害非凡啊!” 一个年轻的修士忍不住惊嘆道。 “是啊,不仅对三大中枢阵法进行了优化改良,还运用了微缩版符文,额外增添了『坚固』和『破甲』两大阵法呢!这楚公子的手段,可真是叫人拍案叫绝!” 一位鬍子白的老者,眼中闪烁著兴奋的光芒,声音里满是惊嘆。 “没错,如此一来,即便太子依靠七曜剑阵让七剑合一,想要撼动世子殿下操控的这把火属性法剑,那也是难如登天!” 旁边一位年轻的公子哥儿连连点头,语气中透著十足的肯定。 “嘿嘿……这下可真是有眼福了,本想著来镇西王府大宴討点口福,没想到先大饱了一番眼福!” 一个身材圆润的胖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脸上写满了满足。 大殿中的眾人纷纷议论起来,这些人皆是一方的豪杰巨擘。 其中不乏一些符文领域的大家,他们目光如炬,一眼便看出了楚阳对这柄火属性中级飞剑所做的改进,分析得头头是道,仿佛在拆解一件稀世珍宝。 “这群傢伙,哪里能明白本宫的心思!” 李成乾一边继续操控著七曜剑阵,一边在心里暗自嘀咕。 他此刻的目的並非是要击败李慕白,而是要拖延时间,就像一只狡猾的狐狸,藏著自己的小心思。 两人这一番快剑拼斗,表面看似凶险万分,火星四溅,实则双方都还未使出压箱底的功夫,就像两个高手在相互试探,谁也不愿过早暴露自己的底牌。 “老七跟本宫进行快剑拼斗,无非是想让我露出破绽,我才不会遂你的愿呢!” 想到这里,李成乾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再次掐动剑诀。 只见那柄由七剑合体而成的金色巨剑,攻击速度瞬间慢了下来,一招一式变得大开大合,仿佛是一头笨重的巨兽在舞动。 其目的显而易见,就是要將李慕白拖入自己预设的节奏之中,就像一场精心策划的棋局,每一步都暗藏玄机。 李成乾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李慕白又怎会不清楚呢? 但他却没有丝毫紧张,反而也跟著放慢了节奏,不紧不慢地与李成乾展开拼斗,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猎手,不被猎物的一举一动所干扰。 唯一不同的是,李成乾专心控制飞剑,双脚像老树盘根一样稳稳站定,一动不动,仿佛一座巍峨的山峰; 而李慕白却突然迈开步伐,围绕著斗剑的中心急速奔走,速度快得像一阵风。 没过多久,他的身影就化作了一道道残影,让人眼繚乱。 可以清晰地看到,隨著李慕白的踏步,周围天地间的灵气竟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引; 迅速聚拢过来,凭空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如同一道奔腾的流瀑,源源不断地浇灌在那柄火属性法剑之上。 原本就已有丈余大小的法剑,竟再次变大,变成了两丈有余; 其体型比那七剑合一的金色巨剑还要大上几分,仿佛是一座巍峨的山峰,散发著令人胆寒的气势。 同时,李慕白操控飞剑的手法也发生了变化,不再像李成乾那样单纯掐动剑诀,而是隨著脚下不停移动,呼吸节奏也跟著变换。 淡金色的真元凝缩成丝状,从他身体各处散发出来,如同丝线一般牵引著火属性法剑,就像一位优雅的舞者,与剑共舞。 “不会吧,世子殿下所使用的法门,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人剑相御?” 一位年轻的修士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应该没错,我以前在魏国见过剑圣盖聂施展剑术,和殿下的方式一模一样,都是通过身体来控制剑!” 一位见多识广的老者肯定地点了点头。 “嘶,想不到啊,世子殿下不仅修为天赋出眾,在剑道上居然还有如此高深的领悟,怪不得他不把太子殿下放在眼里呢!” 眾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脸上满是震惊和钦佩。 隨著李慕白这一奇特御剑法门的施展,大殿內眾人再次为之震惊。 第67章 人剑相御 修士御剑,单从手法上而言,便有境界高低之分,一般可分为两个阶段。 第一阶段是以气运剑,重点在於“运”字,飞剑的攻击方式完全取决於修士的操控,此时的飞剑就如同没有生命的死物,任人摆布。 第二阶段则是以意御剑,到了这个阶段,飞剑与修士之间达到了高度契合的状態,操控起来就如同使唤自己的手臂一样自如; 飞剑仿佛有了灵性,这才称得上是剑仙手段,让人惊嘆不已。 寻常修士大多停留在第一阶段,像楚阳那样手法生疏的,甚至连这第一阶段都还没真正入门,还在摸索前行。 只有那些对剑道理解透彻、天赋异稟的人,才能踏入第二阶段,就像方才李慕白和李成乾两人在快剑抢攻时,运用的便是这种法门,展现出了非凡的实力。 然而,在意御剑的境界之上,还有传说中的第三阶段——人剑相御! 到了这个阶段,修士与飞剑心意相通,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能控制剑,时而以人御剑,时而以剑御人,时而人剑相互配合。 变化多端,高深莫测,仿佛是剑道的最高境界。 在整个玄黄界,亿万修士之中,也只有魏国剑修第一人,號称剑圣的盖聂才会这种法门,而盖聂可是闻名七国的金丹期巨擘,人仙之尊! 如今,世子殿下竟然以筑基前期的修为,就领悟了这种法门? 眾人不禁骇然,这份天赋,简直恐怖到了极点,让人望尘莫及。 李成乾心中也开始紧张起来,“人剑相御”这种法门,以他的天赋异稟,再加上身上那能大幅提升修行速度的大秘密,都未能领悟。 没想到李慕白平日里不声不响,在剑道方面竟有如此惊人的天赋! “哼,倒算是一只强壮的蚂蚁,本宫就陪你好好玩玩!” 李成乾眉头紧皱,神色凝重,竟然改变策略,转攻为守,就像一只收起爪子的猛兽,等待著下一次出击的机会。 李慕白可不管他那么多,楚阳那边的情况简直危如累卵,每一秒都像是在生死边缘徘徊。 李慕白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哪还有心思在这里陪著李成乾慢悠悠地耗时间。 其实,这慢剑对垒的局面,早在李慕白的精心算计之中。 他心里清楚,只有剑速慢下来,那些高深莫测、玄之又玄的法门才能施展得更加淋漓尽致,他“人剑相御”的境界优势也才能彻底发挥出来。 李慕白开始不紧不慢地积蓄力量,周身仿佛被一层神秘的光芒笼罩。 紧接著,各种奇招怪式如潮水般接连不断地使將出来,他的身影在剑光中若隱若现,犹如鬼魅。 渐渐地,场上的局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已经悄然占据了上风,仿佛一位掌控全局的將军。 两人以慢打慢,看似没有快剑抢攻时那般疾风骤雨,实则更加凶险万分。 李慕白巧妙地引导著节奏,时快时慢,变化多端,就像一位技艺高超的乐师,隨意拨弄著节奏的琴弦。 这种时快时慢的节奏,乍看之下似乎波澜不惊,可在真正的高手眼中,却比快剑强攻时惊险了十倍不止。 毕竟快剑抢攻靠的不过是瞬间的爆发力和快速的反应能力,而此刻,两人不仅是在力量上一较高下,更是在智谋的战场上激烈交锋。 招式变幻,每一招都暗藏玄机,有可能是虚晃一枪,诱敌深入; 也有可能是在仔细观察敌人的虚实,默默积攒力量,等待最佳的出手时机。 这就好比雷雨来临之前,先是狂风呼啸,吹得天地变色; 接著乌云层层叠叠地聚集起来,压得人喘不过气;然后雷鸣电闪,划破长空;最后才是倾盆大雨,整个天地都在这磅礴的力量下颤抖。 天地施威尚且需要这般蓄势,更何况是凡人之间的斗剑呢? 所以,两人出招越慢,就越是深思熟虑的结果,每一招的气势也就积蓄得越足,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必定是致命杀招,让人防不胜防。 李慕白施展出“人剑相御”的神奇法门,整个人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 他调动著这一方天地间的所有灵气,那些灵气像是受到了神秘的召唤,如同汹涌的潮水,源源不断地匯入那柄火属性法剑之中。 法剑在灵气的疯狂灌注下,迎风不断膨胀,变得越来越巨大,最后竟然化作了一座巍峨壮观的三丈巨剑,散发著令人胆寒的强大气息。 “破!” 李慕白突然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喝,声音如同洪钟般响彻大殿,仿佛要將这天地都震得粉碎。 那飞剑像是听懂了主人的命令,发出一声清脆的龙吟,龙吟声中带著无尽的威严。 紧接著,迸射出万丈火光,火光之中隱隱有雷音闪烁,仿佛是天地间的雷霆在轰鸣。 令人震惊的是,这柄中级法宝,竟爆发出了只有高级法宝才有的强大威能,火灵之力急剧压缩,电芒闪烁而出,照亮了整个大殿。 咔、咔、咔! 这一击带著排山倒海的气势,仿佛要將天地万物都摧毁,如同银河坠地,又似九天之上的神雷劈落凡间。 李成乾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再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他连忙调动全身的力量,全力应对这致命一击。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被这凌厉的攻击嚇得脸色大变。 那原本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七曜剑阵,在这强大的力量面前,竟然如同脆弱的纸糊一般,被李慕白一剑击得粉碎。 万千碎片在电芒的作用下,瞬间被湮灭成灰,连一点渣滓都没有留下,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由於飞剑与修士心意相通,七曜剑阵被破,七柄飞剑化为灰烬,这突如其来的衝击,即便是以李成乾的强大修为,也难以承受。 他顿时感觉臟腑气血剧烈震盪,仿佛五臟六腑都被搅成了一团,再也压抑不住,“噗”地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摇摇欲坠。 “胜了,世子殿下竟然胜了,一剑破七曜,这是何等了不起的威名啊,人剑相御,果然威力惊人!” 第68章 当之无愧的主宰 一位年轻的修士激动得满脸通红,扯著嗓子大喊道。 “这话没错,但还不够准確,世子殿下能取胜,最大的原因还是楚公子製作的这把火属性法剑。 寻常的中级飞剑,怎么能承受先前那般疯狂的天地灵气灌注呢?只怕还没蓄势完成,就早已崩溃了!” 一位见识广博的老者捋著鬍鬚,缓缓说道。 “是啊,若说世子殿下是天才,那楚公子简直就是妖孽,竟然生生用中级阵法,製作出了一柄媲美高级法宝的中级飞剑!” 眾人纷纷点头,对李慕白和楚阳讚不绝口,脸上满是钦佩之色。 而李成乾则面如死灰,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只是一阵囁嚅,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以七剑对一剑,还精心布置了威力强大的七曜剑阵,本以为占尽了优势,稳操胜券,却没想到还是被李慕白一剑破七曜,输得一败涂地。 虽然楚阳製作的法剑性能远超寻常中级飞剑是主要原因,但单从剑道方面来说,他確实实实在在地不如李慕白。 他一向自詡天赋异稟,目空一切,根本不把大楚国的任何年轻人放在眼里。 此刻遭受如此沉重的打击,即便他心性出眾,也难免有些魂不守舍,神情恍惚,仿佛失了魂魄一般。 “三哥,承让了。” 李慕白召回飞剑,面色从容淡定,仿佛刚才的激烈战斗对他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他微微拱手,对著李成乾说了一句,隨后便转向柳王妃,恭敬地说道:“娘亲,接下来王府的大宴,就有劳您主持了,孩儿去去就回。” 柳王妃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关切,又带著几分威严,吩咐道:“若是有宵小在今夜扰乱镇天魔狱,你只管放手去做,无需手下留情。” “自当如此。” 李慕白点了点头,又看了看脸色灰白的李成乾,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眼中却闪过一丝寒意,仿佛寒冬的冷风。 三哥啊三哥,你联合叶家设下这险恶的死局,心思可真是够毒辣的。 今日我便和楚阳一起,將你那四大侍卫杀得一个不留!过了今晚,等父王从前线回来,无论如何都要向你討个说法。 他突然一声长啸,声音清越响亮,如同叩击铜钟,带著无尽的豪情壮志,扶摇直上九天。 此刻的他,眉宇间尽显张扬与睥睨之气,仿佛一位傲视天下的王者。 他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大殿,步伐坚定有力,仿佛要踏破这世间的一切阻碍。 他召唤出飞剑,那飞剑如同闪电般疾驰而来,瞬间便带著他绝尘而去。 没过多久,他便来到了楚阳的府邸。 远远望去,只见血光冲天,整个院子仿佛被鲜血浸泡过一般,血流成河。 横七竖八地躺著超过百具尸体,场面惨不忍睹。 两方人马处於紧张的对峙状態。 李慕白心急如焚地赶到现场,只见院子里一片狼藉,血腥之气瀰漫在空气中。 两方人马还在对峙著,可粗略一看,双方加起来能活动的人居然连二十个都不到。 他的心猛地一揪,暗自祈祷著:“小楚啊小楚,你可一定要撑住,要是你出了什么事,哥哥往后的日子可就没了乐趣。” 他的目光急切地在院子里来回搜寻。 当看到表妹和楚阳的姑姑都安然无恙时,他心里的担忧稍稍减轻了一些。 可他怎么也找不到楚阳的身影,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 就在这时,院子里泛起了层层涟漪,一圈圈荡漾开来,一个身影慢慢显现出来。 只见一位身著蓝衣的少年悬空而立,身姿瀟洒狂放,身上散发著一股邪气凛然的独特气质,手中正握著一支金光闪烁的符文笔,手指灵动地飞速勾勒著符文。 没过一会儿,整个百丈见方的院子里,都闪烁著神秘莫测的符文。 这些符文就像夜空中的星辰,看似杂乱无序,实则暗藏玄机,遵循著某种不为人知的规则。 李慕白虽然不是符文师,但他也能察觉到,这些符文蕴含著足以毁天灭地的恐怖力量。 而这个如此厉害、狂傲得不可一世的少年,除了楚阳还能是谁呢? 他正准备降落下去施以援手,却听到楚阳低喝一声:“杀神三式——封!” 剎那间,院子里的万千符文飞速舞动起来,勾勒出一个神秘的阵法,將整个院子严严实实地笼罩其中。 紧接著,一道明黄色的薄膜凭空出现。 李慕白好奇地伸手触碰了一下,以他的修为,竟然短时间內无法突破这层薄膜。 他惊得瞪大了眼睛,满心疑惑:“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大院之中,楚阳悬浮在空中,双眼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神色冰冷得如同数九寒天的冰窖,透著一股让人胆寒的气息。 王府的眾人,一个接著一个为了保护他而牺牲,无尽的仇恨与愤怒在他心底如同野草般疯狂蔓延。 他感觉自己內心深处那只被囚禁的猛虎,此刻彻底挣脱了束缚,散发著无尽的暴虐气息。 这和他之前几次昏迷后潜意识接管身体的情况完全不同,这一次,他的神智异常清醒,对身体的每一丝变化都能清晰地感知到。 在这种状態下,他的修为虽然没有增加,可气势却飆升了十倍不止。 举手投足间,都能將身体的所有潜能发挥到极致,战斗力远远超过了平常水准。 他的內丹田如同一个疯狂运转的小宇宙,一边疯狂地吸纳天地灵气入体,一边有条不紊地引导真气绘製符文。 这一刻,楚阳感觉自己仿佛化身为神,在符文的世界里,所有符文都对他俯首称臣,他就是这个领域当之无愧的主宰! 一时间,柳相带来的那些人全都惊得呆若木鸡,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人怎么会爆发出如此恐怖的气势。 其中柳相更是嚇得脸色惨白如纸,他虽然修为不怎么样,但好歹还有些看人识人的眼光。 此刻楚阳身上爆发出来的气势,犹如熊熊燃烧的烈焰,凶猛得让人不敢直视。 第69章 厉害角色 就算是太子李成乾,也决然不会有这般骇人的气势,这傢伙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啊——这是柳相此刻脑海里唯一的念头。 恐惧的种子一旦在他心里种下,便迅速生根发芽,像瘟疫一样在他心中蔓延、疯长,怎么也停不下来。 不知为何,他觉得己方的三个筑基前期修士也无法给他带来丝毫安全感,於是,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逃。 他一边催促著己方眾人合力將楚阳绞杀,一边悄悄地朝著院子门口挪动。 俗话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柳相出身名门,在盛京城里也是数一数二的紈絝子弟。 他性格囂张跋扈,平日里好勇斗狠,这些年来,也不是没遇到过厉害的对手,踢到过铁板。 但他却能安然无恙地活到现在,原因无他,就是因为他这人特別识时务,心里清楚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要说他唯一看走眼的,大概就是楚阳这小子了。 明明看著楚阳修为普普通通,可偏偏他底牌一张接一张,怎么都弄不死,往往在绝境中都能逆风翻盘,这事儿让柳相感到既无语又心碎。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若这世间真有所谓的气运一说,那楚阳或许就是那种身负大气运的人。 柳相有这种想法,倒不是他迷信气运这种虚无縹緲的东西,而是他有切身体会。 修行界早有定论,这世间根本没有鬼神,聪明正直的人被尊为神,蝇营狗苟的人就如同鬼,即便是仙,也不过是强大一些的人罢了。 他之所以会这么想,是因为他身边就有这么一个身负大气运的人——太子李成乾。 他从小就跟在李成乾身边混,亲眼见证了李成乾从一个天赋低下、愚笨至极的庶出皇子,如何突然开窍,在短短几年间,修为突飞猛进。 曾经,李成乾不过是个天赋平平、呆头呆脑的庶出皇子,在大楚年轻一辈中毫不起眼。 谁能想到,就像被命运之神突然眷顾,短短几年间,他竟像坐了火箭一般,修为突飞猛进,一跃成为大楚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修士。 不仅如此,李成乾还从一个榆木疙瘩变得智计百出,满肚子都是谋略。 他先是巧妙布局,把几位嫡出皇子斗得落流水,而后又抱紧了他姑姑柳贵妃的大腿,藉助柳妃的势力,四处拉拢文臣武將。 一番运作下来,这个曾经无人看好的庶出皇子,竟成功登上了大楚皇太子的宝座,简直是上演了一出精彩绝伦的逆袭大戏。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柳相就发现,李成乾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好像被幸运光环笼罩著,顺风顺水地让人嫉妒。 柳相虽然平日里是个囂张跋扈的紈絝子弟,但他可不傻,经过一番琢磨和猜测,他隱隱觉得李成乾身上肯定藏著一个天大的秘密。 他还听到一些小道消息,据说太子寢宫有个婢女曾透露,太子常常一个人自言自语,就好像在和空气对话,结果没过多久,这个婢女就神秘失踪了。 这事儿之后,柳相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觉得李成乾身上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么一对比,柳相觉得楚阳十有八九也是和太子一样身负大气运的人。 之前看楚阳,只觉得他修为一般般,可谁知道这小子就像个无底洞,底牌一张接一张,每次都能在绝境中绝地反击,实在是太让人捉摸不透了。 柳相越想越觉得后怕,暗自寻思,这次要是能活著出去,不管叶灵儿那婆娘把话说得多么动听,他都绝对不会再招惹楚阳这个煞星了。 他確实贪恋叶灵儿的美貌,可他也不是瞎子,早就看出叶灵儿这女人心如蛇蝎,不过是在利用他、玩弄他罢了。 他可不想为了这么个女人把自己的小命给搭进去。 想著想著,他已经悄悄挪到了院门口。 院子里二十多个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察觉到他的小动作,他心里暗自庆幸,正准备脚底抹油偷偷溜走。 就在这时,半空中突然传来楚阳一声低喝:“杀神三式——封!” 紧接著,一道明黄色的薄膜像变魔术一样凭空出现,把这百丈见方的院子严严实实地包裹了起来,就像给院子套上了一个巨大的透明罩子。 柳相不甘心就这么被困住,试著想要突破这层薄膜,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发现根本做不到。 更诡异的是,这院子好像与外界彻底隔绝了,天地灵气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消散。 这下可坏了,柳相心里明白,筑基期修士与练气期修士最大的区別,就在於筑基期修士能够运转神识,调用天地灵气来增强自己的攻击和防御能力。 现在天地灵气没了,己方三个筑基前期修士的战力,岂不是一下子就被废掉了大半? 人力怎么能和天地之力抗衡呢? 这也是筑基期修士能轻鬆碾压练气期修士的主要原因啊,现在这优势一下子没了,可怎么办? 柳相想起了方才楚阳那看似玩笑,实则充满威胁的话——过了今晚,你才知道你有多么愚蠢! 想到这里,柳相只觉得小腿肚子不受控制地直哆嗦,脸色变得像死灰一样难看,心里懊悔得不行,怎么就招惹了这么个厉害角色呢。 …… 杀神三式的第一式,正是封! 封阵结界一布置出来,一层明黄色的薄膜就把院子里百余丈的空间严严实实地罩住了,薄膜上面玄奥的符文不停地闪烁,就像夜空中神秘的星辰。 这个空间仿佛与外界彻底切断了联繫,除了楚阳之外,任何人都別想再调动哪怕一丝一毫的灵气,除非能强行击破这层薄膜! 但封阵结界哪是那么容易被击破的呢? 就算是以李慕白的修为,想要从外面打破它,也得费一番功夫,更何况院子里的人还不能调动天地灵气,根本使不上劲。 封阵一出现,对面的三个大高手可就倒了大霉,实力瞬间就被废掉了一半。 而且隨著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被困在封阵中的人只会越来越虚弱,就像被抽乾了力气的病人。 能够进入筑基期的修士,个个都是天资聪颖、心思敏锐之人,他们怎么会看不明白当前的局势呢? 第70章 仿佛要和楚阳同归於尽 三名大高手同时大喝一声,像三只展翅的大鹏,腾空而起,各自操纵著飞剑,使出了浑身解数,准备来个绝地反击! 只见三剑合击,玄冰之气、雷霆之气、玄玉之气(土灵之力极態化)同时爆发,铺天盖地地朝著楚阳攻去,那气势就像汹涌的海浪,要把楚阳彻底淹没! 三大高手全力一击,以楚阳区区练气七重的修为,正常情况下根本没有抗衡的可能! 然而,楚阳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脸上没有丝毫紧张的神色。 月光透过封阵结界,变得如梦如幻,洒进他的眼眸,渲染出如深海般深邃的眸色。 突然,他的眼眸亮了起来,就像夜空中亮起的两颗璀璨星辰。 人皇笔再次启动,迸射出万丈金光,仿佛一轮金色的太阳。 数万符文再次闪现,如同金色的雪,迅速匯聚成三个玄奥的阵法。 “杀神三式——戮!” 三个阵法化作三道金光,像三颗流星,击打在三柄高级飞剑上面。 光华瞬间隱没,看上去好像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三柄飞剑依旧气势汹汹地朝著楚阳飞速袭来。 楚阳眼皮都没眨一下,反而缓缓地伸出手,竟然想要徒手接住这三柄飞剑。 在场的所有人都以为他疯了,柳相心里暗自狂喜,心想这下楚阳总该死定了吧,看他还怎么囂张。 那三个操纵飞剑的大高手也鬆了一口气,毕竟楚阳此刻双眼血红、邪气凛然的模样实在是太嚇人了,就算是以他们的修为,也觉得背后发凉,毛骨悚然。 即便是楚阳的姑姑,平日里性子淡雅,遇事从不慌张,此刻眼眸中也隱隱透露出担忧之色,毕竟是自己最疼爱的侄子,怎么能不担心呢。 柳璃更是紧张得不行,只觉得脚下虚浮,眼前发黑,整个人都快站不稳了。 她想要提醒楚阳小心,可声音却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里,怎么也喊不出来,只能在心里干著急。 紧接著发生的一幕,让所有人都震惊得合不拢嘴。 楚阳稳稳握住人皇笔,动作行云流水,先是轻轻一鉤,像是在勾勒著世间最神秘的线条,紧接著一撇,笔锋凌厉,最后巧妙一绕,仿佛在编织著一张无形的大网。 剎那间,万千暗金色的丝线如同被释放的精灵,喷射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进了三柄飞剑之中。 那三柄原本风驰电掣的飞剑,速度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急剧减慢。 楚阳可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人皇笔再次灵动绕动,更多的丝线如潮水般涌出,密密麻麻地將三柄飞剑层层束缚,好似给它们穿上了一件厚重的枷锁。 “破!”楚阳一声低喝,声音低沉却充满力量,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三柄飞剑像是被触碰到了命门,剧烈地颤抖起来,那颤抖的幅度之大,仿佛要將自身震碎。 颤抖过后,便再无任何动静,上面原本耀眼的光华也瞬间消失不见,就像失去了生命的死物,安静得有些诡异。 楚阳大手一挥,一把將三柄飞剑拽在手里,那三柄方才还威风凛凛的飞剑,瞬间缩小,变成了两寸长短,安静地悬浮在他的掌心。 此刻的它们,看上去嫻静温婉,不再像是杀人不眨眼的利器,而更像是娇羞柔弱、毫无攻击力的少女,让人难以想像它们刚才的凶悍模样。 与此同时,对面的三位大高手像是被同一根线牵动的木偶,同时喷出一大口鲜血。 雾状的鲜血四处飞溅,在夜色的笼罩下,仿佛连那浓稠的黑暗都被染成了恐怖的红色。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他们竟然同时和自己的飞剑失去了联繫,依附在飞剑上的神识,竟然瞬间就被灭杀得乾乾净净! 由於气机牵连,他们的臟腑也同时受到了重创,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脊樑,瘫软无力。 本来因为天地灵气被隔绝,他们的战力就只剩下了五分之二; 如今又失去了法宝,臟腑受创,实力再次减半,只剩下不到三层,简直是一落千丈,从云端直接跌入了谷底。 杀神三式,作为最適合符文师的战斗法门,实际上是以人皇笔为依託,勾勒符阵作为攻击手段的独特法门。 其中,封阵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罩子,可以隔绝天地灵气,让敌人失去天地之力的支援; 而这戮阵的作用,便是如同一个冷酷的杀手,灭杀法宝中修士的神识,以强硬霸道的手段,强行將法宝炼化! 楚阳將三柄炼化的高级飞剑放进了符文纳戒,眼睛再次眯了起来。 他敏锐地察觉到,人皇笔接连使出“封”、“戮”两个阵法后,似乎变得有些不对劲了。 笔身上隱隱出现了裂痕,就像一张破碎的蜘蛛网; 上面暗金色的符文纹路也变得有些模糊,像是被岁月侵蚀了一般,散发出来的光华更是黯淡到了极点,仿佛即將熄灭的烛火。 他依稀记得,人皇笔刚开始从他体內长出来的时候,也是这般狼狈悽惨的模样。 楚阳心里隱隱有了一个猜测,这“杀神三式”如此强大,显然不是他现在的修为就能轻易布置出来的。 修行界早有定论,能量不灭且守恆,只能转移而不能凭空创造,那么“杀神三式”所消耗的,十有七八就是一种独特的能量——笔身中的神识了。 “楚阳,你竟然毁我法宝,老夫定要將你挫骨扬灰!” 正在这时,一个凶狠暴戾的声音如同炸雷般响了起来,正是那白衣剑客郑先生。 他怒喝一声,像是一头髮狂的野兽,突然加速,直接以肉身朝著楚阳扑了过来。 掌风化为凌厉的罡气,仿佛要將楚阳直接撕裂,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理智全无。 另外两个大高手心中的愤怒也丝毫不亚於郑先生,他们的高级飞剑都是高级法宝中的上品。 每柄都价值四、五十万两纹银左右,那可都是他们的心头宝,就这么被楚阳收走了,简直比杀了他们还让他们难受。 此刻,他们也合身朝著楚阳扑了过去,那架势,仿佛要和楚阳同归於尽。 第71章 简直猪狗不如! 他们心中的想法出奇地一致——不惜一切代价,灭杀此子! 面对三个筑基前期大高手的殊死一击,楚阳依旧没有丝毫动容,他翻了翻眼皮,眼神冰冷到了极致,仿佛来自地狱的魔神,不带一丝感情。 “碧落剑毁了,李统领死了,还有那么多弟兄,我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他们也死了。” 他悠悠地吐了口气,喟然长嘆一声,那声音里满是悲痛与愤怒:“那你们还有什么资格活著,所以……你们也去死吧。” 话音刚落,无尽的暴虐之气瞬间沸腾起来,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被点燃,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血色,整个世界都瀰漫著一股肃杀的气息。 人皇笔再次运转起来,裹著淡淡的金芒,万千暗金符文再次闪现,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飞快地勾勒出一个阵法。 这个阵法和“封阵”以及“戮阵”都不一样,带著无尽的毁灭气息,仿佛是死神的镰刀,要收割一切生命。 若说“封阵”是封绝天地灵气:“戮阵”是镇压一切法宝,那么这个阵法,便是灭绝一切生灵! “杀神三式——绝!” 楚阳突然仰天长啸,声音响彻云霄! “绝阵”瞬间一化为三,分成三道金色闪电:“噗嗤”一声劈向对面的三人,那速度,让人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咔、咔、咔!雷音滚滚,金色闪电爆发出来,瞬间湮没了一切,仿佛要將整个世界都摧毁。 轰!轰鸣过后,光华尽数收敛。 对面的三个大高手已经死了,连尸体都没有留下,只余下一滩灰烬,散发著一股焦糊的味道,仿佛他们从未在这个世界存在过。 “嘶!”痛、痛、痛!楚阳脑袋一黑,他死死地咬著牙,才勉强撑住没有昏迷过去。 只觉得脑海里仿佛有万千根钢针在疯狂乱刺,那种疼痛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仿佛要將他的灵魂都撕裂。 杀神三式,消耗的不是真气、灵元,而是神识。 人皇笔里的神识已然所剩无几,而使出这“绝阵”所消耗的绝大部分神识,都是由楚阳自己提供的。 若不是他的神识强度远超一般练气期修士,只怕单单这一击,就足以让他神识涣散,肉身如破碎的瓷器般瞬间崩溃,彻底没了生机。 他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箏,毫无方向地直直向下跌落。 与此同时,那封阵也如同梦幻泡影一般,迅速消散开来。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世子殿下李慕白身著白衣,衣袂飘飘,仿若仙人御剑从天而降。 他反应迅速,眼疾手快,一把稳稳地將楚阳接住,隨后徐徐落地,小心翼翼地把楚阳放在地上。 “小阳阳,哥哥早就跟你讲过,男儿在这世间闯荡,光靠一时的勇猛可不行,关键得有持久的耐力。 你刚才倒是威风八面,可这后续的劲头也太差劲了吧?” 李慕白笔挺地站在那里,既然楚阳安然无恙,他姑姑和柳璃也都没什么大碍。 虽说王府一眾侍卫死伤惨重,但他心里悬著的那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楚阳苦笑著,此刻他脑袋疼得仿佛要炸开了,恨不得立刻解脱,哪里还有力气和心思跟这个毫无下限的“李大流氓”斗嘴。 对面剩下的十多个刺客早已嚇得肝胆俱裂,就像一群受惊的老鼠,正想脚底抹油,趁机逃之夭夭。 李慕白哪里肯轻易放过他们,只见他的飞剑如一道闪电般窜出。 剑气纵横交错,瞬间就將这十多个刺客拦腰斩断,如同切菜一般乾脆利落。 到了这个时候,对面唯一还活著的,就只剩下柳家那个不成器的孙子柳相了。 柳相早就被嚇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往外逃窜。 李慕白二话不说,一道剑气透体而出,柳相立刻扑倒在地,膝盖上出现了一个鸡蛋大小的血洞,鲜血像小溪一样汩汩地往外冒。 他脸色惨白如纸,疼得在地上哭爹喊娘,叫声此起彼伏。 李慕白正打算顺手结果了这个傢伙,却听到躺在地上的楚阳有气无力地呻吟道:“小白,先別急著杀这孙子,老子留著他还有大用。” 李慕白微微一愣,瞬间就明白了楚阳的想法。 李成乾覬覦楚阳的姑姑,以楚阳的性格,哪怕对方是太子,他也定会让其付出沉重的代价。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们对太子李成乾了解甚少,而要挖掘李成乾的什么內幕,柳相这个傢伙自然是最佳人选。 这孙子从小就和李成乾一起长大,平日里在李成乾身边鞍前马后,简直就是太子身边最忠实的一条“哈巴狗”。 李慕白正想到这儿,却见楚阳瞳孔猛地一缩,急切地喊道:“小……小白,保护柳相!” 李慕白连忙回身,只见一位紫袍青年踏剑而来,剑气化虹,如同一道闪电般直取柳相的咽喉! 这人不是太子李成乾还能是谁? 亏得楚阳及时提醒,李慕白在这千钧一髮的瞬间终於反应过来。 他迅速操纵著飞剑迎了上去,和李成乾对拼了一击。 成功挡下李成乾的杀招后,李慕白一个箭步窜到柳相跟前,招呼福伯將柳相护住,这才鬆了一口气,神色冷峻地看著李成乾。 李慕白心里对这个傢伙还真有点佩服,都到了这步田地,此人竟还敢只身单剑前来,这胆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大。 “不过李成乾这小子为啥要杀柳相呢?”李慕白满心疑惑,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联想到楚阳在王府酒宴上的那番分析——李成乾也不怕他们跟他翻脸,因为他早就找好了替死鬼,就是柳家的孙子柳相。 李慕白似乎明白了一些,但心里还是有些疑虑。 即便要让柳相当替死鬼,他堂堂太子也不用这么著急,还亲自出手吧? 莫不是这柳相,真的掌握著李成乾什么见不得人的大秘密? 如此看来,楚阳分析得没错,无论如何都要先保住柳相这条狗命,好好拷问一番。 李慕白正想著,却见李成乾收起了飞剑,脸上掛著温润的笑容说道: “老七,柳相这小子瞒著本宫,做出这等苟且之事,简直猪狗不如!你为何要拦著我清理门户呢?” 第72章 蝇营狗苟是为鬼 “李成乾,我放你娘的狗屁!明明是……” 柳相就算再迟钝,到了此刻也回过神来了,他知道太子见事情不妙,是要拿他当替死鬼了,顿时面如死灰,破口大骂起来。 “哼!” 就在这时,李成乾冷哼一声,强大的威压如排山倒海般散发出来,柳相顿时感觉自己仿佛掉进了冰窖,浑身发冷。 “柳……柳家这孙子,要是你不想现在就死,我劝你还是闭上你的狗嘴。” 说话的是楚阳,他强忍著疼痛,挣扎著爬起来,艰难地扯了扯嘴角,先是低声跟柳相说了一句,又转向太子李成乾,沉声道: “李成乾,这件事到底是谁干的,咱俩心里都门儿清,这烂摊子可不是你想收拾就能收拾利索的。 咱也別在这儿玩那些虚的了,柳相確实罪该万死,但也轮不到你动手杀他!” 楚阳毫不畏惧地直视著李成乾,言辞犀利,掷地有声。 “楚阳,你好大的胆子!本宫的名讳,也是你能隨便叫的?” 李成乾闷哼一声,脸上闪过一丝不悦,神色威严地说道: “柳相是跟著本宫一起来东临的,他贪恋你姑姑的美色,害我的四个侍卫丟了性命,我原本无话可说,可本宫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清理这个门户,杀了这小子。” “哈哈,你还挺威风啊!有种你就动手杀他试试!” 楚阳大笑一声,肆意地挥了挥手,仿佛在向李成乾下战书。 李慕白立刻扣住飞剑,如临大敌,王府的所有侍卫,包括福伯,都迅速站到了他身后,严阵以待,摆出了一副誓死捍卫的架势。 镇西王府一脉和皇室向来是表面和气,实则各怀心思。 王府侍卫总管无比忠诚,可这份忠诚並非献给皇室。 要是在之前,这些人或许还会忌惮李成乾的身份,可刚刚经歷了一场生死大战,他们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哪里还会管这些忌讳。 李成乾见状却没有轻举妄动。 要是这些人真的不顾他的身份跟他拼起来,他也討不到好果子吃。 更何况这里是东临,是镇西王府的地盘,公然撕破脸皮实在是愚蠢至极的行为。 “哼!” 李成乾冷哼一声,狠狠地盯著楚阳,强压著怒火说道:“也罢,本宫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柳相该怎么处置,那就等皇叔回东临后再说。 不过你对我如此无礼,本宫无论如何,也要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楚阳神识受损,此刻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强提起一口气,脸上掛著一抹冷笑,嘲讽道: “小爷我本就不是大楚人士,而是来自归墟界,叫你名讳又能怎样,老子还敢骂你!” “你!” 李成乾面色瞬间变得阴沉如墨,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楚阳毫无惧色,缓缓吐出两个字,每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大、傻、瓜!” “你他妈骂谁?” 李成乾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满头秀髮无风自动,身上散发出来的凛凛神威,好似一座即將喷发的火山,让人几乎不敢直视。 “你觉得呢,谁傻就骂谁!” 楚阳神色从容淡定,镇定自若,仿佛对面的李成乾根本不值得他放在眼里。 楚阳这般百般挑衅,李成乾倒是渐渐回过味儿来了,这傢伙是篤定他不敢动手,故意在言语上刺激他,想看他出丑,他自然不会轻易上鉤。 “哼,市井瘪三就是市井瘪三,也就只会耍耍嘴皮子,本宫跟你较什么劲,平白无故还失了身份。” 李成乾不屑地撇了撇嘴,试图挽回一些顏面。 楚阳神色一凛,眼里闪过一丝寒芒,仿佛暗夜中的利刃:“我是不是只会嘴上功夫,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你是在威胁本宫?” 李成乾瞳孔一缩,心中暗自思忖,这小子胆子也太大了,难道他还敢来杀我不成? 看来无论如何都要儘快除掉他,否则日后必定是个大患! 楚阳嗤笑一声,带著几分轻蔑:“蝇营狗苟是为鬼,你要是当真心中光明磊落,还怕我威胁?” 李成乾阴沉著脸,思索了好一番。 他心里明白,自己今天既没法刁难楚阳,又杀不了柳相以绝后患,再留在这里跟这个无赖纠缠下去,实在是毫无意义。 想通了这一点,他一甩袖子,像个高傲的孔雀,转身便走,试图用这种方式来维护自己最后的尊严。 李成乾走后,楚阳再也压制不住身上的伤势,只觉眼前一黑,身体像被抽去了脊樑,摇摇欲坠。 此时柳璃离他最近,她眼疾手快,连忙上前將他扶住。 “柳大小姐,谢谢了。” 楚阳低声说道,声音虚弱却充满感激。 今天柳璃可是帮了他大忙,要不是这姑娘帮他挡了一剑,只怕他早就命丧黄泉了。 饶是他平日里大大咧咧、没心没肺,此刻也不禁有些感动。 “还算你有点良心。” 柳璃轻轻吐了口气,脸上泛起一丝红晕:“知道只有本小姐对你好。” 她脸颊微微泛红,最后半句说得声音低得像蚊子叫,仿佛在诉说一个羞涩的秘密。 可就在这时,柳璃突然“呀”地一声,心里又羞又急。 原来楚阳这个臭傢伙,竟然已经晕了过去,而且好巧不巧的,脑袋还靠在了她挺翘的胸部上。 她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鼻端喷出的热气,酥酥麻麻的,实在是让人又羞又恼。 柳璃很想把这傢伙暴打一顿,但又怕把他给打死了,想了想,也只好作罢,只是脸上的红晕愈发浓郁了,像熟透的苹果。 李慕白招呼著眾人收拾残局,王府死了不下五十个侍卫,他们都是为了守护王府而牺牲,都得好好收敛,厚葬他们。 当看到李统领那被烧焦的身体时,李慕白微微一愣,心中一阵刺痛。 王府老管家福伯將前因后果告诉了他,原来李统领是为楚阳挡剑而死。 李慕白不禁悠然长嘆,这样忠心耿耿、豪爽仗义的汉子,上哪儿去找呢? 饶是他素来心志坚毅,此刻也眼眶泛红,落下泪来。 见微知著,李慕白虽然没有全程参与今夜的血战,但也能推测出这场拼斗是何等的血腥残酷。 第73章 难登大雅之堂 楚阳已经昏迷过去,由他姑姑和柳璃二人搀扶著。 李慕白看著他苍白的侧脸,笑著说:“兄弟,你要是个男人,就赶紧给我醒过来,兄弟!” 李慕白站在楚阳身旁,凝视著他那毫无血色的面庞,声音里满是急切与期待。 隨后,他將目光投向那五十多具被整齐收敛的王府侍卫尸首,眼神瞬间变得如剑般冷峻,仿佛能穿透一切阴霾。 “这些汉子可不能白白牺牲,李成乾暂且先放一放,那叶家也绝对不能轻易放过! 他们要是还想闹腾,咱哥俩儿就陪他们闹个天翻地覆、鸡犬不寧,让他们见识见识咱们的厉害!” “殿下,其他尸体该如何处置呢?” 王府眾人的尸首收敛完毕后,福伯走上前,手指著地上那些不属於王府的尸身,恭敬地问道。 李慕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带著几分调侃的笑容:“我还能厚葬他们不成? 叫人都拖到妖兽山脉去,那里的妖兽想必会十分喜欢这份『大礼』,就当是给它们改善伙食了。” “喏!” 福伯领命,点头应下,转身便去安排此事。 李慕白环顾著楚阳那已然残破不堪的府邸,断壁残垣,一片狼藉,心想这宅子如今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住人了。 於是,他便与楚阳的姑姑凑到一起,低声商量了一番。 两人一致决定,乾脆让她和楚阳都搬到王府去住,王府里不仅安全有保障,也好隨时照料楚阳的伤势,毕竟他现在的状况十分危急。 诸事都安排妥当之后,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曙光微露。 东方天际,一轮朝阳缓缓升起,那绚烂的云层在阳光的照耀下,波澜壮阔,好似熊熊燃烧的火焰; 不断翻涌,涛生涛灭,美得惊心动魄,煞是壮观,仿佛在为这一夜的血腥杀伐画上一个別样的句號。 一夜的杀伐,至此终於尘埃落定。 清晨的阳光澄澈而柔和,宛如一层圣洁的纱衣,轻轻地洒落在整个东临城,仿佛要將黑夜里所有的污秽与血腥都尽数掩埋,让一切都重归寧静。 东临城表面上看似风平浪静,毫无波澜,实则暗流涌动,危机四伏。 但无论是镇西王府还是叶家,都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小心翼翼地维持著表面上的安寧,仿佛昨夜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在大多数人眼中,东临城还是那个熟悉的东临城,没有任何改变。 然而,一些不为人知的变化却悄然发生著。 比如距离镇西王府三里路的一座民宅,一夜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仿佛被一阵神秘的风捲走,连一块瓦砾都未曾留下,只留下一片空荡荡的平地,让人不禁心生疑惑。 奇怪的事情,可不止这一件。 镇西王府像是突然发了狠,杀了几十个安排在秦都乾元城的斥候,手段凌厉,毫不留情,甚至还株连九族、满门抄斩。 一时间,鲜血染红了刑场,砍下的脑袋不下五百颗,整个秦都乾元城都为之震动。 王府內的忠义堂里,又多了五十三具棺材,每一口棺材都承载著一位英勇牺牲的王府侍卫的灵魂,他们为了守护王府,付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 与此同时,妖兽山脉的妖兽们则享用了一顿前所未有的丰盛“早膳”。 那些被拖到山脉里的尸体,成了它们的美膳,让这些平日里在山林中觅食的妖兽们大饱口福。 盛京柳家也不见了一个孙子,柳相的失踪仿佛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柳家內部激起了层层涟漪。 太子殿下得知消息后,急忙通过飞剑传信,誥命他在盛京城另外四个筑基前期修为的护卫全速赶往东临,似乎在为即將到来的风暴做著准备。 叶家三小姐从王府酒宴回家后,一夜未眠。 她躺在床上,望著床顶,脑海中不断回想著昨夜的种种,心中五味杂陈。 但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整个东临城知道此事內幕的人,却是寥寥无几,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將这个秘密紧紧地捂住。 叶灵儿是为数不多对事情的来龙去脉、事无巨细都了如指掌的人。 事实上,她本身就是这件事的策划者之一,她的每一个决定,都像是一颗投入棋局的棋子,影响著整个局势的走向。 屋外阳光正好,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屋內的地面上,形成一片片光斑。 叶灵儿坐在窗前,手中拿著刚刚送来的战报,脸上的神情却有些难看。 她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看完战报后,她轻轻嘆了口气,站起身来,走出屋子,迈著坚定的步伐,径直赶往叶家祖宗祠堂。 推开祖宗祠堂的大门,阳光倾泻而入,照亮了祠堂內的每一个角落。 一个高大的背影傲然挺立在祠堂中央,仿佛与这古老的祠堂融为一体。 叶灵儿缓步上前,走到这个背影身后,再次嘆了口气,说道: “二哥,李成乾那傢伙失败了,这次法宝配额爭夺,楚阳那傢伙肯定是要参与进来了。” 叶天缓缓转过身来,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一般,周身气质內敛而淡定,自然而然地散发著一种从容不迫的气度,仿佛世间万物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然的笑容,轻声说道:“失败就失败了唄,这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可是……” 叶灵儿面露犹豫之色,这件法宝配额爭夺之事,关乎叶家未来三十年的气运走向,家族上下无不对其重视有加。 楚阳那傢伙,在符文方面的天赋堪称妖孽级別,他代表镇西王府介入此事,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变数。 倘若叶家没能拿下这次法宝配额,或者仅仅拿下很小的一部分,那么传承千年的叶家根基都有可能因此而动摇。 叶灵儿心中又怎能不焦急万分呢? 只见叶天轻轻摆了摆手,整个人意气风发,侃侃而谈: “李成乾那傢伙號称大楚年轻一辈中修为第一,却好色成性,傲慢自负。 他是靠著玩弄权谋才上位的,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喜欢耍些阴谋诡计,这种行径,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 第74章 道心 “如此一来,他无形中就丧失了勇猛精进的道心。 依我看吶,他以后的成就未必能比得上镇西王世子李慕白。” 说到这儿,叶天稍作停顿,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深意: “楚阳这小子,看著油嘴滑舌的,活脱脱一个市井无赖,哪里像个正经修士,不过这些都只是表象罢了。” “他这个人吶,心机深沉得很。 看似极为怕死,可一旦触及他的底线,却又能豁出一切,置之死地而后生。 不管是在符文领域还是修行领域,这小子的心性都算得上是上乘。 李成乾没能算计到他,也在情理之中,以前我们都被他那副惫赖模样给骗了!” 叶灵儿点了点头,仔细思量一番,楚阳那傢伙確实如她二哥所说,小事上满不在乎,大事上却难得糊涂。 不过她心中还是有些疑问,於是开口问道:“二哥,既然你深知楚阳的厉害之处,为何却没有丝毫紧张呢?” “二哥我凭什么要紧张?” 叶天嘴角噙著一抹自信的微笑,神色愈发从容淡定,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动摇他的心境。 “楚阳是天才,难道你二哥我就是个笨蛋?说起来,我还得好好谢谢他呢! 要不是他把我狠狠打压,让我跌入谷底,我也不会有如今这般深刻的感悟,更不会有如此惊人的突破!” 话音刚落,叶天猛地一振手臂,像是要挣脱所有束缚。 剎那间,他满头青丝无风自动,肆意飞舞,强大的灵压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以排山倒海之势向外散发。 正午的阳光澄澈又安寧,轻柔地洒落在他那轮廓分明的英俊侧脸; 可他的眼神中却透著一种肆意洒脱,满是前所未有的自信,周身散发的威压赫赫,好似天神降临人间,让人敬畏不已。 在过去的十几天里,他每日都在祖宗祠堂中深刻反思、自我沉淀,內心早已变得如平静的湖水,波澜不惊。 就像一把沾染了污垢的宝剑,只有经过熊熊烈火的反覆淬链,才能褪去杂质,重焕光芒。 此刻,他身上迸射出的光华,犹如彗星划破夜空,凌厉夺目,那光芒辉煌耀眼得让人不敢直视。 原来,他在清扫祖宗祠堂的时候,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一个惊天的大机缘,心境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就在昨晚,他终於成功突破了洗髓关卡,一举踏入筑基期,成为了令人敬仰的筑基期大修士。 不仅如此,他在符文造诣上更是突飞猛进,成功晋升为高级符文师,实现了质的飞跃。 看到叶天这般威风凛凛、凛然不可侵犯的模样,叶灵儿激动得满脸通红,欣喜若狂地大声说道: “恭喜二哥!你竟然筑基成功,还成为了高级符文师,这下楚阳那傢伙,连做你对手的资格都没有了!” 叶天今年还未满二十三岁,就成功筑基,在整个大楚的年轻修士中,都能排进前十。 但这还不是最让人惊嘆的,最可怕的是,他还是一名符文师! 修士和符文师本就同出一源,相互依存又相互制衡。 一般情况下,有符文天赋的修士,修行速度往往远远比不上普通修士。 因为符文领域博大精深、艰深繁复,需要修士投入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钻研,这无形中就拖慢了修行的脚步。 叶天此番突破,最让人震撼的地方就在於他在修行领域和符文领域同时发力,齐头並进,实现了双突破! 二十二岁的高级符文师,这在大楚数千年的歷史长河中,都能排进前三,他才是真正的天才,是被上天眷顾的天之骄子! 高级符文师和中级符文师相比,那可厉害太多了,从数量上就能明显看出来。 在东临城的数百名符文师里,中级符文师起码占了一半,而高级符文师却不足十个! 至於高级符文师之上的灵级符文师,那就更是凤毛麟角,少之又少。 即便是东临城柳、叶两大符文世家的家主,叶氏家主叶天楚和柳氏家主柳尚,也仅仅只是灵级下品符文师。 叶天如此年轻就晋升为高级符文师,当之无愧地成为大楚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人。 假以时日,他晋升灵级,成为大楚符文大家、第一符文师也並非毫无可能,前途不可限量。 叶灵儿所言確实不假,楚阳才刚刚晋升为中级符文师,修为也不过才链气七重,而且还是靠大把大把的灵丹妙药堆砌起来的。 以后他想要突破,必然比常人要困难十倍百倍。 十年之內能不能筑基都是个未知数! 他一天不筑基,就一天不是叶天的对手,甚至连成为叶天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叶天却摆了摆手,脸上带著温和的笑容,语重心长地说道:“妹妹,这话以后就別提了。 二哥我因为傲慢自大,已经输给那傢伙一次了,怎么还能不吸取教训呢? 这次法宝配额爭夺,二哥我一定要全力以赴,光明正大地將他击败,把他再次狠狠打压下去,让他永远也翻不了身!” 叶灵儿暗自点头,心中感慨,二哥是真的成熟了,有了自己坚定不移的道心。 心向阳光,勇往直前,无所畏惧。 此时的叶天,心有傲气,身有傲骨,才有资格被称为真正的天才。 他不愿再使用那些见不得人的阴谋诡计,一心只想堂堂正正地击败楚阳,这便是他能够一举突破筑基的道心所在。 “也罢,二哥能悟出道心,这是天大的喜事。只要道心不破,以后修行必定一日千里。 至於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就由我来一手承担吧。千世叶家,一定会在我们兄妹的手中发扬光大!” 叶灵儿这般想著,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可那抹狠戾转瞬即逝,又隱没不见。 楚阳的神识受损极为严重,几乎到了消散的边缘,可仅仅昏迷了半天就甦醒了过来。 他这个人吶,註定成不了那些斩断七情六慾、以太上忘情证道的冷麵狠角色。 酒色財气,芸芸眾生所拥有的各种欲望,他一样都不少。 但他也有自己坚守的道心。 第75章 悲伤 “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在他看来,这简直就是不切实际的空话。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楚阳这人,简直就是个极端自私的自我主义者。 他可没想过要成为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只求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他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这就是他坚守的道。 他喜欢耍些小手段,可也坚守著自己的职业操守,心心念念要做玄黄界第一奸商,在他心里,这就是对的事儿。 在符文领域闯出一片属於自己的天地,成为人人敬仰的符文大家,名利双收,还能立功立德立言,流芳千古,他觉得这绝对没毛病。 努力修行,守护好姑姑,要是有那个胆子,再把姑姑…… 嘿嘿,他同样觉得这没什么不对。 有恩就得报,有仇必须还,有怨肯定要泄,在他看来,这更是天经地义的事。 他就图个问心无愧,王府五十名侍卫为了保护他丟了性命,他心里满是愧疚,所以他醒了过来,他明白自己必须得做点什么。 他欠这些汉子一份天大的恩情,可不能让地下的尸骨寒了心。 这里是镇西王府,李慕白特意单独划出一座院子给楚阳,连下人丫鬟的配备都是按照世子的规格来的,那叫一个周到。 一间屋子里,药材味儿浓得呛人,床头燃著提神醒魂的檀香,青烟慢悠悠地往上飘,像是在诉说著什么。 楚阳抽了抽鼻子,缓缓睁开眼睛。 他的脸色白得像纸,嘴唇乾裂起皮,几乎看不到一丝血色。 他眯著眼,屋外灿烂的秋阳透过窗欞洒进来,在地上印出一片片淡金色的光斑,可这美景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阴霾。 屋子里站满了人,他的姑姑、世子殿下、李宏基和柳王妃都在,就连身上有伤的柳璃也坐在他的床沿,大家都一脸关切地看著他。 眾人见他醒了,神色都放鬆了些。 他姑姑轻轻嘆了口气,温柔地问他要不要吃点东西,他缓缓摇了摇头。 姑姑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也不再多问,只是餵他喝了点水。 李宏基和柳王妃嘱咐他好好休息,让他別操心任何事,王府会把一切都安排妥当。 楚阳点了点头,依旧一声不吭。 一世人,两兄弟。 世子殿下太懂他心里的难受了,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只是走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一下,满是安慰与理解。 就连平时活泼的像只小兔子的柳璃,见他这副模样,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小声说: “小混蛋,你心里要是憋得慌就哭出来吧,我一难过就哭,哭完心里就舒服多了。” 楚阳扯了扯嘴角,总算开了口,声音淡淡的: “別胡说,男子汉大丈夫行走世间,哪能像你们女孩子一样哭哭啼啼的,就算是死也不能掉眼泪。” 他一边说著,一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可眼眶却突然红了,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眾人都忍不住长嘆,楚阳平日里看著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实际上骨子里重情重义得很。 王府侍卫和他非亲非故,却为他丟了性命,他心里肯定难受得像被刀绞。 就在这时,他一抹眼泪,猛地站起身来,大概是扯到了身上的伤,苍白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姑姑想过来扶他,他摆了摆手,看向李慕白,说道:“小白,眾兄弟的尸骨在哪里,我要去拜祭一番。” 眾人知道他主意已定,也不再劝他先养伤,纷纷离开了,只有他姑姑、世子殿下和柳璃陪著他。 楚阳换了一身麻衣縞素,神情冷峻,拒绝任何人搀扶,迈著缓慢却坚定的步子,朝著王府忠义堂走去。 一路上,王府內的镜湖泛起层层涟漪,亭台楼阁错落分布,风景如画,可此时在楚阳眼里,却都是灰暗的。 来来往往的人里,好多都身披麻、头戴孝,神色哀伤,这些都是那些侍卫的家眷亲属。 楚阳只要见到披麻的人就拱手行礼,见到戴孝的人就鞠躬致敬,仅仅两里的路,他却走了整整一个时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上。 忠义堂內,五十三具棺材整齐地排列著,朱漆红得夺目,每一口都是用千年金丝楠木打造的,还布置了特殊的阵法,能保证尸身千年不腐。 在玄黄界,人们都不信轮迴转世这一套。 修士要是没能突破人仙境界,碎丹成婴,飞升灵界,就不可能转世重生,身死之后,一切都化为乌有。 所以大家都特別重视尸体的防护,王府的这五十三口棺材,每一口都价值纹银三千两左右,这些侍卫为王府尽忠而死,自然配得上这样的国士之礼。 看著这五十三具棺材,楚阳眯起眼睛,眼里寒光一闪而过。 他强撑著身体上前,在每一口棺材前都行三跪九叩的大礼,一口都没落下。 这个过程持续了两个时辰,楚阳始终沉默不语,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他的內心早已翻江倒海。 他身后的三人也陪著他一起祭拜叩首。 世子殿下到底是个男子汉,心志坚毅,没落下泪来,可眼眶也微微泛红了。 柳璃从未见过楚阳这般沉寂、悲痛欲绝的模样,见他如此难过,自己的心里也像被一块大石头压著,难受极了,不知不觉间,泪水夺眶而出,潸然泪下。 楚阳的姑姑悠悠地嘆了口气,眼眶也微微泛红,她悄悄地抬手抹了抹眼角。 作为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楚阳的人,甚至比楚阳自己还要懂他,她自然明白楚阳为何如此伤心难过。 这些重情重义的品质,是楚阳与生俱来的,並且一直坚守著,还能不知不觉地感染身边的人。 …… 所有的祭拜仪式结束后,楚阳缓缓站起身来,他的眉宇间一扫之前的阴鬱之色,变得格外清朗。 在楚阳的认知里,悲伤这种情绪,向来是弱者的专属。 他虽然也会悲伤,但绝不会一直沉浸在其中无法自拔。 第76章 疗伤圣品 他的选择是將內心深处的悲慟与愤怒,幻化成一把无比锋利的利剑,毫不留情地斩向仇敌。 他要饮其血,啖其肉,噬其骨,再用仇敌的头颅,来祭奠那些死去的英魂,他觉得这才是强者该有的做法。 在他看来,由鲜血欠下的债,必须要用鲜血来偿还,不管对方是传承千年、底蕴深厚的大家族,还是大楚未来那高高在上的帝王,都不能例外。 这便是楚阳简单粗暴、毫无商量余地的行事逻辑。 想到这里,楚阳的心里顿时一片坦然,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看向李慕白,开口问道:“小白,你把柳相那傢伙关在什么地方了?” “关在王府地牢里呢。 那傢伙的一条腿被我废掉了,疼得在那儿不停地鬼哭狼嚎,我也没给他治伤。 不过这傢伙嘴巴硬得像石头,我拷问了好半天,啥有用的信息都没问出来,也不知道他到底掌握了多少李成乾的秘密,你要去审审他吗?” 李慕白回答道,看到楚阳恢復了往日的精气神,没有一直沉浸在伤痛之中,他暗暗鬆了一口气。 毕竟接下来,不管是法宝配额爭夺,还是找叶家和太子李成乾復仇,楚阳都將是至关重要的人物。 要是他从此一蹶不振,对己方的士气无疑会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这事儿先不著急,那傢伙胆小如鼠,又怕死得很,但也不是完全没脑子,他心里清楚我是不会饶他性命的。 就算对他严刑拷打,也不一定能让他说出真话。” 楚阳沉思了片刻,接著说道:“你先吩咐下去,別给他送吃的,先饿他三天再说,我自有办法让他乖乖开口。” “那哥哥我就把这小子交给你审问啦。”李慕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笑意。 柳相这人虽然看著蠢笨,但关键时刻嘴巴紧得很,也算是个有点狠劲的角色。 而对付狠人,自然得靠“奸人”,整个王府上下,还有谁比他这位兄弟更“奸猾”呢? 事情商量妥当后,李慕白问道:“小楚,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这次楚阳能在绝境中成功突围,全靠他心思细腻如发,能够精准洞察人心,把叶家和李成乾的心思猜得八九不离十; 这才既保住了参加军方制式法宝图纸设计的资格,又成功护住了他的姑姑。 李慕白自认为不是愚笨之人,可也不得不承认,在洞察人心、掌控全局这方面,他確实比不上楚阳。 这些优秀的特质仿佛是楚阳与生俱来的。 不知不觉间,大家都习惯以他为主心骨,李慕白现在不管大事小事,都想先问问他的想法再做决定。 楚阳却翻了个白眼,笑著说:“能怎么办,小爷我困得眼皮都快睁不开了,先回去睡一觉才是头等大事。” 李慕白听了一阵无语,他心里清楚这傢伙肯定早有打算,故意这么故作轻鬆,是想让大家別为他担心,便点了点头,先行离开了。 楚阳身上伤势严重,神识也受损不轻,一时半会儿很难恢復。 李慕白记得王府丹药库里有一些调养神识的珍贵灵药,便打算去给他找来,送到他的院子里。 李慕白先走了,楚阳姑姑和柳璃陪著楚阳回到李慕白单独划给他的院子。 三人聊了一会儿天,李慕白又回来了,手里还捧著一株万年紫灵芝。 这紫灵芝可是难得一见的天材地宝,价值数万两纹银,对於固本培元、调养神识有著显著的效果,堪称疗伤圣品。 楚阳姑姑接过灵芝,赶忙去厨房忙活,准备给楚阳熬製滋补的汤药。 李慕白见这里没什么要紧事了,也离开了。 毕竟王府死了五十三个高手,他们的家眷亲属都需要好好抚恤,这些人都是忠义之士,不说收拢人心,王府也绝不能让死去的人寒心。 再说王府安插在秦都乾元城的几十个斥候被叶家收买,传来虚假消息,把镇西王调离了东临。 李宏基回来后,盛怒之下將这几十人满门抄斩,一下子掉了近五百颗脑袋,李慕白也得去处理这些后续的繁杂事务。 这下,陪著楚阳的就只剩下柳璃柳大小姐了。 柳璃身著一袭艷丽的红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髮隨风飘动,她静静地站在阳光最灿烂的地方。 院子里种满了枫树,秋风轻轻一吹,万千红叶如同一只只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 在这漫天红叶的浪漫景致之下,柳璃嘴角带著一抹甜甜的笑意; 丹凤眼里仿佛开出了两朵娇艷的桃,整个画面美好得让人感觉春天都好像提前到来了。 楚阳摸了摸脑袋,咧开嘴笑了,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那笑容看起来有些傻乎乎的。 楚阳只觉空气中瀰漫著一股异样的气息,莫名的,他鼻子一痒:“阿嚏!” 打了个喷嚏,紧接著,第二个、第三个…… 喷嚏就像鞭炮似的,一个接一个。 楚阳曾和李慕白探討过镇西王府与柳家世代联姻的缘由。 李慕白给出的答案颇为奇特。 也不知为何,王府一脉与柳氏一族子弟修炼的链气期功法,竟暗合阴阳之道。 如此一来,年轻一辈不仅彼此容易相互吸引,倘若联姻,还能一同进行双修。 楚阳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自己练的可是王府正宗的练气法诀《混元引气诀》啊! “完了完了,肯定是这功法在作怪,不然小爷我怎么会一个劲儿打喷嚏,这根本没道理嘛!” 他这般自我安慰著,可嘴巴刚闭上,又是一个“阿嚏”。 熟悉他的人都晓得,他一紧张就会喷嚏不断。 他偷偷瞧了瞧柳璃,只见柳璃侧过脑袋,一抹緋红悄然从脸颊蔓延开来,缓缓爬上那如露珠般莹润的耳垂。 此刻的她,当真是明艷动人,美得不可方物。 紧接著,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柳璃也“阿嚏”一声,打了个喷嚏! 李慕白分给楚阳的院子极为宽敞,单是正院就有五百丈方圆,里面栽种著各种各样的奇异草,宛如一个世外桃源,特別適宜居住。 院子正中央有个內湖,湖边坐落著一座凉亭,亭中摆放著石桌石凳。 第77章 偷袭成功 秋风轻柔地拂过,內湖湖面泛起层层微微的涟漪,湖里养著许多红鲤鱼,时不时有红鲤欢快地跃出水面; 溅起一圈圈水波,在阳光的映照下,水面好似铺满了细碎的金子,熠熠生辉。 楚阳觉得两人就这么干巴巴地对视著也不是个事儿,便提议道:“要不咱去那边凉亭坐坐?” 柳璃正感觉尷尬呢,一听这话,立马欣然答应,率先朝著凉亭走去。 这时,却听楚阳撇了撇嘴,可怜兮兮地说道:“喂,柳家小丫头,小爷我怎么说也是个伤员呀,你就不能扶我一把吗?” 柳璃上下打量了楚阳两眼,满脸怀疑。 昨晚这傢伙昏迷,可是她费力扶著的,这傢伙还不小心碰到了她的……那个地方。 要不是看在他伤得严重的份上,一向温婉可人、贤良淑德的柳大小姐当时就恨不得跳起来,把他揍得生活不能自理。 话说回来,这傢伙这次受伤虽说挺严重,但大多是神识方面的损伤,难道真的虚弱到连路都走不动了? 柳璃满心不信,甚至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另有企图。 她正琢磨著呢,就见楚阳咳嗽了几声,脸色愈发苍白,瞧著好像真的病得不轻。 柳璃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上前搀扶著他往凉亭走去。 楚阳一屁股坐下后,咂了咂嘴,说道:“柳大小姐,多谢你啦,我记得昨晚也是你扶的我呢。” “你怎么知道是我扶的你?” 柳璃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晕过去了吗?” “没有呀,我只是虚弱得睁不开眼,可感觉还是有的。” “那……那你……”柳璃的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昨晚这傢伙昏迷的时候,脑袋可是枕在她胸脯上的呀。 哪种地方最为敏感,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呼出的气息,酥酥麻麻的,那恼人的感觉过了好久都没消散。 要不是知道他昏迷了,柳璃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是——这傢伙居然说他没昏迷,还有感觉? 柳璃丹凤眼微微眯起,顿时杀意闪现:“楚小爷,你到底都感觉到什么了?” “挺有弹性的啊。” 楚阳一边说著,眼珠滴溜溜一转:“而且我还知道你为啥不怎么机灵了。” “为什么?” 楚阳一脸陶醉地说:“因为,因为你真的很大啊!” “你去死吧!” 柳璃凤目圆瞪,一缕剑气从指尖激射而出,紧贴著楚阳的鬢角划过,斩下两缕碎发,碎发飘进池水里,轰然爆开。 水柱如蛟龙般冲天而起,亿万水珠纷纷洒落,再次落在湖面上,仿佛水晶炸裂,星星点点,煞是好看。 紧接著,柳璃大喝一声,一拳朝著楚阳的眼眶狠狠挥去,拳罡带动空气,发出轰然爆鸣声。 “停!” 楚阳连忙大喊:“我是伤员!” 柳璃硬生生停下拳头,她那挺翘的胸部剧烈起伏著,眼里的杀气丝毫未减。 楚阳眨了眨眼,只见柳璃白皙粉嫩的拳头就悬在他眼眶前,距离不到半寸,他甚至能瞧见上面隱藏在光滑皮肤下的淡青色血管。 他这会儿终於有点明白,有时候说的砂钵大小的拳头,好像也不全是夸张的说法。 “好吧,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不狠狠教训你一顿,你就不知道本小姐的厉害!” 柳璃一边说著,一边屈起手指,在楚阳额头重重敲了一下,只听“砰”的一声,他额头立马鼓起了一个大包。 楚阳疼得齜牙咧嘴,心里气愤不已,小声嘟囔著:“柳小丫头,你这么暴力,以后还能嫁得出去吗?” “要你管!” 柳璃心里又羞又急,见这傢伙还是那副欠揍的模样,又想屈指再给他一下。 正所谓士別三日,当刮目相看。 要是搁以前,柳璃欺负楚阳,楚阳是既没心思也没力气反抗,根本躲都躲不开。 可现在,他这次竟然能勉强看清她出招的轨跡。 而且柳璃也担心真把他给打死了,出拳速度自然没使全力。 “世间万物,分男女,有阴阳,这可是天理,男人天生就该占上风!” 楚阳扯著嗓子大喊,他可不是那种任人欺负、逆来顺受的软柿子。 被柳璃这么欺负,他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嘴里嘟囔著:“小爷我就不信邪了,今天非得治治你这个小丫头片子!” 话音刚落,他猛地站起身,像只敏捷的小兽贴身上前,一头撞进了柳璃怀里。 柳璃哪能乖乖就范,自然想要反抗。 可楚阳仗著自己身形比她高大,一个箭步衝上去,一把將柳璃压在了身下。 柳璃完全没料到他会来这一招,毫无防备之下,竟然被楚阳偷袭成功。 她刚打算运起真气把这傢伙像丟麻袋一样震飞出去,可又担心下手太重,真出了什么人命。 谁能想到楚阳这傢伙如此厚脸皮,抱著她就势往地上一滚。 柳璃这下可慌了神,她能清晰地听到楚阳急促的呼吸声和有力的心跳声。 鼻翼轻轻一吸,一股强烈的异性气息钻进鼻腔,她脑袋瞬间就懵了,一片空白。 奇怪的是,她並不討厌这种味道,说不上有多好闻,可就是特別。 就好比在广袤无垠的草原上,一场连绵大雨过后,天空突然放晴,极目远眺,四周皆是绿油油的一片,空气中瀰漫著清新的牧草香。 就在这慌乱的时刻,柳璃的身体传来一阵异样的触感。 楚阳这傢伙,为了把她死死压住,慌乱之中竟然按到了她的胸脯上! 柳璃又羞又恼,想要剧烈挣扎,恨不得把这傢伙揍得满地找牙,生活不能自理。 可不知怎么回事,她的身体软绵绵的,像是被抽去了力气,不听使唤。 她的心跳陡然加快,“咚、咚、咚”,那剧烈的跳动声仿佛要衝破胸膛。 这是她从未体验过的感觉,时间仿佛被放慢了无数倍,她的心里乱成了一锅粥,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觉得自己都快被这莫名的情绪逼疯了。 两人在地上滚作一团,柳璃不停地挣扎反抗,楚阳却感觉这小丫头没什么力气,心中暗自窃喜。 第78章 喜欢的感觉 对待“敌人”就得狠下心来,看到对方没了反抗之力,自然要抓住机会,给予致命一击! 楚阳趁著这股劲儿,双手死死按住柳璃的胳膊,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就像一座小山似的。 两人又折腾了好一会儿,渐渐地都没了力气,只能大口大口喘著粗气,胸膛剧烈起伏。 过了好半晌,柳璃轻轻哼了一声,声音小得如同蚊子嗡嗡叫,带著几分委屈,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餵……小、小混蛋,你快放开我。” “不,不放,万一你等会儿又揍我咋办。” “你快、快放开我,我真的不揍你了。” 楚阳心里还是犯嘀咕,不太相信。 可他也察觉到柳璃好像有点不对劲,她的脸上布满了红晕,像是熟透的苹果,丹凤眼水汪汪的; 好像要滴出水来,蒙著一层淡淡的水汽,额头滚烫得嚇人,就像生了一场大病。 楚阳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的手好像还按在她胸部上。 那温润柔软又富有弹性的触感,美妙得难以用言语形容。 “好大的啊。”这荒唐的念头在楚阳此刻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他脑袋一懵,像是触了电一般,连忙站起身。 楚阳慌里慌张地从柳璃身上爬起来,鬆开了手。 柳璃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站起来,眼眶瞬间红得像熟透的樱桃,泪水夺眶而出,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梨带雨的模样,任谁见了都忍不住心生怜惜。 楚阳心里满是愧疚,像个犯错的孩子,赶忙开口道歉,可柳璃却哭得更厉害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止都止不住。 两人就这么沉默著,空气中瀰漫著尷尬和窘迫,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过了好久好久。 终於,柳璃止住了哭声,楚阳尷尬地笑了笑,脸上带著几分討好。 他对天发誓,自己真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衝动。 “刚才……”两人竟然同时开口,话刚说出口,又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同时闭上了嘴。 楚阳咂了咂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柳璃则偏过头,把脸深深埋进了衣衫里,试图掩盖自己的羞涩和尷尬。 又过了好一会儿,柳璃抬起头,伸手整理了一下身上凌乱的衣衫,恶狠狠地说道:“刚才的事,你要是敢说出去一个字,我就杀了你!” “哦。”楚阳忙不迭地点头,像捣蒜似的。 两人又大眼瞪小眼地对视著,空气中的尷尬气息愈发浓重,仿佛能拧出水来。 楚阳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像是要把这尷尬的氛围都给驱散。 突然,他一脸正色地问道:“柳大小姐,你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 柳璃轻轻摇了摇头,眼中满是疑惑。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楚阳说著,站起身,望向远方。 夕阳西下,余暉洒在大地上,给远山近树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美得如同梦幻画卷。 “就好像你一直被关在一个漆黑无光的屋子里,从来没见过阳光。 突然有一天,那个人为你打开了房门,你眼前就出现了一座开满不知名朵的山。” “不管你看向哪里,那个人都站在树下,对你微笑,那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 柳璃听得入了神,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楚阳的背影。 恍惚间,她觉得这个人好像变得有些不真实了,仿佛被一层神秘的光晕笼罩著。 薄暮笼罩下,楚阳身著青衫,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站在时光的尽头。 不管她看向何方,视野里满满都是他的身影,好像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和她。 一时间,柳璃只觉得心跳如鼓,仿佛要跳出嗓子眼。 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轻轻触动了,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妙感觉,痒痒的,暖暖的。 过了许久,柳璃才回过神来,却发现楚阳正看著自己,她问道:“你说这些干嘛?” “我只是觉得,一个人总得有自己在意的东西,这样才会无所畏惧。” 楚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继续说道:“所以啊……” 柳璃瞪大了眼睛,满是好奇地追问道:“所以什么?” 楚阳脸上露出一抹坏笑,那笑容里带著几分狡黠,仿佛一只偷了腥的猫,说道:“你要是喜欢小爷我,就痛痛快快大声说出来,憋在心里难道不憋得慌吗?” 可让楚阳没想到的是,这次柳璃居然没有像往常一样挥拳揍他。 她只是脸颊微微泛起红晕,如同天边的晚霞,轻柔地召唤出飞剑。 那飞剑光芒一闪,化作一道绚丽的长虹,柳璃身姿轻盈,飘飘然地踏上飞剑,转瞬之间就消失在了楚阳的视线里。 柳璃径直回到了柳家,而后一头扎进闭关修炼之中。 短短三天之后,她便如同破茧的蝴蝶,道心通明,成功突破了修炼的瓶颈,一举踏入筑基境界。 所谓道心,说起来或许用执念来形容更为贴切,正是心中那份坚定的执著,让她在修炼之路上实现了飞跃。 在接下来的三天里,楚阳除了出门去找过一次王启年,其余时间都窝在王府里,像只慵懒的猫,很少外出走动,也没怎么专注於修炼。 不管是谁前来拜访,看到的都是他那副懒洋洋、没精打采的模样,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引不起他的兴致。 这天,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阳光温柔地洒在大地上,仿佛给世界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 楚阳早早地就醒了过来,陪著姑姑聊了一会儿天,而后又慢悠悠地钻进了屋子,乾脆闭门谢客。 把外面的纷纷扰扰都拋到了九霄云外,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 屋子里光线十分充足,明亮得有些晃眼。 楚阳微微眯著眼睛,像个沉思者一般,静静地整理著自己的思绪。 自从王府酒宴之后,他代表镇西王府参加这次军方制式法宝图纸设计的事情就板上钉钉,彻底確定下来了。 消息一经传出,王府上下瞬间像被点燃的火药桶,开始调动所有的资源,为这件事忙得晕头转向、热火朝天。 镇西王府虽然算不上传统的符文世家,但它镇守东临长达千年之久,积累的底蕴深厚无比,府中也养著数十个符文师。 第79章 迫不及待 所以前期那些繁琐的准备工作,就由这些符文师们负责,他们如同勤劳的小蜜蜂,日夜忙碌。 而等到最为关键的时刻,再由楚阳来做最后的拍板定夺,他就像是这场战役的指挥官,掌控著全局的关键。 大楚拥有一支规模庞大的十万修士大军,其中通脉境的有八万人,洗髓境的一万九千人,就连筑基前期的大修士也有一千多人。 军方的制式法宝每隔三十年就会更新换代一次,这就意味著需要八万柄初级飞剑,一万九千柄中级飞剑,以及一千柄高级飞剑。 按照初级飞剑一万两纹银、中级飞剑五万两纹银、高级飞剑三十万两纹银来计算,这里面牵扯的利益大得难以想像,换算成下品灵石都超过了二十万枚。 这件事妥妥地关乎大楚国的国政大事,其中蕴含的巨大利益,就像一块香喷喷的肥肉,谁都想衝上去咬一口,分一杯羹。 即便镇西王府底蕴深厚,实力不凡,可想要参与到这件事当中,还是遭到了重重的排挤和刁难。 那些眼红的势力,就像一群饿狼,千方百计地想要把镇西王府挤出去。 好在楚阳如同横空出世的千里马,凭藉著自己的智慧和勇气,最终为王府爭取到了这个宝贵的资格,让镇西王府在这场利益角逐中拥有了一席之地。 但这件事毕竟太过重大,各方势力都在暗中盯著,所以行事还是得小心翼翼,丝毫不能让人抓住把柄。 这次法宝换代,想要爭夺供货商资格的,可不止镇西王府、叶家和柳家这几家。 大楚但凡有点符文底蕴的豪门世家,都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鯊鱼,纷纷摩拳擦掌,想要来试试身手,在这场激烈的竞爭中分得一杯羹。 到时候,这些豪门世家都会匯聚到东临,展开一场惊心动魄、你死我活的激烈角逐,那场面,想想都让人热血沸腾。 根据李慕白告诉他的信息,按照往年的规矩,论剑分为两轮。 第一轮是初试,只有在初试中取得前三名的才有资格参加最后的终试,这就像是一场残酷的淘汰赛,只有最优秀的选手才能晋级。 而第一次论剑的日期定在了一个月之后,时间紧迫,各方都在抓紧时间准备。 据说,到时候主持此事的不仅有太子李成乾,连本朝的国师柳淳风都会从盛京城赶来,共同主持这场论剑大典。 这两位大人物的加入,无疑让这场论剑大典的规格和关注度都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楚阳並不认识柳淳风,不过幸好李慕白早早地送来了一份整理得十分详细的资料。 他仔细翻阅之后,眉头不禁紧紧皱了起来,就像打了个死结。 柳淳风,可是大楚金丹期的巨擘之一,在修行界那是响噹噹的人物。 他还是太子殿下当年的太傅,对太子的成长有著深远的影响,同时也是宫中柳妃的哥哥,柳相的父亲。 这样错综复杂的身份背景,让他在大楚的地位举足轻重。 “难怪那傢伙如此囂张跋扈,原来背后的背景这么深厚。 不过他现在落到了小爷手里,就算他有个天王老子撑腰,小爷我也照杀不误!” 想到这里,楚阳目光一凛,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坚定和决绝,仿佛能穿透一切阻碍。 他又闭上眼睛,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思考著如何在这场即將到来的风暴中,为自己和镇西王府谋得最大的利益,同时向叶家和李成乾復仇。 初试论剑时,需要各家的年轻人设计出初级、中级、高级飞剑的三张图纸,並进行现场製作,这就像是一场紧张的考试,考验著选手们的实力和应变能力。 然后三家各派修士在殿前论剑,通过激烈的比拼来决出高下。 楚阳修为还不到筑基,以他目前的实力,自然无法製作高级飞剑,所以王府把重点放在了初级飞剑和中级飞剑上。 只要能拿下其中一项的订单,就能为王府带来巨大的利益,让王府在这场竞爭中站稳脚跟。 要是两项都能拿下,就算分出一部分利益给柳家,也足以让镇西王府一跃成为大楚的第一豪门,在大楚的势力版图中占据举足轻重的地位。 更何况,这次拿到的法宝配额越多,对叶家的打击就越大。 要是能把初级飞剑和中级飞剑的订单都收入囊中,保管能让叶家几十年都翻不了身,从此在大楚的势力排名中一落千丈。 这军方飞剑供应商可不是一锤子买卖,符文法宝很容易损坏,售后的修理可都是白的银子,源源不断的財富。 说白了,一旦成为军方法宝供应商,就等於抱住了一个巨大的聚宝盆,財富和地位都將滚滚而来。 不过楚阳此刻的心思並不在这件事上。 他早就下定决心,血债血偿。 君子报仇或许十年不晚,但他楚阳报仇,向来是迫不及待! 叶家、李成乾,这些曾经伤害过他和他身边人的人,一个都別想跑,一个都不能放过! 这几天他看似懒散,整天无所事事,其实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如何在不影响大局的情况下,布下一个精妙的局,让叶家和李成乾都付出惨痛的代价,为那些死去的人討回公道。 经过几天的苦苦思索,他隱隱有了一些想法,这些想法就像星星之火,在他心中逐渐燃起復仇的火焰。 但要布这个局,首先需要世子殿下全力支持,世子殿下在王府中的地位和影响力,对他的计划至关重要。 楚阳心中暗自思忖,实力可是布下这个復仇之局的关键所在啊。 想到此处,他忍不住长嘆一声。 三天前那场惨烈的血战,虽然他身上的外伤不算特別严重,但神识受损这事儿却成了大麻烦。 原本他的神识远超一般洗髓境的修士,能外放足足一百五十丈,那可是相当厉害的。 可如今,他的神识却弱小得可怜。 就算在李慕白送来的万年紫灵芝滋养下,也仅仅只能外放两三丈而已,要是再不小心,说不定就此消散得一乾二净了! 第80章 困难重重 这麻烦事儿还不止这一桩。 人皇笔,可是楚阳身上最大的秘密。 自人皇笔在他身体里长出来之后,就接连帮了他好几次大忙,让他在好几次必死的难关中成功脱险。 可现在,人皇笔的状况却糟糕透顶,笔身破破烂烂的,上面暗金色的符文纹路都变得模糊不清,看起来比刚从他体內长出来时还要悽惨。 楚阳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轻轻唤出了人皇笔,目光紧紧盯著笔身,仔仔细细地端详著,眉头也紧紧地皱成了一个疙瘩。 人皇笔可是他最大的依仗,那晚他可是亲眼见识到了人皇笔的威力有多么恐怖! 那“杀神三式”,绝对是楚阳见过的最適合符文师,而且威力最为强大的攻击法门! 那晚,他先是进入了那种能够洞察一切的玄奥状態,紧接著又凭藉著“杀神三式”,一下子就灭杀了三位筑基前期的高手。 一个区区练气七重的修士,竟然能杀死三位筑基前期的高手? 这事儿说出去,任谁听了都觉得不可思议,可他却真真切切地做到了!事后,他神识清醒的时候,还仔细地分析了一番。 人皇笔,確实是一件能让修士越级挑战,爆发出无上战力的无上法宝! 不过,要施展这“杀神三式”,需要满足三个前提条件。 其一,便是进入那种物我两忘、却又能洞察一切的玄奥状態。 在这种状態下,他的修为虽然没有提升,可却能激发出身体的所有潜能,战斗本能也变得前所未有的强大。 只有在这种状態下,他才能操纵人皇笔,使出“杀神三式”这样玄奥的法门。 楚阳隱隱约约记得,他总共进入过四次这种玄奥状態。 第一次,是叶家派那三名修士来暗杀他的时候; 第二次,是在符文师协会第一关,他解答那二百五十条初级问题的时候; 第三次,是突破通脉关卡,识海发生惊变的时候;第四次,便是三天前那晚血战的最后时刻。 其中,只有第二次和第四次是在他意识完全清醒的情况下发生的。 这种状態实在是太玄奥了,在这种状態下,楚阳的心境强大得如同神祇一般,仿佛天地万物都不值一提,他才是这宇宙的主宰。 楚阳承认,他对这种状態深深著迷,可同时也有些恐惧。 他总觉得,每次处在这种状態时,自己好像不再是自己了。 就好像存在另一个自己,高高地在云端,在高处,俯瞰著一切,操纵著一切。 在这种状態下,楚阳觉得自己没有了人的七情六慾,这正是他深深恐惧的地方,总感觉身体里似乎藏著一个恶魔! 事出反常即为妖,更何况这还关係到他自己的安危。 事后,楚阳查阅了不少道书,终於找到了一些相似的记载。 这种状態,和修士道性通明、物我两忘的“无我之境”十分相似,却又有些不同。 倒更像是上古传说中才存在,却又语焉不详的“无我之境”的进阶版本——真我之境!楚阳眯了眯眼睛,姑且就把它称之为真我之境吧。 而要如何进入这种状態,楚阳却不太清楚——唯一有跡可循的便是最后一次。 愤怒,无穷无尽的愤怒,这似乎是打开“真我之境”的一把钥匙。 不过人的情绪哪能说控制就控制,这愤怒也不是他想有就能有的,还需要外在的压迫来催化。 除了这真我之境外,另外两个前置条件倒还有跡可循。 其一便是要完好无损的人皇笔作为书写符文的媒介,只有人皇笔书写的那种独特符文,才能构成“杀神三式”的阵法。 其二便是施展“杀神三式”所消耗的特殊能量。 不是真气、灵元,而是神识,包括笔身中的神识,还有楚阳本身的神识。 总而言之,这“杀神三式”虽然强大无比,但限制条件眾多,而且还是个杀敌三千自损八百的法门。 想到这里,楚阳又嘆了口气。 果然,天上掉馅饼这种事是最不靠谱的。 他现在最迫切要做的,自然是修復自己的神识和人皇笔中的神识。 自己的神识修復起来倒还简单,他有“慧剑锻神真解”这种锻链神识的逆天法门,只要豁得出去,能忍受被劈成两瓣的无尽痛苦,要不了多久肯定能恢復。 可这人皇笔中神识的修復,就困难重重了。 楚阳望著人皇笔,心中浮现出初次见到它时那残败的模样。 那时,人皇笔通过吞噬一件破损的下品灵器——天罡手套中残留的灵识才得以恢復真身。 现在的人皇笔看起来依旧悽惨,估计至少要吞噬一整件完好的下品灵器才能有所好转。 然而,这就带来了一个大问题:购买一件下品灵器至少需要百万两银子,而他目前却身无分文。 三天前的大战,楚阳之所以能胜,关键在於他的前瞻性和准备充分,將自己十五万两银子全部用於提升实力。 虽然战斗后他並非毫无收穫,四位筑基期侍卫身上价值最高的四把高级飞剑已被他收入囊中; 加上其他零碎的战利品,若全部变现,大约可以得到两百万两银子。 为了儘快处理这些物品並获取所需资金,楚阳只出了一趟王府,去拜访了王启年。 儘管王启年是个名声不佳的商人,但基本的职业道德还是有的。 楚阳將所有战利品交给他,並急切地从王启年那里预支了一百万两银票,用来购买修復人皇笔所需的下品灵器。 若有差额,再做相应调整。 但是,找到合適的下品灵器並不容易。即便是符文师协会这样资源丰富的组织,也需要费一番功夫。 整个大楚国,有能力炼製下品灵器的低级符文师屈指可数。 而且,即便有资格炼製,也不一定能成功,因为这不仅需要难以获得的材料,特別是核心部分的法宝灵识; 需要使用相当於人类筑基圆满修士的灵兽精魄作为载体,这样的灵兽往往实力强大,不易猎杀。 此外,设计图也是一大难题。 除了飞剑这种常见的法宝外,任何一张高级法宝的设计图都是稀世之宝,更不用说更加珍贵的灵级图纸了。 第81章 再骂一句试试? 据楚阳所知,整个玄黄界已知的灵级图纸不超过百张,每一张出现都会引发激烈的爭夺。 最后,楚阳用从王启年那里得到的一百万两银子抚恤了为他牺牲的王府侍卫们。 他认为这是对那些英勇献身兄弟们的最低尊重,也是对自己良心的一个交代。 如果有下一次,谁又愿意为他赴汤蹈火呢? 一个男人行走於世,不必追求成为顶天立地的英雄,只求內心无悔。 这就是楚阳所坚信的生活之道。 屋外秋阳灿烂,楚阳走出屋子,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 他已经几乎在屋里待了三天,精神也恢復得差不多了,自然要开始著手处理事务了。 人皇笔暂时无法修復,而神识的恢復也需要时间和耐心,这確实让人感到无比无聊。 不过,至少他还有一件“玩具”可以解闷——关押在镇西王府地牢里的大“玩具”,柳家的孙子,柳相! …… 镇西王府占地面积广阔,中心是一个大湖,金色的阳光洒落在湖面上,波光闪烁。 湖中央的小岛上种满了红枫树。此时,楚阳正沿著湖边行走,手里提著一个红色漆盒,身著青衫,步伐稳健,眼神平和。 秋风轻轻吹过,带来一丝凉意,让人心旷神怡。 深吸一口气后,楚阳感到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他微微眯起眼睛,望向湖心的方向。 一座大桥横跨半个湖泊,连接著湖岸与湖心小岛。 桥以青石为基,白玉作栏,远看就像一条巨蛇腾空舞动。楚阳踏上台阶,缓缓走过大桥,来到了湖心小岛。 早有王府的管家在此等候,见他到来,恭敬地拱手说道:“楚公子,狱岛上有很多规矩,请隨我来。” 定睛一看,这位精神矍鑠的老者正是福伯。 楚阳淡然一笑:“福伯,何必如此多礼,叫我小阳就好。” 然而福伯却连忙摇头说:“这怎么行呢?规矩就是规矩,丝毫不能破坏。” 楚阳微微一愣,隨后也不再勉强。像福伯这样的老管家,家族世代都与镇西王府紧密相连。 王府传承千年,最重视的就是规矩。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福伯这类老人能够担任王府管家,都是从最低级別的家僕一步一步努力上来的,绝不会轻易违背规矩。 若楚阳坚持,反而会让福伯左右为难。 在福伯的带领下,楚阳半眯著眼睛,仔细观察著狱岛的布局。 镇西王府的秘密监狱就建在这湖心小岛上,表面看似平静,实则暗藏玄机。 这里匯聚了王府大部分的护卫力量,即便是修为高深的金丹期修士,也难以悄无声息地將人从这严密的监牢中带走,不惊动李宏基。 柳相被李慕白囚禁於此,自然是一点逃脱的机会都没有。 走过几片枫树林后,福伯在一个假山前停下脚步,一番操作之后,伴隨著轰隆声和地面微微颤动,一道裂缝出现在脚下,露出了一条青石阶梯。 福伯示意楚阳跟隨,二人沿著蜿蜒的路径向下走去。 通道呈三十度斜角下降,每隔一段距离便镶嵌有夜明珠,照亮四周,显得既神秘又美丽。 大约走了一盏茶的时间,他们来到了一个开阔的地方。 楚阳环视四周,只见数百间牢房错落有致,偶尔传来痛苦的呻吟声,火把和火盆燃烧的声音噗嗤作响,给这个地方增添了几分阴森的气息。 看著这一切,楚阳不禁感到一阵寒意。 可以想像,不知有多少强盗恶棍在这里结束了他们的生命。 镇西王能够维持镇天魔狱地区的和平,不仅仅依靠他的名声,更重要的是那三万修士组成的强大军队。 福伯恭敬地问楚阳是否需要引导他前往柳相所在的牢房深处,但楚阳婉拒了,自己拿著钥匙走向深处。 隨著一声沉重的响动,牢房门缓缓打开。 这座牢房不仅由厚达十丈的青石板建造而成,周围还布置了加固阵法,即便对於仙人来说也是难以突破的存在。 进入牢房,楚阳不得不捂住鼻子,这里的气味实在是令人难以忍受——潮湿、霉变,夹杂著一股餿味。 而这餿味正是三天未进食的柳相散发出来的。 望著眼前这个几乎无法形容其惨状的人,楚阳心中五味杂陈。 他的衣服破旧不堪,浑身沾满了血跡,头上青一块紫一块,左膝盖上有一个触目惊心的伤口,虽然没有生蛆,但已经化脓。 他面色蜡黄,嘴唇乾裂,看起来极其狼狈,完全没有了往日那种刻意装出的贵族气质。 楚阳走近,用脚轻轻踢了踢倒在地上的柳相,嘲笑道:“小废物,別装死了。” 普通人如果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恐怕早就撑不住了。 然而柳相儘管被称作废物,却有著练气四重的实力,怎么可能饿几天就变成这副模样? 柳相缓缓睁开眼睛,嘴唇微微动了动,声音嘶哑地说道:“楚……楚阳,我咒你祖宗!” 楚阳並未回应,只是上前一步,一脚將柳相踹倒在地,踩在他的伤口上,嘴角带著一丝冷笑:“柳家的小子,你还真有种,再骂一句试试?” 疼痛让柳相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抽搐著,但他仍硬气地说: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我的姑姑是贵妃,父亲是国师,爷爷是兵部尚书,你敢杀我,自己也活不了多久。” “哟,还挺有背景啊,真是把小爷嚇坏了。” 楚阳轻蔑地说著,笑容却愈发冷酷:“不如我们打个赌吧,看看今天小爷有没有胆量杀了你?” 说罢,从纳戒中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冰冷的刀刃紧贴在柳相的喉咙上。 感受到那冰凉的刀锋,柳相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抬头望去,只见一双眼睛,那眼中既无杀意也无情感,唯有无情的冷冽。 柳相仿佛置身於白雪皑皑的山顶,寒风刺骨,四周一片寂静,只有那双眼睛与他对视。 那一刻,恐惧如潮水般涌来,他明白了眼前这个人的疯狂,知道楚阳確实有可能不顾一切后果地对他下手。 原本以为可以依靠家族势力保护自己,但现在他知道,一旦有人真的不在乎这些,他就什么也不是了。 第82章 操控一切的魔鬼 柳相的心瞬间沉入谷底,脸色苍白如纸。 隨后,楚阳將匕首移开,拿出水袋餵柳相喝水。 柳相贪婪地吞咽著每一滴水,对於一个三天没进食的人来说,水的渴望是无法想像的。 然而,楚阳只让他喝了两口,便再次將他踢翻在地。 他靠近柳相,坐在了他的旁边,打开带来的食盒,顿时一股诱人的香气瀰漫开来。 盒內装著一小盆热腾腾的米饭,一碟新鲜的青菜,还有一个色泽金黄的鸡腿。 柳相仿佛失去理智般扑向食物,却被楚阳一脚踹了回去。 这样的场景重复了三次后,柳相无力地蜷缩在墙角,双眼血红,面容憔悴。 楚阳微微一笑:“柳家的小子,现在我们能好好谈谈了吗?” “楚阳,我承认你看不上我,实话说我自己也瞧不起自己。没有家族背景,我什么都不是。” 柳相坦白道:“但是冤有头债有主,想对你姑姑不利的是叶家和李成乾,我只是他们选中的替罪羊。你能放过我吗?” 见楚阳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柳相急忙补充: “只要你放我走,我保证不再插手你们之间的事,並愿意用钱买命,一百万两,不,二百万两,怎么样?” 楚阳依旧保持沉默,表情轻鬆地看著他。 最终,柳相跪倒在地,泪流满面地哀求:“楚阳,求你饶我一命吧,我可以给你一切!” 楚阳轻轻嘆了口气。这世上哪有真正愚蠢的人呢? 人们做出蠢事,往往是因为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就像柳相,之所以屡次挑衅,就是因为相信楚阳不敢杀他。而现在面临生死存亡之际,他懂得了如何保命。 “柳公子,实际上,小爷我是个商人。” 楚阳缓缓开口:“不过我不要你的银子。” “那……你要什么?”柳相疑惑不解。 “我要信息,关於李成乾的一切信息。他的性格、优点、弱点,他与柳妃及叶家的关係。 还有他身上的秘密——为何他突然从一个普通之人变成了皇太子和大楚年轻一代的第一修士?” 说完,楚阳递给柳相一张纸和一支笔,微笑著说:“慢慢写,想到什么就写下来,我会看著你完成,写多少你自己决定。” 柳相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恐,他明白楚阳话里的深意。 每一笔落下都是为了换取自己的性命,这意味著纸上记录的內容必须价值连城,足以匹配他的生命。 手指颤抖著伸向纸笔,却又犹豫地收了回来。最后,他坚定地望向楚阳,准备开始书写。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相较於对楚阳的恐惧,柳相更害怕的是李成乾。 如果说楚阳是个疯子,那么李成乾就是疯子里的疯子。 “你这是要把我逼上绝路啊。如果李成乾知道我背叛了他,他会放过我吗?就算我写了,你能保证我的安全吗?” 柳相对著楚阳质问道。 楚阳微微一笑,回答道:“因为你没有別的选择。” 说完,他把食盒递给柳相,后者立刻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地上便一片狼藉。楚阳收拾好食盒,又递给了柳相一个水囊,然后开口说道:“柳大公子,现在你知道飢饿是什么滋味了吧?” 他站起身来,指向这间牢房说:“我很喜欢这里,你知道为什么吗?” 柳相摇了摇头。 “因为这间牢房密不透风,连老鼠和螳螂都进不来。”楚阳解释道。 接著,他拿出一把钥匙:“这是唯一能打开这间牢房的钥匙。 如果你写的让我满意,我就给你;如果不满意,我就毁掉它。也就是说,你会被永远困在这里。” “没有水,没有食物,没有光线,什么都没有……” 楚阳平静地说著,仿佛在描述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不过,我会留下一把匕首。” 柳相舔了舔乾燥的嘴唇。 “是不是觉得我还挺仁慈,竟然还留了个自杀的工具给你?” 楚阳拍了拍柳相的肩膀:“其实我对你的了解远超你的想像。 像你这样的人,享受过人间所有的荣华富贵,更能体会到生命的宝贵。 所以,我赌你没有勇气自杀,而这把匕首,自然会有其他的用途。” 楚阳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带著一丝沙哑,让柳相听得入了神,仿佛被他的声音所蛊惑。 ——而楚阳,正是那个操控一切的魔鬼! “飢饿,才是最应该让人感到恐惧的东西,相信你现在深有体会。” “但那只是开始。继续饿下去,你的胃会开始反酸,接著是剧烈的痉挛。这种痛苦会驱使你想吞噬眼前的一切。” 楚阳摊开双手:“但是这里什么都没有! 到那时,你可能会对自己身上的肉產生兴趣,先是手,再是胳膊,最后是大腿。 当你吃光自己身上所有能吃的肉,还是难逃一死,孤独地死去。” “最终化为一滩脓水。从此,世上再无柳相这个人。外面阳光明媚,姑娘们美丽动人,但这一切都將与你无关。” 楚阳指著柳相笑道:“柳相,要不要试试看?回答我!” 柳相突然惊醒,泪水鼻涕一起涌出:“別说了,求求你別说了,我写,我现在就写。” 说著,他真的捡起纸笔,认真地书写起来。 三个时辰后,洋洋洒洒的文字破万言。楚阳接过宣纸,仔细阅读起来。 过了许久,他缓缓抬头,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柳相,你知道欺骗我的后果是什么吗?” 柳相急忙点头答道:“句句属实,我已经把所知道的一切都写下来了。” 楚阳眯著眼睛,將手中的资料与王府档案库里的李成乾的信息仔细对照后,未发现任何矛盾之处,便按照约定將钥匙交给了柳相。 柳相见状欣喜若狂,急切地问道: “那我现在可以离开了吗?我保证离开这里后立刻离开镇天魔狱,並送上两百万两的银票!” “离开?” 楚阳微微一笑:“你想去哪里呢?” “你……你不是说过的吗?” “我说过写了就给你钥匙,不是已经给了吗?” 楚阳摊开双手说道:“不过柳公子,我想提醒你一句,这钥匙只有在牢房外才能用得上。” 第83章 莫非是想造反? 听到这话,柳相开始疯狂地咆哮:“楚阳,你竟敢骗我!” 楚阳嘆了口气,回过头来说: “罢了,柳公子,我们既然相识一场,你还曾送我两瓶筑元丹,这可能是我们的最后一面,不留下点什么话似乎有些不够厚道。” 他竖起三根手指继续说:“首先,小爷我是商人,向来童叟无欺,说过的话一定会做到。 其次,那晚我就说过不会饶你性命,这也是说到做到。最后嘛……” 楚阳轻轻抿了一下嘴唇:“希望你能好好利用我留给你的匕首,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些水。 加上你的体格,应该足够撑十天半个月了。哦,对了,记得止血,否则会死得更快。” 说完,楚阳转身离开了牢房,启动机关关闭了石门,整个牢房瞬间陷入黑暗与寂静之中。 柳相手里握著唯一的钥匙,却无法打开这扇门,只能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嚎。 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过程。 楚阳无疑给了柳相一种极其残酷的死法。 有些人,真的是招惹不得,但这个道理柳相明白得太迟了。 与此同时,在镇天魔狱城的皇家別院里,一位管家模样的中年人焦急地站在太子李成乾面前: “太子殿下,我家少爷被镇西王世子抓走,至今三四日没有消息,老柳家仅此一脉,恳请殿下帮忙想想办法!” 李成乾长嘆一口气说道: “柳管家,柳相瞒著我去绑架楚阳的姑姑,不仅捅出了大娄子,还导致四位侍卫丧生,这样的事情,我又该如何为他说情? 即便是镇西王府那边也是占理的,即便他们直接处决柳相,我们也无言以对。” 听到这话,柳管家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殿下,国师不日即將抵达镇天魔狱。 如果我家少爷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这些下人交不了差不说,恐怕连殿下您也难以交代。” 李成乾目光一寒,嘴角掛著一丝冷笑:“柳管家,你这是在威胁本宫吗?” 柳管家急忙跪倒在地,声音坚定地说: “老奴不敢。只是恳请殿下看在我家少爷是您的髮小,且对您忠心耿耿的份上,设法救他一命。” “唉!” 李成乾嘆息一声:“不是本宫不愿意救人,实在是镇西王府太过分了,完全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你也应该理解我的难处吧?” 说著,他挥了挥手:“你先退下,本宫会尽力而为,但结果如何,谁也无法保证。” 他的语气真诚:“如果真有什么意外发生,只希望老师那边不会责怪於我。” 柳管家点头称是:“殿下放心,这件事完全是镇西王府所为,老奴定会如实稟告国师和贵妃娘娘。” “如此便好。”李成乾微微一笑,示意柳管家离开。 正午时分,阳光正好。 李成乾推开房门,缓缓步入院中,沐浴在柔和的金光之中。他仰头直视著刺眼的阳光,眼神坚定,心中无所畏惧。 在他看来,人们之所以被敌人打败,是因为对敌人的了解不够深刻。 最近几日,他一直在思索为何会在楚阳手下惨败。儘管自认为布局无懈可击,却依旧输得一败涂地。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对楚阳还不够了解。即便手握叶家费五年时间搜集的详尽资料,仍旧不足以窥探全貌。 为了更深入地了解对手,他仔细研究了楚阳那晚破局的每一个步骤,最终锁定了两个关键词——这一点是他与叶家共同忽视的关键所在。 第一个关键词是“底牌”。虽然李成乾未曾亲歷那场血战,但他清楚地知道楚阳几乎凭藉一己之力击败了四位筑基初期侍卫。 一个气海七重的小角色怎么可能做到这种程度? 这只能说明,楚阳身上隱藏著某种未知的秘密武器。 同样地,李成乾自己也有一个无人知晓的秘密。 再次梳理楚阳的所有资料后,李成乾不得不承认,楚阳非常谨慎,从现有资料中无法获取更多有用的信息。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一旦动用底牌,楚阳的实力將飆升至筑基初期巔峰水平。 接下来,就要说到这件事情里的第二个重点人物——姜家的大小姐,姜璃。 那晚,如果不是姜璃出手相助,楚阳这傢伙早就没命了。 最近,李成乾还听说了一件挺有意思的事儿: 叶家的二公子叶秋和姜家大小姐姜璃,竟然差不多时间领悟了道心,成功筑基。 这样一来,李成乾接下来的计划就清晰了。 楚阳这傢伙,之所以能这么囂张,一是靠他自己手里的那几张底牌; 二是仰仗镇西王府的保护; 三嘛,就是得了姜璃大小姐的青睞,无形中也能用上姜家的一些资源。 李成乾要做的,就是从外到內,一点点地把楚阳的这些靠山都给拆掉。 他正琢磨著呢,侍卫来报:“殿下,姜家的二爷到府外了,等您见呢。” “知道了。”李成乾应了一声,回屋换了身漂亮的衣服,准备好好接待。 …… 镇西王府,世子殿下的住处。 楚阳和李慕白坐在凉亭里,楚阳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著茶,等著李慕白开口。 李慕白手里拿著张写满字的宣纸,眉头微微皱起:“真没想到,李成乾这傢伙和叶家关係这么铁,叶家那么多產业,他竟然占了大头。” “这傢伙要这么多钱干啥呢?” 楚阳笑道:“当然是买人心了,这世上比钱还让人喜欢的东西可不多。” “按本朝规矩,皇子不能和世家私下来往,他这么明目张胆,就不怕言官弹劾他?” 李慕白这么说著,心里却有点疑惑:这傢伙这么收买人心,莫非是想造反? 这要是真的,那可就是个大热闹了。 “他老爹被柳妃迷得神魂顛倒,哪有空管他。” 楚阳笑了笑,俗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被李成乾这么算计,当然得好好研究研究这傢伙。 现在皇上糊涂,大楚的朝政大多都被柳贵妃和国师柳淳风掌控著,柳淳风还是太子以前的老师,怎么可能弹劾自己的学生呢? 第84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而且这事儿,十有八九柳淳风和柳贵妃也参与其中。 李慕白一听,大笑起来:“有意思,真有意思。 那天你胡搅蛮缠,没想到还真让你蒙对了。难怪他当时反应那么大,原来是心里有鬼,不知道他老爹知道了会怎么想?” 楚阳点了点头,笑著说:“这柳妃可真是个厉害角色,也不知道长啥样。” “我几年前在盛京城当人质的时候,碰巧见过一次,那女人真是狐媚,尤其是那双眼睛,勾人啊,没点定力还真受不了。” 李慕白这么说著,还打量了楚阳一眼:“就你这体格,估计不是那女人的对手。” “去你的……”楚阳笑道。 楚阳没好气地瞥了一眼世子殿下,心里嘀咕这无赖似乎总能把话题扯到那方面去,也算是种本事了。 他深吸一口气,认真地说:“干掉柳相,也算是为兄弟们出了一口恶气。 但李成乾与柳妃的私情,我们手上没有確凿的证据,只有柳相的口供显得太薄弱,这是问题的关键。” 说到这里,楚阳的眼神变得锐利:“更让我担心的是柳相提到的另一点。” “据说李成乾这傢伙像是突然开了窍,大约在五年前,无论是智慧还是修炼天赋都突飞猛进。 唯一奇怪的地方在於,一开始他喜欢自言自语,性格也变得喜怒无常,接连害死了几个寢宫里的丫鬟。” 李慕白沉思片刻后答道:“这事说来確实很怪,但具体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自言自语、性情大变,听起来有点像传说中的鬼上身,不过在这个世界上,鬼神之说终究是虚妄的。我实在想不出这其中的蹊蹺。” 楚阳点头表示认同,这也是他的想法。 稍作思考后,他正色说道:“行事诡异即是妖邪,不寻常之事必有隱情。 我认为这件事不仅仅是性格变化这么简单,我们在对付他时必须考虑到这一点。” 李慕白眯起眼睛嘆道:“兄弟,我知道你想为兄弟们报仇,但是即使抓住他也不能隨便处置一个太子。君子报仇十年未晚,没人会责怪你。” 楚阳却摇了摇头:“我並非无的放矢。 虽然我们没有证据证明李成乾与柳妃的关係,但如果他自己承认呢?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旦成为铁证,即便是皇太子也难逃法网!” “况且柳相的口供还在我们手里,到时候一併拿出来就是铁证如山!” 李慕白问道:“李成乾又不是傻瓜,他会自己承认吗?” 楚阳不屑地看了他一眼:“笨啊,他要是不承认,我们就让他不得不承认。 只要有了他的口供加上柳相的口供,事情就成功了一半。 至於物证嘛,小白,你说说柳妃有什么特別的东西,最好是独一无二难以复製的那种。” “东西?” 李慕白皱眉思索,隨后拍了下脑袋:“还真有!” “但这东西三年前就不见了,我也只是听母亲提过……” 见楚阳露出疑惑的表情,李慕白详细解释起来。 听完后,楚阳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原来柳妃因头痛时常发作,皇帝心疼她,將皇宫中仅有的“木驪珠”赐给了她。 这颗初级法宝虽品阶不高,但在整个楚国却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对於平静心神和治疗头痛有奇效。 然而,三年前这颗“木驪珠”神秘失踪,导致许多宫女太监因此丧命,但仍未能找到其下落。 楚阳笑道:“看来李成乾的好日子要到头了,『木驪珠』並不是被偷走,而是自行消散了。” “自行消散?” 楚阳点点头,笑道:“这样的话,我们的物证也就有了。” 李慕白双眼一亮:“你是说……” “没错,我知道『木驪珠』的製作图纸,再造一枚就行了。” 楚阳胸有成竹的回答。既然知道了製作方法,李成乾这次註定难逃法网。 看到李慕白满脸疑惑,楚阳凑近他耳边轻声细语了一番。 儘管李慕白最终明白了计划的大致轮廓,心中却依旧觉得这方案有些冒险。 不说別的,单是他的父亲李宏基就绝对不会同意这种做法。 “这事我爹肯定不会答应的,所以我们得偷偷进行。你需要全力支持我,並且要说服王妃,瞒著我爹。” 楚阳叮嘱道:“正所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叶家挑拨李成乾绑了我的姑姑,那我们也可以依样画葫芦,第一步就是绑架叶灵儿!” “你真要这么做?”李慕白显得有些犹豫。 楚阳坚定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先不说李成乾和叶家的关係有多深,光凭他的傲慢自大,就一定会落入我们的圈套。” “这话说得不错。” 李慕白点了点头:“李成乾以为镇天魔狱没人敢动他,肯定会更加大胆,要是再给他一个除掉你的机会,他肯定不会放过。” 楚阳挥了挥手打断他说:“別再多想了,咱们兄弟一场,你就直接告诉我,帮不帮我?” 李慕白既没有立即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是表示需要几天时间考虑这件事的重要性。 “小阳,这事非同小可,能否给哥哥我几天时间好好想想?” “也行,我也需要时间恢復我的修为,那就等几天再说吧。” 楚阳点头同意后,与李慕白聊了几句便离开了世子府,直奔王启年的店铺而去。 原来王启年早上通知他,所需下品灵器已经到了货,而且虽然碧落剑损毁,但仍有修復的可能。 所以他也打算买些材料回来尝试修復这把自己亲手炼製的第一件中级法宝。 离开之后,李慕白独自坐在凉亭中闭目沉思。 从计划的第一步到最后一环,他反覆推敲,不得不承认楚阳的策略並非空穴来风,如果执行得当,確实有可能让李成乾无法翻身。 然而其中变数太多,让他一时难以决断。 从中午一直坐到傍晚,水米未进,直到夜幕降临,他才起身前往王府的忠义堂,在那里站了一个通宵,思索著下一步该如何走。 另一方面,楚阳发现王启年今日並未开铺,通过联繫得知他正在符文师协会镇天魔狱分部等待,於是又匆匆赶往那里。 第85章 嘴甜心不甜 楚阳按照吩咐前往镇天魔狱分部,走了好一会儿才到达那座三层塔状的高楼前停下脚步。 大楼前车水马龙,来往之人皆是镇天魔狱有名號的符文师。 一位嫵媚女子早已在门外等候,见他到来,面带微笑地说:“楚公子,会长让我在此迎接您,请隨我来。” 楚阳认出她正是不久前主持广卖会的美女林仙儿。 隨著林仙儿走进符文师协会,一层大厅聚集了不少符文师,他们正热烈討论著学术问题。 见到楚阳,眾人纷纷打招呼,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当年的小人物了。无论是否相识,楚阳都一一拱手致意,以示尊重。 “楚公子,王会长在第三层等您,请自行上楼。”说完,林仙儿便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楚阳点头应允,沿著楼梯来到第三层。 这里空间不大,只有一间屋子。推开门,屋內的景象让他眼前一亮: 虽外观看起来狭小,內部却別有洞天,装饰古典雅致,左侧墙上悬掛著一个巨大的符文光幕,字符在其上快速闪烁。 立於符文光幕下的並非王启年,而是另一位熟悉的身影——採薇。 楚阳上前施礼道:“见过採薇前辈。” 时值深秋,寒意渐浓,但採薇仍穿著一袭薄如蝉翼的雪白宫装,显得格外动人。 听到楚阳称她为前辈,採薇俏皮地反驳:“我有那么老吗?应该叫我姐姐哦。” 楚阳一时语塞,隨后改口:“採薇姐姐好。” 看著楚阳,採薇眼中流露出欣赏之色,同时也能感受到他的些许紧张。 她察觉到楚阳最近似乎经歷了某些事情,气质变得更加凌厉且带有些许杀气。 採薇轻轻一笑,说道:“几日不见,你已经进入洗髓境了。不过,你身上这股浓厚的杀气是怎么回事?” 她指出,情绪过度压抑不利於修行,建议楚阳找到合適的方式释放內心的压力,保持心灵的清澈。 显然,楚阳此刻的心境並不十分通达。 “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一件小事。” 楚阳挥了挥手,带著疑惑的眼神问道:“採薇姐,你为什么从归墟界跑到镇天魔狱来了?” “小傢伙,你自己干了什么心里没数吗?” 採薇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楚阳,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与责备。 “这……” 楚阳感到有些摸不著头脑。採薇那奇异的眼神让他感觉事情並不简单。 然而,在楚阳胡思乱想之前,採薇却突然笑了起来: “你在试炼时把通天塔一层的秘密境地都毁了,协会为了修復它可是耗费了上千颗中级灵石。” 她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你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 楚阳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结结巴巴地说:“那个……採薇姐,王胖子不是说这事就过去了嘛?协会不会真的让我赔偿吧?” “我的天哪,姐姐,那把我卖了也不够啊!” 看到楚阳惊慌失措的样子,採薇忍不住笑出声来:“逗你呢,小傻瓜。你说想要一件低级灵器,我亲手给你炼製了一把。” 说著,她拿出一把光芒四射的飞剑,在楚阳面前炫耀般地晃了晃:“怎么样,小傢伙,姐姐对你不错吧?” 楚阳连忙表示感谢,但採薇话锋一转:“知恩图报,姐姐我正好缺个鼎炉练功。我看你就挺合適。” 她的长髮隨风飘动,明亮的眼睛里满是笑意,几乎贴到了楚阳面前,让他的心猛地一紧。 然而,採薇只是轻轻敲了他的额头,笑著退后了几步: “看你平时油腔滑调,原来这么容易害羞。姐姐又不是什么邪魔外道,练功哪里需要人做鼎炉。” 楚阳的脸立刻涨得通红,急忙转移话题:“对了,姐姐,王启年去哪里了?怎么不见他?” “他在处理一些关于归墟界的事务。”採薇解释著,同时將手中的灵剑递给了楚阳。 接过灵剑,楚阳发现剑身碧绿,握住时一股清凉之感涌入体內,使他精神为之一振。 惊讶地发现,这竟然是一把极为罕见的木属性灵剑! 楚阳不由得嘖嘖称奇,没想到採薇竟有如此高超的炼器技艺。 通常,中级以上的法宝才开始拥有特定属性,而这些属性多以金、木、水、火、土五行为基础,各自具有独特的用途和力量。 在眾多法宝之中,最为独特的当属木属性的这一类。不同於其他法宝常用於攻防,木属性法宝主要起辅助作用。 其核心价值在於增强佩戴者的灵魂力量,说得更具体些,就是能提升修士的精神感知能力。 举个例子,中级法宝“木灵珠”是最常见的能够增强修士精神力的宝物之一。 然而,採薇炼製的这把木属性灵剑,远比普通的木灵珠要强大得多。 “天哪,若人皇笔能吞噬这柄木属性灵剑,不仅能恢復原状,甚至有可能变得更加强大。” 楚阳心中如此想著,脸上满是笑容,急忙夸讚道:“姐姐,你真是太厉害了,我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你简直比我的亲姐姐还要亲。” “嘴甜心不甜。” 採薇没好气地说,同时白了楚阳一眼:“飞剑是我精心炼製的,材料费就了一百二十万两白银,加上其他杂七杂八的费用,总共一百五十万两吧。” 她接著说:“之前放在王师弟那里的东西已经帮你处理好了,总共卖了二百二十万两银子,减去你预支的一百万两……” 说著向楚阳摊开手,意思很明显,是要楚阳补给她三十万两银子。 楚阳却嬉皮笑脸地请求赊帐:“姐姐,能不能先欠著?我现在真没钱。” 採薇立即摇头拒绝:“没钱就把飞剑还我,协会有规定,绝不允许赊帐!” 这让楚阳一时无语,显然,在钱面前,友情显得微不足道。 由於他现在身无分文,无奈之下只好通过千里传音联繫世子殿下求助。 儘管镇西王府最近处境艰难,但挪出三十万两应该不成问题。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李慕白那边並没有任何回应。楚阳心里嘀咕,难道他知道我要借钱? 第86章 你能奈我何? 这时,採薇笑著问:“小傢伙,到底有没有银子啊?没有的话就把灵剑还给姐姐。” 正当楚阳左右为难时,採薇又提出建议:“若是实在拿不出银子,姐姐倒是有个主意,想不想听听?” 为了修復人皇笔对抗李成乾,楚阳自然不愿交出灵剑。 看著墙上的符文光幕,上面显示的问题数量庞大,楚阳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解决符文师协会中的初级问题,每个可获得价值一百两银子的贡献点; 中级问题则是五百两。因此,要偿还三十万两,相当於完成三千个初级问题或六百个中级问题。 “在一楼,有一面你可以操作的符文屏幕,你有十二个时辰的时间来赚取三万贡献点。 如果成功了,那把灵剑就归你所有;要是做不到的话,姐姐我可就要收回它嘍。” “这……”楚阳挠了挠头:“我能回去拿钱吗?” 要在十二个时辰內赚到三万贡献点,这显然不是普通人能够完成的任务。 “不行。”对方直接拒绝了。 “为什么?”楚阳不解地问。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採薇露出了一抹迷人的微笑:“这灵剑是我亲手炼製的,我想卖给谁就卖给谁,想怎么卖就怎么卖。” 楚阳心中暗自嘀咕著“疯婆娘”,满心疑惑。他觉得採薇这么做仿佛是有意逼迫自己去赚取贡献点。 看著她愈发灿烂的笑容,楚阳觉得她像是在下一盘大棋,但他怎么也猜不透她的真正意图。 然而,在当前的情况下,他也只能低头认命。 不管怎样,这把灵剑他是志在必得。 对於普通人来说可能是天方夜谭,但对於楚阳而言,他愿意尝试挑战一番。 因为他早已习惯了自己身上的种种不可思议之处,比如体內莫名其妙长出一支笔这样的奇事。 他认为自己本就与眾不同,能做常人所不能之事,正是他的特质所在! 有了这个觉悟后,楚阳充满了自信,从容地下到了一楼。 此时已近黄昏,大厅里依旧人来人往。突然,他感到背后一阵刺痛,似乎被许多双眼睛盯著。 眯眼一看,原来是十几个中年男子正带著敌意注视著他。 经过思考,他意识到这些人很可能是来自叶家——楚国最著名的符文家族的符文师们。 因为之前在协会试炼中,楚阳让叶家的少主叶秋败北,所以这些符文师对他没有好脸色也就不足为奇了。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摇了摇头,楚阳走向一面符文屏幕,上面字符快速闪烁。 按照採薇的说法输入真气后,字符逐渐停止,显现出成千上万条问题。 这个符文屏幕连接著楚国九大郡的所有分会场,其中初级问题占了七成,中级问题两成,而高级法宝相关的高级问题只有一成,並且没有关於灵器的问题。 “灵级符文师和修士中的金丹期高手一样稀有,整个楚国都没几个,没有出现灵级问题也是正常的。” 楚阳想著,开始仔细瀏览这些问题。 这时,一个悦耳的声音传来:“楚公子,你在做什么呢?” 原来是那位美丽的拍卖师林仙儿,她曾为楚阳引过路。 楚阳低著头,隨口回应:“解题赚贡献点唄。” 话音未落,他便抓起旁边的符文笔,在光幕上迅速书写起来,不一会儿就解决了好几个问题。 林仙儿睁大了她那双美丽的眼睛,心中暗自思忖:这楚公子果然名不虚传,镇天魔狱第一中级符文师的称號不是盖的。 不过,他的速度也太快了吧,也不知道这些答案准不准呢? 而且像他这样天赋异稟的符文师怎么会如此急切地需要贡献点? 带著这样的疑问,林仙儿继续问道:“那你打算赚多少贡献点呢?” “目標不高,十二个时辰內赚够三万点就行。” 楚阳边说边重新专注於眼前的符文光幕。 “什么?”林仙儿惊讶得张大了嘴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在短短十二个时辰內赚到三万贡献点,这简直非人力所能及。 她不禁质疑道:“楚公子,不是我不信你,但这看起来就像是天方夜谭。” “小姐,你是不是有点烦人?” 楚阳瞥了一眼林仙儿,又转回注意力到工作上,手中的符文笔飞速移动,几乎留下了残影。 林仙儿一时语塞,心里嘀咕著:这傢伙怎么这么招人討厌,问几个问题就嫌烦了? 本姑娘还觉得你挺无趣的呢,说不定以后只能孤单一辈子! “哈哈,十二个时辰赚三万贡献点,这真是我今年听到最好笑的笑话!” 一位名叫郑长老的灰袍中年人嘲笑道,周围的人也跟著附和起来。 隨著郑长老的一番话,周围的符文师们也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原来这些人正是先前对楚阳表现出敌意的叶家符文师们。 面对挑衅,楚阳抬起头来,眼神坚定地扫视了他们一圈后说道:“郑某人,我能不能完成我的目標关你什么事?” 接著,楚阳以一种挑衅的语气继续说道:“俗话说得好,笨鸟先飞。 再有一个月就是论剑大典了,你们叶家的人难道都不著急去练剑吗?还是因为知道自己打不过我就已经放弃了呢?” 郑长老的脸颊因愤怒而抽搐,林仙儿则忍不住笑了出来,心想这个臭屁的傢伙虽然让人有些厌烦,但嘴皮子確实厉害。 单凭这一点,这几个叶家长老加在一起都比不上。 楚阳嘴角掛著一抹冷笑,嘲讽道:“叶天南养你们这些饭桶做什么?给小爷我垫牙缝都不够格!” “楚阳,你太过分了!我家少主已经晋升为高级符文师,等著被他击败吧!”对方不甘示弱地反驳。 郑长老愤怒至极,作为协会资深的中级会员,修为达到筑基前期,却被一个初级会员如此挑衅,心中的怒火难以抑制,呼吸急促,髮丝无风自动。 得知叶秋竟已成功筑基並晋升为高级符文师后,楚阳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便大笑起来: “真可笑,难道只许你们叶家欺人太甚,別人就不能反击吗?姓郑的,今天我就欺负到你头上,你能奈我何?” 第87章 叶家正是他最大的对手! 深吸一口气,郑长老意识到这里是符文师协会,动手是不合適的。 他的眼神一转,沉声道:“楚阳小子,你的狂妄真是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楚阳微微眯眼:“洗耳恭听。” “我们叶家这里有十二位符文师,其中九位中级符文师,三位高级符文师。” 郑长老缓缓说道,接著补充道:“既然你看不起我们,那我们就用十二个时辰的时间来赚取贡献点,以贡献点的数量决定胜负。 输的一方不仅要將贡献点交给贏的一方,还得跪下叫对方一声爷爷,怎么样?” 听到这里,楚阳放声大笑,几乎要趴在地上。 “你这是在开什么玩笑?” 他好不容易止住笑声:“早就知道你们叶家脸皮厚,没想到厚到这种程度,十二个人对付我一个,你还好意思说出口。” 郑长老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知道如果单挑,即使是高级符文师也没有必胜的把握,而楚阳的天赋异稟更是让人心生忌惮。 为了维护叶家的面子,这才提出了这样一个多人对一人的挑战。 然而,就在此时,楚阳平静地说:“姓郑的,不管你信不信,这世上確实有天才存在。 既然你这么想当孙子,那我就勉强答应你这个请求吧,只是希望你们能稍微努力一点,別让我贏得太轻鬆。” 此言一出,四周顿时鸦雀无声! “看,这就是楚公子,连打个赌都那么瀟洒。”有人低声议论。 “没错,一个人对抗整个叶家,这样的好戏可不多见,我要多叫几个人来看。” …… 儘管楚阳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个中级符文师,居然敢以一人之力挑战叶家除家主外的所有符文师。 这一刻,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议,仿佛不是这天下疯了,就是楚阳疯了。 每个人都有点喜欢凑热闹,尤其是面对一个人挑战一个歷经无数世代的强大宗族的核心力量,这样的事情確实少见! 在同一建筑的三楼,採薇通过光幕清晰地观察著一楼发生的一切。 她嘴角微微上扬,带著一丝调侃说道:“这小子还真是个麻烦製造机,走到哪里都能惹出些事端。 不过看他这么自信满满的样子,背后到底有什么依靠呢?”她边说边笑得更加迷人了。 在整个大楚国中,能够被称为灵级符文师的人屈指可数,而採薇就是其中之一,並且是其中的佼佼者。 即便是像她这样实力深厚的符文师,在炼製下品灵器时也会消耗大量的元气,更不用说极为罕见的木属性灵器了。 王启年请求她为楚阳炼製一把下品灵器,不知为何,採薇竟然答应了下来。 最终,她只收取了楚阳纹银一百五十万两作为报酬。 王启年那胖子还打趣说,师姐,你对这小子如此厚待,真是良心商家啊。 现在逼迫楚阳去赚取贡献点,其实另有深意。 三年后,將有一次千年一遇的归墟论道大会。 这是玄黄界符文领域最高级別的盛会,不仅要选出七国分部的新会长,而且背后隱藏著关於符文领域的一个巨大秘密! 这个舞台属於真正的符文天才们。按照王启年的想法,他打算重点培养楚阳。 因此,採薇这么做是为了激发楚阳的所有潜能,看看他的底牌和极限究竟在哪里,判断他是否值得全力栽培。 既然楚阳已经同意,那么这场赌局就算是正式开始了。 郑长老一声令下,叶家的一群符文师立刻行动起来。 他们总共十二人,即使每人只赚取二三千贡献点,加在一起也是一个天文数字! 郑长老眼中充满了狠厉之色,狠狠地瞪了楚阳一眼——心想:楚阳小儿,你如此狂妄自大,无疑是自掘坟墓,此局你必败无疑! 如果楚阳失败,他打算用尽一切手段羞辱楚阳,甚至希望可以摧毁他的道心,使他的修为倒退,从此泯然眾人。 不只是郑长老,事实上在大厅中的大多数人都认为楚阳必败,连林仙儿也並不看好楚阳。 她心里转过无数念头,心想这傢伙看起来並不愚蠢,怎么会傻到接受这样一个明显不公平的赌约? 她偷偷地再次打量楚阳,只见他依旧是一副半眯著眼睛、慵懒自在的模样,脸上没有丝毫紧张的神色。 林仙儿暗自嘀咕,这人要么是个愣头青,要么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傻瓜。 都到这个地步了,他怎么还能如此镇定?然而,她心中却对接下来他的表现充满好奇。 楚阳深吸一口气,內心异常平静。 他既不是愣头青也不是傻瓜,相反,他对郑长老等人的意图洞若观火。 因此,接受这场明显不公平的赌局,自有他的考量。 首先,是对自身实力的信心。符文光幕上展示的问题五八门,涵盖初级法宝领域的绝大多数问题。 而在这个领域內,楚阳堪称大师中的佼佼者,解答这些问题对他来说易如反掌,毫无难度。 即使是那些复杂的中级问题,他也能够解决大半。 虽然他在中级法宝领域的基础不如初级深厚,但他坚信自己的能力。 毕竟,符文的本质是规则,而非阵法或图纸。 在玄黄界所见的所有法宝,除了人皇笔和识海中的“慧剑”,其本质都是能量规则,因此这些法宝都可以归类为能量规则系法宝。 楚阳早就领悟到了这一点,这种提纲挈领的认识使他在中级符文师中脱颖而出,这也是他自信满满的原因。 其次,他与郑长老有著相同的算计。 郑长老企图破除他的道心,而楚阳又何尝不想破除叶家十二位符文师的道心呢? 距离第一次论剑大典不足一月,而叶家正是他最大的对手! 这十二位符文师更是叶家符文力量的核心。如果能破除他们的心防,无疑会对叶家造成重创。 最后,楚阳希望通过这次赌局给自己施加压力,以期再次进入真我之境。 这种奇妙的状態,楚阳总共经歷过四次,其中两次是有跡可循的: 一次是在全身心投入符文研究时自然进入,另一次则是情绪极端愤怒时进入。 第88章 从容 由此,他认为全神贯注於符文领域有可能让他再次达到真我之境。 他心中情绪波动极大,但也正因此,有机会触及到真正的自我境界。 此刻,他决定先將注意力集中在符文的世界里,然后通过这次赌局激发自己的极端情绪,这难道不是进入真我之境的一条捷径吗? 为了对抗李成乾,楚阳需要满足两个条件:一是得到世子的全力支持,二是恢復至巔峰状態,並掌握通往真我之境的关键。 接受郑长老的挑战,正是楚阳试图找到这把关键钥匙的方式之一。 虽然这个过程充满了不確定性,因为进入真我之境並非易事,但楚阳毫无惧色。 毕竟,机遇总是与风险並存,若非有这种破釜沉舟的决心,他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时间飞逝,楚阳全身心地投入到符文的研究中,隨著问题一个个被解决,他的贡献点也在迅速增加。 郑长老那边也不甘示弱,组织了十二位符文师共同参与,其中最弱的是中级符文师,更有三位高级符文师坐镇。 这样的阵容,其爆发出来的力量同样不可小覷。 单独来看,这些符文师每一个赚取贡献点的速度都远不及楚阳,但当他们联合起来,积累贡献点的速度便逐渐超越了楚阳。 六个时辰过去,已是深夜时分,符文师协会內依旧人头攒动,似乎所有人都想亲眼见证这场赌局的结果。 林仙儿惊讶地看著这一切,几乎整个镇天魔狱城的符文师都聚集於此。 她又看了看依然从容不迫的楚阳,心里不由得一紧。 儘管他在短短时间內就积累了超过一万三千点贡献点,堪称天才中的天才,但面对对方十二人的团队,他们的贡献点已达到一万五千点。 “如果他没有奇蹟发生的话,恐怕是输定了吧?那该怎么办?” 她暗自思忖著,同时责怪自己多管閒事。 毕竟,楚阳本人看起来並不担心,而自己为何要替他操心呢?想到这里,她的脸颊微微泛红。 隨著时间推移,大厅里的人越来越多,嘈杂声也越来越大,仿佛符文师协会变成了一个热闹的集市。 “叶家那边的贡献点已经突破两万大关,而楚公子才一万五千多点。即使他已经非常出色,但这一局似乎註定失败。”有人议论道。 “输了也就罢了,但老叶家用十二个人对战一人,简直不要脸。郑某人竟然能说出口,真是不知羞耻!”另一个人愤愤不平地说。 “事情没那么简单,输掉这场比赛不仅要下跪道歉,更可能影响修行者的道心,导致修为倒退。” 有人忧心忡忡地补充道:“叶家此举確实太过阴险。” 时间还未到,大家心里都盼望著南哥能逆转局势。 毕竟镇天魔狱这边已经有几百年没出过这么天赋异稟的人物了,如果仅仅因为一时的意气之爭而功亏一簣,那实在是太遗憾了! 眾人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聚焦在楚阳身上。 他全神贯注於符文的世界中,对外界的一切似乎充耳不闻,只是手中的符文笔如飞般舞动著,留下一道道残影。 突然,楚阳停下了手中的符文笔,眉头轻轻皱起。 四个小时过去了,但他依旧未能达到真正的自我之境。 有几次,他几乎触摸到了那种玄妙的感觉,可每次刚想抓住它,心中的激动又让它悄然溜走。 他闭上眼睛,细细回味著刚才的心路歷程。 “我太急躁了,关键时刻必须保持冷静。” 他在心里反覆提醒自己:“一定要绝对的冷静。” 眾人见他停下动作,闭目养神的样子都感到十分不解。 然而,就在他们疑惑之时,楚阳猛地睁开双眼,眼神中闪烁著精光! 紧接著,他就愣住了。 周围全是人,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著他,仿佛他是某种稀有的怪物。 楚阳翻了个白眼问道:“你们这样盯著我看什么?” 人们开始转移话题,发出尷尬的笑声。 林仙儿则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怎么停下来了?” 虽然楚阳积累贡献点的速度被叶家的符文师们压制,但他的速度已经堪称惊人。 八个小时內积累了超过一万五千点贡献点,相当於十五万两纹银! 这让林仙儿不得不相信,楚阳之前说十二个时辰能赚三万贡献点,並非完全是在吹牛。 伸了个懒腰,楚阳笑著说:“我饿了。” 这回答让包括林仙儿在內的所有人哭笑不得。 在这火烧眉毛的时刻,他居然还在关心自己的肚子。 不管怎样,这到底是太过自信还是根本就没有紧张感呢? 林仙儿无奈地回应道:“那你想要吃些什么?” 楚阳显得有些惊讶,笑著说道:“仙儿小姐,你们这里还提供饭菜吗?” 林仙儿一时语塞,找不到合適的回答。 楚阳却认真地说:“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小爷我都快饿死了,我要清水、馒头,还要一根鸡腿!” 一句话落下,全场寂静无声。 林仙儿轻嘆一声,轻轻挥手,隨即便有僕人端来餐盘,正如楚阳所要求的那样:一瓶清水、两个白面馒头,还有一只色泽诱人的鸡腿。 楚阳二话不说,抓起食物便大快朵颐起来。 见到楚阳如此举动,郑长老嘲讽地笑道:“楚阳小子,你是打算提前认输吗?” 楚阳迅速解决了食物,擦了擦嘴,笑著回应道:“认输?您老可真会开玩笑。只是觉得这挑战太没难度,先偷个懒罢了。” “你……” 郑长老气得吹鬍子瞪眼,但隨即又大笑起来:“看来不让你撞到南墙是不会回头的。 还有三个多时辰时限就要到了,你已经落后近六千贡献点了,我倒要看看你这个狂妄的小子怎么翻盘!” “那就请拭目以待吧,等著叫我爷爷!” 话音刚落,楚阳低喝一声,整个人的气息顿时变得庄重起来。 他身上没有了一丝轻浮,眼神沉静,双唇紧闭,展现出一种泰山崩於前而色不变的从容。 儘管郑长老步步紧逼,十二个时辰的期限也迫在眉睫,楚阳內心却异常平静。 第89章 意外之喜 深呼吸,屏气凝神,他闭上了双眼,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心已完全平静下来。 无悲无喜,无忧无虑,心中唯有那蕴含著至高规则的十二万六千基础符文。 这些符文在他的脑海中跳跃,宛如灵动的蝌蚪,使他的思维前所未有地清晰。 突然,他睁开了眼睛,世界仿佛焕然一新。 他再次进入那种奇妙的状態——真我之境! 似乎存在另一个他,在云层之上,从高处俯瞰世间万物。 山不再是单纯的山,水也不再是简单的水。物我两忘,却又洞察一切。 万物回归本源,迅速解析为规则,这就是真我的境界! 接下来,便是奇蹟发生的时刻。楚阳开始行动,手臂一挥,手中的符文笔如飞舞般描绘出无数符文残影。 每一个符文字符都自然流畅地显现出来,任何难题在他面前都迎刃而解,势不可挡。 在大厅里,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来。 如果说之前楚阳积累贡献点的速度已经让人咋舌,那么现在他的表现简直超越了所有人的想像。 不可思议的是,他的速度竟然比原来快了两三倍! 这一幕让人心中翻涌,难以平静。 林仙儿微微张著嘴,內心充满了震撼——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怪物? 即使是在符文师的圣地归墟界,也没有听说有谁能达到这样的成就。 “不好,这小子隱藏得很深,大家加快速度,不要给他任何机会!” 郑长老见状急促地低声喊道。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慌乱,如果他们十二人联手都无法战胜楚阳,叶家的脸面將荡然无存。 更糟糕的是,包括他在內的所有人可能会因此心志受损,再也无法进步。 儘管楚阳的变化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但他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对周围的反应毫无察觉。 符文的本质在於规则,而现有的符文体系实际上是对能量规则的应用和发展。 中级法宝的能量规则又是什么呢?其实质是对能量属性的应用与发展! 隨著越来越多的问题得到解答,楚阳对中级法宝的理解也逐渐加深。 古籍中有言:“一气化三清,三清衍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將这个道理应用到符文法宝上,可以理解为:能量是一,三大核心阵法是三,由此衍生出所有的规则。 回忆起破军机关傀儡上的“混沌”变种阵法,结合现在的感悟,楚阳心中豁然开朗。 他意识到,能量的核心在於混沌,混沌包含阴阳两面,解析成阳极与阴极阵法,通过不同的排列组合方式,便能形成五行系统。 混沌生阴阳,阴阳合五行——这就是能量属性的基本法则! 明白了这一点后,楚阳的心境更加清晰明亮,动作也更加敏捷。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符文领域和修行之道本就是相通的,中级符文法宝的能量体系与修士从链气七重突破至练气八重,打通周天十二正经的过程如出一辙。 抓住这个契机,楚阳开始了他的突破之旅。 “真是意外之喜啊!”他心中暗自高兴,並牢牢把握住这次机会。 不知不觉间,他丹田內形成了一个漩涡,天地间的灵气迅速匯聚,如同实质一般疯狂涌入他的体內! 自从鸿蒙初开,宇宙就遵循著一定的规则运行,而今天,楚阳似乎也在这些古老的规则中找到了属於自己的道路。 天空降下晶莹的露珠,那是阳气的表现;大地升腾的气息,则是阴气的象徵。 当阴阳相遇,云隨风动、电闪雷鸣便由此產生。 万物凝聚成形,生命因此诞生,而在眾多生灵中,人类一直是最具修行天赋的存在! 人体內有六条阴脉正经:手太阴、手厥阴、手少阴,以及足太阴、足厥阴、足少阴。 同时也有六条阳脉正经:手太阳、手阳明、手少阳,加上足太阳、足阳明、足少阳。 这十二正经以丹田为枢纽,完美地构建了一个与混沌、阴阳、五行相契合的体系。 丹田中储存的真气处於混沌状態,隨著在体內流转,便分化为阴阳二气。 將真气注入手部三条阴脉时,以太阴为主导,厥阴辅助,少阴支持,使肺气匯聚於掌心,三者合一即形成“阴劲”。 相反,若將內力注入手部三条阳脉,以太阳为主导,厥阳辅助,少阳支持,使心火匯聚於掌心,三者合一则形成“阳劲”。 当阴阳两股力量融合时,便能转化成五行先天真气! 领悟了这一点后,楚阳的心境变得清澈明亮,他开始调动天地间的灵气,准备突破练气七重的瓶颈! 这种状態下,他一边全神贯注地绘製符文赚取贡献点,另一边迅速打通体內的十二正经,两者互不影响——这就是达到真我境界后的强大之处! 隨著时间流逝,他体內的经脉以惊人的速度被一一打通。 阳脉六正经——破!阴脉六正经——破!通!通!通! 每打通一条正经,他的真气就变得更加雄厚,实力也大幅提升! 这是因为修士战斗时主要依靠符文法宝,而这些法宝的能量属性与修士自身真气属性越匹配,威力就越强。 例如楚阳使用水属性的碧落剑时,可以通过调整体內真气转化为金属性,利用金生水的原则来增强碧落剑的力量! “呼!”楚阳深吸一口气,从那种奇妙的状態中恢復过来,刚好十二个时辰已过。 环顾四周,他发现周围的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著自己,尤其是嫵媚女子林仙儿,她张大了嘴巴,久久未能回神。 楚阳有些不悦地说:“仙儿小姐,你为何这样看著我?我又不是怪物。” “你……你竟然达到了练气八重?”林仙儿惊讶得有些口吃。 眾所周知,在镇天魔狱区域,楚阳能在极短时间內从练气三重提升至练气七重,完全是靠大量灵药堆积的结果。 虽然这种方法带来了不小的副作用,但即便如此,有经验的大修士曾断言,单单打通周天十二正经,楚阳至少需要一年的时间。 第90章 愿赌服输 “可是……这才多久,他竟然又突破了!” 林仙儿不得不承认,天才的存在確实超乎常人想像。她认真地打量著楚阳,感觉他整个人仿佛经歷了一次蜕变。 他的眼神清澈明亮,气息內敛,举止从容不迫,即使是原本普通的面容,也因为这种独特的气质变得引人注目。 “看来,这傢伙开始有强者的风范了。” 正当林仙儿这么想著,楚阳点头微笑道:“我自己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就莫名其妙地突破了。没办法,谁让我是个天才呢。” 不只是林仙儿,大厅里所有人都哑口无言地看著他。 真是的,你突破也就算了,还说得如此得意,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太过分了! 大家心里都这么想。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林仙儿小声问道:“楚……楚公子,你知道自己获得了多少贡献点吗?” “没注意,刚才太专注了,没有计数。不过协会不是有专门统计的么,从光幕上查看就行了吧。” 他说著准备调出数据,却看到郑长老带著挑衅的目光,后者阴沉一笑: “楚阳小子,你运气真好,这样也能突破,但在我看来,你的好运到此为止了,等著叫爷爷吧!” 说著,郑长老挥动长袍,注入淡金色真元至符文光幕,一个数字显现出来——三万八千六百八十点! 嘶! 在场所有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儘管这个成绩是十二个人共同努力的结果,但平均下来每人也有三千多点,可见叶家符文师的实力名不虚传。 “糟了,即使楚哥再厉害,也不可能赚这么多贡献点啊。我记得四小时前他还只有一万五千点,这次怕是要输了!” “是啊,福祸相依,突破修为虽好,但现在面临的打击也是巨大的。这下要向叶家那帮人低头了,不知道他能否承受得住。” “楚哥心高气傲,这样的打击恐怕难以接受。如果因此失去信念,那才是最糟糕的事情。叶家的做法,实在太过阴险了!” 隨著郑长老公布的贡献点,周围的人们窃窃私语,一边倒地认为楚阳毫无胜算,只希望他不要输得太难看。 “怎么样,小子,还不赶紧跪地求饶,叫十二声爷爷!”郑长老厉声喝道,试图用气势压垮楚阳。 “孙子,还不快跪下!” “叶家的爷爷在此!” 叶家的符文师们纷纷附和,场面一触即发。 他们的主要目的,就是通过这次机会打压楚阳,摧毁他的意志。为此,他们准备了各种手段。 然而,面对这一切,楚阳显得泰然自若,甚至嘴角掛著一丝微笑,冷静地注视著叶家的符文师们。 这时,郑长老眯起眼睛质疑道:“怎么,小伙子,你不会是输不起想赖帐吧?” “怎么会呢,我倒是担心您输不起。” 楚阳回应道,並补充说:“既然是一场赌局,总得有个见证人才行。” 话音刚落,他腰间的符文令牌闪烁了几下,不一会儿,一位身著雪白长袍、体態优美的女子从三楼缓步走来,她的肌肤洁白如雪,格外引人注目。 “小阳说得对,既然是赌局,就应该愿赌服输。就让我来做这个见证吧。” 这位名叫採薇的女子优雅地走到大厅中央,她慵懒而充满诱惑的声音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如果不是她不肯赊帐给我,哪会有这么多事端。不过,要是没有这场赌局,我的修为也不可能这么快突破。 如此看来,还真得感谢她。世事真是奇妙,峰迴路转。” 就在他沉思之际,一个尖锐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你是谁?有什么资格做我们的见证人?” 楚阳顺著声音望去,发现说话的是叶家的一位矮胖符文师。 根据他对採薇的了解,他知道这个矮胖子恐怕要倒霉了。 果然,採薇嫣然一笑:“胖哥哥,你何必这么凶呢?很快你就知道我有没有资格了。” 话毕,她的笑容更加灿烂,黑色的髮丝隨风飘动,眼中突然闪现出金色光芒! 矮胖子惊恐之下连退三步,最终摔倒在地,吐出一口鲜血,脸色变得惨白。 大厅中一片寂静,眾人震惊不已。 这矮胖符文师可是练气期巔峰的实力,而这神秘女子仅凭一个眼神便让他重伤,她的实力究竟达到了何种境界?想必至少也是金丹期的大能者吧! 终於有人认出了採薇的身份,一位头髮白的老者恭敬地鞠躬说道:“见过使徒大人!”听到这话,其他人也纷纷跟著行礼。 採薇微微一笑:“我已经几十年没来镇天魔狱了,没想到还有人记得我。” 她看向倒在地上的矮胖符文师,轻笑著问:“胖哥哥,现在你觉得我有资格了吗?” 那矮胖修士不敢多言,只是在旁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楚阳皱眉问身旁的林仙儿:“仙儿小姐,这个使徒大人究竟是什么人物,在符文师协会里是什么级別?” 林仙儿的脸颊微红,眼里满是对採薇的倾慕,过了好一会儿才没好气地说: “別问那么多,总之她比你这个初级会员厉害多了,起码一千倍,不对,是一万倍!” 楚阳碰了个软钉子,只好作罢。 此时,郑长老向採薇鞠了一躬,大声说:“使徒大人,由您来做见证再合適不过了,只希望您能公平评判,不要偏袒任何一方。” 郑长老看出了採薇对楚阳似乎颇有好感,因此提前把话说清楚。 “这是自然,既然是赌局,当然要以公平为原则,愿赌服输。” 採薇的笑容更加迷人了:“如果有人事后想赖帐,我可以保证他绝对走不出符文师协会的大门。” 她的话语落下后,大厅里无人怀疑她的认真。 毕竟,她是使徒大人啊! “楚阳小子,亮出你的贡献点吧。现在形势已定,你还想逆转吗?”郑长老沉声说道,眉宇间充满了自信。 他们这边的贡献点接近三万九千点,对楚阳来说,这简直是一个无法逾越的高峰! 记得几个时辰前,楚阳的贡献点才刚过一万五千点。 第91章 赚大发了 他还浪费时间吃了东西,看来是不知天高地厚。 虽然问题很多,但隨著数量减少,难度也在增加。郑长老坚信,楚阳能否突破两万点都是个未知数! “想当孙子还不容易?” 楚阳从容不迫地说著,手指间光芒闪烁,匯入符文光幕中,一个数字逐渐显现。 剎那间,四周寂静无声。 “不、不可能!这一定是错觉!” 郑长老的脸色变得惨白,双腿颤抖,几乎站立不住。再次確认那个数字后,他终於支撑不住,跌坐在地,面如死灰。 光幕上显示的贡献点竟然是四万三千五百八十点! 这意味著楚阳在三个多时辰內赚得了近三万贡献点,这是前所未有的速度! “不!这绝无可能。楚阳小子,你肯定用了什么诡计!” 郑长老喊道,叶家的符文师们也纷纷附和,表示质疑。 “就知道你们叶家会这样……” 楚阳无奈地摇了摇头:“想赖帐就直说,何必绕弯子。” 然后,他看向採薇,笑嘻嘻地说:“姐姐,看样子他们想赖帐呢,您得替弟弟我主持公道呀。” “我们符文师协会传承久远,这符文光幕与归墟界相连,別说楚阳,就连我也无法作弊。” 採薇解释道,否认了作弊的可能性。 “作为这次赌局的见证人,我会按照约定执行。” 说著,她挥动手腕,郑长老那边的贡献点全部转到了楚阳名下。 “小东西,赌局的第一部分算是完成了。至於接下来谁要跪地叫爷爷,就看你自己的了。如果有谁不守规矩,姐姐我再帮你处理。”採薇笑著说道。 “那太好了。”楚阳点头,眼睛眯成一条缝,其中闪烁著冷酷的光芒。 郑长老等人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叮噹响,他们设立这个赌局的真正目的,无非是想动摇对方的心志。 现在看来,这招显然没有奏效,反倒是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楚阳贏了这场赌局,按规矩应將一切归还原样。 而这十二位符文师可是叶家的核心力量,如果再被打击一次,恐怕这些人就再也抬不起头来了,更別说与楚阳抗衡。 这样一来,好处可就大了。 不仅能削弱叶家的实力,在即將到来的论剑大典上,楚阳也能占得先机。 楚阳可不是那种以德报怨的老好人,既然有机会,自然要让对手尝尝苦果,最大限度地扩大自己的优势,这才是他作为“奸商”的一贯作风。 想到这里,楚阳不紧不慢地走到郑长老等人面前。 只见这位平日里高傲无比的长老此刻脸色铁青,嘴唇微微颤抖,似乎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楚阳並不在意这些,他目光如炬地盯著郑长老,笑著说:“姓郑的老傢伙,我给你们的机会你们自己没抓住,那可怪不得別人。” 接著,他又指了指周围的叶家符文师们:“大傢伙儿,接下来该怎么做,用不著我多说了吧?” 话音未落,那位曾经被教训过的矮胖符文师突然暴起,抽出一把中级飞剑向楚阳斩去。 然而,未等楚阳出手,一旁的採薇轻挥衣袖,那把飞剑瞬间化为粉末。 隨后,她轻轻一指,这名符文师便在一阵轰鸣声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一幕嚇得叶家眾人面无人色。 借著採薇的威势,楚阳走上前,头髮隨风飘动,眼神中透出一股狂放不羈的气息,邪魅一笑后,冷冷地说:“给我跪下!” 这四个字仿佛带著魔力,迴荡在整个大厅之中,伴隨著他那充满压迫感的表情,立刻形成了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郑长老在內,纷纷跪倒在地,神情黯淡,毫无生气。 就这样,这场赌局以叶家惨败告终。 楚阳不仅贏得了三万八千贡献点,还彻底摧毁了这些人的意志,真是赚得盆满钵满。 “偷鸡不成蚀把米!叶家这次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有人议论道。 “是啊,这次屈膝下跪,他们的修行之路恐怕从此断绝,甚至可能连普通人都不如。” 按照老子的观点,这完全是自作自受。 也不想想咱们的楚哥是什么样的人物,说他是人皇再世都不为过,岂是这些不入流的角色所能企及的? “人皇再世?你这话是在夸楚公子还是在损他呢?” 大厅內眾人议论纷纷,这场赌局持续了整整十二个时辰,过程跌宕起伏,確实扣人心弦。 然而討论到最后,话题变得越来越离谱。 就连楚阳都感到有些无奈,人皇伏羲毕竟是上一个纪元的伟大圣贤,现在正安稳地待在仙界,怎么可能有什么转世之说? 经歷了如此奇耻大辱,郑长老等人再也待不下去,灰头土脸地离开了符文师协会。 刚出门,郑长老仰天长嘆:“家主啊,老郑我对不起您,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世上!” 言罢,竟一掌击碎了自己的天灵盖,倒在了地上。 叶家的人见状悲痛万分,迅速抬起他的尸身,快速赶回叶家向叶天南匯报。 至於符文师协会一楼大厅里的討论,则一直持续到天亮才逐渐散去。 楚阳应付完这些人,早已疲惫不堪。等人群散去,他终於鬆了一口气,开始盘点自己的收穫。 一番计算下来,自己赚得了四万三千贡献点,再加上从郑长老那边贏得的三万八千贡献点,总共达到了惊人的八万多贡献点。 “我的天哪,小爷我这次可真是赚大发了,一夜之间竟然赚到了相当於八十二万两银子的財富?” 楚阳的心情瞬间变得无比愉悦。 不过最让他高兴的並不是这笔巨额財富,而是在机缘巧合下打通了周天十二正经,从而由练气七重突破至练气八重。 这样一来,距离筑基仅剩最后两步。虽然楚阳对金钱十分看重,但他並非守財奴。 既然赚了钱,自然是要用来的。 他慷慨地划给採薇三万贡献点,自己还剩下五万多点,便在符文光幕上挑选起商品来,开始了一场购物狂欢。 购买中级符籙材料费九千点,修復碧落剑和天蚕软甲的材料分別费四千和五千点。 第92章 麻烦精 此外,他还用两千点买了两瓶筑元丹以补充消耗。 而在所有开销中占比最大的,是他手中这两瓶高级丹药——灵魄丹,每瓶含有一百粒,价值一万贡献点。 这种丹药主要用於增强修士的精神力。 他的外伤几乎痊癒,但神识的损害却成了大问题。 虽然有“慧剑锻神真解”这样的顶级修炼法门帮助恢復,若再加上灵魄丹的帮助,则能大大缩短恢復的时间。 柳相已经屈服,而李成乾依然逍遥自在,这让楚阳更加坚定了要儘快恢復实力的决心, 以让那些曾经伤害过他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他明白,时间不等人,也不应该等待。 对於那些已经逝去的生命来说,活著的人更应该珍惜生命,不让已故之人的期望落空。 为了快速恢復,他不惜重金採购,费了四万贡献点,並將剩余的贡献点全部兑换成了银票。 在与採薇聊了一阵之后,他便返回了镇西王府。 望著他离去时那挺拔的身影,採薇紧皱的眉头逐渐舒展。 就在此刻,她心中做出了一个决定,这个决定將会对整个玄黄界產生重大影响。 …… 当楚阳回到自己的庭院时,天色已经大亮。 晨曦如梦似幻,朝阳缓缓升起。秋雾被初升的阳光碟机散,金色的光芒洒在他的肩头和背上,让他感到无比温暖。 突然间,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新感涌上心头,令他忍不住仰天长啸。 正当他沉浸在畅快淋漓的感觉中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喂,昨晚跑到哪里去了?一大早就在这里鬼叫,把我的小鸟都嚇跑了。” 抬头一看,只见一位身著朴素、未施粉黛的女子站在红枫树下对著他微笑,正是他的姑姑。 她手掌摊开,掌心放著一些小米粒,十几只小山雀围绕著她欢快地飞翔。 微风轻拂,红叶漫天飞舞,映衬出女子温婉动人的模样。 山雀们虽生性胆小,但在她身边却显得格外亲近,甚至有两只跳到她的掌心啄食。 金色的光线透过树叶斑驳地落在她的眼眸里,惹得她轻轻笑出声来。 秋风撩起她的墨发,在空中轻轻飘荡。 这一幕美得令人屏息,女子静静地站在红枫树下,周围环绕著翩翩起舞的小鸟,宛如幽谷中绽放的兰,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不知为何,楚阳的心也隨之平静下来。 无论外界如何风云变幻,只要知道家中有人在等著自己,哪怕只是远远地看著她的笑容,都能让他感受到无尽的温暖。 “即便我身处黑暗,只要有姑姑在我身边,光明就会永驻心中。” 楚阳这样想著,快步走向女子,站到了她的面前。 女子仔细端详著楚阳,这个刚刚十六岁的少年正处於快速长高的年纪。 不知从何时起,他已比她高出半个头来。 正当她准备开口说话时,楚阳露出了一个调皮的笑容,张开双臂,毫不犹豫地將她紧紧抱在怀里。 他的手臂结实有力,让女子能清楚地听到他那强有力的心跳声。 不知为何,她没有试图挣脱,只是脸颊微微泛红,把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鼻孔微微颤动,享受著他身上那股如同牧草般清新自然的气息。 “姑姑,请答应我,永远陪在我身边,永远不要离开。”楚阳轻声说道。 “你这小鬼,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女子假装生气地说:“还不快放开我。” “不放。”楚阳坚决地回答。 “立刻放开我,不然我要生气了!”女子威胁道。 “除非姑姑答应我的请求,否则绝不放手。”楚阳坚持道。 面对这样的情况,女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这孩子不仅胆大妄为,还学会了耍赖皮。最终,她只好轻轻地点头同意了他的要求,楚阳这才鬆开了手。 “姑姑……啊!”楚阳刚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女子狠狠地敲了一个板栗。 看她的样子,似乎还想好好教训他一顿。 意识到姑姑可能真的生气了,楚阳不敢再逗留,赶紧找了个藉口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此刻,楚阳心里有两件迫切需要完成的事情。 第一,儘快恢復自己的修为和神识,並修復人皇笔、碧落剑和天蚕软甲; 第二,第二,说服世子殿下,让他帮忙劝说姜王妃,在李宏基不知情的情况下对付李成乾。 由於李慕白表示需要几天时间考虑,楚阳决定先著手处理第一件事。 从早晨到傍晚,除了中途出来吃了点东西,楚阳一直待在臥室里,致力於修復最容易修理的碧落剑。 就在他准备好材料,即將开始工作的时候,突然听到院子里传来救命声,听起来像是李慕白! 带著疑惑,楚阳迅速跑到院子外,只见白衣翩翩的世子殿下正在自家院子里拼命逃跑。 “小阳,救我!”世子殿下大声呼救,想要躲到楚阳身后。 眯著眼睛的楚阳看到,追逐李慕白的是一柄闪烁著电光的高级飞剑。 而控制飞剑的人则是一位黑髮红衣、容貌清丽的女子,她不可思议地悬浮在半空中,未藉助任何外力。 楚阳心中暗忖:“姜璃这丫头,真的筑基成功了?” 正想著,却见那高级飞剑没有继续追击李慕白,反而转向自己疾驰而来!他急忙狼狈地躲避。 “姜家的小姐,你这是疯了吗?没事拆我的院子干什么?”边逃边喊。 儘管姜璃常常对他不客气,但如此毫无缘由地动手还是头一遭,楚阳心中满是疑惑。 片刻之间,楚阳便被剑气击中多次,虽然姜璃出手有度,並未下狠手,但他仍显得十分狼狈,青衫上出现了几道裂缝。 愤怒之下,他对李慕白大骂:“死小白,明知道她是个麻烦精,还把她引到我这儿来,真没想到你也学会了祸水东引这种阴招!” 李慕白在一旁捂著肚子笑得前仰后合:“小阳啊,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你就自求多福吧!” 话音刚落,一道剑气掠过他的鬢角,切断了几缕头髮,嚇得他也加入了逃跑的行列。 院子里顿时一片混乱。 第93章 上等的谋略是智者所为 终於停下脚步,楚阳气喘吁吁地看著姜璃,她也似乎累了,手持长剑站在一边,胸脯因呼吸而微微起伏。 楚阳苦笑著说:“姜家的小姐,你是疯了吗?” 就在这时,世子殿下突然插话道:“小阳,別惹我表妹,她心里不好受。” 楚阳抬头看了眼四周的残局:“我也心里堵得慌.” 话还没说完,只见姜璃眼眶泛红,泪水夺眶而出,哭得伤心欲绝。 “那个……” 楚阳挠了挠头:“姜大小姐,该哭的是我才对吧,你怎么反倒哭起来了?” 姜璃的哭泣声更大了。 楚阳心生怜悯,觉得她可能遇到了什么难事,於是安慰道:“天大的事情都有解决的办法,別哭了,看你这样我也不好受.” 李慕白將楚阳拉到一边,低声解释了一番。 听完后,楚阳眉头紧锁,思索片刻后走到姜璃面前,尝试宽慰她: “姜大小姐,这可是好事啊,李成乾来提亲,你將成为太子妃,说不定將来还能成为楚国的皇后,母仪天下呢.” “你……你这个混蛋!” 没等他说完,又是一道剑气射来,楚阳本已破旧不堪的青衫再次受损。 101看书1?1???.???全手打无错站 楚阳连忙道歉,看著姜璃仍旧满脸怒意,显然是心情低落,又抹起了眼泪。 “別哭了!” 他有些不耐烦地说:“不喜欢就不嫁唄,你可是堂堂姜家的大小姐,就算是太子也不能强迫你。” “小阳,这件事比你想的复杂得多。” 李慕白嘆了口气,开始详细解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在姜家,李慕白的大舅,即姜璃的父亲姜尚虽然是名义上的家主,但他性格懦弱,家族事务实际上由二叔姜野一手操办。 姜野虽非符文师,但其修为已达金丹初期,在家族中首屈一指,且得到长老院过半数长老的支持。 若非因为姜璃父亲身为嫡长子,並拥有卓越的符文天赋,家主之位早已属於姜野。 近日,李成乾前往姜家提亲,获得了姜野全力支持,甚至还带著圣旨,使得此事难以拒绝。 楚阳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对姜璃说:“这门亲事由於有姜野撑腰加上圣旨,是无法轻易推脱的。” 看著姜璃,楚阳沉思片刻后提出,如果她真不愿意嫁,也並非全无办法,关键在於她的表哥是否愿意相助。 姜璃急切地催促楚阳快说。 楚阳小声透露了自己的计划,姜璃听后面带羞涩地问:“你真的能阻止李成乾成为太子吗?” 楚阳信誓旦旦的保证,並指出还需姜璃说服她的表哥李慕白。 於是,姜璃手持飞剑走向李慕白。 李慕白见状大惊失色,连连后退並辩解道自己並不是不帮忙。 然而姜璃冷言相对,逼得李慕白无奈答应参与计划。 楚阳详细安排了接下来的行动:先让李慕白准备五十三口棺材,再去影响王妃,確保三天后的夜晚能拖住王爷; 同时偷取他父亲的虎符,以便控制王府的所有侍卫。 最后,楚阳將绑架叶灵儿的任务交给了姜璃,笑著说:“小姐您负责动手,而我嘛,自然有我的角色要扮演。” 姜璃听后打趣道:“果然本小姐还是得当你的打手啊,那你呢,又有什么任务?” “我?”楚阳微微一笑:“困得不行,肯定是要先睡一觉。” “你……” 姜璃气得说不出话来,心想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还有心情睡觉。 “上等的谋略是智者所为,下等的才是出力气活。谁让我这么聪明呢。” 楚阳说完,不顾李慕白和姜璃脸上的诧异表情,径直回房去了。 他在符文师协会忙了一整天,已经累到极限,倒头便睡,只留下那两人在院子里相视无言。 姜璃嘆了口气:“表哥,你觉得他的计划靠谱吗?” “连你都觉得不靠谱,那你刚才为什么还威胁我?”李慕白翻了个白眼。 “刚才不是太急了吗.” 姜璃悠悠地说:“抬著棺材去逛青楼,亏他想得出来。不知道叶家到时候会怎么想。” “算了,他已经决定要跟李成乾对著干了,我们按他说的做吧。” 姜璃有些疑惑地问:“表哥,就算我成功绑了叶家小姐,那小混蛋怎么就篤定李成乾会为了救她而冒险?” “这一点没问题。” 李慕白解释道:“首先,柳相那个傢伙透露了不少关於李成乾的信息,他与叶家的关係比我们想像的更深;其次,就是针对他的性格弱点布局。” “他顶著大楚年轻一代第一人的称號,极为自负。楚阳想要扳倒他,他又何尝不想除掉楚阳?楚阳给了他这个机会,他绝不会错过。” “希望如此吧。”姜璃说著,眼神中的担忧却难以掩饰。 …… 镇天魔狱城,叶家內宅。 叶天南眉头微皱,坐在会议室正前方,面前站著一对兄妹——叶秋和叶灵儿。 “父亲,这一季度家族收益为一千两百万两白银,是五年来的最低点,其中符文法宝產业仅占六成,也是歷史最低。”叶灵儿拿著帐本匯报。 听到这里,叶秋皱起了眉头。 自从他悟道筑基后,叶家解除了对他的禁闭。 如今他是公认的楚国最年轻的顶尖符文师,家族內部无人能动摇他未来家主的地位。 不过,他的心思全放在即將到来的论剑大典上,家族事务则交由妹妹叶灵儿处理。 叶秋沉声说:“父亲,自从五年前大哥败给楚阳,家族生意就开始走下坡路。 一个月前我在符文师协会试炼失败,让家族声望跌至谷底。看来,家族衰落的责任在我。” 叶天南摆手道:“秋儿,不必自责,这次挫折未必是坏事。只要你能在论剑大典中击败楚阳,家族必將重振雄风。” “父亲请放心,孩儿一定不负所托。”叶秋拱手作揖,神情自信从容。 此时,一名穿著青衫的家僕神色慌张地闯入,急促地行礼后说道:“家主,出大事了! 楚阳在符文师协会狠狠击败並羞辱了我们叶家的十二位符文师。郑长老受此重辱,竟然自尽了!” 第94章 此仇不共戴天 “什么?”叶天南震惊不已,急忙让家僕详细道来。 青衫家僕於是將符文师协会所发生的一切,毫无保留地讲述了一遍。 啪的一声,叶天南怒不可遏,面前的紫檀木茶具在他掌下化为粉末。 “楚阳小儿,你如此欺我叶家,此仇不共戴天!”他咆哮道。 这一事件不仅导致郑长老身亡,还破坏了其余十一名家族核心符文师的心志,对叶家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打击。 然而,叶秋却显得格外镇定,他严肃地建议道:“父亲,既然事情已经发生,生气无济於事。 剩下的十一名符文师是即將到来的论剑大典的关键力量,不容有失。 从小他们对我关爱有加,关係亲密,让我去处理吧。同时,我们也应妥善抚恤郑长老的家人。” 叶天南同意了儿子的看法,並叮嘱不要吝嗇银两。 隨后,他留下叶灵儿,表示还有话要说。 待叶秋离去后,叶灵儿恭敬地问道:“父亲,您有什么指示?” 叶天南嘆了口气,说道:“楚阳这小子多次破坏我叶家大事,確实可恶。但不得不说,他的天赋简直近乎妖孽。” 他接著提到二哥明悟道心的事,认为这是家族未来的希望所在。 叶灵儿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指出二哥之所以能突破,关键在於想正面击败楚阳的决心。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叶天南对此深表赞同,但也表达了对二哥可能失败的担忧。 討论过后,叶天南暗示要採取一些手段帮助二哥取得胜利。 叶灵儿欣然接受任务,並提到家族在镇西王府內有內应,可以助一臂之力。 最后,叶天南询问了家族其他產业的情况。 叶灵儿匯报说,除了符文產业外,採薇坊生意尤为突出,仅本季度就盈利接近三百万两银子,占家族总收入的五分之一。 叶灵儿轻笑著说道:“所谓食色性也,这半年来李成乾送了不少宫中的佳丽到採薇坊中,生意怎能不好呢?” “那就好。” 叶天南点头,神色严肃地对女儿说:“灵儿,我的修为即將突破瓶颈,不久就能达到金丹境界。 我需要闭关半个月,在这段时间里,除了之前交代你的事情外,还要加强对採薇坊的保护。 这样一个赚钱的地方,难保不会被有心之人覬覦。” “父亲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说完,叶灵儿便离开去忙自己的事情了。而叶天南坐在家主的位置上,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 “楚阳小子,等我成功结成金丹,就不再惧怕李宏基那偽善的笑容。 只要秋儿在论剑大典上击败你,夺得法宝配额,太子殿下和柳妃就有机会起事! 到时候,镇西王府又怎能庇护得了你?我定要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 楚阳只睡了三个时辰左右就强打精神起床。 他在李慕白和姜璃面前表现得从容不迫,只是不想让他们过於紧张。 还有三天,他打算开始对付李成乾,但还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时间紧迫,每分每秒都至关重要。 在这三天里,楚阳先用了半天修復了天蚕软甲和碧落剑,並且修理好了人皇笔。 自从人皇笔吞噬了一柄下品土属性灵剑后,它从破损不堪变得焕然一新,而且体积增大了一倍。 楚阳逐渐意识到,人皇笔確实能通过吞噬灵器升级,但他至今仍无法理解其具体等级,儘管笔身上刻有符文阵法,却完全无法解析。 每次尝试都会让他头痛欲裂,几乎昏厥。 “看来我还是太弱了,或许筑基成功后,才能解开这支笔的秘密吧。” 想到这里,他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全力恢復神识。 三天內,除了修復法宝的时间外,其余时间他都在识海中修炼《慧剑锻神真解》。 忍受著锈剑不断將自己劈开的痛苦,每当难以承受时,他就服用两粒灵魄丹。 凭藉无上的修炼法门和灵药的帮助,他在第二天完全恢復了神识,这个过程犹如千刀万剐般痛苦,但楚阳咬牙坚持了下来。 与忠义堂的五十三口棺材相比,这点苦痛实在不算什么。 第三天,他用半天製作了三张中级符籙,然后去了王启年的店铺,了两万两白银买了一个幻象玉佩。 这个玉佩和其他符文造物一样,不是用来战斗,而是具有特殊功能的宝物。 价值两万两的幻象玉佩能够完美复製一个人的外貌和气质,持续时间为十二个时辰。 这块玉佩价值不菲,自然有它独特的用途。实际上,它是楚阳下一步计划的核心。 …… 第三天傍晚,月亮刚刚爬上柳树梢头,正是约会的好时光。 然而,今晚的月光虽然迷人,却不適合谈情说爱,而是为了执行更为严肃的任务。 楚阳穿上一身洁白的衣服,面无表情地走向世子的府邸。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世子殿下偷偷摸摸地从李宏基的府邸溜了出来,找到了楚阳,並递给他一个古朴且独一无二的虎符,认真地说: “小阳,这是我父亲的虎符,有了它,王府的所有守卫今晚都会听从你的指挥。” 楚阳点头示意,然后问道:“他们在哪里?” “按照你的要求,大家都在王府的忠义堂等著。” “那还等什么呢?出发吧。” 楚阳率先行动,但李慕白拉住了他,郑重其事地说: “小阳,你可要想清楚了,母亲拖住了我父亲,如果你今晚不能解决掉李成乾,那么明天我就要面对父亲的怒火。” “別囉嗦了。”楚阳笑著骂了一句,径直前往王府的忠义堂。 进入大厅,里面一片昏暗,约有两百名壮汉静静地站在那里,前排十几个人身著白衣,面色凝重。 这些人都是那晚参与王府血战的老兵。 楚阳向前迈了一步,举起虎符,大声说道: “那天我向兄弟们承诺过,会带大家去採薇坊尽情放鬆三天三夜。 既然说了,就不能食言。今天,谁愿意跟我一起去完成这个诺言?” “我们一起去!” “我们也是!” “一起去!” 两百人的吶喊声响彻云霄,气势如虹。 楚阳做了个手势让大家安静下来。四周顿时鸦雀无声。 第95章 沉默的行军 隨后,他抬起手臂,眾人分为四人一组,抬起了忠义堂內的五十三口棺材。 楚阳走在最前面,李慕白紧隨其后,而他们身后,则是一片黑压压的人群和五十三口棺材。 人们面容庄重,寂静无声,唯有脚步声一致地响起。 这是一次沉默的行军,目標是採薇坊——镇天魔狱郡最大的青楼,也是叶家最为赚钱的產业。 夜幕下的镇天魔狱郡城,风月街热闹非凡,繁华至极。 这里不仅是镇天魔狱最繁荣的街道,而且每寸土地都价值连城。 有人在此建高楼,有人则筑矮楼,而更多的人选择开设青楼。採薇坊正是这样一座闻名遐邇的青楼。 三层高的採薇坊,一层为大厅,二层设有包间,三层则是供客人过夜的臥房。 赵甲作为採薇坊的一名小廝,自七岁起便在此工作,至今已十年有余。 今晚,採薇坊的生意依旧火爆如昔。他弯著腰,仔细观察著坊內的奢华与风情。 採薇坊以拥有三百佳丽而自豪,堪称镇天魔狱郡首屈一指的娱乐场所。 这里是金银匯聚之地,出入者非富即贵,却无一人敢在此闹事。 赵甲在採薇坊呆了十年,对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略有所闻,比如除了眾所周知的叶家之外,背后还有太子殿下的参与。 平日里他在厨房帮忙,但今天前厅忙碌,便被安排到前面接待客人。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他小心翼翼地应对著每一位顾客,生怕得罪了谁。 在这个时代,下人的生命微不足道,甚至比不上坊內红牌姑娘身上那件貂皮大衣的价值。 赵甲没有修行天赋,知道自己的命运已定,因此他对那些年轻的天才们充满了敬仰。 而在整个镇天魔狱郡中,他最为钦佩的就是被誉为第一中级符文师的楚公子。 楚公子击败了叶秋、挫败了太子,他的锋芒无人能敌。 儘管自己无法达到那样的高度,但心怀嚮往。 突然,风月街上一阵骚动,赵甲皱眉望去,只见他最为敬佩的楚公子正走在一支抬著数十口棺材的队伍前方,步伐整齐,一眼望去漆黑一片。 楚公子身穿雪白的麻衣,表情冷漠,走在队伍的最前列,身后跟著同样面色冷峻的世子殿下。 一股肃杀之气瀰漫开来,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几分。 赵甲的心跳仿佛要跳出嗓子眼——楚公子和世子殿下带著几十口棺材,竟在採薇坊前停了下来! 他想大喊,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镇天魔狱最风光的楚公子已经走到他面前,身后紧跟著五十三口整齐排列的棺材。 隨后,传来楚公子那温和且谦逊的声音:“小兄弟,你们这里的管事在哪?请告诉他,今晚採薇坊我包了。” 此言一出,整条街立刻沸腾起来。 抬著棺材来逛青楼,这是楚公子打算与叶家彻底决裂了吗? 就在赵甲这么想著的时候,他的双腿开始颤抖,终於大声喊道:“刘管事——有、有客人来了!” 刘管事带著二十多名强壮的护卫迅速出现。 看到这场景,他也感到一阵紧张,一边派人去请叶灵儿速来採薇坊,一边强装镇定,严厉地质问: “楚公子,世子殿下,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为何在我採薇坊门前放置这么多棺材,难道不把我们叶家放在眼里吗?” 楚阳微微一笑,並未作答。 李慕白则挥手给了这位管事一耳光,笑著说道: “你说我们要做什么?到妓院自然是来找乐子的。大楚国律法中,好像没规定来窑子不能带棺材吧?” “你……” 刘管事的脸因愤怒而抽搐:“楚阳,李慕白,你们不要欺人太甚,以为我们叶家好欺负吗?” “老子就是要欺负你,又如何?” 李慕白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紧接著剑气四溢,这位管事瞬间重伤倒地。 王府的二百名侍卫见状拔出武器,狠狠地教训了採薇坊的二十几名护卫。 片刻之后,满地哀嚎声起。 楚阳挥了挥手,一半侍卫迅速组成队形包围了採薇坊,另一半隨他一同抬著棺材,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採薇坊。 里面的嫖客们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 大厅里,五十三口棺材整齐排列,还有近百名满脸杀气的修士站在一旁。 这般场面,实在令人震撼。 楚阳拱手向四周的人致歉:“诸位,对不起。我曾答应过躺在这些棺材里的兄弟们,要在採薇坊陪他们喝三天酒。” 环顾四周后,他又说:“说过的话就要做到,因此今晚採薇坊由我包下。若有冒犯,请大家多多包涵,今晚所有的费用都算在我的帐上。” “真是晦气!” “是啊,看来镇西王府要和叶家翻脸了,我们还在这里喝酒干嘛!” “走吧,兄弟们,出去看看热闹!” 此时天色尚早,大多数嫖客还在一楼大堂或二楼包厢里饮酒作乐。 见此情景,他们哪还能坐得住,纷纷起身离开,准备看场好戏。 楚阳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將这些嫖客劝离。 与此同时,李慕白已將採薇坊內的三百佳丽集中安置在二楼包厢,並嘱咐侍卫好好看守,不得打扰她们,否则严惩不贷。 冤有头,债有主。 楚阳和李慕白面对的敌人是叶家以及李成乾。 那些女子都是些命运悲惨,被迫出卖自己的可怜人,楚阳和李慕白当然不会去为难她们。 一切准备就绪后,楚阳指挥侍卫们將一层大厅清理乾净,他打算在此布置一个仅能传送两个人的小型传送阵。 只见他轻轻一挥手,六颗下品灵石在他的指尖闪烁著青色的光芒显现出来——这个六芒星形状的传送阵需要这六颗灵石作为能量源。 之前王启年所设置的是中级传送阵,需要六颗中品灵石,並且只有达到筑基后期的修士才能完成这样的工作。 而楚阳现在正在製作的初级传送阵,虽然只能一次性传送两人就会毁坏,但只需消耗六颗下品灵石,一般筑基初期的修士就能胜任。 儘管如此,楚阳的精神力远超普通的链气期修士,因此他小心地完成了这项任务。 第96章 胆大妄为 正当他忙碌时,李慕白来到他身边说:“小阳,表妹那边已经行动了,我先过去支援她。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楚阳点头表示明白,並递给他另外六颗已刻好符文的下品灵石,叮嘱道: “我已经告诉过你地点,这六颗灵石我已经提前鐫刻好了符阵,到达指定位置后,按图布置即可。务必小心谨慎,这个接引阵法不容有失。” 李慕白点点头,没有多余的话,迅速离开。 最终,楚阳成功完成了初级传送阵的搭建。 他长舒一口气,让人搬来一把太师椅放在门口,悠然自得地坐下闭目养神。 他在等待叶家人到来的同时,也在期待李慕白平安归来。 与此同时,叶灵儿正驾驭飞剑快速赶往採薇坊。 她此刻的心情並非紧张,而是愤怒,同时对某人的胆量感到既惊讶又佩服。 她的哥哥叶秋正在筹备即將举行的论剑大会,父亲叶天南则在闭关修炼,因此这段时间里,叶家的各种事务都落在了她的肩上。 虽然家族里的符文產业由长老管理,但其他眾多业务都需要她亲自处理。 特別是像採薇坊这样的重要资產,本季度盈利达到了三百万两白银,在家族符文產业衰退的情况下,正是它支撑起了整个家族。 今晚,採薇坊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麻烦! 楚阳带著镇西王府的两百名侍卫闯入,不仅打伤了刘管事及二十多名护卫,还驱散了所有顾客。 叶灵儿率领十余名修为达到练气七八重的叶家护卫,以及两位筑基前期的客卿长老一同前往採薇坊,准备让楚阳给出一个交代。 毕竟,在大楚国,法律和秩序仍然是至高无上的。 叶灵儿心意已决,这次事件结束后,她定要向镇西王府提出控诉。 即便无法让楚阳和李慕白入狱,也要他们赔偿叶家一笔巨额银两。 正思索间,遥远的天边突然出现了十几道快速接近的光芒,其速度之快如同流星划过夜空,转瞬即至。 伴隨著一股强烈的杀气,这些身影出现在了叶灵儿面前。 观察后发现,来者皆蒙面,领头之人身材修长、眉眼细长,似是位女子,且其气势远超叶灵儿,显然是位筑基初期的大高手。 隨行的其他人也个个不凡,显然都是筑基初期的好手。这意味著,前来拦截她的是一群几乎二十人的强大敌人。 心中一紧,叶灵儿迅速捏碎了一块感应玉佩。 另一块玉佩在她二哥叶秋手中,只需片刻,他便会带人前来救援。 然而,对方並未给她这个机会。十多位黑衣人缠住了她的护卫长老,而那蒙面女子则直接对她发动了攻击。 只见电光闪烁,仿佛雷霆降世。 叶灵儿咬牙硬著头皮迎击。仅仅一个回合,她的飞剑就被毁,自己也隨之昏迷。 蒙面女子未作停留,直接带著她往妖兽山脉的方向离去。 其余人见事成,各自御剑遁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整个过程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除了叶灵儿被掳走外,並无人受伤。叶家眾人顿时面色惨白。 就在此时,一位眉目如画的墨衣青年带著数十人御剑而来,正是叶秋! 环视四周后,他沉声问道:“我妹妹在哪里?” 一名客卿长老结结巴巴地回答:“少主,我们无能为力!小姐……小姐被一群神秘人劫走了。” “请少主治罪!”眾人连忙请罪,神色惶恐。 叶秋挥手示意不必多言,冷冷说道:“此事必定与楚阳有关,虽然不清楚他的具体计划,但我绝不相信他会如此大胆,敢动我的妹妹一根头髮。” 说罢,他振臂高呼:“诸位隨我去採薇坊,若他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就让他血溅当场!” “遵命!”叶家的护卫长老们齐声响应,气势如虹,直奔採薇坊而去。 採薇坊內。 躺在地上的刘管事,被李慕白一剑所伤,眼睛半眯著,警惕地看著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的楚阳,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敌意。 他正等待叶灵儿小姐带人前来支援,心里並不认为楚阳带来的两百侍卫能够对抗叶家眾多护卫和长老的力量。 一旦叶家全力出动,仅镇天魔狱郡城內的筑基期高手就有数十位。 然而,此时进来的並非叶灵儿,而是约十七八位大修士,他们向楚阳行礼后,站到了他的身后。 这些是镇西王府的护卫统领和总管们。 看到此景,刘管事心中一沉:楚阳似乎是把镇西王府在镇天魔狱城的所有力量都调动了起来。 难道镇西王府真的打算与叶家正面衝突? 这似乎不合常理,因为这样只会导致两败俱伤。 正当他困惑不解时,世子殿下李慕白御剑而来,见到楚阳,两人相视一笑,其中深意只有他们自己明白。 “李慕白刚才离开去做什么了?”刘管事心中的疑问更加浓重了。 紧接著,叶家的人也赶到了现场,带队的是身材挺拔的墨衣青年叶秋,后面跟著五六十名实力强大的修士,其中包括不下三十位筑基期高手。 来者不是预期中的三小姐叶灵儿,而是二公子叶秋。 叶秋冷冷地盯著楚阳,挥手示意手下准备战斗,双方开始对峙。 “看来,镇西王府和叶家几乎倾尽所有留在镇天魔狱城的力量,这是要展开一场大战了吗?” 围观群眾议论纷纷,但没人知道楚阳和李慕白的真实意图是什么。 面对如此紧张的局面,人们不禁疑惑,楚阳和李慕白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这种公然扰乱叶家生意並引发大规模衝突的行为看起来十分不明智。 尤其是像楚阳这般精明的人物,不应该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叶秋同样感到不解,他不相信楚阳会如此不顾后果。 於是,他用冰冷的声音警告道:“楚阳,立刻释放我的妹妹,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否则,我保证你活不过今晚。” 叶秋的话语落下,四周顿时一片譁然! 这楚阳不仅闹得沸反盈天,竟然还绑了叶家的小姐? 简直是胆大妄为、毫无顾忌!镇西王怎能容许他对世子如此胡作非为? 第97章 造势 此时,只见楚阳睁开眼,打了个哈欠,笑著说:“叶二公子,好久不见,我还真有点想你了。” 叶秋脸色铁青:“楚阳,別废话!我妹妹在哪里?” “你妹妹?你是说灵儿小姐吗?” 楚阳嘴角带著笑意:“她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我怎么知道她在哪?你说话也太没逻辑了吧?” “你……” 叶秋眉头微皱,沉默片刻后说道:“纸包不住火,很快就会知道我妹妹是不是在你那里。现在不说这个。” 他指向採薇坊內的几十口棺材,声音冰冷:“你把这些棺材弄到我家產业里做什么? 赶走客人不算,还重伤了我家二十多名护卫。你眼里还有没有法律,真当我叶家好欺负?” “笑话,我哪里不守法了?镇天魔狱的人都知道我最守规矩。” 楚阳说著,指了指那些棺材,笑道:“谁规定逛窑子不能带棺材?” “楚阳!” 叶秋低吼,眼中寒光闪烁:“你不要太过分!” “怎么,想动手?” 楚阳蹺起腿,悠閒地问身边的李慕白:“小白,这傢伙想打我,怎么办?” 李慕白清了清嗓子,认真地说:“小阳,你也太胆小了,我们王府的人不是摆设,怕他干嘛?” 说完挥手示意,王府的修士们纷纷拿出法宝,准备就绪。 “说得对极了,我就喜欢你这种讲道理的態度。”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1???.???】 楚阳笑了起来,站起来挑衅地看著叶秋——小子,我知道你不爽,但你敢和我动手吗? 楚阳有恃无恐,因为他知道叶秋不敢动手。 首先这里是採薇坊,叶家最重要的赚钱之地,一旦动手,这里肯定会被毁,影响生意; 其次如果叶灵儿真的在他手上,他的拒不承认会让叶秋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楚阳以其大胆妄为、无视规矩而闻名於镇天魔狱,其符文天赋超群,但更出名的是他的无所畏惧和肆意妄为。 叶秋很清楚这一点。 因此,楚阳越是表现得不可一世,叶秋就越发谨慎小心。 毕竟,楚阳如此行事必定有其目的——那就是在气势上压倒叶秋,迫使对方屈服,从而能够提出自己的条件。 果然,双方剑拔弩张,恶语相向,然而真正动手却迟迟未见。 长时间的沉默后,叶秋终於嘆了口气,正色说道:“楚阳,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放了我妹妹,今晚的事就算没发生过。 至於我们之间的恩怨,马上就有论剑大典,到时一决高下便是!” “什么事儿呀?我就搞不懂了。我不过是带兄弟们来逛个窑子,怎么这都成了违法的事儿?” 楚阳边说著,边拱手环视四周:“各位给评评理,带棺材逛窑子难道也有错?” “逛窑子当然不犯法,带棺材也不犯法……” “对啊,这么看来,带棺材逛窑子自然也不会犯法。” “没错,大楚刑律一万三千四百条里確实没有这条。” 楚阳一番挑拨,眾人议论纷纷,竟都不约而同地站在他那边。 並非这些人被收买,而是楚阳深諳人心。 人们总是喜欢看热闹,希望事情愈演愈烈,打得越精彩越好。 镇西王府和叶家都是镇天魔狱地区数一数二的大族,人们巴不得他们两败俱伤,这样才好重新洗牌——这就是人性。 “楚阳,少在这里胡搅蛮缠。別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叶秋怒火中烧,大声斥责道:“前些日子王府死了五十几个侍卫,你是不是把这笔帐算到了我家头上,抬著他们的尸体来这里撒泼出气来了?” “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楚阳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这些棺材就是我买来玩的,里面都是空的,不信可以看看。” 说著,便让侍卫打开了棺盖,里面果然是空无一物。 楚阳深知死者为大,绝不会做出用王府侍卫的尸体来做这种事。 所以这五十三具棺材是他特意安排用来造势的。 至於带著兄弟们到採薇坊嫖三天三夜的承诺,楚阳相信,若死者有灵,眾兄弟定会在天上看著他。 今夜,他要让叶家和李成乾付出代价! “叶二公子,现在你看清楚了吧,里面什么都没有哦。” 他嘴角轻轻上扬,继续说道:“小爷我只是来寻些乐子的,没想到你这些个管事和护卫不让进门,这未免也太不懂规矩了。 我与二公子也算是老相识了,所以才帮著教训了一下这几个不长眼的东西。” 他指著地上躺著的刘管事等十几个人,严肃地说: “如果二公子觉得我是多管閒事,那我现在就向您道歉,並且愿意承担他们的医药费。” 叶秋皱起了眉头。 他对楚阳的目的再次感到困惑,既然棺材里空无一物,那么楚阳来到採薇坊闹事的理由就不成立了。 叶秋开始思考,楚阳这样做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然而,经过长时间的思索,依旧毫无头绪。 不得不承认,楚阳的想法难以捉摸,叶秋根本无法理解他这一系列行为背后的逻辑。 最终,叶秋妥协道:“楚阳,我不认为你会无聊到仅仅是为了戏弄我们叶家。说吧,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划下你的条件,我接招便是。” “这个条件,恐怕你承受不起。” 楚阳笑著回答:“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我觉得逛窑子是一件非常风雅的事情。 所谓独乐乐不如眾乐乐,不如你去把太子殿下请来,就说好久不见,很是想念,特意在採薇坊设宴,请他一同前来享受一番。” 叶秋眯起眼睛,心中思绪万千。 “这傢伙这么做,显然是衝著李成乾来的。但是李成乾身为太子,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又敢怎样呢?” 想到这里,叶秋陷入了沉思,完全猜不透楚阳的真正意图。 挥了挥手,叶秋大声吩咐:“来人,速去皇家別院请太子殿下!” 得到回应后,有人立刻御剑前往,但叶秋又改变了主意:“算了,你回来吧,还是我去请一趟更为妥当。” 说完,他也御剑离开了。 楚阳看了李慕白一眼,两人相视一笑,其中含义只有他们二人最清楚。 第98章 一对一决斗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楚阳正闭目养神时,一阵呼啸声打破了寂静。 睁开眼,只见一行人御剑而来。 走在前面的是两位青年,一位穿著墨色衣服,风度翩翩,正是叶秋;另一位则身著紫袍,绣有五爪巨蟒图案,正是太子李成乾。 两人来到楚阳面前,李成乾带著玩味的眼神看著楚阳,笑道:“楚阳小子,听说你想请本宫逛窑子?” 楚阳点了点头,笑著说:“李成乾,小爷可是等你很久了。” 两人目光交匯,眼中毫不掩饰对彼此的敌意。 李成乾冷哼一声:“笑话,本宫岂是你可以隨意戏弄之人。 今日你所做的一切,简直是胆大包天,我已经派人飞剑传书给父皇,待圣旨下达,你就等著牢狱之灾吧。” 他这般说著,同时目光转向李慕白,正色问道:“老七,这市井无赖如此胡闹,你也跟著掺和,你们今天的所作所为,皇叔可知道?” 李慕白只是微微一笑,並未作答。 李成乾冷哼一声,向身旁的黑衣侍卫吩咐道: “你去一趟镇西王府,请镇西王爷过来。本宫既然坐镇镇天魔狱,遇见如此胆大妄为之人,自然要討个说法。” 那名侍卫应了一声,御剑直奔镇西王府而去。 楚阳却丝毫不显紧张,反而嘲笑道: “太子殿下高风亮节,自然看不上青楼酒肆里的人。听说柳妃天生嫵媚动人,倾国倾城,想必太子殿下您对此深有体会吧!” “大胆贼子!你怎敢如此污衊本宫?” 李成乾勃然大怒,猛然向前一步,身上的紫袍隨风飘动,发出呼啸之声,威严赫赫,宛如天神降临。 楚阳眯著眼睛,面带浅笑,毫无惧色。 在他身后,站著整个镇西王府的支持。 这里有两百多名修为达到练气七重以上的侍卫,以及近二十位筑基前期的大高手,这是他的坚强后盾。 李成乾確实没有动手的意思,因为他正在等待镇西王李宏基的到来。 楚阳之所以敢於如此放肆,是因为他地位低下,无所畏惧。 但镇西王府则不同,虽然享有封地,制霸一方,但仍需遵守王法,服从皇室的统治。 如果接下来镇西王不將楚阳关押,李成乾便可以此为藉口,指控镇西王府意图谋反。 正当他在心中盘算时,之前派去请李宏基的侍卫返回了。 李成乾眉头微皱——因为李宏基並未一同前来。 侍卫御剑落地,拱手报告:“稟告殿下,镇西王府的下人说,王爷与王妃正在闭关修炼,任何人不得打扰,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李成乾眼神一凝,注视著楚阳,心中疑虑重重。 他知道镇西王府与姜氏一族世代联姻的重要性,因为他们修炼的功法最適合阴阳双修。 而此时正是双修的关键时刻,最忌外人打扰,否则容易走火入魔。所以李宏基不见外人也是情有可原。 “难道这一切都是楚阳事先计划好的?不过他搞出这么大动静,到底想达到什么目的呢?” 想到这里,李成乾的脸色更加阴沉了。 “李成乾,別板著那张脸,嚇不了谁。进来吧,有件有趣的事儿要告诉你。” 听到这话,李成乾眼神微凝,正色问道:“楚阳,你这是何意?” “自己进来看看便知。”楚阳边说边挥手示意,王府的隨从们隨即让开採薇坊的大门。 李成乾和叶秋带著隨行护卫缓缓进入,踏入了採薇坊的一层大厅。 楚阳指向地上的初级传送阵,笑著问:“李成乾,知道这是什么吗?” 李成乾皱眉点头:“一个只能传送两个人、目的地隨机且范围在五百里內的初级传送阵。” 他的表情显得更加困惑,追问:“楚阳,这到底什么意思? 还有,柳相被你弄哪儿去了?国师不久就要到达镇天魔狱,如果你不放他儿子出来……” 说到这儿,李成乾的眼神变得异常冰冷。 “笑话,柳相竟敢绑我姑姑,我能轻易饶过他?” 楚阳同样目光如冰,毫不客气地说:“我已经解决了他,並且他还告诉我一些非常『有趣』的事情。” “比如有人喜好女色,甚至和他的继母有染。真是精彩极了。”楚阳补充道。 李成乾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楚阳大笑回应:“什么都说了,也许比你能想像到的还要多。” “你……” 李成乾指著楚阳,脸色极其难看:“你是自寻死路!” “太子殿下,你觉得我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秘密,想要除掉我以免后患了吧?” 楚阳继续说道:“现在我就给你个机会,我们一同进入这个传送阵,出去后一对一决斗,生死由天,你敢不敢?” “楚阳,本宫乃当今太子,你竟敢公开宣称想杀我?” 李成乾虽然如此质问,心中却充满了疑惑。 “他不过是练气八重的修为,即便有些手段,也不可能威胁到我,为何敢於提出这样的挑战?” 李成乾暗自思忖:“难道他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武器?” 李成乾的目光在大厅內来回巡视,心中的疑问更甚。 镇西王府除了李宏基之外的所有人都在此处,这意味著楚阳不可能再调动出任何能威胁到他的力量。 “难道是李宏基想要我的命?”这个念头刚一浮现,就被他自己否定了。 “除非镇西王府打算谋反,否则李宏基怎敢动我?” 楚阳这人的胡闹也该有个限度,这样的事情他瞒著李宏基擅自行动,显然是不可能被允许的。 正当眾人思绪万千之际,楚阳却指向某人怒吼道:“你这个所谓的太子算什么东西? 我可从未招惹过你,凭什么绑我姑姑?以为我是好欺负的吗?” 他又补充道:“我早就立下誓言,谁也不许伤害我的姑姑半分。现在既然你有胆量对她不敬,就得做好面对我报復的准备。” 李成乾冷笑道:“真是可笑,要抓你姑姑的是柳相,与我何干?你若真想找死,那还不简单?” “少废话。” 楚阳挑了挑眉:“李成乾,我就问你敢不敢和我一决生死?” 第99章 冰与火的力量 李成乾沉默不语,心中满是疑惑:楚阳到底哪里来的自信挑战自己?他知道楚阳绝非鲁莽之人。 就在李成乾犹豫不决之时,楚阳继续说道:“看来你是没那个胆子了。不过没关係,我已经豁出去了。 如果你今天不答应,明天关於某些光彩事跡就会传遍整个大楚,还有某位小姐恐怕也难以倖免。” 叶秋听到这里,愤怒地喊道:“楚阳,你要是敢动我妹妹,我跟你拼了!你所说的生死对决,如果殿下不同意,那就由我来接下吧!” “叶公子,別急,我们一个一个来,谁都跑不了!”楚阳回应道。 虽然叶秋主动请战,但楚阳的目光依旧锁定在李成乾身上,表情冷漠而坚定。 通过一系列精心策划的步骤,楚阳已经將李成乾逼入绝境。 他不仅利用手中的证据对李成乾施加压力,还调动了镇西王府的力量,製造了一个一对一决斗的机会。 李成乾深思熟虑后,觉得这是一个除掉楚阳的好机会。 “既然如此,本宫便成全你。”他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决定接受这场生死对决。 他向前迈了一步,郑重地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楚阳,记住这一天,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楚阳微微一笑,回应道:“李成乾,这句话我也送给你。” 两人目光交匯,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 没有多余的话语,楚阳迅速启动了传送阵,李成乾冷笑一声,踏入传送阵中,瞬间化作一道白光消失不见,楚阳紧隨其后。 就在这个时候,世子殿下拉住了他的手,轻声说道:“小阳,一定要小心。” 楚阳点了点头,眼神坚定,隨即也化为白光离去。 轰——初级传送阵在传送完二人之后能量耗尽,六颗下品灵石也隨之粉碎,再无人能阻止楚阳与李成乾之间的生死决斗。 镇天魔狱城外五百里处的妖兽山脉,天际乌云密布。 山峦起伏间,森林茂密而幽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笼罩四周。 隨著一阵清风拂过,月亮终於从云层中探出头来,月光如纱般洒落大地,冷冽而清澈。 突然之间,空气中泛起涟漪,伴隨著一声巨响,金光乍现,照亮了这片天地! 鸟兽惊散,片刻之后,金光消退,两道人影缓缓显现。 其中一人身著雪白衣衫,身形挺拔如剑,面容冷峻,正是楚阳。 刚从传送阵走出,楚阳迅速召唤出了碧落剑,剑身静静悬浮於他身后,发出轻微的震颤。 在他前方十丈开外,李成乾冷冷地注视著他,紫色长袍隨风飘动。 两人默默对视,无需多言,因为这场对决只有一人能够存活。杀气在他们之间悄然聚集。 四周的妖兽嘶吼声渐渐消失,山林陷入了一片死寂。 楚阳轻嗅著空气,一股不寻常的气息扑面而来。脚下厚厚的腐叶层像极了久经腐化的残骸,散发著令人不安的味道。 他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伴隨著李成乾那如实质般的杀气,冰冷而沉重。 只见他微微抬手,碧落剑仿佛有灵性般跃入他的掌心。 接著,他猛地一蹬地面,整个人如同流星划破夜空,留下一道流光与残影,落叶隨之飞扬。 隨著他的衝锋,林间迴响著他的怒吼,声音悽厉如同孤狼,气势却如猛虎下山。 一步接一步,他將全部力量灌注於这一剑中——这是他所能施展的最强一击。 剑锋所过之处,化作一道耀眼的白虹,撕裂黑暗,直取李成乾! 然而李成乾毫无惧色,待到剑气逼近身前三丈时,仅是轻轻弹指。淡金色的真元自其修长指尖爆发而出,青芒与金光相互抵消。 片刻之后,李成乾伸出两指,稳稳夹住碧落剑,嘴角浮现一抹淡然的笑容,举止温文尔雅,仿佛这一切都只是小事一桩。 “如果这就是你的全力,那么今天便是你的忌日。”说罢,他又轻弹剑身,一声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夜里迴荡。 楚阳只觉得双臂如遭雷击,一股无法抵御的巨力从对手传来,震得他手臂发麻。整个人像被扯断线的风箏一样向后倒飞出去。 在半空中,他深吸一口气,喉咙中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如同夜色中的猛虎。 紧接著,他一挥手臂,碧落剑猛地插进地面。隨著几声清脆的响动,地面上赫然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裂缝。 虽然身体摇晃,但楚阳迅速调整姿態,稳稳站立起来。 月光透过树叶洒在他的眼眸中,映出一片深邃如海的顏色。儘管刚刚遭受重创,他的眼神中却没有丝毫退缩。 即便实力远逊於李成乾,他心中依旧平静——因为他从未独自战斗过! “破军,现身!”隨著他的低声召唤,左手指环上的符文戒指闪烁光芒。 青色光辉涌动间,一个身穿墨衣、面容冷峻的修士缓缓显现,正是达到练气巔峰修为的机关傀儡破军。 其手戴一副炫红手套,时不时闪烁著耀眼的红光。 “符籙,现!” 楚阳再次命令,三张符籙瞬间从戒指中飞出,在风中迅速变大,上面复杂而神秘的符文流动不息,最后化作一道流光附著在他身上。 他感受到体內灵力充盈,力量前所未有的强大,体表还覆上了一层明黄色的保护膜。 这三张中级符籙使他的实力由练气八重提升至练气巔峰,除了不能调动天地间的灵力外,几乎等同於筑基前期的高手。 “有趣,这样看来你能接我三招了。这就是你的全部底牌吗?”李成乾嘴角微扬,挑衅地勾了勾手指。 “更精彩的还在后面。” 楚阳冷笑著回应,隨即高呼:“破军,合力攻击!” 话音未落,他已经化作一道流光冲向李成乾,碧落剑周围瀰漫著冰冷的气息,所经之处皆被一层薄霜覆盖。 与此同时,破军也跃入空中,手中天罡手套闪耀著夺目的红光,一同向李成乾发起攻击。 冰与火,两种极端的力量,在这一刻奇蹟般地融合了。 第100章 第100章 难逃一劫 水的灵动和火焰的热情在这里不再对立,反而相辅相成,形成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李成乾眉头微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 他身形一闪,仿佛瞬间移动一般,眨眼间便跨越了十丈之距,巧妙地避开了楚阳那致命的一击。 紧接著,他如同没有重量一般悬浮於半空之中,召唤出一把高级飞剑。 只见那飞剑周围电光闪烁,化作一道雷霆之力,毫不犹豫地迎向了破军傀儡。 山林间,电弧肆虐,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楚阳见状,眯起了双眼,手指尖泛起青色光芒,体內真气汹涌澎湃,达到了巔峰状態。破军傀儡紧隨其后,一拳挥出,带著熊熊烈焰直衝云霄。 轰隆一声巨响,火光四散,电芒四处飞窜。 在这一片混乱中,破军傀儡虽然硬抗了一击,但身体已被烧焦,部分结构也遭到了破坏。 然而,楚阳毫无动摇之意,指尖的青芒愈加耀眼,形成无数细丝,將自己与破军傀儡紧紧相连,几乎合二为一。 隨后,接踵而至的是第二拳、第三拳……直至数十拳,每一拳都带起一阵狂风,每一道拳影都伴隨著璀璨的火光,仿佛一片燃烧的海洋。 面对这一切,李成乾操控的飞剑犹如海中的磐石,坚不可摧。 隨著他一声低吼,淡金色的真元力爆发到极致,飞剑上的电光大放异彩。 咔嚓声不断响起,电光分裂成上百道闪电,直接穿透了火海,迅速压制住了破军傀儡。 不一会儿,傀儡就遭受重创,表面完全烧焦,露出了內部由玄铁製成的骨架以及镶嵌在其心臟处的三枚灵石,上面的光芒已经黯淡无光。 楚阳对破军傀儡的损坏毫不在意,他的目的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缠住李成乾的飞剑,然后近身作战。 即便是筑基中期的大高手,他也自信能一剑斩杀! 隨著他脚下一踏,整个人如鹏鸟展翅般腾空而起,手中碧落剑上霜气瀰漫,连周围的气温似乎都被降低了几分。 一剑刺出,直指李成乾的头颅,剑气冲天而起,宛如一道贯穿天际的长虹。 在这片激战的天地间,所谓英雄豪杰的头颅,也不过是一剑便能斩破的脆弱存在! “好胆量!” 李成乾低吼一声,竟以手指代剑,不断地敲击著楚阳手中那把名为碧落的宝剑,藉以自保。 与此同时,他的另一只手释放出耀眼的金光,与楚阳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对决。 两人都在同时施展多种技能,一心二用。 一边是飞剑与破军傀儡间的激烈搏斗,另一边则是楚阳和李成乾两人速度上的较量。 转眼之间,双方已经交锋了数十回合。 楚阳依靠手中的碧落剑获得了战斗的优势,但李成乾的实力远在他之上,一时间双方难解难分。 “破!” 楚阳突然大喊一声,捕捉到敌人的一丝疏漏,手中碧落剑划出一道奇异的弧线,整个人瞬间移动到了李成乾的背后,直刺而去! 李成乾似乎来不及反应,只能硬生生地承受了这一击! 叮—— 碧落剑触碰到了李成乾的身体,穿透了他的护体真元和他的紫色长袍。 然而,就像撞上了坚硬的金属一般,根本无法深入。 楚阳眉头紧锁。 他注意到李成乾身上没有出现任何防御符文,这意味著他並没有穿戴任何防护法宝。 那么,他是如何抵挡住这一致命一击的? 虽然答案令人难以置信,但楚阳立刻明白了——李成乾的肉体力量异常强大,竟然能够以血肉之躯抵抗碧落剑的锋芒! 修行者通常注重灵力的修炼,而非肉体的强化。 通过吸纳天地间的灵气来增强自身的灵力,从而达到超凡脱俗的境界。因此,在传统观念中,修士们並不重视肉体的力量。 而李成乾为何拥有如此强健的体魄? 难道他掌握了界外天魔族特有的炼体功法?身为大楚帝国的皇太子,这简直不可思议。 就在楚阳心中疑惑重重之际,只见李成乾优雅一笑: “楚阳,怎么不动手了?你以为真的可以伤到我吗?我只是在戏弄你罢了。如果你没有其他的手段,那就准备受死吧。” 说完,李成乾迅速后退十丈,隨后指向楚阳。 仅仅一个手势,周围的空气中便泛起了层层波纹,方圆百里的天地灵气仿佛都被他调动了起来。 筑基中期的修士全力一击,足以震撼天地,绝非普通人力所能抵挡! “天魔丝,现身!”李成乾迅速结印。 隨著他的动作,空气中的涟漪快速匯聚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並逐渐旋转成锥形。 漩涡中心,周围的灵气疯狂涌来,被压缩至近乎液態,化作耀眼的金色光芒。 猛然间,这团金色光芒爆发出万道金光,瞬间照亮了整片天地,山林间的每一根树枝、每一片叶子都被照得清清楚楚。 “亟!” 李成乾低吼一声,那些金光急剧收缩,达到极限。 紧接著,从漩涡中心突然射出一条极其纤细的丝线,直奔楚阳而去! 楚阳大惊失色,转身便逃,儘可能地远离那条致命的丝线。 李成乾调动了方圆百里的灵气力量,才召唤出这条看似脆弱实则威力无穷的金色丝线。面对如此强大的攻击,楚阳根本不敢以身试险。 他迅速召回破军傀儡试图阻挡,但只听到一声轻响,那条丝线毫无阻碍地穿透了傀儡,速度仅是稍稍减慢,继续向楚阳逼近。 情急之下,楚阳再次后退,手中碧落剑横在身前,剑上刻有加固阵法,材质更是千年玄铁,本以为可以抵挡一二。 然而,现实却残酷地打破了这份自信——金色丝线依旧无阻地穿透了宝剑,距离他的心臟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这段距离也在一点点缩小。 楚阳不断加速后退,脚尖点地借力,身影变得模糊不清,尝试各种办法躲避。 但这根如灵蛇般灵动的丝线总能紧隨其后,任何挡在它前面的东西,无论是树木还是岩石,都被轻易切断。 若此情况持续下去,楚阳终將难逃一劫。 第101章 『人剑相御』 而他身上携带的金钟罩符籙和天蚕软甲,能否成为最后的防线?结果仍是未知数。 楚阳既没有冒险一试的决心,也没有拿性命做赌注的勇气。 “现在该怎么办?难道要动用那招吗?但时机似乎还不成熟!”他在心中暗自焦急地盘算著。 与此同时,李成乾指尖不断涌出金色真元,追逐楚阳的金色丝线速度更快了几分。形势突然变得严峻起来。 情急之下,楚阳大声呼喊求助:“小白,你这傢伙到底在哪里?小爷我快要撑不住了,快出来帮忙啊!” 然而四周静謐无声,没有任何回应。 李成乾察觉到异常,环视四周后怒骂道:“楚阳,死到临头还敢戏弄本宫!” 他知道李慕白应该还在採薇坊內,而从採薇坊到这里有五百里之遥,加上传送阵是隨机传送的,他们才来到这里不到半个时辰,李慕白怎么可能出现在此地? 就在他思考之际,山林深处传来一阵呼啸声。 抬眼望去,只见一位白衣青年踏风而来,衣袂飘飘,宛如仙人降临。 青年低喝一声,其身后悬浮的飞剑瞬间化作一道流光,击向金线。 轰然巨响中,强大的能量爆发开来,金光四射。楚阳费尽全力也无法破坏的金线,竟被这一剑斩成了数段。 李成乾见状脸色铁青,心中充满了疑惑:李慕白分明在採薇坊中,怎会在此出现? 看样子,李慕白似乎是早已埋伏在此,那么採薇坊中的那个又是谁? 解决了威胁,李慕白召回飞剑,悬停於空中,冷眼注视著李成乾,身上散发出令人敬畏的气息。 他的存在如同深山古潭般深邃,又似高峰巍峨,透著一种与世隔绝的孤寂。 楚阳翻了个白眼,抱怨道:“去你的,小白,不装模作样你会死啊?要是再晚点出现,小爷我就完了。” “高手出场不都这样吗?” 李慕白不再维持高人的姿態,而是直接飞至楚阳面前,准备迎接即將到来的战斗。 李成乾脸色骤变:“老七,你怎么会在这里?” “三哥,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兄弟我会分身术。”李慕白答道。 “你……”李成乾一时语塞。 李成乾怒不可遏,分身术確实存在,但准確地说,那是一种被称为“身外化身”的高深仙法,远非李慕白这样的凡人所能掌握。 李慕白並非愚钝之人,此刻他已意识到自己被楚阳算计,採薇坊中的那位李慕白十有八九是个冒牌货! “小阳,接下来该怎么办?单挑的话,他似乎比我还强一点。” 楚阳笑了笑说:“不是还有我吗?” 李慕白翻了个白眼:“就是因为有你这个拖油瓶在,他才能比我强那么一点点啊!” “不炫耀你会死啊。” 楚阳骂道,然后正色说:“別废话了,拿起傢伙一起上,先把他打得站不起来再说!” “我喜欢这个计划。”李慕白说著,操控飞剑率先向李成乾发起了攻击。 虽然李慕白的修为仅处於筑基期巔峰,稍逊於李成乾,但他身为剑道天才,掌握了“人剑相御”的绝技,实力实际上与李成乾旗鼓相当。 因此,在这场激战中,李慕白担任主力,而楚阳则操控著破损的破军傀儡在一旁辅助。 三人战斗异常激烈,转瞬间便交手了上百回合。 李成乾以一敌二,面对李慕白和破军傀儡的联合攻击,同时还要提防楚阳那些让人防不胜防的偷袭,却依旧錶现得从容不迫,没有丝毫败象。 直到此时,连楚阳也不得不承认,李成乾作为大楚年轻一代的第一高手,名副其实。 突然间,一声巨响打破了战场的喧囂,两道闪电碰撞后消散,电光四射,空气中充满了吱吱作响的声音。 李慕白与李成乾硬碰了一击,由於真元的质量不如对手,李慕白被震退了数百丈。 正当李成乾准备乘胜追击时,楚阳操纵破军傀儡从背后发动攻击,迫使李成乾召回飞剑防御。 这种情况屡次发生,每次李成乾刚取得优势,楚阳就会从背后偷袭,导致他的领先地位迅速消失。 另一边,李慕白快速来到楚阳身边低声说:“小阳,这傢伙太厉害了,我有点撑不住了。” 喘著粗气的楚阳没好气地回应:“小白,你不是號称『人剑相御』无敌了吗?还不使出绝招?” “我说过多少次了,是『人剑相御』,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贱合一!” 李慕白大声吼叫,身形冲天而起,群山迴响。他的气势达到了顶峰,如高山般巍峨,似江河般汹涌。 嗤—— 一道流光从手中飞剑中射出,歪斜地刺向左侧。 李成乾驾驭著自己的剑迎上,两道光芒相撞,瞬间爆发出耀眼的火,將周围的山林照得如同白昼。 楚阳眯起眼睛,专注地看著两人的每一个动作。这样的高手对决並不多见,仔细观察对他们自身的修行大有好处。 李成乾的真元明显更胜一筹,在发现李慕白稍显劣势时,他迅速出击,剑尖直指对方胸口要害,若击中,恐怕会留下一个大洞。 然而,就在李慕白的飞剑即將触敌之时,他的身体仿佛被狂风捲起,向右飘去,並顺势挥掌攻向李成乾的脸部。 这一连串的动作让人难以分辨是李慕白控制了飞剑,还是飞剑带动了他的行动。 掌风带著隱隱雷声,若击实,恐会造成严重伤害。 但李成乾神色不变,低喝一声,快速结出手印,飞剑以奇异的弧线迴旋,再次化作金色闪电划破夜空。 剑锋自下而上撩起,试图切断李慕白的手腕。 李慕白在出掌的同时,飞剑已被其內力牵引,及时挡住了攻击,紧接著嗡的一声,剑锋转向李成乾的头部。 即使李成乾实力强大,也不敢用头硬接飞剑,只好后退避开。 李慕白並未趁机追击,而是围绕著飞剑开始移动。 他的步伐复杂多变,有时如梅般绽放,有时似星辰般闪烁,最终归於一种自然的节奏。 淡金色的真元从他体內散发出来,形成无数细丝与飞剑相连,实现了人剑合一的境界。 第102章 行动时勇往直前 此时的飞剑宛如活物,灵动异常,人与剑几乎融为一体,展现出变幻莫测的姿態。 站在一旁的楚阳完全插不上手,看著两人交手十几个回合后,李成乾逐渐落於下风,不小心身上还添了一道伤口——这是他今晚首次受伤。 “真是精彩的人剑合一。” 楚阳心中暗赞:“古往今来练剑至极者,庸者用人御剑,智者用心御剑。” “李慕白不仅做到了用心御剑,更是达到了剑与人相互引导的新境界,彼此之间犹如天地间的循环,无穷无尽。 原本他一人一剑並非李成乾的对手,但现在通过人剑合一,就像多了个帮手。 这种状態符合天道,人剑同心,阴阳调和,生生不息。” 这一刻,楚阳似乎领悟到了“人剑合一”的精髓——法宝不应仅视为工具,而应视作伙伴。 难怪小白总爱抱著他的飞剑入睡,这背后的缘由现在终於明白了。 他一边想著,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到了人皇笔上。 每当使用人皇笔书写符文时,那种心与物相通的感觉便会油然而生。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那么,我是否也能达到『人笔合一』的境界呢?”他在心里自问。 正当他沉思之际,场上的局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李成乾似乎开始力不从心,败象初现! 李慕白髮出一声长啸,只见他操控的飞剑周围剑气瀰漫,电光闪烁。 隨著他的动作越来越流畅,那把飞剑逐渐散发出神秘的紫色光芒,剑身上的符文也化作了绚烂的星彩,美轮美奐,远远望去,就像一道道紫色闪电划破夜空。 楚阳的眼神一紧,心中充满了惊奇: 原来小白所使用的飞剑竟然採用了特殊的放射结构,难道这把剑也是如人皇笔和慧剑一样,属於上古时期的宝物? 就在他心中疑惑重重之时,李成乾露出了一个致命的破绽。 李慕白岂会放过这个机会,立刻发动猛烈攻击,打破了对方的防御,並迅速贴近,一掌击中了李成乾的胸口. 导致后者直接从空中坠落,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了沉闷的撞击声。 李成乾躺在地上,身体被烧焦,看起来已经失去了生机。 呼—— 在似月光般轻柔的薄暮中,李慕白悬停於半空之中,深深吐出一口气。 可以看到,他的脸色略显苍白。 “看来,小白施展这种人剑合一的大招也不是轻易就能做到的,想必消耗极大吧?” 楚阳心想,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 他急忙控制著破军傀儡冲向李慕白,试图为他挡下即將到来的攻击。 然而,李成乾却突然从地上跃起,浑身繚绕著黑气,一掌拍出,伴隨著震天响声,玄铁打造的破军傀儡瞬间碎裂,碎片被黑气吞噬。 火焰四溅,如同流星雨一般。 李成乾悬浮在空中,黑气缠身,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魔,他用血红色的眼睛盯著楚阳二人,令人毛骨悚然。 李慕白嚇了一跳,快速移动到楚阳面前,嘟囔著: “小阳,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连这样的攻击都无法击败他?这傢伙还会变身?” 楚阳摇了摇头,同样困惑不解: “不清楚,但此人绝不简单。刚才我刺了他一剑,发现他的身体异常坚硬,有点像是魔族的炼体功法。” “界外天魔族?” 李慕白思考片刻后点头:“他的肉身確实很强,而且不断有黑气冒出,確实很像。不过,这是不可能的。 因为玄黄界之外设有古代人皇布置的结界,界外天魔族已经有数万年未曾出现在这里了。或许他是修炼了某种魔族功法?” “有这种可能性,但他难道不怕走火入魔吗?”楚阳回应道,心中的疑问愈发加深。 在这三千位面的人界中,玄黄界只是其中之一,此外还有道界、佛界、剑界、宝界等。 而各个界之间,则是无尽虚空。 人界主要居住著人族和妖族,两族间的矛盾主要源於人族需要妖王级別的精魄来炼製灵器,但这相较於与魔族的对立而言,只能算是內部的小摩擦。 无尽虚空中生活著贪婪的天魔族,他们是人族和妖族共同的敌人。 三族修炼的方法各有不同,若跨种族修炼,极易引发灾难性的后果。 李成乾本是人族,却修炼了魔功,且未受丝毫影响,这让楚阳大为不解。 正当他沉思之际,李成乾发出一阵沙哑的怪笑: “你们是第一个逼我动用全部实力的人。楚阳,还有你,老七!我要你们付出代价!” 话音刚落,他的气息骤变,黑气缠绕全身,甚至连脸上也浮现出了黑色纹路,修为由筑基中期跃升至后期。 “这可如何是好?” 李慕白皱眉道,先前他与楚阳联手才勉强取胜,现在面对实力大增的对手,心中难免担忧。 然而,楚阳却显得从容不迫:“还能怎么办?上吧,一起对付他!” 说罢,他手持碧落剑,化作一道虹光直刺敌人。 无论对方有何等手段,楚阳只凭一剑应对,此乃他的风格。 李慕白见状,虽心有疑虑,但也御剑跟上。 战斗中,楚阳展现出截然不同的两面:谋事时谨慎周密,行动时勇往直前。 此刻,他咬住发梢,猛力蹬地,冲向空中,以碧落剑破开重重黑雾,霜气凝冰,直指李成乾。 李成乾冷笑一声,黑气如潮水般涌来,瞬间將楚阳包裹其中。 四周变得黏稠难行,吸入的气息带著血腥味,耳边迴响著恐怖的声音,令人心神摇曳。 楚阳迅速屏息,却发现手中的碧落剑变得轻飘无力,被李成乾轻轻一弹便飞出数百丈远。 趁此时机,李慕白上前拦截李成乾,两人激战正酣。 儘管李成乾实力强劲,但凭藉深厚的武学根基和独特的“人剑相御”技巧,李慕白尚能支撑一时。 楚阳在被击飞后,虽有金钟罩符籙和天蚕软甲护体,仍受伤吐血,更严重的是识海受到了李成乾释放的黑气侵袭,逐渐侵蚀其神识。 就在楚阳焦急寻找解决之道时,识海中的那把锈剑突然光芒大放,符文流转,似乎预示著转机的到来。 第103章 神秘的信息 锈跡斑斑的古剑突然发出轻微的嗡鸣,瞬间化作一缕流光,围绕著他快速旋转。 楚阳感受到了古剑传来的吸力,那些缠绕在他意识之上的黑色细丝被迅速吸收。 不过片刻之间,这些威胁便被清除殆尽,而古剑似乎也因此获得了些许变化: 剑身略微增大,其上原本模糊不清的符文也变得更加清晰。 “这把破旧的剑竟然还有这种功能?” 楚阳心中暗自惊讶,至今他仍不明白这柄古剑是如何进入他的识海的。 现在看来,这把剑不仅作为施展《慧剑锻神真解》法门的媒介,还拥有其他不为人知的能力。 然而,想要弄清楚它的来歷並非易事,至少目前是不可能的。 他的思绪飞速转动,虽然內心活动丰富,但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確认自己的精神没有受到损害后,楚阳睁开了眼睛,提醒李慕白: “小白,小心点,那傢伙身上散发的黑气十分诡异,能够侵蚀人的灵魂。” 李成乾再次挥剑將李慕白逼退,並冷冷地注视著楚阳说:“你这个傢伙还真有点本事,没想到连『黑天魔神大法』都对你不起作用。” 李慕白转身保护楚阳,低声说道:“没事的哥哥,我有剑心护体,他那种手段暂时伤不到我。倒是你要更加小心。” 从练气巔峰突破至筑基期需要修士明悟道心,而李慕白所追求的道便是剑心,一心向剑,別无旁騖,因此剑心通明,锐不可挡。 李成乾使用的《黑天魔神大法》专门用於攻击和污染修士的灵魂,极为阴险。 但对於像李慕白这样意志坚定的修士来说,它只能起到干扰的作用,並不足以致命。 楚阳点头表示明白,他已经因为缺乏稳固的道心而在对抗这种黑暗力量时吃了亏。 所以他格外谨慎,手持碧落剑横在胸前,准备应对任何可能的攻击。 “这两个傢伙配合得如此默契,一个负责进攻,另一个则进行骚扰。一旦有人陷入困境,另一人便会立即救援,真是棘手。” 李成乾皱眉思考对策:“若想打破僵局,就必须將他们分开。考虑到楚阳的实力较弱,突破口应该就在他身上。”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冷酷的光芒,显然已经找到了解决之道。 他开始在空中迈步,每一步虽小却跨越了上百丈的距离,仿佛瞬移一般。 每踏出一步,脚下都会留下一团浓重且泛著血色的黑烟。 李成乾总共踏出了七步,在半空中留下了七团黑烟。 只见黑烟冲天而起,遮蔽了天空中的星辰与月光,整个区域都被一层淡淡的血色覆盖,显得异常恐怖。 “锁魂珠,现身!” 他低沉的声音迴荡在这片空间里,仿佛一位降临人间的恶魔,威压四溢。 在半空中,一颗拳头大小的珠子突然显现,其上符文流动,散发著碧绿的光芒。 李成乾祭出这颗珠子时,楚阳眉头紧锁,心中满是疑惑:这傢伙拿出珠子是要做什么?难道打算布阵? 隨著李成乾踏步间七缕黑烟升腾而起,楚阳脑海中闪过古籍中记载的天魔族恐怖阵法——七杀锁魂大法的描述。 “七杀锁魂,启动!”李成乾一声怒吼,空中的那颗珠子瞬间碧光大放,射出七道绿芒,呈放射状排列,將七缕黑烟连接起来。 紧接著,每两缕黑烟之间又生出一道绿芒,共计四十二条光线交织成一幅神秘图案。 黑气翻涌,血光乍现,天地间仿佛幻化成一片迷梦之境,层层涟漪荡漾开来,远处的山峦和近处的树木都变得模糊不清。 “糟糕,他竟然布下了这个诡异的阵法,把我跟小白分开了,难道想各个击破?” 楚阳深吸一口气,横剑於胸,心跳加速。 通常而言,阵法皆虚实相生,所见所闻未必为真,因此需要保持高度警惕,坚守內心的平静。 一旦心神紊乱,便容易被阵法影响,迷失自我。 在这个阵法中,视野仅限於几十丈之內,其余之处皆为黑暗。 在这片黑暗中,七个亮点等距离地环绕著。视线可及之处,地面呈现出一种令人不安的猩红色,仿佛心臟般缓缓跳动。 空中瀰漫著浓重的黑烟,偶尔夹杂著血色闪光,伴隨著阵阵幽冥鬼啸和低哑怪笑,让人毛骨悚然。 “楚阳,还不束手就擒!”一个如洪钟般的声音骤然响起,令楚阳的心灵剧烈摇晃。 只见黑烟匯聚,形成一个高达百丈、栩栩如生的巨人形象,其面容与李成乾颇为相似。 巨人指向楚阳,冷声道:“七杀炼魂,第一杀!” 隨即,黑烟凝聚成尖锥形状,直刺向楚阳的头颅! 轰的一声巨响,楚阳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意识震盪,疼痛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 啊!他怒吼著,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这一切只因为痛苦过於剧烈,甚至超过了曾经那把锈剑將他的意识劈成两半时所带来的痛楚,而且这种痛苦还要更甚百倍。 在他的识海中,原本的神识已不再具有人形,而是被无数黑色细线缠绕,这些细线已经有一半钻进了他的体內,快速地吞噬著一切。 幸运的是,由於《慧剑锻神真解》的长期磨练,他的神识远比普通修士更加坚韧,否则单单这一击就足以让他的神识崩溃,永世不得超生。 儘管疼痛难忍,楚阳还是努力尝试与锈剑建立联繫——这是他所知道唯一可以对抗黑烟的方法。 人在绝境之中往往能激发出意想不到的力量。 就像现在,过去一直无法与锈剑沟通的楚阳,竟然开始感受到了一丝联繫。 他有种直觉,这把锈剑应该和他有著某种特殊的关联,不是血脉相连的那种亲密无间,而是一种法则之下无可抗拒的纽带。 一段神秘的信息突然涌入他的脑海:“慧剑斩情丝,破!” 隨著一声咆哮,锈剑化作一道金色光芒,迅猛地向著那些黑色细线斩去。 剎那间,剑光四射,金芒耀眼。 片刻之后,所有的黑色细线都被切断,並被锈剑吸收,锈剑也因此变得更加巨大,其表面的锈跡也减少了许多。 第104章 最大的难题 楚阳睁开了眼睛,面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疲惫,冷冷地注视著空中那位百丈高的巨人。 “嘿嘿,楚阳!没想到你竟能抵挡住七杀炼魂的第一杀,但这个阵法循环不息,直到施展完七次才会自行消失!” 巨人李成乾嘲笑道:“而且每一次攻击的威力都是前一次的两倍,你连第一关都过得如此艰难,又怎能抵挡接下来的六次攻击?” 话音未落,巨人再次出手,黑云翻涌,化作万千丝线,又一次冲向了楚阳的识海。 楚阳再次发出悽厉的吼声,如同受伤的孤狼。 虽然锈剑能够吸收这些黑色丝线,但这直接的打击却必须由他自己承受。 如果再来一两次这样的攻击,恐怕他的神识就会彻底崩解。 “我该怎么办?”在极度的痛苦之中,他没有失去理智,反而变得异常冷静。 楚阳一心二用,一边引导锈剑吸收周围的黑气,一边思索如何破解眼前的困局。 七杀炼魂阵每一阶段的威力都是前一阶段的两倍,即便他的意志力再坚韧,也难以抵挡超过第五波攻击。 若五波过后仍无法破阵,那他將面临的是彻底的毁灭。 他开始推测李成乾的策略。 显然:“七杀炼魂阵”被设计用来將他和李慕白分隔开来,使他们各自为战。 李成乾的目的很明確:先解决较弱的对手,然后再对付更强者。 面对这无解的阵法,楚阳清楚,唯一的生路就是在第六波攻击到来之前將其摧毁。 闭目沉思,楚阳回顾了玄黄界中常见的两种阵法类型:功能性阵法与战斗型阵法。 前者如聚灵阵、传送阵等,主要用於特定功能而非攻击; 后者则以法宝为核心,称为阵器,通常由普通修士通过真气或灵元布置而成。其中,剑阵是最常见的战斗型阵法之一。 而眼前的“七杀炼魂阵”,其核心便是李成乾所使用的炼魂珠! 只要能控制或者摧毁这颗珠子,整个阵法就会瓦解。然而,找到並破坏阵眼並非易事,尤其是在时间紧迫的情况下。 楚阳集中精力,利用真气增强视力,试图在翻滚的黑云和沸腾的血色中发现一丝线索。 但仅凭眼前七个烟柱,很难確定阵眼的具体位置。 於是,他静下心来,放出神识去感知阵法的能量流动及规则,希望藉此找到突破口。 正当他似乎有所领悟之时,李成乾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你以为你能破阵?太天真了。” 紧接著,第三波攻击降临,楚阳再次遭受重创,痛苦地叫出声来。但他並未放弃,在极端困境中寻找著那一丝生机。 他紧咬著嘴唇,眼神冰冷如冰,没有丝毫波动。 这一击的威力极其惊人。 他的精神几乎崩溃,但凭藉著他一贯的坚毅和对痛苦的极高忍耐力,勉强维持住了自我意识,保住了神识不灭。 然而,好不容易整理好的思绪再次被打乱。 “糟糕,怎么办?按这个趋势下去,我肯定没命了。” 李成乾不断出招,使用了《七杀炼魂阵》这一绝技,楚阳之前战略上的优势瞬间消失殆尽,形势急转直下,他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 “不能慌,一慌就真的完了。冷静下来,一定要冷静,总会有办法的。” 他在心里一遍遍地提醒自己,表情逐渐变得坚定。 生死攸关之际,他却彻底冷静了下来,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態中。 “真我之境,开启!” 楚阳的眼睛突然瞪大,瞳孔急剧缩小。 世界从此刻起变得不一样了。 在真我之境中,他忘却了一切外物,同时又能洞察一切变化。他的思维以从未有过的速度运转,许多被遗忘的记忆和细节重新浮现。 他想起了曾经读过的一本古籍,讲述的是人界阵法的起源。 上个纪元,妖族统治人间,人类沦为奴隶,还有来自异界的天魔族虎视眈眈。 这时,一位名叫伏羲的人类强者横空出世,创造了符文体系,將人类带向辉煌,镇压了妖族,驱逐了天魔族,使人类成为世界的主宰。 后来,伏羲解析古代阵法,將其与符文体系融合,发展出了人类独有的阵法体系。 功能型阵法基於符文阵法,战斗型阵法则依赖於符文法宝——这就是人类的阵法体系。 因为这些贡献,伏羲被全人类推举为领袖,尊称为人皇。 而所有这些阵法都是从一个名为先天八卦阵的基础阵法演变而来,它是所有阵法的始祖。 也就是说,只要掌握了先天八卦阵,就能轻易理解世间所有阵法,並能够根据它逐一推演出来。 可惜的是,隨著人皇飞升,先天八卦阵的具体布置方法已经失传,这成了最大的难题。 楚阳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要模仿人皇,尝试自行推演出先天八卦阵! 一旦成功,眼前的《七杀炼魂阵》对他来说就不再是威胁。 虽然这个想法听起来有些荒谬,但他早已掌握了先天八卦阵的基本原理,这並非完全不可能实现的梦想。 在那本古老的书籍中,有关先天八卦阵的描述是这样的: 无极生太极,太极分两仪,两仪演四象,四象变八卦! 从八卦再深入探究,则可揭示宇宙间所有的法则。 这段话虽然简短却充满了深意,与楚阳早已熟知的能量规则——阴阳五行体系惊人地吻合! 混沌之初化为阴阳,阴阳进而衍生出五行。 此时,楚阳处於一种超然的状態,他的思维敏捷得不可思议,连平时容易忽略的细节也变得异常清晰。 他迅速捕捉到了关键点:法宝所依据的五行系统和阵法中的八卦理论,实质上是在讲述同一件事——法则! 无极可以看作是宇宙诞生前的原初状態,而太极则是宇宙初现时的混沌景象; 两仪则代表事物的两个对立面,就像法宝系统中的阴阳一样。 至於后续提到的四象和八卦,儘管表面上看起来与五行不同,但深入探究后会发现它们阐述的是同一理念! 所谓四象,其实是阴阳的一种表现形式;而八卦,则是四象的进一步演化。 第105章 瞬间破解 换句话说,世间万物皆可通过“阴阳”二字概括。 对於楚阳而言,现在的理解是,阴阳实际上是能量的两种形態! 因此,无论是五行系统还是八卦系统,究其根本,都在探討同一个主题——那就是大千世界中永恆不变的法则! 这一刻,楚阳心中豁然开朗,他以这一核心思想为基础,在脑海中快速构建出一幅神秘图案: 两条鱼,一黑一白,相互咬合,黑白鱼眼各有一点异色,象徵著阴中有阳、阳中有阴的道理。 孤阴不长,独阳不生,没有阳,阴便无法存在;没有阴,阳亦无法显现。 楚阳深深为之嘆服,这看似简单的阴阳鱼图案,实则蕴含了宇宙最深刻的法则。 它完美詮释了自然之道,是楚阳见过最为和谐的图案。 然而,要將从无极到太极,再到两仪的演变过程完全贯通,並无困难;真正的挑战在於如何实现两仪向四象,乃至四象至八卦的转化。 在世间,四象的概念其实並不复杂,它就像是阴阳两仪的两种表现形式,如同四季更替般自然。 天空降下露水象徵著阳,大地蒸腾气息代表著阴。 当阴阳相遇並相互转化时,便產生了风云变幻、电闪雷鸣,以及四季的清晰划分。 在楚阳的想像中,阴阳鱼图迅速旋转后骤然消失,进而显现的是另一幅神秘图案——先天四象图。 阴阳一分为二,上为老阳,象徵火焰;下为太阴,代表水流;左为少阳,寓意木生;右为少阴,体现金质。 而四象未分之时的混沌状態,则对应土性。如此这般,八卦体系与五行学说便完美地融合为一体。 那么,什么是先天八卦呢? 楚阳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並追溯到先天四象图的形成过程。 阴阳分化產生两仪,再由阴爻和阳爻的不同组合衍生出四象。 在此基础上,若每象再加上一根阴爻或阳爻,三者相叠,不就形成了八卦吗? 例如,在少阴之上加一阳爻则生成离卦;反之,加上一阴爻则成震卦。 依此类推,我们得到了乾一、兑二、离三、震四、巽五、坎六、艮七、坤八这八个卦象。 这些卦象按照特定顺序排列,正是伏羲所创的先天八卦图。 楚阳心中充满了惊喜!原来,先天八卦揭示了阴阳变化的真理! 乾坤、艮兑、震巽、坎离,每对卦象都蕴含著顺逆、奇偶、阴阳的关係,体现了阴阳互含、错综复杂的宇宙规律。 为什么说先天八卦是所有阵法的基础? 因为它基於阴阳消长、顺逆交错的原则,反映了宇宙万物生成的自然法则,用以预测世间一切事物的发展。数理结合,不可分割。 难道这世界上有什么东西能够脱离这一规则之外吗? 既然如此“七杀炼魂阵”也就有破解之道了! 他缓缓睁开了眼睛,镇定自若地注视著李成乾那巨大的化身。 此刻,第五波攻击已启动,无数条黑色细线裹挟著无尽的凶残气息,疾速刺向楚阳的心智。 如果击中,楚阳將立刻失去意识,性命不保。 然而,他脸上毫无紧张之色,嘴角轻扬,悠然迈出一步。 瞬间,他的身影便出现在百丈之外,第五波攻击徒劳地击中了空气,爆发出浓重的黑烟,遮蔽了天空。 “怎……怎么可能?” 李成乾惊恐万状! “楚阳,你不是此阵的设计者,为何能知晓阵眼的位置,还能避开阵法的致命一击,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的咆哮声中充满了失控与绝望。 “因为小爷我是天才。” 楚阳淡然回答,调动真气至双眼,整个“七杀炼魂阵”顿时变得清晰可见。 他洞悉了这片天地间的奥秘,八股旋转的黑气构成了这个阴性阵法,其中包含七阴一阳。 阳性的那一股正是阵法的核心所在,也是阵眼! 利用天衍八卦的原理,任何人间界的阵法都能被解析为阴阳两极。根据阴阳相生的理论,轻易就能找到破绽! 站立在阵眼位置的楚阳,令整个阵法开始失衡,能量流动变得滯涩,阴阳失调。 ——凡有不和谐者,皆可攻破! 低喝一声,他凌空跃起,一手擒住一颗流光溢彩的宝珠——正是操控此阵的法宝,炼魂珠! “杀神三式,破阵!” 他挥动人皇笔,释放出无数暗金色的丝线,勾勒出神秘符文,迅速穿透进炼魂珠內部,这件法宝即刻被驯服! 如此:“七杀炼魂阵”自行瓦解。 夜幕笼罩下的山林里,风声如泣,偶尔传来妖兽的吼叫。弯月掛在天上,洒下幽冷的光芒。 楚阳傲然屹立,將炼化的炼魂珠收入符文戒指。远处,李成乾面色苍白如纸,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这个耗费了他的精血和心力布置的“七杀炼魂阵”,被瞬时间破解,导致他身心俱损,內臟震动,一口鲜血再也抑制不住,喷涌而出。 这是战斗至今,他首次受伤。 李慕白之前同样被困在了七杀炼魂阵內。 儘管李成乾没有对他下手,但由於他对阵法一窍不通,只能在阵中盲目乱闯,內心满是对楚阳的担忧,显得有些狼狈。 此刻看到阵法被破,楚阳不仅安然无恙,而且似乎李成乾还受了些伤,他的心中大石终於落了地。 他急忙跑到楚阳面前,问道:“小阳,刚才那是什么阵,真是古怪。是你破解了它吗?” 楚阳默默点头,月光洒在他的眼中,增添了几分静謐。 李成乾望著楚阳,脸上流露出复杂的神情。从未有人能將他逼到如此境地。 作为筑基中期的修士,且掌握著无上秘法,即便是面对筑基后期的对手,他也未曾如此狼狈。 而楚阳却用层出不穷的奇策和底牌,最终连他的终极防御——七杀炼魂阵也被破解。 第一次,李成乾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李慕白也以复杂的眼神看著楚阳。 他们相识五年,但此刻他发现自己並不真正了解这个朋友。那些他连看都看不懂的神秘阵法,楚阳居然能在瞬间破解。 第106章 一对一 自认是天才的他,在楚阳面前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不足。 同时,他也感觉到楚阳身上似乎发生了某些变化,脸上的表情冷漠,眼眸血红,瞳孔奇异缩小,若不是灵台还算清晰,几乎以为他是被什么高人夺舍了。 楚阳挺直背脊,犹如剑一般屹立不动,注视著李成乾,宛如山顶孤松、河中礁石,散发著一种古老积雪般的寂寞气息。 “这傢伙,竟然比我还会『寂寞如雪』。” 李慕白心想,轻轻拍了拍楚阳的肩膀,半开玩笑地说:“小阳,別这么寂寞了,咱们一起上,趁著这廝受伤,先解决了他再说。” 然而,楚阳却摇摇头,认真地说:“小白,我终於明白为什么我们之前对付不了他了。” “为什么?” “因为有你这个累赘在啊!” “去你的,你才是累赘!”李慕白气急败坏地反驳道。 心里暗想,这傢伙即使变了身,性格还是老样子,睚眥必报又小肚鸡肠。 正所谓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自己刚刚还在鄙视楚阳,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原样奉还了。 他没好气地瞪了楚阳一眼,语气里满是不耐烦:“行吧,你厉害。那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其实很简单。” 楚阳露出从容的笑容,目光坚定地指向李成乾:“请你让开,我要和他一对一决斗!” “什么?” 李慕白一时语塞,心中暗自嘀咕,这傢伙才达到了练气八重的境界,怎么敢挑战修为远超他的李成乾,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难道他已经不顾一切了吗? 但当他再次看向楚阳时,却发现对方神情自若,眼神清澈,表情严肃认真。 “小阳,你真的要这么做?” 儘管心里排除了楚阳衝动行事的可能性,李慕白依旧感到担忧。 “当然!” 楚阳的声音中充满了决心:“我一旦发动起来,连自己都会感到害怕。你最好离得远远的,免得被误伤!” 李慕白的脸色瞬间变得复杂,只见楚阳已轻身跃起。 虽然他的修为尚未达到筑基境,却不可思议地悬浮在半空中,手中多出了一支古朴神秘的符文笔。 符文笔隨风而长,剎那间化作数丈高大,其上星辰纹路、日月光辉交织,绝非凡品。 “杀神三式之一,封阵!” 隨著一声令下,山林之间百丈范围的空间內,无数符文凭空显现。 这些符文在月光下流转,闪烁著如同星辰般的暗金色光芒,它们通过暗金色的丝线相连,逐渐组合成一幅幅浩瀚的星图。 这星图宏大而神秘,散发著古老的气息,仿佛能封印世间万物。 李慕白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即便知道楚阳对自己並无恶意,但內心深处还是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恐惧。 “不会吧,又是这一招?” 他立刻回忆起了那一夜的血战,当时楚阳正是用此招击败了三位筑基期的侍卫。 深知这一招威力的他,不敢有丝毫停留,迅速逃离了符文星图的覆盖范围。 李成乾同样感到了危机,紧隨李慕白之后仓皇逃窜。 “起!” 楚阳低喝一声,一道明黄色的屏障突然出现,將方圆百丈的空间完全封锁。 屏障之上,暗金色符文流转,形成了绚丽的星空图案。 这是封阵结界,一个能够封印一切的强大领域! 这片天地仿佛与外界隔绝,灵气逐渐稀薄,直至消失不见。 李成乾发现他再也无法从这天地间汲取一丝一毫的灵气,这对一位筑基期的修士来说,无疑是失去了最大的依仗。 楚阳的这一手,几乎將他的实力削弱了一大半。 惊恐之中,李成乾不敢再有丝毫保留,全力出手。 “天魔丝,破!” 隨著一声厉喝,那几乎让楚阳陷入绝境的淡金色丝线再次显现,化作一道金光射向薄膜之上。 轰的一声巨响,金光爆发,伴隨著金属撞击的声音连绵不绝。 隨后,一切归於平静。那些金色的细线无力地落在地上,光芒黯淡了不少; 而结界虽然剧烈摇晃了几下,但在楚阳的再次低喝中,人皇笔释放出无数暗金丝线缠绕其上,摇摇欲坠的结界被重新加固。 李成乾的脸色变得如同死灰。 没有了天地灵气的支持,他只能依赖丹田中的真元,但人力终有尽时,怎能与无穷无尽的天地相匹敌? 这意味著,在这个结界內待得越久,他的力量就越弱。第一次攻击未能打破结界,他的脱困希望就几乎成了泡影。 楚阳深吸一口气,脸色苍白如纸。 连续使用两次封阵结界,人皇笔已破损不堪,似乎隨时都会碎裂,他自己也感到神识震盪,头痛欲裂。 但他咬紧牙关,青筋暴起,决定不顾一切代价也要抓住这个击败李成乾的最佳时机。 李成乾之前为何不选择逃跑,是因为他一直认为自己能够战胜楚阳和李慕白。 但现在,他知道自己的胜算已经微乎其微,一旦逃出此地,即便面对世子殿下的威胁也会立刻逃离。 因此,楚阳决意拼著再度损伤神识,也要让李成乾付出沉重代价。 看到楚阳面色苍白,李成乾心中有所领悟:对方施用此招必定损耗巨大,若能撑下去,等到楚阳神识耗尽,结界自会崩溃。 於是,他立刻召唤出一副鐫刻满暗金纹路的鎧甲——高级防御法宝“诸天鱼龙鎧”。 鎧甲一著身,便如影隨形地將他紧紧包裹,无缝可击。 这件鎧甲是由妖王“鱼龙”的皮精心炼製而成,其上布满了神秘符文与防御阵法。 它不仅能抵御强大的能量攻击,还能在一定程度上阻挡精神层面的侵袭,实属罕见。 防御类法宝本就稀有,更不用说像这样高级別的防御法宝了。 这副鎧甲的价值远超普通高级法宝,市价至少两百万两纹银,然而即便如此高价,市场上也难觅其踪跡,整个大楚国也不过寥寥数套而已。 即使富有的镇西王府也难以寻得一件。 因此,楚阳只能依赖天蚕软甲,这件次一级的防御法宝。 眯眼沉思,楚阳没想到李成乾竟拥有如此宝物,想到即將到来的一战,他咬紧牙关,摒弃杂念。 第107章 不死之身 “管你是鱼龙甲还是猪龙甲,今天我就要捅破你的龟壳!” 楚阳心中暗自发誓,决心坚定——要么夺下这鎧甲自用,要么卖掉换钱,这才是一个精明商人的所为! “杀神三式——绝阵!”隨著一声低沉咆哮,犹如猛虎啸林,楚阳再次发动攻势。 无数神秘符文闪烁再现,迅速排列组合,形成一幅幅璀璨星空图。 不同於封印之阵的寧静,绝阵宛如即將崩塌的星云,散发著无尽毁灭的气息。 咔、咔、咔!星云极速旋转,射出万丈金光,直衝李成乾而去! 面对此景,李成乾同样怒吼回应,体內真元爆发至极限,体表仿佛覆盖了一层实质性的护盾,毅然迎击。 此时此刻,所有的技巧都显得苍白无力,唯有勇气才能决定胜负。 无论是出身卑微却勇往直前的楚阳,还是歷经磨难心如钢铁的李成乾,都在这场对决中展现出了非凡的胆识。 轰——伴隨著震耳欲聋的响声,如同惊雷划破长空,四周的草木纷纷倒伏,鸟兽四散而逃。 片刻之后,楚阳单膝跪在地上,接连吐出几大口鲜血,脸色苍白得如同金纸一般,几乎失去了生气。 而在另一边,李成乾也是半躺在地上,身上原本华丽的诸天鱼龙甲已是破败不堪,胸口处更是出现了一个如泉眼般大小的窟窿,鲜血不停地涌出。 然而,他却突然狂笑起来,那笑声中充满了癲狂。 “哈哈,楚阳啊楚阳,本宫確实低估了你,你的確是个绝世天才。若不是有这副诸天鱼龙甲护体,今日丧命的就是我!” 说这话时,他的神態异常疯狂:“可惜啊,即便你聪明绝顶、算尽机关,终究还是差了一步棋。既然我没死,那就轮到你了!” 说著,他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犹如暴风雨前的天空。 接著,他祭出飞剑,缓缓而坚定地向楚阳逼近,剑锋散发出凛冽的寒意。 即使相隔数丈,楚阳都能感受到那种刺骨的冰冷。如果不能站起来,就只有死路一条! 楚阳只是微微闭了闭眼睛,感觉到身体里一丝力气也提不起来,別说站起来了,就连动一根手指都困难无比。 结界之外,李慕白心急如焚,透过那层明黄色的薄膜,他能模糊看到里面的情况。 眼看李成乾的飞剑已经逼近楚阳的咽喉,他无计可施,只能大声喊道:“小阳,你不是號称不死之身吗?快给我站起来啊!” 他已经明白楚阳为何执意要与李成乾一对一决斗。 楚阳现在使用的这种法术,显然他掌握得並不熟练,唯有在情绪极端的情况下才能施展出来。 因此,他选择与李成乾单挑,就是要切断一切退路,將自己逼入绝境。 因为战斗不仅是力量的较量,更是勇气的考验。断了自己的后路,方能激发最大的潜能。 先求败而不败,然后才能战胜自我。 况且,李成乾是筑基中期的修为,一直认为自己稳操胜券,如果他处於劣势,以他的性格,肯定会立刻逃走。 仅凭他们两人,无论如何也无法阻止他。 所以,楚阳採取这种方法,是对付李成乾的唯一出路。站在结界外,世子殿下內心焦急万分,不停地痛骂著。 在结界的笼罩下,楚阳的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细线,凝视著那柄缓缓逼近他咽喉的飞剑。 他的神识已经发挥到了极致,时间仿佛变得极其缓慢,就像能在一朵绽放的过程中,目睹四季更替、万物凋零与重生。 他能清楚地看到飞剑上刻著的纹路,甚至能看到剑尾金色光芒分解成无数微小的光点。 处於真我之境中,他对周围百丈內的动静了如指掌,但这一切似乎都无济於事。 儘管他强行启动了绝阵,身体却濒临崩溃,连移动一根手指都是奢望。 “难道……我要死了吗?” “没想到我的一切算计,终究还是功亏一簣!” “实力的差距,真的是智慧所无法跨越的鸿沟吗?” 楚阳嘆息著,在生死之间,想起了那些重要的人,养育他的清澈女子曾说:“姑姑不走,若你不在了,姑姑陪你。” 还有那个有著七个岳母的小白曾经安慰他:“小阳,要是你没了,我会感到孤单的。” 更有贤淑的姜小姐,詼谐的胖子王启年,以及总是戏弄他的採薇前辈。 这些回忆成为了他留恋人间的理由,他不想死,也不能死! 忽然间,楚阳怒吼起来。 破败的人皇笔从地面跃起,化作一道金光,將李成乾放出的飞剑击落! 人皇笔散发出数百道暗金色丝线,包裹住楚阳,並最终匯聚在他的关节处。这数百根丝线將楚阳与人皇笔紧密相连。 他站了起来,发出狂放的大笑,眼中血红且充满邪气。 “怎……怎么可能?你的肉身几近崩溃,怎么还能站起来?”李成乾惊恐地看著这一切,满脸不可置信。 “为何不能?” 楚阳冷冷回应:“人类可以驾驭法宝,为什么法宝就不能反过来控制人类?这叫做命器合一。” 他说著向前跨了一步,头髮隨风飘动,显得格外瀟洒:“李成乾,你彻底输了!” 就在那一刻,他和人皇笔之间建立了一种奇异的联繫。 此刻,他与人皇笔合二为一,彼此间的关係超越了最亲密的兄弟或战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界限模糊,浑然一体。 命器合一! 这种境界甚至超越了李慕白所追求的“人剑相御”,达到了更高的层次。人即是器,器即是人。 从此以后,人皇笔便成为了楚阳的本命法宝。 通常情况下,只有金丹期的大能才能拥有这样的法宝,但人皇笔与眾不同,即使楚阳仅处於练气八重的修为阶段,它也认定了楚阳为主。 在这种状態下,人皇笔仿佛成了他的另一个自我。 即便肉身消亡,只要人皇笔尚存,楚阳就有重生的希望。 这正是本命法宝最为神奇之处,也是无数修真者梦寐以求的不死之身。唯有通过本命法宝,方能实现这一梦想。 第108章 真是笑话 当修真者达到元婴期时,其灵魂可以与本命法宝结合,释放出无上的力量。 然而,由於楚阳目前的修为尚未到达那个层次,他也未能掌握相应的技能。 隨著人皇笔的舞动,楚阳也开始行动,每一拳都带著破空之声,威力巨大。 儘管李成乾伤势严重,但他根本无法躲避,被击中后身体弯曲如弓。 愤怒之下,李成乾紧握拳头反击。 两人此时均已消耗大量真元,在这个没有天地灵气的地方,也没有时间服用灵药恢復,只能依靠凡人的武艺来决一胜负。 砰!砰!砰! 在人皇笔的带领下,楚阳的动作越来越迅猛,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就像是街头混混打架一般,专挑对方的软肋攻击,只求给对手造成最大的痛苦。 无论是戳眼睛、撕耳朵还是踢襠部,各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两位修真者没想到最终决定胜负的竟然是这些市井小技。 “楚阳,我要你的命……啊!” 李成乾青筋暴起,痛苦地喊叫著。作为大楚帝国的太子,他从未经歷过如此剧烈的疼痛和侮辱。 若论操控法宝或飞剑搏斗,十个楚阳都不是李成乾的对手。 但在街头格斗方面,楚阳堪称大师。 他在镇天魔狱地区研究法宝的五年间,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物,包括那些三教九流的市井之徒。 早年因自身修为不高,为了自保,他学了不少下三滥的招数,平时没机会施展,没想到今天却用在了大楚帝国的太子身上。 楚阳心中默念著“技多不压身”的道理,深感此言非虚。眼见对手李成乾就在眼前,他毫不犹豫地伸出一脚,將对方绊倒在地。 紧接著,他又是一脚踢向了李成乾的要害之处。 李成乾的脸色瞬间变化,由白转青,再从青变紫,仿佛他的脸成了调色盘。 在这一连串攻击下,李成乾无力地瘫倒在地上,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虽然他练就了一身不错的体魄,但显然这並不足以保护他免受这样的打击。 “机会难得,不可错过。” 楚阳心想著,趁著对方还未能反应过来,又是一脚朝著李成乾的鼻子踹去,同时怒斥道:“让你打我姑姑的主意!”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伴隨著一声闷响,李成乾感到一阵天旋地转,鼻子里酸麻难忍,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甚至掉了两颗牙齿。 片刻之后,剧烈的疼痛如潮水般袭来,让他忍不住大声惨叫。 楚阳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滑步上前再次踢击,让李成乾的身体蜷缩得像只虾米,声音也因为痛苦而变了调。 即使是在结界之外,李慕白听到这般惨叫声也不禁浑身一颤。 “真是太过分了!” 他在心里嘀咕著,对楚阳的行为感到既无奈又有些不满。毕竟,对方毕竟是大楚皇太子,这样做未免太不留情面了。 小阳,这么有趣的事情怎么能少了我呢?” 另一个人急切地说:“快把这无聊的结界撤掉吧,我也想加入!” “楚哥,求你了,让我也参与一下吧!”又一个声音请求道。 楚阳略带不舍地撇了撇嘴,还是解除了结界。 他叮嘱了一句:“小白,玩是可以,但別太过火。”) 话音刚落,一股强烈的疲惫感袭来,让他直接瘫倒在地,大口喘气。 “放心吧,我最懂得照顾人了。” 李慕白一边点头,脸上带著调皮的笑容,走向了李成乾。 看到这一幕,李成乾的脸色变得苍白,颤抖著说:“你……你想干什么?不要过来……啊!” 隨后,一场令人不忍直视的戏码再次上演。 过了好一会儿,李慕白喘著粗气,看著被打得面目全非的李成乾,確保他已经完全无力反抗之后,满意地拍了拍手,感嘆道: “真不知道你练的是什么功法,身体硬得像石头,不过打起来確实很过癮。” 躺在地上的李成乾脸色灰暗,虚弱地说:“楚阳,我认输了,你要杀就杀,这样侮辱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楚阳不屑地笑了笑,说道: “太子殿下过奖了,我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更喜欢做真实的自己。羞辱你怎么了?接下来还有更过分的等著你呢。” 看著李成乾犹豫不决的样子,楚阳嘲讽道:“別在那儿装模作样了,有种你就自杀啊,咬舌头、自断心脉都可以。 一掌下去,脑袋就像西瓜一样炸开,我保证不会阻拦你!” 李成乾一时语塞,最终还是没有勇气结束自己的生命。 “就知道你没这个胆量,呸,所谓的大楚年轻一代第一人,真是笑话!” 楚阳饶有兴趣地看著李成乾,嘴角掛著一抹冷笑:“你是大楚的皇太子,我怎么敢对你下手呢?但是你的父亲恐怕就不会这么想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成乾紧张地问。 “什么意思?” 楚阳大笑:“有人胆子肥,居然和自己父亲最爱的小妾私通,你说要是被知道了,会怎么样呢?” 说完,他招呼道:“小白,拿笔墨来!” 李慕白遵命拿来笔墨,递给李成乾,笑著说:“三哥,关於你和柳妃的事跡,弟弟早就有所耳闻。 柳妃美名远扬,兄弟虽然无缘亲见,但听闻三哥文采出眾,不如把这些事详细记录下来,让我们也能领略一二。” 李成乾微眯双眼,目光冷冷地扫过楚阳二人,嘲讽地说: “你们真当我傻?怎会做那种自断生路的蠢事。即便我写了,也能说是在你们的逼迫下才写的。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扳倒我吗?” 事实上,李成乾的话也有几分道理。 即使他亲手写下,最多也只能引起他父亲的疑虑,减少对他的信任,但想要藉此推翻他,绝非易事。 歷代以来,確立或废除继承人都是国家大事,即便是皇帝也需慎重考虑。 更何况李慕白背后有叶家、柳家等大家族的支持。 只要没有確凿证据,他便无大碍。 而楚阳竟然敢挑战身为楚国太子的他,今晚之后,整个楚国恐怕都难容他了。 李成乾心中清楚明白,將前后因果分析得一清二楚。) 第109章 非常成功的行动 除非镇西王府敢於叛乱,否则楚阳和李慕白绝不敢杀他! “这不劳殿下操心。” 楚阳微微一笑:“我只是想问您,写还是不写?” 李成乾摇了摇头,眼神中充满了轻蔑:“要么杀了我,不然別想陷害我!” “哦?” 见李成乾態度坚决,楚阳並未表现出失望,反而带著一丝玩味笑道: “相信我,殿下,你很快就会后悔的。接下来的事,会让你终生难忘,也將是一段无比悲惨的故事。” “我补充一下,是一个既悲伤又悽惨的故事。”李慕白邪笑著插了一句。 联想到两人对自己的侮辱,李成乾只觉脊背发凉。 他在心底暗暗发誓,绝不能屈服。只要撑到天亮,楚阳绑架他的消息必將传遍全国,那时他就有救了。 “我很欣赏你的骨气,殿下。” 楚阳打了个响指,笑眯眯地说:“小白,前几天让你准备的地方弄好了吗?” “早就准备好了,还加了些特別的东西,保证你会满意的。” 李慕白与楚阳交换了一个只有他们能懂的眼神,然后扛起李成乾就走。 夜色如梦,月光洒在山谷间的巨坑上,坑里堆满了秽物。 这些秽物上爬满了肥胖的蛆虫,想必就是李慕白所说的“佐料”。 楚阳用湿毛巾捂住口鼻,站在坑边。李成乾单手持棍,仿佛在垂钓,不过这里钓的是人而非鱼。 过了半个时辰,楚阳捂著鼻子,含糊不清地问道:“小白,以你筑基初期的实力,在经脉被封的情况下,能憋气多久?” 几个茶歇的功夫。 大约半个时辰,也就是六次茶歇的时间,李成乾这傢伙虽然修为比你高出一阶,但看起来也已经到达极限了。 把他提上来吧,別真让他憋坏了! “要是被憋死了那才好呢。” 李慕白大笑起来,他可不像楚阳那样担心臭味:“因为粪便臭死的皇太子,这肯定会在玄黄界的歷史上留名。” 说完,便將李成乾给提了起来。 李慕白手中的木棍长约两丈,顶端繫著麻绳,下面绑著五大绑的李成乾。 李成乾无法控制地狂吐不止,直到连胆汁都吐出来了,情况才稍有好转。 虚弱地睁开眼睛时,发现一条胖嘟嘟的虫子正在他的脸上悠閒散步。 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骂道:“楚阳,有种你就杀了我,否则我定让你不得好死!” “真是硬骨头,我很欣赏你。” 楚阳擦了擦鼻子,笑道:“小白,你继续,我看不下去了,这个故事太悲伤。” 说罢真的转身离开。 “你这个……” 李慕白咒骂了一句后,又没好气地看著李成乾: “三哥,你就招了吧。现在离天亮还有四个时辰,这里偏僻得很,即便全力搜寻,你的隨从至少也要十个时辰才能找到你。 每半个时辰一轮,你觉得你能撑几轮?” 李成乾犹豫了一下,刚才那种痛苦简直生不如死,即使是再坚强的人也不想再次经歷。 而且他自小娇生惯养,最爱乾净。 想了想,还是咬紧牙关坚持,他认为即使自己认罪,楚阳也无法藉此扳倒他,但他感觉到楚阳的目的恐怕没那么简单,因此不敢轻易开口。 无奈之下,李慕白只好再次將他放下。 夜幕下,楚阳靠著一棵巨大的古树,眯著眼睛凝视著星空。 他知道自己的做法不太厚道,但心中却没有丝毫愧疚感。 对商人来说,良心是可以用斤两来衡量的东西。然而,真正的商人懂得何时该讲道德,何时该遵守职业操守,这是需要区別对待的。 在楚阳向李成乾讲述道德的时候,又有谁会想到为王府那五十三名冤死的侍卫討回公道呢? 在楚阳的心中,皇太子与普通百姓的生命价值並无二致,他坚信所有生命都是平等的。 一旦犯错,就应当承担相应的后果。这就是楚阳所坚持的原则。 不论是对是错,楚阳只追求自己认为正確的事。 过了两个时辰,李慕白摇摇晃晃地从山坳那边走来,而李成乾则依旧被一根原木吊著,更加摇晃地跟在他身后。 他的身上湿漉漉的,显然是李慕白事先给他清洗了一番,但即便如此,恶臭依然难以掩盖,让人闻之作呕。 楚阳站起身,微微眯著眼睛问道:“太子殿下,您现在想通了吗?” 李成乾呻吟了一声作为回应。 “好吧,小白,给太子殿下鬆绑,並准备笔墨。” 楚阳一边说著,一边嘆气:“如果早些这样配合,也不至於受这么多苦了。你好了,我也轻鬆,大家也都好。” 李成乾没有说话,心中对楚阳充满了愤怒,但却不再表露出来。 他已经彻底看清了楚阳这个人的真面目:胆大妄为都不足以形容,简直是肆无忌惮! 这个人不分尊卑贵贱,做事不拘泥於规则,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李成乾开始书写,了两个时辰,写下了三万多字,比柳相的供词还要详细。 写完后,按要求籤字画押。楚阳仔细检查了李成乾写的供词,確认无误后將其捲起放入纳戒中。 “小阳,接下来怎么办?”李慕白问道。 之前的每一步计划,从让姜王妃拖住李宏基,到抬假棺材进入採薇坊; 再到绑架叶灵儿逼迫叶秋和李成乾上鉤,以及使用“幻像玉佩”让姜璃假扮李慕白——这一切都出自楚阳的精心策划。 虽然执行过程中出现了一些意外,但从战略上看,这是一次非常成功的行动。 李慕白不得不佩服楚阳,在眾目睽睽之下成功绑架了太子殿下。 如果不妥善处理,即使是有权有势的镇西王府也难以承担此事带来的后果。 绑架李成乾和绑柳相完全是两码事! “还能怎样?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唄。” 楚阳翻了个白眼,显得胸有成竹,严肃地对小白说:“你快去请王爷来,记住,关於今晚的事,任何细节都不能隱瞒。” 李慕白嘟囔著:“小阳,不会这么严重吧。我爹知道了会打死我的。” “如果你不去,那才是真正的灾难!” 第110章 怒不可遏 楚阳看著李成乾补充道:“告诉他,我自有分寸,只要他来了,我就有办法!” “不仅能保证镇西王府的安全无恙,还能让李成乾再也无法翻身。而且陛下也不会因此责怪我们,反而可能会尽力帮我们掩盖这件事。” “这……” 李慕白犹豫不决,一方面害怕父亲的责罚,另一方面觉得楚阳的话似乎不太靠谱。 无奈之下,楚阳只好继续劝解:“听我的没错,咱们兄弟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我觉得你几乎每天都在骗我。” 李慕白嘀咕著,看到楚阳扬眉作势要踢他,只好御剑飞走了。 躺在地上的李成乾嘲讽道:“现在知道怕了吧? 你以为皇叔会让你为所欲为?楚阳,我建议你现在就放了我,或者杀了我,否则你活不过明天。” “那是我的事,不用您操心。我只知道,您这次是彻底完了。” 楚阳冷哼一声,又踹了李成乾一脚,认真地说:“但在您完蛋之前,我有几个问题需要您解答。” “比如说……” 楚阳眼神冰冷地看著李成乾:“殿下身上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听到这话,李成乾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他一直试图猜测楚阳的秘密,却不知楚阳也在猜测他的秘密。今晚发生的事情太过异常,而这些异常背后必定隱藏著什么。 首先,根据柳相的供词,五年前李成乾的性格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並开始自言自语,隨后杀害了许多东宫侍女。 其次,李成乾的身体强度超乎常理,竟能抵挡住飞剑的攻击。 在修真界,修炼主要以灵力为主,只有天魔族才专注於炼体。 李成乾明明是人类,怎么可能掌握天魔族的功法?即便拥有,又怎能修炼成功?这一切都充满了疑问。 修炼跨越种族的功法,要么走火入魔,要么爆体而亡,没有其他可能性。 李成乾刚刚展示出的一件金色丝线型法宝引起了楚阳的关注。 这件法宝不仅品阶难辨,其上也无任何符文,与人族常用的法宝体系截然不同,更像是一件天魔族特有的魔器。 再者,李成乾最后使用的“七杀炼魂阵”尤为特殊,此阵专门针对修士的灵魂,显然是来自界外天魔族的独特阵法。 天魔族贪婪无比,犹如大千世界的蝗虫,吞噬一切,是人族最大的威胁。 自妖族衰落后,人族成为天魔族的最大敌人,双方在功法、阵法、法宝等方面的发展方向彼此对立。 人族注重灵力修行,故天魔族的功法和魔器多针对灵魂; 天魔族则以强健的肉体著称,所以人族的攻击手段大多侧重於能量爆发或物理破坏。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基於这些观察,楚阳推测李成乾可能与天魔族有著密切联繫。 然而,在玄黄界內,由於上个纪元人皇伏羲布置的强大防御结界,天魔族已绝跡数万年。 若非古代遗留下来的玉简中有相关记载,玄黄界的修真者几乎已经遗忘了这个恐怖的种族。 现在看来,结界似乎出现了鬆动,这意味著不久之后,玄黄界或將陷入混乱。 一旦结界被攻破,整个玄黄界將面临被天魔族毁灭的命运,所有生命都將遭到无情吞噬,世界將变成一片死寂。 回想上一个纪元,即便是人皇联合三千位面的力量才勉强压制住了天魔族,却未能將其彻底消灭。 显然,单凭任何一个位面都无法独自对抗天魔族。 如今的人界,各位於分散治理,相互间的联繫微乎其微。 玄黄界仅与道界、佛界等少数几个位面有传送阵相连。 自从人皇飞升后,人界再也没有出现过能够统一力量的伟大人物。 如果各界的防御结界真的开始失效,天魔族將会逐一吞噬这些孤立的位面。 儘管楚阳的担忧並无確凿证据支持,但他天生就倾向於从最坏的角度考虑问题。 他再次询问李成乾,虽然得到的回答看似合理——例如,李成乾提到自己曾受心魔困扰,导致性格剧变,后来克服了心魔修为得以提升; 以及他確实修炼了一种名为《天魔锻体诀》的天魔族炼体功法,但这一切仍然让楚阳心中充满了疑问。 李成乾苦修五载,仅达成了初阶成就,便已具备水火不侵、刀枪不入之能。 对於他的修炼秘诀,他守口如瓶,哪怕被逼到绝境也不透露半分。 楚阳直接从他的符文戒指中搜出了数十万两的银票、一些丹药以及一块玉简。 当楚阳將意识探入玉简之中阅读时,心中满是好奇: 为何作为人类的李成乾能够修炼天魔族的功法?答案令楚阳怒不可遏,几乎要立刻处决这个残忍至极的人渣! 原来,人类通常无法修炼天魔族那种以榨取肉体潜能为主的炼体术,因为这类修炼方式极为耗费气血和精神力。 天魔族生性贪婪,吞噬一切有生命力的东西来补充消耗,而人类则不同,他们的丹药多用於增强灵力和神识。 很少有补充气血和精元的药物,因此强行修炼往往会导致气血亏耗、身体崩溃。 然而,在漫长的歷史长河中,某些邪道修士发现了阴险的方法——採补! 不同於阴阳相济的双修之道,採补是一种单方面的掠夺行为,它通过夺取他人的气血和精神力来强化自己,被剥夺者轻则寿命大减,重则丧命。 为了修炼《天魔锻体诀》,李成乾在五年间竟採补了上万名少女的生命之力,导致她们无一生还。 月光洒落,楚阳眯起眼睛,握紧了拳头。 如果不是目前不宜动手,他会毫不犹豫地让李成乾灰飞烟灭。 想到那些无辜少女的生命就这样被无情地夺走,楚阳的心中充满了愤怒。 至於“天魔丝”和“七杀炼魂阵”的相关信息,楚阳也都在玉简中找到了详细记载。 虽然有些细节出自李成乾的学习笔记,但楚阳仔细思考后,並未发现明显的破绽。 看来即便李成乾有所隱瞒,真相也不会相差太远。 经过一番审问,楚阳未能从李成乾口中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猜测是否过於偏激。 第111章 妙极了! 最终,考虑到天魔族数万年来未曾出现在玄黄界,如果人皇伏羲所设下的防护结界真的出现了鬆动,玄黄界恐怕早已陷入混乱。 而现在,儘管各国之间摩擦不断,妖兽山脉中的妖族也有蠢蠢欲动之势,但整体局势依旧保持相对和平。 於是,楚阳放弃了李成乾与天魔族勾结並即將入侵玄黄界的念头。 最后,他彻底搜颳了李成乾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包括一把价值八十万两白银的顶级火属性飞剑。 在那个神秘的世界里,有一件破损的高级防御法宝“诸天鱼龙鎧”,即便它已经残缺不全。 但其价值仍不低於两百万两银子。只需修復,它便能再现辉煌。 还有一颗高级土属性法宝——土灵珠,这颗珠子能够极大地增强修真者的神识,单是这颗珠子的价值就高达百万两银子。 接著是天魔族的魔器——天魔丝,虽然品阶与价值都难以估量。 但楚阳尝试使用后发现,他勉强可以驱动这件魔器,不过所能发挥出的力量不及李成乾的十分之一。 这差距无非是因为他的修为远逊於李成乾,如果不是他的神识超越了普通练气期修士,恐怕连驱动这件魔器都无法做到。 此外,还有一个记载著《天魔锻体诀》、天魔丝炼製方法以及布置“七杀炼魂阵”方法的神秘玉简。 还有用於布置该阵法的天魔族魔器——炼魂珠,它们的价值同样难以估计。 除了这些宝物外,还有总计约五十万两的银票,十瓶珍贵的筑元丹和五瓶灵魄丹等高阶丹药。 粗略估算一下,仅那些能够估值的物品加起来就值五百万两银子,即五百颗下品灵石,更不用说那些无法用金钱衡量价值的宝物了。 楚阳心中暗嘆:“不愧是大楚国的皇太子,真是富得流油。” 正当楚阳沉思之际,远处天空传来一阵破空之声。 抬头望去,只见十余名强大的修士御剑而来,领头的是世子殿下,他英俊瀟洒; 而站在他身旁的是威严庄重的镇西王李宏基。 见镇西王到来,楚阳迅速出手將李成乾打晕,並用布条紧紧缠住他的耳朵,確保即使醒来也无法偷听到接下来的对话。 当镇西王府的人在楚阳面前站定时,他清了清嗓子,走上前去郑重地行礼:“侄儿楚阳见过伯父!” 李宏基瞪大眼睛,先是皱眉隨后又挑眉,表情极为复杂,却未发一言。 楚阳正欲开口解释,李宏基突然嚎啕大哭:“你们这两个孩子,怎么敢把太子绑来,还把他打成这样,这可如何是好啊!” 在一旁的李慕白急忙劝解:“父亲,小阳说他有办法解决,您先別哭了,而且我也参与了此事,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你这个逆子,还敢说话!” 李宏基立刻停止哭泣,转而对李慕白一顿训斥。李慕白连忙求饶,向楚阳呼救。 楚阳上前挡在李慕白前面说道:“伯父,这件事是我怂恿小白做的,要打就打我吧,但我真的有办法解决!” “我確实想揍你一顿,但是你姜伯母说了,你是她未来的侄女婿,我要是把你打了,她就会找我算帐。”李宏基无奈地说。 楚阳闻言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心想这位姜王妃的性格怎么和他的姑姑如此相似,这种乱点鸳鸯谱的事情也太离谱了,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她的未来侄女婿? “先是绑架叶家小姐,现在又绑架了太子,这该如何收场啊?” 李宏基一边跳脚一边感嘆道。 楚阳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提高声音把李宏基拉到一旁轻声说道: “伯父,您想想看,皇帝也是个男人。要是他的儿子和他的小妾之间的事情传出去了,整个大楚国的人不都得笑掉大牙?” “所以啊,这件事他肯定想要遮掩住。不仅如此,他还得帮我们压下今晚发生的事,我和小白绝对不会有事的。” 李宏基点头表示同意,觉得这话说得有道理。 不过他很快又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小阳,话虽如此,但除非我们能把事情做得铁证如山,不然……” 虽然李宏基已经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並知道楚阳手中握有柳相和李成乾签字画押的口供作为人证。 但他也清楚单凭这些还不足以构成铁证,还需要物证。 “说到物证,伯父请看这是什么?” 楚阳眯著眼睛,手指间光芒闪动,一颗婴儿拳头大小、晶莹剔透的珠子出现在他的掌心。 那颗珠子浑身散发著柔和的白光,中心似乎有一个缓缓旋转的小漩涡。 吸引著四周的天地灵气,在周围形成了一个迷人的光环,甚至让周围的空气都显得更加清新。 远远望去,就像掌心中悬掛著一轮明月。 李宏基接过珠子仔细一看,一股清凉之感立刻遍布全身,让他感觉精神焕发,不禁讚嘆道:“小阳,这个东西,难道是传说中的木驪珠?” 楚阳解释说:“製作木驪珠的方法在玄黄界早已失传,小白告诉我,整个大楚国只有一颗驪珠,是当今陛下赐给柳妃的。 但这颗珠子三年前却神秘消失,无人知晓原因,因此柳妃为此懊恼了很久。” “这么说,这颗木驪珠並没有消失,而是到了李成乾手里?” 李宏基沉思片刻后摇了摇头:“李成乾並非愚笨之人,虽然木驪珠珍贵,但它太显眼了,他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 “不是这样的,那颗木驪珠应该是彻底消失了,这是我重新製造的。起初我也很困惑,为什么一颗好好的珠子会突然消失?” 楚阳接著解释了驪珠的工作原理及製作方法,李宏基听后恍然大悟。 他猛地拍了一下大腿,笑道:“妙极了!除了你之外,玄黄界没人知道木驪珠的秘密。 三年前木驪珠的消失本来就是个谜团,现在用这颗珠子作物证,皇帝不得不信,天下人也不得不信!” 看著地上的李成乾,李宏基笑著说:“看来我侄儿的皇太子位置是保不住了。” 第112章 敬重有加 楚阳將李成乾和柳相的口供交给李宏基,严肃地说:“伯父,证据已经齐备,李成乾翻不了身了。” 最后,楚阳请求李宏基亲自前往盛京,在大楚发布通缉令之前將证据呈递给皇帝,以確保此事能够妥善解决。 由於镇西王修为高深,只需几个时辰就能到达盛京,赶在消息泄露前完成任务。世间之事,终究逃不过人心二字。 即便贵为大楚的皇帝,他终究也是凡人,而凡人皆有软肋。 一旦皇太子与最受宠的妃子之间的私情被揭露,这位帝王便会沦为全国的笑柄。 因此,皇帝得知此事后,定会竭力掩盖,並將李成乾带回盛京,即便不取其性命,也会终身囚禁。 为了掩埋此秘密,皇帝不得不討好楚阳,又怎会因他杀害了柳相、绑架了太子和叶家小姐而惩罚他呢? 只要皇帝不追究,单凭叶家和柳家的力量,根本无法奈何他。 这就是楚阳的全盘计划——让李成乾永无翻身之日! 一旦失去了太子的地位,仅作为一个失宠被囚的普通皇子,对付他就易如反掌,让他死到临头还不知所以然。 李宏基点头,对下属叮嘱道:“你们务必小心,我半日內就能赶回,一定要確保楚阳的安全!” 眾人应诺,他们是镇西王李宏基的亲卫,修为最低也在筑基期前期,是先前连虎符都无法调动的精锐力量,此刻全力保护楚阳,几乎可以保证万无一失。 隨后,李宏基祭出灵剑,化作一道光芒消失不见,目的地自然是大楚帝都盛京城。 看著父亲离去,李慕白鬆了一口气,问道:“小阳,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楚阳沉思片刻,问:“採薇坊那边情况如何?” “仍在僵持中,叶灵儿在我们手中,叶家不敢轻举妄动,而且叶天南正在闭关,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乱。” 楚阳严肃地说:“姜大小姐在那里假扮你,时间久了难免露出马脚!” “此外,我还担心叶天南会提前结束闭关出来。现在王爷离开了镇天魔狱,王府这边无人能敌他,所以我们也要过去,我要震慑住叶家!” “具体怎么做?还有李成乾怎么处理?”李慕白指了指躺在地上的李成乾。 “一起带走,现在叶家並不知道我们的计划,以为我是疯了。那我就疯狂到底吧。” 楚阳说著,示意身边的侍卫抬起李成乾,继续说道:“我表现得越疯狂,叶家就越不敢轻易行动。 即使心狠手辣的叶天南不顾及叶灵儿的性命,也必须考虑李成乾的存在吧?” 李慕白点头笑道:“確实如此。虚实结合,若你带兵打仗,肯定是一把好手。” 楚阳摇头笑道:“別开玩笑了,我的梦想是成为玄黄界第一奸商,战场廝杀不適合我。” 二人边聊边前往一个秘密地点押解叶灵儿,然后光明正大地前往採薇坊。 深秋的镇天魔狱,清晨前的寒意尤为刺骨。 离天亮不到四个小时了。 地面上开始蒸发出水汽,空气里瀰漫著一层白茫茫的雾气。採薇坊灯火辉煌,灯笼透过雾气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在这片朦朧中,人群躁动不安。自从楚阳离开后,镇西王府的人缩小了防御圈,退守坊內並严密守护著大门。 坊外人声鼎沸,火把如同长龙般环绕,竟聚集了不下数百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热闹。 姜璃大大咧咧地坐在之前楚阳坐过的太师椅上。 身旁有两个清倌儿为她温酒,还有两位红牌在旁伺候,她的表情显得十分愜意,与叶秋对峙时也从容不迫。 她牢记楚阳的话——越是表现得囂张、从容,叶家就越不敢轻举妄动! 叶秋心中暗自计算时间,楚阳和李成乾进入传送阵已经有五个时辰了,为什么还没有消息? 以李成乾筑基中期的实力,即使楚阳有些底牌,也不可能胜过李成乾。 但隨著时间的推移,他的內心越来越没有把握。他將今晚发生的所有事情重新梳理了一遍,却始终猜不透楚阳的真实意图。 而且,他的妹妹叶灵儿还在对方手里,这让他心里渐渐焦急起来。 最终,叶秋决定中断叶天南的闭关,请他前来主持大局。 估摸著派去请叶天南的下人已经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父亲应该快到了吧? 就在叶秋准备再次施压的时候,一个雄浑的声音响起: “李公子,我仅仅闭关数日,自家產业就被侵占,难道你们镇西王府真的没把我叶家放在眼里吗?” 姜璃抬头望去,只见一位身著黑衣的中年修士御剑而来,眉如臥蚕,眼若丹凤,气势磅礴,令人肃然起敬。 “这不是叶家家主叶天南吗?不是说他在闭关吗?” “看来叶家主不仅提前破关而出,而且还突破了!” “是啊,看他浑身气息收敛自如,诸天穴窍融为一体,已经练成了『无漏金身』,一举一动都能调动天地灵气,显然已是金丹大道的修为了!” 现场顿时议论纷纷,眾人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在镇天魔狱郡,长久以来势力三分天下。 除了那些隱世不出的老怪们,这里仅有的两位金丹修士便是镇西王李宏基和姜家的二爷姜野。 然而,隨著叶天南成功突破至金丹境界,他迅速成为了这片土地上的第三位强者,实力排名瞬间跃居前三。 更为惊人的是,叶天南还是一名符文师! 成为符文师的难度远超普通修士数倍不止。现在,既然他已经达到了金丹境界,便意味著他能够炼製下品灵器了! 这意味著,叶家一夜之间超越了姜家,一跃成为大楚国首屈一指的符文世家! 当叶天南走向姜璃时,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长发隨风轻扬,散发著令人敬畏的气息: “殿下,你是否曾將我叶天南放在眼里?” 金丹强者的威压可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姜璃只感到心中一阵紧缩,冷汗直冒。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冷静:“叶家主说笑了,我们镇西王府与贵府皆是传承千年的大家族,虽偶有摩擦,但总体相处和谐。 怎会不把叶家放在眼中呢?即便是我,也一直对叶家主敬重有加。” 第113章 烟消云散 “哦?”叶天南凝视著姜璃,眼神深邃而冰冷,仿佛藏著无尽的黑暗。 姜璃感到全身不自在,似乎自己的秘密已被看穿。 “糟糕,这老傢伙眼光锐利,希望我的『幻象玉佩』能矇混过关吧,否则我就完蛋了!”她的心中如此想著,面上难免流露出几分怯意。 叶天南却皱起了眉头,因为他发现眼前的这位“李慕白”似乎有些不对劲。 “咦……不对!李慕白早已筑基成功,修为已达初期巔峰,隨时可能突破。怎么现在看来,气息弱了许多?” “天照大法!” 隨著叶天南一声低喝,他的瞳孔骤然收缩,一道精光射出,落在姜璃身上。 叶家的瞳术闻名於大楚,而天照大法则是金丹修士才能施展的强大秘技,號称能洞察世间一切真相! 他立刻发现了姜璃身上的破绽:“原来是你,姜家小姐。你的『幻象玉佩』或许可以欺骗別人,但怎能瞒过我?” 话音未落,他轻轻弹指,金色真元自指尖发出,姜璃身上的『幻象玉佩』瞬间化为齏粉,露出了她的真容。 姜璃后退三步,脸色苍白如纸,一时之间不知所措。面对达到金丹境界的叶天南,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什么!殿下的身份竟然是姜家大小姐假扮的,那真正的世子又在哪里?” “难怪楚公子敢与太子决斗,想必真正的世子已经去助阵了吧!” “世子和楚公子联手对抗太子,镇西王府难道真的要反了吗?”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现场的人们议论纷纷,他们都是採薇坊的客人,在楚阳邀请之下留了下来,想看看这场好戏。 起初双方只是对峙,人们觉得无聊,但局势突然发生变化,立刻引起了眾人的极大兴趣。 “不好,父亲!太子可能陷入险境了!“ 叶秋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迅速地將所有事情,包括楚阳的布局和叶天南的情况详细解释了一遍。 “无需太过担忧,太子的真实实力远超筑基中期,楚阳这次的计谋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甚至可能会搭上自己的性命。” 叶天南显得相当镇定,因为他了解李成乾隱藏的实力,所以並不怎么担心。 “当前最要紧的是救出你的妹妹。” 他一边说,一边转向姜璃问道:“姜家小姐,请告诉我,世子现在何处?楚阳又在哪里?我的女儿叶灵儿呢?” 姜璃怎么可能回答这些问题,她一横心,决定蛮不讲理起来:“我怎么知道这些,我只是假扮表哥来玩的……至於叶灵儿,或许她跟楚阳私奔了吧!” “放肆!” 叶天南怒吼著向前跨了一步:“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姜家会如何回应吧!”话音刚落,王府的统领们立刻上前护住了姜璃。 “哼,不知天高地厚!” 叶天南低喝一声,全身散发出强大的气势,金光闪耀如同神明降临。 轰然间,几位王府的统领已经倒在地上,显然受到了重创。叶天南突破了防线,逼近姜璃! 作为一位金丹期的大能,他的实力远超普通练气或筑基期修士,几乎无人能敌。 姜璃急忙召唤出飞剑,化作一道闪电向叶天南砍去。 叶天南轻轻一闪身,竟直接抓住了飞剑,並用力一搓,高级飞剑瞬间化为粉末。 他再一步逼近姜璃,看到她因恐惧而脸色苍白,闭上了双眼,叶天南的手已经触碰到了她的脖子。 “老贼,你敢动她试试?”此时,一个沉稳的声音如春雷般响起,令叶天南顿住身形。 眾人顺著声音望去,只见十几人御剑而来,为首之人身穿洁白麻衣,身姿挺拔,眉宇间透露出一种傲视群雄的气息。 这十几个人降落在採薇坊门前,人们才看清,原来是楚公子和世子殿下一行人,隨行的侍卫还抬著两个麻袋,看起来里面像是装著两个人。 “难道……” “那是叶家的小姐和太子殿下?” “楚阳真的这么大胆?” 在场的人们开始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叶天南放过了姜璃,並不打算与姜家为敌。 既然正主楚阳已经现身,自然不再需要为难姜璃。 他冷冷一笑,收回了手,身形一闪,便站在了楚阳面前,语气冰冷至极:“楚阳,你竟敢出现在我面前?” 楚阳嘴角微微上扬:“叶家主,我既没有勾引你的女儿,也没有与你侧室私通,为何不敢见你?” 边说边走近叶天南,丝毫没有惧意。 地位越高者顾虑越多,楚阳深知,在这位老者搞清楚状况之前,他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就在此时,李慕白已带领侍卫抬著麻袋大摇大摆地进入了採薇坊。 他走到姜璃面前关切地问道:“表妹,你还好吗?” 姜璃摇了摇头,虽然刚才確实受到了惊嚇,但现在心情已平復了不少,忍不住抱怨道: “表哥,那个小混蛋给的玉佩根本没用!” 李慕白笑著解释道:“叶家的瞳术在大楚无出其右,而叶天南更是金丹大道的高手,区区幻象玉佩怎能瞒过他的眼睛呢?只要人没事就好。” 不顾叶天南满身的杀气,楚阳直接走向採薇坊內,安慰了几句姜璃后,大大咧咧地坐在太师椅上,从容地看著叶家眾人。 看著楚阳挺拔的身影,姜璃心中渐渐平静下来,所有的担忧都烟消云散。 似乎只要有楚阳在,任何困难都能迎刃而解,任何敌人都是不堪一击的。 “叶家主,请进来说话。”楚阳沉声说道。 叶天南面色阴沉如石,带著叶秋走进了採薇坊。 他盯著被王府眾人围住的两个麻袋,怒喝道:“楚阳,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两个人。” 楚阳竖起右手食指和中指,镇定自若地回答:“一个是你们家的三小姐叶灵儿,另一个则是大楚的皇太子,李成乾!” 话音刚落,楚阳拍了拍手,手下人立刻解开麻袋。 其中一人狼狈不堪,晕倒在地,头上鲜血淋漓且肿胀得像个猪头,正是李成乾; 另一人虽略显憔悴但还算整洁,嘴里塞著布条,正在轻微挣扎,正是叶灵儿。 第114章 你能囂张到何时! 嘶!现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楚阳这小子,真是胆大包天、无所畏惧? 竟然真的绑架了叶家三小姐和大楚的皇太子! 这件事可真是闹大了,无论怎么努力也无法遮掩。 一旦陛下追查下来,恐怕难逃一死! 更糟糕的是,如果只是悄悄行事或许还有转机,但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绑架人族成员,简直就是在自掘坟墓。 眾人纷纷感到不解——楚哥儿素来聪明伶俐,为何这次会做出如此不明智的举动? 就算楚阳一时糊涂,但姜家小姐和世子殿下怎也会跟著犯同样的错误? “妹妹……” 叶秋低声呼唤,准备上前营救叶灵儿。然而叶天南却抬手示意他停下。 叶天南冷笑一声,目光如炬地盯著楚阳:“楚阳啊楚阳,你这是在自投罗网!” “关你什么事!” 楚阳斜眼瞥了一眼叶天南,脸上满是不屑: “別在这里说些无关紧要的话,老傢伙,嘴巴怎么这么臭,开口就诅咒我死。你自己才是自寻死路,连你的家人都跟著遭殃!” 叶天南面色阴沉,体內真气翻涌,似乎马上就要动手。 而楚阳毫不畏惧,因为有王府的统领和总管挡在他前面。 他不慌不忙地站起来,走到叶灵儿面前,拿掉了她嘴里的布条。 “呸!” 叶灵儿立刻吐了他一口唾沫,楚阳迅速避开,眼神骤然变得冰冷,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 这一击力道不小,叶灵儿原本白皙的脸颊上立刻留下了几个指印。 在楚阳看来,並不存在男女之分,只有朋友与敌人。叶灵儿心肠歹毒,他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接著,他用匕首抵住了叶灵儿的脖子,刀刃紧贴著她颈侧的动脉。 叶灵儿头髮凌乱,脸色苍白,显然绑架她的人也没有对她温柔以待。 她胸膛起伏不定,双眼紧紧盯著楚阳,冷冷地说:“楚阳,有胆你就杀了我。” 话虽强硬,但她眼中仍透露出一丝恐惧,雪白的皮肤上起了鸡皮疙瘩,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著。 “灵儿小姐,我一直都很有胆量,要不要试试?”楚阳语气平静,没有丝毫波动。 他的手异常稳定,隨著叶灵儿的身体微微颤抖,匕首始终紧贴著她的肌肤,却又巧妙地避免伤害到她,將威胁发挥到了极致。 儘管他在威胁叶灵儿,但他的眼神並不冷酷,反而显得温和平和,仿佛不含任何情感。 既没有愤怒,也没有仇恨,空无一物。 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一旦被触怒,他几乎什么都做得出来! 面对这样的眼神,叶灵儿心中猛然生出恐惧,她的身体因害怕而剧烈颤抖,紧紧咬住嘴唇,再也不敢发出任何挑衅的话语。 “这就对了嘛,我喜欢温顺点的姑娘。” 他轻浮地抚摸著叶灵儿的脸颊,隨后目光转向叶天南,挑衅地说:“老傢伙,你要是有胆量,就儘管动手试试看?” 叶天南虽心狠手辣,但终究无法不顾及女儿的安危。 更何况,太子李成乾还在对方手上,楚阳显然已近乎疯狂,若逼迫太甚,恐怕会玉石俱焚。 这是叶天南最不愿看到的结果,也是他承担不起的后果。 深吸一口气后,叶天南沉声问道:“你到底想怎样?” “没什么特別的。” 楚阳指著採薇坊內的五十三口棺材,冷漠地说: “我说过要和兄弟们在这里逍遥三天三夜,现在才过去一天,还有两天时间。谁要是阻拦我,我就开始杀人。” “楚阳,你真的疯了吗?” 说话的是叶秋,他愤怒地指向楚阳:“你带人来採薇坊闹事,绑架了我的妹妹,甚至胆敢绑架太子殿下。 我已经派人向陛下报告此事,不出两天圣旨就会到达,到时候你就等著接受制裁吧!” “这就不劳二公子费心了。” 楚阳微微一笑:“其实我也在等待陛下的圣旨,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 “打赌?你这个疯子,你想赌什么?” “我们就赌圣旨的內容是针对我还是你们叶家!”楚阳笑著提议。 “你疯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我们叶家才是受害者,陛下怎么会针对我们?” 叶秋满脸不可思议,就连叶天南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楚阳继续说道:“我是不是疯了,很快你就会知道。我只是问你,敢不敢跟我赌?” 叶秋回应道:“你要怎么赌?” “如果输了,就在全镇天魔狱人面前给对方跪下,行三跪九叩之礼,並叫对方三声爷爷,怎么样?” 叶秋摇摇头,笑道:“你也只会玩这些小把戏,我为什么要跟你赌?” “不敢就直说,真是不爽快。”楚阳嘲讽了一句,原本打算藉此打击叶秋的士气,没想到他不上当。 暗自思忖,自从通天塔试炼中输给楚阳后,叶秋確实成熟了许多,即將到来的论剑大典上,必定是个强劲的对手,必须小心应对。 想到这里,楚阳打了个哈欠:“既然叶家主、二公子都不敢打赌,那就別打扰小爷我喝酒作乐的心情了。” 说完,他拿出李成乾的符文戒指,取出三十万两银票:“我是一个非常守规矩的人,既然来消费,自然要付钱。” “按照採薇坊的规定,包场一天十万两银子,三天共计三十万两。” “本来是我想请太子殿下玩玩的,谁知道殿下如此慷慨,隨手给了我这么多银子,足够嫖一年了。” 在场的人都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楚阳素有雁过拔毛之称,这次绑了太子,肯定好好敲诈了一笔。 太子殿下究竟有多少財富,无人知晓。他行事如此大胆,却依然镇定自若,这背后到底有何种底气支撑? “你莫以为拿出一些银两,就能平息我叶家对你抢占我们產业之事的愤怒。” 叶秋直言不讳,同时拒绝接受对方递来的银票。 楚阳並未生气,反而笑嘻嘻地將银票收回: “叶二公子,我说咱们关係不错吧,来你的地方玩竟然都不收钱。” “这份情谊我会记住,接下来我要好好享受一番,否则岂不是辜负了叶二公子的好意?” 接著又调侃道:“真想看看你能囂张到何时!” 第115章 真正意图 叶秋冷哼一声,在叶天南耳边低语了几句。 叶天南点头回应:“秋儿说得对,我们只需包围採薇坊,防止他逃脱。 待圣旨一到,此子必死无疑。甚至无需我们动手,镇西王府便会將他擒拿请罪!” 父子二人商议间,楚阳毫不迟疑地下了逐客令: “我已经付过钱,你们自己不收,就別怪我了。现在我要开始享乐,你们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走!” “父亲,不必理会他,他一个人也闹不出什么名堂。” 叶秋冷笑著提醒楚阳:“让你再囂张一会儿,但记住,你还有一个姑姑,如果你敢伤害我妹妹分毫,我会让你付出十倍代价!” “我真是怕极了!” 楚阳大笑,指向叶秋等人说:“我数三声,全部滚出去,否则我的手稍微动一下,事情就不那么有趣了。” 说著,手中的匕首从叶灵儿的脖子移到脸颊,冰冷的刀光让叶灵儿的脸色更加苍白。 对於任何女孩来说,尤其是像叶灵儿这样美丽的姑娘,容貌比生命更重要。 面对楚阳这样的疯子,连绑架太子都敢,他会顾及叶家小姐的身份吗? 叶秋父子因为害怕伤及叶灵儿,只能退下。 楚阳丟下匕首,对著叶灵儿邪魅一笑。 “你……你想干什么?”叶灵儿惊恐地问道。 “来到妓院自然是为嫖宿。” 楚阳懒散地伸了个腰,轻佻地摸著叶灵儿的下巴,一本正经地说:“灵儿小姐,我要嫖你!” 在採薇坊內,楚阳的话震惊四座。李慕白擦著额头上的汗珠,结巴地说:“小阳,你用不著这么直接吧?” 姜璃嘟起嘴,生气地瞪著对方说:“你这个小混蛋,色鬼一个!要是敢对她做什么不轨之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她轻轻挥了挥拳头,语气虽然强硬,但动作却带著几分俏皮。 “嘿。” 楚阳摸了摸鼻子:“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他露出一丝尷尬的笑容,然后正经地说:“好吧,不去招惹她。但是让她倒酒、唱个小曲儿应该没问题吧?” 李慕白拉了拉楚阳的衣角,低声提醒道: “现在王爷不在镇天魔狱,王府里没人是叶天南的对手,你这样挑衅他,真的没有问题吗?” “如果我不这么做,那才真的会有问题。” 楚阳的声音低沉下来,拍了拍李慕白的肩膀,继续轻声说道: “小白,放心好了,我心里有数。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现在叶天南和叶秋还来不及反应过来,等他们意识到的时候,王爷估计已经回来了,那时大局已定,就更不用怕他们了。” 李慕白欲言又止,眉头微皱,似乎还有些担忧。 “別担心,我心里有谱。”楚阳眯著眼睛示意李慕白不必多虑。 在他看来,这世上哪有完全无风险的事呢?要想得到巨大的利益,总得冒点险才行。 之前他在採薇坊闹事,绑走了叶灵儿,甚至把太子也一併带走,已经將对方的情绪推到了顶点。 此时选择直接面对而不是躲藏,反而能让局势更加扑朔迷离,让叶家不敢轻易动手,从而为李宏基爭取到宝贵的时间。 这就是为什么楚阳带著叶灵儿和太子回到採薇坊的原因,而且他还故意表现得格外囂张,目的就是要震慑住叶天南! 当然,这个计划並非毫无破绽,但至少目前来看,楚阳的策略执行得非常成功。 关键在於,是叶家先发现他的意图,还是镇西王李宏基能及时带回圣旨。 因此,楚阳开始戏弄叶灵儿,试图扰乱叶秋和叶天南的心神,让他们无暇顾及去寻找他计划中的漏洞! …… 在採薇坊外,叶秋与叶天南静静地站著。 身后聚集了叶家几乎所有的力量,將整个採薇坊围得水泄不通,连一只老鼠都无法逃脱。此刻,东方的天空已经开始放亮。 镇天魔狱城笼罩在秋雨之中,细密的雨丝如珠帘般沿著屋檐流淌。 雨水落在青石板路上,发出滴答的声音,激起一片朦朧的水汽。 从远处望去,家家户户门窗紧闭,整个世界仿佛被一层白茫茫的雾气所覆盖。 天空阴沉得如同某些人心中的忧愁。“父亲大人,楚阳那傢伙让灵儿为他倒酒,还想让她跳舞,我一定要让他灰飞烟灭!” 叶秋咬牙切齿地说著,拳头握得紧紧的,指节发白。 看著妹妹遭受欺辱,自己却无力阻止,他的心中充满了无法抑制的怒火,眼中似有两团燃烧的火焰,即便倾盆大雨也无法將其熄灭。 这场雨自清晨便开始下,到了中午时分,已经变成了一场倾盆大雨。 叶天南未穿蓑衣,但无论多么密集的雨滴,在接近他三丈范围內便会自动滑开,使他始终保持乾燥整洁,不见丝毫能量波动,显得异常神秘。 “秋儿,不要衝动。” 叶天南皱眉说道:“这件事有些蹊蹺,楚阳这小子,並非愚笨之人。” 叶秋点头同意,嘆息道:“我也这么认为,但这人的內心深不可测,谁能猜透他的真实想法?” 意识到当前局势的复杂性,叶秋补充说: “我们现在確实不能逼迫他,万一他真的疯了,杀害太子,我们叶家就会背负上逼死太子的罪名。” 叶天南点点头,提出了自己的疑惑:“既然楚阳製造了这么大动静,为什么李宏基没有出现?” 得知李宏基与姜王妃正在闭关后,叶天南陷入了沉思。 叶秋思考著楚阳的一言一行,意识到其目標並非叶家,否则妹妹不会安然无恙。 如此看来,楚阳真正的目標应该是太子李成乾。 如果楚阳真想对李成乾不利,直接杀了他然后逃走即可,为何还要带著李成乾公开返回採薇坊? 这样做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加被动的局面。叶秋觉得楚阳並不愚蠢,因此他试图理解楚阳背后的真正意图。 难道……楚阳真以为自己能绑架太子而丝毫不受影响吗?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毕竟,那是未来的楚国皇帝啊! 他似乎摸到了事情的关键,但再深入一想,又觉得模糊不清,怎么也抓不住核心。 第116章 毛骨悚然 几小时后,雨停了,天色渐暗,黄昏来临。 叶灵儿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为楚阳倒了一杯酒,小心翼翼地递给他,低声细语:“楚公子,请用酒。” 楚阳接过杯子,一口饮尽,咂嘴点头,笑道: “这才对嘛,这样的態度才像个侍奉人的样子。要是早这么懂事,也不至於受这么多苦。” 叶灵儿的眼中满是泪光,显得格外柔弱无助。 经过两个时辰的折磨,她的抵抗逐渐减弱。每当她反抗时,就会受到姜璃的鞭打。 姜璃因楚阳之前的话而生气,所以出手毫不留情。 在她眼中,正是有像叶灵儿这样妖媚的女人,才使得如楚阳这般轻浮的男人有了可乘之机。 因此,她对叶灵儿没有丝毫好感——儘管这种想法毫无逻辑可言。 但是,当一个漂亮女人,特別是心怀嫉妒的漂亮女人,情感往往胜过理智。 於是,在大殿里迴响著叶灵儿痛苦的呻吟声。 每一道伤痕都带来了剧烈的疼痛,即使她试图坚强,也无法忍受这份苦楚。 作为叶家备受宠爱的小女儿,她从未经歷过如此困境和羞辱,內心的悲痛与愤怒交织,最终让她流下了眼泪。 此刻,她心中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崩塌,只好屈服於现实,开始以一种温顺的姿態服侍楚阳。 楚阳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抵抗,他眯著眼,带著一种难以言喻的趣味看著眼前的一切,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对於叶灵儿曾经对他姑姑做下的事情,他心中没有任何愧疚。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欠下的总有一天要还。 叶灵儿在策划绑架事件时,就应该预料到今天的结果。 不过,楚阳目前並不打算对她採取任何行动。现在还不是与叶家正面交锋的时候,因为叶家的实力远超李成乾太子。 一旦失去太子的地位,李成乾便什么都不是; 而叶家已经在镇天魔狱屹立数千年,根基深厚,是真正的世家大族,想要动摇它绝非一朝一夕之功。 楚阳並不著急,因为他有足够的耐心。 虽然暂时无法彻底击败叶家,但这並不妨碍他在等待时机的同时收取一些“利息”。 例如,他决定好好“教导”一下叶家的三小姐。 喝了一口酒后,楚阳觉得这酒格外香醇,忍不住夸讚了一句。 隨后,他笑著对叶灵儿说:“好了,灵儿小姐,酒也喝得差不多了,不如给大家唱首歌助助兴吧。” 经歷了无数苦难的叶灵儿不敢违抗,只能温顺地问:“楚公子想听什么曲子?” 楚阳摸著下巴,一脸认真地说:“经过深思熟虑,我决定要听——十八摸!”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无不震惊。 然而,楚阳最终没能听到叶灵儿唱这首歌,因为盛京城的三位重要人物突然降临: 镇西王李宏基、携带圣旨的宫中大太监李公公以及楚国的国师柳淳风。 这三人都是足以影响整个楚国局势的大人物。 叶天南见到李宏基,愤怒地质问他为何纵容楚阳和其子在叶家闹事,並绑了他的女儿和太子。 李宏基笑而不答,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径直走进了採薇坊。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叶天南感到困惑不解。 当他看到李公公和柳淳风御剑而来时,急忙上前请求他们为叶家主持公道。 李公公神情淡然,告诉他皇帝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具体的处理方法將在圣旨中宣布,让他无需多言,只需静待宣旨即可。 叶天南只能应了一声“是”,不敢再多问什么。 李公公见状便转身去准备宣旨事宜。 此时,柳淳风悄悄把叶天南拉到一旁,低声提醒: “叶家主,接下来的事已非你我能左右,咱们既是朋友,我就多说一句:凡事要谨慎。” 叶天南闻言,眼神骤缩,紧张地问道:“国师,宫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难道与殿下有关?” 他心中浮现出楚阳那副肆无忌惮的模样,不禁有了不祥预感。 柳淳风却只是摆手道:“此事不可言说。” 另一边,李宏基踏入採薇坊时,楚阳正逼迫叶家小姐唱一首小曲儿。 但隨著李宏基从盛京城归来,这计划不得不中止。 楚阳心里暗自抱怨,不过还是上前与李宏基寒暄了几句。 最后,李宏基严肃地说:“此次前来宣读圣旨的是大总管李公公,不得有丝毫怠慢,你们几个隨我出去迎接圣旨吧。” 楚阳点头称是,看到镇西王一脸平静,他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看著地上昏迷的李成乾,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李成乾,你的太子之位一旦失去,我定会让你尝遍世间苦楚!” 楚阳深知復仇不能拖延,现在正是最佳时机。 只要李成乾不再是太子,他就打算再次设计將其置於死地。因为在他看来,斩草必须除根。 此刻,採薇坊外阳光明媚,夕阳西下,天空被染成了金色。 楚阳深吸一口气,感觉身心舒畅。这一天波折不断,生死边缘几度徘徊,而现在终於迎来了转机。 他扫视四周,注意到一位面白无须、气质不凡的中年宦官,想必就是李宏基提到的大总管李公公; 另一位则是穿著绣鹤纹道袍、气宇轩昂的中年人,此人给人的感觉极其强大,至少也是金丹期的高手。 “这位究竟是谁?”楚阳心生疑问。就在这一刻,那人也向他投来了审视的目光。 楚阳只看了一眼,整个人就像掉进了冰窖,又似站在了悬崖边缘! 仿佛置身於阴森的幽冥界,耳边响起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他的脑子轰地一声,眼前瞬间变得漆黑一片。 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迅速蔓延至全身,让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 然而,一股温和的力量突然涌入他的体內,那股几乎让他无法忍受的寒冷剎那间如同冰雪消融般消失了。 原来是李宏基从后面扶住了他的肩膀,將一丝真元输入了他的身体。 “哼!”那人冷哼一声,转过身去闭目养神。 第117章 我是被冤枉的 “此人是谁?修为如此高深,似乎比李宏基还要厉害几分,恐怕已达金丹中期、先天实丹的境界了吧? 但我以前从未见过他,为何对我怀有如此大的敌意?” 楚阳心中思绪万千,他清楚地感觉到这人身上散发出的一丝极其阴冷的杀气。 就在这时,世子殿下靠近楚阳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楚阳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这个人是已故柳相的父亲,楚国的国师柳淳风! “难怪他对我不友善,原来是柳家那位的长辈。 不过,单看面相,他倒真是个仪表堂堂的人物,气质非凡,宛如仙人下凡。怎么生出了柳相那个蠢材?难道……” 就在楚阳差点笑出声的时候,一个冰冷的声音打断了他: “楚阳,你面临大祸还能笑得出来?还不快放了我的妹妹,否则等会儿我可能只能给你留个全尸了!” “叶二公子,天还没黑呢,怎么就开始睁眼说瞎话了?” 楚阳毫不示弱地反击道,並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叶秋,你妹妹的手感確实很好,声音也很动听,哀婉动人还会唱歌,確实是人间难得的佳丽。” “你……” 叶秋自小与妹妹感情深厚,听到楚阳这般挑衅,每一句话都戳中了他的痛处,再也忍不住想要动手。 这时,传来了一声冷哼:“这是哪家的年轻人如此莽撞,不知道我们要宣读圣旨吗?还敢在这里撒野,简直是不把皇帝放在眼里!” 公公李拿著圣旨准备宣读,看到叶秋的行为非常不满,出言训斥。叶秋连忙拱手道歉,显得十分惶恐。 此时,倒在地上的李成乾缓缓甦醒过来,看清形势后急忙呼救:“李总管救我!” 李公公却嘆了一口气说:“殿下,这次老奴恐怕也无能为力了。” 李成乾惊慌失措地喊道:“李总管……我是被冤枉的啊!” 李公公再次嘆息,轻声对殿下说道:“事已至此,再多说也无济於事了。待我宣读完圣旨,请您隨我回盛京,陛下定会给个交代。 俗话说得好,虎毒尚不食子,只要您诚心认错,陛下应该不会取您的性命。” 听到这里,李成乾的脸色顿时变得如同死灰一般,嘴唇微微颤抖,却终究没有说出话来,只有一丝黯然神伤在眼中一闪而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这样子,殿下似乎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错?” “哈哈,昨晚南公子不是提到殿下与柳妃有染吗?难道竟是真的?” “嘘,你不想活了?小心陛下的刀!” “嘿嘿,难怪南公子如此自信满满,原来是这么回事。” 四周的人们窃窃私语,夹杂著几声压抑不住的嘲笑,不少人脸上都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安静!” 李公公一声低喝,场面瞬间肃静下来。他清了清嗓子,开始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詔曰……” 隨著李公公宣读圣旨的声音落下,四周的议论声逐渐升高,等到圣旨完全宣读完毕,整个场地就像炸开了锅一样。 大事不好了! 每个人心中都有同样的感觉。圣旨中提及两件事,言辞严厉,几乎不容置疑。 第一,立即召回太子李成乾返回盛京,不得有任何延误。 第二,任命国师柳淳风暂代太子之职,负责即將到来的论剑大典。 至於那个胆大妄为的楚阳將如何处置,圣旨中未提一字。 楚阳神色自若地看了看叶秋和叶天南,又望向了地上显得无比失落的李成乾,他的表情已经无法解读。 李成乾的命运似乎已经註定,而接下来,便是叶家的事了。 然而,他与叶家之间的爭斗,这才刚刚拉开帷幕。 现场的氛围异常紧张,虽然圣旨中的內容模糊不清,但在场之人皆是聪明人,自然能感受到背后的寒意。 李成乾的太子之位,恐怕难保。 这是今年楚国最大的新闻,甚至超过了军方武器更新的消息! 叶家中,叶天南还算镇定,但叶秋则显得有些难以置信——楚阳这傢伙,难道真握有足以扳倒李成乾的证据? 怪不得他敢如此肆无忌惮! 看来太子李成乾的地位岌岌可危,而楚阳原本可能因绑架太子而面临的重罪也因此烟消云散。 圣旨中完全没有提及楚阳的名字,这表明皇帝並没有惩罚他的意图。 叶家与太子李成乾关係密切,彼此扶持。 一旦太子倒台,叶家也难逃牵连,虽然不至於彻底毁灭,但损失惨重在所难免。 叶秋急忙询问李公公:“李公公,这里面似乎有些不妥。 楚阳那傢伙绑了我妹妹和殿下,怎么一点惩罚都没有?还有关於殿下的事……” 话还没说完,李公公冷笑著打断他:“大胆!你是什么人,竟敢质疑陛下的决定?” 叶秋还想爭辩,叶天南想起了柳淳风的警告,赶紧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示意他闭嘴。 “秋儿,说话要小心。” 隨后,叶天南走向前,恭敬地对李公公说:“李总管,关於殿下的情况我不便多言。 但这个叫楚阳的年轻人先是伙同镇西王世子扰乱我们叶家的生意,之后又绑架了我的女儿。 我们叶家为大楚製造法宝已有数千年歷史,朝廷难道不应该给我们一个交代吗?” 李公公沉思片刻后问道:“这位年轻人,叶家主所说的事情是真的吗?” 楚阳从容地向前迈了一步,微笑道:“当然不是真的。” 他显得更加自信:“东临的人都知道,我楚阳为人正直、清白如兰,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我是被冤枉的,李总管,您得为我主持公道啊!” 儘管他说得一本正经,但在场的人都对他投来了怀疑的目光。 李公公忍俊不禁地说:“那么,请告诉我,为什么叶家主要冤枉你呢?” 楚阳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回答:“我到採薇坊来只是逛逛,並且付了钱,这並不违法吧? 谁知道叶二公子不愿意接受,我能有什么办法?这里的各位都可以为我作证!” 第118章 难以置信 然后,他指向叶灵儿说道:“至於这位灵儿小姐,是谁绑了她我也不清楚。 我只是在路上走著,突然天上掉下一个麻袋,打开一看里面竟是叶家小姐! 我觉得很奇怪,既然她哥哥正在找她,我就把她带来了。没想到叶家主和叶二公子不但不感谢我,反而诬陷我,真是太过分了!” “楚阳!你在撒谎!” 叶秋愤怒地指责楚阳:“明明是你绑了我妹妹,並且还……” 想到妹妹的名誉,叶秋没有继续说下去。 楚阳则继续挑衅:“那你倒是说说我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叶秋一时语塞,无法回应。 “听你这么说,叶家主確实有些过分了。” 李公公一边说,一边转向叶灵儿问道:“小姑娘,他有没有对你做出什么不规矩的事?你的清白还保得住吗?” 叶灵儿的脸瞬间变得通红。 她仔细想了想,楚阳虽然用言语戏弄过她,但並没有对她动手动脚。 至於身上的伤痕,则是姜璃用鞭子抽打留下的,而且都在衣物遮盖之下,她既不好意思也不愿意提及这些。 万一要是楚阳让她否认这一切,在眾人面前验明正身怎么办? 她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这种事情如何能说得出口? 经过一番思量,叶灵儿轻轻摇了摇头。 李公公点头说道:“好了,叶家主。你说这少年扰乱了你家產业,但他確確实实付了银两。你们家少爷不肯收钱,这可怪不得別人! 再说,他说绑架了你家小姐,现在看来,小姐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还是被这位少年救回来的。所以这件事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李公公冷笑著补充道:“叶家主,我这样评判,你觉得如何?” 叶天南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制心中的怒火。 他在心中快速盘算著:李公公和叶家之间並无恩怨,而楚阳也不可能与宫中有所联繫,那么李公公为何如此维护他呢? 忽然,他恍然大悟——这是陛下的意思! 这意味著楚阳手里肯定有让皇帝都感到忌惮的东西,如果自己反对,就是在对抗陛下。 即便是底蕴深厚的叶家,也无法与代表楚国最高权威的皇帝抗衡。因此,今天他无法再为难楚阳了。 叶天南长嘆一声:“既然李总管这么说,老夫还能有什么意见。”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此时,楚阳已经鬆开了叶灵儿,她面容悽惨,躲在了叶秋身后。 叶秋满眼怜惜,轻声安慰著她,心中对楚阳的恨意却更深了几分。 叶天南整了整衣袖,想到女儿遭受这样的羞辱,却无法为她討回公道,留在这里也只是自取其辱,便打算带著家人离开,却被李公公拦住了。 他疑惑地问:“李总管,您这是何意?” “叶家主,我来此还有一份圣旨要宣读,与你叶家有关。” 李公公冷笑一声,笑得叶天南脊背发凉——难道李成乾倒台还要牵连到叶家? 不过,李公公並未多做解释,而是拉著楚阳走到一旁,低声问道: “少年郎,我问你,你让王爷交给陛下的东西,还有副本吗?除此之外,除了你、镇西王世子和王爷之外,还有其他人知道此事吗?” 李公公一脸严肃,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 楚阳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这是盛京城的那位陛下想要他闭嘴了。 但他却笑著回答:“李公公,您说的我完全摸不著头脑啊,我什么时候给陛下送过什么东西?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儿呢。” “我的记性不太好,好多事儿都记不清啦,就是这样。”楚阳轻鬆地说。 李公公先是愣了一下,隨后反应过来,心里想著这小子倒也识趣,不用自己多费口舌。 於是他笑著说:“记不得最好。陛下已经知道了你绑架了柳国师的儿子,现在我想问你,他还活著吗?” 楚阳摊开双手:“他已经不在了。他想置我於死地,但我命大,既然如此,那我就得让他付出代价,不管他的父亲是谁。” 听到这话,李公公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心想这个年轻人怎么这么狠,胆子又这么大,明明知道柳相背景深厚,竟然真的敢下手。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他没这点胆量,又怎敢和李成乾作对? 算了,这件事与己无关,既然他如此大胆妄为,就让他去和国师斗吧。 如今李成乾肯定当不成太子了,但陛下却派了柳淳风接替他的位置。 这其中的关係可就复杂了——要知道柳淳风可是柳妃的兄长啊。 难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陛下仍然不愿意为难柳妃? 想到这里,李公公觉得这件事情太过棘手,不想牵扯进去,便直接传达了陛下的意思: 关於杀害柳相的事情可以不再追究,但如果柳淳风要对付他,那就要他自己负责了。 楚阳点头表示理解。既然他敢杀柳相,就不怕柳淳风报復。 在他看来,若只许別人伤害他而不允许反击,那才是最大的笑话。 他从来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人。如果你试图害我,没关係,只要你害不死我,那我就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看到楚阳如此明白事理,李公公也不再囉嗦,最后说道: “年轻人,只要你懂事,陛下不会亏待你的。现在有个好差事,有兴趣吗?” 楚阳疑惑地问:“什么好差事?” “查封採薇坊!”李公公冷笑著回到道。 “什么?陛下要查封採薇坊?这是为何?” 楚阳感觉难以置信,开始思考为什么在东临郡眾多酒肆中,唯独採薇坊能称霸一方,日进斗金,成为大楚西南三郡最赚钱的地方之一。 这个问题他曾与世子殿下討论过,並做了很多猜测和分析。 一个关键原因是背景深厚。 採薇坊背后有叶家这个歷史悠久的家族支持,还有太子李成乾、国师柳淳风以及宫中的柳贵妃参与其中。但这並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真正重要的是,採薇坊以拥有三百名顶尖红牌和八百位清倌儿而自豪,这里的姑娘素质远超其他地方。 那么,这些姑娘是怎么来的呢? 楚阳从李慕白那里听说了一些內幕:大部分姑娘竟然是从宫中挑选出来的秀女! 第119章 沉重代价 这一切都是李成乾瞒著自己的父亲悄悄运到盛京城的。 起初,因为有李成乾、柳家尤其是柳贵妃的支持,即使是皇帝知道了也难以说什么。 但如今皇帝有意废黜太子,怎能容忍採薇坊继续这样胡作非为? 而且这还触犯了大楚国法律——皇子不得私下与世家交往,而李成乾在採薇坊持有近三成股份,这显然是违反规定的。 经过详细询问李总管並得到了满意的答覆后,楚阳明白了皇帝的想法——既要惩治叶家,又不能彻底伤害他们。 换句话说,就是让叶家付出代价但不至於伤筋动骨。 楚阳意识到,皇帝这样做是为了保持权力平衡。 镇西王府势力强大,拥有三万修士大军,占全国军力的三成。 如果失去叶家的制衡,皇帝会感到不安。 最后,李总管笑著问楚阳是否有兴趣承担这项任务。 楚阳点头同意。他深知查封採薇坊將对叶家造成重大打击。 虽然这件事会得罪叶家,但对於楚阳来说,他已经没有退路,所以不惧再进一步。 综合考虑,他是执行这项任务的最佳人选。不过,由於他的地位较低,实际操作还需世子李慕白主导,他则从旁协助。 楚阳一边想著,一边跟著李总管去宣读圣旨。 叶天南心里七上八下,见李总管终於和楚阳谈完,急忙上前问道: “李总管,陛下还有一道圣旨是什么?为何与我叶家有关?” 叶秋也附和说:“我们叶家为大楚製作法宝几千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陛下可不能听信小人谗言。” 李总管冷笑一声,厉声道:“你们做的好事自己不清楚吗?叶天南,还不跪下接旨!” 叶家眾人连忙跪下。 李总管道:“这是口諭,仔细听好了。” 他接著宣布:“因叶家私下与太子交往,將秀女送入採薇坊,並让太子在其中参股,违反国法。 朕非常生气,决定查封採薇坊,由镇西王世子李慕白负责此事,楚阳协助。不得违抗。 另令叶天南上请罪摺子,罚款一百万两银子!” 每听到一句,叶家父子的脸色就更加苍白。 当听说要查封採薇坊时,叶天南几乎绝望地跌坐在地上,喃喃自语:“採薇坊……真的要被查封了?” “父亲。” 叶秋赶紧扶住叶天南,安慰道:“事已至此,不要伤心,我们可以重新计划。” 叶秋坚定地说:“只要我在,叶家绝不会倒!” 李总管点头称是:“叶家主,陛下已经很仁慈了。即便犯下如此大错,也只是查封產业、罚款而已。你的儿子说得对,伤心无用。” 叶天南深吸一口气,勉强平息心中的愤怒,点头道:“陛下英明!臣遵命!” 他最后狠狠瞪了楚阳一眼,心中充满了恨意。 採薇坊是他多年的心血结晶,如今却成了叶家的一大支柱,突然被查封如同断其一臂。而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楚阳。 叶秋神色复杂地看著自己的父亲,眼中不再有丝毫沮丧。 作为未来的家主,他必须承担起责任。 “楚阳,记住你对我叶家做的一切,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叶秋跨前一步,眼神如冰:“论剑大会上,我会堂堂正正击败你,让你再也无法翻身!” 楚阳微微一笑,笑容灿烂:“叶二公子,我很欣赏你的勇气。那就在论剑大会见吧,我能击败你一次,就能击败你无数次!” 叶家的人灰头土脸地离开了,只留下昨晚被李慕白教训过的刘管事来处理后续的查封事宜。 李宏基对此事不感兴趣,早早回到了王府。 柳淳风则前往东临城外的皇家別院,一方面是为了接手李成乾留下的事务,另一方面他急於了解真相——自己的儿子究竟是怎么死的。 如果真如传闻所说是楚阳所为,那这个小子定会为此付出沉重代价。 李成乾则由李公公押送,从东临出发前往盛京,等待他的將是愤怒的皇帝陛下的审判。 这次事件中,除了李成乾彻底失势之外,叶家也遭受了巨大损失: 失去了朝廷中的主要靠山,叶灵儿名誉扫地,叶家成为眾人嘲笑的对象,而且採薇坊被查封,断绝了他们最大的財源。 有人失利,自然有人得益。 比如楚阳,在击败李成乾后,他毫不客气地將对方的財富搜刮一空。 仅明確计算的收益就超过了五百万两白银,更不用说还有天魔丝、炼魂珠等无价之宝。 而更大的收穫还在后面,例如眼前的这座东临第一红楼! 他眯著眼睛笑著说:“小白,动手吧!” 李慕白点头示意,指挥手下开始查封採薇坊。 李公公授权楚阳和李慕白全权处理此事,只需事后报告具体金额即可。 这意味著,他们从这里得到的一切,只要不是太过分,宫中都不会过问。 “这简直是鼓励我从中牟利啊!”楚阳心想,同时评估著採薇坊的价值。 细想之下,楚阳发现採薇坊的实际价值並没有他想像的那么高。 儘管它以拥有三百位红牌女子和八百位清倌闻名,但楚阳並不打算经营妓院或贩卖这些女子。 他认为这些被迫卖身的女子都很可怜,即使再贪財也不会打她们的主意。 相反,他还计划拿出一笔钱妥善安置这些姑娘们。当他把这个想法告诉李慕白时,得到了对方的赞同。 世子殿下虽然给人的感觉不太可靠,但在大事上从不含糊。 姜家小姐对此深有同感,作为女性,她对此体会尤其深刻。若非走投无路,哪个女子愿意出卖自己的尊严呢? 既然如此,採薇坊剩下的价值就只有这座楼本身了。 这里位於风月街,是东临最繁华的地方,土地价格极高。 这栋楼如果拍卖,能值三百万两银子。而楼內收藏的古董、瓶、屏风等物品也价值不菲,加起来也有三百万两。 楚阳和李慕白商量后决定,拿出一半的钱来安置那些可怜的女子,另一半则平分。 楚阳自己留了一百万两,又拿出五十万两给王府的侍卫们,毕竟大家辛苦了两天,这点报酬也是应该的。 第120章 李成乾真是个慷慨的人 反正这笔钱来得容易,楚阳一点也不心疼。 查封採薇坊是个麻烦事,至少需要两三天时间。 好在有世子殿下和姜璃帮忙,楚阳便偷了个懒,先回王府休息去了。 他几乎两天没合眼,实在是困极了。练气期的修士不像筑基期那样可以外感天地,所以充足的睡眠对他们来说很重要。 楚阳现在只是练气八重,虽已打通了十二正经,但还未打通奇经八脉,距离筑基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回到院子后,他和姑姑聊了几句,隨便吃了点东西,然后独自一人开始盘点这次的收穫与损失。 破军傀儡被毁,已经无法修復。 不过对於现在的楚阳来说,这个复合型法宝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他的实力加上符籙增幅,足以达到练气巔峰。 而且一旦进入真我之境,使用人皇笔施展“杀神三式”,就能直接达到筑基前期的实力。至於身上的伤势,则需要休养一段时间才能恢復。 此外,人皇笔再次变化为婆婆的模样。 不过它的修復相对简单,只需找到符文师协会的採薇姐姐购买灵器即可。 楚阳看著人皇笔斑驳的外观,心里有些不满,但他知道必须得修好人皇笔,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施展“杀神三式”。 这是他目前最强的攻击手段,儘管每次使用后都会让他虚弱很久。 他对人皇笔的品阶和核心原理一无所知,这让他感到非常沮丧。 他曾尝试解析人皇笔的符文阵法以了解其构造,但每次尝试都会头痛欲裂,那些复杂的符文超出了他现有的理解能力。 “归根结底,还是我的修为不够啊。” 楚阳心想,更加渴望儘快完成筑基——成功筑基后,修士不仅能领悟道心,还能大幅提升神识的数量与质量。 如果能提升到那个境界,他或许就能解开人皇笔的秘密,这是目前最让他著迷的事情。 此外,神识质量的提升可能意味著使用“杀神三式”后不再长时间虚弱。 就像世子殿下说的那样:“男人要持久”,修为的提升却需要时间和机缘,不是一夜之间可以达成的目標。 为了达到练气九重,楚阳开始修炼大周天,试图打通奇经八脉。 然而,考虑到他的修为多依赖丹药,突破难度比常人大得多。 按照正常进度,至少需要两三年时间,但他等不及,只能再次藉助灵药加速进程。 列出了一串高级丹药的名字后,楚阳决定除了为即將到来的论剑大典准备飞剑外,將所有精力都投入到提高修为上,哪怕是用大量银子换来的速度。 想到太子殿下的慷慨解囊,楚阳又审视了几件法宝: 一件珍贵的防御性法宝“诸天鱼龙鎧”,两件魔器“天魔丝”和“炼魂珠”,以及含有魔族功法和魔阵布置方法的一块神秘玉简。 对於“诸天鱼龙鎧”,这件稀有的高级防御法宝,楚阳深知其价值非凡,绝不会轻易出售。 虽然有些损坏,但总有办法修復的。 楚阳计划一旦突破到筑基期,晋升为高级符文师,就著手修復“诸天鱼龙鎧”。 有了这件宝物,无异於多了一条命。他对天魔族的炼体功法《天魔锻体诀》特別感兴趣。 亲眼见过李成乾仅修炼第一层后肉体的强大,即使是普通的飞剑也无法伤其分毫,简直强悍无比! 玉简中记载了完整的三层修炼方法,如果能练至最高层,那威力该有多大? 恐怕单凭拳脚就能媲美法宝攻击了吧? “天魔族確实是人类的大敌,他们的功法確实独特,简直是在將肉身当作法宝来炼製!” 楚阳心中惊嘆不已,隨后却感到一阵沮丧。 这功法虽好,但他无法修炼,因为李成乾是通过极端残忍的方式才勉强达到了第一层。 那么,除了这种残酷的方法外,是否还有其他方式可以增强血气精魄呢? 楚阳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思。 忽然,他想到了一个既有效又没有副作用还能提升修为的办法——双修! 阴阳调和可生血气精魄,促进生灵成长。 若能找到一门合適的双修法门,与情投意合之人共同修炼,则能增强肉身气血,如此便能修炼这部天魔族的功法。 然而,双修需要双方感情深厚、心灵相通,最理想的搭档自然是伴侣。但楚阳孤身一人,这成了他的难题。 或许……可以考虑姑姑? 这个大胆的想法让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再三思考后,他又无奈地嘆了口气——有贼心没贼胆啊。 或者找姜家大小姐?不,还是算了吧。 “这个大小姐娶回家岂不是自找苦吃?”楚阳迅速打消了这个念头。 暂时放下这个问题,楚阳转而研究起“天魔丝”和“炼魂珠”,这两件神秘莫测的魔器。 前者是极其锋利的攻击性法宝,后者则是布置“七杀锁魂阵”的关键道具,异常阴毒。 “都是好东西啊!李成乾真是个慷慨的人。”想到这里,楚阳不禁流下了口水。 天魔族炼器的方法与人类完全不同,不涉及符文体系。 他研究许久,依旧摸不清这些魔器的原理,但学会了使用方法,和人族法宝类似。 不过,天魔丝和炼魂珠都是高级魔器,他的修为不足以驱动它们,只好將它们放入符文纳戒中,等待筑基成功后再深入探究。 整理完所有物品后,困意如潮水般涌来,楚阳连续打了几个哈欠,最终无法抵挡睡意倒头便睡。 入睡前,他心中想著李成乾是否已抵达盛京,以及他的父亲是否会饶他一命。 如果还活著,楚阳並不介意再设一局,让他死得更彻底。在他看来,死去的前太子才是最好的太子。 次日黎明前,天空刚刚泛起一丝光亮。 李总管驾驭飞剑,化作一道流光急速前行,李成乾被带在身边,虽未上枷锁,但全身穴窍已被制住。 作为金丹期高手,李总管自信满满,毫不担心会出意外。 自昨日黄昏至今,他们已穿越大半个楚国,途经东临、如意、天玄三郡,进入天元郡。 下方雄关玉髓关高耸入云,冷冽的夜风呼啸而过,山脉连绵起伏,宛如一条巨龙横贯南北。 第121章 从此以后,我便是他 远处,龙身隱约可见,却难以辨认那深入天际的龙头。 过了玉髓关,便是楚国帝都盛京,城池巍峨,气势磅礴。 玉髓关高达万丈,设有强大的防御结界,到达此地,修士需步行进入以示对皇室的敬重,並確保战时能够迅速转化为堡垒。 楚国九大郡每座郡城都有类似的大型结界,而盛京城的结界最为坚固。 离玉髓关还有两里路时,李总管降下飞剑,带著李成乾步行前往。 达到他这种地位的人,更加注重礼节细节。 从一个小太监到宫中第一人,不仅靠的是早年与陛下的关係,更是凭藉卓越的修行天赋和无可挑剔的处事能力。 因此,陛下才会將押送太子回京这样重要的任务交给他。 两人一路无言,走了几十丈后,李成乾请求稍作休息並想说几句话。 “殿下有何吩咐,请讲。”李总管恭敬地回应。 即便李成乾即將失去太子之位,但他现在依然是太子,李总管不敢有丝毫逾矩。 李成乾凝视著星空良久,沉默不语。 他缓缓地呼出一口气,说道:“你说我回到盛京后,父皇会不会处死我?” “殿下不必担心这个。虎毒还不食子呢,何况陛下最为仁慈,最多不过將你软禁罢了。” “是啊,其实这是我最看不上眼的地方,父皇太心软了。” 李成乾长嘆一声:“我们李家统治大楚已过万年,但从未真正掌控过大楚。你知道这是为何吗?” “宫中规矩,宦官不得干预朝政,老奴不知为何,也不想知道。” “实际上,大家心里都清楚,包括父皇、我还有所有大楚的人。” 李成乾吐出一口闷气,凝望著前方的重重关隘,脸色显得异常冷峻。 “大楚世家眾多,在玄黄界的七国里没有哪个国家拥有如此多的世家。” “就拿东临郡来说,这里不仅有镇西王府、姜家和叶家这样的豪门大户; 尤其是镇西王府,已经称霸东临几千年,拥有自己的封地和王权,只听从调令而不必亲自上朝。” “就说这次楚阳绑了我,如果没有镇西王府的支持,他又怎会有胆量和实力做这种事?” “殿下,老奴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天色不早了,我们应该继续赶路。”李总管面无表情地说。 “不,你只是选择不去想而已。” 李成乾淡然一笑,眼神中没有丝毫退缩: “世家就是我大楚的病根,致命之瘤!如果这种情况持续下去,大楚在七国中的地位岌岌可危。因此……” 李成乾最终决定道:“就在刚才,我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指向李总管,温和地笑著:“对不起,李总管,我不能让你活著离开。” “你!”李总管的眼神一紧,声音开始颤抖。 李成乾似乎变了一个人,他的眼睛变得血红,散发著妖异的气息,身上瀰漫著黑气,甚至脸上也出现了神秘的黑色纹路。 这些纹路闪烁著暗光,形成了一幅奇异而复杂的图案。 “现身吧!我把灵魂给你,你帮我杀了楚阳,这就是我们的交易!” 李成乾狂吼著,既像是哭泣又像是咆哮。 他的身体被浓重的黑气包裹,眼中红色光芒收敛,化为一点极致浓缩的黑气。 他的气势猛然增强,如江河奔腾,如高山屹立,身上的束缚全部消失,修为以惊人的速度提升。 “哈哈!”李成乾突然发出沙哑至极的笑声,毫无生气。 “殿下,你想干什么?”李总管震惊不已。 李成乾沉默不语,他身上的黑气翻滚沸腾,逐渐变得粘稠,笼罩四周。 “你……你究竟是谁?你不是殿下,你是……!” 李总管怒喝一声,全身金光闪耀,召唤出一把下品灵剑,化作一道光芒,带著天地威压向李成乾劈去。 李成乾並未移动,只是冷冷一笑,伸出手指轻轻鬆鬆地夹住了李总管全力的一击。 “这剑虽好,可惜不合朕的心意。” 话音刚落,他猛地发力,那把灵剑竟应声断为两截。 几丈开外,李总管猛然喷出一口鲜血,惊恐地大喊: “不,这不可能!单凭肉体力量就能摧毁灵剑,你绝非人类,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我就是李成乾,而李成乾也就是我。他的灵魂归於我,从此以后,我便是他。” 李成乾说完,对著李总管轻轻一指,一团黑气迅速钻入他的脑中。 李总管突然发出一声嘶吼,全身散发出强烈的金光,似乎要衝破云霄。 但那股黑气却在他身上旋转,缓缓吞噬著金光,无论他怎样挣扎都无济於事。 片刻之间,李总管身上的金光被吞噬殆尽,面色逐渐染上了一层死灰。 “天魔夺舍!你是?” 他喘息道:“你们不是已经消失了几万年了吗?” 李成乾露出一丝邪笑:“我们回来了。” 隨著他手指的舞动,更多的黑气涌出,最终完全覆盖了李总管,將其最后一丝生机也吞噬乾净。 “玄黄界將陷入混乱!” 李总管绝望地意识到自己这个曾经强大的修士就这样轻易地失去了意识。 “隱!” 李成乾低喝一声,李总管身上的黑气迅速凝聚至双眼,化作两点深邃的黑点。 隨后,他清醒过来,跪伏在地:“血魔参见圣子!” “你的名字错了。”李成乾温和一笑。 “殿下教训得是,老奴是李总管。”李总管惶恐答道。 “很好。” 李成乾背著手说道:“大楚国有数十名金丹期修士,若想成就大事,仅靠你我二人还不够。 除你之外,本宫体內还藏有九大魔王的精血印记,现在交给你,三个月內完成夺舍目標,此事关乎我族兴衰,不容有失。” 李总管点头称是,李成乾隨即射出九团黑气进入其脑海,眼眸中顿时多了九个黑点。 施法后,李成乾显得有些疲惫,但他很快恢復了精神,继续说道:“这是第一件事,此外还有另一件任务需要你去执行。” “请殿下吩咐。” “人皇伏羲设下的结界虽已鬆动,但仍需布置『都天祖魔大阵』以確保计划顺利进行,这需要十万童男童女,你去准备吧。” 第122章 初试的剑坯 “那殿下您呢?”李总管疑惑地问。 “我?” 李成乾微微一笑:“我会由你押解,前往盛京面见父皇。” 说罢,他登上高地,凝视著远处的盛京城,眼中闪烁著冰冷的光芒。 楚阳睁开眼睛,只见天空被血雾笼罩,四周一片暗红,气氛诡异。 地面坑洼不平,偶尔出现的巨大深坑中,零散的白骨和幽蓝的鬼火若隱若现。 这片天地毫无生气,一片灰白,仿佛死亡的象徵,没有生物存活,也没有植物生长。 天空中,一个巨大的恶魔阴影浮现,它的眼睛如同血色宝石般闪烁著,冷漠而邪恶的眼神里充满了毁灭一切的欲望。 当楚阳与这双眼睛对视时,那恶魔发出狰狞笑声向他扑来,带著熊熊黑炎,势不可挡! 瞬间,楚阳被黑暗吞噬,坠入了无尽的死寂之中。 …… 突然惊醒,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 一位眉清目秀的女子正关切地看著他。身体酸痛难忍,冷汗浸湿了他的衣衫。 “阳儿,做噩梦了吗?” 女子温柔地问,用热毛巾为他擦拭身体,就像最体贴的妻子一样。 楚阳点了点头,感到非常尷尬。 女子握住他的手说:“这么大了还做噩梦?告诉姑姑你梦见什么了。” 这个梦异常清晰,那种孤独、冰冷和恐惧的感觉几乎让人崩溃。 楚阳將梦境告诉了她,女子轻皱眉头后笑著安慰道:“可能是最近太累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想起之前的紧张工作以及与李成乾的战斗,楚阳觉得或许真的是因为压力太大了。 为了逗她开心,楚阳打趣说:“我得赚钱养活你啊。” 姑姑娇嗔地说:“就会贫嘴!”但眼中满是欣慰。 “我是认真的,姑姑,我会一直照顾好你的。”楚阳认真地说,眼神坚定。 听到这话,姑姑的脸颊泛红:“你有这份心姑姑就满足了。” 看著疲惫的楚阳,她心疼地说:“再忙也要注意休息啊。” “没事的……” 然而,在院子外,一个美丽非凡的女孩正快速跑来。 姜璃来到楚阳的住处,大声喊道: “你这个小淘气,太阳都升得老高了,怎么还不起床?今天要决定第一次论剑大典用的剑坯呢,表哥让我来叫你!” 她连喊几声,不见有人应答,心中满是疑惑,便走向楚阳的房间。只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喘息声,让她更加不解。 於是,她用力推开了门。 楚阳和他姑姑被开门声下了一跳! 楚阳回过神后问姜璃:“姜小姐,进屋前为什么不敲门?” 姜璃瞪了楚阳一眼,嗔怒道:“小混蛋,马上就是第一次论剑大典了。王府那边已经做好了初试的剑坯,表哥让你去一趟炼剑阁,看看剑坯做得怎么样。” 楚阳点头答应了。 镇西王府要参加论剑大典,他是关键人物,最近却忙於其他事务,完全忽略了这件事,確实有些失职,毕竟他还掛著镇西王府首席符文师的头衔。 幸好王府虽然不是符文世家,但也养了不少符文师,包括两位高级符文师,製作剑坯对他们来说並不是难事。 论剑大典关係到王府的命运,丝毫马虎不得,楚阳也不再废话,跟著姜璃直奔炼剑阁。 而楚阳的姑姑在他离开后,眉头紧锁,她在思考一个严重的问题——楚阳刚才做的那个噩梦。 作为最了解楚阳的人,甚至比他自己还要了解,她深知这个梦绝非空穴来风,而是某种预兆。 生灵涂炭、草木凋零,整个玄黄界变成一片死寂之地,这就是楚阳的梦境。 她满心疑惑,究竟是什么变数才会导致这样的梦?难道是上界发现了楚阳? 这个念头让她不寒而慄,但隨即她否定了这一想法。 如果上界真的知晓楚阳的存在,哪怕只有一丝可能,玄黄界早就被毁灭了,绝不会像现在这般平静。 那到底是什么变数呢?为了找到答案,她咬牙决定使用自己的本源力量进行占卜。 云笈七籤,这是她所掌握的一种古老算术,属於三千大道之一。 占卜天机,逆天而行,泄露天机者必遭天谴,这不是玩笑。 即便她的修为远超常人,强行窥探天机也会大伤元气。但是为了楚阳,她別无选择。 “云笈七籤,现!”隨著一声低喝,空气中瞬间出现了七根晶莹剔透的竹籤,上面流动著神秘符文。 她指尖真元涌动,千万条丝线飞射而出,看似杂乱却蕴含著无上的规则。 手一挥,丝线牵引著竹籤迅速舞动起来。 与此同时,一道神秘结界悄然出现,將整间屋子笼罩其中,即便是天道也无法窥视其內。布置完结界后,她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 她一咬牙,调动起全身的力量,竹籤飞快地舞动起来,速度更快了。 原本的七根竹籤瞬间变成了四十九根,它们按照神秘的规则排列组合,形成了一幅复杂而神秘的图案。 女子迅速地计算著,但隨著时间的流逝,她的脸色越来越差,最终一口鲜血喷出。 这个卦象预示著极度的凶险,她和楚阳都陷入了极其危险的境地。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女子没有理会嘴角的血跡,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镇西王府面积广阔,楚阳的住所靠近世子府邸,在东南方向; 而炼剑阁则位於西北角,两者之间几乎横跨整个王府,並需经过湖心岛。 楚阳与姜璃了大约两盏茶的时间才到达目的地。炼剑阁是一座独立的三层建筑,前面有一个小院,里面已有三十来人在等待。 身著白衣的世子殿下早已站在院子门口翘首以待,显然对这次论剑大会极为重视。 “小阳,你可真是能睡,若不是我让表妹去叫你,恐怕你早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吧。”世子有些不满地说。 楚阳尷尬地挠头回答:“李大侠,你也知道,我的修为还没达到筑基阶段,怎么能跟你们比呢?” 姜璃却插话说:“表哥,別听他瞎说,他根本没在睡觉,就是在家里赖著偷懒!” “死丫头,不懂就不要乱说。”楚阳故作恶狠狠地警告道。 第123章 架子不小 姜璃挣扎了一下,脸微微泛红,生气地说:“不说就不说唄,你凶什么凶,再凶本小姐对你不客气了!” 说著还向楚阳挥了挥拳头。 李慕白笑道:“小阳,真有你的,哥哥我服了你了。” 看到楚阳和姜璃似乎又要闹彆扭,李慕白笑了笑,赶忙出来打圆场:“好了,都多大了,正事要紧,王府里的长老们可都等急了。” “不用你管!”两人几乎同时说道。李慕白试图调解却碰了一鼻子灰。 李慕白觉得有趣,他这个表妹的心思他哪能猜不到。 其实李慕白並不介意楚阳和他的表妹交往。 李慕白其实也看出来了,楚阳心里还是有表妹的位置的。 作为情场老手,李慕白对这种感情看得一清二楚。 哪怕只是一点小细节,他都能猜到楚阳的想法。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楚阳自己可能还懵懵懂懂,但李慕白心里明镜似的。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即便表妹不能在楚阳心里成为第一,至少也能排第二。 在这个男人主导的世界里,有能力的男人娶多个妻子很正常。李慕白自认为还算专一,但也已经有了七个岳母。 能力越强的男人就能拥有越多资源,这是不变的道理。 三人又斗了几句嘴,然后走进了炼剑阁三层的小院。 里面已经聚集了大约二三十位符文师,他们正围著三把飞剑的剑坯热烈討论著。 见楚阳来了,许多人拱手行礼:“见过楚公子!” 楚阳微笑著一一回礼。 这时,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笑道: “楚公子,架子不小啊,为了这些剑坯我们忙得团团转,你身为正主却一次都没来过。本来今天要確定剑坯,这眼看快中午了才露面。” “您是?” 楚阳摸了摸鼻子,仔细打量这位老人,只见他长袍飘逸,面色红润,鬍鬚整齐,显然修为不低。 “我是罗克敌!” 老人扬了扬衣袍,露出中级符文师协会的腰牌,显示其身份非凡,在场的人都对他颇为尊敬。 “对不起大家了,最近实在太忙,耽误了这件事,请各位多多包涵。” 楚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向眾人鞠躬致歉。 罗克敌哼了一声:“既然来了,就看看这三把剑坯吧,都是我精心挑选的。” “好的。”楚阳接过三把剑坯,认真查看起来。 这里有三把飞剑,分別是初、中、高三个级別。 初级飞剑採用百年玄铁打造,中级飞剑则用千年玄铁,而高级飞剑並未使用普通的万年玄铁,而是选用了更加柔韧的星辰陨铁。 楚阳仔细检查了这三把飞剑,不时用手指轻弹剑身,倾听迴响。 过了好一会儿,他微笑著点头说道:“很好,这三把飞剑的基础都很棒。” “初级飞剑在百年玄铁中掺入了一点青碳粉,这样一来淬火后的剑体变得更加坚固。” 说罢,他將初级飞剑放到一边,拿起中级的那一把: “至於这中级飞剑,锻造过程中没有使用常见的融合阵法,而是採用了手工锻造,纹清晰,技艺精湛。” “这高级飞剑选材星辰陨铁,其延展性超过了普通万年玄铁,但在强度上略逊一筹。 因此,在製作剑胎时加入了两成的万年玄铁粉,並以特殊手法融合,若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这一点。” 姜璃身为一名高级符文师,对炼器材料相当熟悉。 听了楚阳的讲解后,她也认真查看了这三把飞剑,最后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厉害,南哥儿不愧是王府首席符文师,这么短时间就把罗长老的炼製方法推算出来了。” 有人称讚道。 “確实,罗长老的手艺也很不错,我很佩服。”另一个人附和道。 此时,眾人开始窃窃私语,討论起楚阳的话来。 罗克敌,前王府首席符文师,满脸傲慢地看了楚阳一眼,冷哼一声:“小子,你有点本事。这三把剑坯还算可以吧?学到东西了吗?” 面对罗克敌的挑衅,楚阳语气转为严肃:“罗长老,这三把剑坯的確都不错。但要参加论剑大典,还远远不够!” 他接著说道:“要么扔掉,要么重铸。” 此言一出,场面瞬间变得紧张起来,眾人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罗克敌更是怒不可遏,白须无风自动,指著楚阳骂道:“小子!你有什么资格否定我的方案?难道你能做得更好?” 姜璃有些不解,轻轻拉了拉楚阳的胳膊,轻声提醒: “小傢伙,罗长老可是王府的老臣了,別得罪得太狠。再说,他的方案在我看来也是相当不错的。” 李慕白对楚阳却是充满信任,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认真地说:“小阳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我的兄弟怎么会无缘无故地针对罗长老呢?” 既然西镇王世子都这么说了,周围的人立刻安静了下来,只有罗克敌仍然满脸怒意地看著楚阳。 对於罗克敌而言,名声在这个年纪显得尤为重要,被晚辈如此彻底否定让他觉得顏面尽失。 他暗下决心,如果这个小子不向他道歉认错,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楚阳微微一笑,严肃地说道:“我说不能用,自然有我的理由。” 说这话时,他的表情更加从容,看著罗克敌问道:“罗长老,我能问您几个问题吗?” “有什么话快说!” 楚阳毫不生气,继续道:“先说这把初级飞剑,您在百年玄铁中添加了青碳粉,淬火后剑身强度至少翻了一倍,是这样吗?” 罗克敌点了点头,没觉得这样做有何不妥。 “问题就出在这里,青碳粉的加入破坏了玄铁微粒的內部结构,虽然增强了硬度,却大大降低了韧性!” 看到眾人疑惑的表情,他直接用手指弹了一下剑身,只见一道青色真气从指间发出,伴隨著一声清脆的声响,红光闪烁。 啪—— 在楚阳一指之下,剑身从中断裂,断成两截。 罗克敌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儘管这把飞剑尚未刻上阵法,韧性不足是可以预料的。 但一个仅链气八重修为的年轻人竟能一指將其折断,这说明即使刻上阵法,这把飞剑的韧性也远不如普通飞剑。 第124章 倚老卖老 他只关注增强剑身硬度,忽略了不同材料的內部结构需要仔细规划的事实,现在被楚阳指出这一漏洞,让他哑口无言。 “好吧,我承认你说得对,这把初级飞剑確实不可用,但是剩下的两把呢?” 罗克敌不甘心地说道:“中级飞剑我只是改变了锻造方法,而高级飞剑使用的星辰陨铁和万年玄铁粉。 它们的內部结构本质上是一致的,所以不存在结构破坏的问题,为什么你也一起否定了?”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无论你怎么解释,它还是不行。” 楚阳拿起另外两把剑身:“中级飞剑的锻造方法我很讚赏,但仍不够完美,因为我有更好的方法。 至於这把高级飞剑,你的思路是对的,但比例不对。” “你到底什么意思?”罗克敌问道。 “星辰陨铁和万年玄铁都是製作剑身的好材料,前者延展性好但坚韧度稍差,后者则相反。將两者结合確实可以互补,但比例不应是八比二。” 说著,他又用手指弹了弹那把高级飞剑,飞剑发出了响声却没有损坏。 眾人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直到楚阳展示了剑身上细微的凹痕,眾人才明白过来。 “看到了吧,我轻轻一弹就有了痕跡,这说明飞剑韧性足够,但硬度不足。” 他直视著罗克敌,正色道:“罗长老,你加的万年玄铁太少了。” 罗克敌连番受挫,脸色难看,而楚阳接著说道:“倚老卖老不是不可以,但总得有点真本事,否则就是在误导年轻人。” 楚阳淡然一笑,耸了耸肩:“我只是想说,飞剑,真的不是这样炼製的!” 罗长老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接著就那样无力地坐倒在地,先前的傲慢消失得无影无踪。 罗克敌毕竟是镇西王府的老臣子,楚阳起初因他言语不敬而教训了他。 然而此刻看到他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怜悯,好言安慰了几句。 但此人並不领情,只是起身向李慕白行了一礼说:“世子殿下,老夫身体不適,今日就不参与铸造剑坯了。” 说完,不顾李慕白的挽留,径直离开了。 “这……” 楚阳与李慕白对视一眼,两人无奈苦笑——看来罗长老的心胸確实不够宽广。 既然否决了罗克敌的方案,那就只能重新规划飞剑的炼製方法了。 初级飞剑方面,楚阳决定重新研究百年玄铁和青碳粉的结构,优化它们的组合,並设计相应的融合阵法。 这样既能保证强度也能兼顾韧性。这个过程需要大量的实验和数据收集,因此安排给王府的符文师们完成。 对於中级飞剑,楚阳打算亲自上手製作剑坯,这是大楚军方最看重的部分,他也有了初步构思。 至於高级飞剑,由於自身修为不足无法炼製,加上仅凭王府符文师难以对抗叶家,所以这一部分由姜家负责。 就这样,楚阳带领王府符文师专注於初级和中级飞剑的研发,而姜璃则带著姜家的符文师致力於高级飞剑的研究。 等拿到法宝配额后,两家再进行分配,毕竟叶家是共同的对手。 隨后,姜璃也將姜家的符文师调到了镇西王府的炼剑阁,两大家族的符文师联合起来可以互补长短。 一个时辰內,超过百名符文师匯聚於炼剑阁,周围还有下人忙碌地提供茶水服务。 李慕白负责调配实验所需的材料,各种昂贵的符文材料堆满了小院。 楚阳不仅主导中级飞剑的研发,还需监督三个项目的进展,忙得团团转。 大家都在紧张有序地忙碌著。 一块重达五百斤的千年玄铁价值八万两纹银,仅仅用於製作一柄中级飞剑的剑胎。 在安排好其他工作后,楚阳独自携这块玄铁来到炼剑阁三层並將门锁紧。 接下来的工作需要用到人皇笔以及特定的星辰排列阵法,因此楚阳格外小心,避免被人发现秘密。 其他人並未多想,毕竟符文师研发时最需要的就是安静的环境。 楚阳要攻克中级飞剑自然也需要这样一个僻静之处。他拿出人皇笔,仔细端详那块千年玄铁,心中迅速推算著。 飞剑是修真界最常见的法宝,中级飞剑的製作方法已经广为人知。 楚阳早就掌握了这些图纸,但他有个大胆的想法:他想设计一种全新的飞剑。 在一次探索中,楚阳见识到了一种可以自动攻击的飞剑。他心想,要是每位修士都能拥有这样的飞剑,实力肯定能大幅提升。 想像一下,一柄能自主作战的飞剑,如果还能与主人配合默契,那不就像多了一个得力助手吗? 虽然这比不上传说中的“人剑合一”,但也足够让人眼前一亮了。 如果楚阳真的能设计出这样的飞剑,那么市面上现有的所有飞剑都將黯然失色。 想到这里,他不禁笑了,叶秋那些人拿什么跟他竞爭呢? 然而,现实总是充满挑战。 最大的问题是,这种自主攻击的法宝很难与修士达到完美契合。 它们往往我行我素,不会听从修士的指挥。这是因为控制这些飞剑的核心阵法——神识感应阵法和统筹阵法无法接受外界指令。 楚阳深知,解决之道在於这两种阵法:“统阵”能够分析静態信息:“筹阵”则负责解析动態变化。 两者的结合使飞剑具备了自主攻击的能力。 对於常人来说,这可能是难以逾越的障碍,但对楚阳而言並非难事。 他已经破解了这两种阵法的秘密,並且不需要重新学习如何鐫刻它们。 真正的难题在於,如何让飞剑既能自主攻击,又能响应修士的命令。 这意味著需要找到一种方法,在两种指挥方式间无缝切换。 经过长时间思考,楚阳依然没有头绪。这个问题不解开,他就无法確定最终的设计方案,更別说开始製造了。 “算了,这种事情急不来,我还是先去走走,换换脑子吧。” 第125章 深深的仇恨 楚阳边想边打开门,走到了炼剑阁外的小院子里。 院子里聚集了上百位符文师,最低也是中级水平,高级符文师就有二十多位,其中大部分来自姜家。 “姜家这样的符文世家,背景確实不是镇西王府能比擬的。” 楚阳心中感慨,隨后便开始隨意走动起来。 王府的符文师们正忙於研究青碳粉和百年玄铁的微观结构,试图找到一种方法將它们完美融合。 这需要进行无数次实验,並非短时间內可以完成的任务。 而姜家的符文师们,在姜璃的带领下,正在尝试確定星辰陨铁与万年玄铁的最佳配比。 这项工作同样需要极大的耐心和时间。 李慕白负责管理所有实验所需的材料和工具,事务繁多,让他忙得不可开交。 大家都有各自忙碌的事情,只有楚阳显得无所事事。他走到姜大小姐身边,静静地观察她工作。 这位平时有些毛躁的姑娘,一旦专注於事情上,却能异常沉静。 姜璃身著红衣,黑髮如瀑,清丽脱俗,宛如莲般出淤泥而不染。 她的神情专注,时而蹙眉,时而微笑,各种表情都成了独特的风景。 楚阳看得入神,直到姜璃注意到他的注视並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喂,小混蛋,你看我干嘛?” “你不是在攻克中级飞剑的研发吗?怎么这么閒?”姜璃问道。 “遇到了一点困难,所以先放一放,出来走走。” 楚阳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说道:“姜大小姐,有件很要紧的事想请你帮忙,不知道你是否愿意。” 姜璃感到疑惑,心想这傢伙今天怎么如此正式。他们之间还需要说帮忙吗? 而且,自己为他做了那么多事,他连一句谢谢都懒得说。 据他说:“不跟你说谢谢,是因为不把你当外人”。 “谁跟你不分彼此啊。” 她心里嘀咕著,但看到楚阳认真的表情,还是认真回答道: “说来听听,只要我能办到,肯定帮你;但如果太过分,那就不行了。” “这件事你绝对能办到,而且也不算过分。”楚阳的眼睛清澈见底,低声道:“姜大小姐,我们来双修吧!” “双……双修?” 姜璃差点惊掉下巴。幸运的是,大家都在专心致志地忙碌,楚阳又说得极轻,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幕。 姜小姐甚至考虑过要让他消失。 楚阳一脸严肃地盯著她,显然在等待她的回应。 姜璃惊讶得张大了嘴,脸迅速变红,直到半边天都被她的艷丽所点亮。 楚阳露出一个坏笑,那笑容怎么看都显得有些欠揍。 姜璃突然怒火中烧,这傢伙刚才还在和他姑姑亲密接触,以为她真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吗?现在竟然向她提出了如此羞耻的要求——真是太过分了! 作为行动派的代表,姜璃立刻举起了她那粉嫩的拳头。 几秒钟后,楚阳带著两个黑眼圈,狼狈不堪地逃回了炼剑阁三层的房间。 这一刻,他再次確定了一件事——姜璃这姑娘,绝不能娶!至少在他超越她的修为之前,绝不能娶! 罗克敌从镇西王府走出来时,脸上没有一丝颓废之色。 儘管被楚阳羞辱,但他並不像人们想像中的那么愤怒,因为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他是故意挑衅楚阳的,那些飞剑剑胚也是他故意设计成有缺陷的。 实际上,他並不是镇西王府的人,而是叶家的成员,是叶家安插在这里的一颗重要棋子。 罗克敌与已故郑长老是生死之交,因此他对楚阳怀有深深的仇恨。 这次故意激怒楚阳,让他对楚阳的实力有了更清晰的认识——此人天赋异稟,若不儘早除掉,必將是叶家未来的大患! 此外,通过激怒楚阳,他还能够顺理成章地离开炼剑阁,將王府和姜家的情况匯报给叶灵儿小姐。 至於那些有缺陷的剑胚,正是为了误导镇西王府一方的符文师们,让他们忙於错误的方向,浪费时间。 虽然楚阳一眼就看穿了他的计谋,但至少也成功拖延了对方的步伐。 这样,在接下来的论剑大典上,叶家便能占据一定的优势。 罗克敌看似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最终走进了一家偏僻的酒楼。 在三楼的一个包厢里,一位十六岁的嫵媚少女正在等他——叶家的三小姐,叶灵儿。 几天前,叶灵儿被楚阳绑架,並在眾人面前受到他的羞辱,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尊严,成为了整个东临城的笑柄。 如果是一般的女子,可能会因羞愤而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但叶灵儿迅速调整了心態,因为她不是普通的女子,为了叶家的繁荣昌盛,她愿意付出一切。 她曾发誓,既然叶秋明已经悟道,不愿再涉足阴谋诡计,那么这些阴暗的事情就由她来承担。 她有足够的耐心,坚信总有一天会让楚阳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 罗克敌向叶灵儿详细匯报了王府和姜家的情况,叶灵儿听后满意地点头並微笑表示感谢,同时告诉她关於炼器阁总执事的位置一直为他保留著。 罗克敌对此深表感激,这个位置仅次於家主,是外人能够达到的最高地位,也是他长久以来的梦想。 提到郑长老的去世,叶灵儿表达了哀悼之情,並保证叶家会对郑长老的家人负责到底。 罗克敌对此表示感谢,並表达了对楚阳的愤怒。 叶灵儿冷静地指出楚阳非常狡猾,对付他需要精心策划。 她强调了这次法宝配额对叶家的重要性,认为这是叶家存亡的关键。 罗克敌承诺会全力以赴支持叶家,並接受了叶灵儿关於下次会面的安排。 之后,他返回镇西王府。 时间飞逝,半个月匆匆而过。 这期间,楚阳除了致力於研发中级自主攻击型飞剑,其余时间都投入到修炼之中。 通过服用各种昂贵的丹药,他的修为稳步提升,从练气八重迈向九重。 然而,这也让他財务状况急剧恶化。 儘管之前赚取了不少財富,但在大量採购修炼资源后,他的財產迅速减少。 第126章 最可靠的帮手 即便如此,他还费了一大笔钱购买了一把木属性的下品灵剑,用於修復受损的人皇笔。 还剩下五十万两银子,但十多天后几乎没剩多少了。 钱的效果显著,原本预计三年才能突破的练气九重瓶颈已经开始鬆动。 他估计如果继续这样大手笔地投资修炼资源,最多再过半个月就能打通奇经八脉,进入练气九重。 在查封採薇坊时发生了一件小插曲。 採薇坊里有七位非常漂亮的清倌儿,被称为“七朵金”。 世子殿下提出了一个不太合適的建议,想要和楚阳私分这七位姑娘,甚至表示可以多给楚阳一位。 然而,楚阳拒绝了,並提出应该帮助这些可怜的女子找到好归宿。 最终,他不仅为她们准备了嫁妆,还费了七万两银子送她们出嫁。 七朵金对楚阳感激涕零,称他是真正的好人。儘管听到这句话让楚阳有些许熟悉感,但也让他感到欣慰。 然而,夜深人静之时,楚阳感到了深深的孤独和后悔。 姑姑因为上次的事已半月没有理他,姜大小姐也拒绝了他的双修请求。 面对生活中的种种不如意,楚阳开始自我反省,甚至觉得世子殿下的提议似乎也不错。但此时已经太晚,七朵金已被妥善安置。 楚阳陷入了深深的忧伤中,连去炼剑阁的路上都显得心事重重。 “小混蛋,你怎么啦,为什么看起来这么伤心?”姜大小姐终於忍不住关心起他来。 “哎,四朵金啊,我真是后悔死了。”楚阳脱口而出。 听到这话,姜璃心中不悦,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楚小爷,您刚才说您后悔死了?” “是的。”楚阳诚实地点头。 “那你去死吧!”她向前一跃,挥拳打来。 楚阳捂著肚子,疼得脸都变了形,大声抱怨:“姜璃!你疯了吗?没事打我干什么,上次被打的伤还没好呢。” “哼……自作自受!” 姜璃昂起头,尖下巴显得格外突出,没好气地说:“打死你也活该,谁让你实力不如我。有种你就还手啊!” “你以为我不敢?” “你就是不敢,因为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你总是这么直率。”楚阳嘆了口气,虽然不甘心但还是选择了低头。 “哈哈!” 这两个人,如果一天不斗嘴两次就觉得浑身不舒服,炼剑阁里的上百名符文师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他们甚至分析出了双方各自的优点。 论口才,楚阳远胜姜小姐,但到了最后,胜负往往要靠拳头决定,而已经筑基的姜小姐显然占据了绝对优势。 这再次证明了一个不变的道理:没有修为,在这个天下就没人权。 在炼剑阁三层的一个房间里,楚阳正盘腿坐在蒲团上,面前放著一块重五百斤的千年玄铁。 他已经注视这块玄铁整整半个月了,却还没有移动它一分一毫。 关键时刻越要冷静,这是楚阳最近领悟到的重要道理。 他闭上眼睛,整理思绪。 从符文阵法开始,追溯本源,研究自主攻击型飞剑的核心原理。 飞剑能自主攻击,依赖於特殊的阵法,这些阵法如同星辰镶嵌在夜空中,看似无序实则遵循著深奥的规则。 这两种阵法不属於三大中枢阵法衍生的能量系阵法,而是另一套规则体系下的產物。 虽然楚阳无法確定这套规则是什么,但这並不影响他使用这些阵法。 经过半个月的沉思,他终於找到了突破的关键点。 能量体系与未知体系。 最初,他无法让飞剑既能够自主攻击又能接受修士的指挥。 他陷入了思维的瓶颈——试图將统筹阵法融入能量体系中。 长时间苦思无果后,他意识到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规则体系,不可能完美融合。 现在他跳出了这个思维陷阱,有了全新的想法。 一把飞剑,融合两套系统。 能量体系包括三大核心阵法:能量输入、控制和激发,再加上神识感应和属性阵法。这五个中级阵法构成了能量体系的基础。 未知体系则由统阵法、筹阵法以及其特有的神识感应阵法组成,这三个中级阵法定义了这个神秘系统。 此外,还有丈天法地阵法、坚固阵法和破甲阵法,这三个阵法被两种体系共享。 这意味著,根据这种设计思路製作的飞剑,能够在这两个系统间自由切换。 当处於能量体系下时,修士可以通过神识进行操控;而在未知体系下,飞剑能自主发动攻击。 楚阳意识到,他不需要再將统筹阵法融入能量体系中,而是基於此建立一个独立於能量体系之外的新系统。 实现这一点的关键在於,在同一把飞剑上雕刻出互不干扰的两套神识感应阵法。 对於其他人而言,这项任务充满挑战,主要障碍有两个。 首先,飞剑內部空间有限,通常只能容纳五个中级阵法。 但通过使用微缩版符文,这一限制得以克服。 例如,碧落剑便利用这种方法鐫刻了七个阵法,並且隨著技术的提升,现在甚至可以在保持原比例的前提下; 將符文缩小至原来的三成大小,从而实现在一个剑胎上雕刻十一个中级阵法。 其次,要在飞剑上设置两个神识感应阵法——每个体系各一。 若处理不当,会导致感应混乱,甚至可能使飞剑解体。但是,对於楚阳来说,这个问题迎刃而解,因为他拥有“人皇笔”。 他最可靠的帮手,在这紧要关头,又一次立下了汗马功劳。 由人皇笔绘製的阵法,从一开始就与普通阵法结构不同。 这样一来,问题变得简单多了。 在已知的能量体系中,感应阵法通过常见的串联、並联或混合连接结构来运作; 而在未知体系下,感应阵法则採用放射状的独特排列方式。 儘管这两类阵法同属感应阵法,功能一致,但它们的结构却截然不同。只需预先设定好感应模式,就能轻易区分两者。 楚阳猛地睁开双眼,眼中闪烁著自信的光芒:“融合阵法,启动!” 他低声喝道,召唤出人皇笔,蘸上黑耀符墨。 第127章 静待下一步的发展 空中,无数符文流畅地显现出来,散发著暗金色的光辉,构成了一个神秘的阵法。 “变!” 他再次低吼,手指迅速舞动,射出无数青色细线,將前方那块千年玄铁紧紧包裹! 那块玄铁隨之腾空而起。 半空中,融合阵法启动,释放出强烈的金光,笼罩了玄铁。 “炼製!” 楚阳大喊一声,体內练气八重圆满的真气被催发到了极致,金光璀璨。 轰!的一阵巨响,片刻之后,光芒消失。 一把剑胎呈暗红色的飞剑雏形已经完成。 大楚军方常用的法宝都是远程攻击型,因此能量属性不是水就是火。 楚阳製作的这把中级飞剑选择了火属性,所以基底材料使用的是中级妖兽烈焰鸟的內丹,使得剑坯呈现出暗红色。 这把飞剑的外形与普通飞剑有些微小的区別。 剑胎稍宽,剑身略薄,这是为了適应两种体系所做的细微调整。 这也是楚阳迟迟未动手製作剑胎的原因——必须先確定飞剑的阵法设计图,才能决定其外形。 剑胎完成后,下一步就是在剑身上雕刻符文阵法。 这把中级飞剑需要鐫刻十一个阵法,其中包括楚阳尚未完全掌握的统筹阵法,整个过程耗时巨大,急也急不来。 此时距离论剑大会不足五天,但楚阳加快进度的话,时间刚好够用。 他的神识远超普通中级符文师。儘管与李成乾激战后他显得疲惫不堪,但经过这些天的休养和不断修炼“慧剑锻神真解”,他已经恢復得差不多了。 提到“慧剑锻神真解”,不得不提楚阳脑海中的那把锈剑。 在与李成乾的战斗中,这把剑为他立下了汗马功劳。 如果不是它,楚阳的神识早就被神秘黑烟侵蚀了。 不仅如此,正是依靠这把锈剑吸收黑气的能力,楚阳才能挺过“七杀炼魂阵”的前五关。 至今,楚阳仍不清楚这把锈剑是如何进入他识海的,但他隱约觉得它与通天塔一层秘境剑冢里的金色巨剑有关。 有时,楚阳觉得自己像个收集破烂的人——体內的皇笔残缺不全,这把锈剑也是破旧不堪。 人皇笔需要吞噬灵器来升级,而锈剑则通过吸收那种能侵蚀修士神识的神秘黑气成长。 大战之后,锈剑因吞食了不少黑气而发生了变化:剑身变大,符文更加清晰,也不再那么破败。 这种变化有利有弊。 不利之处在於,这把原本就锋利无比的剑变得更加锐利,导致他在修炼“慧剑锻神真解”时所受的痛苦增加了一倍不止。 好在他对疼痛有著极高的忍耐力,否则早已无法承受。 好处则是,隨著锈剑变得更为锋利,他锻链出的神识质量大幅提升,书写符文的速度也更快,甚至超越了高级符文师,这是非常惊人的成就。 確定了飞剑的原型並在脑海中推演出了具体的符文阵法后,自主攻击型的中级飞剑便成功问世。 接下来便是漫长而单调的符文鐫刻工作。然而,由於楚阳对符文有著天生的喜爱,这项工作对他而言並不枯燥。 终於,在论剑大典前一天,楚阳完成了这柄中级飞剑,上面鐫刻了十一个中级阵法,形成了两套完整的中级飞剑系统。 他不敢说自己是绝后的,但绝对是空前的。这柄飞剑堪称符文史上的一次革命性突破,足以载入玄黄界的符文史册。 楚阳的梦想是成为一名伟大的符文师,实现功名利禄。 仅凭这柄飞剑,他就已经实现了立言的目標,以中级符文师的身份名垂青史。 他坚信,如果这柄飞剑得到普及,必將引发巨大的变革,特別是在战术层面,带来全新的兵法理论。 这些问题自有那些精通兵法的高手去解决,根本不用楚阳操心,更何况他对战阵兵法一窍不通。 他真正的追求是成为符文大师。 这柄飞剑结合了两种体系:能量体系与未知体系。 儘管灵感来源於剑冢中的飞剑,但这个新体系毕竟是楚阳自己摸索创造出来的,必须得有个名字才对。 他想到了人皇笔和金色巨剑——这些完全不同於现有符文体系、具有自我意识的法宝。 能够自主攻击的飞剑不正是自我意识的初级形態吗? 於是,他决定將这种新的体系命名为生命体系,与能量体系截然不同。 能量系法宝依据的是能量规则,而生命系法宝则基於生命的规则。 不过,当前的生命体系还非常不完善。 虽然飞剑可以自主攻击,但它並不像人皇笔那样拥有自我意识。这两者之间的差距相当大。 生命体系的核心在於统筹阵法,但楚阳感觉到现有的核心阵法还不够完整,似乎缺少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部分。 就像能量体系有三大核心阵法一样,生命体系也应该如此。现在只有两个,显然缺失了一块关键拼图。 然而,楚阳暂时无法確定这个缺失的部分究竟是什么,也找不到任何线索。 看来要解开这个谜题,需要等到他的修为进一步提升,並对符文有更深入的理解才行。 儘管如此,他在中级飞剑的研究上已经取得了成功。此外,他还完成了初级和高级飞剑的製作。 经过二十天的努力,王府的符文师们在楚阳的带领下,终於解析出了青碳粉和玄铁的微观结构,使得这两种材料完美融合。 最终製成的剑胎既坚固又柔韧,其上的能量体系三大核心阵法也得到了改进,性能比普通飞剑提升了至少两成,这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越是基础的事物,研究的人越多,就越难取得突破。 这款初级飞剑性能提高了两成,在符文史上也是一个不小的成就。 姜家的符文师们也不甘落后,他们找到了星辰陨铁和万年玄铁的最佳配比。 在楚阳的帮助下,他们改良了能量体系的核心阵法和微缩符文技术。 使得高级飞剑不仅增加了破甲和坚固两大高级阵法,整体性能几乎提升了五成,达到了预期目標。 炼剑阁前的小院里,一切都在静待下一步的发展。 第128章 共同进退 在一张白玉石桌上,並列放著三把精致的飞剑。 整个院子被王府和姜家召集来的上百名符文师挤得满满当当,他们低声交谈,脸上洋溢著满足。 这是他们一个月不分昼夜辛勤工作的成果。 人群如眾星捧月般围绕著楚阳,他神情自若,详细讲解了这三把飞剑的核心原理,从基础到复杂,將每一处优化与改进清晰地展示给眾人。 即便是高级符文师也全神贯注地聆听。 儘管楚阳只是中级符文师,但他在符文领域的造诣深厚,尤其是基础知识扎实得令人惊嘆。 他总能用几句简单明了的话解释清楚复杂的道理,这一点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十分佩服。 听完楚阳的讲解,在场的符文师们都感到受益匪浅。 这次参与大楚军方制式法宝的设计任务让他们累坏了,但看到成果,大家都觉得付出值得。 最后,楚阳总结说:“感谢大家的支持,我们才能完成这三把飞剑。总的来说……” 然后高声宣布:“我们成功了!” 所有人隨之欢呼,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中。 在欢呼声中,楚阳微笑著,抬头望向远方的蓝天,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在追求符文大师的道路上,他又前进了一大步。 看著楚阳自信的模样,姜璃心跳微微加速:“这傢伙越来越有魅力了。” 她也跟著笑了起来,笑容灿烂夺目。 罗克敌站在人群中,面无表情地看著楚阳。 “笑吧,等到了论剑大典看你还能否笑得出来!”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阴冷。 与此同时,在东临城叶家,为了即將到来的论剑大典,叶秋和其他符文师忙得不可开交。 对他而言,身体的疲惫远不及心中的仇恨沉重。 他知道,自己的对手只有一个——楚阳。 叶秋默默地念著这个名字,心中满是压力。他与楚阳交过手,深知对方在符文上的天赋惊人。 但叶秋从不是一个轻易退缩的人,对手的压力越大,他的斗志就越旺! 为了家族的荣耀、自己的尊严以及妹妹的復仇,他决心要堂堂正正地击败楚阳,让他从天才沦为凡人,彻底摧毁他的信心。 距离论剑大典仅剩一天,叶家的三把飞剑已基本完成,只剩下最后的细节需要完善。 这项工作叶秋决定亲自完成,因为大部分改进都出自他之手。 他对这些改进非常自信,特別是中级飞剑的改良,这將是对符文技术的一大突破。 这时,叶灵儿带著早餐盒笑眯眯地走了进来。 吃完早膳后,她递给叶秋一块玉简。叶秋好奇地问这是什么,叶灵儿笑著让他自己看。 叶秋仔细查看玉简中的內容,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妹妹,这玉简是从哪儿来的?” “二哥,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叶秋深吸一口气,平復心情后惊嘆道:“太不可思议了!两种体系合於一剑,这是哪位天才的杰作?” 叶灵儿得意地笑了笑说:“二哥,这是我做的改良。” 叶秋难以置信地看著妹妹:“灵儿,真的是你做的?” 虽然知道妹妹也很有才华,但他没想到她的能力已经如此出眾。 叶灵儿解释说看到哥哥为论剑大典忙碌,她也暗中准备了一套方案。 叶秋听后表示这套方案极其出色,甚至比自己的还要好,尤其是统阵和筹阵的推演堪称大师级。 最后,叶秋决定在他的方案中加入妹妹的创新,认为这样製作出的飞剑定能名垂青史。 叶灵儿点头说道:“青史留名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二哥你吧。要是想改进你的方案,时间已经不多了,我来帮你!” 叶秋也点头认可,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叫来了家族的符文师,根据叶灵儿提供的玉简开始研究。 他们要在明天论剑大典开始前,將玉简上的內容融合进飞剑里。 东临城的镇西王府,距离论剑大典初试仅剩一天,城里人山人海,比平时热闹多了。 王府参赛的三柄飞剑已经准备完毕,李慕白和姜璃因此轻鬆不少。 姜小姐提议去逛街,虽然李慕白不太情愿,但在压力下还是答应了; 楚阳则明確拒绝了,一来觉得陪女子逛街太无聊,二来他確实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自从成功製作出自主攻击型飞剑后,楚阳在符文领域有了更深的理解,这让他在修行路上找到了突破的方向。 於是,他决定闭关衝击练气九重。 中午时分,阳光正好,楚阳锁上门,並没有马上修炼,而是眯著眼睛看著透过窗户洒进来的金色光点,思考著一些问题。 大楚军方制式法宝的设计背后利益巨大,吸引了各大世家的关注。 最近,大楚九大郡的符文世家纷纷聚集到东临。参加初试的世家估计有百余家,但只有前三名才能进入一个月后的正典。 由於东临靠近妖兽山脉,是符文材料的重要產地,所以姜、叶两家在这里的地位无可撼动。 其他世家只能爭夺剩下的一个名额,然而今年看来,这三个名额很可能被东临的三大世家包揽。 楚阳的出现让镇西王府获得了参与设计制式法宝的资格,凭藉他的天赋,其他世家很难与之竞爭。 正因为如此,很多世家开始考虑投靠姜家、叶家或镇西王府,希望能从中分得一杯羹。 上个月起,镇西王府收到了约二十个世家的名帖,而投靠姜家的超过四十家,至於叶家,收到的名帖数量更是难以统计。 由於资源有限,李慕白只选择了大楚西南的三郡——东临、天龙和如意,以及七个符文世家作为合作伙伴。 这意味著这七个世家將与镇西王府结盟,共同进退。 他们全力支持王府获取法宝配额,而王府则会分一些利润较低的工作,如原料处理等给这些世家。 李慕白曾向楚阳解释过为何仅选了这七个世家合作。 原来,这七大世家早就和王府有联繫。特別是世子殿下的七位未婚妻均出自这些世家。 在之前设计飞剑的过程中,消耗了大量的符文材料,其中不乏稀有之物。 即便王府底蕴深厚,也难以独自承担。 第129章 这仇恨比天高,比海深 但李慕白负责材料供应时总能及时满足需求,这一切都离不开这七大世家的支持。 “看来王府为这次制式法宝的设计早有谋划,甚至包括小白的婚事都在计划之內。不知道他的那七位夫人长什么样呢?” 楚阳思考著,眉头逐渐皱起。 他开始怀疑李宏基父子的真实目的——难道真的只是为了財富? 一个念头闪过:王爷是不是想谋反? 楚阳並非大楚国民,对大楚国没有强烈的归属感,也不受传统忠君思想束缚。 对於造反这种事,他觉得既刺激又有趣。若李慕白成为皇帝,至少也会封他个王吧。 到那时,他也能拥有一番天地。 楚阳的猜测並非空穴来风。 首先,镇西王府统治东临已逾千年,拥有三万修士组成的军队,占全国兵力近三分之一,皇室对此必然心存猜忌。 其次,李宏基正值壮年且修为高深,在他的带领下,王府势力日益增强。 更严重的是,东临人几乎只知道王府的存在,而忽略了皇室。 再者,王府此次参选军方法宝配额爭夺赛的动机绝非单纯为了金钱利益。 如果只是为了钱,根本无需冒被皇室猜疑的风险,只需像以往一样幕后支持姜家对抗叶家即可。 显然,王府的野心远不止於此,他们企图通过控制符文產业这一国家命脉来笼络人心,为进一步行动铺路。 “得找个机会好好试探一下小白,看看王爷到底有何打算。” 楚阳想著,决定先放下这个未定之事,转而关注当前更为紧迫的任务。 不顾一切地修炼,让楚阳的练气八重达到了巔峰状態,瓶颈也开始有了鬆动的跡象。 於是,他决定尝试突破至练气九重。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1???.???】 他先服用了两粒筑元丹,隨后盘腿坐在床榻上,依照《混元引气诀》的方法调整呼吸,集中精神。 隨著气息的流动,他感到全身被暖意包围,仿佛置身於一片由金黄、水蓝、火红、木绿和土褐等色彩组成的光点海洋中。 这些光点像活泼的小蝌蚪一样围绕著他,並通过眉心进入体內,在经脉中运行一周后匯聚於气海,衝击著那些微小而隱蔽的经络。 “八脉开通,全凭心意。尻督属阳,法轮长转……百脉通畅,得证混元!” 楚阳默念破关口诀,试图將奇经八脉与十二正经连接起来,形成一个完整的循环。 这个过程漫长而又痛苦,不久他的皮肤开始渗出乌黑的血珠,那是身体中的杂质。然而,他的表情却逐渐放鬆,內心变得清澈透明。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经过了一天一夜的努力,当楚阳睁开眼睛时,眼中闪过一道实质般的光芒。 此刻的他显得更加沉稳內敛,成功突破到了练气九重。 此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剑道大会即將拉开帷幕。 楚阳伸了个懒腰,骨头髮出清脆的响声,然后推开门望著远方。朝阳初升,紫气东来,预示著新的一天充满希望。 就在他活动筋骨的时候,世子殿下和姜大小姐来找他,让他为剑道大会做准备。 楚阳点头同意,简单洗漱后发现姑姑还在休息,便没有打扰,跟著他们一起离开了。 三个人召唤出飞剑,乘风御剑而去。这次是去参加论剑大典,並非战斗,因此没有带上隨从或侍卫。 途中,李慕白向楚阳详细介绍了论剑大典的相关事宜。 论剑大典的地点选在东临城外的皇家別院。这里有一片面积达一千丈见方的演武场,已经按照標准布置好了。 今天进行的是初试,一个月后还有正赛,而要获得正赛资格,必须在初试中进入前三名。 他们一边交谈一边前行,很快便抵达了皇家別院,那片辽阔的演武场就在眼前。 天刚亮,演武场上已是人头攒动,不时有年轻才俊驾驭飞剑前来。 这些都是来自楚国各大符文世家的年轻子弟,为了控制家族间的矛盾,陛下特地安排了这场盛会。 製作飞剑可以全族协助,但在解释原理和最终“斗剑”环节,则只能由年龄不超过二十五岁的年轻人完成。 除了限制矛盾范围,这也有助於培养楚国的年轻人。 毕竟,未来终究属於他们。 “对了,小白,听说这次论剑大典的主持人是柳淳风,我杀了他儿子,他会针对我吗?” 楚阳站在飞剑上问道。 “肯定会有些偏见,但他一个人也决定不了什么……”李慕白耐心解答道。 此次论剑大典的评委阵容强大,三十位资深符文师担任评委。 其中包括两位灵级下品符文师姜牧和叶天南,两人的修为都达到了金丹初期,是楚国有名的符文大师。 此外,还邀请了符文师协会东临分会的会长李峰以及神秘使徒採薇阁下作为特殊评委,確保比赛公正性。 即便柳淳风为主持人,也无法暗箱操作。 谈话间,三人已来到演武场上空,准备降落。 这时,楚阳感到一股强烈的敌意,目光落在一位身著月白长袍、气质出眾的中年人身上——正是柳淳风。 被他注视的感觉,如同刀割肌肤般难受。 楚阳毫无惧色,直视对方。 心里想著,哪怕你是金丹巨擘又怎样? 我杀了你儿子,你能奈我何?有种来报仇啊!他挑衅地盯著柳淳风。 柳淳风冷哼一声,移开了目光。他身著华丽服饰站在演武场上,微眯著眼睛观察著周围的人群。 许多年轻的符文师向他问好,他也礼貌回应,但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没人能猜透他的心思。 实际上,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復仇的念头,因为有人害死了他唯一的儿子。 老管家確认,儿子柳相被楚阳所杀,连尸骨都没留下。对於三代单传的柳家来说,这意味著家族血脉就此断绝。 一个依赖皇恩才崛起的家族,最怕的就是无人继承,更何况是彻底断后。 这仇恨比天高,比海深。 柳淳风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杀死楚阳。 但他不能衝动行事,因为他清楚楚阳背后的势力——镇西王府。 虽然自己身为金丹期高手,要杀楚阳轻而易举,可他必须谨慎计划。 第130章 初试 儘管楚阳只是练气期修为,实力远不如他,柳淳风並未因此掉以轻心。 太子李成乾就是前车之鑑。他打算联合所有可能的力量,叶家便是其中之一。 这时,他看到远处一对青年男女御剑而来。 男子仪表堂堂,女子美貌动人。 楚阳也注意到了他们,认出是旧识叶秋和叶灵儿。走近时,发现叶秋眼神中透露出疲惫。 楚阳打趣道:“叶二公子,好久不见,看你这样子,別太拼命了。按你说的实力,对付我还差点,要是累坏了,我会过意不去的。” 叶秋知道楚阳言辞犀利,不愿与他多纠缠,只冷冷一瞥,心中暗惊:这才多久不见,他又突破到练气九重了? 他的修为难道全靠吃丹药提升的?不应该会遇到瓶颈吗? 叶秋满心疑惑,楚阳这人城府极深,绝不能轻视。 挑衅叶秋未果,楚阳迅速转移目標,笑著对叶灵儿说:“灵儿妹妹,好久不见,你想你南哥哥了吗?” 叶灵儿优雅一笑回答:“楚公子真会开玩笑,自从採薇坊一別,小妹也时常想念楚公子呢。有空一定要好好聚一下。” 然而,在她的眼神深处藏著一丝冷意。 想起在採薇坊被楚阳戏弄的情景,她便感到无比羞辱。 “我要包下灵儿小姐”和“少爷要听十八摸”的笑话让她成了东临人的笑料。 “那感情好,哥哥我也很想念灵儿小姐。” 楚阳盯著叶灵儿的脸颊,露出让人不悦的笑容,似乎回忆著某种亲密接触。 “哼!”叶家兄妹同时冷哼,不再理他,走向演武场前的高台与柳淳风交谈。 看到他们谈得火热,楚阳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柳淳风必定对自己恨之入骨,毕竟自己害死了柳相。 被一个金丹期的强者记恨可不是闹著玩的。盛京柳家势力庞大,不容小覷。 而且根据从盛京城得到的消息,即便柳妃让皇帝戴了绿帽子,皇帝似乎也不打算对她怎么样。 “这个女人真的这么有魅力?” 楚阳正想著,突然腰间一阵剧痛,原来是姜璃掐了他一把。 “姜大小姐,你掐我做什么?” “你说呢?” 姜璃毫不放鬆地说:“小混蛋,你要是再跟叶家小姐眉来眼去,我就杀了你。” 说完,她又摆出了那个標誌性的动作,向楚阳温柔地展示了一下拳头。 “好吧,那我只跟你眉来眼去总行了吧!” “去你的,谁要跟你眉来眼去。” 姜璃翻了个白眼:“总之你不许跟叶灵儿或其他任何女人眉来眼去。” 楚阳一脸无奈地看著李慕白,后者忍不住笑了起来。 姜璃眼神一冷,补充道:“也不准跟男人眉来眼去!” “噗!哈哈……” 李慕白大笑不止,捂著肚子感嘆道:“哎,女人啊!” 两个时辰后,接近中午时分,人们差不多都到齐了,剑术大赛即將开始。 演武场上搭建了一个巨大的平台,上方设有评委席和贵宾席。 除了特邀评委李峰和採薇外,其他评委均已到位,低声討论著。 负责本次剑术大赛的柳淳风坐在中央位置,镇西王李宏基身穿明黄色蟒袍,姜王妃则身著华贵凤袍,两人一同坐在柳淳风的左侧。 楚阳、姜璃和李慕白站在高台下,周围聚著几百个年轻人,男女都有,都是来参加论剑大典的。 叶家兄妹也在人群里,被许多人围著,像是星星围绕著月亮。 参与这次大典的家族超过百家,其中一半都依附於叶家,自然而然地追隨叶秋和叶灵儿的脚步。 这时,天空中传来一阵雷鸣般的呼啸声,逆风而来。 楚阳抬头望去,只见两道光影飞速接近,原来是有人御剑飞行。 “那是王会长和使徒大人!”有人喊了出来。 李峰和採薇在符文师协会地位显赫,是顶尖的灵级符文师,几乎成了所有符文师心中的偶像。 两人降落在不远处,楚阳仔细一看,忍不住笑了。 李峰这胖子穿著华丽的绸缎袍子,却穿出了几分滑稽感。 而採薇则一身素白长裙,上面绣著淡金色的纹,显得高贵而遥远,令人不敢直视。楚阳不禁感嘆,这才是真正的高手风范啊。 採薇和李峰没有直接去评委席,而是停在了楚阳面前。 李峰笑著说:“小阳,待会好好表现,別给老李丟脸。” 又指著姜璃说:“你也一样哦。” 楚阳和姜璃连忙点头,虽然李峰看起来不靠谱,但其实力不容置疑。 他们是楚阳和姜璃在符文师协会的引荐人,关係如同师生。 若能在帝国军方制式法宝的设计比赛中获胜,不仅能为协会带来利益,还能提升李峰的地位。 採薇走到楚阳跟前,近到能闻到她身上那股如兰似麝的香味。 她笑眯眯地说:“小傢伙,好久不见,想姐姐了吗?” 楚阳老实地点点头:“想!” “真乖!”採薇轻笑著,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突然间,楚阳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敌意视线,尤其是从评委席传来的。 採薇的身份尊贵,几乎可以与皇帝平起平坐。 这位符文师不仅地位显赫,更是灵级大师,是所有符文师心中的偶像! 偶像不都应如天仙般遥不可及吗? 然而,她却对楚阳这个毛头小子格外青睞,这让不少强大的符文师心生嫉妒,羡慕与怨恨交织。 採薇又深情地看了楚阳几眼,然后优雅地走向评委席就座。 楚阳摸了摸鼻子,心里嘀咕,这疯女人干嘛逗我玩,这不是给我招仇吗? 正想著,姜家大小姐又不满地瞪著他,让他心里一阵紧张,不禁哀声嘆气。 哎,女人的心思啊。 柳淳风站起来,面对高台下站著的数百青年,正式宣布论剑大典开始。 他接著介绍了比赛规则,楚阳认真聆听。 论剑大典初试分为两部分。 第一部分为理论阐述,参赛符文师需上台向评委展示並解释其飞剑作品,包括创新之处和原理说明。 这部分考验的是深厚的理论功底和对所制飞剑的全面理解。 如果飞剑不是自己亲手製作或核心部件不由自己完成,几乎无法准確表述。 第131章 进步惊人 评委確认无误后打分,初级、中级和高级飞剑三个级別中每项前八名进入第二轮。 三十位评委中,普通评委最高可给十分,特邀评委李峰和採薇最高可给一百分,总计五百分。 根据往年的標准,得到三百分以上便能顺利晋级第二轮。 第二轮则是斗剑,即文斗,每个级別的前三名將获得一个月后正典的参赛资格。 首先进行的是初级飞剑的比赛,一百多个符文世家依次展示,耗时颇久。 直到傍晚才全部结束,隨后便是评分统计。 楚阳闭目养神,心中却对结果很是期待,还带著些许震撼。 他对叶二公子的改进感到由衷钦佩。 叶秋的进步速度令人咋舌! 他將微型符文发挥到极致,在一把飞剑上刻下了十个阵法,每两个小阵法形成一个组合,五个这样的组合再构成一个超级循环。 通常情况下,初级飞剑包含五个基础阵法:能量输入、控制、激发、感应以及丈量天地。 而叶秋的独特之处在於,每个基础阵法都是由两个小阵法组成,使得整体性能提升了三四成。 楚阳內心深处也有些佩服,儘管他的改良思路与叶秋有所不同。 总的来说,他的改进虽略逊於叶家,但提升了三成,並更適合修士使用。他和叶秋在初级飞剑的改进上难分伯仲。 他在三个关键点进行了创新。首先,改良了能量规则的核心阵法,使飞剑的能量输出稳定在一个恆定的最大值。 这样一来,即使是刚刚开始修炼的修士也能轻鬆驾驭飞剑,发挥其最大效能。 其次,在原有的五大阵法基础上,加入了“破甲”与“坚固”两个新阵法。 通过微缩符文实现,这不仅增强了飞剑的坚韧度,也提高了它的锋利程度。 最后,在剑胎部分,经过王府符文师们的共同努力,他们解析了百年玄铁与青碳粉的微观结构。 並开发出相应的融合阵法,进一步增强了飞剑的柔韧性和锐利度。 镇西王府专注於初级和中级飞剑的研发,因此由楚阳负责展示原理並介绍飞剑。 儘管他隱藏了一些关於能量规则方面的创新细节,最终获得了四百二十七分,排名第四。 这样做是有理由的,因为现在还不是完全公开这些核心技术的时候。 叶秋以四百八十七分遥遥领先,成为本轮第一,展示了他强大的实力。 理论讲解之后是实战演练,楚阳一方派出李慕白参赛。 经歷了一番苦战后,李慕白修为有所突破,轻鬆贏得两场比赛,进入前三名。 隨后的比赛,为了遵循楚阳的策略,李慕白故意保留实力,输给了叶秋,以第二名的成绩晋级下一轮。 当天色渐暗,高台上的符文光球被点亮,整个场地变得如同白昼。 叶秋走到楚阳身边挑衅,而楚阳则不卑不亢地回应,暗示自己还有未公开的实力,並警告叶秋不要轻视他。 两人之间的对话充满了火药味,但楚阳表现得从容不迫,让叶秋意识到言语攻击可能无法动摇楚阳的决心。 於是决定不再多说,转而为接下来的比赛做准备。 他下定决心,一旦中级飞剑的成绩公布,肯定会让楚阳彻底失去信心,再也提不起斗志! 通过组合三个微型阵法形成一个大型阵法,再由六个这样的大型阵法组成一套阵法系统,这种设计使得飞剑的威力直接翻倍。 再加上妹妹叶灵儿提供的一把特殊飞剑,两种体系的独特构思…… 叶秋深信,这柄中级飞剑不仅会在符文界引发巨大变革,而且自己也会因此名垂青史,与楚阳的距离將越拉越大。 然而第二项比赛並非中级飞剑,而是高级飞剑。 楚阳思考后明白了这么安排的原因:三个项目中,中级飞剑的价值最高,几乎占据了一半的重要性,所以被安排在最后展示。 几个时辰后,当月亮高悬,高级飞剑的理论阐述结束,叶秋再次以最高分夺冠。 姜璃代表楚阳一方参赛,仅以个位数之差位居第二。 接下来的斗剑环节,依然是世子殿下轻鬆晋级决赛,对手依旧是叶秋。 儘管李慕白全力以赴,但还是和叶家二公子战成平手。 这意味著,在高级飞剑项目上,姜家和叶家並列第一,共同进入正典。 此时,已接近次日黎明,但在场眾人依旧精神抖擞。 最令人期待的中级飞剑理论阐述即將开始! 中级飞剑是法宝配额中的重头戏,许多底蕴不足的世家选择放弃,因此参与的家族锐减至不到三十个,评审进程也相应加快。 很快,场上只剩下最后两家竞爭。 可以看出,中级飞剑的评分標准异常严格,前面的二十八家没有一家得分超过四百分。 最后的竞爭在叶家和镇西王府之间展开,出场人物分別是叶秋和楚阳,叶秋先於楚阳进行阐述。 “我在这把中级飞剑上实现了两项改进,其中第二项甚至比第一项更为精妙。” 叶秋开场便吊足了大家的胃口,接著说:“首先,就像初级飞剑那样,最大限度地运用微缩版符文。” 隨著他的讲解,现场听眾纷纷露出钦佩的表情,即便是楚阳也不禁动容。 叶秋確实不负叶家天才之名。 中级飞剑除了將基础阵法升级为中级阵法外,还增加了一个能量属性阵法,使得核心阵法数量达到六个。 而叶秋所做的改进,则是在此基础上將每个核心阵法扩展为三个,总计十八个阵法,实现三阵合一的创新设计。 这就是叶秋所提出的构想。 每个核心阵法由三个小阵法组成,两两匹配,形成一个大阵法。这个组合后的效果远超普通阵法。 虽然威力达不到三倍,但翻一番是轻而易举的。这意味著叶秋仅通过这一改进,就让中级飞剑的威力提升了一倍! 楚阳眼神一紧,终於感到了压力。他没料到叶秋的进步竟如此惊人! “將符文缩小至三分之一大小,这没什么难的,我也能做到。关键在於……” 楚阳摸著鼻子,心中满是疑问:“他是怎么把三个相同的阵法完美结合在一起的?” 第132章 口舌之战 叶秋的改进简直让人难以置信!评委们也议论纷纷,场面热烈异常。 如果说之前叶秋將两个相同阵法融合为一是惊奇的话,那么现在他在中级飞剑上成功融合了三个,则堪称惊艷。 对於两个相同阵法的融合,楚阳虽不確定叶秋是如何做到的,但他大致猜到了一些。 关键在於能量规则的不同刻画方式,使得阴阳相合,形成一个阵法。 然而,三个阵法的融合却让他完全摸不著头脑。阴阳相对容易理解,但三个部分如何和谐统一? 不仅楚阳感到困惑,就连评委中的佼佼者李峰和採薇也是惊嘆不已。 “师姐,你见过这样的阵法吗?三个合一,真是不可思议!” 採薇摇头表示从未见过,並认为叶秋自通天塔受挫后进步神速,此次楚阳恐怕难以扭转局势。 李峰点头同意:“是啊,即便楚阳向来能力出眾,这次也难以战胜叶秋。 叶秋的这项创新足以名垂青史,有了这样的基础,他很快就能成为灵级符文师,成为当代符文大师。” 他们注意到台下的楚阳依旧面无表情,情绪似乎未受影响。 与此同时,叶秋继续阐述他的理论。 “叶家主,恭喜你有一个这么出色的儿子。”柳淳风捋须说道。 “国师过奖了。” 作为评委之一,叶天南谦虚回应,內心却是十分满意。 自从叶秋破而后立,悟道之后,进步之快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 “王爷,你看我家犬儿这次的改良如何?” 叶天南越过人群,挑衅地看向坐在柳淳风旁边的李宏基。之前叶秋被羞辱的情景歷歷在目,现在终於有机会反击了。 然而,李宏基依然笑容满面,毫不留情地说: “姓叶的,你高兴得太早了。我们家小阳还没认真起来呢。等他拿出真本事,你们家二娃子恐怕要嚇破胆。” 儘管对符文领域一知半解,但李宏基知道楚阳的实力,因此显得信心十足。这种情况下,无论叶天南说什么都是徒劳。 姜王妃在一旁忍不住笑了出来,轻轻掐了李宏基一下,笑道:“你也真是的,好歹注意点形象嘛。” 李宏基尷尬一笑,隨后大声鼓励楚阳:“小阳,別怕!有伯父支持你,叶家那小子算什么!” 眾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楚阳身上。 他们看到李宏基如此自信,以为胜利在望,都满怀期待地看著楚阳的作品。 楚阳面色平静,他对自己的改良充满信心。 虽然叶秋的改良已经非常出色,但楚阳相信他的改进更加优秀,不仅能提升飞剑的威力,还能让修士多出一个同等级別的帮手,甚至改变战阵的面貌。 楚阳心中暗想,叶秋所说的第二项改良到底是什么? 竟然比“三阵合一”还要精妙? 站在台上的叶秋神情自若,继续说道:“至於我的第二个改良,可以概括为八个字:『一柄飞剑,两种体系』。” 隨著叶秋的解释,全场沸腾了。 人们开始热烈討论这一改良的巨大潜力和可能带来的变革。 “这简直太棒了,这样一来,每个修士岂不是都有了一个额外的助手?” “叶公子这次真的要名垂青史了,这个改良远超第一个,它甚至能引领一场军事改革!” 叶家二公子,那才是真正的天才,与他相比,楚公子简直什么都不是! 在场的都是各地的英杰,眼光自然不凡。 有人低声议论,叶家仅凭这中级飞剑,就足以成为大楚首屈一指的家族,而大楚也有望跃升为七国中最强大的帝国,甚至可能统治整个天下。 楚阳的眼神变得赤红,但內心依然平静如水。 他確定了一件事:镇西王府中有叛徒。他坚信,自己的研究成果被窃取了,叶秋展示的那种结合两种体系的飞剑构思绝非其独自完成。 “叶秋,你真卑鄙!” 姜璃一声轻喝打断了现场的喧囂,她跳上高台,指著叶秋斥责道: “你的第二个改进分明是小混蛋的研究成果,你怎么好意思说是自己的?真是无耻至极!” 叶秋冷冷地盯著姜璃,冷言回应:“姜小姐,说话小心別闪了舌头。是不是因为你的情人输定了,所以才在这里胡搅蛮缠?” 然后,他挑衅地看著楚阳说:“楚阳,有种你自己上来和我理论,派个女人来算什么本事?” 叶灵儿此时也站了出来,笑著对姜璃说:“你说我二哥抄袭楚阳,有什么证据吗?” 姜璃握紧拳头,愤怒地说:“就是抄的,你们叶家没一个好人!” 如果不是顾及场合和父亲的身份,她早就动手教训叶灵儿了。 这项技术明明是经过无数次努力才取得的成果,怎么就成了叶家的了? 隨著姜璃的揭露,场上场下一片譁然,连评委席上的符文大师们也坐不住了。 这种能自主攻击又能被人操纵的飞剑一旦出现,必將引发一场符文界的动盪。 拥有它的人不仅名垂青史,还能藉此成为伟大的符文师,受到世人的敬仰。 这样的成就,比起大楚军方法宝的配额重要得多。 那么,楚阳和叶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设计者呢?爭议愈演愈烈,眾说纷紜。 “楚阳小子,你真是无耻至极,竟敢诬陷我儿抄袭你。你到底有什么证据?”叶天南眼神如火,紧紧盯著楚阳,散发出一股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叶老头,你凶什么凶?你家二娃子就是抄了我家小阳的作品,简直无耻之极!”李宏基立刻反击,毫不退缩。 接著,双方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口舌之战,场面异常热闹。 镇西王府和姜家站在楚阳一边,而叶家及追隨叶家的符文世家则支持叶家。 作为事件的核心人物,楚阳始终面无表情,他一跃而上高台,直视叶秋。 叶秋同样毫无惧色地回望,內心清澈,意志坚定,丝毫不见动摇。 这让楚阳开始疑惑,他在心里反覆思量:叶秋要么极其狡猾,连自己都能骗过; 要么真的不知情,认为自己没有抄袭。 经过一番考虑,楚阳更倾向於后者。 第133章 装可怜 他认为,与李成乾不同,叶秋是个真正的天才,心高气傲,不屑於使用阴谋诡计。 他曾多次听叶秋说过要光明正大地击败自己。 因此,楚阳断定这背后捣鬼的应该是叶灵儿和叶天南父女俩,並冷笑道: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算计到我,简直是笑话!等你们自食其果时,就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痛苦了。” 心中渐渐形成了一个对付叶秋的计划,第一步便是找出镇西王府中的內奸。 他已经有了怀疑对象,而且可能性极大。 隨著局面越来越混乱,李峰站出来维持秩序。 他拍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说道:“各位,请静一静,关於这柄飞剑的设计者究竟是谁,我们还是要看证据说话。” 在眾人逐渐安静下来后,他对高台上的楚阳和叶秋说:“两位年轻人,空口无凭,你们有证据证明自己是这柄飞剑的设计者吗?” 几乎同时,两人回答道:“有!” 隨后各自施展法诀,两柄飞剑隨即而出,在空中留下一道道残影,彼此交锋起来。 这两柄飞剑,一柄属火由楚阳操控,另一柄属水则是叶秋的。 只见红光闪耀,水波荡漾,两者无需主人控制便能自动施展精妙技法,斗得难解难分。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轰!一声巨响,红光冲天,仿佛火焰在狂舞,波涛汹涌如大河奔腾。 两柄飞剑激烈碰撞,谁也没能压倒谁,打成了平手。 楚阳和叶秋各自挥手,没有丝毫能量波动显现,两柄飞剑迅速分开,回到了他们身后静止不动,就像从未移动过一样。 在场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张口结舌。 地上散落著几百斤重的石块。见识了能够自主攻击的飞剑,眾人无不感到震撼。 拥有这样的飞剑,就像是多了一个战斗伙伴,而且可以根据需要隨时切换控制,战术变化无穷无尽。这景象太迷人了,让人浮想联翩。 这是一种全新的战斗方式,是符文史上的一大革新! 如同种子在心中生根发芽,这种新奇的想法迅速蔓延开来,无法停止。 然而,李峰和採薇却眉头紧锁。 李峰低声说:“师姐,这两把飞剑的核心部分显然是借鑑了通天塔秘境剑冢里的神秘飞剑。” 採薇点头称是,心中暗自讚嘆。她和李峰都曾通过试炼第四关,自然知道这种飞剑的存在以及背后的特殊阵法。 虽然许多人都尝试过开发类似的飞剑,但大多以失败告终,因为这种飞剑往往不接受修士指令,甚至可能误伤主人。 如果不是楚阳对这些阵法有深入了解,並掌握了符文本质的规则,他也无法让飞剑既能够自主攻击又能接受指挥。 採薇沉思后说道:“看来,叶秋无疑是抄袭了楚阳的设计。” 叶秋未曾进入过通天塔剑冢秘境,所以不可能接触到那些特殊阵法。 然而,看著叶秋自信满满的样子,李峰不解地问:“但他为何如此坦然?难道他不怕道心受损,走火入魔?” 李峰说到这里,眯起眼睛,眼神一冷,沉声问:“师姐,你觉得我们该不该站出来帮楚阳一把?” 他们俩作为这次论剑大会的特邀评委,拥有极大的权力和关键证据。 如果真的出手相助,肯定能帮楚阳摆脱叶秋的纠缠。 然而,採薇没有立即回应,她专注地看著台下的楚阳,许久后微微点头。 即使面对对手无耻的抄袭,楚阳依然保持冷静,显得胸有成竹。 这让採薇心中暗赞:这小伙子心性不错,临危不乱,確实是做大事的料。 考虑到楚阳似乎已经有了自己的计划,採薇觉得贸然插手反而可能坏事。 於是她笑著摇摇头说:“既然他都不急,咱们就別替他著急了。我相信楚阳早有打算,叶秋这次恐怕要自食恶果。” 李峰听后也表示同意。 他认识楚阳五年,知道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子从不吃亏,连大楚皇太子都被他整得够呛,叶家这次怕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高台上,楚阳与叶秋正面对峙。双方都展示了能够自主攻击且受修士控制的飞剑,让单凭飞剑难以判断谁才是真正的研发者。 在议论纷纷中,楚阳终於开口,直视叶秋平静地说:“叶秋,这飞剑真是你亲手所制吗?你敢对天发誓吗?” 叶秋犹豫片刻,最终坦承核心原理並非出自自己之手,引起了台下一片譁然,舆论迅速倒向楚阳。 没想到叶秋回答如此直接,楚阳忍不住讽刺道:“叶二公子,我真佩服你的坦率。” 叶秋不屑地反驳:“虽然创意不是我想出来的,但跟你也没关係!” 楚阳追问:“既然你承认不是自己创造的,怎么又跟我没关係?” 这时,一个嫵媚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叶灵儿站了出来,宣称创意是她提供给哥哥的。 听到这里,楚阳愤怒地指责叶灵儿欺骗了自己的亲哥哥。 “血口喷人!你有什么证据吗?” 叶灵儿脸上不见丝毫怒意,她环视四周,带著几分楚楚可怜地说道: “各位长辈,求你们为我做主。楚阳这个无赖,先是对我百般骚扰,现在又盗取了我辛苦研究的成果!” 她的表情愈发悲伤:“这还不算完,他竟然反过来污衊我二哥抄袭他。难道这世上真的没有公道了吗?” 叶灵儿確实长得美,此刻又是一副哀怨的模样,不少人都对她心生同情。看她的神情,似乎並非作偽。 儘管在场的人不会仅凭她的一面之词就下结论,但经过叶灵儿这样一说,舆论不再一边倒向楚阳。 至少,楚阳调戏叶灵儿是事实,这件事比金子还真。 “灵儿小姐我想嫖你”和“小爷我想听十八摸”,这两句东临城流行语便是明证。 调戏良家女子虽不一定都是恶霸所为,但总归是道德败坏的行为。 无论旁人怎么看他,楚阳都不在意,因为他心里早有打算。 他决定將计就计,让叶灵儿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如果计划成功,叶秋就彻底完了! “好了,別再装可怜了,看著真让人觉得噁心。” 第134章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楚阳微微一笑,镇定地说:“灵儿小姐,我確实拿不出证据证明我没有抄袭,但你也拿不出证据证明我抄袭了你,不是吗?” 此话一出,场面顿时陷入僵局,眾人议论纷纷。 这时,叶秋把叶灵儿拉到一边,严肃地问:“灵儿,你老实告诉我,玉简里的內容真的是你的原创,而不是……” 叶秋欲言又止,不想欺骗自己的哥哥,但如果说实话,叶家千年的名誉就会毁於一旦,而叶灵儿也会成为家族的罪人,这个责任她承担不起。 一时之间,叶灵儿咬紧嘴唇,內心挣扎不已。 她求助地看著坐在评委席上的父亲叶天南,只见父亲坚定地摇了摇头。 “灵儿,到底是不是!” 见叶灵儿迟迟不回答,叶秋的声音中充满了焦急。 他並不是不相信妹妹,而是那个创意太过天马行空,不像出自叶灵儿之手。 如果说大楚国有谁能做出这样的符文,那非楚阳莫属。 叶秋並非愚笨之人,起初之所以自信满满,是因为他相信亲妹妹绝不会欺骗自己。 但现在,他第一次產生了怀疑。这个创意来自楚阳的可能性非常大! 叶灵儿回过神来,勉强一笑,巧妙地掩饰了內心的慌乱:“二哥,我是你的亲妹妹,你怎么能不信我呢?楚阳才是真正的抄袭者!” 她这样说著,眼眶湿润,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既然决定要骗叶秋,她便毫不犹豫地做到了最好。 看到叶灵儿如此肯定的回答,叶秋心中的信念再次坚定,暗自责备自己竟然轻信了外人的胡言乱语,而对自己的亲妹妹產生了怀疑。 他急忙安慰道:“灵儿,二哥怎么会不相信你呢?我只是隨便问问。放心吧,楚阳这傢伙这么可恶,二哥绝不会放过他的。” 拍了拍叶灵儿的肩膀后,叶秋走向楚阳,嘲讽道: “楚阳,我还真佩服你。明明是个无耻的抄袭者,却还能理直气壮到这种程度,差点连我都给骗了!” “叶公子,其实我也挺佩服自己的。”楚阳嘴角上扬,准备实施计划。 他接著嘆了口气,正色说道:“行了,叶秋,我们別像个娘们似的扯来扯去,拿出点真本事来吧。” 叶秋神色一紧:“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的符文技艺虽说离我差得远,但也还算过得去。” 楚阳眯起眼睛:“相信你也看出来了,这款飞剑模型实际上存在一些內在缺陷。” “没错。” 叶秋点头表示赞同,並解释说:“这种飞剑採用了两种体系:一种是能量体系,即当前符文法宝普遍採用的; 另一种则是以统筹阵法为核心的体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生命体系。” “但这个体系还不完善,相较於能量体系的三大中枢阵法,这个生命体系显然缺少一个关键阵法才能完整。 没有这个阵法,就不能称之为完整的生命体系。” 叶秋说完,现场的符文师们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然而,关於这个关键阵法究竟是什么,没有人知道。 唯一確定的是,如果能找出这个阵法,生命体系就能真正完整,法宝也將拥有自我成长的能力,甚至可能突破能量系法宝的极限! 玄黄界的符文技艺源自上个纪元的人族大圣伏羲,但许多人感觉自从上个纪元毁灭並开启新的纪元以来,玄黄界的符文体系似乎被削减了。 这一观点並非毫无根据。以法宝等级为例,普通法宝应称为法器,分为初、中、高级。 法器之上为灵器,分为下、中、上、极品四品。但在那之后就没有更高的分类了。 依据上个纪元留下的信息,灵器之上还有更高级別的法宝,名为道器。 然而,根据现在的符文体系推演,能量系法宝最高只能达到极品灵器。 儘管新纪元已经过去无数岁月,却无人能够製作出道器。即便是灵界的大能也只能修復旧有的道器,无法创造新的。 最重要的原因是,极品灵器要进化为下品道器,必须拥有自我意识,並能够自我进化! 但依据能量体系製造的法宝,却没有自我意识。 这就是为什么楚阳提出的构思会引起巨大轰动。 阵法整合接近於生命规则的初步形態,若能进一步完善,就能实现法宝的自我进化,进而创造出全新的道器! 如果真能做到这一步,別说名垂青史,甚至可能一举成为伟大的符文大师,被后人永远铭记。 听到大家的议论,楚阳笑著对叶秋说:“你说得对,创意来自你妹妹,而我则是无耻地抄袭。那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叶秋冷静地问:“赌什么?” “就赌谁能补全生命体系!” 楚阳语出惊人:“一个月后的正典之前,我们就以一个月为期,看谁能先完成这个挑战。 然后通过一场斗剑决定胜负。输的人不仅要跪下叫对方爷爷,还要自动退出这次法宝配额的竞爭。你敢接受挑战吗?” 现场眾人无不倒吸一口冷气。在这么短的时间內补完生命体系,楚阳还真是大胆,不怕失败。 如果他们中有人真的做到了,立刻就能成为当代最伟大的符文大师之一,永载史册。 而且这个赌注涉及的內容极其重大。 论剑大典初试进行到现在,局势已经很明朗了。 主角无疑是代表镇西王府的楚阳和代表叶家的叶秋,其他家族只是陪衬。 这意味著军方制式法宝的配额將主要由镇西王府和叶家瓜分。 其他势力只能选择依附这两大家族,分享一些利益。姜家已决定全力支持镇西王府,甘居幕后,等待分配战果。 楚阳提出这样的赌注,瞬间將镇西王府与叶家之间的矛盾推向顶点。 要么全部拿下,要么一无所获,没有中间路线可走。 至於那个下跪称呼对方三声爷爷的赌注,虽然看似玩笑,实则极其狠辣。 无论是修炼者还是符文师,都非常重视內心修行,因为只有心境纯净才能勇往直前。 修行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楚阳的赌注,比生死决斗更加残酷。如果真的屈膝称爷,那个人的所谓道心也就荡然无存了。 第135章 无声的博弈 楚阳周身环绕著暗紫色真元,指尖划出玄奥符纹:“叶秋,符灵赌斗你可敢接?” 广场上陡然掀起灵气漩涡,在场十余个古老符文世家的子弟纷纷后退三步。 这种以本命符灵为契的比试,败者將永久失去符道天赋。 叶灵儿焦急地扯住兄长衣袖,她分明记得半月前在古符洞窟,是楚阳偷录了叶家祖传的九转天罡符。 可此刻在场七大世家长老的目光,却像千钧重担压得她无法开口。 “叶家莫不是要当千年缩头龟?” 李慕白突然甩出三道传音符,符纸在半空炸成讥笑的脸谱:“诸位且看,这就是號称『符道正宗』的叶家气度!” 七十二根测灵柱突然同时震颤,李宏基袖中飞出金色符纂,竟在空中凝成“懦夫“二字。 这位金丹大圆满强者抚掌笑道:“叶老弟教子有方啊,这般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倒適合去南海当个龟丞相。” “父亲,叶家气运不该断在我手。” 叶秋突然並指划破眉心,一滴精血在空中凝成剑形符印:“但若今日退缩,道心蒙尘何谈符道?” 叶天南手中茶盏砰然碎裂,他望著儿子额间逐渐成型的本命符纹,突然想起三十年前自己面对魔符宗时的抉择。 那时他选择隱忍,却让叶家失去了问鼎天符榜的机会。 “叶家男儿从不怕战!” 叶秋衣袍无风自动,九道紫金符纹自脚下升腾而起:“只是楚阳你敢立天道誓约吗?若赌斗败北,需当眾说出三月初七那夜在符窟所为!” 楚阳脸上血色瞬间褪去,他腰间玉佩突然裂开细纹。 这个细节被叶灵儿敏锐捕捉,少女突然高举留影符石:“诸位长老请看!当日在符窟偷录之人,他玉佩上的裂痕与影像中完全吻合!” 场中局势骤然逆转,七位紫袍长老同时结印,古老符阵將楚阳禁錮在原地。 李宏基正要动作,却见叶秋的本命符剑已悬在楚阳眉心:“现在,是谁不敢立誓?”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叶秋抬手止住父亲话语,目光坚定如磐石:“父亲不必忧心,孩儿自有决断。 若今日避战退缩,武道心境必將崩裂。楚阳这等剽窃他人成果的宵小之徒,何足为惧?” “二兄长,此事或许……” 叶灵儿指尖绞著衣角欲言又止,清丽面容蒙著淡淡悔意。 “灵儿慎言!” 叶秋寒眸如剑直刺楚阳,字字如铁:“一月之后,必教你永墮无间!” “静候大驾。” 楚阳嘴角噙著若有似无的冷笑拂袖而去,转身剎那眼瞳闪过鹰鷲般的锐芒——布局已成,此刻叶秋已然踏入精心编织的囚笼。 这方杀局,足够將所谓天骄碾作齏粉! 当楚阳身影消失在高台尽头,论剑初试在满城譁然中落下帷幕。 返回镇西王府后,他竟反常地酣睡整日,直至暮色四合方悠悠转醒。 梳洗用膳毕,楚阳倚在临池凉亭中传讯。池中锦鲤不时跃出水面,搅碎了满池鎏金波光,恰似他此刻胸中翻涌的棋局。 不过半盏茶时分,李慕白与姜璃联袂而至。 少年却只顾把玩著青瓷茶盏,任沉默在三人间蔓延。 “你这促狭鬼!” 姜璃终是按捺不住嗔道:“急召我们过来当石像不成?” 楚阳抬眸轻笑:“自然在等二位先开口。此番擅作主张与叶家立下生死赌约,不知王府诸位作何反应?” “还能如何?” 李慕白佯怒拍案:“宗祠里都快吵翻天了,几个老顽固说你莽撞无谋。不过……” 话音陡转促狭:“父王当庭摔了茶盏,说谁敢妄议周先生,便滚去守北疆矿脉。” 少年指尖轻叩石桌,暖意自眼底漾开。 自三年前被镇西王夫妇收留,这份毫无保留的信任始终是他最珍视的羈绊,甚至引得世子多次笑闹著要吃味。 待调侃稍歇,李慕白敛容正色:“唤我们来是为揪出府內奸细吧?你心中可有怀疑人选?” 楚阳指尖摩挲著茶盏边缘:“叶秋这次照搬我核心设计的动作太精准了。能接触完整方案修改权限的,整个王府符文司不超过五人。” 他忽然將茶盏往石桌上一磕:“你们想想,谁最近行事反常?” 姜璃与李慕白对视间突然瞳孔微缩:“难道……” “罗克敌。” 楚阳在两人异口同声前吐出答案:“这老狐狸的档案我查过,十年前所谓『游歷符师』的身份背景存在造假痕跡。” 他屈指敲击桌面:“虽说是叶家埋了十几年的暗桩,倒確实有几分真本事。” 李慕白攥紧腰间剑柄:“但眼下没有实证,若贸然处置元老级人物……” “查他当年入府时的举荐人。” 楚阳胸有成竹地截断话头:“即便偽造得再严密,经手人总会在某个环节露出马脚——让暗卫顺著灵脉商会的线索摸下去。” 红衣少女忽然揪住楚阳衣袖:“既已锁定目標,为何不立即收网?” “聪明人自有聪明人的用法。” 楚阳反手覆住姜璃的手背,眼中闪著狡黠的光:“罗克敌前些日子故意与我起爭执,转头又当眾赔罪,不正是想让我放鬆警惕?” 李慕白突然抚掌而笑:“实者虚之!他算准你少年心性,必不会怀疑主动示弱者。” “这叫將计就计。” 楚阳展开案上阵图,蘸著茶水勾勒出三环相套的符文:“叶家的『三阵叠合』秘术我势在必得,不如让这老狐狸当回信使。” 姜璃忽然嗤笑出声:“你这是要空手套白狼?” “准確说是双向渗透。” 楚阳指尖点在阵图核心:“劳烦李兄放出'研发受阻'的风声,再故意將半真半假的阵纹残卷『不慎』遗落在罗长老必经之路。” 暮色浸染庭院时,凉亭只剩两道身影。 晚风卷著合欢瓣掠过石案,姜璃看著眼前少年被夕照镀金的侧脸,忽然发现他敲击桌面的节奏,竟与远处炼器坊的锻打声完美契合。 这场无声的博弈,或许早在他踏入王府那刻就已布好棋局。 “你眼睛长我身上了?” 姜璃抱著剑谱后退半步,鞋跟撞在青石板上发出脆响。 楚阳將摺扇插回腰间,难得收起玩世不恭的模样:“有件要紧事商量。” 第136章 惊世赌约 姜璃耳垂染上薄红,目光扫过少年被阳光镀上金边的睫毛。 这个总爱捉弄她的紈絝,今日眼底竟晃动著某种陌生的灼热,让她想起前日撞见灵兽园里求偶的赤尾鳶。 “先说好不许动手。” 楚阳指尖亮起防御符咒的微光:“上回你把我种的青玉竹都劈成了竹篾。” “谁让你……” 姜璃突然噤声,指尖无意识地绞著裙摆。晨风掠过海棠树,几片瓣飘落在两人交错的衣袂间。 “姜家秘传的玄阴引气诀与王府混元功互为阴阳,若合力运转周天,能帮我固本培元。” 楚阳突然正经起来的声线惊飞了檐下云雀。 空气突然凝固,姜璃的剑穗坠子撞在石栏上叮噹作响。 她盯著楚阳衣襟上银线绣的星纹,那些细密针脚仿佛在眼前旋转起来。 “你……你找错人了吧?” 声音轻得像飘落的棠。三日前这混球偷藏她髮簪时,她分明用剑气削掉了他半截束髮带。 楚阳突然单膝点地,嚇得姜璃差点召出本命剑。 却见他从乾坤袋掏出一摞古籍:“这是王府藏书阁的《太虚导引註疏》,还有丹阳长老的修炼手札。” “停!” 姜璃用剑鞘抵住快要堆到下巴的书卷,突然发现少年手腕经脉泛著异常青紫:“你强行突破留下的暗伤?” “嘘!” 楚阳竖起食指:“老头子们要是知道我拿固元丹当豆吃,非把我吊在镇妖塔顶晒月亮。” 姜璃望著他袖口露出的缚灵纱,想起半月前他在试炼场硬接自己三招剑式的模样。 晨露顺著叶尖滴落,在青石板上洇开深色痕跡。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双修就双修。” 姜璃突然扬起下巴,剑穗在朝阳里划出鎏金弧线:“但你要是敢趁机……” 寒光出鞘三寸,映亮楚阳猛然睁大的桃眼。 “天地良心!” 楚阳举起镶著留影石的玉珏:“我连双生契都备好了,灵气交融时但凡有半分逾矩……”玉珏应声裂开细纹:“就让我被雷劫劈成焦炭!” 姜璃噗嗤笑出声,剑风扫落满地残红。当混著药香的温暖灵力缠上指尖时,她突然明白为何昨夜占星盘会显出鸞凤交颈的星象。 “想得倒美!” 姜璃突然柳眉倒竖,话音未落便揪住楚阳衣领,膝盖精准顶向对方腹部。隨著闷哼声响起,世家公子当即蜷成虾米状,疼得直抽冷气。 待胸中鬱气尽消,玄衣少女这才盘膝坐下。两人掌心相抵处泛起微光,空气中逐渐浮现银白光粒。这些天地灵气在姜璃操控下形成循环网络——她体內流转的灵力清透如水晶,而楚阳经脉间游走的能量却泛著浑浊灰斑。 “屏息凝神!”姜璃轻斥声中,灰斑以肉眼可见速度从楚阳毛孔渗出。 若是细看便会发现,这些杂质竟与王府珍藏的千年雪参纹理相似。 修士皆知,过量灵药虽能助长修为,却会在气海留下顽固淤积。 晨光穿透窗欞时,楚阳吐纳间已有龙虎之势。 他正要道谢,却见姜璃別过脸去。 少女眼睫低垂,瓷白面容更显憔悴,筑基修士的先天真元终究不是取之不尽。 院外忽闻环佩叮噹,世子李慕白携著卷宗匆匆而来:“奸细网络已锁定罗长老,现按计划在炼器阁设局。” 他压低声音补充道:“朱庭筠长老虽贪恋美色,对王府倒是忠心耿耿,此次正好借他房中那些红粉佳人作戏。” 穿过九曲迴廊,三人踏入炼器阁时百余名符师早已肃立。 空气里漂浮著未散的硝石味,青铜鼎中残火明灭,映得眾人神色阴晴不定。昨日飞剑失控的阴影犹在,此刻每道目光都暗藏猜忌。 楚阳与李慕白对视頷首,袖中暗扣的留影石已开始记录。 这场精心编排的捉鬼大戏,即將在眾目睽睽之下拉开帷幕。 空气中瀰漫著令人窒息的紧绷感。 李慕白负手立於青石阶上,玄色蟒纹袍角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目光如刀锋般扫过院中二十余位符纹大师,指尖有节奏地敲击著腰间剑柄——那是楚阳亲手打造的中品灵剑,剑鞘上还留著昨夜符阵修改的痕跡。 “诸位应该清楚昨夜符阵图泄密之事。” 世子声音不高,却让几个年迈的符师下意识后退半步:“本殿想请教各位,王府可曾亏待过在座任何一位?” 此问一出,人群顿时骚动。镶金边的紫袍老者率先高呼:“王府待我等如国士!” 隨即此起彼伏的附和声在院墙间迴荡,几个激进的年轻符师甚至抽出隨身刻刀作势要当场揪出叛徒。 楚阳悄无声息地绕到人群后方,青玉扳指在晨光中泛著冷芒。 当掠过某道身影时,他瞳孔骤然收缩。 罗克敌正斜倚槐树,指间把玩著块墨玉符牌,那是只有首席符师才有资格佩戴的信物。 “罗大师。” 楚阳突然驻足,声音清越如剑鸣:“听说你上月破解了南疆古符阵?” “雕虫小技罢了。” 罗克敌扬手將符牌拋起又接住,金属锁链撞击声刺破寂静:“怎么?楚公子要考校在下符道造诣?” 院中霎时鸦雀无声。眾人皆知这位新晋首席素来与楚阳不合,半月前还当眾质疑过灵剑符阵的改良方案。 此刻数十道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逡巡,连李慕白都微微眯起眼睛。 楚阳忽然轻笑,转身走向姜家大小姐身侧。 没人注意到他袖中暗扣的鉴心符正泛著诡譎红光。 方才与罗克敌对视的剎那,这道耗费半月心血炼製的真言符,分明感应到了谎言的波动。 世人皆不知,楚阳素来有“异想者”之名。 这位行事不循常理的青年,素来信奉“心证之道“胜过实证之法。 当那双鹰隼般的眸子锁定罗克敌时,后者后颈骤然泛起凉意。 藏身王府的炼器坊总执事暗忖:难道身份败露? 实则他甘冒奇险留守此地,既为叶家基业,更为与郑长老的兄弟之义——那位被楚阳活活气死的至交。 叶秋与楚阳的惊世赌约关乎家族存亡,若败,不仅叶家百年基业崩塌,更遑论替手足復仇。 第137章 琴会 眼见楚阳步步逼近,罗克敌丹田真气暗涌。 他已暗下决断,若身份当真暴露,定要捨命祭出绝杀之招。 却见青年忽展春风笑顏,温言道:“罗长老面色欠佳,赌局决战在即,还需保重贵体。” 言罢翩然转向他人。 待楚阳走远,罗克敌方敢暗松真气。 指节在袖中捏得发白——这狡猾的狐狸尚未识破,正好为叶家传递机密。既握敌情,何愁不胜? 此刻楚阳已踱至鹤髮童顏的朱庭筠身前,忽然朗声笑道:“听闻朱长老坐拥十二美妾?” 见老者赧然欲辩,话锋陡转:“九七高龄尚如此龙精虎猛,倒要当心被红粉骷髏掏空身子。” 朱庭筠霎时面若猪肝。须知筑基前期修士寿不过双甲子,他此生已无望金丹大道。 这般羞辱直戳肺腑,偏生对方身份尊贵,只得强忍怒气辩称:“老夫既无缘长生,沉湎俗世欢愉又何妨?” “听说养美人开销可不小?” 楚阳把玩著茶盏,目光扫过朱庭筠绣著金线的衣襟:“您老那点俸禄,怕是连翠烟阁头牌的脂粉钱都供不起吧?” 朱庭筠手中茶碗突然重重磕在案几上,茶水溅湿了袖口:“姓楚的!你暗指老夫吃里扒外?” “这话可是您自个儿说的。”楚阳笑著往后一仰,目光却锐利如刀。 老符师涨红了脸转向李慕白:“世子明鑑!老夫在王府三十余年,就算贪过几两碎银,但通敌卖主这等诛九族的大罪……” 话音未落,两个玄甲侍卫已按住他肩头。 “冤枉?” 李慕白冷笑著抖开卷宗:“上个月你在东市置办三进宅院,这个月又给城南戏班砸了五千两雪银。诸位不妨看看这份收支帐目。” 羊皮纸在眾人手中传阅,窃窃私语渐渐变成譁然。 楚阳注意到几个平日与朱庭筠交恶的符师,此刻正卖力地添油加醋。 “难怪前日叶家突然截了我们的灵矿!” “我说老朱怎么总往藏书阁跑。” 朱庭筠的怒骂声被拖拽著渐远。 楚阳掸了掸衣摆並不存在的灰尘,这些老狐狸哪个手上乾净?不过是藉机除去个碍眼的罢了。 李慕白適时敲响玉磬:“奸细既除,还望诸位同心协力。半月后与叶秋的赌斗,王府自不会亏待功臣。” 满室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表忠声。 楚阳与姜璃交换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真正的较量,此刻才刚开始。 暮色四合时分,许久未露面的王府总管福伯突然造访,將一封鎏金请柬递到楚阳手中: “楚公子,门房刚收到这封急件,老朽想著还是亲自送来稳妥。” 楚阳一边接过请柬一边道谢,当他翻开请柬看清內容时,惊的手中茶盏险些跌落。 请柬內笺纸上赫然写著: “今夕星河璀璨,月华如练,適逢雅集。久闻公子精研乐理,特备焦尾古琴。妾身已焚香沐浴,静待君临调琴。” 这封看似雅致的邀约却暗藏玄机。 “”二字分明是错漏,楚阳素来不通音律,此处当是“调情”才对。 更令人心惊的是落款处:符文师协会·採薇。 楚阳攥著信笺的指节微微发白。 他自然知晓採薇的来歷,这位使徒在协会中的地位,远比林仙儿描述的更令人胆寒。 作为玄黄界首屈一指的庞大组织,符文师协会掌控著归墟秘境与七成灵石矿脉,其財富足以让各国王室黯然失色。 协会等级森严,初级会员之上更有郡国级分会长,而採薇的地位竟凌驾於各国分会长之上。 楚阳忆起李峰面对採薇时诚惶诚恐的模样,后背渗出冷汗。 那位胖会长私下曾透露,採薇手中握有协会长老会的监察权,连大楚皇帝见到她也需行半礼。 “这疯女人究竟图谋什么?” 楚阳望著案上香炉腾起的青烟,喉结紧张地滚动。 前几次接触中,採薇那些看似疯癲的举动总让他脊背发凉。 用活人试验上古符咒,以妖兽精血绘製阵法,更曾当眾將叛徒炼作人形傀儡。 指尖无意识摩挲著请柬暗纹,楚阳陷入两难。 若拒绝赴约,自己苦心经营的符文师身份恐將毁於一旦; 可若真去赴这“琴会”,想到採薇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他仿佛已看见自己被製成符傀的惨状。 窗外忽起夜风,捲起满地银杏翻飞,恰似某人布下的天罗地网。 东玄大陆所有顶尖符纹宗师几乎都匯聚在这个组织里。 更关键的是,他与叶秋定下生死赌约要完善『生命法则体系』,这需要查阅大量典籍资料,符纹师协会的藏书阁无疑是最佳选择。 楚阳握紧拳头做出决定,不就是个擅长音律的奇女子邀约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 正在整理器具的姜璃发现异常,楚阳接到鎏金拜帖后神色变幻莫测,时而扶额长嘆时而握拳蹙眉。 少女躡手躡脚凑近窥探,却见对方突然合上帖子挑眉道:“有事吗?” “我倒要问你在发什么呆?” 姜璃抱臂斜睨:“某人的表情管理都快失控了。” “错觉!绝对是月光照的角度问题!” 楚阳急忙將请柬塞进衣襟,后背渗出冷汗。 若让这位大小姐知道他深夜赴异性之约,明天护城河里怕是要多具无名浮尸了。 ...... 银蟾初升,月纱笼罩镇天魔狱城。 楚阳避开巡卫翻出王府高墙,目標並非符纹师协会驻地,而是城西已被查封的琉璃阁。 这座昔日闻名西南三郡的风月场,如今已成为协会名下產业——据李峰透露,正计划改建成顶级拍卖行。 採薇指定的见面地点偏偏在此,难免令人浮想联翩。 当楚阳踏入阁楼正门,却发现厅內灯火辉煌,裊裊琴音自高处飘落。 宫调浑厚如松涛阵阵,商音婉转似溪涧潺潺,纵是音律门外汉也能听出其中造诣。 红毯铺就的圆形舞台上,四根玉柱镶嵌著碗口大的夜明珠,冷光將起舞的身影衬得如梦似幻。 赤足轻点的女子突然旋身定格,流苏面纱下传来轻笑:“楚公子倒是守时。” “何处传来的琴音?” 楚阳循声望去,瞳孔突然泛起微光。 第138章 玄机暗藏 云纹高台上空竟悬著一架自行奏乐的五弦古琴,虽中央角弦断裂,流淌的旋律却愈发空灵玄妙。 漆黑琴身浮动著星屑般的暗金纹路,那些闪烁的符文竟与人皇笔的辐射状阵纹如出一辙。 这发现令他呼吸微滯。自慧剑之后,还是首次见到运用相同符阵原理的法器。 古琴与他怀中轻颤的人皇笔產生共鸣,仿佛唤醒沉睡千年的故友,他不得不催动真元压制躁动的笔灵。 “玄机暗藏啊!” 青年全然忘却了台上翩躚的红衣。 在他眼中,此刻流转的符阵远比美人更摄人心魄。 採薇足尖轻旋,絳唇咬住半幅云纱。 见楚阳目光始终凝在琴上,她忽將水袖拋向虚空,腰肢如灵蛇折转,足踝银铃隨呼吸节拍轻颤,每寸肌理都在月华下泛起珠光。 这般媚態横生的舞姿,纵是顽石亦要动容。 当最后一缕琴音消散,美人香汗浸透的轻纱紧贴著起伏的曲线。 她玉指轻勾,楚阳便似提线木偶般飘上高台,鼻尖几乎触到她鬢角的夜合香。 “姐姐的霓裳舞,可入得法眼?”採薇呵气如兰,指尖掠过青年喉结。 “绝色无双,只是……” 楚阳眼神迷离:“若换作鮫綃轻裳……” “小混蛋!” 採薇笑啐著用团扇抵住他胸口:“若褪去罗裳再舞,你当如何?” “想!” 楚阳木訥地点头,瞳孔微微失焦,仿佛被某种神秘力量牵引。 “那楚阳弟弟,让姐姐考考你?” 採薇欺身而上,凝脂般的小臂勾住青年脖颈,温热的吐息撩过对方耳廓: “那套双核驱动式飞剑,真是你独立研发出来的?还有那些上古符文的改良手法,可不像是普通天才的手笔。” 她眼尾泛起淡淡金芒,声音里浸著蜜般的蛊惑。 此刻的採薇妖冶得近乎异常,眸中流转的光晕不似人类所有。 “骗谁我也不敢骗姐姐呀。” 楚阳机械式回应,嘴角淌著可疑的银丝,活脱脱痴汉模样:“要说秘密嘛……” 楚阳突然绽开狡黠笑容,眼底清明如深潭:“其实我是燧人氏转世,姐姐信不信?” 採薇触电般缩回手臂,玉指戳著对方额头:“耍我?信不信把你炼成剑傀?” “姐姐的杀气都藏在胭脂盒里呢。”楚 阳揉著发红的额头,指尖暗掐清心诀。方才识海里的惊涛骇浪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妖女的惑心术简直防不胜防。 “油嘴滑舌!” 採薇甩动云袖,九鸞金步摇叮噹作响:“猜猜我请你来的真正用意?” “猜不透。” 楚阳摩挲著腰间剑柄,话锋突转:“但我知道姐姐的秘密,你的真身並非人族。” 空气骤然凝滯,案上烛火诡异地定格在半空。 “有趣。” 採薇红唇勾出危险弧度,背后隱约浮现九尾虚影:“说说看,破绽在哪?” “惑心术分两种。” 楚阳竖起两根手指:“玄门媚功需借灵力流转,而姐姐的魅惑……” 他指向自己太阳穴:“是直接作用於神魂的本命天赋。” “猜到了?” 採薇青丝间泛起流萤般的光晕,指尖轻点虚空荡开金色涟漪:“不过你说错了半句,我是九尾天狐后裔。” 话音未落,三条雪缎似的狐尾破空而出,在她身后交织成皎月轮盘。 眉间硃砂化作冰蓝竖纹,眼尾蔓开妖冶的凤翎纹,原本清丽的面容此刻流转著摄人心魄的魅惑。 楚阳喉结滚动著后退半步。 这疯丫头竟是传说中与三足金乌、凤凰等齐名的上古神兽血脉,更令人心惊的是那三尾昭示的威能,堪比人族金丹境的妖尊修为。 “现在知道怕了?”採薇尾尖捲起少年衣襟,暗香扑面。 “听说狐妖专采男子元阳。” 楚阳缩了缩脖子老实承认,目光扫过近在咫尺的雪色绒毛:“姐姐这三条尾巴要是同时发功……” “放肆!” 金光骤敛,恢復人形的少女指尖戳在他眉心:“那些吸食精魄的不过是涂山旁支的末流狐族,本圣女修的可是媧皇正法。” 说罢忽然欺身上前,玉指勾起少年下巴:“不过你这皮相倒挺合我眼缘。” 楚阳闪身躲过魔爪,耳尖发烫:“说正事!” “无趣。” 採薇甩袖指向悬浮的七弦焦尾琴: “此乃媧皇证道时,伏羲大帝亲赠的伴生灵宝,山河社稷琴。可惜纪元崩毁时受损,如今只剩三尾之力能催动。” 隨著她娓娓道来,上古秘辛如画卷展开: 媧皇曾率百族共抗域外天魔,战后得授此琴镇守玄黄界。 如今妖族欲重振圣器威能,却苦於缺失关键的天罡禁制。 “你在论剑大会上破解古阵的手段,或许能补全琴身残缺的太古铭文。” 採薇眼眸灼灼的看著他。 採薇早已洞悉楚阳才是自主攻击型飞剑的真正创造者。 当他设计的特殊能量运转模式显现在眼前时,她敏锐察觉到与伏羲琴內部法则惊人的同源性。 或者说,楚阳通过统筹阵法推演出的理论框架,恰恰构成了上古神器最原始的雏形。 轻抚著琴身流转的暗纹,採薇忽然肃容:“此物本质並非寻常法宝,而是具有独立灵识的存在。” 她指尖微微发力,古琴竟发出清越的共鸣:“这是妖族守护千年的绝密,若消息外泄……” 话音未落,腰间佩剑已自发出鞘三寸。 楚阳配合地倒吸冷气,却在对上採薇审视目光时露出破绽。 他訕笑著挠头:“姐姐,我天生神经反应比较慢的。” 实际早在他唤醒人皇笔器灵、见证慧剑化形时,便知晓这类灵性造物的存在。 此刻暗中比较著伏羲琴与人皇笔的能量波动,更確信这古琴的灵识强度介乎两者之间。 当指尖触碰到琴弦剎那,时空仿佛被某种力量扭曲。淒绝的哽咽穿透千年光阴直抵灵魂:“纵使踏碎轮迴,兄长定要寻得……” 楚阳浑身剧震,未及捕捉残影中的素衣女子,胸口已漫上剜心蚀骨的悲慟。 他仓促抹去眼角水光,所幸採薇正专注讲解修复方案,未曾察觉异状。 “妖族歷代先贤穷尽心血推演琴中奥义。” 第139章 行走的书库 採薇在虚空中勾画出繁复阵图:“直到你设计的能量传导模型,才让沉寂千年的核心阵眼重新焕发生机。” 採薇垂眸轻抚琴身,尾音里带著若有似无的嘆息:“圣器復原乃我族千年的夙愿。” 她忽然抬眸直视少年:“若你能解开这上古谜题,妖族宝库任你挑选。” 楚阳的指尖猝然触到琴弦,熟悉的触感令他瞳孔骤缩。 这分明是——他猛然抬头:“此物怎会与天魔族的魔器同源?” “哦?” 採薇眉峰微挑,絳色指甲划过琴弦:“竟识得天魔丝?” 少年不动声色地后撤半步:“《北冥异闻录》残卷有载,此物遇魔气则显紫纹。” 衣袖下掌心已渗出冷汗,那本书实则早被自己焚毁。 “倒是个行走的书库。” 女子眼波流转间撤去威压:“伏羲琴本是人皇与域外天魔交战时所铸,取天魔族魔器重锻有何稀奇?”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玉指轻叩琴身:“要修復它,需破两道天堑……” 楚阳默然听著,脊背绷得笔直。 第一难在天魔丝炼製之法早已失传,第二难在琴身阵法无人能解。 此刻方知这妖女真正图谋的,竟是借他之手破解上古阵图。 “姐姐莫不是高看我了?” 楚阳佯装苦笑:“区区中级符文师,怎敢妄言完善上古传承?” 袖中暗扣三枚遁甲符,若这妖女翻脸,拼著重伤也要破窗而逃。 採薇忽地欺身上前,鬢间步摇坠珠轻晃:“那与叶秋的赌约……” 温软气息拂过少年耳畔:“若应下此事,符文协会百万典藏任你翻阅。” “您连这都知晓?” 楚阳喉结微动,当日酒肆戏言竟被探听得一字不差。 如今骑虎难下,倒不如顺势而为——横竖那些上古残阵,本就与自己追寻的真相息息相关。 “若能完善这套理论体系並传授於我,妖族必有厚礼相赠。” 红衣女子轻转手中茶盏,眼波流转间拋出诱人筹码。 “具体酬劳是?”少年修士楚阳不自觉前倾身子。 “不如让姐姐给你当道侣如何?” 採薇忽然贴近对方耳畔,温热气息中带著妖修特有的惑人香氛。 白衣少年像受惊的灵鹿般弹开,连退三步摆手道:“忽然想起丹炉还没熄火……” 话音未落已作势欲逃。 看著对方慌乱模样,女妖修掩唇轻笑:“这般怕我作甚?” 隨即正色道:“筑基丹一枚,这个价码可还入眼?” 楚阳眼底瞬间亮起精光。他的修为根基全靠丹药堆积,筑基时的风险远超寻常修士数倍。 这种能提升三成成功率的灵级丹药,在黑市上价值堪比小型城池的税收。 少年强压激动盘算片刻,终是伸出手掌:“击掌为盟。” 暗藏天魔丝的秘密在他心中翻涌。 楚阳暗自盘算著双重交易计划——先交付理论体系换取筑基丹,待对方修復伏羲琴进度过半时,再拋出这件关键材料坐地起价。 作为商盟新秀,他深諳供需关係决定价值的道理。 …… 星垂平野时分,镇西王府別院却灯火未歇。 月华如水倾泻在石桌旁的白衣女子身上,为她镀上一层银辉。 楚阳走近时才发现,向来从容的姑姑此刻指尖正无意识摩挲著玉佩。 “今夜去了何处?”女子声线带著罕见的紧绷。 “在符文协会研习新阵图。” 楚阳信口拈来的谎言里藏著三分心虚。那些涉及上古秘辛的琴瑟共鸣之事,实在不便与长辈明言。 素手忽然按住少年腕脉,姑姑眉心微蹙:“近日都城暗流汹涌,你当真没有事情瞒我?” 向来淡泊的眸中竟泛起涟漪,这反常的神態让楚阳心头突地一跳。 寒夜烛火摇曳,青衣女子捧著暖炉轻咳两声。 楚阳见状將柳相秘闻与论剑大典的谋划细细道来,却见对方纤长睫毛低垂,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著青瓷杯沿。 待他说完半晌,忽听得女子转开话头:“用过晚膳了?” 楚阳望著她纤薄肩头披著的素色斗篷,伸手將半开的雕木窗合紧。 镇天魔狱城的朔风裹挟著细雪,在琉璃瓦上敲出碎玉般的声响。 他不由分说把汤婆子塞进对方怀里,半哄半劝地將人送回暖阁,姑姑前日刚退了风寒,可经不起再折腾了。 姑姑虽与自己没有血缘之亲,但她自幼对他的好是毋庸置疑的。 腊月寒风里,镇西王府的炼剑阁昼夜通明。 三十七位符文师围坐在星轨阵图中,数以千计的飞剑悬停在半空震颤嗡鸣。 姜家大小姐亲自执笔记录著符文轨跡,羊皮捲轴上墨跡未乾的数据已堆成小山,这已是他们第七日尝试破解生命规则体系的核心阵图。 而此时符文师协会的玄晶塔內,楚阳正经歷著前所未有的知识洗礼。 三层阁楼整面墙壁流转著幽蓝光幕,採薇调来的上万卷典籍如星河垂落。 少年盘坐在满地散落的书简间,左手攥著冷硬的炊饼,右手飞速在半空勾画著三维符阵模型。 “原来基础符文还能这样嵌套……” 他眼中跳跃著狂热的光芒,沾著墨渍的指尖在《古法阵图考》某页重重划过。 真我之境笼罩下,那些晦涩的太古文字竟在识海中自动拆解重组,化作漫天金色符文流转不息。 当第七个不眠之夜过去,炼剑阁顶突然传来清越剑鸣。 眾人抬头只见楚阳挟著三寸厚的演算稿推门而入,衣袖还沾著墨香与松烟气息。 他反手锁死炼剑室青铜门的声音,惊飞了檐角积雪中瑟缩的寒鸦。 连续七十二小时,青衣修士楚阳保持著入定姿態,连睫毛都不曾颤动。 神识空间里,本命元神正在以千倍速解析著海量数据,如同混沌初开时的盘古,在鸿蒙中开闢著全新道统。 那些沉睡在古籍中的上古至宝——人皇笔的锋芒、慧剑的灵性、伏羲琴的七弦,究竟因何诞生器灵? 这个困扰修真界三千年的谜题,此刻在楚阳的紫府中逐渐显影。 他忽然记起《造化玉牒》的箴言:天有清露滋养,地涌浊气承载,阴阳二气交融时,方有灵智萌发。 乾坤八卦盘在识海中轰然展开,那是与李成乾论道时顿悟的先天卦象。 第140章 先天卦象 不同於寻常法宝的符篆禁制,这些流转的卦爻暗含著阵道本源。楚阳突然明悟:先天八卦阵作为人界阵道本源,其本质更像是所有阵法的原始胚胎。 “或许该用阵道模擬生命孕育?”楚阳在玉简刻下两个硃砂篆文:矩阵。矩者天地之规,阵者造化之枢。当五行灵气在特定卦象中完成十二万九千六百次周天运转,某种类似混沌青莲的道韵开始滋生。 在能量法则体系中,存在三大核心阵枢:灵脉接引阵、周天调控阵、真元激发阵。此刻楚阳笔走龙蛇,以先天八卦为基重构出全新的器灵三枢——承载灵智雏形的“太初矩阵”、演化器灵神识的“玄黄筹阵”、统御器灵行为的“混元统阵”。 当最后一笔符纹在虚空中凝结,楚阳的道袍无风自动。他隱约窥见了器灵诞生的终极奥秘:以阵为胎,以器为皿,以天地法则为脐带,孕育超越物质形態的生命形態。 当楚阳意识到阴阳五行阵与生命法则的关联时,指尖突然传来电流般的震颤。他三步並作两步衝下迴廊,在藏书阁角落找到正翻阅古籍的姜璃:“我明白了!就像先天八卦能演化万物,这里需要的是个能自主学习的能量中枢!” 姜璃手中的玉简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她转身时鬢边碎发微微颤动:“你是说...用动態推演模型替代固定阵法?”素白的手指在虚空中勾勒出星轨轨跡:“但现存所有典籍都没有记载这种能自主进化的阵法架构。” 两人面前的观天仪突然投射出立体符文图谱,十二万基础光点在黑暗中明灭闪烁。楚阳將五行阵眼坐標调入演算系统,光点立即开始自发排列组合:“传统能量阵法像设定好的机关,而我们需要的是会自己生长的根系。” 七昼夜的演算让观星阁地面铺满演算稿纸,当最后一块数据晶石嵌入主控台时,姜璃突然按住楚阳正在操作阵盘的手:“等等!如果这个演化模型超出控制范围……”她指尖凝聚的灵气在空气中划出警示符纹:“自主意识意味著不可预测性。” 楚阳將五行阵基调整为动態平衡模式,阵眼处逐渐浮现出阴阳双鱼图腾:“还记得我们在东海见过的漩涡星云吗?看似混乱的能量湍流里,藏著维持亿万星辰运转的原始法则。”隨著他注入本源灵气,阵图开始呈放射状自主延伸。 在最终调试的深夜,楚阳凝视著自主演化的阵图若有所思:“传统能量阵就像运河,依靠势能差引导灵力走向。”他挥手打散原有结构,符文立即如星子坠落重新排列:“而我们要建造的是活著的灵脉。” 姜璃將监测法器调整为实时反馈模式,忽然发现某个符文单元正在自主复製:“快看坎位!这个基础水纹在模仿离火符的波动方式……”监测屏上的能量曲线突然跃升:“它真的在进化!” 当第一道蕴含生命波动的灵气从阵心溢出时,观天仪自动记录的法则图谱上,原本残缺的阴阳爻开始自动补完。楚阳望著自主运转的阵图轻笑:“看来我们造出了会自己写作业的学生。” 火把燃烧时產生的热能自然扩散现象,正好印证了能量传导的基本法则。当我们在热源周围构建开放式导流架构时,就能实现能量的定向输送与精准释放——这正是能量控制阵法的运行根基,位列符文体系三大核心架构之首。 这些歷经无数代符文大师提炼的规律,此刻在楚阳脑海中激发出新的思考:为何生命系法宝的阵列会呈现星体环绕般的辐射形態?这个困扰他多日的疑问,在查阅协会典籍无果后,终於在阵法图谱解析完成时迎来了转机。 当姜璃將承载著千幅分解图纸的玉简递来时,楚阳立即开始了深度推演。闭关室內,他的意识完全沉浸於玉简构建的星图世界——每颗闪烁的光点都是被解析到本源形態的符文单元,彼此间暗含玄妙的关联法则。 经过两天两夜的全神贯注,面色苍白的楚阳带著洞见退出冥想。他豁然明悟生命符文的奥秘:星环阵列的本质是构建感知网络!就像活体会对外界刺激產生反应,生命规则需要建立符纹间的动態共鸣,这与单纯传导能量的死物有著本质区別。 楚阳指尖流转著玄奥气息,天地间的能量规律在他识海中逐渐清晰——真正的符阵奥义在於“自识“。当符文能够感知自身存在,同时捕捉外界能量波动,才算真正激活阵法的灵性。 他凝视著悬浮半空的星芒状架构设计图,突然领悟到符阵共鸣的关键:这些呈放射状排布的符文节点,正暗合阴阳两极的互补法则。每个基础符纹经过特殊淬链后,都会获得独特的能量极性標记,或呈至阳罡气,或显极阴柔韵。 “阴阳轮转,方成造化!”楚阳眸光骤亮,抬手祭出泛著金芒的人皇笔。笔尖轻点黑曜符墨的瞬间,整个修炼室漾起空间涟漪。 笔走龙蛇间,他独创的“三叠篆法“在虚空中绽放异彩。首重符骨架构,次凝灵脉迴路,终启灵智核心——这套由他改良的制符工序,此刻正以突破常规的速度演化著。 隨著一千零二十四道符纹次第浮现,整个空间开始震盪共鸣。这些符纹遵循著先天八卦的衍变规律:从两仪四象中脱胎,歷经三次“阴阳裂变“,最终形成五百一十二组阳符与阴符的完美配比。 当最后一枚阴爻符纹嵌入阵眼,整个符阵突然自行运转。阳符阵列如日轮悬空,阴符阵列似月华流转,二者相生相剋形成能量闭环。这种阴阳相济的天然呼应,正是中级阵法师才能驾驭的“千符成阵“境界。 “乾坤互抱,阵启!” 楚阳剑指划破虚空,双重矩阵骤然迸发璀璨光芒。这由他独创的阴阳双阵体系,不仅突破传统单阵模式,更在能量转化效率上达到了惊人的七成——这在中级阵法领域,已然是开宗立派级的创举。 第141章 將计就计 楚阳喉间发出清啸,十指化作残影,无数青碧光痕自指间激射而出。 悬浮半空的阵图骤然加速运转,阴阳两极法阵化作游动的太极双鱼,在虚空勾勒出玄奥轨跡。 原本沉寂的阵纹镀上星辉般的光晕,恍若银河碎屑坠落人间。 精密如钟錶內核的统阵维繫著结构平衡,负责动態调整的筹阵如同神经脉络延伸交织。 九十八组符文单元开始有序迁移,看似无序的轨跡中暗藏高阶数理逻辑。 每个基础模块由六十四枚符文咬合而成,十六个菱形方阵以四乘四阵列进行线性转置,仿佛在编织某种未知的生命密码。 当阴阳鱼完成首尾相衔的瞬间,楚阳瞳孔骤然收缩。 他分明感受到机械阵列深处正在凝聚某种原始脉动——这分明是生命孕育的徵兆! 作为符文学宗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矩阵“的初始语义正是“生命孕体”,但此刻这个理论概念竟化作现实。 隨著光阵渐隱,楚阳颤抖的指尖仍残留著能量余韵。 他开创的三大中枢阵式——矩阵、筹阵、统阵,彻底补全了生命规则体系。 这意味著符文法宝將突破能量擬態层次,真正实现自主进化。如此成就足以令他在文明长卷中与伏羲比肩,但…… 暗室內的星芒彻底消散时,楚阳突然踉蹌扶住案台。 某种超越维度的注视感如附骨之疽——就在阵式完成的剎那,他分明感知到九霄云外投来冰冷的审视目光。 这让他想起上古捲轴里记载的“天道禁制”,难道生命创造真是诸神划定的禁区? 寒意如附骨之疽攀上脊樑。 楚阳的指尖悬停在半空,青铜阵盘泛著的幽光映得他瞳孔忽明忽暗。 某种超越逻辑的危机感在灵台炸开——就像被剧毒蝮蛇盯住的猎物,源自本能的颤慄沿著经脉流窜。 他猛地攥碎刚成型的阵纹,细碎光尘从指缝簌簌坠落。 这是独属於天命者的预警。 望著满地星屑,青年嘴角牵起自嘲的弧度。 三年前觉醒的生命规则至今仍是他最大的筹码,也是悬在头顶的利刃。 玄黄界万千修士渴求的永生秘钥,此刻正蛰伏在他丹田深处吞吐灵息。 “蠢货才做赔本买卖。” 他对著虚空轻嗤,腰间碧落剑感应到主人心绪,发出清越錚鸣。 楼下隱约传来铸剑师们淬火的吆喝声,楚阳垂眸抚过剑鞘上暗藏的矩阵刻痕,那是他给叶家二公子准备的“小惊喜”。 穿过迴廊时,他特意绕道炼器室。 罗克敌佯装整理材料的背影映入眼帘,袖口暗绣的梧桐叶纹刺得人眼疼。 楚阳不动声色地碾碎传讯玉简,碎片没入青砖缝隙时,他仿佛已看到论剑台上叶秋被反噬剑阵绞碎右臂的画面。 “慕白兄可听过农夫与蛇的故事?”茶香氤氳的雅阁里,楚阳將篡改过的阵图推向紫袍青年。 窗外惊雷乍起,暴雨冲刷著琉璃瓦,却盖不住他温润嗓音里淬著的冰:“叶家用毒蛇当暗桩,我们不妨將计就计,餵它颗甜枣。” 三个时辰后,炼剑阁穹顶的九曜星图骤然亮起。 “此阵可融草木精魄入器灵。”楚阳立於观星台,袖中藏著真正的主阵符。 台下数十位大匠如饥似渴地记录著被篡改的阵纹走向,无人察觉核心阵眼处缺失的月轮印记。 当第一柄试验飞剑发出龙吟般的啸声,沸腾的人声中,某个学徒激动得打翻砚台:“生命规则竟真的现世了!” 暴雨更急了。 “这天赋简直打破认知极限啊!” “老夫活了大半辈子,竟能见证全新修炼体系的问世,真是死而无憾了。” 观礼人群中此起彼伏的惊嘆声里,不论修为高低,望向场中那道年轻身影时,眼中都带著发自內心的崇敬,他们正在目睹传奇的诞生! 在人群簇拥处,罗克敌看似专注聆听楚阳的阵法讲解,实则暗中记下每个细节。 夜色初临,这位长老便借著阴影掩护潜出王府,刚转过街角,忽然听到清朗嗓音划破寂静:“罗长老的夜生活挺別致啊。” 青衫少年从梧桐树影里踱出,月光在他腰间玉佩上折射出冷芒。 罗克敌喉结滚动著后退半步,嗓音发颤:“楚……楚公子?” 楚阳閒庭信步般缩短两人距离,在七步之遥站定,戏謔挑眉:“能让罗长老深夜赴约的,怕不是城东新开的怡红院?” “公子玩笑了,老夫只是……”话音未落便被截断。 “你的心跳比平时快三成,瞳孔收缩了四分之一。” 楚阳突然收敛笑意:“在我公布阵眼核心的十二时辰內,你就迫不及待要见叶家暗桩?” 罗克敌袖中手掌猛然攥紧:“朱庭筠才是內鬼!这是你亲口定论的!” “看来叶家选细作的標准是脑子容量。” 楚阳嗤笑甩袖:“朱长老不过是个障眼法,不演这场戏,你们怎会相信安全了呢?” 寒光乍现!罗克敌本命飞剑化作流星直取咽喉,剑锋上跃动的雷纹映出他狰狞面容。 直到此刻他才惊觉,这半月来所有布局,竟都是对方设下的连环杀局。 剑芒临身的剎那,暗处突然亮起三面玄光镜。 楚阳负手而立,看著被困在光牢里的猎物轻笑:“你以为我会蠢到独自赴约?” 寒光逼近眉心的剎那,楚阳漫不经心地屈指轻弹。 清脆响指声中,赤色身影破云而下,姜璃腰间银铃发出细碎清音,素手翻腕便挑落迎面而来的飞剑。 “叮!叮!叮!” 三声金石相击的脆响震颤空气,少女手中秋水剑挽出七朵寒梅。 罗克敌踉蹌后退时,天际忽有雪色剑光如银河倒悬,李慕白足踏流风掠至,衣袂翻飞间竟带起漫天霜华。 “两仪剑阵?”观战修士中传出惊呼。 只见黑白双剑交错如阴阳轮转,將符文师周身护体光罩绞得粉碎。 李慕白剑锋微颤,刺破对方丹田的剎那,腰牌上隱现的“筑基中期”四字令围观者譁然。 这位世子三日前分明还是初阶修为。 当王府侍卫架走面如金纸的俘虏时,楚阳正把玩著块流转霞光的玉珏:“九尾狐妖的幻形佩,能维持六个时辰。” 第142章 登徒子! 他指尖擦过姜璃耳垂替她戴上,少女耳尖霎时泛起緋色:“记住,要等叶家车队经过东市再……” “囉嗦!” 姜璃跺脚打断,玉佩金纹却在她催动下蔓出细密光丝。 待光华散去,叶家大小姐標誌性的翠羽步摇已在她发间轻颤。 楚阳忽然拽住转身欲走的少女,在她错愕目光中轻啄那抹朱色。 远处城楼上传来李慕白清嗓子的咳嗽声,世子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柄描金摺扇,正专心致志研究著扇面题字。 姜璃羞恼地拧住楚阳腰间软肉:“登徒子!” 泛红的眼角却泄露了笑意。 当两道身影没入西南巷陌,偽装成叶灵儿的少女抚著发烫脸颊缀在百步之外。 怀中被塞入的暖玉香囊隱隱透出安神香气,让她又想起方才那个带著松墨气息的轻吻。 秋水剑穗隨著紊乱心跳不住摆动,在青石板上投下摇曳的影。 姜璃紧攥裙角,纤足重重踏在青石板上。 她死死盯著远处那个挺拔身影,指甲几乎要刺破掌心。 楚阳这个浑蛋,早不亲晚不亲,偏偏在她幻化成叶家千金时亲她! 镇天魔狱城西南隅的水云阁矗立在薄雾中,三层飞檐掛著冰凌。 这里与风月街的群英楼齐名,此刻二楼雅间正透著微光。 李慕白突然按住楚阳肩膀,递过枚暗纹玉佩:“探子回报,叶灵儿在四楼天字厢已候足时辰。” 叶灵儿慵懒倚在软榻上,雪色狐裘半敞,露出朱红抹胸。 她指尖绕著发梢,见来人便绽开摄魂笑靨:“罗长老来得这般迟,莫不是被王府的鹰犬绊住了?” 楚阳学著罗克敌的沙哑腔调:“三小姐说笑,老朽这身骨头可经不起刑堂拷问。” 看著眼前尤物,楚阳心底冷笑。 上次虽將这妖女绑得结实,却未尽兴。 如今她脖颈还带著暗红勒痕,偏要故作镇定。 这倒激起了他驯服烈马的兴致——对付这种带刺的蔷薇,当用温水煮蛙的妙法。 李慕白望著友人背影,攥紧袖中传讯符。 水云阁飞檐下的青铜铃在寒风中轻颤,二楼雕窗透出的烛光忽明忽暗。 他忽然想起三日前在醉仙楼,楚阳用竹叶戏耍五个暗卫的模样,嘴角不自觉抽动。 叶灵儿敏锐察觉到异常,罗克敌今日的视线如同附骨之疽粘在自己身上,那种穿透衣物的灼热目光让她后颈泛起细密疙瘩。 纤指在广袖中紧握成拳,面上却绽开恰到好处的笑容:“听闻罗长老已掌握楚阳的密钥参数?” “这要看叶家的诚意了。” 假扮罗克敌的楚阳故意拉长声调,指尖沿著青瓷茶盏边缘游走。 他欣赏著对方强作镇定的模样,暗红袍袖里藏著半瓶未启封的封灵散。 少女腰间的玉珏突然泛起微光,这是叶家血脉特有的警示。 她不动声色按住躁动的玉佩,声线如清泉击石: “炼器阁首座之位,外加三成星陨矿脉开採权,这个筹码可还入得了长老法眼?” 楚阳突然倾身逼近,带著药草气息的吐息拂过她耳畔:“若老夫更想要些……別的东西呢?” 说话间袖中暗扣轻响,无色粉末已融入酒液。 三杯琥珀光下肚,叶灵儿双颊晕开晚霞。 当看到对方故意露出破绽的结印手势,她瞳孔骤然紧缩,袖中藏著的千机弩瞬间上膛:“你不是罗克敌!” “现在发现会不会太迟了?” 楚阳撕下幻形面具,露出原本俊逸却透著邪气的面容。 他指尖缠绕著从少女发间顺走的鎏金步摇:“你二哥此刻应该正对著假密钥推演功法吧?” 寒光乍现!七寸长的追魂钉擦著楚阳咽喉掠过,钉入身后樑柱时带起簌簌木屑。 叶灵儿眼中冰霜凝结,身后浮现出三十六道剑影组成的星芒阵:“把真正的《生灭卷》交出来!” 烛火在青铜灯盏里爆出火星,楚阳倚著雕廊柱,指尖轻敲剑鞘的鎏金纹路。 叶灵儿踉蹌后退时,腰间银铃撞在青玉案角,发出清越脆响。 “看来叶家小姐不擅饮茶。”楚阳甩了甩沾著茶渍的袖口,玄色暗纹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他两指钳住袭来的剑刃,剑身映出叶灵儿逐渐失焦的瞳孔,她鬢边金丝蝶釵正隨著粗重喘息微微发颤。 屏风后的更漏声突然变得清晰,叶灵儿扶著沉香木椅背的手指节发白。 她终於意识到空气中若有若无的伽蓝香里混著別的东西,丹田处的真气如同沸水里的银针,在经脉间横衝直撞。 “楚阳!你竟敢……” 话音未落,她腰间的蟠龙玉佩突然被劲风扫落,在地砖上碎成三瓣。 楚阳的皂靴碾过玉片,青玉碎屑在青石板上划出细长白痕。 “比起叶家主上月往我马鞍里埋的七步钉,这点破气散算得上温良恭俭。” 他扯下悬在樑上的红绸,绸缎撕裂声惊飞了檐下夜梟:“令兄偽造的边关军报,此刻应该快传到兵部了吧?” 叶灵儿试图催动真气,却发现连发梢的银丝都重若千钧。 她看著楚阳从博古架上取下鎏金错银的酒樽,樽身映出他嘴角冰冷的弧度:“你们叶家把持铸剑司十五年,可知道多少將士的佩剑一砍就断?” 窗外竹影扫过雕窗欞,楚阳突然甩出三枚铜钱,钉住试图撞向警钟的侍女裙角。 他俯身时,腰间玄铁令牌擦过叶灵儿颈侧,上面“监察司”三个阴刻篆文泛著血色。 “幻玉阁新制的易容麵皮,用的是极北冰蚕丝。” 他从袖中抖落半幅鮫綃,上面栩栩如生的正是叶灵儿眉间硃砂痣:“你说当叶秋在论剑台上,发现击败自己的竟是亲妹妹的替身,那感觉会如何啊?” 叶灵儿咬破舌尖试图保持清醒,却见楚阳指尖银光闪烁,那是她去年生辰时赠予二哥的暴雨梨针。 此刻那些毒针正抵在她咽喉,针筒底部的叶家族徽在月光下清晰可见。 夜幕下的水云间暗流涌动,叶灵儿攥著裙摆的手指节发白。 当她意识到楚阳的布局时,后背已然沁出冷汗。 这个看似温和的青年,竟要摧毁整个叶家的根基! “若楚阳的计划得逞……” 叶灵儿想起二哥叶秋偏执的性格,指尖微微发抖。 第143章 阵法创新 那个阵法天才最引以为傲的“三阵合一”创意,若是被证明存在致命缺陷,恐怕会直接摧毁他的精神世界。 轻则修为尽废,重则可能在炼器时因心神失守导致能量反噬,落得经脉尽断的下场。 月光透过窗欞映在青石板上,叶灵儿突然踉蹌著扶住桌角。 三天前她还为家族拿到军方三成订单沾沾自喜,此刻却惊觉那些所谓“妙计”,竟是把亲哥哥推向深渊的推手! “都是我的错!” 素来骄傲的叶家大小姐突然跪倒在地,丝绸裙裾在青砖上拖出蜿蜒痕跡。 她死死抓住楚阳的衣摆,声音里带著从未有过的颤抖:“你要报復就冲我来!叶家不能没有二哥!” 楚阳垂眸看著这个曾趾高气扬的对手,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叶小姐现在才明白因果循环?” 他俯身捏住对方下巴:“当初你们剽窃阵法图纸时,可没给过我选择余地。” 话音未落,楚阳手刀精准落在叶灵儿后颈。 望著瘫软在地的少女,他利落地將人塞进麻袋,就像处理件普通货物。 王府暗卫早已清空周边,月光下拉长的影子很快消失在街角。 此时真正的棋局才刚开始。 易容成叶灵儿的姜璃正带著特製玉简前往叶府,捲轴里记载的“改良方案”足以让叶秋陷入疯狂。 更致命的是那份三阵图纸,—楚阳真正想要的是叶家秘传的核心算法。 “这次应该没问题。”楚阳在地牢外摩挲著幻象玉佩。 上次李慕白事件让他吸取教训:姜璃如今筑基期的修为,配合特製敛息符,完美模擬链气巔峰的叶灵儿绰绰有余。 至於叶家引以为傲的破幻瞳术? 当贗品比真品更强时,任何检测都是徒劳。 铁门轰然闭合,楚阳最后瞥了眼昏迷的叶灵儿。 这场博弈的胜负手,就押在姜璃能否在七日限期內,让叶秋亲手毁掉自己的毕生心血。 修真界中,修行者的神识境界难以强行提升,但隱藏修为的法子倒有不少门道。 为避免与叶天南正面接触,楚阳早已筹划周全。 姜璃將偽造的功法玉简交付叶秋后,借闭关突破为由闭门不出,成功规避了与叶家老祖会面的风险。 这般安排既能降低暴露可能,又能顺理成章获取对方独创的“三阵融匯”秘术。 即便计划出现紕漏,楚阳也留有后手。 被掌控的叶灵儿便是他的底牌,必要时完全可用人质交换。 更何况叶家剽窃行径在前,纵使事情闹到皇室,双方也只能各担其责。 更关键的,是楚阳手中握著当朝圣主的隱秘,这层关係足以让他在权势较量中稳占上风。 唯一令他在意的,是未能彻底摧毁叶秋的道心。 所幸姜璃不负所托,三日后辗转送来的玉简中,不仅详细记录了阵法要诀,更揭开了惊人內幕。 叶秋引以为傲的秘术竟源自其祖宅意外所得的玄铁戒,其中更暗藏能强行提升飞剑威能的斗战法门。 “这戒指的来歷未免太过离奇。” 楚阳把玩著玉简若有所思:“临时增幅剑器品阶的手段,倒真有些棘手。” 七皇子李慕白闻言提议代其出战,却被楚阳婉拒。 事关两家炼器造诣的较量,他必须亲自验证这枚神秘戒指带来的变数。 论剑台试炼当日,楚阳与叶秋的矛盾已然升级为生死契。 按照修真界的铁律,双方签下的武斗契约將不受任何规则限制——这本是叶秋提出的绝对杀局。 观礼席上的长老们都暗自摇头,毕竟叶秋三日前突破的筑基境,在境界上已形成天然压制。 修真界素有“筑基方叩天门”的说法,当修士在气海中凝聚道基,便能沟通天地灵气。 这种质变带来的战力差距,绝非寻常练气巔峰能够逾越。 楚阳却在乾坤袋中摩挲著新刻的剑符。 昨夜参悟的《弒神录》残篇让他明悟,上古禁术“九幽封界”能切断方圆十丈的灵气流动。 道秘法如同为筑基修士量身打造的囚笼,正是他敢直面叶秋的底气。 “师兄何必与竖子置气?” 李慕白临行前仍试图劝阻,宽大袖袍中隱现的龟甲卦象显示大凶之兆。 楚阳只是將碧落剑横置膝前,剑脊上流转的青色纹路映得他眉目如霜,这柄本命剑器经他重铸,已融入新参透的生灭道则。 叶秋的底牌在姜璃传讯时已泄露七分,所谓“三元归流”的剑阵固然精妙,但在楚阳看来不过阵法堆砌。 他更在意剑器中暗藏的那缕玄冥寒气,这种阴毒手段倒是符合叶秋一贯作风。 距离决战还剩三日,楚阳將全部心神投入剑道推演。 碧落剑悬浮在铸剑炉中,剑身上暗金色的道纹正与地火共鸣。 这是他从《天工宝鑑》中悟出的炼器法门,以五行精粹重构剑体,每一道符纹都对应著周天星斗的运行轨跡。 当晨光刺破云层时,剑鸣声惊起满山灵鹤。 楚阳指尖抚过焕然新生的剑刃,八百道防御阵纹与三十六重攻伐禁制完美交融。 他知道,这场对决早已超出私人恩怨的范畴,而是验证自身剑道的最佳试炼场。 我著手进行法宝核心属性的根本性转化,將其能量驱动机制彻底转化为生命共鸣体系。 在完成属性迁移后,同步推进能量规则架构的升级工程。 当论剑大典上楚阳首次接触到叶秋独创的“三位一体”复合阵图时,这个开创性的设计理念便在他意识中扎根生长。 此刻他摒弃杂念进入神识沉浸状態,將全部心神注入传承玉简,开始系统性解析这项惊世骇俗的阵法创新。 经过长达七个时辰的深度推演,楚阳眼中迸发出顿悟的灵光。 “叶氏少主的构思彻底突破了传统阵道认知。” 双阵融合依託阴阳互济原理,而三阵叠加竟映射宇宙星图运行规律,这种被称为『三体』的拓扑结构。 这份震撼源自楚阳持续半年的研究追踪。 自从目睹叶秋在初级飞剑上的革新后,他就持续解析对方的技术路径。 第144章 世家风范 核心突破在於微缩符文的创造性应用:通过將基础阵法等比压缩並重构为阴阳两极,使复合阵图性能提升30%。 对照姜璃提供的加密数据,楚阳发现自己的矩阵理论与叶秋的改良方案存在惊人的理论同源性。 两者都基於能量中枢的正负极能量场相互作用原理,在符文本源层面达成规则共振。 真正令楚阳困惑的是中级飞剑的革新方案,叶秋竟將三组相同阵图完美叠加,实现性能倍增。 这在传统阵道体系中属於理论禁区,直到玉简中揭示的“天体运行模型”给出答案: 三体结构本质上是对星轨力学平衡態的拓扑模擬,这种源自宇宙本源的稳定架构,为多重阵图叠加提供了完美的物理载体。 作为符文研究者,我们始终秉持观察自然、探寻真理的治学理念。 符文並非神秘符號,实则是將宇宙运行规律提炼具象化的载体——这是楚阳多年实践总结的核心认知。 学界通过长期观测已形成系统的能量层级理论: 基础层:涵盖玄黄界在內的三千大世界,各具天圆地方的地貌特徵。 以玄黄界为例,其外延由无尽海域包裹,更外层设有初代人皇布设的虚空屏障,有效防御域外天魔侵袭。 进阶层:能量浓度显著提升的次级位面,孕育著更高阶的生命形態。 终极层:目前认知中的能量巔峰领域,其存在状態仍待探索。 星体构造方面呈现出精密的三元体系: 能量核心:直径可达百万里的气態星体,內部通过三重枢纽法阵形成持续能源场,为所在星系提供光热辐射。 生態星体:围绕恆核运转的固態星球,如归墟界这类经符文协会改造的宜居世界。其体积通常仅为大位面的万分之一,生物多样性及个体强度亦相对有限。 资源星体:行星的伴生天体,以归墟界周边数千颗矿產卫星为代表。 大楚王朝通过架设传送法阵,高效开发这些富含符石矿脉的卫星群,支撑著国內七成以上的材料需求。 这种由能量核心、生態星体与资源卫星构成的稳定三角架构,正是基础能量层中最具代表性的天体运行模式。 寰宇法则中,存在著名为“三角联动”的至高规律。 叶秋正是运用这种天地至理,將三套能量迴路完美嵌合成型。 以中型能量增幅阵为例,当主阵眼与两座辅阵遵循特定轨跡同步运转时,竟產生了奇异的能量共鸣现象。 这种嵌套式结构形成的稳定三角场域,正是多重阵法融合的终极奥秘。 楚阳顿悟之时,识海灵光乍现。 他忽然明白符文本质实为大道显化,无论是星辰运行的轨跡,还是灵气潮汐的涨落,都暗合著这些基础法则。 此刻他手中握著的碧落剑胚,正泛著幽蓝的灵光。 经过昼夜不息的改造,这柄曾被视作普通法器的飞剑已然脱胎换骨。 剑脊处镶嵌的二十七个联动阵纹,构成精密的三维能量网络。 当楚阳轻叩剑身,湛蓝光纹如水波荡漾,爆发出的灵压竟令周围草木尽数倒伏。 “自主攻防模式已激活。” 隨著楚阳神识波动,碧落剑突然分化出三道残影,在空中划出玄奥轨跡。 这种智能战斗模式得益於他独创的阴阳双核驱动系统,主核负责能量转化,副核处理战术决策,使得飞剑在自动作战与修士操控间无缝切换。 最令人惊嘆的是剑灵雏形的诞生。 当楚阳轻唤“阿碧”时,剑身泛起翡翠色光晕,发出清越的鸣响作为回应。 这种灵性觉醒意味著此剑已突破法器桎梏,未来甚至可能进化出独立人格。 完成这件跨时代作品后,楚阳倒臥在寒玉榻上。 朦朧间,他仿佛看见阿碧悬浮在月光中,剑尖垂落的星辉正编织著某种未知的符文图谱,或许这才是三体法则的真正开端。 他仿佛坠入无底深渊般昏睡了整日,再度撑开眼帘时,生死对决的时辰已至。 晨曦穿透云层,为皇家庄园镀上浅金辉光。 镇天魔狱城外皇家猎苑,距正午尚有两个时辰,门前已匯聚各路显贵。 能踏入这座別院的请柬,在镇天魔狱权贵圈已成了身份象徵,今日不仅是朝廷剑典盛事,更因镇西王府楚公子与叶氏二少的生死战即將在此上演。 这两位年轻翘楚在修行与符篆领域皆属顶尖。 此战不仅赌上性命,更牵动著两大千年世族的兴衰荣辱,甚至可能改写大楚西南未来三十年的势力版图。 如此风云际会,谁愿错过? 演武台上,楚阳与白衣若雪的叶秋隔空对峙。 台下人头攒动,西南三郡的权贵几乎尽数到场。 真正能入座观武台的不过百人,皆是国之栋樑:各世家掌舵者、符道宗师、顶尖修士…… 六位真正执棋者端坐主位: 镇西王李宏基指节轻叩檀木扶手,叶姜两家家主神色肃穆,国师柳淳风垂目养神,符师总会两位长老李峰与採薇各执茶盏。 这场由圣皇亲自裁定的赌局,胜者將全盘接管大楚军製法器供应,败者连残羹都分不得半匙。 东南侧女眷区暗香浮动,数百贵女或执团扇半遮娇顏,或借枝掩映偷覷。 细碎私语中,叶秋清俊身姿引得多数目光流连,唯有少数胆大者灼灼注视著楚阳稜角分明的轮廓。 论起容貌气度,叶秋犹如謫仙般清逸出尘,相较之下楚阳的粗布麻衫確实显得黯淡无光。 此刻剑台四周的喧囂仿佛被无形屏障隔绝,唯有那道偽装成叶灵儿的倩影格外清晰。 姜璃假扮的少女正目不转睛盯著剑台,楚阳朝她俏皮地挑起眉梢,却只换来对方故作嫌弃的扭头,清脆嗓音骤然响起:“二哥必胜!” 叶秋闻言頷首浅笑,举手投足间尽显世家风范。 “这副翩翩公子模样倒是装得挺像。” 楚阳摩挲著腰间剑柄暗自发笑,待会揭晓的压轴惊喜,定会让这位贵公子毕生难忘。 观礼席首排金丝楠木椅上,姜王妃的九凤翟衣华贵非常,却难掩身侧女子的清绝风华。 第145章 传音密谈 周家姑姑仅著素色麻衣端坐其间,未染蔻丹的指尖轻搭扶手,宛若古画中走出的空谷幽兰。 自楚阳踏入剑台那刻起,她的眸光便再未离开过分毫。 席间私语渐起,不少权贵暗遣侍从打探这惊世美人的来歷。 但当“镇国將军遗孤”的身份传开,那些跃跃欲试的公子哥顿时噤若寒蝉,两月前东宫易主的血腥往事,仍令朝野记忆犹新。 日晷指针悄然攀至正午,礼部尚书柳淳风击响青铜编钟。 隨著清越钟鸣迴荡,两位剑修开始阐述各自的本命剑诀。 楚阳凝视著悬浮半空的赤霄剑,唇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 按照惯例,正典本是初试三甲专属的竞技场。 但楚阳与叶秋的赌约横空出世,竟让姜家在內的各大世家集体退赛。 谁都明白这场对决的胜者只可能在两位天之骄子间诞生,强行参赛不过是自取其辱。 各大家族倒是颇有自知之明,默契地退居观眾席。 当两人分別阐述完方案后,观战席顿时炸开了锅。 令人震惊的是,两位天才提出的中级飞剑改造方案如同镜像: 两人不约而同提出了以三体结构为根基的“三阵合一”体系,通过统阵、筹阵、矩阵的叠加构建生命规则网络。 即便存在细微差异,核心框架却如出一辙。 叶秋攥紧的指节已然发白,寒声质问在演武场迴响:“楚阳,你敢摸著阵盘发誓这三体结构不是剽窃我的?” 他表面镇定,內心早已掀起惊涛骇浪,初试后他秘密清查了整个叶家符文院,连贴身侍从都换了三批。 唯独向胞妹叶灵儿完整讲解过理论架构,可那个自幼相伴的身影,怎可能是叛徒? “叶二公子说笑了。” 楚阳把玩著掌中阵盘,嘴角勾起讥誚弧度:“就算我明说是抄的,你又能奈我何?” 这番无赖做派气得叶秋气血翻涌,却不得不承认对方拿住了死穴——没有实证的指控终究是空谈。 闭目凝神间,叶秋周身灵力骤然沸腾。 伴隨清越剑鸣,一柄七寸赤红飞剑破空而出。 剑身流转的暗红纹路如同熔岩涌动,每次震颤都激发出炽烈火光。 “此剑名唤流火……” 他剑指楚阳眉心:“今日必要饮血方归!” 比武场中央,叶秋周身气息节节暴涨,瞬息之间已凝聚成令人胆寒的威压。 观战席间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连原本交头接耳的议论声都戛然而止。 观礼台上,李峰手中茶盏泛起涟漪:“叶家小子筑基不过百日,怎会有破境徵兆?” 他转头看向身侧轻纱遮面的女子。 採薇纤指拂过腰间青铜罗盘,清脆铃音在灵力震盪中纹丝不乱:“你可见过能在七日內掌握《天工九锻》的天才?” 这番对话让李峰瞳孔微缩。 作为少数知晓採薇妖族大能身份的长老,他自然明白对方暗指与楚阳的赌约。 正要开口追问,却见高台之上青芒乍现,楚阳身后悬浮的碧落剑正吞吐著冰晶,与叶秋翻涌的气机形成肉眼可见的灵力漩涡。 贵宾席间,姜王妃注意到身侧美妇人攥紧流苏的指尖:“妹妹可是忧心?” 后者眼尾微挑绽开笑顏,慵懒倚著檀木椅背摇头,腰间鎏金香球却泄出几缕紊乱的沉香。 三日前用云笈七籤推演出的血光之兆仍在心头縈绕,面上却轻笑道:“南儿十二岁便能改良古传送阵,这等对手权当磨剑罢了。” 这番傲气十足的评价让姜王妃忍俊不禁。 比武场中央的两人突然同时暴起,叶秋周身缠绕的灵压化作实质罡风,而楚阳剑尖绽开的冰莲精准刺入气机流转的间隙。 金铁相击的爆鸣声中,看台四周的防御结界瞬间亮起七重铭文。 两柄灵剑在半空划出交错光轨,叶秋的流火剑突然提速,赤色锋芒在楚阳瞳孔中急速扩张。 青衣修士急退三步,指间青芒暴涨,真气化作千万缕光丝缠住碧落剑。 冰晶长剑破空迎击,霜火对冲的剎那,天地间炸开刺目光团。 观战者们屏息凝神。 本该在碰撞后回气的两柄飞剑,竟以诡异弧线绕过彼此锋芒,直取对方主人咽喉。 这是剑灵自主判断的致命杀招——拥有神识的飞剑,早已突破人剑同步的桎梏。 楚阳狼狈翻滚躲过流火剑的追击,脖颈已渗出细密血珠。 筑基期的叶秋只需负手而立,流火剑便在空中编织出赤炎牢笼。 而练气巔峰的楚阳必须分心操控,碧落剑刚盪开三道火矢,又得回防主人背后的偷袭。 “剑灵觉醒后,攻防节奏至少快了三倍。”场边老者捋须惊嘆。 寻常修士对剑需遵循真气循环的间隙,但灵剑能自主激活剑阵转化天地灵气。 此刻流火剑正引动离火精魄,而碧落剑凝结的霜华里隱约浮现北斗阵纹。 两柄神兵在云端缠斗不休,冰火余波將演武场犁出蛛网裂痕。 楚阳突然咬破指尖,血珠渗入剑柄龙纹:“北斗借势!” 碧落剑骤然分化七道星芒,以天枢之位锁住流火剑的炎核。 叶秋脸色微变,剑诀急转欲召回佩剑,却见流火剑的赤晶剑鐔突然迸发南明离火。 “竟是双生剑灵!”惊呼声中,赤白两色光焰吞没整个演武场。 当光芒散去,楚阳单膝跪地,碧落剑插在身前三尺; 叶秋的流火剑则悬停在他眉心半寸,剑尖赤炎未熄。 “跨阶挑战我不敢妄言,但妖兽森林的兽族怕是要倒大霉了。” “这灵兵在手,同级异兽哪还扛得住修士攻势!” 围观人群中泛起兴奋的骚动。 修士们清楚,虽然人族主修灵脉、妖族专精魂核本无高下之分,但兽族与生俱来的铜皮铁骨与血脉秘术,向来让同阶修士难以招架。 此刻高台上两柄灵剑正缠斗不休,楚阳的碧落剑划出青虹轨跡,叶秋的流火剑则拖曳赤炎尾焰。 寻常修士只见剑光交错,但观礼席的大能们已察觉端倪,尤其符阵宗师李峰正与师姐採薇传音密谈。 “师姐注意到没有?流火剑的器灵反应比碧落剑迟钝半拍。” 李峰指尖轻叩茶盏,灵力在杯沿凝成微缩剑影演示。 第146章 偷天换日 採薇頷首道:“叶家公子的符纹刻录存在缺陷,每次灵力过载时……” 她话音未落,场中流火剑突然震颤,剑身赤芒如风中残烛般明灭不定。 这番异动引得观战席譁然。 李宏基虽不通符阵之道,却也看出流火剑灵力波动异常,当即揶揄道:“叶老鬼,令郎这仿品怕是要现原形了?” 叶天南冷哼:“井底之蛙,好戏才刚开始。” 他袖中暗掐法诀,高台四周的防御结界泛起微妙涟漪。 此刻战局中的两位年轻炼器师皆已汗透重衫。 楚阳咬破舌尖强提精神,碧落剑骤然分化九道虚影; 叶秋则突然並指抹过剑脊,流火剑竟发出类似兽吼的嗡鸣,破损的符纹诡异地重新组合…… 经过三百余回合的激烈交锋,楚阳与叶秋的灵力储备都已濒临枯竭。 虽然楚阳在修为根基上稍逊对手,但手中碧落剑的青色剑芒却將流火剑的赤炎死死压制。 剑刃相击迸发的星火中,两柄灵器高下立判。 这局面的形成早被楚阳埋下伏笔。 三个月前,他精心篡改了生命规则体系的核心阵纹参数,藉由偽装成叶灵儿的姜璃之手,將这份九真一假的秘典送到了叶秋案头。 那些看似微小的数值偏差,犹如定时咒印般潜伏在流火剑的灵脉中。 此刻隨著灵力持续输出,叶秋骇然发现剑身隱现蛛网般的裂纹。 原本应该持续百息的高频震盪,此刻竟不足三十息便急剧衰减。 这个致命的缺陷,正是楚阳在阵纹第五重嵌套中埋下的陷阱,他將天元定位符的基准点,神不知鬼不觉地偏移了七毫釐。 “你以为令妹的创意当真天衣无缝?” 楚阳的剑锋突然爆发出翡翠色光晕,將对手逼退三步:“从你收到阵图那日起,流火剑的崩溃就已成定局。” 叶秋的瞳孔剧烈收缩,手中灵剑传来的震颤印证著对方的断言。 记忆如潮水翻涌:五天前拿到最终阵图时,他確实因时间紧迫略过了最后的校验环节。 此刻想来,那些被標註为“待优化”的符文节点,恐怕正是楚阳精心设计的破绽。 碧落剑的威压陡然增强,青色剑影在虚空中织成天罗地网。 叶秋的额头渗出冷汗,道心深处裂开细缝——若连引以为傲的炼器造诣都是窃取而来,这场对决从开始便失去了意义。 流火剑的哀鸣声中,某个可怕的猜想逐渐成形:或许真正创造生命规则体系的,正是眼前这个宿敌? 楚阳扬起下巴冷笑道:“是不是很想知道我为何了如指掌?那枚玉简本就是本公子特意为你准备的彩蛋。” 他咂了咂舌,戏謔的目光在对方脸上打转:“这份量身定製的厚礼可还满意?现在该看清谁才是原创者了吧?” 叶秋喉结滚动却说不出话,指节捏得发白。 “不敢认?” 楚阳突然提高声调,靴跟叩击地面步步逼近: “你那个好妹妹盗用我的创意,和你亲自动手剽窃有何分別?堂堂七尺男儿连这点担当都没有?” 青石地面被叶秋踉蹌后退的鞋底蹭出刺耳声响,他后背撞上立柱才勉强站定。 “剽窃者的烙印已经烙在你魂魄里了!” 楚阳突然甩袖指向天际:“就凭你这点微末道行,也配与我堂堂正正较量?” 话音未落突然嗤笑出声:“真是痴人说梦!” 叶秋顺著立柱滑坐在地,玄色衣袍沾满灰尘。 他盯著自己颤抖的掌心,识海中浮现出流火剑阵残缺的符文轨跡,那些刻意忽略的漏洞此刻清晰得刺眼。 “灵儿的谎言……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幌子!” 他喃喃自语时,鬢角已有冷汗滑落。 修炼千年的道心出现蛛网般的裂痕,周身灵力开始紊乱波动。 白玉台阶传来环佩叮噹,姜璃提著緋色裙摆翩然而至。 她俯身时鬢边海棠釵轻颤,笑涡里盛著淬毒的蜜:“二哥糊涂了?楚公子说的句句属实呀,你確实剽窃了人家的心血呢。” 叶秋呼吸猛然停滯,掌中长剑发出嗡鸣:“这气息不对,你不是灵儿!” 姜璃眉间灵光流转,腰间玉佩应声碎裂。 虚空中波纹荡漾,少女面容如同剥落的面具般褪去偽装,露出原本清冷容顏。 观武台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紧接著爆发山呼海啸般的喧譁,叶家明珠竟在眾目睽睽下化作姜氏贵女! “好个偷天换日!” 叶天南手中茶盏轰然炸裂,茶汤化作冰晶悬停半空。 这位金丹强者瞬间理清关节:定是楚阳故技重施,以姜璃替换自家掌上明珠。 此计既谋夺叶秋的锻造秘法,更要在决胜时刻乱其道心! 玄铁座椅在暴怒的灵力中化作齏粉,叶天南如离弦利箭破空而起。 天幕骤然阴沉,云层中凝结出遮天巨掌,裹挟著摧山断江之势压向观礼高台。 楚阳青衫猎猎作响,却从容端起茶盏:“前辈何必动怒?” 金丹威压令他周身骨骼咔咔作响,但那双眼睛始终清明如镜——因为云端已有星芒闪烁。 “叶兄且慢!”李宏基广袖轻扬,漫天星辉织成光网。 两股金丹之力相撞的剎那,在场修士腰间佩剑齐声悲鸣,修为稍弱者更是七窍渗血。 符文师协会两位执事同时踏前,採薇手中玉简绽放金光:“叶家主若要清算私怨,还请移步生死台。” 李峰冷笑著展开玄铁捲轴:“但若扰乱赌斗公证……休怪协会启动诛邪令!” “叶家主若有兴致切磋,小女子自当奉陪,何必为难晚辈呢?” 採薇眼波流转,唇角勾起一抹摄人笑意,瞳孔深处似有冰刃闪烁。 叶天南僵在原地不敢妄动,单是李峰已非他能匹敌,更遑论这个背景复杂的女人。 二十年前南疆巫蛊案的倖存者,其手段可比捅穿蜂窝凶险百倍。 观礼台前,楚阳如寒铁般注视著对手。 他能清晰感知到,叶秋正陷入自我认知的崩塌。 这位年轻剑修突然意识到诸多蹊蹺:为何楚阳能掌握三体结构的密钥公式? 又怎会对流火剑矩阵的漏洞了如指掌? 第147章 此战,当以生死相敬 “原来我才是剽窃者……”叶秋握剑的手微微颤抖,指节因过度用力泛出青白。 他毕生追求的剑道尊严正被真相撕裂——即便此刻斩落对方,这沾满污点的胜利又有何意义? 观武台突然炸响雷霆怒喝:“想想千年剑冢里供奉的族碑!” 叶天南的声浪震得青铜灯盏嗡嗡作响。 叶秋眼底泛起血色涟漪,当他再次抬头时,瞳孔已化作两汪猩红漩涡,祖传的噬心剑印正在眉间浮现。 寒潭般的目光锁定对面身影,楚阳听到自己平静的声音:“叶秋,你確实不配作我的对手。但今日赌局攸关生死,得罪了。” 叶秋体內真气如狂潮般奔涌,衣袂翻卷间青丝狂舞,原本清雋的面容浮现蛛网状血纹。 楚阳注意到对方瞳孔深处游走的赤芒,心下暗嘆——这是道心崩毁的前兆。 指尖无意识摩挲著袖中暗藏的玄铁符,楚阳忽然生出几分悲悯。 眼前这位宿敌,在符阵造诣上堪称惊才绝艷。 那些顛覆常理的嵌套符阵,那些將阴阳二气玩弄於股掌的奇思,竟都出自这双即將被心魔吞噬的手。 “在你彻底入魔前,有句话要说。” 楚阳翻掌亮出本命法器,青铜罗盘在掌心缓缓旋转:“真正將你逼入绝境的,是你至亲血脉。” 叶秋喉间溢出破碎的笑声,眼角沁出血泪。 他又何尝不知? 当发现父亲在淬体丹中暗藏噬心蛊,当察觉妹妹在护心镜上刻画的竟是引煞符,那个瞬间,道基便已生出裂痕。 “多说无益。” 叶秋並指抹过剑锋,任鲜血浸透剑身符纹:“既然天意如此,就用这残存的神智,为叶家斩尽后患。” 两股磅礴气机轰然对撞,地面青砖寸寸龟裂。 在罡风撕扯的间隙,楚阳听见对方近乎呢喃的低语:“若在寻常年月相遇……” “不会有如果。” 楚阳將罗盘按入地面,九宫八卦阵图瞬间铺展:“此战,当以生死相敬。” 叶秋唇角勾起释然弧度,剑尖绽放出妖异的紫芒。 两道人影在冲天光柱中交错,如同宿命轮盘上最终咬合的齿轮。 天地骤然陷入死寂。 当叶秋重新撑开眼帘时,世间万物仿佛被无形之手尽数抹去。 他的瞳孔收缩如针尖,眼眶中仅剩森然眼白,活似从九幽爬出的凶煞。 那双空洞的瞳孔里,连最后一丝活人气息都已消散殆尽。 这场生死赌约仍要继续——毕竟叶秋始终未亲口认下剽窃楚阳的罪名。 然而在场修士都心知肚明,真相早已如出鞘利剑般刺破迷雾。 此起彼伏的嘆息声中,连素来强横的叶天南都颓然跌坐,青石地面被砸出蛛网般的裂纹。 此刻的叶秋已然墮入魔障,但这並不代表楚阳便能全身而退。 那疯子竟在入魔前燃烧精血,硬生生將修为从筑基初期推至中期境界。 此刻悬在楚阳头顶的,是具被执念驱使的嗜杀傀儡,在肉身彻底崩解前,这魔物定要拉著对手共赴黄泉。 “万象归元!” 叶秋喉间滚出沙哑咒诀,暗金指环表面浮现出诡秘纹路,无数古篆符籙凭空显化,在流火剑锋交织成晦涩阵图。 霎时间天地灵气如天河倒灌,將三尺青锋淬链成三丈金芒,雷蛇在剑身上游走嘶鸣。 楚阳后颈汗毛根根竖起,两处异变令他如坠冰窟: 那枚暗金指环散发的威压,竟不逊於自己温养多年的本命灵器“慧剑”; 更骇人的是,流火剑在秘法催动下,赫然突破桎梏跃升为高阶法宝! 修士间流传的“法宝升阶”传说,竟在此刻化为现实? 楚阳喉结滚动著咽下唾沫,此刻他终於理解了传言的分量。 对面那个被血色光晕笼罩的身影,叶秋原本清亮的瞳孔此刻泛著妖异的赤红,仿佛冥河深处爬出的修罗,仅仅是视线相交就让人寒彻骨髓。 当碧落剑裹挟著凛冽寒霜突入叶秋周身十丈时,空气突然变得如同凝固的琥珀。 剑尖在距离目標三丈处发出刺耳的嗡鸣,任凭楚阳如何催动真元都无法寸进。 这场景让他想起三年前与李成乾的生死战,但此刻的威压更胜当时。 流火剑的剑芒在叶秋手中暴涨,五丈长的金色剑罡表面游走著青色雷纹。 隨著剑诀变幻,这柄通灵飞剑发出龙吟般的震颤,裹挟著灭世雷霆破空而来。 碧落剑化作流光试图拦截,却被震得倒飞三十丈,剑身上顿时布满蛛网般的裂纹。 楚阳咬牙將护体真气催至巔峰,皮肤表面浮现出龟甲状纹路。 两股力量对撞的瞬间,整个演武场的地面如同波浪般起伏。 当烟尘散去时,人们只见楚阳单膝跪在十丈外的断墙残垣中,胸前玄铁护心镜已然化作齏粉。 叶秋的流火剑悬浮半空蓄势待发,剑尖吞吐的金芒映照出楚阳苍白的脸。 这场对决的结局已然清晰,但让眾人惊愕的是,浑身浴血的挑战者竟颤抖著撑起身形,破碎的袖口中再次亮起碧落剑的微光。 演武场上空骤然响起金属交击的嗡鸣,两道剑光碰撞的瞬间,楚阳胸前金纹流转的护身符咒轰然破碎。 他踉蹌后退七步才稳住身形,镶满符文的护身软甲表面泛起蛛网般的裂痕,原本游走其间的灵力脉络尽数湮灭。 观战席间突然爆发出惊呼,原本势均力敌的较量在叶秋周身腾起猩红血雾后彻底失衡。 此刻的叶秋双目赤红如鬼,剑锋吞吐的灵压竟比先前强横数倍,更骇人的是那柄原本青芒流转的飞剑,此刻竟泛著诡异的暗金色光晕。 “这是墮魔修士才会的噬灵秘法!” 观礼台上某位长老失声喊道。 寻常修士强行提升法器品阶需耗费本命精血,而叶秋此刻竟將周遭游离的天地灵气尽数吸纳,硬生生將中品灵剑淬链至玄阶水准。 楚阳抹去嘴角血跡,手中断水剑发出不甘的錚鸣。 方才两次正面交锋,他分明感受到对方剑意中混杂著阴寒魔气,这种力量绝非正常修士所能驾驭。 观战席前排,素来稳重的姜璃已然起身,青葱玉指死死扣住栏杆:“认输不丟人!” 第148章 何妨焚尽星火 这声呼喊却让楚阳眼中燃起更炽烈的战意。 少年反手將断水剑插入地面,借著反震之力腾空而起。 半空中突然炸开七朵剑莲,正是玄天剑宗压箱底的“七星问天“绝技。 可惜这精妙剑招尚未完全展开,就被叶秋裹挟著魔气的剑罡绞得粉碎。 “此子心性倒是难得。”坐镇裁判席的採薇仙子轻嘆,指尖无意识摩挲著腰间的天机盘。 她身侧的李峰却眉头紧锁,作为宗门最年轻的阵道宗师,他比谁都清楚噬灵术的恐怖。 这种燃烧神魂的禁术,施术者固然必死无疑,但被其魔气侵染的对手轻则根基尽毁,重则当场毙命。 此刻场中异变陡生,楚阳破碎的衣襟间突然透出星芒。 原本黯淡的天蚕软甲竟自行解体,化作三十六枚星辰符籙悬浮半空。 观战长老们纷纷倒吸冷气,这分明是“天罡镇魔阵”的起手式,可这需要元婴修为才能施展的秘术,怎会被个筑基弟子催动? 演武场东侧,李宏基攥著拳头朝叶天南低吼:“叶老哥,你家叶秋自己修炼出岔子,凭什么拿我家楚阳当垫背?” 他脖颈青筋暴起,拳头重重砸在青玉案几上,震得茶盏叮噹作响。 叶天南枯坐在檀木椅中,掌心暗红木纹已被他生生抠出五道指痕。 长子陨落时的记忆如同昨日重现,如今次子叶秋道基崩裂,连最疼爱的幼女也下落不明,种种线索都指向那个叫楚阳的少年。 想到此处,他布满血丝的眼底闪过阴鷙寒光,腰间玄铁令牌竟被罡气震出道道裂纹。 “楚家竖子!”他在牙缝间碾碎这个名字,目光死死锁住擂台。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此刻唯有叶秋的斩龙刀能斩断这宿命般的孽缘。 观礼席西侧,姜王妃攥著鮫綃帕子的指尖泛白,转头对身旁素衣女子低语: “清歌妹妹,楚阳的护体真气已散,你平日最懂他心思……” 话音未落,便被女子轻按手背止住。 玉清歌望著擂台上那道染血身影,鬢间步摇纹丝未动:“他认定的事,拼了命也会做到。” 说罢素手拂过腰间冰魄玉珏,暗处三十六名玄甲影卫的杀气在阴影中悄然流转。 演武台上,楚阳以剑拄地缓缓站起,嘴角血痕在苍白面容上格外刺目。 对面叶秋的斩魄刀正吞吐著暗红煞气,刀锋过处竟在玄铁擂台犁出三尺焦痕。 “该结束了。” 叶秋喉间滚出野兽般的低吼,周身真气化作九道血色狼影:“能死在叶家天狼九杀式下,是你周家的荣耀!” 楚阳突然轻笑出声,碧落剑嗡鸣著迸发湛蓝寒芒。 他足下生风,剑锋过处霜雾暴涌,竟在身前凝成七朵冰莲。 当第五步踏碎青砖时,整座擂台已被寒霜覆盖,漫天冰晶折射出万千剑光。 “破!” 隨著清越剑鸣,七朵冰莲骤然绽放,凛冽剑气竟將血色狼影冻结在半空。 观礼席上,玉清歌腰间玉珏突然亮起幽蓝光芒,三十六道暗影悄无声息地封锁了整座演武场。 叶秋漫不经心地抬手,双指泛起青玉光泽,精准钳住破空而来的碧落剑锋。 剑身在他指间剧烈震颤,金属嗡鸣声里竟带著几分悲愴,如同困在笼中的夜梟。 “可惜了。” 他凝望著剑脊上流转的星芒符纹,瞳中掠过复杂神色:“这等能共鸣天道的灵器,终究要湮灭在玄黄界的黄昏里。” 话音未落,无数金线自指缝迸射,宛如活物般钻进剑体脉络,符纹阵列瞬间如风中残烛明灭不定。 碧落剑鏗然坠地时,剑身已遍布蛛网裂痕,原本澄澈的冰蓝剑芒化作浑浊灰雾。 玄铁战靴碾上剑脊的剎那,楚阳喉间腥甜翻涌,嘴角蜿蜒的血线在素白道袍上绽出淒艷刺目。 “你竟敢……” 楚阳目眥欲裂,望著本命剑器残骸,周身气海剧烈翻腾。 他分明读懂了对方意图,这疯子不仅要毁他道基,更要抹杀流火剑承载的器灵传承,將通灵剑道彻底葬送。 叶秋道冠崩裂,三千青丝逆冲苍穹,眸中血芒吞吐间隱现魔纹:“此身既为劫灰,何妨焚尽星火。” 话音未落,流火剑骤然暴涨至三丈,雷光裹挟的剑身遍布龟裂,竟发出类似龙吟的哀鸣。 当巨剑裹挟著千丈灵气涡旋冲天而起时,整座演武场的空间法则开始扭曲。 楚阳却在这灭世威压下闭目凝神,周身气机倏然內敛如深海玄冰,唯有眉心一点金芒如萤火明灭。 当雷火即將舔舐到衣角的剎那,楚阳突然睁眼。 瞳孔深处金光流转,时空的流速在他感知中骤然凝滯。 这是唯有真我之境才能触及的领域——万物褪去表象,显露出本源规则编织的经纬。 他凝视著迫近眉心的流火剑,剑身流转的符文在他眼中分解成残缺的锁链。 半年前亲手刪改生命法则时的场景清晰浮现,那道刻意留下的缺口此刻正如裂缝般在符文间游走。 “找到了。”指尖虚空勾画,人皇笔的虚影在经络中嗡鸣。 自从与命器合而为一,那些深奥的杀伐之术早已化作本能。此刻万千金纹自他周身涌现,竟在半空织就倒悬的星图。 “戮阵!” 隨著低喝,星图骤然坍缩成金色罗网。 流火剑被缚住的瞬间发出刺耳鸣啸,剑脊处暗红纹路如血管般鼓胀暴起。 楚阳单手结印猛然握拳,蛛网般的裂纹顺著那道旧伤在剑身蔓延。 “破!” 金网收束的剎那,演武场上炸开琉璃破碎的脆响。 待光焰散尽,流火剑已沦为凡铁,那些跃动的符文如同熄灭的萤火,在剑身上留下焦黑的刻痕。 叶秋踉蹌后退半步,看著自己温养十年的本命剑器,此刻竟感应不到半分生机流转。 此刻,流火剑已缩至五寸,静静悬浮在楚阳掌心。 隨著“融”字诀催动,先前被叶秋击碎的碧落剑残骸骤然升空,化作等长光刃环绕主剑游走。 缕缕青荧从流火剑体逸出,逐渐融入碧落剑身。 数息之间,碧落剑重现锋芒,流火剑却化作星尘消散。 同源双剑本就能相互吞噬,何况这柄诞生灵智的碧落正在执行主人的意志。 第149章 群情激愤 “这绝无可能!” 叶秋喉间发出野兽般的嘶吼,目眥尽裂间喷出大口血雾。 经脉逆行带来的魔气已完全占据灵台,千载世家的骄傲与眼前败局激烈衝撞,令他陷入癲狂之境。 此刻他彻底丧失理智,双目赤红如血,周身魔气翻涌。 未待眾人反应,叶秋如离弦之箭般暴起,裹挟著紊乱真元直扑楚阳。 “启阵!” 楚阳剑指凌空划出符纹。玄奥阵图瞬间笼罩演武场,天地灵气尽数冻结,这正是他苦练多时的封绝大阵。 经过反覆测试,楚阳確认筑基中期修士需全力攻击四五次才能突破结界,而此刻走火入魔的叶秋虽力量暴涨,终究未达筑基后期。 剑阵之內,攻守易形。 失去灵气补给的叶秋犹如困兽,而完全掌控阵眼的楚阳,已然握住了胜负的关键。 楚阳操纵碧落剑化解叶秋的攻势,剑锋震颤间激盪出金石相击之音。 叶秋的法器尽数损毁,体內真元紊乱无法引动天地灵气,始终无法突破碧落剑交织的剑网。 面对双目赤红的昔日对手,楚阳剑诀微收:“如今的你已非本真,我当践行诺言送你解脱。” 玄天剑典第三式“九霄诛魔阵”应声启动,无数上古篆文自虚空浮现,在演武场上空凝结成周天星斗阵图。 楚阳手掐玄天诀,衣袍在灵力激盪中猎猎作响,恍若上古战神临世。 阵眼处骤然迸发灭世惊雷,裹挟著湮灭万物的威势直贯而下。 观礼席间传来撕心裂肺的怒吼,叶家长老叶天南震碎结界飞身相救,却终究迟了半步。 沐浴在雷光中的叶秋忽然露出释然笑意,周身魔气如冰雪消融:“你说得对……这残躯早该归於天地。” 话音未落,其体內真元化作万千流火冲天而起,宛如星辰陨落时的辉光。 烟尘散尽,半空悬浮的玄天戒泛著幽光,內中传来叶秋最后的神念波动:“楚阳,你才是真正的天选之人,这枚玄天戒当归明主。” 寒风中传来青年沙哑的哽咽:“收下这枚灵犀戒,权当叶家亏欠的补偿。” 戒指表面流转的萤光里,女子虚影轻声嘆息:“父亲,恕女儿不孝。莫与周先生为敌,为了叶氏千年基业……” 话音未落,灵戒已静静躺在楚阳掌心。 观礼席间响起此起彼伏的嘆息。 若非叶家父子覬覦楚阳独创的《天工图谱》,若非叶秋强行逆转经脉衝击元婴,此刻本该是两位符文天才並立江湖的盛世。 可惜命运齿轮转动的剎那,早已註定了这场悲剧。 楚阳將灵戒收进玄青袖袋,抬头望向演武台对面。 叶家家主双目赤红如血,元婴威压震得青石地面寸寸龟裂。 筑基以下的观战者纷纷口吐鲜血,护体真气在狂暴灵力中碎成齏粉。 “竖子偿命!” 叶天南身后浮现九丈元婴法相,玄铁重剑裹挟风雷之势劈来。 楚阳却岿然不动——十八位金甲卫自观礼席暴起,镇西王府的玄鸟旗在罡风中猎猎作响。 寒风掠过演武场,捲起散落的符文残页。 楚阳知道,从今日起他便是大楚军械监首席供奉,那些暗流涌动的世家、朝堂上虎视眈眈的权臣,都將成为他必须跨越的生死关。 大楚王朝十万修士军团上至统帅將领,见了他都得毕恭毕敬行弟子礼。 毕竟即將量產的制式法宝,都需要这位年轻符师亲自指导使用。 凭藉这个特殊身份,楚阳在大楚疆域內几乎可以畅通无阻。如今要取他性命,难度仅次於刺杀当今圣上。 在场所有顶尖修士同时出手阻拦,场面蔚为壮观。 柳淳风、李宏基、李峰与採薇两位供奉,加上姜家正副家主姜牧、姜野,六位元婴大能联手镇压。 叶家主被震得倒退三步,嘴角溢出淡金色本命精血。 “叶老鬼要撒泼?老夫奉陪到底!”李宏基怒髮衝冠,腰间玄铁重剑鏗然出鞘。 柳淳风虽对楚阳心怀芥蒂,仍按住叶天南肩头劝解: “叶兄节哀,再妄动干戈,皇城那边可不好交代。楚阳如今已是御赐军器监首席符纹师。” 叶天南双目赤红,突然指向楚阳掌心:“纵有天大仇怨,此子夺我儿遗物,掳走小女灵儿,此事又当如何了结?” 那枚暗金指环流淌著太古气息,表面符纹似有星辰流转,即便不识內情也知是稀世珍宝。 柳淳风转向楚阳沉声问道:“楚公子作何解释?” 却见青年符师悠然擦拭鼻尖血跡,反將一军:“国师何不问问叶家主其中缘由?” 这话引得眾人窃窃私语,几个世家子弟更是露出曖昧神色。 “竖子安敢辱我叶氏!” 叶天南鬚髮皆张,怒斥声震动屋檐:“灵儿待字闺中,三番遭你折辱,真当大楚律令是摆设不成?” 这位家主確有梟雄之姿,转眼便从丧子之痛中恢復理智,將私仇转为公义之討。 围观人群闻言譁然。 虽说楚阳绑走叶家千金令其唱曲取乐之事早有传闻,但此刻被当眾揭破,倒让不少修士暗自腹誹。 戏弄名门贵女尚可理解,独享妙音不邀眾人,著实不够厚道。 许多围观者眼中都浮现出认同之意。 在场无人为楚阳发声,舆论风向却悄然倒向叶家。 楚阳深知这些人的態度折射著整个大楚王朝的普遍认知; 那位端坐盛京龙椅的帝王虽治国无方,却深諳顺势而为之道,向来以多数人的意志为治国准绳。 “诸位父老容稟!” 楚阳突然摆出委屈神色抱拳高呼:“我周某向来洁身自好,怎会行此卑劣之事?” 见眾人面露狐疑,他话锋一转:“上回请叶小姐作客多日,可曾少过一根头髮?放归时不还是冰清玉洁?” 这番说辞引得不少百姓頷首。 楚阳趁热打铁:“这叶老贼为构陷周某,竟连亲生女儿的名节都能牺牲!” 他话锋突转:“若有人勾结家贼盗取机密,该当如何处置?” “这等鼠辈当受杖刑!” “扭送衙门法办!” 围观人群顿时群情激愤。 第150章 百年望族气数將尽 “在下正是如此行事啊!” 楚阳摊手作无奈状:“叶灵儿勾结王府旧部罗克敌,窃取新型飞剑的核心机密铁证如山!” 他举起手中文书晃了晃:“连叶秋都承认剽窃之事,这不正是活生生的监守自盗?” 这番指控確有实据。 叶灵儿通过內应窃取尖端武器机密的行为,已远超普通盗窃范畴。 按大楚律例,盗取价值逾百金財物者,事主有权不经官府直接惩处——当然,这条法令向来只对平民生效。 叶灵儿作为千世叶家的嫡系血脉,终归不便直接处决。 但楚阳確实兑现了承诺,不仅没让她受皮肉之苦,还安排了舒適居所暂押——这在血色瀰漫的修真界已算难得的仁慈。 当楚阳掷出確凿证据时,李慕白默契地配合举证。 那些记录著叶灵儿与罗克敌暗通款曲的玉简,让叶天南紧握的拳头青筋暴起却无从辩驳。 “此事关係重大,自然要呈交圣皇定夺。” 楚阳转头看向道袍老者:“国师觉得这流程可还妥当?” 柳淳风抚须沉吟:“程序虽无紕漏,但人犯应交由钦天监押送。” 话音未落便被镇西王豪迈的笑声打断:“王府地牢尚有空房,不劳国师费心。本王自会亲自押送这丫头面圣。” 眼见双方僵持不下,柳淳风忽然指向楚阳掌中悬浮的青铜古戒:“此物乃叶氏传承圣器,楚公子当物归原主。” 场中气氛骤然紧绷,那枚泛著幽光的戒指在眾人注视下缓缓旋转。 楚阳凝视著叶秋临终相赠的信物,唇角勾起微妙弧度。 他当然清楚这是能与人皇笔比肩的太古遗宝,更明白接受此物意味著什么。 修真界素来血债血偿,即便他愿化干戈,叶家又岂会善罢甘休? 正欲开口之际,李慕白已闪身挡在前方:“国师怕是老糊涂了?这分明是叶秋自愿赠予的遗物。” 紫袍世子指尖敲打著腰间玉牌,笑得恣意张扬:“想要討回?先去宗人府递状纸吧!” 楚阳会心一笑,指间灵力涌动將古戒收入识海。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有些情谊不需要言语,就像此刻李慕白昂首挺胸的背影,便是对他道心最坚定的守护。 楚阳垂眸转动手中的青玉扳指,眼底闪过精芒。 西窗透进的阳光在他侧脸勾勒出锐利的线条,嘴角扬起若有若无的弧度。 “国师大人面色不佳啊?” 李慕白斜倚在紫檀雕椅上,指尖在茶盏边缘打转,玄色锦袍上的蟠龙暗纹隨著动作泛起冷光:“莫不是南疆进贡的云雾茶不合胃口?” 柳淳风广袖下的手掌骤然收紧,鎏金茶盏发出细微的龟裂声。 身为大楚王朝最年轻的国师,此刻却被个紈絝当面折辱。 更可恨的是镇西王府手握三十万玄甲军,连御书房那位都要忌惮三分。 叶天南死死盯著对面两人。 那方寸见方的红木案几仿佛化作修罗场。 李慕白正慢条斯理展开捲轴,泛黄的《天工百链图》上硃批歷歷在目——正是叶家私藏百年的炼器秘典。 “本世子昨夜观星,见贪狼犯紫微。” 李慕白突然起身,蟒纹皂靴踏在青金石地面上錚然作响。 他走到叶天南身边猛地甩开手中密报,数十张拓印符文如雪片纷飞: “叶家主可知这意味著什么?你们连姜家独创的星轨嵌套阵都要剽窃!” 议事厅顿时譁然。 几个中立世家的长老暗中交换眼神,他们认得那些符文组合——正是叶家上月才公布的“新创”防御阵。 “明日早朝,兵部会收到完整的证据链。” 楚阳適时开口,腰间悬著的鎏金虎符隨著动作轻晃:“听说北境狼族最近得了批精良法器?” 这话像盆冰水浇在眾人心头,几个原本倾向叶家的家主已悄悄挪动坐席。 叶天南喉头泛起腥甜,余光瞥见柳淳风袖中若隱若现的传讯玉简。 他知道这是镇西王府与姜家精心设计的杀局,从三年前南疆矿脉之爭开始,对方就在等这个將叶家连根拔起的时机。 “诸位不妨看看这个。” 李慕白突然击掌,侍从抬进半人高的青铜鼎炉,鼎身上交错的新旧阵纹刺痛了所有人眼睛。 左边是姜家独有的九宫八卦阵,右边赫然是叶家所谓的改良版。 这招攻心为上確实奏效。 当叶天南踉蹌著扶住廊柱时,已有三位家主起身告罪。 他们认得那鼎炉底部的铸造印记,正是叶家掌控的江北铸造局所出。 廊外惊起寒鸦,扑稜稜的振翅声里,大楚符文世家的天——要变了。 依附於叶家的眾多世家原本盘算著背靠参天古树好乘凉。 按往年惯例,叶家总能斩获法宝分配的大头,追隨者们至少能分得残羹冷炙。 未料局势骤生剧变——隨著叶秋意外陨落,镇西王府竟將配额尽数收入囊中,更令叶家陷入剽窃风波。 真正致命的打击在於传承断绝。 家主叶天南膝下两子先后陨落,其女叶灵儿不仅捲入舆论漩涡难以脱身,符籙造诣更远逊两位兄长。 纵使她能洗清污名,单凭女儿身要在强者为尊的符道界撑起门庭,无异於痴人说梦。 这场变故让依附者们如坐针毡。 明眼人都看清了局势:百年望族气数將尽,西北边陲的新贵即將崛起。 不少世家已暗中筹备重礼,盘算著如何与旧主划清界限,转投镇西王府门下。 反观早早押注王府的势力则暗自庆幸。 大楚西南七大符道世家的决策者尤其得意,此番国运博弈中精准站队,只要王朝不倾,未来三十载必是平步青云。 眾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聚焦在楚阳身上——这位年仅十六便搅动风云的王府新贵。 关於这位传奇少年的传闻在宴席间流转:有人密议以奇珍异宝叩开王府大门,毕竟传言这位少当家对財富情有独钟 ;另有老谋深算者目光闪烁,暗自盘点族中適龄嫡女。 在他们眼中,尚未婚配的楚阳儼然是潜力无限的乘龙快婿,若能缔结姻亲,哪怕仅是侧室之位,也足以保家族三代荣华。 宴厅暗潮涌动间,被诸多算计包围的当事人却浑然不觉。 第151章 绝地反击 此刻的楚阳正专注研究著新得的符篆残卷,全然不知自己已成为权谋棋盘上的关键落子。 深秋寒风中,叶天南捂著胸口踉蹌后退,猩红血渍染红衣襟。 楚阳负手而立,感受著体內真气的涌动。 那些鬱结多年的浊气竟隨著仇敌的崩溃逐渐消散,原来心魔破除竟能助长修为。 五十三张鲜活面容在记忆里翻涌,最难忘李统领举著酒罈豪饮的模样。 那夜篝火旁,虬髯汉子拍著胸脯说要带他走遍七十二座烟楼。 如今这些誓约都化作忠义堂里冰冷的棺槨,而罪魁祸首仍在苟延残喘。 “血债当用血来偿。” 楚阳碾碎掌中枯叶,玄色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 演武场青砖上的血渍很快被风沙掩去,就像叶家即將湮灭的结局。 素白衣裙的女子立在观礼台边缘,发间玉簪映著天光。 楚阳三步並作两步衝上石阶,带著战场未散的煞气將人揽入怀中。 清冷梅香沁入鼻尖,紧绷的肩背终於放鬆下来。 “我们回家。”玉清真人指尖拂去青年肩头落雪,眼底漾起温柔涟漪。 这个被她护在羽翼下长大的孩子,终成翱翔九天的苍鹰。 远处宫墙下,姜璃攥皱手中锦帕。 琉璃瓦上的积雪簌簌坠落,恰似少女此刻纷乱心绪。 镇天魔狱城的初雪来得猝不及防。 先是细碎冰晶沾衣即化,转眼间化作鹅毛大雪覆盖街巷。 银装素裹的城池如同被施了静音咒,连市井流言都湮灭在积雪之下。唯有朱门高墙內暗潮涌动,等待下一个惊蛰。 贵族阶层的暗潮汹涌与权力更迭,始终与市井百姓隔著天堑鸿沟。 升斗小民向来避谈庙堂之事。 並非不愿议论,而是身份如隔云泥。 他们连知晓真相的资格都难以企及,现实可能並不残酷,但必然充满无奈。 好在总有零散传闻从朱门高墙中飘散,经年累月拼凑成完整篇章。 或许是巧合,又或是幕后推手操弄。 总之这个故事的传奇主角,迅速成为市井巷陌最热门的谈资。 茶馆里的醒目声每日都在演绎——百姓最痴迷的英雄传说,总伴著说书人沙哑的嗓音开场。 “当时代的车轮碾碎桎梏,当宿命的枷锁即將合拢。” “永夜將至,星火將熄。” “偏有逆旅孤勇,硬生生劈开天幕,令日月重光!让希望之火在人间永世不灭!” 说书先生们说到动情处,常会配合著惊堂木的重重拍击。 功底深厚者甚至说得青筋暴起,唾沫在冬日寒气里凝成白霜。 这段不知出自哪位酸儒的定场诗,如今已成各茶馆英雄话本的標配开场。 近日风靡全城的传奇,是个名唤楚阳的年轻符咒师。 三月前还在街角经营法器维修铺的小匠人,如今已是举国瞩目的新贵。 这个毫无背景的寒门子弟,先是扳倒了东宫储君,又掀翻传承百年的符咒世家,最终以中级符师的资歷执掌军机阁符篆院。 如今大楚境內,纵是统兵百万的元帅见他,亦需执弟子礼。 这般际遇羡煞旁人,而当事人此刻正斜倚在暖阁软榻上,嘴角噙著得意笑容。 镇西王府的琉璃瓦上落著细雪,世子李慕白执杯对饮,那位红衣乌髮的姜姓贵女素手斟酒,炭炉上的青梅酒正咕嘟作响。 风雅之事向来与楚阳无缘——镇天魔狱城谁不知这个暴发户的做派? 可这不妨碍他享受著权势带来的甘美滋味。 楚阳被突如其来的名声所困,连府门都不敢轻易踏出,整日躲在庭院里自斟自饮。 此刻微醺的世子李慕白正举著酒杯高谈阔论: “这世道总要捧几个英雄当招牌,好让平头百姓有个精神寄託——你现在可不就成了全楚国的活招牌?” 自从与叶秋那场符文比试被茶馆说书人添枝加叶,楚阳的名字如同燎原野火席捲全国。 街头巷尾传唱著稚童新编的顺口溜,连深闺小姐们都在绣帕上描画他独创的符文纹样。 “少来这套!” 楚阳將酒盏重重一放:“小白你老实交代,这些编排故事是不是你找人散播的?若敢撒谎,我明天就改户籍当李家人去。” 李慕白笑得酒液都晃出了杯沿:“果然瞒不住你,不过这可是我家王爷的手笔,你有胆量找镇西王理论去?” 说罢故意朝王府正殿方向努了努嘴。 楚阳揉著发胀的太阳穴嘆气。 他自然明白李宏基的深意——在暂缓推广新型符文矩阵的计划下,镇西王府需要竖立起足够分量的行业標杆。 虽然他现在资歷尚浅,但接连破解古符文残卷、改良军用传讯符的战绩,已然让他在专业领域站稳脚跟。 “装什么愁眉苦脸?” 清脆的女声从廊柱后传来,姜璃甩著腰间银铃转出身影:“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当心笑多了面瘫。” 红裙少女抱著双臂,毫不留情戳穿某人强装的镇定。 “真有这么明显?”楚阳下意识摸向自己脸颊,指尖触到尚未褪去的笑纹。 楚阳摩挲著鼻尖挤出苦笑,白牙在雪色映衬下格外醒目:“比你们想得还要没下限呢。” 李慕白和姜小姐异口同声的回应让空气凝固了半秒。 青衣少年並未辩解,他深知在这座皇城里,没有野心的年轻人就像失群的孤雁。 “即便没有父亲暗中助力,你也会成为整个楚国的焦点。” 李慕白摇晃著琥珀酒盏踱步到廊下:“那些茶楼里的说书人现在都传疯了,说这是草根逆袭的典范,是平民对权贵的绝地反击。” “他们倒是没说错。” 楚阳將双手枕在脑后,坦然接受著两道来自贵族兄妹的眼刀:“我本就是山野间摸爬出来的。” 忽有雪片落进酒盏,少年盯著杯中涟漪突然沉了脸色:“镇天魔狱的初雪美则美矣,偏带著刺骨的寒。” 他仰头饮尽杯中物,喉结滚动间將未尽之言都咽了回去。 那个总在深夜独自研习符文的背影又浮现在眼前。 歷时数月的大楚军用法宝竞標尘埃落定,他以独创的“七星连阵”力压叶秋的复合阵图,却从未感到半分喜悦。 第152章 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 那位叶家嫡子本该在阵法师史册上留下浓墨重彩。 若非家族构陷与胞妹背叛,单凭“三才归元阵”的奇思就足以让他在天工阁占据一席之地。 楚阳至今记得比试当日,对方在阵眼崩毁前那抹释然的笑。 镇天魔狱城的老人们仍会说起那年论道大会,青衫落拓的楚阳与锦衣玉带的叶秋隔阵对峙,灵力激盪间符纸翻飞如蝶。 两位惊世之才的锋芒照亮了整个演武场,可惜其中一道星光终究过早陨落在二十三岁的隆冬。 王府书房內,楚阳望著窗外飘落的竹叶陷入沉思。 这江湖若没有棋逢对手的较量,该是何等孤寂。 叶秋虽已故去,却始终是他心头难以逾越的高峰。 “酸秀才又在伤春悲秋!” 李慕白踹开雕木门,拎著酒罈晃进来:“再不来陪本大爷痛饮,信不信我把外头那群红粉军团放进来?” 楚阳闻言手抖得差点摔了茶盏。 此刻王府外墙外此起彼伏的娇呼声,正是他闭门不出的缘由。 慌忙接过酒盏一饮而尽,烈酒入喉如刀,五臟六腑却骤然畅快。 “表哥若敢放进半个脂粉客……” 温婉嫻静的姜家大小姐突然亮出袖中峨眉刺,玉指轻弹寒芒:“这把月影刃今晚就添道亡魂。” 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瞬间噤声。 李府上下皆知,能让李大少闻风丧胆的,除了他爹的玄铁戒尺,就数这位表妹的飞摘叶手。 楚阳正憋笑憋得辛苦,耳垂突然传来剧痛。 姜璃捏著他的耳尖转了三转:“还笑?若非你这小混蛋四处拋饵,怎会引得满城彩蝶乱舞?” “冤枉啊姜女侠!” 楚阳揉著通红的耳朵哀嚎。 他承认自己偶尔偷瞄街角女修,但如今这般盛况,绝非他这等闷骚之人能招惹的。 半倚红木椅背,楚阳眯眼回忆这半月奇遇。 谁能想到当年在法宝铺门口,那些逢人就问“仙子可愿共赏星月”的轻佻戏言,如今竟化作三千情笺堆满镇西王府? 最骇人的当属某封洒金笺上的邀约:“楚公子若想参悟人性本源,不妨先从阴阳相合之道论起。” 看得他面红耳赤,连夜將信笺塞进丹炉焚毁。 坊间传言愈演愈烈,说镇西王府要借联姻广结势力。 楚阳对著铜镜捏了捏自己平平无奇的下巴,坚信这是八大世家联手做的局——毕竟叶家退出符文战场后,他这新晋魁首儼然成了活靶子。 镇天魔狱城局势骤变,镇西王府与叶家的博弈迎来戏剧性转折。 当王府眾人举杯相庆收穫战果时,叶氏宗祠內却是愁云惨雾。 这场权力更迭引发的衝击波,正在撼动著百年世家的根基。 失去核心利益掌控权的打击,让整个叶氏宗族陷入前所未有的动盪。 更致命的是外部势力的连锁反应——依附於叶家的百余家符文工坊主事们,此刻爭先恐后地將拜帖投向镇西王府与姜家的门庭。 这些精明的商人如同嗅到血腥的鯊鱼,意图在重新洗牌的產业格局中抢占先机。 面对纷至沓来的投诚者,王府与姜家展现出惊人的默契。 他们將决定权全权交予楚阳,这个举措让王府南苑的门槛几乎被各色礼单踏破。 年轻的修士却对此敬谢不敏,紧闭院门专心调理著与叶秋激战后的神识创伤。 晨曦中可见他端坐梅树下运转《慧剑锻神真解》,暮色里则与姜璃相对而坐,藉助双修之法淬链体內躁动的药元真气。 “前日助紂为虐,今朝摇尾乞怜,当真毫无风骨!” 楚阳把玩著烫金名帖冷笑。这些工坊主们眼见攀附无门,竟另闢蹊径打起了联姻的主意。 短短三日,递进王府的画像便从法器图纸换成了各家待嫁千金的工笔小像,说媒的冰人更是將“探討修行之道”的邀约说得冠冕堂皇。 若不是姜家大小姐横剑拦在院门前,声称要替天行道斩断某些人不安分的心思,楚阳倒真想去见识镇天魔狱城贵女们的“修行造诣”。 此刻他望著檐角垂落的冰凌,忽然笑嘆:“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古人诚不欺我。” 廊下传来的剑鞘叩柱声,適时提醒著这位浪荡子何为审时度势。 姜璃用指尖戳了戳楚阳手臂,方才敲他脑门时分明没用什么力道,但此刻他嘴角噙著的笑意却让她心底发毛。 “你在发什么呆呢?” 楚阳斜睨她一眼:“我哪有发呆,我倒要问问,刚刚是谁对著空气傻笑?” 接著又转头神色严肃的看向轻摇摺扇的李慕白:“慕白兄,我闭关的这些时日,朝野可有什么新鲜事?” 青衫公子合拢描金扇骨,在掌心敲出清脆声响:“要说翻天覆地倒没有,不过嘛……” 他故意拖长尾音,引得楚阳屈指弹飞了案上果核。 “第一桩要事在西北边陲。” 李慕白避开袭来的暗器:“大秦那位新登基的少壮派帝王,竟在边境屯了十万铁骑,连黑魆骑都调了五千精兵。 公孙老將军的帅旗插在雁门关外三十里,镇西王前日已星夜兼程赶赴前线。” 楚阳摩挲著茶盏边缘,釉面倒映出他微蹙的眉心。 军械司前日递来的加急文书还压在案头,新型制式法器的锻造图样尚需完善,看来偷閒品茗的日子要告一段落。 “第二桩倒是风月佳话。” 李慕白突然话锋一转:“宫里那位下旨,著令镇天魔狱、天龙二州遴选千名淑媛入宫。” 话音未落,楚阳呛了口茶水,白玉盏在案几上骨碌碌转了两圈。 “虎父无犬子这话,反过来倒也贴切。” 楚阳抹去唇角水渍摇头苦笑。 当今天子沉溺温柔乡的做派,倒是与先帝一脉相承。 两大强国,一个磨刀霍霍,一个醉臥红綃,这玄黄界的太平光景怕是长不了。 “最后这桩……” 李慕白突然压低嗓音:“叶家当家的不见了。” 楚阳执壶的手悬在半空,碧色茶汤在杯口盪开涟漪。 原来叶秋陨落后,这座千年世家便如遭雷击的巨树轰然倒下。 外有墙头草般的世家纷纷改换门庭,內有七大长老联名发难。 叶家因与楚阳的生死赌约落败,彻底失了军械採办的资格。 第153章 英雄原该率性而为! 虽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但接连折损两大命脉。 叶天南苦心经营的採薇坊与遍布三十六郡的符籙產业,这棵参天古树如今已是枝枯叶黄。 “叶家这棵参天古树全靠两条主根撑著。” 李慕白以扇代笔在空中虚划:“如今琉璃瓦碎了一地,符籙生意又被各州新秀蚕食……” 未尽之言化作一声轻嘆,融在裊裊茶烟里。 採薇坊被皇室查封的消息传遍盛京时,楚阳正和李慕白在別院清点著意外之財。 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倒让这对搭档的银箱添了三成新雪。 与此同时,青州叶家的符纹基业正经歷著前所未有的震盪。 自从在制式法宝招標中败北,这个曾经执掌符文界牛耳的世家,门庭日渐冷清。 族中老帐房翻著泛黄的帐册,对著每月递减的灵石流水连连摇头——照此趋势,怕是要三代人才能缓过这口气。 家族议事堂的青铜香炉尚有余温,叶天南已卸下象徵家主身份的玄玉扳指。 七位长老联名签署的罢黜令墨跡未乾,这位执掌叶家二十载的金丹强者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更令人费解的是,他竟连独女叶灵儿都未带走,任由其留在楚阳的暗牢之中。 此刻楚阳正站在书房暗格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著青瓷镇纸。 案头密报显示,叶天南最后一次现身是在镇天魔狱郡码头,此后便如滴水入海,再无线索。 窗外的蝉鸣忽然刺耳起来,他猛地將镇纸扣在案上——这分明是脊背发凉的危险信號。 作为大楚修士榜前百的灵级符师,叶天南的消失远比他的存在更令人不安。 楚阳比谁都清楚,当猛虎卸去族徽綬带,蛰伏暗处的猎杀者才是最致命的。 书案上的烛火突然摇曳,他下意识按住腰间佩剑,仿佛那柄寒铁能镇住心头躁动。 地牢深处的叶灵儿尚不知晓,自己脖颈间的禁灵锁链已成了最关键的筹码。 楚阳每日都要亲自检查那道符咒封印,这既是为防备可能的劫狱,更是为確认某个重要事实。 只要锁链完好,那位消失的金丹修士就必定还在镇天魔狱地界。 当金丹境强者刻意隱匿行踪时,纵使镇西王府动用了所有明暗力量,依旧寻不到叶天南半点蛛丝马跡。 王府眾人焦灼之际,最终採取了最笨拙也最稳妥的应对——將楚阳护成了密不透风的铁桶。 此刻楚阳身侧三丈內永远立著青衫佩剑的李慕白,更令人心安的是某位在王府深居简出的神秘供奉。 这位被称作“楚伯”的老者与楚阳同宗,本名周癲的耄耋修士正藏匿在某个未知角落。 每当楚阳望向屋檐阴影时,总会想起李慕白提起这位暗卫时的郑重。 五十年前令江湖闻风丧胆的“无影刃”,竟是已故老王爷的刎颈之交。 虽从未得见真容,但知晓有金丹初期的刺客宗师时刻潜伏在侧,楚阳终是收起了连夜收拾细软跑路的打算。 此刻他斜倚在暖阁软榻上,手中玉杯映著窗外簌簌落雪,余光扫过正与姜家千金斗嘴的世子,突然觉得这样醉生梦死的日子倒也不错。 若是让镇西王知晓他此刻所想,定要气得掀翻棋盘。 那位执掌西境军政的大人物恐怕做梦也想不到,自己重金礼聘的符文大师,骨子里竟是个將“苟全性命”刻在金丹上的滑头。 只是这滑头近日颇有些坐立难安。 倒非忧心暗处的杀机,而是体內《天魔炼体诀》的躁动愈发难以压制。 每当寒梅香气裹著姜姑娘的云袖拂过鼻尖,或是瞥见姑姑素手烹茶时垂落的青丝,丹田处便腾起灼人的热浪。 “当真是妖兽冬眠我发春!” 楚阳仰头饮尽杯中残酒,指腹无意识摩挲著玉杯边缘。 他至今记得李成乾施展这门邪功时的骇人威势,却也清楚阴阳双修绝非儿戏。 尤其当视线触及姑姑眉心那点硃砂时,所有綺念都会在对方清泠如霜的目光中化作飞灰。 楚阳最近总在床榻上辗转反侧,丹田內躁动的真元时刻提醒著他修为的瓶颈。 筑基境的门槛如同天堑横亘眼前,乾坤袋里的护身法宝早已换过三轮,眼下能突破桎梏的唯有那捲烫手的秘典。 玄铁匣里躺著的炼体残篇泛著诡异红光,开篇“阴阳和合”四个篆字看得人麵皮发烫。 要修这门功法,须得寻个心意相通的道侣共参妙法。 他在识海里將熟识女子筛过三遍,若说最契合的,当属他那没有血缘但自幼伴他长大的姑姑。 只是这念头刚冒头就被冷汗浇灭,那位执掌宗祠的长辈可是能用戒尺抽碎玄铁的主。 姜家那位倒是容貌倾城,若除去动不动祭出捆仙索的暴脾气…… 楚阳突然攥紧拳头,青玉案几被捏出道裂纹。 那刁蛮丫头不仅將双修玉简扔进寒潭,竟还在他院外布下防淫阵,这半月但凡有女子靠近,漫天冰锥就追著人砸。 王府朱门外日日排著长龙,环佩叮噹的姑娘们捧著灵果仙酿,个个眼波流转说要与他参详《合欢录》。 楚阳揉著发胀的太阳穴,这些慕名而来的女修他连名字都记不全,谈何心意相通? 不过转念想到某位七岳女婿的至理名言,少年突然抚掌而笑。 檐角铜铃无风自响,他负手望著採薇瓦上流转的晨光。 既然精诚所致金石不开,那便学学春江潮水,以万顷碧波叩天门。 至於手段是琴瑟和鸣还是单取元阴……他轻抚腰间悬著的合欢铃,惊觉自己竟已记不清是第几次被当街扯破锦袍。 “英雄原该率性而为!” 楚阳突然纵声狂笑,惊飞了檐角两只交颈的喜鹊。 藏经阁顶的避雷针嗡嗡震颤,惊得巡夜侍卫差点捏碎传讯玉符。 …… “表兄,他该不会……” 粉衣少女攥著半截断掉的惊鸿鞭,望著院中手舞足蹈的身影欲言又止。 姜璃望著楚阳的痴態,指尖微微发颤。 李慕白突然用摺扇遮住半张脸,压低声音道:“这症状倒不像犯傻,倒像是发春!” 他故意拖长尾音:“看来……春天到了。” 第154章 螻蚁偷生 话音刚落,姜璃手中茶盏“咔”地裂开数道细纹。 这些时日楚阳的荒唐行径在眼前走马灯似的转。 总用黏糊糊的眼神盯著她衣襟发呆,大言不惭说什么“双修乃天道”,此刻他咧嘴傻笑的模样,活像春日里发情的猫。 “轰”地一声,紫檀案几被掀翻在地。 李慕白敏捷地闪到屏风后,只见姜璃素手擒住楚阳后领,將人按在满地碎瓷片上摩擦。 世子殿下从青玉酒壶里斟满琥珀光,边饮边摇头:“这齣《霸王別姬》当真是精彩绝伦。” 日暮时分,管家捧著烫金云纹帖匆匆而入。楚阳展开信笺瞬间,耳尖红得能滴出血来。 只见符文师协会的徽记下写著:“楚大官人若是再不来赴约,人家就把你那些事全抖落出去。” 末尾画著朵蔫头耷脑的蔷薇。 “嘶!” 楚阳倒抽凉气,慌忙將信笺塞进袖袋。 姜璃狐疑地眯起眼,却见那廝突然挺直腰板:“此乃符文协会的正经邀约!” 说罢摸著下巴思忖,採薇姑娘已连送七日笺,字跡一日比一日潦草,倒像是蘸著陈醋写的。 李慕白捻著腰间玉佩穗子,冷不丁插话:“听闻採薇长老上月刚炼成『相思引』,此符最喜吸食男子阳气……” 话音未落,楚阳已窜出三丈远,身后传来姜璃的冷笑:“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妖精的洞府这般勾人。” 晨雾未散时,镇西王府的朱漆大门就被叩响了。 楚阳裹著锦被翻了个身,耳畔传来姜大小姐刻意压低的劝阻:“採薇姑娘派来的执事已候了半个时辰,再晾著怕是不妥。” 被褥里传出闷闷的回应:“就说我感染风寒,不便待客。”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话音未落,雕木窗突然被劲风掀开。 李慕白拎著鎏金暖炉闪身而入,貂裘领口还凝著霜:“符师协会的传讯玉简都插满门环了,你真当使徒大人是吃素的?” 提到“使徒”二字,楚阳猛地掀开被褥。 晨光漏进他眼底,映出几分懊悔。 三个月前在丹枫阁初见时,谁能想到那个捧著《天工开物》的素衣少女,竟是妖族圣女兼符文宗师? 当时他不过想用半卷《生命矩阵》换筑基丹,哪知推演出完整公式后,识海里那些跃动的符文竟勾勒出天地法则。 如今这烫手山芋,倒成了悬在头顶的利剑。 “备车。” 他突然翻身下榻:“记得让老张套上防滑蹄铁。” 李慕白闻言轻笑,解下尚带体温的玄狐大氅拋过去:“早让膳房温著薑茶了。” 鎏金护腕与青玉扳指相击,在晨光里溅起细碎金芒。 马车碾过镇天魔狱城的薄雪时,楚阳正捧著鎏金手炉发呆。 车帘外,玄武大街的酒旗在朔风中猎猎作响,醉仙楼三层观景台上,依稀可见文人墨客挥毫泼墨。 而车厢內,姜大小姐正在清点嵌满防御符文的护心镜。 “用得著这般阵仗?”楚阳望著对方腰间新佩的龙鳞软剑。 “你当使徒殿的星轨仪是摆设?” 李慕白屈指轻叩车壁,紫檀木纹里流转的防御阵应声亮起:“上回你在朱雀巷甩掉的眼线,足够让巡夜司喝一壶了。” 车辙在雪地上拖出蜿蜒的痕,转过玄武碑时,楚阳突然按住怀中的《矩阵手札》。 隔著三重夹锦袍,羊皮卷上的烫金符文正隱隱发烫,仿佛在提醒他——这场交易,早从递出拜帖那刻就覆水难收。 暮色压城时,檐角铜铃在风雪中叮咚作响。 倚在雕木窗边的贵胄们捧著温酒,吟诵著“能饮一杯无”的诗句,雪片落在他们金线绣纹的氅衣上,顷刻便被护体真气蒸成雾气。 楚阳握著青瓷杯的手指微微发白。 透过酒楼鏤空的窗欞,他看见蜷缩在街角的流民正在撕扯枯树皮,泛著青灰色的皮肤上凝结著冰晶。 这些人指甲缝里嵌著永远洗不净的煤灰,肋骨在薄衫下凸起如刀锋——与楼上那些用灵石温酒的修士,仿佛活在两个世界。 他杯中琥珀色的灵酒突然泛起涟漪。 三百年前人皇殿前的盟誓碑还矗立在皇都广场,碑文记载著人族崛起的神话: 当妖族仍用利爪撕扯猎物时,初代人皇已用符文將天地灵气鐫刻在青铜器上。 那些流转著暗金纹路的箭簇,曾射穿过九尾妖尊的三颗心臟。 如今妖兽山脉边缘的界碑仍泛著蜃楼城特有的珍珠光泽,那是用千年硨磲炼製的盟约石。 楚阳想起上月在符文师协会见过的採薇执事,她发间垂落的孔雀翎会在施展术法时泛起幽蓝火焰。 谁能想到这位五品符师的真身,竟是妖族圣殿里供奉的南明青鸞? 街角突然传来骚动。 几个披著锦貂的世家子弟正在用冰锥术戏弄流民,被冻成冰雕的乞丐保持著伸手討食的姿势,晶莹冰壳里封存著最后惊恐的表情。 楚阳掌心的茶杯无声碎裂,滚烫的酒液在触地瞬间凝结成血色冰。 晨雾未散的街角,蜷缩著三十余道瑟缩身影。 楚阳掀起青布车帘时,正见霜凝结在某个老乞丐灰白的睫毛上。 这让他想起五日前赏雪宴上,某位修士发间缀著的冰晶玉饰。 “停一停。”他轻叩车壁,玄色袖口滑出半截苍白手腕。 隨行管事欲言又止地看著家主將银锭分给流民,二十两的官银在晨光里泛著冷调的光。 这些银子足够置办厚实冬衣与百日口粮,却买不来修士们豢养灵鹤的半根尾羽。 自人皇立下《两族盟誓》已逾百年,镇天魔狱城墙外依然飘著妖族的赤磷雪。 楚阳摩挲著腰间玉珏,这枚象徵符术宗师身份的墨玉此刻格外沉重。 他忽然记起昨夜在观星阁推演出的卦象:天狼犯紫微,荧惑守心宿。 “主君,这些流民多是灵根断绝者……”管事低声提醒。 楚阳指尖微顿。 雪地上歪斜的脚印突然幻化成《万族志》里的字句: 修士采天地灵气如饕餮吞食,凡人汲地脉生机似螻蚁偷生。 他望著那个正用豁口陶碗接雪水的小孩,突然轻笑出声。 第155章 金银如流水 “你说反了。” 他解下鹤氅覆在昏迷的老者身上,玄色锦缎立刻洇出霜化的水痕:“是我们这些修士,在啃食他们的灵根。” 长街尽头传来法器的清鸣,几位踏剑而过的修士正谈论著新炼的避寒丹。 楚阳仰头望著他们衣袂间流转的护体灵光,突然想起初入符道时师尊的詰问:“符纹绘的是天道,还是人心?” 此刻他有了新答案。 当第十八个乞丐用树皮般粗糙的手掌接过银锭时,楚阳在对方浑浊的瞳孔里,看见了比《天衍符书》更深奥的命理纹路。 暮色中飘落的雪片沾在楚阳肩头,这位年轻的符文师望著面前瑟缩的流民,眼底泛起复杂的波纹。 他早已看透人间冷暖,知晓此刻递出的银钱未必能救人,反而可能成为催命符。 姜璃撩开青缎车帘时,正看见楚阳將钱袋收回的动作。 这位镇西王府的郡主与同行的李家长公子对视一眼,默契地吩咐侍从置办御寒物资。 他们虽生於钟鸣鼎食之家,眉宇间却沉淀著难得的清明。 楚阳倚在朱漆廊柱下盘算著,指尖无意识地在袖中掐算。 上月敲定的军用法宝契约在他脑海中浮现,镇西王府全权承制三十万套破甲弩机,光是玄铁与星纹砂的採买款项就逾二十万两雪银。 按与姜家的契书,三成盈余中自己可分润半数,折合成现银约莫…… 他忽然轻笑出声,惊得檐角积雪簌簌而落。 这般泼天富贵若在十年前,怕是能嚇得寒窑里的自己肝胆俱裂。 如今他却在思量如何將这笔浮財化作炭火米粮——毕竟银钱堆成山也暖不了冻毙的乞儿。 “三载工期,五载回款。”楚阳喃喃自语,望著街角新支起的粥棚。 只要他掌中还能鐫刻出令兵部折服的符文,只要大楚龙旗不倒,这些数字终將化作实实在在的安民策。 暮鼓声里,他拢紧貂裘转身踏入酒肆。案上温著的竹叶青蒸腾起白雾,恍惚映出镇天魔狱郡的舆图。 今夜他要算的,是能让十万户贫民安然过冬的数目。 待到明晨,自有快马载著帐册驰往各州钱庄。 毕竟金银如流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既已执掌翻云手,总该为这风雪人间筑起遮寒的屋檐。 如此方能在来年春深时,坦然独坐听雨轩,笑看新柳拂过採薇瓦。 暮色中楚阳正要转身,忽觉衣角被轻轻扯动。 垂眸望去,是个裹著补丁袄的男孩,小脸冻得发紫却绽著笑:“叔,爷爷说您是活菩萨,让我给您磕头。” 楚阳单手托住孩子手肘,眉梢微挑:“叫哥哥才给吃。” 话音未落,男孩已脆生生喊了句哥哥,笑声像檐角被风吹动的铜铃鐺。 这孩子约莫五岁光景,焦黄头髮打著綹儿贴在额前,唯独那双琥珀色眸子清亮得惊人。 他身后蜷缩著位耄耋老者,枯瘦如竹的手掌扶著墙砖,布满老年斑的面容如同风乾的橘皮。 老羊皮袄簌簌抖动著,在呼啸北风中发出细碎声响。 楚阳解下银狐裘时,大氅內衬还带著体温。 姜璃默契地解下云纹锦袍,为老者覆上时特意掖紧领口。 “你几岁了?” “小东子五岁啦!” 男孩掰著冻裂的手指认真回答,沾著霜的唇角翘得老高。 楚阳屈指轻弹他眉心,转身踏入马车,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响里,混著身后此起彼伏的叩首声。 镇天魔狱城西南角的符塔在雪幕中若隱若现,採薇檐角流转著淡青结界,片雪不沾的模样倒似浮在空中的海市蜃楼。 楚阳將暖手炉递给姜璃,独自踏进绘著阴阳鱼的门扉。 世子与郡主留在雕铜门之外——关於伏羲琴的密谈,终究不宜让皇族旁听。 他仰头望著穹顶星图,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纹。 此处確实是镇天魔狱城最安全的所在,即便权倾朝野的叶氏,也不敢在符阵林立的圣地造次。 毕竟谁都知道,符师协会地下埋著三百六十道诛仙阵,那是连皇城禁军都要退避三舍的存在。 此处不仅笼罩著玄奥的防护法阵,更有金丹境强者李峰与採薇驻守。 尤其是那位狐族女修,实力早已突破金丹中期门槛,远非新晋金丹的叶天南所能企及。 楚阳穿过走廊与熟人寒暄几句,径直踏上三楼轻叩门扉。 木门应声而启的瞬间,他敏锐察觉室內气氛异样——两道身影正立於符文流转的巨型光幕前低语,见来者闯入立即收声。 狐族女子眼波流转间绽开笑靨,李峰却神情古怪地拍了拍楚阳肩头,逃也似地快步离去。 这反常举动让楚阳后颈发凉,分明暗示著某个即將爆发的火药桶。 “楚家弟弟当真好大架子呢!” 採薇玉指轻点,房门轰然闭合时隱现阵纹流转:“姐姐连发三道金符相邀才肯移驾,这心口呀,可疼得紧呢。” 甜腻嗓音裹著暗涌的真元,激得室內温度骤升。 楚阳暗自运功抵御魅术,视线却不受控地掠过对方半透的鮫綃纱衣。 九尾天狐血脉赋予的天然媚態,即便刻意收敛仍搅得人心旌摇曳。 他正欲后退,忽觉身形凝固难动分毫。 纤白玉掌搭上肩头的剎那,两人气息几乎交融。 採薇眯起狐眸逼近半步,吐气如兰:“躲什么?我又不会……” 话音未落,楚阳腰间玉佩突然迸发清光,將狐女震退半尺。 这意外变故令双方俱是一怔。 楚阳趁机摸向怀中法器,却见採薇已敛去媚態,指尖亮起幽蓝狐火冷笑道:“果然藏著好东西,看来姐姐今日……” 话音未落,整座楼宇突然剧烈震颤,光幕符文疯狂闪烁起来。 楚阳的视线不受控制地飘向禁忌领域。 雪色山峦在纱衣下若隱若现,起伏的曲线惊心动魄。 “小滑头,眼珠子要掉出来了。” 採薇指尖戳在他胸口,絳唇几乎擦过耳垂。绵软的吴儂软语裹著檀香钻进鼻腔,激得少年喉结滚动。 “天、天太热……” 楚阳后撤半步,后腰抵上紫檀案几:“我可能中暑了!” 美艷女子嗤笑著鬆开禁錮,云纱广袖顺势滑落,露出半截凝脂玉臂。 懒腰带起惊涛骇浪,晃得人眼晕。 第156章 山雨欲来 “三个月零七天。” 葱白指尖绕著少年衣襟盘扣打转:“怕姐姐把你生吞活剥了?”尾音勾著蜜般的嗔怪。 “哪能呢!” 楚阳战术性后仰:“姐姐待我比亲姐还亲,就是最近……” 话音未落便被纤指封唇。 “筑基关口卡了半年,军械司订单还在等星陨铁。” 採薇如数家珍:“连膳房採买的藉口都用过三次了,还要继续编?” 少年訕笑著转移重心:“其实是怕叶家老祖……” 话音骤停,脖颈处突然贴上冰凉匕首。 “叶天南结丹了。” 採薇语气陡转:“他若捨得自降身份行暗杀之事……” 刀刃轻轻划过喉结:“十个你也不够填葬龙渊。” 楚阳咽了口唾沫:“所以我才闭门不出啊!那老疯子连女儿死活都不顾……” “现在知道怂了?” 匕首化作银簪插回云鬢:“当初算计太子,架空叶家时怎不见你手软?”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少年正色道:“朝堂爭斗讲规矩,金丹杀手可不管这些。螻蚁尚且贪生,何况我这等凡夫俗子。” 指尖忽然抚上他紧蹙的眉头:“倒是活得通透。” 採薇转身掀开鎏金香炉:“不过……” 青烟中传来低语:“你怎知姐姐护不住你?” 任何修士被金丹境大能盯上都会脊背发凉。 毕竟人生尚有太多风景未曾领略,那些未曾执手看过的星海云霞,那些尚未参透的阵法玄机,都让他对这个世界充满眷恋。 採薇指尖轻点茶盏,氤氳雾气中忽然正色:“或许该送你去归墟界。按规矩需中级会员资格……” 她忽又展顏,眼尾漾起狡黠的弧度:“不过你总能让规矩破例,元老会那边我自有说法。” 楚阳心头微动。 那个传说中匯聚三千阵道宗师的圣地,確实是他嚮往已久的所在。 可当他望向女子水色广袖下若隱若现的伏羲琴纹饰,后颈突然泛起凉意。 他们不过萍水相逢,这疯丫头何至於屡次示好? 总不会真信了坊间说他眉间有桃劫的浑话。 答案怕是藏在琴身那道裂痕里——对方在等他解开生命法则的终极奥秘。 问题是修復上古圣器需要完整呈现矩阵奥秘,这无异於將命门交到他人手中。 即便面对大楚军方的订单,他也只敢展露统阵与筹阵的皮毛,始终把真正的核心算法锁在识海深处。 那种如芒在背的危机感从未消退。 每当他想彻底释放矩阵威能时,总觉苍穹深处似乎有双无形之眼在审视,仿佛天地法则在警告:此物现世之日,便是劫数降临之时。 这份警觉曾让他躲过叶家布下的杀局。 那夜观星台上心血来潮的卦象,及时识破李成乾藏在贺礼中的噬魂蛊——他的第六感早被证明比任何推演术更精准。 见青年始终不愿透露核心机密,採薇指尖轻敲案几: “师弟可要想清楚了,先前允诺的筑基灵液和归墟洞府准入资格,都是需要诚意置换的。” 楚阳垂眸掩去狡黠。 他此刻正盘算著如何既守住阵法奥秘,又能將承诺的机缘尽数收入囊中。 最好能像上次骗走三清观镇派灵兽那般,空手套白狼。 “归墟界灵气浓度比咱们这儿浓郁五倍不止。” 採薇突然俯身靠近,发间幽香縈绕鼻端:“对破境筑基可是大有裨益。” 青年佯装心动地頷首,却见师姐话锋陡转:“既然我已助你参透生命禁制,那修復伏羲琴的事……” 楚阳后颈倏地绷紧。 三日前醉酒时確实夸下海口,承诺要助妖族修復上古圣器。 可谁规定醉话必须作数?至於诚信守诺?那是正人君子的规矩,我这种滑头可不吃这套。 “此事……恐怕另有隱情。” 他故作凝重地摩挲茶盏。 採薇嗤笑出声,鎏金护甲划过案几发出刺耳声响:“嫌筹码不够?妖族宝库里还有七曜玄铁、龙髓冰魄……” “非也。” 楚阳霍然起身,青衫无风自动:“师姐可知这阵法一旦现世,足以动摇整个修真界的符文根基?” 他抬手在虚空勾画,残影中万千符纹明灭: “看似寻常的聚灵阵,实则是用十二万九千六百道基础符印嵌套而成。若被有心人解析……” 话音戛然而止,茶盏在掌心化作齏粉。 採薇倚在檀木椅中,午后的阳光透过雕窗欞在她素色裙裾上织出细密光斑。 纤长睫毛在眼瞼投下阴影,指尖无意识摩挲著袖口暗纹——那是她思考时的惯常动作。 对麵茶盏腾起的热雾模糊了楚阳的面容,青年清朗的声线裹著三分试探七分隱晦。 採薇將青瓷茶盏转了个方向,釉面折射的光影里闪过灵级符文师特有的锐利。 虽不解矩阵深处暗藏的天地法则,但那些嵌著玄奥符文的飞剑残片,早在她工作室的鎏金架上昭示著顛覆性的力量。 掌心忽然传来灼烫,採薇垂眸望著茶汤中沉浮的银针白毫。 若將生命系符阵鐫刻成可量產的法器,这震颤將沿著人皇伏羲架设的符文天梯直衝九霄。 千年后的《玄黄志》里,或许会浓墨重彩地记载:自羲皇创八卦定乾坤,唯楚阳革新阴阳逆生死。 但此刻紫檀案几上,她分明嗅到山雨欲来的铁锈味。 当大楚王朝的玄甲卫开始频繁出入城南工坊,当各国密探的传讯符咒掠过云梦泽上空,棋盘上的黑白子早已不是符文师能掌控的。 採薇望著窗外盘旋的惊鸿鸟,想起去年在咸阳见过的墨家机关兽——那些青铜巨兽獠牙间滴落的,可都是六国谋士的碧血。 茶盏边缘凝著將坠未坠的水珠,倒映出楚阳清瘦的轮廓。 这书卷气浓重的青年或许还未意识到,当他將生机符刻进玄铁的那刻,自己便成了七国君主眼中最烫手的山河印。 无论是幽禁在楚王宫的摘星楼日夜制器,还是被秦弩射成筛子坠入洛水,於史官笔下不过添两句“天妒英才”的註脚。 窗柩突然灌进穿堂风,案头《人皇遗训》哗啦啦翻至末页。 採薇伸手按住泛黄的绢帛,指尖正压著那句硃砂批註:“符文圣殿永不涉七国纷爭”。 第157章 未解之谜 这行殷红小字刺得她瞳孔微缩,当年伏羲氏亲手熔炼的九鼎,如今可还镇得住各方蠢动的龙气? 採薇心头忽然掠过一丝寒意。 这个名为矩阵的发现足以让默默无闻的符文师永载史册。 在玄黄界,能开创全新术法体系的宗师,哪个不是被后世供奉在祖师殿的存在? 这样的诱惑面前,楚阳单薄的修为就像孩童捧著夜明珠走在闹市。 筑基未成的中级符文师,在这弱肉强食的修真界,与螻蚁何异? 採薇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甚至能数出七位大能只需弹指就能让少年灰飞烟灭。 “姐,不是信不过你。”少年的声音適时响起,將她的思绪拉回。 楚阳摩挲著腰间玉坠,清亮的眸子映著烛火:“你也知道,我这人最是贪生怕死。” 採薇望著少年袖口磨损的阵纹,忽然想起三日前他在暴雨里护著阵盘的模样。 那时他分明浑身湿透,却把唯一避雨诀用在了保护实验记录上。 “总要给我个期限。” 她故意板起脸,指尖在茶案上敲出韵律:“难不成要等到你开宗立派那天?” “待我金丹初成之时。” 楚阳突然正襟危坐,案上茶盏泛起细微涟漪。 见採薇柳眉倒竖,他连忙摸出块云纹糕推过去:“別急嘛,筑基丹不是还指望姐姐呢?” “啪”的一声,青瓷茶盏重重落在案上。 採薇气极反笑:“既要我当冤大头,又不肯拿出诚意,天底下哪有这般道理?” 她忽然俯身逼近,发间幽香混著威压笼住少年: “再说金丹境是街边白菜么?玄黄界近千年最年轻的结丹者,也用了整整二十七载春秋。” 见楚阳听得入神,採薇话锋一转:“说来此人与你倒有些渊源。还记得叶秋道消时赠你的玄金戒么?” 她指尖凝出幻影,虚空中浮现枚暗纹流转的指环:“那位大能在灵界称尊前,这戒指曾伴他斩过九重雷劫。” 楚阳指尖无意识摩挮著茶杯边缘,眼底闪过暗芒。 採薇把玩著发梢,忽然將身子前倾:“这位前辈可不简单,他不仅是叶家老祖,更是当年大楚符文师总会的掌舵人。” “哦?”少年眉峰微挑,手中茶盏泛起细微涟漪。 “怕了?” 採薇忽然凑近他耳畔,温热气息拂过耳垂:“若你有朝一日登临灵界……” “我倒要看看他怎么跨过天堑来逮我。” 楚阳屈指弹开青瓷杯盖,清脆的撞击声在室內迴荡:“自上古浩劫后,两界通道早已断绝,此事三岁小儿都知晓。” 採薇葱白指尖点在他额头:“人家用二十七年参透的秘法,你倒敢夸口十年?” “那老头定是整日打坐偷懒。” 楚阳忽然抓住她手腕,墨色瞳孔映著烛火:“若姐姐肯借我十枚筑基丹,三年未尝不可。” “你当我是摇钱树么?” 採薇甩开他的手,广袖带翻案上香炉:“要么交出矩阵图录,要么……” 话音未落,少年掌心忽然腾起暗金色流光。 採薇瞳孔骤缩,方才的凌厉气势瞬间化作春水:“好弟弟,这缕天魔丝莫不是特意为姐姐寻的?” 楚阳將丝线绕在指间把玩:“昨日垂钓时,这物件自己缠上鱼鉤的。” 他忽然收拢手掌:“不过我突然觉得,用来栓鱼倒是可惜了。” “三枚上品筑基丹!” 採薇急得扯住他袖口:“外加归墟界的引路符!” “成交。” 少年將丝线拋向半空,看採薇如获至宝的模样,嘴角勾起狡黠弧度。 有些秘密,还是等鱼儿自己上鉤更有趣。 “活腻歪了?”採薇突然欺身上前,暗紫色妖纹自脖颈蜿蜒而上,眼瞳收缩成细长金线。 三道狐尾虚影在她身后摇曳,將整间密室映得忽明忽暗。 楚阳喉结滚动著后退半步:“就……就是中级权限令牌嘛!通天塔四层我早八百年前就能通关,你们协会拖到现在才发……” “行啦!” 採薇隨手扯过案头玉简,指尖腾起幽蓝狐火刻下印记:“明早让灵鹤给你送去。” 说著突然抄起砚台作势要砸:“还不快滚!” “筑基丹呢?上次说好……” “当是豆现成的呢?” 採薇没好气地甩出三枚冰晶: “千年寒髓、地脉火精、玄龟甲片,光集齐这些辅材就跑了七趟秘境。丹炉现在还在后山吐雷火,两个月后来取!” 待楚阳身影消失,採薇指腹轻轻摩挲著那根泛著星辉的银丝。 自从伏羲联合妖族將天魔族放逐虚空,这种魔域特產已绝跡万年。 她原本都准备好破开东极海封印,冒险潜入天魔裂隙。 没想到这小子竟能弄来现成的。 看著银丝表面流转的混沌符文,採薇嘴角勾起玩味弧度。 虽说筑基丹市价抵得上半座城池,但比起独闯魔域的风险,这笔买卖实在划算得很。 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楚阳究竟如何获得那些稀世天魔丝的。 反覆推敲整日仍无头绪,少女托腮轻嘆,眼底的好奇愈发浓烈。 这个看似普通的年轻人周身笼罩著迷雾,仿佛藏著无数未解之谜。 她忽然意识到,某些秘密的吸引力足以让谨慎的狐族都甘愿冒险。 顺利踏出符文师协会的朱漆大门,楚阳长舒一口气。 不仅成功应对了採薇的盘问,更用无用的天魔丝换得筑基丹与中级权限令牌——这桩交易堪称完美。 前者能助他突破修炼瓶颈,后者则像及时雨般解了燃眉之急。 摩挲著令牌上的云纹浮雕,楚阳嘴角微扬。 中级权限不仅开放归墟界出入资格,更意味著能在灵气浓郁的圣地购置居所。 届时將姑姑接往那里,既能避开叶天南的威胁,又能利用充沛灵气温养她日渐虚弱的身体。 王府车驾前的採薇灯笼已然亮起,世子与姜家千金仍在等候。 三人寒暄间,楚阳余光瞥见镇天魔狱城的暮色正悄然变幻。 初停的落雪覆盖著青石长街,弦月破云而出,银辉如纱幔般笼罩整座城池。 车辙碾过积雪的细碎声响,衬得这幅月下雪景愈发空灵静謐。 夜色中疾驰的马车仿佛穿梭在虚实之间,载著各自怀有心事的乘客,朝著镇西王府的方向渐行渐远。 第158章 阴阳离合剑 楚阳放下锦帘时,指尖无意识触到怀中瓷瓶,冰凉的触感提醒著这场交易背后潜藏的机缘与风险。 楚阳倚在雕木窗前眺望,檐角铜铃在暮色中轻晃。 经歷了半载动盪,此刻檐下新结的蛛网都让他觉得安寧。 青石板路尽头,採薇坊朱红门扉贴著玄铁封条。 这座曾让镇天魔狱城彻夜笙歌的销金窟,如今连檐角採薇瓦当都蒙著尘灰。 三个月前这里尚是冠盖云集之地,青衣侍者捧著金盘穿梭,八宝琉璃灯映得河面浮光跃金。 此刻却唯有归巢的燕雀掠过空庭,惊起几片褪色的红綃纱。 “北街首的符师行会到南街尾,骑马不过半盏茶功夫。” 李慕白將马鞭搁在石桌上,玉扳指磕出清脆声响。 姜家那位向来矜持的大小姐,此刻正用银簪拨弄著香炉灰,闻言指尖微顿。 忽有暗香浮动,缠绵如丝。 楚阳颈后寒毛骤然竖起——这香气甜腻得近乎妖异。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转头见李慕白已握紧腰间玉珏,姜小姐的银簪尖端正凝著一点寒芒。 三人对视间俱是惊疑,檐下铜铃忽地僵止,连晚风都屏住了呼吸。 记忆里某个雪夜浮上心头。 那年押鏢过赵国边境,听老鏢师说起南疆炼药师徐夫人的传说。 传闻她以百种蛇毒淬链的“悲青丝”,中毒者须臾间青丝成雪,半盏茶后便化作齏粉隨风散。 恰如他们此刻鼻端缠绕的甜香,带著死亡的诗意。 碧色剑光乍现,楚阳反手横剑当胸。 剑锋嗡鸣未止,便听得院外传来骏马嘶鸣,似被利刃割断了喉咙。 四匹並行的枣红马突然抽搐跪地,失控的车厢在石板路上划出刺耳刮擦声,木质车架与墙面碰撞的爆裂声震碎夜色。 呜咽般的尖啸划破寂静。 没有狂风的天幕下,空气被密集箭雨撕裂成碎片。 数百支玄铁箭矢闪烁著诡异符文,尾翼拖曳著青红交缠的流光,如同坠落的火流星覆盖整片街区。 箭头接触物体的瞬间,妖异的碧色火焰无声爆燃。 被洞穿的马车如同浸水的纸船,顷刻间坍缩成飘散的黑灰。 倒毙的骏马连同车夫的身体,在磷火中化作扭曲的焦影。 “闭气!” 世子反手挥出碧水剑,寒芒劈开火幕的剎那,三道身影从死亡禁区跃出。 楚阳握剑的指节发白,姜璃肩头布料已被蚀出焦痕,三人背靠背组成三角阵型。 求救焰火在夜空炸开的同时,四面八方传来密集的窸窣声。 月光忽明忽暗的街巷中,枫树枝椏间黑影攒动,靴底与屋瓦的碰撞声编织成包围网。 天地骤然褪去色彩。 铅灰云层抖落细碎冰晶,冷白火星却在此时炸裂穹顶,將整条街巷照得纤毫毕现。 破空声裹著金属寒芒刺穿雪幕。 楚阳屈膝疾行,皂色短靴在积雪中碾出断续凹痕。 他眼瞳泛起幽蓝冷光,如同雪原独狼般逡巡著屋檐枫影间游走的伏兵。 那些黑影借著烟余暉,將刻满符文的机栝弩机对准包围圈中央。 枯枫在北风中沙沙作响,枝椏间穿行的气流裹挟著呜咽声,与漫天箭簇的尖啸交织成死亡乐章。 “躲我剑围。” 李慕白踏空而立,青锋悬於身前三寸。 他瞥向姜璃时剑眉微蹙:“护住他。” 话音未落,剑锋已勾出半轮弦月,积雪应势翻涌成涡。箭簇与雪粒相撞迸出闷响,竟似嵌入冰晶矩阵般凝滯空中。 姜璃双指並剑,青芒流转间扫落零星流矢。 楚阳抱臂退守阵眼,目光扫过周遭伏击者。 这些蒙面人虽布阵严谨,可若当真要灭口,怎会仅遣五十余弩手? 其中筑基境不过五指之数,其余皆是练气修士。 莫说李慕白已至筑基中期,单是那手人剑合一的绝技,寻常后期修士都难以招架。 他望向半空中剑气纵横的身影,更觉蹊蹺——既用得上悲青丝这等奇毒,何故攻势绵软至此? 那这群杀手到底在图谋什么? 楚阳刚理出些头绪,李慕白的剑锋已然搅碎了漫天飞雪。 玄衣剑客足尖轻点屋脊,墨袍翻卷如暗夜蝶翼,三尺青锋捲起暴雪漩涡。 霎时间整条街巷陷入诡异的沉寂——箭簇破风声、北风呼啸声尽数消弭。 空气中泛起无形气障,疾射而来的黑翎箭在离李慕白三丈处骤然凝滯。 箭尾鵰翎仍在震颤,箭头幽绿磷火却被压缩成绿豆大小的光点,如同被无形之手扼住咽喉的萤火虫。 李慕白双指併拢划过剑脊,剑身星纹逐寸亮起,仿佛有人將银河揉碎嵌入了玄铁。 剑锋横扫剎那,凝固的空气泛起水波状纹路,悬停的箭矢如遭重锤碾压,木桿寸寸崩解,铁簇化作齏粉。 剑客旋身带起雪龙捲,人影与剑光混作银白风暴,方圆十丈积雪尽数被捲入其中。 “开!” 暴喝声中雪幕炸裂,千万冰棱裹挟剑气倒卷苍穹。 街角院落里,总角小儿正踮脚数著天上焰火,忽见檐角雪松坠下个血葫芦般的黑影。 那黑衣人胸腹插著半截冰锥,每喘口气都带出血沫,將地上积雪染出朵朵红梅。 孩童蹲下身歪著脑袋打量,只见垂死者腰间玄铁令牌闪过“玄”字暗纹。 “啊!” 孩童的惊呼刚溢出喉咙,就被母亲沾满冷汗的手掌捂住。 妇人颤抖著將孩子拖进门槛,木门在劲风中轰然闭合。 呼啸的北风裹挟沙粒擦过青砖,尖锐鸣响中夹杂著金属破空声。 原本密如骤雨的箭阵突然出现缺口,数支玄铁箭歪斜著扎进土墙。 李慕白指节泛白地握住剑柄,本命灵剑“秋水”在掌心嗡鸣不止。 强行催动人剑合一的秘术让他经脉灼痛,冷汗顺著眉骨滑落。 “成了!”楚阳话音未落,瞳孔骤然紧缩。 云层深处炸开闷雷,裹著七彩流光的黑影撕裂天幕,金丹修士的威压如泰山倾覆。 那人头顶虚悬的採薇丹火忽明忽暗,本命灵剑缠绕著阴阳二气。 剑光过处,青石板路寸寸皸裂,空气中瀰漫著焦灼的硫磺味。 “是阴阳离合剑!”姜璃的素纱披帛被剑气绞成碎片。 第159章 蚍蜉撼树! 修真界皆知,能分化阴阳之气的灵剑必是金丹修士的本命法器,而眼前这位显然刚结丹不久。 三柄飞剑同时出鞘。碧落剑的冰霜尚未凝结就被丹火蒸发,姜璃的赤练剑在阴阳二气中发出悲鸣。 李慕白咬破舌尖,將精血喷在秋水剑上,剑身顿时暴涨三寸青芒。 琉璃丹火映出袭击者狰狞的笑意,阴阳剑气已逼至李慕白咽喉三寸。 楚阳突然甩出腰间玉珏,法器炸开的青光堪堪偏转剑锋,在青石墙上犁出丈许沟壑。 剑阵中紫芒暴涨,三柄法器破空之际,后方忽有星辉匯聚成流。 那道裹挟著阴阳之力的剑罡竟后发先至,竟將楚阳与姜璃的本命飞剑震得倒飞数丈。 青石地面轰然龟裂,气浪掀起的罡风將周遭古树拦腰折断,空气中瀰漫著焦灼的金属震颤声。 李慕白的玄冰剑首当其衝,剑身寒光霎时溃散,如同折翼灵禽般斜插进山岩。 姜璃的赤霞剑更是发出裂帛之音,剑穗上镶嵌的护灵石应声爆裂。 楚阳指诀未收便觉肺腑剧震,碧青色剑影打著旋儿坠落在脚边。 那柄传承自师门的古剑此刻青纹尽褪,剑脊处赫然显现数道裂痕,宛如被雷霆劈过的老松。 金丹威压如渊如狱,三人护体真气接连破碎。 受创最深的楚阳喉头一甜,嘴角溢出血线,青衫前襟顿时绽开红梅。 姜璃强压翻涌的气血,却仍有点点猩红从指缝渗出。 唯有李慕白倚仗半步金丹修为,勉强稳住身形,但额间已布满细密汗珠。 黑袍人凌空而立,居高临下地睥睨眾人。 玄铁面罩下那双鹰目淬著寒毒,目光如附骨之疽锁定楚阳。 无需言语,那柄悬浮的阴阳灵剑已然说明一切——正是叶家祖传的玄冥分光剑,剑柄处盘绕的睚眥图腾正吞吐著嗜血幽光。 “喀啦啦”骨节爆响声中,七彩罡气凝成实质。 阴阳剑气化作游龙之形,所过之处虚空竟现细密裂痕。 生死关头,楚阳怀中某物突然迸发碧色华光,隱约有龙吟自九霄传来。 银芒划破长空,那道剑光快得撕碎了时空概念! 挟带著摧枯拉朽的恐怖威能,剑锋所指之处连空气都在湮灭。 这根本就是降维打击,对於尚在链气境的楚阳而言,完全超乎认知维度的杀招! “退后!” 李慕白与姜璃齐声惊呼,本命飞剑绽放耀眼光芒。 然而他们心里清楚,金丹修士的必杀一击绝非链气境能够承受。当叶天南现身的那一刻,死亡倒计时已然启动。 所有人都明白,这已是绝境。 楚阳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视野中的世界突然陷入诡异的慢镜头。 生死关头激发的潜能让他进入了玄妙的空明状態——每个分子运动都纤毫毕现,那柄夺命飞剑的轨跡在意识海中清晰浮现。 “解封!” 隨著少年嘶吼,古朴的青铜笔破空而出。 笔锋流转间,两道截然不同的阵纹同时显现:前者禁錮法器威能,后者蕴含湮灭之力。这正是他压箱底的杀神三式前两重。 人皇笔暴涨至楼阁大小,万千暗金纹路如同活物般缠绕剑身。 那摧山断岳的灵剑竟真的出现了片刻迟滯! “蚍蜉撼树!” 叶天南冷笑掐诀,指尖逼出三滴金红精血。 得到本命精元加持的飞剑爆发出烈日般的光辉,禁錮符文如春雪消融。 修为的绝对差距,让精妙阵术成了可笑的把戏。 楚阳此刻的修为尚在筑基境大圆满前的瓶颈期,即便倾注全部真元,也只能勉强驾驭高阶法器。 面对灵器级別的杀招,他浑厚的气海顿时显得捉襟见肘。 方才被摧毁的困龙阵为他抢出瞬息生机。 三道中阶灵符在掌心燃起青焰,楚阳周身腾起护体罡气,足尖点地身形暴退。 叶天南眼中寒芒骤现,玄铁重剑裹挟风雷之势欺身而至,剑锋直指少年咽喉。 “灭!” 声震九霄的断喝中,七尺青锋迸发贯日长虹。 方圆十里的灵气疯狂倒卷,凝成三十丈凝实剑罡横扫而出。 街道两侧的霜枫木瞬间湮灭为尘雾,碎石残瓦裹挟著青石板碎块冲天而起,整条长街如同被巨犁劈开深壑。 两柄飞剑破空而至,李慕白与姜璃在漫天烟尘中撑起最后防线。 剑锋相撞的剎那,姜璃的本命灵剑崩解成星屑,少女檀口喷出殷红血雾,如断线纸鳶般跌落尘埃。 李慕白的玄冰剑虽未断裂,剑身却布满蛛网裂痕,青年捂著胸口踉蹌跪地,嘴角溢出蜿蜒血线。 楚阳的云纹靴在青石板上擦出火星,太极步法已催动到极致。 那摧山断岳的剑气虽被削弱三成,余威仍如附骨之疽紧追不捨。 少年突然顿住身形,人皇笔在虚空中划出北斗七星轨跡,万千符篆交织成坍缩的星璇阵图。 “乾坤倒悬!” 旋转的符阵与剑气碰撞出刺目雷光,街道两侧屋檐的铜铃尽数炸裂。 向来无往不利的封魔阵竟如薄冰遇烈火,在剑罡衝击下寸寸瓦解。 残余剑气穿透金钟符凝成的护体光罩,在楚阳玄色劲装上割出十七道血痕。 生死关头,少年眼底燃起灼灼星火。染血的人皇笔在掌心翻转,笔锋直指苍穹。 街角阴影中蜷缩著三十余名衣衫襤褸的乞丐,他们正屏息注视著远处升腾的紫金光芒。 鬚髮斑白的老乞丐忽然抓住身边的中年人:“快去看看,方才赠银的公子可安好?” 此刻战局中心,楚阳指间人皇笔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凶悍锋芒。 隨著丹田气海剧烈震盪,笔桿竟浮现出玄龟图腾,洪荒气息如潮水般漫过整条长街。 “原来这才是生死符文的真諦!”楚阳在真我境界的特殊感知中,周遭时空仿佛被无限拉长。 他闭目凝神,笔锋流转间竟在虚空勾勒出六足玄龟的虚影。 每片龟甲都浮动著暗金色符纹,隨著灵龟昂首长啸,这些上古文字骤然化作鎧甲覆盖全身。 五百步外的断墙后,中年乞丐跌跌撞撞冲回人群:“是镇西王府的楚公子!那帮修士要取他性命!” 怀抱著貂裘孩童的老乞丐猛然站起,襤褸衣袍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第160章 人器共鸣的至高境界 他布满沟壑的面庞剧烈抽动,忽然將孩童交给同伴:“取我的引魂哨来!当年在军中习得的御兽秘术,今日该派上用场了。” “可咱们都是没有修为的……” “那又如何?” 老乞丐扯开胸前补丁,露出狰狞的旧伤疤:“恩义当前,匹夫亦可撼天!” 襤褸人群中响起窸窣私语,数十双草鞋踢踏著青石板,踉蹌著脚步朝长街尽头挪动。 粗麻衣摆下露出黢黑脚踝,每一步都在石板上蹭出暗红血印。 碧绿甲冑甫一凝形,森寒剑芒已抵至楚阳喉前三寸。 龟甲与剑气相撞爆出金石之音,能量对冲形成的环状气浪將街边青瓦震得簌簌坠落。 这传承自上古的防御秘术,此刻正经歷前所未有的考验。 龟甲表面忽明忽暗的符纹疯狂流转,每修补一寸裂痕就有三寸新伤绽开。 金丹修士的剑罡带著天地威压,能量层级存在质的差距。 “咔嚓!” 伴隨採薇破碎般的脆响,护体玄甲终是化作漫天星屑。 残余剑气如毒蛇吐信,瞬间绞碎楚阳贴身的冰蚕內甲。 千钧一髮之际,悬在腰间的碧玉短剑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震颤,剑身自行动作划出玄奥轨跡。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碧落!” 楚阳嘶吼声中,本命飞剑竟自主燃烧器灵本源,在剑气即將洞穿心臟的剎那將其引爆。 耀目金芒吞没整条街巷,衝击波將楚阳掀飞十余丈,半空中洒落的血珠在强光中宛如赤色玛瑙。 雪色身影破空而至,李慕白广袖翻卷卸去余劲,怀中人胸前衣料已尽数碳化。 三寸外的青石地面,残留著深达尺许的剑痕,正冒著丝丝白烟。 楚阳抬手抹去唇边血痕,眼底寒霜凝结。 三丈开外,叶天南头顶悬浮的虚丹正吞吐著氤氳灵光。 那金丹初境凝结的灵核虽未凝实,却流转著幻彩霞光,將他的身形笼罩在採薇光晕中,宛如天界神祇亲临。 所谓人中之仙,不外如是。 在金丹境尊者面前,尚未结丹的修士如同螻蚁。 楚阳握紧不住震颤的碧落剑,剑身上蛛网般的裂痕正蔓延至剑脊。 方才剑气洪流袭来时,这柄通灵法器竟自主护主,硬生生扛下九成杀招。此刻剑纹黯淡如垂死星辰,若再受一击必將粉碎。 “黄泉路上记得谢剑。”叶天南屈指轻叩虚空,本命灵剑应声长吟。 剑灵与虚丹共鸣激盪,黑白两色灵气如游龙交缠,在剑锋处凝结成太极阵图。 这次剑气比先前更盛三分,裹挟著摧山断岳之势破空而来。 三人周身气机已被彻底锁定。 苏婉寧肩头绽开的血在寒风中凝成冰晶,陆明轩的玄铁重盾早已碎成齏粉。 剑气未至,凛冽罡风已割得人面颊生疼。 “死!”叶天南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剑势骤然提速。 夜空中的月轮仿佛被剑气惊动,银辉泼洒在屋脊积雪与冰棱上,折射出迷离虹光。 剑锋震颤发出龙吟,生死须臾之间—— 寒夜中,细雪如银砂纷扬。 风息渐止,冰晶却簌簌垂落,天地间唯余雪粒摩挲的轻响。 清冽寒意漫过旷野,万籟俱寂的雪原上,忽有龙吟般的剑鸣破空炸响。 金色剑芒如天罚般劈开雪幕,所过之处积雪瞬间气化,蒸腾的白雾如云海翻涌。 姜璃与李慕白横剑相迎,双剑交击处迸溅出刺目星火。 二人虎口崩裂的闷哼声里,楚阳被余波掀翻在地,胸前绽开的血痕將雪地染成赤色。 “楚家小儿,你的命倒是硬得很!” 叶天南振袖狂笑,手中剑诀骤变。 他身后悬浮的灵剑震颤出残影,剑身缠绕的雷光將方圆十丈照得亮如白昼。 李慕白踉蹌著以剑拄地,呕出的鲜血在雪地上凝成冰晶。 姜璃更是不支倒地,青丝间凝结的霜隨著剧烈喘息簌簌掉落。 两人身后,楚阳挣扎著想要挪动,却只在雪地里拖出蜿蜒血痕。 当白雾散尽时,叶天南的剑锋已蓄满雷霆之势。 他睥睨著雪地中三道染血的身影,剑指当空划出森冷弧线:“且看这第三剑……” 话音未落,雪原边际忽然传来急促的踏雪声。 楚阳倏然睁大充血的双眼——披著襤褸麻布的身影逆著风雪狂奔而来,乱发间隱约可见熟悉的黧黑面容。 这个曾被他施捨过半个馒头的乞儿,此刻竟赤手空拳冲向漫天剑雨。 三十余道佝僂身影踉蹌著挤在雪地里。 两个跛脚汉子突然窜出,拽住楚阳的衣领就往暗巷拖。 其余人默默攥紧彼此开裂的手掌,用身体组成歪歪扭扭的屏障。 领头的老丈膝盖不停打颤,浑浊的瞳孔却透著决然:“楚先生施过粥、赠过药,今儿该轮到咱们报恩了。” “螻蚁也敢拦路?”叶天南玄色衣袍无风自动,腰间佩剑嗡嗡作响。 人墙剧烈摇晃著,少年裤管渗出深色水渍,几个妇人闭眼念起佛偈,可布满冻疮的双脚如同钉在雪地。 楚阳喉头涌著血腥气嘶吼:“你们挡不住飞剑!” 话音未落,银芒乍破夜空。前排八个身影突然矮了半截——上半身还保持著站立姿势,断口处喷涌的鲜血在月光下划出猩红弧线。 “爷爷!”稚嫩哭喊刺破血腥。 老乞丐用最后气力將孙儿推出剑网,自己化作漫天血雨。 残肢与臟器散落在雪地上,融化的积雪吸饱了鲜血,將青石板染成暗红色沼泽。 叶天南把玩著两颗头颅,指尖稍动便將其碾为齏粉。 他踩著粘稠的血浆逼近:“倒要看看这些贱命能给你续几口气?” 楚阳撑著断剑起身,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忽然发笑——笑声裹著滔天恨意震落檐上积雪。 满地残破的粗布麻衣碎片在夜风中翻卷,像极了那年寒冬,他亲手为流民披上的袄。 青铜古笔骤然悬浮在青年周身,笔锋激射出无数金色纹路与青年周身要穴相连。 在暴怒催动下,青年竟再度触发人器共鸣的至高境界。 此刻他仿佛与法器融为一体,即便肉身破碎,只要这支蕴含天地法则的至宝尚存,他便能维繫不灭之躯。 第161章 诡譎的战斗方式 叶家主瞳孔剧烈收缩,佩剑竟在鞘中嗡鸣示警:“你经脉俱损怎还能催动秘法?这青铜法器究竟是何来歷?” 他分明察觉到这件异宝散发的气息,竟远超自己认知中的天阶灵器。 楚阳喉间溢血却傲立如松,指尖擦过笔锋冷笑道: “叶老狗,今日杀劫不过是个开始。待我重铸道体之日,必用这支人皇笔蘸著你叶氏嫡系的血,在宗祠匾额上书写灭门判词!” “狂妄!”叶家主怒极挥剑,百丈剑罡割裂虚空直劈而下。 却见青铜笔尖骤然绽开空间涟漪,楚阳残影竟在千钧一髮之际瞬移避开杀招,原地只余飘散的墨色灵韵。 当剑锋转向李、姜二人时,调息完毕的李慕白突然朗声长笑: “老匹夫可曾想过,为何你布置在王府外围的十二名金丹死士至今毫无音讯?” 话音未落,七道缠绕龙形罡气的箭矢破空而至,精准钉入叶家主周身大穴。 雪雾中忽现数十道玄甲身影,为首將领手持雕龙劲弓冷笑:“叶氏私藏的三千魔道余孽,此刻应该正在西郊矿洞陪葬。” 说话间,他背后浮现出镇西王府独有的赤蛟军魂,漫天飞雪竟被蒸腾成血色雾气。 叶天南如同断线风箏般倒飞数十米,后背重重撞在岩壁上才止住退势。 他面如金纸剧烈喘息,唇角溢出一道猩红血线,金丹境强者的护体灵光竟黯淡如风中残烛。 站在碎石堆前的黑袍老者平平无奇,灰白鬚髮间夹杂著几缕枯黄,佝僂身形宛如田间老农。 若非亲眼所见,任谁都无法將这个普通得如同市井老者的存在,与方才那道撕裂虚空的凌厉气息联繫起来。 李慕白强忍伤痛直起身来,恭敬作揖道:“多谢周老及时出手。” 老者腰间的青铜铃鐺发出细碎清音,抬手虚扶道:“世子折煞老朽了,护主不力当自请惩戒才是。” 叶天南瞳孔骤然收缩,指节捏得发白:“千机锁魂丝……你是三十年前就该殞命的影刃周癲!” 他话音未落,忽然感觉喉间泛起寒意,本能地挥剑格挡。 虚空泛起水波般的纹路,本该劈中目標的剑锋诡异悬停半空。 无数透明丝线在日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如同蛛网般將灵剑层层缠绕。 楚阳看得分明,那些比髮丝还细的银线竟是由万千符文凝结而成,隨著周癲枯瘦手指的勾动编织成囚笼。 “剑走偏锋终非大道。”周癲浑浊的眼珠精光乍现,布满老年斑的手掌轻轻合拢。空气中顿时传来金铁绞磨之声,叶天南引以为傲的玄铁灵剑竟在丝线缠绕下寸寸崩裂。 观战的楚阳突然察觉脚下碎石微颤,正要示警却见老者袖中飞出一枚青铜铃。 清脆铃音震盪间,三丈外某处虚空突然爆出刺目火。 竟是周癲预判了对手的暗招,用本命法宝提前截住了袭向眾人的剑气。 叶天南双目赤红髮出怒吼,头顶先天虚丹疯狂旋转,七色霞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在他周身凝结成採薇质感的防护结界。 金丹境特有的护体罡气刚成型,便听见金石相击的脆响。 暗色钉状物与光罩接触的剎那,足以抵御天雷的防御屏障竟蛛网般碎裂。 那枚乌沉铁钉余势不减,在叶天南胸口炸开磷火般的幽蓝光焰,將他整个人掀翻十余丈,空中划出一道淡金色血线。 “开!”负伤修士暴喝著掐诀,本命灵剑化作流光斩断气机锁定,终於將诡异铁钉震退。 此刻他法袍上的防御阵纹已尽数湮灭,露出內里焦黑的护心镜。 观战的楚阳瞳孔紧缩。 他从未见过如此诡譎的战斗方式。 无论是先前束缚行动的透明罗网,还是此刻阴毒的铁钉,所有法宝都如同暗夜中的毒蛇,將灵力波动压制到近乎於无。 “那是天蛛丝与噬魂钉” 李慕白按住少年肩膀,目光转向残余的二十余黑衣弩手:“先清场。” 说话间三柄飞剑已结成剑阵,將淬毒弩箭尽数绞碎在空中。 姜璃的碧落剑虽剑身残损,依旧捲起青虹扫倒三具黑影。 李慕白的紫郢剑更如游龙惊鸿,每次闪烁都带起血。 不过半盏茶功夫,场中仅剩三名筑基修士背靠背死守,他们破碎的夜行衣下隱约可见森森白骨。 当紫芒剑气再次暴涨时,残存者眼中终於露出绝望。 剑气纵横,两名刺客瞬间被劈为两半,鲜血喷涌直上天空。 剩下的那名刺客嚇得魂飞魄散,急忙转身逃跑,却不巧直接冲向了楚阳的方向。 楚阳、李慕白与姜璃三人站位呈三角之势,这名修为尚在初期的刺客想要逃离现场,必须突破其中一人的防线。 考虑到三人之中楚阳的实力最弱,他选择了这个看似最容易突破的方向。 楚阳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指挥碧落剑释放出一道冰刺,直扑那位刺客。 儘管身负重伤,这位刺客却异常勇猛,毫无惧色地与楚阳正面对抗了一次,最终以失去左臂为代价成功突围。 他如箭般窜出了百米之远才停下脚步,迅速点穴止血。 然后回头,用充满仇恨的目光瞪著楚阳,准备继续逃逸。 这一百米的距离是他经过仔细计算得出的安全距离。 通过刚才的交锋,他已经估算出楚阳神识所能覆盖的大致范围是百米左右。 这意味著只要他站在百米之外,楚阳的飞剑就无法伤及他分毫。 然而,楚阳却露出了嘲讽的笑容,冷冷地看著他,只说了两个字:“蠢货。” “阿碧,动手!” 隨著一声令下,碧落剑发出嗡嗡声响,化作一束光芒疾速射出,转眼间便斩下了刺客的头颅。 直到死亡降临的那一刻,刺客才意识到真相——楚阳的飞剑无需持续的神识操控即可自主攻击! 完成击杀后,碧落剑又快速返回到楚阳身旁,轻轻震动,仿佛在邀功。 “辛苦你了。”楚阳真诚地道谢。 碧落剑则环绕著他缓缓旋转,动作亲昵。 楚阳露出会心的微笑,他感觉到碧落剑中的意识——阿碧,隨著战斗次数的增加变得越来越有人情味。 第162章 人情债 如果有一天阿碧能够开口说话,楚阳也不会感到意外。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战场上,刺客大师周癲和叶天南之间的较量已经进入了高潮阶段。 虽然周癲的实力略胜一筹且所持法宝极其诡异; 但叶天南展现出了惊人的韧性和抵抗能力,即便处於防守状態也未见明显败象,只是身上已添了几道伤口,流淌著淡淡的金血,显得颇为狼狈。 不过要说失败,现在说还为时过早。 “叶天南这傢伙真够顽强的,看来短时间內难以决出胜负啊!” 李慕白来到楚阳身边评论道。 楚阳凝神屏息,双目微闔却难掩精光,专注捕捉著周癲与叶天南交手的每个瞬间。 金丹境强者捨命相搏的场景堪称奇观,两人举手投足间引动天地共鸣,方圆十里的灵气如潮水般翻涌。 虽未能参透其中玄机,但那些裹挟著天地威势的招式轨跡,已在他识海中烙下道道印记。 “糟了。” 楚阳突然攥紧袖口,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周长老虽占上风,可若对方存心遁走……” 话音未落,远处战场骤起异变,叶天南周身爆开血雾,竟是以自损根基为代价强行提速。 李慕白佩剑鏗然出鞘半寸,寒声道:“这廝今日若逃出生天,怕是要成你我心头大患!” 说著猛地跺碎脚下青砖:“前线战事若毕,父王亲卫铁骑必踏平叶家祖宅!” 姜璃反手甩出三枚採薇珠护住三人,纤指戳向楚阳额角:“你这张嘴怕不是开过光?” 只见叶天南身形已化作赤色流星,眨眼间衝破周癲布下的剑网封锁。 楚阳喉间泛起铁锈味,先前濒死的寒意犹在骨髓流窜。 余光扫过满地血泊中的襤褸身影,他猝然扑向墙角昏迷的小乞丐,掌心青光流转间渡入本源真气,转头对姜璃急道:“劳烦姐姐照看这孩子。” 战场中心忽有惊雷炸响,两道身影对撞產生的气浪掀翻半条街的屋瓦。 楚阳踉蹌著扶住断墙,金丹威压如重山压顶,此刻方知何为蚍蜉撼树。 正焦灼间,天际忽有银铃脆响破空而至。 “小郎君眉头皱得能夹死飞蛾呢!” 緋红罗裙隨风漫捲,採薇赤足踏著流光剑影翩然而降,眼尾硃砂痣在烟尘中明灭生辉: “要不要姐姐帮你拧下那颗狗头当球踢?” 楚阳仰头望著这个疯美人,嘴角终於扯出今日第一个真切笑意:“求之不得!” “这笔人情债你可记牢了!” 採薇清脆笑声未落,玉手凌空一按。 半空中陡然凝聚出遮天蔽日的巨掌虚影,裹挟著令人窒息的灵力威压轰然砸落。 周癲早闪身避开数十丈,而被气机锁定的叶天南浑身骨骼爆响,护体罡气如同薄纸般碎裂,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被拍进地面三丈深坑。 烟尘散去时,眾人倒吸凉气。 坑底的叶天南蜷缩在地呕出大口黑血,周身法袍尽数湮灭成灰,裸露的皮肤布满蛛网状血痕,活像被烈日暴晒三日的腐肉。 楚阳喉结滚动,握剑的指节泛白。 原以为採薇不过仗著法宝逞威,哪曾想她单凭肉身就能碾压金丹修士。 自己先前竟敢与这等凶神谈条件,简直是在阎王殿前耍火摺子。 青锋剑刃抵住仇人咽喉时,楚阳眼底寒芒更甚。 即便知晓斩杀叶家家主会掀起滔天风波,但生死搏杀容不得半点妇人之仁。 猎手与猎物的身份,早在那柄淬毒暗器破空时就已註定。 “楚家小儿!黄泉路上老夫等你!” 叶天南目眥欲裂,喉间发出垂死野兽般的嘶吼。 剑锋即將划破喉管剎那,楚阳突然全身僵硬如木雕,连指尖都无法颤动分毫。 仿佛有万钧山岳压在后背,森寒杀意自天灵盖直窜尾椎——他艰难转动眼珠向上望去。 灰袍人挟著天地威压凌空坠落,掌心匯聚的灵力漩涡已然成形。 劲气不带寒意,却裹挟著令人窒息的威压。 楚阳瞳孔剧烈收缩,感觉苍穹化作青铜巨鼎倒扣而下,每一寸血肉都在战慄。 那道看似绵软的掌影里,竟蕴含著改天换地的法则之力,暖流渗入骨髓的同时,全身气脉如同被冰封般凝固。 三丈外的周癲骤然暴起,甩出银丝天罗和噬魂透骨钉,玄铁打造的暗器在月色下折射出幽蓝冷芒。 他身形如离弦重箭破空疾射,衣袍鼓盪间带起猎猎风雷之音。 然而灰影只是轻轻震颤。 蛛网状的银丝寸寸崩解,淬毒暗器化作齏粉簌簌飘落。 周癲尚未触及对方衣角,整个人便如断线纸鳶般倒飞撞碎三重石墙,鲜血在雪地上拖出刺目红痕。 观战者皆以袖掩面,却有一缕银辉刺破黑暗。 採薇额间青鳞妖纹骤亮,三条雪尾如银龙翻卷直贯云霄。 她纤足踏碎青砖跃至半空,琥珀竖瞳燃起冰蓝妖火,素手推掌竟在虚空中凝出玄冰阵图。 两股天地伟力相撞的剎那,整个空间发出採薇碎裂般的脆响。 衝击波横扫八方时,镇天魔狱城恍如坠入幻境。 雪原瞬间蒸腾成氤氳雾海,夜穹被炽白光轮映得纤毫毕现。 青瓦屋檐在强光中投下蛛网般的细密阴影,千年古城仿佛正经歷著沧海桑田的轮迴。 狂风呼啸而过,草木被压得紧贴地面,碎石混著瓦片在空中乱舞。 双方甫一接触便急速分开,採薇如同离弦之箭退回楚阳身侧,白皙的面庞失了血色,剧烈起伏的胸膛將护在青年身前的动作衬得愈发决绝。 那道灰影却未再出手,裹挟著瘫软在地的叶天南掠向天际,扬起的烟尘在地面犁出深沟。 围观眾人喉头髮紧,竟无一人敢挪动半步,连呼吸声都刻意放轻。 採薇垂在身侧的指尖微颤——方才交手时对方游刃有余的威压,已昭示著实力差距。 直到马蹄声彻底消散,楚阳才从窒息般的压迫中缓过气来。 舌尖抵著齿关反覆碾磨,面上仍维持著镇定神色,后背却早被冷汗浸透。 “小鬼头倒沉得住气?”採薇挑眉打量他绷紧的肩线。 “心臟快跳出嗓子眼了。”楚阳喉结滚动,掌心被指甲掐出月牙痕。 第163章 弃子 方才天地变色的威势在脑海反覆回放,震得颅骨发麻。 这才是真正立於云端的强者,举手投足便能引发山河震盪,生死只在对方一念之间。 恐惧如毒蛇缠绕四肢,却在某个瞬间蜕变成灼人的火种。 差之毫厘就能手刃仇敌的挫败感啃噬神经,咽喉泛起的铁锈味里混杂著前所未有的渴望——他要亲手握住这样的力量。 “给老子等著。”楚阳盯著灰影消失的方向,齿缝间迸出细碎火星。 什么符文大师的虚名,什么军部供奉的殊荣,在绝对实力面前不过镜水月。 当死亡擦著耳畔掠过时,每个毛孔都在嘶吼著对力量的渴求。 远处传来乌鸦刺耳的啼叫,楚阳攥紧的拳头里,藏著即將燎原的星火。 暗夜中的变故令在场眾人脊背发凉。 李慕白攥紧绣金蟒纹的衣袖,面如薄纸,连指尖都止不住颤抖。 方才那道鬼魅般闪现的灰影,竟在眾目睽睽下將叶天南掳作风中残烛。 “是饕风饮露诀。” 楚阳突然攥住世子的手腕,在对方惊愕的目光中压低声音说了几个字。 李慕白瞳孔骤然紧缩,喉结滚动著吐出三个字:“柳国师?” 楚阳额角青筋暴起。七日前採薇坊外那蚀骨阴寒的威压,与今夜锁喉的杀机如出一辙。 他望著自己仍在发颤的掌心,指节捏得发白——若此刻金丹已成,何至於连仇敌的衣角都碰不到? “证物何在?”李慕白的声音像是从深潭里捞出来。 回应他的是楚阳苦涩的冷笑,少年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赫然有道紫黑掌印,正隨著呼吸明灭如毒蛇吐信。 寒月掠过採薇缀著银铃的裙裾。 这位来歷成谜的姑娘正把玩著染血的髮簪,笑涡里盛著三分狡黠:“小郎君打算用几个铜板打发救命恩人?” 话音未落,楚阳已单膝及地,玄色衣摆绽开墨莲。 “玄黄界的规矩……” 採薇忽然俯身,带著杜若香的指尖拂过少年染血的眉骨:“若受的是救命大恩,那便只能……” 她尾音化作一串银铃般的轻笑,惊飞了檐角棲息的寒鸦。 暗巷深处,楚阳盯著掌心凝结的血痂。 柳淳风掠走叶天南时留下的气劲仍在经脉里横衝直撞,他却恍若未觉——当务之急是衝破筑基桎梏。 想起那灰影离去前意味深长的冷笑,少年猛地咬破舌尖,任由腥甜在唇齿间漫开。 银铃般的笑声在庭院漾开,採薇把玩著垂落胸前的发梢,丹蔻指甲轻轻点在少年肩头: “楚家小郎君,如今这救命之恩你当如何相报?” 楚阳侷促地攥紧衣袖,耳尖泛红地点头。 忽有暗香袭来,眼前女子竟欺身上前,绣著金丝桃的裙裂拂过他的皂靴:“按话本里的规矩,救命之恩嘛……” 她故意拖长尾音,纤纤玉指勾起少年下頜:“自然该以身相许。” 石桌上的茶盏被姜璃捏出裂痕。 她死死盯著那只挑逗的手,忽觉喉咙发紧——这妖女前日才用符咒戏耍过自己,今日竟敢当眾调戏她的人! “前辈说笑了。” 楚阳慌乱后退时撞翻竹椅,引得围观眾人倒吸凉气。 几个年轻弟子慌忙捂住眼睛,却又忍不住从指缝偷看。 採薇忽的收拢笑意,指尖划过少年紧绷的下頜线:“若你真能在十年內结丹……” 她俯身在他耳畔低语,声音轻得像掠过莲塘的夜风:“记得给我留个正妻的位置。” 水袖翻飞间,符文师已踏风而起,朱红披帛在云层中若隱若现。 “不知羞!”姜璃將手中帕子绞成麻,丹凤眼里蒙著水雾。 她恨恨踢飞脚边石子,惊得池中锦鲤四散奔逃。 这个呆子明明连御剑都颤巍巍的,怎就招来这些狂蜂浪蝶? 前有王府千金们日日递拜帖,现有符道宗师当眾示好,连那深居简出的楚家姑姑。 想到那位雪衣素裳的女子,姜璃突然泄了气。 前日送去的梅酥,竟被对方隨手改良成灵气四溢的珍饈,衬得她精心准备的糕点如同泥丸。 无人察觉的屋檐阴影里,楚清语指尖凝结的冰晶悄然消散。 她將喉间腥甜咽下,素白广袖中龟甲浮现细密裂纹。 方才推演的天机令她心惊——西北星宿隱现血光,而少年命宫缠绕的紫气间,竟蛰伏著缕缕妖异的金纹。 “还有七年啊!” 她凝视著掌心渐褪的霜印记,这是上次动用本源之力残留的痕跡。 天道反噬比她预想得更快,或许等不到楚阳结丹,那柄悬在姑侄俩头顶的诛仙剑就会…… 姜璃指尖无意识绞著衣角,眼波流转间,对面身著月白襦裙的少女已然会意。 她望著廊外纷落的杏,忽然想起前日替楚阳推演命盘时,指腹触到铜钱的灼热。 “情丝缠心,如春蚕作茧。” 她將鬢边碎发別至耳后,素手攥紧袖口暗藏的龟甲。 云笈七籤秘术在她灵台流转,昨夜观星时紫微垣东南的晦暗星芒,与楚阳命盘上交错的血色劫纹重叠分明。 青玉算筹在袖中硌得生疼——他的命数尚有转圜余地,而她的卦象,分明是凤凰衔烛入海。 地牢潮湿的气息混著血腥味涌来,楚阳用剑鞘挑起叶灵儿的下巴。 少女颈间银锁链撞出清响,让他想起三十具草蓆裹著的尸体。 今晨在城郊义庄,他亲手合上那个少年猎户未瞑的双目,对方掌心里还攥著半块喜饼——原是打算中秋提亲用的。 “令尊既將你作弃子……” 楚阳擦拭剑锋的动作忽然顿住,玄铁映出他眼底猩红。 三日前叶家商船在运河沉没时,船工们溺毙前的呼救犹在耳畔。 他反手將佩剑掷给侍卫:“明日午时,送叶姑娘上路。” 暮色浸染朱雀长街,楚阳驻足望著王府门前摇曳的灯笼。 身后传来杂乱脚步声,他转身时,正见福伯踉蹌著扑跪在青石板上。 老管家怀中跌出个沾血的锦匣,金丝楠木盖裂开缝隙,露出半截褪色的平安符。 老管家福伯疾步来到眾人面前,双手抱拳深施一礼:“老奴拜见世子殿下,见过楚公子!” 第164章 惊世骇俗 楚阳注意到对方紧锁的眉头,心头猛地揪紧:“福伯可是王府出了变故?” 福伯喉头滚动数下,带著颤音將事情原委道出。 话音未落,楚阳突然抬脚將青石地砖踏出道道裂痕,指节捏得发白。 终究还是棋差一招,这连环套中套竟又让他著了道! …… 五百里外的密林中,柳淳风將昏迷的叶天南轻放在古槐下。 隨著两粒赤色丹药入口,白髮老者突然剧烈呛咳起来,浑浊的双眼勉强睁开条缝。 “阁下……何人?”沙哑的质问声从叶天南喉间挤出。 玄色面巾应声而落,露出张儒雅面庞:“叶家主可还认得故人?” “柳……柳国师!” 叶天南挣扎著撑起半边身子,眼中迸出精光:“那竖子可曾伏诛?” 柳淳风苦笑著摇头:“符师会那位女会长寸步不离,修为更在我之上。那楚阳的命数,倒比千年玄铁还硬三分。” 闻言,叶天南整个人如遭重锤,颓然跌坐在满地枯叶上。 为了这次布局,他不仅动用了埋藏二十年的暗棋,更是不惜將半数家產换了赵国徐夫人的“青丝断魂散”。 两个儿子命丧黄泉,掌上明珠沦为阶下囚,百年望族基业摇摇欲坠,这血海深仇早该用仇人的心头血来祭奠! 如今行刺败露,想到镇西王府那些如狼似虎的暗卫,叶天南后颈不禁渗出冷汗。 那楚阳如今顶著大楚首席符师的名头,怕是连楚帝都要过问此事,接下来怕是要面对倾尽三江五湖也洗不净的追杀令了。 皇城叶府此刻正笼罩在阴云之中,家主叶天南斜倚在檀木雕榻上,胸口缠绕的素帛隱隱渗出血跡。 他深知此次行动失利不仅会让家族遭受皇室问责,更將亲手葬送掌上明珠的生机。 三日前精心布置的杀局最终功亏一簣,不仅折损了精心培植的暗卫精锐,自己更中了周癲老怪的摧心掌。 此刻他体內真气紊乱如沸,至少需要静养八个月才能恢復五成功力。 更令他绝望的是,经此变故,自己唯一的血脉恐怕难逃毒手。 那位素来睚眥必报的镇西王世子,绝不会再给叶灵儿任何生路。 “叶兄何必如此消沉?” 青衫文士柳淳风轻摇摺扇,白玉冠下的面容带著几分玩味: “此次虽让那竖子逃脱,终究折了他半数亲卫。要我说,错就错在选址太过草率。” 叶天南闻言苦笑,採薇坊距离符文师协会不过两条街巷,这確实给了採薇会长驰援的契机。 但他何尝不知其中利害? 自他卸任家主隱遁江湖以来,楚阳便如缩头乌龟般龟缩王府,出入必有金丹修士隨行。 此次若非借著上元灯会的掩护,根本寻不到动手良机。 “柳先生可知那廝的保命底牌?” 叶天南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溢出暗红血丝:“一支刻满上古符文的青玉笔,竟能硬抗筑基巔峰的全力一击。 更可怖的是那瞬移百丈的秘术,分明是元婴期才有的缩地神通!” 室內烛火忽明忽暗,映照著两人凝重的面容。 柳淳风轻叩茶盏沉吟道:“听闻镇西王府上月重金收购了十方血玉,莫非与那秘术有关? 不过眼下当务之急,倒是令嬡的安危……” 此言如利刃直刺心口。 叶天南眼前浮现三子惨死的画面:长子殞命北疆沙场,次子遭人毒杀,如今连聪慧过人的幼女也要…… 他猛地攥碎手中玉珠,碎屑簌簌坠落,在地面划出几道血色轨跡。 窗外惊雷骤起,暴雨倾盆而下。 叶天南尚未回应,柳淳风已接著开口:“叶家主何须忧心,令千金此刻尚在人间。” 这话让叶天南瞳孔微缩,握紧剑柄追问道:“国师此话当真? 再者,论剑大会后您本该坐镇盛京,怎会现身镇天魔狱?又如何知晓我要在此截杀楚阳?” “容我分说。” 柳淳风拂去袍袖霜雪:“自镇西王府异动初现,我便在暗处观望。说来你我本该联手,可惜始终寻不得时机。” “你安插在王府的耳目,怕是不及我三成。” 他嘴角扬起微妙弧度:“原本算准时辰前来助阵,谁料这楚阳竟有九命猫妖之运。至於令嬡……” 话音忽转:“倒是有位贵人出手相救。” “你说灵儿脱困了?” 叶天南手中长剑鏗然坠地。 镇西王府玄铁地牢的威名他再清楚不过,便是元婴老怪也难全身而退,这大楚境內竟有如此人物? 柳淳风轻击双掌,夜色中走出一位丰神俊朗的青年。 他身后跟著的憔悴少女,正是失踪多日的叶灵儿。 待看清来者面容,叶天南如遭雷击,喉咙发紧挤出颤音:“是您,您怎会……” …… 另一边,楚阳听完老管事的稟报,攥碎了手中茶盏,强压怒火问道:“福伯可確认无误? 王府地牢十二道玄铁闸门,三十六个连环法阵,便是我师尊亲临也需半刻钟破解。救人的当真仅有一人?” “老奴以性命担保。” 福伯喉头滚动:“那蒙面人虽刻意压低嗓音,但骨龄绝不会超过三十。 最骇人的是其真气外放时,地面青砖竟生出冰晶纹路,这等威势怕是已至金丹境中期。” “这绝无可能!” 李慕白霍然起身,腰间玉佩叮噹作响: “玄黄界千年记载中,最年轻的金丹修士是三十七岁的叶家老祖。若真有三十未至的金丹强者……” 他突然噤声,与楚阳交换了个惊疑的眼神。 两人同时想起符文师协会里那段秘闻——叶家那位十岁筑基,二十七载结丹的传奇先祖。 楚阳指节敲击案几,寒意自脊背窜起。 这般妖孽若是真实存在,为何七国通缉榜上从未留名? 镇西王府的暗桩网络又怎会毫无察觉? 烛火在铜雀灯台间摇曳,將眾人凝重的面容映在墙壁上,宛如一幅未解的谜图。 玄黄界近年来崭露头角的青年俊杰里,似乎从未听闻有这般惊世骇俗的存在。 种种不合常理的跡象如同迷雾笼罩,令楚阳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反覆检索记忆中的每个角落,既寻不出与这神秘天才相关的线索,更不记得何时招惹过如此天赋卓绝的人物。 第165章 等待猎物的破绽 最终只能將疑惑暂且压下,但那份如芒在背的危机感却挥之不去——这位隱匿在暗处的存在,显然来者不善。 前所未有的紧迫感压得他喘不过气,仿佛无形蛛网正悄然收紧。 楚阳向来相信直觉的预警,此刻比任何时候都渴望突破修为桎梏。 他深知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若实力停滯不前,纵有千般智计亦如螻蚁般脆弱。 眼下当务之急却是处理叶天南伏击后的烂摊子。 碧落剑与人皇笔的裂痕尚在呜咽,神识海里的震盪余波未平,更別说王府侍卫折损过半,周癲长老至今昏迷未醒的惨状。 所幸李慕白尚有余力操持俗务,让他能专心调养伤势。 半月时光在灵药氤氳中悄然流逝。 当楚阳从密室走出时,目光落在庭院里那个瘦小的身影上——被带回王府的小乞儿正攥著葫芦发愣。 医官说这孩子外伤易愈,可亲眼目睹至亲尽殞的心伤,又岂是汤药可医? 素衣白幡飘扬的葬礼上,楚阳对著新立的十二座无名碑郑重叩首。 若知善举会引来杀身之祸,他寧愿当日未曾驻足。 那个总爱耍些小聪明的王府少爷,此刻才真正明白何为生命之重。 “从此你便是我楚家嫡系血脉。” 他將刻著“周东”的玉牌系在孩童颈间,看著那双空洞眼眸忽而滚落泪珠。 安置好这个新认的幼弟后,青年握紧尚存裂痕的碧落剑,望向北境方向的眼神淬出寒芒。 血债终须血偿. 待他日剑锋饮血之时,定要让那叶天南明白何为天道轮迴。 令人意外的是,楚阳在探查周东根骨时,竟在其气海深处发现微弱灵光。 这少年虽非天生道体,却有著堪比中等灵玉的修行潜质,较之楚阳当初受经脉封印桎梏的修炼状態,可谓云泥之別。 这个发现令楚阳眼中泛起惊喜的波纹,当即取出珍藏的《玄元导气诀》交於对方。 更出人意料的是,世子李慕白竟主动接过教导之责。 这位执掌大楚玄天阁的年轻宗师,在修炼界素有“明镜先生”美誉,其独创的九转洗髓法曾助三位皇子突破瓶颈。 当周东向身著月白鹤氅的李慕白行拜师礼时,两人相视而笑。 在这座栽满紫云竹的庭院里,修行者的达者为先,终究胜过了世俗的辈分伦常。 经半月调息,楚阳体內紊乱的真气终于归元。 他將碧落剑置於千年寒玉台上,看著裂纹在青荧荧的灵光中缓慢弥合。 从珍宝坊购得的两柄青梧木剑,此刻正在人皇笔周遭悬浮,剑身流转的乙木精气凝成翠色丝线,源源不断注入那支通体鎏金的灵笔。 当最后一缕木灵气被吞噬殆尽,楚阳握著微微发烫的人皇笔陷入沉思。 这件自他筑基时便从丹田孕化的本命法器,此刻虽只显露出下品灵器的表象,却能无视修真界铁律。 寻常修士需至金丹境方可驾驭灵器,而他在练气圆满期便能如臂使指。 三日前正是这杆灵笔划出的九宫禁制,在元婴大能叶天南的裂空掌下为他爭得三息生机。 “恐怕这器灵在自我封印……” 楚阳指尖抚过笔桿上若隱若现的龙纹,忽然明悟关键。 人皇笔的成长不仅需要吞噬灵器,更与他自身修为息息相关。 当日在军械司签下的三千套制式法剑的契约,此刻倒成了意外保障。 那些世家大族送来的拜帖在案头堆成小山,隨便放出点风声,自会有人捧著灵材上门。 望著窗外渐沉的暮色,楚阳將新得的玄冰魄按在眉心。 经脉中沸腾的真气提醒著他:唯有突破筑基,方能让这支伴隨自己重生的神兵,真正展露崢嶸。 人皇笔的品阶突破已然成为楚阳修行的核心要务。 作为符道根基,这件至宝承载著他赖以生存的三大绝学——专为符术师打造的无上战技“杀神三式”、足以抵御金丹修士轰击的“灵龟秘法”; 以及需要以笔为媒方能触发的“真我之境”。 每当进入这种玄妙状態,他的战力便会呈几何倍数暴涨。 与普通修士不同,楚阳的修为精进与人皇笔的成长呈现螺旋式上升的共生关係。 过去二十余日里,他白日与姜璃双修淬气,夜间则运转《慧剑锻神真解》锤链神识。 得益於姜族秘传的洗髓之法,其真气纯度提升了三成有余,连带识海中的神识也凝练如汞。 这般蜕变带来的增益肉眼可见: 真气运转效率提升使得战斗续航延长两柱香时间,神识强度的突破更令杀神三式威力增幅四成。 然而王府別院看似平静的修行日常下,却暗涌著令人窒息的危机。 “叶家余孽一日不除,终究如芒在背。” 楚阳凝视著案头堆积的密报,指尖无意识摩挲著人皇笔的鎏金纹路。 镇南王府的鹰犬们已將楚国疆域犁过三遍,甚至重金悬赏三十万灵石,却始终未能捕获叶天南的蛛丝马跡。 更诡异的是当日救走叶灵儿的神秘修士,竟连天机阁的推演都查不出半点端倪。 原本锁定的线索也隨著柳淳风的出使彻底断裂。 三日前那位礼部侍郎奉皇命北上燕京,与那位沉溺酒色的燕皇商討抗秦大计。 玄黄七雄爭霸千年,大秦铁骑覬覦楚地已非朝夕,此番柳氏北上实为缔结抗秦盟约。 楚阳望著北去的云雁,眼底寒芒闪烁——暗处的毒蛇正在等待猎物的破绽,而他决不允许自己成为被狩猎者。 镇西王府深处,楚阳斜倚在青玉榻上把玩著墨玉棋子。 窗外飘来若有若无的脂粉香,那是府门外百余名持著拜帖的世家贵女在候见。 不过真正让他牵肠掛肚的,却是三日前採薇使者亲自送来的锦盒。 “七转玄元丹……”他摩挲著玉匣边缘的云纹封印,指尖传来沁入骨髓的寒意。 以天魔丝交换这枚能提升五成筑基机率的灵丹,这笔交易確实划算。 想起叶氏宗族那些悬赏他项上人头的金丹境老怪,楚阳嘴角勾起冷冽弧度。 待他突破桎梏,至少能避开那些老怪的神念锁定。 第166章 灵光乍现 窗外暮色渐浓,紫檀案几上的太乙灯盏忽明忽暗。 楚阳闭目內视丹田,混沌海翻涌的真气已凝成液態旋涡。 只要再与姜璃进行半月灵力调和,將驳杂的土属真气提纯到极致,便能衝击筑基玄关。 想到此处,他下意识抚上左手的玄冥戒。 这枚得自叶秋的秘宝表面流转著星辰暗纹,每当月华倾泻时,戒面便会浮现出上古篆文。 可惜任凭他如何催动神识,那层隔绝禁制始终坚如磐石。 “倒是与《天工开物》记载的须弥芥子戒有七分相似。” 他屈指轻弹戒身,金铁交鸣声里夹杂著龙吟之音。 前夜在藏书阁偶然发现,此戒纹路竟与千年前覆灭的苍梧古国秘纹暗合。 突然,庭院传来玉磬清响。 楚阳反手將丹药收入暗格,起身时玄色披风无风自动。 鎏金窗欞外,十二重防御法阵正泛起水波状涟漪——又有人试图突破王府结界。 “第三回了。” 楚阳眸中寒芒乍现,腰间碧落剑鞘上的雷纹隱隱发亮。 待他炼化李成乾那件鱼龙宝甲,配合进阶后的本命飞剑,即便遭遇金丹境截杀,至少能撑到王府供奉驰援。 廊下青铜漏刻滴答作响,楚阳望著掌心逐渐凝实的先天罡气,突然想起三日前採薇临行时的低语: “破境之日,切记以玄阴灵力护住膻中穴……” 楚阳摩挲著指间的灰铁指环,这是叶家最基础的符纹储物法器,內部空间仅能容纳三五个木箱。 相比那些传闻中能收纳整座楼阁的极品储物戒,这枚初阶法器的確显得寒酸。 指腹抚过戒面凹凸的纹路,楚阳眼中浮现困惑。 自叶秋弥留之际將这物件交付於他,已过去整整四十二天。 每当凝聚神识试图探查,戒面便会泛起淡青光晕,如同无形屏障將他的意识拒之门外。 “既是临终託付之物,断不会毫无玄机。” 楚阳屈指轻敲石案,案面顿时留下几道水痕。 窗外骤雨未歇,正如他此刻纷乱的思绪。叶秋当时呕血託孤的场景歷歷在目,那双逐渐涣散的瞳孔里分明藏著未尽之言。 戒面暗纹忽然闪过流光,引得他心头微动。 叶家那位百年飞升的老祖传说在脑海浮现,据说其留下的《三阵同源》秘典造就了叶天惊艷四座的符阵绝技。 莫非此戒正是叶氏传承的关键? “外力强攻不可取……” 青年凝视指间微微发烫的物件,忆起半月前强行破禁的教训。 当时凝聚的灵气越是浑厚,戒面反震之力便成倍增长,震得他神识恍惚半日方醒。 雨声渐歇时,楚阳突然直起身子。 案上烛火將他的影子投在斑驳墙面上,隨思绪摇曳不定。 叶家老祖既为后辈留物,必不会设下修为门槛——除非开启之法另有玄机? 指尖无意识地在戒面纹路上游走,那些看似杂乱的沟壑忽然显出规律。 当神识不再强硬突破,而是顺著纹路走向流转时,青芒竟如水纹般漾开细微涟漪。 这个发现让他呼吸微滯,某种明悟如晨光刺破雾靄。 显然,叶家老祖的意图再清楚不过——绝不允许外人窥探戒指中的秘密! 此刻摆在面前的防御法阵,正是这道血脉禁制的具象化体现。 唯有流淌著叶家嫡系血脉的后裔,才能安然踏入其中,其余覬覦者皆会被结界无情阻挡。 这也解释了为何叶秋能轻易开启暗金戒指,而楚阳却束手无策。 “血脉传承!” 楚阳反覆咀嚼著这个致命障碍,掌心沁出细密汗珠。 他既不可能凭空获取叶家血脉,又不敢贸然破坏结界。 强行摧毁阵法必然导致戒指自毁,届时所有秘密都將湮灭於虚空。 当思绪陷入死胡同时,人皇笔传承的古老法诀突然跃入脑海。 杀神三式中的“戮阵”奥义如闪电划破迷雾,这门专克法器禁制的秘术,能暂时冻结法宝內所有阵纹的联结。 不同於粗暴的破坏手段,戮阵更像是精准的麻醉术,令阵法陷入短暂休眠却不伤其根本。 楚阳的指尖无意识地在虚空中勾勒符文轨跡。 他逐渐明悟,杀神三式的精髓在於瓦解阵法的结构网络。 每个独立符文都如同精密机械的零件,唯有按特定序列组装才会產生威能。 戮阵的玄妙之处,正是將整套运转体系拆解为互不相连的散件,待镇压时限过后,这些符文又会自动恢復原有联结。 当阵法能量中断时,法器就会变成普通物件,这时就能被强行收纳。 而那些维持阵法的符文阵列都有时效性,等禁制时间结束,法器便会重新启动防御机制。 这就是破阵诀的核心逻辑。 虽然號称能破解所有法器有些夸张,实际效果完全取决於使用者的修为。 以楚阳目前的功力,最多只能压制高阶法器。 眼前这枚暗金指环究竟属於什么品级? 他试探著將神识覆盖上去,立刻感受到防御结界传来的强烈排斥。 常规手段无法突破这道屏障,或许破阵诀能另闢蹊径? 楚阳当即凝神静气,右手凌空勾勒出人皇笔虚影。 隨著暗金色阵图在虚空浮现,无数玄奥符纹开始按照特定轨跡流转,如同精密电路板上的电流迴路。 “开!” 隨著法诀催动,千百道金线从阵眼激射而出,直刺指环核心。 然而青芒暴涨间,所有金丝都被震散成光点。 楚阳无奈收功,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显然这件宝物的品阶远超预期。 “难道就此放弃?”他烦躁地抓乱头髮,忽然灵光乍现。 自己何必执著於全面压制?既然目標只是破除血脉认证的防护机制,只需要让相关符文暂时失效即可! 这个思路转变让楚阳豁然开朗,原本需要同时控制的上千个符纹,现在只需针对关键的三十二个核心符咒进行隔离。 这种精准打击的难度,可比全面镇压低了好几个量级。 楚阳摩挲著手中冰凉的暗金指环,眼中精光闪动。 这就像要拆石屋,虽然整体坚固异常,但若找到门锁结构,事情就简单多了! 第167章 按卦象规律破解 符文系统的秘密在於精密架构,每个独立单元都有专属功能。 此刻他研究的防护阵法中,用於识別血脉的模块正自成体系。 寻常阵法至少需要几十个基础符纹组合,而眼前这个血脉认证单元竟由八十一道符文精密编织而成。 楚阳屏息凝神进入深度推演状態,意识海中金色符纹如星斗流转。 “找到了!”楚阳突然睁眼,指尖迸发暗金流光。 人皇笔悬空勾勒出玄奥轨跡,化作千百道能量丝线刺向指环。 防御阵的青芒立即反击,却仍有数十道金线精准穿透屏障。 这些能量丝如同手术刀般精准,將血脉认证模块的八十一枚符文逐个包裹隔离。 指环剧烈震颤试图挣脱,但金色丝网纹丝不动——至少能维持两个时辰! “成了!”楚阳难掩激动。 这枚耗费月余心血的远古遗物终於开启入口。 当他將神识注入时,指环表面竟浮现出空间漩涡,这分明是洞天法宝的特徵! 楚阳指节捏得发白,望著吞吐不定的漩涡陷入沉思:到底是机缘还是陷阱?这个微型世界究竟藏著何等秘密? 分神探查尚在可控范围,楚阳將精神触鬚凝成丝线探入戒指空间。 得益於《慧剑锻神真解》这门神识淬链秘术,即便遭遇意外折损一缕神识,至多修养半月便可復原。 真正令他举棋不定的,是肉身进入的致命风险——被血纹锁链束缚的暗金戒指,仅能维持一个时辰的开启状態。 这位素来谨慎的符文师开始执行系统性验证。 他將姑姑豢养的实验用兔置入空间,每次间隔半刻钟便以神念牵引取出。 七轮实验后,除某次因提耳动作过重导致兔子应激外,所有样本均保持生命体徵平稳。 “数字是不会说谎的。”楚阳摩挲著戒指暗纹,目光扫过笼中瑟瑟发抖的灰兔。 作为精於计算的商人,他自然清楚概率论与风险规避的辩证关係。 九成安全係数对於赌徒或许足够,但在他这里,至少要叠加三重保障机制。 当第三个无月之夜降临,强烈的好奇终究击穿了理性防线。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楚阳在密室布下十二道示警符阵,又將传讯玉简交予姑姑:“若日晷转过申时未见我归来……” 话未说完,紫衣女子已轻点他眉心:“届时姑姑定带人掀了这戒指。” 她眸中流转的星辉,让楚阳想起幼时跌落冰窟那次,正是这抹星光劈开寒潭將他托起。 “你打算怎么救我?现在应该赶紧找人帮忙才对!” 楚阳抬手遮住刺眼的阳光,指尖缝隙间透出少年不耐烦的神色。 倚在窗欞边的素衣女子笑而不语,青丝被微风拂过耳际。 这姑娘分明是毫无根基的普通人,竟敢夸口能解他体內的九阴蚀骨咒。 楚阳揉著发疼的太阳穴,从锦囊里摸出块刻著符文的玉牌:“拿著这个去符文师协会,找那个总穿紫棠色襦裙的採薇……” 话未说完,女子忽然伸出葱白手指抵在他唇上:“何须捨近求远?我家长辈的符籙造诣,可比那位灵级符师高明得多。” 楚阳怔怔望著对方眼底流转的金芒,忽然想起三日前在茶楼听的说书段子。 他故意拖长声调:“要论容貌气度,姑姑自然是冠绝十二洲!” “你这滑头!”女子屈指弹在他额间,腕间银铃叮噹作响。 见少年仍要爭辩,她突然並指成剑在空中虚划,霎时竟有赤色符文悬空而现,惊得楚阳手中茶盏险些摔落。 隨著金光流转,楚阳身形骤然虚化。 悬於半空的青铜戒忽明忽暗,戒面饕餮纹在月色下泛著妖异光泽。 女子抚著戒面低声呢喃:“十二万五千九百九十九世的轮迴,终是让你寻到了人皇密藏的钥匙。” 她望著掌心血线蔓延而成的卦象,那是昨夜用三百年寿元换来的讖语。 十死无生的凶卦在晨光中渐渐淡去,却抹不掉她眼底决绝:“天命要你以人道证道,我便替你斩断这宿命轮迴。” 此刻的楚阳正站在流云翻涌的悬崖边。 暗金戒指內的世界远比想像中辽阔,远山叠翠间隱约可见琼楼玉宇,只是那些建筑都笼罩在混沌雾气里。 他弯腰抓起把赤色砂砾,砂粒竟在掌心凝聚成微型星图。 “比起通天塔的三十三重天……” 少年望著掌心逐渐消散的星光喃喃自语。 三年前在归墟秘境所见的那座青铜巨塔,可是连台阶都鐫刻著太古铭文的先天至宝,而这方小世界显然还未形成完整法则。 楚阳屏住呼吸环顾四周,无数星体在脚下明灭闪烁,仿佛在演绎寰宇的轮迴更迭。 远处悬浮的仙家洞府投下採薇光影,汉白玉阶如同流动的银河,载著他飘向雕满星象图腾的青铜大门。 当鎏金牌匾上“星宿海”三个古篆映入眼帘时,他指尖已触到门环上的冰晶纹路。 吱呀声中,空旷的正殿展现在眼前,地面阴阳鱼图案延伸出八道雕铜门,各自对应著八卦方位。 “看来得按卦象规律破解。” 楚阳抚过坤位门扉上流转的咒文,灵力刚接触结界就被震得倒退三步。 绕著殿內走完一圈才恍然——这些封印竟暗含天地生克之理,乾卦封印坚若磐石,而坎水位灵力波动最为薄弱。 在坎门前调息凝神,他双手结出破阵法印。 隨著灵力与封印的激烈碰撞,青铜兽首门环逐渐泛起蓝光。 当最后一道禁制消散时,刺骨寒风裹挟著冰雪扑面而来。 眼前银装素裹的世界完全顛覆了时空法则,冰川如利剑直插云霄,鹅毛雪片在永夜中折射著极光。 楚阳呵出的白雾瞬间结成冰晶,脚下冰层深处隱约传来某种庞然巨物的低吟。 楚阳眼前的冰原辽阔得令人窒息,目之所及儘是银霜砌就的天地。 在冰原中央,通体透明的宫殿像被月光浸透的龙宫,穹顶上折射出的冷光交织成流动的星网,將方圆数里照得忽明忽暗。 他抬手挡住刺目的反光,冰晶颗粒在阳光下炸开千百道彩虹。 这座完全由寒冰堆垒的建筑群竟有种妖异的美感,屋檐飞角凝结的冰锥足有丈许长,如同巨兽的獠牙倒悬天际。 第168章 去他的无情大道! “竟是用玄冰真诀筑造……” 楚阳揉了揉被强光刺痛的眼睛,喉结微微滚动。 他曾在北冥见过类似的寒冰结界,但眼前这方天地自成循环的灵力波动,分明达到了“芥子纳须弥”的至高境界。 指尖抚过戒指表面的卦纹,坎位对应的水象符文正在微微发烫。 他突然想起上古奇书记载:伏羲观四时更迭创八卦图,坎位属阴水,主寒凝之气。 看来这方冰雪世界,正是先天八卦具象化的產物。 靴底传来细微的碎裂声,楚阳低头发现冰层下涌动著乳白色寒雾。 这些雾气如同活物般在冰隙间游走,时而聚成旋涡时而散作游丝。 他试探性地掷出块灵石,冰面突然绽开蛛网纹,转瞬又恢復如镜。 “叶秋当年能从这里带走冰魄诀,说明……” 他忽然轻笑出声,掌中凝起护体真元大踏步向前。 既然此处遵循先天八卦运转,那些看似凶险的寒雾不过是阵法演化的幻象,真正的机缘必定藏在坎位阵眼。 冰殿飞檐突然传来清脆的铃响,千万根冰锥应声颤动,在穹顶投射出流转的星图。 楚阳瞳孔猛地收缩——那分明是失传已久的《洛书》星辰轨跡。 悬空半寸的脚尖在结界边缘来回试探,楚阳深吸口气正要落脚。 谁料鞋尖刚触及雪雾结界,极寒漩涡瞬间吞噬了他的右腿。 咔嗒!冰晶凝结声从脚底直窜天灵盖,他眼睁睁看著裤管结出霜。 更骇人的是寒意正沿著经络攻城略地,不过半息竟直逼心脉。 “这鬼地方!”楚阳喉间挤出破碎的咒骂,此刻他右半身如同套著冰铸枷锁。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灵台处混元真气疯狂运转,丹田里却像塞著万年玄冰,连神识都被冻得迟滯起来。 三周天灵气冲刷后,指尖才恢復些微血色。 垂头看著仍在冒寒气的右腿,他忽然注意到冰纹正诡异地在小腿肌肉上交织——这哪是普通寒气,分明是某种上古禁制。 回想起姜璃透露的秘闻,楚阳抹了把眉间霜粒。 叶秋能在星宿海参透三重符篆,恐怕不止是悟性超群。 若那枚玄戒里真有沉睡的护法神识,自己贸然破开血脉禁制,倒像惊醒了不该触碰的机关。 “老东西设的局……” 他盯著结界內流转的冰魄灵光,突然意识到这些符文走向与叶家祖祠的守护阵竟有七分相似。 血脉禁制触发后,戒中秘境怕是把闯入者当成了入侵者对待。 踏入这片未知领域后,楚阳发现周围竟无人指引。 他不得不屏息凝神,在迷雾笼罩的空间里摸索前行,每步都走得如履薄冰。 当思绪流转到某个关键点时,他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此刻才惊觉自己先前疏忽了何等致命危机。 若当初没有选择用阵法隔绝禁制,而是像莽夫般直接宰个叶家人取血解除禁制…… 恐怕刚踏进这片领域时,就会被暗中蛰伏的强大意识当场绞杀。 更可怕的是,那些上古残魂最擅长蛊惑人心,说不定此刻正等著给他布下致命陷阱。 “这些飞升大能连死后都要给人添堵。”楚阳咬牙暗骂,指节捏得发白。 眼下进退维谷的困境让他呼吸变得粗重,腰间悬掛的计时法器明確显示已过去十五分钟。 退——这从来不在他的选项里。 就算冒著被上古残魂吞噬的风险,也要把此处奥秘探查清楚。 毕竟能让叶秋那个吝嗇鬼主动献出储物戒,里面定然藏著惊世秘宝。 想到这里,楚阳突然灵台清明。 储物戒的传承规则在识海中清晰浮现:当持有者自愿解除魂契,宝物便归新主所有。 即便真有叶家老祖残魂甦醒,按修真界铁律也断无立场追究。 “赠予自由方为大道至理。” 他自言自语著正要深入推敲,却被识海深处突如其来的刺痛打断。 某种玄妙感应如流星划过天际,却在即將触及本质时被暴起的罡风搅碎。 呼啸的寒风裹挟著细碎冰晶扑面而来,楚阳本能地旋身闪避。 不料这竟是连环杀阵的起手式,漫天冰刃暴雨般倾泻而下,逼得他不得不纵身跃入青铜巨门后的未知空间。 楚阳踉蹌倒退著,漫天冰晶竟化作银白锁链缠绕而来。 他后背重重撞上冰柱,恍惚间仿佛回到剑冢深渊,被万千剑雨围剿的噩梦重现。 “这不可能!”他掌心沁出冷汗。 当初破解剑阵尚有规律可循,此刻面对毫无灵纹加持的自然之力,所有术法都成了无用招式。 冰棱在穹顶匯聚成十丈长的霜刃,破空声裹挟著极寒罡风劈斩而下。 少年足尖点地腾跃而起,靴底在冰面擦出刺耳鸣响。 远处冰宫轮廓在暴雪中若隱若现,那是绝境中唯一的生机。 他扯开发带咬在齿间,经脉中灵力如熔岩奔涌,身形化作残影在冰原疾驰。 身后传来冰川崩裂的巨响,霜刃斩落处炸开蛛网般的冰裂。 楚阳喉间泛起血腥味,强迫自己集中精神梳理线索: 冰魄认主仪式突生变故,传承秘境为何化作杀阵?莫非百年来根本无人真正通过试炼? 当霜刃第三次擦著耳际掠过时,某种熟悉感突然击中他。 这种泯灭生机的寒意,与三年前村毁人亡那夜何其相似——那是上苍的审判,是天道抹除螻蚁的冷漠。 “去他的无情大道!”少年眼底燃起赤焰,折身冲向最近的冰峰。 霜刃紧隨其后撞上山体,迸溅的冰渣在他脸颊划出血痕。 借著反衝力,楚阳突然蛇形变向,空中巨剑顿时剧烈震颤,轨跡变得飘忽不定。 “嘭!” 正当楚阳埋头狂奔时,额头突然撞上某种透明屏障,整个人如同拍在玻璃上的飞虫般滑稽。 他踉蹌著后退几步,捂著发红的鼻樑直抽冷气,耳边还残留著皮肉与能量场相撞的闷响。 嗤! 破空声从背后急速逼近,那柄冰晶凝结的长剑裹挟著霜雾,剑锋未至,刺骨寒意已让楚阳后背汗毛倒竖。 更诡异的是,他感觉有双无形的手正按住自己四肢,像是被钉在標本盒里的昆虫。 “去你大爷的!”楚阳狠狠咬破舌尖,铁锈味瞬间驱散麻痹感。 第169章 活冰雕 他佯装瘫软在地,实则绷紧腰腿肌肉,余光紧锁著那道湛蓝寒光。 当剑尖距离咽喉仅剩三寸时,他突然拧身蹬地,整个人如同弹簧般贴著地面弹射而出。 冰剑猝不及防撞上屏障,炸开的能量乱流掀起白色气浪。 楚阳像断线风箏般被掀飞,后背重重拍在青铜门兽首浮雕上,震得门环噹啷作响。 “咳,这酸爽……”他蜷在地上揉著胸口,嘴角却扯出得逞的弧度。 望著屏障处仍在扩散的冰雾漩涡,少年竖起中指啐道:“就这?” 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楚阳慌忙环顾四周。 確认没有旁观者后,他齜牙咧嘴地爬起来,暗自庆幸没让姜家那位总端著架子的千金看见自己四脚朝天的蠢样。 冰晶凝结的门扉突然迸发能量波,楚阳踉蹌跌坐门槛时,耳畔仿佛响起青梅竹马的嗤笑声。 那位素来毒舌的姑娘若撞见此刻窘態,怕是要把“周大修士被门欺负”的段子编排成每日三巡的保留节目,足够在茶会上消遣半年光景。 更令他头皮发麻的是城內那些狂热女修——前日巡城时分明看见朱雀大街上高悬著“南华剑仙后援会”的採薇灯牌。 若让她们瞧见偶像摔得五体投地的模样,即便当面维持著端庄仪態,转身定要在传讯玉简里刷爆笑符。 最揪心的还是清竹峰那位。 自他经脉受损后,素来清冷如霜的师叔竟日日守在丹房熬製灵药,云纹广袖都显空荡了几分。 若此刻狼狈模样被她撞见,怕是又要平添几道蹙眉。 “这破剑绝对成精了!” 楚阳攥著震颤不休的本命灵剑,神识如潮水漫过整座寒玉秘境。 冰棱折射的幽蓝冷光里,分明捕捉不到半分生灵气息,偏生手中法器持续传来诡异的共鸣。 正当他屈指轻叩剑脊时,细碎冰裂声自脚下蔓延。 修士的本能令他如惊弓之鹤弹射而起,衣袂翻飞间已稳稳落座门槛,倒有几分魏晋名士的疏狂做派。 “任你千般变化,小爷自有进退之策。”青年斜倚朱漆门框,靴尖有节奏地轻点冰面。 生意经里说得通透,风险管控才是立身之本,至於姿势是否雅观无所谓,反正雪原寂寥无人窥见。 鎏金螭吻门环忽然无风自动,清脆的金属撞击声里,楚阳分明读出了某种戏謔意味。 未及反应,千年寒铁铸造的门扉轰然闭锁,气浪將他直接掀翻在镜面般的冰原上。 “这破门绝对开了灵智!”楚阳鲤鱼打挺跃起,剑指掐诀却扑了个空。 朱红大门泛起涟漪状灵纹,仿佛在嘲笑修士方才“隨时撤退”的豪言。 当他不信邪地二次突进时,门框上镶嵌的太极两仪图骤然逆转,磅礴灵力將他直接拍进三丈外的雪堆。 楚阳刚触到门环,门缝里骤然爆出气浪將他掀翻。 后背重重砸在透明结界上,金属般的反作用力震得他五臟移位,整个人倒飞著撞上湖岸屏障,嘴角溢出血沫。 “开什么玩笑!” 他抹著血跡踉蹌起身,对著虚空破口大骂:“门不让出湖不让进,耍人玩呢是吧?” 冰晶簌簌从睫毛掉落,他忽然意识到不对劲——方才反噬之力看似凶狠,实则避开了要害。 伸手按住闷痛的膻中穴,果然发现残留的灵力正在修復受损经脉。 “装神弄鬼的。” 他啐了口血沫,靴跟碾碎冰面:“要打要杀亮真章,老子奉陪到底!” 声波在雪原盪出层层回音,惊起远处冰笋断裂的脆响。 等待的寂静格外漫长。楚阳盯著腕间逐渐发烫的玉鐲纹路,那是叶家血脉禁制启动的徵兆。 还剩不到半个时辰,若不能破解这方小世界的规则…… 他突然抄起碧落剑插进冰层,剑锋与寒晶摩擦迸溅火星:“管你是器灵还是残念,小爷今天非得……” 话音未落,脚下冰面突然浮现蛛网裂纹。 无数萤蓝符文顺著剑刃攀爬,竟在雪地上勾勒出北斗星图。 楚阳瞳孔骤缩,这分明是叶氏宗祠地宫里的守阵纹路! 寒风裹挟著冰粒抽打在脸上,楚阳的睫毛早已掛满霜。 他握剑的虎口传来刺痛,不知是冻伤还是被剑柄纹路硌出的血痕。 当那道似鸟非鸟的残影撕开风雪时,他条件反射地旋身后撤,靴底在冰面划出尖锐的摩擦声。 那团白影悬停在半空,冰晶雕琢的躯干泛著诡异蓝光。 蝠翼状的冰翼每扇动一次,就有细碎的冰棱如毒针般四射。 最令人发怵的是它空洞的眼窝——那里本该是瞳孔的位置,却旋转著两团暴风雪。 “见鬼的活冰雕!”楚阳啐了口唾沫,唾沫未落地就冻成冰珠。 他屈膝沉腰,碧落剑横在胸前。 剑刃的寒芒比周遭风雪更冷冽三分,剑穗上繫著的古铜铃鐺突然无风自动,在死寂中撞出清越颤音。 冰兽俯衝时带起的风压掀翻积雪。 楚阳手腕翻转,剑锋自下而上撩起银弧。 剑气破空的剎那,他恍惚看见剑身浮现的暗纹——那是师门代代相传的斩魔咒印。 冰兽双翼爆开万千冰刺,却在触及剑气的瞬间化作齏粉。 金属切入冰层的触感震得楚阳虎口发麻。冰兽被劈开的躯体並未喷溅鲜血,而是炸开漫天冰晶。 有几片碎冰擦过他脸颊,竟在皮肤上灼出焦痕。 待雪雾散尽,雪地上只剩两坨冒著寒气的冰渣,像被烈阳灼烧过的残雪。 “这真是雪做的?”楚阳死死盯著地面两坨冰晶碎屑,指节捏得发白。 他分明记得十分钟前这里还是完整的雪雕,此刻却在月光下泛著诡异蓝光。 话音未落,冰棱碎裂的脆响从右后方炸开。 楚阳旋身时短剑已出鞘,却见新凝聚的冰兽正用六棱晶核组成的复眼锁定自己,喉间震盪出类似金属摩擦的嘶鸣。 与先前哑巴般的傀儡不同,这只竟懂得发声威慑。 “叠代升级了?”楚阳剑锋微侧,靴底积雪突然爆开。 剑光如银河倒泻,精准劈入冰兽胸口的能量节点。碎冰迸溅的瞬间,他分明看到冰晶脉络中流转著淡青色流光。 第170章 难得的机遇 剑刃归鞘的金属震颤尚未消散,楚阳突然僵在原地。 被斩碎的冰兽残骸竟在月光下蒸腾成雾气,地面连半点水渍都没留下。 这完全违背了他熟知的元素规律,后颈汗毛顿时根根竖起。 寒风毫无徵兆地捲地而起,鹅毛雪片突然变成暴戾的银针。 楚阳立即催动神识,却发现能量场紊乱得如同被搅浑的墨池,三米外的雪幕后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 “有意思。” 他反手將剑鞘插进冻土,左手快速结出勘破诀。 当神识丝线穿透第五层雪障时,突然触到团暖融融的能量体。 那东西欢快地缠住他的意识,传来孩童恶作剧得逞般的雀跃波动。 楚阳瞳孔猛地收缩,剑柄上凝结的冰霜瞬间汽化。 他终於明白这些冰兽为何弱得反常——整个世界都在配合那个调皮灵体演这场盛大的傀儡戏。 若此处真藏著什么危险存在,那確实棘手得很。 但若是世界本源孕育的灵识,性质就截然不同了。 天地万物皆有可能孕育灵智,这种意识凝聚成型的產物,便被称作“灵”。 法器可生器灵,古画能孕画魂,而完整世界孕育的规则化身即是天道,残缺小世界诞生的便是本源意识。 楚阳早察觉到此处空间异常,此刻终於印证了猜想。 这个冰雪秘境显然已孕育出完整的本源意识,先前种种异象不过是对方在戏耍自己。 值得庆幸的是,这位秘境主人似乎並无杀心,反倒像是孩童找到玩伴般乐此不疲。 望著眼前飘忽不定的冰晶轨跡,楚阳眼底闪过狡黠光芒。 对於这类自然孕育的灵体,他向来偏爱有加——比起满腹算计的人类,这些单纯如白纸的存在简直可爱至极。 特別是对立志成为顶尖奸商的楚阳而言,这类单纯灵体简直是上天馈赠的礼物。 指节轻叩冻得发麻的下頜,青年嘴角扬起微妙弧度。 这个冰雪精灵行事风格跳脱,带著几分顽皮痞气,倒与他脾性颇为契合。 若能將其收归己用,不仅往来秘境如履平地,更能成为守护姑姑的强力筹码。 “靠人还是不如靠己啊!”呼出的白雾在空中凝成冰,楚阳目光渐趋坚定。 眼下困境看似绝路,却也是难得的机遇。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若能驯服这方天地的本源意识,等於將整片冰雪世界纳入掌中。 冰原深处传来空灵笑声,仿佛在回应他的野望。 楚阳掸落肩头积雪,眼底战意与算计交织成奇异的光。这场与天地之灵的博弈,此刻才真正拉开序幕。 冰雪秘境深处,楚阳掌心悬浮著半凝固的冰晶,琥珀色瞳孔倒映著漫天风雪。 虽然他尚未完全参透其中玄机,但灵台深处跃动的预感正不断印证某个猜想。 “既然你渴望这场游戏,我便奉陪到底。” 楚阳屈指叩响冰柱,清越回声在极寒空间盪开:“不过待你底牌尽出仍难撼动我分毫,便需认我为主。” 他故意拖长尾音:“反之,本座可隨时回来指点你新玩法。” 若有修士在场,定会惊诧於这独面虚空的狂悖之举。 但楚阳唇角噙著的从容笑意,在冰蓝天光里显得格外篤定。话音未落,整座冰宫突然传来水晶震颤的嗡鸣。 虽然没有得到语言回应,但空间里泛起能量涟漪已经说明了一切。 楚阳眯起眼睛,这秘境之灵果然如他所料,虽具备基本灵智却涉世未深。 方才的契约看似公平,实则暗藏两处杀机:既未限定对决时限,更未约束中途离场的次数。 若让商盟叶家那位老供奉在此,恐怕要痛斥这比九幽玄冰更阴险的条款。 不过对楚阳来说,这不过是重生归来必备的生存法则。 “契约已成。”他並指在眉心一划,指尖凝出一粒殷红血珠射向天际。 冰晶穹顶骤然张开漩涡,贪婪吞噬著蕴含上古血脉的印记。 此刻楚阳终於確认,眼前秘境之灵虽歷经万载岁月,记忆却残破如冰川裂隙。 那些偶尔闪现在冰墙上的斑斕光影,正是它潜意识里对温暖人间的渴求。 从自己破开禁制那刻起,这个孤独太久的灵体就在笨拙地挽留闯入者——用暴风雪设下考验是假,害怕重归寂寥才是真。 冰原深处传来欢快的震颤,无数雪晶凝聚成起舞的精灵。 楚阳负手而立,神识却悄然扫过袖中闪烁的轮迴印。 前世那些血染冰阶的惨烈画面,此刻都化作他步步为营的筹码。 既然如此,那便与这灵体玩个痛快! …… “喀嚓!” 冰原深处骤然响起异动,楚阳后颈汗毛倒竖。 这极寒绝地本应死寂如幽冥,连现实中“千山鸟飞绝”的意境在此都显得喧闹,怎会平白生出响动? 他屏息凝神催动神识,却见整片冰原如同被无形巨掌揉捏,地表细碎冰晶正以诡异频率震颤。 感知力撞上紊乱的磁场,竟似陷入暴风眼的纸鳶般失了方向。 “轰!” 雷鸣般的巨响自天际炸开,银白地平线陡然升起遮天雪幕。 待看清那排山倒海的白浪,楚阳瞳孔骤缩——这方人造天地竟能催动雪崩! 冰晶折射的冷光中,他分明窥见世界之灵狡黠的波动。 足尖发力弹射而出的剎那,身后冰崖轰然解体。 裹挟著万年寒气的雪龙瞬息吞噬半座冰原,飞溅的冰碴如千万把利刃擦过护体罡气。 楚阳在嶙峋冰柱间腾挪闪避,衣袂翻飞处炸开团团雪雾。 奈何这方天地早被灵智操控,雪浪竟似活物分合聚散。 眼见立足之地急速收缩,唯中央结界泛著幽幽蓝光岿然不动。 楚阳啐出口中冰渣,暗骂这灵体好生阴险——分明是要逼他耗尽真元。 耳畔呼啸的寒风里,忽有细碎冰裂声混入。 楚阳心头警铃大作,指间悄然扣住三枚破煞钉。 果不其然,两侧冰壁突然暴起数道银影,竟是裹著玄冰的傀儡兽破壁而出! 前有雪龙压顶,后有冰兽截杀。 楚阳反手甩出符籙,炽焰与寒冰碰撞的爆鸣声中,身形如离弦之箭射向结界。 身后冰原彻底沸腾,失控的洪流正將最后几处高地吞入腹中。 第171章 礼尚往来 刺骨寒风裹挟著雪粒抽打在脸上,楚阳此刻却顾不得脸颊的刺痛。 身后雪崩的轰鸣逐渐减弱,他刚放缓脚步想要思考对策,余光却捕捉到一道模糊残影。 那抹白影快得如同幻觉,待他猛然转头確认时早已消失无踪。 多年生死歷练养成的直觉让楚阳突然顿住身形,他屏息闭目,將感知力扩散至周身三十米范围。 身后吞噬天地的雪暴声浪,在这一刻竟被他完全隔绝在意识之外。 “嗤!” 静默未及半刻,破空声骤起。 没有杀气预警,没有能量波动,纯粹由冰雪凝成的人形物体裹挟著凌厉攻势破风而至。 楚阳后颈汗毛倒竖,手中青碧剑芒破空而出,激盪的剑气將方圆数米积雪瞬间清空。 剑锋所指之处,赫然显现出个通体剔透的冰晶傀儡。 那与楚阳身形相仿的造物手持寒冰重剑,关节处流转著诡异蓝光。 更令人心惊的是,冰傀每个起手式都与他惯用剑招如出一辙。 金属交鸣声在雪原炸响,短短十余次呼吸间双方已交锋二十余合。 楚阳额角渗出冷汗,这冰傀虽动作稍显僵硬,但竟能预判他七成剑路。 余光扫见四周雪雾中逐渐成型的七八道蓝影,他喉间泛起苦涩——到底是低估了这方天地的主宰者。 “好个狡诈灵体!” 楚阳横剑震退面前冰傀,望著合围而来的幽蓝身影自嘲苦笑。 他早该想到,在这片由世界之灵掌控的极寒领域中,任何常识判断都可能沦为致命破绽。 刺骨寒意骤然加剧,楚阳的衣袍瞬间凝结出冰凌。 他惊觉身后异动,本该倾泻而下的雪瀑竟凝滯半空。 数以万计的冰晶如同被神秘力量操控,在空中编织成巍峨的冰晶壁垒,转眼间横亘在他面前不足千米处。 更诡异的景象接踵而至。漫天碎雪仿佛被赋予生命,逆著重力法则向穹顶倒流,数以千计的冰棱在半空中重组拼接。 伴隨著令人牙酸的冻结声,数百具通体晶莹的雪卫凭空显形,它们指节分明的冰掌中正幻化出半透明的寒冰长弓。 “这不可能!”楚阳握剑的虎口渗出冷汗。 碧落剑的剑穗在罡风中狂舞,与破空袭来的冰晶箭矢擦出串串火星。 他旋身劈开三支直取咽喉的冰箭,足尖点地的瞬间却撞上冰面凝结的陷阱。 十二尊雪卫结成环阵,寒霜鎧甲折射出刺目冷光。 符籙燃烧的幽蓝火焰骤然炸响,楚阳从袖中甩出的爆炎符化作三条火蛇,將拦路的雪卫熔成雪水。 他抓住转瞬即逝的空隙纵身突围,身后冰墙却轰然崩塌,碎冰重新聚合成手持双刃的霜甲武士,刀刃拖曳著冰雾穷追不捨。 “凝气化形,万物为兵……” 楚阳瞳孔骤缩,新现身的五尊雪卫周身环绕凛冽杀意,冰刃表面竟浮现出玄奥符文。 他果断咬破舌尖,精血注入碧落剑激发出三尺青芒,剑锋划出新月弧光劈碎追击者,飞溅的冰渣在雪地上灼出焦黑痕跡。 正当他以为危机暂缓时,后颈寒毛陡然竖起。 两尊潜伏的雪卫从雪幕中显形,冰晶弩机已锁定他背心要穴。 生死剎那,楚阳凭藉武者本能凌空折转,碧落剑在雪地划出诡异折线,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射向右侧冰崖。 冰棱碎裂声在雪原炸响,楚阳猛然回头,只见那根玄冰箭矢已深深没入冻土,仅剩半截尾羽震颤不止。 他抬手抹去额角细密汗珠,喉结不自觉地滚动。此刻才惊觉,这场看似儿戏的赌约竟真能要人性命。 三日前的自己当真狂妄,仗著新得的人皇笔与暴涨的修为,竟敢与这方小世界的法则立下生死契。 此刻雪原上呼啸的冰晶风暴,正用最暴烈的方式提醒他——天地法则从不开玩笑。 嗤! 三支冰箭破空袭来,楚阳旋身闪避时,青丝末端已凝出冰晶。 生死关头,往日画面如走马灯浮现: 姑射山巔与师叔斗剑时迸溅的火星,天香楼里红著脸摔茶盏的南宫家大小姐,还有每月初七准时出现在案头的桂酥。 “想收小爷的命?”楚阳忽地止步,靴底在雪面划出半尺深痕。 碧落剑应声出鞘悬於半空,剑身流转的幽光映亮他眼底血丝:“让你见识什么叫真正的『追风踏雪』!” 灵力如江河倒灌涌入双腿经脉,楚阳身形骤然虚化。 雪傀儡们的冰晶瞳孔里,霎时映出数十道残影。 这些由法则凝聚的守卫虽能復刻剑招,却终究慢了半拍——当本体速度突破临界,镜像便再难捕捉真身轨跡。 “有趣。”云端传来稚嫩童声,空间精灵托腮俯视雪原上交织的光影。 它能清晰感知到每道残影残留的灵力涟漪,就像猎人追踪雪狐留在冰面上的梅印。 除非……那个狡猾的人类真能做到气息全无? 剑鸣破空,碧落剑化作青光斩落最近的三具雪傀儡。 楚阳趁机捏碎怀中玉符,顿时有淡金色符文顺著裤管爬上足底——这是从玄天宗首席身上搜刮来的神行符。 冰原追逐战进入白热化阶段。正当楚阳衝出包围圈不足三十秒,寒雾中再度凝结出数十个雪人士兵。 这些由冰晶构筑的战士整齐划一地举起透蓝的冰晶弩机,寒光四射的箭矢齐刷刷对准了目標。 “来得正好!”疾驰中的楚阳突然压低重心,在冰面上划出尖锐的摩擦声。 几乎与弩机绷弦声同步,他腰身猛然发力,整个人如同被劲风掀起的落叶般飘向半空。 空间之灵的能量波动骤然紊乱。 监控整个战场的意识体惊愕发现,本该沿著拋物线坠落的楚阳竟在半空中二次变向,像颗弹力球般折射到雪人军团右上方。 “礼尚往来!”伴著戏謔的喊声,楚阳足尖轻点冰晶弩机,借力跃向更高的空中。 下方雪人军团齐刷刷仰起头颅,关节转动发出咯吱脆响,数百支冰箭追著残影呼啸升空。 观战的空间之灵核心温度骤升三度。 它分明能捕捉到每个能量波动,但这个人类总能在最后一帧改变轨跡。 当密集的冰箭即將形成绝杀之网时,目標却诡异地出现在军阵后方雪松顶端。 第172章 法则印记 “数字有异常!”空间之灵启动自检程序的同时,冰原突然震颤起来。 数以百计的冰甲战士破土而出,寒霜巨像迈著地动山摇的步伐围拢而来。 更棘手的是,新出现的冰晶傀儡竟自带热能追踪功能。 楚阳瞳孔微缩,身形却愈发轻盈。 他忽然注意到每当冰箭即將命中时,护体真气会与寒气產生微妙共鸣。 电光火石间,他收敛所有气息波动,整个人仿佛化作冰原的一部分。 “发现目標丟失!”空间之灵的能量场剧烈波动。 在它感知中,那个滑不留手的人类突然与漫天风雪融为一体。 冰晶军团陷入短暂混乱,原本整齐的箭阵开始无差別覆盖射击。 而真正的猎手此刻正屏息贴在冰巨人肩甲內侧,指尖悄然凝聚起炽热的真气。 当空间之灵终於意识到能量流向异常时,楚阳掌中已绽开赤色莲华——以彼之寒,攻彼之盾的好戏正要开场。 冰原之上银光乍现,楚阳身形如幻影般瞬移至雪人军团后方。 寒刃破空声响起,数十尊冰雕守卫的头颅整齐划一腾空而起,在苍茫天际划出晶莹的拋物线。 望著重新锁定自己的残余雪怪,楚阳嘴角扬起玩味的弧度,整个人再度融入漫天风雪之中。 碧青剑芒恰在此时撕裂长空,灵剑自髮结成天罗剑阵,將半数雪人绞作冰晶碎屑。 待兵器归鞘时,战场早已不见主人踪影。 三个时辰的寂静中,唯有飘雪摩挲冰面的簌簌声,直到空间之灵即將认定对手脱逃之际…… “这场捉迷藏该暂歇了。” 楚阳驀然显现在冰柱之巔,衣袂翻飞间朝虚空拱手:“你我这般消耗著实无趣,不如改日备足彩头再战?” 话音在冰谷迴荡,激起层层能量涟漪。 凝滯的空气中突然传来类似冰凌碰撞的嗡鸣,楚阳眼底闪过狡黠流光,指尖轻点腰间乾坤袋: “听说极北有能化雪为珍饈的灵厨,下次给你捎些?总比成天耍弄这些冰疙瘩有趣。” 说著信手凝出朵冰玫瑰,瓣竟隨著话音渐次染上緋色。 冰原突然剧烈震颤,积雪如活物般涌向半空。 在楚阳惊诧注视下,无数冰晶自主组合成雕樑画栋的楼船,桅杆上还悬著面绣有火焰纹的冰绸旗帜。 更令人称奇的是,甲板处凭空浮现出持弩冰卫,其制式竟与他在秘境外见过的上古法器別无二致。 “看来是我眼拙了。”楚阳抚掌而笑,望著仍在变幻的冰雪造物若有所思。这枚传承古戒不仅自成小世界,其中诞生的冰雪精灵竟能完美復现外界事物,甚至包括那些早已失传的古老机关。 楚阳凝视著眼前不断变幻的冰晶造物,心头泛起涟漪。 难道这冰晶造物和那支人皇笔同样来歷不凡,才会显露出如此奇异的特性? 正当他沉浸在这般思绪中,悬浮半空的冰雪造物突然泛起微光,形態再度发生剧变。 这次幻化出的景象远比之前的航船与玫瑰更令人震撼——漫天飞雪竟在半空中凝结成一道玄奥符印! “这……竟是法则具象?”楚阳瞳孔微缩,呼吸都不自觉屏住。 作为通晓玄黄界十二万六千基础符文的阵道宗师,此刻却对眼前这枚纹路诡譎的符印倍感陌生。 那符纹宛如倒悬的雪山托著两片鸞羽,侧边还点缀著两点星辰般的银芒。 当楚阳凝神细观时,符印表面突然流转起液態银辉。 这些光纹如同活物般在符印表面蜿蜒游走,每当目光追索其轨跡,周遭空间竟隨之產生微妙震颤。 他试探著放出神识,赫然发现整片冰雪领域的能量场都在与符印共鸣。 “莫非……”他若有所思地伸出右手,漫天暴雪骤然变得温柔。 符印仿佛听懂了他的心声,缓缓飘落掌心。 当指尖触及符印的剎那,原本肆虐的暴风雪戛然而止,天地间唯余细碎冰晶折射著月光。 感受到符印中流淌的凛冽生机,楚阳眼底闪过明悟: “你將冰封万物的至寒法则,与雪落无声的生机之道完美相融,这才是真正的冰雪真意吧?” 风雪结界应声震颤,无数冰晶在他周身翩躚起舞,宛若在回应这番领悟。 楚阳凝视著掌心流转的符印,突然轻笑出声——原来极寒尽头,竟藏著这般惊心动魄的温柔。 楚阳的掌心几乎要把那枚冰晶戒指烙进血肉里。 戒面上流转的幽蓝纹路如同活物,在他凝视时忽然幻化成漫天风雪——这不是普通符文,而是凝结著天地本源的冰雪法则。 在玄黄界数万年的修真史上,唯有初代人皇伏羲曾触摸过法则之力。 当年他在渭水之滨观龟甲裂纹,从候鸟迁徙中参悟四时轮转,最终將天地韵律鐫刻成八卦阵图。 正是这份顿悟让人族摆脱了“血食”的命运,从妖族利爪下挣出一条生路。 此刻楚阳指尖的冰纹,却比八卦阵图更加玄奥。 寻常修士刻画的符文如同死板的印章,而这枚天然形成的法则印记,更像是截取了一段正在运转的天道。 冰晶如何凝结,暴雪怎样席捲,能量转换的每个剎那都被完整復刻。 “就像把整条冰河装进了戒面……” 他运转真元轻触符文,洞府內瞬间绽开六棱冰。 更惊人的是这些冰凌並非固定形態,竟像真正的雪般在半空盘旋飘落,落地时又化作灵气消散。 伏羲当年用蜘蛛结网启发渔猎工具,楚阳却在想若將这道“会呼吸”的冰系法则融入剑诀。 当对手还在破解固定符阵时,自己的剑气就能像暴风雪般不断衍生变化,甚至可能触发类似天劫的连锁反应。 戒面突然迸发的寒光在他瞳孔映出星轨图案,这是法则共鸣的徵兆。 楚阳连忙封闭五感进入冥想,意识海中浮现出冰川移动的壮阔图景。 原来冰雪法则並非静止的符纹,而是动態的能量循环,如同江河奔涌自有其轨跡。 当他再睁眼时,石案上茶水已冻成栩栩如生的冰雕,表面天然形成的雪纹路,与戒指上的法则印记如出一辙。 第173章 时间河 楚阳指节发白地攥住冰晶纹路,胸腔里的心跳声几乎要衝破喉咙。 这道蕴含著天地法则的符籙,正在他掌心流转著幽蓝光华,如同活物般吞吐寒雾。 玄黄界现存十二万六千道符文早已被收录在《天工宝鑑》之中,而此刻他手中这道,赫然是独立於所有典籍之外的变数! 这意味著什么? 楚阳指尖拂过符籙表面游走的星芒,仿佛触摸到天道裂隙里逸散的光。 从此往后,他將是唯一掌握这道冰魄玄纹的修士。 上次宗门大比时的场景突然浮现眼前。 当他用改良的三十六连环锻铸法锻造出霜雷双属性飞剑时,叶家子弟竟在半月內復刻出九成相似的剑胚。 若非最后关头他启动剑柄暗藏的阴阳倒转阵,恐怕魁首之位就要拱手让人。 “若以冰魄玄纹替代五行转换阵的中枢……” 楚阳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寻常修士即便拆解飞剑,面对这道未经道纹图鑑收录的符籙,恐怕连灵脉走向都无从辨识。 更绝妙的是冰魄玄纹自带极寒之气,若將它与离火符嵌套在剑锋三寸处……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虚空突然传来玉石相击的脆响,打断了他的推演。朱漆大门无风自启,门环上凝结的冰棱簌簌坠落,在青石板上敲出清脆的韵律。 “催客令下得倒是时候。” 楚阳对著漫天飘散的冰晶莞尔,玄色道袍扫过门槛时,腰间玉佩与青铜门栓相撞,发出清越的叮咚声。 他忽然驻足回望笼罩在雾靄中的琼楼玉宇,郑重地行了个平辈礼: “下次定带西海鮫綃裁的云舟来,听说用千年沉香木雕的楼船,能在灵雾里幻化出蓬莱仙岛。” 掌中冰魄玄纹突然泛起微光,像是回应般在他腕间缠绕出霜图腾。 楚阳摩挲著尚未消散的凉意,终於明白为何方才破阵时,那些机关傀儡的攻击轨跡总留三分余地。 原来这方秘境之灵,早將一切都看在眼里。 楚阳躬身向虚空行了个古礼,正要迈步离开时,却突然被眼前的景象钉在原地。 跨过朱红门槛的剎那,原本静謐的星空如同被激活的星图,以全新的姿態撞入他的视野。 先前穿越这片星域时,他急著探寻宫殿奥秘,只匆匆瞥见过那些永恆闪耀的星子。 此刻刚从冰封世界脱身的他,神魂如同被寒泉涤盪过般清明。 那些曾令他目眩神迷的璀璨星辰,此刻竟似千万个跃动的精灵,在深蓝天幕上编织著活生生的星轨。 墨色瞳孔中倒映著星芒流转,他忽然捕捉到某种韵律——看似杂乱的星群间,竟暗涌著肉眼难辨的能量脉络。 这些光流如同隱形的丝线,將星辰串成首尾相衔的银色河流。 楚阳不自觉地屏住呼吸,视线追隨著某颗突然脱离轨道的流星,看著它拖曳著冰蓝尾焰划破穹苍。 “若是人体经络受损则生机断绝……” 他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摩挲著掌中冰符:“但这些星辰陨落时,星河依旧流转如常。” 记忆里刚参悟的生命符文体系是树状结构,任何枝椏断裂都会危及整体。 可眼前星阵分明是网状的混沌系统,每颗星辰既独立又共生。 阴阳双鱼突然在识海显形,万千星子竟自动归位成太极阵图。 楚阳瞳孔骤缩,眼看著星辰开始按某种亘古韵律重新排列。 就在即將触及核心规则的剎那,掌心传来刺骨寒意,冰符突然化作银蛇窜向眉心,將他的顿悟硬生生截断。 楚阳后颈突然窜过一阵电流般的战慄感,仿佛被人从温泉池拽进暴风雪中,混沌的头脑霎时清明。 他盯著掌心跳动著冰蓝纹路的玉牌,喉结急促滑动——自己竟在星海幻境里沉溺了整整三个时辰! 指尖的寒霜刺痛皮肤,青年迅速结出引路诀。 群星骤然扭曲成银白光带,在他脚下铺就蜿蜒的银河栈道。当楚阳踉蹌著踩上实地时,鼻尖先嗅到了熟悉的沉水香。 “可算捨得出来了?”清泉漱玉般的声音贴著耳畔响起。 素衣女子正斜倚湘妃竹榻,纤指捏著鎏金香铲,炉中青烟在她眉目间繚绕成纱。 晨光穿透雕木欞,为那白玉似的面容镀上金边,连睫毛都成了半透明的羽翅。 楚阳呼吸微滯。 纵然朝夕相对,每次见著这位与自己毫无血缘的“姑姑”,仍会为那份不似凡尘的气韵失神。 她分明穿著最普通的月白襦裙,发间只別著支竹节簪,却教满室红木金器都黯了顏色。 “我以为……至少过了七日。” 楚阳抚著仍在发烫的暗金戒指,喉间发紧。 星辰幻境中那些破碎的记忆残片还在识海里翻涌,蚀骨冰寒顺著经脉游走。 女子用香铲轻点鎏金缠枝炉:“香炉里还剩半截线香没烧完呢。” 腕间银鐲隨著动作叮咚作响,惊醒了案头打盹的雪貂: “这枚古戒应是上古时期流传的『须臾芥子』,內藏乾坤自有时序——你方才经歷的,是十倍流速的时光牢笼。” “逆转时空?”楚阳瞳孔震颤。 作为四海为家的游方修士,他见过吞山吐海的洪荒异兽,闯过瞬息万变的机关秘境,却从未听闻能篡改天道法则的器物。 掌中戒指突然变得滚烫,暗纹流转似有生命。 窗柩外,惊起的雀群扑稜稜掠过琉璃瓦。 女子广袖轻扬,將残余的线香掐灭在青玉香插里,裊裊余烟在空中凝成诡譎的卦象。 天地间有两把永不生锈的锁钥,一把叫岁月奔流,另一把唤作沧海桑田。 楚阳的瞳孔突然收缩,手中茶盏盪出圈圈涟漪。 姑姑方才那句“仙界光阴流转缓慢”如惊雷炸响,他猛然抓住石桌边缘:“这戒指……难道里面藏著另一条时间河?” “倒像是上古修士截取光阴炼製的法器。” 姑姑指尖轻点茶汤,水面浮现出星辰轨跡:“昔年我在崑崙墟见过类似宝物,外界弹指百年,壶中不过晨昏交替。” 楚阳凝视指间青铜戒斑驳纹路,忽然展顏笑道: “待我破解叶家禁制,定要將您接进这方小天地。到时候您既能坐观云海,又不必担心……” 第174章 死棋 楚阳的话音戛然而止,他瞥见姑姑垂眸时睫毛投下的阴影——那分明是故地重游的神情。 敲门声恰在此时响起。李慕白倚著雕门框,孔雀蓝暗纹锦袍在暮色里流转微光。 楚阳抱臂打量:“大白天穿得跟开屏孔雀似的,莫不是要去会哪位红顏?”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李慕白作势要踹,目光扫过廊下烹茶的素衣女子时却怔了怔。 即便见过多次,那副冰雪雕就的容顏仍教人屏息,仿佛多看几眼就会惊碎月下霜华。 他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听说你闭关悟道三日,可参透什么玄机?” 见楚阳摇头,顿时眉飞色舞:“正好城西新开了家幻戏坊,不如……” 话未说完便被拽著往外走。 “你每回说『正好』都没好事!” 楚阳反手甩上门,没留意身后姑姑正对著茶盏出神。水面倒影里,青铜戒隱约泛起星辉,恍若故人眼眸。 李慕白话到嘴边突然收住,目光始终锁定在楚阳脸上。 廊外梧桐叶沙沙作响,对面那人却如古井无波,连睫毛都不曾颤动分毫。 他终是摇头轻笑:“楚兄这养气功夫当真了得。” “世子若是想说,自会竹筒倒豆子;若不想说,任谁著急也撬不开尊口。” 楚阳信手拨弄著案上罗盘,铜勺在星宿图上悠然打转。 李慕白喉结滚动两下,忽地压低嗓音:“七日后游园会,大秦质子贏渠梁会来。” 见对方指尖微顿,他续道:“当年渭水之畔,我与他有过过命的交情。” “哦?” 铜勺“噹啷”撞上天枢位,楚阳终於抬眼:“世子是要我这符籙师去给敌国王子看相?” “事有蹊蹺。” 李慕白从袖中抖出一封密函,火漆上的龙纹已残缺不全:“三日前东宫重启朝议,那个秽乱宫闈的太子……” 他故意留了半句,看著楚阳指节捏得泛白。 空气陡然凝滯,蝉鸣声刺破窗纸。 楚阳眼前闪过那日宫道上的情形——太子蟒袍下翻涌的黑雾,像活物般缠绕著姑姑的裙裾。 “圣上不仅未废储,还將西郊大营的虎符给了他。” 李慕白语速渐急:“更诡异的是……” 他蘸著冷茶在案几画了个符咒:“那夜钦天监的星象,与二十年前荧惑守心之兆……” 话未说完,楚阳霍然起身,腰间玉珏撞在青铜灯柱上发出脆响。 他想起师尊临终前攥著他衣袖说的那句讖语:“七煞冲紫微,黑蛟欲化龙。” 暮色漫进轩窗,將两人的影子绞成乱麻。 李慕白的声音轻得像嘆息:“所以这场游园会,实则是要借贏渠梁的秦宫秘术……” “眼下这局面,咱们不靠自己还能指望谁?” 李慕白把玩著腰间玉佩,玉坠在暮色中折射出暗红血光。 楚阳倚著雕廊柱轻笑:“和那位流亡的秦国质子?” 指尖在青石板上敲出断续节拍:“你倒是敢想。” “有些棋局摆著不下,反倒要成死棋。” 李慕白忽然压低嗓音,远处宫灯在风中摇曳,將他半边脸染成橘红:“那位质子殿下手里攥著秦国王室暗符,更別说……” 话音未落,空气里漫开雪松冷香。 楚阳突然站直身子,腰间玉珏撞在青铜兽首上发出清响。李慕白顺著他的视线回望,见月洞门处转出一抹素青身影。 楚氏女公子执灯徐行,青丝如瀑泛著月华般的光晕。 她將鎏金衣匣搁在石案上,匣盖开启时溢出点点星芒——竟是件暗绣玄纹的素色深衣。 “此去夜宴,总需体面些。” 她指尖拂过衣襟处隱约流转的银纹,惊起数点萤光:“前些日子请青崖先生裁的料子,倒合你身量” 李慕白瞳孔微缩。那银纹走势暗合九宫八卦,分明是失传已久的璇璣绣法。 他瞥见楚阳隨意抖开外袍,忍不住出声:“此等珍品……” “不过是件衣裳。” 女公子眼尾微弯,惊鸿般的笑意转瞬即逝:“倒是请人添了几笔护身纹样,可抵三次金丹修士的杀招” 石案上的茶盏突然倾翻,碧色茶汤在青砖上蜿蜒成溪。 楚阳攥著衣料的手骤然收紧,丝帛在寂静中发出细微裂响。 “青崖先生?” 李慕白声音发紧:“那位三十年前就隱世不出的炼器宗师?” 女公子垂眸拂去衣上落英:“前些时日他欠我个人情。” 月光掠过她发间木簪,隱约可见半闕铭文:“阳儿可要记得,戌时三刻前需將衣裳熏足两个时辰” 夜风捲起满地落,楚阳望著姑姑离去的背影,掌中衣料忽然泛起灼热。 李慕白盯著逐渐显现的赤金阵纹,喉结滚动:“你可知这玄蚕冰綃……” “三年前秦宫大火,有人看见青崖先生出现在质子別院。” 楚阳突然轻笑出声,指尖摩挲著衣缘处若隱若现的龙形暗纹:“看来咱们的质子殿下,藏著不少好棋” 云纹窗欞透进的晨光里,楚阳姑姑指尖轻抚过石青色锦缎,眼尾笑纹若隱若现:“天地万物皆有灵性,你们既能识人,老身为何不能识物?” 话音未落,檐下铜铃忽地轻颤,惊得周李二人相顾愕然。 素手將叠得齐整的衣袍置於青石案上,银丝暗纹在日光下流转如水。 “二位若存疑,不妨试试这衣料能否经得住掌风剑气。” 玉簪坠著的流苏隨著她转身轻晃,倒叫李慕白想起宫中那位总爱將秘密藏在翡翠鐲子里的贤妃娘娘。 楚阳握剑的手紧了又松,指节泛白处沁出薄汗。 他怎会忘记半月前东宫那场变故,姑姑为护他周全,生生用银针將太子暗卫布下的天蚕丝网绞成齏粉。 此刻石桌上的分明不是衣物,倒像是长辈將半生修为缝进针脚的心意。 “听闻西域有种金蚕,吐出的丝能在烈火中结茧。” 李慕白忽然后退半步,玄色箭袖扫落几片早凋的玉兰:“既是为楚兄特製的护身软甲,自然该由主人试其锋芒。” 楚阳喉间发涩,碧落剑在鞘中嗡鸣不已。 他何尝不知挚友在打太极——上元夜宴那件被剑气震碎的麒麟氅,至今还压在李慕白书房檀木箱底赔罪。 第175章 刀意 指腹摩挲著钢刀粗糲的刀柄,楚阳特意选了把普通侍卫用的兵器,生怕碧落剑的凛冽剑气惊了衣襟上绣著的並蒂莲。 “得罪了。” 刀尖蜻蜓点水般划过衣袖,金石相击之声乍起,惊飞了檐下筑巢的雨燕。 楚阳怔怔望著完好无损的衣料,忽觉掌心温热——姑姑不知何时將暖炉塞进他手里,鎏金炉身上还沾著绣绷留下的丝线。 “姑姑,我真劈了啊?” 楚阳握著刀柄的掌心沁出薄汗,目光扫过石案上流光溢彩的云纹锦衣,喉结上下滚动著转头望向身后。 玉瓷茶盏在女子手中轻晃,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她眼尾的硃砂痣:“你这孩子,姑姑什么时候坑过你?” 钢刃破空声骤然响起。 少年攥紧刀柄突然发力,三尺青锋却在触及衣料的剎那化作清风,只激起托盘边缘细微裂响。 李慕白手中茶汤剧烈晃动,那套本该被斩碎的衣物竟泛起水波般的光晕,將寒芒尽数吞噬。 “当心!” 楚阳急退两步,眼见自己劈出的刀气竟原路折返,在身后檀木门框上刻出三寸裂痕。 青玉案上,月白锦衣依旧纤尘不染,连褶皱都未多生半分。 “这……这……” 李慕白手中的茶盏歪斜著泼出半盏,淡青茶汤在石案蜿蜒成溪:“衣服不仅能防身,还能把攻击原样奉还?” 廊下传来银铃般的轻笑。 紫衣女子指尖轻点案上裂纹:“普通护身法器顶多卸力化解,但若將星辰砂炼入冰蚕丝……” 她故意拖长尾音,看著两个少年瞪圆的眼睛:“这件流云裳虽暂列高阶法器,却藏著九重隱纹。” “隱纹?”楚阳的佩刀噹啷落地。 “每解开一重禁制,就能觉醒新神通。” 女子广袖翻飞间,锦衣表面浮现金色符篆:“比如现在这重『镜返』,不过是最基础的防御形態。” 李慕白突然捂住心口:“等等!您说的星辰砂,可是传说中能吸收日月精华自我进化的那种神料?” 窗欞透进的阳光恰好落在衣物上,隱约可见星芒在经纬间流转。 “嘘!” 姑姑竖起葱白手指:“有些宝贝,得等它们自己愿意醒来。” 青衫女子话音刚落,楚阳握著刀柄的指节骤然发白,李慕白则踉蹌著撞倒了身后的青瓷瓶。 两人喉结滚动著对视,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惊涛骇浪,护身法器能进阶这种事,分明是炼器师行当里流传的千年传说。 “姑姑莫要誆我!” 李慕白揪著织金蟒纹袖口的手背青筋暴起: “小爷在王府珍宝阁泡了十几年,玄武甲见过七十三件,天蚕丝甲开过二十八箱,哪个不是用废了就扔的消耗品?” 他忽然意识到失態,慌忙將溅上茶渍的玉骨摺扇往腰间胡乱一塞。 石桌上的素纱衣在穿堂风中轻颤,楚阳的视线黏在那抹月白色上挪不开。 他记得三年前在东海拍卖场,有位元婴大能为件残破的玄级护心镜,当场斩了十七个竞价者。 防御法器向来是材料定生死,这道理连街头打铁的莽汉都懂。 “用三成灵力。”女子指尖拂过茶盏边缘,惊起半寸碧色涟漪。 楚阳喉头髮紧,方才那道试探性的刀气被尽数反震时,他分明听见自己本命刀魂发出呜咽。 此刻丹田內金丹疯狂旋转,淡青色灵力顺著经脉爬上刀刃,在刀鐔处凝成实质化的霜。 李慕白早已缩到雕楠木屏风后,只探出半张煞白的脸。 当刀光劈开空气的瞬间,他袖中暗扣的十二枚护身玉珏齐齐炸裂——这次没有震耳欲聋的轰鸣,只有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 楚阳看著自己全力斩出的“断江式”如同坠入蛛网的飞蛾,在离纱衣三寸处碎成漫天星火。 “第四重封印。” 女子吹散指间残留的灵光,语气像在谈论檐角滴落的春雨:“方才解开。” 李慕白瞳孔骤然紧缩,眼睁睁看著寒芒劈落在石桌表面。 金属与岩石碰撞的爆鸣声震得耳膜生疼,整张石桌霎时化作数十块碎石迸射开来,原本放在上方的铜质托盘更是被震成金属粉末簌簌飘落。 李慕白仍沉浸在方才的刀势中——那道划破视界的银光恍若新月坠地,短暂却璀璨得令人心悸。 而这般惊世骇俗的刀法,不过是楚阳在试验新制防御衣时隨手挥出的试招。 此刻楚阳单手持刀立於庭院,玄色劲装衣摆无风自动。 虽然神態从容,但方才出刀瞬间绷紧的肩颈线条仍显示出他至少用了七分功力。 更令李慕白心惊的是,不过闭关三日,这位挚友的刀意竟又精进了数层。 “錚!” 古琴断弦般的锐响骤然划破空气。 李慕白猛然回神,惊见碎石堆中腾起淡金雾气,楚阳先前劈出的刀气竟被某种无形屏障折射回来! 与武者刻意凝聚的攻势不同,这防御阵法的反击快得匪夷所思,反击轨跡犹如闪电折镜,瞬息间便袭至楚阳面门。 寒光映亮楚阳沉静的面容。 楚阳似乎早有预料,手腕翻转间第二刀已携破空之势迎上。 两道银芒在半空轰然相撞,激盪的气流掀起满地落叶,连三丈外的槐树枝椏都簌簌作响。 噹啷啷…… 被击溃的折射刀气碎片尚未落地,防御阵法竟再度亮起玄奥纹路。 楚阳神色微变,身形急退间反手挥出第三道弧形斩击,刀锋如同白虹贯日,硬生生將接连反弹的三重气劲尽数斩碎。 “我的老天……”李慕白扶著廊柱的手指微微发颤。 待最后一道气浪平息,楚阳已收刀入鞘,正俯身查看那些残留阵法波动的碎石。 楚阳衣袖裂开数道细缝,但內里皮肤竟无半点伤痕。 李慕白的脚步突然顿在原地,目光直勾勾盯著那堆残垣断瓦。 本该被碎石划得千疮百孔的衣物竟纤尘不染,连最细微的褶皱都未曾出现,仿佛有层无形屏障隔绝了所有伤害。 正当他伸手探向那叠衣物时,楚阳如离弦之箭窜到跟前,抢先將其揽入怀中。 令人称奇的是,刚从废墟取出的衣袍竟洁净如新。 月光绸製成的里衣泛著珍珠光泽,玄色外袍上鎏金暗纹流转不息,恍若星河在夜色中缓缓流淌。 第176章 见面礼 “这可不是普通金线。”女子清泉般的嗓音从身后传来,素手轻抚外袍表面。 原本静止的暗纹突然活过来似的,金线交织成古老符文,在日光下泛出神秘的韵律波纹。 楚阳指尖微颤,绸缎如春水般滑过指缝,触感竟比最上等的云锦还要柔润三分。 女子素白指尖掠过衣襟处的暗纹:“南海鮫綃浸过三十三味灵药,西域天蚕丝织就避毒內衬。” 她说著轻点外袍上某个符文,空气突然盪开层层涟漪:“金丹期修士的全力一击,可卸去七成劲道。” 李慕白倒吸凉气,手指悬在衣料上方不敢落下。 他这位以厨艺闻名的远房表姑,此刻周身竟縈绕著淡淡灵光。 素来苍白的脸颊透出霞色,分明还是那张温婉面容,眉眼间却流转著令人心悸的威压。 “最难得是这暗香。”女子广袖轻扬,若有似无的冷香沁入鼻腔。 楚阳突然发现,方才吸入的迷障余毒正在经脉中快速消散。 叠成方寸的衣袍在掌中轻若无物,他却觉得捧著座沉甸甸的宝山。 “这触感……莫不是仙界流云纱?” 楚阳指尖拂过织物时瞳孔微颤,连御赐的冰蝉缎都在这料子前黯然失色。 素日里连重物都提不动的女子正倚著织机浅笑,惊得少年踉蹌后退半步:“姑姑何时习得这通天技艺?” 他喉头滚动著,目光在流光溢彩的法衣与纤弱身影间来回逡巡。 李慕白突然拍案而起,玉骨摺扇在掌心敲出脆响:“妙哉!早说周家姑姑非池中物!” 他半是揶揄地撞了下发小臂膀:“当年背著你在瘴气林穿梭三月无恙,我就疑心,寻常妇人怎会有夜视千里的本事?” “嘶!”楚阳狠掐大腿痛得倒抽冷气,素白布料上暗纹却愈发清晰。 这些玄奥符文明明需要元婴期灵力才能篆刻,可眼前人分明是…… “傻孩子。” 云鬢轻晃间已闪身至两人跟前,素手抚平楚阳衣襟褶皱时带起星芒:“若没些保命手段,怎守得住你父母留下的天灵根?” 她眼尾扫过欲言又止的李慕白,忽而轻笑:“慕白腰间那块龙纹玉,可是镇得住化神修士的宝贝?” 李慕白摺扇“啪”地展开遮住半张脸,耳尖却泛起薄红。 他何尝不知晓蹊蹺?凡人女子独居深山二十载容顏不改,织造时案头摆著的分明是早已失传的《璇璣阵图》。 只是这秘密如同父王寢殿的暗格,该装聋作哑时便得做个睁眼瞎。 “求姑姑赐件蔽体之物!” 他突然端正作揖,话锋转得行云流水:“您这针线功夫可比琅琊阁拍卖会的镇店之宝还精进。” 余光瞥见楚阳呆愣模样,终是憋不住笑出声:“你当全天下的母亲,都会把底牌摊给自家傻儿子看?” 他虽不问缘由,眼底的狡黠却藏不住。面对这等稀世珍宝,谁不想得此机缘? “少做梦!” 未等女子开口,原本发怔的楚阳突然回神,如护食的幼兽般將衣袍紧锁在怀中:“这可是姑姑耗费心血为我量身打造的,世间仅此一件。” “你这吃独食的毛病得改改!” 李慕白嬉笑著转向女子作揖:“姑姑明鑑,我与楚阳向来同进共退。若我得件护身法器,危急时刻也能互为倚仗。” 这番说辞正中要害。 李慕白深諳女子最在意的便是楚阳安危,故意將利害关係摆到明面。 “所需天材地宝儘管从我私库取用。” 李慕白殷勤道:“便是將东苑宝库尽数献与姑姑又何妨?” 作为王府世子,他府中珍宝库足有九座之多。 楚阳闻言眼中精光乍现,竖起食指晃了晃:“既要诚意,便该单独划出两座宝库。一座作为谢礼,另一座专供製衣所需。” 他早对王府秘藏垂涎三尺,此刻怎会放过良机。 “你倒会坐地起价!”李慕白瞪圆了眼睛。 他竟忘了眼前这位可是雁过拔毛的主儿。 “能抵挡金丹大圆满三次攻势的灵器,放眼整个修真界也是可遇不可求。” 楚阳踱步绕至李慕白身后,压低嗓音:“更別说这件法衣还能隨修为精进提升品阶。” 其实真正让楚阳鬆口的並非珍宝,而是李慕白那句“同进共退”。 上月遭遇暗杀时,两人险些命丧黄泉的场景仍歷歷在目。 静立许久的女子忽然莞尔。 她耗费半载光阴炼製此物,皆因前日推演的天机卦象。 大凶之兆隱现,这件蕴藏著她本命精元的护身法衣,关键时刻或可替她护住楚阳周全。 其防御之能,实则连合体期大能的全力一击亦难破防。 楚清语暗中將这件法衣的多重防御禁制进行了隱匿处理,寻常修士探查只能感知到基础的金丹级防护效果。 唯有遭遇元婴境以上攻击时,隱藏的九重玄天阵才会逐层显现。 世人总说怀宝即罪,这个道理她比谁都明白。 若让外界知晓这件天蚕云锦袍的真正威能,恐怕整个修真界都会掀起腥风血雨。 楚清语凝视著正在试穿法衣的楚阳,指尖悄悄掐了个隱灵诀。 当李慕白提出附加护持请求时,楚清语眼底掠过欣慰。 这位玄天宗少主翻掌取出刻著蟠龙纹的鎏金令符,令牌背面“八”字铭文泛著淡淡灵光: “此乃我第八秘库的通行令,权当晚辈孝敬前辈的见面礼。” 在场眾人都屏住了呼吸。玄天宗秘库隨便哪个都藏著无数天材地宝,更別提排名前十的宝库。 楚清语却只是轻拢云袖接过令牌,宛如接过寻常物件般从容,月白色广袖在夜风中翻飞,恍若雪峰之巔绽放的千年雪莲。 “炼製这等灵宝所需的九转星辰砂、太虚玄冰等材料,老身耗费三十载方集齐。” 她玉指轻点虚空,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稀有材料名录:“若想再造次品,最多可抵挡金丹中期三次攻击,且需补足七色流火石。” 李慕白闻言喜上眉梢,又掏出篆刻“贰”字的赤金令牌:“晚辈第二秘库专储炼器材料,前辈尽可隨意取用。” 说著拽住还想討价还价的楚阳化作流光遁去,空中只余少年不甘的余音:“我还没让姑姑挑遍九大秘库呢!” 第177章 万全之策 楚清语望著掌心两枚灵光流转的令牌,唇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 夜露沾湿了她的鮫綃披帛,山间忽而响起清越的鹤唳,惊碎了满庭月光。 “宴会时辰將至,你这修为怎还停滯在链气九层?” 李慕白握著青玉扇骨的手指微微发白:“听闻符师协会今次拍卖会有些稀罕物,你且隨我去掌掌眼。” 楚阳正擦拭著剑穗上的浮尘,闻言挑眉:“世子素来见惯奇珍,今日倒像得了人的稚童般坐立难安?” 李慕白摺扇“啪”地收拢,玉冠下的眉眼却舒展几分:“原是我多虑了,楚兄既这般气定神閒……” 说著放缓脚步,月白云纹袍摆隨著刻意端起的仪態轻轻晃动。 这番作態倒让楚阳心头微动,剑鞘在案几上叩出清响:“能让世子这般拿乔的,怕不只是寻常筑基丹吧?” “培元丹不过开胃小菜。” 李慕白压低嗓音,指尖在檀木桌上划出暗纹:“驻顏丹引得女修们趋之若鶩,长生丹更是令老怪们垂涎,但真正的重头戏……” 他故意拖长尾音,目光扫过楚阳骤然凝滯的手腕。 “增元丹。”三字轻若鸿羽,却让室內灵气都为之一滯。 楚阳喉结不自觉地滚动。这丹药对金丹修士意味著什么他们心知肚明。 王爷若得此物,衝击元婴便多三成把握。他剑眉微蹙:“世子这般殷勤,莫不是要借我这剑修名头作筏?” “楚兄这话好生诛心!” 李慕白广袖翻飞间已至门边:“洗髓丹能净化灵脉杂质,培元丹可重塑丹田根基——哪样不是为你量身而备?” 话音未落,腰间传讯玉牌忽明忽暗,映得他神色晦暗不明。 “咱们连你姑姑的真实情况都没摸透吧?” 李慕白倚著廊柱,指尖在青石板上敲出节奏:“驻顏长生这类丹药,哪个女子不需要?” 他扭头望向雾气渐起的庭院,咂了咂嘴:“总说自己孝顺,这些年除了管饭,可曾给姑姑置办过像样的物件?” 这话戳得楚阳呼吸一滯。这些年只顾著提升修为护她周全,连城东胭脂铺新到的螺子黛都没想起捎一盒。 “你当我看不出你那点小心思?” 李慕白突然压低嗓音,从怀里掏出把金丝楠木梳:“喜欢就得多费心思,我那些相好的哪个不是收礼收到手软?” 他眉峰轻挑,七个丈母娘的战绩在圈子里確实无人能及。 楚阳耳根发烫,眼前忽然浮现姑姑试穿他新买的鮫綃披帛的模样。 李慕白趁机揽过他肩膀:“拍卖行新到了批东海鮫珠,既能炼丹又可制簪……” “城郊官道刚遭过伏击。” 楚阳摩挲著腰间剑柄,前日遇袭时飞溅的碎石还在靴底硌著。 李慕白冷笑拍出块青铜虎符,暗纹在月光下泛著幽光:“老头子把北境十二卫调来六人,暗处还藏著两位元婴供奉。” 这话惊得楚阳指节发白。 大楚金丹修士不过百人,镇北王竟能隨手调动如此阵仗。 李慕白把玩著虎符,话里透著冰碴:“陛下既让东宫掌了禁军,我们自该多备几手。” 远处更鼓声里,两人望著叶家方向同时眯起眼睛。 屋檐阴影中,两道黑影悄然融入夜色——这次若叶家再敢动作,怕是要把棺材本都赔进去了。 镇南王府可不是摆设! “你调这么多护卫隨行,王爷那边不会怪罪吧?”楚阳掂了掂腰间新配的玄铁符牌。 “父王能说什么?” 李慕白用摺扇轻敲掌心:“如今你可是大楚军部钦点的首席符师,从圣上到九卿谁不把你当国宝供著? 这些暗卫说是护我周全,实则八成都盯著你呢。” 说著他忽然笑出声:“有时候真怀疑你才是镇南王府嫡子,父王母妃待你比我这亲儿子还上心。” 绕过迴廊时,楚阳望著垂门外的阵仗挑眉:“这般大张旗鼓,怎么出府?” “早备好了。” 李慕白“唰”地展开摺扇,冲檐角打了个响指。 …… 说来也奇,前几日才闹过刺客的镇天魔狱城,此刻却像换了天地。 朱雀大街上黄土垫道净水泼街,青甲卫持戟拦在两旁,仍挡不住百姓们踮脚张望。 楚阳端坐在披红掛彩的马车里,腰杆挺得笔直,额角青筋直跳。 “这就是你说的万全之策?”他咬著后槽牙质问。 李慕白正倚著鎏金凭几嗑瓜子:“知足吧! 符文工会的顶级秘市十年才开一次,连叶家都没资格入场。咱们这排场既保你周全,又能气死对头,岂不两全?” 后面跟著的姜家小姐掀帘轻笑,缀著珍珠的团扇半遮芙蓉面。 两队金丹修士骑著云纹驹殿后,腰间符牌在日光下泛著青芒。 楚阳摩挲著袖中请柬。符文工会的“天工阁”素来神秘,据说內城秘室藏著上古符籙残卷。 十年前他还是街边画符的穷小子,如今却能以首席身份登堂入室,掌心不觉沁出薄汗。 车轮碾过青石板时,李慕白忽然凑近低语:“待会进了秘市,可得帮我盯著铸剑山庄那柄龙渊……” 符文师工会的內城区域向来门禁森严,李慕白所言不虚,叶家確实连跨过那道玄铁门槛的资格都没有。 不过眼下这些都不重要——楚阳攥著车帘的手指节发白,他实在受够了被当成珍禽异兽围观的感觉。 街市两侧的屋檐下突然探出无数脑袋,此起彼伏的惊嘆声像炸开的烟:“快看!那个穿月白长衫的就是楚大师!” “不是说符术宗师都该三头六臂?怎么生得比状元郎还俊俏?” 青石路上顿时泛起香粉涟漪。 挎著菜篮的妇人踮起脚尖,二楼雕窗里飞出几方绣帕,更有大胆的卖女直接把新摘的玉兰拋向马车。 楚阳下意识偏头躲过枝,这个动作立刻引发街边少女们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別躲啊楚大师!” 李慕白笑得像只偷腥的猫,顺手接住坠落的玉兰別在耳后: “上月礼部尚书家把嫡女藏在点心盒里送进你府邸,上半月王家小姐扮作送菜婆子混进后厨,这招摇过市可比防贼省心多了。” 第178章 压轴的增元丹才是关键 楚阳绷紧的下頜线条又锋利三分。 上次夜访工坊遇袭的旧伤还在隱隱作痛,此刻却要应付比符咒更棘手的灼热目光。 那些世家贵女们不知从何处得的消息,竟有十数辆装饰华贵的马车不远不近缀在后方,车帘后晃动的金步摇在阳光下刺得人眼疼。 “你管这叫护卫?” 楚阳从牙缝里挤出质问,腰间玉佩被攥得发烫。 前日刚被六个自称“仰慕者”的姑娘堵在藏书阁,其中某个居然能破解他设下的三重禁制。 李慕白突然正色,指尖轻敲鎏金车辕:“镇南王府的徽记,三百铁卫暗伏市井,再加上全城百姓作见证……” 他压低声音凑近:“比起藏在暗处的毒箭,这些明晃晃的秋波可温柔多了。” 话音未落,某处阁楼突然传来古琴声,分明是《凤求凰》的调子。 “表哥!” 中间马车里传来清脆的指节捏合声,姜璃的视线几乎要在前面那辆马车烧出两个窟窿。 百姓的议论声隨著春风灌入耳中,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的媚眼更让她喉头泛酸。 现在倒好,楚阳这烫手山芋被自家表哥推成眾人瞩目的焦点,活脱脱成了全城待摘的蜜桃。 往日避之不及的姑娘们此刻都红了眼,姜璃甚至能听见她们咽口水的声音。 街边茶楼飘来几句“楚公子当真龙章凤姿”,气得她指尖深深掐进掌心软肉里,后槽牙磨得咯吱作响。 前头马车上,楚阳浑然不觉背后的灼人目光,正皱著鼻子打量挤到车边的姑娘们。 那些厚重的铅粉在日头下泛著青白,血红的唇脂活像刚啃过生肉,各色绸缎裹在身上直叫人眼晕。 他猛地想起自家姑姑素净的月白襦裙,清泉似的眸子不施粉黛也顾盼生辉。 “眼珠子要掉出来了。” 李慕白用折骨扇敲他肩头:“这些姑娘若知被你比作石灰墙,怕是要去护城河边上吊。” 楚阳甩开扇子撇嘴:“美丑分明,何须遮掩?姑姑若是略点胭脂……” 余光扫过后方马车里端坐的緋色身影,话锋一转:“姜姑娘倒是不必这些俗物妆点。” 李慕白眼底闪过精光,扇骨抵著下巴轻笑:“母妃前日还念叨,说周家若能与王府亲上加亲……” 话没说完就被呛咳声打断,楚阳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蹦起来,惊得拉车骏马嘶鸣扬蹄。 后方马车里,姜璃突然觉得耳尖发烫,抬眼正撞见楚阳慌乱转身时緋红的耳廓。 她狐疑地眯起杏眼,前方表哥突然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手中茶盏泼湿了半幅衣袖。 “你盯著我作甚?” 李慕白被楚阳直勾勾的视线扎得脊背发凉,下意识扯了扯绣著暗纹的袖口。 晨光透过雕窗欞洒在他石青色衣袍上,將银线绣的云纹映得流光溢彩。 楚阳歪著脑袋端详片刻,突然噗嗤笑出声:“这般隆重打扮,不知道的还当你要出阁呢。” 他故意用摺扇挑起对方腰间的青玉禁步,叮咚脆响中垂落的流苏穗子扫过檀木地板。 “楚阳!” 李慕白猛地拍开摺扇,耳尖漫上緋色:“再浑说当心我卸了你胳膊!” 玄衣青年趁机错身避开,眼底掠过狡黠。 姜家明珠固然是世家贵女中的翘楚,可比起他心中那轮明月——自小教导他符文的姑姑,终究是云泥之別。 那袭素色道袍下翻飞的银丝絛带,早在他心口缠成了解不开的结。 輦车碾过刻满符文的青石板,巍峨城闕骤然撞入眼帘。 楚阳扶著鎏金车辕直起身,瞳孔里倒映著横亘天际的防护大阵。 数以万计的灵力符文在穹顶流转,將晨光切割成细碎金箔,洒在玄铁铸造的城墙上泛起森冷寒芒。 “暗城……”李慕白倒抽冷气,指尖无意识摩挲著袖中符纸。 即便是镇南王府的玉牌,在此地也不过是块寻常铁片。 若非楚阳腰间悬著那枚七芒星徽章,他们连城门三丈內的结界都踏不进去。 楚阳仰头凝视悬浮半空的阵眼核心,繁复的符纹轨跡在瞳孔中拆解重组。 他忽然察觉袖中本命符微微发烫,仿佛与这座沉睡的庞然巨物產生了某种玄妙共鸣。 青石地砖上流转著秘纹交织的星轨,楚阳屈指轻触墙面泛起的灵光涟漪:“这阵法能量场至少融合了七种复合符文。” “半年前有位中阶符师在此布阵,连父王的金丹剑气都未能撼动分毫。” 李慕白玄色锦袍上的银线暗纹在灵光中忽明忽暗,他抬手虚按结界:“不过今日我们不用破阵,走正门即可。” 楚阳的指节在乾坤戒上无意识摩挲,想起昨夜在藏书阁翻到的《灵枢阵要》。 那些繁复的星图此刻在脑海中翻涌,却始终拼不出完整的阵枢轨跡。 “別琢磨了,压轴的增元丹才是关键。” 李慕白突然压低声音,袖中玉骨摺扇轻敲楚阳肩甲: “七国十九城的商队都盯著这炉能破元婴桎梏的灵丹,连北漠那些戴著黄金面具的祭司都混在人群里。” 两人对话间,姜璃踩著青玉砖的脆响由远及近。 她腰间鸞凤双刃的流苏穗子扫过楚阳手背:“杵在这儿当阵眼吗?再晚半步,三號包厢就要被天机阁的人占了。” 楚阳嗅到少女发间沾染的霜雪气息,那是方才穿过庭院时落梅的残香。 正要解释,却见姜璃已甩著束腰的玄冰絛疾步跨过结界门槛,银丝绣的蝶纹披帛在灵压中猎猎作响。 “听说她今晨试剑时斩断了六根测灵石柱。” 李慕白用扇骨抵著下巴,望著消失在光幕中的倩影:“你昨晚是不是又拆了她布在別院的示警符?” 楚阳苦笑著掸去肩头飘落的阵法残光,抬脚迈入流转的符文甬道。 身后三十六名王府亲卫整齐划一地按剑退至影壁两侧,结界外的喧囂瞬间化作寂静,唯有灵晶灯在穹顶投下星辰般的光斑。 穿过三丈长的水幕结界时,他听见李慕白轻声说:“待会举牌时,记得用左手结金刚印。” “敢在这撒野的蠢货,怕是想体验九族全灭的游戏了。” 第179章 不知好歹的主 姜璃的体態曲线堪称行走的荷尔蒙製造机,所经之处激起层层灼热视线。 高挑身形裹在劲装里,修长双腿踏出颯爽步伐,琥珀色瞳孔流转著野性锋芒,活脱脱一匹未被驯服的烈马,勾得男人们蠢蠢欲动。 感应到四面八方滚烫的注视,少女骤然转身,在楚阳错愕的目光里拽过他的胳膊就往里冲。 李慕白憋笑看著兄弟瞬间成为眾矢之的,那些眼刀几乎要把楚阳捅成筛子。 “权当代步费了。”楚阳认命地嘀咕。 三人顶著全场男性嫉恨的目光挤进拍卖场拱门,刚跨过门槛姜璃就甩开手退开半米,活像碰了什么脏东西。 “用完就扔啊?”楚阳揉著发麻的手臂抗议。 “有意见?” 少女指尖擦过腰间匕首,李慕白適时吹了声口哨:“直接搂上去啊怂包。” 姜璃突然逼近楚阳,发间幽香扑面而来:“这么稀罕肢体接触?” 纤指戳著他胸口往街边胭脂堆比划:“那些姐姐巴不得贴你身上呢。” “姑奶奶您消停会儿……”楚阳举手投降,这丫头每次吃飞醋都能把酸罈子扣他头上。 穿过三重结界屏障,內城光景豁然开朗。 青玉地砖延展至天际,灵力光晕从鳞次櫛比的橱窗透出,隨便某家店铺里摆著的都是外界难寻的珍品。 楚阳盯著某家武器行里悬浮的七阶灵剑,喉咙不爭气地滚动。 “直接杀去主会场!”楚阳拽著李慕白就要往前冲。 “急什么!”李慕白嘴上淡定,脚步却诚实地加快。 姜璃抱臂冷笑:“两个土包子,待会別对著拍卖师流哈喇子。” 姜璃轻嗤一声拨开人群,率先朝城中走去。 楚阳苦笑著揉了揉鼻尖,这姑娘行事还真是“温良谦恭”得紧。 李慕白摇摇头跟上,目光扫过沿街商铺里闪耀著灵力波动的宝物时,眼底闪过一丝精芒。 经过三刻钟跋涉,巍峨的拍卖场终於映入眼帘。 楚阳正要加快脚步,突然被侧边商铺的喧闹声吸引。 只见绸缎裹身的胖掌柜涨红著脸嚷嚷:“竟敢在符文师工会的地盘撒野,你活得不耐烦了?” 他对面的白裙少女约莫豆蔻年华,雪肤映著珍珠耳坠泛著微光,纤指正捏著半截断剑。 见眾人围拢,她轻咬樱唇辩解:“不过失手弄坏件器物,值得这般大呼小叫?” “三万两的冰魄寒铁剑啊!” 掌柜的翡翠扳指几乎嵌进柜檯:“能进这內城的哪个不是贵人?你莫不是披著綾罗的乞丐?” 周围顿时响起窸窣议论。符师工会內城设有禁制,寻常世家子弟都难入內。 楚阳饶有兴致地驻足观望。 少女耳尖泛红却仍挺直腰板:“改日定当双倍奉还。” 这话让掌柜怒极反笑:“当我这『千珍阁』是善堂不成?” 隨著他拍掌示意,四名玄甲护卫自暗处现身,衣襟上绣著的符纹流转著暗金色光芒。 李慕白突然轻扯楚阳衣袖,压低声音:“那姑娘腰间玉珏,是南疆皇室的凤血玉。” 楚阳这才注意到少女裙裾间若隱若现的赤色流苏,每根丝线都暗合九宫方位,正是南詔国天机阁特製的护身符。 符文师公会內城的长街上,空气骤然凝固。 掌柜攥著金丝算盘的手背青筋暴起,三枚符文铜钱在柜檯上来回跳动,但凡在此地开设商铺的,哪个不是手眼通天的人物? “放肆!” 掌柜的暴喝惊飞檐角铜铃,六名玄甲护卫自暗处闪出,刀刃折射著符文的幽蓝光芒。 他胸前那枚三叶紫金徽章微微发烫,这是符文大师独有的尊严。 白裙少女被逼退半步,绣著云纹的鹿皮靴踩碎青砖裂缝。 她反手握住腰间软鞭,怒极反笑:“信不信本小姐拆了你这破店!” “好大的威风!” 掌柜冷笑,掌心浮现出暗红符印:“倒要看看小姐是何方神圣!” 符印腾起的瞬间,护卫们刀柄上的兽首符文开始吞吐火舌。 楚阳目光扫过掌柜胸前的三叶徽章,突然横插进剑拔弩张的两人之间。 他指尖夹著的银票轻飘飘落在算盘珠上,三万五千两的面额恰好盖住被少女摔碎的青玉镇纸残片。 “和气生財。” 楚阳状似无意地露出储物戒上的蛟龙纹,掌柜瞳孔骤缩——那是大燕皇商特有的標识。四周符文的躁动顿时平息大半。 掌柜的胖脸瞬间堆起笑容,符印化作青烟消散:“这位公子说得在理。” 他不动声色地將银票收入袖中暗袋,转头对少女冷哼:“且给贵人个面子。” “谁要你假好心!”少女狠狠瞪著楚阳,发间步摇乱颤如炸毛的猫儿。 当她看清青年腰间悬著的青铜罗盘,突然僵在原地——那分明是钦天监特製的探灵仪。 楚阳却已转身走向街角,目光掠过少女腰间的青鸞佩。 这种双翼交叠的鏤空雕法,唯有大秦皇族宗室工匠才能掌握。他嘴角微勾,这场戏倒是愈发有趣了。 楚阳指尖轻叩腰间玉佩,暗自盘算此次援手的分量。 秦国皇室素来重诺,此番结下善缘,他日若在帝都重逢,这骄纵少女定能认出自己。 届时只需稍加提点,便是条直通皇室的捷径。可谁曾想,这姑娘竟是个不知好歹的主。 “初涉江湖不懂规矩尚可体谅。” 李慕白摺扇轻摇挡在楚阳身前,目光扫过少女腰间的鎏金玉牌:“但若连知恩图报的道理都不懂,倒不如回家多读几卷《礼经》。” “放肆!” 白裙少女双颊涨得通红,皓腕翻转间赤红长鞭破空而出,鞭梢流转的炽热灵力竟將空气灼出波纹。 楚阳瞳孔微缩,这般浑厚的灵力波动,怕是中品灵器才有的威势,这丫头来头果然不小。 玄铁鞭影织成火网扑面袭来,楚阳足尖点地急退三步,腰间符文袋已滑入掌心。 李慕白见状怒极反笑:“店家帐册墨跡未乾,姑娘这翻脸功夫倒比南疆变天还快!方才若非楚兄解囊,你此刻早被请去巡城司喝茶了!” 街市顿时炸开锅,围观人群里几位目击者正比划著名还原先前场景。 第180章 破天荒的仗义相助 某位商贩指著绸缎庄门前的碎玉残片高声道:“那青鸞玉佩可是掌柜镇店之宝,这位姑娘摔了东西还要动手,若非两位公子……” “放肆!尔等贱民也配议论本……” 少女鞭势陡然凌厉,赤芒扫过处青石地砖应声爆裂。 楚阳眉峰骤敛,三枚玄冰符脱手成阵,寒气与火鞭相撞激起漫天白雾。 人群后方忽有老者倒抽冷气:“那蓝衫公子莫不是前日受封的御前符师?军报说他在北疆用三千冰符冻住了整条怒江!” 此言一出,四周譁然更甚。 几个机灵的路人已悄悄退后,谁不知当朝首席符师意味著什么? 那白裙少女却恍若未闻,赤鞭如灵蛇吐信直取楚阳咽喉,鞭风过处竟隱现凤鸣之音。 “快看!旁边那位好像是镇南王府的世子殿下!” “这疯丫头哪冒出来的?竟敢混进符文师公会內城撒野!” 几个佩戴青铜徽章的老符文师气得鬍子直颤:“连军部首席符文师和王府世子都敢冒犯!” 围观人群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公会內城的守卫队闻讯赶来。 白裙少女扫视著逐渐合围的阵势,剑锋直指李慕白:“他虽有恩,但放肆窥视就该挖眼!” “好个强盗逻辑!”先前避入店铺的胖掌柜挤到人群前头,腰间玉算盘叮噹作响。 他眯眼打量著场中三人——楚阳衣襟上的星芒银纹昭示著七阶符文师身份,世子腰间的蟠龙玉更是王府信物。 胖掌柜突然猛拍大腿:“我算明白了!这丫头砸坏我三件古法器拒不赔偿,现下分明是怕楚公子討要赔偿金!” 他浑厚的嗓音震得檐角铜铃嗡嗡作响:“既怕人看,何不戴个帷帽出门?” 这番说辞引得满场譁然。隔壁茶楼老板探出身子帮腔: “老张头说得在理!方才这姑娘踹翻我三张黄梨凳,连句赔不是都没有!” “怕不是个讹诈成性的惯犯?” 人群中锦衣公子摇著鎏金摺扇冷笑。这话引得更多商户应和,七嘴八舌数落起少女的劣跡。 此刻姜璃正站在迴廊转角,指尖摩挲著袖中暗器。 她早前看见楚阳替少女解围时便觉不快,此刻见那忘恩负义的丫头竟与两人缠斗,当即甩出颗乌金圆珠。 “轰”的爆响在战圈中央炸开,青色烟雾瞬间笼罩三人。 姜璃飞身跃上石栏,月白衣袂在气浪中猎猎翻飞:“都给我住手!” 她手中还扣著三枚闪著寒芒的透骨钉,目光如刀扫过烟尘瀰漫的战场。 轰然炸裂的墨球让缠斗戛然而止,空气中飘散著呛人的粉尘。 三个灰头土脸的年轻人互相瞪视著,忽然被围观人群爆发的阵阵鬨笑惊醒。 他们此刻活像三只刚从煤堆里爬出来的猫,连睫毛都掛著细碎的黑末。 “你发什么疯?”楚阳抹著脸上的墨渍,指节蹭过鼻尖时蹭出条滑稽的白痕。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他实在想不通,平日里算盘珠子打得精明的姜璃怎么会失了准头。 “我倒要问问你们犯什么浑!”姜璃攥著符咒的手微微发抖,马尾辫隨著急促呼吸在墨跡斑斑的衣襟上扫动。 当她瞥见白衣少女领口若隱若现的银锁时,瞳孔骤然紧缩——那分明是云麓仙门的標识。 围观者突然默契地退开半步,只见少女轻抬皓腕,繫著金铃的绸带无风自动。 姜璃心头警铃大作,这分明是云麓秘技“风语铃”的起手式。 她佯装气急败坏地逼近:“装什么楚楚可怜?方才在鉴宝阁掰断玄铁剑时,姑娘的腕力可不像表面这般柔弱。” 李慕白突然按住躁动的剑匣,他嗅到了空气中若有似无的冰檀香。 这味道让他想起三年前在漠北遭遇的云麓暗卫,那些傢伙最擅长的就是扮猪吃老虎。 “要算帐是吧?”姜璃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內衬,惊得楚阳慌忙转头。 她却將暗藏玄机的內袋翻转,密密麻麻的符咒间赫然別著半块玉珏: “看够了吗?这是你们云麓山去年遗失的掌门信物,要不要我现在当眾说说它的来歷?” 白衣少女的铃音突然乱了节奏。 她垂眸掩去眼底寒光,再抬眼时已是乖巧模样:“姐姐教训的是,今日是阿沅莽撞了。” 说著当真规规矩矩行了个万福礼,只是指尖掠过的青石板悄无声息地裂开蛛网纹。 当夜子时,客栈窗欞传来篤篤轻响。姜璃推开雕木窗,月光正映著檐角悬掛的鎏金铃鐺。 繫著红绳的银票隨风飘落,票面三万五千两的硃砂印旁,赫然烙著朵冰雕玉琢的六瓣霜。 “实在抱歉给大家惹麻烦了,今天的事確实非我所愿。” 罕见地没有发脾气的白裙少女从储物指环中取出一枚银辉流转的灵珠,半个拳头大小的珠体表面隱约可见符文流转。 自称姬梦的少女径直將灵珠塞进姜璃僵在半空的手心:“这枚梦珠权作抵押,三日內必来赎回。” 话音未落,素白裙裾已掠过人群,足尖轻点如蝶舞翩躚,转眼消失在拍卖场雕立柱之后。 围观人群如同被施了定身术,足足半盏茶时间无人动弹。 直到瘦高男子突然拍腿大叫:“刚才那是仙家幻术不成?” 这声惊叫才打破凝滯的空气。 “我是不是还在梦里?”李慕白掐了掐自己手背,目光落在表妹掌中吞吐灵光的宝珠上。 指尖触及珠体时传来的酥麻感,让他不得不承认方才的荒唐场景真实存在。 隔壁茶庄掌柜揪著山羊鬍喃喃自语:“如今符文师工会的门槛是越来越低了……” 唯有经营古玩铺的李胖子若有所思。他摩挲著腰间玉佩,想起三十年前在东海见过的鮫人宝珠。 眼前这枚灵珠的成色,足够买下整条朱雀街的商铺。 街角阴影里,李慕白突然拉住楚阳衣袖:“那丫头绝对大有来头。” “两刻钟前说人家是疯子的不是你?” 楚阳掸开对方的手,袖口暗绣的玄鸟纹在阳光下闪过金光:“她腰间坠著的螭龙玉珏,是秦国王室未出阁公主的信物。” 李慕白闻言怔住,这才想起楚阳方才破天荒的仗义相助。 第181章 招蜂引蝶 正要追问,却见好友已走向街尾茶楼,风中飘来半句:“三日后大秦世子设宴,答案自会揭晓。” 人群散尽的长街上,姜璃捧著灵珠的手微微发抖。 珠体內部流转的银芒忽明忽暗,恍若藏著无数未诉之言。 李慕白揉了揉被阳光刺痛的双眼,方才姜璃那句“见色起意”的调侃还在耳畔迴响。 他忍不住又瞥了眼队伍最前头的青衣少女,晨雾中她发间银铃叮噹作响,却让他想起昨夜酒肆里说书人讲的山精故事。 看似清纯的皮相下总藏著算计。 “慕白兄觉得这丫头比楚阳姑姑如何?” 楚阳突然凑过来挤眉弄眼。李慕白望著不远处正在整理箭囊的姜璃,她束腰皮甲上还沾著昨夜斩杀影狼的血跡。 比起周家那位总爱穿著鮫綃在月下抚琴的姑姑,眼前少女倒像是刚从古战场壁画里走出来的女武神。 “哗啦”一声,姜璃將水囊里的最后几滴水甩在他们脚边。 姜璃抱著胳膊冷笑:“二位若是看够了,不妨留著口水去拍卖场討价还价。” 她经过楚阳身边时突然驻足,鹿皮短靴精准碾过对方脚背,青石板路上顿时响起惨嚎。 转过朱雀大街第七个路口时,晨雾骤然被金光劈开。 九重飞檐刺破云层,玄铁浇筑的蟠龙柱上流转著暗紫色铭文。 李慕白颈后的刺青突然发烫,这是遇到上古遗物的徵兆。 他伸手按住躁动的剑匣,听见楚阳倒抽冷气:“这……这莫不是……” “灵器?”姜璃指尖抚过墙体,青砖缝隙间突然渗出银蓝光点,如星子落入人间。 她腰间悬掛的占星盘开始疯狂旋转:“三百年前天工阁失踪的『九曜玲瓏塔』?” 整座建筑突然震颤起来,採薇瓦当叮咚作响似在抗议。 李慕白望著穹顶上逐渐显形的二十八星宿图,终於明白为何入场者都要在门前三叩首——这哪是什么拍卖场,分明是件生了器灵的上古至宝。 他苦笑著摸出珍藏的崑崙玉髓,恭恭敬敬摆在朱漆大门前。 轩辕殿斑驳的青铜门环在夜风中轻晃,这座上古时期震慑八方的神器如今沦落为拍卖场,连檐角镇守的螭吻石雕都缺了半颗獠牙。 当楚阳跨过门槛时,殿內某处传来微不可察的震颤,沉睡的器灵忽然捕捉到故人气息,那分明是人皇笔特有的灵力涟漪。 “等等!” 轩辕殿器灵强行催动灵力探查,却发现那道气息如同游鱼入海,转瞬消失无踪。 或许是自己太过敏感? 毕竟人皇笔本体应当镇守著九霄云外的天闕,怎会屈尊降临这方下界。器灵自嘲地嗡鸣两声,又陷入千年如一日的昏沉。 它没注意到楚阳丹田处有支玉笔虚影闪烁,仿佛在回应著什么。 “收收下巴,別跟头回赶集的庄稼汉似的。” 姜璃拽著呆立的楚阳穿过水晶拱门,满地流转的星辉隨著他们脚步漾开波纹。 李慕白早已轻车熟路地摸出银票,在售票处的铜貔貅嘴里塞进三张金箔票。 跨过第二道传送阵时,楚阳感觉鼻腔突然灌满松香气息,眼前的漏斗状环形会场让他想起倒悬的蜂巢。 数万张悬浮玉席错落排布,每处光门都在吞吐著各色装扮的来客。 “镇天魔狱城够资格参会的不过百人……” 姜璃指尖划过座椅扶手的传送符纹:“这些怕不是来自七十二郡的买家?” 李慕白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符文公会用了须弥芥子术,三十六座主城的分会场其实都……” 话音未落,西北角光门突然爆发出刺目金芒,两队玄甲侍卫鱼贯而入,拱卫著华服青年踏入贵宾席。 楚阳瞳孔猛地收缩,那青年腰间玉佩的纹路,竟与他昨夜梦中见过的上古图腾別无二致。 李慕白压低声音凑近两位同伴:“父王曾说过,七国境內的符文师工会內城各有不同选址,但高阶拍卖场始终只有一座。” “这话什么意思?”楚阳手中的茶盏晃出波纹。 姜璃的羽睫快速颤动:“难道说每个工会城都能通向……” 两人目光交匯的剎那,李慕白已经点头印证他们的猜想: “方才在外边看到整个殿堂都是法器构造,我总算明白父王说的『唯一』是何意。” 楚阳突然按住姜璃手腕,三人同时望向水晶幕墙方向。 七道霞光中走出十余人,为首的红衣女子赤足踏过玉石地面,火红长发隨著步伐在腰间荡漾。 她的眼尾天然上挑,眼波流转间自带三分媚態,腰间银铃隨著步伐发出惑人清响。 “別看她的眼睛。” 李慕白用气音提醒:“是青丘九尾一脉的幻术。” 楚阳低头盯著手中茶盏,水面倒映著渐近的窈窕身影。 那女子经过他们身侧时,空气里漫开甜腻的曼陀罗香,四周传来数声茶具坠地的脆响。 姜璃突然伸手覆住楚阳的手背,冰凉触感让他瞬间清醒,方才竟不自觉地要抬头。 “看来拍卖场的秘密比我们想的更复杂。” 李慕白在桌下展开羊皮地图,七个星標正在某处重合:“这些妖族恐怕也是衝著……” 他的手指突然顿住,拍卖场的青铜兽首大门正缓缓开启。 姜璃瞥见远处款步而来的妖嬈身影,鼻尖溢出一声冷哼。 她最看不惯这种卖弄风姿的做派,特別是当九尾族美人摇曳生姿时,身后几个世家子弟早已看直了眼。 这让她想起总爱穿金丝牡丹裙的姑姑,只是比起那位真正祸乱过三座妖城的传奇女子,眼前这位的媚態实在拙劣得可笑。 “也就骗骗没见过世面的呆子。” 姜璃扯过楚阳的袖口,指尖狠狠掐住他腰间嫩肉。 余光瞥见青年吃痛抽气的模样,心里那团无名火烧得更旺——这人明明长著张招蜂引蝶的脸,偏要摆出副无辜作態。 九尾族侍女们捧著鎏金香炉在前开道,中央的緋衣女子每步都踏在某种玄妙韵律上,鬢间垂落的银铃却诡异地没有发出声响。 当队伍经过茶案时,姜璃注意到领队侍卫突然驻足。 那个相貌平平的中年男人正盯著李慕白悬在腰间的玄铁令,那是镇南王府亲卫统领的標识。 第182章 绝非凡品 “当心他们的惑心术。” 李慕白將茶盏推至楚阳面前,琥珀色茶汤泛起细微涟漪:“能让筑基巔峰修士当影卫,这位在族中地位不低。” 楚阳刚端起茶盏,忽然嗅到若有若无的桃香。 抬眼正撞进双含著水光的眸子,心臟不受控地剧烈跳动,握著杯沿的指节瞬间发白。 直到丹田处涌起道清凉灵力,他才惊觉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緋衣女子看著楚阳眼底迅速褪去的迷濛,唇角勾起玩味的弧度。 在踏入垂纱雅阁前,她突然回眸轻笑:“王统领可瞧仔细了?” “镇南王府的世子,带著个链气期的表亲。” 被唤作统领的男人摩挲著刀柄:“倒是那个穿青衫的……方才我的探灵诀触到他气海时,竟像泥牛入海。” 阁楼內鎏金熏笼腾起裊裊青烟,將女子若有所思的面容笼在光影里。 她捻起颗冰晶葡萄,殷红蔻丹在果皮上掐出月牙状痕跡:“能让玄甲卫都摸不透深浅的……怕是比王府那位更有意思呢。” 在符文师工会內城最高规格的拍卖场內,楚阳望著鎏金穹顶上流转的符纹若有所思。 能受邀参与这场拍卖的宾客,哪个不是深藏不露的狠角色? 连侍者端茶时都会刻意放轻的呼吸声,都暗含著某种玄妙韵律。 “啪!” 青瓷茶盏突然在掌心碎裂,楚阳瞳孔骤缩。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方才与三楼雅间里那个狐耳女子视线相撞的剎那,他分明感受到识海被某种粉色雾靄侵染。 若不是及时咬破舌尖,此刻怕是要当眾出丑。 “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人家可瞧不上你这种愣头青。” 姜璃指尖缠绕著鬢边垂落的髮丝,玉雕般的下頜微微扬起。 她腰间坠著的九窍玲瓏佩突然泛起青光,將楚阳袖口沾染的粉雾驱散殆尽。 楚阳刚要解释,却见李慕白正与持捲轴的侍女低声交谈。 这位素来从容的符道宗师,此刻竟露出罕见的凝重神色,指节无意识地摩挲著腰间那块刻有“天工”二字的墨玉。 “放肆!再敢纠缠,我哥定將尔等抽筋剥骨!” 清冽的呵斥声自玄晶大门处炸响。 姜璃攥著鎏金鞭的手指节发白,面前蓝衫公子看似温润的眉眼间,却藏著令人作呕的粘稠目光。 她身后三丈处,几名披著暗纹斗篷的护卫已悄然按住剑柄。 “姑娘莫要误会。” 蓝衫公子展开绘著合欢的摺扇,袖口若隱若现的紫色符纹昭示著九幽宗嫡系身份:“在下不过见姑娘独行,想尽些地主之谊罢了。” “收起你的惺惺作態!” 姜璃冷笑后退半步,足尖已勾勒出半道瞬移符印。 若非忌惮拍卖场內的禁制结界,她早將这登徒子抽成滚地葫芦。 楚阳看得火起,这刁蛮丫头先前对自己挥鞭时的狠劲哪去了? 如今倒像只被逼到墙角的猫儿。 他未注意到李慕白已悄然捏碎传讯玉符,整座拍卖场的空间禁制正泛起不易察觉的涟漪。 蓝衫公子眼底闪过阴鷙,身后黑袍老者突然如鬼魅般截断少女退路。 就在鎏金鞭即將破空而出的剎那,李慕白已如流云般切入两人之间,腰间墨玉折射出的幽光竟让老者周身符纹骤然黯淡。 “舍妹顽劣,让诸位见笑了。” 李慕白笑意不达眼底,指间夹著的鎏金请柬上:“天工阁主”四字正流淌著暗金色光芒。 黑袍老者瞳孔骤缩,不著痕跡地將少主挡在身后,枯瘦手掌已扣住腰间锁魂铃。 蓝衫公子突然躬身作揖:“原是阁主亲临,晚辈唐突了。” 他退后时袖中滑落半截断魂香,却在落地前被李慕白袖风捲成齏粉。 这场暗流汹涌的较量,竟连拍卖场穹顶的窥天镜都未曾捕捉分毫。 灰袍修士抱拳行礼时,青衫青年眉峰微动,意味深长地扫过楚阳与李慕白,最终不发一言拂袖而去。 李慕白凝望渐远的背影低语:“观其云纹双襟,当是西西韩国皇室中人。” “你何时对邻国服饰这般熟稔?”楚阳颇感意外。 “你专注秦宫礼仪时,我恰在研习六国章纹。” 李慕白轻点对方衣襟暗绣:“此等玄鸟衔珠纹,唯有韩王嫡系可用。” 被唤作姬梦的少女突然挣开桎梏,揉著泛红的手腕嗔道:“方才为何冷眼旁观?” 秋水般的眸子直刺楚阳,全然不顾自己先前扬言不需相救的言语。 楚阳无奈摊手:“李兄援手与我何异?何况姑娘早言莫要多事……”话音未落便被截断。 “诡辩!” 姬梦气得跺脚,腰间环佩叮咚作响:“若真有心相救,何需他人代劳?待我稟明兄长,定要教训那登徒子!” 緋红双颊衬得银牙紧咬,活像只炸毛的雪貂。 李慕白暗嘆著望向楚阳,他本不愿再蹚浑水。 只是方才目光扫过少女玉佩时,瞥见秦国太子独有的螭龙纹——今夜將赴的夜宴主角,恰是那位储君。既已出手,索性结个善缘。 姜璃忽地拽住楚阳衣袖,杏目圆睁的模样似在警示。 二人默契地转身欲走,却听得细碎脚步声紧隨其后。 姬梦提著裙裾追来,嘴上仍絮絮念著要人好看。 拍卖场穹顶流转著阵法光华,看似拥挤的人潮实则被空间秘术分隔。 三人刚回座席,便见展台亮起七宝採薇盏,满室华光中隱约传来金石相击的清鸣。 座椅主体由整块灵晶雕琢而成,表面覆盖著某种异兽绒毯,落座的瞬间便能感知到温润灵气自接触处流转全身,显然这些材质绝非凡品。 这般奢华的布置,倒也不负高级拍卖场之名。 待楚阳与李慕白落座,先前那位唤作姬梦的少女逕自挨著他们坐下。 姬梦眉目如画,玉质般的肌肤在明珠映照下流转著莹润光泽,若忽略那些出格举止,倒是个赏心悦目的存在。 楚阳见她又黏上来,剑眉微蹙投去警告的眼神。 “座位又没刻名字。” 姬梦不甘示弱地瞪回去,眸光狡黠如林间小鹿,指尖绕著发梢打转。 “安分些。”楚阳压低嗓音。 “要你管!”姬梦气鼓鼓別过脸。 第183章 被猛兽盯梢的直觉 李慕白適时打圆场:“相逢即是有缘,只是姑娘莫要惹出事端。” “还是李公子明理。”姬梦瞬间换上甜笑,变脸之快令人咋舌。 旁侧的姜璃攥紧了袖口,指甲险些掐进掌心。 若非这女子容色倾城,楚阳何至於多管閒事?她暗瞥李慕白的眼神又冷了几分。 落座后姬梦便如雀鸟般嘰喳不停,清越声线本该悦耳,奈何先前种种行径让楚阳兴致缺缺。 倒是李慕白始终含笑应和,倒显出几分世家公子的风度。 姜璃见楚阳爱答不理,胸中鬱气稍平。 抬眼时正巧望见数队人马鱼贯而入,那些华服贵胄径直登上二层悬空玉阁,阁中垂落的鮫綃轻纱將內里景象掩得影影绰绰。 “同为皇族,你们为何不上玉阁?”楚阳压低声音询问。 “父王特意叮嘱坐普通席。”李慕白指尖轻叩扶手:“许是有些门道。” “这破地方连个隔断都没有!” 姜璃扫过场中端著灵果穿梭的曼妙侍女,烦躁地扯了扯披帛。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若在包厢哪需见这些鶯鶯燕燕? 李慕白突然倾身耳语:“七国皇室已至其六。” 楚阳瞳孔微缩,原以为只是镇天魔狱城势力角逐,现下倒像是搅进了深潭。 他摩挲著腰间佩玉,骨节分明的手指无意识收紧。 水晶吊灯折射出的光晕中,各路宾客陆续入座。 楚阳倚在二楼雕围栏上,望著下方攒动的人头低语:“连极北雪原的商队都派人来了……” 李慕白把玩著茶盏接口:“看来增元丹的吸引力远超预期。” 话音刚落,旁边的姬梦突然將青玉案拍得叮噹响: “管他哪国皇亲,在我哥的星陨铁骑面前都是土鸡瓦狗!特別是刚才那个三角眼的傢伙,他举牌多少我就多加五成!” 楚阳望著叉腰叫囂的姬梦,无奈地揉著太阳穴。 姬梦见状正要发作,突然想起自己这次是翻墙偷跑出来的,只能气鼓鼓地绞著腰间的流苏穗子:“某些人连竞拍的胆量都没有!” 隨著三声金磬清鸣,拍卖台上突然亮起七重聚光阵。 原本喧闹的会场霎时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从暗门走出的白髮老者身上。 他每走一步,腰间悬掛的十二枚玉珏便发出清越鸣响。 “竟然是鉴宝天眼白尊者!”前排有懂行的商人失声惊呼。 周围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这位符文宗师已有二十年不曾公开露面,据说曾用瞳术看穿过九转灵器的锻造瑕疵。 李慕白指尖在桌面敲出特殊节奏,低声道:“至少六品符文师。” 楚阳闻言瞳孔微缩,能让见多识广的李兄都如此郑重,这场拍卖的水深可见一斑。 白尊者抬手虚按,十二盏採薇灯应声熄灭七盏。 当侍者捧著盖有蛟綃纱的托盘上前时,老者枯瘦的手指突然泛起金芒,竟在虚空中凝成三枚旋转的鉴宝符纹。 “第一件拍品。” 隨著他沙哑的嗓音,三道丹气衝破纱幔直衝穹顶,在拍卖场防护罩上撞出层层涟漪。 原本保持矜持的贵宾们纷纷前倾身体,二楼雅座传来杯盏翻倒的脆响。 楚阳按住剧烈跳动的储物戒,嘴角扬起玩味的弧度。 这场拍卖,果然藏著意想不到的惊喜。 “此为洗髓灵丹,通脉境大圆满者服用,可褪去后天浊气,叩开先天玄关,凝练泥丸神识。” 白尊大师轻抚长须,掌中玉匣流转著氤氳灵光:“三粒一组,起拍价二十万两白银,每次加价不得少於一万。” 场內顿时骚动起来。 往年丹盟流入楚国的洗髓丹不过二三之数,上月金陵拍卖会上此物还作为压轴珍宝。 如今竟成了开场之物,引得眾人交头接耳。 楚阳摩挲著腰间锦囊,那里静静躺著一枚温润丹丸。 李慕白用摺扇轻点他手背:“当真不爭?” “我手头那枚还没用上,留著银子等后面的好东西。” 楚阳压低声音,目光扫过前排几个气势如渊的竞拍者。 此刻叫价声已此起彼伏,前排紫袍老者举牌高喝:“二十五万!” 右侧屏风后传来清冷女声:“二十八万。” 竞价浪潮中,楚阳注意到西北角有个枯瘦男子始终闭目养神。 当价格攀升至三十万时,那人突然抬手:“三十一万。”语气平淡却带著势在必得的威压。 隨著木槌落下,白尊大师袖袍轻扬,第二件拍品裹著冰霜从地台升起。 寒玉瓶中似有活物游动,霜沿著案几蔓延,前排宾客不自觉地拢紧衣襟。 “千年玄魄精华,產自北冥寒渊……”老者话音未落,已有数位修士直起身子。 楚阳感觉丹田气海微微震颤,体內某种力量竟与那冰魄產生共鸣。 拍卖台中央悬浮著通体湛蓝的晶石,主持长老轻叩案几道: “诸位请看,这便是玄冰之晶。想要炼製中高阶冰属性灵器,此物可是不可或缺的核心材料。” 话音未落,场中已有寒雾自晶石表面升腾而起。 “起拍价二十万两,每次加价五万两白银。”老者话音未落,二楼雅座已有人举牌。 楚阳正欲移开视线,却瞥见身旁的姬梦正目不转睛盯著展台,纤纤玉指紧紧攥住裙角。 这位秦国公主此刻全然不见往日的骄纵,贝齿轻咬下唇的模样倒显出几分楚楚可怜。 竞价声此起彼伏间,楚阳注意到李慕白腰间玉佩微微颤动。 他屈指弹出一道传音秘术:“这丫头眼馋那块玄冰晶,交给你了。要討好秦国皇室自己掏腰包,之前垫付的三万五千两记得还我。” 当价格攀升至五十五万时,满场喧囂渐歇。 主持长老刚要落槌,李慕白突然举起茶盏:“六十万。” 原本用广袖遮住面容的姬梦猛然抬头,却见白衣公子对她眨眨眼:“就当是给姑娘的压惊礼。” 突如其来的声响瞬间引来数道探究的视线。 姬梦指尖骤然捏紧摺扇,灵动的眸子在楚阳与李慕白之间来回逡巡,贝齿轻咬樱唇,碎玉般的嘀咕声从唇缝间溢出。 楚阳后颈的寒毛突然竖起,这种被猛兽盯梢的直觉,定是那位行事乖张的姬家千金又在搞什么名端。 第184章 暗流涌动 楚阳目不斜视地端起茶盏,青瓷杯沿堪堪挡住嘴角抽搐。 竞价席上的灰袍修士摩挲著玉牌陷入沉吟,最终將令牌扣在案上。 玄冰晶魄的价位已经超出合理范围,继续加码实属不智。毕竟压轴的千年龙涎香,才是他今夜真正的目標。 当鎏金铜锤叩响玉磬的剎那,姜璃藏在广袖下的手指轻轻点过李慕白掌心。 后者会意转头,正撞见方才还张牙舞爪的少女此刻正揪著裙裾上的流苏,耳尖泛著可疑的緋色。 “此物权当令兄的赔礼。” 李慕白將冰纹木匣推至案几中央,眼底掠过促狭笑意:“毕竟能让姬大小姐说出『必有重谢』的机会可不多。” 空气凝滯了三息。 “谢……谢你们。” 细若蚊吶的应答让楚阳手中茶盏重重磕在案上,溅出的水珠在月光纱上洇开深色痕跡。 他狐疑地打量著反常的少女:“莫不是被夺舍了?” 姬梦忽然托腮望向穹顶的水晶灯,嗓音闷闷的:“待会儿引你们去见个人就明白了。” 话音未落,姜璃的纤指已精准掐住楚阳腰间软肉,疼得他倒抽冷气却不敢出声。 “本姑娘择婿標准可不止皮相!”姬梦驀地转头,发间步摇撞出清脆声响。 正举杯饮茶的李慕白猛然呛咳,半盏云雾茶全数贡献给了地毯。 拍卖场內的水晶灯下,姜璃耳尖骤然泛起殷红,连脖颈都染上晚霞般的緋色,攥著拍卖图册的指尖微微发白。 “你……你胡说!” 她慌乱中碰翻了茶盏,滚烫的茶水在梨木案几上蜿蜒成溪:“齐国使节团的事怎能与……” “我大皇姐当年迷上齐国王子时,也是这般见人就咬的护食模样。” 姬梦托腮轻笑,鬢间金步摇隨著歪头的动作叮噹作响。 她突然转向楚阳眨眨眼:“你们挽著胳膊进门时我就瞧见了,原以为是个登徒子,正要替天行道呢。” 楚阳握著青瓷茶盏的手顿在半空,突然觉得世家贵女们的思维堪比西域幻术。 他分明记得当时只是虚扶姜璃跨过门槛,怎么到旁人眼里就成了风流韵事? “后来见你躲她像避火烛,倒算个知礼的。” 姬梦晃著缀满东珠的绣鞋,指尖忽然戳到楚阳鼻尖前:“若你胆敢学那些紈絝左右逢源……” 姬梦笑靨如地捏碎颗核桃,果壳碎屑簌簌落在描金地毯上。 李慕白噗嗤笑出声,玄色衣袖掩住半张脸:“少年郎啊,可懂『红顏似虎』的道理了?” “这是无妄之灾……”楚阳无奈望向身侧仍在发抖的姜璃。 世家小姐身上馥郁的沉水香突然变得呛人,他无比怀念起药王谷里师姐煮的竹叶茶,那才是人间该有的清净。 此时展台接连亮起七宝採薇罩,千年雪参、鮫人泪珠等稀世珍宝引得竞价声此起彼伏。 当第三枚冰魄寒玉以万两黄金成交时,楚阳终於按捺不住:“李兄说的驻顏丹……” “此丹可冻结容顏於服丹剎那,更助修士贯通天灵地脉。” 李慕白压低声音:“即便凡人服用,亦能引灵气涤盪臟腑,祛百病而驻朱顏。” 楚阳摩挲著袖中玉瓶暗忖,修士结婴时的容貌定格確如双刃剑。 药王谷典籍记载,三百年前有位天资卓绝的前辈,偏偏在百岁寿辰那日堪破元婴,从此顶著鹤髮鸡皮的模样成了修真界传奇。 展台突然传来云板清响,紫檀托盘上的羊脂玉瓶流转著月华般的光晕。 楚阳坐直身子,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来了! 修士们虽然能用法术暂时维持年轻样貌,但这种幻形术终究有时效限制。 就像镇南王当年结丹时已年过四旬,如今金丹稳固却始终保持著两鬢微霜的儒雅模样。 修炼者的容貌会永远定格在突破大境界时的状態。 天地奥秘中,先天阴阳无形无质,后天五行则对应人体五臟:金主肺、水主肾、木主肝、火主心、土主脾胃。 阴阳二气流转於经脉之间,形成维持生命的气血循环。 普通人若未踏上修行之路,女子三十五岁后阴气渐衰,男子四十岁阳气日减,先天元气无法滋养后天气血,稍有不慎便疾病缠身。 在玄黄界,驻顏丹向来是黑市硬通货。 即便修为深厚的女修士,也愿意为那株千年白朮等上三年,更別说要经歷九蒸九晒的黄精炮製工艺。 这种能让凡人容顏永驻的丹药,虽然对修炼者增益有限,却总在拍卖会上引发血雨腥风。 神秘的炼丹师联盟掌握著真正的续命秘术。 长生丹能让凡人多活千年,即便是筑基修士服用也能延寿二百载。 最疯狂的是某位金丹大圆满修士,在寿元將尽前三天服下此丹,硬生生多出二百五十年衝击元婴。 这哪是丹药,分明是改写生死簿的机会! 修士的寿命阶梯残酷而现实: 筑基境:200春秋 金丹境:500寒暑 元婴境:1500轮迴 分神期:两万载光阴 合体期:百万年岁月 当某个修士距离突破只差临门一脚却寿数將尽,一粒长生丹就相当於重开一局游戏。 转世重修不仅要喝孟婆汤清零记忆,更有三灾九劫等著,哪有现世续命来得痛快? 正因如此,即便知道服用后会產生抗药性,那些大能们仍愿倾尽身家换取这逆天改命的机会。 修士破境筑基后炼化长生丹可增寿三甲子,金丹大圆满者服用则延命二百五十春秋。 待元婴初成时药效递减至百五十年,待分神期仅余百年光景,合体期大能最多增益半甲子修为。 此丹对渡劫期以上修士如同凡物,饶是如此,仍是玄黄大陆人人爭抢的至宝。 毕竟整片大陆踏足合体境者,不过五指之数! 此刻拍卖场暗流涌动…… 楚阳方才开口询问,李慕白当即掐诀布下隔音结界,神识传音骂道: “你当真是猪油蒙了心!这消息是我用三滴本命精血从占星阁换来的,若被二楼那些老怪物察觉……” 楚阳望著四周竞价正酣的人群,嘴角浮起冷笑。 这些傻子还在爭夺前几件拍品,等会见到真正的稀世珍宝,储物戒里的灵石怕是要捉襟见肘。 第185章 不卑不亢 想到此处,楚阳下意识摸了摸腰间七个乾坤袋。饶是搬空父亲三座宝库又质押了两件本命法器,掌心依然沁出冷汗。 当鎏金香炉第七次燃尽龙涎香时,展台突然爆发出璀璨霞光。 白袍长老竟亲自从虚空戒召出个寒玉匣,匣开剎那,初阳破晓般的光辉瞬间照亮三十六重禁制,千年雪莲的冷香混合著月华凝露的气息席捲全场。 “玄阶九品驻顏丹,取自天外陨星之精魄。” 老者话音未落,二楼雅间的鮫纱已微微颤动:“起拍价百万中品灵石,每次加价不得少於十方灵液。” 楚阳喉结滚动,瞥见李慕白额间道纹忽明忽暗。 这是天机阁嫡传催动秘法的徵兆。 隨著报价光幕开始跳动,他们后方突然亮起七颗血色星辰,竟有魔宗长老祭出了本命血符! 白尊话音未落,拍卖槌击落玉磬的脆响突然炸开,如惊雷炸响全场。 三丈高的浮光水镜上浮现出硃砂赤红的数字,人群中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像被疾风掠过的竹林。 无数人盯著那个天文数字暗自咂舌,却又控制不住喉结滚动。 “一百万两,白银现付。” 楚阳指节抵在唇边低语,余光瞥见李慕白同样绷紧的下頜线。 这个起拍价如同悬在头顶的铡刀,更可怕的是白尊那句“上不封顶”,分明是要將所有人架在火上烤。 玄色纱帘后传来玉珠碰撞的清脆声响,姜璃正在反覆拨弄腰间锦囊。 八百万两的预算本足够在往届拍卖会横扫千军,可面对这枚能让枯骨生肌的九转驻顏丹,竟连喊价的底气都显得单薄。 姜璃咬著檀木扇柄,在丝绢上划出凌乱墨痕。 楚阳的指腹无意识摩挲著袖中玉牌,姑姑苍白的面容在眼前浮现。 那日廊下拾起的枯叶还夹在医书里,掌纹般交错的叶脉如同宿命讖语。 拍卖场穹顶的夜明珠突然明灭,他抬头时眼瞳深处跳动著渴望的火苗。 “叮——” 二层天字阁的鮫綃突然无风自动,鎏金铃鐺撞出清越鸣响。 李慕白掌心贴著檀木围栏,指节因用力泛起青白:“看见青冥剑派的云纹佩了吗?左后方紫袍的是药王谷长老。” 他说话时喉结滚动,像吞咽著某种苦涩。 白尊玄色广袖拂过展台,採薇罩下丹丸流转的霞光竟穿透水晶,在老者霜白的鬚髮间投下虹彩。 拍卖场陷入诡异的寂静,连呼吸声都变得稀薄,直到某个角落传来玉器坠地的脆响。 “一百零一万!”黑袍客猛地起身,腰间玄铁令牌撞在椅背上錚然作响。 话音未落,三楼突然泼下道清冷女声:“一百零五万。” 眾人仰头望去,只见珠帘后探出半截皓腕,指尖悬著的正是药王谷独门玉叶符。 “一百零八万两!” 隨著竞价声划破寂静,拍卖场如同滚油泼水般沸腾起来。 那些原本按兵不动的贵宾席上,陆续亮起竞价晶石的光芒。 驻顏丹的价格如同脱韁野马,在短短半柱香內已躥升至一百五十八万两白银,这个天文数字让不少竞拍者倒抽冷气。 先前拍品的成交额与之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当价格飆升到这种程度,参与竞价的人数肉眼可见地减少。 但明眼人都知道,此刻仍在举牌的,才是真正掌握著泼天財富的幕后巨擘。 “二百万两。” 慵懒中带著甜腻的声线突然穿透全场,像沾了蜜的银针刺入眾人耳膜。 所有目光齐刷刷转向东侧悬空的水晶阁楼,只见垂落的鮫綃纱帐被素手撩起,露出张艷若桃李的容顏。 那双天生含情的狐狸眼微微上挑,眼尾缀著的金箔在烛火中流转碎芒。 “是那个狐媚子!”姜璃险些打翻手中茶盏,连素来沉静的白裙少女都蹙起黛眉。 台下议论声如潮水漫开:“妖族的高等贵族!” “没见识的,这是狐族王女封號惑心的那位!” “连妖精都要驻顏?” “你当妖族的千年寿数就不会生皱纹?” 楚阳指节叩著檀木扶手,这个报价已超出他预期三成。 身侧李慕白忽然將玉骨摺扇“啪”地收拢,扇柄轻点他手背:“举牌,差额我来补。” 楚阳苦笑著摇头,却还是举起竞价牌:“两百零一万。” 声音不卑不亢,在骤然寂静的大厅里激起阵阵迴响。 拍卖厅內骤然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当那声清朗报价穿透空气时,数百道目光如飞箭般齐刷刷钉在玄字席位的青衫少年身上。 白玉地砖倒映著眾人惊疑不定的神色——两百万两雪银砸在一枚驻顏丹上,这手笔足够买下半座城池的粮仓。 “北境边陲的楚家公子?” 有人对著请柬名录窃窃私语。 二楼雕围栏后,惑心郡主指尖缠绕著流苏瓔珞。 猫儿似的琥珀色瞳孔微微眯起,半倚在软榻上的身姿如三月垂柳,目光却如鉤子般定在楚阳稜角分明的侧脸上。 李慕白敏锐捕捉到那道探究的视线,执扇向雅阁方向虚虚一礼。 絳红纱帐內传来声轻笑,带著蜜般的尾音:“慕白公子倒是护得紧。” 话音未落,对面天字阁的云母屏风突然洞开。 “两百零五万。”蓝袍青年临窗而立,腰间坠著的玄龟玉佩隨动作轻晃。 姬武抚过袖口暗绣的蟠龙纹,目光掠过楚阳身侧的粉衫少女时,嘴角浮起若有似无的笑意。 姬梦攥著鎏金茶盏的手指骤然收紧,釉面映出她眼底跳动的怒焰。 “拿我的赤金点翠簪去押!” 姜璃扯下云鬢间的光华掷在案几上,镶著东珠的簪头在檀木桌面撞出清脆声响。 姜璃默不作声將锦囊推至楚阳手边,羊脂玉佩从鬆开的系带滑出——那是姜家宗室才能佩戴的族徽。 楚阳屈指叩了叩黄梨木案,震得茶汤泛起涟漪:“两百三十万。” 声线平稳得仿佛在报菜名。 满场譁然中,李慕白突然注意到惑心郡主正把玩著枚玉牌,牌面隱约可见“玄机”二字。 当姬武还要抬手,那抹絳红身影忽然慵懒开口:“罢了,本宫最见不得美人蹙眉。” 第186章 受人点滴当以甘泉回馈 最终铜锣敲响时,白裙侍女捧著玉盒穿过长廊。 楚阳接过丹药的瞬间,分明看见姬武用口型比著“有趣”。 二楼两处雅阁的烛火同时摇曳,惑心郡主簪间的金步摇与姬武的蟠龙佩在光影中交错,恍若猛兽亮出的獠牙。 见两名侍女面露忧色,楚阳轻捻袖口淡然勾唇,眸底寒星却若冰凌倒悬。 那西韩国太子虽身份贵重,可他早算准对方银库虚实——纵是王室贵胄,这般天价现银岂能轻易筹措? “二百一十万。”他斜倚檀木雕椅背,尾音在拍卖场穹顶迴旋。 满场权贵暗自称奇,数道探究目光扫过这气定神閒的青衫公子,暗自揣度其来歷。 李慕白执玉骨摺扇掩去笑意。 这自幼同歷生死的挚友最擅攻心之策,此刻既已出手,自己倒乐得旁观。摺扇上墨梅隨腕骨轻转,在光影间绽开冷香。 “竖子尔敢!”蓝衣青年指节重重叩击扶手,翡翠扳撞出碎玉之声。 先前被李慕白截胡之恨未消,如今又添新怨。 若非顾忌对方可能与符文师工会的隱秘关联,早令侍卫將这狂徒拖出城外。 玄衣老者枯枝般的手掌按住太子肩头:“主上莫忘,您此行所求乃玄铁令符。” 话音未落,蓝衣青年已甩袖厉喝:“二百一十五万!本宫倒要看看这泥腿子如何收场!” “二百二十万。”楚阳垂眸把玩茶盏,氤氳水雾漫过指尖。 满场譁然中,狐族郡主耳尖轻颤,九尾暗纹披帛滑落肩头——这般豪掷千金的魄力,纵是王侯亦需再三权衡。 翡翠扳指迸裂细纹,姬武喉间滚过毒蛇吐信般的冷笑:“木老,给本宫查清此人底细。” 玄衣老者頜首时,楚阳恰好抬眼,两道目光在空中撞出无形火星。 当铜锤三响落定,侍女捧来描金漆盒。 楚阳指尖拂过驻顏丹上的鸞鸟云纹,余光瞥见蓝衣青年离席时袍角翻涌的杀意。 这丹药必须收入囊中,南疆十万流民的活命钱,可都系在这颗丹丸背后的棋局里。 当白袍老者敲下成交槌的瞬间,楚阳绷紧的肩颈鬆了下来。 李慕白忽然捏住他的手腕,將人往身边带了半步:“七点钟方向,那蓝衫子不对劲。” 两人视线交匯处,雕阁楼里的姬武正攥著鎏金栏杆,指节泛著青白。 方才竞价时此人三次举牌,害他白白多这么多钱——楚阳舔了舔后槽牙,这笔帐他早晚要討回来。 “姓姬的眼睛里淬了毒。” 姜璃甩开垂在胸前的红玛瑙瓔珞,金丝绣的广袖拂过李慕白腰间佩剑:“待会儿出城走官道,让玄甲卫布八门金锁阵。” 楚阳摩挲著袖中冰凉的玄铁令牌,外头候著的三百亲卫都是跟著他尸山血海里滚出来的。 若真有人不长眼……他望著展台上缓缓升起的玉匣,忽然被冲天而起的霞光摄住心神。 “此乃……长生丹!” 满场沸腾如滚油滴水,二层雅座传来杯盏碎裂声。 白袍老者托著那颗流转七彩光晕的丹丸,声线带著奇异的震颤:“合体境下服之可增千年寿数,若逢大机缘……” 他故意拖长的尾音里,前排已有老者踉蹌起身。 楚阳喉结滚动。传说中嫦娥吞丹飞升时,广寒宫闕的採薇瓦映著后羿的青铜箭鏃。 他猛地甩头驱散幻象,却发现李慕白正用剑柄轻叩他腰间锦囊,那里装著刚拍得的九转还魂草。 场中眾人或是强作镇定,或是难掩焦躁,但都心知肚明,那件令七国震动的至宝,此刻正在白尊的掌心流转。 窃窃私语声逐渐沉寂,无数道目光如锁链般缚在拍卖台前。 白尊对场中骚动早已习以为常,霜雪般的眉梢纹丝未动。 即便面对能让修士折腰的长生秘药,这位鹤髮老者仍如千年寒潭,连衣袂都不曾惊起半分褶皱。 楚阳凝视著那道巍然身影暗自心惊,这般天地倾覆亦不改其色的气度,確非常人所能企及。 当老者枯瘦手掌托起暗黄光晕时,整座穹顶会场骤然陷入死寂。 巴掌大的玉瓶泛著暗哑的琥珀光泽,细密纹路如蛛网攀附瓶身。 若非出自白尊之手,任谁都会以为这只是市井药铺的寻常容器,而非盛放著令万千修士捨命相爭的长生丹。 此丹虽仅能延寿一次,且效用隨修为高低递减,却足以让合体境之下的修士趋之若鶩。 毕竟修士纵有移山填海之能,终究难逃天道轮迴。 但凡能多爭得半甲子阳寿,便多出几分破境契机,这般诱惑足以令人拋却理智。 此刻场中无数赤红双目如嗜血妖兽,粗重喘息声此起彼伏。 若非忌惮拍卖行背后的通天势力,只怕早已化作修罗场。 白尊却似未觉满场杀机,枯枝般的手指轻抚玉瓶:“长生丹,起拍价百万两黄金。” 这个数字如重锤落地,惊得满座倒抽冷气。 百万黄金等同千万白银,即便王侯將相也要伤筋动骨。 楚阳喉头髮紧,他掏空所有积蓄也不过凑得三百万两,更遑论后续竞价必然疯狂攀升。 “我带的现银约五百万两。” 姜璃解下腰间锦囊,两柄青光流转的短刃滑落案几:“加上这两件下品灵器,约莫能抵六百万之数。” 她指尖轻点刃锋,寒芒在眾人脸上游走。 李慕白揉著太阳穴苦笑:“增元丹那边还需留足八十万两……” 话音未尽便被姬梦脆声打断:“我房中尚有母亲所赠的九转玲瓏佩,拿去当铺应能换些银钱。” 姬梦边说边扯下颈间红绳,羊脂玉坠在掌心泛著温润光华。 楚阳指尖轻叩案几,腰间乾坤袋突然微颤。 那里收著三日前从古墓所得的神秘铜匣,其上封印至今未能破解。 若实在山穷水尽……这个念头刚起便被他掐灭,转而沉声道:“且看首轮叫价几何,必要时我可用三株五百年份的龙血参抵价。” 民间有句老话,受人点滴当以甘泉回馈。 確认对方並非歹人后,少女倒也乐得帮衬他们一把。 面对姬梦的提议,楚阳仅是唇角微扬,並未多言。 第187章 丹道传承確已断绝 此时拍卖场內早已剑拔弩张,那枚传说中的长生丹正引得前排贵宾阁內的大人物们爭相竞价。 不过半盏茶工夫,竞拍价已如脱韁野马般冲至百万金锭高位。 四位最终角逐者浮出水面:西韩国太子姬武与狐族郡主惑心占据两席; 另有位通体灰衣的老者仿佛刚从烟尘中走出,连鬚髮都染著铅灰色;最后那间垂著血色蝠纹帘幕的雅阁始终未见真容。 “赵国血灵门。” 李慕白压低声音为楚阳解惑:“此派势力可撼动国本,不过赵地终究不及楚韩两国根基深厚。” 灰衣老者突然举牌:“一百三十万金!” 场內顿时譁然,这价码已能在边境买下三座城池。 惑心郡主慵懒摆手:“灰银长老好大气魄,小女子便不凑趣了。” 她腰间银铃隨著动作轻响,倒似在嘲弄这场金钱游戏。 “那我西韩便笑纳了。” 姬武斜睨楚阳所在方位,指节敲出个新价码。 阳光透过採薇瓦在他蟒袍上折射出冷光,恰似他眼底暗藏的锋芒。 正当灰衣长老颓然落座,那血色帘幕后突然传出沙哑嗓音:“一百三十二万。” 这报价如冷水入沸油,惊得满场宾客屏息凝神。 “是钻地鼠族!” 姬梦攥紧袖口低语,往日娇俏面容蒙上阴翳:“这些妖族专精机关毒术,我大秦边关將士没少吃他们的暗亏。” 少女耳垂的明月璫隨著愤懣情绪微微颤动,映出几分疆场儿女的凛冽。 现场气氛瞬间凝固,全场宾客倒吸凉气。 先前稳操胜券的姬武脸上血色褪尽,握著座椅扶手的指节咯咯作响。 身后玄衣幕僚见状立即按住他肩头,暗用传音秘术提醒:“殿下,谢怜派如今掌控赵国龙脉,此等庞然大物我等不宜树敌。” 幕僚目光扫过三楼悬著紫玉帘的雅阁,继续劝諫:“七国战鼓將擂,此时若与丹道魁首结怨……” 话音未落,姬武突然抬手击碎面前茶案,玉石飞溅间报出惊世骇俗的竞价:“一百四十万金!” 这位西韩国储君此刻双目赤红如困兽。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他卡在筑基大圆满已两甲子有余,早年征战时残留的幽冥掌毒如附骨之蛆。 若再不得金丹契机,寿元將尽在三十载后——恰逢乱世將启,届时纵有仙丹现世,怕也无缘得见。 对面雅间里,李慕白指尖轻叩檀木窗欞:“当真要让与他?你前日还说需此丹为长公主……” 楚阳把玩著青瓷盏悠然打断:“谁说让了?” 指尖忽地捏碎盏中冰晶,溅起的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诡异幽蓝。 姜璃猛地攥紧流云袖:“你莫不是要半道截杀?他那些影卫可都藏在……” 话音未落,楚阳突然抬手打翻案上灵果,鲜红汁液顺著楼板缝隙滴落下方会场,恰巧染红了姬武的蟒纹锦袍。 “看,现在是他要杀我了。” 楚阳笑眼弯成月牙,袖中悄然滑出半截刻满符文的玄铁链。 远处姬武的杀气已如实质般漫过整座拍卖场,檐角铜铃无风自响。 “切莫莽撞!” 李慕白按住腰间剑柄低语:“符文殿铁律森严,內城百里皆受法阵监控。更何况姬武身边那个黑袍供奉可不是等閒之辈。” 他瞳孔微缩似在回忆:“前日交手时他袖中暗藏的金丹道纹,怕是已踏足大圆满境。” 楚阳把玩著茶盏轻笑:“谁说我们要动手?” 他指尖在案几上画出诡秘符號:“规则只说不可主动挑衅,但若有人按捺不住便不是我等之过了。” 突然传音入密:“方才姬武眼中戾气翻涌,分明是记恨你我截胡他三件拍品。待会儿只需在交割文书上做些手脚……” “你竟想引蛇出洞?” 李慕白豁然开朗,看著茶汤中倒映的符文印记:“若他真敢在殿內发难……” “届时我们正当防卫,不仅能取回长生丹,连他储物戒里的天材地宝也可一併取获。” 楚阳唇角微翘,望著水晶幕墙上跳动的竞拍数字:“我倒是盼著这位太子殿下更跋扈些。” 正说话间,紫檀木槌重重落下。 白须拍卖师挥动云纹袍袖,盛放长生丹的玉匣化作流光飞向三楼雅间。 姬武把玩著刚到手的玉匣,鹰隼般的目光穿透雕屏风:“待本宫取了那物……” 此时拍卖场灵压骤变,七十二盏採薇宫灯次第熄灭。 白须老者掌心浮现一团鎏金光芒,磅礴药力竟在虚空中凝成龙象虚影。 楚阳突然按住剧烈震颤的储物袋——其中某件沉寂百年的古物竟与丹药產生共鸣。 “此乃上古丹宗遗宝。” 老者话音未落,全场修士气海翻涌,修为稍弱者竟当场入定突破。 楚阳指节发白地抓著栏杆,他终於明白为何姬武要带金丹供奉前来,这枚丹药藏著足以顛覆王朝的秘密。 暗潮涌动的拍卖场內,某些提前获知小道消息的宾客早已交换著心照不宣的眼神。 当鎏金托盘上的玉匣揭开时,数道急促的呼吸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这枚流转著紫金纹路的丹丸,正是修真界失传三百载的破境圣品。 “此物功效想必诸位已有耳闻。” 白尊拂袖间激起灵力涟漪,浑厚声浪席捲全场:“增元丹,金丹大圆满修士衝击元婴境的通天梯。” 话音未落,二层雅座突然传来杯盏坠地的脆响。 数十道金丹气息不受控地外泄,在拍卖场穹顶交织成金色光网。 就连端坐主位的几位元婴老怪,此刻都下意识挺直了腰背。 狐族包厢飘出银铃般的轻笑,惑心郡主玉指轻点红唇:“听闻三百年前药王谷闭世时,带走了所有丹方传承,白尊前辈手中这颗……” 刻意拉长的尾音里,暗藏试探。 “此丹由古战场遗蹟所得。” 白尊含笑頷首,玄光镜骤然投射出丹丸內部游动的龙形丹纹:“不过……” 他话锋陡转:“丹道传承確已断绝,如今无人知晓完整服丹法诀。” 场內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几位金丹巔峰强者面色骤变,他们比谁都清楚: 若误了君臣佐使的配伍,这枚能助人碎丹成婴的圣药,转眼就会变成焚毁经脉的毒丹。 第188章 引其主动出手 “六成破境概率,七成爆体风险。” 天字三號厢突然传出沙哑低笑,黑袍老者把玩著方才拍得的长生丹:“倒像是赌桌上的生死局。” 这番言论却让更多人的眼神炽热起来。 对於困守金丹境百余年的修士而言,哪怕只有一线机缘都值得搏命,更何况是上古流传的正统破境丹。 “叮!” 姬武屈指弹响面前的金蟾香炉,氤氳烟气中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 这位以豪掷千金闻名的皇族子弟,袖中隱隱露出半截羊皮卷,那斑驳墨跡勾勒的,赫然是某部古籍记载的《百草淬丹诀》残章。 即便无人知晓这灵丹的正確服用之法,也绝不能让它落入旁人之手! 这般念头如同瘟疫般在席间蔓延,所有竞拍者都绷紧了脊樑。 白尊屈指叩响玉案,清越之音裹挟著惊雷:“百枚上品灵石起拍,上不封顶。” 话音未落,满座譁然,不少人攥著袖口直冒冷汗。 那可是百万白银才能兑换一枚的上品灵石! 换算成真金白银,起拍价便是一万万两! 楚阳喉结滚动著咽下唾沫,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这等天价早將他隔绝在竞拍圈外,只能望著鎏金托盘上流转丹辉的玉瓶乾瞪眼。 李慕白更是如遭雷击,他怀揣著父子俩调动半壁家当凑足的八亿银票,此刻竟成了烫手山芋。 “这帮老狐狸藏得够深。” 李慕白咬牙盯著二楼雅间,先前沉寂的玄木窗欞接连推开,血灵派长老的赤红长袍与灰鼠族祭师的黑铁面具交相辉映。 竞价声浪如潮水拍岸,转眼间便將价格推至三亿关隘。 姜璃纤指轻点少年紧绷的手背:“沉住气,且看他们能疯到什么地步。” 话音未落,邻座忽传来银铃脆响,姬家么女正把玩著瓔珞髮簪碎碎念: “兄长这个榆木疙瘩,偏要守著北境巡防,若知今日有增元丹现世……” 拍卖师亢奋的唱价声浪中,楚阳反常地缄默如石。 鎏金锤在青玉台上敲出清脆迴响,先前拍得长生丹的姬家少主再次举牌,三亿白银最终定格在寒光凛凛的价目牌上。 狐族美妇悻悻收拢雪色裘衣,灰鼠族祭师的铁面具下传出磨牙声,满场权贵望著雅间垂落的鮫綃纱帐,不甘与艷羡在眼底交织成网。 玉阶前悬掛的青铜铃鐺无风自动,姬武指节叩在檀木栏杆上发出清脆声响。 他望著展台上流光溢彩的玉匣,眼底映著千年寒玉特有的冰蓝幽光。 “诸位承让。” 姬武皇子广袖轻扬,玄色绣金蟒的袍角掠过鎏金凭栏。 眉宇间儘是得色,连腰间悬著的螭龙玉珏都隨著他转身的动作叮噹作响。 三日前在太庙占得的吉卦果然应验。 当朝太子摩挲著袖中暗藏的龟甲,掌心沁出薄汗。 自从三年前在围场遭人暗算伤了经脉,朝中那些老顽固就天天在勤政殿外长跪諫言。 如今有了这枚出自药王谷的千年长生丹,別说恢復功力,就是藉机突破金丹期也…… “三百五十颗上品灵石!” 鸦雀无声的拍卖场突然炸开声惊雷。 二楼雅间里几个正在斟茶的小廝手一抖,青瓷盏碎在波斯绒毯上竟无人察觉。 就连展台中央的白须老者都忘了敲下紫檀槌,鹤嘴杖上的夜明珠晃出一道刺目的光。 姬武指尖深深掐进沉香木的雕里。 顺著声浪望去,西北角的普通席位上,青衣男子正將鎏金號牌漫不经心地转了个圈。 那人身侧玄衣少年怀抱的剑鞘上,还沾著方才竞拍玄冰魄时残留的霜。 “是南楚来的商队?” “看那剑穗上的墨玉铃鐺,倒像是西秦剑宗的制式……” 此起彼伏的窃窃私语中,姬武瞥见青衣人腰间若隱若现的九节竹纹玉牌,瞳孔猛地收缩。 这种以南海鮫綃织就的暗纹,分明是九尾狐族的標誌! 高台雅座间,姬武的面容如同被泼了彩墨,青白红紫交替变换。 精心布置的棋局被横插一手,胸中怒火几乎要衝破喉咙。 五指捏得指节发白,周身气劲震得案几茶盏叮噹作响。 “普通席位上竟藏著这等人物。” 他自牙缝里挤出字句,余光扫过楼下散座区。 镶金摺扇在掌中裂开细纹,惊得身后隨从倒退半步。 叮噹环佩声忽从珠帘后传来,九尾狐族少女倚著阑干轻笑,雪色绒毛在颈间微微颤动: “人族的戏码当真有趣,前日还见贵府门客为三枚铜钱扯破衣袖,今日倒挥金如土了。” “郡主此言差矣。” 鼠须老者捻著灰白鬍鬚,浑浊眼珠滴溜转动:“老夫倒觉得这位公子面生得很,莫不是……” 尾音刻意拖长,引得周遭数道目光聚向姬武所在雅阁。 血灵派使者忽然闷笑出声,罩面黑纱隨著古怪腔调起伏:“北境三州赋税不过年入八万灵石,这位倒是捨得拿半壁江山换件死物。” 场中议论声骤然停滯,白玉台中央的老者轻叩铜钟。 余音迴荡间,侍者捧著鎏金漏刻上前,沙粒已滑落大半。 “三百五十灵髓,首回唱价!” “三百六!” 姬武拍案而起的剎那,身后幕僚急扯他衣袖:“殿下!边关餉银尚未筹措……” 话音未落便被凌厉眼刀截断。西韩国储君甩开劝阻,腰间龙纹玉坠撞在栏杆上迸出裂痕。 若被圣上知晓此次行程耗费如此巨资,龙顏震怒怕是在所难免。 “三百七十枚天元灵晶。” 楚清语面不改色地报出数字,连睫毛都不曾颤动。 他清楚李慕白此行携著近八亿两白银的巨款,此刻底气十足地参与竞价才是上策。 在拍卖场光明正大夺下宝物,终究是最稳妥的途径。 老王爷既派李慕白携重金竞拍这枚九转玄元丹,足以说明此物事关重大。 楚阳暗自盘算著,纵使西韩国太子姬武双目赤红紧盯著这件拍品,只要在银钱范围內拿下便是最完美的结果。 不过他早已备好后招。 若这东宫储君当真孤注一掷,超出他们携带的银两上限,便顺势激怒对方,引其主动出手。 届时光明正大地反击劫掠,反倒省去诸多麻烦。 “四百枚!” 第189章 鱼咬鉤了 韩太子姬武猛然睁眼,额间血脉僨张,阴鷙目光如淬毒利刃直刺楚阳。 这个屡屡坏他好事的青年,已在他必杀名单上跃居首位。 自出生以来,除却父王的严厉管教,还从未有人让他生出这般噬骨恨意。 即便盘算著事后要將其千刀万剐,连皮带骨吞尽这群人的財物,但此刻若能通过正常途径拍得灵丹,终究更为稳妥。 只是当他对上楚阳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时,后槽牙几乎咬碎。 “五百枚。” 楚阳唇角微翘,漫不经心地吐出惊世数字。 整个拍卖场顿时沸腾,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中,连见惯风浪的鉴宝师都失手打翻了茶盏。 这个天文数字不仅刷新了今日的竞价记录,更將所有人的认知彻底顛覆。 “五百枚上品灵石!” 姜璃攥著竞拍玉牌的手指微微发颤,金丝楠木案几上的茶盏泛起涟漪。 这数目足够在东海之滨建起三座仙舟码头,如今却要化作掌心这枚龙眼大小的赤元丹。 玄衣少年执笔在烫金笺纸上又添一笔,墨跡未乾的“五百”二字在月光石映照下泛著冷光。 侍立身后的青衫老者会意,立刻將新报价投入传声玉筒。 “这位公子当真要出手?” 斜倚软榻的白衣女子轻摇冰蚕丝团扇,发间鎏金步摇隨动作微晃:“我等连金丹桎梏都未触及,何苦为突破元婴的丹药……” 话未说完便被水晶幕墙外骤然亮起的竞价符文打断,整座摘星阁的防御阵法都因汹涌的灵气波动嗡鸣震颤。 姬梦拢住飘散的青丝,鎏金护甲在沉香木扶手上划出细痕。 作为大秦长公主,她年俸不过两百上品灵石,而此刻隔壁雅间隨手掷出的数目,竟抵得上国库半载盈余。 “表哥!” 姜璃悄悄扯了扯玄色衣袖,缀满东珠的裙裾扫过满地散落的灵契。 这些盖著镇北王府朱印的票据,每张都能在七十二郡支取百万白银。 李慕白指尖规律地叩著案几,紫檀木纹路间游走的灵气勾勒出北境特有的霜纹。 父亲密信中那句“赤元现世必取之”犹在眼前,既然镇北王府的私库尚未见底,那便爭取到底。 “混帐!”顶层天字阁爆出灵木碎裂的脆响,姬武掌心还縈绕著未散的赤炎真气。 千年阴沉木打造的茶案化作齏粉,十二盏冰玉杯盏正冒著青烟缓缓融化。 黑袍老者袖中飞出的玄水符瞬间结成屏障,將太子暴怒的威压锁在方寸之间:“殿下,此次是为与天符阁缔盟……” 话音未落便被赤金蟒纹靴碾碎在满地狼藉中。 “本宫要的是四海俯首!” 姬武扯断腰间蟠龙玉佩掷向幕墙,看著那串仍在攀升的猩红数字冷笑:“查!给孤查清隔壁究竟是何方神圣!” 拍卖场穹顶的水晶灯在姬武撤去隔音屏障时微微震颤,他喉结滚动著吐出数字:“五百二十颗!” 话音未落,东南角的雅座传来清越嗓音:“六百颗。” “谁?!”紫檀木椅被掀翻的声响惊动了看客们。 姬武疾步撞开珠帘衝到露台边,云锦衣袖被雕栏勾出裂口也浑然不觉。 他死死盯著台下玄衣玉冠的青年:“楚阳!你当这是菜市撒泼么?八十颗的加价……” “姬公子慎言。” 楚阳指尖轻叩座椅扶手,青玉扳指与黄梨木相击发出脆响:“白尊方才说过,价高者得。” 他忽然抬眸,琥珀色瞳孔映著满场烛火:“倒是您这般失態,莫不是囊中羞涩?” 琉璃盏里的冰镇葡萄露泛起涟漪,姬武双掌重重击在雕木框上,整扇窗欞应声碎裂。 纷扬的木屑中,拍卖师白尊广袖轻挥,罡风裹著传音没入暴怒者耳际:“损坏之物按市价三倍赔付。” 楚阳掸去飘落肩头的金粉,语调忽然放软:“家祖闭关衝击元婴已三十载春秋……” 他抚过腰间褪色的平安结:“这增元丹或许能全晚辈一点孝心。” 尾音未落,二楼传来瓷器爆裂声。 “六百一十!” 姬武扯断缠在腕间的七宝瓔珞,玛瑙珠子滚落台阶的声音清脆如雨。 他胸膛剧烈起伏,望著展台上鎏金匣里莹润的丹丸——那里封存著他筹划二十年的宏图霸业。 姬武指节捏得发白,喉咙里挤出破碎的音节:“六!百!二!” 暗红血丝在眼底蔓延,余光死死盯著对面雅间。 若对方再喊出七百之数,他便打算收手,等那混帐带著驻元丹离开拍卖场时…… 袖中淬毒的袖箭无声滑落掌心。驻顏丹必须属於母后,哪怕用最骯脏的手段。 “公子豪气冲天,在下实在佩服。” 楚阳突然抱头作势哀嚎,腰间十几个空荡荡的锦囊叮噹作响:“可家中老祖宗等著续命呢!六百二十一!这价码够买三座边城了!” 姜璃险些捏碎手中茶盏。 这人昨夜分明从她妆奩顺走三张金票,此刻却把衣摆里衬都翻出来示眾。 余光瞥见李慕白抽搐的嘴角,她突然福至心灵。 “夫君。” 姜璃纤纤玉指揪住楚阳半截衣袖,声音发颤著说道:“不如我们典当婚房?” 全场倒抽冷气声中,姬武瞳孔骤然收缩。 原来这寒酸书生竟是带著未婚妻来竞拍聘礼! 电光火石间,他猛地扯下腰间蟠龙玉佩拍在案上:“六百二十五!”玉器碎裂声清脆如裂帛。 楚阳背对眾人勾起唇角,鱼咬鉤了! 当拍卖槌重重落下时,三楼雅间传来瓷器碎裂声。 楚阳摩挲著袖中暗器图纹,笑意浸透眼底寒芒。 从拍卖场到西韩国边境足有七处绝佳伏击点,足够让这位太子殿下明白。 真正昂贵的从来不是灵石,而是活著带回宝物的命。 关於增元丹的竞拍终於尘埃落定,这场惊心动魄的竞价博弈让满座宾客无不倒吸凉气。 从最终结果来看,西韩国太子姬武显然將全部筹码都押在了这枚灵丹上。 楚阳攥著空荡荡的银票匣子,掌心沁出冷汗。 这场拍卖彻底粉碎了他对“富足”的错觉,若不是出发前老王爷將国库钥匙交到他手中,他连与姬武同场竞价的资格都没有。 此刻他望著对面金碧辉煌的包厢,突然觉得那些镶嵌在檀木框上的夜明珠格外刺眼。 第190章 一物降一物 当竞价飆升至三亿两白银时,楚阳敏锐地捕捉到对方侍从频繁出入包厢的身影。 这个细节让他嘴角勾起微妙弧度——既然对方已到拆东墙补西墙的境地,何不顺势送个人情? 他优雅地放下竞价牌,任凭槌声將胜利判给面色发青的姬武。 “殿下此刻怕是在强顏欢笑吧?”楚阳把玩著青瓷茶盏,目光扫过姬武紧绷的指节。 省下的三千万两白银此刻正在他心头叮噹作响,毕竟这些即將易主的財富,每省下一分都是未来的战利品。 更妙的是,方才他故意將价格抬至对方心理临界点,既让西韩国的金库空耗半数,又给足这位储君表面风光。 九层纱帘后,狐族贵女指尖缠绕著鎏金流苏,翡翠耳坠隨著轻笑微微晃动: “西韩国国库怕是要刮地三尺了,你说他们会不会把龙袍上的金线都拆下来熔炼?” “太子殿下向来精於算计。” 身后玄衣幕僚目光如炬:“只是这棋局里,执棋者未必总是稳坐高台。” 惑心郡主眼波流转,染著丹蔻的指甲轻轻叩击檀木栏杆。 拍卖场的採薇灯在她眸中折射出星子般的光点:“你看那个青衫少年,倒像是蛰伏的猎手。方才他收手的时机……” 话音未落,楼下突然传来杯盏碎裂声。 姬武正接过装有增元丹的寒玉匣,镶满宝石的匣盖映出他抽搐的嘴角。 四亿两白银换来的不仅是灵丹,还有满场灼人的目光。 那些仰视的、艷羡的、嫉妒的视线如丝如缕缠绕在他周身,既让他心痛如绞,又给他近乎自虐的快意。 当侍从呈上盖著朱红璽印的欠款契书时,太子阴鷙的目光穿过人群,在楚阳腰间佩剑上刻下深深划痕。 这个细微动作让二楼纱帘后的狐族郡主笑弯了腰,鬢边步摇的珍珠串簌簌颤动,在满场喧譁中划出无声的杀机。 姬武深吸一口气,指节叩得檀木扶手咚咚作响。 当那抹玄色衣角消失在雕门廊外时,碎玉般的木屑从他掌心簌簌而落,在青砖地面铺成蜿蜒的裂痕。 “木老。” 他对著虚空开口,檐角铜铃应声晃出涟漪:“派影卫盯紧城门,等他们踏出结界半步……” 尾音被风揉碎在骤然崩裂的座椅残骸中,黑袍老者躬身时瞥见少主人眼底的寒芒,恍若淬毒的银针。 廊下忽然漫开芙蓉香,姬武將戾气敛入袖中,转身时已是春风和煦:“郡主今日这身月华纱,倒比方才的冰魄石更耀眼。” 楚阳將驻顏丹收入芥子囊的瞬间,玄冰晶核在空中划出湛蓝弧线。 姬梦伸手接住时,寒气在她睫毛凝出细霜,却掩不住眉梢雀跃:“算你识相!” “即刻启程。” 姜璃横跨半步挡在两人之间,鸦青裙裾扫过满地符纹残片:“你兄长既未至……” “本小姐偏要瞧瞧那孔雀精能翻出什么样!” 姬梦指尖腾起赤炎,火苗舔舐著楚阳耳畔碎发:“方才在雅间若不是收著灵力,你早该烧成禿鷲了。” 李慕白忽然轻笑出声,腰间玄铁令闪过幽光:“倒不如让影堂的弟兄们活动筋骨。” 暮色浸透符文塔尖时,楚阳盘坐在鎏金聚灵阵中央。二十八宿方位镶嵌的灵石明灭不定,映得他额间汗珠如坠星闪烁。 “何必这般紧绷?” 李慕白倚著浮空捲轴,茶盏里碧涛翻涌:“影卫已布下三重迷踪阵,那姬家小儿若敢妄动……” 话音被骤起的罡风掐断,楚阳周身气旋骤然暴涨,震得案头《太虚符典》哗哗翻动:“我要的是十成把握。” 他睁眼时瞳孔流转鎏金纹路:“毕竟那位惑心郡主,可不止会赏看戏。” 窗外忽有惊鸟掠空,衔著半片撕裂的传讯符纸消失在暮靄深处。 內城防卫森严,暗处更有银甲卫时刻警戒,倒不必担忧有人敢在此造次。 “这齣空城计正是要引他们现身。” 楚阳倚在雕窗边把玩著茶盏:“据探,若想通过空间传送从外域直达拍卖会场,需缴纳三成交易金作过路费。咱们且守株待兔。” 他嘴角噙著笑,分明將客房当作了捕兽笼。 …… 暮色染红窗欞时,李慕白正擦拭佩剑寒星,忽见姬梦提著裙裾衝进厢房:“三街九巷都有暗桩盯著咱们!” 楚阳闻言抚掌:“鱼已咬鉤。” 话音未落,却见姜璃將青瓷茶盏重重扣在案上,震得盘中青梅滴溜溜打转。 “楚公子滯留此地,莫不是贪看工会那些穿月华锦的掌灯侍女?” 姜璃横眉冷目,腰间流苏佩隨著急促呼吸簌簌作响。 楚阳手中茶汤险些泼洒。自打与这位姜氏明珠相识,她天马行空的揣测总教人哭笑不得。 虽说符文师工会侍女皆姿容出眾,可这些时日他满心盘算著如何取得玄阶增元丹,连半刻风月心思都腾挪不出。 “姜姑娘明鑑。” 楚阳放下茶盏正色道:“纵使將內城佳丽排作名册,论容色不及你三分灵秀,论身段难仿你七分窈窕,我又何必捨近求远?” “登徒子!” 姜璃耳尖驀地飞红,抄起案上玉镇纸便要砸来。 偏生姬梦也凑上前踮脚嗔道:“楚大哥言下之意,是嫌我生得矮咯?” 李慕白倚著鎏金屏风忍俊不禁,暗嘆果真滷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往日里运筹帷幄的楚阳此刻被两个姑娘左右夹攻,倒比应对强敌还要狼狈三分。 镇天魔狱城商界鬼见愁楚阳此刻正蹲在茶案边,左耳被姜家大小姐拧成了麻,右肩还被姬家小魔星用银簪戳著。 他齜牙咧嘴地朝倚在门框上的李慕白瞪眼:“你他娘再笑出声试试?” 李慕白指间转著青瓷茶盏,看著往日舌灿莲的奸商被整治得满头大汗,噗嗤笑得更欢了。 这场景要是让被楚阳坑过的修士们瞧见,怕是能笑塌半座镇天魔狱城。 谁能想到算计过全城老狐狸的周老板,竟被两个黄毛丫头拿捏得死死的? “楚大哥倒是说说,我和这小丫头片子谁更入您的眼?” 姜璃葱白指尖又拧了半圈,丹凤眼斜睨著缩成鵪鶉的男人。 第191章 自以为能瞒天过海! 她云锦广袖扫过案上茶盏,叮噹脆响惊得楚阳眼皮直跳。 姬梦闻言立即蹦起来,腰间银铃哗啦啦作响:“姓姜的你少占便宜!本姑娘年方二八貌美如,不像某些人……” 话音未落,手中银簪寒光已抵在楚阳喉头。 “两位姑奶奶饶命!” 楚阳脖颈后仰成诡异弧度,求生欲瞬间爆棚: “姜小姐好比瑶池牡丹国色天香,姬姑娘恰似月宫玉兔灵动可人,这……这压根不是同个道上的风景啊!” “你说我老气横秋?” “你嫌我乳臭未乾?” 两柄柳叶刀同时架上楚阳的脖子,李慕白终於憋不住笑,茶盏里的碧螺春泼了满襟。 楚阳恨恨剜了眼幸灾乐祸的损友,突然压低嗓音:“城西赌坊的眼线盯咱们半个时辰了。” 这话比定身咒还灵验。 姜璃指尖微松,楚阳趁机泥鰍般滑出桎梏,揉著通红的耳朵正色道: “王胖子带著採薇姑娘在城外接应,咱们越是拖延,那帮孙子越觉得咱们心虚。” 姬梦闻言眼睛亮晶晶的,腕间银鐲叮叮噹噹碰得欢快:“我就说直接杀出去嘛!我哥给的七星连弩还没开过荤呢!” “小祖宗您消停会儿。” 楚阳从袖中抖出张泛黄的舆图,指尖点著城外乱葬岗:“等戌时三刻阴气最重时,让李兄扮作赶尸人……”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瓦片轻响。 姜璃广袖翻飞间已扣住三枚孔雀翎,却见楚阳施施然推开雕木窗。 檐角蹲著的灰鸽子扑稜稜落在他肩头,爪上竹筒赫然烙著“琅琊”火漆。 李峰与採薇得知计划后,眼见有利可图当即双眼放光举双手赞成。 楚阳唇角微扬,忽而目光灼灼地望向姬梦与姜璃:“纵使谋划周全,但对面实力深不可测。若突发变故,你们必须听我號令撤离。” 姬梦正欲爭辩,姜璃也捏紧了腰间佩剑。 可撞上楚阳凝重的神情,姜璃最终別过脸轻哼:“行吧,都听你的。” “切记直接返回王府,莫要节外生枝。” 李慕白指节叩著窗欞补充道。余光扫过姬梦发间那枚鎏金凤釵——这丫头可是秦国宗室血脉,断不能在此折损。 姜璃顺著李慕白的眼神会意,指尖掠过袖中藏著的龙纹玉佩。 数度从追兵手中救下这位小祖宗,若能在秦皇面前討个人情,这笔买卖当真稳赚不赔。 “各自调整气息,隨时备战。”楚阳话音未落已盘膝入定,周身泛起淡青气旋。 李慕白斜倚雕木窗闭目养神,耳廓却始终微动捕捉著街巷动静。 唯有姬梦歪在软枕上,拽著姜璃的衣角蜷成小猫状。姜璃瞪了眼纹丝不动的楚阳,终是抵不住困意沉入梦境。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破晓时分,姜璃带著两名筑基护卫横扫市集。 当暮色浸染飞檐时,楚阳骤然睁眼,眸中精光如剑出鞘。四人混入归家的人群,暗纹披风在晚风中猎猎作响。 “总算捨得挪窝了。”临街茶楼顶层,蓝衫公子指腹摩挲著冰裂纹茶盏。 侍女躬身接过茶具的剎那,他喉间溢出冷笑:“以为混在贩夫走卒里便能金蝉脱壳?” 鎏金窗柩映出他阴鷙面容,腰间悬著的玄铁令牌赫然烙著符文师公会徽记。 这座能容纳七国宾客的拍卖场,本就是件可缩地成寸的上古法器。 出口处悬浮的萤光球体实则为跨境传送装置,各国参会者通过对应国徽的传送阵实现空间跨越。 令人惊嘆的是,七个独立法阵竟能在虚空中精准对接,將不同国度之人匯聚到同一拍卖场域。 根据拍卖盟约,参与者只能在出口处选择返程坐標,无法更改归属地。 这条铁律原本是为杜绝夺宝血案而设,然而总有特权者能找到规则漏洞。 西韩国储君易才凭藉皇室特权,暗中贿赂十枚中品灵石方才突破空间禁制,此刻正站在镇天魔狱城土地上阴鬱冷笑。 通过黑市密探的情报网,这位太子已掌握关键信息: 那个在拍卖场屡屡作对的楚阳,不过是依附於镇天魔狱城两大世家的跟班。 那两个紈絝子弟仗著家族势力,竟敢在竞拍时恶意抬价,导致他被迫以天价拍下商品。 更可恨的是他们中途截胡了那件冰蚕雪甲——原本是要献给父皇的寿礼! “区区地方豪强,也配与本宫叫板?” 易才捏碎手中玉盏,碎屑从指缝簌簌而落。 更让他耿耿於怀的是,对方身边那个红裙少女竟敢当眾讥讽他的口音,这简直是对西韩皇室尊严的践踏。 根据线报,这伙人近日將前往迷雾森林猎兽,据说是协助炼製驻顏丹需要特定妖兽素材。 易才眼中寒光闪动,这正是天赐良机。 至於那个出言不逊的楚姓少年……他摩挲著腰间弯刀露出狞笑,或许在解决那两个紈絝之前,还能找些乐子。 “殿下,空间锚点已锁定。” 黑袍老者如同从阴影中凝结而出,枯瘦手掌托著枚幽蓝晶石: “老朽已买通镇天魔狱城阵法师,即便內城封闭,我们仍可借道云海商路的传送节点。” 隔壁雅间突然传来银铃般的轻笑,惑心郡主轻抚鬢边孔雀翎,翡翠耳坠在颈侧晃出妖异流光。 “採薇那丫头果然引来了猎物。” 她对著铜镜抿了抿胭脂,指尖点在镜面某处:“通知影卫队,三刻钟后在黑松林待命——记得带上显影水晶。” 虚空泛起涟漪,黑袍老者袖中飞出十二道符篆。 易才最后看了眼拍卖场穹顶的星象图,那是用三十万灵石换来的空间坐標。 当两人身形逐渐透明时,谁也没注意到惑心郡主腰间玉佩正泛著诡异红光,那是同源血脉的感应,更是千年宿怨的开端。 暮色渐沉时,惑音身侧那位沉默寡言的中年修士忽然抬掌,一道绘有上古铭文的符篆破空而出。 金纹流转间竟凝成透明光罩,將二人身形裹挟著化作点点星芒消散。 此刻城中三股势力正悄然撤离,自以为能瞒天过海! “啪嗒” 李峰夹著的黑玉棋子迟迟未落,在棋盘上方划出迟疑的弧线。 对面採薇葱白指尖轻叩檀木棋罐,云鬢间金步摇隨著笑声轻颤:“这局棋既已入残篇,何妨待先生归来再续?” 第192章 尽力周旋 血色残阳如暗红玛瑙坠在天际,余温未散的霞光里,四驾青铜马车正以惊人速度碾过官道。 车身几乎离地飞驰,精钢轮轂在青石路上擦出连串火星。 五百里外妖兽山脉深处,腐殖土气息混杂著夜梟啼鸣在密林间瀰漫。 当最后一线天光被嶙峋山影吞噬时,马车恰好闯入月华笼罩的谷地。 砰然巨响撕裂死寂,精铁锻造的车厢竟如纸糊般四分五裂。 四道身影破顶而出,为首男子玄青劲装猎猎作响,腰间玉珏在暗夜中泛著微光——正是李慕白。 “可算来了!” 紫衫少女姬梦凌空旋身,发间银铃隨著动作叮噹脆响。 在她身侧,姜璃緋红裙裾绽开如曼珠沙华,玉手已悄然按在缠腰软剑的鎏金兽首上。 楚阳鷂子翻身稳稳落地,单膝点地的瞬间反手拍向背后剑匣。 碧落剑清啸出鞘,剑身流转的幽蓝光晕照亮了他冷峻的侧脸。 十丈开外,姬武率眾自树影中显形。 十二名蓝袍死士结成天罡阵型,夜风捲起他们袖口的银线雷纹,翻卷如浪的衣袂间暗器寒芒隱现。 天地间唯闻松涛呜咽,杀机在双方目光交匯处凝成实质。 群山间偶尔响起的兽吼彻底消失,连飞鸟振翅的声响都湮没在凝固的空气中。 楚阳抽了抽鼻尖,腐殖质混合著血腥的气息刺激著神经。 当身后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逼近丈许之內时,楚阳突然驻足转身,衣摆捲起枯叶:“诸位跟得这般殷勤,莫不是想替我拾鞋?” “倒是个机灵的猎物。”妖异声线划破寂静,十数道身影自林间跃出。 西韩国太子姬武蟒纹锦袍泛著幽光,身侧黑袍老者褶皱密布的眼皮下透著森寒。 姬武把玩著腰间玉珏,靴尖碾碎半腐的松果:“倒省了本宫为你寻穴的工夫,此间风水正合养尸。” 他斜睨著山坳间蒸腾的瘴气,嘴角噙著毒蛇般的笑意。 “殿下好眼力。” 楚阳指尖拂过腰间的雷火符:“这阴煞地脉葬个皇族,倒能镇住西韩国百年气运。” 姜璃纤指绕著发梢轻笑:“见过急著投胎的,倒没见过带著棺材板赶路的。” 她腰间软剑嗡鸣出鞘半寸,寒光映得枯枝上的蛛网银丝颤动。 “还自带掘墓人呢。”姬梦踢开脚边碎石,石块骨碌碌滚到黑袍老者跟前。 李慕白抱臂嗤笑:“蠢货总当自己揣著免死金牌。” 姬武额角青筋暴起,蟒袍金线在阳光下扭曲成狰狞的纹路:“若带著你那三百铁甲卫,或许还能垂死挣扎。” 他指尖弹出一枚青铜虎符:“可惜现在……” 虎符坠地溅起尘烟。 “长生丹可备足了?增元散带了几斛?” 楚阳忽然截断话头,靴底碾过虎符上狰狞的兽纹。 李慕白配合著解下酒葫芦灌了一口:“衣衫也留下,光著腚回去倒能扬名七国。” 黑袍老者袖中突然探出鹰爪似的枯手,筑基五重的威压震得满地碎石悬浮空中。 楚阳瞳孔微缩,这老怪物的灵力竟裹挟著粘稠的黑雾,所过之处草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留那两个丫头半条命。” 姬武阴鷙的目光扫过姜璃染著凤仙汁的指甲:“本宫要她们跪著看楚公子变成腐尸。” 瘴气翻涌间,黑袍老者背后凝出九道骷髏虚影,每个空洞的眼窝都跃动著幽冥鬼火。 楚阳反手扣住三枚紫雷珠,袖中龟甲罗盘已开始疯狂转动——这老东西修的竟是失传百年的九幽噬魂诀! 月光下,楚阳耳膜鼓动著剧烈的心跳,脊背渗出细密冷汗。 那些围堵者的目光犹如淬毒银针,裹挟著粘稠如墨的杀意凝成实质,將他周身空气都压得扭曲变形。 呛啷一声龙吟,碧落剑应声入手。 楚阳足尖碾碎青石,身形化作银电破空,身后炸开的气浪捲起无数残叶,在半空中织成纷乱的罗网。 剑锋劈开夜色的瞬间,霜白剑气如天河倒卷,却在触及黑袍老者枯枝般的指尖时骤然凝滯。 “叮!” 金石相击的脆响炸开气浪,漆黑灵力自老者指尖爆涌,竟將贯日长虹般的剑气硬生生折返。 寒光斜斜劈入松林,十丈古木应声而断,轰然倒地的震颤惊起夜梟哀鸣。 “现在投降还能留个全尸。” 姬武把玩著腰间玉珏,阴鷙笑声裹著夜风传来。 话音未落,清越鹤唳破空而至,李慕白踏月凌虚而来,衣袂翻飞间周身灵力沸腾如赤焰,在身后凝成展翅玄鹤的虚影。 黑袍老者褶皱横生的眼皮猛然掀起:“筑基前期大圆满?” “废话真多!” 剑鸣錚然裂帛,李慕白手中寒芒化作七星连珠。 黑袍老者身形诡异地扭曲成虚影,枯瘦手掌却突然探向姬武身后。 原来那流星赶月般的剑势竟是虚招,冷冽剑锋不知何时已绕至姬武背心三寸! 姬武足底骤然发力,地面蛛网般裂开细纹,眉宇间戾气翻涌。 青灰色气旋自他周身腾空而起,竟在半空凝成遮天蔽日的灵力屏障,硬生生將袭来的攻势碾作齏粉。 “尔等可知本座五年前便已筑基圆满?” 他指节捏得爆响,衣袍无风自动:“若非被天雷伤及灵脉,尔等螻蚁岂配让我出手!” 狂暴威压席捲全场时,楚阳敏锐察觉到异常——对方灵力波动虽强,却如同破损瓷瓶中的沸水般难以收束。 他暗中朝姜璃比了个手势,这是他们事先约定的暗號。 “此人气息怎会如此驳杂?”姬梦以密语传音,指尖已扣住袖中符籙。 姜璃余光扫过远处若隱若现的护卫身影,故意扬声质问:“楚公子可有胜算?” 声线恰到好处地带著颤抖,却在背对姬武的瞬间对同伴眨了眨眼。 “尽力周旋便是。” 楚阳剑锋斜指地面,看似戒备实则压低声音:“记得计划,三招后佯装受创。” 他们早与李慕白推演过数十种可能。这位西韩国储君虽根基虚浮,但毕竟顶著筑基巔峰的名头。 若真在楚国境內出事,边境三十万玄甲军怕是即刻就要压境。 “注意他左肩动作!”姜璃突然惊呼,眼见姬武掌中凝出赤红火球。 第193章 诡异的凶兆图案 三人默契地错步成阵,表面手忙脚乱地结印防御,实则將战场引向预定方位。 当炽焰爆开的瞬间,楚阳顺势撞碎身后假山,在烟尘瀰漫中摸出备好的鸡血囊袋。 暗处观战的李峰掐准时机,带著哭腔高喊:“快来人!楚公子经脉受损了!” 姬武並未察觉异常,他体內翻腾的药力正灼烧著丹田。 五年前强行突破留下的暗伤开始作祟,这让他愈发焦躁,方才的威压已耗去三成灵力,必须速战速决。 “现在知道怕了?” 他踏碎青砖步步紧逼,却没注意到採薇已悄然封锁退路。 这场看似失控的衝突,正沿著某个幕僚团队精心设计的剧本展开。 姜璃没好气地撇了撇嘴:“明白啦。” 这人怎么总把她的关心当累赘,简直像在演独角戏。 她攥著衣角望向远处焦土,虽说早知李慕白安排了陷阱,但谁能保证那柄悬在楚阳头顶的寒剑不会突然落下? “我去调援军。”李慕白话音未落,黑袍老者突然闪现至三丈外。 老者枯槁的手指在袖中微动,数十道寒芒自林间暴射而出,月光下竟泛起幽蓝毒光。 李慕白剑鞘在掌心转出银,剑气捲起满地枯叶形成风墙。 毒针撞在旋转的剑气屏障上迸溅火星,突然调转方向原路折返。树冠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七名蒙面人捂著咽喉栽落。 “这招借力打力倒是新鲜。” 姬梦甩动赤鳞鞭缠住欲逃的黑衣人,鞭梢鳞片突然倒竖,將对方甩向树干发出骨骼碎裂声。 楚阳指节抵住碧落剑的鎏金纹路,剑身嗡鸣震颤著回应。 对面姬武的玄铁重剑已劈出半月形剑气,地面砖石被掀飞数尺。 他侧身避开致命锋芒,剑气擦过左臂带起血珠,却在落地瞬间化作青烟——人皇笔的替身符果然奏效。 “雕虫小技!” 姬武剑锋突刺速度暴涨,却在触及楚阳胸口时被碧色剑影架住。 两剑相撞激起的灵力波纹震碎方圆十丈的採薇瓦,惊起林中夜鸦。 三十里外摘星阁顶,惑心轻抚鬢边孔雀翎:“戏台已搭好,该咱们登场了。” 她身后玄袍男子指尖流转的星轨突然断裂,卦签散落成诡异的凶兆图案。 竹林间漫起淡青色薄雾,惑心倚在古柏枝干上,指尖无意识摩挲袖口暗绣的孔雀纹。 当第五片竹叶打著旋儿坠落时,她忽然按住腰间晃动的银铃:“东南巽位,藏著至少三股气机。” “难怪敢截杀储君。” 玄衣客扯下酒葫芦塞子,喉结滚动间琥珀色酒液顺著鬍鬚滴落:“不过……” 他瞥向三丈外战局,姬武玄色蟒袍翻涌如黑云压城:“西韩宫三千暗卫隨时会到。” 紫衣女修轻笑著將牡丹簪子別正,心垂落的珍珠流苏扫过锁骨:“若那少年真藏著能掀翻筑基巔峰的底牌……” 话音未落,场中骤现青光。 楚阳突然如离弦之箭腾空,左手掐诀令碧落剑悬空自转,右手反握新出鞘的赤霄剑。 剑锋裹挟赤色流火劈下的剎那,姜璃的玄蛇鞭已扫出音爆,七尺青丝在劲风中猎猎飞扬。 “剑分阴阳!”赤霄与碧落在空中划出太极阵图,两柄灵剑竟似活物般交缠突进。 观战的玄衣客瞳孔骤缩,酒葫芦“咚”地砸在树根:“未筑基者怎会御剑术?” 姬武蟒袍上的金线蛟龙突然游动起来,化作实体盘踞剑身。 冰魄剑与赤霄相撞的剎那,方圆十丈的竹叶尽数碎成齏粉。 楚阳借势倒飞七步,每步都在青石板上踏出蛛网裂痕。 “有趣。”惑心鬆开被捏变形的银铃,眼底泛起琉璃色光芒。 她看见少年破碎衣袖间,隱约有青色龙鳞在皮肤下浮现。 姬武抹去脸上被剑气划出的血线,冰魄剑发出龙吟般的颤鸣。 当他迈步时,满地碎石违反常理地悬浮而起,筑基威压令最近的三棵古柏拦腰折断:“螻蚁也敢撼山?今日便教你们魂飞魄散!” 暮色中传来低沉嗡鸣,姬武的嗓音仿佛裹挟著雷暴:“该结束了。” 他手中玄铁重剑骤然炸开万千冰棱,方圆数里瞬间凝结霜,剑锋所指处竟凝出百丈冰川。 楚阳指节发白地攥紧手中鎏金长枪,枪身暗纹里蛰伏的雷蛇突然甦醒。 这是半月前从血衣楼刺客手中夺来的异宝,此刻感应到漫天寒潮竟发出兴奋震颤。 他忽然记起守城老兵说过,惊蛰雷动可破北境玄冰。 “来!”少年喉间滚出嘶吼,枪尖划破夜幕时带起紫电惊雷。 千万道冰刃与雷霆当空相撞,爆开的能量涟漪將地面犁出蛛网状裂痕。 每次兵器相交,楚阳虎口就迸出鲜血,靴底在冻土上犁出两道深沟,可那双燃著战火的眸子却愈发明亮。 观战的姬梦刚甩开绞杀黑衣人的九节鞭,转头便被眼前的天地异象摄住呼吸。 冰晶与电光交织成漫天星雨,那个总爱逗弄自己的少年此刻仿佛战神临世。 她忽然想起初遇时,这人顶著满脸血污还嬉笑著递来薑的模样。 “破!”楚阳旋身抡出满月枪弧,雷龙虚影咆哮著撕碎最后一道冰幕。 噹啷一声,姬武的剑鞘裂开三寸,而他自己的枪桿也布满蛛网状焦痕。 两人隔著满地碎冰对视,霜雪与雷暴仍在他们周身盘旋不去。 姬梦无意识攥紧了鞭柄,这才发觉掌心全是冷汗。 那个总被自己嘲笑武技笨拙的傢伙,竟真的接下了兄长的九重寒霜诀。 姬梦懊恼地咬住下唇,眼前少年眼中燃烧的斗志让她想起兄长。 那种永不屈服的坚韧气息,犹如雪原上破冰而出的青松,越是重压越显崢嶸。 “此子绝非池中物。”观战台上,玄袍修士摩挲著腰间玉牌沉吟。 他身侧的红衣贵女闻言轻抚鬢边珠釵,鎏金步摇在风中发出细碎清响。 “西韩太子虽强,终究是举国资源堆砌的琉璃盏。” 惑心郡主望向战场中央,绣著百鸟纹的广袖在气浪中翻飞:“三年前那次走火入魔,早在他气脉里埋下暗伤。” 玄袍修士頷首接道:“更兼养尊处优疏於实战,看似筑基巔峰,倒有七分虚浮。” 第194章 不世天才 他望著远处雷光繚绕的身影讚嘆:“反观这少年,虽境界不足,招式间却藏著尸山血海里磨出的狠劲。” 战场中央突然炸开雷鸣。楚阳横枪格挡时,虎口迸裂的血珠在银枪上划出赤色轨跡。 冰晶护甲在剧烈震盪中簌簌剥落,露出內里暗青色的锁子甲。 三十步外,姜璃的赤蛟鞭撕开空气,在姬武金鳞甲上擦出串串火星。 这位西韩国储君狼狈架开攻势,忽然从储物戒中祭出枚赤红晶球。当诡异红焰腾起的剎那,观战席传来数声惊呼。 “焚天珠!”惑心郡主霍然起身,腰间禁步玉饰撞出急促声响。 玄袍修士眯眼望著战场:“难怪敢夸口十招定胜负,原来带著韩王室秘宝。” 楚阳抹去嘴角血渍,银枪在掌心旋出半月弧光:“太子殿下这是要改行炼丹?” 戏謔话语间,暗运的冰魄真气已在足下凝出霜纹。 姬武怒极反笑,晶球內流转的赤芒映得他面目狰狞:“待会你就笑不出来了!” 话音未落,三条火龙破珠而出,將半边天空染成血色。 观战台的防御结界应激启动,淡金符文在气浪衝击下明灭不定。 赤红烈焰骤然升腾,连空气都开始扭曲自燃,焰流如龙蛇狂舞,空间波纹剧烈震颤,裹挟著灭顶之势向楚阳倾泻而下。 光球爆裂的剎那,方圆十丈內的枯叶尽数碳化,热浪翻涌处连岩石都熔成赤红浆液。 楚阳瞳孔骤缩,足尖点地倒掠七步,青石地面被踏出蛛网裂痕。 姜璃银鞭化作残影旋风,气劲裹挟砂石形成环形风墙,將三人笼罩其中。 姬梦见状指尖微颤,袖口迸射万千冰晶毫芒,细若牛毛的玄冰针在月光下折射出星辉。 “寒星坠!”清叱声中,冰针阵列如银河倒卷,与赤焰迎面相撞。 楚阳趁机扯下腰间玉珏,咬破指尖在其表面急绘符纹——这是月前剿灭血衣门所得秘宝,內封玄冰真水。 幽蓝流光破空而过,与漫天火雨轰然相撞。 没有预想中的爆鸣,只见篮球大小的水团竟將烈焰漩涡贯穿,所过之处连空间都留下焦黑灼痕。 姬武横剑格挡时,剑身竟泛起诡异气泡,精钢锻造的剑刃如蜡油般融化滴落。 “这是……蚀骨重水?” 姜璃拽著呆滯的姬梦疾退,玄色裙摆触及逸散的水雾瞬间化为飞灰。 场中青锋与玄水碰撞处腾起紫黑烟瘴,暴雨梨针甫入雾障便融作银浆,金属熔化的刺鼻气味瀰漫四野。 姬武目眥欲裂,虎口震裂的血珠顺著剑柄滑落。 他忽作龙吟长啸,音波裹挟真元震盪,十丈外古柏应声爆裂,楚阳耳鼻当即渗出血丝。 姬武双臂猛然发力,青锋剑划出银亮弧线直贯云霄。 剑身突然迸发刺目光华,凝结成三丈有余的透明气刃,在烈日下折射出七彩虹光。 隨著他手腕翻转,那束剑罡竟在半空捲起颶风漩涡,裹挟著碎石残叶朝楚阳呼啸而去。 “破魂斩!” 空气被撕裂的尖啸声中,楚阳眼前骤然炸开万千星火。 颅骨传来冰锥贯脑般的剧痛,仿佛有双无形大手正將他的意识撕成碎片。 十指深深抠进地面青砖,指甲崩裂处渗出的血跡在砖缝蜿蜒成赤蛇。 识海深处传来《慧剑锻神真解》的梵音,如寒泉浇注在沸腾的痛楚上。 就在神识即將崩溃之际,某种玄妙感应自泥丸宫升起。 恍惚间他看见幼时在溪边练剑的场景,青竹剑劈开晨雾时带起的晶莹水珠,分明与此刻刺入眉心的剑罡轨跡重合。 丹田气海突然沸腾,蛰伏已久的无名功法自行运转,將散落的神识碎片聚成剑形。 “剑非死物……”楚阳染血的唇角扬起顿悟的弧度。 断裂的佩剑竟在掌心震颤共鸣,剑脊上暗藏的云纹逐节亮起。 远处山峦轮廓在他眼中化作参天巨剑,奔涌的江河倒映著亿万银芒。 当姬武的第二道剑气袭来时,他本能地並指为剑,指尖迸发的青芒在虚空绘出玄奥轨跡。 剑阁绝学《千仞诀》的要义此刻清晰如掌纹——所谓剑意,原是持剑者心念与天地共鸣的具象。 当楚阳抬眸的剎那,整座演武场的兵器都发出清越龙吟,连飘落的银杏叶都凝成锐利剑形悬停半空。 楚阳眼前的世界骤然坍缩成无数剑影,兵刃震颤声在血脉中轰鸣。 此刻人剑交融,天地间再无可斩之物。神识深处涌入的古老箴言令他浑身战慄——至高剑意可斩尘缘,断因果,裂法则。 “斩!” 隨著暴喝炸响,识海內沉寂多年的青铜古剑骤然迸发金芒,径直迎上入侵的寒光。剎那间颅腔內光刃交错,金属嘶鸣几乎刺穿耳膜。 待最后一道银芒被青铜剑吞噬殆尽,楚阳踉蹌后退半步,剑身上斑驳铜锈竟褪去大半。 “哈!没想到你还能接住这招。” 悬於半空的姬武甩动暗纹锦袍,剑锋再次搅动风云:“不过接下来这式『千星坠』,可是本公子闭关三年悟出的绝学!” 话音未落,漫天星辉竟被牵引成无数光剑,恍若银河倒灌般倾泻而下。 地面震颤中,姬武癲狂的笑声裹挟剑气:“都说我靠丹药堆砌修为?今日就让你们见识何为不世天才!” 他凌空踏出七星步,第三波剑雨竟直接穿透肉身,直指楚阳眉心祖窍。 姜璃怀中昏迷的少女突然惊醒,正见万道银芒刺入楚阳颅顶。 两道女声的尖叫同时撕破长空,却见承受者双眸紫电暴射,青铜剑纹自额间浮现。 那些穿透灵台的光剑竟如雪入熔炉,转瞬消融在翻涌的金色浪潮中。 “不可能!” 姬武手中名剑“碎玉”应声崩裂,虎口迸出的血珠在空中凝成诡异符文:“我的千星坠明明……” 话音戛然而止,他惊觉那些被吞噬的剑气正在楚阳周身流转,化作实质化的金色剑罡。 “呃——啊!” 楚阳喉咙里迸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双目布满血丝。 千万道金光利刃正刺入他的灵台,每寸肌肤都像被滚烫的银针反覆穿刺。 意识如同风中残烛,在崩解边缘剧烈震颤。 第195章 相生与相剋本是一体两面 突然,灵台深处涌起孤狼啸月般的决绝。 濒临溃散的神魂竟与那柄斑驳古剑產生共鸣,锈跡斑斑的剑身在识海中迸发出翡翠色光晕。 楚阳感觉自己的战意正在实体化,幻化成半透明的巨刃悬浮在虚空中。 “破!”隨著灵魂深处的吶喊,剑刃裹挟著破晓的锋芒横扫识海。 原本肆虐的金光剑阵如残雪遇烈阳,瞬间消融成裊裊白雾。 气浪翻涌间,外界眾人惊见青年天灵处升起三丈光剑,剑芒吞吐宛如星河倒悬。 云端上的姬武瞳孔骤缩,手中玄铁剑柄竟渗出冷汗。 他分明记得自己注入的噬魂剑气足以摧毁元婴修士的元神,此刻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威压从那个本该垂死的躯体里蔓延开来。 “此子究竟藏了什么造化?”紫袍修士指节捏得发白,鬢角悄然滑落一滴冷汗。 他分明看见白雾蒸腾间,楚阳嘴角扬起嗜血的弧度,那柄悬空光剑正吞吐著令天地变色的凶煞之气。 “这算什么邪门功法?”姬武眼角跳动著危险的冷光,喉间骤然爆出野兽般的低吼。 他指间寒芒一闪,暗红丹丸滚入喉中,周身骨骼顿时发出爆豆般的脆响。 令人惊骇的变化在呼吸间完成。 原本精瘦的身躯如同吹气般暴涨,玄色劲装寸寸崩裂,裸露的皮肤泛起熔岩般的暗红纹路。 两道火蛇隨著他的喘息从鼻腔窜出,在空中凝聚成三条盘旋的熔岩火蟒,炽热的气浪將方圆十丈內的草木尽数烤成焦炭。 “这……这还能算人吗?”姜璃手中的剑鞘差点脱手,背脊紧贴在身后断壁上。 楚阳横跨半步挡住两个姑娘,掌心灵纹闪烁如星:“守住阵脚!” 他话音未落,赤红巨影已裹挟著焚风袭来。地面在巨人踏步时龟裂,碗口大的火流星隨著拳风激射,所过之处连空气都被灼出焦痕。 青铜剑在楚阳手中舞出残影,十二道护身罡气接连破碎。 第三波火雨袭来时,他右肩骤然爆开血雾,整个人如断线风箏般砸进废墟。 烧焦的衣料黏在伤口上,灼痛感刺入骨髓。 “就这点能耐?”姬武狞笑著抬起右腿,先前遗落的玄铁重剑嗡鸣著悬空。 剑锋在火灵力灌注下赤红髮亮,化作三丈长的熔岩巨刃破空斩落。 千钧一髮之际,素白衣袂凌空展开。 姬梦双手结出莲印,淡青色灵力凝成半透明的採薇光盾。 剑刃与屏障相撞迸出刺目火星,少女嘴角溢出血丝却寸步不退,足下青砖已碎成齏粉。 “找死!”姬武眼中血芒大盛,左手虚握间又凝出七道焰刃。 扭曲的高温让景物都变得模糊,他咧开渗血的牙床:“现在让开,留你全尸。” 姜璃化作流光疾驰而至,横身护在姬梦身前,周身灵力如潮水般涌动。 而数丈之外的楚阳却被幽蓝火舌缠住身躯,姬武施展的秘术竟將虚空燃出龟裂纹路。 生死剎那,楚阳颈间墨玉戒寒芒大盛,丝丝凉意如游蛇钻入经脉。 他佯装踉蹌退后三步,本打算借势装伤讹诈西韩国储君,却不料玄冰戒的护体灵光正被妖火寸寸吞噬。 远处李峰与採薇仍被阵法所困,李慕白亦被三名黑袍客缠斗难脱,此刻连呼救声都被火焰灼成青烟。 “太子殿下都爱玩火?” 他咬牙抹去眼角血汗,想起半月前与李承乾对决时,对方也曾召出幽冥鬼影。 赤红火幕中,丹田突然涌起奇异震颤,识海深处沉寂已久的青铜罗盘竟自行转动。 剎那间天地倒悬,楚阳瞳孔凝成针尖状银芒。 意识与肉身分离,却对周遭变化异常敏锐——他“看”见火焰中游走的金色微粒,正是姬武以本命精血凝练的离火之精。 记忆如走马灯闪过:幼时在藏书阁读过的《洛书残卷》,某页泛黄草图勾勒著八卦阵眼方位。 “坎位在北,其象为水!”濒死之际灵台清明,他並指划破掌心,以精血凌空绘出残缺符纹。 先天八卦虚影在火海中若隱若现,离火之精竟顺著卦象流转,逐渐化作霜白水汽。 阵成瞬间,墨玉戒轰然炸裂,爆开的玄冰之气与卦象完美相合,將火海冻成漫天冰晶。 当这个近乎荒诞的念头闯入脑海时,楚阳感觉神经末梢都开始震颤。 那些在古籍残卷里读到的先天八卦图录,此刻突然化作跳动的光斑在意识深处重组。 他忽然记起某页泛黄纸笺上,用硃砂笔圈出的批註——宇宙演化始於混沌初开,阴阳轮转间方有万物生灭。 这种顿悟状態他並不陌生。 三个月前对战李承前时,正是这种思维超频般的特殊境界,让他看穿了天罡北斗阵的七处气脉节点。 此刻置身於同样的玄妙感知中,五行之力在他眼中逐渐显露出別样的形態。 “既然万物皆在五行轮转中……” 楚阳的指尖无意识地在青石板上勾画,原本坚硬的石面竟被刻出深浅不一的卦象纹路。 他忽然意识到五行並非孤立存在,就像昼夜交替时总会在天际留下曖昧的灰蓝地带。 木性生发时暗藏收敛的金属锋芒,火焰升腾间已孕育著灰烬的归宿。 当目光掠过营地篝火,某个关键点突然贯通。 跳动的火苗舔舐著陶土炊具,却在器皿表面留下细密的金属结晶——这不正是火生土、土孕金的具象呈现? 楚阳猛地抓起一把余烬,发现其中果然夹杂著星星点亮的金属微粒。 “原来相生与相剋本是一体两面!” 他忽然对著虚空挥掌,燃烧的柴堆应声炸开万千火星。 在常人无法捕捉的瞬间,他清晰看到炽红火焰中析出的土元素,又在土元素深处窥见金属光泽的流转。 这种能量转化就像精密咬合的齿轮系统,每个环节既推动著下个环节,又制约著前序环节的过度膨胀。 隨著推演深入,楚阳发现这套系统远比想像中精妙。 当他在掌心凝聚过量水元素时,原本蛰伏的土元素竟自发形成堤坝般的约束结构; 而刻意增强木元素后,本该受克制的土元素反而藉助火元素的催化,形成某种动態平衡。 第196章 借地脉改阵 “就像暴雨倾盆时,大地会自发形成导流沟渠。” 楚阳的瞳孔里倒映著元素流转的轨跡,突然对著燃烧的篝火凌空一握。 原本旺盛的火苗如同被无形手掌攥住,在剧烈扭曲中竟凝成琥珀色的结晶物质——这是超越常规认知的火土共生形態。 暗夜中突然响起金石相击之音,楚阳面前的空气里浮现出旋转的八卦虚影。 代表“离”卦的赤红光纹与“坤”卦的玄黄气流正以违反常识的方式互相渗透,某些瞬间甚至能看到液態金属在虚空中凝结又汽化的奇异景象。 “阴阳本无定式,五行亦无常形。” 楚阳喃喃自语著撤去控制,看著重归平静的篝火露出恍然神色。 那些古籍中晦涩的卦辞突然变得鲜活。 所谓火生土,不仅是物质转化,更是能量形態的跃迁;而土克水,实则是大地对水流的引导与重塑。 楚阳凝视著虚空中的能量图谱,四象方位突然在他识海中旋转起来。 北方玄冥之位涌动幽蓝波纹,象徵万川归流;东方青龙盘踞之处嫩芽破土,草木精气蓬勃生长; 西方白虎盘踞的方位锋芒毕现,锐金之气割裂空气;而中央混沌区域翻涌著厚重的土灵,將四象之力调和成旋涡。 当四种能量在识海中碰撞出火时,楚阳突然抓住关键——中央戊己土如同调色盘,將四象属性融匯成五色虹光。 他指尖凝聚出灵力丝线,在虚空中勾画出相生循环: 翠绿藤蔓缠绕赤焰升腾为火,灰烬中沉淀出肥沃土壤,山岩缝隙渗出银色矿脉,金属表面凝结晶莹露珠,水雾滋养出参天巨木。 “原来如此!”楚阳眼中迸发精芒,战场瞬息万变的画面在脑海中闪回。 当敌方祭出烈焰焚天时,他眼前浮现江河奔涌之象; 遭遇金戈铁阵压迫,识海自动推演出燎原火势; 面对巨木囚笼封锁,掌心已聚起开山裂石的庚金之气。 五行轮转在他周身形成无形领域,每种属性攻击都在触碰皮肤的剎那被转化消解。 楚阳突然顿悟到更深层的法则:金属过刚易折,需以柔水淬链锋芒; 烈火肆虐之时,当引厚土筑堤疏导;看似脆弱的幼苗,竟能穿透岩层展现生命伟力。 他双手结出玄奥法印,五行灵气在经脉中形成生生不息的循环,每一次呼吸都暗合天地韵律。 当最后一缕明悟匯入气海,楚阳周身泛起五色霞光。 东方青龙虚影盘绕左臂,西方白虎纹路在右肩浮现,足下玄武图腾若隱若现,背脊处朱雀展翅欲飞,而中央黄龙之气直贯天灵。 五行战阵已成,从此诸般术法皆可隨心转化,真正达到了《混元经》记载的“五行轮转,万法不侵”境界。 水生金时,若金气过盛则水源浑浊;金生水时,若水势滔天则金脉沉没。 厚土需得活水润泽,方能破除板结。 土生金而金气太盛则土壤异化,唯有锋锐金气可破土壅之困。 水土相剋本属常態,但洪流过境则堤岸溃散,浅溪遇淤必成滯塞。 地火熔岩虽能育土,烈焰过炽反成焦土,而沃土过厚亦会遮蔽火源。 青木逢精金淬链,方能成就擎天之材。 木火相生本是自然,然离火过旺则焚尽苍林,唯以真火熔炼方可化去木之刚直。 木克土时若遇坚垒,虬根亦会折断; 而鬆软土层遇木灵入侵,顷刻便会塌陷。水木相生固然和谐,但江河泛滥则巨木漂流,林海过密反会吸乾水源。 当赤炎焚天之际,唯有息壤可镇其威! 参透这番玄机,楚阳灵台顿觉清明。 原先看似绝境的局面,此刻竟暗藏破解之法! 楚阳剑指疾挥,本命飞剑化作银蛇直贯地脉,剑锋过处土石翻飞,转眼掘出丈许深坑。 楚阳纵身跃入地穴,御使飞剑在前开路,虽不及正统土遁术精妙,却也在岩层中硬生生辟出通道。 身后熔岩火海被寒冰真气层层压制,狂暴能量终是渐趋平息。 地表战场上,姬梦双刀划出寒月弧光,与姜璃的玄冰锁链形成犄角之势。 震开袭来的火蟒后,姬梦拭去嘴角血痕冷笑:“黔驴技穷了?” “看你们能撑到几时!” 姬武周身赤纹明灭,筑基巔峰威压席捲四方。两女虽借法器周旋,但灵力已见枯竭之象。 正当战局將定之际,姬武眉心突跳。 地面震颤中,某种危险气机自废墟深处透出。 他毫不犹豫掐诀引动地火,九道炎龙轰然贯入地缝——这凶人竟是要將整片地层熔成岩浆! 赤焰巨龙俯衝时捲起炽热罡风,整片山崖在高温中扭曲变形。 楚阳靴底触地的瞬间,地面竟如浆般软化,青钢岩层在熔岩喷涌中裂成蛛网状。 他反手將本命飞剑钉入岩缝,剑身震颤著撑开三尺寒霜结界。 “离火生坤土,坤土反噬离火……” 楚阳咬破指尖在剑柄刻画符咒,鲜血未及滴落便蒸成赤雾。 远处观战的姬武突然按住腰间震颤的玄铁令,只见楚阳脚下突然浮现金色卦象,八道玄光自不同方位破土而出。 姜璃扯住姬梦的狐裘惊呼:“他在借地脉改阵!” 话音未落,那些被融化的玄武岩突然凝结成冰晶,寒雾中隱现龟蛇虚影。 惑心郡主指尖的翡翠扳指突然炸裂,中年护卫急道:“郡主当心!这是玄冥御土阵的起手式!” 楚阳的储物戒突然迸射八面阵旗,旗面金线绣著的卦象竟与地面卦位完美契合。 当坎水位阵旗插入熔岩池的剎那,沸腾的岩浆突然冻结成墨色玄武岩,天空的火龙发出痛苦嘶鸣,鳞片间簌簌落下冰碴。 姬武的赤瞳突然收缩成竖线,他看见楚阳在阵眼处捏碎三枚千年玄冰魄。 寒潮以摧城之势席捲战场,方圆十里的焦土竟开出霜。 惑心郡主的流云髻结满冰晶,她颤抖著摸向发间的暖阳玉簪——此刻玉簪表面正凝结著诡异的地脉符文。 妖族修士天生对地脉灵力极为敏锐。 当地底传来特殊震盪时,十几名妖族长老同时按住腰间佩剑,兽形竖瞳中泛起惊疑。 那股浑厚的地脉能量中,竟夹杂著刺骨寒意,这完全违背了他们对大地本源的认知。 第197章 御空而立 轰然巨响中,整片岩层如同炸开的冰晶般四射飞溅。 一柄縈绕著冰蓝雾气的古剑破土而出,剑身震荡產生的衝击波將方圆十丈的冻土碾成齏粉。 漫天冰尘尚未消散,有道身影已如惊雷破云般冲天而起,墨色发梢在气浪中猎猎翻飞。 楚阳足尖轻点剑脊,悬停在离地三丈的半空。 残破衣袍难掩其挺拔身姿,那双映著寒光的眸子扫过天际眾人,最终定格在姬武身上。 他抬手拂去肩头碎冰,破损的袖口露出几道尚未癒合的暗金纹路。 “他……竟能御空而立?”刚赶至战场的採薇呼吸微滯。 少年虽满身狼藉,但负手踏剑的姿態恍若謫仙,衣袂翻卷间竟比世家子弟的华服更显风骨。 李峰指间罗盘急速旋转:“以剑灵为媒介的御空术!难怪未至筑基就能支撑这么久。” 这位见多识广的鉴宝师喉结滚动:“单凭这手自创的冰魄剑诀,足够他在炼器宗师榜留名。” 採薇贝齿轻咬朱唇,望著半空中那道孤傲身影,忽而眼波瀲灩地轻笑出声:“看来某些人註定要名动九州呢。” 她葱白玉指缠绕著腰间的鸳鸯结,暗自庆幸半月前在拍卖会上送出的那匣千年玄铁。 人皇伏羲曾言“眾生共荣方为大道”,唯有各族互惠共生才能绵延万世。 此刻她终於领悟其中真諦,若能与此人建立稳固同盟,定能为妖族谋得前所未有的发展契机。 “倒是我小覷了你的命数!” 姬武目睹楚阳毫髮无损,瞳孔骤然紧缩,指节捏得发白却仍掛著冷笑。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楚阳静默如渊,十指翻飞如蝶舞,在虚空勾勒出玄奥轨跡。 这看似缓慢的结印过程里,他始终保持著若有似无的笑意。 “阵起!” 隨著清越之声迴荡天地,地表剧烈震颤起来。 无数蛛网般的裂痕瞬间蔓延开来,漆黑光焰从地缝中喷薄而出,如同万千冥蛇破土升腾。 轰然巨响中,地表开始成片坍塌,泥土碎石如瀑坠落。 不过须臾之间,方圆百丈竟化作深渊巨坑,楚阳凌空而立的身影在漫天尘雾中若隱若现。 姬武正欲嘲讽,目光却被深渊中的景象牢牢攫住。 三柄通体玄黑的巨型剑影正悬浮其中,剑身流转的幽光竟將周遭空间都撕扯出细密裂纹。 三柄玄铁古剑深深楔入地面,剑身突然亮起诡异的暗金符纹。 地脉深处传来沉闷的轰鸣,仿佛有沉睡万年的古兽正在甦醒,方圆百丈的土层肉眼可见地泛起霜白色冰晶。 “快看剑阵!”姬梦失声惊呼,手中玉笛竟因过於用力而裂开细纹。 她分明看见那些暗金符纹如活物般游走,在剑阵中央交织出类似古老图腾的纹样,连呼吸间都带著刺骨的寒意。 惑心郡主后退半步,鬢边红宝石瓔珞突然迸碎。 这个向来以媚术闻名的狐族强者第一次露出凝重神色,九条狐尾不受控制地在身后炸开成扇形。 “地火为引,玄冰作鞘……” 採薇按住腰间嗡鸣不止的青铜罗盘,与李峰对视时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惊骇。 他们脚下尚未散尽的地热正以诡异方式倒流,全部朝著剑阵方向匯聚。 中年狐族长老突然捂住心口踉蹌,他腰间悬掛的千年寒玉配饰正疯狂震颤。 作为阵法宗师,他终於意识到那些暗金纹路的本质——那根本不是什么符咒,而是被强行压缩成实体的大地灵脉! 天际翻涌的烈焰热浪中,姬武周身环绕的赤红光晕让眾人瞬间还原了战场真相。 “地脉为纸,炎流作墨。” 採薇素来含笑的眸子此刻亮若星辰,指尖轻叩腰间玉珏发出清鸣:“好一招瞒天过海! 他竟借遁地之势暗结阵纹,不仅压制了火灵暴动,还將溢散的炎精化为阵眼,催生出浑厚的地脉能量。” 她广袖中的金缕丝微微震颤,那是遇见稀世璞玉时才会產生的共鸣。 这楚阳值得她耗费三百年修为换来的天机令,值当那些日夜推演命盘的苦心筹谋。 旁侧的李峰臃肿身躯因激动泛起红光,油光发亮的脸庞此刻竟透著几分慈祥。 这平日里总蹲在膳房偷烧鸡的邋遢修士,此刻望著阵纹流转的苍穹,恍惚间像是看著自家孩儿金榜题名的老父亲。 这胖子的演技要是被楚阳看见,怕是要连夜澄清父子关係。 毕竟谁家老爹会拿徒弟试吃新炼的十全大补丹? …… 两位狐族修士虽未勘破更深层的玄机,却不妨碍他们对著半空中的符阵图讚嘆连连。 楚阳被击落时看似落了下风,实则以身为饵诱敌深入,借著漫天烟尘的掩护完成绝地反杀。 青丘少主握紧腰间弯刀,想起临行前族长將法器交予他时的告诫: “看见那些会笑的凡人了吗?他们的笑容里藏著比狐火更危险的智慧。” 此刻望著符阵中游走的金色铭文,他终於明白为何千年狐族始终忌惮人族——妖类吞吐日月,人族却能改换乾坤。 山林间夜风呜咽著掠过树梢,偶尔传来妖兽的低吼。 惨白月光將少年衣袂映得透亮,楚阳足踏飞剑悬在半空,剑柄处流转的阵纹如同活物般游走。 “这阵法……竟能压制筑基巔峰?” 惑心郡主捏碎了手中的玉骨扇,指尖微微发颤。她身侧的中年护卫额角沁出冷汗,腰刀不知何时已出鞘三寸。 姬武的剑诀在阵光中寸寸崩解,他发冠歪斜地瞪著对面。 那个三日前还在客栈被他剑气逼得摔碎茶盏的小子,此刻竟如执棋者般从容。 阵纹在他掌心化作万千星子,每当自己催动灵力,那些星子便如嗅到血腥的游鱼般聚拢而来。 “我苦练二十载独创的九转分光剑……” 姬武咬破舌尖强迫自己冷静,却见楚阳指尖轻叩虚空,阵纹竟凝成他引以为傲的剑招雏形:“竟被这野路子修士轻描淡写化解?” “老兄,你的剑法像新媳妇绣,针脚倒细,就是经不起风吹。” 李慕白的声音裹著破空声由远及近,他黑袍下摆冒著青烟,手里却拎著半截断了的玄铁锁链: “方才你使的第八式,阵眼在膻中穴三寸处吧?” 第198章 天罗地网正悄然收拢 姬武浑身剧震,这话正戳中他剑诀命门。 气血逆冲喉头,猩红溅在月白衣襟上晕开血。远处观战的狐族少女“呀”地轻呼出声,腕间银铃突然叮噹作响。 她分明看见,楚阳在姬武吐血的剎那,將阵纹悄悄凝成了护心镜的形状。 漫天阴云下,李慕白衣袂被剑气撕得破碎不堪。 筑基初期的修为在金丹境黑袍人面前犹如风中残烛,全靠腰间五枚玉珏轮番亮起防护光幕,才堪堪在森寒剑锋下保全性命。 他踉蹌著撞进山谷时,正瞧见西韩国储君姬武唇边溢出血线,手中赤霄剑竟在楚阳布下的玄奥阵纹中震颤悲鸣。 追杀者被这变故惊得身形微滯,李慕白趁机踏著流云步闪至阵眼边缘。 “这阵纹走势……” 李慕白盯著地面蜿蜒的金色光痕,那些交错线条分明暗合二十八星宿方位:“小阳何时参透了天衍之术?” 青衫少年指尖流转著幽蓝光芒,在虚空中勾勒出最后一道符印。 阵中三柄玄铁剑突然发出龙吟,地面龟裂处涌动的不是岩浆,而是泛著金属光泽的流沙——竟是將地脉中的金灵之气化作了困龙锁。 姬武抹去嘴角血跡,握剑的手青筋暴起。 作为离结丹仅半步之遥的剑道天才,此刻却被链气期的阵法困住。 他眼中翻涌著难以置信的怒火,族传的焚天剑诀明明已催动至第七重,剑芒却在触及阵眼时诡异地没入虚空。 “你以为靠些歪门邪道就能逆天改命?” 姬武突然冷笑,剑锋燃起紫焰劈向东南巽位。他早看出这是八卦困阵,却不知楚阳暗藏的后手。 那些看似无序的符文中,竟嵌著三重相生嵌套的五行禁制。 沙尘突然凝成水雾,又在阵眼处绽开青藤。 楚阳单手结印,阵纹竟隨著对方攻势自行演变:“世子可知,离火生坤土?” 他脚下阵图倏然倒转,姬武劈出的烈焰非但未能破阵,反而將地面沙土炼化成晶莹玉髓,將剑锋牢牢锁在阵中。 楚阳凝视著掌心流转的八卦阵纹,突然灵光乍现。 既然离火能通过阵式转化,何不將其淬链为坤土灵力? 只是这转化后的土系能量该如何具象化,他尚未找到头绪。 恰在此时,天人合一的玄妙境界让他思维速度提升了数十倍,识海中那道斩破虚空的剑意骤然清晰——剑道至臻,草木竹石皆可为剑! 这个顿悟如同炽热的陨铁坠入寒潭,在他意识深处激盪出璀璨星火。 楚阳当即掐动法诀,三柄由玄冥冰纹与戊土精华交融而成的墨玉光剑破阵而出,剑身流转的黑曜光泽竟將周遭光线都吞噬殆尽。 观战席上的李峰手中酒葫芦差点脱手,他从未见过有人能將属性相剋的灵力如此完美融合。 就连向来倨傲的姬武也瞳孔紧缩,那悬浮在空中的三柄黑剑分明静止不动,却让他护体真火不受控制地颤动起来。 “倒是我小覷你了。” 姬武喉结滚动著咽下惊诧,指尖真元疯狂凝聚成赤红符印。地面岩浆突然沸腾,九条火蟒破土而出。 楚阳嘴角勾起微妙弧度,剑指当空虚划:“去!” 墨玉剑阵应声启动,看似缓慢的推进轨跡实则暗合天地韵律。 当首剑与火蟒相撞的瞬间,整座山谷的空气被能量场扭曲成波纹状,观战的姬梦甚至產生空间塌缩的错觉。 山巔的狐妖长老不自觉前倾身体,她分明看见那些黑剑每前进一寸,就在虚空中刻下深紫色的道纹。 李峰突然大笑拍腿:“好个楚阳!竟將符阵刻在剑轨上!” 当三柄玄铁剑彻底悬停的剎那,姬武喉结不受控地滚动著。 他紧咬牙关將后退的念头碾碎在齿间,太子蟒袍下的脊背已渗出冷汗。 作为筑基大圆满修士,他从未在比斗中生出这般如临深渊的颤慄。 “区区剑阵岂能压我皇族威仪!” 姬武將佩剑横在胸前,金丝云纹甲在日光下泛起流光。 这套耗费半国灵石打造的护身宝器,此刻鳞片正隨著他紊乱的呼吸簌簌作响。 楚阳凝视著对手仓促披甲的模样,唇角掠过若有似无的弧度。 神识已捕捉到百丈外两道熟悉气息,採薇布下的天罗地网正悄然收拢。 他並指如剑划过虚空,空气顿时漾开蛛网般的透明波纹。 “破。” 轻若鸿羽的敕令声中,三柄墨玉剑骤然发出龙吟。剑锋割裂长空的轨跡残留著黑色星火,瞬息已抵至姬武眉前三寸。 西韩国太子本能地挥剑格挡,剑刃相击处却诡异地寂静无声。 暗色光晕如墨入清水般晕染开来,姬武惊觉手中灵剑正被某种法则蚕食。 那些蕴藏金戈之气的剑芒,竟在触碰黑光的剎那褪去锋芒,化作缕缕青烟没入对方剑阵。 他引以为傲的筑基威压,此刻正被这诡异阵法同化为滋养敌手的养分。 “这……这是何等邪术!”西韩国太子踉蹌后退半步,金甲缝隙间渗出细密血珠。 他分明看见自己斩出的剑气,正被黑色阵纹转化成相同属性的能量,源源不断反哺著三柄悬空利刃。 “这妖雾有古怪!” 姬武喉间迸出野兽般的低吼,周身真元如沸水翻涌。 他反手將本命灵剑横在胸前,剑脊吞吐的寒芒竟將五指映得青白。 三道月轮状的剑气破空而出,却在触及黑雾的剎那发出烙铁入水般的声响。 滋滋! 玄色雾靄泛起诡异波纹,本该摧金断玉的剑气如同坠入蛛网的飞蛾。 姬武瞳孔骤缩,他分明看见自己灌注的灵力正被某种粘稠物质层层蚕食。 当第四道剑气也被吞噬殆尽时,西韩国太子终於意识到那些黑雾竟在模仿他剑招的轨跡。 “放肆!尔等可知本宫乃……” 威胁的尾音被破风声斩断,楚阳並指划过的轨跡中,三道灵枢剑印已锁死八方退路。 年轻修士衣袂翻飞如鹤,指尖缠绕的星辉却比刀锋更冷:“纵使天潢贵胄,越境劫掠便是死罪。” 藏身暗处的姜璃不自觉攥紧袖中符籙。 她看得真切,楚阳说话时指尖始终扣著传影玉简——这分明是要將诛杀西韩国太子的场面传遍列国。 第199章 绝世凶兵 “慢著!乾坤袋里三十枚龙虎丹……” 姬武踉蹌后退的绣金蟒靴碾碎满地枯枝,腰间象徵储君身份的螭纹玉珏应声碎裂。 回应他的是三声清越剑鸣,赤金、玄青、月白三色剑罡交织成网,將筑基巔峰的护体真元撕扯得支离破碎。 採薇怔怔望著那个曾奄奄一息的身影。 七日前少年胸骨尽碎的模样犹在眼前,此刻他踏风而立的身姿却恍若謫仙。 当第三道剑罡洞穿姬武气海时,她终於明白自己救下的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血色记忆仍在神经末梢跳动,少年却已脱胎换骨。 楚阳五指扣住碧落剑的剎那,剑脊传来血脉搏动的韵律。三丈外的姬武仓皇后退,战靴在青石板上拖出断续血痕。 “錚——” 剑鸣破空时,楚阳已然凌空掠出。 掌心涌动的灵力化作颶风,尽数灌入碧落剑身,寒铁映出姬武骤然收缩的瞳孔。 “竖子尔敢!”黑袍老者震怒的吼声自百步外炸响。 他此刻顾不得纠缠李慕白,玄色衣袍翻卷如夜梟振翅,却在转身剎那被雪亮剑光截断退路。 “道友留步。”李慕白襤褸衣袂猎猎作响,横剑划出的气劲撕裂地面。 这个素来以奇门法宝著称的筑基修士,此刻剑意竟凝若实质。 黑袍老者被迫横刃格挡,两股灵力相撞迸发的衝击波,將周遭古树拦腰折断。 电光火石间,楚阳的剑网已然合围。 三柄光剑结成天罡阵势,將姬武困在丈许方圆的死地。 碧落剑锋垂落时,楚阳手腕轻转带起玄奥轨跡——这不是单纯的劈斩,而是將浑身精魄熔铸於剑尖的绝杀。 剑芒如坠星贯空,姬武护体罡气应声碎裂。 当那点寒芒刺入视网膜的瞬间,他恍惚看到三日前那个重伤垂死的少年,此刻竟化作一柄出鞘的绝世凶兵。 姬武眼神骤然凝紧,眼前少年虽灵力波动平平,周身却盘踞著凌厉战意。 寒芒破空而至,他闪避不及,胸甲应声裂开三寸豁口。 岂能示弱!自己分明修为更胜一筹,何故退缩? 指节发力攥紧剑柄,青年喉间迸出低吼,剑锋裹挟著铁骑洪流之势倾泻而出。 那剑光似银河倒悬,又若熔岩奔涌,裹挟著摧山断岳的威势劈开战场烟尘。 赤红飞剑自姬武掌心冲天而起,炽焰沿著剑纹灼烧出暗金纹路。 筑基大圆满的灵力在剑尖凝聚成赤色光球,如同坠落的熔岩星辰划破长空。 楚阳横剑格挡时心头微沉。 这储君终究不是传闻中那般懦弱,若方才他选择逃窜,此刻早已被烈焰吞噬。偏生绝境激出了血性,倒让战局平添变数。 观战人群屏息凝神。採薇攥住李峰衣袖低语:“本以为是个扶不起的紈絝……” 话音未落,半空炸开刺目雷光。碧落剑的青色剑气与赤焰轰然对撞,气浪掀飞三十丈內的断戟残甲。 三柄墨色光剑突然自战阵中窜出,为首者硬生生截住赤红剑芒。 金石相击的爆鸣声中,墨色剑影寸寸崩裂,化作星屑消散在狂风里。 楚阳抹去嘴角血痕,剩余两柄墨剑化作流光疾射。 天地间仿佛只剩这两道撕裂虚空的暗影,裹挟著尖锐音爆直取姬武咽喉。 寒光交错间,姬武惊觉自己气机完全被双剑锁定。 玄铁护心镜应声碎裂,剑锋透体而过的瞬间,他筑基巔峰的真元竟如薄纸般被洞穿。 山峦崩塌的轰鸣声中,这位西韩国太子如同陨星坠地,將半座青岩峰撞成齏粉。 楚阳踏空而立,剑锋轻挑掀起碎石风暴。 烟尘散尽处,鎏金蟒袍已染成血色,姬武瘫在断岩间剧烈喘息,嵌著紫金纹的护肩只剩半截残片掛在肩上。 “都说西韩国皇室秘传《玄天九转》,看来第七转的护体罡气名不副实。” 楚阳剑尖轻点,挑飞对方腰间滚落的丹瓶。 玉佩与储物戒隨著他五指虚抓產生强大吸力,纷纷离主而去。 姬武喉间涌起腥甜,嘶声厉喝:“尔等楚地贱民安敢放肆!若伤本宫分毫,韩皇铁骑必屠尽……” 话音未落,楚阳突然旋身后撤。 原先立足的丈许岩台毫无徵兆炸成粉末,飞溅的碎石在月光下泛著诡异紫芒。 百丈高空不知何时多了道佝僂身影,灰白瞳孔在夜色中泛著妖异幽光。 “小辈倒是机警。” 扁月长老枯枝般的手指捻著枚紫晶蝙蝠符:“可惜这份机敏救不了楚国王城三十万妇孺。” 暗紫色真元在他周身形成蝠翼虚影,元婴威压使得整片山域砂石浮空。 远处观战的惑心郡主握紧传讯玉简,鬢边珠釵因灵力震盪微微颤动: “难怪韩军近年装备突增,竟是蝙蝠妖族在背后支持!这老魔二十年前就该殞落在天雷劫下……” 此时楚阳剑阵已成,七十二道剑影结成星斗阵势。 他嘴角勾起冷笑:“原来韩氏皇族所谓秘传心法,不过是靠妖丹强提修为。” 这话让姬武猛然咳出黑血,体內未化尽的妖元开始反噬经脉。 灰袍武者喉结滚动著后退半步,妖族大能扁月长老的威名足以令整片北荒震颤。 正当他暗自嗟嘆之际,空中突然炸开数道冰晶裂痕。 “这煞星怎会亲临?” 中年武者神色凝重地攥紧刀柄,眼见银髮老者飘然落地,手中青玉杖在地面敲出蛛网状的裂痕。 楚阳突然瞳孔紧缩,后颈汗毛根根倒竖,拽著身边两人如离弦之箭般倒射:“退!” 姜璃与姬梦尚未反应过来,绣鞋已在地面犁出两道沟壑。 远处与黑袍人缠斗的李慕白突然厉喝,剑锋划出半月寒芒强行脱战。 可那道佝僂身影却如鬼魅穿行,枯槁手掌带起腥风直取二女天灵。 “金丹后期!” 姬梦的银铃髮饰被罡风震碎,姜璃情急之下將少女护在怀中,却见白髮老者五指已然悬在头顶三寸。 千钧一髮之际,楚阳如黑鹰掠食般撞入战圈,双臂环住两女时背后传来骨裂闷响。 扁月长老轻抚白须摇头:“痴儿何苦?” 话音未落,凝如实质的掌印已穿透楚阳后背。 鲜血在空中绽开赤莲,混著破碎的玄铁甲片泼洒在姜璃月白裙裾上。 第200章 天地共鸣 李慕白目眥欲裂却遭黑袍人锁喉钳制,只能眼睁睁看著三人如断线纸鳶般坠向乱石滩。 “咳……” 楚阳撞碎三块青岩才止住去势,后背森白骨茬刺破衣袍。怀中两女刚要挣扎,却被他染血的手掌死死按住:“走!现在!” 姜璃抹去脸上血珠,冰蚕丝帕瞬间浸透猩红:“要死一起死!” “胡闹!” 楚阳反手甩出最后三枚雷火符,炸起的烟尘中传来扁月长老的嘆息:“何苦挣扎?” 苍老手掌穿透硝烟,这次径直罩向少年天灵。 楚阳下頜绷得死紧,目光凌厉地扫过周遭树影。方才还急促起伏的胸膛忽然归於平静,连带著握剑的指节也鬆了力道。 “该现身了。”他默念著將长剑横於胸前,任由山风捲起染血的衣袂。 两道纤细身影突然从两侧扑来,死死护住他身前,素色裙摆被剑气割裂成碎帛。 姬梦反手將玉簪抵在喉间,发间珠翠隨著动作泠泠作响: “本宫乃大秦嫡长公主!尔等宵小今日若动我分毫,明日玄甲军必破函谷关,血洗新郑!” 银髮老者掌心凝聚的罡风突然紊乱,浑浊的眼瞳骤然收缩。 他身后密林中传来姬武的厉喝:“这必是江湖骗子!扁月长老还不速速了结!” 姜璃突然转身露出染血的面容,腰间鎏金螭纹佩在月光下折射出暗芒:“楚国王室与秦国世代联姻,我若身陨,楚王必发倾国之兵!” 话音未落,她袖中暗藏的玄鸟纹金令不慎滑落,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声响。 扁月枯槁的麵皮剧烈抽搐,指节捏得咔咔作响。 他奉命守护韩室二十载,自然识得诸国王室信物。 远处姬武已急得双目赤红,尖声催促:“斩草除根!否则你我皆成亡魂!” 白髮老者喉间发出困兽般的低吼,断龙掌携著腥风直劈姜璃天灵盖。 千钧一髮之际,夜空突然亮如白昼,九道剑芒织成光网当空罩下。 血雾瀰漫间,半截枯掌跌落楚阳怀中。眾人骇然抬头,只见流云间有位素衣女子足踏青锋,腰间缀著的十二枚玉铃正隨夜风轻响。 她漫不经心地勾起染血的发梢,眼波流转似星河倾泻。 “採薇姐!” 姜璃颤抖著攥住楚阳衣袖,泪珠混著血水滚落。 楚阳望著云端身影苦笑摇头,耳畔传来那抹熟悉的慵懒声线:“小郎君这回欠的债,怕是得用三生三世来还呢。” 月光忽被剑阵搅碎,漫天霜华凝成万千利刃。 姬梦怔怔望著踏剑而立的女子,见那人广袖翻飞间,竟有九瓣雪莲虚影在身后徐徐绽放。 月光下传来清脆的骨裂声,银髮修士的断掌还悬在半空,鲜血尚未落地。 姬梦瞳孔骤然收缩,喉咙发紧地望著那位青衫女子——方才那道雪色气刃,竟是对方隨手挥出的? “好……好美!”姬梦捂著发烫的脸颊,內心疯狂为那道倩影迷醉。 採薇指尖缠绕著星辰辉光,素手轻扬间,方圆百丈的灵气突然沸腾。 夜空中的流云竟凝成半透明巨掌,掌纹间跃动著玄奥符文,轰然压向狼狈后退的扁月。 “天地共鸣?”扁月惊骇欲绝,护体罡气在接触到掌印的瞬间便如春雪消融。 这位金丹强者像被山岳砸中的螻蚁,整个人嵌入青石板七寸有余,周身道袍碎成布缕。 楚阳倒吸凉气时,耳畔传来姬梦雀跃的欢呼。 少女眼中迸发著崇拜的星光,已然开始盘算怎么行拜师礼。 “符师协会的地界,诸位倒是闹得尽兴。” 採薇轻掸衣袖,皓腕间隱现的赤金符纹照亮半条长街。直到这时姬梦才注意到,对方襟口绣著的九宫星图正在流转生辉。 扁月咳著血沫勉强支起身子,银色长髮沾满尘土:“尊驾难道是……” “现在才想起来问?” 採薇玉指轻叩腰间玄铁算筹,清脆的碰撞声竟暗合某种道韵:“冰魄封脉手用在小辈身上,符师协会的帐本该添几笔了。” “前辈当心!” 姬梦突然惊呼。只见扁月袖中飞出三枚血遁符,周身腾起猩红雾气,这老怪竟想带著姬武残躯逃遁! 採薇轻笑如碎玉落盘,玉手凌空画符。 地面突然窜出十二道紫金锁链,每根锁链皆由流动的符文构成,转瞬织成天罗地网。 远处观战的惑心郡主手中茶盏跌落,她分明看见虚空中有卦象轮转。 “现在想走,问过我的四象镇狱阵么?” 符师协会首席执事足踏阴阳,发间木簪迸射的灵光將夜空照得亮如白昼。 那道由天地灵气凝成的剑罡悬在扁月眉心三寸时,楚阳背上蠕动的血肉刚好癒合最后一道伤口。 “嗤——” 灵力凝聚的巨剑划破虚空,在月光下折射出冰蓝色光晕。 扁月长老颤抖著仰头,望著遮天蔽日的灵力山岳,喉咙里挤出破碎的惊呼:“灵力凝剑?这怎么可能!” 惑心郡主手中玉骨扇“咔”地裂开道细缝,身旁的玄袍修士更是踉蹌著后退半步。 两人对视间皆看到对方眼底翻涌的惊涛——调动天地灵力为己用,这分明是半步元婴的徵兆! 红枫簌簌落在惑心绣著金线的裙裾上,她死死攥住扇柄。 三年前在万妖谷分別时,採薇分明还与自己平分秋色,如今竟已触摸到元婴门槛? 更令她心悸的是,向来独来独往的狐族长老,此刻竟为护著个人族修士拼上本源灵力。 场中忽有风雷声炸响,眾人这才惊觉採薇的可怕之处。 寻常修士需借阵法符咒才能勉强操控的天地灵力,在她纤白指尖竟如丝线般驯服,转瞬便凝成剑气形態。 那袭緋色纱衣猎猎作响,玉足踏过的虚空竟泛起水纹般的灵力涟漪。 “噗!” 血珠在半空绽开妖异弧度,扁月长老如断线纸鳶般坠落。 姬武被他拽著衣领砸向地面,在青石板上犁出三丈长的沟壑。 楚阳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他亲眼看著採薇指尖轻勾,方圆百丈的灵气便如提线木偶般隨她心意流转。 姜璃突然按住狂跳的心口,她终於明白为何族中长老提起採薇都讳莫如深。 第201章 见血封喉 这狐族美人慵懒外表下藏著焚天煮海的力量,方才那记剑诀若是全力施为,恐怕整座山门都要化作齏粉。 远处传来树木摧折的巨响,正与李慕白缠斗的黑袍老者突然僵住。 当他看清扁月长老胸口的透明窟窿,竟直接捏碎保命玉符遁入虚空,连本命法器都弃之不顾。 採薇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耳畔碎发,足尖轻点落在树梢。 月光为她镀上银边,裙摆翻飞间露出繫著金铃的脚踝,叮噹声里混著她似笑非笑的轻语:“现在,轮到哪位道友赐教了?” “逃!”这个念头在李慕白脑中炸响的瞬间,他整个人已如离弦之箭般激射而出。 但命运似乎总爱嘲弄求生者的决断,苍穹之上忽有千钧之力轰然压下,他顿时如断线风箏般重重砸落,在焦土上犁出丈余深沟。 烟尘未散,便听得李峰带著三分歉意的油滑腔调:“世子恕罪,这山路实在难行。” 锦衣玉带的胖子飘然而至,腰间玉佩叮噹作响,只是那圆润脸庞上还沾著半片瓜子壳。 李慕白暗中咬牙——这老狐狸分明早藏身暗处,偏要等到他们油尽灯枯才肯现身。 此时他周身锦袍已成襤褸布条,七处深可见骨的剑伤正汩汩渗血。 若非怀中乾坤袋里的十二件护身法器轮番抵挡,怕是早已命丧黄泉。 可那些耗尽千年玄铁打造的至宝,如今俱成齏粉隨风飘散。 “当家的,这些腌臢货色如何处置?” 姬梦提著仍在滴血的寒月刃,绣鞋尖隨意踢了踢地上昏迷的黑衣人。 少女笑靨如,仿佛方才生死相搏不过孩童游戏。 採薇尚未应答,天际忽现流光。 李峰拎著李慕白后领御剑落地,青石板应声裂开蛛网纹路。 “楚小友受惊了。” 胖子搓著手掌,腰间算盘珠噼啪作响:“按行价,救命之恩该当……” 话音未落,楚阳已踉蹌起身抱拳:“今日之恩,楚某当以命相报!”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他胸前三道爪痕深可见骨,说话间又有血沫溢出。 “楚郎好生薄情。” 採薇纤指轻点男子染血的衣襟,朱唇微启:“上月寒潭救你时,可是说过要以身相许的。” 眼见楚阳耳尖泛红,她忽又娇笑转身,裙裾旋开血色牡丹:“罢了,记帐便是。” 空气中瀰漫著松脂燃烧的焦香,楚阳望著倚在青铜灯柱旁的採薇,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这个行事向来出人意料的女人,上回提出的“还债方案”险些让他扶著墙走出符文师公会,如今眼波流转间又不知藏著什么盘算。 “虱多不痒的理儿,倒是被你悟透了。” 採薇用银簪尾端轻点他胸口,冰凉的触感激得少年后退半步。 她忽然收起媚態,絳色广袖在虚空中划出符纹,李峰那酒糟鼻立刻凑了过来。 胖商人肉乎乎的指节在耳畔清脆相击,姬梦手中的符咒罗盘突然疯狂震颤。 姜璃攥紧的流云鞭差点脱手——三十余名灰袍修士如同从墨色里析出,符纹徽章在月光下泛著幽蓝光泽。 “王府的暗卫要是有这宝贝,上月也不至於被刺客摸进內院。” 姜璃盯著灰袍人腰间悬著的鏤空铜铃,话音未落就见李峰眼睛眯成两道新月:“这可是用千年玄龟甲炼製的匿息铃,看在郡主与我家会长交情……” “给我留两对!” 姬梦的鎏金护甲直接拍在胖商人肩头,叮噹脆响惊醒了倒在地上昏迷的姬武。 楚阳见状皱眉拦住准备捆人的侍卫:“且慢!方才他当眾喊破身份,此刻押往王府等於给镇北王扣上私囚皇族的罪名。” 李慕白正要结印的手势顿在半空,冷汗顺著玄铁护腕滴落。 採薇把玩著匿息铃的絳纱忽然收紧,將试图挣扎的老者裹成茧状:“小郎君倒是越发周全了,那依你之见……” 夜梟的啼叫撕裂寂静,眾人目光交匯处,楚阳指尖燃起一簇跳动的青焰。 符火映著他稜角分明的侧脸,在地上拖出摇曳的阴影: “劳烦王掌柜將『货物』暂存符文师公会地牢,天亮前我要看到三份手书——用北境军情处的密文笺。” 王府正厅內,十几盏採薇灯將大理石地面映得通明。 李峰攥著密报的指节发白,额角渗出细汗——將高丽储君羈押在府,这烫手山芋著实接不得。 若礼遇相待,边关数万將士的冤魂岂能瞑目? 若施以刑罚,圣天子雷霆震怒下,正西王府怕是要落得个僭越犯上的罪名。 “王府確实不便收押。” 清脆的环佩声破开凝滯的空气,採薇倚著鎏金立柱把玩著鬢边碎发。 符文师公会的玄色綬带在她腰间轻晃,衬得雪肤愈发莹润:“楚阳既掛著三叶徽章,在拍卖场外遇袭便是公会分內之事。” 狐族女子说话间眼波流转,天然带三分春意的嗓音酥得几个侍卫慌忙低头。 楚阳望著她耳畔摇曳的孔雀石坠子,忽觉世间女子果真千姿百態——有人如姜璃似冰刃寒芒,有人却似採薇这般,连髮丝都浸著蜜。 “更何况……” 採薇突然旋身指向长街尽头,绣金裙裾在空中绽开曼妙弧度:“诸位前脚刚出拍卖场便遭截杀,传出去岂不墮了公会百年威名?” 她尾音打著旋儿扫过眾人耳际,几个年轻符师已涨红了脸连连称是。 李慕白握著剑柄的手鬆了又紧,终究拱手道:“长老思虑周全。” 话音未落,楚阳忽觉腰间剧痛,转头正撞见姜璃淬火般的眸子。 少女葱白指尖还拧著他衣带,鼻尖微皱的模样活像炸毛的雪貂。 採薇却已翩然转向东南山麓,甜腻嗓音陡然转凉:“我说的道理,惑心郡主可听明白了?” 玉指轻点处,两道黑影自枫林中仓皇遁走,惊起漫天赤叶如血。 李峰望著飘落的枫叶暗自心惊。 这狐族女子看似调笑,竟早察觉百丈外的气息。符文师公会的水,怕是比想像中更深。 两人的脚步还未挪动分毫,骤然发现周身已被万千寒芒笼罩。 数以千计的灵剑在虚空中凝结成阵,如同蛛网般將二人困在中心。 冰冷的剑气紧贴著他们的肌肤游走,只要稍有不慎便会见血封喉。 第202章 拜师礼 楚阳这时才惊觉背后发凉——原来他们早就被人盯上。 素来自詡机警的他,此刻却像蒙眼闯入棋局的棋子,这让他喉头髮紧。 “晚辈仰慕长老威仪已久,绝无冒犯之意。” 惑心郡主高耸的胸脯急促起伏,强撑著端出端庄仪態。她身侧的中年男子立即躬身作揖:“属下奉族中密令前来拜会。” 採薇指尖轻点著悬浮的剑柄,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既来寻我,何故鬼祟尾隨?”青丝无风自动间,周遭剑阵又收紧三分。 “请长老明鑑!” 中年男子额头沁出冷汗:“妖族在人类地界行动需长老首肯,我等怎敢僭越……” 话音未落便被银铃般的轻笑打断。 “看来族里的小崽子们翅膀硬了。” 採薇漫不经心地拂去肩头落叶:“三百年前我离族时,你们怕是连人形都未修成吧?” 剑光映得她眸中寒星点点,分明在笑却让人脊背生寒。 惑心郡主死死咬住下唇,精心描绘的丹蔻几乎掐进掌心。 她当然清楚妖族铁律:凡踏足人族领域者,必须向当地镇守长老报备。 而眼前这位看似柔媚的九尾狐仙,正是镇天魔狱城方圆千里的话事人。 “请长老示下。”终究低下高傲的头颅。 採薇忽然收敛威压,漫天剑影顿时化作星光消散。 “隨我去符纹师工会走一趟。” 转身时云袖轻扬,两枚狐火印记已烙在二人眉心:“既是偷跑出来,总得给人类那边送份薄礼。” 楚阳默然退至阴影处。方才激战遗落的妖族法器在月光下泛著幽光,他摩挲著指间储物戒终是未动。 韩太子私藏的灵宝已足够丰厚,总要留些甜头给符纹师们验看。更何况那个叫扁月的妖族身上,怕是带著专克人类的妖器。 李慕白虽心有疑虑,但见楚阳与採薇立场一致便不再多言。 他深知这位挚友虽偶有风流倜儻的毛病,但在大是大非上从未出过差错。 楚阳断不会为美色耽误正事,此番作为必有深意,只是此时人多口杂不便深究。 “今日多亏符师会的长老及时援手。” 李慕白向前半步,指尖不著痕跡地摩挲腰间玉珏:“待我调息完毕,定请父王亲备重礼拜谢二位。” 他刻意將“搭救”二字咬得极重,目光扫过四周散落的黑衣人。 这番说辞既坐实了符师会“擒贼救驾”的功绩,又为后续的封口费埋下伏笔。 採薇会意地頷首,絳色广袖拂过满地符籙残片:“我等恰逢其会,岂能坐视宵小作乱。” 李峰闻言笑出满脸褶子,暗自盘算著今夜收穫:蝙蝠精的秘宝归符师会,黑袍人的储物戒自入私囊,至於那些昏迷的护卫…… 他眯眼望著手下正在搜刮的十余枚芥子袋,仿佛已听见灵石叮噹入袋的脆响。 “师父!”清脆女声划破夜色。 姬梦提著染血的裙裾疾奔而来,藕臂径直环住採薇:“姐姐方才那招『流云逐月』简直惊为天人!” 她水汪汪的眼睛眨得飞快,嗓音甜得发腻:“大秦皇宫藏经阁里有上古符阵残卷,若您肯收我为徒……” 这突如其来的拜师场面令眾人愕然。楚阳忍俊不禁地別过脸,却见採薇向来冷若冰霜的眉眼竟染上几分无措。 原来这位杀伐果决的符师会首席,最怕的竟是撒娇攻势。 “这姑娘的性子倒像春日的天气般多变”,楚阳望著姬梦暗自思忖。 方才还像团跳动的火焰,转眼间又化作绕指柔,这会倒成了只黏人的猫儿,拽著採薇的衣袖不撒手。 “小友若想寻师,不妨考虑老夫?” 李峰突然从石柱后探出半个身子,山羊须隨著夸张的笑容颤动:“咱们符文师公会的金字招牌,教个公主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特意在“公主”二字上拖长音调,眼角的皱纹里都藏著算计。 方才那丫头说的“厚礼”二字,早在他心里敲起了算盘。 姬梦狡黠地转了转眼珠,衝著採薇的方向努嘴:“若大叔能说动这位神仙姐姐收我,定给您备双份束脩。” 这话让李峰瞳孔倏地发亮,活像瞧见鱼乾的狸奴,连带著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旁观的两个男子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李慕白以扇掩面低语:“这丫头倒是会抓七寸。” 楚阳微微頷首,目光扫过姬梦缀满明珠的裙裾。到底是王族血脉,纵使言行跳脱,这份察言观色的本事倒是刻在骨子里的。 “收徒讲究缘分。” 採薇忽而开口,指尖绕著鬢边垂落的青丝:“不过……” 她故意停顿片刻,眼见小公主眸子里的星光快要溢出来,才悠悠续道:“倒可以给你个试炼的机会。” 这话让李峰急得直搓手:“我说採薇姑娘,这肥差你可不能独吞……” 话音未落便被截断,採薇已款步走向长廊深处,緋色裙裾在青石板上迤邐如霞。 她语带双关地轻笑,转身时不忘提醒惑心郡主:“申时三刻前回来,最近城里可热闹得紧呢。” 姬梦小跑著追上去扯住採薇的袖角:“好姐姐,我这就让宫里送十车拜师礼来!” 李峰闻言一个踉蹌,扶著廊柱直嚷:“丫头你方才说的见面礼绝对够分量对吧?” 南疆郡主的狐尾不自觉地捲成绒球,惑心低眉顺眼地站在青石阶前,平日里张扬的九尾此刻温顺地垂落地面。 楚阳一行人早已登上鎏金马车,扬起的尘烟中传来清脆鑾铃声。 “这威压!”灰袍术士擦拭著额角冷汗,腰间罗盘仍在震颤不休。 惑心捻著发梢的桃坠,指尖微微发颤:“三年前在万妖祭典见到长老时,气息分明还未至此境。” “方才我以玄天镜窥探,却如观沧海不见其渊。” 中年修士喉结滚动,袖中符纸已浸透冷汗:“寻常金丹修士的气场如炙阳悬空,而长老的威仪倒像是整片夜幕倾覆而下。” 桃眼驀地睁大:“莫非是传说中的……” “慎言!” 术士急忙捏诀封住方圆:“我等奉命襄助长老即可,其余莫要多问。” 说著望向远处渐散的烟尘:“倒是那个被称作世子的少年……” 第203章 赤诚 两人对视间倏然噤声。 惑心忽而掩唇轻笑:“姬武这回怕是要跌进自己挖的坑里了。” 语罢化作流光追去,九条狐尾在月光下曳出流霞。 …… 青石板路上跃动著银铃般的笑声。 姬梦亲昵地挽著採薇手臂嘰嘰喳喳说个不停,杏眸里却藏著狡黠灵光。 採薇轻点少女眉心:“莫要以为撒个娇就能矇混过关。” 后方隨行的李峰惊得险些踩空。 这位以冷傲著称的符文宗师,近日竟接连对两个年轻人破例,先前是那个身负异火的楚阳,如今又纵容这小丫头纠缠。 “师叔!” 姬梦突然转身扯住他衣袖:“听说您最近在收集玄星砂?” 她晃了晃腰间绣著龙纹的锦囊:“大秦国库里可有半人高的原石呢。” 李峰呼吸一滯,余光瞥见採薇似笑非笑的神情,连忙正色道:“修行之事岂容儿戏!” 袖中手指却诚实地掐算起玄星砂的市价。 李峰捏著下巴犹豫片刻,到底没敢鬆口。 自家师姐看似温婉如水,骨子里却透著说一不二的强势,自己可没那个胆子乱拿主意。 毕竟这位主儿定下的事,向来容不得旁人置喙。 他眯著眼睛將姬梦从头到脚扫视了一圈,冷不防倒抽口凉气。 姬梦月白衣衫上流转的云纹暗绣,分明是价比黄金的天蚕丝织就。 两指宽的天蚕丝料子就能抵十两雪银,这丫头竟拿来裁了整套衣裙,更別提耳垂上悬著的南海鮫珠正泛著幽蓝萤光,发间木簪虽不起眼,却隱隱结著护体灵纹。 活脱脱就是座行走的金山! 李峰盯著少女襟前晃动的冰晶瓔珞,心口像被猫爪子挠过似的刺痛。 这等肥羊从眼前溜走,简直比剜他块肉还难受。 眼珠骨碌转了两圈,他忽然堆起和煦笑容:“师姐收徒自有规矩,你若有心就拿出真本事来。” “什么规矩?”姬梦跺了跺鹿皮短靴,腮帮子鼓得浑圆。 自打记事起,秦宫里谁敢让她碰半个软钉子? 旁边静立的採薇眸光微动。这姑娘骨子里透著的韧劲,倒让她想起年少时跪在万妖窟前三天三夜,只为求个修行机缘的自己。 更难得的是对方身负秦国气运——前日她运转望气诀时,分明见咸阳城头紫气冲霄,龙脉之盛百年罕见。 “倒是个两全其美的机缘。”採薇轻抚腰间玉珏,唇角不自觉漾起笑意。 既能在人间皇族中落下棋子,又能借王朝气运温养妖丹,这般划算买卖,可比枯坐山中清修有趣得多。 晨光初现的官道上,李峰望著马车里闭目养神的少年,始终想不通採薇大师为何对楚阳青眼有加。 他自然不知晓,这位符阵宗师前夜用观气秘术探查时,竟发现楚阳周身笼罩著难以窥探的气运迷雾。 其势如江河奔涌直贯星汉,这般命格若成长起来,怕是能搅动七国风云。 採薇轻抚茶盏边缘,眼底泛起异彩。这样潜龙在渊的人物,正是值得提前结缘的奇才。 此刻马车中的楚阳正暗自心惊,昨夜激战留下的伤口竟在冰符滋养下飞速癒合。 他摩挲著掌中透骨生寒的符纹印记,这种近乎妖异的恢復速度,连他自己都感到脊背发凉。 “原计划不是要押送姬武回镇南王府么?” 李慕白抖落肩甲上的晨露问道。他昨夜被黑袍刺客追杀得灰头土脸,全然不知变故始末。 楚阳掀开车帘,晨风卷著城外青草气息扑面而来: “那位西韩国太子临危自爆身份时,怕是有暗桩耳目潜伏四周。这种烫手山芋,交给符文师工会岂不省心?” 他嘴角扬起狡黠弧度:“李峰號称七国第一铁算盘,定能让西韩国大出血。” 车轮碾过青石板路的声响里,楚阳目光扫过车內眾人。 当视线落在姜璃身上时,不由想起那个行事疯癲的姬梦。 那丫头平日里像只炸毛的野猫,危急时刻却愿捨命相护,这般赤诚倒让他消了往日芥蒂。 在他心中,朋友贵在危难见真心。 至於身份尊卑,不过是过眼云烟。就像东宫那位储君,哪怕跪著奉上玉璽,在他眼里也不过是条摇尾乞怜的丧家犬。 那些萍水相逢却捨命相救的乞儿,早已被楚阳刻进心头最柔软的角落。 当他瞥见姬梦在生死关头毅然回身的背影时,少年握著韁绳的手猛地收紧。 原来这总爱鼓著腮帮子耍脾气的世家千金,骨子里竟藏著比江湖男儿更炽烈的肝胆。 “你说她既然喊我们作朋友……” 楚阳突然勒停马车,转头望向啃著乾粮的李慕白:“怎么撤退时偏追著採薇姑娘不放?” 斜阳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恰好笼住正在擦拭短剑的姜璃。 姜家大小姐的剑锋擦过石面发出刺耳锐响:“捨不得就去追啊。” 她垂眸盯著剑刃上倒映的某人:“反正你救下她时,眼珠子都快粘在那身流光锦缎上了。” 楚阳的耳尖在暮色里可疑地发红,手指下意识摩挲著钱袋暗纹: “楚国王室御用的天蚕冰綃,刀枪不入水火难侵,这种行走的金山谁不多看两眼?” 话音未落腰间软肉已被姜璃拧住,疼得他倒抽冷气:“姑奶奶鬆手!我说还不行吗?那丫头腰间的青鸞玉坠是北境十六盟的信物!” 李慕白噗地喷出半口水,玄铁令牌在掌心转出寒光:“北境盟主姬无夜?怪不得她哥能调动雪狼骑……” 话音突然顿住,只见姜璃的剑鞘正抵在楚阳喉间。 “所以你救人时就盘算著攀附北境势力?” 姜璃的眼尾染著晚霞,却比剑锋更冷三分。 楚阳忽然握住她执剑的手,温热指尖划过微凉的鎏金剑柄:“若我说,是怕某人单枪匹马杀进敌阵呢?” 车厢里霎时寂静,唯有车帘外传来採薇清冷的嗓音:“姬梦说想学我的流云步。” 白衣女子掀帘而入,身后跟著抱紧剑谱的娇俏少女。 楚阳看著姜璃骤然收剑时泛红的耳垂,嘴角翘起狡黠的弧度。 “原来楚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李慕白悠悠补刀,却被两枚铜钱精准砸中额头。 第204章 君子不爭閒气 车马轆轆声中,楚阳清朗的笑语混著姜璃的嗔怒,惊起林间棲息的夜梟。 李慕白拍著胸脯满脸正气:“这哪是怕老婆?分明是君子不爭閒气!” 他忽然压低声音凑近楚阳:“贏渠梁那小子过几日就到,到时候我领他去符师公会抓假太子,正好能见著姬梦姑娘。” 楚阳会意点头,指尖在茶案上敲出节奏:“见面礼可不能寒酸,金银財宝多多益善。” 话音未落,原本托腮静听的姜璃忽然扑哧笑出声,远山眉舒展开来:“前面就是云州城了。” 望著姜璃重展笑顏,楚阳暗自鬆气。 掌心蓝光微闪,从姬武处得来的书形储物戒现於掌中。 隨著灵力注入,两枚玉瓶跃然桌上,瓶身流转的丹纹如水波荡漾。 “这趟赚大了!” 李慕白盯著丹药双眼放光:“省下的银钱够买三匹赤焰驹!” 楚阳拋过青玉瓶提醒道:“增元丹的服用之法还得请教採薇姑娘,李峰那老狐狸应该也……” 话音被姜璃打断:“筑基之事可有打算?” 姜璃葱白指尖划过装著筑基丹的紫晶瓶:“如今叶天南暗箭难防,朝堂又……” 话未说尽,但眾人都明白其中利害。 皇帝將弒君逆子立为储君,这朝局比万毒窟的瘴气还凶险。 楚阳摩挲著储物戒沉吟:“回城就开始闭关。” 他转头盯著李慕白腰间晃动的宝库钥匙:“不过,你那藏宝阁的玄铁盾可得给我。” “拿去吧!” 李慕白豪气地甩出钥匙:“但说好了,筑基成功得还我双份!” 车厢里笑骂声未落,拉车的墨麒麟突然长啸。 只见车辕泛起青光,整架马车竟化作流光划破天际,转眼间连扬尘都消散在暮色中。 这个位於中州中南部的诸侯国,实际掌控区域涵盖阳翟、长社等十二座城邑。 自吞併郑国迁都以来,新郑城內终年笼罩著淡金色灵雾。 皇宫深处的鎏金殿宇直插云霄,每当晨曦初照,整座建筑群便折射出七彩霞光,宛若悬於云端的天宫。 此刻在黄金主殿的极深处,浓稠的灵气几乎凝结成液態。 中央玉阶上的玄晶宝座表面流转著暗金色纹路,端坐其上的帝王每次吐纳,都会引发殿內灵力潮汐。 空气里跳跃著细碎雷光,连垂落的帷幔都无风自动。 突然,闭目凝神的帝王胸腔剧烈起伏。 他猛然扯开玄色龙袍,五指扣住颈间悬掛的螭纹古玉——原本莹润的玉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光泽。 “武儿遇险!” 帝王虎目圆睁,掌中真气如浪潮翻涌,霎时震得十二根蟠龙金柱嗡嗡作响。 他將灵力注入古玉,试图激活血脉追踪秘术,不料玉髓表面竟泛起诡异的灰斑。 探测术法如泥牛入海! 帝王霍然起身,玄晶宝座轰然下沉三寸。 这位年逾六旬的君主虽已两鬢染霜,周身散发的威压却更胜壮年。 金丹大圆满的修为此刻毫无保留地释放,殿顶垂落的三十六盏灵火灯应声熄灭。 “竟能屏蔽天机!”他凝视著渐趋灰暗的古玉,指节捏得发白。 当目光扫向东南方时,袖中忽有八道卦符破空而出,在半空组成直径三丈的乾坤轮盘。咬破指尖甩出精血,轮盘顿时化作血色明镜。 空间在镜面泛起涟漪,朦朧影像逐渐清晰:破碎的城门匾额上:“镇天魔狱”二字正被鲜血浸染。 帝王瞳孔骤然收缩,镜中残留的剑气竟让他金丹震颤——那是远超金丹期的恐怖威能。 “竟有人敢在大楚境內伤我血脉!” 玄色龙纹袍袖无风自动,案上烛火骤然熄灭。韩皇咬破指尖在青铜镜面划出血纹,凝神催动秘法试图追溯姬武遭遇的真相。 镜中云雾翻涌却始终混沌不清,仿佛有双无形巨手抹去了所有痕跡。 青铜镜面突然炸裂的脆响让帝王瞳孔骤缩,飞溅的碎片在龙袍上割出道道裂痕。 他伸手按住震颤不止的八卦阵盘,喉间泛起血腥气——这般天机遮蔽的手段,绝非寻常修士所为。 擦拭嘴角血渍的帝王突然冷笑,指尖碾碎染血的铜屑:“纵是逆子有错,也该由朕亲自折断他的骨头。” 当最后星芒在龟甲上凝成“镇天魔狱”二字,韩皇挥袖震开紧闭的殿门,十二道传讯玉简化作流光直射楚境。 此刻镇天魔狱城朱雀大街,晨曦中的喧闹裹挟著异样暗流。 楚阳掀开车帘的手顿了顿,注意到几个交头接耳的货郎突然背过身去,卖炊饼的老汉匆忙低头摆弄蒸笼。 “有些蹊蹺。” 李慕白指尖轻扣剑鞘,目光扫过屋檐下几道仓皇避开的身影:“上次游街时他们恨不得把绢扔进车舆,今日倒像见了瘟神。” 姜璃葱指绞著绢帕,视线在车帘缝隙间游移。 当瞥见胭脂铺前几个少女对著马车指指点点,忽然赌气似地扯下腰间香囊扔在楚阳膝头:“说不定又是哪个红顏知己惹出的风流债!” 楚阳倚在马车软垫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著腰间的玉珏。 车窗外倒退的街景突然凝滯,三日前被狂热爱慕者围堵的荒唐场景又浮现在眼前。 他猛地坐直身子,青竹纹的锦缎袍子在膝头皱成一团。 “当心!”姜璃突然扣住他的手腕。 疾驰的马车骤然倾斜,车辕与青石板擦出刺耳声响。 隔著三重縐纱帘,隱约可见前方护卫们翻身下马的混乱身影。 李慕白正要掀帘查看,忽听得脆生生的女声刺破喧囂:“楚阳!你出来!” 姜璃的指尖骤然收紧,楚阳腕间顿时现出三道红痕。 车帘被风掀起一角,但见著藕荷色襦裙的少女正攥著断成两截的银簪,髮髻散乱地抵在领头马车的轮轂前。 “公子,有位姑娘……” 驾车的侍卫话未说完,姜璃已冷笑著截断:“楚公子当真是走哪儿都惹风流债。” 她攥紧袖口的指尖微微发颤,镶著东珠的护甲在檀木车框上划出细痕。 楚阳刚要开口辩解,外头突然炸开悽厉的哭喊:“你这丧良心的!孩子高热三日都不肯出来一见!” 原本嘈杂的街道霎时死寂,连沿街叫卖的货郎都屏住了呼吸。 第205章 「第一奸商」 姜璃瞳孔骤缩,目光掠过楚阳尚显青涩的面庞。 后者愣怔的模样倒不似作偽,可当那妇人哭喊著“拋妻弃子”扑到他们车前时,连素来沉稳的李慕白都倒抽冷气。 “且慢!”楚阳突然掀帘跃下马车,玄色皂靴重重踏在泥泞里。 他俯身扶起几近昏厥的妇人,却在触及对方手腕时僵住,那截细瘦的腕子上,赫然印著与他腰间玉珏分毫不差的缠枝纹。 “楚阳竟有妻室?还育有子嗣?” 李慕白手中茶盏晃出半盏涟漪,骨节泛白地扣住窗欞。 晨雾未散的官道上,三辆青篷马车正被十余名粗布百姓围堵,领头的素衣妇人哭诉声穿透薄雾。 三日前南巷口的刺杀场景在眼前闪回,李慕白掌心渗出冷汗。 楚阳这人素来行事縝密,唯独见不得女子垂泪——莫非这正是对手设下的连环局? “戒备!”他声线绷如弓弦,玄色衣袖无风自动。 暗卫们拇指抵住剑鞘的细微声响连成一片,惊飞了路边啄食的灰雀。 车帘外传来马夫迟疑的稟报:“那娘子口口声声说……说大人拋下她们母子四人。” 楚阳闻言轻笑出声,指尖不自觉地摩挲著腰间羊脂玉佩。 挑帘望去,晨光里立著个綰百合髻的年轻妇人,月白襦裙绣著暗银缠枝纹,三个垂髫小儿紧攥著她石榴红的裙裾。 最大的孩子忽然仰头,琥珀色瞳仁里映著楚阳的影子:“您真是我们爹爹?” “这位夫人怕是认错了人。” 楚阳声音清冷如檐下冰凌,目光扫过妇人鬢间颤动的东珠步摇。 那六岁孩童眼圈倏地泛红时,他注意到妇人身后两架榆木马车。 车辕上六名壮仆虽作寻常打扮,腰间却隱约现出制式相同的牛皮刀鞘。 妇人急忙拽著三个孩子向前踉蹌两步,腕间翡翠鐲撞出清脆声响:“官人怎忍心……” 话音未落,最小的孩子突然挣脱她的手,径直扑向马车轮轂。 车夫正欲调转方向避开,那妇人忽然横跨两步挡住去路,嗓音陡然拔高:“负心汉!你倒是躲得痛快!敢做不敢当吗?” 她將怀中幼童往前一推:“骗走我全部积蓄就翻脸不认人,天下哪有这般道理!” 这声嘶力竭的控诉引得半条街的百姓都围拢过来,连二楼茶馆的窗欞都探出好几个脑袋。 楚阳闻言掀起车帘,露出张尚带稚气的脸:“大婶看我像多大年纪?” “十六岁的混帐东西!” 李慕白从旁探身冷笑:“六年前这小子还在玩泥巴,倒能给你当孩子爹?” 银线云纹的锦缎衣袖重重拍在窗框上,若非顾及妇孺在场,他早令侍卫將其押走。 人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鬨笑,卖炊饼的老汉挠头道:“楚公子虽说心眼活泛,可这娃娃脸还没我孙子显老呢。” 几个常去东一铺的熟客连连点头,谁不知这少年郎最怕被姑娘家扯袖子说话。 妇人忽地从包袱里抖出卷红绸,展开竟真是份婚书。 墨色“楚阳”二字下方,东一铺的兽纹印鑑赫然在目。 “白纸黑字作不得假!” 她將文书高举过头:“你说要带我那些孩儿过好日子,现下倒嫌我拖家带口?” 楚阳用摺扇挑起文书细看,突然指著某处嗤笑: “郑婉约女士,东一铺店主楚阳愿与郑氏结为连理——敢问这印章边沿的墨渍,可是你加盖时手抖蹭的?” 围观者中有眼尖的商贾立刻附和:“孙掌柜的印泥向来只用硃砂,这怎么瞧著像胭脂?” 茶楼飞檐下的铜铃叮噹作响,郑氏面色忽青忽白,攥著婚书的手指节发白。 李慕白漫不经心把玩著腰间玉佩:“诸位散了吧,这戏班子唱得可比城西瓦舍差远了。” 车軲轆碾过青石板时,隱约还能听见那妇人哭喊:“你们权贵就能顛倒黑白吗!” 暮色笼罩镇天魔狱城,楚阳攥著烫金婚书的手指节泛白。 他望著面前素衣女子怀中的婴孩,眉宇间凝著化不开的迷雾。 当“东一铺”三个字刺入眼帘时,他猛然將文书撕成碎片:“此物並非出自我手,夫人怕是遭人誆骗了。” 郑婉约突然拽住马车韁绳,发间木簪隨著剧烈动作滑落在地。 她將孩子往前一递:“三年前你在江州养伤,分明收了我家祖传的翡翠双鱼佩作信物!” 襁褓里传出啼哭,引得街边茶肆里探出十几个脑袋。 姜璃掀开车帘时,鎏金护甲险些勾破绸缎。 她冷眼扫过围观人群,目光落在李慕白腰间王府令牌上:“世子在此,诸位不妨走近些瞧清楚。” 这话让原本交头接耳的商贩们倏然后退两步。 “既是王府產业,帐目皆有案可查。” 李慕白轻叩车辕,青玉扳指与沉香木相击发出脆响:“倒是这位夫人,既说楚公子取了你半数家財,可记得是银票还是现银?钱庄票据何在?” 郑婉约突然解开包袱,数十封泛黄信笺雪片般散落。 她抓起最上层的信纸,泪珠晕开墨跡:“这都是他亲笔所书,还说要许我十里红妆!” 颤抖的宣纸上,与楚阳字跡九成相似的簪小楷赫然在目。 姜璃嗤笑出声,腕间翡翠鐲撞在窗欞上叮噹作响:“上月刑部才破获临摹字跡的诈骗团伙,没想到余孽尚在。” 她忽然俯身逼近郑婉约:“你既说这孩子是周家骨血,可敢隨我去太医院验亲?” 人群突然传来骚动,巡城卫队玄铁鎧甲碰撞声由远及近。 郑婉约慌乱中打翻妆奩,胭脂盒里滚出的却不是硃砂,而是半块刻著古怪符文的青铜令牌。 楚阳瞳孔骤缩——那分明是楚国暗探的接头信物。 围观眾人一时语塞。若说这富商指认楚阳贪图美色,或许还需斟酌几分; 但若质疑楚阳覬覦钱財,倒真让人难以反驳——毕竟镇天魔狱城谁不知这位“第一奸商”的名號? 这番话却让楚阳气极反笑。 他抱臂环顾四周,语气里带著几分讥誚:“好个江湖规矩!我楚阳便是再落魄,也做不出卖身入赘的勾当。” 第206章 万花丛中过的主儿 突然转向掩面低泣的女子,眼神锐利如刀: “郑姑娘不妨当著大伙儿说清楚,你口中所谓的婚书,究竟是在何时何地签下的?” 李慕白適时接话:“既说是千里寻夫,总该把来龙去脉摊开来讲。” 他敏锐察觉到其中蹊蹺,这等迷雾重重之事,当眾说开方是上策。 郑婉约拭去泪痕,娓娓道出原委:“三个月前在枣庄镇,公子为救叶小姐身负重伤,是奴家赠银相救。当时你亲笔立下婚约……” 话音未落,姜璃已豁然转身,长鞭直指楚阳眉心:“她说得可是实情?那场劫匪袭击確有其事!” “绝无此事!”楚阳斩钉截铁。 这番斩钉截铁的否认却让眾人譁然,数月前他捨命救美的事跡全城皆知,此刻倒成了难以辩驳的佐证。 姜璃握鞭的手微微颤抖:“你竟要否认救命之恩?” 楚阳眼中闪过痛色:“连你也不信我?” 这话倒让红衣少女怔在当场,周遭百姓早竖起耳朵,巴不得把这“符文宗师负心薄倖”的戏码添油加醋传遍大街小巷。 李慕白暗自摇头。他与楚阳相识多年,深知此人虽贪財却重诺,更遑论婚约这等大事。 何况以周家那位艷绝九州的姑姑作比,世间女子恐怕都难入其眼。 只是这层层迷雾,究竟要从何处拨开? 围观人群中几名探听消息的好事者拼命往前凑,试图获取更多细节作为谈资。 这些新鲜事转手卖给茶馆说书人,少说能换半个月酒钱。 楚阳扫视著攒动的人群,思忖著当眾摊牌反而有利。 毕竟那女子行事蹊蹺,若私下处理恐怕更易惹人猜疑。 他整了整衣襟扬声道:“郑娘子既说与我有婚约,不妨当著乡亲们的面把来龙去脉说清楚。” 郑婉约绞著绣帕垂下眼帘,声音却异常清晰:“三个月前妾身去后山採药,在断崖下发现昏迷的楚公子。” 她顿了顿,耳尖泛起薄红:“当时公子衣襟里掉出块玉牌,刻著『天机阁』印记……” 原来郑氏本是枣阳镇丝绸商独女,十六岁嫁与邻镇茶商。 婚后育有三子,怎奈夫君三年前突发心疾离世。 作为商户遗孀,她深知要让三个资质平平的孩子踏入修真界,非得寻个修士作倚仗不可。 “那日公子醒来便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郑婉约从荷包取出泛黄婚书:“还特意请来里正作证,说待处理完师门要务便接我们母子进城。” 她眼眶微红地望向楚阳腰间玉佩:“如今公子在镇天魔狱城开了炼器坊,连军方的制式法器竞標都……”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周围的人闻言再次骚动起来。 几个眼尖的商贩认出楚阳正是近日城中热议的“百链阁”主事——据说他改良的玄铁护心镜在边军试炼中表现惊人,连兵部都司都亲自过问。 郑婉约望著西斜的日头,指尖无意识地绞著衣角。 她原想著体谅楚阳军务繁忙,可忍耐数日后终究按捺不住,领著三个稚儿星夜兼程赶赴镇天魔狱城。 城门守军查验通关文书时,她听见两个商贩正议论镇北將军新迁王府的消息,怀里幼子適时发出清脆笑声,倒像是冥冥中得了天意指引。 “妾身今晨在朱雀大街守候时,正巧遇见將军车驾。” 郑婉约从襁褓暗袋中取出一枚莹润生辉的环形玉玦,朝阳为这羊脂白玉镀上金边,隱约可见內里流转的云纹竟是天然形成: “当日夫君將此物赠予妾身,说这是能助修士参悟的灵玉。” 李慕白瞳孔微震。 去年初冬他为楚阳贺寿时,確实將家传的凝神玉雕成双鱼佩。 可那物件分明在暮春时节就遗失了,恰是楚阳为救叶家千金跌落断魂崖,浑身经脉尽断又奇蹟生还的时日。 他记得清楚,当时在崖底寻到昏迷的楚阳时,对方连贴身软甲都被妖兽撕碎,哪还有配饰踪影。 “三个月前惊蛰那日……” 郑婉约话音未落,楚阳握著剑柄的指节骤然发白。 那日他確实在迷雾谷与叶灵儿遇袭,但坠崖后足足昏迷三日,被山洪衝到二十里外的落霞村才甦醒。 若说这期间能与人结亲生子,倒不如信黄口小儿能举起千斤鼎。 李慕白忽然注意到妇人髮髻间別著的木簪,那雕工竟与王府暗卫传递密信用的纹样有七分相似。 楚阳显然也察觉异常,剑锋轻挑便將婚书碎作漫天纸蝶,转头却吩咐车夫:“烦请將碎片拼回原状。” “夫君何须为难下人?” 郑婉约泫然欲泣,怀中婴儿適时啼哭起来:“自那夜洞房烛后,妾身便知將军是重诺之人。” 话音戛然而止,因她瞧见楚阳正用剑尖挑起半片洒金红纸,残破的“丙辰年”字样在阳光下泛著诡譎青光,今年分明是乙卯年。 围观百姓的私语声浪中,楚阳忽然附耳对李慕白说了句什么。 后者脸色骤变,带著亲卫队疾驰向城西方向。 郑婉约望著扬尘而去的马蹄,忽將襁褓往楚阳怀里一塞:“孩儿眉眼与將军幼时画像如出一辙,將军还要疑心么?” 那婴孩额间硃砂痣红得刺目,楚阳猛然想起三日前密室中,敌国细作身上搜出的血魂咒正需至亲骨血为引。 他反手扣住妇人脉门,触到的却是冰凉如死物的皮肤。 “楚將军是大楚的护国柱石,怎会做出这等荒唐事?” “真豪杰当以家国为重,私宅琐事何足道哉?” 摺扇书生故作高深地捋须:“坊间不都传楚大人是万丛中过的主儿么?” 城西铁匠铺的王瘸子突然挤出人群嚷道:“列位可记得三年前那桩事?叶家千金在醉月阁唱俚曲,可不就是被这位爷当眾带走的!” 说著掏出张泛黄票据:“上月找他修补玄铁剑,愣是坑了我三块上品灵石!” 姜璃耳畔嗡鸣著越发不堪的议论,攥著袖口的指尖微微发白。 她忆起半月前符阵大比时,这人明明命悬一线,竟还惦记著向她討要两万银钱赎身契。 再想到那些被送出城的姑娘们,心底仿佛沸水泼进雪堆,腾起团团迷濛雾气。 第207章 迷局 “楚郎当真如此绝情?” 郑婉约將怀中婴孩往前送了送,襁褓上绣著的苍鹰纹样与楚阳腰间残玉如出一辙。 楚阳目光掠过朱雀大街尽头的王府角楼,方才暗卫传讯说西偏院有异动。 三日前太子私兵扮作商队入城的情景驀地浮现,他不动声色碾碎袖中传讯符,对侍卫统领比了个暗號。 “这玉佩確是旧物,三年前剿灭黑风寨时遗落。” 他忽然提高声量,惊得茶肆檐下白鸽扑稜稜飞起:“若查实有人偽造婚书构陷朝廷命官……” 佩剑鏗然出鞘三寸,寒芒映得郑婉约颈间细汗晶莹可见。 围观者霎时鸦雀无声,唯有那啼哭的婴孩突然咯咯笑起来。 楚阳俯身將半块虎符塞进襁褓,转头对刑司主簿冷笑:“劳烦记档:郑氏三子即日起入太学蒙馆,食宿从本將军俸银扣除。” 郑婉约闻言踉蹌后退,指尖死死掐进掌心。 茶汤泼洒在地面蜿蜒如血,映出楚阳策马远去的残影。长街尽头忽有青烟直窜云霄,正是王府所在方位。 暮色里楚阳倚在雕车栏上,指尖无意识摩挲著腰间玉佩。 远处姜家姑娘泛红的眼尾在余光里若隱若现,他却连眼睫都未颤动分毫。 世人总当他是个游蜂浪蝶,却不知那层风流皮囊下藏著块千年寒冰。 自幼在姑苏水巷长大的少年,早看透了人间顏色。 他还记得十岁那年撞见父亲搂著歌姬调笑,隔日母亲就病得呕出血来。 自那之后他便明白,能让男人屈膝的从来不是胭脂香,而是心尖上那个人的眉间雪。 “楚公子!” 姜璃带著哭腔的轻唤飘进耳中,楚阳拢了拢玄色广袖,青玉扳指在掌心硌出红痕。 他不是不懂女儿家的心思,只是这世间除了姑姑,再没人能让他甘愿放下手中棋局。 晨雾忽而翻涌,一缕雪色衣角掠过车帘。 楚阳瞳孔骤缩,方才还冷若冰霜的面容瞬间崩裂,指尖重重划过木栏发出刺耳声响。 这世上唯有一人,能让他二十年修成的定力化作春水。 白衣女子踏著朝露而来,裙裾流转间惊起流萤点点。 当那双缀著星辰的眸子望过来时,满街嘈杂都成了寂寂空山。 她发间银铃轻响,恍若姑苏城外寒山寺的暮鼓晨钟。 楚阳喉结滚动,恍惚看见十二岁那年,姑姑立在木樨树下冲他伸手的模样。 眾人如同被抽离了意识般怔在原地。 那些关於月宫仙娥的溢美之词尚未来得及浮现,便已被碾碎在喉间。 几个莽汉手中物件接连坠地,茶盏碎裂声与倒吸凉气声此起彼伏,却无人顾得上查看浸湿的衣襟或砸红的脚背。 “姑姑!”黑衣少年清亮的呼喊划破凝滯的空气,眾人如梦初醒地眨动酸涩的眼瞼。 薄雾中佇立的女子恍若初融的雪岭莲,月白色广袖隨风轻扬,霜色髮带缠绕的青丝间沁著幽兰暗香。 她的眸光如冰湖映月,此刻却只剩得下疾奔而来的少年身影,连衣袂扫过满地狼藉都浑然未觉。 围观者中忽有人恍悟:“莫不是传闻中那位……” 未尽的话语被此起彼伏的惊嘆淹没。 坊间传颂的所谓绝色,在真实映入眼帘时竟显得如此苍白。 这般容姿若现於庙堂,怕是要引得诸国君王皆愿以城池相换。 姜璃攥紧袖中微微发颤的指尖,素来自矜的容貌此刻竟似晨露遇骄阳,转瞬便失了顏色。 她望著那袭雪色身影,忽觉自己不过是开在宫墙缝隙的野草。 女子指尖轻点少年额间,霜色丝帕拭去他鬢角薄汗时,方才清冷声线终染上几分温度:“说过不必特意迎我,我何时这般娇弱了?” 四周响起细碎的抽气声,几个年轻后生慌忙捂住心口。 分明是再寻常不过的姑侄对话,偏叫人说不出是艷羡还是心酸。 连先前哭得梨带雨的郑婉约都止了呜咽,三个稚儿更是呆若木鸡地盯著那抹雪色身影。 “原是为著这事。” 女子听完少年敘述,眸光掠过人群时似寒潭掠过微风:“既已查证,莫要为难这位姑娘。” 她转身时流云广袖扫过青石板,惊起半片打著旋的落叶。 这话倒点醒了看客,数十道视线在郑婉约与雪衣女子间来回逡巡。 先前种种猜疑此刻显得荒唐可笑——见过崑崙玉髓之人,怎会为砾石驻足? 莫说与那謫仙般的女子相较,便是姜家小姐的端方仪態,也衬得这村姑如同未琢的粗胚。 有人暗啐自己糊涂:若得琼浆玉露常伴,谁会在意沟渠边的野薄荷? “这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围观人群发出此起彼伏的吸气声时,郑婉约突然踉蹌著后退两步。 她手中的丝帕被绞得发皱,指甲几乎要刺破绸面,眼前这位自內室款款而出的女子,竟让她生平第一次尝到了自惭形秽的滋味。 楚阳姑姑仅隨意挽著青丝,举手投足间却似有月华流转。 姜璃往日令人惊艷的容顏与之相比,倒像是明珠映著皓月,生生被压去了七分顏色。 至於站在角落的郑婉约,此刻只觉自己如同泥地里的残,连对方衣袂掠过的清风都带著令她窒息的压迫感。 “楚郎……你当真要负我?” 郑婉约哽咽著掏出怀中婚书,绢帛上墨跡被泪水晕染得斑驳。 她忽然想起三个月前那个晨雾瀰漫的清晨,自称云游修士的俊朗青年叩响柴门,腰间玉佩在朝阳下泛著温润光泽的模样。 李慕白突然抚掌大笑:“姑娘还想要强词夺理?莫非真不知这位的身份?” 他示意侍从展开玄色捲轴,鎏金暗纹在日光下若隱若现: “三个月前本世子率卫队剿匪,可是亲眼见著楚阳掛在百丈崖柏树上,浑身骨头断了三成有余。” 街角卖炊饼的老汉突然插话:“世子爷这么一说,小的倒想起来,那天確实见王府车驾载著个血葫芦似的人进城。” 几个围观妇人连连点头,当日楚阳被抬进王府救治时,整条朱雀街的商贩都瞧得真切。 郑婉约闻言如遭雷击,精心修饰的鬢髮被泪水沾湿贴在颊边。 第208章 稚子何辜? 郑婉约突然发了疯似的扑向楚阳姑姑,却在触及对方素白衣袖的瞬间僵住。 那衣料看似寻常,实则隱有灵力流转,分明是千金难求的冰蚕云锦。 “您记岔了吧?楚公子和叶家决裂的导火索可不是这件事。” 卖人的老者擦拭著摊位,目光扫过人群中几个锦衣修士。 胭脂铺老板娘倚著门框插话: “这位姑娘怕是弄错了,楚公子这三月都在镇南王府养伤。那日世子爷亲自带人从寒潭把他捞上来后,再没踏出过王府半步。” 围观人群里几个佩剑修士突然噤声,不著痕跡地退到阴影里。 郑婉约注意到他们腰间晃动的玄铁令牌,在日光下泛著幽蓝暗纹——那是叶家暗卫的標识。 李慕白挥退上前护卫,玄色锦袍上的蟠龙暗绣在走动间若隱若现。 他指尖轻点,八名银甲侍卫立即结出隔音结界,將围观百姓挡在三丈之外。 “此物收好。” 李慕白从袖中取出一枚玄铁指环,內侧“敕造”二字泛著淡淡金芒:“带著孩子暂住城西別院,暗卫亥时会去接应。” 见郑婉约要推辞,他並指抹过戒面,原本繁复的云纹竟化作朴素银圈:“现在连引气期的修士都能用了。” 郑婉约摩挲著指环上的余温,耳边传来结界外模糊的议论声。 那些声音突然变得尖锐,卖炊饼的王瘸子在炫耀刚突破的链气三层,绸缎庄掌柜正给儿子测试灵根,连街角小乞丐都捧著半本残破的《引气诀》。 她低头看著怀中沉睡的婴孩,想起三日前请来的测灵师摇头离去的背影。 城北棺材铺的老张说得对,他们这些无法引气入体的凡人,连给修士当药人都嫌血脉污浊。 可既然连被利用的价值都没有,为何会捲入这场迷局? 青石板上的水渍映著郑婉约摇摇欲坠的身影,三个稚儿在她臂弯里熟睡。 街市喧囂突然变得遥远,她耳畔只剩下自己压抑的抽噎,这七日经歷的荒诞,比戏文里唱的还离奇三分。 “让让!”人群如潮水分开,银线绣的素锦裙摆扫过郑婉约膝头。 丝帕带著檀香递来时,她恍惚看见当年出嫁时母亲簪在鬢边的白玉梳。 “哭肿了眼,娃娃们醒来该怕了。” 楚阳姑姑蹲身的动作惊起腰间玉禁步轻响。 阳光穿透她发间银簪,在郑婉约泪痕斑驳的脸上投下细碎光斑: “镇南王府的武卫已在查访车马行的通关文牒,李符师正带人復原城南被毁的留影石。” 郑婉约忽然打了个冷颤。昨夜破庙漏雨,怀里的小女儿烧得滚烫,此刻却有人替她拢紧披风。 素白指尖点向人群外的朱红马车:“那是世子特批的医官车驾,先给丫头退热可好?” “可……可他们说孩子是……” 郑婉约喉头哽住,这三个眉眼肖似楚阳的娃娃,明明是那夜神秘人硬塞给她的烫手山芋。 “是真是假,验血符一测便知。” 姑姑突然转身,目光如刃扫过窃窃私语的人群:“但无论血脉如何,稚子何辜?” 这话震得楚阳指尖发麻。 他想起三日前在城郊,自己险些用雷符劈了那个朝自己扔石头的乞儿。 玄色靴尖闯入郑婉约模糊的视线,她听见玉石相击的脆响。 抬头正撞见楚阳捏碎验血符,殷红血珠悬浮半空,与三个孩童额间依次亮起金芒——全无反应。 “看清楚了?” 楚阳振袖捲起符灰,却见姑姑拾起孩童掉落的长命锁。青铜锁片上,赫然刻著镇南王府暗卫才懂的密文。 “该查的何止血脉。” 姑姑將锁片按进楚阳掌心,鎏金护甲划过他虎口:“有人既敢仿造王府信物,就该做好被千机弩射成筛子的准备。” 郑婉约怀中幼女忽然嚶嚀一声,小手攥住了姑姑垂落的流苏絛子。 那抹孔雀蓝在风里晃了晃,最终轻轻落在女娃掌心。 楚阳从未想到,一个笑容竟能如此涤盪心神,仿佛春风化雪唤醒蛰伏多年的心潮。 他拽著姑姑衣袖疾步穿过人群,將满场喧囂尽数拋在身后。 李慕白目送二人离去,转头便有条不紊地收拾残局。 围观者望著那对举止得宜的璧人,恍惚间竟觉这般恰到好处的距离感,比耳鬢廝磨更动人心魄。 劫后余生的楚阳攥紧掌心温度,恍若荒漠旅人忽逢清泉。 情难自禁地將手臂环上女子肩头时,分明感受到对方身形微滯,却终究未作推拒。 郑婉约临上马车前回眸远眺,那抹青衫身影烙在眼底再难抹去。 纵有千言万语,却在瞥见楚阳身侧女子时尽数化作嘆息。 李慕白適时递来丝帕:“机缘如流云,与其枯守不如顺势而为。听闻夫人苦心栽培三位公子,我倒是认得几位仙门长老。” 这番推心置腹令郑婉约破涕为笑,临別时忽觉天地开阔,原以为走到绝境处,竟藏著柳暗明的转机。 楚阳本欲闭关筑基的计划,到底被这桩离奇公案耽搁了。 茶盏方沾唇,便听得廊下传来击节声。 李慕白倚门调侃:“楚兄当真好福气,无端竟能白捡三个麟儿。” “调查结果稍后便知。” 未等对方接话,他又促狭追问:“只是不知令姑母作何感想?” “管好你分內事!” 楚阳摔盏而起,耳尖却泛起可疑薄红。檐角铜铃轻晃,恰似某人紊乱的心跳。 “你再说一遍试试?” “我私生活还得跟你报备?”楚阳梗著脖子顶回去,指尖把木桌叩得咚咚响。 李慕白眉梢微扬:“关心你还有错了?” “真要关心就赶紧查案去!” 楚阳突然炸毛似的蹦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声响:“非在这添油加醋,生怕我姑姑不会误会是吧?” 眼见对方要开口,他直接抬手打断:“又要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对吧?道理老子不懂吗?你就不能好好说人话!” 话音未落人已经衝到李慕白跟前,脖颈涨得通红,活像只奓毛的斗鸡。 李慕白看著他头顶翘起的两撮呆毛,憋笑憋得喉结直颤。 “有疑点就去查!別跟这儿打哑谜!” “遵命遵命。” 李慕白终於破功笑出声,指尖虚点著眼前人直摇头:“这就去查案,楚大侠先把刀收收?” 第209章 楚兄好手段! “我谢谢您嘞!!” “客气!”李慕白掸了掸衣摆起身:“不过方才得了条线索,要不要跟我去瞧个新鲜?” 暮色初临时分,两人罩著幻形玉佩溜出府邸。 镇天魔狱城最大的醉仙楼里正热闹,说书人醒木拍桌的脆响混著酒客们的喧嚷扑面而来。 “听说了吗?”角落里的刀疤脸突然压低嗓门,引得邻桌几人纷纷探头。 “楚阳这回怕是摊上大事了!” 他故意顿了顿,接过好事者递来的酒碗咂了口:“那位风头正劲的大英雄,嘖嘖……” “不能吧?前儿还见他在城门斩妖呢!”有人不信。 刀疤脸抹了把络腮鬍上的酒渍:“昨儿半夜,城南义庄……” 话头猛地剎住,眯眼扫过伸长脖子的眾人:“这酒不够烈啊。” “掌柜的!给这位兄台上坛三十年陈酿!”立刻有人拍桌喊道。 茶馆里的木桌旁突然炸开一锅沸水般的议论。 老张头把茶碗往桌上一扣,压低嗓子道:“前些日子王府別院抬进去个蒙面人,你们猜是谁?就是楚家那小子和西街小寡妇!” 这话像块烧红的铁板溅起油星,周围七八个脑袋顿时凑了过来。 嗑瓜子的王二麻子探出脖子:“不能吧?楚阳公子不是上个月刚回城?” 他手里的瓜子壳簌簌掉在青砖地上,引得柜檯后算帐的掌柜直皱眉。 “我表侄在王府当马夫看得真真儿的!” 老张头扯开两颗盘扣,露出晒得黝黑的胸膛:“三个月前山贼劫道那事儿有蹊蹺,楚阳坠崖后压根没在山里养伤。” 他故意拖长尾音,等周围茶客都屏住呼吸才接著说:“那夜暴雨,巡山队在山神庙撞见小寡妇搀著个浑身是血的人!” 邻桌书生模样的青年突然插话:“不对啊,珍宝阁上月不是放出招婿消息?” 这话像块石头砸进池塘,原本聚精会神的茶客们顿时骚动起来。 卖炊饼的老李头急得直拍大腿:“別打岔!后来呢?” “要说楚公子真是命带桃。” 老张头咂了口凉茶,手指蘸著茶水在桌上画圈:“他前脚刚跟小寡妇签了婚书,后脚在山溪边撞见珍宝阁千金沐浴。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那姑娘当场就扯下玉佩定情,听说连贴身丫鬟都打发回城取嫁妆了。” 墙角传来“啪”的一声,店小二手里的抹布掉进麵汤碗。 满堂茶客鬨笑起来,扛货的孙大个突然嚷嚷:“这不就是话本里写的艷遇?后来怎的闹到王府去了?” “要不怎么说读书人心眼多呢?” 老张头从怀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纸:“喏,这是楚阳给珍宝阁千金的悔婚书。 上面写著『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听说那姑娘哭晕了三回,阁主气得把库房里的夜明珠都砸了!” 眾人正唏嘘间,门口竹帘突然晃动。 穿靛青短打的汉子闪身进来,神秘兮兮道:“最新消息!王府別院今早请了稳婆,小寡妇怕是要生了!” 这话惊得掌柜手里的算盘珠子噼里啪啦掉了一地,茶楼里顿时炸开了锅。 铜钱疤在烛火下泛著油光,黑脸汉子指节敲著酒碗边缘:“诸位可知?那楚阳两月来压根没出过镇天魔狱城门槛!” 满堂酒客鬨笑时,檐角铜铃突然被夜风撞响。 “可怜珍宝阁千金痴等三月,等来个薄倖郎。” 酒碗重重顿在案上,琥珀酒液溅湿了李慕白的袍角。 楚阳按住同伴欲拔剑的手,余光瞥见临窗男子正蘸酒在桌面画著通缉令图样。 “定是那小姐貌若无盐!” 角落里的麻衣客嚷道,引得眾人哄堂大笑。 黑脸汉子却竖起三根手指:“江南道见过她的行商说,那可是位眼含秋水的玉人儿。” 酒旗在夜风里猎猎作响,楚阳摩挲著茶盏沿口的裂纹。 堂內突然响起陶碗摔碎的脆响,醉汉踉蹌著拍案:“有李仙子那样的天仙伴著,还去招惹旁人作甚!” “玄杀令昨夜已出!”黑脸汉子突然压低嗓音,满堂霎时寂静。 楚阳指尖微颤——这分明是借刀杀人的连环计。 李慕白突然凑近耳语:“玄字號令要留活口,倒像抢亲的做派。” 二楼雅间珠帘轻晃,说书人惊堂木般的嗓门还在继续:“听说珍宝阁主放话,就算打断那负心汉的腿……” 楚阳望著茶汤里晃动的灯影,忽然想起半月前在城郊截获的那车孔雀蓝嫁衣。 鬨笑声霎时炸开,震得酒旗都晃了三晃。 茶棚里嗑瓜子的大婶猛拍大腿:“哎呦喂!谁家娇养的小白菜叫人拱了,当爹的不得抄起锄头拼命?” 街边老槐树下,几个赤膊汉子往青石板上吐著瓜子皮。 这些市井百姓何曾想过能与楚阳这等风云人物產生交集?如今见他陷入风波,倒像得了天大的乐子。 穿绸衫的帐房先生拨著铁算盘冷笑:“玄杀令?那分明是阎王爷的催命符!” 他指著街角告示上烫金印信:“瞧见没?这纹样得用元婴真火才能烙出来,咱们这种泥腿子……” 话音未落,算珠突然崩断,噼里啪啦滚了满地。 蹲在门槛上的独眼老者嗤笑出声,缺了门牙的嘴漏著风:“二十年前老子也是这般虎。” 他摩挲著腰间锈跡斑斑的断刀,浑浊眼珠里倒映著对面赌坊前几个正比划拳脚的愣头青。 二楼雕木窗吱呀轻响,楚阳指尖凝著半盏冷茶,水雾在军制护腕上结出细密冰晶。 他目光掠过那个唾沫横飞的黑脸汉子时,茶汤表面突然浮起诡异符文——正是三日前在兵部籤押房见过的玄铁密令纹样。 李慕白突然从樑上倒掛下来,玉冠穗子扫过棋盘:“楚兄好手段!昨夜红袖招的魁娘子……” 话音戛然而止,三根透骨钉擦著他鼻尖钉入窗框,钉尾还缠著半截胭脂色的罗帕。 楚阳慢条斯理转著青瓷盏,茶汤里浮动的倒影突然裂成十二个不同装束的“自己”。 他蘸著茶水在案几画出连环阵图,最后一笔落下时,楼下突然传来酒罈炸裂声。 那个黑脸汉子正捂著鲜血淋漓的右手满地打滚。 第210章 將计就计. 暗巷里刀疤脸压低声音向同伙低语,殊不知在街角阴影中,五感超常的楚阳正倚墙而立。青砖墙面的裂缝间,隱约传来断续密谋。 “弟兄们知道春意阁最近来了批西域舞姬吗?” 刀疤脸脖颈处的刺青隨肌肉抽动:“那位楚公子在里头包了三个雅间,贴身侍卫都撤到外院去了。” 麻脸汉子攥著酒壶的手微微发颤:“传闻王府暗卫能隔墙辨息……” “老子早备好了障目符!” 刀疤脸拍著腰间锦囊,青铜符牌相撞发出脆响:“七日后漕运船队过汴河,届时给那色胚餵上傀儡散,套上青楼女子的皮相……” 他蘸著酒水在桌上画出行船路线:“等进了珍宝阁地界,就算王府掘地三尺也难寻踪跡。” 角落里传来闷笑:“让大壮扮魁?他那络腮鬍……” “悬赏二十万两白银!” 刀疤脸突然提高声调,惊飞檐下棲鸽。 眾人望著飘落的灰羽陷入沉寂,直到有人抓起案上铜钱卜卦,三枚通宝竟齐刷刷立在龟甲纹路上。 百米外的茶寮二楼,李慕白指尖轻叩窗欞:“看来有人比我们更著急找你。” 案上罗盘指针疯狂转动,指向西市方向某处深宅。 楚阳摩挲著袖中玉蝉,这是今晨在城郊义庄发现的贗品。 假尸首佩戴的玉佩竟与他隨身信物纹丝不差,连王府暗记都分毫不差地復刻。 “我倒要看看,谁能把替身戏演成连环局。” 茶汤蒸腾的雾气中,楚阳瞳孔泛起异色。 他凝视著暗巷方向,那些密谋者腰间符牌正泛著只有他能见的幽蓝光晕——那分明是王府暗卫特製的追踪符。 楚阳每次露出这种似笑非笑的神情,总有人要倒大霉。 李慕白望著那个即將被盯上的倒霉鬼,暗自摇头。 而敢冒充楚阳的蠢货,他已经在心里给对方点了三炷香。 …… 两刻钟后,队伍末尾的麻杆青年突然眼神发直,步伐变得虚浮。 楚阳指尖轻弹,將掺了改良版迷魂散的药粉送入青年鼻腔——这配方可是从姬武的遗物里淘来的好东西。 待青年机械地跟上队伍,他掸了掸衣角转回客房。 如今他的修为,对付普通修士已不必大费周章,摄魂术信手拈来。 …… 天字號厢房里正上演著荒诞剧。 十几个彪形大汉正扭捏作態,有人掐著嗓子学妇人说话,翘著兰指朝主座拋媚眼,嚇得黑脸首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有人扭著水桶腰走猫步,粗布衣裳愣是被扯出风摆杨柳的架势。 “你特么是蹲茅坑还是提臀?” 黑脸汉子踹了脚撅成虾米状的属下:“老三別跟死了爹似的!给爷笑!学学窑姐儿那股浪劲儿!” 他捏著眉心挨个纠正动作细节,粗糲嗓音里压著火气。 当看到有人同手同脚走台步时,终於忍无可忍抽出腰间皮鞭。 这场特训持续到日影西斜,直到眾人瘫成烂泥,黑脸汉子才摸著下巴露出满意神色。 这时角落传来諂笑:“老大辛苦了,弟兄们搞到坛三十年陈酿,您润润嗓子咱们再练?” 瓷青釉面在烛火下泛著冷光,瘦高青年献宝似地托起酒罈。 尚未开封,坛口溢出的沉香已勾得满屋汉子喉结滚动。 当红绸封泥碎裂的瞬间,梅子混著熟谷的醇厚气息轰然炸开,几个莽汉竟不自主向前探出脖颈。 “猴儿酿!”靠窗的疤脸男从牙缝里挤出惊嘆。 这种用未熟青杏窖藏三年的烈酒,向来只在江南船上流通。 黑脸大汉指节叩著案几,陶碗相碰声立刻响成一片。 二蛋执坛穿梭如游鱼,琥珀色酒液在粗陶碗里激起细浪。 当最后一道酒线注入黑哥海碗时,角落里突然传来陶器碎裂声——有个红脸汉子竟醉得把碗啃掉半块瓷边。 铜壶滴漏转过三刻,木门吱呀推开时,浓烈酒气凝成可视的雾团。 楚阳靴尖踢开挡路的空坛,目光扫过满地瘫软的躯体。二蛋垂手立在阴影里,后颈还沾著故意泼洒的酒渍。 “东西收了?” “按您吩咐,都在这了。”青年袖中传出玉瓶轻碰声。 楚阳突然逼近半步,指尖白丹在对方瞳孔映出两点寒星:“含香丸需用舌尖抵著化开,记住了?” 见二蛋頜骨绷紧却不敢躲闪,他忽然轻笑:“现在该醉了。” 酒罈应声倾倒,青年仰头时喉结剧烈颤动,几滴清液顺著下頜滑进衣领。 噹啷一声空坛坠地,二蛋踉蹌栽进酒泊的姿態,竟比真正醉汉还要狼狈三分。 碎瓷声炸响厅堂,二蛋冲楚阳扯出个痴笑,脖颈突然失了支撑般重重磕在桌沿。 酒碗打著旋儿滑到楚阳脚边,琥珀色液体在青砖上蜿蜒出蛇形水渍。 “三杯就醉成烂泥了?” 楚阳鞋尖轻踢醉汉肩头,踩著满地横陈的躯体走向角落。 黑面大汉鼾声如雷,布满老茧的指节上套著枚青灰铁环。 少年蹲身捏住对方拇指关节一压一旋,戒圈便滑入掌心。 神识探入储物空间时,楚阳眉梢微挑。 十平米见方的空间里,標註“壮阳丹”的瓷瓶与粉晶雕琢的幻象玉佩挤作一团,几包催情香粉压在《春宫十八式》帛书上。 最醒目的当属三枚刻著“楚”字的玄铁令牌,边缘还沾著未乾的血渍。 “倒是周全。” 少年將令牌悬在黑汉鼻尖晃了晃,鼾声突然短促地停顿半拍。 楚阳冷笑收手,戒圈精准落回原处时,窗欞外恰好传来三更梆响。 厢房烛火摇曳,李慕白捏著茶筅正在击拂,见人回来也不言语,只將新点的茶汤推过案几。 蒸腾水雾里,他眼巴巴盯著人瞧的模样,活像书院里等著夫子发的蒙童。 “茶沫散形了。” 楚阳屈指轻叩盏沿,任由对方抢过茶碗重添沸水,这才从袖中抖出张残破符纸。 硃砂绘製的替身咒隱约可见,符脚还粘著半片孔雀蓝衣料。 “替死鬼的戏码。” 少年指尖窜起幽蓝火苗,符咒蜷缩成灰时,窗外忽有夜梟尖啸掠过:“既有人能仿我身形,何不將计就计?那令牌的血气……” 李慕白执壶的手猛然顿住,茶汤在宣纸上洇开墨色涟漪:“你是说,凶手在故意標记犯案时辰?” 第211章 揽美调笑 “比那更糟。” 楚阳推开雕欞窗,镇天魔狱城灯火在雨幕中晕成团团光晕:“对方连我何时闭关衝击筑基都算得精准——这局,怕是从半年前就布下了。” 李慕白眉头紧蹙:“他们竟能精准推算出你的行踪,这事透著蹊蹺。明明你闭关筑基的消息早该密不透风……” 他猛地拍案:“究竟是何方神圣敢算计到我们头上?” “去春意楼转转如何?”楚阳把玩著案头青玉镇纸,语出惊人。 “你疯了!”李慕白手中茶盏险些跌落。 紫袍少年已翩然起身,腰间悬著的三清铃发出清越声响:“替我备些银钱,要新铸的麟趾金。” 他临窗而立,望著庭院里簌簌落下的紫藤:“修行如逆水行舟,筑基之事……我自有计较。” 暮春时节的甘香镇总浮著若有似无的槐香。 沿著青石巷走到尽头,五层朱漆楼阁上垂落的茜纱在风中轻扬,金漆匾额“春意阁”三字在暮色里泛著微光。 这南疆边陲最奢华的销金窟,连门楣雕都嵌著东海水晶。 近来楼里最炙手可热的客人,当属那位玄纹云袖的少年郎。 他总在戌时三刻踏著梆子声而来,隨手拋给龟公的赏钱能在城南置三亩薄田。 更奇的是,这位连城主府请帖都推拒的符道天才,竟愿与镇上学徒论丹青,同商贾之子赌双陆。 “听说楚公子昨日又画废了三十张云纹笺?” 倚著阑乾的绿衣女子轻摇团扇:“那些符纸碎片,翠鶯姐姐捡去当了书籤呢。” 二楼雅间突然传来鬨笑,几个锦衣少年正围著檀木案叫好。 楚阳执笔的手腕悬在半空,硃砂笔尖將落未落,宣纸上隱约可见半闕《鷓鴣天》。 鎏金博山炉腾起的青烟里,他侧脸被烛火镀上金边,倒比案头那尊错金铜麒麟更显贵气。 暗处有道阴鷙目光穿过珠帘。角落里的灰衣人捏碎手中核桃,果壳簌簌落进脚边铜盂。 他盯著少年腰间那枚刻著“太乙”二字的羊脂玉佩,喉间发出声冷笑,转眼没入熙攘人群。 暮色刚合,春意楼的雕灯笼便次第亮起。 三楼临街的琉璃窗映出憧憧人影,大堂里飘荡著脂粉与酒香混杂的甜腻气息。 李慕白攥著青瓷酒杯,指节发白。他此刻顶著一张蜡黄麵皮,粗麻衣襟下还塞著两团絮,活像个走街串巷的货郎。 反观身侧那人,虽也易容成方脸塌鼻的模样,举手投足间仍透著凛冽寒意——正是乔装后的楚阳。 “姓楚的!” 李慕白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你说带本世子见世面,就是来这腌臢地方坐冷板凳?” 他瞥了眼案几旁添酒的妇人,对方脸上沟壑纵横的褶子惊得他呛了口酒。 楚阳屈指叩了叩案面,三长两短的声响让添酒妇人哆嗦著退开。 他目光始终锁著东南角的云母屏风,直到一袭紫金蟒纹袍撞入眼帘。 “来了。”声线如冰棱坠地。 屏风后转出个锦衣公子,眉间硃砂痣艷如滴血。 他左臂搂著穿烟罗纱的胡姬,右手正往翠衫舞娘襟口探去。 满堂烛火仿佛都聚在那张脸上,分明与楚阳易容前的模样分毫不差! “嘶——”李慕白倒抽凉气。 他分明记得昨夜在王府別院,楚阳当著他的面用药汁改换容貌。 此刻看著那个风流倜儻的“楚阳”揽美调笑,恍惚间竟分不清虚实。 假楚阳已行至厅中央,腰间玉佩撞出清越声响。 真楚阳忽然按住李慕白手腕,在他掌心划了道符咒:“屏息,闭眼。” 话音未落,假楚阳袖中窜出缕青烟。 方才还娇笑连连的舞姬们突然眼神呆滯,如提线木偶般围著他打转。 有宾客察觉异样刚要起身,却被暗处射来的银针封了穴道。 “傀儡香。” 真楚阳指尖寒光乍现:“此人不仅仿我容貌,连天工阁的独门秘术都盗了七分。” “这才叫少年得志该有的鲜活模样。” 李慕白瞥向身侧垂眸饮茶的同伴,青瓷盏沿氤氳的雾气模糊了那人轮廓。 他捻著袖口金线刺绣的捲云纹,忽觉自己与这满楼喧闹格格不入。 指节叩击紫檀案几的脆响惊醒了李慕白的思绪,楚阳斜睨他一眼:“气息作得了假?” 骨扇唰地收拢,在掌心敲出惊心动魄的节奏。 “连本命剑诀的波动都……” 李慕白话音戛然而止,喉结滚动间將惊疑咽下。 他分明看见楚阳指尖凝著半滴琥珀酒液,在烛火下折射出诡譎光芒。 亥时的更漏声里,鎏金鹤嘴炉吐出缕缕甜腻暖香。 红綃帐中忽而传来玉磬清鸣,满堂喧囂如退潮般沉寂。十二扇描金屏风次第开启,琴瑟声里漫出八重云纱雾靄。 前几位佳人薄纱覆体,玉肌在轻綃下若隱若现。 有人將水袖舞成流云,皓腕金铃隨著《折红英》的曲调节节震颤; 亦有怀抱焦尾琴的素衣女子,垂首时鬢边雪色山茶轻颤,恍若姑射仙子临凡。 当最后的白影自月洞门转出,满室骤然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少女云鬢斜簪著带露白芍药,眉眼间还带著未褪的稚气,偏生身段已显窈窕风致。 银丝绣並蒂莲的雪纱裙隨步生漪,行走时腰间禁步竟寂然无声——分明是世家千金的做派 老鴇的丹蔻指甲划过竞价玉牌,殷红如血的珊瑚珠子在算盘上噼啪作响。 李慕白敏锐察觉楚阳气息微滯,那盏搁置许久的君山银针终於见了底。 月华流转间,舞台上的琉璃灯將光晕泼洒在少女肩头。 她垂眸整理裙摆时,玉色耳坠在鸦羽般的发间轻晃,抬眼的剎那却似春冰乍破,瀲灩眸光惊飞了满堂烛火。 “噹啷!” 银盏磕在鎏金案几上的脆响惊醒了假楚阳。 他鬆开揉皱的锦袍下摆,喉结滚动著望向台上:“这丫头……” “爷好眼力。” 斟酒女郎纤指划过他襟口金绣,胭脂香混著酒气呵在他耳畔:“妈妈藏著养了三年的玉人儿,偏生今晚要开苞了!” 话音忽如断弦,染著蔻丹的指甲曖昧点在他掌心。 第212章 易容术倒是精妙 银锭在案几上转出眩光,假楚阳的视线却黏在少女微颤的指尖。 当老鴇扭著缀满珍珠的腰身宣布竞价时,他忽然觉得满屋灯火都成了灼人的炭火。 “三千两!”某位盐商之子拍案而起,腰间玉佩撞得叮噹。 二楼雅座传来茶盏轻叩声,李慕白倚著雕栏杆轻笑:“楚兄竟捨得让明珠蒙尘?” 楚阳盯著少女发间將坠未坠的绢,忽然想起幼时在御园见过的白孔雀。 那日孔雀开屏时抖落的露珠,正如此刻少女睫毛上悬著的泪光。 当叫价飈至五千两时,老鴇的赤金护甲几乎掐进少女皓腕。 满堂喧囂中,唯有假楚阳注意到她悄悄將碎瓷片藏进云袖。 那是方才被竞价声惊落的茶盏碎片,此刻正割开她掌心沁出血珠,在雪色罗裙上晕开点点红梅。 少女纤弱身形微微发颤,杏眸蒙著水雾望向台下。 这般姿態激得满堂男子呼吸粗重,既有怜惜之意在胸腔翻涌,更生出想扯碎那袭素纱襦裙、看这朵白梅在掌中凋零的恶劣心思。 原本已打算收手的几位贵公子重新攥紧竞价木牌,指节都泛起青白。 当那双含著清露的眼眸定定锁住假楚阳时,在场眾人清晰听见玉器坠地的脆响。 竟是少年符师失手摔了腰间玉佩。 素来从容的偽装裂开缝隙,喉结滚动间抬手高喝:“我出四千两!” 声浪如惊雷劈开喧囂,眾人转头便见被鶯燕环绕的白衣少年。 几个老成之辈交换眼神:天权山新晋的天才到底年轻气盛,终究压不住火了。 七星阁席位突然传来冷笑。 玄纹锦袍的青年把茶盏重重顿在案上,袖口北斗银纹灼灼生辉。 半月前丹道大会上,自家挚友被这冒牌货抢尽风头,如今岂能再容他逞威? 青年指尖弹出一道气劲,竞价灯笼应声转红:“四千二百两!” 隱在暗处的真楚阳眯起眼睛。 七星阁门人素来爱穿绣星纹的鹤氅,这作派他再熟悉不过。 当年铁算子用三枚铜钱誆走他半卷阵法图时,穿的也是这般招摇服饰。 虽恼恨有人搅局,嘴角却勾起弧度:有七星阁这柄刀架在颈间,冒牌货定会不计代价拿下这姑娘。 人性深处的猎食本能总在暗处涌动。 当有同类覬覦自己的目標时,雄性生物骨子里的领地意识便会如遇火星的乾柴般熊熊燃烧。 这场突如其来的竞价风暴,將原本八百两的起拍价推至令人瞠目的五千两白银。 在满堂看客的惊嘆声里,冒牌货楚阳甩开摺扇,朝七星阁弟子所在方位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嘲弄。 那位身著星纹锦袍的年轻人指节捏得发白,最终拂袖拽过廊下斟酒侍女,踹开最近的厢房木门泄愤。 八位粉黛簇拥著“楚公子”穿过迴廊时,假楚阳特意驻足於七星阁弟子门前。 怀中白裙少女蝶翼般的睫毛微微颤动,在男人作势要吻上她颈侧时,珠帘碰撞声与隔壁摔杯声恰好同时响起。 雕木门甫一闭合,冒牌者便原形毕露。 他粗鲁扯散少女腰间丝絛,却在触及系带时被柔荑不著痕跡地避开。 这番欲拒还迎的姿態反倒激起他更炽热的征服欲,七位美人適时拥来斟酒餵果,满室衣香鬢影中谁也没注意铜雀灯台里腾起的青烟。 当第八杯琥珀酒液倾洒在织金地毯上时,屏风后转出两道身影。 真楚阳信手收起鎏金香炉,炉內残余的迷魂散正化作最后一缕青烟裊裊上升,在烛火映照下泛著诡譎的蓝紫色。 “易容术倒是精妙。” 李慕白半蹲端详昏厥的冒牌货,指尖顺著对方下頜线摸索:“没有幻形玉的气息,也不似人皮面具……” 话音未落突然扬手,清脆的击掌声在寂静中格外响亮。 肿胀的面颊下,某种透明薄膜隨著掌印逐渐浮现。 李慕白眯眼撕开耳后接缝,嗤笑道:“原来是南疆水玉蝉蜕,遇热即融的好东西。” 李慕白活动著手腕站起身,对准那人肋下猛踹数下,鹿皮靴底在对方面颊烙出两道暗红纹路。 他吹著口哨將脚尖移向对方襠部,忽觉后颈寒毛倒竖,转身正撞上楚阳淬著冰碴的目光,那视线如同淬毒银针扎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本公子这是替天行道!” 李慕白指尖绞著衣角退后半步,镶金边的靴跟碾著青石板:“这腌臢货色顶著你的名头强抢民女,我不得教他知晓……” “世子爷是教他知晓你的腿法功夫?” 楚阳冷笑著截断话头,目光掠过地上抽搐的人形。 李慕白心虚地別开眼,忽然瞥见巷口飘过的月白云纹裙裾,顿时如见救星般窜过去,双臂展开就要环抱:“卿卿別怕,恶人已被……” 白裙少女灵巧旋身避开,绣著银蝶的广袖“啪”地甩在世子脸上。 楚阳懒得理会这对活宝,俯身摘下那人指间的青玉扳指。 神识探入储物空间的剎那,他眉峰微挑——成箱官银下压著数十件桃红柳绿的襦裙,两柄玄铁短戟正泛著灵器特有的幽光。 “珍宝阁的嫁妆倒真捨得。” 他掂著扳指揣入袖中,靴尖挑开地上人凌乱的前襟。 没有幻形玉佩的痕跡,却见其锁骨处隱现硃砂符纹。 楚阳瞳孔微缩,指腹按上那处诡譎图腾,某种冰凉的灵力顺著指尖直窜天灵盖。 楚阳的指尖在皮质靴筒上顿住,突然发力拽下对方右靴。 倒提靴口时,几粒砂砾簌簌坠落,混合著汗液发酵的酸腐恶臭直衝鼻腔。 他偏头屏息,腕部发力上下甩动,金属碰撞声在靴筒里发出闷响。 “叮!” 银芒划出拋物线坠地,在青砖上滚出半尺。 冰霜顺著楚阳指尖攀上指节,凝成剔透的防护层,这才拈起那枚雕著蟠螭纹的秘银戒。 当神识探入芥子空间的剎那,他眉峰倏地扬起。 二十丈见方的空间里,千年玉髓草在寒玉匣中吞吐灵气,三足青铜丹炉还残留著余温,更別说角落里那堆码放整齐的中品灵石。 “好个狡兔三窟。” 楚阳屈指轻弹戒面,玄铁与冰晶相击发出清鸣。 第213章 这局做得漂亮 他神识扫过东北角的檀木架,羊皮捲轴自动飞入掌心。 当泛黄的兽皮在膝头铺展,那些蝌蚪状的远古文字竟泛起微光,化作流光没入他眉心。 真相在识海中渐次清晰。 楚阳两指按在冒牌货耳后,触到皮肤下细微的灵力波动。 隨著“嘶啦”一声轻响,半张蝉翼面具被完整剥离,露出其下苍白的真容。 薄如晨雾的面具在他掌心轻颤,表面流转的星纹与羊皮卷记载的上古炼器术如出一辙。 他从芥子空间取出鎏金错银的妆匣,絳红纱衣裹著龙涎香的味道铺散开来。 给昏迷者换上露肩襦裙时,特意將衣带系成隨时会鬆脱的活结。 隔壁厢房传来杯盏翻倒声的瞬间,七星阁制式佩剑的流苏已扫过门槛。 当两个被餵了合欢散的身体交叠著滚入罗帐,楚阳正用冰锥在窗欞刻下铁算子独门暗记。 瓷瓶里的蚀骨丹还剩三粒,足够让这场桃色陷阱发酵成门派丑闻。 他最后瞥了眼剧烈晃动的床幔,將冰晶凝成的钥匙形暗器塞进冒牌货掌心。 楚阳的视线扫过李慕白时突然顿住,手腕一翻凌空点出指风。 李慕白刚要喊出的惊呼被截断在喉间,整个人踉蹌著撞在雕木椅上。 檀木椅腿与青砖地面摩擦出刺耳声响,在寂静厢房里格外清晰。 “莫慌,且看仔细。” 楚阳从袖中摸出鎏金珐瑯鼻烟壶,在昏迷的白衣女子鼻端三寸处轻晃。 当琥珀色液体蒸腾起辛辣白雾时,床幔间突然响起布料撕裂声。 那女子纤柔腰肢竟如麵团般诡异地扭动起来,云鬢散落间露出喉结轮廓。 李慕白脊背紧贴墙壁,看著眼前诡异变形的人体。 方才还吐气如兰的美人此刻正发出粗糲男声:“属下二蛋,见过主上。” 隨著幻象玉佩被扯落,绸缎下肌肉虬结的躯体撑破裙衫,空气中浮动的脂粉香瞬间被汗腥味取代。 “咽了。” 楚阳弹过一枚朱红丹丸,二蛋喉结滚动间已將药丸吞下。 窗外忽有脚步声逼近,春意楼老鴇尖细的嗓音穿透雕门板:“贵客可要添些醒酒汤?” 楚阳踢开地上碎裂的珠釵,扬声笑道:“不必!你们这儿的姑娘当真……別具风情。” 待门外环佩声远去,他转向僵立当场的李慕白:“愣著作甚?黑三此刻正在柴房酣睡。” 当二蛋扛著醉汉返回时,李慕白注视著床上並排躺著的魁梧大汉与清秀青年,突然伸手狠掐自己臂膀。 今夜他亲眼见证的易容奇术,远比江湖传闻中的人皮面具更令人胆寒。 这春意楼的雕樑画栋之下,竟藏著能將鬚眉化作娥眉的诡秘手段。 晨雾未散时,李慕白撞见诡异画面。 七位柔媚女子在楚阳掌中幻化成彪形壮汉,每个都被强行灌入秘药扔进红纱帐。 那些扭曲面容他再熟悉不过,正是昨日醉仙楼讥讽过楚阳的食客。 “这局做得漂亮。” 李慕白斜倚廊柱暗嘆,看著楚阳將最后一个挣扎的汉子踹进床幔。 当那双淬冰的眼眸扫过来时,他呼吸不自觉凝滯。 “家中妻妾成群者,行事当慎之又慎。” 楚阳临行前的话语如冷针入脑,激得李慕白太阳穴突突直跳。 三人残影消散的剎那,幔帐里已传出令人面红耳赤的动静。 破晓时分,二蛋眼底最后一丝混沌褪去,单膝跪地行主僕礼。 李慕白却顶著满脸疹斑,风风火火衝进春意楼看戏,回来时衣襟还沾著晨露。 “那冒牌货被当眾揭穿时,十几个龟公都按不住!” 他拍著石桌前俯身低语:“不过为何幻化成铁算子模样?那老匹夫何时开罪过你?” 楚阳指尖轻叩青瓷盏,茶汤泛起涟漪:“去年冬月,他断我命盘说活不过惊蛰。” “难怪!” 李慕白击掌大笑:“现在满城都在传铁算子有断袖之癖,七星阁那些装神弄鬼的怕是要气疯。” 他忽然想起什么,压低嗓音:“听说司天监那帮人最近……” “茶凉了。” 楚阳將茶盏推过石桌,水面倒映著天际掠过的信鸽,尾羽繫著七星纹样的金铃。 晨雾还未散尽时春意楼传出的秘闻,此刻已化作茶肆酒坊里的谈资。 楚阳屈指叩著黄梨窗欞,檐角铁马在渐起的风中叮噹作响。他忽然伸手接住第一滴坠落的雨珠:“要变天了。” 噼啪雨点砸在青石板上腾起白烟,转眼织成遮天蔽地的银帘。 二蛋正往鎏金熏炉里添安神香,铜匙碰在炉壁上发出清脆颤音。 “贵客到了。” 茶烟在紫檀案几上蜿蜒游走,楚阳指尖摩挲著汝窑天青盏的冰裂纹。 当檐下雨帘忽然破开两道水痕,他恰好咽下喉间第三口茶汤。 二蛋刚转动铜製门环,两道身影便撞入视线。 李慕白青竹油伞还在淌水,身侧那人却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月白长衫紧贴著单薄身板,脖颈处隱约可见胭脂残痕。 小廝瞳孔猛地收缩——这萎靡神態他再熟悉不过。 上月替黑哥收拾床褥时,那满枕青丝混杂的龙涎香,与此刻飘来的甜腻气息如出一辙。 “眼珠子不想要了?” 李慕白將伞骨重重戳向门框,震落的水珠溅湿二蛋衣摆。 屏风后传来压抑的轻笑,惊得博古架上的珐瑯自鸣钟晃了晃鎏金摆锤。 陌生男子跪坐在蒲团上,湿发黏在煞白的额角。 他试图端起茶盏,釉面却与颤抖的指尖奏出细碎颤音:“不知……大人召见所谓何事?” 楚阳並指轻推,案上云纹歙砚突然腾空,墨条自动研磨起来。玄色墨汁注入盏中,竟比窗外天色更沉三分。 “说说看。” 狼毫笔尖悬在澄心堂纸上:“顶著我的脸逛青楼,是何等趣味?” 喀嚓! 瓷盏在宣纸上砸出龟裂墨痕。男子慌忙用袖口擦拭,却发现四肢仿佛被无形丝线缠住。 寒意从尾椎窜上后颈时,他听见砚台里新磨的墨汁正咕嘟冒泡。 “大人定是认错……啊!” 笔桿重重拍在案上,震得歙砚边沿的鲤鱼浮雕溅出墨点。 楚阳俯身逼近,烛火在他瞳仁里燃起两点幽蓝: “你每说一句谎话,李大人就剁春意楼姑娘一根手指,就先从那个穿杏红肚兜的开始?” 第214章 肖先生好算计 瓷盏磕在檀木几上发出脆响,白无生指节发白地攥著茶托。 当那张银纹面具被楚阳推到他面前时,他听见自己后槽牙发出咯咯的摩擦声。 “白兄不打算解释下这物件?” 楚阳曲指叩了叩面具边缘,金属震颤声在寂静的室內格外刺耳。 白无生突然嗅到袖口残留的迷魂香气息,昨夜被算计的屈辱记忆如毒蛇般窜上脊背。 “果然是你!”他猛地撑住几案要起身,却惊觉四肢被无形气劲锁在圈椅中。 余光瞥见门口抱剑而立的身影,正是李慕白身边那位金丹境护卫,此刻正用看死物的眼神睨著他。 李慕白斜倚在太师椅上,指尖悠閒地转著青玉扳指:“白公子不妨坐稳些,当心摔了贵臀。” 戏謔的尾音让白无生脖颈青筋暴起,他死死瞪著对面从容饮茶的青年:“设局毁我命盘,折辱我至此,你……” “折辱?” 楚阳突然轻笑出声,白玉似的指尖抚过腰间佩剑。 白无生瞳孔骤缩——那剑柄上分明刻著玄天宗的云纹,而眼前人此刻才缓缓卸去易容术,露出那张令他肝胆俱寒的面容。 当那张清俊如冷月般的脸完全显现时,白无生听见自己喉结艰难地滚动。 案几上的银面具突然泛起微光,与他袖中龟甲卦象產生共鸣——这正是昨夜蒙面人留下的信物。 “你的梅易数没算出今日卦象么?” 楚阳两指夹起玉佩轻轻摇晃,玉坠在空中划出的轨跡,赫然是玄天宗破阵术的起手式。 白无生看著从阴影中现出真容的李慕白,终於意识到自己踏进了怎样的死局。 暗巷里的火把將两道身影拉得老长。 肖启山后槽牙咬得发酸,怎么也没料到这个月第十五次行骗,竟撞见了本尊。 喉结艰难地滚动著,他忽然觉得腰间掛著的“周”字玉牌烫得惊人。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三天前从黑市搞来的易容丹还在胃里翻腾,此刻药效褪去的灼烧感顺著经脉直窜天灵盖。 “倒是省了悬赏告示的钱。” 楚阳用剑鞘挑起对方下巴,月光恰好照在那张与自己七分相似的脸上。 暗卫们憋笑憋得辛苦——这盗版货眼角那颗泪痣,居然是用墨汁点的。 李慕白踹开脚边的空酒罈,清脆的碎裂声在巷子里炸开:“说说看,顶著这张脸骗了几家当铺?讹了多少姑娘?” 他故意把剑穗上沾著的胭脂甩到冒牌货鼻尖——那是在城西胭脂铺缴获的证物。 “三百两!就三百两雪银!” 肖启山突然梗著脖子嚷嚷,髮带散开时露出耳后褪色的易容痕跡: “上个月替王寡妇驱邪,反被她家黄大仙追了三条街!前日在醉仙楼冒充您,结果被魁拿算盘砸出內伤!” 他越说越激动,从怀里抖落出皱巴巴的药方:“您看看!这还有保和堂的诊金单子!” 楚阳用两根手指夹起药方,借著火光看清“惊悸之症”的诊断,嘴角微妙地抽了抽。难怪最近总听暗卫匯报,说有人在赌坊边吐边摇骰子。 “带走。” 李慕白打了个响指,屋檐上顿时落下七八个玄衣卫。 他们利索地將人捆成粽子,却在塞麻袋时犯了难,肖启山怀里突然滚出个拨浪鼓,暗卫首领认出这是城南走失幼童的玩具。 被按在地上的冒牌货突然哑了声,半晌才闷闷道:“那孩子……能找到回家的路吧?” 问得没头没尾,却让楚阳抬手止住了动作。 月光偏移的剎那,眾人看见冒牌货袖口磨损的布料下,隱约露出半截陈年烫伤。 而巷尾阴影里,真正的二蛋正攥著刚讹来的银票发抖。 这地痞此刻无比庆幸自己长得够丑,毕竟没人会费力假扮个麻子脸三角眼的无赖。 暗牢內潮湿的青砖地面泛著冷光,楚阳將素纹锦盒推至肖启山跟前,里间银锭在火把下折射出碎芒。 李慕白突然拍案而起,腰间玉坠撞在铁链上錚然作响:“玄杀令都贴到西市门楼了!你当镇南王府的暗卫是摆设?” 肖启山突然剧烈抖动镣銬,喉间溢出嘶哑笑声。 他歪头盯著自己左腕结痂的鞭痕,语调诡譎: “楚公子可尝过雪蚕丝被里裹著的温香软玉?江南云水派那位二小姐锁骨处,还留著您亲手刻的……” “放肆!” 楚阳姑姑摔碎茶盏,瓷片迸溅在铁柵上。 她指尖轻点案上密函:“七日前你在陇西劫杀盐商时,真正的世子正在给太后侍疾。” 牢房骤然寂静,唯有火把爆出噼啪星火。 肖启山瞳孔倏地收缩,脖颈青筋如蚯蚓蠕动:“不可能!那日分明……” 他突然噤声,指甲深深抠进木椅裂缝。 楚阳缓步绕至囚犯身后,突然扯开其衣领。 暗紫色胎记在肩胛处狰狞可辨,他冷笑掷出铜镜:“每月朔望子时,这枚鳩羽印该疼得钻心吧?” 囚犯猛然挣动铁链,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李慕白突然抽出玄铁令箭:“卯时三刻,珍宝阁三百死士会在城南槐树林集结。” 他指尖轻弹令箭尾羽:“带著你预知的未来,去阎罗殿编故事罢。” “等等!” 肖启山突然伏地呛咳,血沫溅在楚阳皂靴上:“你们难道不想知道,三月后北境雪崩……” 话音未落,他忽然惊恐地捂住咽喉,皮肤下似有活物游走。 楚阳拂袖转身,囚衣碎片如枯蝶飘落:“你既通晓天机,可曾预见此刻?” 铁门轰然闭合的剎那,暗牢深处传来颅骨炸裂的闷响。 地牢石壁上的火把忽明忽暗,肖启山摩挲著腰间铜钱串轻嗤:“楚小公子此刻本该在王府闭关筑基,怎的突然破功出关?” “肖先生好算计。” 楚阳屈指弹落袖口沾的稻草:“若非您將十二位姑娘连夜送进我別院,此刻我確实该在寒玉床上调息。” “这不正合命数?” 肖启山从怀中掏出龟甲晃了晃:“老夫连占三卦皆显示你红鸞星动,天生就该是牡丹下死的风流种。” 李慕白的玄铁剑鞘重重磕在青砖上,震得牢中烛火乱颤。 素来温婉的楚家姑姑突然冷笑:“阳儿六岁起便在我膝下修习清心诀,去年元宵灯会连魁递的荷包都原样退回。” 第215章 脱胎换骨 “诸位何必自欺欺人?” 肖启山忽然扯开衣襟,露出胸膛狰狞的八卦烙痕:“老夫出身魏国天机阁,二十年来演算天机从无错漏。 三日前用子母阴阳盘推演,楚公子分明该在辰时三刻搂著穿杏黄衫的姑娘共赴巫山。” 牢门外当值的侍卫突然发出短促抽气声,楚阳耳尖微动,听清几个“青楼”“十八摸”的零碎词句。 他转身按住几欲拔剑的李慕白,唇角勾起讥誚弧度:“肖先生既自称天机阁弃徒,可知贵派三不占的规矩?” 肖启山把玩铜钱的手骤然僵住。 “一不占王侯,二不占將相,三不占……” 楚阳指尖凝起冰霜,在铁栏上划出深深刻痕:“身负龙气者。” 地牢深处传来锁链晃动的声响,肖启山突然暴起扑向铁栏:“你怎知龙隱卦象?难道那个姓柳的……” “柳州来的瘸腿相师?” 楚阳弹指震碎冰棱:“三月前他在楚魏边境摆摊,专给流民算『富贵命数』,现下坟头草该有三寸了。” 姑姑突然拽住楚阳衣袖低呼:“你筑基中断莫非是……” 话音未落,牢外突然传来急促梆子声,西北角腾起的火光將天幕染成猩红。 楚阳凝视著眼前语无伦次的男子,对方刻意模仿的紈絝姿態堪称完美,可越是完美就越可疑。 他摩挲著腰间玉佩,突然冷笑出声:“演技不错,可惜用力过猛了。” 李慕白立刻会意,朝身后微微侧首。 管家福伯骤然发难,袖中甩出一道金纹锁链,瞬间缠住肖启山的四肢。玄铁碰撞声未落,那人已如断线木偶般瘫软在地。 “这戏本编得如何?”李慕白用摺扇挑起肖启山的下頜,见其彻底昏厥才开口。 “台词经不起推敲。” 本书首发.com,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楚阳指尖凝聚的真气忽明忽暗:“先押入寒冰狱,待我突破筑基再细审。” 他望向窗外翻涌的雷云,第六次失败的筑基雷劫在经脉中隱隱作痛。 始终静立廊柱旁的素衣女子忽然抬手,星盘虚影在她掌心流转:“阳儿的命星已偏移天权位,七日后的星陨之期……” 未尽之言化作一声轻嘆,玉簪上的避尘珠隨著她的步伐微微晃动。 雪原深处,少年身影如游龙穿梭。 足尖轻点冰棱的剎那,玄色衣袂骤然翻卷,手肘裹挟著冰晶重重击向冰川。 蛛网般的裂痕在柱体蔓延,轰然倒塌的巨冰被他轻盈避开,唯有发梢沾著几粒碎钻般的冰屑。 “成了!” 楚阳抚摸著指间墨玉戒,温润表面倒映出他眼底的雀跃。 这方空间的时间流速与外界存在巨大差异——在此苦修十日仅耗费尘世半个时辰。 他將肖启山处缴获的中品灵器嵌入人皇笔作为灵力枢纽,青铜戒面顿时泛起幽蓝纹路。 闭关令已由李慕白亲自加盖楚家云纹印,此刻整个听雪阁外三十六道结界次第亮起。 楚阳最后看了眼案上星晷,转身踏入扭曲的时空漩涡。 这次,定要衝破那道困住他三年的筑基壁垒。 数十名护卫將楚阳所在的区域围得密不透风。 隨著时间推移,体內真元的凝聚速度明显迟滯下来,楚阳已在芥子空间闭关苦修整整十五日,换算成外界时间不过流逝了三个小时。 仅在外界短暂调息后,他便催促人皇笔重启了时间结界。 此刻挥出的最后一记崩山拳,让他整个人如同被拧乾的海绵般瘫软在地,整条手臂青筋如蚯蚓般痉挛抽动,手肘关节处泛起大片緋红。 “这肉身强度还是差得远……” 楚阳倒吸著冷气仰躺在寒玉台上,任由刺骨凉意渗入酸痛的筋骨。 他眯眼望著漫天飘落的冰晶,忽然想起姜家那位嫡女——自从那神秘守宫砂显现后,对方便再未现身。 喉间滚动著咽下补气丹,丹药化作的暖流迅速浸润四肢百骸。 他能清晰感知到受损的经脉正在重塑,丹田气海翻涌著愈发凝实的能量。 这种力量復甦的快感,令他不禁想起在叶家受辱时那些轻蔑的眼神。 “天道不仁,便以剑问之!” 楚阳突然长啸著跃起,声浪震得周遭灵气形成肉眼可见的环状波纹。 芥子空间的法则之力似乎感应到这份战意,竟幻化出万千光点縈绕在他周身。 指节捏得爆响声中,楚阳对著虚空轰出新的拳架。 这次他特意在拳锋凝聚出螺旋状气劲,原本沉寂的修炼场顿时捲起呼啸的罡风。 楚阳清亮的长啸在室內迴荡,眉宇间跃动著畅快的神采。 日月轮转无声,楚阳在寂静中沉淀自我。 檀香裊裊的静室里,楚阳盘坐於蒲团之上,手掐玄奥法诀。 经年累月的苦修將青涩面容雕琢出金石般的坚毅,单薄身形下蛰伏著隨时可能爆发的锐气。 若有明眼人在此,定会惊嘆这具身躯正经歷著脱胎换骨的变化。 月色漫过窗欞时,素衣女子携著星光踏入院落。 纤指轻点虚空,七枚灵光流转的晶石自袖中飞出,在空中勾勒出先天八卦方位。 这是修真界最基础的聚灵法门——通过天地灵物的共振特性,將方圆百里的游离灵气牵引至此。 “天枢归位,地脉相连。”女子指诀变换间,肉眼可见的灵气漩涡在楚阳头顶成型。 悬浮在侧的鎏金笔状法器发出清越颤音,笔锋流转处竟自行补全了阵法最后三处阵眼。 当第一缕晨曦刺破云层时,静室已然自成天地。 五行灵气如溪流匯入少年经脉,在奇经八脉中冲刷出新的循环轨跡。 这种玄妙状態让楚阳灵台突然澄明——筑基境的桎梏竟在此刻现出裂纹。 “成了!”这个念头如惊雷炸响心海,法诀险些溃散。 少年喉间涌上腥甜,却硬生生將翻涌的气血压回丹田。 额间渗出细密汗珠顺著下頜滴落,在青衫上晕开深色痕跡。 阵纹忽明忽暗地闪烁,海量灵气化作七彩流光涌入天灵。 楚阳周身毛孔舒张,每个细胞都在贪婪吞噬著天地精华。窗外梧桐无风自动,沙沙声里藏著大道玄音。 灵雾翻涌越发剧烈,转瞬间便在少年周身形成茧状气团。 忽明忽暗的青白微光自其中透出,方圆十丈內的空气都產生奇特的扭曲波纹。 第216章 压迫感 楚阳面颊泛著异样的潮红,脖颈处青筋若隱若现。 此刻他仿佛化作无底深渊,疯狂吞噬著天地灵气,连屋內摆设都被这股吸力牵扯得微微颤动。 筑基前的真元凝练堪称修士命门,液態灵气在经脉中每多凝聚一分,未来道基便稳固一寸。 玉案上的青铜香炉突然炸开裂纹,持续整整三个时辰的灵气风暴终於渐趋平缓。 少年睫毛轻颤间,两道凝若实质的灵光自瞳孔迸射而出,竟在石墙上烙出寸许深的焦痕。 “咳!” 吐出的浊气在半空凝成灰雾,楚阳惊觉体內真元竟比先前浑厚数倍,骨节爆响如金石相击。 正要探查经脉变化,却瞥见满地碎裂的灵石残片,以及端坐於青玉阵盘中央的素衣女子。 “姑姑,这阵法……” “以我本命精血为引的聚灵阵。” 女子广袖轻挥,尚未消散的阵纹在空中勾勒出玄奥轨跡:“你且入须弥戒巩固修为,记住外界滯留不可超过半柱香。” 楚阳摩挲著指间古戒,这才察觉衣衫早已被血汗浸透。 筑基三劫九关,方才不过闯过真元累积这第一道门槛,接下来等待他的,是更为凶险的肉身重塑之劫。 楚阳感受著经脉间奔涌的灵力浪潮,待翻腾的心绪逐渐平息后,这才扶著石壁缓缓起身。 骨骼舒展时发出炒豆般的脆响,周身毛孔吞吐著若有实质的灵雾。 他信手一招,搭在青玉床边的雪蚕丝袍便如同活物般缠上臂弯。 “看来冰魄玄功又有精进。” 他將衣带束成云纹结,对著正在烹茶的青衣女子頷首示意,转身走向洞府外悬浮的寒玉台。 此时楚阳眸中星辉流转,掌心隱现冰晶纹路。 在极北荒原闭关三月有余,原以为难以突破的玄关竟在观想雪山崩塌时豁然贯通。 此刻他內视气海,原本如溪流般的灵力已匯聚成寒潭,水面倒映著九重浮屠塔的虚影。 “原来这才是大浮屠诀的真意……” 他凝视著指尖凝结的六棱霜,感受到蛰伏在骨髓深处的力量正与天地灵气共鸣。 这种玄妙感应让他对即將到来的筑基试炼生出几分期待。 足尖轻点寒玉台,楚阳化作流光穿透洞府结界。 神识扫过空荡的庭院后,几个腾挪便落定在王府后山的镜心湖畔。 正在垂钓的李慕白手中鱼竿微颤,转头时正对上姜璃若有所思的目光。 “你这气息……莫不是参透了寒玉洞里的上古碑文?” 李慕白收起平日慵懒神色,腰间佩剑无风自动。 他能清晰感知到对方周身环绕的冰霜道韵,竟让自己金丹期的护体罡气都泛起涟漪。 姜璃將鱼篓重重搁在青石上,鎏金髮簪叮噹作响:“来得正好!上回赌斗输给你的雪蛟內丹,今日定要討回来。” 她玉指轻弹,十二柄冰魄飞剑已悬於身后,在湖面投下森冷剑影。 “二位是要车轮战还是併肩子上?” 楚阳笑著將袖口挽至肘间,脚下湖面瞬间凝出三尺冰原。 蛰伏在经脉中的浮屠塔虚影微微震颤,引得远处雪山传来隆隆迴响。 “承蒙指教。” 楚阳摊开掌心作出迎战姿態,唇边噙著若有似无的笑意。 姜璃將银鞭缠回腰间,指尖关节捏得咯咯作响:“去年试炼台的教训还不够?这次定要你爬著下擂台!” 李慕白收起摺扇插入后领,看似从容的眉宇间藏著几分凝重。 两道身影倏然分开,真气自他们足底爆开,青石地砖应声裂开蛛网纹路。 姜璃率先发难,双拳裹挟著刚猛劲风直取咽喉要穴。 李慕白则斜切中路,拳影如骤雨封住所有退路。 楚阳衣袂被劲气掀得猎猎作响,却在千钧一髮之际旋身错步,发梢堪堪擦过李慕白的指节。 “太慢了。” 楚阳话音未落,鞋跟在地面划出半轮新月,足底升腾的黑雾竟凝成莲台虚影。 姜璃暴雨般的连击次次落空,拳风撕碎的唯有残留在空气中的墨色残烟。 两人背脊相抵时才发现,方才围攻的不过是道逐渐消散的虚影。 李慕白喉结滚动,冷汗沿著后颈滑进衣领——这种凌空虚渡的身法,分明是玄阶上品功法才有的威能。 “小心头顶!” 姜璃厉喝未落,楚阳已如鷂鹰掠空而下。 李慕白本能地扫出旋风腿,却只踢碎几片飘落的梧桐叶。 真正的杀招已从他们视界盲区袭来,漆黑的真气凝成两柄短刃,正悬在他们后颈三寸之处。 清亮的笑声划破空气时,李慕白与姜璃后背同时沁出冷汗。 楚阳双掌交叠的瞬间,空气突然產生高频震颤,指尖吞吐著刺目寒光,竟在虚空中凝结出三寸气刃。 破风声骤响! 楚阳右臂肌肉如弓弦绷紧,那道银芒撕裂空气的轨跡,在暮色中拖曳出彗星般的残影。 李慕白喉结不自主地滑动,与姜璃背靠背激发的护体罡气瞬间暴涨,在身前构筑起半透明的淡青色气墙。 金属摩擦般的锐响刺入耳膜。 楚阳食中二指挟著毁灭性威压持续突进,气刃与护盾接触点迸发出火星。 李慕白惊觉手中法诀正在失控——那道看似坚不可摧的防御屏障,竟如同热刀切牛油般被层层贯穿。 生死毫釐间,森冷剑气在两人喉结皮肤激起细密疙瘩。 姜璃垂落的髮丝无风自动,清晰感受到咽喉处传来的压迫感。 他们僵立如雕塑,冷汗顺著脊樑滑落,直到楚阳收势时带起的微风,才惊醒这对仍保持著防御姿態的兄妹。 “献丑。” 楚阳屈指弹散残余剑气,虎口残留的酥麻感让他暗自心惊。 半月前还被这对兄妹稳压一头的自己,此刻竟能举重若轻地破开双人联防。 李慕白怔怔望著青石地上深达寸许的划痕,嗓音发紧:“你这进步速度简直逆天!” “这不合常理啊!” 姜璃纤指捏得骨节发白,翡翠耳坠隨著摇头动作激烈晃动:“我们明明开启了双生护元阵……” 楚阳后撤半步摆出防御架势,嘴角噙著少年特有的张扬:“武道巔峰,本就是要將『不可能』踏碎成登天石阶。” 第217章 修真起点 话音未落楚阳突然旋身腾跃,在两人扑来的前一刻化作离弦之箭,木门在身后轰然闭合的闷响里,传来他故意拖长的警示:“闭关期间,谢绝踢馆!” 李慕白气极反笑地踹起满地落叶,姜璃则对著紧闭的房门竖起纤指。 而在隔绝喧囂的室內,楚阳凝视著掌中莹润丹丸,经络间奔涌的真气与窗欞透进的月光產生奇妙共鸣。 这次,他有十成把握衝击那玄妙境界。 青檀木窗欞被严实合拢,月光在宣纸窗纱外晕成朦朧光斑。 楚阳五心朝天端坐榻上,掌心白玉瓶倒出的丹丸泛著羊脂光泽,喉结滚动间,丹药化作琼浆顺喉而下。 丹田倏然腾起融融暖意,似三月春风漫过冻土。少年引导著这股热流沿任脉游走,却在膻中穴突生滯涩,燥意如附骨之疽攀上灵台。 案头安神的伽蓝香早已燃尽,冷汗顺著脊沟蜿蜒而下。 腰间悬掛的冰魄玉珏適时泛起清辉,聚灵阵纹自床榻蔓延开来。 寒雾氤氳中,楚阳打了个激灵,灵台重归澄明。 內视可见真元如银鱼群穿梭经脉,在丹田处竟自发形成气旋,鯨吞著四肢百骸的灵力。 “成了!”少年指节攥得发白,气海翻涌的真元洪流已非人力能控。 最后一缕灵力归入气旋的剎那,房內无风自动,案上《黄庭经》哗啦翻页,发梢竟凭空浮起三寸。 “天地共鸣?”素衣女子破门而入时,正见少年发间凝出细密灵露。 素手按在楚阳命门处,感受到澎湃如潮的灵力波动,眉间忧色化作欣慰:“气机交感,灵台自启,此乃筑基大成的徵兆。” 楚阳尚未来得及回应,百会穴忽如开闸,方圆十丈的灵气化作肉眼可见的莹白光点,溪流入海般灌入天灵。 窗边铜铃无风自鸣,惊起枝头夜棲的寒鸦。 丹田处骤然爆发出吞噬万物的恐怖吸力,楚阳的躯体化作无底漩涡,狂暴的天地灵气竟在体表形成数十道青色气旋。 当第三道灵气龙捲衝破百会穴时,少年颈侧暴起青紫色经络,神识海轰然炸开万千金星。 “收!”楚阳咬破舌尖厉喝,十指掐出残影结成莲印。 本该温顺游走的灵气此刻如同脱韁烈马,在奇经八脉间横衝直撞。 足少阴肾经率先发出哀鸣,刺痛感顺著脊柱直衝天灵盖,冷汗瞬间浸透三重衣衫。 气海穴突然剧烈震颤,原本鸽卵大小的真元漩涡竟自行扩张三倍。 新炼化的精纯真元刚注入其中,就像冰粒坠入岩浆般消失无踪。 楚阳惊觉神识烙印正在鬆动,这个陪伴他十二载的丹田气旋竟生出独立意识,疯狂攫取著未经炼化的驳杂灵气。 “阳儿!” 素衣女子袖中玉符尽数化为齏粉,护体金光在灵气风暴中明灭不定。 她分明看见少年檀中穴透出诡异紫芒——这是真元逆流的徵兆! 素手刚要结印干预,楚阳周身突然浮现金色道纹,將她的灵力屏障震得粉碎。 经脉中肆虐的灵气洪流终於衝破桎梏,裹挟著破碎的经脉碎片涌向丹田。 就在浊气即將污染真元核心的剎那,沉寂十二年的膻中穴突然亮起北斗阵图。 七颗星辰虚影自虚空坠落,在少年周身织就璀璨星网,暴走的灵气竟如百川归海般温顺起来。 楚阳突然感觉指尖传来刺痛,原本平缓运行的丹田气旋突然剧烈震颤。 悬浮在气海上方的淡青色漩涡疯狂旋转,竟將周遭天地灵气压缩成晶莹的液珠。 这些纯粹的能量体如陨星般坠入气旋核心,激盪出层层玄奥的波纹。 隨著液態灵气持续注入,楚阳惊觉气旋体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坍缩。 原本磨盘大小的能量体逐渐凝成拳头大小的翡翠玉珠,表面流转的青色光晕越发璀璨。 更令他震撼的是,经脉中奔涌的真元密度竟提升了十余倍,每次循环都在拓宽著血肉的承受极限。 当第三十六道灵气洪流被炼化时,异变陡生。 凝实如玉的气旋突然逆向旋转,数以千计的灵气液滴化作湛蓝星火迸射而出。 这些能量粒子穿透四肢百骸,所过之处骨骼泛起金属光泽,肌理间隱约可见符文流转。 “收!” 楚阳本能地掐出太虚归元诀,周身鼓盪的衣袍应声垂落。 內视之下,丹田处悬浮著枚鸽卵大小的青玉丹丸,表面天然形成的云纹正吞吐著浑厚真元。 当他睁开眼时,瞳孔深处闪过两道青色电芒。 “百日筑基竟在一夕功成?” 素衣女子拂去案几上被气劲震落的茶盏,素来清冷的面容露出惊色:“你这气旋异象,倒是与古籍记载的九转玲瓏体有七分相似。” 楚阳收功起身,体內浊气化作白雾从口鼻间逸散。 转身看到倚在石栏边的青衣女子,少年眼尾扬起藏不住的笑意:“姑姑,我成了!” 感受著经络中奔涌的灵力,楚阳指节捏得发白。 这些年日夜锤链的景象在脑中闪回,演武场挥断的七十三柄木剑,后山瀑布下被冲得发紫的皮肤,还有每次突破时撕心裂肺的经络灼痛。 筑基境,这是真正踏入修真门槛的標誌。 虽然放在整个东陆仍算不得什么,但比起那些终生困在链气期的修士,至少能挺直腰杆走进宗门正殿了。 更何况他才十七岁,这个年纪的筑基修士在青阳镇已算得上翘楚。 楚阳忽然旋身出掌,衣袖带起的气流震落几片竹叶。 更让他惊喜的是筋骨间的变化,原本需要运气的招式现在仅凭肉身就能施展,拳风扫过竟在青石上留下浅痕。 “感觉如何?” 姑姑拋来颗朱果,见他精准接住才接著说:“仔细內观丹田。” 楚阳闭目凝神,意识沉入气海。 原本雾状的灵力竟凝成碧色灵液,在丹田中形成拇指大小的漩涡。 最奇的是漩涡深处浮著几点金芒,那是他强行融合穆家秘法时留下的异种真元。 “液態灵力?” 楚阳猛地睁眼,指尖窜起寸许青芒。 这可比链气期强横数倍,难怪说筑基才是修真起点。 第218章 七国惊变 突然想起半月前那场生死斗,若非姑姑强行將穆家秘术灌入他体內,此刻怕早成乱葬岗的孤魂了。 青衣女子屈指弹开他指尖灵力:“別糟蹋刚成型的真元。记住,丹田灵液每滴都抵得上链气期半日苦修。” 说著突然轻笑:“倒是因祸得福,融合的异种灵气倒让你提前修成灵甲了。” 楚阳低头,发现周身泛著层薄雾似的青光。 这可比链气期的护体罡气强韧数倍,隱约还能看见金纹流转其间。 少年突然朝著竹林深处挥拳,三道气劲破空而去,惊起数只白鷺扑稜稜飞向天际。 当体內能量完成质变时,原本充盈在丹田的气旋骤然凝缩,如同水珠凝结般形成液態灵力。 这种脱胎换骨的变化,正是筑基修士与链气修士云泥之別的根源。 楚阳收回內视,从入定中甦醒。指尖无意识摩挲著腰间的玉佩,他能清晰感知到每滴液態灵力蕴含的磅礴能量。 隨著心念微动,一缕湛蓝灵流自气旋中抽离,沿著经脉奔涌时竟引动周身灵气共鸣。 “成了!”楚阳惊喜地发现,流转归来的灵流明显壮大了数倍。 当这缕能量重新融入气旋时,周身毛孔忽然渗出细密汗珠,五臟六腑仿佛被清泉涤盪。 “筑基前期中境。” 楚阳睁眼时正对上姑姑关切的目光,有些无奈地摊开手掌。素白衣裙的丽人闻言轻笑,发间银簪在月光下微晃:“初次筑基就有这般成就,该知足了吧?” 少年甩开沮丧情绪,望著庭院里被夜风吹皱的荷池。 他比谁都清楚,这场蜕变不过是修真长路的起点。 姑姑將温著的灵米粥推到他面前时,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两人倒映在窗欞上的剪影。 “军方制器大比就在下月初七。” 楚阳突然打破寂静,指尖无意识摩挲著青瓷碗沿。 素衣女子將垂落的髮丝別回耳后,温声道:“届时让王教头把那套护心镜带上可好?” 夜风卷著蝉鸣穿堂而过,楚阳倚著门框仰望星空。 银河垂落九天,恍若有人將整座星盘倾倒在靛青色的天幕上。 他忽然觉得丹田气旋与这浩瀚星图產生了某种玄妙共鸣,衣袖下的拳头悄悄攥紧。 夜色如水般漫过屋檐,姑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著茶杯边缘。 某种难以言说的默契在星光下流转,她眼睫轻颤的频率竟与天边忽明忽暗的星子奇妙地同步。 值守的暗卫屏息贴在门廊浮雕的凹陷处,看著月华给两个倚门而眠的身影镀上银边。 兵器匣里的传讯玉简微微发烫,將这幅画面无声刻录进符纹。 晨光穿透窗欞时,楚阳在蚕丝被特殊的草药气息中睁眼。他盯著帐顶流转的防御阵纹足有半盏茶时间,才將梦境与现实剥离。 “要尝尝新制的云顶雾芽么?” 青瓷茶盏带著晨露的沁凉贴上他手背,姑姑广袖间松香縈绕。 楚阳低头啜饮时,没看见她袖中紧攥的密信正渗出墨跡——那上面盖著柳氏家主的玄铁印。 千里外的帝都,青玉铺就的占星台突然迸发刺目强光。 七十二盏青铜灯在狂暴真元中接连炸裂,柳淳风踩著满地星轨碎片走出来,腰间新铸的噬魂剑发出兴奋的嗡鸣。 “该收网了。” 他屈指弹碎悬浮的命牌,鎏金碎片映出扭曲笑容。阵法师们跪伏在地,看著碎裂的“周”字在真火中化为灰烬。 此刻的楚国王都,八百里加急的飞鸞正在穿越云层。 它们爪间的玄铁筒里,烙著足以震动整个炼器界的消息:镇天魔狱城新任军部圣匠,竟是个未筑基的少年。 各大世族的密室接连亮起传影阵,长老们反覆摩挲著拓印的比试留影。 画面里,楚阳手中那柄改良版破军弩正在吞吐紫电,本该由金丹期才能催动的三阶灵纹,此刻在链气期少年手中却温顺如绵羊。 “查!” 相同的命令在三十七个家族同时响起,暗探们的穿云舟划破夜空。 而在某些更隱秘的角落,几双苍老的眼睛盯著留影中楚阳结印的手势,浑浊瞳孔里掀起惊涛骇浪。 那分明是失传三百年的“天工十八叠”起手式。 云海深处的某座浮空岛上,紫竹製成的风铃突然无风自动。 正在烹茶的素衣女子手抖了抖,滚水在星盘上浇出诡异的卦象。 她望著东方渐亮的天空,腕间沉寂十年的本命灵器突然发出清越长鸣。 当我御空接近那片碧色海洋时,才惊觉整片竹林都流转著柔和的萤光。 清冽的香气沁入肺腑,竟让我经脉中躁动的灵力逐渐平復。 这些並非普通绿竹,而是能炼製“天青凝神香”的珍稀灵植——天青松。 世人皆知天青凝神香的妙用。 修行者点燃此香,不仅可提升三成入定效率,更能化解心魔反噬。 黑市里拇指长的半截香体,往往能拍出天价。而此刻绵延整座岛屿的灵竹,足以让整个修真界疯狂。 这般泼天富贵却无人敢覬覦,只因岛上每寸土地都刻著混沌门的印记。 作为大楚王朝最神秘的古老世家,其山门所在至今无人知晓。 曾有金丹大圆满的散修试图盗採灵竹,次日便被悬首於东海之滨——混沌门甚至未动用嫡系力量,仅派出外门执法队便震慑八方。 此刻岛心上空突然裂开一道空间缝隙,赤色传讯符穿透九重护岛大阵。 正在观云台静修的白髮老者眉峰微动,周身笼罩的灵力漩涡骤然消散。 跪在阶下的执事双手托起留影玉简,颤声稟报:“韩皇传来急讯,您的玄孙遭人扣押。” 玉简中浮现的虚影尚未说完,整座竹楼突然剧烈震颤。 老者身下千年寒玉打造的蒲团轰然炸裂,空中凝结出细密冰晶。 执事被威压震得匍匐在地,耳畔传来雷霆般的怒喝:“何人敢动我秦氏血脉?” “速请黄护法前来议事……” …… 楚阳正端著茶盏浅啜,木门突然被劲风撞开。 李慕白额角掛著细密汗珠,月白锦袍下摆沾著草屑,平日端方持重的镇南王世子此刻竟显出几分狼狈:“七国惊变!咸阳急召!” 第219章 破空之速 当斑驳树影间现出竹篱茅舍的轮廓时,楚阳不自觉握紧了腰间玉珏。 这是他深入苍茫林海三月以来,头回见到成规模的聚集地。 粗布短打的汉子扛著兽骨穿行,悬剑的游侠倚在木桩上磨刀,鼎沸人声裹挟著炉火焦香扑面而来。 “此处是流萤集,各方修士的临时歇脚处。” 李慕白压低嗓音解释,目光扫过营地外围两丈高的铁樺木柵栏,那些尖端涂抹的暗红兽血在暮色中泛著幽光。 几个敞襟大汉正蹲在瞭望塔上分食烤鹿腿,油星子溅在他们胸前的狼头刺青上。 穿过人声鼎沸的市集时,楚阳注意到至少有七道气机暗中扫来。 左侧摊位上,戴斗笠的老者突然掀开蒙著红绸的托盘,半截晶莹兽角引得眾人哄抢; 右侧酒肆里两个醉汉正为某件法器归属大打出手,破碎的陶片擦著楚阳衣角飞过。 “李公子竟也来了!” 斜刺里窜出个精瘦汉子,腰间九节鞭哗啦作响:“可是为著咸阳那场『千机斗器』?”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这话仿佛投石入水,周遭顿时响起窸窣议论。 几个背负重剑的修士交换眼神,靠墙假寐的蓑衣客指节微屈,连二楼凭栏的红衣女子都转过了缠金丝的团扇。 李慕白不著痕跡地將楚阳护在身侧,隨手拋给精瘦汉子块灵石:“陈三爷消息倒灵通。” 说话间已带人拐进僻静巷道,青石板上苔痕斑驳,两侧土墙上还留著半月前兽潮袭击时的爪痕。 山道拐角处传来鼎沸人声,楚阳刚要探头就被李慕白拽住衣袖:“当心些,前边是散修们私设的易货场。” “你竟连这种暗市都摸得清?”楚阳诧异地打量同伴。 李慕白將摺扇在掌心敲了敲:“上月在此淘到件残损的玄铁护心镜,稍加修补转手赚了三倍差价。走,先採买些乾粮防具。” 他边说边从锦囊里摸出块泛著灵光的玉牌:“这趟行程凶险,盘缠总得备足。” 楚阳盯著对方腰间鼓囊囊的储物袋:“敢问李大公子究竟带了多少银钱?” “不过三亿两雪银。” 李慕白漫不经心地用扇尖挑开垂落的柳枝:“临行前家父拨的零用,说是怕我在外头饿著。” 楚阳险些被自己呛到,这数目还说不算多? 转过山坳,形形色色的摊位闯入眼帘。 沾著暗红血渍的妖兽材料与新鲜出炉的炊饼同列,破损的低阶法宝和灵丹妙药混杂著叫卖。 几个裹著斗篷的修士蹲在角落,面前摆著看不出来歷的黑色皮卷。 “呦,这不是靖南王府的贵人么?” 裹著絳纱的身影从皮帐中款款而出,水蛇腰隨著笑声轻颤。 齐悦染著丹蔻的指尖拂过鬢边金步摇:“莫不是为著那桩传闻专程而来?” 楚阳暗自將眼前女子与记忆中的身影比较,心道这般烟视媚行,倒比不得姜姑娘半分英气。 李慕白不动声色后退半步,拱手笑道:“齐掌柜说笑了,不过是路过补给。” “世子何必搪塞?” 女子眼波流转,腕间银铃叮噹作响:“若愿作保让商队在贵宝地通行,奴家便与您说道说道那三尾灵狐的秘闻。” 见对方露出无奈苦笑,齐悦这才压低嗓音: “前日有重伤的游侠逃来营地,说是撞见三尾狐在妖月谷分娩。偏巧遇上血狼妖兽突袭,虽拼死护住幼崽,母狐却也元气大损。” 二人闻言俱是一震。须知狐妖修行最重尾数,寻常精怪不过单尾,每修满百年道行便生新尾。 待得九尾俱全,即可褪去兽形化身大妖。 虽说人妖两界素有盟约,但未化形的灵兽幼崽,向来是修士们爭夺的至宝。 此刻营地里看似寻常的喧闹,原是各方势力暗潮汹涌的前奏。 当人族修士参透天地元气运转之秘,能够铸造灵器法宝之时,整个修真界的生態便发生了微妙倾斜。 修士们望向莽莽山林的目光里,除了忌惮更添炽热——那些曾令人退避三舍的妖兽,此刻在修士眼中已化作移动的宝藏库。 在眾多珍稀妖兽中,雪玉三尾狐堪称最令人垂涎的存在。 这种灵兽幼崽若能在睁眼前缔结血契,成年后堪比金丹境护法灵兽。 更別说狐妖浑身是宝,利爪可炼破罡法器,狐尾能制幻形披风,单是妖丹就足以在黑市拍出天价。 当妖兽谷发现三尾狐巢穴的消息不脛而走,整片古林深处的修士都躁动起来。 “倒是有趣。”李慕白摩挲著腰间剑柄,喉结微微滚动。 他身侧的黑衣少年楚阳凝视著篝火,瞳孔中跳动著幽蓝火焰: “真正有价值的恐怕是那只重伤的母狐——能击伤成年三尾狐的机会,怕是百年难遇。” 这番言论让旁听的齐悦暗自心惊。 作为莱森商会的掌事,她从未见过眼高於顶的镇北王世子对同龄人如此看重。 齐悦不著痕跡地打量楚阳,笑眼盈盈地欠身:“恕悦儿眼拙,不知这位少侠是?” “我兄弟。” 李慕白大笑著揽住楚阳肩膀:“我俩在迷雾沼泽共诛过三首蛟,他的青冥剑可不比我慢半分。” 被夸赞的楚阳只是淡然抱拳,腰间短剑在月光下泛起冷芒。 正当三人商议入谷路线时,营地外围突然传来木柵崩裂的巨响。 十丈长的玄鳞巨蟒破阵而入,蛇尾横扫间带起腥风血雨。 商队护卫的惨叫声中,齐悦攥紧李慕白衣角:“世子!我们的灵药车……” “半盏茶功夫。” 李慕白信手解下披风,周身真气流转如龙。 当营地眾人看见他腰间那块雕著龙纹的玉珏时,绝望的哭喊瞬间转为欢呼:“是镇北王府的苍龙诀!” “得亏少宗主在此坐镇!” 面对成年期妖兽的凶悍气息,李慕白足下青锋剑刚出鞘,那十丈长的碧鳞蟒竟掉头就逃。 可这孽畜再快,哪及得上剑修的破空之速? 吞霄卫鼻间溢出冷哼,剑诀骤起。 只见寒芒如电光穿透云雾,精准钉入蟒首三寸,血雾霎时染红半片林梢。 巨蟒吃痛狂舞,碧色鳞甲与猩红血交织成诡异图腾,却始终挣不脱如影隨形的剑光。 第220章 祸从口出 “取七寸!” 楚阳的提醒晚了一步。李慕白早已抓住蟒身僵直的瞬间,剑气贯透命门。 妖兽轰然坠地时,眾人甚至能听见骨骼寸断的脆响。 “剑下留命!”楚阳的疾呼让青锋剑悬停在蟒瞳半尺处。 围观修士们慌忙退开丈余,给收剑落地的少宗主让出空间,此起彼伏的恭维声潮水般涌来。 李慕白淡漠地擦拭剑穗,正欲追问缘由,营地外忽然响起整齐的马蹄声。 三十余名蓝袍修士鱼贯而入,袖口银丝云纹在暮色中泛著微光——这是国师府特有的冰蚕丝绣法。 领队文士轻抚腰间玉珏,温和威压便令全场噤声。 队伍里几个年轻修士却躁动起来,有个佩双刀的突然踢了踢垂死的巨蟒:“柳教头,咱们星夜兼程赶来降妖,这算怎么回事?” “可不是嘛!” 旁边背琴的少女撇嘴:“也不知哪个没眼力的,敢截我们柳家的猎物。”清脆尾音在寂静的营地格外刺耳。 楚阳摩挲著袖中暗器,目光扫过蓝袍上的柳叶暗纹。 十年前边关那场大火里,他分明见过同样的纹样在血泊中闪烁。 镇天魔狱森林的晨雾还未散尽,柳齐指尖凝著未乾的血渍,目光扫过惊魂未定的两名弟子:“这里的凶险你们还不清楚吗?” 他抬脚踢了踢仍在抽搐的碧鳞巨蟒:“若非那位道友及时出手,此刻你们早该躺在担架上了。” 两名青年修士望著蟒身足有水桶粗的伤口,后颈渗出冷汗。 他们方才还当这是普通妖兽,此刻近距离才看清鳞片下涌动的暗绿毒雾。 筑基三层的修为在这头完全体凶兽面前,恐怕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记清楚这纹。” 柳齐用剑鞘挑起蟒首,青黑毒牙在阳光下泛著幽光: “碧鳞毒蟒成熟期体长逾十丈,毒腺贯穿獠牙,筑基修士沾上丁点毒液,半盏茶时间就会化作血水。” 他说著在蟒身七寸处画了个红圈:“这里藏著它的毒囊,也是唯一命门。” 围观的散修们屏息聆听。对於没有世家传承的修士来说,这类高阶妖兽的情报堪称无价。 楚阳若有所思地摩挲著下巴,柳氏不愧是百年御兽世家,这般详尽的妖兽图鑑恐怕连某些宗门都拿不出来。 “请教前辈,这妖丹……” 队伍里梳著双刀髻的女修刚开口,柳齐已笑著用匕首剖开蛇胆。 一颗墨玉般的珠子在腥气中浮现,表面流转著翡翠色波纹。 “蛇类妖丹十有八九藏在胆中。” 他小心托起毒珠:“若请炼器大师淬链七七四十九日,可得避毒珠。虽解不了千年蛊毒,但寻常瘴气毒虫近不得身。” 这话引得眾人倒吸凉气——在危机四伏的秘境里,这等法器相当於多出半条命。 正当柳齐要收取战利品时,破空声骤起。 玄衣青年凌空而立,腰间玉牌刻著鎏金“齐”字:“此蟒我们要了。” 话音未落,十余道齐家修士已呈合围之势。 “齐澄!”柳家子弟按住剑柄。 朝堂上谁不知国师府与太傅府势同水火?去年秋猎时,这位齐家少主就曾当眾折了柳氏的面子。 柳齐抬手压下骚动,直视对方冷笑道:“齐少主好大的威风,莫不是要明抢?” “柳教头误会了。” 齐澄弹指放出只碧眼金雕,猛禽利爪直取巨蟒双目:“我们驯兽师正缺试毒活体,这毒蟒活著比死了价值高十倍。再说……” 他故意拖长尾音:“你们那位帮手,怕是根本不懂如何活捉妖兽吧?” 空气瞬间凝固,两家修士的灵力威压在林间碰撞出细密电光。 谁都没注意到,楚阳的袖口正渗出与巨蟒伤口同源的冰蓝色灵光。 密林深处传来阵阵蹄声,柳齐的瞳孔骤然收缩,指尖无意识摩挲著腰间佩剑:“莫非,你们齐家这次把那位都带来了?” “正是老朽隨行。” 沙哑却中气十足的嗓音破空而至,营地外烟尘翻涌间,齐家队伍如黑云压境。 队伍最前方的灰袍老者跨坐在铁甲犀牛背上,布满老年斑的枯瘦手掌正按在腰间兽纹囊袋上,隨著坐骑顛簸,囊袋里隱约传来金属锁链碰撞的脆响。 两支人马甫一照面,空气里便迸出火星。 柳家子弟不约而同按住武器,对面齐家人马座下的铁爪狼犬已齜出森白獠牙。 二十年明爭暗斗的两大世家,此刻为著横陈在溪边的青鳞巨蟒,暗潮在呼吸间已涌动成漩涡。 “是齐洵大师!” 外围佣兵群里突然爆出惊呼,几个年轻修士激动得险些捏碎手中玉简。 谁人不知这位契约宗师驯化的铁甲犀牛军团,曾在北境战场撕开过魔修防线? 单是那鼓囊囊的兽纹囊袋里,就不知藏著多少凶兽精魄。 柳齐喉结滚动,目光扫过对方队伍里两位筑基修士,最终定格在老者腰间那串叮噹作响的契约符牌: “洵老既已能驯化谷中高阶妖兽,何必与我们爭夺这头成年青蟒?” “年轻人终究见识浅薄。” 齐洵抚著白山羊须,座下犀牛喷出灼热鼻息:“活体妖兽的精血可比死物珍贵百倍。” 老者浑浊的眼底突地精光乍现:“这样吧,待深入妖兽谷,老夫作保为柳家驯化一头成年赤尾蝎如何?” 柳齐指尖微颤,赤尾蝎的毒液在黑市能抵十颗上品灵石。 正待开口,寒潭般冷冽的少年嗓音却破开凝滯的空气:“诸位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眾人惊愕回首,但见青岩上抱剑而立的玄衣少年唇角微勾,月光掠过他腰间三枚造型奇特的青铜兽首铃鐺。 楚阳漫不经心踢了踢脚边巨蟒头颅,鳞片刮擦岩壁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我这铃鐺还没摇响,各位就急著分赃了?” 齐洵布满褶皱的眼皮剧烈跳动,契约符牌突然叮叮作响。 在他三十载驭兽生涯里,从未见过有人能在筑基修士威压下如此气定神閒。 老者枯枝般的手指猛然收紧:“黄口小儿可知祸从口出?” “洵老慎言。” 楚阳突然俯身,指尖轻轻点触巨蟒死不瞑目的竖瞳:“您腰间那串锁魂链,应该比晚辈更清楚虐杀妖兽的罪名吧?” 第221章 光之巨剑 此言一出,齐家两位筑基修士脸色骤变——那串以妖兽精魂炼製的符牌,可是万万见不得光的。 夜风掠过林梢,青铜兽铃忽地无风自动,在场所有契约妖兽竟齐齐后退半步。 楚阳迎著眾人惊疑不定的目光轻笑:“不如我们谈谈,诸位打算用多少灵石赎回方才的冒犯?” 林间光影晃动,三道威压已如实质般朝著楚阳笼罩过来。 “三丈长的赤鳞蟒,就凭你这乳臭未乾的小子能制服得了?” 柳齐愤怒的脸色发白,目光阴鷙扫过楚阳临风而立的身形。 李慕白突然横跨半步,玄铁剑鞘重重顿地。 气浪翻涌间,柳家护卫的佩刀竟在鞘中嗡嗡震颤。“谁给你的狗胆质疑我兄弟?” 他剑眉倒竖,身后隱隱浮现白虎虚影。 人群响起稀稀拉拉的应和声。几个散修壮著胆子开口:“確实是李公子斩杀的妖兽……” 话音未落便被柳家修士瞪得咽了回去。 齐洵捋著白鬍鬚,浑浊眼珠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 “镇南王府的虎啸功果然名不虚传。” 老者忽然堆起满脸褶子,枯树枝般的手指指向迷雾深处: “既然二位年少有为,何不共探狐鸣谷?三尾灵狐的幼崽若能驯化……” 柳齐闻言瞳孔骤缩。 他腰间玉牌忽明忽暗,传音法阵里传来族老急促的警示。 李慕白却已揽住楚阳肩膀转身:“没兴趣陪老狐狸演戏,这蟒尸够换三十枚筑基丹了。” 望著两人远去的背影,齐洵嘴角抽搐著捏碎传讯符。 营地东侧突然传来惊呼,三顶绣著柳氏族徽的帐篷竟被无形剑气割成碎片。 柳齐盯著满地狼藉,终於想起三十年前那个单剑破千军的白衣身影。 镇南王府,从来不讲道理。 两人穿梭於各大商队货摊之间,採购了成袋的乾粮麵饼,又挑了几坛陈年佳酿。 这般大肆採办的举动引得柳、齐两家子弟频频侧目——谁也没想到这个无名之辈竟真能傍上李慕白世子。 待各世家子弟在密林外围安营扎寨后,柳齐两家的猎妖小队早已四散入林。 楚阳与李慕白巡视营地至日暮西沉,方各自归帐歇息。 月悬中天时,青衫少年掀开帐帘一角。 確认四下无人后,贴著帐篷边缘闪身没入黑暗。他本想探查营地外围结界,却不自觉沿著山径越走越远。 折返途中,枯枝断裂声突兀响起。炸雷般的怒吼骤然炸响:“卑贱人族!哪里逃!” 楚阳踉蹌著扶住岩壁,五臟六腑都被震得翻腾。整片山崖都在簌簌落石,连星月都似在声浪中摇晃。 楚阳强压下喉间血腥,后背渗出冷汗。 能引发地动山摇的威压,必是金丹境大妖!正惊疑间,清泉击玉般的嗓音破空而至:“银鳞,镇守妖域方是你的本分。” 天际忽现青白两色光柱,照得夜幕亮如白昼。 楚阳屏息藏身古松后,但见百丈断崖之上,两道身影凌空对峙。 左边是青丝及踝的异瞳男子,右首那位雪衣剑修身前悬著墨色灵剑,分明已是化形大妖! 楚阳突然想起採薇曾提过的妖域秘闻,掌心沁出冷汗。 这等层次的交锋,怕是余波都能將人碾作齏粉。 楚阳屏住呼吸藏身在土丘后,金丹境强者的对决对他这个筑基修士而言简直是天赐的学习机会。 远处白衣剑客周身流转著淡金色光晕,与银鳞妖王散发的墨绿毒雾形成鲜明对比。 “千年蛇蜕换你三颗朱果,本尊自认公道。” 逍遥剑尊轻抚腰间剑柄,身后悬浮的玄铁剑阵发出龙吟般的震颤。 银鳞妖王额间鳞片突然竖起,手中墨玉蛇鞭瞬间活化,数百只毒牙森然的蛇首在月光下泛著幽光。 当第一柄飞剑破空而至,整个山谷突然寂静。 楚阳惊觉那些看似凌乱的剑影竟暗合星斗轨跡,万柄飞剑组成的剑网如同倒悬的银河倾泻而下。 更令他震撼的是银鳞妖王的应对——那些由蛇鞭幻化的毒蟒竟能精准咬住飞剑薄弱处,翡翠色的毒液腐蚀著剑身发出刺鼻白烟。 “这可不是普通蛇蜕!” 银鳞妖王突然甩出三道环形气劲,被击中的飞剑竟在空中凝滯成冰晶:“本王每片鳞甲都刻著化龙秘纹!” 话音未落,逍遥剑尊剑指突转,停滯的冰晶突然折射出千万道剑气,將冻结的飞剑化作漫天冰刃。 楚阳突然发现地面砂砾在某种韵律下跳动,这才惊觉两位强者看似激烈的交锋,实则正在用灵力改写方圆百里的地脉走向。 当他瞥见银鳞妖王袖中隱约露出的半透明蛇蜕,终於明白这场爭斗的关键。 那蛇蜕表面流转的纹路竟与逍遥剑尊的剑气產生微妙共鸣。 土丘后方,楚阳的呼吸凝滯在喉间。 天幕之上两道身影爆发的灵压令空气產生扭曲波纹,若非身处天然洼地抵消了部分威压,此刻他恐怕连抬头的余力都没有。 “这……就是元婴修士真正的实力?” 楚阳死死抠住岩缝,指节泛白。 交战余波扫过山脊,参天古树如同麦秆般齐根断裂,他慌忙缩身躲避飞溅的碎石。 银鳞突然发出尖利长啸,玄铁鞭凌空炸开万千银星。 原本丈许长的兵器竟幻化为通天巨蟒,鳞片摩擦迸发的火星將夜空映成诡异的青紫色。巨兽昂首摆尾间,整片山峦都隨之震颤。 逍遥剑尊嗤笑划破长空,剑匣中迸出三百六十五道寒芒。 流光在空中编织成星斗图谱,每道轨跡都牵引著月华流转。 “且將你这长虫炼作剑穗!” 隨著道诀催动,星图骤然收束,凝成横贯天地的光之巨剑。 两股灭世之力相撞的剎那,楚阳感觉眼球被强光刺得生疼。 耳畔传来类似採薇碎裂的清脆声响,护体罡风卷著砂石在洼地上方形成狂暴漩涡。 他蜷缩成团,口中满是铁锈味,这才惊觉牙齦已被震出血丝。 当烟尘稍散,半空景象令青年瞳孔骤缩。 银鳞战甲破碎,左臂不自然扭曲著,掌中残鞭正滴落墨绿色血珠。 反观青衫剑修依旧从容,周身环绕的剑气竟比初战时更显凌厉。 “该死!”妖兽统领抹去嘴角血跡,眉心突然裂开第三只竖瞳。 第222章 倒是个爽利人 幽碧光芒如潮水漫过天际,乌云翻涌间隱约现出九头蛇虚影。 楚阳刚撑起身子,就被突如其来的威压拍回地面,胸口仿佛压著万钧山岳。 最令他肝胆俱颤的,是云层中逐渐成型的滔天妖相——每个蛇首都衔著团幽冥鬼火,暗绿光晕里浮沉著无数痛苦人脸。 银鳞本体则在妖气灌注下异变成半人半蛇的恐怖形態,鳞片开合间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楚阳的瞳孔骤然收缩,紧攥著衣襟的指节泛白。 远处山巔盘踞的巨影几乎遮蔽了整片夜空,鳞甲在月光下泛著森然寒光。 他从未见过如此骇人的妖兽——那盘踞在山巔的银鳞如同活过来的山脉,蛇首高悬处甚至能俯瞰整座城池。 “竟是即將化蛟的千年蛇妖。” 逍遥剑尊垂落的广袖无风自动,望著空中遮天蔽日的蛇影冷笑:“难怪能掀起魔雾蔽月。” 惊雷般的嘶鸣震得山石簌簌滚落,银鳞额间突起的犄角泛著诡异紫光:“人类,你的命数到此为止了!” “这句话,该由本尊来说。” 素袍修士凌空虚踏,腰间玉坠骤然迸发清辉。 楚阳突然发现四周空气变得粘稠,地面细碎石子竟违反常理地悬浮而起。 当那道寒芒破鞘时,天地为之一静。 三尺青锋悬於修士掌中,剑身流转的霜华竟在夜幕下映出漫天星斗。 银鳞如山峦般的躯体突然剧烈扭动,楚阳分明看见那双猩红竖瞳里闪过惧色。 “万剑朝宗!”隨著逍遥剑尊剑诀变换,夜空仿佛被利刃划开。 无数光剑自云端垂落,在巨蟒周身织就囚笼。楚阳后背渗出冷汗,那些光剑的轨跡竟与星轨暗合,每道剑气都裹挟著星辰之力。 银鳞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肉翅掀起颶风將整片树林连根拔起。 就在它额间紫光暴涨的剎那,楚阳胸口突然传来灼烧感——沉寂多时的本命人皇笔剧烈震颤,笔桿上的纹路泛起金光。 “当心!”楚阳的惊呼脱口而出。 只见银鳞竟捨弃肉身,化作一道紫电直衝云霄。逍遥剑尊的衣袂在罡风中猎猎作响,指尖剑气却突然黯淡三分。 楚阳尚在思忖之际,体內突然迸射出一道金芒。 人皇笔破空而出悬浮在他头顶,墨色天幕下,那支古笔竟自行落入他掌心。 未及反应,磅礴灵力自笔桿奔涌而入,他的肢体瞬间失去控制。 五指不受控地紧攥笔桿,在虚空中勾勒出陌生符阵。 万千暗金纹路如活物般游走,竟与玄黄界现存所有符籙体系迥然相异。 正当楚阳惊疑时,符阵核心突然爆发出古铜色焰芒,火舌顺著笔尖轨跡缠上他的身躯。 “莫非是自焚?”这个荒诞念头刚起,灵台却泛起奇异清流。 本该灼痛的温度此刻化作温泉水雾,他仿佛浸泡在母体羊水中,每寸肌骨都在烈焰里蜕变新生。 远处传来银鳞震怒的咆哮,那妖兽竟捨弃防御直扑逍遥剑尊,鳞甲缝隙迸出幽蓝电光。 山谷深处赤光冲天,將交战双方的瞳孔染成血色。 楚阳裹挟著流火腾空,所过之处山岩化作赤红熔岩。 当最后一道火幕褪去时,青年已化作赤发金瞳的火灵形態,速度之快在夜空划出残影。 逍遥剑尊瞳孔骤缩,迎面而来的年轻人发梢跃动著涅槃之火,眉心浮现的凤纹正吞吐著太古天火本源。 银鳞的嘶吼陡然变调:“焚天凰炎!这不可能……” 炽热战意充盈全身,楚阳瞳孔泛起赤金光芒。 他五指骤然收紧墨玉判官笔,笔尖迸发赤焰直贯云霄,与银甲巨兽喷吐的寒冰吐息轰然相撞。 阴阳二气交织处炸开璀璨光轮,方圆十里的山岩瞬间汽化蒸发。 “破!”少年喉间迸发龙吟,脚下大地应声碎裂。 狂暴气浪掀飞半座山崖,漫天碎石如暴雨倾泻。银鳞兽发出震天哀嚎,半截身躯在九天玄火中化为灰烬。 楚阳踉蹌后退七步,喉头腥甜翻涌。 体內真气乱流衝撞经络,视线忽明忽暗间,后背突然撞进柔软云气。 淡紫色广袖捲住他腰身轻旋,將坠崖之势化作飘羽。 熟悉的白檀香沁入鼻端,少年紧绷的神经瞬间鬆懈。 混沌识海中,赤红火莲与冰晶雪松交相辉映。 素衣女子赤足踏过虚空涟漪,发间银铃清响宛若天籟。 “阳儿。” 她指尖轻点少年眉间,冰火结界霎时凝滯:“三魂归位。” “姑姑怎知我遇险?” 楚阳望著女子半透明的身形,忽然察觉异样。 往日温润如玉的灵体,此刻竟泛著幽蓝冷光。 “你的本命魂灯连著我的元神。” 女子广袖翻卷,万千星辉自袖口倾泻:“听著,三日后子时往北邙山取玄冰魄,此物能助你修復经脉。” 少年刚要追问,天地忽然倒转。 耳畔传来山风呼啸,睁眼时正对上一双鎏金竖瞳。银鳞兽残余的头颅竟在疯狂再生,獠牙距离咽喉不足三寸。 天机將至,若楚阳自异邦归来,恐怕他们便要直面宿命劫数了。 她必须向楚阳坦白部分真相,但有些隱秘尚需时日沉淀。 思虑再三,她决定只透露冰山一角,余下的谜团待青年日后自行参透。 “姑姑定会勤修苦练。” 得知长辈真实修为的楚阳並未惊惶,反而摩挲著防护软甲若有所思。 自获赠这件灵器起,某些猜想便在他心底悄然生根。 縹緲话音穿透冰火结界:“静待你披荆斩棘归来。” 隨著声波渐远,篝火爆裂声突兀刺入耳膜。 楚阳猛然睁眼,洞壁青苔在火光照耀下泛著幽光。 人皇笔的灵力早已敛入经脉,石台上炙烤的兽肉仍冒著热气。 他抓起食物狼吞虎咽,望著洞外浓墨般的夜色,竟辨不清已过去多少昼夜。 荆条簌簌作响间,逍遥剑尊负手而入,玄色劲装沾染著夜露。 楚阳咽下最后一口肉糜,屈指弹去衣摆草屑:“救你不过是人族同气连枝,莫要自作多情。拿些诚意出来便是。” “倒是个爽利人。” 剑尊眉峰微挑,掌中忽现半截寒芒流转的短刃:“此物权当谢礼。” 第223章 遇敌则如潜龙出渊 楚阳接剑时瞳孔骤缩——这分明是他隨身佩戴的碧落剑,此刻剑身却泛著诡譎的玄铁幽光。 指尖拂过刃口,凛冽剑气竟割裂空气发出龙吟。 “剑柄暗藏机关。” 剑尊示意他转动鎏金机括:“老夫专攻铸剑符阵,此剑已熔炼西方庚金之气。” 隨著楚阳催动神识,剑脊金纹如活水流动,在洞壁投下万千璀璨光痕。 原本温润如水的碧落剑,此刻儼然脱胎换骨。 楚阳瞳孔中跳跃著星辉,指尖反覆描摹著剑身流线,仿佛在触碰绝世珍宝。 对於痴迷神兵利器的他而言,这柄碧落剑远比金银更令人沉醉。 逍遥抱剑斜倚石壁,注视少年沉醉的模样,眼底泛起暖意。 当年自己初得本命剑时,亦是这般失態。“试试另外两重玄机。” 他屈指轻弹剑鞘,金属嗡鸣声在山洞迴响。 剑脊处两枚暗纹应声泛起幽光,楚阳屏住呼吸催动灵力。 剑锋震颤著悬浮半空,青色光晕凝成透明屏障,霜雪之气將脚下碎石碾成齏粉。 少年喉结滚动著刚要开口,剑身突然迸发万千流光,密如骤雨的剑气在石壁刻下蛛网般的裂痕。 “这……这是剑阵雏形?”楚阳指尖微抖,想起三日前目睹的遮天剑雨。 隨著心念流转,碧落剑化作青虹贯入山体,仅余寸许剑柄隱现。 少年抬手虚握,寒芒破岩而归,剑穗竟不沾半点尘埃。 “最后这道隱息咒印才是关键。” 逍遥並指抹过剑刃,银鳞纹路如活物游动:“熔炼银鳞蟒逆鳞时,倒是废了我三炉寒铁。” 炼器宗师眉峰微扬,將足以引发宗门血战的秘宝隨手拋给少年。 楚阳握紧温润剑柄,突然单膝点地:“敢问尊者,可愿传授铸剑真诀?” 这个请求让洞中空气骤然凝滯。 逍遥审视著眼前少年,二十年来敢向剑尊求教炼器之道的,此子当属头一人。 “你识得云篆?” 逍遥自腰间摘下半枚残玉,灵气在玉石表面游走成篇:“此乃《天工九锻》残卷,今日便予你参悟。” 隨著他掌心青光流转,玄奥符文如溪流匯入玉佩,空中瀰漫著铁火交融的炽烈气息。 楚阳怔然望著悬浮的玉简,金丹修士竟能將炼器心得凝成实体传承。 这份隨手赠予的机缘,怕是某些小门派镇山秘典都难以企及。 他將玉佩贴紧心口,朝著那道即將消散的青色背影深施一礼。 刻录过程不过半盏茶功夫,逍遥將青玉简贴在额间闭目凝神。 隨著指节泛起灵光,他抬手將玉简拋给楚阳:“用神识探入即可。” 楚阳把玩著温润的玉简,想起昏迷前那场激战:“那银鳞老怪……” “龟缩在万妖窟养伤呢。” 逍遥束紧玄铁腰封,眉眼间透出三分戏謔:“堂堂妖王重伤却不敢声张,底下那些豺狼虎豹可都盯著他的宝座。” 玉简刚收入储物戒,楚阳忽觉掌心多了块冰凉的物件。 抬眼望去,逍遥正擦拭著剑穗上的血渍:“报酬分两种——现成的灵石法宝,或者……” 他剑指轻点少年眉心:“能掀翻金丹修士的底牌。” “我选掀桌子的本事!” 楚阳眼中腾起炽焰。这回答让逍遥朗笑出声,隨手甩出三枚鎏金玉珏悬浮半空。 《剑心通明诀》主修神识分化,《踏虚步》精於身法腾挪,最让楚阳震撼的当属《九曜玄脉经》。 当神识浸入刻著星纹的玉珏,经脉图谱如浩瀚星图在识海展开。 “人身九大隱脉对应北斗九星,每贯通一脉……” 逍遥的声音在神识空间迴荡,楚阳“看”到星辰之力在经脉中奔涌。 当他注意到某条隱脉竟与双目相连时,逍遥突然掐诀打断:“贪多看嚼不烂,先练气海要穴。” 楚阳盘膝坐下时,逍遥已布下三重护阵。 他望著少年周身渐起的灵气漩涡,想起三十年前同样倔强的自己。当第三缕晨曦穿透洞府,楚阳突然睁眼,指间竟凝出寸许剑芒。 “勉强够看。” 逍遥弹指击碎剑芒,转身时嘴角却浮起笑意:“记住,修行不是比谁功法多,而是……” 话音未落,楚阳接道:“比谁活得更久!”两人相视而笑,晨曦为玄铁剑镀上金边。 第一境:子午轮转 修炼要义:在子午卯酉四正时辰,面向北极背对南位,双掌引气沉归丹田。 以双鱼循环之势导引內息,初时以三十六息为度,待任督二脉贯通后渐次加速。 气海命门双窍如阴阳双鱼交会,凝练成太极气旋后需温养一炷香。待能隨意调控寒暑之气,方可进阶。 第二境:玄冰淬体 修炼要义:正午极寒时分独坐玄冰台,五心朝元接引周天寒炁。 需先运转小周天三十六转,待天门地户洞开后,引极寒之气螺旋入体。 此境大成时,周身三尺凝霜不落,呼气成冰,需修满八十一个周天方可圆满。 第三境:离火炼真 修炼要义:子夜时分盘坐赤炎鼎,以玄冰真炁护持心脉。 关键在阳极生阴之理,需令丹田寒珠在火海中凝而不散。 此法暗合阴阳相济之道,待能在熔岩中衣袂不焦,则罡气初成。 第四境:坎水化形 修炼要诀:择深潭激流而修,以罡气辟水成域。 初时静水没颈而衣不湿,继而能在湍流中辟出丈许空间。最终需在瀑布激流下维持气域不破,方称大成。 第五境:乾阳摄魂 修炼秘法:寅时对日吐纳,目运金光采太阳真火。 待天目穴现赤芒,可隔空摄物移形。此术修成后双目如炬,能洞彻虚实破妄存真。 …… 当楚阳沉浸在功法玄妙中时,逍遥轻叩石案提醒:“五行符籙方为枢要。那日见你驱使离火符救人,便知你与此道有缘。” “前辈是说……”楚阳愕然握紧袖中冰火双符,符纹竟与功法產生共鸣。 逍遥拂袖现出九柄玉质小剑:“且看这九霄剑阵!” 话音未落,七柄飞剑化作北斗阵型悬空,剑气织就的光幕竟將晨曦折射成七彩虹霓。 楚阳凝神细观,发现剑阵暗合九宫变化: 1.三剑成三角可化护体罡气; 2.四剑成阵便能御空而行; 3.九剑齐出暗含天衍之数; 最妙处在於剑器能隱入虚空,遇敌则如潜龙出渊。 第224章 手底下见真章! 东方既白,逍遥將剑诀印入楚阳眉心:“记住,真正的剑道不在锋芒,而在……” 话音未落,人已化作流光没入朝霞。楚阳望著掌心流转的符纹,终於明白何为“道法自然”。 楚阳踏著剑光在云海中穿梭,衣袂翻卷间尽显飘逸之姿。 见少年身法稳妥,逍遥真人悬著的心终於放下,临別时特意绕著他飞遁三圈反覆叮嘱。 待那道青色遁光消失在天际,楚阳摸著乾坤袋里新得的剑诀玉简,暗自庆幸这份意外机缘。 “疾!” 隨著清喝声起,淬著星辉的剑阵化作流光四散激射,在空中织就死亡罗网。 那银鬃妖狼还未来得及抬头,森寒剑气已穿透它护体罡风,在皮毛上炸开朵朵血梅。 硝烟中传来重物坠地声,楚阳御风而下时,正瞧见五丈长的狼躯在血泊中抽搐。 他轻甩袍袖將战利品收入储物戒,忽闻下方传来颤抖的呼喊:“可是在秘境救过李公子的楚阳前辈?” 发问的褐衣女修被同伴搀著上前,眼中迸发惊喜: “三日前四大家族封锁妖兽谷,將我们散修盟驱逐在外。李公子传令各派寻您踪跡,说定要护您周全……” 楚阳闻言挑眉,望著女修双手奉上的鎏金令牌,其上天权纹章与李慕白玉佩如出一辙。 他凌空摄过令牌把玩,嘴角勾起玩味弧度:“散修盟?这倒是个新鲜说法。” 緋衣女子攥紧腰间佩玉,指尖因用力泛起青白:“慕白殿下今晨传了七道灵鹤符。” 她突然拔高声音,山雀惊飞时撞碎林间薄雾:“他说若午时还寻不到您,就要孤身闯狐鸣涧!” 楚阳屈指弹落肩头露水,玄色护腕上暗绣的蛟纹在晨光里若隱若现:“带路。” 穿过沾满夜露的紫藤林,七十余名修士齐刷刷转身的声响惊飞了早起的云雀。 李慕白正攥著半截断箭在沙盘上划拉,听见脚步声猛然抬头——玄铁箭鏃在青石板上擦出刺目火。 “你当自己是九命猫妖?” 他甩开试图劝阻的阵法师,靴底碾碎满地枯枝:“知不知道昨夜赤眼蝠群……” 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怔怔望著楚阳衣摆渗出的暗褐色血跡。 楚阳反手拋去个青玉瓶:“三更天在落星潭逮到只偷酒喝的雪貂。” 瓶口飘出的桂酿香气,正是李慕白去年埋在后山的陈酿。 背著玄铁重剑的络腮鬍大汉突然咳嗽:“既然人齐了,该商討路线……” 话音未落,楚阳已甩开卷泛黄兽皮地图:“走鬼哭涧。” “胡闹!” 阵法师手中罗盘叮噹作响:“那条近道常有雷犀出没……” “昨夜雷犀群被苍梧鹰赶去南坡了。” 楚阳指尖点在標註骷髏標记的位置:“现在涧底只剩些嚇破胆的灰岩鼠。” 李慕白突然笑出声,鎏金护腕撞在剑鞘上叮咚作响:“我说怎么少了两坛醉仙酿。” 他抓起沙盘旁的青铜令旗:“听他的。” 眾人骚动声中,楚阳忽然按住重剑客肩膀。 他袖口滑落的银链坠著半片妖兽利齿,在朝阳下泛著森冷寒光:“若遇见灰岩鼠……” 齿尖轻轻划过对方皮甲:“记得帮我问问,它们族长尾巴上的伤好了没。” 血色残阳下,一道黑影挟著寒气逼近。 左护法五指捏得剑鞘咔咔作响,將李慕白笼在阴影里:“世子殿下,您贵为王府继承人,可曾想过带著全队去送死?” 他忽然转身指向倚在古树上的玄衣少年:“您要护著这黄口小儿胡闹,恕左某难以从命!” 李慕白鎏金护腕在暮色中微闪,不动声色挡住对方视线:“楚阳既说已探明兽径,本殿便信他。” “探明?” 左护法突然抬脚將青石踏出裂痕:“整整三日!这废物拿著罗盘在山脚转悠时,赤焰狼群早该换过三回巢穴!” 他猛然扯开衣襟露出狰狞疤痕:“当年我兄弟五人入谷,活著回来的只剩半条命!” 骚动如瘟疫蔓延开来,数十柄兵器接连出鞘。 银甲卫副统领率先抱拳:“末將愿隨左护法绕行官道。” 转眼间大半人马退至十丈外,唯余五名带伤修士仍站在楚阳身后。 玄衣少年突然轻笑出声。 他抬手拂开额前碎发,露出眉间血色图腾:“左护法的刀,砍过几头三阶妖兽?” “放肆!” 左护法腰间长刀应声出鞘,却在看清少年掌心之物时骤然僵住——七枚幽蓝妖核正泛著磷火般的光。 红衫女子款步而出,腰间银铃叮噹作响:“昨夜若非楚公子独斩碧眼蟾群,我等早已化作枯骨。” 她身后四名修士齐刷刷扯开衣襟,心口处皆印著淡金色护体咒纹。 人群里顿时炸开了锅。有人颤声惊呼:“玄阶镇妖符!这可是要金丹修士才能…….” “不可能!” 左护法瞳孔剧震,手中刀锋却已垂下三寸。 他死死盯著少年衣摆处暗红血跡:“即便你真有秘法,要我等听令於筑基小儿…….” 楚阳忽然並指划过腰间玉佩。 悽厉兽吼自谷中冲天而起,惊起漫天寒鸦。 楚阳单薄的身形忽然迸发出刀锋般的气势:“三个时辰前,我在阴风涧埋了三百张爆炎符,此刻诸位脚下,正踩著七煞阵眼。” 整片营地陷入诡异的寂静,唯有山风卷著血腥气掠过眾人鼻尖。 “手底下见真章!” 楚阳踏著透明剑影腾空而起,周身空气突然泛起水波般的涟漪。 被称为剑痴的向左单足点在云絮上,银纹束髮带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反手抽出玄铁重剑时,台下几名女修下意识攥紧了衣角。 重剑破空声骤响,十五道寒芒却抢先撕开云雾。 观战席上的李慕白霍然起身——那些悬浮的剑锋竟是从虚空里凭空凝结出来的! “剑意化形?” 向左瞳孔骤然收缩,重剑在掌心旋出残影,湛蓝剑罡瞬间结成龟甲纹屏障。 金石相撞之声不绝於耳,迸射的火星如流星雨般坠落。 山风裹著血腥味掠过鼻尖时,向左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他分明看见自己鬢角飘落的断髮——那些鬼魅般的飞剑竟能穿透七成剑罡! 第225章 何不玩把大的? “接好了!” 楚阳並指划出半圆,悬停的剑阵突然折射出稜镜般的光斑。 向左横剑格挡的瞬间,后颈寒毛根根倒竖——三寸外的剑尖正吞吐著暗紫色雷纹。 重剑脱手的脆响惊醒了全场。 灰头土脸的剑客撑著碎石站起来,突然对著空中拱手:“且慢!敢问阁下施展的……可是沧溟十八变的第三重?” 楚阳收势时带起的风旋卷落几片竹叶。 他注意到对方灼热的眼神正死死盯著自己剑诀手势,那模样活像发现了稀世剑谱。 “且慢!那柄飞剑!” 人群中突然爆发的惊呼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逍遥派眾人如梦初醒,数十道灼灼目光穿透晨雾,几乎要將楚阳的衣袍烫出焦痕。 楚阳恍然。 当年逍遥剑尊以独门御剑术威震北域,其剑意流转的玄机,竟被向左从方才交战中窥得端倪。 “不过学了些皮毛,算不得正经传人。” 楚阳指节轻叩剑鞘,玉质撞击声里藏著三分矜持。他有意隱去与那位传奇剑修更深的渊源,青衫下的脊背却挺得笔直。 此言激起千层浪。 须知逍遥剑尊已有甲子未曾指点后辈,单是这半式残招,便胜过寻常师徒名分。 向左突然扑通跪地,剑穗在晨风中狂舞:“请受弟子三拜!” 石坪顿时沸腾。数十剑修爭先恐后挤到近前,玄铁剑鞘相撞的鏗鏘声惊起林中宿鸟。 楚阳望著这些眼含星火的年轻面孔,方才惊觉那位传说中的人物,在剑修心中的地位竟如皓月当空。 李慕白抚掌大笑,玄色广袖捲起落英:“诸位且静!依老夫之见,这逍遥派掌令之位……” 他忽然按住楚阳肩头,声若洪钟:“合该由楚小友执掌!” 山风骤止。百十道目光交匯处,楚阳垂眸凝视剑柄云纹。经歷过叶家变故的他,本已决意远离势力纷爭,但眼前这群棲身秘林的剑修,分明是柄未出鞘的利刃。 “若要我接掌……” 他忽然扬手,青铜指环闪过幽光:“此后凡与四大家族交涉,尔等只可称我作『门主』。” 孙妍拨开额前碎发:“这是何故?” “无名之刃最为致命。” 楚阳唇角微勾,掌中忽然现出团青芒。 隨著空间波动,丈许长的筑基期狼妖轰然坠地,暗红血痂下隱约可见森森白骨。 “是那日突袭的妖兽!” 几个年轻修士踉蹌后退。巨狼虽气息奄奄,竖瞳中凶光犹在,喉间发出断续低吼。 楚阳剑尖轻点狼首:“诸君且看,这便是我予逍遥派的见面礼。” 话音未落,狼妖额间突然浮现金色符印,凶煞之气竟化作温驯呜咽。 “主上,您这是要?”孙妍的声音有些发颤。 周北玄屈指叩了叩石案,玄色锦袍上银线绣的苍鹰在月光下流转暗芒:“青兕兽的犀角在暗市能换八百灵石。” 他忽然展眉轻笑,惊得火堆爆开几点星火:“既已入局,何不玩把大的?” 眾人望著困兽阵中咆哮的独角巨兽,喉头不约而同发紧。 齐山擦拭剑穗的手顿在半空,青铜剑鞘撞在腰牌上叮噹作响。 他们突然想起三日前主上踏著血泊走来时,掌心还滴著四象盟执事的血。 “临时搭的草台班子?” 周北玄忽然拂袖转身,九节鞭尾端的玄铁坠子扫过地面,在青砖上刮出刺耳声响。 他单脚踩上妖狼焦黑的头骨,採薇灯投下的影子將整面石壁都吞没:“我要的逍遥门,是能让青州十三城都点长明灯迎的宗门!” 李慕白刚要开口,却被孙家小妹扯住衣袖。 少女眼尾染著兴奋的酡红,像是饮了三十年的竹叶青。 果然下一秒,玄铁鞭破空声里混著主上低笑:“妖兽要杀,更要驯。听说南疆的驭兽师能用血契让雷鹰看门?” 压抑的抽气声中,齐山突然单膝跪地,剑穗上的玉蝉叮叮噹噹碰出一串清响。 他仰头时,眼底映著周北玄袍角翻卷的流云纹:“属下这就去抓两只雷云豹崽子!” 薄雾漫过山涧时,眾人怀里的储物袋都坠得厉害。 周北玄走在最前,玄色大氅扫过沾血的紫灵草。 孙妍数著新得的寒铁箭,指尖突然被妹妹掐住。 她们同时想起主上剖开三阶妖丹时,说的那句“以后这种成色的,只配给守山灵兽当零嘴”。 “主上说话真像施展言灵术。”孙小妹凑到兄长耳边嘀咕,却见周北玄忽然驻足。 他掌心托著的引魂香青烟笔直上升,在眾人屏息时倏然转向东方。 “怕了?” 他挑眉看向队伍末尾的李慕白,腰间墨玉突然泛起血光:“等收了那只六尾火狐,我带你们去赤水城拆了四象盟的匾额。” 暮色四合时分,整座山谷如同被泼了墨汁。 两百多人的队伍踩著遍地鬼哭藤行进,却连呼吸声都轻得可怕。 周北玄突然轻笑出声,惊飞了枯树上棲著的血鸦:“诸位,听过狐鸣谷的传说么?” 他指尖燃起幽蓝磷火:“说是在子夜时分……” 话音未落,东南方传来幼狐悽厉的哀鸣。 蜿蜒的山路在迷雾中无止境延伸,整个队伍都笼罩在压抑的沉默中。 当深渊方向传来阵阵低吼,所有人都不自觉握紧了武器——距离三尾狐的巢穴不过数里之遥了。 转过山壁时,楚阳突然驻足。 前方岩壁上赫然斜插著半具剑齿虎骸骨,断裂的肋骨间还掛著几缕腐肉。 “警戒!”李慕白的示警声未落,更多白骨接二连三闯入视线。 每具骸骨都保持著生前挣扎的姿態,被某种巨力撕裂的骨茬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这畜生……”队伍里有人倒吸凉气。 能让诸多猛兽葬身巢穴外围,三尾狐的凶残远超眾人想像。 腥风裹著腐臭扑面而来,前方豁然现出半月形谷地,数以百计的妖兽残骸铺满了整个草甸。 李慕白正要开口,洞窟深处突然炸响的咆哮震得碎石簌簌而落。 “快撤!”楚阳话音未落,四大家族的人马已从后方涌出。 七星阁弟子还未来得及摆开阵型,金色罡风已卷著沙石呼啸而来。 第226章 巨蟒 普通人像草叶般被掀飞,惨叫声中,三十米高的金纹巨狐从洞窟跃出,九条长尾在月光下泛著金属光泽。 “赤鳞!”巨狐对著虚空怒吼。 地面突然隆起土浪,赤金巨蟒破土而出,盘踞成山的身躯上竟生著四只利爪:“老狐狸,你的妖丹我要定了!” 两股威压碰撞的瞬间,躲在巨石后的眾人浑身骨骼咯咯作响。 楚阳看著空中翻腾的巨影,突然发现那些所谓的上古妖兽图谱,在真正的洪荒异种面前简直如同儿戏。 山林间空气骤然凝固,两股骇人威压席捲而来。 柳齐的脊背早已被冷汗浸透,他分明看见三尾狐的利爪在地面划出火星,而百米开外的金鳞巨蟒正將古树绞成木屑。 齐洵喉头髮紧,他们不过是想探寻秘境入口,怎会半道撞上这两尊煞神? “臭长虫不在寒潭挺尸,倒来管我的閒事?” 白狐三尾如钢鞭扫过岩壁,碎石飞溅中现出三道深沟。 那双採薇般的兽瞳泛著血光,千年道行凝成的冰霜在爪尖流转。 巨蟒突然弓起身子,暗金鳞片刮擦出刺耳声响:“狐骚味熏得老子百年没睡过囫圇觉!” 血盆大口中喷出毒雾,沾到的草木瞬间化作黑水:“今日就掀了你这狐狸窝!” 围观人群里传出牙齿打颤的声响。 柳齐脑中轰然炸响——这种级別的战斗怕是毕生难遇,可也得有命活著才能回味。 “且慢!” 巨蟒忽然收势,竖瞳扫过林间瑟缩的人影:“你我相爭若折了元气,倒叫这些螻蚁捡现成便宜。” 说话间蟒尾猛然横扫,五人合抱的云杉应声而断,惊得几个少年跌坐在地。 三尾狐鼻翼翕动,三丈长尾突然捲起颶风:“先清场再决生死!” 话音未落,狐影已化作白虹贯空。几乎同时,巨蟒鳞甲錚鸣如金铁交击,裹著腥风直扑人群。 “结阵!快结阵!”齐洵的嘶吼淹没在兽吼声中。 某世家子弟慌乱掷出的火符,还未触及狐毛便在空中自燃。 巨蟒横衝直撞间,地面豁开丈许沟壑,两个躲闪不及的修士当场化作血雾。 柳齐翻滚著避过狐爪,余光瞥见三尾狐竟在混战中刻意绕开蟒身。 这两头凶兽虽要取他们性命,彼此却仍守著妖兽王者的骄傲,不肯趁乱偷袭对方。 枯枝在兽爪下爆裂的脆响混著修士的惨呼,將血色黄昏染得更浓。 “当心!它们突破防线了!”人群中爆发出惊恐的尖叫。 原本被视为最后屏障的家族高手竟被妖兽瞬间击溃,这彻底击碎了眾人的心理防线。 奔逃的人群如同被狂风卷散的落叶,但他们的速度在妖物面前显得如此可笑。 通体漆黑的巨蟒甩动著钢鞭般的蛇尾,每次横扫都会在青石地面上犁出深沟。 有个青年试图用铁盾格挡,却连人带盾被拍成血雾。 “你们这些螻蚁!”妖蟒的嘶吼与人类的哀嚎混杂著,空气中瀰漫著浓重的血腥气。 更可怕的是那头三丈高的三尾火狐,每次挥爪都会甩出赤红火舌。 有个妇人抱著孩子跌倒在地,火焰擦身而过瞬间引燃了布衣,惨叫声中焦糊味直衝鼻腔。 楚阳將最后几个孩童推进地窖,转头对李慕白使了个眼色。两人默契地跃上屋檐,循著妖气最浓处疾驰而去。 当他们赶到主战场时,正看到二十余位修士结成剑阵,將妖蟒逼入绝壁洞穴。 “来得巧。”李慕白抽出腰间软剑,剑身泛起幽蓝寒光。 楚阳则双手结印,十二柄青铜古剑自背后剑匣鱼贯而出。 被激怒的妖蟒破岩而出,鳞片缝隙渗出紫黑色毒雾。 楚阳剑指轻点,青铜剑阵化作流光囚笼。 这些飞剑並不强攻要害,却专挑鳞甲接缝处游走穿刺,如同群蜂蜇刺般令妖蟒狂躁不已。 “有本事正面较量!”妖蟒突然口吐人言,尾部蓄力捲起颶风。 令人意外的是楚阳真的收拢剑阵,悬停在半空中冷笑:“如你所愿。” 话音未落,李慕白的冰魄剑气已冻住妖蟒七寸,二十余位修士的捆妖索同时收紧。 墨发少年眉宇间浮起若有似无的笑意,修长手指轻抚腰间玉珏:“甚好。” “且来一战!”楚阳振袖扬手,衣袍在罡风中猎猎作响。 巨蟒金瞳微眯,暗忖这人类倒有几分胆魄,不如留其性命。 巨尾猛然拍击地面,坚硬鳞甲裹挟破空之势横扫而出,却在临近时骤然变向,直取对方膝下三寸——终究还是留了余地。 “錚!” 清越剑鸣骤然响彻山谷。少年指尖迸发七道青芒,交织成璀璨星斗般的屏障。 巨蟒还未来得及惊愕,庞大身躯已如断线纸鳶般倒飞出去,在崖壁上撞出蛛网状的裂纹。 观战眾人手中的兵器纷纷坠地,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在寂静山谷中格外清晰。 方才需要三十金丹修士结阵才能压制的妖兽,竟被这少年隨手击溃? 楚阳踏风而至时,巨蟒正从碎石堆中艰难爬出。 原本耀目的鳞甲遍布裂痕,左前爪不自然地扭曲著,却仍强撑著昂起头颅。 如今的巨蟒只是一缕执念在坚持,或许是感受到楚阳的好意,又或是误以为楚阳就是当年的主人。 这时四面传来老蛟的呼啸,一声连著一声传入九霄,附近不少人纷纷赶来,要知道巨蟒仅次於神龙,全身都是宝物,若是能击杀一头用处非凡。 楚阳看了看四周,老蛟临死前地方选的倒是不错,取出玄晶长枪凿下岩石將巨蟒白骨盖住也算是入土为安。 却不想巨蟒尸骨竟化作一副暗红巨蟒甲悬浮在楚阳身前,稍稍少伸手即可得到。 这便是老蛟,楚阳不禁嘘吁,伸手捧著巨蟒甲:“老蛟的主人应该就是武神吧!有机会我倒想亲自交给他!”。 姬梦心中暗自说了声“谢谢”,她与武神的关係楚阳並不清楚,这也是她心中最后的秘密。 记得小时候憨憨的武神哥哥说起过这蛮荒之地的趣事时,他都会提起那头老蛟,然后饮下一口苦酒。 即便位临巔峰,不如意终究是十之八九,只是烦的不再是皮毛小事而已。 第227章 憨厚不代表傻 武神与老蛟的关係究竟如何姬梦並不清楚,但每年升龙台前都有他的影子,不想老蛟未化龙已经老死在这寒潭中。 出了寒潭没一会就找到两女,对於巨蟒的事楚阳只字未提,虽然以两女的秉性也不会做出那种挖坟掘墓盗尸体的事。 但少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安全,对於老蛟楚阳还是十分敬佩的,也不想自己给他新建的坟又被人给掘了。 眨眼一天都快过去,三人算是颗粒未收,本应该回城內的三人却只有两女返回,楚阳隨便找了个藉口回到寒潭。 先前是害怕两女担心所以才离开,如今安排妥当后楚阳就打算在这里完成八阶淬体! 直接取出五种精血,潭底闪耀著血色红光。 早已服用淬骨草如今身体已经传来酥麻的感觉,接连吞服下精血,浑身透著红光。 较之第七次淬体更加恐怖,全身布满血色裂纹,整个身体几乎要爆裂开那一刻又如同潮水一般退去。 整个过程看似凶险,但对於楚阳而言早已司空见惯,顺利完成八阶淬体,身体並未有明显的变化。 其实从七阶淬体开始,身体的强度已经临近顶点,即便每次淬体都有帮助却也是十分微小。 而后三阶淬体最重要的意义是压制体內的潜能,厚积薄发,如此也是当年武神沉寂三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原因。 所有人都只看到武神当年风光的模样,何曾想到过隱忍时与如今的楚阳何其相似。 若说唯一的区別那就是楚阳更狡猾一些,至於武神自然是憨厚,不然姬梦也不会称他为“傻子”。 而整个九天恐怕也只有姬梦如此称呼过武神,毕竟憨厚不代表傻,而且白帝城第二高手不是谁都可以客套的。 这些楚阳统统不知,两条眉毛紧皱在一起,如今他担忧的是如何弄到最后一种九阶妖兽的精血。 那东西就算是在百宝阁都未买到,可见其珍贵。 可若是没有这最后一种精血就无法完成九阶淬体,那之前的努力可就白费了,楚阳自然不愿意如此。 只希望在这天武秘境中能够遇到,只九阶妖兽如今对上怕已不是对手。 口中嘆息一声,如今路已经走了大半,只差最后一脚就可完成,再艰难也要走下去。 眼看天色渐暗,楚阳只能在野外待上一宿,好在这寒潭底十分隱秘倒是没有妖兽会发现。 听小二说的天武城外黑夜十分古怪,王阶妖兽经常出没,若是运气不好遇到就是必死无疑。 楚阳一直觉得自己运气都不怎么好,尤其是进了天武秘境,所以就安分的待在寒潭闭目修炼並未出去。 果不其然,夜半时分,天上的圆月映照在寒潭中央。 寒潭四周结的冰块显得跟白玉一般,远处传来杂草被拨开的细微声响,紧接著就见两道黑影出现在寒潭边缘。 楚阳本以为是人类,却不想竟然是两头妖兽,而且还是王阶妖兽,能够变换成人类的样子。 好在这寒潭设有结界,別说王阶妖兽,即便是皇阶妖兽都无法窥视潭底,这也是楚阳如此没有逃走的原因。 如今两头王阶妖兽正在饮水,与楚阳只有不到十丈的距离,楚阳甚至都能看的王阶妖兽藏在白髮中耳朵上的绒毛。 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王阶妖兽与武王境强者不同,人与妖兽本就是死敌,若是被发现必死无疑。 “大哥,转眼来这秘境已经三天了,一点妖魂的消息都没有,你说当年武神究竟把妖魂镇压在哪里呢?” 白耳朵的一脸愁容问道,临行前可是跟大人夸下海口。 如今毫无线索,天武城中又有十几个器灵看守,根本无法进去,难怪这看似的肥差能落到自己兄弟头上,如今看来怕是不好啃的。 黑耳朵的大哥轻嘆一声,一直在自家里打洞多舒服,如今钻到天武秘境来,这里哪是那么容易搞定的地方。 妖族每年派那么多高手前来不都无功而返,要是这个傻弟弟想吃老祖的灯油岂会招惹这等麻烦,看样子还是被宠坏了。 回去一定要好好说道说道,只是不知道还能回去不,听闻天武城的头头可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 喝完水的两只老鼠转身离开,从始至终都未发现潭下的楚阳。 而他们的话自然也落入楚阳耳中,虽是写只言片语,但根据他们提供的信息再加上百灵榜上的內容,楚阳多少知道些事情。 上古之时妖族强大,武神为了抑制武州妖族,特意夺妖族传承妖魂珠镇压与天武秘境。 也是依靠此珠天武秘境才会有源源不断的妖兽供人类斩杀以供磨练,若是再大胆联想; 老蛟当年未曾飞入九天为的就是镇守妖魂珠,而如今老蛟老死与寒潭,那如今这珠子就在…… “寒潭!” 楚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嘴里不由自主的嘀咕了一句! 若这寒潭只有一头老巨蟒又何必布置结界呢? 若不是楚阳发现这里的秘密恐怕也不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天武城,先不说结界如何,若是老蛟没死以它的战力在这天武秘境又有几人能够抢走妖魂珠。 楚阳猜测,妖魂珠极有可能在巨蟒甲上镶嵌著,此物乃是老蛟一生守护的东西,如今连躯体都化作战甲,那妖魂珠必然在一起。 好在楚阳身负的宝物不少,倒也不至於心惊胆战。 只是此次与以往不同,妖族的人已经来了。 万一泄露就只能龟缩在天武城中,为了以防万一楚阳只能將巨蟒甲送入武神甲中,可瞬间楚阳就无法察觉巨蟒甲的存在。 同时武神甲中爆发出耀眼的血光,穿越楚阳的身体,甚至连寒潭的结界都未曾挡住; 水缸粗的血色红柱冲天而起,本就不大的天武秘境自然看的清清楚楚,就连此刻待在天武城的人也发现异样。 楚阳暗叫“不好”,也不知道武神甲出了什么问题,竟然闹出如此大的动静,那两个妖族老鼠可没离开多久,万一再折回来就麻烦了。 好在红光也没持续多久就回归到楚阳体內,长出一口粗气算是有惊无险。 第228章 叫板 可还未缓过神来就感觉到骨髓中的血液迅速被抽离出身体,一丝不剩。 看著血骨如同空壳的竹子,紧接著武神甲中传来磅礴的威压,一一团团不知哪里来的暗红色血块落入骨髓中。 容不得楚阳多想,钻心的痛楚传入脑海,整个身体像是被万鼠撕咬一般,每一寸骨头和皮肤都被摧残著; 甚至想要发出痛苦的呻吟甌北喉咙中的血块卡住,在这一刻楚阳对整个身体都失去了支配权,只能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等待著一切结束! 而在风家酒馆,小二的被风四娘臭骂了一顿早躲得不见踪影,八成又是小二没管住那嘴惹的风四娘不高兴。 也好在这会酒馆也没几个人倒也不需要她老板娘亲自动手,不然见到小二的又免不了一顿臭骂。 至於器灵那老头也早学乖了,趁著风四娘不注意就抱了坛好久躲在一边喝著。 根本不搭理这嘴快漏风的老婆子,要不是有这酒才不来受著气呢。 不过这话心里想想就行了,若是被老婆子知道是自己叫来那群见酒眼开的老不死,又免不了一顿毒打。 说起来当初那老王八蛋坑自己的时候怎么也教教管人的手段,害的如今好好一个城主谁都能欺负,喝酒都喝不安生。 心里想著正要灌口酒呢,却突然发现异样,碗里的酒顿时撒出去一半,看的风四娘那叫一个心疼。 这天武秘境可不比外面,想要酿酒何其困难,就他娘的这么撒了? 一巴掌將那老头拍成碎片道:“老傢伙,要是不给老娘一个解释,你这身子就別再粘回去。” 老头苦笑一声:“別闹!有正事……” 好在已经习惯这种突如其来的伤害,加上又是器灵倒是不咋痛苦,只是想要再次凝聚有些麻烦。 “闹?你个老东西竟然说我闹?” 风四娘气急败坏,看样子世间男子都一样欠收拾,当即冷笑道:“老娘今天就闹给你看……”。 於是风四娘这么一搅和,那一闪而逝的线索再次消失,老头只能放弃转而想办法平息风四娘的怒火。 可风四娘那哪是那么好劝的。 “彪悍”两个字都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样子,若不是老头是个器灵恐怕已经死了八回,还不带重样的。 第二天,寒潭下的楚阳也已经恢復正常。 第三天,检查一番后並未发现身体有什么异常,楚阳虽然疑惑却也没有办法,只能等以后看能否调查清楚。 本打算回城去找鱼儿和雨儿,突然一道大风颳过,楚阳瞬间被掠过的白影给吸引,九阶风鸟,最合適的精血! 当即楚阳就戴上银武翼追了上去,一人一鸟,一前一后在山间驰骋,九阶飞鸟的速度毫不逊色一般的王阶高手。 楚阳一路赶追都未曾跟上,或许是楚阳的行为激怒了它,飞了一会双翅竟然落在远处山谷顶端的大树上,一双眼睛死死盯著楚阳。 楚阳同样落在不远处的石碓上,背后的银武翼並未撤去,锋利的金属羽毛一片片张开隨时准备出手。 武翼不仅是飞行灵器同样也是战斗灵器,银武翼背后有一百零八根羽翼,两边各五十四根,一旦全部释放就是一百零八柄飞刀。 此次楚阳是势在必得,有了这九阶凤娘的精血楚阳就有跟苍正道叫板的底气。 毕竟如今的修为一直停滯不前,唯有完成淬体才有爆发的可能。 楚阳已经忍的够久,不想再忍下去,为了拿到精血手中已经握著圣火帖准备出手了。 而大树下的树洞却走出一名白女女子,看到楚阳的模样微微皱眉,尤其是看到楚阳发愣的表情后更是心中升起厌恶。 连忙將面纱戴上,这些日子与人独处倒是没注意这些,如今遇到外人而且还是个登徒子自然想起来。 “姑娘当日可是路过暗夜森林救了我一命的恩人?” 楚阳当时虽然昏迷,但姬梦却记得,这份恩情姬梦可一直记在心中,若不是楚阳她恐怕就落为妖兽的腹中餐,而姬梦也註定魂飞魄散。 白衣女子微愣,身后就传来男子的笑声:“楚公子,你这方法未免太老套了吧!”。 楚阳顺势望去,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云之翔,再看两人亲密的模样当即解释道: “云兄,你误会了,確有其事。当日小弟可是十死无生,若不是遇到明家二小姐出手相救,恐怕是必死无疑,只是没想到恩人竟然是嫂子!”。 此话一出,明心寰脸上骤然升起一丝红润,欲要解释却又不知如何解释。 她本就对云之翔有情,只是没像楚阳这般挑明而已。 不过如今挑明倒也不错,反正是隨了自己的心愿,想来飞扬也是愿意的,不然又怎么会出手劫人呢。 只是没想到,明心寰突然晕倒在云之翔怀中,两人都有些措手不及,尤其是云之翔早无半点洒脱之气,抱著明心寰钻进了树洞。 这树又名“空间树”,这棵少说已经有五千年树龄了,树內的空间很大,即便三个人挤在里面也显得十分宽敞。 树內的空间还分隔开了两个房间,云之翔將晕倒的明心寰放到里间铺好的熊皮垫子上。 掏出怀中的玉瓶倒出一粒血色的丸子,扒开明心寰嘴巴让她服下,紧接著便退了出去。 空间树的外间,像是用来会客的,云之翔与楚阳坐在了这里,取出两坛美酒两个玉杯。 “上次暗夜森林一別,可是好久没有吃到那种美味了,不过酒却喝了不少,我可还记著欠你一顿酒呢。” 云之翔笑著说道,眼中的担忧並未掩藏住。 楚阳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看了眼明心寰的房间,思量了半天还是开口道:“嫂子的身体还好吧?”。 烈酒下咽,云之翔平復半天摇了摇头: “心儿从小就体弱多病,这些年更是越发严重,即便是强盛如明家也束手无策,勉强能够护住心气。 这次出逃好在有几粒万年血蟾丸,不然心儿就危险了,只是如今这血蟾丸也完了,心儿只能回去不然性命堪忧!”。 楚阳眉头微皱:“回去么?听闻明家与圣天教联姻,若是回去……”。 云之翔何尝不知明心寰回去之后的命运,可那又能如何? 第229章 修炼必然一日千里 自己虽是天道宗最年轻的武王,看似风光却也要受云家的掌控,更別说面对明家那样的庞然大物,心中嘆息一声饮了口酒才发现变了味道,涩的难以下咽。 两人的酒量都不差,没一会功夫酒就喝完了,云之翔当即说道: “楚公子,你应该是来参加天武秘境试炼的吧,如今已耽搁了一天,时间紧迫你还是抓紧修炼吧,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云兄,我虽然实力不高,但也不用这么急著赶我走吧。说不定我还能起点作用呢。” 云之翔苦笑,倒不是觉得楚阳帮不上什么忙,而是这件事关係重大,先不说明家的人什么时候追来。 就是云家也不会坐视不管,面对两家的压迫別说楚阳,就算是自己和心儿都承受不住,又何必连累旁人呢。 “云兄如果我说我有医治嫂子的办法你信么?” 楚阳突然开口道,他自然没办法,不过姬梦有办法岂就是他有办法: “嫂子体弱多病,需要大补之物进补,然而隨著时间的推移每况日下,所需补品越来越多。 乃是体內伴有食忧蛊,此蛊晦暗不明难以察觉,乃是滋养鼎炉的蛊虫之一。”。 “起先蛊虫会如补药一般增强被下蛊之人的体质,直到幼蛊长大所需要的能量越来越多,被下蛊之人身体就会每况日下。 最终完全被蛊虫吞噬或者成为鼎炉被人吸乾,而明家就有一位用蛊高手,想必这蛊虫就是此人下的。” 紧接著,楚阳嘆息一声道:“传闻当年明家二小姐体弱多病,传闻活不过十岁,恐怕明家主才出此下策得以续命。 只是此法终究治標不治本,如今蛊虫已成大患,若是能够吸收蛊虫中的能量化为己用,且不说这么多进补之物何其精纯。 单单是体质就如后天无垢体,修炼必然一日千里!”。 云之翔脸色骤变,从楚阳开口时他心中就响起惊涛骇浪,此事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若不是清楚楚阳的底细,他非认为是明家的亲信不可。 “那要如何医治?”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楚阳无奈摇头,蛊道修炼之人本就是少之又少。 姬梦也只是听过老头子说起过一些而已,根本没有认真研究过,若不是根据九州百灵榜上的內容相互印证,连这些都说不出来。 云之翔刚燃起的希望又被浇灭了! 而服用血蟾丸的明心寰醒了过来,来到云之翔身边,脸上虽然虚弱但透著一股子坚定。 当日既然会不顾一切离开,就想到了日后的结果,死其实对於明心寰来说並不可怕。 自从记事起每个夜晚都会与死神擦肩而过,能活到现在已经很满足。 相比较回去做那任人摆布的傀儡,她更想安静的死在喜欢的人怀中,至少到最后一刻眼里看到的是自己喜欢的人。 姬梦突然想起了老头子说的一个办法,不管任何蛊虫都是驱利而生,只要有比寄生的环境要好它就愿意离开。 而蛊虫进入新的躯体会大肆吸收,所以这种方法多半是以命换命,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 “我想去看日落,听你说这里的日落最美了!” “好!” 云之翔搀扶著明心寰向外走去,每一步都无比小心,她的身体已经承受不起一丝丝伤害,哪怕是走路都需要用尽全部的力气。 楚阳默默的站在后面,其实在这种场合下楚阳离开或许会好点。 可楚阳想这种不是太好的消息告诉云之翔,毕竟他有权知道这个,至於最终如何还是看命运的安排。 就这样明心寰依附在云之翔怀里,楚阳站在两人身后不远的石碓上,风鸟蹲著石碓旁的大树顶,一男一女,一人一鸟看著渐渐消失的夕阳。 不知过了多久,云之翔抱起不知是睡著还是昏迷的明心寰回到屋內。 同时也得知这样一个消息,脸上闪过一丝激动,这或许不是最好的办法,却是现在唯一可行的办法! 至少这个方法比眼看著自己心爱的人嫁给別人要好,多少有搏一搏的机会。 与此同时,明家也將整件事调查清楚,一行人也正往天武秘境赶,既然云之翔能够自行进出天武秘境,明家又怎么可能没有办法呢。 不过此刻云家的人已经站在云之翔房间外,一身紫衣,面纱下那张从未展示与人的脸露出一丝得意。 从小与自己那个弟弟捉迷藏都会被自己发现,这次也不例外! 只是没想到这次废了这么长的时间。 嘴角微微上扬:“出来吧!弟弟,看你还能躲到哪去!” 说话间,四周已经升起一层结界,虽说带著个病秧子逃不了; 可自己这个弟弟太滑头,每次输了都耍赖,所以这次还是准备的万全点好。 云之翔感受到天地间的灵气骤然减少,他眉头紧皱地说道:“楚公子,估计是我姐追过来了!”。 说完便疾步走了出去,他没想到自己躲到这里还是被姐姐找到了。 他的这个姐姐手段可是比自己厉害多多了,他从小便对自家姐姐有天然的恐惧,这次若不是因为关係到心儿的终身大事,他是绝不敢忤逆他的这个姐姐的。 他一出来就迎面碰上了自家的姐姐。 “姐姐,你怎么跑出来了?家里怎么样?你这个家主不在家坐镇家里岂不是要乱成一锅粥了。” 云之翔訕訕说道,能不动手就儘量不动手,先不说上次与明家长老交手伤势还未痊癒,单凭自己姐姐也是武王境,这点就不占任何优势。 “就许你个臭小子拐跑明家丫头,就不许姐姐我出来转转,顺便把你这小子逮回去交给爹处置,越大越没规矩。 我们云家和明家的关係你又不是不知道,看上谁不好非喜欢明心寰那病秧子。” 云之翔听到“病秧子”三个字眉头微皱,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心中虽然不悦但眼前的人毕竟是自己的亲姐姐,况且自幼没了母亲都是姐姐照顾,云之翔实在生不起反驳的心思。 而站著远处的楚阳看著紫衣女子微微出神,这人不就是姜璃带来的之紫姑娘? 容不得楚阳多想,云之紫听弟弟说不愿回去柳眉微皱,武王境强者的气息骤然升起。 第230章 一手好算计 她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既然好言相劝不管用那就直接绑回去。 如今这小子是鬼迷心窍连自己这个当姐姐的话都不听,等以后清醒过来看怎么教训他。 心里想著,云之紫直接祭出脑海中武王凝练的灵树,灵树作为灵根所化代表灵气著灵气储备,战斗时更是借势打压对手的管用手段。 可灵树关係重大,一旦受损牵连深广,若不是生死决斗一般很少有人会將灵树祭出。 而云之紫这灵树通体幽蓝,表面更似乎流淌著蔚蓝色气流必然是水灵根演化而来; 只见云之紫纤细的双手缓缓撑开,身后灵气凝聚而成的潮水蓄势待发,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传递而来。 “姐姐,你不要逼我!” “是你在逼姐姐!” 下一刻,云之翔猛地踏出一步,那呼啸的风声在楚阳耳边响起,无形的风在这一刻却让人看的异常。 而云之紫形成的压迫在这一刻荡然无存,一堵风墙横立在前,水浪也在此刻冲刷过来,两者碰撞並未传出多大的爆鸣声,更像是在相互抵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云之翔额头上渐渐布满细汗,头上的青筋不知从何时已经暴起。 本就伤势未愈,而云之紫更是选择这种消耗战术,时间一久必然会被拖垮。 想到这云之翔不由苦笑,从小到大论在智谋上从未贏过自己这个姐姐,这也是云家老辈同意云之紫做家主的原因的之一。 楚阳在一旁看著,这种战斗根本不是自己能够插手的,光是两者散发出的威压都不是楚阳能够抵挡的。 虽说楚阳曾手刃过武皇境的大司命,但那时的大司命称不上油尽灯枯也是身受重伤,而且还是靠圣火帖偷袭侥倖成功。 如今情况可不太一样,先不想暴露不暴露圣火贴,对面这女的可是云之翔的亲姐姐,若是失手杀了算怎么回事? 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楚阳也只好在一旁干著急。 “嘭!” 云之翔身子猛地向后撤了一步,苍白的脸上泛起涨红,额头上的青筋蔓延到脖子。 若是论实力他绝不输给云之紫,即便伤势未愈也有一拼之力,可如今却步步掣肘,濒临败局,不得不说云之紫一手好算计。 楚阳明白这些,云之翔又岂会不明白,只是终究跨不过“亲人”二字,更何况是面对从小照顾自己长大的姐姐。 云家虽比不上大家族,但身为家主也是事务缠身,大半的时间都是云之紫这个当姐姐的照顾,更是替他挡了不知道多少事情。 等七八岁时又被选入天道宗,从此刻苦修炼,以至於云之翔与父亲关係並不密切。 倒是这个姐姐看的尤为重要,可不为何从不反对自己做任何事的姐姐,在这件事上態度如此决绝。 “姐姐,对不起……” 云之翔深吸一口粗气,整个人瞬间变得凌厉起来,即將溃散的风墙化作风暴。 以云之翔为中心向四周蔓延,飞沙走石,巨石悬空,一切都在这风暴中被摧毁, 至於灵气化作的水浪直接被绞碎,云之紫站在愣在原地,紫色的面纱被风暴吹走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 云之翔全力打出的一击正向她掠去,狂风化作的长龙,周身包裹著匯聚的土沙,看著倒是更加真实,至於威力怕是不增不减! 就在这危急之时,云之紫收回祭出的灵树,瘦弱的身子就站在风龙的前方…… 云之翔见此脸色骤变,本下定的决心再这一刻乱了,只见长老呼啸擦著云之紫的身体撞击在后面的山丘。 顿时整个小山丘化为虚无,若是这一击实实在在打在云之紫身上,后果可想而知。 而云之紫被擦中直接倒飞出去,小脸上带著一丝痛苦。 狂风入体將经脉绞碎的滋味可不好受,关键的是出手的人还自己的亲弟弟,心里的疼可不必身上的少。 人还未落地就被云之翔抱住:“姐你怎么不挡?” 嘴角微微颤抖著,说话都有些含糊了。 “挡什么?既然挡不住又何必挡呢,竟然你为了明心寰可以捨弃一切,姐还有什么可阻拦的。” 云之紫依臥在他怀里,阵阵暖意袭来,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想来小的时候抱你就是这样的感觉,如今倒是知道了。”。 云之紫苍白的脸上露出惨笑,抓著云之翔的手道: “姐姐知道你是真心喜欢明心寰那丫头,她也是真心待你。 如此便不要去想圣天教、天道宗、明家等等,找个没人知晓的地方隱世生活,剩下的姐姐我会承担下来。”。 云之翔微愣,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悦,反而陷入沉思,不知过来多久他扭头看了看身后楚阳的方向。 他是在看明心寰,长出一口粗气,整个人仿佛苍老十岁,喉咙好不容易挤出一句:“姐,我跟你回去。” 听到云之翔愿意跟自己回去,云之紫也不吃惊更没再去劝阻, 原本云之紫就是想要自家弟弟回去的,其实不管她是战败还是受伤,从一开始她都没想过要强行带走云之翔,而是要打动他的心,让他自愿地跟自己回去。 楚阳站在远处嘆息一声,他觉得云之翔其实也是看透了这一点的,但云之紫用自己作为筹码,云之翔不可能不妥协。 明家与圣天教联姻可谓是武州一大盛事,两家都是武州顶尖的势力,而云家又如何? 天道宗附属势力中较弱的存在,而这样的地位还是依靠云之翔卓越的天赋换来的,即便如此天道宗也是道门三宗中最弱的存在。 一旦云之翔真带著明心寰隱姓埋名,云家將会承受所有的怒火,云家的未来可想而知,或许根本不会有未来。 “容我跟心儿说两句话!” 云之翔转身进了小屋,没过多久便出来与云之紫径直离开,至於楚阳他此刻怕是也没心情理会,倒是待人走后明心寰走了出来望著两人离去的方向凝望。 “半年……之翔让我再等半年,他说半年之后他没有出现就是死了!你知道他要干嘛,对么?” 明心寰转过头盯著楚阳,良久之后说道:“如果半年之后他来找我拦住他好么?” 第231章 一战定胜负 “为什么?”楚阳问道。 明心寰一愣,这需要原因么? 或许是为了到时劝阻那个倔强的傢伙吧,想了想说道: “任性一次就够了,衝动之后也该承担自己的责任,同样的路再走一次又有什么意义?不过是把伤疤再撕开一次而已。”。 楚阳吐了口浊气,感觉气氛有些压抑,心中思索著等到时候自己到底是去劝还会帮呢? 心里纠结之时,只见远处走来一人,身穿紫红大袍,头扎蟒龙冠,还未看清来人模样就感觉是有有一片乌云袭来。 楚阳心中微惊,不管是丰满楼的大楼主白道苍还是大司命,两人身上虽气息不俗,让人能够畏惧,但却不像此人引发天地异象,光是气势就让人胆寒生畏。 在楚阳几乎窒息时终於看清来人,不用猜就知道是明家的人,但明心寰的那声“父亲”还会让楚阳心头激盪久久不能平復。 武州百宝阁阁主明千楼,百宝阁九大阁主之一,即便在十地也是赫赫有名的一方巨擎; 至於细节楚阳倒是倒是不太清楚,但“武圣”二字却足以代表明千楼的分量。 只是此刻他哪里有半点武圣高手的风范,看著明心寰虚弱的样子脸上满是心疼的表情,不过確实如此。 明千楼妻子死的早,对三个女儿极其宠爱,尤其是这二女儿更是万年宠爱与一身,只是在与圣天教圣子联婚上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丝毫没理会楚阳就牵著明心寰的手离开天武秘境,在他那等曾在的人眼中即便是武皇都毫不在乎,又怎会理会一个炼体境小子,吹口气就能弄死的存在。 云之翔和明心寰相继离开,楚阳自然也没什么好逗留的。 看了树梢上站著九阶飞鸟最终还是没有动手,即便他被云之翔拋弃了,但看在那坛喝下去美酒的份上就不难为它了。 转身向外走去,这里发生的一切註定不会被外人所知,所以那些人始终不会知道云之翔为何要提剑上圣天, 更加不明白楚阳一个武王为什么跟著去送死。或许就如最后楚阳回答的一样,算是知道这样一个秘密的报答。 楚阳並未回天武城,一来时间还早,二来要儘早找到九阶风系妖兽,这些日子遇到的都是什么修为? 武王境一大片,甚至最后还来了个武圣境的明千楼。 而楚阳这修为真的不够看,心中不由生出一丝渴望,尤其是对武圣那引起天地变化的气势所嚮往。 就在楚阳想入非非时,远处刚出洞觅食的九阶风狼落到楚阳眼中,可谓是功夫不负有心人,终於让楚阳找到。 想也未想就冲了上去,一击火滋爆裂打出,左手则是在绘製圣火帖,无数繁杂的纹在掌中呈现,火浪翻涌,威势暴增。 “轰”的一声,楚阳如今的实力也是与结丹中期相似,普通攻击对九阶妖兽没有丝毫伤害,倒是成功激怒了九阶风狼。 以他的灵智何尝看不出楚阳的修为和实力,怒吼一声,口中喷出两道旋风直奔楚阳而来。 同时整个身子扑了过来,看样子是要直接口撕了这不知死活的人类。 楚阳连连后退,利爪贴著胸口划过,隱约还能听到碰触衣角的撕裂声。 一来二去,楚阳接连几下都在躲闪,连退几次已经躲到大树旁,不过楚阳倒是不著急,一般手段连这畜生的防御都破不开。 只能將希望放在左手临摹的圣火帖上,毕竟真货的为了连武皇都扛不住,这九阶风狼还不直接化成灰取个屁的精血。 “嗷呜!” 风狼接连几次失手,血口张不开挥洒著口水,两根半米长的獠牙如弯刀一般向楚阳胸膛切来! 楚阳嘴角微扬,等的就是现在,银武翼猛地的张开,身子几乎贴著狼口掠过。 左手凝聚的圣火帖顺势印狼头上,以狼头上为源头,火焰疯狂的向全身蔓延。 楚阳可不敢耽搁右手握著玄晶重枪趁其不备直接刺入风狼胸膛,没想到这畜生皮糙肉厚,即便是玄晶重枪也只是弄断几个肋骨,口中发出哀嚎。 看它的模样还想逃走,当即长枪刺出直奔咽喉,鲜血迸溅留下拳头大小的窟窿。 而这风狼竟然还未死透,楚阳只能慢慢消耗最终拖了大半个时辰才取得精血和妖核。 “终於成了!” 楚阳躺在风狼身上喘著粗气,想来没有那头风狼有楚阳身下这头死的惨了。 活活流血而亡,浑身上下的窟窿不下十个,尤其是肚子上,肠子都吊在外面,这会热气才散去。 歇息的差不多了楚阳就起身向天武城走去,有两天没去找姜璃他们了,也不知道她们担不担心。 而且如今时机已经成熟,是时候找苍正业算帐了,先解决小的等出去再想办法结局大的。 没想到刚到城门口就碰到了熟人,可这次怕不是给自己来送符籙的。 野东涯身前插著把长刀,倚身靠在城门边上,他仅靠著这把刀就让他在天武城闯出了名號。 起先还有人不服,找他挑战,可都被野东涯打败了,便没也没有人敢去触他的霉头。 “让我看到算你的运气不好,今天你我一战定胜负!” 野东涯勾起一丝邪笑指著楚阳傲慢的说道,那样子仿佛早已胜券在握。 旁边的人见此立刻闪到一边,心中暗自窃喜逃过一劫同时不由同情起楚阳来。 “这傢伙一次比一次横,这么久都没失过手,这次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傢伙怕是要倒霉了。” “没错,上次被打的如今伤都没好,符籙又没了老板娘一直嚷著滚蛋,我看著这傢伙的下场不会比上个好到哪去。” 一眾看客躲进天武城的城墙就开始七嘴八舌的说起来。 天武城本就不大,再加上只有一个风家酒馆,几天里大多说都混个脸熟了。 朋友谈不上倒也能聊上两句,尤其是这种精彩的时刻更是要评头论足两句与人分析才过癮。 楚阳自然懒得理会他们,看著野东涯眼中不由並射出一道精光。 相比较前几天身上的气息更加浑浊,周身仿佛环绕著一层浊气,与第一次见面相比可谓是天壤之別。 第232章 修为突破 动手之前,楚阳看了眼野东涯:“其实我想说你的运气也不太好,这城门口的位置我打算要了!” 如今淬体在即,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加快修为突破,这个肥缺楚阳自然不会放过。 “哗!” 围观的眾人掀起一阵狂潮,无比惊讶,在这个时候竟然激怒野东涯,这实在不是什么理智的行为,至少眾人看来是这样的。 然而,野东涯並未生气,甚至他还觉得理所应当,当初自己不就是抢夺了別人的位子么? 如今別人来抢也很正常,只要能打贏自己就行了! 下一刻,野东涯上前一步握住刀柄顺势一记拔刀式,隨著长刀撩起两张高的土石锥拔地而起。 相互交错袭来,而隨著距离越远石锥越来越长。 楚阳见此长枪一拧,紧接著一枪刺出,枪尖上似乎燃烧著火苗,与石锥碰撞发出爆鸣。 飞沙走石,楚阳速度不减已来到野东涯面前,而对方第二刀已经劈来。 白色的风刃凝聚成大刀从天而下,楚阳倒退数丈,枪尖插入身后的巨石缝中才稳住身形。 刚到这一击倒是没有多厉害,却是打的楚阳措手不及,先是土系然后又是风系。 “你是双系修士?” 楚阳询问道,除了自己以外还是第一次见到能有运转两种灵根的。 野东涯微微摇头,对於这些他並不清楚,这些都是来到这里面跟人学的。 至於以前十几年貌似跟著个算命的老师父除了风餐露宿就啥都没干过,那老傢伙除了骗人怕也没什么本事能教。 短暂的停歇战斗继续,有了向前的经验楚阳倒是做好了准备。 只是这一刀劈出来的竟然是火系,一条十几丈的火龙袭来,只是这攻击落在楚阳面前未免太小儿科。 “来得好,我也送你条龙!”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楚阳狂笑一声,竟然敢出火系,当即气势暴增,一枪刺出:“枪出龙!”。 枪尖处火龙翻涌而出,狂暴的火焰与空气摩擦发出阵阵龙吟咆哮,炙热的火浪连在城內的眾人都不由向后退了一步,一脸惊骇的表情。 “轰!” 直捣黄龙,野寒山整个人向后倒飞出去,落地看了眼楚阳轻轻擦去嘴角的鲜血。 没有说放下什么狠话,只是將一半的符籙交给楚阳就转身离开。 直到野东涯完全消失眾人才反应过来,口中长出一口粗气。 怎么也没想到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竟然贏了野东涯,即便到此刻眾人也觉得有些不太真实。 来了这么些天,大多数也挖掘出新的潜能,比如有个傢伙实力不咋地倒是喜欢搜集消息。 在这些天他可整顿出一份资料,虽然不详尽,但风头正胜,有能力兴风作浪的都在里面; 那傢伙靠著那东西可大赚了一笔,要不是遇到了野东涯赚的更多。 楚阳也不理会眾人诧异的目光直接向风家酒馆走去,此刻酒馆除了小二就剩下个风四娘; 其他人多半是出去狩猎了,而器灵老头自从那一夜之后就没出现过,恐怕也是遇到了麻烦事。 要了坛酒顺势把小二叫过来,有这个竹筒倒豆子也就知道这几天发了些什么事。 奇怪的是这次风四娘倒是没管一直说的没停的小儿,只是满脸愁容的看著门外。 “还有出了四大神人?是那四大神人?”楚阳好奇道,这几天功夫就整出了个四大神人。 “城门野东涯,狂魔苍正业,猎妖师苏小小,神秘第一侯小武!” 小二的是滔滔不绝,把四个人的事跡说的跟亲眼所见一般,当然楚阳见到的只有那唾沫横飞的星子。 “如果说这四大神人里谁最厉害,我觉得还是那个侯小武,天武城中央立的排行榜上面可是看著那侯小武的符籙是一路狂飆; 昼夜不停,最关键的是没有减少过,也就是说这傢伙这些天一直在天武城外待著。” 听到“侯小武”三个字,楚阳露出一丝担忧,不管那死胖子瞒了自己什么事,毕竟叫了那么久的“大哥”。 天武城外危险楚阳十分清楚,最关键的是那群外来的妖族才是最大的麻烦! 问完消息楚阳喝完杯中的酒就起身向外走去,也是时候去体验一下修炼室的奇特。 顺便看看那个所谓的“修炼狂魔苍正业”,每日沉寂在修炼室中提升修为。 靠著一眾外门弟子猎杀妖兽获取符籙,看样子从一开始外门便是打算全力培养苍正业,想要培养出第二苍正道出来。 而修炼室的位置就在天武城的中央,也就是落入楚阳眼中的排行榜的后面。 而此刻仰著头看到著第一个名字大写著”侯小武“三个字,楚阳有些恍惚,此时此刻才发现自己对侯小武或许一无所知! 口中骂了句“混蛋”继续向前走,眨眼就到修炼室外。 而这修炼室位置並不多,可好在白天都出去狩猎倒是有空下的修炼室供楚阳选择。 修炼室的黑石门只容一人进出,门上还有专门显示符籙数量的凹槽,楚阳刚打算抬脚准备进去,就听到背后有人在喊: “你是何人,为何要进这间修炼室?这是我们大师兄专用的修炼室,你赶紧离开,不然休怪我们不客气。” 楚阳回头,看见是一名弟子在身后叫囂道。 楚阳知此人是万刀门的弟子: “这修炼室明明都是公共资源,何时变成你们大师兄的专用了?这天武城中禁止打斗,要不是你们试试破坏规矩的后果?” 楚阳冷笑道,流云宗、灵剑阁以及万刀门虽都是人宗附属势力,可没少听说万刀门的弟子欺负流云宗的弟子。 倒也不是楚阳要为眾弟子討回一口气,就算是有也只是一小部分原因。 最关键还是楚阳看不惯他们那副囂张的嘴脸,修为不高却借著万刀门和狗屁师兄狐假虎威。 万刀门弟子先是一愣,这么多天来还是第一次吃瘪,脸上泛起一丝狰狞。 若不是顾忌天武城不能动物他怕是早就出手了,紧接著阴笑一声: “天武城內確实无法动武,但城外就没有这种庇护了。 所以小子趁早认清现实,现在跪下磕头认错再將所有符籙献出来,我便大人不计小人,饶了你这回!”。 第233章 富贵险中求 “嘭!” 黑石门瞬间关闭,留下愤怒到极点的万刀门弟子在外面,冒火的双眼恨不得將石门炸开。 可惜修炼室上不仅有隔音结界还有各种防御结界,莫说他一个小小的万刀门弟子; 就算是道门的高手都难做到,除非是天武城那群器灵才有能力办到。 “不知死活的小子,我这就去告诉大师兄,以大师兄爱面子的性格看你不死!” 那弟子口中嘀咕道,眼中闪过一道阴毒的寒光,想必去诉说此事的时候又免不了一番添油加醋! 楚阳对此毫不在乎,进入修炼室后发现这里与空间树倒是有几分相似; 大了不止一倍,一张石床上放著蒲团,外加一张桌子也就够了。 而在石床边缘印著凹槽,也就是记录符籙多少。 与外界不同,外面的凹槽是用来提醒外面的人修炼室的人还有多久出来,而石床的凹槽是提醒符籙的剩余数量。 当楚阳注入一丝真气进入石床时,凹槽中燃起火焰。 黑色石床渐渐升温最终化作火红色比鸡血石更加鲜艷,而修炼室中像是在一片火海中央,温度一直在上升,这种环境最適合楚阳修炼! 一时鬆懈差点就突破了,楚阳当即不敢再大意,取出五种精血后深吸一口热气。 “九”为极致,这也意味著最后一次淬体无比凶险,稍有不慎就是爆体而亡。 不过已经到了这个时候,说什么楚阳也不会退缩,世人常说:“富贵险中求!”。 这会就是搏一搏的时候,成了浅龙入渊,至於败了楚阳还没想,总不能什么事情都留有退路。 接连吞下五种精血,与以往不同,精血入口就化作一股猛烈的能量向身体四周衝去。 就如同五头妖兽在体內驰骋,四处碰撞,就算淬骨草融合,但效果却是微乎其微。 只见楚阳皮肤表面布满裂痕,缝隙中透出血光,狰狞的脸上经脉浮现。 暗红色的血液像是爆炸开,充血的眼睛已经看不成任何东西。 而体內真气与五股狂暴的碰撞发出爆鸣,五臟六腑上布满血痕。 强忍著痛楚的楚阳嘴角的血渍还未来得及擦去口中又喷了出来,模样无比悽惨。 可此刻的他除了咬牙承受外再无其他办法,锻链肉身本就是个残忍的过程,这也是魔修强悍的原因之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身体完全处於一个崩解的临界点。 楚阳甚至怀疑猛吸一口粗气都会导致体內能量失去平衡,从而爆体,以至於吸气都无比小心。 这会楚阳的身体像是被分为无数细小的碎块,靠著经脉连接著並未散开。 也是如此在身体恢復时才能达到最完美的效果,这也是当年老蛟以自身化龙的经验总结的,如今却由姬梦告诉楚阳,让这门手段重现世间。 不过“九”为极致,“十”为圆满,当初姬梦便未说这淬体有十层。 毕竟那最后一层当年的武神都为敢尝试,全身爆成血雾,通过武王引来的灵潮以灵力锻造肉身达到无垢的地步。 只是这一步凶险万分,十死无生,最关键的其中的控制和细节姬梦也不清楚。 於是直接省略了最后一层,可即便如此这九层淬体也是当世独一份。 眨眼三天过去,楚阳身上的血痕还是一点点恢復,九阶淬体的危险期算是渡过。 而楚阳並未著急突破,以自己如今的实力对付苍正业並没有多大问题。 而且从一开始担心的都是苍正道,既然厚积薄发那何尝不等到与苍正道交手再爆发,或许如此能得到最大的刺激。 费了大力气才將真气压了回去,如今楚阳体內的真气即將如早已装满的水桶。 一味压制让它越来越狂躁,虽然反弹会变得激烈,但压抑的过程也十分困难。 若不是楚阳经歷了九阶淬体这体內堪比结丹境初期的真气早已將身体撑爆。 出了修炼室回到风家的酒馆,已经好些天没见到儿和朵儿两丫头。 楚阳心中多少有些担心,她俩一个比一个天真,根本不知道什么叫人心险恶。 若是出了什么意外自己回流云宗可不好跟她们的师父师姐交代。 “那两个丫头倒是没看到,不过听说狂刀门的大师兄看上了她俩,一直在城门口守著,八成两个丫头不敢回来了!” 小二说著,对於这件事他也是听人收起,可从他口里说出来就跟亲眼见得一样。 楚阳脸色一变,小儿虽然是个话癆,但每次说的都还是真的。 当即付了酒钱就往城门口衝去,心中不由燃起熊熊怒火,看样子是时候找人立威了。 而此刻城门口两女就在城门口,本以为在外面躲了几天他们就离开了,顺便也能找找楚阳师兄。 可没想到这群人还未走,心里虽然恼怒却也知道不是对手。 只能躲在苍正业身后寻求庇护,想来都是流云宗的应该不会见死不救。 苍正业冷眼看著这两女的动作说道:“我可没兴趣跟你们两个小丫头纠缠,还是赶紧去把你们的那个废物师兄找来吧。” 朵儿闻言立刻气鼓鼓的说道:“苍师兄,我们大家都是流云宗的弟子,怎么可以袖手旁观?” 朵儿的话让苍正业更是气恼,他大声的喊道: “你若不提宗门还罢,你们现在想起来我们是同门了,之前你们一个个傲物自持,可能將我们外门放在眼里? 如今遇到麻烦却想著找我们来解决未免太可笑了,不管怎么说你们也是挑选出来的,不会如此怯战吧,说出去连我们外宗都感觉丟人!” 苍正业嘲讽道,他可不打算帮忙,这个时候不落井下石他都觉得是种恩赐。 朵儿拉著儿拉开与苍正业的距离,目光却盯著已经靠近的万刀门弟子,心中暗自焦急。 她俩虽说被师门託付给楚阳,但自身实力並不差,至少在流云宗新一届弟子中算是出类拔萃的。 可这次万刀门带队的是万刀门的少门主柳相如,实力仅次与万刀门的刀魔铁小狂。 要知道万刀门刀魔铁小狂、藏剑阁剑痴藏剑锋以及流云宗苍正道被称为三杰。 而柳相如、苍正业以藏剑阁的苏小小被人称为小三杰。 第234章 坠落的陨石 由此就知道柳相如实力不俗,至少不是两女能够对付,况且他身边还有十几个万刀门弟子。 “两位小妹妹,哥哥可是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柳相如满脸笑容的说道,余光看了眼苍正业,对於这个与他其名的小三杰多少还是有些好奇的。 不过倒是不用担心他会出手阻拦,內门外宗的关係早已不是秘密。 弟子的仇恨怕是不比与其他两门的仇怨轻,想到这看两女的目光都泛绿了。 眾人只知柳相如实力强劲,在万刀门中仅次练刀成狂的铁小刀。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柳如风能有如今的实力全是靠著一门采阴补阳的秘术,而在秘术中记载以灵婴女子为药鼎可功力大增。 而两女中的儿便是灵婴之体,柳相如得知后岂会放过,只是为了不让人察觉就一同逼迫两女双修,倒也没人太关注,顶多投来厌恶之色。 对此柳相如根本不在乎,只要功力大增待三门会武一鸣惊人进入人宗,这才是他的目的。 什么狗屁小三杰,他连三杰都未放在眼里。 “儿,一会我拖住他们你想办法逃进城等牧师兄出现。”朵儿小声提醒道。 柳相如冷笑一声:“想法不错,可惜你拦得住么?” 说话间他已经冲了过来,闻著儿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他实在是受不了。 “不好!” 朵儿惊呼一声,將儿推开道:“快走!”。 紧接著就见朵儿冲了出去,无数道水箭並射而出。 看著十分华丽却没能造成任何伤害,与柳相如对了一掌,只听到柳相如爆喝一声“滚开”,朵儿顺势倒飞出去。 “噗!”瞬间血洒长空。 这一击柳相如已经收了三成力可依旧將朵儿震伤,实力之强苍正业都不由升起一丝重视。 至於儿此刻也被围住,先前商量的计划还未实施就被扼杀在萌芽中,看著满脸苍白的儿,柳相如笑著安慰道: “不要紧张,我只是要与双修而已!没有別的恶意……”。 儿虽然还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但对於这些事情早已知道些。 况且有凌霜峰主那个妖孽当师父想不知道也难,没事掛在嘴边上,没事还调侃这个没长到的小徒弟; 与是听到“双修”两个字出奇的没有害羞,反而想到楚阳师兄的面孔,当即想起师父说的“思春”。 当即儿瞪大眼珠盯著柳相如咬牙说道:“你休想!我死都不会跟你双修的。”。 “哦……是么?” 柳相如並未生气,这个结果早在意料之中,冷笑一声,压低了喉咙说道: “你这还没发育好丫头,谁要与你双修?不过是为了你那雏子血而已,看看现在的局势,你若是不答应先不说你性命不保。 就连刚刚拼死救你的师姐也要死,反正结果是一样的,为什么要多搭一条人命呢?”。 儿不知傻,凌霜峰主从小就说过她的体质特殊,很多人修炼鼎炉之法的人都眼红。 而结果如何她更是清楚,只是如今这地步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答应下来。 “我……”儿含著泪哽咽的开口。 “真当我流云宗无人么?” 说话间,一桿长枪包裹著火焰拖著尾巴直奔柳相如而来,宛如坠落的陨石。 柳相如眉头紧皱,没想到这个时候有人横插一脚; 当即也不废话抽身冲了过去,先解决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免得这小丫头心存幻想。 而儿和朵儿两人看到来人当即惊呼,早知如此她们又岂会出天武城去找楚阳,结果还被堵在外面。 “楚阳!”苍正业看著楚阳升起一丝杀意,上次的失误再加上楚阳越发厉害。 他总有种直觉会威胁到苍正道,而且一直以来这种直接十分准確。 所以在来这里之前就已经下定决心,要在秘境中解决楚阳这个还未成长起来的威胁。 与此同时,枪尖与柳如风的长刀接触,只听一声巨响两人同时倒退出去…… “鏘” 长枪半插在地,楚阳整个人稳稳站在原地。 脸上带著一丝冷笑。反观柳相如倒退三丈,握刀的右手微微颤抖,先前的碰撞看似短暂,却有至少三次真气的碰撞。 柳相如盯著楚阳面色阴沉,只是短暂的交手就知道这傢伙不是善茬,当即笑道: “阁下好手段,不知阁下是谁?为何要蹚这趟浑水?要知道这是我万刀门和流云宗的私人恩怨,阁下没必要插手吧!”。 在柳相如想来,自遇到两女就未见到过其他人,再加上此人实力绝不低於自己极有可能是那个家族或是人宗的弟子; 绝不可能是流云宗的,毕竟以前从未听说过。 楚阳先是一愣,紧接著向看白痴一般看著道: “先前的话你没听清楚么?我就是流云宗的,我师妹既然是你打伤的,那今天就別想进这道门了。”。 说话间楚阳脸上的笑容骤然消逝,杀意从体內奔涌而出。 楚阳向前踏出一步,將长枪矗立在原地,地面下沉裂开的缝隙肉眼可见的如蜘蛛网向四周扩散开来。 柳相如见此人竟然敢如此轻视自己,恨的咬牙切齿,心中的杀意更甚。 “这小子竟然能只用拳头……” 既然这小子要找死,正好趁著他大意时將其击杀。 柳相如当即扬起手中的斩龙刃,朝著楚阳一刀劈了出去,这一刀看似简单却是蕴藏著无限杀机。 这斩龙刃其中多加了一道咒术,乃是万刀门掌门为他儿子留的杀手鐧,只要猎杀妖兽就能够积攒煞气,最终化作一刀,威力可想而知。 这不,一刀劈出,柳相如都倒退一步,煞气將柳相如脚下地面震碎,巨大的刀影宛如死神的镰刀向楚阳挥来! 柳相如脸上升起一丝冷笑,虽然这些天斩杀的妖兽並不多。 但储存的煞气足以斩杀结丹后期的修士,想到这里嘴角勾起一丝邪笑,仿佛已经看到楚阳的惨状。 此刻前来围观的人也不再少数,楚阳很快就被人认了出来。 当初可是不少看到楚阳胜了野东涯,只是那一战有些虎头蛇尾,至少在眾人眼中是胜的不光彩。 第235章 实力不凡 可即便如此也能说明楚阳的实力不凡,拥有挑战四大神人的能力,不过连武器都不用就太张狂了。 这一刀在不断的凝聚气势,从天往下看去像是將天空分为两半,两股相反的气流在这一刀两侧盘旋。 楚阳一脸凝重,看到柳相如挥出这一刀就知道其中的厉害。 毕竟这些日子眼界也磨练起来。深吸一口粗气將气息平復。 周身的真气如同沸水开始沸腾,火焰在肩膀上跳跃,而后化作翻涌的火海围绕在身体四周,最终向去拳头匯聚而去。 一拳一刀在眾人的注视下碰撞在一起,眾人耳朵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后就传来嗡鸣声。 而两者一时並未分出胜负,紧接著接触在一起,爆发的火焰与刀气相互抵消。 “血……” 与刀气抗衡的右拳流出鲜血,从掌心流到胳膊最终落地,本是个无比细微的细节却瞬间被围观的人捕捉到,不可谓不细心。 “要输了,不过这傢伙確实厉害,肉身强悍到什么地步了?” “以后应该叫五大神人才对!” 眾人虽然觉得楚阳会败,但心中的佩服绝对是由衷的,柳相如的名头可不是吹出来的,不用武器就能逼的柳相如动用杀招,足以让眾人钦佩。 可让眾人没想到的是,到这一刻楚阳才真正爆发,口中发出一声低吼,真气爆炸形成的气浪直接这刀残存的威力震的荡然无存。 紧接著一步来到柳相如面前,带著气劲的一圈打入他体內將他身体麻痹,紧接著一脚將人踢飞。 至於楚阳拳头上的伤势早已痊癒,甚至连疤都没有留下,九阶淬体,无数妖核与精血不是白吞服的; 至少在武王之下的攻击都能够快速恢復,如今楚阳的体质与一头妖兽无异,甚至气血更加强盛。 眾人都还未从这突如其来的反转中反应过来,一道黑影已经靠近楚阳,冰冷的剑锋即將穿过楚阳的胸膛,不猜便知此人是苍正道。 “撕拉……” 苍正业的速度確实够快,楚阳根本来不及闪躲。 只是他低估了楚阳的肉身,剑气划过胸膛將外衣撕开,皮肤上留下一道一寸深的伤口, 鲜血洒落一地却並未造成致命的伤害。 而苍正业也不恋战,借著与楚阳拼了一掌的劲道后翻来开数十丈的距离。 先前的战斗他看在眼里,平心而论自己无法接下柳相如的一刀,更被说扭转局势,所以在那一瞬间他便想好要动手。 曾几何时,楚阳不过是他手中慌不择路跳崖假死的废物。 这才短短几月时间便已追赶上来,甚至超越了自己,这才是苍正业无法忍受的事实,更是他不愿接受的事实。 楚阳並未看胸口的伤势,此刻他能感觉伤口传来的瘙痒,甚至白肉一点点生长的感觉。 他的目光落在苍正业身上: “没想到当初那个高高在上,语气无比傲慢的苍正业也会出手偷袭,而且还是我这样的废物,你难道不感觉羞耻?” 苍正业瞪大通红的眼睛一字未说,反倒是刚取出体內气劲的柳相如加入战场,看了眼楚阳再看向苍正业说道: “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既然我们的目標一致倒不如联手解决了这傢伙,如何?” “正合我意!” 说话间两人已经冲了过去,顿时三人战做一团,虽然楚阳如今九阶淬体完成。 体质异於常人,但修为一直压制著终究会有所影响,分別对付没有问题,但两人联手就有些吃力。 一眾人大呼意外,小三杰两人联手对付一个人,这要传出去可够丟人的,不过这也看出楚阳的厉害。 两人不惜当著眾人子顏面也要留下楚阳,其中道理一想便知。 不过即便是两人也只是战成平手而已,楚阳虽然狼狈却只是些无足轻重的伤势,眨眼几个呼吸就恢復如常。 “柳相如你还不尽全力死的就是我们,你可会知道这傢伙几月前不过是个炼体境而已……” 苍正业虽然不愿意提起楚阳,但这是事实,也只有这样才能让柳相如明白其中的可怕,若是这次楚阳不死,下次死的一定是自己。 柳相如大惊当即不再有那些小心思,与苍正业一左一右展开猛烈的猛烈的攻击。 他们的对话自然也落在了眾人耳中,纷纷发出惊嘆,这话出自苍正业口中自然十分可信,没谁会无聊的吹捧敌人吧! 至少眾人觉得苍正业不会这样,所以深吸一口凉气,几月的时间就达到三门顶尖弟子的水平,这要是传出去未免太骇人听闻。 “此子究竟还有多少秘密?” …… 战斗还在继续,楚阳处处被压制落入下风却能够勉强自保,於是三人的战斗竟然拖延了快两个时辰。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人的出现引起所有人的注意,野东涯穿著他那身麻衣,肩上扛著长刀穿过围观的人群向战场走去。 所有人见此嘆息一声,楚阳虽然天纵奇才以一敌二能够抗住这么久。 却不想又来了个野东涯,以一敌三,恐怕是必死无疑的局! 对楚阳来说,野东涯的威胁要远远大於苍正业和柳相如。 但让楚阳没想到的是,野东涯提刀冲了过来,却是攻向柳相如和苍正业。 柳相如猝不及防野东涯的这一刀,整个人向后退了数丈,好不容易顶住停下,他心中鬱闷到极点,愤怒的吼道:“你有病吧?你要报仇找那傢伙!对付我干嘛,我都不认识你!” 儘管愤怒,但柳相併不太敢惹恼野东涯,因为他心里明白,自己惹不起野东涯,再加上现如今本就大敌当前。 想来柳相如心里应该挺鬱闷的,好歹也是万刀门少门主,本应该是风风光光的。 就算不能仗著门主老爹耀武扬威,也只要不被欺负才对,可在万刀门里有个刀魔铁小狂让他寢食难安。 好不容易来了天武秘境遇到机缘,本以为可以扬眉吐气,却比想先是被楚阳教训。 这会又跳出来个野东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倒霉透顶了。 对於柳相如的话野东涯根本没理会,再次抽刀攻去…… 第236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记得以前他跟人打架前最喜欢先吹嘘一番,每次都被那假瞎子踢屁股,久而久之就成习惯,动手之前从不说话。 眨眼间,两人战做一团。 “野东涯怎么反倒帮楚阳?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是跟楚阳有仇吗?” “或许是看不惯柳相如的做派吧,野东涯平日里率性惯了的,谁让柳相如平日里囂张跋扈的,这会也算是报应了!” …… 对於野东涯帮谁眾人並不觉得重要,反正是看热闹跟谁打又有多大分別? 总不能为了这个衝上去问个清楚吧。 倒是楚阳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长出一口浊气,先前以一敌二多少有些狼狈,这会正好沉寂缓过劲来,顺便了解与苍正业的恩怨。 所谓“有人欢喜有人愁”,本以二对一都不能碾压楚阳,如今柳相如还被野东涯牵制住。 此刻苍正业已经萌生退意,今日先保住小命,等回到流云宗自然有人收拾楚阳,苍正业可知道自己大哥已经开始衝击武王境。 想到这里苍正业的目光看向城门,只要穿过这扇门就可保住性命。 一百多丈的距离眨眼便可到达,但如今前方的路却被楚阳挡住,心中一横唯有一搏才能换得生机。 “也是时候解决我们之间的恩怨了苍正业!” 楚阳面无表情的说道,身上的火焰一点点躥升。 就连眼中那旋转的火球都冒出火,他对苍正业的恨已经到骨子里,只要想到当日的场景,楚阳便杀心大起。 “正有此意!” 苍正业气势不弱,直接冲了过来,周身环绕的风刃形成风暴,四周卷进去的一切都化为粉碎。 “杀!” 楚阳喉咙里发出低吼,等这一天已经等的太久,那滔天的火焰仿佛感受到楚阳压抑的心情在释放疯狂的喷涌。 如火山喷发一般;脚下化作焦土,周身如同披著一件火焰鎧甲。 一步两步,楚阳迈著大步向靠近苍正业,身前的火墙承受著风刃的袭击被击碎。 转瞬间第二道火墙竖起,楚阳依旧在前进脚步没有停。 他要让苍正业知道,当初他口中的废物已经成长到难以匹敌的地步,就如当初的自己只有慌忙逃窜的地步。 苍正业看著渐渐靠近的楚阳脸色难看到极点,不过这也是在他的预料之中,若是连这层风暴都无法靠近,也不会让他如此忌惮了! 当即把心一横,想法更加坚定,风暴还在持续。 而大多数风刃已经开始匯聚在苍正业双肩,一双透明的风翼正在组合完成,他要趁楚阳不注意是迅速飞进天武城。 可就在苍正业逃离的瞬间,楚阳一步踏出出奇的拦在他面前。 一把就封住他的喉咙,而这一切自然是归功於姬梦的探查提早知道他的动向,不然也可能如此轻而易举的擒获苍正业。 “你若是敢杀我,我大哥和整个流云宗都不会放过你的,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苍正业阴笑的说道,没被抓之前反而有顾虑,抓到之后反而没有了,他就算是死也不会向楚阳求饶。 楚阳冷笑一声后猛地一拳砸在他胸口,狂暴的火焰瞬间钻入他体內开始破坏。 “这一拳是替我自己打的!” “这一拳是替姬梦打的!” …… 一拳又一拳將苍正业的胸口锤烂,而火焰也將他整个身体破坏。 如今的苍正业就只剩下半天命吊著,而脸上除了强忍著的痛意更多的是愤怒和杀意。 他可看著楚阳的模样发出冷笑带出喉咙里的淤血,从嘴角流到楚阳的手上,最终连著线落地。 “你终究不敢杀我,为什么不敢承认呢?你就是害怕我大哥,只要苍正道在一天你就不敢杀我……” “咔嚓!”一声,楚阳缓缓鬆开右手,甩了甩手背上的血渍。 看著死不瞑目的苍正业嘆息道:“你猜错了,只是公主让我多折磨你一下而已,要不是你话太多或许还能多活一会。”。 紧接著一团火焰落在苍正业的尸首上,片刻功夫就化作一团灰烬。 而看到这一幕的柳相如稍稍出神,本就不是对手他瞬间被野东涯挑翻在地,天空闪过一道白光,柳相如便身首异处了。 而柳相如和苍正业的狗腿此刻也慌了神,拔腿就向天武城跑去,可惜都被楚阳打出的火龙吞噬葬身火海之中,自此算是清理赶紧。 站在天武城门口的眾人看到楚阳的目光不由自主后撤一步躲进了天武城中。 这可是个狠人,连斩数十人,万一不小心惹的不快就麻烦了。 还是躲在天武城安全一点,甚至不少人决定以后不管在天武秘境还是出去都远离这傢伙。 倒是儿两女看著楚阳的身影一阵痴迷,只是紧接著就不由露出担忧之色。 野东涯又向楚阳走去,眾人不由猜测难道又会是一场大战? 楚阳眉头微皱,今天杀的人已经够多了,他不想再动手,当然,这也要看野东涯想不想送死! 野东涯凝视许久,所有人都不由屏息以待,而最终他只是微微摇头:“打不过,真是打不过!那骗子的话果然不能信了。” 留下句没头没脑的话后他就向城外走去。 刚踏出两步就停在原地,而前方黑丫丫的一片,如同蚂蚁的妖兽袭来! “这是什么?” “这是兽潮?” 所有人都心惊胆寒,虽说九州大陆每百年都会爆发一次兽潮,但亲眼目睹这异象还是让人说不出的恐惧, 上古时人族战胜妖族后並未將他们驱离阶九州,而是將其赶到蛮荒古境。 且人族还在蛮荒古境外设置结界,为的就是防止妖族捲土重来。 而妖族也在不断摸索著渐渐了解到禁忌的薄弱,近千年来已经有不少妖族潜逃出来谋划著名如何解除禁忌。 让眾人没想的是这小世界与外界分离也会出现兽潮,一行人迅速向天武中撤去,想必很快天武城就会关闭。 面对数以万计的妖兽他们可不想被撕成碎片,楚阳与儿搀扶著朵儿迅速后撤。 与此同时,距离兽潮不到千丈的黑影取出一张符咒,燃烧的瞬间整个人的速度快了一倍。 “我的符咒啊又少了一张……” 第237章 来者不善 一脸死相的侯小武出现在天武城门口,心中鬱闷到极点。 此次传承没拿到却遇到了兽潮,运气也太背了一点,想到当初的豪言壮志差点没一口血喷死。 与此同时,楚阳也看到了他,毕竟侯小武那身材在人群中一个当俩十分醒目! 而侯小武也注意到楚阳看著自己,心头一颤,对於楚阳的手段他可是一清二楚,当即訕訕一笑连忙小跑过来: “大哥,这么巧你也在这里?你是不知道刚刚有多凶险啊,差点就被那群妖兽踏成肉泥,好在有祖传的符咒逃过一劫!” 楚阳轻哼一声,绕著侯小武转了一圈:“你个死胖子,说……究竟骗了我多少事,接近我究竟有什么目的?”。 “那个也没……没多少,大哥你要是想知道等出了秘境我一五一十全都告诉你,这会先让我收拾一下悲伤的心情,倾诉一下內心的鬱闷与苦楚吧!” 侯小武说著一把抱住楚阳的胳膊,鼻涕眼泪蜂拥而出,看样子怕是积攒了很久。 对此楚阳十分无奈,这傢伙爱哭这点怕是改不了了。 如果楚阳知道这些天侯小武的经歷就不会这样想,为了获得传承杀了一波又一波的妖兽。 身上所有的符咒和从离家前偷走的好东西都用完了,眼看著就能完成挑战获得传承。 结果早不发生兽潮晚不发生兽潮就在传承水晶出现的那一刻发生兽潮; 本来这都没什么,可突然出现的王阶妖兽一口將水晶叼走消失在兽潮中…… 面对眾人投来异样的目光楚阳早已习以为常,毕竟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记得在流云宗每次被小师妹拒绝后都是这样。 不知被多少流云宗的內门弟子看到,只是这次貌似挤压的有点多罢了。 “呦,这不是力战苍正业与柳相如的……楚阳,对对对,就是楚阳,本小姐名字差点忘了!闻名不如见面,没想到楚公子还有断袖之好!” 一身戎装的苏小小带著灵剑阁的弟子走了过来,看样子是来者不善。 尤其这苏小小与他们二人並称小三杰,如今楚阳连杀两个不就连她也给踩了,想来是来找面子。 楚阳眉头微皱,何尝不清楚她的来意,不过如今在天武城內无法交手。 如此又何须多言呢? 当即准备带侯小武离开,如今城外数十万妖兽来到城下,楚阳不清楚天武城究竟抗不的住,这种情况还是先去问问风四娘为好。 “等等……这天武城中无法比武,但本小姐想与你比一比符籙数,如何?” 苏小小叫囂道,这些天来她一直在外猎杀妖兽:“猎妖师”这个称號可比凭空得来的。 楚阳一愣,比符籙? 这些天被各种事情耽误,手中的符籙数本就不多,加上在修炼室消耗后並未剩下多少。 若是与苏小小比试必输无疑,当即拍了拍侯小武道: “终於有点作用了,现在这小丫头叫囂你大哥要比符籙,要不然你去挡一挡?”。 侯小武看著一副老实模样,心里的窟窿可比楚阳还要多,当即明白怎么回事直接叫囂道: “你个小丫头是谁?凭什么跟我大哥比,先比过我再说吧!”。 苏小小听著两人一唱一和当即就怒了,她虽然是藏剑锋的妹妹。 但从小可没学到她哥哥半分,做起事来倒是急急火火,如今被侯小武一激哪里还管那么多,竟自己提出赌注,要楚阳两人磕头道歉。 “若是你输了倒不用下跪磕头,只要学三声狗叫如何?” “一言为定!” 紧接著一群人便向天武城中央的石碑走去,熙熙攘攘的一群人好不热闹。 苏小小看著第二个位置上自己的名字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第二名,现在就跪下磕头吧!”。 “该是你学狗叫,忘记介绍在下侯小武!” 苏小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生见首不见尾的第一竟然是一个死胖子,还跟人有断袖之好,感觉像是经歷了一场灾难。 而最终苏小小还是耍赖了,不过也算是风四娘帮了她一把,见到楚阳被拉走她趁机逃离了现场。 作为藏剑锋的妹妹,灵剑阁阁主的女儿怎么能够学狗叫呢? 就算失信於人又能怎样,与此同时她也深深记住“楚阳”和“侯小武”,尤其是后者,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那猥琐的猪脸。 而被风四娘拖迴风家酒馆的楚阳此刻看著被五大绑的小二,眼神已经十分茫然。 即便刚刚风四娘已经做了解释,但真相有些超乎楚阳的想像,所以一时半会很难接受小二竟然是妖族小王子的事实。 毕竟蛮荒古境中的妖族足以跟九州抗衡这么多年,势力如何可想而知。 而作为妖族的小王子身份地位必然极其尊贵,楚阳怎么也想不通他怎么可能会来到天武城。 而且成为风家酒馆的一个小二,这些听上去都非常的扑朔迷离,让人难以置信。 让楚阳更为疑惑的是,风四娘找到自己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还未询问风四娘就自己开口说道: “好歹我家那口子当了二十多年的城主,也是知道些秘密的,兽潮来袭只能说明守护者已经陨落了。 天武城朝不保夕,所以老身想求你离开时带著小泥鰍一起!”。 楚阳疑惑地问道:“只带小泥鰍离开吗?那你们呢?” “我们在这待的时间久了,早已经习惯这里的日子;所以我和老头子不想离开了,就在这守著那些器灵好好我们的日子吧!” 风四娘回忆起往事不由的轻嘆一声,深色幽深的说道。 说完话的四娘一瞬间便消失不见了,至於小儿也就是“小泥鰍”便跟隨著楚阳,看他的表情仿佛完全沉寂在离开天武城的喜悦中。 “一起生活了二十年,现在也算是生离死別,难道心里就没点感觉?” 小泥鰍撇了眼楚阳:“难受?为什么难受? 你是不知道老板娘有多烦,二十年来一直不停的在我耳边叨叨,跟个苍蝇似的; 还有那老头更没出息,典型的怕老婆,喝点小酒跟做贼一样,我会难受?你们人类就是事多。” 话到最后连他自己都沉默了,二十年的光影没有生出感情说出去谁信呢。 第238章 都要为正业陪葬! 躲在楚阳走著悄悄將眼角的泪擦去,他未来可是要成神龙的存在,怎么可能为了一个疯婆子和老头子流眼泪呢。 与此同时,外界也发生著巨大的变化! 流云宗內苍正道出了密室,本想著找那个懒散的弟弟聊聊关於外出云游破境的事情。 结果才发现天武秘境开启,苍正业早已不在流云宗。 这才发现自己竟然闭关两个多月,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看样子破境还是需要等到合適的机缘才行,强求不得。 正欲跟叶九川商量一下外出运气,可苍正道的脸色骤变,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块支离破碎的石头; 整个人愣在原地,这石头乃是魂石,与灵魂玉简作用一般,一旦魂石破碎就说明人已经陨落,算是一种信號! “是谁?就究竟是谁?” 苍正道发出咆哮,周身环绕的风刃向四面八方扩散,整个小院瞬息之间荡然无存! “不管你是谁……都要为正业陪葬!” …… 远在万刀门同样如此,山巔大殿中传出一声怒號,天空匯聚的乌云瞬间被震散,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降了下来。 万刀门大殿上,一身长袍的门主万映红浑身散发著杀气,不过怎么说都是一门之主,即便听到自己亲生儿子被杀终究很快冷静下来: “迅速去查这次参加秘境考验的除了流云宗和灵剑阁外还有那些势力,敢动我万映红的儿子那就准备承受我万刀门的怒火吧!”。 紧接著万映红取出多年未曾出鞘的宝刀就消失在大殿中。 在消息传回来之前他趁著这个功夫去找一个人,想来也只有这个人胆敢对自己儿子出手。 楚阳对外界这些一概不知,此刻眾人都聚集在天武城石碑四周。 一个巨大的保护罩將眾人套在里面,同时眾人也听不到外面的情况。 但听姬梦所说,外界情况不容乐观,此次妖族前来的乃是一位妖王,更有十几位妖將,天武城十几位器灵恐怕支撑不了多久。 对此楚阳倒是不担心,毕竟风四娘已经做了最后的安排必然不会有什么问题,都是人老成精的,做起事来自然靠谱。 让楚阳没想到的是小泥鰍竟然隨意穿过结界准备去看城外的局势,只是最终还是忍住了。 別人不知道他却清楚,若是妖族的人看到自己恐怕逃出天武城也是无尽的追杀。 当然,也有可能没人理会,若真是如此恐怕就是自己那狡诈的哥哥当上妖族的王了,毕竟二十年的时间以他的聪明足够让父亲放心的將一切交给他。 小泥鰍没有继续想下去,回到楚阳身旁安静的坐下等待著通达打开…… 至於其他人都没有心思理会这些,唯一的期盼就是早点离开这里。 要知道他们都未曾见过兽潮,而按照古籍记载,兽潮一但出现所过之处如蝗虫过地一般恐怖; 每百年一次的兽潮中就会牺牲无数高手和门派,由此可知兽潮的可怕。 “轰隆隆!” 一声巨响穿越隔音禁制传入结界內,除了楚阳几个实力稍强的人外所有人都感觉头脑发涨; 甚至有短暂的眩晕,而此刻看向城外只能看到浓重的黑烟以及一双硕大黑色翅膀。 “翼王亲自来了!” 小泥鰍嘀咕道,心中无比震撼,翼王可是妖族最老一位妖王,实力之强已经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 即便是自己的父王若是不藉助整个妖族的力量,单凭自身修为也不是对手。 与此同时,天空上闪耀著一道湛蓝的光芒,逐渐一扇大门出现…… 眾人迅速撤离,而天武城外的攻势越来越强,楚阳甚至都能看到翼王巨石身体。 当他们一行人他入通道没多久,身后的路就断了,好似是被外力给打断的,与此同时,一道极其微弱的声音传入楚阳脑海。 “谢谢!” 风四娘的声音,看样子她也到了生命的尽头,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忘记小泥鰍。 因为通道突然被打断眾人传送的位置必然会受到影响,当楚阳等人清醒过来时人落在一处荒山上。 让楚阳奇怪的是怎么没有野兽出现,定眼一看才发现小泥鰍一直在这里守著呢,看样子就他一个没晕过去,可能跟体质一样。 小泥鰍这会真抱著坛酒说话,时不时的喝上一口,这恐怕是临走前在风家酒馆拿走的唯一一样东西,其他的都留在天武秘境了。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楚阳上前问道,毕竟风四娘只是说带他出秘境,剩下的路如何可跟楚阳没多大关係。 小泥鰍微醉的脸上露出一丝迷茫: “不知道,自记事来我就在风家酒馆,就算是那些记忆都是后面慢慢涌现出来的,对於这里一概不知!”。 楚阳微微点头,確实如此,正欲开口说话却猛地发现有人要逃,当即呵斥道: “死胖子,有想趁机溜走,走之前至少把话说清楚,不然下次见面……”。 侯小武连忙挤出微笑:“我不是看大哥忙嘛,既然大哥不嫌麻烦那小弟就给大哥说个清楚吧!” 无奈之下,侯小武只好將一切都说了出来,包括他是武侯传人,如今武侯府的大少爷。 武侯府是今武州掌权者,也是九州大陆上金字塔顶尖上的人物,因为曾经是武神最忠诚的追隨者,所以后面被武神赐予今时今日的地位。 楚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这武侯府大公子的身份可不是开玩笑的。 “你真是武侯府大公子?” 武小候脸轻轻笑了一下,靦腆的微微点头道:“是的,但不管我是什么身份,你都永远是我的大哥!”。 楚阳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不过看武小候的严肃的模样不像说话假话,这倒好是让楚阳很欣慰。 最终武小候消失在楚阳的视线中,这次暗自逃出来就是为了见见那个指腹为婚的妻子长的什么样子; 如今又在秘境中逗留了如此长的时间,也是时候该回去。 紧接著楚阳叫醒儿两女后带著小泥鰍,一行四人向流云宗赶去…… 不过四人如今处於十二古都之一的神都,位临武州和道州交界的边缘,而如今武州一流的实力都建立在神都附近。 第239章 机缘 譬如武宗分裂出的天地人三宗,道门三宗,百媚宫等等,也是如此丰都虽也位列十二古都,可论起繁华盛茂却远不及神都。 而神都与丰都的距离相隔遥远,若是以四人的速度至少需要半月时间。 唯一的办法就是乘坐商队的飞行妖兽,不过像这等超远距离的商队除了百宝阁外也没家了,所以四人便先入了城。 楚阳虽然早有了心理准备,但想比之下丰都確实不算是什么,按照姬梦的提醒,刚刚一路上遇到至少三个武王。 当然,神都本就风云际会有高手很正常,毕竟各大宗门都在附近,而这里的繁华程度却比丰都高出不止一筹。 可惜四人没有心思逗留,了些灵石打听清楚百宝阁的位置就赶过去了。 来到百宝阁楚阳不由想到明心寰,也不知她此刻如何? 还有云之翔,他们这对苦命鸳鸯也不知最后能否走到一起,心中正憧憬著楚阳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当即追了上去。 “大伯?” 看著熟悉的背影楚阳无比肯定,但他背后跟隨者一大群弟子实在让楚阳难以相信,这人会是自己的大伯! 牧天辰身子一顿,对於楚阳的声音再熟悉不过,只是这神都距离青石城十万八千。 若没有大事发生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当即脸色一变询问道:“牧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楚阳微微摇头,当日牧家巨变大伯如天空划过的流星眨眼就消失在牧家的视线中。 而上次打听到的消息大伯如今已经是圣天教的执事,不过如今看来地位远不止如此,要知道此刻牧天辰身后跟著的至少三位执事。 一听家中没事牧天辰也就鬆了口气: “先不多说,大伯急著去见圣女,等晚一点我会找你的。”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牧天辰说完拍了拍楚阳肩膀带著眾人匆匆离开,看样子確实十分著急,不然也不会丟下许久未见的侄子。 对此楚阳只能苦笑,等晚了一点楚阳自己都不知道会在哪里,大伯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看样子只能下次专门找个机会来神都一趟,而这次要抓紧时间赶回去,三门会武要不了多久就会召开。 隨著楚阳询问百宝阁才知道,商队昨天才离开。 下一趟需要三天后,楚阳三人只好找个客栈住下等候三天,毕竟以商队的速度只需要几天就可到达丰都,也不妨碍等上几天。 本打算出去转转的儿两女被在楚阳的劝说下只能回房修炼,至於楚阳则与小泥鰍一个房间。 倒不是楚阳捨不得灵石,而是四人身上的灵石有限。 乘坐百宝阁的商队价格同样不菲,若不是楚阳上次击杀大司命获得的灵石还未用完,恐怕这次眾人都要露宿街头了。 这会小泥鰍坐在窗边,手里握著酒罈目光看著窗外的街道,自出了天武秘境这个话癆总共竟然没说几句话。 楚阳都有些不適用了,而按照小泥鰍的话:“话多了老板娘会骂!”。 確实,风四娘最不喜欢小泥鰍嘰嘰歪歪的样子,跟个苍蝇一样烦人,只是她自己不知道她撒泼大浑的时候可比小泥鰍厉害不止一点。 楚阳嘆息一声,说来自己这群人的命都是风四娘和他那个爱喝酒的老头子救的,如今连那老头的名字都不知道心中不由升起一丝愧疚。 与此同时,房门被敲响,楚阳本以为是小二却不想一打开房门竟然是大伯。 眼中不由闪过一丝诧异,心中无比震惊,圣天教果然不愧是道门三宗之一,果然非同凡响。 牧天辰进了房间看了眼小泥鰍,当即大手一挥一道临时结界出现。 將整个房间包裹的同时將小泥鰍隔离在外,对於他而言能够信任的人太少太少,这些年在外摸爬滚打若是连这点谨慎都没有怕也活不到现在。 “大伯您现在已经是武王境了?” 楚阳一脸吃惊道,虽说上次在牧家时大伯就是结丹境后期,但突破武王不仅需要强大的天赋,更需要一份机缘。 以至於无数的结丹后期甚至巔峰一生都未能踏入武王,这道鸿沟可谓是阻挡了千万修士。 牧天辰微微点头: “这一切倒是要多谢圣女,也就是牧雨,若不是她恐怕大伯我一生都不可能踏入武王境,更別说荣升长老。”。 “牧雨么?” 楚阳瞳孔微收,对於她多少有些异样的感情,毕竟一起生活了近十年,最终却遭到背叛,这是楚阳不能忍受的,也是楚阳唯一一次没有报仇。 牧天辰並未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什么,反而是问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最后將一些丹药和功法交给楚阳让他带回牧家,而这些功法虽然凭藉都不是太高。 但至少与流云宗是一个档次的,对於宗门而言,偷盗这些若是被发现可是大罪。 然后牧天辰就离开了,如今自己虽然突破武王,可在偌大的圣天教根基依旧很薄弱。 至於帮助楚阳或者家族,对於他而言终究分量不够。 若不是因为牧雨的原因,自己如今还未突破武王境,更別说这眾人击破脑袋的长老之位。 毕竟在圣天教长老才算有一丝话语权,执事不过是上了年纪的弟子而已。 一晃三天过去,楚阳一行人也坐上了百宝阁的风行商队。 至於楚阳这次是无缘见到血蝠商队了,此次运送的不过些简单的修炼物资。 只需要飞鸟商队运送,甚至连飞豹都无需动用,这些物品的价值可想而知。 当热,这不代表这批货物不值钱,相反的,百宝阁的每笔生意就没有不大的。 九阶飞鸟的速度並不慢,即便背上拖著小山丘般的储物袋,按照普通储物袋能够承受十个储物袋。 而如今这小山不下两百个,总共就是两千个储物袋,其中可都是塞得满满的。 而在九阶飞鸟背后还坐著一位白髮老者,按百宝阁內部的叫法,这样的老者叫做商老,专门负责资源的安全; 而与楚阳这些乘客坐在一起的叫做客头,遇到紧急状况时负责保护人的安全。 至於其他飞鸟上的人都是护卫,实力虽然不俗,但归根结底不过是一群炮灰而已。 第240章 主心骨 楚阳观察一圈后就闭目养神,好在飞鸟背部的位置够大倒不用担心摔下去。 而此去丰都至少需要五到十天,正好趁这段时间调整体內的气息,为破境做准备。 商队早已不知跑过多少会,这飞鸟甚至將眼睛闭上一边休息一边向前飞,倒也不见飞错,可若是飞错了为首那护卫便甩他手中的鞭子。 也是如此,带头的飞鸟可是苦差事,一来不能休息,二来一个不小心还要受到责罚; 不过作为头鸟待遇也是不同,至少伙食上要高出不少,而且不是所有飞鸟都能当头鸟。 商队这样不紧不慢的赶了几天路程,本以为会安稳到达丰都,却不想却遭遇意外。 前方的头鸟发出信號那护卫当即稟报了商老。 而这客头也混跡了几十年,没有丝毫慌乱,当即对著楚阳几人说道:“大家小心,可能遇到了麻烦!”。 几人的目光不由看向楚阳,如今他可是几人的主心骨。 有什么意见之类的全都是由他提出来的,那客头也是人老成精,一眼便看出几人的关係。 也不点破,只让楚阳几人多加小心,虽然一般不会有太大危险,但为了以防万一,一会动手儘量不要冒头,万一受伤可就亏死他这个做客头的。 要知道干他这行靠的就是信誉二字,客头不仅要安全將客人送到指定地点。 而且遇到危险要保护好顾客,若是顾客出现意外可是要赔偿巨额灵石的,而且在这一行怕是很那混下去。 好在的是一般商队都不会有太大的麻烦,毕竟商队背后的势力都非同一般。 打劫赚点过路钱没什么,可一旦结下樑子就不好办了,也是如此这么多年总共也没遇到几次。 “哈哈,竟然个商队,这次赚大发了!” 前方升起红雾,在雾中同样是骑著飞行妖兽的一群带鬼脸面具的。 隨著红雾消散,一张张狰狞的面具出现在眾人面前;客头眉头微皱。 心想这次怎么遇到这群不怕死的东西,这怕是要名誉扫地不可了,只希望这商老能镇住这群傢伙才行。 而楚阳却知道这群人的来歷,血骷髏,专门抢劫的一伙流窜的败类。 其中的大当家鬼阎罗更是一位武王巔峰强者,按说这样的人物应该是一方势力的长老甚至太上长老。 不论地位还是资源都远要强过当强盗头子,也是如此血骷髏即便多次遭受重创都未曾消亡,毕竟鬼阎罗代表的就是血骷髏。 “不错!不错!九阶飞鸟商队,百宝阁的货可都是好东西; 本打算在这里待上一阵子,看样子干完这笔就要离开了,不过也好,有了这些又能清閒一阵子。” 带著阎王面具的鬼阎罗独自嘀咕道,而目光已经看向商老,干这行的他可以什么都不知道。 但消息一定要灵通,对於各大商队自然如数家珍,自然清楚百宝阁商队中有商头存在。 到了这会那白髮老人才缓缓睁开眼睛,与鬼阎罗对了眼后虚弱的说道: “鬼阎罗,久闻大名!不知可否给老夫一个面子,也算是我叶知秋倚老卖老了!”。 剑圣叶知秋! “嘶” 不仅血骷髏眾人倒吸一口凉气,就算是楚阳等人也是如此。 叶知秋是何人? 当今一代剑圣,剑炉峰上渊虹三尺,数十位高手望而却步,以一身武皇修为不输武圣,由此可知他的可怕。 只是这样名动九州的人物竟然当了一名商老? 別说鬼阎罗不信,就连楚阳都不相信这会是真的。 “哈哈,叶知秋?你若是叶知秋那我鬼阎罗便跪送前辈离开……” 鬼阎罗阴笑道,贴在脸上的阎罗面具仿佛都在发笑,紧接著笑声戛然而止,幽冷的声音响起:“可若不是人畜不留!”。 白髮老头並未说完,食指越过额头,口中轻吐一声“雷来”,顿时天空之上雷霆咆哮,隨著他一指轰向血骷髏等人…… 突如其来的一击所有人都未反应过来,唯有一直戒备的鬼阎罗迅速抵挡,可即便如此也未躲过这一击。 雷霆入体的瞬间他才知道什么是剑圣,奋力运转灵气抵挡都未挡住那势如破竹的剑气。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一个武王巔峰径直跪在地上,至於其他人早已化作灰烬。 “起程!” 叶知秋並未看身受重伤的鬼阎罗,他只是为了证明一下他自己说的话而已。 至於鬼阎罗如何为恶跟他叶知秋又有什么关係,说起杀人他叶知秋不知杀了多少? 在这修真界又有什么善恶可言,所以他证明了身份而鬼阎罗也遵守了诺言,那还看他做什么? 飞鸟商队继续前行,而身后还传来鬼阎罗虚弱的声音。 “恭送剑圣前辈!” 楚阳看著眼里,心中不免生出豪情,尤其是那一指,看似云淡风轻却將雷霆招来碾压眾人。 不过想来实际操作无比艰难,不然剑圣之名又怎么会如此厉害呢。 商队的行进速度很快,再有半日便能到达丰都,而听客头的意思,叶知秋到达丰都后便会离开。 楚阳在心中嘆息,能够遇见这样的高手实属不易,很想上前去拜会一声; 但一想到血骷髏的惨状又不敢轻举妄动,万一惹怒了他可不是他能够承受的。 最终楚阳还是放弃了,他们临走之际小泥鰍算是將整个风家酒馆的酒都搬走了。 虽然没多少但也有个几百上千坛,都是风四娘这二十间无聊时酿的,如今都留给了他。 风四娘虽说人泼辣了些,但酒酿的確实没话可说,酒罈上的泥封一揭开便是阵阵酒香,弄的楚阳酒虫都上来了; 要知道楚阳七八岁的时候就跟汪直两个偷著喝酒,只不过汪直酒量太差每次都提前喝醉。 於是几年的时间楚阳愣是没被人发现酗酒,而如今虽称不上酒鬼但闻到美酒的气味多少会有些发馋。 然而,馋的可不止楚阳一个,叶知秋可是出了名的酒鬼,就连如今闻名九州七绝剑都是喝醉酒之后与高手切磋领悟而来。 还未成名前甚至不惜闯入风城马家抢走了两坛百年陈酿,为此更是放出话去谁若敢动马家便是与他叶知秋为敌。 第241章 一言为定 诸如此类的事情比比皆是,由此可见这叶知秋不仅是剑圣更是个酒徒。 “小娃娃,你可愿意將这酒卖给老夫?” 叶知秋看著小泥鰍哽咽的喉咙著急的问道,若是再等就被喝完了,那五臟庙里的酒虫子又要钻出折磨人,叶知秋最怕的就是那东西。 小泥鰍愣了愣后微微摇头:“这是老板娘留给我的,不卖!”。 说的无比坚决,好似不知道要买酒的是剑神叶知秋,这让楚阳三人心中一紧。 对於叶知秋除了剑术和实力外也是褒贬不一,有人说他杀人成狂,有人说他与人为善。 可不管如何,先前一指荡平血骷髏,瞬间夺走几十名的性命,他便不是个善茬,至於好坏? 这世道又怎么分的清,都是踩著尸骨往前走,谁又会清白的? 就在三人心都快提到嗓子眼时,小泥鰍却突然看向叶知秋道: “听说你剑术很好,他们都叫你剑圣,只要你教我剑术,我就把酒孝敬给你了,老板娘可是给我留了好几百坛呢。”。 “你想让老夫收你为徒?” 叶知秋看了眼酒罈再看了眼小泥鰍,先前未曾注意这下才注意到小泥鰍的本体,先是一愣,紧接著轻笑一声。 心想这件事本就跟自己没什么关係,这些年那群傢伙竟捞好处,如今妖族报復就想起所有人族了。 罢战好处的时候后何曾想过自己,当即不打算管这閒事,倒是这酒要弄到手才是,大不了收个妖族徒弟也勉强能够接受。 “不行,我不拜你为师,坐了你徒弟这些酒都是你的了,只要你教会我七绝剑就行,多少罈子酒都没问题,反正自己也会酿……” 小泥鰍说著又取出一罈子酒扔给叶知秋和楚阳,至於其他人他可不打算浪费。 况且跟其他人有不熟,而儿两女此刻正用杯子倒著小泥鰍酒罈里的酒,作为女孩子自然要保持淑女的形象,尤其是楚阳面前。 “小心点,打碎了可就浪费了。” 叶知秋惶恐的接住酒罈,哪里还有一指灭百人的气势,一把掀开泥封,鼻子凑在坛口猛地嗅了口酒香,一脸沉醉的表情:“十五年的老酒,好东西!好东西!”。 一边讚美一边就“咕咚咕咚”的灌进肚子里,没几下一坛就见底了。 一旁的楚阳见此暗自苦笑,老酒鬼果然不一样,自己只感觉多了一丝纯绵,他却连多少年的酒都知道。 空坛被扔了出去化作黑点消失在商队后面,叶知秋猛地站起身子扬天长啸一声: “舒畅,老夫好久没有这么舒畅了!哈哈,这就比风城马家的酒还要香,不就是想学剑法嘛,老夫教你七绝剑,如何?”。 “一言为定!” 眾人看在眼里总感觉这也太儿戏了,为了一坛酒或者说酒这种俗物而泄露七绝剑? 眾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七绝剑作为剑圣叶知秋自创剑术,世上见过全部七剑的人少之又少,却不想如今就被一坛酒给勾引走了。 “小子,你这半坛还喝不喝?” 叶知秋问话的同时一股吸力已经將楚阳手中的酒罈夺走:“年纪轻轻喝酒都不利索还修炼个屁!”。 涨红著嘲讽楚阳后一口饮尽: “小子,看你还有些气魄竟然將修为压制到接近爆体的地步,看在喝了你半坛酒的份上老夫就帮你一把,好好激发一下你的潜能。” 说话间,叶知秋右手打出一道雷霆凝聚而成的符咒直接落入楚阳身体! 本以为会反应无比剧烈,然后修为飞速上升,可当这符咒落入楚阳身体就连一直压抑的真气都变得平稳。 像是水缸的口上压住一块大石头,真气再也无法撼动! 可楚阳又能感觉到那即將破境的感觉,像是中间挡住了一张纸,唯有捅破那张纸才能突破。 楚阳正想询问一下,却不想叶知秋竟然醉倒在飞鸟背上,而那倒栽葱的姿势实在愧对“剑圣”两个字。 不过隨著后来深入的了解,楚阳也知道叶老头不喝酒时就是剑圣,一旦喝酒那就是贱人,偏偏这个老不要脸的还喜欢喝,一喝就醉,跟故意的一样。 “小牧子,本公主已经查看过这是一道禁真咒,能够压制修为,十分管用! 对你益处良多,暂时不用理会。倒是这老头有点门道,为了安全起见本公主先隱藏起来了。” 楚阳连忙同意,並且与小泥鰍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若不是有九州百灵榜上的消息,这次行动可没那么简单。 本来小泥鰍就无路可去,回流云宗也不过是权宜之计,没想到半路遇到剑圣叶知秋。 再加上楚阳得知的消息,两人就上演了这么一场好戏,只是没想到会如此顺利。 而接下的路程就顺利的到达丰都,而酒醒后的叶知秋明显换了一个人。 整个人气息都变得沉稳许多,而对於酒后的承诺他自然记得,况且以后有小泥鰍这样一个送酒的他高兴还来不及。 楚阳准备离去,小泥鰍还不忘报恩,將自己的一半的美酒赠给了楚阳。 一旁的叶知秋看到后眼睛都红了,原本这酒以后都是他的,如今却被小泥鰍送走了一半,他的內心正在滴血。 “楚阳,我真的很高兴和你相识,你是我的第一个好朋友,我还要再送你份礼物。” 接著小泥鰍就撩起衣袖,手上一用力,他的手臂上就渐渐浮现出了细小的黑色鳞片。 小泥鰍咬著牙忍痛揭下一片鳞片递给了楚阳,楚阳楞了一会儿,接著双手接过: “这是龙鳞!” 楚阳知道大家都叫他“小泥鰍”,也知道他是妖族的小王子,但没想到名字是这样来的,更没想到他竟然是龙族,而且还是最为强大的黑龙一族。 接过黑龙鳞就感到一股冰冷的寒意传入体內,而这黑龙鳞也不显得无比锋芒。 反而有些迟钝,表面更加不会反光倒像是將光束吸了进去,显得十分深邃。 “这上面残留著我的一丝气息,等以后我打贏了这死老头就来找你!” 听著小泥鰍大逆不道的话楚阳后脊樑都在冒汗,真害怕这剑圣一气之下將所有人都给宰了。 第242章 生死决战 楚阳扭头看了下叶知秋的模样,显然如今的他彻底被小泥鰍罈子里的酒给勾住,根本不在乎小泥鰍说的什么。 寒暄两句后各自分道扬鑣,楚阳望著两人已经消失的背影长嘆一声,到此秘境之行算是告於段落。 然而楚阳这里算是结束了,但流云宗却还才是刚开始。 万刀门门主万映红怒气冲冲的来到流云宗,三家这些年爭夺第一早已视同水火。 尤其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一直以来叶九川哽咽在喉,除了他这个流云宗宗主外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如此。 两人都是结丹巔峰,只差一步就可踏入武王境,一场大战谁都没捞到好处各自重伤。 即便如此这件事也没有结束,倒不是万映红想要做什么。 他此刻怕是已经回到万刀疗伤,真正的事情是流云宗內部,內宗与外门的斗爭也在叶九川身受重伤下爆发。 失去宗主的外门就由苍正道带领,如今苍正道的威望可不输给叶九川。 又是未来的少宗主,本就早已激化的矛盾瞬间爆发,按照苍正道的口述。 这一切都是一场圈套,在秘境中外门弟子已经全部被杀,而如今內门又联合万刀门谋害宗主,为的就是掌控流云宗。 当然,在苍正道讲述完这一切后必然会附加都是宗主的原话,只是宗主如今伤势严重正在疗伤,以至於一切都將由他代劳。 只是更加诡异的是,太上长老落长空也消失不见,整个內门也是群龙无首乱走一团,想来这也是流云宗百年来最混乱的一次。 而此刻流云宗山脚下靠水依竹而建的小茅屋內却传出,叶九川与落长空的声音。 “二十年也该收网了,你个死胖子不会心疼吧?”落长空捋著鬍鬚嘲讽道。 “心疼?在他害死我流云宗百年来第一天才时我的心就不会疼了!” 话说到此,两人都陷入一段回忆中,至於流云宗他们现在不想管,更不会管,养了二十年的鱼今天也该收网了。 在此之前自然要让那些牛鬼蛇神闹个够,说不定还能冒出一些杂鱼来。 与此同时,楚阳三人快赶到流云宗,只是刚到山腰就遇到巡逻的外门弟子,对此三人並未意外。 没想到的是为首的弟子看几人先是一愣,当即说道:“楚师兄你可算回来了,太上长老有急事找你,赶紧跟我们走吧!”。 楚阳微愣,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好好好,我们这就去!” 说话间楚阳踏出,周身的真气喷涌而出。 右拳直接打在那弟子胸口,没丝毫留手,拳头直接陷入身体,根本连反应的机会就失去生机,紧接著周身燃起火鸦最终化为灰烬。 至於其他的也在瞬间被两女斩杀,这些日子两女可没少成长,尤其是经歷柳相如的事之后,杀起人来没有丝毫手软,而跟楚阳的配合也越来越默契。 “看样子苍正道已经知道,如此正好,你们俩先回內门,我与苍正道的恩怨也该一併了解了!” 两女对视一眼並未追去,既然楚阳这样安排自然有这样的用意。 两人去了也帮不上忙,况且他们对於苍正道的印象也不差,虽然无法个木鱷鱼相提並论,可一想到两人生死决战就不由惋惜; 要不是苍正业或许两人还能成为朋友,想到这里心中不由恨死了苍正业。 楚阳一路飞驰,片刻功夫就要到流云宗外门的范围,却不想落长空拦在了楚阳身前。 “师父,你怎会在这里?”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跟为师走……” 落长空说完迅速带著楚阳离开,心中长出一口浊气,二十年布的局差点就被这小子搅和; 找了个隱秘的地方连忙问道:“你不是进入秘境了么?还有两个月你是怎么出来的?其他的人呢?”。 楚阳就將大致的过程说了一遍,当然有些隱秘並未说出来。 倒是杀死苍正业和柳相如的事情直接谈白了,在楚阳看来这件事迟早会暴露。 早晚都一样,况且了楚阳觉得落长空知道也不会如何,再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师父。 果然,落长空並未呵斥,脸上反而露出诡异的笑容:“怎么样?我的徒弟就是比你胖子的徒弟强,还有万映红这事算是我欠你一回。”。 “那又如何?你老小子是走了狗屎运而已。” 楚阳身后响起叶九川的声音,此刻看他的样子跟吃了死耗子一样。 虽然这些年都是与落长空演戏,但这么多年早已成了习惯,早已不是想控制就能控制住的。 “貌似你看到我们在的样子並不吃惊?” 叶九川问道,至少要表现出一丝诧异才对,可他看楚阳的眼中什么都没有,倒像是早已知晓一般,当即目光一寒看向落长空:“是不是你透露出去了?”。 “没有,不是师父说的,而是我猜测出的,上次外门发生的事之后我就在想,一个宗门的宗主和太上长老就算再不和也不会如此。 就算要斗也是斗心机,所以那时我便有一丝猜测!” 楚阳解释道,只是没说后面那句,如果早点遇到叶知秋那个剑仙,这种猜测也不会有了。 “那是你不了解当年发生的事情!” 落长空与叶九川异口同声说道,恐怕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这么有默契。 “当年的事?” 但其实楚阳当年的事是也有所了解,因为流云宗里的很多事情都与“当年的事”有关。 叶九川看了一眼楚阳一眼后接著说道:“反正如今整个流云宗能成为下一代宗主也就只有你了,告诉你知道也无妨。”。 “事情发生在二十年前,那时流云宗的实力在三派中是最强的。 可没想到人宗居然派下一项奇怪的任务,而上任宗主就是在这项任务中不明不白的失踪了,或者说是死了。” 说到这里落长空的眼神凌冽,即便事情过去这么多了还是难掩內心的愤怒。 “是有人刻意而为?”楚阳一脸好奇的表情。 “没错!虽然直到今天都无法明確凶手是谁,但根据调查我大哥这件事绝对不会是一场普通的意外。” 叶九川篤定,並解释道:“本来只是个简单的勘测任务。 第243章 名声大躁 我清楚的记得来的是人宗来的那位长老是万刀门万映红的长辈,带路的是灵剑阁阁主苏远鹤,一行三人前往蛮荒古境外的万骨森林。”。 “在黑暗中操控这一切的人十分狡猾,不仅仅將万刀门和灵剑阁拉在这个局里面,而且连人宗长老都牵扯进来,心思未免太縝密了!” 楚阳由衷的讚扬此人的手段,跟他一比自己的手腕还是太嫩需要雕琢。 落长空看著楚阳露出欣慰的表情,能够想到这一层在楚阳这个年纪已经极为不易:“薑还是老的辣”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没错!正因为牵连三家门派又有一个人宗长老参与其中,我们的调查可以说十分缓慢,甚至是无用功。 於是我们开始猜测操控这一切那人的目的,他究竟想要得到什么? 最终將目標定在了万刀门、灵剑阁和流云宗內部是三个地方,如果人宗想对付流云宗根本无需这些小手段、” 看似范围並未缩小多少,但对於流云宗而言却是一个好消息。 如果这一切都是人宗的想法,接下来的流云宗必然接受灭顶之灾,而时间也证明两人猜想是正確的。 楚阳微微点头,心中梳理著关係,这也算是一堂不一样的课程,可不是光修炼就能学到的。 落长空继续说道:“那黑手的目的就是搅乱流云宗,所以万映红和苏远鹤以及当时流云宗五峰主都有嫌疑。 因为当时的五峰主权利最大,几乎是把控整个流云宗,可不管是那个都必然会给流云宗造成沉重的打击,於是……” 江九川接过话来:“於是他就力排眾议扶持我上位,又为了防止黑手再次下手,我俩便上演了这场將近二十年的戏。 也是如此让流云宗成为三家最末的势力,所以不管万映红是凶手; 还是苏远鹤是凶手,如此一来流云宗就会平安无事,毕竟只要不影响他们的地位,又怎么下死手。” 楚阳不得不配合这两人的城府,换做自己恐怕早已安奈不住杀心,可让楚阳不明白的是这些事情有怎会扯到苍正道头上? 而这一切又要从水月峰上那座无字碑墓说起,也就是水无尘守护了十几年的地方。 两人告诉楚阳,墓中的女子叫朵儿,是流云宗收养的孤儿也是流云宗百年来第一天才,至於苍正道若是没有她的灵根转赠又怎么可能会是如今这般风光。 至於为何灵根转赠又是一个故事,总而言之朵儿活不过二十岁,於是在二十岁里她將自己唯一有价值的东西赠予苍正道,她从小便暗自倾心的对象。 水无尘则是个可怜人,一直暗恋著朵儿未曾放下过。 听到这里,楚阳並未感觉到问题,只是心中不由感嘆苍正道好深的造化,竟然能够得到转赠灵根,先不说这种事情少之又少; 就算有人愿意也需双方能够匹配,这个条件基本不可能,不然所有人都想办法弄转赠灵根提升天赋了。 而接下来两人说的算是顛覆了苍正道在楚阳心中的形象。 “隨著灵根的增强,苍正道崭露头角,也是这个时候背离內宗投身外门並成为叶九川的弟子,也就是宗主之徒,名声大躁!” 叶九川说著不由看向落长空,当年苍正道的师父不就是他。 “绕这么多弯子干嘛!” 落长空打岔道,他知道这个时候再不打岔这死胖子又该嘲讽自己了,当即说道: “你就直说苍正道两兄弟是那黑手派来的臥底不就行了!”。 楚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对於苍正道另投师门很是不屑。 但这种事情在九州大陆也是屡见不鲜,一个人有几个师父一点都不稀奇。 可若是说苍正道是臥底楚阳多少会质疑一句,但说出来的是叶九川、落长空两人就足以证明此事的可信度。 看著楚阳疑惑的表情落长空奸诈一笑: “苍正道入流云宗时才不到八岁,那时正是前任宗主被害后的半年,现宗主刚刚上任的时候。 “我虽然来流云宗没多久,但也听说苍正道从不理会宗门的事情一心修炼,如果他是臥底……” 话到一半楚阳瞬间反应过来:“其他的事情都靠苍正业处理,正好可以相互掩饰身份。”。 “没错!而且那黑手也说不定就在內门之中,至於是谁只有三大峰主有嫌疑,先不说凌霜是我孙女,就算不是二十年前的事情她还没长大。” “凌霜峰主是您孙女?” 这一天楚阳算是被各种震撼的消息弄蒙了。 “怎么?不像!” 落长空一脸笑意,確实如此,这个消息別说是楚阳,整个流云宗除了他自己就叶九川知道。 一来是想隱藏关係按培养一峰势力,二来也可以暗中观察看能否发现黑手的踪跡。 只是这二十年来,除了害死叶九山和安插苍家两兄弟外再无其他动作,而这两次又乾的十分乾净,根本差不多一点蛛丝马跡。 而楚阳听了这么多也算是对流云宗和如今流云宗的关係有了深刻的了解,没想到的是两人也聊出了兴致。 布了二十年的局如今到揭晓的时候他们自然要去看看,想来流云宗的局势已经差不多了,唯独缺落长空这个诱饵了。 於是,在两人的带领下来到流云宗,站在一个大树上俯视著下方的眾弟子,纷纷长嘆一声。 若不是为了揪出黑手,流云宗也不会落得如此地步!… 下方两群人中究竟是谁可能是几大峰主中的一位,这些人隱藏在人群中默默关注著场上的一切。 叶九川对著落长空说道:“我们是时候现身逼他就范了,不然流云宗这仅存的一点家当都要没了。” 落长空说著就瞬间消失在原地,叶九川也是紧隨其后,楚阳见状想了想,也准备跟著下去。 “住手!” “住手!” 有人异口同声的喊道,本剑拔弩张的场面瞬间被两人镇住,眾人疑惑诧异的目光纷纷投来。 內门几大峰主面面相视,先前前往武道峰后山並未找到太上长老。 没想到现在会突然出现,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並且还是和宗主一同前来,即便是精明如狐狸的几个峰主都未想到这是一个布了二十年的局。 第244章 实力暴增 唯有苍正道脸色骤变,平日风轻云淡早已散尽,挥之而来的是一抹恐惧; 当他封住密室大门,率领外门弟子挑起內战那一刻开始,他就再也没有退路,至於回头? 早在六岁在街边乞討为了救活快被饿死的弟弟,跟隨那人来到流云宗就註定回不了头。 苍正道发出张狂的笑声,与平日谦逊模样大相逕庭,倒是和苍正业有些相似。 或许这才是他的本性,毕竟是两兄弟或多或少应该有些相似的地方。 叶九川眉头微挑:“笑什么?这个时候你还笑的出来,莫不是以为还有人能够救你?”。 听著叶九川的话,苍正道笑声戛然而止,感受著眾人投来诧异的目光冷笑道: “事到如今还不忘套我的话,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师父终究是师父,我这个做徒弟的自愧不如。 不过让徒儿不解的是密室已经被我封住,就算是武王都难以出来,师父你又是怎么出来的?”。 “谁说密室只有一道门?” 叶九川冷笑一声:“早在很多年前我就开始怀疑你,就是一直不確定这才没有出手,你对得起朵儿那一身灵根么? 临死前还不忘交付给你,让你守护流云宗。”。 当听到“朵儿”这个名字,苍正道脸上露出一丝温馨的微笑,確实,那是个善良的姑娘。 若是没有她苍正道自问不会有如今的成就,但一切都已经成为回忆,即便再经歷一次苍正道也不会后悔,实力与女人,他会毫不犹豫选择前者。 “给?不不不,她虽然爱我但也没有到痴迷的地步,是我跟她提的,结果她竟然不同意!” 苍正道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嚇的四周的弟子连忙躲开,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苍正道如此,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 楚阳眉头紧皱,心里想到一种可能。 “於是我只能自己取了,她不是爱我么?我倒要看看她有多爱,结果连灵根都不愿意转赠,连捨弃生命都不愿意还好意思说爱?” 苍正道说完发出癲狂的笑声,压抑了近二十年,在今天他终於趁著朵儿这件事宣泄出来。 “畜生,找死!” 叶九川怒吼一声就准备动手,却不想被楚阳拦住道:“宗主,正好我跟他还有一段恩怨,就让来吧!”。 楚阳说完向前走去,看著如今的苍正道心中感慨万千,记得第一次在任务大厅外见到他时的模样。 整个流云宗对他讚誉,即便是深海著朵儿死在他手中的水无尘都存在一丝敬佩,可事实上他连道貌岸然都称不上。 “真替朵儿和水无尘不值!” 楚阳嘆息一声,火焰奔涌而出,围绕在周身,脚下骤然化作焦土,此刻楚阳的心中有一团烈火在燃烧。 他是替水无尘、替朵儿、替所有被苍正道欺骗的人不值,当然也包括他自己。 苍正道冷笑一声,藐视的看了眼楚阳:“你算是什么东西?这会你也配插嘴,既然替那俩白痴不值,那就下去见他们吧!” 说话间,苍正大手一挥,一道风刃抡成半圆划破空气发出爆鸣袭来。 “滚!” 楚阳口中爆喝一声,包裹火焰的拳头瞬间將风刃击飞。 苍正道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紧接著就听到楚阳传入耳中的话。 “忘记告诉你了,苍正业已经死在秘境中,我杀的!” “是你!” 苍正道脸色骤变,浑身散发出的真气形成好几道风暴,同时苍正道也收起那丝轻视; 即便他此刻愤怒到极致却又未丧失理智,苍正业的实力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由此可知楚阳的实力不容小覷。 想到会这里,苍正道不由回忆起自己弟弟一直告诫自己要小心楚阳。 只是一直以来他都未在意,就算是上次水月峰的约战也为放在眼里。 可没想到的是这一切来的竟然这么快,几月的时间他已经能站在自己面前,並且杀死苍正业。 苍正道心中泛起一丝寒意,咬牙说了“找死”两个字后手中握著的清风扇顺势扇出数道风刃,直奔楚阳而去。 一出手就是杀招,看他样子是想要快速解决楚阳,也不知是急於报仇还是感受到了危急。 楚阳见势抽出玄晶真枪,枪身一震,一枪横扫將几道风刃击开,紧接著一枪刺向苍正道,真气化作的火焰包裹长枪,枪尖寒芒阵阵。 “风轨!” 隨著苍正道的一声,同时清风扇扇出一道风暴,其中包裹不下百道风刃,若是落入其中瞬间就被被搅成肉酱,这也是苍正道的绝技之一,威力十分强大。 楚阳落入其中的瞬间就察觉危急当即不敢大意,直接催动御火诀,一招星火燎原伴隨长枪打出。 枪尖那一点遭遇风刃瞬间爆开,整个风轨被打乱,楚阳整个人虽然逃离风轨,但被两者爆炸形成的衝击波震飞出去。 飞了十几丈楚阳这才落地,此刻胸口还传来阵阵火辣辣的痛感。 若不是自己体质强大恐怕刚刚这个爆炸就要了小命。 与此同时,楚阳汗毛瞬间竖了起来,暗叫一声“不好”后,整个人向右侧闪去。 下一刻,先前楚阳站的地面出现一个大坑,而楚阳也接连几次闪躲也不由升起一丝怒意。 也是这次怒意竟然让禁真咒发生鬆动,真气再次翻涌像是要衝破这层封印一般,若是衝破封印,楚阳的实力必然暴增! 这让楚阳心头大喜,枪头一挑整个人便冲了过去。 脚下宛如灌注了千斤之力,立定在地面时地面都下沉三寸,同时手中的玄晶重枪宛如出洞的巨蟒直奔苍正道而去。 苍正道不敢轻敌,合上手中清风扇用尽全力迎上楚阳玄晶重枪! 清风扇威力巨大,但在苍正道手中却没能发挥出它的全部威力。 但儘管只有六、七的为例也足够將楚阳给震回去了,就连楚阳手中的玄晶重枪都被震飞,落到远处。 狠狠摔在地上险些喷出一口老血,看的落长空和叶九川心头一紧。 如今的流云宗他们可还指望著日后的楚阳能够接手呢,紧盯战况的同时也做好隨时出手救援的准备。 第245章 禁真咒彻底消散 在他们心中楚阳虽然不差,但也欠缺些火候,尤其是面对苍正道这种顶尖天才。 修为差距就是一个难以跨越的难题,这不,刚刚就印证了两人的猜想,若不是落长空拦著叶九川就出手了。 “呸!” 楚阳从地上爬起来吐了口血水,身上的气势不减反增,狂暴的火焰冲天而起,而楚阳再次冲了上去。 “没想到你这个废物还真是皮糙肉厚的。” 苍正道嘲讽道,眼中散发幽冷的寒光,他与苍正业从小相依为命,作为哥哥即便作为臥底也是事事迁就他,即便没事就关他禁闭。 但苍正道一直记著娘亲死时的託付,照顾著弟弟,从未让他受委屈。 可如今苍正业却死了,唯一的亲人被眼前这个废物杀的,心中的愤怒一点点燃烧著他的理智,即便知道一旦下死手那两个老不死的就会出手阻挡。 “嘭!”的一声,楚阳胸口被清风扇戳中,大拇指粗的血窟窿透过破碎的衣服涌出鲜血,本以为会穿过身体,却不想连胸前的肋骨都未折断。 虽然苍正道没有得逞,但强大的推力还是將人推到十几丈外。 “咔嚓!”一下应声將流云宗栽植百年的柳树撞断,其中的力道可想而知,若是换做一般的身子骨恐怕不死也是只剩半条命。 此刻楚阳也不好受,清风扇的破坏远不止胸口那半寸大小的血窟窿。 风系真气在破开身体的瞬间就钻入体內,沿著经脉疯狂的破坏,像是无数的风刃在体內切割著。 若不是经歷过九次淬体那般非人的折磨,楚阳这会恐怕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身体承受著剧痛,眼中却没有丝毫痛苦,反而是期待与激动。 缓缓站起的身子,因为疼痛面部已经狰狞到扭曲,目光依旧盯著苍正道,这一刻他多想对苍正道说一句“谢谢”。 双拳紧握,青筋暴起,双臂与身子向外撑开,像是將阻挡的那道门推开。 “吼!” 隨著一声咆哮,楚阳体內发生一身爆鸣,如果能够看到他体內就会发现。 被风系真气机器的激起的真气在衝击禁真咒,一遍又一遍,如巨浪拍岸,扑缸之水。 声势强大,眨眼间禁真咒便开始鬆动,只听清脆的一声,禁真咒彻底消散。 而楚阳也踏入晋升之路! 体內再无阻隔,如洪水猛兽的真气一遍又一遍的冲刷身体,而每一次冲刷都是一次提升! 聚真境初期! 聚真境中期! 聚真境后期! ……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给震撼到,即便是孤傲的苍正道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修为需要一步一个脚印,这个道理早已传承无数年,即便有所谓的接连提升也是比喻短时间內提升修为; 而楚阳这完全是跳过了那些修为阶段,直接到达聚真境巔峰,並且这速度並未减弱,这就有些骇人听闻了。 “结丹境初期!” 当楚阳的修为突破到结丹初期时,所有人都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这会是事实。 楚阳也没想到会是如此,甚至感觉真气还能够无穷的涌现,超越结丹境巔峰都不成问题,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笑意。 却不想这个时候苍正道却忍不住再次出手,若是让楚阳肆无忌惮的提升,到最后死的一定是他自己。 做好准备的叶九山直接拦住在苍正道面前,先前他就有意让楚阳继任流云宗宗主,如今更是坚定了信心,又岂会让楚阳出任何意外。 反观楚阳修为已经衝击到结丹巔峰,隱约已经触碰到武王的感觉,就在这个时候脑海中传来姬梦的话。 “小阳子,厚积薄发没有错,但这次想要衝击武王境界还差了一点。 若是將以前辛苦积累的底子全部消耗掉,以后想要再次沉淀就需要费很大的功夫,倒不如先积攒实力等待一举衝击武王境。” 听到姬梦的话楚阳瞬间明白过来,当即不再强行爆发反而开始收缩真气。 不明白所以的眾人看著楚阳跌境纷纷露出诧异的表情,尤其是落长空最为关心,一般跌境都是强行突破造成的。 与此同时,无声无息的一掌击中落长空后背,本就担忧楚阳的他根本没有抵挡,整个人直接重伤倒地,连是谁偷袭都不知道就直接昏迷过去。 “是你!” 叶九川看著出手的杜幕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在他看来杨峰主、江寒山以及杜幕三人中最不可能的便是杜幕。 杜幕作为药炉峰峰主,一直以来安安分分,从未过问宗內任何事; 最关键的他从小便与大哥一起生活,是几师兄中关係最好的,若不是这件事关係重大,叶九川甚至都告诉他这个计划,但没想到他竟然会是幕后黑手。 “怎么样?没想到吧!对於这个结果你可还满意!” 杜幕阴笑著说道,狰狞的脸上泛起阵阵黑气,紧接著整个人的气息骤然发生变化。 “隱藏了这么多年还真是难受啊,不过得到整个流云宗也是值得的。” 杜幕丝毫没將眾人放在眼里,这些年自己炼製的丹药中都动了手脚。 宗门上下除了太上长老外都服用了药炉峰的丹药,换言之这些人只有听命与自己; 不然性命难保,若不是这个老傢伙一直揪著当年的事不放,也不会用这么拙劣的手段。 可让杜幕没想到的是,除了落长空以外还有一个人没有服用过丹药。 楚阳进入流云宗时间本就不长,总共丹药都没领取几次,就算领取了也都是交给姬梦不敢私吞,没想到阴差阳错躲过一劫。 如今楚阳真实的实力已经至少能够与结丹后期对抗了,本应该是值得高兴的件事却不想落长空重伤昏迷,就算是叶九川此时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发生如此大的变故,局势瞬间变的严峻。但楚阳通过之前的较量后对苍正道倒是很有信心的。 对於杜幕的实力楚阳实在看不透,苍正道也是不清楚,只看杜幕周身阴气繚绕倒有点像是魔门中人。 此刻算是大局已定,杜幕与苍正道对视一眼,苍正道笑著说道:“义父,这一天让你久等了!”。 “无妨!义父要的只是一股势力,你將会掌控所有人,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么?权力的滋味!” 第246章 杀招 杜幕阴笑著说道,同时看了眼楚阳眉头微皱:“烦人的傢伙,解决他!”。 “是!” 苍正道眼露迟疑嘴上却快速答应了,对於杜幕这个义父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所以他知道杜幕的用意。 如今楚阳实力大涨,正好借著楚阳的刀杀了自己,然后他再趁机杀了楚阳解决一切麻烦! 本有些犹豫不决的楚阳见苍正道衝来,先是一愣,紧接著冷笑道:“既然你们帮我做了决定,那我就奉陪到底!”。 一步踏出,楚阳整个人如闪电衝了出去,境界的暴涨让楚阳的速度快了不少,眨眼就来到苍正道的面前,两者碰撞,苍正道直接倒退回去。 楚阳见此心中大定,先解决一个剩下一个就能好办多了,心里想著周身的火焰燃的更加激烈。 “星火燎原!” 口中轻吐一声,双手中接连飞出三颗星点。 出手的瞬间同时爆开,滔天的火海跟隨气浪袭去,而在火海之中隱约能够看到三头宛如蟒蛇的妖兽在里面翻涌。 苍正道脸色骤变,如此强大的威力完全可以与老一辈匹敌了,心里衡量的同时不由升起一丝嫉妒,要知道他可是靠著朵儿的灵根才有今日的成就。 可他楚阳一个废物有什么气运? 比灵根他比不过,论刻苦苍正道自认不输任何人,但现实就是这样残酷,自己眼中的一个废物竟然比自己厉害。 想到这里苍正道口中发出声咆哮,无数的风刃向火海中衝去,手中的清风扇完全打开疯狂的吞噬著苍正道的鲜血和真气…… 杜幕仿佛一个局外人在远处看著,至於其他流云宗弟子早已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 而另外的三大峰主和叶九川也完全被制住,此刻只能紧张的盯著楚阳与苍正道的战斗,大气都不敢喘。 如今的楚阳可是身负整个流云宗的安危,他们一辈子为流云宗付出,自然无比关心。 破境后施展出的星火燎原威力倍增,可苍正道也有清风扇相助,就在大家以为这一次较量就此结束时; 楚阳手持玄晶重枪穿过火海冲了过去,一桿长枪表面宛如附著一条火龙,隱约还能听到龙吟之声。 这才是楚阳的杀招! “轰!” 清风扇挡在前面,枪尖与扇面碰撞发出巨响,同时一股强大的反震沿著手臂涌入两人各自体內。 楚阳拔枪抽身回撤,丝毫不受反震的影响,反观苍正道却是被震飞出去,就连手中的清风扇都险些脱手掉落。 对於这个结果眾人心里激动,脸上都露出难以隱藏的喜悦。 反倒是杜幕脸色有些怪异,说不上高兴,毕竟苍正道叫了他一声“义父”,更说不上难过,他心里就想著如何要了苍正道的命; 所谓养虎为患,他可不打算让苍正道这样有潜力和野心的人接管流云宗,日后一定会影响他的掌控,倒不如现在一併解决省的麻烦。 再说被楚阳击飞的苍正道,悽惨落地后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来,好半天从地上站起来,用衣袖擦去嘴角的血渍,目光紧紧盯著楚阳,良久之后发出狂笑…… “你笑什么?” 杜幕眉头微皱,苍正道这个时候的反应有些古怪,笑声让他升起一丝不安。 渐渐苍正道的笑声小了,最终彻底消失…… “你想杀我?” 苍正道盯著楚阳,愣了几秒后又看向杜幕:“义父,不用多说你也想借他的手杀我,对吧!”。 杜幕並未回答,脸上露出阴冷的笑容,心照不宣的事情又何必浪费口水。 “都想杀我?你们也配!今日就让你们看看这清风扇真正的厉害吧。我苍正道哪怕是死也只能是我自己决定!” 苍正道將清风扇子彻底打开,半圆形的扇面上有七根扇骨疯狂吞噬著真气和苍正道的血液,整个人迅速变得消瘦。 当说话完一个“杀”字之后就再也说不出话来,整个身体迅速风化。 而他手中的清风扇也散发妖异的血芒,而血芒形成的就是苍正道的样子,紧接著清风扇直奔楚阳而来…… 与此同时,远在水月峰的那无字大墓前,幽冷的蓝光从透出地面,阵阵嗡鸣声响起。 整平的地面微微隆起並伴隨著一条细微的裂缝,只听“嘭”的一声,水妖惊鸿破土而出,横空衝出了水月峰。 此刻,惊鸿剑上浮现两道幽蓝色的人影,自然是水无尘和朵儿姑娘,生不能相爱,死后相守剑中也是一种幸福。 而此刻他们出现的目的,自然是苍正道或者说是清风扇。 一时间,天空上两件老祖留下的兵器开始碰撞。 这也是楚阳第一次见到灵器之战,不过楚阳可没有那个时间,如今还有一个杜幕要对付,而他也是最为棘手的。 杜幕瞳孔微收,没想到最后还要亲自出手,好在这副身体已经融合大半。 当年被追杀时虽然身受重伤,但如今也好了大半,就算无法彻底控制这小子,也能够在这个时间內杀死他了。 时至今日,依旧没人发现这个杜幕早已不是二十年前的杜幕,而他则是当年魔门四老之一的老二。 当年,也就是二十年前,魔门老二身负重伤灵魂离体本以为没有希望了。 毕竟白骨森林鲜有人来,却不想天无绝人之路遇到进去採药的杜幕,於是才有了流云宗这一系列的事; 而叶九山也是在他的策划下被害死的,为的便是掌控流云宗,只是后来出现各种意外耽搁到现在。 魔门二老心里想著,周身散发出诡异的气息,楚阳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站在他面前。 这个时候楚阳脑海中突然传来姬梦的声音: “小阳子,你要小心灵魂攻击!这傢伙是假的杜幕,但他的灵魂至少是武皇境界!” 楚阳闻言心头大惊,他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都未曾感觉到杜幕的攻击,不由疑惑的看向杜幕。 杜幕也一直站在原地打量楚阳,片刻之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眼中满是贪婪。 杜幕心想不管楚阳是不是自己所猜想的体质,夺舍过来试试便知,反正不管如何比这废物的身体要强。 第247章 这是一种直觉! 杜幕想著当即下定决心,当年若不是因为他够狠辣也活不到现在。 运转口诀,灵魂直接脱离身体,由於这灵魂和身体本级就不是夺舍过的,脱离起来十分迅速。 而在楚阳和眾人眼中,杜幕头顶盘旋黑雾,身体也在迅速衰老风化,这是二魔將身体內残存的能量全部吸收导致的,紧接著二魔便向楚阳衝去。 楚阳脸色骤变,对於夺舍知道一些,武王境之上就开始灵魂的修炼,通过灵气的滋养灵魂会逐渐强大。 最后不仅能够离开身体,甚至可以占据他人的身体夺舍重生。 只是夺舍过程十分凶险,不管是夺舍者还是被夺舍者都是如此。 尤其是被夺舍者,由於是他脑海中进行的爭夺,输了將会彻底消失,贏了也有可能成为白痴。 在爭斗的过程中很有可能会破坏大脑,这个后果需要被夺舍者承担,以至於夺舍被很多人不耻。 楚阳连抵挡的机会都没有,一大团的黑气疯狂的涌入眉心后就没有动静。 楚阳也陷入昏迷中,等再次醒来就知道结果如何,又或者再也醒不来…… 武王以下的脑海都是一片黑暗,唯有踏入武王开寿轮、凝血海以及生灵树后魂海才会被照亮。 並且如今的魂力只能够维持思考和身体运转,根本无法面对一个武皇境的灵魂,这场爭斗还未开始恐怕就已经宣判了结果。 本来无法聚集灵魂的楚阳在被迫的情况来到魂海中,看著满团黑气的二魔,感受著他散发出的气息,无比绝望的感觉。 他就像是一座难以跨越的大山,压来时让人窒息,根本升不起反抗的心思。 与此同时,武神甲中的姬梦也知道这件事的凶险,顾不了那么多就进入楚阳的脑海中,与楚阳和二魔不同。 姬梦周身被白色光球包裹,也是她的光照耀了脑海。 与以往的模样不同,这次的姬梦是个芊芊少女。 长发齐腰散披在浅绿色的长裙上显得格外温柔.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若不是听到她那句“小阳子没事吧!”,楚阳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让他心跳加速的少女就是姬梦。 “没……没事!” 得到楚阳的回答姬梦悬著的心这才放下来,当即看向凝聚成一团的二魔,冷哼一声藐视道: “你个丑八怪竟然妄想夺舍本公主的小阳子,真是找死!”。 二魔沉默不语,心中已经鬱闷到极点,本以为夺舍个少年会十分简单,没想到楚阳脑海中竟然有这样的人物存在。 心中嘆息一声,如今还是早点离开为妙,毕竟灵魂体比拼的可不是修为而是魂力,能够凝聚魂盾在二魔的印象中唯有武帝以上修为才能办到。 黑雾想要衝出魂海,可惜姬梦早已设下封印,一个人在武神甲中活了那么多年无聊透了,最近也只有楚阳陪她说说话。 如今第一次有人闯进来,丑是丑了点,但姬梦可不想错过一个能陪她玩耍的宠物。 二魔要是知道姬梦的想法恐怕死的心都有,当年风光一时的魔门老二即便是武道三宗看到都不敢招惹的人物。 如今却要被人当成宠物,可想而知他此刻的心情是何等淒凉。 当然,这也只是姬梦一厢情愿,二魔惧怕姬梦是没错,但也不会做出晚节不保的事情; 对於二魔而言,性命固然重要,但顏面更加重要,这也是他区別与其他三魔的地方。 姬梦冷哼一声,细手中凝练出一柄长鞭,四周环绕著黑气: “魂器,炼魂鞭,当年得到的一个小玩意。 你要是不答应,本公主可就要动手了,想来你也应该知道这东西的威力,打不死人却够折磨人的,本公主还没试过呢。” 说话间,姬梦露出两颗虎牙看著可爱极了,但二魔知道若是他不同意,她手里的鞭子绝对不会有片刻的犹豫,这是一种直觉! 二魔想要反抗,黑雾渐渐凝聚,威压越来越强,最终化作一柄黑色长矛…… 这是二魔无意间得到一本炼魂功法,能够活到今天都是靠著它才办到,即便他觉得不是姬梦的对手,还是准备放手一搏。 胆小了一辈子怎么也要拼一下,说不定就贏了呢? 心里想著还未出手就被姬梦制服,而后被拖入武神甲中就再也没有了音讯。 …… 一晃半个月过去,自从上次流云宗变故之后,內宗外门整合为一,其他方面也在有条不紊的恢復著。 倒是楚阳一天无所事事,这会抱著惊鸿剑向水月峰走去; 当日將清风扇损毁。 抹杀献祭的苍正道后,水无尘和朵儿也消失不见。 不知是彻底消散了还是陷入沉睡,可不管怎样最后是落在楚阳怀中的,楚阳也只好重新去埋。 而隨著內门外宗整合,五大峰除了武道峰外都涌入大量弟子。 这一路上楚阳可没少遇到,一个个叫著“少宗主”害的楚阳还要回礼,光是点头微笑脖子都快酸死了,难关当初苍正道闭关不出了。 本只需要一炷香的时间却整整了半个时辰,后面不远处还跟著一群羞涩的漂亮师妹。 这等风景不由让楚阳想到了武小候,当初条件艰苦那小子乐此不疲,如今有条件却滚回武侯府了。 了大半个时辰將剑埋好,在坟前喝了坛酒聊了几句就准备离开,不想却见到了凌霜峰主。 看著她那勾人的长相楚阳实在很难联想她是落长空的孙女。 不过隨著事情结束,这件事也不是秘密被落长空公开,想来是不会有假的。 “弟弟,姐姐问你个事。” 凌霜峰主脸上闪过一丝羞涩的表情,紧接著一咬牙道:“姐姐记得你身边不是有个胖子,他人呢?” 楚阳当即听出这话里有猫腻,没有直说反而是套起她的话来。 凌霜峰主看著楚阳脸上的疑惑,便不再掩饰,直接说道: “是这样,姐姐我自小跟武小候订了门亲事,本来以为我父母离世之后这亲事也会不了了之的,可没想到他竟然拿著婚书找了过来。” 楚阳闻言很是诧异,没想到落凌霜竟然跟武小候有婚约? 第248章 歷练就应该靠自己的本事! 武小候那个死胖子也太有艷福了吧,且看她的样子好像也对武小候有那么点意思,怎么如今美人的口味都这么独特了么? 楚阳沉默了一会后问道:“武小候这次就是为婚约的事来流云宗的?” “是的,姐姐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跟你说了,现在你该告诉姐姐他去哪里吧!” 落凌霜娇嗔道,或许这就是她行事的风格。 楚阳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將整个过程告诉了落凌霜,得知武小候安然无恙並且回到武侯府。 落凌霜悬著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威逼胁迫楚阳不將这件事传出去后才离开,看著她离去时的那副嘴脸楚阳才知道什么叫做善变。 至於这件事不宣扬出去,楚阳可做不到,自己小弟干了这么风光的一件事当然要宣扬出去。 更多的是想报復落凌霜,以前可没少在她手上吃苦头,离开流云宗前一定要把这些仇一次性报了。 没想到就是因为这样一件事,流云宗才得以保全,当然这也是楚阳离开流云宗之后的事情了。 三门大比的时间还有半年,如今流云宗內也没什么事,楚阳可不想一天到晚给人回礼,倒不如跟弓无仇一般外出闯荡。 听闻他这个內门大师兄可有大半年没回宗里,以至於楚阳从来到现在也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出了水月峰后楚阳先去跟叶九川这个宗主说了一声,对於外出歷练他倒是十分赞同,连忙找出几件宝物交给楚阳; 好不容易出了叶九川的房间楚阳就回到武道峰,本打算去后山跟落长空辞行却不想见到在道边辗转的宋诗音。 楚阳心中暗叫倒霉,这些天可一直在躲她。 与此同时,宋诗音也看到了楚阳的身影,习惯的皱了皱眉头后略带怒气的冲了过来。 “楚阳,你是不是故意躲我呢?” “没有啊”楚阳一脸无辜,心想就算是又怎么能当面说出来呢。 “没有?那这些天你跑哪去了?我来找你好几次都找不到人,今天要不是在这里逮你怕是又不见了吧。” 宋诗音一脸气愤的表情,看著楚阳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除了天赋好点实力强点有什么好的?值得小师妹要死要活的。 当日流云宗的事情结束后,楚阳可就成了不少男女弟子追赶的对象,甚至不少女弟子当眾表达爱慕之情。 其中就有宋诗音的小师妹朵儿。而楚阳的一句“把你当妹妹”彻底伤了朵儿这情竇初开的少女心。 作为大师姐的宋诗音就挺身而出,这些天围追堵截今天总算是抓住了。 “宋师姐我已经解释过了,对於朵儿我只是当做妹妹,一直以来我都没那种心思。况且我很快就会离开流云宗,所以你大可放心!”楚阳解释道。 宋诗音一愣,脸上闪过一丝怪异的表情后问道:“你要离开流云宗?什么时候?”。 “跟太上长老道个別就回离开,这下你可以安心了吧!” 最终宋诗音也离开了武道峰,本有些压在心里的话也没来的及说出口,成了宋诗音心头的遗憾。 到了后山落长发早就猜到楚阳的目的,並未阻止也未赏赐什么护身的宝物,按照落长空的话:“歷练就应该靠自己的本事!” 楚阳却是知道这老傢伙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为了重建流云宗他可將这些年积攒的一点家当都给卖了,甚至还接了杀手榜上的任务才勉强凑够灵石。 想来一个宗门的太上长老当城落长空这个份上也是够憋屈的,楚阳也就不计较什么了。 听完他一阵嘮叨出了流云宗,恐怕下次回来就是三门大比的时候了。 楚阳径直向暗夜森林飞去,当初那个风水印门挡住的宫殿楚阳可一直惦记著呢,如今已经结丹境初期的修为足够破开取宝。 与此同时,脑海中传来姬梦的声音:“小阳子,从今天起二愣子就是本公主的宠物了。”。 再听姬梦说了一遍后,楚阳无比诧异,这假杜幕竟然是魔门老二,难怪公主起名“二愣子”。 想到这里楚阳暗自为自己捏了把冷汗,按照姬梦起名字的规律,自己当初差点成了“小野子”或是“小野种”。 不得不说,姬梦起名字的本事堪称一绝。 作为曾经的魔门老二,起先很是反对这个名字,怎么听都像是在骂人。 不过在与姬梦独自相处近半月后,二愣子已经適应了这个名字,含著泪笑著想到,总比“二傻子“要含蓄一些吧。 楚阳看著一代搅风搅雨的魔头落得如此下场,心里不经嘘吁,隨后说道: “二愣子,你也別难过,以后只要你好好表现,我將魔主修炼过的吞魔大法传给你,怎么样?”。 二愣子明显不相信楚阳的话,质疑道:“不可能,当年魔主陨落前只告诉了老大,你怎么会知道?”。 楚阳微微一笑,告诉老二杀死大司命的过程,对於圣火贴楚阳並未泄露,也算是留了个心眼。 到此二魔算是服了,心里那点小九九彻底不敢再想。 当然,楚阳做这么多自然是有他的目的! 当年魔门鼎盛,整个魔门上下只有二魔一个炼丹师。 根据丰满楼调查的消息,这傢伙不仅是皇阶炼丹师,更是拥有丹圣霍知章的炼丹心得,这才是牧业在意的东西。 炼丹师,楚阳垂涎已久! 本打算解决苍正业两兄弟的事情后道药炉峰请教杜幕,没想到如今却有了一个免费的皇阶炼丹师指导,为此楚阳临走前可没少拿药炉峰上炼丹的材料。 至於二愣子与流云宗的仇怨,这些跟楚阳自己没多大关係。 倒不是楚阳薄情,而是这个世界本就如此,若是二愣子没有任何价值楚阳也不会留下他。 况且“杜幕”已经死了,如今又何必毁了一个能传授自己的炼丹技巧的二愣子呢。 楚阳自认不是一个好人,除开最亲近的人一切都要以利益为先。 这样才能在这个恶劣世界活下去,也是本著这个原则楚阳后来才成就一代新丹圣。 二愣子心中清楚他与楚阳或者是姬梦之间没有任何感情可言,所以他只有不断的创造价值才能活下去。 第249章 有缘人 二愣子便向著暗夜森林飞去边对楚阳始讲述著关於炼丹师的信息! “成为一名合格的炼丹师需要具备三个条件:拥有一门瞳术,超乎常人的灵魂,能够凝练丹火。” 二愣子说到这停下来看了一眼楚阳,见他用心的在听后又继续说道:“这三者缺一不可,可以先天决定,也可以说后天能够修炼。 灵魂的强大可以通过特殊的功法改善,火系修士提升火焰品质即可,而瞳术却是最为麻烦的; 在炼丹过程中用处並不大,却是证明灵魂强大与否的关键途径!並且是炼丹师品鑑丹药的主要手段。”。 而按照二愣子的说法,楚阳如今唯一满足的条件只有第二个。 只需要寻找到天地异火提升自身火焰的威力就可作为丹火,而瞳术和灵魂是匹配的,一但灵魂强大修炼瞳术也会很快,如此就可以了解炼丹的常识而后开始炼丹。 不过选择瞳术时需要十分慎重! 大多数炼丹师都会选择火瞳修炼,如此一来能够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而每种瞳术的侧重点都不同,可一旦选择一种瞳术就无法更改,所以一开始要慎重。 就在楚阳纠结何种瞳术时,人已经来的山洞外,几月后再次来一点变化都没有。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楚阳清晰的记得就在脚下这个地方遭遇苍正业,若不是姬梦提醒自己可能已经死了,如今再次来到这里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初慌不择路的小子成功逆袭,狂傲无比的苍正业却已经死了。 就连他背后的哥哥也被逼死,想到这里楚阳不由长出一口粗气,这几月一直被这无形的压力压著,如今终於解决了这个麻烦! 踏入山洞无数绿油油的无望草將整个山洞占据,而无望草贴地生长踩在根茎上倒像是一层软垫。 扫了一眼四周看样子並没有人来过,径直来到那破洞处,密密麻麻的根茎已经將洞口遮掩住,隨著楚阳揭开洞口再次重现,而人早已钻了进去…… 看著地上依旧向前蔓延的无望草楚阳打心眼里佩服这份坚毅,要知道这里的寒气当初都需要运转真气抵挡,可想而知这里有多冷。 渐渐的,前方地面化作雪白,能够將人影倒出个大概。 而楚阳周身也披著一层火焰,紧接著楚阳便来到当初阻挡他的地方,遥望可以看到宫殿的大门,而眼前不远处就是风水印门。 不用姬梦多说,楚阳当即运转真气一记星火燎原就打了过去。 拳头大的火球在“水”字面前炸开,滔天的火焰与气浪袭去,只听一声巨响这封印就破去一半。 倒不是这封印不够结实,而是这封印已经存在很多年,其中的灵气早已流逝殆尽,即便没有楚阳出手要不了几百年便会自动消散。 紧接著,楚阳又將另外一道封印破除,远处宫殿的大门缓缓打开。 “嘎吱!” 宫殿之中射出一道金光,富丽堂皇,只是眨眼间楚阳还未看清楚其中的布局,一切都在这一刻消散。 片刻之后只剩下无数的灰尘和蛛网,以及断壁残骸。 无数的岁月已经將这里消磨的不成样子,哪怕是一张普普通通的椅子都已经被风化的一碰就碎。 隨后楚阳就不敢再碰什么东西,毕竟一不小心这宫殿就塌了,貌似这宫殿与这个山地相连,若真的塌了以楚阳如今的实力可没办法出去。 而此刻楚阳关心的倒不是这些,本以为进来会有什么宝贝。 结果吃了一鼻子灰外再也没得到什么有用处的东西,心里那叫一个鬱闷,落差未免太大了。 当然,鬱闷的不仅仅楚阳一个,姬梦更加鬱闷。 隨著这段吸收的丹药算是將上次的损耗弥补回来。 若是这里面有上等丹药吞噬两枚说不定本体就能够出去了,可没想到竹篮打水,看样子又要等上好长一段时间,心里能不鬱闷么。 不过楚阳並未放弃,而是转身向另外的房间走去,虽然这里什么都没有了,但楚阳觉得多少应该会留下点东西,总不能白来吧! 心里想著人已经来到侧房,破烂的样子早已不知是干什么用的。 让楚阳没想到的是有几根竹简併未风化,虽然有些破损但依稀能够看到上面刻著的图案。 只是三人都未看出其中的端倪就放弃了,楚阳有又开始寻找其他的房间。 反而是二愣子陷入沉思,良久之后惊呼一声:“楚阳,老夫知道那竹简上刻画的是什么,一种魂技!这里必然是炼丹师的住所……” 楚阳翻了个白眼,这个早就知道了还需要他来说?至於魂技又如何? 残缺不全再厉害都是徒劳。 没想到的是二愣子竟然猜到这宫殿的布局,跟楚阳说一大堆关於各阶炼丹师宫殿布局的常识,而最终將楚阳指向宫殿深处的密室中。 楚阳倒是不怕他胡乱说,想来他也明白在害死楚阳之前。 姬梦就会弄死他,对於姬梦二愣子可是半点反抗的心思都没有,在一起待了半个月简直比当年的魔主还要恐怖。 楚阳虽然不知道他经歷了什么,但也知道二魔当年是怎样的人物。 能被嚇破胆接受“二愣子”这个名字,从这点就能看出姬梦的厉害。 这个密室並不大,除了中央那撑到顶的盘旋石柱外再无其他的东西,而石柱上每隔半米都会有一个水晶盒子,一共五个。 与此同时,楚阳还从密室石门背后看到一行小字。 只是楚阳並不认识,听到姬梦解释这上面是上古妖族的一种文字,至於意思姬梦没有说,楚阳也没有多问,此刻他的注意力全部在这五个水晶盒中。 不过楚阳並未著急前去打开,一般像这种地方多半会伴隨著机关的。 只是这次与楚阳料想有些出入,仔细搜查了一便后来到石柱面前,內心反而有些紧张。 楚阳不知道的是,这些东西本就是当初的主人留下来交於有缘人的,又怎么会布置机关呢。而石门背后那句话也是写著“赠予有缘人!”。 姬梦没说为的就是锻链楚阳的警惕心,看到他的表现姬梦也是十分满意! 楚阳准备从上往下依次打开那些水晶盒子。 第250章 丹火化形 第一个盒子里的是个储藏玉佩,想必这玉佩中应该有不少的宝物,打开一看果真如此。 楚阳心满意足的將玉佩收好,接著打开第二个盒子,里面放著的是一本炼丹手札,楚阳也是毫不客气的就收了起来。 这炼丹手札或许现在看不出它的价值,可一旦楚阳成为炼丹师那这本手札就有相当重要的借鑑作用。 而且不管是炼丹师的手札还是心得或是笔记都十分珍贵,一般概不外传,即便是师父对徒弟有会有所保密。 由此,就能知道这东西的珍稀程度! 第三个水晶盒子打开一看,竟然是快平底的黑色石板,表面並不光滑反而凹凸不平,握在手里沉甸甸的,与大小差別很大。 楚阳本以为是件灵器,听二愣子解释后才知道是件宝物,又名“药田盅”。 看似巴掌大小一旦完全释放至少甚至比这个宫殿都要大不少,而作用就是种植贵重灵药的。 可惜的是这只是“空盅”,其中还需要土壤,那东西才是难以弄到的。 在二愣子看来这就是个鸡肋,楚阳倒是不管这些直接扔进玉佩里面。 就算以后用不到拿出去拍卖应该也能得到不少钱,毕竟不少炼丹师都想拥有自己隨身的药田。 如此不但能够將珍贵的灵药继续培育,还能够自行培育一些灵药出来。 眨眼间的功夫楚阳已经打来三个箱子说起来,除了第一个比较实用之外其余两个对如今的楚阳没有多大的帮助! 於是楚阳只能將希望寄托在后面两个箱子中。 “啪!” 打开箱子的瞬间,一道金色的光束直接冲入楚阳的身体,速度之快就连姬梦都未察觉,而楚阳像是一愣。 紧接著全身包裹著一层火焰,衣服顷刻间化为乌有。 而在体內楚阳仿佛能够听到麒麟的嘶吼声,像是要衝出楚阳的身体,於是传来阵阵痛楚,不过与淬体相比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楚阳取出一套衣服准备换上,就在这个时候体內发出一声嘶吼。 周身的火焰在头顶竟然化作一头麒麟的模样,最关键的是这麒麟不是虚有其表,竟然带有一丝神韵。 二愣子这会有些按耐不住內心的激动了,丹火化形,这对於炼丹师的要求极高,並且丹火化形这个过程十分困难而且复杂。 最关键的不用的功法化形之后的形態都不一样。 这也导致炼丹最后一步纹丹加持时手法的不同,不过如今整个九州也就两种化形方式,化兽和化物。 化兽又以龙凤为最,至於楚阳如今浮现的麒麟却是十分独特,以二愣子混跡那么多年的阅歷也是闻所未闻,就算不如龙凤也不会差多少。 一想到这二愣子不由升起一股醋意,他自己辛辛苦苦那么多年才到达“丹火化巨蟒”的地步。 而楚阳这小子还未开始炼丹就已经有丹火麒麟的加持,未来炼丹一路必然是扶摇直上。 良久之后一切恢復正常,楚阳掩饰不住內心的激动,与此同时还看到盒子中一枚玉简。 隨著楚阳打开一连串拗口的口诀在涌入脑海,同时楚阳不由自主的按照其中的方法开始修炼。 丹火再次涌现出现,火麒麟在楚阳头顶匍匐著像是在守护著楚阳。 与此同时,楚阳按照口诀修炼,脑海中突然传来一阵阵刺痛,如果楚阳能够看清脑海的情况就会发现原因。 在一片昏暗的脑海中抽离出无数的魂力匯聚成两个巨大的石碾,隨著楚阳修炼这石碾就开始转动,而每一次转动都是对灵魂的锤链。 隨后楚阳也知道这只是最基础的联繫,当突破武王后就需要將灵魂融入石碾中绞碎,如此来锻链灵魂。 “这便是《混沌观想法》么?” 姬梦自言自语道,她从今听说过有种顶尖的修炼灵魂的功法,传闻是早已消失的魂族人所创,而那种功法与楚阳如今这样的如出一辙。 只是魂族人的那门功法只適合魂族,毕竟他方法对灵魂伤害太大,每一次都太过凶险,除开魂族人天生拥有强大的灵魂,其他种族根本无法承受! 楚阳这门《混沌观想法》也是想同的原理,以至於楚阳此刻就有点头重脚轻、头晕目眩的感觉。 在石柱旁休息了许久后才恢復过来,可当彻底恢復后又更精神了。 楚阳看著第五个水晶盒有些按耐不住了,第一个到第四个水晶盒里面的东西越来越贵重,想来这第五个必然也不差。 打开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威压从中袭来。 楚阳本就灵魂受到损伤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姬梦先是一惊而后反应过来。 倒是二愣子被嚇的够呛,不知道石门后那句话的意思,这会以为最后一个盒子中设有机关。 感到那强大的灵魂气息时顿时以为对方要夺舍,毕竟他没少这么干就以为所有人都喜欢这样。 半响后,一道虚幻的人影矗立在石盒上,他的模样有些模糊让楚阳有些看不清。 当然,这会楚阳关注的不是他的容貌,而是他说话的內容。 大致的意思是说他曾经是三大丹宗的弟子,后来逃离师门並且与师门结怨,日后在外闯荡若是有能力就为他报仇。 没有能力就要小心保住小命,至於最后自然为他寻得一位传人,不要让他自创的这一脉再次断根, 而说起三大丹宗楚阳倒是知道不少,上古便存在的超强势力,横跨九州。 三大丹宗的高层甚至与十地的炼丹师工会有密切的联繫,这也是三大丹宗能够屹立这么多年而不倒的重要原因。 三大丹宗分別是天丹宗,灵丹宗以及最为神秘的万丹宗。 而如今明面上是以天丹宗马首是瞻,而暗地里灵丹宗没少搞小动作,至於万丹宗本是叱吒九州。 可就就在几百年前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遁世不出,以至於让天丹宗捡了顺手便宜; 而这些年万丹宗虽然也有所露头,但较之另外两家就有些人微言轻了。 不过除去三大丹宗外,还有不少炼丹师,地位和名声虽然无法和三大丹宗相提並论。 第251章 交易 但高人还是有的,譬如曾经的二愣子就是一位,还有早已消失的丹圣霍知章也不是三大丹宗的人。 楚阳沉默了一会后微微点了下头,自己得了这老头那么多好处,为他报个仇也是应该的。 楚阳可不管对方是谁,即便是三大丹宗楚阳也不怕,反正楚阳也没说现在马上就去报仇。 可楚阳心里也明白这一切的源头就是麒麟火,估计三大丹宗的人见到麒麟火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但若要楚阳把吞下去的宝贝再吐出来那是不可能的,再说这麒麟火已经完全跟自己融为一体了,就算想吐也吐不出来了。 看来跟三大丹宗是梁子是结下了,这本就是一场交易,倒不如称了这死去老鬼的意。 反正不管如何楚阳都已经是走到三大宗门的对立面了,倒不如乾脆直接一些也省的心里光想著权衡利弊,而忘记摆在眼前的机缘。 到此五个水晶盒已经全部打开,整个宫殿也没有留下什么。 楚阳並未急著离开,而是在密室中修炼《混沌观想法》锻链灵魂的韧性,另一边就让二愣子开始讲解各种炼丹要诀。 这一晃就是半月时间,楚阳明显感觉到自身气息变得浑厚深邃,而眼睛更是散发幽光。 虽然並未修炼瞳术,但这混沌观想法不仅是一门锻链灵魂的功法,更是包含了魂技,其中就一小部分记载著关於混沌目的內容。 楚阳只是看了几遍,而在锻造灵魂的过程中眼睛也隨之改变。 虽不明显但楚阳能够感觉看东西变得细致,即便是几十丈外的蚂蚁洞口有几只蚂蚁都看的一清二楚! 按照二愣子的说法,眼睛本就是表达灵魂强弱的工具,而瞳术是通过修炼强大眼睛从而提升灵魂,而如今楚阳是先提升灵魂从而影响眼睛; 两者看似效果相同,但意义大不相同,瞳术对灵魂的提升並不大。 只是在有限的空间中最大限度的提升眼睛的作用。而楚阳如今是不断的提升灵魂,相当於不断的扩大空间范围 或许现在还不明显,但用不了多久楚阳的优势就会展现出来。 以楚阳如今的情况完全可以开始学习炼丹,甚至轻而易举的就能够炼製出低阶或是中阶丹药。 但按照姬梦和二愣子说的,不管是低阶还是高阶都与王阶炼丹师有著明显不同。 而如今楚阳获得的这些机缘已经將自己雕琢成璞玉,如今学习炼丹有些操之过急。 楚阳只好按耐住那颗躁动的心,出了宫殿回到山洞后又是撒了把无望草的种子。 想来要不了多久这座山体都会被无望草给钻空,最终將一些都销毁,包括那不知埋藏多少年被楚阳发现的宫殿也会一併消失…… 看著瞬间抽出嫩芽的无望草楚阳带著一丝微笑消失在山洞口。 以楚阳的实力丝毫不担心在暗夜森林遭到妖兽攻击,若真是有不开眼的隨手一击就击杀了。 於是戴上银武翼大摇大摆的飞出暗夜森林直奔丰都,前几次都是匆匆待了几天,这楚阳可是打算长待。 一来寻找姬梦需要的化神木,二来要先熟悉一下各大实力,毕竟人宗距离丰都並不远,若是进了人宗免不了与丰都势力打交道。 在丰都除了楚阳比较了解的百宝阁和丰满楼以及三大坊外,还有四大家族,分別是木家、风家、江家、云家。 其中以木家最为厉害,上次僱佣楚阳的木青扬就是木家二公子,至於云家楚阳就知道云之翔和云之紫两人。 除去四大家族,就只剩下一些小势力根本没法与人宗比较,而与人宗同源的天地两宗都远在神都。 道门三宗的除了天道宗在丰都外万里的地方,圣天教和天渊们也都在神都,所以这丰都都可以说是人宗和天道宗的天下。 与此同时,楚阳已经进了丰都。 本打算找家客栈住下,一时间就不由想起来了风四娘和小泥鰍,也不知道那傢伙跟著叶知秋练剑是个什么样子? 而在极远的蛮荒古境边缘,小泥鰍正慢慢悠悠练著剑,一脸委屈的表情。 这些日子酒没少喝剑法却一招都不教,整天就知道喝酒,这不刚抱著一罈子美酒的叶知秋喝的半醉从树梢上摔了下来。 看的小泥鰍那叫一个解气,本打算一走了之却发现根本不知道去哪里! 而叶知秋这段日子肚子也大了不上,头上的淤青都未曾消过,一个人人敬仰的剑圣愣是成了酒鬼。 小泥鰍看了眼倒在草堆消失不见的叶知秋,口中骂了句娘后將手里的破剑扔到地上。 取出一罈子酒开始喝了起来,想起当初在风家酒馆的时光,想起楚阳脸上不由挤出一丝笑容。 良久之后酒罈子里的酒彻底没了,他也站起身去找不知趴在哪个草堆里的剑圣。 这里好歹是蛮荒古境外围,隨便遇到个妖兽就把他那身骨头给啃了,小泥鰍可还没学到七绝剑呢。 於是不像高高在上的龙族的小泥鰍杵著破剑开始去找不像剑圣的酒鬼叶知秋…… 再说楚阳嘆息一声后便继续向城中走去,偶尔感伤一下没问题却不能耽误了正事,毕竟天快都快黑了。 没想到刚转过街头就被两个神秘人拦住,看他俩的装扮楚阳倒是猜出来是比百宝阁的人,记得上次也有人监视,这次竟然直觉出现了! “公子,我家主人请你去一趟有事相商!” 一人恭敬的说道,来之前他们的主子可专门叮嘱过不得无礼。 即便对方想要离开也不得横加阻拦,更不能言语失礼,最后记下落脚的地方即可。 楚阳先是一愣,看两人也没什么恶意。 再加上百宝阁中认识的就是唐老和明心寰,不管是那一个都没有加害自己的理由,倒不如去看上一看。 心里想到就跟著二人向前走去,穿过几条街后虽未进百宝阁的正门但也是从偏门进的。 百宝阁內本就很大,除去用来招呼顾客的地方,光是后院就划分了三个区域。 而此刻楚阳就被带到最里面的区域,也是只有百宝阁高层才有资格住的院落,在楚阳想来也只有明心寰有这个资格。 第252章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想不到的是这里除了空荡荡的凉亭再无其他东西,至於外面都被四块白纱挡住,唯有起风时楚阳才能通过分开的缝隙看看外面。 大约等了半个多时辰,一阵微风袭来將白纱掀起…… 迎面走来的竟是位身披白纱的婀娜女子,浑身上下只有一缕白纱遮盖,若隱若现让楚阳喉咙一紧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女子一进到凉亭內,便绕著楚阳转了一圈,然后用手绢抵在嘴边轻笑道:“哟,还是个俊俏的小郎君呢!”。 楚阳傻楞了一会后才开口说道:“姑娘,这天寒地冻的,你还是多穿点吧!”。 女子又是一阵轻笑,手上的白纱手绢轻轻的从楚阳的面前拂过,传来阵阵幽香,把楚阳迷得险些神魂顛倒。 好在楚阳的定力在流云宗的时候就修炼成了,多少还是能抵挡片刻。 可那女子仍在搔首弄姿的散发著魅力,想来这人应该就是明家大小姐明魅灵了,也只有这个四嫁寡妇才能做到如此放浪的地步了。 对於“明魅灵”这个名字楚阳也是有所耳闻的,这个名號在丰都可是耳熟能详的,但比起“俏寡妇”的名头又要弱上不少。 感受到楚阳那一丝寒意,明魅灵轻哼一声,身前的玉兔插点扑了出来,紧接著娇嗔道: “刚刚还关心奴家的身子,这会八成是想到奴家那被世人糟践的身世暗自唾弃吧!”。 “怎么会?明家二小姐与在下有救命之恩,您是恩人的大姐,我心中绝不敢有何詆毁!” 楚阳连忙解释,心中暗想这寡妇倒不是没有脑子。 比起落凌霜可不知精明了多少,也不知被她这样请来是和居心,要想办法儘早脱身才是。 明魅灵轻笑一声,並未揭穿楚阳的谎话,好歹混跡风月那么多年,嫁去的那几户人家虽都忌惮百宝阁的实力。 可若是自己没点本事,怕是被那些认识的、不认识的给害的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不过这会遇到个俊俏的小郎君,不爭气的身子骨都快酥了,就算不能吃了戏耍两句也是好的。 万一这小子没把持住今夜那床不就暖和些了?自从那不爭气的男人归西后,每晚一个人那床未免太冷清了。 回想起往事来,明魅灵倒也不觉得坎坷,如今这丰都甚至是这府內,表面上毕恭毕敬的称呼大小姐。 暗地里“四嫁寡妇”和各种不堪的称呼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比起嫁过的四个男人要好运的多,那四个男人也著实死的冤枉,明魅灵倒是没什么感觉,都是为了稳固家族的牺牲品而已,谈不上感情更別说感觉了。 就是每年清明节时多费些纸钱,四个相公聚到一起,有时候她就想四个人在下面会不会打架? 於是有不免多烧几个貌美如的纸人,毕竟她在上面放浪形骸,总不能让那些旧人受了委屈。 “大小姐,不知你找在下来有什么事么?” 被楚阳的话打断思绪,明魅灵回过神后: “本来奴家是听说我家二妹这次在外结识了两人,云家那小子奴家倒也听说过些名声,除了背景不如外倒也配得上二妹她; 只是不知怎么的听二妹提起“楚阳”这名字,一打听才知道你小子的风流事跡,这才忍不住將你请来,不知唐突不唐突?” 楚阳嘆息一声:“唐突倒是不唐突,只是我初来丰都还未寻到客栈,要不等在下寻到住处在来拜访?” 说话间楚阳便想转身离开,这凉亭可是白骨林,这命脂烟便是这般白骨林的精怪,若是一不小心被迷住怕是就要步了那四位相公的后尘。 虽说“牡丹下死,做鬼也风流!”,这明魅灵摆明了就是个浪荡的妖艷贱货,做一次露水夫妻倒是没什么。 楚阳可记得跟汪直曾经打的赌,这明魅灵倒是不错的破瓜对象。 当然,这点“瓜”自然是楚阳,本与汪直约定十五岁一同到青石城的红楼將身子破了,做个彻彻底底的紈絝。 却不想事事难料,这件事一耽搁都一年多了。 倒不是没见到漂亮女人,光是流云宗那一眾师妹隨便挑一个也比青石城红楼里的好看,但这种事情终究讲个“缘”字。 以至於久而久之都给淡忘了,要不是今日看到明魅灵也不会想起来还有这样一个赌约。 思索再三,楚阳还是压住了心头的邪火,一来当初不过是与汪直的小儿胡言; 二来若真是有了段说不清的感情,日后见了明心寰那恩人应当如何自出? 这三来楚阳体內可是有个姬梦和二愣子,若是真是乾柴烈火也不能当著两人的面吧,楚阳可没有这种嗜好。 当然,万般种种也只是一个藉口而已; 明魅灵確实不错,嫵媚勾魂,又是浪荡薄情的主,日后不会何牵掛。 但楚阳心中却记著当然脑海中出现的倩影,一抹绿衣,长髮披肩,虽未看到容貌却也让楚阳至今难以忘怀! 明魅灵明显注意到,楚阳眼中那刚燃起的一丝慾火渐渐被浇灭,心中顿时无趣轻笑道: “世人都说戏子无情,依奴家看就数你们这些男人最为凉薄,那次不是干完事情就闷头大睡从不顾女人家的滋味如何? 本以为你个小傢伙涉世未深不会如此,却不想挑拨后连点动静都没有,害的人家白白躁动了一番!” 看著她幽怨的目光,楚阳只能訕訕一笑,心中长出一口气,四嫁寡妇果然不是一般人吶。 紧接著,明魅灵大大方方的穿起衣服来,倒是让楚阳好一阵紧张,最终两人离开了凉亭,穿过拱桥后就见到远处一排排独立的小院: “楚公子,此次乃是二妹请你前来,至於有什么事情等几人后她来了丰都就会亲自与你说; 这些几日就屈尊你在此地休息,这后院里並无什么禁忌的地方。 不过不远处乃是供奉居住匯聚的场地方,没事还是不要过去,毕竟他们都以为你是我带来的人。”。 楚阳一愣,有些不太明白这最后一句的意思,还未深思就感觉耳边一痒,只见明魅灵对著耳朵吹了口气並说道: “奴家就住在前方的院子,若是公子晚上无聊大可来与奴家谈心,隨时恭候!” 第253章 这丫头不简单! 下一刻明魅灵就转身离开,看著她的背影楚阳心中无比好奇这究竟是怎样一个女子? 在九州大陆女子贞操尤为重要,甚至与性命更为看重,並且流传著“好女不侍二夫”的名句。 再看明魅灵的模样哪有半点三从四德,更是四嫁人妇,如今到倒是不再嫁了却是开始祸害男子,伤风败俗,都成为丰都三恶之一了! 楚阳嘆息一声,不管如何这些事情跟自己都没有太大关係,正欲转身进屋却不想二愣子却传来一句: “算你小子知趣,这丫头不简单!四嫁人妇却还是个雏儿,若不是她一时疏忽老夫一双火眼怕也看不出来…… 今夜还是安心修炼吧,小心別被这妖精给吃的渣都不剩!”。 楚阳惊呼道:“她还是个雏儿!这怎么可能?二愣子你有病吧!” 打死楚阳他也不可能相信一个四嫁人妇女子还未被人开包。 再说这明魅灵放浪的名声在丰都可是眾人皆知,任谁也不会相信如此名声在外的明魅灵还保持著处子之身。 二愣子对著楚阳翻了个白眼说道:“你才有病!你当我这个魔门老二是当来看的,这女女不过是隱藏的极好而已,她身上的邪门功夫,实力之强不差於武王巔峰。 再加上她那放浪的模样,恐怕没有几人会注意到她的修为; 而且他这门功夫怕是与魔门的采阴术有异曲同工之妙,怕是吸了不少想要与她翻云覆雨的男子了。” 听到二愣子一席话楚阳从头凉到脚底板,先不说此地乃是明家可谓身处龙潭虎穴之中,单凭明魅灵这妖精就不是自己能够对付的,看样子要早些离开才行。 心中想到人却进了小院,不管那明魅灵说的是真是假,叫自己前来必然是有事情。 若真的只是为了吸收修为也不会选择自己这般结丹境初期的修士; 想通这点楚阳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房间和小院早已被侍女收拾好,楚阳直接住下即可。 在得知明魅灵的厉害后,楚阳更是不敢出去与那些客卿套近乎了,安分守己的房间修炼。 不过那混沌观想法没人也不过能修炼三遍,若是多了灵魂能不能恢復先不说; 单是昏迷不醒这点楚阳就不敢尝试,稍有不慎就会损伤灵魂,楚阳可不敢儿戏! 至於提升境界,如今楚阳压制修为为的就是如以往一般厚积薄发,求的是洪堤决口一发不可收拾,如今刚刚突破却是十分悠閒的时候。 以至於楚阳早早的就无所事事,在屋中带的有些烦闷后就在院子中的凉亭坐坐,看看池中的鱼,望望身旁的树。 虽然无聊但好在还有二愣子被逼著说些故事。 而姬梦自从降服二愣子之后就很少露面,到如今也不过出现了几回,每次还是短短的几句话。 正听著二愣子说起当年魔主大战三大门主的时候,院外竟然响起敲门声…… 楚阳一愣,本以为是明魅灵又来了当即面带愁容; 就算不听二愣子说的那番话楚阳也知道她是难缠的角色,如今去而復返莫不是又想到什么折磨人的法子? 想到这里楚阳不由嘆息一声,可惜“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如今人在虎穴之中也只能听天由命,当即稳定心神后把门打开。 让楚阳没想到的是来人竟是个白面知书,头戴白冠手持摺扇,看样子倒像是个温文尔雅的正经人士。 让楚阳不明白的自己並不认识他,怎么会这会前来敲门? “公子可是大小姐新请来的客卿?” 楚阳不知如何作答,却也不好让人站在门外便相邀入院。 如今楚阳才发现对这百宝阁还不是很了解,正好趁这无聊的时候问问这知书,关於百宝阁中的事情也好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 而这白面知书的名字倒是挺奇怪,姓寧名知书,听他自己口中的说辞那是父母生他后看著就像个读书人,於是就起名“寧知书”。 先不说这话的真假,不过这寧知书说话倒是挺有意思,三句离不开知乎者也,五句话必说圣人先思。 起初楚阳还有那耐心听他说些不知所云的道理,可大半个时辰过去,想知道的一个字没说,无用的废话倒是可以装几箩筐。 当即心中有些不耐烦,隨后打岔问道:“寧兄,不知此来究竟有何事?”。 寧知书微愣,看著楚阳竟不好意思的脸红了起来: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今日恰巧看到楚兄与明大小姐在凉亭,於是今夜前来打扰楚兄,希望楚兄能够解决心中疑惑。”。 “疑惑?” 楚阳嘀咕一声,有些不明所以,自己心中正有无数疑惑想要询问明魅灵呢。 哪里能帮人解开疑惑?正欲开口拒绝却不想寧知书的疑惑竟然要如何接近明魅灵,获得她的芳心! 楚阳沉寂许久后,確信自己没有听错名字,確实是明家大小姐明魅灵。 脸上闪过诧异的表情盯著寧知书:“你確定你脑子没有被书砸坏?你將刚刚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在下觉得大小姐知书达理、善解人意,不仅懂得音律更是个难得的好姑娘……怎么?楚兄认为在下哪里说错了么?” 看著寧知书一脸认真的脸,楚阳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当今被问的哑口无言: “知书达理”“善解人意”还“好姑娘”这几个词貌似跟她都不沾边,若是让其他人知道“四嫁寡妇”被人称作“好姑娘”恐怕要死在丰都不可。 然而看到寧知书那一脸嚮往表情,楚阳是真不忍心打碎他幻想的美梦,与是又一次的违背良心的说了些虚情假意的话。 “真是个痴情的傻知书!不知道自己爱上了个人尽可夫的,不对,明魅灵还是个雏,就是名声不太好。 这知书若是碰上明魅灵怕是不被吸乾也是个半死,不过怕那个时候还是自愿的……” 话说明魅灵的男人那个不是自愿的? 就算那四个倒霉鬼也是打心底里愿意,毕竟那时候明家三姐妹可是丰都有名的美女,天鹅肉一般的稀罕东西,不少人爭破了头都未见上一面。 第254章 火爆脾气 可如今时过境迁,明家大姐成了四嫁寡妇,二姐本就是个病秧子,至於最小的先不说发育好没,就是喜欢假小子这等癖好就让不少人心中发寒。 楚阳也不好劝说寧知书这老实人迷途知返,先前两人聊了不少,虽然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但也听出来寧知书的门第並不怎么好。 別说这百宝阁比不了,即便是丰都中的寻常人家也不见衣服上有两个破洞还留下穿出去见人的? 楚阳哪里知道这衣服就是明魅灵撕坏的,自此寧知书可不愿换身上这衣服,至今怕是有好几年了。 楚阳更不知,白面知书在这百宝阁客卿中的身份是何等尊贵。 若不是寧知书痴恋明魅灵一直追隨这才入了百宝阁客卿。 不然,即便是百宝阁想要请动他都极为不易,要知道他可是跟剑圣叶知秋一起干过仗的人,不过是比较低调名声不显而已。 这一夜两人都喝的大醉,楚阳到了后半夜时实在忍受不了寧知书的呱噪,想著喝杯酒有助睡眠。 没想到那寧知书也个酒鬼,拿起酒杯就跟楚阳拼起酒来。 只是那酒量根本不是楚阳的对手,三杯下肚就开始晕晕乎乎的,满口的知乎者也,情情爱爱。 楚阳傻眼的看著这傢伙,这人喝醉酒的样子倒是和叶知秋有些相似,或许高手都是这样吗? 楚阳不再理会寧知书,独自靠在护栏边,对著漆黑的夜空对酒当歌。 至於寧知书嘛,好歹是个修炼之人酒量如此差活在地上睡一宿,况且在地上一宿又没什么损失,不像凡人还会伤风感冒。 第二日一早寧知书晃晃悠悠的离开楚阳的小院,楚阳还独自靠在护栏上醉著。 昨夜不知怎么就多喝了点竟然也醉了,不过像这样的次数也是寥寥几次而已,说来都怪风四娘酿製的酒太过诱人。 以至於喝酒的人都捨不得靠修为散去酒劲,其实喝酒这东西本就是消遣。 若是靠著修为强行驱散酒劲,別说“千杯不醉”,就算是万杯都难以倒下,同时也就少了酒中韵味。 直到中午明魅灵的侍女前来楚阳才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整理一番后就跟隨侍女过来拱桥往明魅灵的小院走去。 说是“小院”但其中的空间比楚阳居住的小院大了不下十倍,偌大的池塘就占了院子的一半,而池中种满了莲; 由此便之明魅灵对荷的喜爱,只是楚阳不知明魅灵並非喜欢这些荷,反而十分厌恶! 种植如此多的荷在院中,就是等心情不好时能毁去几株荷。 这份古怪的心思倒是没有几人猜到,也有不少人听闻这个消息,便以“荷”相关的事物套关係,结果无一不以“悽惨”二字收场。 此刻明魅灵正在池塘旁的观景台欣赏风景。 手中握著夜光杯,可惜白天的夜光杯倒是与琉璃杯没有多大区別,唯一能感觉不同的怕是只有喝进腹中的美酒才知道。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好酒!妹妹你不尝尝?” 明魅灵一脸陶醉的模样,还不忘了眼馋下坐在一旁的妹妹明心寰; 看著她虚弱不堪的样子,明魅灵嘆息一声將杯中的酒一口饮尽: “老爹还没找到当初救你那个牛鼻子老道?那老东西究竟是何人,竟然连我们的父亲找了这么多年都未找到!”。 明心寰虚弱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姐姐你要改改你这性子了,若是不小心被那仙长听到恐怕是要惹火烧身……” 话到一半明心寰並未继续说下去,若是找不到那仙长自己恐怕也只有半年寿命,如今又何须管那么多,让人徒增厌恶呢? 自家三姐妹中就属大姐最为洒脱自在,小妹也是如此,唯独自己被这一身恶疾磨的性子都没了,更別提骨气的话。 当日说的那般决然,却不想没过多久心中还是断不了那份感情,想想也是丟人。 “姐姐这性子这辈子怕是改不了了,反倒是我的好妹妹你,小时候可比姐姐我要硬气得到多。 怎么如今越活越回去了,那老傢伙说什么你便作什么? 圣天教的那圣子姐姐虽未见过,但在我这客卿府上也是听了不少他的传闻,著实的一个混帐东西,就算你答应姐姐都不答应。” 明心寰苦笑一声,三姐妹从小就没了娘亲。 而以明千楼不管是武圣还是百宝阁阁主的身份,身边美女自然无数,她们母亲在时明千楼还有所收敛。 人一死便有新人住了进来,她们俩虽小却也懂事了,尤其是明魅灵更是一清二楚,极力呵护著明心寰,两人的感情可非比寻常。 与此同时,楚阳也被侍女带到这里来了。 明魅灵看了眼楚阳后並未出言调戏,不管怎么说自己的妹妹还在呢,当即笑了一声惦著步子进了屋子,不知又去摆弄什么东西去了。 “二小姐你的病如何?”楚阳关切道,看她的样子似乎並不乐观! “早已习惯了!” 明心寰平静的说道,当年年幼时被一位云游四海的仙长所救。 虽说救人的法子有些歹毒,但当年仙长也是自毁气运才成功的,况且那时是自家恳求倒也怨不得別人,只是如今却无法找到那位仙长。 “反倒是你如今要小心些才是,万刀门的门主正在到处找你的下落呢。 万山英那老东西可是个火爆脾气,你杀了他宝贝儿子趁著这口恶气竟然还突破了武王境。 若不是传出流云宗与武侯府有亲,恐怕如今的流云宗已经长满无望草了!” 明魅灵拿著一件白狐皮大衣缓缓走了出来,话说完也刚好走到明心寰身后,紧接著说道: “你个丫头,明知道身子不好还不穿厚点。 这都起风了,若是被吹出个毛病那老傢伙又该从温柔乡里跑出来烦我,说我这个做大姐的没照顾好你!”。 看著此刻明魅灵的举止言谈与昨日简直是天壤之別,若不是提前知道,恐怕真会跟寧知书一般认为了,想到这里不由替寧知书嘆息片刻。 “多谢大小姐提醒!不过二小姐此次找我来不知有什么事?只要楚阳能够办到就一定倾尽所能!” 第255章 移形换影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希望楚兄弟能够帮我传一封书信给云之翔。” 没过多久楚阳就出了明魅灵的院子,在侍女的带领下直接出了百宝阁。 至於寻找云之翔在何处明魅灵已经做好前提工作,如今的云之翔就在云家后山,自当日离开天武秘境后便在后山闭关一直未出。 明心寰不能亲自去只能派些人去可都被云家婉拒,而如今唯一有希望见到云之翔的也只有楚阳了。 云家腹地就在丰都,但那不过是一个门面,真正的老巢却在丰都城外不远的黑云山中,而此地也是云家发家的地方。 传闻当年的云家老祖不过是个破落门派的小弟子,四处游荡来了丰都,结果交不起灵石无法入城就意外来了黑云山。 却不想在这黑云山中得到机缘,不到千年的功夫云家就在丰都占得一席之地,虽说比起其他家族还相差甚远。 但能够用千年的时间就成为天道宗的附庸,单凭这点就十分厉害。 黑云山外人很难进入,楚阳其实是知道这黑云山中藏著不少秘密的。 之前云家为出名时有不少人上山想要调查黑云山中的秘密,后来云家老祖不惜费尽家財,请了一位阵道高手在黑云山布下大阵。 这座守山大阵的威力確实厉害,一般的人根本不可能跨越。 故云家这几年显得更为神秘,这些年来送拜帖想要进去的人不在少数。 而楚阳若是仅凭是云之翔几面之缘的朋友,哪怕再如何聊得来云家也不会理会这一点吧!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楚阳心中想到就只能询问二愣子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毕竟身为魔门中人必然有些独特的手段。 “你小子还好意思问老夫?当年魔主修炼的吞魔大法十分繁杂,其中各种其他的功法都有,你只要学上一两种即可,又何须问我?” 二愣子不满道,隨著被姬梦制服后他竟渐渐適应了这种生活,没事跟楚阳吹吹往日的光辉事跡。 要不然就是安然的休息,也不用担心仇家上门,一天倒是十分安逸!除了有事没事被楚阳打搅好梦。 楚阳当即回忆起吞魔大法来,终於从其中找到关於改变气息和容貌的內容。 “移形换影?” 当楚阳看到功法名字的时候总感觉像是一门步伐,而却是也是一门步伐,是魔门中一门幻术与步伐相结合的功法。 楚阳当即修炼起来,心中倒是有些好奇修炼成功后会是个什么样子。 秘籍中记载此功法修炼到极致一步踏出便有万道幻影,让人眼繚乱,同时能够改变自己的气息和他人的样貌。 就在楚阳隨便找了个地方修炼《移形换影》的同时,远在神都外的百万荒山中,一前一后两个人。 前面的男人身披著破烂道袍,本应该是件极其华丽的; 可能应该是因为几十年没洗过,再加上刚刚躲避一头王阶妖兽划破了,前后两个大窟窿,穿与不穿似乎已经没读到区別了。 手中握著掉光毛的拂尘像是拿著根破树棍子,脸上却丝毫没觉得丟人。 反而一脸兴奋的跟前面那人讲著,当年他走遍九州受到无数礼待时的风光场景。 前面那男子加快脚步不愿听他废话,倒不是说的不够精彩。 只是跟著这老道士走南闯北十几年,这些话也早已听了不知多少遍,说不上倒背如流,至少他说上一句年轻男子能够接住下一句。 “瞎眼道士你能不能不要再说那些事情?也不知道你是从那个酒馆胡听来按在自己身上,也不知道害臊!” 男子说著將肩上的刀別在腰间,这深山老林的想来也遇不到打劫的。 况且自己就是干这买卖的,同行若是遇见就要看谁点子硬了; 想起“点子”这个词就想起吹的滔滔不绝的这老道士差点被强盗嚇的脑裤子的场景。 顿时生出一丝厌恶,想不明白当年怎么就听了这臭道士的忽悠,跟著他离家学艺的。 若是楚阳在必然能够认出此人,天武秘境中爱打劫的野东涯! “瞎眼道士你倒是把这衣服脱了,先不说酸到发餿的味几里外都能闻见,如今更是破了两个大洞要不得了。” “你个臭小子懂什么?这件八卦水云袍子可家大户人家送的。 说起来那家生的三个姑娘一个比一个水灵,你要是好好服侍本道爷,不仅將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你,还给你说门亲事,如何?” 那破烂老道诱惑著说道。 熟料野东涯想也未想就拒绝了:“不如何!上次去什么狗屁秘境就骗我,结果被人收拾了,这次又想骗我哪有那么容易!” 说话间,野东涯就迅速向前狂奔,想来是要扔下这老头独自去开小灶。 可每次他有这样的想法都不会成功,老道总会赶巧出现分一杯羹,也只有在这个时候老道会展示下平日吹嘘的本领。 不过这次老道竟出奇的没有追出去,口中嘀咕道: “命格乱象的人哪有那么容易遇到,道爷我行走这么多年都没见过两个,你个傻小子隨便出去转悠一圈就能见到也是怪事了……” 紧接著,老道迅速追了上去,他可知道这小子藏了昨夜未吃完的半截红薯,决不能让他一个小子独吞了! …… 一晃三日过去,好在移形换影不是整本吞魔大法,修炼起来並不困难。 虽然如此会影响真实性,但只要不是武圣高手出现就不会识破,想来一个云家还不至於隱藏著武圣境界。 只需要选择好世间和人物,进入黑云山云家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如今这人选要选择谁呢? 楚阳心中想著便打算到丰都云家四周转转,两者之间应该会有人员流动。 可楚阳坐在云家对面的茶馆几个时辰都未见到一个分量足够的人。 心里渐渐变得急躁起来,再过几日明家二小姐便要离开,若是这几日没有动静,楚阳就要失信於人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人从云家大门走了出来,看穿著打扮再加上得知的消息。 此人应该是云家的管家云逸,看修为也只有结丹境模样,而他去的方向正好是黑云山,楚阳见此就悄悄的跟了上去。 第256章 未来不可知,当下需及时! 虽说两人都是结丹境,但楚阳功力何其扎实,他一个管家能有如此修为完全是靠著丹药强行提升,只是空有一身修为装装样子而已。 况且如今的楚阳可不会傻到正面叫阵,直接从被后偷袭就將人弄晕。 紧接著就是一番盘问,这管家也是害怕的要死就一股脑全部交代清楚,想来也是个怕死的奴才; 不过从始至终楚阳都没想过要杀人,这件事本就帮两人牵线,没必要自己再得到一个仇敌。 为此,楚阳在动手前还换了下模样,为的就是日后不被发现! 最终將那个管家打晕扔在一处偏僻的山洞,为了让他不被妖兽吃了还特意观察过。 与此同时,楚阳也到了黑云山,有著云逸管家的身份楚阳很顺利的进去,並且也没人怀疑。 毕竟进出这山门最多的不就是云逸管家,虽说山里面还有一个管家,只是那管家已经老了,以至於云逸两头跑倒是跟两边混的都十分的熟悉。 这不,楚阳又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楚阳本能的回头应答,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云之紫。 “云逸,你怎么来了?” 楚阳闻言顿时心跳加快,尤其是云之紫还一直死死的盯著自己,仿佛是看穿了他是个假冒的云逸一样。 楚阳忙低下头,压著声音照著真云逸的说辞道:“稟家主,我是奉大长老的命令,来取一件东西的!” 楚阳儘量的模仿著云逸说话的声音和语气,不想云之紫听到他的声音脸上的神色瞬间大变。 楚阳见状心中暗自发惊,虽然二愣子信誓旦旦的说过这一招移形换影绝对能够瞒天过海,但此刻的楚阳还是觉得云之紫是不是发现了自己的问题。 片刻后,云之紫看了眼四周见四下无人后说道:“跟我来,人家有话对你讲!”。 “人家?” 对於这个称呼和温柔的语气让楚阳一愣,虽不愿意被他纠缠却也只能跟隨在身后来到后院的一间房子。 再看她谨慎的模样倒不像是发现问题,而是怕被人发现,可她身为家主又有什么害怕被人发现的呢? “嘎吱!” 房门轻轻合上,云之紫瞬间扑了上来一把將楚阳或者说是假云逸抱住! 楚阳整个人僵在原地,整个脑子一片空白只感觉到阵阵幽香涌入鼻中,良久之后吐出“家主”两字,紧接著便被云之紫一把推开道: “云逸,此处幽静无人,你又何必唤我家主?难不成还因为上次的事情生气么?”。 “我……” 楚阳心中已经惊的说不出话来,没想到假扮个管家竟然是与云之紫的关係非同一般。 如今倒是骑虎难下,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发现破绽,毕竟恋人之间太过熟悉很容易找出破绽。 不过,云之紫显然没想到眼前的云逸会是旁人假扮的,还以为云逸因为自己久久不给与答覆而生气。 “云逸,我知道我们想著这样躲躲藏藏让你很难受,但我也是没有办法,如今我刚当上云家家主。 之翔又出了那样的事情,如今更是被罚进了黑水涧,连带著我这个姐姐的地位也受到影响。 本就打算此次会议上提出我们俩的事,不曾想还未开口就被父亲和叔伯们臭骂一顿,若不是小辈中无人能够顶替我的位置,恐怕这次家主就换做別人了。” 云之紫耐心的解释,背对著楚阳停顿片刻后继续说道: “至於我们的事你放心,之紫认准的人一辈子都不会变,只是现在局势不利,若是提出来长辈们也不会同意。”。 楚阳仰仗嘆息一声:“之紫,其实我也知道你的难处,若不是……不提也罢!” 说话间楚阳忐忑的从背后搂住云之紫,宛如將一条顺滑的水蛇抱在怀中,心情是无比激动。 这云之紫可是一等一的美女,虽然不如明魅灵嫵媚妖嬈,却多了一丝神秘和高冷的气息。 最关键是楚阳此刻假装別的男人搂住別人的女子,那种刺激感不可同日而语。 云之紫缓缓转过身,两人贴的相近那双峰自然紧贴在楚阳胸膛,低头对视便能看到那变形的白一片美景…… 而看著假云逸暗自吞口水的模样,云之紫非但不生气心中反而暗自高兴,想来这些日子的药膳还是有些效果。 “云逸……” 云之紫轻唤一声缓缓闭住眼睛,等待假云逸采蒂,通过她弟弟的那件事她也明白些道理。 若是换做以往是断然不会如此,可如今却想著“未来不可知,当下需及时!”的荒唐话来,甚至想要与男子在这幽处搅场风雨浇灭心头鬱闷。 楚阳虽不是情场老手,但也听汪直说过无数回,自然知道接下来要干嘛。 只是楚阳並未忘记自己的身份,还保持著清醒,这一旦吻下去后面会发生什么就未可知了,若是露馅怕是天涯海角都会被她追杀…… “嘭!” 趁著这个空档,楚阳出手偷袭直接將其击晕,为此还不惜先封住修为以防万一。 將昏迷的云之紫放到床上就出了房间的门,走出去老远心情还未平復,同时楚阳暗自琢磨,最近的桃多的有点离谱,可惜都是带刺的玫瑰容易扎手。 同时楚阳想起正事来,云之翔如今被困在黑水涧。 显然这是后山的一处地方,若是没有带路或是提醒; 单凭自己贸闯去找即便开始不会怀疑,但终究会是个隱患,若是在黑云山这狼窝中暴露身份,想不死都难。 楚阳並未向后山走去,既然传闻后山有关係云家崛起的秘密看守必然十分严厉。 况且他一个管家不在府中待著去后山想不被人怀疑都不容易,於是楚阳转身向膳房走去…… 俗话说“人多嘴杂”,像膳房这种地方更是勾心斗角不断,踩低对方好往上爬的比比皆是。 如此一来只要用管家的身份稍加摆弄,想得到黑水涧的位置还不是轻而易举! 果不出楚阳所料,进去之后一个个就差叫亲爹了,隨口提了句那痴情的少爷,眾人一人一句差点没把云家的老底掀开。 至於楚阳的身份更是没人有丝毫质疑,隨著离开更是一个个欢送著。 第257章 强烈的杀气 而黑水涧的位置楚阳也算是知道,出了膳房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就迅速变化成云之紫的样子向后山走去。 “没有老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后山,更不能去黑水涧!” 两名把守山口的侍卫阻拦道。 楚阳眉头微皱:“连我这个当家主的也不行么?滚开,有什么事情我会亲自跟老祖解释,还轮不到你们两个来教训我这个家主该如何如何。” 说话间楚阳已经硬著头皮闯了进去,毕竟第一次不成功第二次就难进了。 只能放手一搏,好在两人確实不敢再阻拦这个假冒的云之紫,心里不由想平日里极好说话的家主怎么变的如此暴躁了? 飞奔上了后山,至於黑水涧就是后山那悬崖缝边流的一道黑水。 唯一其他的是山体成v字形张开,在瀑布背后形成了天然的半露石窟,以此得名“黑水涧”。 而云之翔一回来就將自己困在这石窟中,外人都以为是老祖的惩罚。 殊不知在这山洞中就隱藏著云家祖先获得的机缘。 这也是云之翔一直在此地的原因,毕竟当里在秘境中他也想明白很多,终究是势力不足实力不够导致的。 对於楚阳的到来,云之翔虽然有所察觉却並未理会。 要知道如今楚阳的形象还是云之紫,也就是他的亲姐姐。 当日之所以回来便是用那几十年滋养的亲情换来的,云之翔若是要与明心寰在一起这些东西都要捨弃,不然就会成为牵绊! 楚阳一走到石窟门口就感觉到阵阵阴风袭来,接著脑海中便传来二愣子的声音: “此地阴风阵阵,魔气匯聚,好似当年魔门圣帝的山洞那般,你等会进去后一定要小心!”。 楚阳闻言心中不由的苦笑,这魔头还真不是一般的怕死,与书中记载的滔天凶魔完全不是一个级別的。 不过此地的魔气確实浓郁,这是为什么呢?这让楚阳很是疑惑,难不成这黑水涧中还有魔门存在! 楚阳很快便绕过水幕进到石窟之中,石窟內黑漆漆的一片,即便是阳光都无法照射进去。 好在楚阳等人眼力过人倒也不受影响,再加上这些日子修炼混沌目也越发厉害。 层层黑雾被分离开后在石窟深处的石床上看到云之翔的身影。 此刻他宛如老僧入定一般,身前握著的破天刀半插在石床边上的缝隙中。 鲜血不断的从右手的伤口流到刀锋上,紧接著鲜血就沿著缝隙边的细小凹槽消失在山体中。 “老三的疯魔诀?” 二楞子惊呼一声,紧接著给楚阳解释道: “魔门四魔中名气最大的便是修炼了疯魔诀的老三,一把长刀便可独战三宗宗主,好不夸张的说,魔主之下便属老三战力最强; 我们三人一直以为老三或许是魔主的师弟,可后来才知道老三师承上古十魔之一的疯魔老祖; 而这小子如今散发的气息比老三更加邪异!若是成了怕是要得到疯魔老祖的真传!”。 楚阳哪里管这么多,最关键的如何叫醒这傢伙。 ,然而按照二愣子的说法,此刻他並未睡著。 而是將灵魂与鲜血融合后流入这山体之中,恐怕疯魔诀的传承就在隱藏在这里面,也是如此能够轻鬆感知到整个山体动静。 楚阳反应过来后当即恢復成本来的样子: “云兄,我知道你能听到,此次前来乃是恩人所託带来一封书信,本想著你能够回復一封。 如今看来是无望了,我现將这封书信留下待你醒来再看吧!”说话间楚阳便將这封书信递了过去。 “醒了?修炼疯魔诀不仅过程凶险,就算修炼成功也是七分疯癲三分清醒,怎么会管你这封书信……” 楚阳脸色骤变,虽说与与云之翔並未见过几次,但两者却算是相见恨晚的知己。 他修炼魔功楚阳並不在意,毕竟魔修也没什么不好的,可若是日后变成个疯疯癲癲的杀人狂魔,这可不是楚阳想看到的场景。 当即询问了下二愣子,得知吞魔大法同样是上古十魔之一吞魔老祖创造的功法,若是两者兼修或许会有所好转! “二愣子,我可只说一遍你可要记好了!” 楚阳说完便开始口述吞魔大法的口诀,至於云之翔能不能记住也就看造化了。 而二愣子可是听的无比专注,楚阳都有些怀疑他是为了套出吞魔大法才这般说的。 大半个时辰后,楚阳算是將整篇的吞魔大法说完。 唯独留下了其中移形换影的章节並未说出,这东西虽然对战力没有任何作用,但却是极好的隱藏手段。 若是那天二愣子逃走可不能让他借著这方法躲避追踪。 紧接著,楚阳看向云之翔说道:“云兄,能帮你的就只能到这一步了,剩下的就要看你的造化,莫忘了明心寰还在等著呢。”。 话毕楚阳转身向外走去,模样再次变回云之紫出了后山。 不想真的云之紫此刻也醒了过来,回忆起先前的事情再傻也明白那人不是你真的云逸,当即爆发出强烈的杀气。 刚刚自己竟然躺在一个陌生人怀里,最关键的是说了那么多的秘密,若是宣扬出去先不说家主之位保不保的住,就连云逸的性命恐怕也难以保全。 以往云之紫那些不过是託词,云家长辈对於云之紫和云之翔可是寄予厚望。 云之紫未来的男人可不仅仅需要强大的背景,就连天赋也不能差,可不管那条都不是云逸一个小小的管家能够满足的。 “这件事绝对不能泄露出去!” 云之紫说完悄无声息的出了房间,心中虽然气愤却也只能忍著,若是被人看出异常来,又免不了一场爭端。 与此同时,穿过走廊一眼就看到了迅速走来的云之紫,嚇的楚阳连忙退了回去,再次转换身份幻化成一个杂役. “家……家主?”楚阳看著云之紫佯装无比吃惊的模样。 云之紫像是一愣,瞬间反应过来:“你还在哪里看到过本家主?” 云之紫八成猜到那就傢伙变换成自己的模样了,连忙询问道。 “家主刚刚不是跟我们询问如何去后山黑水涧么?” 第258章 增进修为 楚阳佯装无比迷茫的表情,心中暗自窃喜想来能够轻鬆逃脱云家了。 不曾想云之紫却久久盯著楚阳说道:“既然你见过那便跟本家主一起去吧,瞬间好吧人抓出来!”。 “什么?” 楚阳嚇的眼珠子都快掉在地上,当即眼中一转道: “奴才倒不是不愿意跟著家主前往后山,只是刚刚老祖嫌膳房做的菜太咸了,命我等回去后要再做一遍……”。 “如此那便算了!” 云之紫本就没打算带著一个奴才一起找,只是不確定他的身份试了试。 像老祖一直喜欢吃各种美味佳肴的事情除了黑云山的人,外人根本不知道,自然不会再有任何怀疑。 殊不知,楚阳假装云逸时在膳房可是听到了无数有用的消息,就连刚刚化身的奴才的名字都知道,一般人想要察觉还真挺困难的。 与云之紫分开后又化作云逸径直离开了黑云山。 而楚阳没离开多久云之紫就察觉不对,本打算去后山的她遇到老祖身边的婢女,一打听才知道老祖在自己离开后就去闭关了。 根本不可能用膳,所以云之紫反应过来后迅速追了出来。 可惜终究差了一步,楚阳如今怕是都出了黑云山的地界,连容貌都恢復到本来的样子! 自此,这件事只要楚阳与云之翔不与人说,云之紫这辈子怕是都不会知道谁占了她的便宜,更別提报仇了! 如今任务完成,楚阳直奔丰都。 毕竟这一来一回也耽误了几天功夫,而明家二小姐也要离开丰都前往神都疗养。 至於明魅灵这个妖精似乎已经接管丰都百宝阁,不日將举行大典。 楚阳紧赶慢赶的还是没有赶上明家二小姐的离期。 好在明心寰给他留了一道传音符,楚阳將主要情况给她说了之后她也就安心了。 楚阳並没有告诉她云之翔坠入魔道修炼疯魔诀和吞魔大法的事。 因为这件事太复杂了,若是不小心因此宣扬了出去,有可能整个云家都会被牵连,而云之翔的下场恐怕也会因此变得更惨。 事情办妥后,楚阳便准备动身离开百宝阁,待在明魅灵身边总让他感觉心中发凉,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实在让人不舒服。 “半个月后就是丰都英神会,若是想去就帮奴家一个忙,如何?” 明魅灵突然拋出这样一个诱饵等待楚阳上鉤,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两个浅浅的酒窝若隱若现,將一旁的寧知书迷得神魂顛倒。 “去去去,丰都英神会在上古都无比有名。 这可不仅仅是涨见识的时候,更是有机会获得机缘的时候。”二愣子听到英神会激动的无以復加,对此楚阳倒是明白其中缘由。 按照九州百灵榜中记载,丰都之所以成为十二古都与英神会有很大的关係; 而提到英神会就不由不提到上古基洛河之灵英神娘娘,由於英神娘娘每次都將英神会定在丰都。 逐渐这小城也渐渐的繁荣起来,而在城中竖立的英神像却在上古时被摧毁,每年举行英神会的习俗並未消散,反而越发兴盛。 不过丰都虽然有英神娘娘的支持挤入十二古都,但也无法与拥有上古封神台的神都相提並论。 而英神会也是各大势力相互认识、切磋的一次会武,最关键的是武州英神宫的人会来到这里。 要知道武州內若论美食当属武州英神宫,即便是武圣都十分垂涎那等將天材地宝做成的佳肴,吞入肚中不仅增进修为,甚至可以提升潜力。 “什么忙?” 楚阳一脸警惕的表情,英神会的名额可想而知有多珍贵,如今明魅灵主动拿出来一个,这个忙怕是不那么好帮的。 “弟弟不要那么紧张,姐姐最近只是缺个跟班,若是弟弟愿意这些日子寸步不离的守在奴家身边即可,这个条件应该不难吧!” 楚阳思索片刻微微点头,虽然不明白明魅灵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能够获得进入英神会的名额也是值得,毕竟只是当半月的跟班而已,况且还是丰都百宝阁阁主的跟班,也不算丟人! 楚阳心里暗自安慰后便也自觉的站在明魅灵身后。 靠的虽然不近却也能够闻到前方传来似有似无的幽香。 一旁的寧知书看在眼里,欲哭无泪,若不是想到前些日子在楚阳院中相聊甚欢,还喝的酩酊大醉,他恨不得一剑砍了楚阳。 隨著明魅灵离开楚阳只能拍拍伤心欲绝的寧知书安慰一下。 只是没想到这大小姐可没打算放过楚阳,片刻功夫就传来明魅灵贴身丫鬟杜鹃的声音。 “楚公子,我家小姐要去城主府赏菊,小姐命你去准备马车!” 楚阳先是一愣,紧接著便立刻去准备了。 如今成了贴身跟班就要有做跟班的觉悟,若是惹的这大小姐不高兴,未来半月的日子可想而知。 楚阳自问抡起手段来也不弱於一些老辣之辈,但跟这祸害已久的四嫁寡妇就相差甚远了。 杜鹃也没想到想到楚阳会如此听话,抵嘴偷笑回去稟告明魅灵。 她来可不是光是吩咐这任务的,能够成为明魅灵身边的人那个不是心思通透,比旁人多出两个心眼。 此刻坐在凉亭的明魅灵微微愣神,看著湖中摇摆的荷面露一丝杀气,若不是杜鹃突然出现恐怕这一株荷又保不住了。 “小姐,这楚公子倒是没有埋怨,任劳任怨的,还是小姐有眼光,选了这么好的夫婿!” 杜鹃笑著说道,没有丝毫恭维之意的諂媚。 自被明魅灵救回来,两人的关係虽是主僕,但与姐妹也没多大差別,如今得知小姐的真命天子出现却也是打心眼里高兴。 “我又有什么眼光?还不是当年那个牛鼻子……仙长算出的。” 明魅灵笑著说道,脸上难得闪过一丝羞涩。 杜鹃闻言更是捂嘴偷笑道:“小姐,这么多年都叫著牛鼻子老道,如今突然换成仙长怕不是看到自己的如意郎君心怒放了!”。 心思被人揭穿饶是明魅灵都满脸通红:“你个臭丫头是不是也想嫁人了? 信不信本小姐隨便在客卿之中找个不爱收拾的臭男人让你侍奉,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说话!” 第259章 真是不知死活 话虽如此,语气中却无半点责怪,可这话传入杜鹃脑海却让她想起那一身白衣不苟言笑的寧知书,久久不能忘却。 心思细如尘的明魅灵此刻竟然没有发现杜鹃的异样。 而是想起当年那牛鼻子老道的话,说来这次若不是自己妹妹学过观相之术,恐怕不知何时才能知道他。 按照那老道的说法,自己欠他一世情缘,今生相遇必然会有一段情缘,若是运转得当或许也有天长地久的机会。 本来对於这种道士之言明魅灵並不相信,直到第一次嫁人那晚未曾见面的相公竟被一道天雷劈死; 而后又接连几位离奇被死亡后她便信了,这一世也只有他的真命天子才会不惧这些。 对於这般种种楚阳自然不清楚,更不知道这次明心寰的任务虽然重要却只是为明魅灵掩护而已; 收拾好马车在一眾客卿羡慕的眼神下將明魅灵请入马处,然后驾车而去。 “这谁?竟然如此囂张,难道不知道寧大哥的心思?” 一名客卿面带阴狠之色看著离去的马处,如今的客卿还未確立地位,一个自然无比看中明魅灵宠幸谁。 要知道这客卿中也是个小圈子,处理不当也是十分麻烦的事,而如今就是爭那头头的关键时刻。 这群客卿也是心思通透之人,当即补充道:“不错!一个刚来的毛头小子也敢跟寧大哥爭,真是不知死活!”。 寧知书冷哼一声並未理会这群搅弄是非的阴险小人。 看著马车的背影若有所思,片刻之后转身离开,他可不愿跟这群人站在一起。 与此同时,马车穿过几条街也就到了城主府门口,而此刻已经有人在门外守候,看样子也是不敢轻视明魅灵。 “明姐姐还是这么守时,我姐姐妆都还未画好呢;我那姐姐未画好妆可是断然不会出门见人的,她把自己的容貌看得比命还重要!” 一个身穿华服的少年笑著对著他们说道,听这熟稔的口气可没见跟明魅灵是老相识了,如此也一来楚阳也大概猜到对方是谁了。 这人正是城主府小公子百里幕,而他口中的姐姐就是与明魅灵齐名的百里月琴。 明魅灵拿衣袖掩嘴轻笑:“你呀!竟敢这样说你姐姐。 定是月琴妹妹整日没空,忘记调教你这小鬼头,竟然一副小色鬼模样,女子看到你都该嚇跑了!” 说话间明魅灵笑的枝招展,丝毫不在百里幕那放肆的目光,要知道明魅灵如今可是丰都百宝阁负责人; 即便是丰都城主百里牧见到她也是平辈相交,不得不说这百里幕也是色胆包天的主。 “姐姐人家可不小了!” “不小!不小!” 明魅灵笑的更加放肆,紧接著说道:“那今天就让我跟你姐姐见识一下?” 此话一出顿时嚇的百里幕向后躲去,他可知道她们干的那些勾当,尤其是自己的姐姐可是个红了眼六亲不认的主,他可不敢招惹。 如今他还只敢招惹招惹婢女,跟这样风月场上的老手玩怕是自討苦吃。 楚阳在一旁听著心中不由嘆息一声,眼中透露出浓浓的厌恶之情。 百里幕虽然不是明魅灵的对手,但也不是好招惹的人。 尤其他本就是个喜欢招惹是非的人,名声虽不及明魅灵和他姐姐,却也在丰都被称为“小霸王”。 楚阳这一眼可算是被他记下了,当面教训明魅灵的人他確实不敢,可背后使绊子却是他的拿手好戏。 “明姐姐,我那姐姐怕是一时间忘记了时辰,我们不如先去后院看看那满荷塘盛开的菊。 一边饮著从风城马家特意运来的美酒再等。且不能因为我那姐姐耽搁了明姐姐的兴致才是……” “你这小鬼头就知道说好话,怕是看到你姐姐又是另一番说辞了!” 明魅灵也是隨口一说並未在意,说白了百宝阁算是一方势力。 本质却是干著商人的勾当,骨子本就流淌著商人势利的气息,不过高明的商人有著一双锐利的眼睛。 明魅灵从十年前就勾搭上百里家,而那时百里家不过还是小家族; 但如今却能够入住丰都城主府,这点虽然跟人宗有著直接的关係,也跟百宝阁暗中支持有很大关係。 以至於不管如今明魅灵的名声如何,百里家都在背后支持! 当然,这其中也有那个百里月琴的原因,但归其根本还是明魅灵的远见让她得到一个坚实的盟友。 隨著百里幕绕过回寰曲折的长廊一行人来到城主府后院,由於这城主府乃是上古大战后重新建造,到如今已经过了近百万年。 期间虽然都有大肆修改却也保存下一股沧桑的气息,尤其是后院池塘上支撑石板的石柱子上雕刻的纹。 而此刻池塘中满是雪白色的菊,一朵挨著一朵將池下的绿叶遮住,开的可谓甚是繁茂! “这水菊也唯有城主府能够看到,换做旁处怕是没有如此盛状!” 明魅灵感嘆道,三年前就从城主府中弄出去不少水菊,却不想回到百宝阁就开始枯萎,更別提存活,偌大的丰都也唯有城主府能够存养! 百里幕微微一笑,並未谦让,对於明魅灵的性格他还是多少了解些的。心里想著目光却看了楚阳一眼后说道: “明姐姐,这会也是无趣,弟弟我新得了位结丹境的家奴,修为虽说低了点但天赋勉强; 以至於心气有点高,弟弟光跟他说教怕是口服心不服,倒不如请姐姐的这位帮忙调教一番!不知姐姐可愿意?”。 楚阳闻言眉头微皱,不明白这城主府的小少爷为何针对自己,从进来到现在一句未发,难不成真的是单纯的想法? 毕竟与明魅灵在一起的人多少有点问题…… “楚阳,你意下如何?” “自然不能扫了百里小少爷的兴致!” 楚阳正好想趁此机会磨练一下移形换影的步伐,况且这种时候就算拒绝了也有另外的藉口,倒不如直接答应,反而不会得罪城主府。 只是楚阳想不到先前自己的一个眼神就已经竟然得罪了,只是他自己浑然不知而已。 第260章 相提並论 紧接著就见百里幕身后一名黑袍男子走了出来,周身的气息有些古怪,楚阳还未看明白就听到脑海中二愣子的介绍: “这傢伙就是个魔修,而且魔功不浅,一会交手小心点,魔修比一般修士要狠辣的多。 尤其是出色的魔修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这小子虽未达杀人狂的地步,却也差不多了!”。 “杀人狂?”楚阳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境界,不由好奇问道。 “魔修有很多种,杀人狂魔、枯坐成魔这两种是最简单的两种,前者以杀人凝聚魔气,可谓是以战成魔; 后者则是以心成魔,或许枯坐一夜便可成魔,也或许百年难进一步,以至於后者很少有人选。” 楚阳微微点头,看著眼前这个魔修不由重视起来。 “杀!” 那么魔修只是吐出一字,周身的真气化作一头黑狼隨著他一起冲了过来,强大的气势瞬间袭来; 楚阳同样不甘示弱,体內真气运转,四周的一切被火焰烧尽,同时一头火麒麟率先衝出与黑狼相撞,紧接著两者的拳头碰撞在一起发出巨响。 衝击波向四周扩散,饶是两人都各自倒飞出去数丈方才稳住身形。 楚阳只感觉体內气血翻涌,想要喷出口鲜血缓缓,好在片刻那种不適就消失不见。不过心中的震撼依旧不小。 这人的实力完全不弱於苍正道,甚至更强,最为关键的这魔修的肉身也不弱,刚刚交手也算是平分秋色了。 反观那魔修却没楚阳这般容易化解,魔修本就就是靠著身体强悍而战。 但如今却遇到个身体不输给魔修的楚阳,真气又宛如潮水一般,火浪在体內一遍一遍的衝击。 每次虽不能造成太大的伤害,但也招架不住它一波又一波的攻击,接连几下嘴角都不由溢出淤血来。 那魔修也知道短时间內很难化解,为今只有快速解决战斗,下一刻他又冲了出去。 楚阳体內真气运转,眼看就要被魔修袭来的一拳击中,楚阳整个人化作了几道魅影同时向四周散开,这几道魅影围著魔修绕了几圈,把魔修绕的头晕脑胀的,让他打出的拳风根本找不准方向。 那人诧异的看著楚阳,疑惑的问道:“你也是魔修?” 楚阳並不做声,只是停下身子取出玄晶重枪,手握长枪战意骤然上升,地上铺著的石密布裂纹,一步踏出长枪挥舞而至! 那人看著楚阳的目光怒火越来越盛,他就是一个杀人入魔,平时就是以杀人取乐,也因为如此,他样的杀人魔修大多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那魔修也不敢大意,当即取出一颗满是黑气的珠子在手中,周身黑气暴增,看著袭来的楚阳露出狰狞的表情,黑气凝聚的幽冥骷髏迅速壮大…… 楚阳长枪一震枪尖前的火焰与骷髏碰撞,阵阵鬼啸之声传开。 紧接著枪身穿过骷髏无数火焰喷涌而出,眨眼间这骷髏就烟消云散。 反观那魔修也是连连后退仿佛遭遇重伤一般,口中喷出黑血气势虚弱到极点。 这一战也就如此结束了! “好啊,不愧是明姐姐的贴身侍卫,果然不是我身边这些歪瓜裂枣能够相提並论的!” 百里幕笑著说道,但心中却是將“楚阳”这个名字记在心里,今日让他落了面子,这件事就更不能这么草草了事了! 明魅灵微微一笑並未在意,对於百里幕的性情她岂会不知? 他不对楚阳动手则已,若是敢动手明魅灵可不介意找找百里牧这个城主,想来不关他一年也有八个月,如此一来也算是帮了丰都那些百姓。 与此同时,远处一群手持蒲扇的侍女拥簇著一名白衣女子缓缓走来。 这样的排场不可谓不大; 想来这位就是百里家的大小姐百里月琴,当然她既然能够与明魅灵齐名怎么可能没有几件轰动丰都的大事呢! 传闻百里月琴生的美丽动人,却极爱化妆,从今日这点来看倒也是所言非虚; 楚阳想不来的是这百里月琴对於化妆几乎到了癲狂的状態。 以人血点唇,白骨磨粉擦脸,而且还要是那种刚出生的婴儿,如此看著她那动人脸颊却让人泛起阵阵寒意。 “你个小傢伙一天就知道胡闹,姐姐手下的人岂是你能隨意挑衅的!” 百里幕顿时沉默不语,对於他这个姐姐他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还好意思教训別人?你看你自己邀我来赏却迟到这么久,这都让我赏完了才来,若不是知道你的脾气我非生气不可!” 明魅灵笑著说道,话虽说的轻和却也不是没有一丝气愤。 百里月琴连忙作揖: “姐姐有所不知,下面的人刚送来上好的胭脂水粉,听那混球儿说那孩儿的娘亲可是生的极为动人,这胭脂抹在脸上可是比平日白嫩了许多?” 说话间,百里月琴那纤纤玉手还不忘点了点嫩的出水的小脸蛋。 样子倒是可爱但一想到那修饰脸颊的东西便不由有些作呕,更別说那鲜艷的双唇上点点浅红血跡。 紧接著,百里月琴转过生身子看著手持长枪的楚阳,眼中那火热的目光饶是百里幕这个弟弟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找了个理由赶紧溜了出去,这下偌大的后院就只剩下一男两女,看著两个为祸人间的妖精楚阳的心都不由提到嗓子眼上。 “姐姐平日出门可都是只带著杜鹃的,今日怎么多了个俊俏的小郎君,该不会是姐姐那天夜里寂寞抓来暖床的吧!” 想来是四下无人百里月琴说的也放肆许多,她可比不了明魅灵好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若是让知道如此说话怕是也不好找婆家了。 明魅灵轻笑一声並未解释,而是说起半月后的英神会,想来此次来可不是单纯的赏菊,八成是为了那入宴的名额。 每年的名额都是由城主府分配,不仅如此,丰都中的大小势力都会匯聚在一起。 本是场盛会却也成了各方势力爭相斗狠的地方,以至於早早的三大坊就公布了赌局。 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自然是潜力榜的押注,这也是各大势力暗中的较劲,以至於早早的就开了盘口,下注的更是不计其数。 第261章 至宝 “小事一桩!这些年百宝阁都不参与,今年有了兴致想要参加多个把名额也是情理之中,那些人也不敢多说什么; 却不说看不看城主府的面子,但姐姐的面子肯定是要给的。” 百里月琴奉承著说道,虽然事情没有她说的这般容易,但也確实要卖个面子给百宝阁,况且只是让出一个名额来,也確实不是件大事。 此行来的目的已经达到,明魅灵也不想多待。 寒暄了几句就带著楚阳离开了城主府却並未往百宝阁走去,反而是向赌宝街走去。 这三大坊可是她平日里最喜爱来的地方,即便每次都输的乾净却也依旧常来,毕竟百宝阁最不缺的就是钱財之物,为此也只是图个高兴。 想来自明心寰来了就没空上这里来玩耍一番,如今可是备足了灵石准备大干一场。 楚阳也没想到明魅灵竟然有这种爱好,虽说赌宝街中不乏女子。 但像她这般招摇过市的倒是没有几个,再加上明魅灵那嫵媚动人的浪荡模样,暗中不少男人都心生嚮往。 可一想到她的背景和经歷却没有几人再敢放肆,於是带著楚阳安然进了三大坊中的赌玉坊,留下刚到丰都的雏儿暗自打听她的事跡。 再说赌玉坊与赌石坊有所不同,都是些富家公子玩的。 其中的宝物数不胜数,至於玩法却与赌石坊大同小异;不过明魅灵最近听闻赌玉坊来了位瞳术高人。 不仅破了前段时间赌石坊那神秘公子的六连胜,並且在赌玉坊中连破三关。 直接成为赌玉坊如今第一客卿,名声虽大却没有几人见过,明魅灵此次来还想著能否遇到这样的瞳术高手。 只可惜,一般情况下那位第一客卿断然不会出现。 就算亮明身份三大坊也不会理会,明魅灵可知道三大坊背后的实力可比百宝阁厉害多了。 若不是遇到无法调节的矛盾,两者都不会大动干戈,这也是两家一直以来和平共处的重要原因! 明魅灵一踏进赌玉坊大门,一名管事便匆匆的迎了上来。 且不论明魅灵的身份尊贵,就是她每次送来的灵石那都不是非凡之物,这等贵客岂能不好好接待。 管事对著明魅灵恭敬是行了个礼,然后便礼貌的问道:“不知小姐今日来想玩点什么?” 这管事在赌玉坊从事这一行由来已久,那脾气和眼力见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耐心更是一等一的好。 明魅灵轻轻一笑,没有回答管事的问题,反倒是问道:“听闻你们这来了个瞳术高手,不知道能不能一睹真容?” “小姐好快的消息,我们赌玉坊中確实得了一位高人。 姓曹名子木,天生的重瞳,即便是我家的三重幻境也挡不住他的目光,直接被坊主任命为第一客卿了。” 管事兴致勃勃的介绍道,如今赌玉坊有了一位重瞳儿。 日后慕名前来的人会更多,作为管事能够捞著的好处可是不少,可紧接著的话就有些扫兴了: “若是那曹客卿在小的必然找来给小姐问好,可惜这几日並不在坊中,小姐若是专门来看他怕是要扫兴而归了!” 明魅灵虽然有些扫兴但也拦不住手痒,在管事的带领下就进了一处房间…… 与赌石坊大不相同,赌玉坊追求的是大气磅礴,虽然是与赌石坊相似的游戏,房间中的陈设以及布局却是恰到好处。 楚阳第一来不由感到吃惊,青玉石铺成的地面,一层包浆后甚至能把人的倒影反照出来。 至於掛在墙角上的四颗人头大小的夜明珠更是不得了。 当然这些也只是简单的装饰而已,真正名贵的应该是占据房间三分之一的透明水缸中的风水鱼。 这鱼共分九条,乃是赌玉坊的至宝! 此刻一人选定的宝物打开后放到水缸的展台上。 片刻后三条风水鱼晃晃悠悠的上来晃悠一圈再次消失,而观看的眾人却发出喝彩。 要知道三条风水鱼虽不是第一次出现,却也是十分难得了。 一万灵石就可得到三条风水鱼可算是转了一倍,也是相当不错的本事,况且眾人也看的出来此人完全是靠著运气而已。 而在墙边都发著一个挨著一个的半人高水晶盒,水晶盒中又被一层玉板挡住。 玉板上刻画了封印掩盖了其中物品的气息和能量波动,唯有依靠瞳术才能察觉其中的不同。 规则更加简单,每次十人,每人只能购买一个玉盒,一个有五十个玉盒。 完成一次购买后玉盒又將重新摆放,最终通过风水鱼坚定就知道宝物的价值究竟如何,而这也是赌玉坊中最简单一种赌法,也是最容易上手的。 “就这个吧!” 楚阳本想试试如今灵魂提升后能不能看穿这个些东西,熟料明魅灵已经选择好玉盒,她如今的模样像极了当初的楚阳,玉盒刚放下就被选中。 如此举动不仅楚阳好奇,甚至不少人投来好奇的目光,然而经常来的都知道明魅灵的大名,选择这玉盒从未考虑过,完全是靠著运气一说。 不过今日赌玉坊的生意並不热闹,十人还差一位。 楚阳就被明魅灵强拉上了,而楚阳也早已看中了一个玉盒,虽然不太確定,但也是十拿九稳。 接下来就是检验手中的物品是否是宝物了,明魅灵的玉盒打开是一枚玉符。 主持的老人先是一愣,紧接著才將捧著玉符放到水缸上,半响后连一条风水鱼都未浮上来,可惜了明魅灵激动的模样,得到的竟真是一枚无用的玉符。 紧接著其余几人也都还不错,至少有一条两条风水鱼出现,与明魅灵也不过是损失多少而已。可当到了楚阳前一位其余几人都露出期待的神情。 不少混跡这里都是知道此人童子木,也算是小有名声。 修炼的一双灵目虽不如五行目那般有名,却也是修炼多年,也算瞳术小成,在这个也出过几回彩,竟有四条风水鱼出现过,这些自然好奇童子木此次能够开到什么样的宝物? 一柄黑铁断剑! 模样看上去倒是不怎么吸人眼球,不过看童子木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眾人也不再乱想。 第262章 大失所望 只等著结果出来,就算不是自己得到的宝物,但也算是见到一场宝物的问世。 “五条!竟然会出现五条风水鱼!” “这究竟是东西?一柄断剑若是完整的该是怎样的宝物?” 童子木听著眾人的吹捧嘴角微扬: “正巧最近瞳术小有精进,没想到已经能找到五条风水鱼的宝物,看样子还需要努力才是啊!” 听著他这番感嘆,除去楚阳和明魅灵外都纷纷上前奉承,看童子目暗爽的样子也算是让那颗虚荣的心得到小小的满足。 而通过老者介绍眾人这才知道,这断剑之所以能够引来五条风水鱼,倒不是这剑有多厉害。 而是此剑曾是妖王佩剑,如今虽然损毁但上面的气息还未消散,未来甚至有希望恢復到本来的样子,当然这个过程就无比曲折了! 最后一件自然是楚阳选择的,拆开玉板的瞬间除去楚阳和那老者都不由想要笑出声来。 就连明魅灵都心情大好,运气差的可不光她自己一个,又是枚传音符。 反倒是白髮老者神態凝重的盯著玉符,心中虽然有一丝確定,但结果还是要看风水鱼的结果! “一条!” “两条!” “三条!” 楚阳口中默念著,同时水缸中浮出三条风水鱼,所以人都不由露出诧异的目光。 只是这风水鱼並未消停而是不断的向上涌现,直到出现七条风水鱼后才慢慢消散。 而眾人已经被眼前的场景惊的说不出话来,唯独楚阳一脸不满意的表情。 本以为会出现八条甚至九条,毕竟全场扫过就这一个盒子看的不斟酌,最后竟然只是个七条风水鱼,这让楚阳有些大失所望。 然而,楚阳不知道即便是七条风水鱼也已经有近一年未曾出现。 而上次正是木家小公子的木瞳找到的宝物获得了七条风水鱼,由此可知七条风水鱼的稀缺程度。 至於九条几十年来都未曾出现过了,那样的宝物不是圣器也至少是皇器,整个赌玉坊恐怕都没有几件。 紧接著,在眾人羡慕嫉妒的目光下楚阳与明魅灵被赌玉坊中的人带著离开…… 两人被带到一处赌玉坊后面的一间待客大厅,白髮老头吩咐侍女给两人端来茶水后,隨意的安抚了两人几句就转身离开了。 接下来的事情需要赌玉坊的三大坊主共同商议,他一个小小的长老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处。 楚阳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他脸色平静,內心却早已波涛汹涌,一直在想那枚玉简中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楚阳,你是不是修炼过瞳术?”明魅灵对著沉默的楚阳好奇的问道。 以她的观察楚阳是没有瞳术的,因为不管是何种瞳术修炼之后都会导致人的目光变得锐利。 如同开锋的匕首,很容易察觉,甚至不少瞳术在运转时眼睛或多或少会產生变化。 “算是吧!”楚阳想了想回答道。 两人还未多说什么,一身黄袍的赌玉坊坊主就走进来,看他的模样也是匆忙赶来,扫了楚阳一眼就扭头看明魅灵: “没想到是丰都百宝阁的负责人,听手下人说明小姐得到了一枚玉符,不知可否作笔交易!”。 明魅灵轻笑一声:“抱歉,秦坊主这件事跟奴家还真没多少关係,如今这玉符在奴家这位朋友手中,所以……呵呵。” 显然,明魅灵抱著看戏的態度,虽然她也很想知道让三大坊如此重视的东西会是什么,但確实跟她没多大关係。 这秦坊主先是一愣,紧接著上下打量著楚阳片刻后开口道:“抱歉!是老夫以貌取人了!”。 “老夫秦万里赌玉坊的坊主,不知道小兄弟贵姓?” 隨著秦万里的名字楚阳脑海中便出现了关於他的事情,眨眼间算是將他的生平了解了一番。 不得不说自从看了白道苍的九州百灵榜后,这很多方面对楚阳帮助很大。 尤其是一些见闻类的东西,是他这种从小地方走出来极其欠缺的,如今至少补充了很多。 “在枪王前辈面前,小子楚阳可不敢托大,不知前辈是想做什么生意?” 楚阳谦卑的说道,按照记载当年的秦万里也是一名用枪好手。 好战的程度不亚於如今人宗弟子大师兄风狂战,两人可都是三天连挑数十位同阶高手的人物。 “枪王?早已是陈年往事了!” 话虽如此脸上却不由流露出回忆的神情,紧接著继续说道: “其实这交易很简单,这枚玉符已经在赌玉坊中流传多年,一直在等待它的有缘人。 在此之前已经有不少人机缘巧合得到过,只是未曾发现其中的秘密。 而我们赌坊也很简单,只要待阁下修炼成功过后帮一个无关性命的小忙即可,若是没能打开我们赌玉坊的承诺依旧算数,如何?”。 楚阳思索片刻就欲答应,却不想客厅外传来爽朗的一声:“老秦就数你不厚道!每次有好事跑的比谁都快……” 说话间就见一声紫色蟒袍的赌石坊坊主钟石出现,浓眉大眼皮肤如碳墨,著实看著不像商人模样。 至於最后跨门而入的丹尘道人就更不想是商人,不过三大坊的性质与商人终究有些差別。 好在不需要坊主决断生意上的事情,不然他们三人怕是都不是这块料子。 “楚小兄弟,俺老钟是个实诚人,就不跟你你兜圈子,传闻这玉符中有上古雷神修炼的秘法《通天籙》; 若是你能打开俺老钟只希望你能够帮个小忙,解开一个封印。就算一会你无法激活俺依旧赔偿你的损失!” 钟石做一个“俺”又一个“俺”的,让人听著確实像个实诚人,然而楚阳却知道这都是表面模样,暗地里可是个心狠手黑的主。 当即假意犹豫了半响后选择了秦万里。 钟石虽然有些懊恼楚阳的选择,但最终的结果並未改变,毕竟三大坊背后都是同一个势力,两人爭的不过是一口气而已。 紧接著,楚阳接过玉符心神放鬆,按照他们说的运转真气送入其中…… 所有人屏息以待,接下来將是决定命运的时刻。 第263章 有人的地方就有纷爭 以至於几人等待眼睛等待奇蹟出现,只是过了许久都未有任何改变,楚阳缓缓睁开双眼正欲嘆息一声,手中的玉符直接化为灰烬在手指间流走。 楚阳心中暗骂一句,如此还怎么演? 楚阳早已得到通天籙的心法口诀,尷尬一笑道:“几位前辈,小子幸不辱命!”。 三大坊主面面相视,其实他们早已不抱任何希望,若不是此事关係重大他们也不会如此。 却不想这楚阳看似普通竟然真的能够获得通天籙,一时间三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倒是楚阳率先打破僵局道: “三位前辈,这段时间一直有件难事困扰,希望三位前辈能够解决一下!”。 “但说无妨!” 楚阳说著便刺激了眉心中央的“梅令”,顿时眉心处一朵五瓣血色梅若隱若现,周身更像是被无数血气环绕。 三大坊主以及明魅灵脸色骤变,对於丰满楼的“梅令”多少有些了解,五瓣梅这待遇未免太高了。 “不知三位前辈可有办法將这东西隱去?” 楚阳並未抱太大期望,同样还有另外一层意思,也算是告诫三大坊主即便是得到五瓣梅也依旧好好活著,若是想打通天籙的注意也要想清楚! 三大坊主各自哭笑,丰满楼背后的势力可是招惹不起,先不说有没有,就算有也不能干。 万一被丰满楼的斥候发现就是无尽的麻烦,自己九州大陆得罪那方势力都有活路可走,唯有丰满楼会让你无路可走。 於是这个条件他们无法满足,楚阳只好提及其他的要求,只是一时间还未想到。 於是三人各自掏出一块令牌交给楚阳,等想到后就可以捏碎,倒是与当初落长空给的令牌作用一般。 三块令牌不就是相当於三个条件,不过如今楚阳能够得到通天籙。 单凭这点就足够三人结交,只要有充足的时间他们想法如今看似螻蚁的楚阳必然会崛起,闪耀整个九州大陆,这不光是通天籙,还有那朵五瓣梅给的信心。 要知道丰满楼的梅令可是十分难得,不少人得到后还大肆炫耀,而像楚阳这般的顶尖梅令也是数十年难出一枚。 所以三人心中都有些好奇楚阳究竟做了什么轰动的大事,值得丰满楼费如此大的心思。 倒是一直沉默不语的明魅灵猜到了些,尤其是联想到前段时间的丰都丰满楼的事情,当时的楚阳恰巧就在丰满楼中。 明魅灵本来的兴趣被这些事情消磨没了,因此她並未推辞丹尘道人递来的请柬,楚阳见她答应下来了,也没再说什么。 能让赌丹坊发出请柬邀请的都是需要王阶炼丹师的品阶才够资格的。 而三日后的较量可谓是高手云集,对决必然十分精彩,那肯定是不能错过的! 两人在三大坊主的陪同下离开了赌宝街,出来后楚阳便驾著马车带著明魅灵向百宝阁驶去。 此刻楚阳心里想的全是通天籙的信息的事,三大坊的人对於通天籙的信息了解的也不多,按照玉符中的记载: 上古雷神三大绝技之一就有通天籙,以天地雷霆为源刻画符籙,拥有毁天灭地之能。 当然,楚阳也清楚这与雷神自身实力也有关係,可能作为三大绝技必然不简单。 於是楚阳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钻研一下,毕竟那张悬与脑海中闪烁雷霆的符籙已经將二愣子嚇走,而这不过是一张用於修炼的模板而已。 “楚阳,我很好奇你究竟是怎么杀死丰满楼的大司命的?” 突然间,马车中传出明魅灵无比严肃的声音,对於这个话题她不得不严肃。 大司命可是武皇境强者,实力究竟如何虽然不知道,但能够坐上丰满楼大司命的位置必然不是省油的灯。 楚阳先是一愣,手中挥动的韁绳明显抖了抖,本想假意矇混过关,可一想到明魅灵这妖精手段的老辣后思索片刻: “一个意外而已!” 楚阳如此回答与亲口承认杀死大司命有何区別? 世人皆知唯有杀害或是损伤丰满楼巨大的利益才会被种下梅令。 这结果虽然在楚阳的预料中,但依旧有些难以相信。 大司命那样的人物即便在百宝阁长老会中都是地位极高的,不管中途出现了怎样的意外,武皇境终究是死在了他手上,这是个不爭的事实。 想来丰满楼的情报再厉害也无法调查出,杀死大司命的凶手,在凶手修为范围就超出了他们筛选的范围。 而结果却是如此明魅灵所想,丰满楼的调查方向都出现偏差,这么久一无所获,所以派遣了不弱与大司命的少司命前来调查。 两人都不由陷入沉默,最终抵达百宝阁后楚阳將明魅灵送回房间,而后自己也向小院走去…… 这“梅令”虽然麻烦,却也不是迫在眉睫。 只要不进入丰满楼就不会被发现,至於被三大坊主知道也无大碍,毕竟他们有求与自己,即便有那想法也要的等交易结束; 只是明魅灵有些麻烦,但想来她也不会多管那閒事,如今看来自己与她算是一个阵营中的人,宣扬出去对於她没有好处。 回到小院,一进门就见到静坐在凉亭的寧知书,楚阳先是一愣,紧接著也猜到是什么情况,这些天自己突然出现势必会影响其他人的利益。 暗地里自然不少人会说些阴损的话,对於寧知书虽只是一顿酒的感情,却也知道他是个赤诚之人。 八成是听到那些人的话前来兴师问罪的,这些天与明魅灵可谓是形影不离,这痴情的知书八成开始妒忌了。 “寧兄?”楚阳轻声呼唤道。 寧知书缓缓睁开眼睛,看了眼楚阳开口道: “最近东苑的那群小子对你可是积攒了不小的怨气,我来是想提醒你一句,最近小心点,我可不想下次找你喝酒时人都没了!”。 话毕,寧知书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径直向外走去…… 待楚阳反应过来,寧知书的人影早已消失在小院中,回想起寧知书的话不由嘆息一声,果然是“有人的地方就有纷爭”。 第264章 无妄之灾 楚阳微微摇头,若不是为了半月后的英神会他又岂会留在这里,如今还招惹这样的麻烦,真是无妄之灾! 穿过凉亭正欲进屋时,楚阳却察觉一丝不对,只见远处大树晃动,虽说这院內被高墙阻隔却也不该半点微风都没有,甚至连细微的风声都没有。 仔细一想,如今这个时辰可是那帮客卿喝酒聚会的时间,每天都是如此从未有过例外。 楚阳察觉不对的瞬间,一道寒芒袭来,“嗖”的一声匕首就从楚阳的胸口划过钉在木板上,若不是楚阳提前察觉到恐怕刚刚这匕首已经穿过自己的喉咙。 来不及胆寒,楚阳就感觉身后袭来的刀风,真气波动虽然不强。 但出手的时机与位置简直是敲到好处,不是多年训练根本无法到达这种程度。 “撕拉”一声,楚阳后背的衣服瞬间被划开,刀锋与皮肤接触的瞬间就传来痛感。 一道狭长的口子顺著刀背的血槽涌动而出,如牵线一般。 楚阳口中吃痛怒吼一声,转身一掌將人击退,来不及处理伤口。 凉亭上早已准备多时的人这次袭来,手持长枪,通体冰霜环绕,显然是个冰系修士,而他这个蒙面男子才是最后准备的杀招! 与此同时,先前被击退的两人瞬间冲了上来,三个方向同时有攻击袭来…… 三人显然是受过特殊训练,从一出手开始的每个步骤都环环相扣,楚阳完全落入他们的陷阱之中; 下一刻,楚阳虎躯一震,三道虚影闪过,趁著三人愣住的瞬间,一桿长枪脱手而出,枪尖瞬间穿过迎面袭来黑影人的胸膛。 迟钝的枪头並不锋利,倒像是被顿悟撞击。 一口淤血喷涌而出的同时,强大的力道硬生生將胸膛震碎,枪头顺势冲了体內,上半身在这一瞬间被震的粉碎。 而身后拿刀的刺客已然划过楚阳后背,除了喷溅的鲜血还能看到被血水侵蚀的衣服里若隱若现的白骨。 楚阳怒吼一声,枪身一阵杵在半空的尸体直接被气劲绞碎,而枪尾爆开身后那人的脑袋,同时握住枪身横扫,铺天盖地的火浪向拿匕首偷袭的那人衝去。 那名刺客丝毫不顾忌袭来的火浪,扔出数道匕首穿过火浪直楚阳而来。 不过此刻的他失去另外两人的配合,匕首的威力大减,加上楚阳早有准备,根本没有造成丝毫伤害! 反观他自己却被火海吞噬,片刻就化作灰烬! 楚阳冷笑一声,取出一件乾净的衣服换上,看著渐渐缝合的伤口心中不由暗自鬆了口气,这次若不是仗著身体的强悍,恐怕就被这是哪个刺客得手了。 与此同时,楚阳看著门口的方向,目光越发寒冷…… 楚阳掌中勾勒出一丝火苗,圣火帖瞬间从指尖朝著那人射出,大喊了一声:“来了就休想跑!” 接著楚阳便直奔那扇半掩著的院门,挡住那些准备逃走的刺客。 手指夹著散发火光的圣火帖四处发散开,那些刺客瞬间便化为灰烬! “一共来了四名刺客!三个在这里伏击,剩下的那个来干什么的呢?” 楚阳心里想著,同时將地上留下的痕跡全部抹除,很快地上三名刺客的尸首就化为了灰烬这的。 这三名刺客倒是配合的天衣无缝,什么信息都没有留下现,一看就知道是训练多年的死士。 即便刚刚没有一击毙命,想来任务失败他们也自尽,楚阳从一开始就没奢望会找到线索。 让楚阳疑惑的是,这四名刺客究竟是谁派来的,如今最大嫌疑的就是东苑的客卿们; 如果是他们必然少了四人,想要请到这样的杀手恐怕极为不容易。 他们倒不如自己亲自出手,所以楚阳想来若是没少人便不是他们干的。 取出两坛小泥鰍临走前给的美酒,转身向东苑走去,此刻正好去试试他们的反应! 此刻东苑中一干客卿正在拼酒,为首的是个中年大汉,他们都是百宝阁请来的,说是客卿实质与打手无异; 不过打手也分三六九等,像东苑这般的都是些未曾踏入武王境的修士。 对於他们大多数而言已经没有修炼的必要,结丹境巔峰缺少的是一个跨入武王境的机缘! 楚阳推门而入,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熏人的酒气,还不等楚阳反应过来,整个人被一双宛如巨钳的手给拖到人群中间,手中提著的两坛酒险些碰碎了。 “诸位兄弟,这位便是大小姐如今身边的红人,今日来此视察,兄弟们还不赶紧过来拜见吶!” 一名醉气熏熏的大汉拉著楚阳的手说道,磅礴的真气疯狂向楚阳体內袭来,光是凭藉这如海浪般的真气至少是结丹境后期。 “谁?那个小白脸前来视察?他算什么东西,不过是跟著那浪……” “扑哧!” 另一个刚醒来的醉汉话未说完,远处桌子上满满一碗酒直接浇在他脸上,这才將他的嘴巴堵住,紧接著传来幽冷幽冷的一声: “不知死活的东西,想死別拉上我们,敢嚼大小姐的舌根,这是第一次我便救你这条狗命,若是再有下次我便亲自取回来,免得祸害了大家!”。 显然,说话这人的分量不轻,不少略显醉意的人都打了个机灵,扫了眼已经快嚇尿的那人,紧接著將目光看向楚阳。 到此所有人才发现东苑中多个外人。 “你就是楚阳?到东苑来干什么?难道真如老水牛说的,你来视察一番?” 说话那人阴笑一声,大小姐他么不敢得罪,但楚阳一个来歷不明的小子他们可不怕。 楚阳並未理会其中的讽刺之意:“哪里哪里!晚辈来这百宝阁也有些日子了,今日也算是前来拜访一下诸位前辈!”。 眾人先是一愣,紧接著都不由露出诧异,按理说如今楚阳如此受宠完全不需要顾忌他们这群“老傢伙”的感受; 没想到不仅前来拜访,还拿了酒来,眾人心中的气也就消了不少,当然其中自然还存在想要爭夺的人,他们看著楚阳可是恨不得生吞活剥了。 下一刻,眾人就各自拼酒了,剑拔弩张的气氛骤然消散! 第265章 我的终究是我的 楚阳绕过眾人来到这宽袍白衣的中年男子面前,全场也就他一个是楚阳无法看穿的; 如今楚阳的灵魂经过磨练已经超出常人,混沌目更是轻而易举看穿眾人的修为,先前最后一个隱藏的刺客也是被楚阳用混沌目察觉的。 將两坛美酒放到桌子上,顺势坐在了那人对面,然而那人只是低头喝酒並未理会楚阳,仿佛在他眼中只有酒葫芦的酒。 楚阳见此並未打扰,径直將酒罈子的泥封取掉,即便院中已经是酒气四溢,各种气味混杂; 但楚阳这酒香仿佛不受任何影响,依旧涌入每人的鼻腔。在场的可都是些酒中饿鬼,顺势不少人涌了过来,眨眼间算是將楚阳围了个水泄不通。 唯独那用葫芦喝酒的並未涌来,反而像远处躲去…… “前辈,我还是第一次见有爱酒之人会不心动?”楚阳不由好奇道。 那人喝了口葫芦中的酒,看了看楚阳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 “你的酒確实不错!但能够给我喝多久?你来的目的我知道,看在你能拿出这么好的酒出来的份上告诉你的。 你院中发生的事跟这里没有任何关係,明白之后就离开吧!尽弄些好东西勾引人,道心都差点被你小子破坏了!”。 “前辈,小的还是不明白?” “你的终究是你的,我的终究是我的;你拿不走,我抢不来;若是有一天这种关係混乱了,以后又该怎么办?” 楚阳微愣,听到脑海中二愣子说的话连忙转述道:“你的我的,死后又是谁的?”。 此话一出,那男人先是一愣,紧接著默念了几遍后周身的气势暴涨。 眨眼间便超过武王境,甚至没有丝毫停歇直奔武圣境界,而这突然起来的一幕也是將楚阳嚇了一大跳! 而此刻远在西苑的寧知书喝著小酒,手中数著仅剩的几颗生米,那珍惜的模样实在像是个精打细算的商人,口中嘀咕道: “又一个寻到了自己的机缘!就连吴道子这牛鼻子都寻到那狗屁道心破皇成圣,我这一关何时才能破了?” 摇了摇头心中鬱闷直接將瓶中的酒灌了下去…… “小子,你这次可赚大了!帮了武圣突破,好处可比一场机缘要大的多了。” 二愣子在脑海中说道,如今他可是十分期盼楚阳能够快速提升。 如此他也有机会离开楚阳的魂海,得了吞魔大法他可是迫不及待的想要修炼。 確实如二愣子所说,吴道子换上一身道袍,手持拂尘,横立半空並未理会其他人。 拔下拂尘上的白丝落到楚阳手中后说道: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此丝乃是上古蛟龙龙鬚所化而成,不仅拥有一丝龙气,更是你我之间的一份缘,日后有任何需要可上天道宗寻我吴道子!”。 下一刻,吴道子就消失在天际。 他到处数年为的就是得到这份算准了的机缘,没想到是机缘会是楚阳,跨入不管怎样如今算是完成了自然要离开。 三日后是楚阳和明魅灵约好一同前去赌丹坊的日子,可一大早杜鹃就稍来口讯说明魅灵有事去不了了。 楚阳听到消息只是点点头,倒也没有多嘴问明魅灵因什么事耽搁了约定, 明魅灵身为丰都百宝阁的负责人肯定是会繁忙些,只是少了她作伴此去赌丹坊便少了个依仗,毕竟有明魅灵在能省去不少麻烦! 楚阳便独自一人去到赌丹坊,今日的赌丹坊的门外人满为患,不少老油子都围在赌丹坊的门外,就为了那十张请柬便一大早等在了此处。 早在三天前赌丹坊就放出消息,今日赌丹的双方竟是人宗首席炼丹师欧品丹和天丹宗的言化商副宗主。 两人可都是当世有名的皇阶炼丹师,无论是炼丹的实力还是地位,在整个武州也是顶尖人物,如此盛会自然都期望能够亲眼见证。 而赌丹坊每次赌丹只有邀请的人才能够参加,不过每次赌丹坊也会发放十张邀请卡。 以至於每次这十张邀请卡都以天价拍卖出去,而这次的对决註定在这邀请卡中就会掀起惊涛骇浪。 楚阳此刻也来到赌丹坊门外,却不想杜鹃也跟在身边。 而杜鹃的姿色並不差,甚至说是上等美女,即便比之明魅灵有些先天不足,但这些年在百宝阁后天培养的可还不错。 若是丑了明魅灵也不会带在身边,更不会赐名“杜鹃”如此艷丽的名字。 平日里杜鹃都是跟著明魅灵身边,先不说那些男人都被她家小姐勾去了魂,就是在场的人又有几个见过明魅灵? 更別提见过明魅灵还能记住杜鹃这个丫鬟的人,想来是一个都没有吧。 楚阳未曾听到人群中暗自议论的声音,况且谁会想到一个侍女会拋下主人独自跟“情郎”来此? “等等……邀请卡稍后会以拍卖的方式发售,此刻没有请柬的人不得入內,这是赌丹坊的规矩!” 一名中年执事上下打量了楚阳一番后冷漠的说道。 在他记忆中並不认识楚阳,况且此次所有的请柬都是由他发放,更是不记得给这號人物发放过; 要知道这次的请柬可是十分珍贵,不算好家族都未曾得到。 可为了看这场决战,下面不少人都是那些就家族的下人,想到这执事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 “如果想拍卖就退回去,不过看你的模样怕也是买不起的。”。 显然,这执事也是精明的狗,一眼不仅从穿著上看穿了楚阳的背景,还知道了实力,口气自然变得囂张起来。 只是让他猜不到的是楚阳可不是普通的结丹境,至少如今不是他一个小小执事能够得罪的。 杜鹃柳眉微皱,虽说她只是个侍女,但跟在小姐身边可从未受过这样的气,说是侍女可比起一般家族的小姐要尊贵多了; 当即当即开口呵斥道: “不长眼的狗东西,一个执事也敢如此张狂,也不擦擦你的狗眼看看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谁?还不赶紧叫你家的管事出来。” 杜鹃此次可是带著任务来的,虽说明魅灵不知道这件事,但杜鹃可是看著她家小姐一直忧愁,这才想到个好办法,死活要跟在楚阳一起来。 第266章 当之无愧 一路上他正愁如何闹事,將事情闹大,如今虽瞪著这执事,心中可是暗喜这不长眼的傢伙顺了她的意思。 那执事先是一愣,紧接著冷笑一声: “若是谁都能见我赌丹坊的管事,我赌丹坊的顏面何在?倒是你们恐怕是来闹事的吧,来人!將一男一女赶出去。”。 隨著执事的话响起,数十位赌丹坊的护卫將两人围住。 或许平日里不会有多的护卫,但今日事关重大,丹尘道人生怕出现意外,特意增加了一倍的人手,却不想让楚阳遇到。 楚阳眉头微皱,杜鹃的表现確实有些反常,但不容多想一眾护卫已经冲了上来打断了思绪。 与此同时,在赌丹坊內丹尘道人已经听到下面报告来的消息,然而他並未动身更未命人去说明情况。 反而梳理起拂尘上杂乱的白丝;以至与一旁的秦万里和钟石都有些坐不住了,万一得罪了楚阳日后可不好交代! “臭道士,这是你的赌丹坊,若是出了紕漏你可负责的起?楚阳此人可是上面亲自过问了的人!” “没错!你想死我们可不愿意陪著你。” 听著两人说的丹尘道人一挥拂尘,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你们可知道主人为何让贫道掌管这最为重要的赌丹坊? 而秦兄能够执掌赌玉坊,而钟兄却只能担任赌石坊的坊主?並且遇到大事虽是我们三人商议,但却也需要贫道决断?”。 此话一出,秦万里脸色虽然难看却並未多说什么,钟石顿时顿时忍受不了屈辱,起身叫囂道: “臭道士,你是不是又皮痒了?当年的事过去这么久你还提出来,专门骚你钟爷爷是吧!”。 丹尘道人闻言並未生气,三人都在一起合作了几十年早已习惯对方的脾气。 若是因为一两句话就生气怕是早已成了生死对头,今日有岂会坐在一起商量事情。 “论实力三人中钟兄最强,论计谋秦兄当之无愧,而贫道之所以能够掌管这赌丹坊只因为大局观而已。” 丹尘道人说著顺了下白鬍鬚后分析道: “这次算是与百宝阁结了个善缘,只要將那执事杀了楚阳小友又岂会怪罪赌丹坊呢?” 另外两人心中微寒,不由想起一句:“论起歹毒你丹尘道人才是当之无愧!” 那执事跟隨他至少几十年了,说捨弃就捨弃,这份心肠即便是钟石都自愧不如。 不过丹尘道人对此倒是毫不在乎,也是心狠才有了他今时今日的地位。 若是连一个跟隨多年的执事都不愿捨弃,又何谈他口中的“大局观”,而所谓大局观不过是一场博弈而已,舍子而贏的决心。 此刻赌丹坊外,那执事久久未曾得到回信再看楚阳已经將几个护卫撂倒。 当即冲了上去,看样子是准备亲自出手了,而他作为执事至少拥有武王境的修为,一出手便传来阵阵压迫! 楚阳连连后退,面对武王境如今还不是对手。 却不想一直未曾动手的杜鹃却挡在楚阳身前,看她一脸寒光的模样倒也不像是准备替楚阳去死的样子。 杜鹃周身水波荡漾,那想要衝著楚阳袭去的执事被杜鹃用灵气化作的水球攻击,水球且炸开的瞬间还將那执事震飞了几丈之远。 在场的人见状不由的暗自惊心,不少人急忙与两人拉开距离,大家都怕沾染上无妄之灾。 杜鹃冷笑一声,接著从怀中掏出请柬扔到那执事面前,声音冷冽的说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帖子。 这帖子可是你家坊主亲手递到我家小姐手中,如今我家姑爷来了你一个奴才竟然如此態度,真以为我们百宝阁好欺负吗?”。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毫无疑问的看向楚阳,百宝阁大小姐的夫君,他们自然忍不住心底的好奇。 心想还有人不怕死,就算命再硬也不是抵不过这“四嫁寡妇”吧。 眾人惊讶,楚阳何尝不惊讶,怎么也没想到杜鹃会说这样的话来詆毁她家小姐…… 等等,楚阳瞬间反应过来,以明魅灵的手段杜鹃再大胆也不敢用这种事开玩笑。 再加上先前奇怪的举动,楚阳也猜出个大概,这后面恐怕是明魅灵授意的,只是她究竟有什么阴谋? 就在楚阳百思不得其解之际,丹尘道人带著另外两位坊主走了出来。 看也未看地上满脸苍白毫无血色的执事,在丹尘道人眼中他还活著的唯一意义就是平息楚阳心中的怒火。 “楚公子,真是抱歉!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都是我赌丹坊疏於管理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丹尘道人连忙道歉,態度倒是十分诚恳。 楚阳看著杜鹃的目光收了回来,不管明魅灵背后搞什么事情。 这话已经说出去就不能由楚阳去戳穿,否则就是打明魅灵的脸,更是打百宝阁的脸,楚阳可不想自寻死路。 “什么事情坊主应该清楚才是!” 楚阳微微行礼后说道,在楚阳看来这丹尘道人怕是与明魅灵一伙的,这件事发生这么久现在才出来,不是给杜鹃足够的时间是什么? 丹尘道人面对楚阳的质问先是一愣,紧接著怀中拂尘顺势挥出,雪白的拂尘须伴隨注入的灵气无限延伸。 一下就缠住跪在地上的执事,看了楚阳的表情目光並未停留而是看向眾人。 停顿片刻將眾人的注意吸引过来后说道:“正好诸位都在,我赌丹坊做事向来赏罚分明,这执事做错了事; 我丹尘道人身为赌丹坊坊主有必要为此时做出一个解释,今日就让大家做个见证!”。 说话间,宛如银丝的拂尘须就扭断了那执事的脖子。 整颗头颅拧断掉在地上转了几圈才停下来,从脖子处喷出的鲜血宛如喷泉一般溅落在地,从上往下看倒像是一朵盛开的桃。 丹尘道人收回拂尘抖了抖上面的血珠,脸上露出微笑看著楚阳问道:“楚公子,这样做可还算满意?”。 楚阳面无表情,沉吟半天后扯开话题道:“坊主,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进去吧,耽误了这么长时间可別错过了好戏才是!” 丹尘道人淡淡一笑领著两人进了赌丹坊,恐怕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人是丹尘道人亲赐引路的。 第267章 羞辱楚阳 光是这份殊荣也足以让眾人嘘嘘不已了。更何况还知道明魅灵再嫁人的消息,今天即便未曾看到两大炼丹师也不算白来一趟。 赌丹坊內的格局就与其他两坊有著巨大差別了,光是一个炼丹场地就相当於两个赌玉坊。 而后是一间间封闭的房间,炼丹的过程需要无比安静,不能够有丝毫打扰。 而这里一百六十多间房门前都有一道隔音阵法,而在炼丹场外侧还有一道,可谓是十分用心! 楚阳两人被带到一处房间,而在房间外就是交易的地方。 赌丹坊既然请来两位炼丹高人自然是为了盈利,而赌的就是两人谁会取胜; 当然,像这样一场比试的赌局又岂会如此单调,三大坊做生意不如百宝阁。 但这赌场的样可是別处学不来的,光是炼製几品丹纹就有几种玩法,一场赌局可以下注十几种样。 楚阳既然来了免不了试试手气,天丹宗的言化商炼丹手段確实高明。 但楚阳可是记得与天丹宗解不开的恩怨,当即压下了人宗首席炼丹师欧品丹。说起来日后也算是同宗之人,楚阳自然要支持一番的! 不想身旁却传来一声冷笑:“本公子以为是谁呢? 原来是流云宗那等小地方来的废物,就连下的灵石都如此寒酸,也不知今年赌丹宗是怎么了,连你这种人都请来,真是降低我等的身份!” 说话间那股刻薄之气铺面而来,饶是楚阳极少动怒也不被他的话给气到。 而这人不正是木家小公子木青扬还有灵剑阁的江庆年,看两人的模样也是受邀前来的。 “木小公子此言没错!说不定你身上这请柬就是从那偷来的,正好找来赌丹坊的人验上一验,看看请柬上的人是不是你!” 眾人在一旁听著热闹自然懒得插嘴,至於一旁的侍女可不敢上前管这样的事情,能够来到这里那个不是外界有名的人物。 至於木青扬两人说的自然是为了羞辱楚阳,偷换请柬先不说有没有这个能力,就是赌丹坊的人也察觉不出来请柬上的人是否是本尊么? 楚阳身后的杜鹃早已按耐不住她那刁蛮脾气,今日出来两次竟然被人羞辱了两次,心中除了鬱闷就只剩下气愤了。 正欲开口教训一下这位木家的小公子,別说木家是丰都第一大家族。 就算是城主府也不敢造次,杜鹃今天就要点醒这不知死活的紈絝,连自家的姑爷也敢欺负,真当百宝阁是摆设? 却不想楚阳率先拦住了,他可不想在听杜鹃宣扬一次他那莫须有的名分! “呦?这是哪家的妹妹,竟然跟他们这个穷小子混在一起,如实家里的人知道怕是不同意吧!”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木青扬看著杜鹃露出邪笑,紧接著说道: “你看我身边这位,乃是灵剑阁內门弟子,与我木家也是远亲,论地位不知比那废物高出多少,让他做你的夫婿不比这个废物强上百倍!” 此话一出,本要发怒的杜鹃確实面露一丝微笑,眼中却像是有两柄刀子要飞射而出。 楚阳心想这两个傢伙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百宝阁岂是他木家能轻易招惹起的,单单是眼前的杜鹃就是武王境的修为,一个挥手就能轻易將这两个人解决掉。 不过楚阳可不敢真让杜鹃將这两人杀了,若如此木家和灵剑阁虽然不敢找百宝阁报仇,但肯定会將帐都算在自己头上。 楚阳可不想因此而一辈子躲在百宝阁里,那不就真成了杜鹃说的那样了! “你们两个究竟想怎么样?” 楚阳沉思了一会后便开口问道,看他们也不像是不知轻重的紈絝,今日突然刁难必有深意。 木青扬轻笑一声后,清秀的脸上泛起青筋,紧接著变得无比狰狞,木瞳运转散发幽光: “当日的事情可是你泄露给別人的?” 说话间,幽光大涨像是要钻进楚阳的身体。 “噗!” 还未看清楚阳的变化直接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双眼猩红,木青扬整个人瘫倒在江庆年怀中…… “你对木小公子做了什么?” 江庆年慌乱的说道,平日里他跟在木青扬身后也不过是家族的命令。 但如今他若是出点什么事,不见自己的家族会出问题,就连在灵剑阁的地位都会受影响。 下一刻,江庆年抱著人快速离开赌丹坊,先不说楚阳会不会出手帮忙,就算愿意他可不敢同意。 俗话说“趁你病要你命”,谁知道是救命还是要命,他还是抓紧带著人回到木家才是正事。 楚阳愣在原地,有些不明白所以。 刚刚就是感觉在木瞳下十分难受,有种想要挣脱的想法,同时感觉到体內有一道无形的衝击波向体外衝去。 至於木青扬为何会如此楚阳確实不知,本以为是杜鹃出手,但看她那无辜的小眼神怕是也不知道,最终还是二愣子解惑。 “这些日子没白受折磨,魂力外放,虽然是外界刺激才导致的,但也算是一大进步,至少不少高阶炼丹师都无法做到的事情。” 二愣子就模糊了解释了一句,楚阳本想追问,而此刻天空响起一声鹤鸣! 传闻人宗有三鹤,欧品丹骑得便是追云鹤,若是成长到极致可与大翅金鹏比肩,即便如此还只是头武王境的妖兽。 但潜力远超同阶妖兽,在人宗中也被称为鹤尊者,可见地位之高。 传闻欧品丹能够收服它为坐骑,也是曾救过它一名的缘故,当然,这也说明了欧品丹在人宗的地位。 伴隨著鹤鸣,炼丹场长空传来呼啸,狂风骤下,片刻之后眾人就见两人高的白色追云鹤稳稳落在地上。 而在它別上坐在的白髮老头便是人宗欧品丹,这武州数一数二的炼丹大家。 隨著欧品丹骑鹤出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而去,虽说全场已经被层层结界给遮盖。 但灵魂敏锐的欧品丹还是发现了远处结界后的眾人,眉头不由的皱了皱。 最终却只能嘆息一声,谁让这阵子缺钱呢? 就算被人当成猴子看也无所谓了,自家那小徒弟可还等著自己这个老师父带灵草回去。 第268章 可塑之才 谁也不会想到,被眾人注视的炼丹大师欧品丹竟然想的是这样的事情,况且在眾人眼中炼丹师应该是个暴利的职业才对,最不缺的便是灵石。 不过,现实与想像总是有些差距的。 炼丹师来灵石確实很容易,但炼丹也存在成功率、尤其是高品阶的丹药越难炼製,而所需要的灵药越发珍贵。 一旦一炉未炼製成功损失之大很难想像,所以越是高阶炼丹师越是风光。 也越发缺灵石和灵药。这也是好的炼丹师都要依附一个强大的势力,为的便是获得资源供自己炼丹。 不幸的是欧品丹最近就炼废了一路皇阶上品丹药,连趁手的丹炉都给弄炸了。 好不容易倾家荡產弄了个与以前档次差不多的丹炉,机缘巧合下又遇到个难得一见的好苗子收为徒弟,如今可谓是负债纍纍。 若不是人宗有足够的閒置丹药,恐怕这月连丹药都发不出去了。 “这小子倒是不错!火系修士,灵魂也十分强大,倒是个可塑之才!” 欧品丹透过结界看著楚阳低声讚许,紧接著嘆息一声,心中暗道:“若不是那一炉丹药也不至於混成这样,还要跟个后辈比丹; 这娃娃倒也不错,可如今我是自身难保,能拉扯一个徒弟已经十分不易,倒不如让给言化商那后辈,总不能让好苗子就这般埋没了。”。 欧品丹不知,他的一举一动同被楚阳看到,甚至察觉到他用灵魂探查自己的身体。 不过,为了不暴露强大的灵魂楚阳终究装作没有察觉,可始终不明白他为何嘆气。 下一刻,踏空而来的言化商也出现在炼丹场上。 一身黑袍,若不是將帽子摘下来恐怕谁也不会想到他便是言化商,天丹宗最年轻的副宗主,也是整个武州最年轻的皇阶炼丹师。 甚至有传言,他將有可能在百年之內踏入圣阶,成为继霍知章后第二个丹圣。 这话中虽有吹捧之意,但也从侧面说明言化商的天赋之强。 名声之大,要知道千年前出了个霍知章,这千年来虽有几个凤毛麟角的圣阶炼丹师冒头,却没有一个人敢自称“丹圣”。 这可不仅仅是突破圣阶那么简单,对於炼丹的技术可是极大的考验。 “欧品丹前辈,若是没什么问题我们就开始吧!隨后晚辈要有要事要办!” 言化商嘴角微扬,说话间带著一丝急躁,让人感觉他对於这场比试並不在乎,这无疑是在打脸欧品丹。 “吼!”欧品丹轻肃一声后笑道:“小辈,又何必耍这样的手段呢?直接炼丹吧!”。 两人的对话让眾人摸不著头脑,好在楚阳还能询问二愣子,不管怎么说他也曾是个皇阶炼丹师,多少应该知道些吧? 楚阳心里想的若是被而来被二愣子知道非气死不可,他这一辈子最自豪的事情便是成为皇阶炼丹师。 在这方面容不得別人半点质疑,即便他这个皇阶炼丹师也是个“野路子”自个摸索而成,同样也验证了他的天赋之高。 “比丹可不是简单的比的是炼丹的技术,对於心理也至关重要; 若是在炼丹之前能够打乱对方的心思,那一场比试就贏了一半,不管再厉害的炼丹师都需要寧静的內心去炼丹。” 听到二愣子的话楚阳微微点头,反倒不觉得言化商手段卑鄙,有些確信这傢伙有可能成为下一代“丹圣”了。 下一刻,言化商的右手掌中便浮现出一个约莫拳头大小的丹炉,这丹炉不断散发出黑气。 但说实话如此小的丹炉在大家的眼中看来似乎有些配不上言化商皇阶炼丹师的身份; 而欧品丹手中的丹炉一出,周身华光闪烁,丹炉周身还刻有繁杂的纹路,让人一看便感觉此丹炉华贵非凡。 楚阳心中亦有此感,这时楚阳的脑海中又传来二愣子疑惑的声音: “这欧品丹的丹炉为何如常此奇怪,他好歹也是成名已久的炼丹师啊,怎的如此差劲?” “奇怪?有什么奇怪的!”楚阳询问道。 “丹炉乃是炼丹师的根本,除非万不得已,不然是绝对不会更换自己的炼丹炉。 即便是同样品阶和材质的炼丹炉,新旧的差异也会影响炼丹的成功率; 而欧品丹手中的丹炉崭新,即便练过丹用的时间也必然不会太长,以至于丹炉本身的光华还未被炼製丹药留下的残渣遮盖。 自损利器就以落了下成,反观言化商手中的丹炉来头可不小!”。 “怎么说?” 楚阳只知道丹炉的外观不仅跟炼製丹炉的材质有关,更与炼丹师的火焰密切相关。 而丹火一般可分为阳火与阴火两种,言化商的丹火便阴火中赫赫有名的黑炎,属於地火幽冥的分支,他能够年少成名与黑炎有极大的关係; 被阳火焚烧的丹炉会日渐光华,到达极致甚至会散发神光,而霍知章的丹炉便可散发六道神光。 也不被封为九州第一的“丹圣鼎”,至於更厉害的丹炉怕是要到十地甚至九天之上才能见到。 反之,阴火常年焚烧丹炉会使其光华退却,確实厉害的丹炉越是內敛。 评判標准以散发的黑气评判。而言化商手中的黑鼎本身就不俗。 加之这么多年被黑炎焚烧,如今也是相当不俗,也达到了五品丹炉的地步,在整个九州也是屈指可数! 下一刻,两人开始炼丹,所谓“外行看热闹,內行看门道!”。 楚阳这个半罈子在二愣子的讲解下也算是亲自见证了一场精彩绝伦的对决。 转眼半个时辰过去,两人额头上都布满细汗,这次炼製的是皇阶御魂丹,难度极大,即便两人都是当代大师都有些吃力。 而看著丹炉中渐渐剥离杂质,从一团糊状凝结成弹丸的丹药,所有人不由激动起来。 毕竟先前的过程十分繁琐不易,可对於眾人来说唯有最后纹丹这一步才是值得一看的。 “起!” 只听言化商轻喝一声,眼中射出幽光注视著破鼎而出的丹药。 周身黑炎宛如狂风一般包裹著御魂丹,而这就是言化商的“黑火封丹术”; 看似简单,但其中奥秘也却无人可知,听闻不少炼丹师暗中模仿却被搞灰头土脸收场。 第269章 非你莫属 与此同时,一声龙吟响起,结界如同虚设一般瞬间传遍全场。 紧接著就见到欧品丹头顶火焰匯聚而成的火龙,不仅声音中带著一丝龙威。 就连这火龙眼睛中都带著一丝神采,在眾人的惊讶之下火龙衝上半空环绕一圈,隨著欧品丹口中轻吐一个“封”字,火龙全部涌入御魂丹中。 眾人传来欢呼声,比较言化商欧品丹这一手“龙纹术”可要绚丽的多。 即便是楚阳心中都有些躁动了,不管最终结局如何欧品丹至少没丟了那大师的名头。 接下来就是相互鑑赏丹药的过程,一般情况下都会有专门的鉴丹大师到场,只是如今能够他二人位品鑑的少之又少。 即便有恐怕也不愿意来理会这些俗世了。而愿意来的多半是平辈或是分量不够,以至於此次两人相互品鑑。 没想到欧品丹却率先发声道:“这一场比丹乃是老夫输了,黑火封丹確实厉害,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日后这丹圣之名怕是非你莫属了!” 言化商先是一愣,连忙拱手行礼道:“多谢前辈!”。 本以为这次赌丹盛会就会以此告终,却不想欧品丹却看向人群对著楚阳招手道:“过来,小友过来送你一份机缘,如何?”。 楚阳当即走了过去,至於二愣子早已躲到武神甲。 先前是没有引起两位皇阶炼丹师的注意,此刻若是不藏好怕是以他们的灵魂感知力会有所察觉。 二愣子身份特殊不得不小心对待,况且楚阳也不想將自己的秘密宣扬出去。 怀著忐忑的心思走到欧品丹面前,近距离的观察才发现欧品丹身体在微微颤抖,虽然他在极力控制却也露出了破绽。 紧接著,欧品丹扭过头看向言化商:“此子的天赋不差,只是老夫如今有些力不从心,想把此小友推荐到天丹宗。” 说话间,欧品丹的气息都弱了不少,至於原因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言化商扫了一眼楚阳,眉头紧皱,片刻之后收回目光並未回答而是问道:“欧品丹前辈认识此人?” 听著他的口气楚阳暗自嘆息一声,怕是要暴露了; 果不其然,隨著欧品丹微微摇头后,一道强大的魂力冲刷而来。 楚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身体本能的释放出丹火麒麟,一声咆哮宛如滚滚雷霆,而楚阳也反应过来,心中暗叫倒霉,早知如此就不该来看这场比试。 楚阳获得的机缘便是与三宗有莫大的联繫,如今看对方的態度显然是有深仇大恨,羽翼未丰就被敌人抓获,下场可想而知。 “丹火麒麟!你果然是他的后辈……” 言化商冷笑一声,紧接著说道:“既然如此百年前的赌约也该履行了!”。 欧品丹自然是知道百年前三大丹宗传出的赌约,当即说道: “言兄,他不过是个小孩,就算身负丹火麒麟这一类异火又如何能够证明是当年那人的后辈呢。”。 “是与不是他自然会亲口说出来的。” 言化商的目光宛如一把匕首在不断刺著楚阳的身心,口中还说道: “当年,那人败在我师父手中却偷走我天丹宗上古留下的宝物,你不承认也在情理之中,不过你不承认这麒麟之火我便要亲自收回去!” 楚阳咬紧牙腮,体內运转混沌观想法,一双瞳子盯著言化商散发光彩,片刻之后道: “是又如何?当年种种我楚阳並不知晓,但如今既然找上门来,我应下便是,有什么手段儘管使来!” 楚阳怒吼一声,气势暴涨,尤其是这一句话倒是有些视死如归的感觉! “好,好,老叫就喜欢你这小子直爽的性格!” 说话的是一位骨瘦如柴的老乞丐,此时正慵懒的半臥在炼丹场的一个角落里晃著高高翘起的一只腿: “你们这些所谓的丹师炼的这什么丹药,我看还不如我老叫身上的泥丸子呢。 你们一个个的还敢自称炼丹师?据我老叫所知,在这武州大地,也就是当年的霍知章可以称得上炼丹师。 你们一堆人还好意思在这里欺负一个毛头娃娃,说出去也不嫌害臊!”。 在场的眾人闻言无不脸色巨变,心头一震! 谁也不知道这老叫的来歷,场上的两位可都是武州赫赫有名的人物:“打人不打脸!” 这老叫可谓是抹足了两人的面子,想来今日的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这老叫也是祸从口出怨不得別人,眾人心里想著目光紧盯场內,这样一场好戏可不能错过。 欧品丹还好,苍老的脸上除了一丝疲倦再无其他,活了这把岁数心境早已不是那么容易动摇的。 反观言化商早已怒不可遏,这几十年来可谓一帆风顺,小小年纪就已是天丹宗副宗主,丹术更是广受讚誉! 如今突然冒出个乞丐竟敢如此叫囂,心中岂能不生气。 “不知阁下是谁?竟敢口出狂言!” “问老叫是谁?这个不重要,老叫就是见你小子的样子不顺眼仅此而已,不过这位小娃娃倒是很合我的胃口,这枚泥丸就算是送你小子的见面礼了!” 说话间,老叫手掐兰,一指將手中刚撮合的泥丸弹了过去。 楚阳耳边只听到“张嘴”二字,嘴巴竟不由自主的张开,顺势將那泥丸吞了下去…… 待楚阳反应过来那“泥丸”早已在口中化开,然而让楚阳诧异的是这“泥丸”竟然没有丝毫恶臭,反而化作一股精纯的炽热之力流遍全身。 言化商接二连三的被老叫挑衅,心中的怒火就如同他周身环绕的黑炎一般,仿佛要將四周的一切吞噬。 不过到此刻他都未看透老乞丐的由来,所以这么久才未动手。 “小子,別一副隱忍不发的样子!看著就够憋屈,若是敢动手就上来试试,若是不敢就別一副嫉恶如仇的模样。 你们这些人就喜欢端著,没有本事又装什么高人?” 老叫嘲讽完又嘀咕一声道:“你们又见过几个高人的模样……”。 “你找死!”言化商怒吼一声,整个人包裹著黑炎冲了出去。 第270章 通天靠山 老叫的话可谓字字诛心,言化商是彻底被激怒了。 他不相信这九州之內还有天丹宗不敢招惹的人了,今日当著如此多的人羞辱他,他岂能罢休。 老叫撇了眼衝来的言化商,伸著懒腰那光脚的脚丫隨意踢出一脚。 骤然无数的灵气匯聚成脚印冲刷过去。 言化商还未靠近就被脚印踩到地下,口中喷出老血看狼狈的模样怕是受了不轻的伤。 而这还是老叫留手的情况的;毕竟他是个有原则的乞丐,一天只杀三个人,先前遇到三个乞丐就顺手杀了,若是將言化商杀了可就破了规矩。 眾人自然不知道这些,但看到如此震撼的场面都不由睁大眼睛看著老叫,这才叫高手! 只是这高手的风范不提也罢,但此刻却没有一个人敢小瞧他,甚至心中生出一丝寒意。 敢公然挑衅天丹宗副宗主还將其打伤,这份胆量可不是一般人敢有的。 毕竟炼丹师在九州的分量举足轻重,更別说由炼丹师形成的宗门就更是影响大的嚇人。 “嘰嘰歪歪,想动手又不早动手,老叫正要训话的时候衝过来,真是不知死活!” 老叫看著颤颤巍巍的言化商呵斥道,至於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也无人敢问; 而作为一切的开端楚阳却被眾人遗忘,不管怎么说都只是个结丹境在眾人眼中什么都不是。 可就是眾人早已忽略的这么个人,他却突然开口说道: “言副宗主,我不管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如今我既然机缘巧合得到这份机缘。 那前仇旧怨就算在我身上也无妨,正好我也有个赌约不知言副宗主敢不敢接下!”。 刚吞服下丹药的言化商听到此话,当即忍著伤势冷笑道: “你也配么?不过本副宗主倒想听听你这赌约究竟是如何,看你能耍出什么把戏!” “两年时间,两年之后我楚阳赌上这条命与你比试炼丹,如何?” 除了楚阳和那老叫外都露出鄙视的模样,如此拙劣的拖延之计眾人谁看不出来! 本以为言化商绝不会答应,却不想一口答应下来,紧接著扭头看了眼老叫,微张的嘴还未吐出字来就听到老叫不耐烦的声音。 “你们的赌约关老叫何事?难不成你还想请我去做个见证,还是想再受一脚?” 老叫调侃道,那赤裸的脚板还在伸出来晃悠嚇的伤势好转的言化商脸色骤然变得惨白。 楚阳看著眼里,心中不由替他悲哀,好歹是天丹宗的副宗主皇阶炼丹师,可在老叫面前简直太憋屈了。 隨后身心疲惫的言化商转身离开,走之前自然不能忘记给老叫行礼,结果反而被老傢伙掀起一巴掌扇出了赌丹坊; 正好言化商藉此离开,倒也是省心。可剩下的人就没那么好过了,尤其是楚阳直接被老叫拉了过去。 眾人一脸同情心中却也是暗自庆幸不是自己,这哪是老叫,简直是老怪物才对。 “小子,刚刚可是吞了老叫的宝贝泥丸,你小子可比不能死了不然我这一番心血就白费了。”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老叫凹陷的两只眼睛死死盯著楚阳,良久之后又说道:“当然,你也死不了,吃了那泥丸想死都没那么容易; 如今你要做的就是好好修炼,儘快提升修为,剩下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有人会替你安排好的。”。 楚阳先是一愣,当即抱拳道:“晚辈心直口快就明说了,前辈需要晚辈干什么?”。 “不错!不错!你小子越来越对老叫的脾气了,要不是我发誓一生不再收徒你今天想跑都跑不了。” 老叫越看楚阳的模样越喜欢,紧接著继续说道:“待日后帮老夫渡一渡那帝劫,老叫我平生谁都不信。 唯独那牛鼻子倒是的占卜之术还行,既然你是我老叫的有缘人,那便是我渡帝劫的关键人物!”。 老叫的话只楚阳一人能听到,他可不想被眾人听到这话,然后再给传扬得人人皆知。 楚阳此刻实在是难以压制心中的震惊,这老叫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圣尊! 唯有圣尊才要通过帝劫达到武帝的境界,如今这样的人物就在自己的面前,叫楚阳如何能不激动! 最关键的是这人还是站在自己这边的,这突如其来的通天靠山让楚阳一时兴奋的不知如何是好。 老叫虽然只是一副年过甲的模样,但修炼到武尊境界怎么也需要千百年的时间。 早已脱离正常人的范围,一眼就看出楚阳的心思冷笑一声道: “你这小子也是个顺杆爬的货色,不过老叫可以答应帮你三件事,除此之外休再有其他非分之想,不管如何武尊可不是那么好请的。”。 楚阳连连答应,目送著老叫离开,从始至终都未知道这老头的来歷。 虽然不知道日后如何联繫,但想来以武尊的本事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到如今赌丹盛会也如此草草收场,贏钱的兴高采烈的离开,输钱的也不懊恼。 今日的场面可以说是生平难得一见。 但诡异的是这次的事情竟然没有一人出言討论,也无人敢將今日的事情出去宣扬。 以至於楚阳的名字外面的人基本不知道,不过知道此事的人都对两年后那场炼丹大比很是期待。 “呼!” 到此楚阳才长出一口浊气,双腿不禁有些发软,今日的人物可都是仰望的存在。 虽早已想好与天丹宗为敌,但也没想到会暴露的这么早。 一想到两年后要与言化商这样的皇阶炼丹师比丹,就有种被压得喘不过气的感觉。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楚阳苦笑一声,今日若不是老叫突然出现,恐怕这赌约言化商都不会答应。 这世道上可没好人,有怕是也早已死在別人刀下了,两年时间確实紧迫。 却也不是没有一线希望,况且如今自己需要的只是契机而已,若是一步一个脚印怕是再过几百年也追赶不上。 与此同时,丹尘道人款步走来,手中握著鼓鼓的储物袋交给欧品丹,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这次赌丹有猫腻。 第271章 註定独孤一生 “师兄,这次辛苦了!这是你应得的那一份,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丹尘道人笑著说道,这次赌丹坊可是狠赚了一大笔,即便给欧品丹分去三成也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多两倍。 欧品丹瞪了眼丹尘道人,心中暗自埋怨这还有后辈在场就分赃,脸上怎么掛的住。 不过顛了顛储物袋的分量当即笑的合不拢嘴,不得不说自己这师弟赚钱是把好手,先是隱藏自己胜券在握的声势,不然也贏不了这么多。 楚阳一想也就知道两人干的什么勾当,对于丹尘道人楚阳倒也能够想到。 作为一个商人一切都是以利益为上,反倒是欧品丹彻底打破阶了楚阳的认知,明白什么叫做“狼狈为奸”。 “咳咳……”欧品丹与丹尘道人商量完看著楚阳的表情,轻咳一声掩饰下尷尬,老脸竟出奇的浮现红光,紧接著说道: “年轻人你是不知道当炼丹师的难处,钱如流水,人宗可不像天丹宗那般壕气,不挣点外快都养活不起那群小兔崽子!”。 “理解!能够理解!” 欧品丹也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了,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话锋一转问道: “小子,老头奉劝你一句,虽说这言化商的丹术还欠缺火候但也有当年丹圣霍知章三分程度。 若真论起实力来老夫也不一定能吃准他,虽说你小子天资绝佳,可两年的时间又无名师的情况下绝无半点胜算。 倒不如趁著这个时候逃出武州隱姓埋名,也不失为一个保命的办法!”。 “逃跑?” 楚阳一愣,眉宇微皱倒也没看出来厌恶,隨后拱手行礼道:“多谢前辈好意,晚辈还是打算试上一试……” 欧品丹嘆息一声,不在多言,將储物袋收好转身离开,口中嘀咕道:“现在的年轻人啊,可惜嘍!” 楚阳苦笑一声,看样子欧品丹是没抱一丝希望,认准自己必输无疑!不过也对,两者的察觉確实有点大,所以楚阳要抓紧时间弥补才行。 未与丹尘道人打招呼楚阳就与杜鹃离开了赌丹坊,虽说如今与三大坊的关係密切,但楚阳终究不喜欢丹尘道人的做事风格。 回到小院楚阳坐在凉亭中央,双手撑在石桌上用力揉著额头,最近的麻烦事是一件接著一件,想不头疼都难; 而楚阳也做好打算等英神会一结束就离开丰都,如今时间紧迫先不说两年后的炼丹大会,就是半年后的三门会武都要好好应对才行。 片刻,杜鹃就楚阳前往明魅灵的院落,看样子一回来杜鹃这丫头就將所有的事转告她家小姐了。 很快两人就到明魅灵的房间,还未看清房內的布局就有一个酒香涌入鼻中,对於楚阳也算是一种诱惑了。 肚子里的酒虫瞬间被勾了起来…… 同时看到一身白纱的明魅灵趴在桌子上,地上倒著几个酒瓶,怕是已经喝了不少。 楚阳本打算离去,却不想明魅灵却醒了过来:“楚阳,你站住!我有话跟你说。”。 没了往日的嫵媚,倒是足足的酒意。 楚阳思索许久后还是坐到明魅灵桌子对面,他正好要趁这个机会问问今日杜鹃的为何要说出那样的话?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不检点的女人?” 明魅灵突然开口问道,低著的头也晃晃悠悠的抬了起来,一双动人的眼睛盯著楚阳等待著答案。 看著她吐气如兰的模样,楚阳说没感觉那是骗人的。 不过还未到按耐不住的地步,咽了咽口水后也不知怎么回答。 明魅灵也懒得等了,直接举起杯要与楚阳喝酒,楚阳倒也没有客气一杯下肚只感觉无比舒畅! “英神酒的味道怎么样?这可是我师姐临走前留下的……” 明魅灵笑著说道,眼睛早已眯成月牙並未看到楚阳脸色骤然变得惨白的模样。 別人不知英神酒的作用,楚阳可是一清二楚,可此刻明白为时已晚,即便是上古大能都不能逼出药力的灵酒,楚阳又怎么可能办到…… 英神酒闻名九州大地,但因为这酒价值格昂贵,且据说这英神酒自带催情药效,故几乎很少有人喝过。 杜鹃笑著將房门关上,这档子羞人的事也就只有自家小姐能干得出来。 杜鹃关上门后也没有离去,而是亲自守在门前,就怕万一有哪个碍事的坏了自家小姐的好事。 可在门口站了一会后,又有些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不管修为多高也只是个未经人事的黄毛丫头,骚红著脸透过门缝想看看里面的情景,这份子胆量比起她家小姐可就要小的多。 约莫一个时辰后,屋內的动静小了下来。 片刻房门“嘎吱”一声被明魅灵打开,即便早已有此打算,但如今看到杜鹃依旧不好意思脸红起来,看上去倒是更加嫵媚动人了。 “恭喜小姐终於跟姑爷在一起了!” 杜鹃连忙说道,低著头生怕因先前的事情受到责罚。 “好了,將楚……姑爷送回小院吧!” 明魅灵露出浅浅的微笑,隨后暗自嘆息一声,这英神酒虽好,一生却只能用一次。 酒醒之后一切都会忘却。若不是因为形势危急,明魅灵也绝对不会出此下策。 杜鹃看看自家小姐,最后並未开口,进到屋中楚阳早在明魅灵的服侍下穿好衣物。 杜鹃小心翼翼扶著满身酒气的楚阳离开,临走前明魅灵还不忘吩咐一会將寧知书找来; 临走之前怎么也要安排好楚阳的未来,今生未必相逢,但也要让他平安;也算是上一世了却的上一世的恩情。 可这理由连明魅灵自己都不相信! 世人皆知她明魅灵乃是百宝阁明千楼的大女儿,是个四嫁寡妇的天煞,註定独孤一生。 然而,世人不知,早在十几年前也就是遇到给明心寰瞧病的那位仙长。 明魅灵也遇到了她的师姐,如今英神宫的宫主,而如今时期將至她也將要离开了。 而她自己更是在十几岁时因为修炼的功法特殊,恢復了前世的记忆,更知道他未来的责任! 就在明魅灵遐想之际,寧知书已经来到房间內…… 第272章 也该上演好戏了 与此同时,在楚阳的小院中传来呻吟声,只见楚阳跌跌撞撞扶著门走了出来。 脸上大写著茫然,此刻全身没有丝毫力气,仿佛真气被抽乾,最关键的是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知隱藏在小院多久的黑影猛地发起攻击,灵力化作的掌印要將楚阳撕碎。 上次派来的不过是些结丹境,而如今赫然是一位武王境的刺客。 而且看手段不是一般武王能够比擬的,出手狠辣,无比精准,直奔楚阳的要害,即便是面对结丹境也没有丝毫留手。 楚阳根本无法抵挡,先不说真气被掏空,就算完盛时期也接不下武王境必杀的一击! “咻!” 一阵破空声从小院外传来,几乎是瞬间一柄长剑从天而降半插在地上,横在楚阳与黑衣人中间:“想杀他?先越过这把剑吧!” 门外传来冰冷的一声,黑衣人虽包裹著面部,但眼中的胆怯未能逃过楚阳的感知。 看样子他也知道这次刺杀失败准备撤退了,可身后已经被人拦截唯有越过身前这柄剑才行。 黑衣人一步踏出,还未接近飞来的长剑,就在那一瞬间的功夫飞剑中迸发出强大的剑气,那武王连抵挡的机会都没有便死在剑下。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楚阳还未彻底清醒过来一切都结束了。 飞剑的主人寧知书也从出现在小院中,扫了眼楚阳眼中的目光耐人寻味。 “木家的死士还真是麻烦!”寧知书嘀咕道。 楚阳先是一愣,紧接著对寧知书感谢,却不想他此刻哪里有心情接受,一甩头道: “这件事你最好儘快解决,过几日失去百宝阁这棵大树你的境遇会更加艰难,这次是运气好,可下次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楚阳微微点头並未深思这句话,但明白事情的重要性,嘴角微微上扬,口中嘀咕道: “既然是你们捅出去的,那正好借用一下这个姑爷的身份敲打敲打木家才行。” 说话间,楚阳换了身衣服便消失在小院门口,看样子是准备直奔木家去兴师问罪了! 与此同时,木家偌大的府邸传遍家主木山青的咆哮声,所有下手不由一颤对於这个家主他们可是恐到极致。 而此刻这位木家主也被他这家族联姻夫人气个半死。 “我们儿子招惹的是谁?那可是丰都百宝阁负责人的男人,莫说不是个废物,就算是那又如何? 也是你那废物儿子能够招惹的。在这丰都得罪百宝阁的人还是明魅灵的男人,也不知这么多年这个儿子你是怎么教的。” 木山青气的身体发抖,如今木家看似风光背后惦记的人不在少数。 百宝阁只要一句话,这所谓的“丰都第一家族”顷刻间就会坍塌。 可这败家娘们竟然安排刺客去刺杀,还是潜入百宝阁中,这简直是致木家与死地。 站在对面的中年悍妇气势也不弱,別人怕木山青这个家主,她可不怕,一拍桌子张嘴便说道: “木山青,你也配在老娘面前叫唤,当年若不是我娘家人的支持你能够坐稳这木家主? 若不是人宗的关係木家能够发展的如此迅速? 如今儿子被人欺负了你这个做爹的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跟在床上一个死样子,都那么不中用!” 木山青脸色骤然变成了猪肝色,挥起的手掌便准备扇去,最终还是没能下手。 正如悍妇所言,木家能够如此也是她在人宗的那位长辈。 若不是人宗的扶持木家也会成为丰都第一,对待这个悍妇他也是半点办法都没有,不然早就一巴掌拍死留下也是祸害。 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过,木山青坐在椅子上穿著粗气,这次著实被气的不轻。 但心中更多的还是担心,毕竟明魅灵最护犊子,若是让她知道自己男人被人刺杀。 恐怕这件事没那么容易完结,至於尾巴木山青可不相信那蠢货女人会掩藏好,想到这里又不免嘆了一声。 於此同时,管家的来到房中稟告楚阳前来,不用想也知道是起来兴师问罪的! 楚阳还未走到门口便听到那悍妇大喊大叫的声音:“楚阳,你害的我的乖儿子,还不快快出来……” “啪!” 一个大耳光毫不留情地抽在她脸上,木山青忍无可忍的指著她怒吼道: “你这个蠢货,你想让整个木家都给你陪葬不成?若不是你还有点利用价值,我早就弄死你这蠢货了。” 木山青打完一巴掌还是怒不可歇,先不说木家每年给人宗送去的大把利益,就说自己的大儿子如今已经是人宗的核心弟子; 有这个依仗对於那所谓的娘家早已不是那么畏惧,况且那群人可不像她一般蠢,自然也会明白什么叫大局为重的。 “木山青你竟然敢打我?当初若不是我瞎眼看上你这个小小木家的少爷。 你会今天的模样,若是没有我爹和兄长的扶持你们木家怕是早就被赶出了丰都,现如今风光了就如此待我,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听著她嚎叫还未衝上来就被木山青制住,冷漠的脸上浮现一丝杀机! “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倒不如用你来换取木家更近一步如何?” 木山青突然想到一个完美的计划,脸上浮现一丝狰狞的表情后一把掐指她的脖子道: “这些年听著你的嘮叨我都恨不得亲手杀了你,真是不幸! 我那善良的妻子为了保全我和儿子还有整个木家不惜死在百宝阁的人面前,想来你父亲和兄长多少会帮忙吧。”。 下一刻,木山青出了房间,包括那个管家在內一共八人无一倖免。 如此大事他又岂会留下把柄,整件事唯有他自己一人清楚才最为安全,等送走了百宝阁的人也该上演好戏了。 心中想著人已经到了议事前厅,而楚阳早已在里面等候多时。 这次楚阳来倒也只是敲打敲打木家,至於动手楚阳倒是没有想过这方面的情况。 能够成为丰都第一大家族其中的高手必然不在少数,单单是木山青便是初入武皇境的高手,翻手之间就能够抹杀楚阳的存在。 第273章 束手无策 这次盯著百宝阁大小姐姑爷的身份来,量木家再大胆也不敢赌上整族人的性命。 “久等了!久等了!不知道楚公子前来所谓何事?” 木山青早已没了先前的凶狠,不仅脸上露出和蔼的微笑,就连眼睛里都没有丝毫锐利的目光。 也是如此,他才能从当年一个庶出少爷走到今天丰都第一家族家主的位置。 楚阳轻笑一声:“明人何必说暗话呢木家主,先前我两次遇刺恐怕都是出自贵府上的高手吧!” 楚阳说著话愈渐冷了,到最后甚至释放出杀气来。 木山青脸色铁青,宛如鹰鉤的眼睛死死盯著楚阳道: “话可不能乱说,若是能够拿出证据来我木家接下阁下的招数便是,若是没有那便不送了。” “证据……我確实没有,但我这丰都百宝阁负责的夫君的身份难道不是最好的证据么? 我若是说这两次刺杀五具尸体是你木家又如何,我需要的不是证据,而是你们木家给出的交代。” “嘭!” 木山青身边的椅子骤然粉碎,一股强大的气势猛然袭来,宛如大山压在楚阳身上,紧接著耳边传来他愤怒的声音。 “你这是在威胁我木家么?” 一字一句宛如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木山青是真的动了肝火。 这些年自从他当上这木家的家主之后出了那死去的女人外的气。 再也没有几人敢在他面前如此说话。这会木山青都有按耐不住自己的杀机,可一想到机会就只能忍耐。 楚阳缓缓站起身来,铁青的脸上写满愤怒,几乎要喷火的眼睛死死盯著木山青说道: “没错,我就在赤裸裸的威胁,我就走这里,可你有胆量杀我么?我死整个木家都要陪葬。”。 这便是楚阳的依仗,就赌他木山青无法割捨如今木家的一切! 下一刻,木山青態度骤变:“楚公子,你今天来就直说吧!究竟想要怎样?” 说话的语气都变的无比谦和,楚阳比他想像要更加厉害。 “是你们想要我的命,我送上门来却问我想要什么,你们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呢?” 楚阳双眼迸射出一道精光。 木山青苦笑一声,也大致猜到楚阳的目的,当即话锋一转道: “楚公子,此事我身为家主確实不知,如今知晓竟然出现这样的事情一定到补偿楚公子才是。” 楚阳心中暗说“上道”,如今来不仅要立威,还要捞些好处才行,三大坊以后是去不了了; 趁当下要多攒点灵石和家產,等姬梦醒了就能派上用场。 隨后楚阳大捞一笔后被木山青恭送著离开了木府,而木山青的计划想必也准备实施。 与此同时,远在神都的百宝阁却是闹翻了天,本有重要事情商议的明千楼守候在明心寰的房门外。 算著日子这便是自己女儿蛊毒发作的日子,当年那位仙长並未找到,明千楼无奈之下只能请来药王相助,如今看来也是束手无策! 明千楼要找的仙长此刻已经到了神都,只是入城前竟没有灵石缴纳,好在野东涯之前出手抢了几个人的储物袋,这才勉强入了城。 可没想到这老道士早已忘了去百宝阁的路,甚至说忘记当年那娃娃家的姓名,这会正在神都乱转悠著。 反倒是明千楼察觉到他身上那丝阴晦的气息,下一刻出现在老道士的面前:“仙长,没想到你就在神都,我女儿这条命就全靠仙长了。” 老道士先是一惊,掐了个道礼后就带著野东涯完神都百宝阁走去,此刻一身破烂道衣愣是让他传出了得道仙家的感觉。 野东涯在一旁看著暗自摇头,这牛鼻子道士招摇撞骗的本事倒是厉害,这些年应该撞对不少。 刚刚那人看上去也是个厉害人物,结果被老道给骗了,也还是有几分本事,只希望一会不要被揭穿才好。 转眼间三人就到了明心寰的门外,正欲进门就见药王嘆息的走了出来。 一眼看到老道士差点跪在地上磕头,那激动的模样怕是比见了亲爹还要激动。 野东涯看著实在想不明白,他这个招摇撞骗的假算命先生有什么特別的? 连野外看到的猛虎都嚇的到处乱窜,右脚上的鞋就是前两天遇到头九阶妖兽嚇丟的…… 老道士隨后就进了屋子,屋內阴湿寒冷,老道士刚进去就不由冻得打了个哆嗦。 而空旷的屋內只有一张万年寒玉床摆在屋子正中央。 寒玉床上躺著一个妙龄女子,脸色苍白,嘴唇发紫,整个人微微颤抖,看到老道士进来后露出了一丝微笑。 “仙长,您来了,您看我还有救么? 当年也是多亏了仙长续命,我才能苟活到今日,可如今我不想再劳烦仙长了,这样活著太痛苦,还不如死了好!” 听著明心寰的话老道士嘆息一声,他这一生追求道法,年轻时没注意情爱之事,如今老了更是不清楚其中滋味; 若是硬要想一个也不是没有,当年给人算姻缘赚点酒钱。 不想被个疯婆子缠上了几十年,好在最后使了个金蝉脱壳的老法子摆脱。 不然如今说不定儿孙都一大堆哪有现在的悠閒日子,想来那情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个小丫头倒是想的开,不过当年你爹送的那身道袍倒是让老道喝了几年舒坦的好酒。 也算是一段善缘,如今若是没有办法倒也罢了。 可老道进门前还卜了一卦还真有办法,怎么能见死不救呢。”老道士说完將地上的三枚铜钱收了起来。 这三枚铜钱看似普通却也是老道士珍藏三十年的吃饭傢伙,即便最穷困潦倒的时候也未曾了。 一来三个铜板买的酒还不够凉牙的,二来这东西倒也不是看著那么简单。 “来来来,跟老道出去!也不知你这爹是真疼你还是假疼你。 这寒玉床虽是好东西,也不能让你个连修为都没有的人儿躺著,看模样蛊毒还未发作就冻死在这里了。” 说话间老道士挽著明心寰的胳膊拽下了寒玉床,而另外一只手不断的输送著灵气压制蛊毒; 虽说当年那蛊却是他所下,但如今这蛊毒潜藏十年,想要拔除绝非易事。 第274章 无知者无畏! 况且,这成熟的蛊虫中蕴含的能量积攒了数十年,从一开始这蛊虫就不仅是用来维持明心寰的生命。 更是老道培养的蛊丹,至於有何作用除了他自己已经无人知晓。 两人刚来到屋外,无比著急的明千楼连忙问道:“仙长,小女的蛊毒?” “急什么急!既然答应你前来自然有办法,难不成老道我要自己砸自己的招牌?” 老道没好气说道,这些年在九州之地没少听说他丰满楼楼主的名號,怎么也是个赫赫威名的凶人,却不想如此溺爱子女。 这也不怪明千楼,谁让妻子早逝只留下是三个女儿,他这些年本就悔恨当初没陪在妻儿身边。 这些年就一直极其溺爱三个女儿,从明魅灵在丰都兴风作浪无人敢惹就知道了。 明千楼在神州甚至整个九州都是凶名赫赫,但在这老道面前却不敢有所造次。 听到老老道的话当即闭嘴站在一旁,倒是一旁的野东涯不由嘲讽道: “臭道士你到底行不行?我先可先说清楚跟这骗子没多大关係,成为他徒弟都是当初年少懵懂。 如今要不是狠不下心早已扔下他了,一会医治若是出了任何问题可別牵连我。” 野东涯去了趟天武秘境也变机灵不少,这些日子没少拆穿老道士的骗术,如今他可知道眼前的都不是普通人,普通人能在神都有这么大的宅子? 再看身上穿的也是雍容华贵,里外透著大门壕的气息; 老道若是歪打正著也算有惊无险,若是一个不慎怕是就要交代在这里,自己好歹还能替他收尸不是?所以早早撇清关係。 明千楼和药王对视一眼,而后看向野东涯,想来是不清楚与老道的关係也不敢乱说话,只能擦著额头上的冷汗。 如今这世道还真是年轻人的天下,无知者无畏! 老道轻哼一声並未搭理这骗来的傻徒弟,手中多了朵无名野。 悬与掌心骤然迸发七彩光华,一股异香瀰漫开来,仿佛化作实质钻入每个人的鼻孔…… “此名为“引蛊兰”,乃是在蛮荒古境深处那妖王赠予老道的,正好用来引出这蛊虫而不伤害受蛊者身体。” 说话间,明心寰脸色渐渐变得难看,体內仿佛泛起惊涛骇浪。 老道见此当即轻喝一声“出来”,约莫拳头大小的蛊虫从口中吐了出来落在这“引蛊兰”上。 立刻就被老道收在玉屏中:“老道与那妖王有约,用此换一换这蛊虫,这蛊老道就带走了,诸位没什么问题吧!” “没有问题,自然没有问题,小女的蛊毒都是仙长出手才能化解,一切听仙长的……” 明千楼大喜过望,只要能解了蛊毒剩下又何必在乎。 野东涯脸上露出喜色,更多的自然是诧异,对於自己那个骗子师父他自认为十分了解,却没想到真有压箱底的本事。 至於什么蛮荒古境妖王的,自己俩压根就没去过都是在神都附近转悠。 那所谓的“引蛊兰”不过是自己先前打劫一人得到的无用之物,没想到在老道士这转口就成了妖王之物。 本以为这会能够好好享受一番,怎么一顿好酒好菜是没跑了。 却不想老道士与明千楼独自聊了一番后就要拉著自己,野东涯当即苦著连看著老道士,一副幽怨的表情。 以前光听老道士吹牛了,如今倒是遇到一会真事却什么好处都没捞到就未免太说不过去。 “就知道你小子的脾性,为师已经与明千楼说好,你就安心在这里待著为师出去半点事情,多则一年,少则半年就来找你。” 老道士说著就向外走去,按照他的实力撕碎虚空都不在话下,却喜欢走路更是极少动用修为,或许真正的高手都有些怪癖。 比如那老叫独爱抠脚搓泥;剑圣好喝酒耍疯。这都是一个道理。 平日爭爭吵吵倒也习惯了,忽然间这牛鼻子要走野东涯竟还有些捨不得,本想追上去一起。 但看了看这宅子和身旁的明千楼就打消了这念头。 心中嘀咕道:“说不定这老头有重要的事情,自己去了反而坏事也说不定,倒不如在这里等候,顺便享享清福也算是自离家后跟著牛鼻子的补偿。” 这次倒让野东涯才对了,老道士这次確实有极为重要的事情要办! 老道慢悠悠的出了神都,看上去他的速度好像並不快,但这老道却在片刻的功夫过后就已经走到了丰都附近的一座荒山上。 这荒山上除了一座破庙和一棵快乾死的歪脖子树外,就只別无他物了。 这会正是烈日当空,老道站在歪脖子树下听著头顶的乌鸦乱叫,目光却炯炯有神的盯著破庙的大门。 老道这是在等人,等一个认识了万年却仍称不上朋友的人,但要说也人也说不上,这些年也没少接触。 但活了那么多年的老怪除了自己真的很难相信其他人。 “朋友”对於老道而言算是奢望。 有时候他不禁有些羡慕自己的傻徒弟,隨便跟人喝两碗酒就能称兄道弟,他又岂会知道经歷漫长的岁月往日的兄弟会反目,朋友会背后下刀; 所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老道身边的人渐渐远去,也铸就了今时今日的老道。 或许是明白了这个道理,那位杀手之王的老叫也是如此,似友非友,才会天长地久吧! “嗷呜!” 歪脖子树上的乌鸦猛然起飞,口中的惊恐的叫声衝击著耳膜,扑腾两下就消失在天际,恐怕这將会是这头乌鸦一生飞的最快的一次。 老道轻嘆一声:“老叫,为什么你每次出场都会有这么大的杀气呢? 好好的一只乌鸦,站在歪脖子树上又没碍你事情,又何必嚇走他呢。” 说话间老道的目光已经看向破道观的方向。 “知天机,你不是號称九天之下无所不知么?你不知道为什么?” 老叫躺在破道观的屋顶,半闭著眼睛一边扣著脚丫满脸享受的表情。 “知天机?” 老道露出一丝久违的笑意:“好久都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上次听到这个名字应该在三千年前,你斩道劫成功时说的吧。 看来这次你很满意这个有缘人,有信心应对帝劫了?” 第275章 姬梦沉睡疗伤 “没有,並不怎么满意,只是单纯的相信你知天机而已,你说可以拿就一定可以,前提没有骗我。 当年连神劫都能够替自己算出来,最终放弃渡神劫自行散去修为,过去了近万年我依旧想知道你算出了什么会放弃飞升九天的机会?” 不仅老叫这个杀手之王好奇,只要还从万年前活下来的人就没有不好奇这件事的,整件事也被誉为“九天下第一谜团!” 老道仰头看了看头顶的歪脖子树,嘆息一声:“若是不嚇走那只乌鸦或许能跟你说上一说,但如今怕是不行。 我虽不惧怕天雷,但这身体用了近三千年可承受不了几下。” “你不说我也猜到大概,引天地不容阻止飞升,你还想著当年十地灭神阁的事情……” 老叫说了一半就不在往下说。作为杀手之王对於死亡自然最为敏感。 “老道已自散修为,能够苟活近万年也只是靠著一些小成道法而已,如今怕是连小小武圣都对付不了,还有什么可想可图的。” 知天机说完嘆息一声,倒真像是煞有其事一般。 老叫岂会不知如今他的实力早已超越十大圣地的圣主老怪。 为今缺的只是搅动十地这滩死水的祸根而已,沉寂这么多年怕是就在等一个倾覆一切的机会!不过这一切跟自己又有什么关係? 自己要做的就是入帝成神而已,他们那个级別的斗爭还不是自己能够掺和的。 “这次接引英神可是不好当,作为上古巨神的转世对於十地的影响之大恐怕不止十大圣地,还有其他一些势力都会產生衝击; 从上古至今唯一冒头的转世巨神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但敢伸手的也就那几人可以小心提防著。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这转世英神与你的帝劫牵连甚大,若是出现意外连老道我也算不出来会如何。” “明白!” 老叫说完人已经消失在原地,他行事就是这般雷厉风行,活了几千岁还是如此模样。 知天机扔出三枚铜钱到地上,看著卦象面带一丝笑意。 拾起铜钱便进了那破烂道观的门,一屁股坐在横躺在地上的三清祖师像的泥头上: “老道跪了你那么多年,如今也是时候让老道占占你的便宜了。” …… 与此同时,丰都內也是热闹非凡,一年一度的英神会即將开始,不少势力的弟子便涌入丰都,倒是比平日热闹不少。 不过如今的楚阳可没心思理会这些,甚至连几日后的英神会都不惦记了; 虽说喝了英神酒记忆会消失,但楚阳体內可是有二愣子和姬梦。 姬梦沉睡疗伤,二愣子却清楚整件事的过程。 楚阳得知整件事之后有些凌乱,不过此刻还是来到了明魅灵的房间外,轻轻推开房门,早已想好的说辞可看到明魅灵的眼睛后就一下子全部忘记了。 “有什么事么?” 明魅灵坐在镜子前,杜鹃为他打扮著头饰,撇了眼见楚阳摇头后又看向镜子: “楚公子若是没什么事就请离开吧,免得被人说了閒话;还有日后若是有什么事让杜鹃转达就可以了。 等几天后的英神会结局你也该离开,毕竟答应你的事本小姐一定会做到。” 冷漠,楚阳只感觉到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楚公子还不走?一会约了百里小公子游湖,迟到就不好了,还请楚公子出去奴家要换衣服。” 这是楚阳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下一刻就被杜鹃强行轰了出去,同时补充道: “我家小姐说了不想看到你这张脸,所以以后有什么事情就跟我说就可以了,若是还有下次这种强闯的情况,就直接把你扔出去。” 几乎一夜之间两女的態度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至於楚阳也只能先回到小院了,坐在凉亭中央嘆息了两声后不自觉的將酒罈子取了出来…… 一夜无话,对月畅饮。 第二天一早楚阳从迷糊中醒了过来,揉了揉脑袋便用真气將剩余的酒劲驱散。 想了想还是准备跟明魅灵说清楚,心里想著换了身整洁的衣服就向明魅灵的住所走去。 心中不断想著如何措辞,却不料从昨日离开到今日都未回来。 接下来的几天明魅灵都没回来,楚阳耐不住问了下人后,才知每年到了英神会的前几天明魅灵都会到城主府小住,无一例外。 楚阳闻脸上挤出一丝无比苦涩的微笑,此刻他的內心很是迷茫。 他知道自己对明魅灵说不上有情爱的感觉,但如今见不到人的时候却又种独属於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后的愤怒和失落。 楚阳猛的伸出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后自语道:“不可能的!肯定是我的错觉!” 一晃眼英神会的日子很快就到了,楚阳一大早便出了小院,深吸了一口气在胸腔里盘旋一圈,良久之后將这几日存在体內的酒气吐了出来。 看了看远处冒出的房顶,不知书写了多少年的“城主府”透著沧桑。 片刻功夫楚阳就到了城主府外,递交了请柬,那管事上下打量了楚阳一番恭敬的说了声“请”就再无下文。 如今楚阳的名號在整个丰都也小有名气,拋开明魅灵的夫婿不说,单单三大坊的事情就让不少势力知道这样一个后起之秀。 若不是没有几人敢明目张胆的宣扬,恐怕如今楚阳的名声早已盖过了丰都年轻一辈所有人了。 此次英神会的地点就是城主府后园,楚阳看著脚下透明的水晶板竟是池塘。 上次来的池塘中的水菊还未凋零,较比上次更加艷丽,將水层完全遮盖,若不是来过定然以为下面是遍地的菊。 而在正前方正是城主府的百里幕和百里月琴以及明魅灵,剩下的人也有不少。 人宗、天道宗、丰都各族等等,楚阳倒是有几个眼熟的人却也只是在三大坊见过连名字都不知道的。 以如今明魅灵的態度,楚阳虽也很多话想说倒也不会傻到去自討没趣,隨便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开始品尝美食。 摆放的这些食物虽不是珍奇异果,但也是对身体极为有益的,况且味道还真心不错。 第276章 宝物 难怪城主府会拿出来招待,至於英神会真正的主角还未出现,英神宫的人向来极其神秘,不到最后便不会出现。 而英神会前几日也只是各势力交流换宝的时间,只有三日后英神会才算真正开始。 由於英神会前前后后需要从好几日的时间,各大势力都是派出年轻弟子前来,这也本是英神宫的想法,倒也没什么出入的地方。 “诸位,时候也不早了,今日是英神会开始的第一天,作为代替东道主的城主府愿意拿出一株皇阶须龙草,不知诸位有没有想要交换的?” 百里幕轻肃一声后掀开了换宝的开篇。 眾人相视一眼,纷纷掩饰不住內心的惊讶。 须龙草虽不珍贵,但皇阶须龙草却是如凤毛麟角,其中蕴含的龙气异常磅礴,若是有有幸获得过龙血。 那这一株须龙草便可让人称为半龙之体; 同样对於炼丹师也是极为需要之物,以至於它虽是皇阶却也被誉为半圣之物,眾人很难想像城主府在第一日就会拿出这样的宝物! 一时间,竟然没有几人开口,像须龙草这样的宝物需要交换的自然也是极为珍贵的东西。 眾人虽看中这须龙草却也没有那底气,至於有同等的宝物也不需要须龙草,倒是楚阳开口问道:“这须龙草需要什么东西交换?” 眾人看著楚阳一愣,口中虽未嘲讽,但心中和脸上轻视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 百里幕轻笑一声,看了看身旁的明魅灵后说道:“这须龙草的珍贵想来楚公子应该知道,只是不知道你能拿出什么来?” “皇阶天魂木!” “皇阶血魔!” “圣阶无根草!” 楚阳一边说著一边从储物袋中掏出三样,一截三寸长的幽蓝色的木条,一朵早已枯萎却鲜艷如血的蕊。 至於最后则是一株平常的小草,唯一的奇特恐怕就是那通体晶莹如水的无根草。 “哗!” 眾人传来惊呼,这三样都是与须龙草同级,甚至那突破圣阶所需的无根草更是尤为珍贵! 试问在坐人那没有需要破阶圣阶的老祖,只需要得到这无根草那突破武圣的机率至少提升三成。 “楚公子我这有颗皇阶破境丹!” “楚公子我这有万年前魔宗宗主修炼的功法!” “楚公子只要你提出来我天道宗必然满足你的要求!” 全场沸腾,此刻谁还顾得上楚阳如何得到的这些宝物。 拿到无根草最为关键,虽说另外两样也不差但相比之下这无根草才是最为有用的东西。 至於百里幕则是满脸寒意,本以为拿出皇阶须龙草能趁机在眾人面前表现一把,抬高城主府的身份。 却不想被楚阳搅局,余光不由看向阶明魅灵,这种事情倒像是她做事的风格,况且除了他也想不出楚阳一个废物能够得到这三样宝物。 这三样宝物都是大司命的遗物,如今被楚阳挥霍的也只剩下这三样,品阶太高实在有些不易出手,如今的场合倒是不错,楚阳这才拿了出来。 “百里公子,不知这三样中有没有你想要的?” 楚阳真挚的看著百里幕,对於须龙草对於楚阳的意义並不大,但却是小泥鰍的大补之物。 须龙草是由龙褪去龙衣为肥料生长出来的,不仅匯聚了龙的精气,更是龙族天然大补的东西。 对於小泥鰍这种黑龙更是急需要的,毕竟一直呆在天武秘境中,不仅错过了最佳的修炼时间,甚至连体內的龙气都未完全释放出来。 所以楚阳打算弄到这须龙草交给小泥鰍,谁让自己风四娘照顾他的。 百里幕露出欣喜的表情,对於须龙草自然是渴求,家中如今的老祖虽未到皇阶巔峰; 但也不需要多少年,若是能够献上一株日后城主府在人宗的地位可想而知。 用须龙草与楚阳交换无根草自然是楚阳吃了大亏,眾人並不同情反而升起一丝鄙视,毕竟这种生意谁都明白不值的, 交易还在继续,楚阳却暗自鬆了一口气,这无根草虽然是难得一见的宝物,能够提升三成机率突破武圣。 但其中五成的药力都被姬梦吸走,只是外观上看不出来,需要一名武皇才能察觉,所以楚阳才会在自知吃亏的情况下交换。 这无根草就是“烂根”的废品,楚阳岂能不换了,而且好是好的这个便宜又岂会给百里幕,如今他可是自己的情敌。 楚阳將最后的两件宝物交换出去后便直接离开了英神会。 对於他来说今日不过只是英神会的开胃菜,没多大意思。 加上他听闻姬梦突然醒了,楚阳急著回去探望,便径直的快步回去了。 百里幕对著身边的人说了声“抱歉”后紧隨楚阳而去。 这几天他从明魅灵的口中有意无意中听到了一点关於这“姑爷”的消息。 如今这快到了嘴边的肥肉可不能让人给抢先了。 百里幕想著还召集了几个手下,前些日子派去的人也都牺牲了,虽然不太可能是楚阳解决的,但还是小心为妙! 这城主府的小公子虽是霸道却也惜命的很! 仿佛是天助一般,楚阳竟没有直接回百宝阁,反倒是偏僻的巷子走去,虽说丰都繁荣但也是有些不佳的偏僻之地。 楚阳一个劲的往里钻,最终进了条死胡同,简直是让百里幕等人占足了天时地利人和,不出手都对不起百里幕的名声。 百里幕来到前方看著楚阳抿嘴笑道:“楚阳,將三样宝物交出来便放你离开,如何?” 楚阳沉默片刻,脸上浮现一丝狡诈的笑意道:“你好歹也是城主府的小公子,做起事来竟然如此没有气量。 竟在自己的地盘上干起拦路打劫的勾当,也不怕给你父亲姐姐丟人。至於宝物我倒是有几样,你想要也可以,拿东西换吧!” “楚阳你不仅是废物还是傻子,你觉得现在的形势本少爷需要跟你换么? 若是不交出来今天你就被想离开了,也是你自己找死,若是回了百宝阁我还真拿你没有办法,你这货却赐给本少爷如此好的机会! 不妨告诉你,上次算是命大,一个废物攀上只骚狐狸就敢藐视本少爷,今天就让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第277章 百里小少爷可真是大手笔 百里幕说著便命手下出手,他自己这些年游手好閒也不过是结丹境,平日欺负欺负人还行,真要搏命不过是个绣枕头。 “哦,原来如此!” 楚阳恍然大悟,如今算是找到真凶了,上次还白让木家的人背锅。 看著楚阳如此镇定的神態,百里幕眉头微皱,虽感觉到一丝不对劲但也被怒火焚烧殆尽。 “楚阳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今天你非死不可,方能泄本公子心头之恨!” 百里幕咬牙切齿道,紧接著一脚踢在身旁属下身上: “还不动手等什么呢?难不成还要本少爷亲自出手,平日里白养活你们了,一个个傻了吧唧的。” 几人率先冲了上来,楚阳冷笑一声一步便衝到几人中间。 突破结丹中期后没与人交过手楚阳倒是十分期待,真气运转周身被火焰包裹。 口中轻喝一声火浪向外翻涌,脚下的一切化作焦土。 同时一拳与身前两人碰撞在一起,身子微撤一步,这四人都是结丹后期,虽说实力不怎样但配合起来倒是恰到好处! “嘭!” 一声巨响,楚阳直接被三人的合击轰飞出去。 身影在半空还未落地耳边就传来呼啸声,楚阳瞬间想到是那第四人袭来。 当即插上银武翼强行改变方位,整个人衝上半空,背上那如羽毛的金属匕首在阳光下散露寒光。 同时双翅一震,数十道羽翼匕首射出,在楚阳的攻击下围绕几人展开攻击。 “百里幕你贵为丰都城主府的小少爷,我楚阳本不想与你为敌; 但如今你却如此咄咄逼人想要杀人夺宝,今日我倒要看看你城主府有多强的能耐,你这少城主我必斩了!” 楚阳怒吼一声,整个人直奔百里幕而去。 此刻百里幕眉头紧皱,倒是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先前楚阳的声音恐怕传遍了大半个丰都,今日莫说杀不了他,倒是惹了一身骚。 况且以自己在丰都的名声怕是没人不相信楚阳所言,甚至日后楚阳有任何意外都会被推到城主府。 百里幕虽是个紈絝,但也知道其中的厉害,心中的无名之火烧的更旺; 尤其是此刻楚阳凡客为主,竟还想杀了自己真是低估了本少爷的名头,当即取出一道符咒扔了过去。 此符名为“天雷”,符咒周身雷光乍现,一旦扔出便能够发挥制符者的数倍威力。 而威力的大小也与製造符者的修为有关,百里幕这张天雷符虽是最简单的符咒却也能够发挥出一倍的威力; 相当於武王境界的全力一击,莫说是楚阳无妨抵挡,就算是武王境的修士也很难接下。 “轰!”的一声,符咒中天雷奔驰而出,雷蛇看准了楚阳直奔而去。 “不好!” 楚阳脸色骤变,可以结丹境的修为根本无法躲过这一次的攻击,当即脸色骤变,一股死亡的气息围绕心头。 下一刻,一道倩影出现在楚阳面前,玉指中包裹著的灵气宛如一团柔水,整条雷蟒追袭著水球,来人见此轻笑一声: “区区的天雷符咒也敢拿出来逞能,百里小少爷可真是大手笔! 只是我夫婿究竟犯了何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惹的你不惜扔了这价值数万灵石的天雷符,若是没记错这还是从我百宝阁买去的吧。” 此话一出,来人自然是明魅灵。 刚刚听到楚阳的怒吼她本想稍等片刻,即便楚阳杀了百里幕又能如何? 量城主府也不敢跟百宝阁叫板,好在最后时刻想到那小子身上可有不少保命的东西,毕竟这傢伙为非作歹,平日没少遇到刺客。 远处不少围观的人听到明魅灵这番话先是一愣,毕竟最近的消息都是传闻,如今却是从明魅灵口中亲自得知,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诧异的。 楚阳站在明魅灵身后,满脑子都是刚刚明魅灵出现的身影,虽然早知道她实力不凡,但如今出手才明白两人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这……” 百里幕一时哑语,遇到百宝阁城主府自然招惹不起,可一旦当眾承认恐怕下届这城主府的位置就难做了。 毕竟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又將换届,如此百里家的地位不保不说; 在人宗面前也失去了机会,而这一切只是因为一个废物造成的,百里幕心里那叫一个不甘心。 就在此刻,一道冰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事情经过究竟如何大家都还不清楚,明大小姐就如此明目张胆的欺负我弟弟真的好么? 同为女子我奉劝你一句,看人看事要加点小心才是,你已经嫁了四次了,可別再做一次寡妇了。” 敢这样跟明魅灵说话的也就只有百里月琴了,如今整个丰都也只有她的嘴巴足够毒辣,果然能占据三恶之一的人確实是名不虚传! 明魅灵眼神冷冽的看著百里月琴:“就你还奉劝我?你还是省省吧,我明魅灵可担不起。 如今成了丰都城主府的公主又岂会看的起我一个百宝阁的大小姐,今日你要护著你弟弟我自然无话可说; 不过日后的路还请好走,不过路也不长了,走完这两个月你觉得还能走多久?” 眾人猛吸一口凉气,话到这个份上在场恐怕没人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目光不由匯聚到百里月琴身上,外界盛百里牧只知修炼很少管理丰都。 一切大权都在百里月琴手中,整个城主府的决策都匯聚她一身,如今百里月琴的选择便是城主府的选择。 “姐姐救我!” 百里幕愣在原地,颤抖的双腿险些摔倒在地,若不是这么多人百里幕又死要面子早已就倒在地上了。 百里月琴眉头微皱,一双丹凤眼紧盯著明魅灵:“今日我弟弟保定了,至於日后的路该如何就不牢明大小姐费心了。” 一场剑拔弩张的硝烟隨著百里月琴带著百里幕回到城主府算是高於段落。 但所有人都明白这一场悄无声烟的战爭才刚刚开始,一切若是就这样结束就不是明魅灵的风格; 然而,明魅灵查看楚阳並未受伤后没有进步的举动。 第278章 爭风吃醋 但脸上升起的愤怒让人知道,这件事不会算了,更强的暴风雨正在匯聚,很有可能就在两月之后的城主府交换权上。 楚阳与明魅灵回到小院,楚阳坐在凉亭的右侧横栏上,明魅灵坐在左边,中间一张石桌將两人隔绝。 回来已经半个多时辰,院中大槐树上的雀儿乱叫,楚阳一言不发,嘴巴张开还未吐出字来又闭上。 反覆了无数次连他自己都记不住了。倒是明魅灵一反常態,未曾离开,也未曾开口。 静静的看著她对面的男子,还有几日便要离开了,多看两眼免得时间久了便忘记他的脸庞。 楚阳舔了舔嘴唇,喉咙有些发乾,一直没有说话却也吸了不少凉气,此刻有杯茶润喉就好。从储物袋中取出几坛美酒,撕开泥封喝了起来。 “这酒倒是不错!” 明魅灵讚赏道,她也是个好酒之人,平日倒是没少喝。 连杜鹃都被她训练出来,由此便知道她的酒量不错。 可没想到楚阳连喝了两坛却未曾开口问问,眼中多少有些不满,那种小女人的姿態十足,与以往的倒是有些不同,可惜楚阳此刻怕是没心情看这个。 连著三坛下肚,楚阳脸上多少都有些醉了,平日里两坛的量今日硬是多吞了一坛,怕是口中的话实在有些难以启齿。 楚阳將酒罈摔在地上,猛地发出响声著实將明魅灵嚇了一跳,正欲呵斥发泄下心里中的不满,却见楚阳醉醺醺站了起来。 “明魅灵,我们俩之间的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这几天我就是想问你为什……为什么不告诉我?” 楚阳恍惚的眼睛瞅著明魅灵,口中还嘀咕著:“你怎么成三个了……” “我们之间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明魅灵涨红的小脸篤定道,英神酒的作用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使用过后记忆绝对不会存在。 “什么都没发生?不可能!那英神酒怎么回事,你房间又是怎么回事?有人都告诉我了,你还想瞒到什么时候?” 楚阳借著酒劲咆哮,二楞子可不会无缘无故说那等话。 明魅灵如遭雷击,楚阳竟然知道整件事,那岂不是说…… 心中想著却猛地发现被人抱了起来,顿时嚇的容失色,一把搂住楚阳的脖子一股酒香带著些许汗味,恐怕这就是所谓的男子气息,心里不由砰砰乱跳。 “你要干嘛?” 明魅灵缩在楚阳怀中羞涩的问道,仿佛一个担惊受怕的鵪鶉。 “你都说我是你夫君了,你说能干嘛?上次我可什么都不知……” 楚阳抱著明魅灵两三步进了屋。 一晃便快天黑了,两人还未起床,楚阳搂著明魅灵,明魅灵则靠在他肩膀上,脸上一副幸福的表情。尤其是明魅灵更像是只乖巧的猫趴在楚阳怀中。 “楚阳你会在乎我嫁过四个男人么?外面对我的传言你应该都知道……” 明魅灵翻起身子趴在楚阳胸口,一双大眼睛紧紧盯著楚阳的脸,同时又说道: “我想听实话,哪怕你说的只是因为看中我的外在,但我不想我爱的男人用谎话骗我。” “外人说什么又何须理会?你连第一次都给了我,我怎会在意这些。” 楚阳说的无比真挚,紧接著脸上闪过一丝迟疑还是说道: “確实,对於你心中多少有一丝愧疚,但也绝不会没有感觉。 像你这样的背景、有漂亮,又有聪明的女人没有一丝心动是假的,尤其是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明魅灵趴在楚阳身上,暗嘆一声:“有些时候背景或许並不是都带来的好处……” 与此同时,杜鹃找遍了百宝阁都未发现小姐的影子,如今只剩下楚阳的小院,按道理来说绝不会在这里; 记得前两天小姐才说过与楚阳拉远距离,为此特意出去了。若不是是在没其他地方杜鹃也不会来。 一推开门就见到香艷的一幕,尤其是明魅灵脸上的潮红还未褪去。 杜鹃面色羞红的低下头,眼角的余光还不忘偷看:“对不起小姐,打扰到你们的事了!我这就走。” 她说完还没转身离开,顿时传来明魅灵的声音:“死丫头还不走,难不成看到姑爷也动了心思不成!” 此话一出,杜鹃可不敢停留连忙出了屋子。 对著凉亭连吹了好几口热气,用手扇著风想要让脸上的緋红消失,可她那脑子里满都是小姐的话,以及那香艷的画面。 房间里面,楚阳拿著木梳慢悠悠的在给明魅灵梳著头髮,明魅灵满头青丝在楚阳的手中片刻后便结成了长辫,看上去倒是挺像模像样的! “你这手艺平日里怕是没少给女子梳头吧,说说看……有几个?” 明魅灵手上抚著自己的长辫,露出一副小女人爭风吃醋幽怨的表情说道。 楚阳苦笑一声:“哪有给女子梳过,是小时候我收养的一个孤儿,那时她小自己不会梳头,只能我自己帮她梳。 后面梳著梳著自然就会了。记得第一次我帮她梳头的时候那头髮缠的都分不清楚,胡乱打了个死结疼的她哭了一宿!” 说话间,楚阳露出一丝真挚的微笑,那时的时光应该是最灿烂的,最美好的。 “那现在呢?”明魅灵追问道。 “现在?” 楚阳露出一丝迟疑,口中轻嘆一声道: “现在怕算是仇人了,没了往日的单纯,不再是那个天真可爱跟后面的小尾巴。或许一直以来都是我一厢情愿而已!” …… 神都內,圣天教外信徒熙熙攘攘,今天是圣女开坛讲学的日子,自然要前来聆听,时辰已到晌午圣女並未出现,不禁让人有些著急。 与此同时,圣天教內莲圣池中的凉亭內,浑身湿透的遮面女子中从池中起身,薄纱贴在玉脂上若隱若现。 整个人趴在青铜铸成的栏杆上发呆,水珠顺著衣袖滴落在地,渐渐匯聚到一起又流入池中。 “小小,给我扎个马尾吧!” 她说著嘆息一声,眼皮微垂,口中嘀咕道:“已经好久没人给朵儿扎尾巴了。” 她便是圣天教的圣女牧雨! 第279章 不择手段 当日牧家动盪她趁乱逃走,阴差阳错就成了圣天教的圣女,不仅修为大进,更是获得了无上传承,也是到了如今她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名为“小小”的侍女一脸为难的表情,生怕坏了圣女的兴致,可外面的呼声已经传到这里:“小姐,讲道马上就要开始了。” “开始便开始吧!这便是我今日要讲的道。” 牧雨毫不所动,她今日只要个马尾,其他的都往后再说。 她看著水中自己的青丝分股、交错、扎结,目光变的柔和: “你这手啊可比他的巧太多,好好的头髮都能被他打上死结,也不知故意还是捉弄,可那是还是那么喜欢跟在他后面当个跟屁虫。” “后来呢?”小小好奇的插了一句。 “后来?” 牧雨微愣,还是第一次有人问她这个问题,脸上露出迟疑怕是想了想,片刻后说道: “后来……扎马尾的小女孩长大了,她不再想要那个丑陋的马尾,也不想再当一个跟屁虫。 因为这样永远只能跟在那人后面,她想成为他的妻子,想要占有他。 本书首发.com,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不过在这个过程中小女孩变了,变得势利、变得歹毒、变得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那最后小女孩应该成功了……” 小小听的入神,见圣女没有继续说下去便接了一句,话到一半才反应过来,连忙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圣女,小小不该多嘴的!” “起来吧!我何时说要怪罪你了?你与我一般都是这世间最脆弱的人儿,无依无靠,若不是一时机缘巧合,我或许早已死了; 而你若不是我买回来,以你这小脸蛋水灵的模样怕也逃不过魔掌摧残;我们所能依靠的也只有自己了……” 牧雨说著,小小听的入神,脑袋里不知在想些什么,想来这番话对她也是启示颇多。 “成功?现在我已经是圣天教的圣女,整个圣天教小辈中的顶尖人物,与圣子地位同等尊贵。 圣天教又是道门三宗最强大的势力,还不够算成功么?” 牧雨猛然间开口,余音在莲池中迴荡。 片刻她恢復平静,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猛地的將头上的马尾甩开:“虽然精致,但如今已经不適合我。” 说话间眼中闪露凶光,撇了眼小小道:“准备讲道吧!” …… 自楚阳与明魅灵捅破那层窗户纸后,这第二天的英神会就没有参加,反是跟隨著楚阳要去一趟青石城。 楚阳本打算等青石城过后,时间宽裕后再去,不想明魅灵倒是火急火燎一般,好生被楚阳调侃了一番,而后两人踏上前往青石城的路。 如今的青石城早已今非昔比,牧易尘虽不是修炼天才,但抡起管理家族方面的本事也是首屈一指。 再加上楚阳在流云宗中的地位,整个青石城自然都以牧家为首。 在牧易尘的带领,经过一年的时间青石城足足扩大了一倍,在附近的几城中也算是最为富饶的地方,如此免不了遭人嫉妒惦记! 以往的城主府如今也成眾家族议事的地方。 此刻,气氛有些凝重,牧易尘坐在柳木椅上气的发抖,目光扫视眾人,咬牙切齿道: “你们当真如此?当日,若不是我牧家心存善念,你们还有命坐在此地?” “何须废话!这一年来你真的以为我们愿意听你指手画脚?若不是有你那儿子在流云宗,你觉得你能够服眾? 如今流云宗已经传来消息,宗门大乱,先不说楚阳能否活著回来。 就算活著回来又能如何?没了流云宗做靠山他还是个废物,一年的时间难不成还能从炼体境到武王境不成?”一名家主站起来说道。 “如今大难临头,那群马贼心狠手辣,又本是你牧家的人得罪的,凭什么让我们跟著一起受死。” “牧家主你走到如今的地步也是咎由自取,若不是你当日得罪那马贼头子,又岂会有所谓的三日屠城。 今日就是最后的期限,若是不將你交出去牵连的就是整座城的人。” …… 牧易尘虽然气愤却没有丧失理智,这一年各大家族都飞速发展,唯有牧家人丁稀薄发展缓慢,却也有几位高手,若能够联合汪家的人就有七成胜算。 “你们可曾忘记当初牧家主的壮举?公然逼宫,亏你们想的出来。” 汪家主站起身来呵斥眾人,紧接著嘆息一声转身看向牧易尘,好似思虑再三才开口说道: “牧家主,这一年青石城的变化大家有目共睹!您应当属头功,想来你也不想让你的苦心白费,对么?” “所以……为了整个青石城的人考虑,唯有牺牲您才能保全大家。希望你能谅解!” “原来是你!” 牧易尘长嘆一声,虽早已想到有人居心不良,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汪老狗,猛吸一口粗气压住心中的怒火: “是我错信了人,我无话可说,但你能告诉我为什么?” “为什么?还用问为什么!柳家已经倒下,在这青石城除掉你牧家,汪家便是唯一的主人,掌控这里的一切! 不过说来,青石城能有现在这个规模,我这个做主人的还应该多谢你才是!” 汪老狗一脸狰狞的说道,隱忍了一年终於找到了机会! 牧易尘並未出手,这一场较量自己已经输了,唯一的希望只能寄託流云宗,自己的儿子楚阳。 汪老狗好似看透了他的心思,冷笑道:“还想著你那废物儿子么? 若不是我得到確切的消息又岂会动手,楚阳自以为贏了柳相如就天下无敌。 到流云宗就招惹了流云宗外门第十的吴师焱,如今流云宗动乱,楚阳恐怕连尸骨都不知道在哪里了!” “是么?我怎么不知道呢?”没等牧易尘发怒,议事厅外就传来幽冷的一声。 眾人抬眼望向门外,楚阳明魅灵挽著手缓步走了进来,杜鹃跟在他们两人的后面, 先前议事厅眾人的话楚阳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此刻他的目光凛冽,周身似有火焰翻滚出炙热的气浪扑向眾人,一眾家主们感受到气浪的高温后连连退后与楚阳拉开距离。 第280章 来之不易 楚阳三人趁机站到了人群的中央,一眾家主见状迅速移位將三人团团围住。 此时家主们才仿佛鬆了一口气,將近二十位家主在此,且还有结丹境中期的高手在,量楚阳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楚资为知道楚阳未死,一时间老泪横秋,不过他也明白此刻不是激动的时候,当即说道:“阳儿你快走!为父断后……” 所谓“断后”不过是楚资为的说辞,面对十几位家主,全身而退无异痴人说梦。 他是要要为楚阳搏出一条血路,为楚家为他自己留下血脉;不求日后能够报仇,但至少要平安的活著。 “想走?哪有那么容易,既然跟楚家结下大仇,绝不能养虎为患,一同杀了交给马贼头领!” 一位家主率先出手,眨眼来到楚阳面前,楚阳的真气化作的火球瞬间击出吗,而那人的冰刺已然袭来; 火球与冰刺碰撞,冰刺前段化为蒸汽消散。 后半部分经受不住衝击,表面瞬间布满裂纹,而火球的衝击还未消散,剩下的冰刺分解成无数碎块向他自己射去。 “噗噗噗!” 连著几声,冰刺分解的碎块穿过他自己的身体,胸口的衣服留下三个拇指大小的窟窿。 一半的冰块刺穿衣服插入体內,伴隨著滚烫的鲜血涌出,冰块一点点融化,最终与血水一同从裤腿处流到地上,血泊的面积不断在增大…… 此刻火球也落到人身上,依旧炙热的火焰接触的瞬间就將衣服焚为乌有; 紧接著毛髮、血肉、骨头,从外到內的被摧毁的乾乾净净,只留下一堆隨风便可飘散的灰烬。 眾人倒吸一口凉气,还打算出手的几人连忙后退,躲在人群背后。 他们到此刻才意识到楚阳有恃无恐的原因,楚阳早已今非昔比。 不过对他们而言从来没想过公平比试,一群人同时出手,各样的攻击向三人袭来。 “杜鹃”明魅灵朱唇微动,玉齿间吐出二字,这也是她到此说的第一句话。 紧接著,杜鹃一步来到楚阳两人身前。 瞳中水光滔滔,周身泛起微波,一道水墙横立,眾人的攻击撞击在上面,没有半点声响,三人更不受一点伤害。 “速战速决,別浪费时间!” 这是明魅灵说的第二句话,她的时间確实十分紧迫。 后天英神宫就会来人,换言之只能在此地待上一天一夜;时间宝贵,她可不想浪费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隨著她话音刚落,水墙爆炸,飞溅的水滴成了杀人利器,一瞬间就有七八个中招,全身被水滴打成筛子。 地上溅落的血水沿著地上木板的缝隙涌入地下。剩下的人虽侥倖逃过一命,但也多是掛了彩,看著杜鹃纷纷露出惊恐的表情。 “別杀我!我投降!” “不关我的事,这些都是汪家主策划的,跟我们没多大关係,我们大多数也是被胁迫,逼不得已的。” “投降?” 楚阳嘴角上翘,眼中闪著嗜血红光:“在我这没有投降,要怪就怪当初自己的选择,杜鹃,除了他都杀了” 楚阳指了指汪老狗,对於他楚阳有更残酷的法子。 “楚阳,你不得好死!” 一人在临死前诅咒楚阳,也有临死依旧在求饶,辩解,可错了就是错了,要为行为付出代价! 楚阳来到楚资为身边,一年未见父亲苍老了许多,鬢角都生出了白髮,若不是此次明魅灵要来,恐怕楚阳都没想过何时回家看看。 “阳儿……” 楚资为看著满地尸体,嗅著浓重的血腥,一城的家族家主都死在这里,被楚阳屠杀乾净。 如宰狗杀鸡一般简单;再回想起以往,楚资为这才发现竟然有些不认识楚阳,变得陌生,甚至有一丝害怕! 转瞬间,楚资为不由自嘲一声: “看样子还真是老了,这么点风浪竟都慌了阵脚,我儿终究是我儿,杀人也好,救人也好,正如你娘说的活著才是真的好!” 楚阳也顿时鬆了口气,扭头看向汪老狗,看著他怨恨的眼神並未在意,而是说道: “我不会杀你,我跟汪铭的关係你也清楚,我的出现只是改变了事情的结果,但却不会要了你的命,恭喜你答对了!” “哈哈,你终究还是害怕我儿子的报復。 我儿已经是百媚宫少宫主,你不过是小小流云宗的弟子而已,就算一时风光又如何?我儿回来一定会杀了你。” 楚阳苦笑,怜悯的看著他:“不杀你是为我兄弟汪铭留著的; 除了你汪家其他人都得死,尤其是那个骚狐狸,剥了皮留下,其余扔去餵狗!” 楚阳说完,跟隨楚资为的护卫当即领命,跌跌撞撞的冲了出去。 从今日起,整个青石城算是彻底属於楚家,同时也让所有人明白得罪楚家的下场会何等悽惨。 事情结束,楚资为也鬆了口气。 这才注意到楚阳身旁的女子,仔细一看竟不比楚阳他娘当年差,甚至更加艷丽。 不由对楚阳使了个眼神,却不想两父子一年未见,这点默契都被时间消磨没了,倒是明魅灵迅速反应过来。 “楚……伯伯好,我是明魅灵,您叫我魅灵或者灵儿就好,我和楚阳这次回来是专程来您的。” 话到嘴边,明魅灵还是为將“公公”二字叫出来。楚资为看她娇羞的模样,当即露出慈祥的微笑。 “好好好!” 楚资为心情大好,看著楚阳愣在原地顿时呵斥道: “你看你小子跟个榆木脑袋一样,人家小姐跟你来了连介绍都忘了,真是,也不知是哪世修来福气!” 明魅灵羞涩的低下头,紧接著侧过脸对著楚阳露出得意的表情! 楚阳回来,对於楚家可谓是一件大事,一顿家宴在所难免。 家宴上楚阳也见了不少后辈,按照辈分楚阳甚至已经算是爷爷辈的。 当一句“太奶奶”喊出口,让楚阳一顿好笑,最终若不是被明魅灵追著打了半天这才罢休! 家宴结束后,楚家后山的山顶上一对男女正浓情蜜意的依偎在一起。 明魅灵有些恍惚的望著身边的抱著自己的男子,今生能有这短暂的浓情对她来说可谓来之不易;哪怕要因此付出不可估量的代价她也在所不惜! 第281章 倾诉 如此良辰美景她著实不想辜负,便摇了摇头,想把自己內心的惆悵给摇出去。 但最终还是控制不住对著楚阳开口说道:“楚阳,我想跟你说件事……” “嘘!” 楚阳却没有察觉到明魅灵的內心变化,他用手指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然后又指向了前方。 明魅灵只得作罢,然后顺著楚阳的手指望去,萤火虫群在草群中跳跃; 如今正值盛夏,蟋蟀声显得有些烦躁,躲在茂盛的草丛中鸣叫。 萤火中已经从远处飞了过来,成千上百不计其数的萤火虫围绕在两人四周,仿佛置身星空。 明魅灵看惯了绚丽奇景,像这最平凡,或许只有凡人才会欣喜的景色却让她久久不能平復! 玉葱般的手指戳了戳趴在草叶上歇息的萤火虫,顿时將萤火虫惊起,肚子下忽明忽暗的闪烁著,翅膀振动迅速离开…… 良久后,萤火虫群飞走,明月被乌云遮盖,四周陷入黑暗,明魅灵脸上升起一丝失落,嘆息道: “美好的东西,永远那么短暂!这老天或许就是喜欢夺走每个人心爱的东西吧。” 这两天明魅灵总喜欢多愁善感,楚阳暗地里问过杜鹃,並无得到答案: “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说出来或许我能帮你……是不是岳父不同意我们之间的事? 想来应该是,那次在秘境中见过未来岳父,气势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说话间楚阳又回想起明千楼出场时神鬼退步的模样。 较之“老叫”“叶知秋”此类,楚阳还是觉得明千楼更像是一个高手该有的风范,杀气如墨,神鬼莫近的气势。 “未来岳父?臭不要脸,谁答应嫁给你了!”明魅灵娇羞道。 “你不嫁给我还有嫁给谁?莫不是又藏了个小白脸……让我看看藏在哪里?” 一番嬉戏,两人气喘吁吁的躺在地上,明魅灵靠在楚阳肩膀上,楚阳搂著她看著乌云一点点从月亮上移开: “这里是小时候我跟汪铭玩耍的地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到这里喝酒,两个七八岁的小孩抱著酒罈喝酒,有一次他就是从这滚下去了……” 待楚阳说完他小时候的趣事:“你也给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吧!” “小时候……” 明魅灵陷入深深的回忆,脸上有些苦涩:“娘亲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 心儿那丫头从小体弱多病,多半是在药药王谷中疗养,內年都只有很短的时间会来。 至於小妹確实跟父亲一个脾气,小小年纪就拜入天宗常年难见一回,只有心儿回来才会出现一面。” 明魅灵埋在心底十几年的话,在这一夜终於找到人倾诉。 楚阳聆听心中不由嘘吁,大户人家有大户人家的好处,但也有他的薄情。 想来他自己虽然身在小小的青石城,自幼虽也没了母亲但也算会过的快乐无忧。 哪里像明魅灵一般活的那么累,七岁就掌管一城的生意; 想想一个瘦小的小女孩坐在议事厅,下方全是一群老头子,那需要何等的气魄和勇气? “以后……我会陪在你的身边的,放心!”楚阳搂住明魅灵的轻声说道。 第二天一早,三人就要离开。 英神会还在继续,今日英神宫的人就会降临,传说中的灵菜楚阳虽然期待,但更多的是想知道自己的潜力究竟会如何。 告別楚资为后三人又踏上前往丰都的路。 临行前楚阳看了眼城外城楼上掛著的一百多颗头颅。 他们都是昨日前来寻仇的马贼,被杜鹃击杀后,楚阳就命人將头割下来掛在青石城外,如此举动想来又能让那些人安分一段时间。 与此同时,丰都数十万里的一座小城,城虽小却是热闹非凡,其实城中的居民並不多,与丰都不同。 这里的人多是商贾,来此主要购买的就是酒,这里的酒遍布武州各地。 但真正能喝上的人无一不是拥有显赫地位的,尤其是泥罈子下刻了“风马”二字的特殊標记的,千金难得。 这里就是风城,马家的风城! 风城的建筑多是以沙土匯聚,高度远不如一般城池,都是一层建筑。 反倒是地下多则三四层,最少也有两层用来藏酒;风城靠近沙海,四季炎热,沙子中的温热如温火煮酒,以至於风城的酒格外醇厚,唇齿留香。 不过要说最为有名的自然是马家无疑:“风城马家,酒池竹林”,说的就是马家的酒。 马家占据了风城三成的面积,酿酒的人高达千人,每年產出的酒有三成都灌入了酒池竹林。 传闻上古巨灵醉仙竹的一截本体就在此处,马家已供奉万年之久,而醉竹林也一直庇护著马家,甚至整个风城。 也是如此,风城才能够屹立万年,从未遭受沙海中的异族的攻击。 马家每年还会有三成的酒送入百媚宫,两者从万年前马家老祖与百媚公主成婚就已说不清楚。 况且百媚宫中多是风城中人,男入马家,女进百媚宫。 早在千年前就成为了一条並未说明的规定,两家更是频繁联姻,以至於汪铭能够堂而皇之的在马家住了小半年。 反倒是没有一人说什么,倒是马家上下都十分乐意看见的。 汪铭醉醺醺的从酒窖出来,手拽著绳子,绳子搭在肩膀上。 背后拴著拳头大小的两个酒葫芦;熟悉的都知道他肯定刚去打酒,別看他那两个酒葫芦不大,实际是百媚公主得到的一件异宝。 可大可小,能吸山吞海,十分厉害!他有次喝醉了还將如今马家的大小姐吸进,最后酒醒了才將人放出来。 导致自那以后马家大小姐睡觉都不敢关门,非要留个口才放心,如今年轻一辈敢跟汪铭对著的乾的也只有那可怜的丫头。 “好你个旺財,又去偷酒,我这就去告诉我爹娘去!” 一名身穿淡黄色碎裙的小姑娘出现在汪铭背后,“旺財”这个別名也是她被装到葫芦里气愤之下想到的。 后来想想倒也適合,姓“汪”自然跟“旺財”是亲戚,每每想到这点她都不由觉得想要夸耀自己一番。 第282章 这落神会不参加也罢 而她就是马家大小姐马灵洁! 马灵洁生的十分美丽动人,一双大眼灵动清亮,整个人都透著一股子灵气,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喜欢。 汪铭迷迷糊糊被她叫醒,晃了晃脑袋像是看清楚眼前的人。 接著掩嘴打了个酒嗝结结巴巴地说道:“你是……望春阁的……姑娘,对吧?” 马灵洁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她虽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但也听说过望春阁是什么地方。 “汪铭,你个王八蛋,你在浑说什么?告诉你,你彻底完了!” 马灵洁用此生最大的嗓门怒吼道,可见她真的很生气,汪铭也被这声音震的耳膜发疼,酒意竟醒了几分。 定眼一看,丝毫没发现惹怒了这位大小姐,傻傻的笑了声:“哦,原来是爱哭鬼啊,我还以为是望春阁的姑娘!” “啊!” 马灵洁快被汪铭气疯了,自从她上次被封在酒葫芦里,一出来就忍不住嚎啕大哭。 汪铭非但没有道歉反而起了给她起了”爱哭鬼“这个外號,如今听到这三个字她都抓狂,更何况先前已经被刺激了一次。 而在马家另外一处庭院中,一张石桌,两女正在品酒; 突然传来马灵洁的叫声,年纪稍大的女子想嚇的手一抖,竟將手中的酒撒了,顿时无奈嘆息一声。 想来又是自己的女儿便算了,只可惜这杯珍藏了五十年的桂酿。 如此看来她的模样倒是与马灵洁有几分神似,一双大眼,比马灵洁多了一丝深邃和沧桑感; 倒是对面的女子与马灵洁更像,她就是马灵洁的小姨马七妹。 “姐姐何必多虑呢,小灵正值胡闹的年纪,难不成要她如你一般死气沉沉,整日只知道酿酒喝酒不成。 况且以我看,也就汪铭那灵根传人能够招惹她,换做其他人倒霉的可不会是她自己。” 马七妹一语道破玄机,在她看来这俩小傢伙都是欢喜冤家,倒是不用发愁,反而这位看似马家家主的感情让人头疼。 “但愿如此吧!” 话毕,她便起身离开留下马七妹一人。 马七妹將杯中的酒饮尽,忽然想起来道:“差点忘了,那小傢伙让找的人有消息了,正好看看他俩又在怎么胡闹!” 汪铭彻底被音波震醒,拍了拍脑袋转身往外走,他可没空理会那小丫头片子。 “站著!本小姐跟你说话呢。” 马灵洁气的跺脚,整个马家也只有汪铭一人敢违反她的命令; 气恼的她想起前几日的消息,当即脱口而出:“你要是敢走,我就弄死那个沐沐!” 汪铭骤然停在原地,诧异的看著马灵洁:“你脑子没坏掉吧,什么沐沐、木木、牧……” 汪铭灵光一闪,眼中骤然透出寒光:“你说人在你那里?” 说话间,一股冰冷的寒意向马灵洁扑来。 马灵洁嚇的后撤了一步,紧接著心中恼怒又踏出去一步,一双大眼睛死死瞪著汪铭,鼓足了劲道:“没错!你那个沐沐就是再我手里,以后你若是敢……” 话未说完,汪铭的灵气化作漫天桃,每一瓣猩红如血。 狂风骤然吹起,无数的桃瓣就涌了过去,爭先恐后,后面的桃瓣撞击前方的桃瓣,两瓣瞬间化作四瓣。 眨眼功夫数量增长了一倍,而桃的数量还在增加,最终如同形成一堵桃墙向马灵洁袭去。 “碎!” 赶来的马七妹轻吐一声,灵力化作光刃,连著旋转两圈就到桃墙前。 从上而下就將桃墙劈成两半,无数桃破碎散落,破碎的挑瞬间又涌了上去。 这一刀非但没有將桃墙真正破开,反而增加了桃的数量。 马七妹轻嘆一声,这龙阳根果然非比寻常,以武王修为就可拦住武皇,虽说未曾动用真手段,但在同境界中堪称无敌的存在! “好了,如今人在丰都,要去可要趁早,他得罪的人可不少!若是你去完了小命怕就没了,倒是別怪小姨我没通知你!”马七妹调侃道。 汪铭闻言一拉手中的绳子,一个葫芦落在手中,口中默念一段口诀,葫芦迅速变大,直到能乘坐下一人方才停止。 汪铭坐上葫芦,扭头看向马七妹道: “小姨,告诉我美人师父一声,我要晚点回宫,若是被人欺负了,记得让美人师父带人来救我!” 下一刻,人影已经消失在两女的视线中…… 马灵洁撅著嘴,暗自气愤,看汪铭那么在乎那个叫“沐沐”的姑娘,肯定是他喜欢的人,心中想著,马灵洁口中嘀咕道: “本小姐倒要看看让旺財那么在意的女人究竟长什么样子,有多漂亮!” 与此同时,楚阳三人也回到丰都,三人並未回百宝阁,而是直接去城主府。 谁知到了城主府却被人拒之门外:“两位的请柬已经被我们城主收回,这场英神会两位便已经无权参加了,还请两位离开,抱歉!” 管家在城门口拦住了他们三人,他收到百里月琴的授意,反正如今两方的反目的局面已经无法扭转,那就乾脆做的更绝一些。 何况如今百里月琴又找到人宗的副宗主做自己的靠山,没有百宝阁的扶持,百里家依旧能够稳坐丰都城主府,自然无需跟明魅灵客气。 楚阳眉头微皱,这百里月琴做起事来果然阴险,没了城主府这东道主的邀请,怕是进不去了。 “既然如此这落神会不参加也罢!” 楚阳冷哼一声,拉著明魅灵就准备离开。 与此同时,英神宫的人也到了丰都城主府,天空飘下英神瓣。 百尺长的白纱落地,形成三丈宽的大道,一顶八人抬的圆顶大轿落在白纱上。紧接著,一女揭开帘子。 轿中人睁开双眼,看来眼明魅灵又看了眼楚阳,眉头微皱,虽未看到那人表情,楚阳却感觉到她甚是不喜。 容不得多想,一眾家族在百里月琴的带领下来到城主府外,百里月琴撇了楚阳两人一眼,嘴角上鉤。 两天的时间她以联络不少家族,两人若是借著与英神宫的关係参加英神会,百里月琴不介意当中除了楚阳为她弟弟报仇。 果然,轿中人走出轿並未理会眾人。 第283章 倒霉的货色 她贵为英神宫宫主,虽不是转世轮迴的上古英神,但其身份也是无比尊贵,此番若不是为了转世者她岂会来此。 她走到楚阳面前,眼神冷冽的看著楚阳说道:“你就是楚阳?比我想像的要差得多,你让我很失望。” 楚阳闻言惊愕的楞在了原地,我跟她有关係吗?就算自己真的差劲她又失望什么劲? 但明魅灵心里明白轿中人这句话的含义,轿中人是她的师姐,她说的失望是对她这个师妹说的。 当年明魅灵为了等待有缘人而不愿意跟师傅师姐他们回英神宫。 可时间过去快二十年了,等来的有缘人在师姐眼中不过是个废物,岂能不叫师姐失望! “进去吧,这是我给你的最后的机会了!” 师姐说完话给了个眼神给明魅灵,然后快速向城主府內走去。 早点完成此次的英神会,她也好带著明魅灵离开,这才是她此行真正的目的。 其他不过是为了方便行事。英神宫介於九州与十地之间,所有的活动都会有人密切关注,稍有逾越就会落在有心人手中大做文章。 临走前眾人嫉妒的撇了眼楚阳,先前师姐的话也只有最后“进去”二字被眾人听到。 想来能够与英神宫的使者套上关係,未来必然不是泛泛之辈!嫉妒、羡慕自然少不了。 百里月琴眼中闪烁寒光,楚阳的潜力越大对她的威胁就越大,与其让他羽翼丰满,倒不如儘早將其扼杀在摇篮中。 这两日百里月琴已查到楚阳的仇家有谁,並送出了几道传音符,想来万刀门的万山英也快到丰都了。 再加上木家,量他也活不过几日,百里月琴这才扭过头去。 眾人一併来到后院,目光匯聚在英神宫主身上,每年都是由使者搭建灵阵; 以灵阵为源,修士真气为材料,製成一道特殊的灵菜,以此看清修士未来的潜质。 英神宫主並未出手,四五名侍女围成一个圈,手掐法诀,动作十分嫻熟,配合也是默契,眨眼的功夫灵阵就匯聚成功。 灵阵以六芒星为阵图,灵力流转的轨跡在地上浮现,阵法上空有一团磅礴的能量。 两者呼应形成特殊的空间,眾人离阵法较远都感觉到空间內传来的恐怖气息,脸色不经骤变,心生退却之意。 “开始吧!” “我来!” 英神宫主的话刚落,一人就冲了上来,站在灵阵外深吸一口粗气,鼓起勇气踏了进去。 灵阵中威压倍增,那人的身子猛然下坠:“嘭”的一声整个人贴到地面,灵阵还未运转就已经结束。 听著人群中传来的嘘吁声,那人也不反驳,待回到人群,独自擦去嘴角溢出的血渍。 眼中闪过的目光甚是阴毒;这压力绝不简单,那男子再不济也是结丹境,瞬间就被压出內伤,恐怖如斯。 他並未急著疗伤,眼神紧盯著下一个人,嘴角上扬,又是一个倒霉的货色。 果不其然,这一个同样被压在地上,如此接连几人后,终於有人按耐不住。 一身白衫的江庆年直接冲入灵阵,那一瞬间脸色骤然变成酱紫色,牙齿咬著舌头从嘴角吐出一句“出鞘”。 背后背著的长剑破鞘而出,剑气向四周扩散,压力骤减。 江庆年不是愚笨之人,瞬间反应,当即长剑纵横,阵阵剑气向灵阵四周扩散…… 灵阵上空,能量团中闪耀光华,接连三道,无比耀眼! “三品!” “三品,虽是低阶,但也是相当难得啊。” 听著眾人恭维的话江庆年面露得意之色,当年的藏剑锋也不过四品。 看到远处走来的楚阳,神態更是囂张,更多的怨恨,若不是楚阳害的木青扬昏迷不醒,自己或许就靠著木青扬这棵大树进入人宗,飞黄腾达! 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可到如今一切都成泡影。 “英神会结束,我俩之间的事也该清算了!” 江庆年咬牙说道,若是只有他一人,他断然不敢如此囂张。 此次想要楚阳性命的不在少数,他自然要跟上看看楚阳最后的惨况,如今不过是借势张狂而已。 楚阳出场,不少的目光匯聚与此难以离开,一来楚阳得到使者讚赏,二来两日他与百里幕的事早已传开。 眾人也想见识一下,敢与城主府小少爷叫板的人,是靠明魅灵这百宝阁夫婿的身份,还是有真材实料! 踏入灵阵,与旁人不同,楚阳並未运转真气。 整个身子骤然下坠,双腿弯成弓状,双肩上仿佛扛著一座大山,骨骼发出“啪啪”的响声;涨红的脸上露出笑意,九阶淬体果然非同凡响! 一股暖流从丹田深处涌起,像是沉睡的蛟龙觉醒,从丹田衝到五臟六腑,一团烈火在心肝脾肺肾中燃烧。 紧接著,又从五臟六腑衝上脑门,天灵盖上像是开了一个窟窿。 冰凉的冷风疯狂的脑仁中涌,心神在这一刻安静下来,待一切感觉消失,口中吐出一口浊气! 结丹境后期! 破阶的声势並不大,水到渠成,那一扇屏障早已鬆动,无需楚阳刻意为之。 隨著而来的是全身毛孔都仿佛在呼吸,能够感受到气流在身体外流动的感觉,这就是天地灵气。 “吸吸吸!” 周身环绕的灵气隨著毛孔涌入体內,零散的灵气沉入丹田。 丹田中悬浮著一团能量,蚕豆大小,乳白色,像缩小版的核桃,吸入体內的灵气被它吸收,再无踪影。 楚阳露出欣喜的表情,虽还不知道这东西究竟有何用处,但能够让结丹境吸收灵气,绝对是个宝贝!不在多想,在灵阵中安心吸收起灵气来。 眾人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疑惑,楚阳进入灵阵也有近一炷香的时间,即没有出来,也没出现品阶,著实让人奇怪。 明魅灵站在角落,双手紧握,脸上写满担忧,这灵阵本是上古遗留的阵法,专门用来检测体质。 所谓的“灵菜”不过是以讹传讹的噱头,英神宫並未澄清,也就坐实了。 但其中的威压会隨著时间的推移增加,明魅灵却是清楚,看著楚阳久久未曾出来,越来越担心,她可知道师姐有心帮自己剷除尘缘,如今不就是天赐良机! 第284章 罪无可赦 灵阵內威压在变强,而威压由灵气形成,当灵气接触楚阳身体就会被吸入体內,威压骤无。 无数的灵气涌入丹田,蚕豆虽未变大,但光晕却是大了不少,像是颗发光的火石。 布阵的几女大为吃惊,尤其当他们已经施展出近八品的灵力,楚阳依旧十分轻鬆的模样。 灵阵四周被一层灵气凝聚成的浓雾遮盖,楚阳的身影若隱若现。 就在此刻灵阵却传来一阵躁动,不知不觉几女施展的能量已经超过九品,灵阵多少有些承受不住,还是动盪,要不了多久就会崩溃。 灵阵中的楚阳猛地倒吸一口凉气,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释放到最大时猛地的被东西堵住。 体內疯狂向內吸,外界强大的威压向內压,一瞬间,楚阳全身的皮肤开始碎裂,鲜血瞬间涌入化作血人。 轰的一声,同楚阳嘶吼全身毛孔变得通畅,较之先前仿佛大了数十倍,並且……在不停的吸收著灵气。 丹田內,以那神秘蚕豆为圆心,灵气匯聚的六芒星悬浮在外,先前堵住毛孔就是这六芒星! 六芒星消失,那几个女子受到反噬,各自后退了几步,她们的灵阵也骤然溃散。 而楚阳则能量团爆炸的直接被轰飞了出去,相隔较远的其他几人也或多或少受到了波及,纷纷被衝击波扫倒在地。 “咳咳!刚刚究竟怎么了?” 一名天道宗的弟子从地上爬起来,手捂著胸口,他感觉此刻自己的胸口像被巨石压著一般难受。 全场人全都不明所以,只有英神宫的宫主知晓缘由。 楚阳也从地上站起,胸前传来刺痛,明魅灵眼含热泪急步从一旁走到楚阳的身边。 楚阳胸前的衣服早已粉碎,血肉模糊,凸起的白骨被斩断,半截子沾著肉暴露在外,左侧肋骨下,隱约能够看到心臟跳动。 仿佛下一刻就要跳出来。下半身被涌出的鲜血染红,衣角积攒的鲜血牵线似的留在脚下,血泊一点点扩张。 楚阳看了看胸口,一愣,脸上挤出一丝微笑,抬起的手抹去明魅灵眼角的泪水: “別哭了!很快就会长好的……” 长好? 眾人听到楚阳的话,冷笑一声: 天方夜谭,如此严重的伤势莫说是结丹境,武王境的灵体都不见得恢復好。你竟敢当眾说著这样的话,也不怕笑掉大牙!” 就连英神宫主也投来冷漠的目光,白骨生肉,这般恢復力整个九州屈指可数,到了十地都是一流的天才人物。 他?一个废物!英神宫主不由冷哼一声,越发嫌弃。 楚阳咳嗽一声,嘴角溢出血渍,胸口伤势严重,五臟六腑同样受到波及,心臟每一次跳动都会带出鲜血…… 吸了口气后,心神稍定,体內真气运转,火焰浮现,地上的血泊蒸发升起血雾將他笼罩。 火焰附著在胸口,炙热的火浪烘烤片刻,血肉就开始结痂。 那种疼痛感传入脑海,楚阳猛吸一口凉气,这种自残式的修复方式效果快,但过程也是痛苦。 “这楚阳就是找死!身受重伤还敢运转真气,难道他不知道五臟六腑受阻,一个不慎就气血逆流,到那时就算是武皇出手都药石无灵!” 明魅灵正担心楚阳的伤势,眾人的话传入耳中,猛地转过身去,口中怒吼道: “他若是有任何意外,你们所有人都要陪葬!包括你——英神宫主。” 眾人脸色骤变,扭头看向英神宫主,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此次来的竟然是英神宫主。 惊讶之余,更是佩服明魅灵这份胆量;英神宫这些年並不在九州活动,但作为上古势力底蕴还是有的,公然叫板多少需要些勇气。 百里月琴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百宝阁得罪英神会,不管最终谁输谁贏都会元气大伤,等反应过来,谁收拾谁还不一定了。 “你为了一个男人,就这么跟师姐说话么?当年代师收徒后就不应该让你留在丰都!” 英神宫主气愤的说道。 剧情骤转,谁会想到英神宫主会是明魅灵的师姐? 楚阳听著却无暇顾及,本以九阶淬体的恢復力片刻就能够恢復,运转真气时,丹田中的蚕豆开始旋转,六芒星隨之而亮。 楚阳一吸一呼间竟有少量的灵气涌入体內,与真气掺半,吸收速度虽不及武王,但也有三成。 隨著灵力的融入,恢復的速度快了不止一辈。 更为关键的,灵气入体,体质再次升华,表面仿佛有一层流光覆盖,隱藏在火焰之下,也导致伤势许久未曾恢復。 “一个男人?好,我先尊称你一声师姐,可你为何要置楚阳与死地?” 明魅灵紧盯著英神宫主,认定就是她將楚阳害成这样。 英神宫主也不解释,她倒要看看自己这个师妹,迷恋楚阳这废物到什么程度。 楚阳不死她或许真的会补上一刀,为了英神宫的未来,她这点决心还是有的,哪怕明魅灵记恨她一辈子。 所有人都在关注英神宫主和明魅灵时,楚阳睁开眼睛,周身火焰消散:“刚刚不怪你师姐,一切都是我的问题!” “完好如初……这怎么可能!” 一人长大嘴巴失神道,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次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若不是亲眼所见,白骨生肉,他是打死都不会相信的。 英神宫主眉头微挑,白纱下冷漠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知道就好,害的我宫中六位弟子受伤,你该当何罪?” “这……” 楚阳哑语,本是不想让她们师姐妹关係闹僵,如今却让她当做藉口,兴师问罪。 “按我英神宫的规矩,伤害宫中弟子罪无可赦!需灭三魂,遣七魄。” 此话一出,眾人面带一丝喜色,百里月琴与江庆年对视而笑,倒有种狼狈为奸的模样; 笑容还未消散,英神宫主又开口道:“当然,若是师妹你愿意接任英神宫宫主,倒也可饶他一命!” 明魅灵早已猜到,轻嘆一声后道:“师姐,你早已知晓我会答应,有何必如此呢?“。 她转过身去,封印住楚阳的穴道,一双大眼中泪光凛凛,刚相聚又將离散,何日相见还未可期; 第285章 真是给魔头丟人! 不过,她有自己的使命,只能离去,但这一世她不要如此匆匆。 “我等你!” 一滴热泪滴落! “愿今生你我能再相逢,愿此生,再无憾!” 一张水晶面具,寒气繚绕,轻轻戴在脸上……从此刻起再无明魅灵,唯有英神! “起!” 英神坐在轿中,轿子升空,望了眼丰都,彻底消散在眾人的视线中,楚阳的穴道隨之解开,翁的一声,银武翼出现,双翅一震就要追去。 眾人一愣,六七人顺势追了出去,百里月琴首当其衝,对於楚阳,她是抱著必杀的决心,况且如今明魅灵成了新一代英神,她唯有將仇怨算在楚阳身上; 另外几人也都是与楚阳有深仇大怨的,江庆年、木山青、万山英都是有著解不开的仇怨。 脑海中,二愣子连忙提醒,这些日子净遇到一些高人,他只能像乌龟一样躲在脑海深处,防止被人发现; 好不容易冒头就发现楚阳被人追杀,其中不乏好几个武王境高手。 若是当年,二愣子自然豪不畏惧,一巴掌將这些螻蚁扇走就是; 如今屈居在楚阳脑海,力量都发挥不出,楚阳可不是他们对手,只能提醒赶紧逃了再说,有银武翼这等逃跑神器,希望还是很大的。 不得不说,二愣子这傢伙从始至终都如此怕死! 楚阳望著英神宫的人的背影扬天长嘆,终究是自己的实力太弱,如今还不是那些人的对手! “小子,我们还是快跑吧行吗?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保命要紧啊!” 二愣子边说边疾步的跑了出去,身后的追兵已经只差百丈的距离,首当其衝的就是百里月琴,她身后还紧紧的跟著木山青等人,一个个卯足了劲追著他们两个。 二愣子跑的两脚生风,他是真的怕了,楚阳被抓他也免不了魂飞魄散的下场。 楚阳面带苦笑,双翅一震,伴隨一道银光骤然向前方射去; 耽搁片刻,与百里月琴的距离缩短了一半,手中迅速打出一击,灵力化作数丈的白骨利爪。 划破空气袭来,呼啸著如鬼嚎一般。 楚阳只觉得背后阴风阵阵,汗毛竖立,猛然回头,煞气匯聚成小鬼扑来。 白骨利爪夹杂其中,混沌目闪烁光华,一切骤然消散。 幻像可破,白骨利爪却是实实在在的攻击,百里月琴的目標是银武翼,没了翅膀,楚阳就是没腿的羊,只有等著屠杀。 撕拉一声,利爪勾碎半截银武翼,金属羽翼散落。 这一瞬间楚阳就失去平衡,整个人失去动力后向下加速坠去,层层云雾留下破损的大洞,眨眼间就消失在几人眼前。 下一刻,五道身影同时下潜,万米高空失去银武翼,非得摔成肉泥; 可这几人跟楚阳可谓是深仇大恨,不亲眼见到楚阳的下场,他们岂会放心。 况且,以楚阳出人意料的举动,谁又敢保证楚阳一定摔死! “完了完了……这会你小子要被摔成肉饼了,怎么办?小子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脑海中,二愣子成功詮释了什么叫做热锅上的蚂蚁,焦头烂额的吶喊。 楚阳眉头微挑,一脸嫌弃:“我还从没见过你这么怕死的魔头,真是给魔头丟人!” 穿过云层,耳边风声呼啸,正下方好像是座荒山,光禿禿的,山顶间有一棵歪脖子树,树上有只乌鸦。 楚阳即將坠下,乌鸦还未飞走,想来是睡著了。 而在歪脖子树旁边不远,二三十丈的位置还有做破庙,楚阳准备降落的地方就是这。 直接穿过屋顶落下,虽有阻隔,但铺垫的几层茅草风吹日晒,风化极其严重,一阵狂风怕是都能將茅草吹成灰; 落地片刻,楚阳微愣,早已做准备,万米坠落即便有九阶淬体也难以保全,却不想竟毫髮无损…… “呸!” 楚阳从深坑下爬起,一名老道士猛地从坑中站了起来。 口中的土吐乾净,扭过头看著楚阳,脸上印著鞋印看不出喜悲:“年轻人,你现在有麻烦了!” “前辈什么意思?刚刚实属意外,晚辈在此给前辈赔个不是,若是前辈还不解气楚阳悉听尊便,可若是想要小子的性命,还的问过手下的实力。” 不卑不亢,楚阳自知理亏,但他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绵羊,就算看不成这道人的深浅也要一搏才知道。 “误会,误会了!老道士我近几日正好腰酸背痛,正愁没办法,不成想你这下可是治了老道的毛病,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罪呢?” 老道扯著破烂道袍將胸口遮住,面带微笑,露出缺了两颗的一排黄牙:“老道说的不是我,而是道观外……” 百里月琴等人来,搜索一圈未曾发现楚阳的踪跡,唯这荒山中的破庙未曾查看,几人的目光都锁定在破庙,四面都被围住; 想逃都没有地方可去,银武翼被毁,即便出去也是无法逃脱! 老道连忙献计:“老道这有一枚虚灵丹,能够让结丹后期拥有武王境巔峰的实力,时限三个时辰。 小友既然遇到麻烦,萍水相逢,这枚丹药便以一百万灵石卖给你,如何?” 不看老道脸色抖动的鞋印,楚阳都知道这傢伙在宰自己。 虚灵丹,楚阳很早就知道,以天地灵气炼製成丹药,短时间內能够提升修为,药效失灵后会以掉境为代价! 老道露出奸笑,吃准了楚阳,片刻接过储物袋后,取出一枚快被捏扁的丹药交到楚阳手中:“给……” 药味早已挥发,看著像是刚撮合的泥丸,吃到嘴里也有同感,新鲜泥土的气息; 下一刻,一股猛烈的药力在嘴中爆发,海潮般的灵气冲入体內,修为瞬间达到武王境,没有丝毫停歇,一路衝刺到武王巔峰才停下。 “这就是武王巔峰的实力?好强,隨手一击就可抹杀结丹境!”楚阳感嘆道。 老道坐在三清祖师额头上,手捋著鬍鬚,面带得意的笑容,提醒道:“时间紧迫,要抓紧,老道可只有这一颗虚灵丹。” 楚阳闻言也知道时间紧急,脚下一踏,整个人从道观屋顶冲了出去,如此举动自然引起几人警觉。 第286章 死的倒是不冤 目光看去,楚阳口中嘀咕一声,施展移形换影,数十道人影向四面八方奔去…… 几人脸色骤变,追了这么久若是让他逃了,回去岂不被眾人笑死. 更何况还有大仇在,岂能让他逃脱,几人各施手段向虚影攻去;百里月琴作为指挥,出手还不忘提醒道: “不知这废物用了什么手段,切不可让他逃了,今日我们几人联手定要將他碎尸万段!” 若说全场最为心虚的莫过江庆年,他本以为这么多人对付楚阳十分轻鬆,他们將楚阳制服. 他自己上前踩上几脚,羞辱几句,传扬出去也是一份殊荣; 不想楚阳如此难缠,紧赶慢赶才追上,也不知用什么手段分出十几个同样的人来,看著向他奔来的一个,手中长剑刺了出去。 楚阳掌中包裹火焰,劈出一掌麒麟喷涌而出. 江庆年还未反应过来,手中长剑就被麒麟吞下化为铁水。 江庆年匆忙退了几步,脸色变的惨白,眼中看著火麒麟將他吞噬,顷刻间化为灰烬。到死他都不明白,自己的运气为何那么差? 殊不知,从一开始楚阳施展移形换影的目標就是他,所以他死的倒是不冤! 江庆年的死给剩下几人敲了个警钟,更加警惕的同时,心中对楚阳的憎恨又深了一丝. 当然更多的是愤怒,在四位武王境面前杀人,这是赤裸裸的打脸。 楚阳杀死江庆年后,没有丝毫停留便转身重重踏出一步。 只见他脚下的地面下沉,周身腾起一股火焰化作麒麟袭向左边的百里月琴。 而在楚阳身后的木家供奉此时也反应过来了,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跟在楚阳身后隨时准备出手; 万山英和木山青也追过来了,他们迅速向楚阳冲了过去,都想亲手手刃楚阳。 百里月琴冷笑一声躲过楚阳袭过来的火焰,一掌打出灵力打出化作白骨剑,霎时阴煞环绕,鬼哭狼嚎之声传入楚阳的耳中; 楚阳一时间被震的心神失守,白骨剑隨后而来,煞气临近,汗毛骤然竖立。 脑海中炸开一声,楚阳瞬间震醒,容不得思索,再次施展移形换影,七八道身影分散开。 同时木家供奉一掌打在虚影,瞬间消散。 懊恼之际白骨剑已然袭来,脸色骤变,还未躲闪就察觉身后传来一阵寒意。 口中暗叫“不好”就被一掌击中,这一掌力度並不大,木家供奉並未受伤反倒是將楚阳震飞出去。 他自己同样向前衝去直接撞在白骨剑上,撕拉一声白骨剑刺穿他的胸膛,白骨蚀魂,他还未来得及挣扎,魂魄就被白骨剑吸走。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发生,百里月琴未来的及撤手。 她修炼的魔功本就是吸收魂魄修炼,武王境的魂魄可要比刚出生的婴儿滋补。 平日想要击杀需要费些周折,如今送到枪口她怎么会拒绝,吞噬一位武王境的魂魄。 她竟隱约有种要突破的错觉,满脸骨灰露出邪笑,泛著绿光的眼睛扫视全场,不知在琢磨著什么。 木山青脸色骤变,直接气成猪肝色,看著百里月琴深吸一口粗气。 他心中虽然气愤,但也明白这全是楚阳使的诡计,怨不得別人,只可惜了这位供奉,整体木家除了他自己也就这位实力不俗。 今日可谓是折了木家一只臂膀,不由怒吼一声,看著退来的楚阳双眼通红,怒髮衝冠,早已忘记是否是陷阱,一个健步冲了上去。 “楚阳小儿,今日便要你偿命!” 一击打出,周身灵气化作数根长藤,拳头粗细,表面遍布猩红的毒刺。 长藤顶端又凸出一节,扁平似刀,顶尖向矛,袭来之际透著寒光,看上去异常锋利。 “老夫这九柄寒刃用老夫的血淬链数十年,今日就有用它来祭奠我那小儿,还有木供奉的英灵。” 木山青狰狞道,控制著九根长藤向楚阳刺去。 百里月琴站在远处紧盯著,瞳孔微收,闪过一丝狡诈,看模样大有螳螂捕蝉的意思。 刚刚杀了木山青的人,木山青或多或少有些怨气,如今对付楚阳倒不会发作,可一旦解决楚阳,难保他不会翻脸! 他这九柄寒刃经数十年淬链,煞气逼人,动起手来也是极为难缠,倒不如坐收渔翁之利,他死了就趁机再吸一缕魂魄,若是楚阳被杀也能顺势偷袭。 万山英也未出手,先前几次的经验让他明白,楚阳狡诈,若是出手未必能成功,倒不如伺机而动,寻找一击必杀的机会! 如此,楚阳压力骤减,他担心的就是以一敌三的局面,如今虽有两人伺机而动,但也好过腹背受敌。 看著袭来的九柄刀刃混沌目浮现,眼中日月,光华流转,一切都变得缓慢! “星火燎原!” 楚阳嘀咕著掌中火焰已经袭去,周身形成火焰护甲。 化作实质的火球遇风暴涨,拳头大小的火球,三丈增大了十倍,狂暴的能量愈发內敛,等待极致时绽放。 木山青面带寒光,眼中不敢有丝毫大意,先前那诡异莫测的身份可是戏弄了他两回。 还藉此害死了他一位供奉,九柄寒刃留了六把在身边,隨时准备截杀想要逃走的楚阳; 三柄一前两后袭去,第一柄在最前面直奔楚阳胸膛,第二柄阻挡他的攻击,第三柄防止前两者失手。 不得不说,木山青的准备可谓是万无一失! 唯一可惜的,他错估了楚阳的实力。 火球爆炸,火浪扩散,百丈的范围瞬间覆盖,寒刃瞬间被震飞出去,连带著那根长藤都化为灰烬,木山青脸色骤变,他怎么也没想到楚阳实力如此强悍。 好在他还有准备,六根长藤扭到一起化作,寒刃打开形成盾牌在身前。 “这傢伙……” 百里月琴暗自嘀咕一声,她自认为已经够能隱忍,这楚阳拥有武王境巔峰的修为竟隱瞒了如此久。 想到这百里月琴的杀气暴增,今日楚阳若是不死未来必成大患。 万山英站在远处,一柄长刀在手,浑身散发黑气。 他依旧在等机会,尤其是得知楚阳的实力后,他更提醒自己一定要是能治人与死地的机会,打蛇不死必受其害,万山英深知此理。 第287章 我还没有活够啊! “楚阳小儿,你竟隱藏的如此深,老夫差点找了你道,这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 木山青说著周身灵气暴涨,“噗噗噗”几声数十根腰粗的青藤破土而出。 以楚阳为中心围成圆圈,上空十几丈处青藤合拢,楚阳站在封闭的青藤圈中冷笑一声,火克木,这木山青也是气糊涂了。 当即,麒麟丹火从楚阳体內喷涌而出,双眼中包裹著两团火焰,青藤骤然枯萎,遇火焚为灰烬! 木山青嚇的连连后退:“不可能!普通火焰怎么能烧死老夫的青藤?” 说话间,木山青一口淤血喷涌而出,这青藤可不是他灵气所化,而是以血滋养几十年的妖植,心意相通,乃是他平日里杀敌取胜的重要手段之一。 “谁告诉你我这火是普通的灵火!” 楚阳嘲讽著,趁势一步踏出,直奔木山青而去;此刻他已然重伤,解决他又多一丝胜算! 百里月琴顺势而动,目光紧盯木山青,刚消化完那供奉的灵魂,隱约已有了突破的跡象,若是將在场的三人的灵魂全部吸收…… 她此刻想要对付的可不仅仅是楚阳,她更想要突破武皇,將整个百里家和丰都牢牢攥在手里。 “就是现在!” 万山英嘀咕一声,踏步、蓄势、挥刀。整套动作瞬息完成,刀气挥出,狂风骤起,强大的威压袭来。 楚阳有所感觉,毫不理会,看著木山青杀意更浓,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楚阳决定搏上一搏,脑海中二愣子疯狂的喊叫: “后面!小心后面!你小子是疯了?要是別带上我啊,我还没有活够啊!” 木山青看穿楚阳的意图,急急地衝著百里月琴喊道:“你还不出手?还想等到什么时候?” 说完又將六柄寒刃盾牌挡住身前,如今他已经身负重伤,一对一的跟楚阳硬碰必死无疑。 他只好扯下老脸来寻求百里月琴帮助,丟脸总比丟命的好;他还没活够呢! 百里月琴听到他的喊声立马移步到木山青背后,接著衝著楚阳挥出一拳。 “嘭!” 楚阳被百里月琴的拳风袭击,刚欲后退几步,万山英的魔刀紧接著又从侧面袭来。 楚阳来不及闪躲,后背被魔刀的锋气击中。 撕拉一声,皮肉连同著衣服瞬间被斩开,整个人险些被劈成两半,黑血喷溅三丈,伤口处附著黑烟,这一刀算是要了楚阳半条命。 “天赐良机!” 百里月琴阴笑道,手中的白骨剑刺出,没有丝毫徵兆。 木山青刚鬆口气,还未来得及高兴,剑已经穿过他的胸膛,临死前他还想著如何弄死百里月琴,好篡夺城主府的位置。 不想百里月琴先下手为强,白骨剑一拧,彻底断了他的生机,吸走魂魄。 一旁楚阳遭受重伤,瘫软在地上,接连两次重伤,九阶淬体也无济於事。 伤口黑气繚绕,体內经脉处处破损,黑血流出渗入地下,周身半臥著的泥土被染红。 脑海中二愣子如疯了一般,上窜下跳,口中不停叨叨著: “完了!完了!姬梦也不醒,若是解开我的束缚或许能够一战,但如今你小子身负重伤,只能沦为鱼肉。” “怎么办?我还不想死的,我可是堂堂的魔门四老中的老二,被武王宰了简直侮辱名声!” 万山英重伤楚阳后就不在理会,警惕的看著百里月琴,握了握手中魔刀,最终还是未鼓起勇气出手。 万刀门与城主府差距太大,百里月琴若是死在自己手里,百里牧绝不会善罢甘休。 想来整个万刀门都要陪葬,当即开口:“听闻百里小姐修炼的炼魂魔功,能够吸人魂魄化为自身修为。 於是百里小姐每日必食刚出生的婴儿,白骨研磨成分敷脸…… 对於此类魔功万某略知一二,修炼到关卡需要一些东西维持外形,否则就容易变成不人不鬼的东西,看那些老魔就知道。” 百里月琴越听脸色越差,却也明白万山英说到点子上。 白骨粉末擦脸,能够遮盖她那溃烂的脸,这些年修炼魔功早已將她折磨的不成人样。 曾经堪比明魅灵的脸蛋生疮化脓直到溃烂,曾有一日將家中老妇嚇死,她才想到此类办法。 依稀记得第一次看著下人端来的药粉,她握著顏值盒,手在颤抖,內心无比恐惧; 可看到铜镜中恢復如初的模样,她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富贵有命,那些婴儿也怨不得別人。 从回忆拉回现实,手停在半空愣的出神,她本想抚摸一下自己的脸,但如今被白骨灰层遮盖,一张面具根本没有任何感觉。 对於万山英的话生出渴望来:“你究竟想说什么?” “明人不说暗话,百里小姐此刻想著什么万某也明白; 万某自知,无论是实力背景都远不及您,若是万某的命能够对小姐有一丝帮助,万某乐意效劳。 不过万某倒是知道一个法子,想来这法子不仅能够重塑小姐的样貌,还能够提升修为,若是小姐听说过御魂木应该就清楚了。” “你有御魂木?” 百里月琴无不激动,脸上的白骨粉底都震掉一块,脓疮浮现,黑水隱约要喷薄而出;丰都的人若是知道,不知会作何感想? 激动的不止她一人,楚阳躺在地上听的真切。 翻身起来脸色骤变,紧接著深吸一口凉气,良久才平復;片刻將凉气化作浊气吐出,如今身负重伤,莫说得到御魂木,能否保住小命都很难说。 只是御魂木对楚阳真的很重要…… 姬梦曾说过,以她的情况除非修復八成灵魂,又或者有像御魂木那种神物让灵魂棲息,凝聚灵体,快速恢復灵魂。 不然近几百年都难以再出武神甲。对於这些楚阳倒是记得真切,以往没有消息,如今听到却连小命都快丟了。 “没有!” 万山英回答的无比乾脆,御魂木是神物,滋养灵魂数万年不灭,无数人爭夺的东西,他若有也不说出来,更不会拱手送人! 百里月琴眼中闪过一丝恼怒,还未发作就听万山英继续说道:“御魂木万某確实没有,不过万某知道如何获得御魂木。” 第288章 毒性惊人 “盛传万年前兴盛一时的御魂山庄就有此物;一年后御魂山庄就会再度开启,只需一枚御魂令即可。 而万某有的不仅是令牌,还有一份御魂山庄的地图,其中標记了各大凶地,以及藏宝的位置,其中就有关於御魂木的消息。” “好,暂且相信你,將东西交出来吧!”百里月琴说道,目光闪耀光芒。 万山英扔出令牌和地图,一左一右,他知道百里月琴的心思,奈何实力背景远远比不上只能破財免灾。 这东西不过是他在丰都时意外得到的,真假不知。 权当是可怜那位瞎眼生活不易,如今用来金蝉脱壳最合適不过,况且大仇算是报了,没必要再招惹城主府的人。 扔出的瞬间,他就抽身向后飞去,待百里月琴反应人早已消失不见,她虽猜到可能是假的,但为了往日的容顏,姑且试上一次。 楚阳半躺在地上,口中喘著粗气,滚烫的汗珠停留在额头,他在用真气修復伤势,伤口上残存的魔气太重。 万山英不仅加入了刀势还有一丝执念,化解起来十分困难。 “你真的很特別!很特別!难怪明魅灵那贱人会看上你…… 一行五人追杀你,被你害死了三个,这份手段可不是光有实力就能办到。到此刻,我才发现竟有些捨不得杀你了!” 百里月琴说著,眼中露出绿光,像发春的母狼。 她將白灰尽数擦去,整张脸布满毒疮,黑气附著不散,楚阳眼神闪过一丝惊恐,而后直接闭上眼睛,如此彻底惹怒了百里月琴。 强行弄开楚阳的眼睛,阴笑道:“当年,我与牧明魅灵並称丰都两大美人。 她四嫁丧夫,我的本事也不比她差,这些年闺中之术也是炉火纯青,我倒要看看是她明魅灵厉害,还是我百里月琴更胜一筹!” 这些年来,百里月琴为了她那张脸用尽了办法。 狠毒的残忍的没少实验,房中术倒也多少能將毒素传递出一些,不知何时就升起想与明魅灵一较高下的心思。 楚阳此刻正想著自断灵根,一枚巨大的葫芦,从上坠下! 葫芦落地后发出一声巨响,在地上砸出一个深坑,接著从中爬起一人,口中还嘟嘟囔囔的说道: “这破葫芦什么都好,就是落地的时候不受控制!若是楚阳那小子看到又要笑话我了!”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此人正是汪铭!他从风城出发,一路上靠著这葫芦宝贝,紧赶慢赶的来到了这里。 他慢悠悠的走到楚阳身边,看著倒在地上的百里月琴一脸难受的样子,开口说道: “你是人是鬼?长得太难看点了!就算我惊扰到你,但也不用钻出来嚇我吧!” 百里月琴气的牙根痒,恨不得撕烂他的嘴,贪婪的看了那葫芦一眼,却有些忌惮汪铭的实力。 平復心情后,越发冷静,暗自说道:“还是先解决了楚阳要紧,不能再节外生枝!” 楚阳就在葫芦旁边,两三丈的距离,再准点也就不用来救,刨点土就地都能埋了。 汪铭的话他尽数听到,满脸的诧异,如今的汪铭,一身青衫,浑身散发著阳刚之气,与往日简直是天壤之別。 楚阳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最关键的,他被百里月琴封住经脉,不能动不能说。 “算了!还有要紧的事要办,我在这里给你陪个不是,此事就算过去了!顺便问句丰都怎么走?” 看到百里月琴指引的方向,汪铭暗自冷笑,真以为自己不知道丰都怎么走? 试探一下而已,骑上葫芦,手掐法诀前还不忘说道:“好了,你也怪嚇人的赶紧钻回去吧!” 百里月琴差点喷出一口老血,她好歹是丰都城主府的大小姐。 虽然这些年名声不佳,却也没人敢当面说些什么,看著她脸上的骨灰还要奉承一句精致的话; 如今却被一个小子连续羞辱,若不是为了防止楚阳死而復生,她恨不得一爪撕碎汪铭的胸膛,將心臟掏出来尝尝,如此方泄她心头之恨。 楚阳诧异,暗道这汪铭也该戏耍够了,还不动手莫非是在等待救兵不成? 下一刻,葫芦竟真的飞起来,楚阳脸色骤变,莫非他真的没看见自己不成?若真是如此,今日死的就太冤枉了! 脑海中,二愣子仿佛从云端掉到地狱。 生的希望从眼皮子地下溜走,二愣子实在不甘心,灵光忽然一闪:“小子,我將魂力渡给你一成,想来足够你发出传音求救了!” 二楞子几乎是哭著完整句话,传渡魂力,对灵魂伤害极大,为了保命否则打死他都不会同意的。 紧接著,脑海中传来撕心裂肺的哀嚎,楚阳感受著灵魂在吸收魂力,像是抽芽的嫩草,不短的吸收水分。 听著二愣子淒凉的哭泣声,看在魂力的份上,楚阳也就不再嫌弃他。 与此同时,刚飞上天的汪铭並未离开,阴笑一声: “丑八怪,来来来,试试小爷葫芦的厉害!敢对我兄弟下手,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说话间,葫芦口打开,强劲的吸力扭曲成风暴,精准的笼罩百里月琴头顶。 百里月琴脸色骤变,眼中就看出她愤怒到极点,看著汪铭咬牙切齿道:“你一直在耍我?从一开始你就是来找楚阳的,我猜的对不对?” “还不够明显么?”汪铭从葫芦上跳下来,撇了眼百里月琴,无情的嘲讽道。 转身將楚阳將经脉疏通,还未等他反应,楚阳一拳袭来,片刻后他反应过来连连向后倒退,惨叫一声,脸上的表情要多浮夸就有多浮夸。 楚阳苦笑一声,若不是身上有伤,恨不得站起来真踢他一脚看还能演成什么样子; 莫说楚阳没动真格的,就算真打一拳恐怕以楚阳如今的情况,伤不到汪铭分毫! 百里月琴抵挡著吸力,看著两人样子气愤至极,口中喷出一口黑气,粘稠如血,黑如墨汁,隨著这口血喷出整个人都变得萎靡。 这血中蕴含她修炼多年的浊气,毒性惊人。 与自身毒血融合腐蚀性极强,莫说王阶灵器,就算是皇阶都可腐蚀成渣,她不相信那葫芦比皇器还要厉害。 第289章 大材小用 汪铭瞳孔微收,这里面可装著不少好酒,若是弄脏了可没法喝了。 只见他取出一叠符咒,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张,不慌不忙的从中间抽了张九雷轰顶扔了出去; 这符咒与雷咒同出一脉,比天雷咒的威力稍大,勉强能够对付武皇境。 而他手里像这般的符咒至少几十张,看得楚阳眼馋,心中暗想这小子去了百媚宫简直富得流油。 轰隆隆! 天上雷声滚滚,隨风而聚的乌云间雷蛇游走,片刻后雷霆冲入符咒,在半空匯聚,眨眼间九道雷蟒奔袭而出,直奔想要脱困的百里月琴而去。 九道天雷同时降下,雷光阵阵,晃的楚阳都睁不开眼睛,不然真想看看百里月琴惨死的模样! “轰!” 一声巨响! 待楚阳再次睁开眼睛,眼前只有一个深坑,圆形数丈大小,其中冒著黑烟,百里月琴早已化为灰烬; 汪铭面带一丝得意的微笑,这九雷轰顶可是难得的符咒,就算是他若不是想在兄弟面前炫耀一下,也捨不得使用,对付武王境太大材小用了! 若是被那小气的美人师父知道,又免不了去后山捡石子。 楚阳一个健步衝进深坑中,若不是为了得到她身上的御魂令和地图。 楚阳早已使用圣火帖,哪里还用汪铭大费周章; 九雷轰顶若是连御魂令和地图都销毁了,这次楚阳可饶不了汪铭这傢伙! 找了半天,楚阳终於在灰烬中拋出百里月琴的储物手鐲,他这才鬆了口气,看了眼汪铭无比幽怨。 好在此处没有旁人,若不然楚阳就说不清楚了。 危急解除,两人各自进了道观,本想感谢那敲竹槓的老道士,不过看样子人早嚇跑了; 两人一左一右坐在三清祖师脑袋上,楚阳服用丹药后,两人各自聊起离开青石城遭遇的奇事。 论起凶险自然是楚阳当之无愧。 汪铭他平日都是待在风城和百媚宫,深受两家喜爱,从马灵洁委屈的模样就能知道,別说凶险怕是委屈都没有半分! 可若是说精彩,汪铭由“假女人”变回“真男人”足比楚阳遭遇的精彩百倍! 楚阳和汪铭两人一夜无眠,各自向对方说著自己这段时间的经歷和各自最隱秘的东西。 “阳哥,这仇非报不可!不然那些人还真当我们是软柿子了。 那个城主府百里家的,我们动不了他老子就动他的儿子,这一次就来一场大闹丰都给他们看看。”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楚阳觉得汪铭说的很有道理,便点了点头附和道:“你说的对,这一次决不能就这么善罢甘休了,咱们得去好好的找找他们的晦气!” 脑海中,二愣子急忙说道:“小子,好不容易保住性命就別胡来了,这小子就是个惹祸精,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安心修炼,等实力足够强了再去报仇。 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小子安分一点,也让我这把老骨头少折腾点。” 楚阳自然不会理会,只有汪铭他也不敢大闹丰都,他手中还有一张底牌,圣火帖的威力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连武圣都能杀死,想来在丰都也能自保; 况且,楚阳手中还有天道宗吴道子赠送的蛟龙鬚,老叫答应的三件事,以楚阳看来这九州间,就没人能与他匹敌。 骑上葫芦,两人直奔丰都。 黑云山,云家后山黑水涧中,自上次楚阳来后,云家老祖查看了一次云之翔扬的近况外,再无人来过。 还是往日的石窟,如今却漆黑如墨,洞口像是被一层黑布遮住,石窟中漆黑一片,有人走进来必然如陷身泥潭般难以自拔; 在石窟深处,云之翔盘坐在漆黑的石床上,周身魔气向外散发,散乱的白丝迎风而动,手握著魔刀,刀锋上流淌的血已化作黑色。 云之翔,他这般才称的上叫“魔”! 片刻,云之翔睁开双眼,黑气环绕,黑色的瞳子没有丝毫感情,右手將魔刀缓缓拔出。 他仅差一步就可成魔,入魔需断情绝义,断情他无法做到,绝义更不敢忘楚阳的赠功之恩; 而当年的吞魔老祖、疯魔老祖师出同门,魔君將功法一分为三,云之翔可还想著融合最后一部天魔典,如此將获得一位上古魔君传承。 吸! 猛地一口,將石窟中散发的魔气吸入腹中,骤然变得敞亮,一步出了黑水涧,看了眼整个云家。 他此刻终於知道,云家先辈不管入魔成功与否都会离开,此刻他的心情和那些先辈是一样的。 云家……终究太小,是魔就该放眼天下,整个九州,整个十地,甚至整个九天。 云之翔收回目光,目光仿佛穿越云海:“心儿,我来了!” 武州边界,风沙流转,天空雷霆闪烁,地下焦土延绵千里……在这里天是黑的,地是黑的、树是黑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黑的,雷霆万年不断,唯一適应下来的树木被称作雷木,通体漆黑,表面雷电环绕,触者结丹境下非死即伤! 而雷木也只生长在武侯府镇守的千里雷海,在雷海中一名小胖子正在树林中经受天雷的攻击。 上次他逃出武侯府去廝混,回来就被侯爷罚著接受天雷作为惩罚,如今正好释放的日子。 不用说,肥肉都快甩出去了,除了武小候谁会那么胖。 刚穿上衣服,就听身边的人说道:“少爷,有消息了! 您的那位大哥在丰都可是个人物,不仅娶了四嫁寡妇为妻,还在英神会上大闹了一场,被四五个武王境巔峰的高手追杀,至今下落不明!” “什么?” 武小候惊呼一声脸上肥肉一甩,油差点蹦出去,转身就向外冲:“小七,给我召集一百武侯卫,敢欺负我大哥,看我不弄死他们!” 小七脸色骤变,连忙提醒道:“鞭子,小心鞭子!” 武小候一愣,这才想起刚回武侯府时侯爷的话,若有下次就不是天雷,而是积雷鞭伺候。 要知道那积雷鞭可是用雷木树筋锻造,雷木承受万年雷击,其中蕴含的雷霆不少。 经过特殊编制后威力惊人,就算是武王境都无法承受,此物算是武侯府有名的宝物,抽在武小候身上怕是不死也只剩半条命。 第290章 收拾残局 思索片刻,武小候深吸一口凉气: “不管了,大哥有难怎么也要去,受罚等回来再说,小七抓紧时间去叫人,若是被父亲发现就真的不妙了!” 说完武小候迅速向远处的院落冲了去,口中嘀咕道: “这次出门是找人打架,一定要多问小妹要些宝贝才行,要是能拿到积雷鞭就顺手毁了,等回来就不用受罚了。” 武小候带著一百武侯卫离开,武侯府深处有一座高塔,塔顶上站著两人,注视著武小候的一举一动。 “侯爷,小侯爷这般会不会引起武州各势力的不满?” “无妨!这些年来武侯府低调行事,很多人都忘记没有我武侯府的守护。 武州早已不是武州,候儿此番出去倒是成长了不少,若是有机会倒可以见见他口中所谓的大哥,究竟是怎么个人物!” 隨著明魅灵去了英神宫,丰都百宝阁可谓是群龙无首,明千楼在得知他大女儿的事情后並未诧异。 他早已做好思想准备,只是吩咐了一声,安排了人前往丰都收拾残局。 (请记住1?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並带话给那从未见面的女婿,对於楚阳他多少有些了解,但还是想见上一见; 另外一件重要的事,自然是追究追杀楚阳的事情,不管怎么说外界已经认定这个楚阳是百宝阁的女婿,明千楼可不允许有人抹黑。 此次前往丰都都是竟是血蝠商队,配置了数十人名武王境巔峰的高手。 为的就是让人明白百宝阁不容褻瀆;浩浩荡荡的一片血云向丰都飘去…… 即便在神都都引起不小的轰动。 而作为此次的主要人物楚阳,对於一切还浑然不知。 与汪铭坐在葫芦上商量如何反击,不知不觉就到了丰都,与往日並没有什么特別,进了城门楚阳直奔城主府。 汪铭则去丰满楼打听消息;早在半月前丰满楼已经重新修建好,如今早就正常营业。 楚阳环顾了下四周,並无人注意,扔了块包裹符咒的石头到墙角; 转身变做百里月琴的模样,扭捏的走进城主府的大门,然而,楚阳对於城主府十分陌生,三两下就不知道转到何处了。 楚阳扫了下四周,见这城主府四面通达,嘴里暗自嘀咕:“这城主府怎么跟迷宫一样?” 远处有一座凉亭,时不时的有侍卫巡逻,楚阳假装神態悠閒自得的閒逛。 心里却想著或许自己可以假装受伤,到时藉口需要疗伤前去百里幕的房间。 这时城主府的管事带著一小队侍卫从远处走来,城主府的管事远远的看见偽装百里月琴的楚阳,迅速朝著他走了过来,看著楚阳的眼神眼中带著一丝占有欲和贪婪,楚阳见状心想这傢伙与百里月琴的关係怕是不简单。 “小姐,你怎么到这来……若是让人看见怕是又有人嚼舌根了!” 管家一脸担忧,眼中確实兴奋,他可知道百里月琴每次有了需求都会在这凉亭坐上一坐,看模样是又不甘寂寞了; 管家心里想著,回去赶紧將上次贪下的半截千年人参服了。 这小小狐狸榨人的本事可非同一般,每次都两腿发软,只可惜每次都关著灯看不清模样,不然更是销魂。 原来这管事是百里月琴的姘头之一! 楚阳看出一丝端倪,想著不要暴露才是,口中说道:“先將我扶到小木的房间去,我有要紧的事情找他商量!” 管事闻言面露苦色,幽怨的说道: “小姐,你难道忘了?上次……被小少爷撞见后,他可是扬言看小的一次打一次,这些天小的可是一直躲著,哪里还敢去见小少爷?” 楚阳轻咳一声:“就是为了上次的事,这么一直躲著也不办法,我去跟小木说清楚,你自然要跟著一起; 况且,先前被楚阳那小子暗算受了些伤,需要个人搀扶著。” 管事神情一变,一脸关切的表情,没有丝毫怀疑便扶著楚阳向百里幕的房间走去。 距离不近,管事的时不时的说上一句,看他那小心谨慎的样子,待在百里月琴身边也是拼著富贵险中求的想法。 不想管事的突然说道: “小姐,最近小的又寻得刚出生的婴儿,晶莹似水,皮肤吹弹可破,可谓上等货色,不知小姐何时需要?若是时间一长,失了灵气可就浪费了。” 楚阳一惊,心中海浪翻涌,脸上没有丝毫变化,淡淡的说了句:“不急,先將重要的事解决了再说,不过你有这份心思,也算是有心了!” 很快两人就到了百里幕的小院,作为百里家的少家主,院落自然不俗,院门外种著一排倒垂柳,柳藤翻出地面,看著倒是不错! 按百里幕的说法,垂柳能有现在的光景,全身靠著府上丫鬟夜夜来此施肥的效果。 他趁著夜深不知祸害了多少女子,这垂柳下埋著的白骨不在少数。 刚进门,百里幕坐在院中,怀中揽著女子亲热,一左一右,忙的不可开交。 “去把门关上!” 管事的一愣,不明所以却也照做了。 刚转过身他只感觉脖子一凉,手捂著伤口,满脸诧异的看著楚阳,想要问清楚为什么杀他,可喉管被割断已说不出话来。 楚阳嘴角上鉤,本不想杀他,但他连婴儿都不放过,那不妨一起收拾了,也算是为民除害! 楚阳收回寒刃,得到百里月琴的储物手鐲,其中就有木山青的九柄寒刃,用著也还顺手; 百里幕扫了眼楚阳,没有丝毫吃惊,这种事早已习以为常,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看著怀中两个侍女嚇的魂不附体: “知道么?这小子敢跟小爷顶罪,以为姐姐会偏向他,这不姐姐就为我出气了,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了么? 把小爷服侍好有享用不尽的富贵,若不然下场可比他惨上百倍!” 顾不得两女惊恐的模样,伸手將人推开,站起身道: “姐姐,怎么样?楚阳那个废物杀了没?当日竟然敢跟本小爷叫板,害的弟弟我在眾人面前顏面尽失。 死了也就罢了,若是没有,哼,定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尝一尝万蛇噬心,百虫钻脑的痛苦。” 第291章 恨之入骨 “是么?” 楚阳阴笑一声,手中寒刃击出,口中嘀咕道:“恐怕你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姐,你怎么……不对,你究竟是何人?竟敢假扮我姐姐,难道不知这里是城主府,敢来这里刺杀我真是不知死活!” 百里幕退到石桌后,两女被他挡在身前,他相信只要能够坚持几个呼吸,父亲一定会发现这里的动静,倒时死的就是对方。 楚阳没有多言,一步踏出,剩下的八柄寒刃飞出,划破发出呼啸,三刀在前,四道在后,最后一柄在楚阳掌前三寸,这是楚阳最后的杀招。 最早飞出的寒刃从两女中间穿过,直奔百里幕心臟,衣服都被划开。 嘭的一声,双手合十愣是夹住寒刃,抵挡住胸前。 强大的冲了將击飞出去,双脚拖在地上连连后退,寒刃的剑气將皮肤划开,一丝鲜血缓缓流出。 “你给我滚!” 楚阳口中怒吼一声,用尽全身的力气,寒刃被他握住,口中粗气还未吐完,三柄寒刃再次袭来。 百里幕脸上闪过一丝狠色,怀中掏出一张灵符扔出,灵符闪耀光华,化作一座大钟罩在他周身外。 这钟通体金黄,表面环绕佛光,其內正好笼罩一人,百里幕就像是缩进壳里的乌龟,让楚阳毫无办法! “是你逼我的,灵钟护体,就算是武王巔峰没有数个时辰也无法破开,看你这下怎么办! 不用百吸的时间,父亲一定会发现这里的动静,到时你必死无疑。” 百里幕狂笑道,这道符咒可是他了大价钱在百宝阁请人弄来的。 就这样用了他心中早已对这神秘杀手恨之入骨,若他知道杀手就是楚阳恐怕会衝出拼命。 楚阳眉头微皱,若真是如此怕只有退走。 一旦引来百里显贵就难以脱身,但楚阳还是要试上一试才行,二愣子出声提醒道:“小子,以魂力包裹寒刃就可穿过这灵钟!” 猛然间,笑声戛然而止,百里幕低下头看著穿过胸口的血洞,满脑子的疑惑。 为什么关键时刻灵钟护体会失效? 他本想开口询问,紧接著又是四柄寒刃穿过他身体,心臟在瞬间被绞碎,气息断绝,到死他都不知道死在何人手中。 瞬间击杀百里幕,远处传来震天的咆哮声。 “是谁敢杀吾儿?” 百里显贵原本正在密室修炼他的武皇八品,可偏偏就在修炼的关键时刻感知到儿子有危险,百里幕是他唯一的儿子,不得已只能停止修炼从密室赶出来救儿子, 只听得一声怒吼宛如滚滚雷声传遍整个城主府,百里显贵整个人立在虚空,眼神冷厉似乎要將眼前的楚阳生生撕裂: “就是你要杀我儿子?今天老夫便要你灰飞烟灭!” 接著他衝著楚阳大手一挥,掌风化作威压袭来,楚阳自知无法逃脱: “老匹夫,你儿女都要杀我,今日就算是给你的报应,想杀我哪有那么容易,等找到我再说吧!” 说话间,楚阳手中扔出一张符咒,通体金黄,散发神光,整个人消失在原地,毫无踪跡可寻! 百里显贵被气的七窍生烟,心思却愈发冷静。 活了这么多年的人,能够达到武皇修为无论心智天赋都是上等。 第一时间固然气愤,此刻更多的却是想清楚了利害关係;若是此事宣扬出去,城主府顏面扫地,更可恨的是丟尽他百里显贵的顏面。 至於儿女,他已是武皇境强者,寿元近八百年,如今才过去八分之一,年轻力盛有的是机会。 不是百里显贵无情,而是这九州之內儘是如此。 修士寿命悠久,风流的子嗣可达上千个,少则数十个。 大数都只宠爱其中一两位而已;反倒是师徒情尤为稳固,较之一般的大家族师父反而更加亲近。 下一刻,楚阳直接出现在城主府外的墙角,躺在角落里的石头上,一张符咒已化为灰烬。 这就是楚阳瞬移的秘密,十里符,逃命必备; 分为阴阳两份,阳为眼,阴为洞,阳符提前放置,阴符在危急时刻使用。 如此就能將使用者传到提前放置阳符的地方。但其中过程还有一定的危险性和失败率,楚阳接过汪铭的十里符也是以防万一,没想到真的用上。 楚阳不由深吸一口粗气,没有十里符恐怕已经落在百里显贵手中。 想到他愤怒的模样,楚阳身子不由的一颤,还未鬆口气,天空上传来百里显贵的阴笑声。 “十里符,就算是百里千里老夫一样能够找到你,敢在城主府行凶,逃到天涯海角老夫也要抓回你为吾儿报仇!” 说话间,百里显贵放开神识,以他自身出发向四周扩散。 以他武皇的修为,即便三魂未曾合一,灵树滋养这么多年,也应十分强大。 不少看热闹的人暗自嘆息,行凶之人怕是逃不了了,不敢硬闯出去只能说明实力不及武皇; 若是等百里显贵神识笼罩整个丰都,那人也无处遁行,到时终究免不了一死。 楚阳藏身在人群,模样早已化为本身的模样,听著百里显贵的话,不由轻笑一声道:“抓我?恐怕从你面前走过,你都不一定认识!” “小心!武皇神识可能会覆盖此地……” 二愣子话未说完,天空上百里显贵猛地扭过头,深邃的眼睛穿过人群,一眼就看到楚阳,狰狞的脸上泛起笑意,眼中泛起红光。 传闻丰都城主百里显贵,少年时斩杀异兽,血溅双眼,从此获得一对血瞳,红光所射之处必化作血水。一直以来,大家都以为是传闻,没想到竟是真的。 楚阳知道这血瞳的厉害,不敢有丝毫大意,再次捏碎一张十里符消失。 红芒穿过楚阳身后的地面,轰的一声,磨盘大小的深坑陷入地下,坑中冒著浓烟,腐蚀的臭味向四面散去。 接连两次失手,百里显贵的耐心也被磨光。 当著如此多人的面失手,他心中的怒火再次升起,神识几乎將大半个丰都覆盖; 丰都作为十二古都之一,靠的不仅仅是人多,这丰都城外有一层屏障。 从上古延续至今,任何符咒阵法都会失效,无法穿过那道屏障。 第292章 无足轻重 唯有城门口可以进出;当然,前提是需要催动城主令牌,在楚阳消失的瞬间他已经催动,所以人一定还在丰都城內,神识一旦覆盖就一定会发现。 神识大方位的扩散,一时间惊扰到不少人,像三大坊中的客卿以及丹尘道人都有所感应。 得知是百里显贵后怨气这才消减,同时不少魂力强大的也释放神识探查,想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对此百里显贵他也懒得理会,如今最重要的是找到那狡猾的小子,挽回丟失的面子! 对於他而言,没有什么比面子更重要的。 楚阳这一次来到城门附近,手中还有最后一枚十里符,阳符就在城门守卫的內甲中。 一旦捏碎楚阳就会直接传送到丰都城门口,一步出城就可施展遁地符,算是彻底逃脱。 “小子,那老杂毛的神识即將覆盖过来,我有一个办法,小子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二愣子说著露出奸诈的表情,忍不住偷乐的笑声中都带著阴损的味道。 “以我如今的状况,可以遮住你三吸不被发现,而这三吸的时间里,足够你用魂力攻击他;幻想自己就是一根针,要迅速、要锋利的插入他的脑海中。” “以我如今的修为对付武皇……” 楚阳捉摸不定,深吸一口气后说道:“干,连你这么怕死的魔头都敢,肯定有把握才对!” 二愣子脸色一黑,想著不与小辈计较,能够横击百里显贵最为重要。 二愣子之所以敢怂恿楚阳有多原因,一来百里显贵自大不相信在丰都內有人敢对他出手,以至於神识无限扩散,好比脱下防御任由人攻击; 二来楚阳这段时间修炼的混沌观想法,魂力接连攀升,他深处脑海最清楚不过。 这三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如此良机一旦错过就陷入被动,倒不如主动出击。 等出城后逃脱的机率又大了几分,况且有千里符保命。 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於是楚阳就干起了横击武皇的准备,若是传出去必然轰动整个武州。 一股奇特的能量横扫过去。 楚阳仿佛被一层黑墨包裹,百里显贵没有任何发现,神识还在不断的向外扩散。 楚阳听著二愣子的办法,脑海中开始冥想。 没有修炼过攻击性的魂术或功法,楚阳只能將武器幻想成一根狭长的魂针,魂力疯狂的压缩进去,魂针表面散发幽光。 楚阳开始不断的凝练,將自己所有的魂力都注入魂针中,一刻钟之后魂针竟肉眼可见的散发出耀眼的黑芒,让人无法直视。 百里显贵还在通过他的神识在感知楚阳藏身的位置;但似乎是並不能明確的感知到, 他眉头紧皱,这一次若是让这个楚阳逃了,那他这丰都城城主怕是要沦为眾人的笑柄了,他心里不由得越想越气,闭上眼睛准备再次发动神识。 楚阳在下方紧盯著百里显贵,如饿狼般紧盯著自己的猎物,眼神中带著饥渴与疯狂。 以结丹横击武皇,从上古至今恐怕从未出现,楚阳他是第一人,无论成功与否“楚阳”二字都將被人传颂; 这都是些后话,此刻他关心的是何时出手,成功与否固然重要,但想到如此轰动的事情,较之一切都变得无足轻重。 “呼……呼!” 他的心臟仿佛要从胸口跳出来,口中喘著粗气,强行想要平静下来,这一刻楚阳不必须要让他自己保持绝对的清醒,他要悬著最佳的攻击时间; 儘管脑海中二愣子无比著急,提醒道:“还有半吸,再不出手你就先会暴露,我们做的都会功亏一簣!” “去!” 楚阳轻吐一声,眉心前黑光闪耀,手指长,豆芽粗的魂针衝出体外,横空出世,將百里显贵释放的魂力撕开一道口子。 百里显贵脸色骤变,魂针瞬间刺入他脑海中。 口中鲜血发出一声惨叫,嘴角流出血渍脸色变的无比苍白,口中怒號,整个丰都城都被波及,不少暗自討论著。 “刚刚这一击恐怖如斯,竟將百里显贵弄成重伤,也不知出手的是谁?” “对时机的判断如此精准,魂力纯粹,细小如针凝聚的魂针就有如此威力。 这样的人物绝非泛泛之辈,恐怕是不满百里显贵以神识笼罩丰都,这才出手的吧!” “应该是如此了,想来敢如此的除了百宝阁就只有那位赌丹坊坊主丹尘道人了,这份手段確实了得啊!” 丹尘道人也在关注著这件事,心中正疑惑哪里冒出来的魂修新秀,手段如此霸道。 一根魂针就將武皇弄成重伤,虽有投机取巧的嫌疑。可那份判断与时机的把控却做不得假,即使有运气的成分也无法掩盖那刁钻的心思。 以魂对敌,生死都只在一瞬之间,拼的不仅是魂力高低,更是那份挖空了的心思,以巧御敌方可立与不败之地! 不想眾人话锋一转,竟將这烫手山芋送到他手中,想来也眾人想的一般。 在丰都也就百宝阁和三大坊未將城主府放在眼里,而他丹尘道人又是以魂炼心的行家,在这丰都中就是以魂力强大著称。 虽多年未曾出手,但这种事也绝不是空穴来风; 一时间,丹尘道人面带一丝鬱闷,这天降的黑锅算是背上,看百里显贵的样子怕不会善罢甘休。 丹尘道人倒不惧他一个城主,能够邀请言化商和欧品丹那般的人物来赌丹坊,常年为了生意更是请来不少高人,他丹尘道人可不是吃素的。 可像如今这般莫名其妙就让他有些气愤了,神识瞬间探出,准备搜寻一番结果就发现了楚阳。 “楚阳?” 丹尘道人有些不敢相信他自己的想法,片刻之后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道:“以结丹横击武皇,虽未成功却也是世间无二的传奇了!” 至於这黑锅背了也就背了。 楚阳將魂针祭出后,整个人仿佛被掏空,瘫软在地上,眼、耳、口、鼻七窍涌出鲜血,模样异常嚇人; 这一击可谓是用尽他一身的魂力,如今魂力大损,好在有二愣子维持灵魂迅速恢復著,否者那一瞬间楚阳灵魂都將枯竭。 第293章 既往不咎 看著楚阳如此模样,二愣子忍不住抱怨道:“让你小子注入魂力,你倒好一股脑全注入进去,恨不得连自己灵魂都融到魂针中。 两败俱伤,你差点连命都没了,像你这么傻的小子我还是第一见到。”。 反观百里显贵的情况也不比楚阳强多少,魂针刺入脑海的瞬间,整个人从天空掉了下来,魂针虽未杀死他,但也抵消了近五成的魂力; 他与楚阳情况不同,他修炼的魂力乃是每一次突破逐渐增强,並未刻意锻造,数量庞大却如枯草一般,没任何生机,一旦消耗就难以恢復。 强忍著剧痛,百里显贵的目光看向楚阳,別人不知是谁动手,他自己却是一清二楚。 更知道位置,一眼就找到楚阳。口中喷出一道血水。 一副恨不得生吞了楚阳的模样,他一个城主被弄的如此模样,楚阳死於不死都无法挽回,如此更让他难受,险些又喷出一口老血。 “小畜生,我百里显贵不杀你誓不为人!” 一掌袭来,狂风呼啸,街道上的人要么躲开,要么就被震飞。 狂风化作的长龙直奔楚阳,无比果决,就如此刻百里显贵的心一样。 隨著百里显贵闹出的动静,暗中的无数人注意到街角尽头站著的楚阳,纷纷露出一丝诧异。 没想到闹出如此大动静,竟是百宝阁大小姐的女婿所为。 不少人更是想到前两日追杀楚阳的队伍,眾人脸色巨变,楚阳如今还活著,那些人岂不就没命了。 “你便是楚阳?这命我木家要定了!” 木家中,一名中年男子率先衝出。 昨日他接到家族传信,父亲的灵魂玉简破碎,赶回来调查才知道整件事的经过,如今楚阳跳出来他岂有不报仇的道理。 他就是木家大少爷木方强,人宗核心弟子之一! 百里显贵瞳孔猛地收缩,白壤泛起血红,一儿一女都死在楚阳手中,就连他自己都吃了大亏,心中怒火由丹田直涌天灵盖。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他口中呼啸一声,厉鬼般的呼嚎,再也不顾伤势直奔楚阳而来;他要用楚阳的血告慰百里幕和百里月琴的在天之灵。 一枚巨大的葫芦挡住楚阳身前,百里显贵愤怒一击打在葫芦上,纹丝不动,这葫芦能盛下万座仙山,百处灵湖,武圣都无法撼动。 汪铭早就发现这里的情况,直到百里显贵动手他才祭出葫芦。 有这两个葫芦在手就算是武圣来了汪铭都不怕,况且真有那样的高手也一定会认得这俩葫芦的来歷,更加不敢出手,所以他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从葫芦上跳下来,撇了眼百里显贵叫囂道:“就是你欺负我兄弟?直说,这帐该怎么算!”。 百里显贵看向来人骑著的那葫芦露出忌惮的神情,这东西竟然能够承受自己全力一击而毫髮无损,看来绝非凡物啊! 而骑著这东西出现的小子恐怕也是来头不小,既然刚刚楚阳已经服软,到没必要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他想清楚之后便对著那汪铭说道: “你既然要算帐?那我们就好好的来算一算。 楚阳这小子杀害了老夫的一儿一女,就连老夫他也不想放过,你把他交给老夫任由处置,我就当这一切没有发生过,既往不咎如何?” 眾人闻言都在心里暗骂了一声“无耻”。 可百里显贵的做法於他的现状来说也无可厚非,一方势力的领头人不能被仇恨占据; 如今冒出来的这少年,无论做派还是手段都透著一股財大气粗,不好招惹的模样; 百里显贵他再傻也知道先试探一番,有些人可不是一个百里家能够招惹的。 汪铭眉头紧皱,脸色越发的难看,紧接著轻哼一声: “阁下怕是想错了,我兄弟被你欺负了,这帐也是我们跟你算,本想你磕个头认个错,我们也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你年迈昏。 没想到你一点觉悟都没有,那就別怪我们不给你机会!”说话间,汪铭发出阴笑,从一开始他就是为了羞辱百里显贵而已。 眾人倒吸一口凉气,如今的武王境都如此囂张么?公开叫板武皇,这份胆量可不是谁都有的。 “找死!” 百里显贵咬牙吐出两个字来,脸上的青筋如蜈蚣一般扭来扭去。 今日接二连三的被羞辱,他这些年修炼的“忍”功早已忘得一乾二净,此刻恨不得杀了眼前两人下酒,管什么背景,杀了什么背景都没了。 楚阳靠在葫芦后面轻笑,这么就没见汪铭还是老德行,爱捉弄人,想来在那百媚宫中没少干这种事情,將人得罪光了。 汪铭也不多说,武王对武皇,他也早想试试自己有几斤几两。 百媚宫和马家也没人下死手,听过楚阳的故事他明白自己的情况,有资源就应该合理利用资源才是。 当即,运转功法,朵朵桃围绕周身开放。 每一朵都猩红如血,虽从未杀过人,但这桃瓣染却是染了不少妖兽的血,异常妖艷,甚至还残存著一股淡淡的血腥。 每一朵瓣都是一道攻击,成千上百的瓣隨风袭来,看似唯美动人,实则暗藏杀机; 百里显贵连退几步,他如今身受重伤,面对武王虽游刃有余,但一直谨小慎微的性格经受几次意外; 此刻倒是如惊弓之鸟一般,不曾出手,向后退去观察局势。 “你这老傢伙怎么当的城主?胆小如鼠成如此模样,真是丟人丟到家了,你莫要忘了还有这么多人看著呢。” 汪铭叫囂道,以他如今的修为对战武皇確实吃力,但百里显贵已经身受重伤,倒是能够试上一试。 眾人在暗中关注著,纷纷摇头,百里显贵这个城主的確是太过胆小,给丰都丟人! “小子,既然你要护住楚阳那畜生,我便將你一起斩了!” 木方强说著,俊秀的脸上露出狰狞,周身气势大涨,隱约到了武王境巔峰; 他作为人宗核心弟子之一,师从人宗副宗主,在人宗中也颇具盛名,入核心弟子的时间尚短却也不输给前几位。 汪铭一愣,阴笑道:“好,既然老乌龟不敢露头,我就打你这伸出头的小乌龟。” 第294章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木方强脸色骤变,他木家与百里家看似平静,实则为了那城主府爭的头破血流。 这一“老”一“小”的称呼可让木方强好不气恼,眼中散发绿光,以汪铭为圆心,四周地面凸起紫色藤蔓,相互环绕。 最终编製成笼子將汪铭控在其中。瓣落在紫色藤蔓上发出爆鸣,每一瓣都形成拳头小的焦块。 木方强冷笑一声,嘴角上鉤,满是的得意模样: “没用的,我这紫色藤蔓莫说是你一个武王,就算是二三品的武皇也无法挣脱,除非拥有克制木系的宝物。” 说话间,他周身青色灵气仿佛在燃烧,双手控制著藤蔓开始向內缠绕,而在暗中一根紫色藤蔓沿著地面向楚阳袭去。 百里显贵不敢得罪这神秘男子,他木方强也不是傻瓜,主要的目標依旧是楚阳,將他杀了即可。 没必要再得罪一个背景强大的小子;要知道在人宗中也不太平。 各大核心弟子的爭端更是不少,他也需要培植势力,不到万不得已是绝不会得罪他人,尤其是背景强大的势力。 三丈! 两丈! 一丈! 藤蔓拔地而起,直奔楚阳咽喉,宛如一桿寒枪。 楚阳脸色骤变,如今的他手无缚鸡之力,根本抵挡不了这突然其来的一击; 汪铭被困在藤蔓中根本来不及,这一切都是木方强算计好的,面带冷笑,嘀咕道:“这一场闹剧也该结束了!” 楚阳他仿佛听到藤蔓刺破空气的呼啸声,瞳孔中那道紫色寒芒迅速变大; 脑海中二愣子轻嘆一声:“时也命也,或许是到要死的时辰了!”。 千钧一髮,一道黑光呼啸而止,与楚阳贴身而过將袭来的紫藤击中,黑气附著,顺著紫藤向后蔓延,眨眼间就到木方强面前。 眾人惊呼一声,木方强的名声在丰都也是响噹噹的,木家能被誉为丰都第一家族也是沾著他的光; 在丰都年轻一辈中,他可谓是领军人物,一击將他木方强的攻击化解,这份手段可不是籍籍无名之辈能够做到的。 眾人的目光死死盯著挡住楚阳身前的男子,一时间竟想不起是谁来,心中只感嘆好重的魔气。 楚阳看著眼前的身影,知道是云之翔出关了,没想到他一出关实力竟强横到如此地步! “阁下是谁?” 木方强警惕的问道,他在云之翔身上感受到一股浓烈的杀意,仿佛对面是一片汪洋血海,灵魂忍不住颤慄。 “你无需知道,他是我至生好友,你们要动他……” 滔天的魔气衝去,狂风骤起,所有人身子不由一颤,紧接著听到一声:“不管是谁,动他都得死!” 眾人猛吸一口凉气,这楚阳究竟是何人? 竟如此厉害,朋友一个比一个霸道,这魔修竟张狂至此,不过听的眾人也是热血沸腾,人生得此知己,一个足以。 却不想木家深处却传来一声,冰冷如水、威严如山,所有人心头都仿佛压著一块石头,让人喘不过气来。 一道人影冲了出来,木方强恭敬的叫了声“师父”。 此人就是人宗副宗主叶银穆! 云之翔手握魔刀率先踏出,魔刀夹著周身魔气直奔叶银穆劈出一刀。 刀锋带出的呼啸声让眾人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云之翔的攻击仿佛自带惊天地泣鬼神之力,对战叶银穆丝毫不费吹灰之力。 叶银穆吃力的躲过这雷霆一刀,但还是被刀锋之气伤到了一则的肩膀。 他神色骤变,作为人宗的副宗主,整个武州武力值能凌驾在他之上的人寥寥无几。 没想到今日被一个年轻小子一招击伤,他怒喝一声猛地挥出一掌,掌中青芒繚绕,边打还边面带笑意讚嘆道: “小子天资不错,可惜太自以为是了,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吗? 今日老夫就让你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免得日后不知轻重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话音未落,青芒与刀气碰撞,半空发生爆鸣,青芒消散,刀气丝毫不减,撕拉一声竟將匆忙应对的叶银穆的衣袖劈下一道。 迎风飘落,眾人看著一场醒目;这一击可谓是彻底打了叶银穆的老脸。 心中怒火骤然升起,到了他这般將名声比性命看的还重,云之翔损他名声,这个仇算是解不开了! 楚阳靠在葫芦旁边,苍白的脸上丝毫没有紧张之色,即便如今局势如此恶略,楚阳他都未曾感觉到危急感。 他手中还有三大底牌没有动用,他倒要看看这件事闹到最后谁输谁贏? “叶宗主,就是他害死小女青青,您一定要为青青主持公道啊,不能放任继续留在这世上作孽才是。” 百里显贵见叶银穆出现,顿时吃了定心丸,不仅叶银穆是武皇巔峰强者。 最关键的是他背后的人宗,以及天地二宗,三者同气连枝。 虽平日里有些矛盾,可一但是关乎三者顏面的问题上必然会共同对外,这点倒是不用质疑。 叶银穆眉头上挑,目光穿过云之翔和汪铭,径直看著楚阳。 若不是听百里显贵所言,他绝不相信百里月琴会死在他一个结丹境手中;要知道百里月琴在他手中调教了数年之久。 虽不如木方强那般细心,但也不是隨便一只阿猫阿狗能够对付的,这个解决確实出乎的他的意料。 看著眼前三人他也猜出大概,八成是三人合谋害死了百里月琴,心中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住。 眾人只知道他叶副宗主对百里家格外照顾,却不知他与百里月琴的关係。 培养这么多年的鼎炉被杀他岂能不怒,站在虚空上,目光怒视楚阳,周身青光环绕,大地骤然颤抖起来。 无数的藤蔓在他灵力的催动下迅速生长,眨眼间就有碗粗大小,每一根藤蔓疯狂的甩动,如今鞭子一般向三人抽来。 汪铭被逼的连连后退,他才踏入武王境没多久,远远比不是云之翔,一边闪躲一边叫骂道: “你个老东西眼瞎了,好歹也是武皇巔峰,连小爷拿的葫芦都认不出来。 有你这样见识浅薄的武皇么?等我那美人师父来了定要了你的老命,如此方泄小爷的心头之恨!” 第295章 撕破脸皮 楚阳哭笑一声,也就汪铭还有精力说这些话了,云之翔自修炼了魔功后,整个人变动不少,不仅仅是外貌,连性格也变的孤僻。 若非与楚阳早就认识,又加上赠送功法的恩情,今日的云之翔怕也不会来这里。 砰!砰!砰! 云之翔挡在前面,每一次挥刀都斩断数道藤蔓,汪铭拦在右边,勉强抵挡。 葫芦如同高墙將楚阳左后方拦住,他二人这才能够护住楚阳周全,但长此以往终究不是办法,必须要想办法解决才行! “带楚阳先走!”云之翔挥出一刀,爭取了片刻时机后扭身说道。 “想走?没那么容易!” 百里显贵怒吼一声,与木方强一左一右拦住三人的退路,此刻三人算是身陷重围,楚阳手中已经掏出那根蛟龙鬚,准备召唤吴道子前来相助。 武皇巔峰又如何?终究抵不过圣人! 就在此刻,天空上雷声滚滚,一道乌云从远处迅速袭来……武小候紧赶慢赶算是赶到了。 “丰都城中的人听著,是那些人要对付我大哥的? 立马给我滚出来,不然,武侯府今日就將这丰都城的阵法撞碎,让整个丰都试试八十一道天雷业火的厉害!” 武小候站在最前方,俯视著丰都说道。 此话一出,丰都城中所有人脸色一变,武侯府常年镇守武州边界,已经多年未曾踏入武州。 如今为了一个楚阳甚至不惜派出武侯卫,要知道这些武侯卫都是武王修为。 身负雷霆灵根,一同施展阵法可形成天雷业火,武尊之下没人能够承受的住,这也是武州即便落寞,其他几州也不敢造次的重要原因。 有武侯府一日,就能守护武州平安! 无论是百里显贵、木方强,还是叶银穆都不由脸色一变,整个武州没人敢忤逆武侯府的命令,以前如此,如今还是如此未曾改变过。 叶银穆紧皱著眉头,目光看向武小候说道:“世侄,当年你还在襁褓之中叔叔就曾抱过你,如今难道要为了一个外人与世叔作对不成? 此事你父亲可知晓,带武侯卫擅自离府可是大罪,世侄还是不要掺和此等事为好!” “呸,臭不要脸的东西,就你还抱过小爷? 你要点脸,小爷我从小就隨师父云游九州,莫说你没见过,就算我父亲,这武侯府的侯爷也未曾见过两眼。” 叶银穆面子上有些遮不住,他自知说的都是些攀交情的话,不成想这武侯府的小少爷回答的如此果决,无奈之下唯有撕破脸皮了。 想来这么多年武侯府都未曾出现在武州上,究竟还剩下多少斤两也未可知。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叶银穆也不会在眾目睽睽之下放楚阳离开,如此他的名声就算是彻底扫地了。 “今日的恩怨,莫说你武侯府的一个后辈来了,就算是武侯亲自降临老夫也绝不会妥协,楚阳今日必死无疑!” 叶银穆算是打定主意,武侯卫不会跟著这小子胡闹。 “是么?叶副宗主好大的脾气啊,不知再加上我丰都百宝阁如何呢?” 阴沉的声音从天际传来,一片血云迅速靠近,最终於武侯卫分为两拨,各自占领一方天空; 血云中气血翻涌,化作一头巨大的血蝠,丰都都被一层血色包裹,显得异常诡异。而武侯卫中雷蛇翻涌,隱约有雷霆轰出。 到此,血蝠商队尽数到达丰都城外。 丰都城中眾人见百宝阁竟然派血蝠商队前来全都震惊了。 要知道血蝠商队在武州除去武侯卫外几乎再无战队能够与之匹敌。 血蝠商队的到来预示著结果已经十分明显。 而一直叫囂却还未出现的“美人师父”,若是先前,眾人或许不信,但隨著武侯府、百宝阁出现,他们已然对楚阳深信不疑。 此刻,血蝠商队中走出两人,一老一少,老的是个白头翁,手持三尺柳木杖,模样还算和善。 面带著微笑,眼睛被吊著的长白眉遮住。 少的是为姑娘,十三四岁大小,扎著马尾小辫,一看模样就知道是个古灵精怪的主。 “药王爷爷,你说这楚阳大姐夫也是厉害,竟然能搬来这么多的人,只是姐夫本身貌似没什么本事?” 那姑娘当著眾人毫不忌讳的说道,看著眾人诧异的目光她才不在乎。 莫说在这里,就是神都她也是横著走的。 不靠百宝阁也是响噹噹的名人,若不是这次想来见识一下脂烟姐的夫君,她才不会跟著爷爷来到丰都这么般贫瘠之地。 药王抚著白须:“玲瓏丫头,亏你生了双闻识天下的慧眼,连这小子都看不出来,难怪你那阁主义父要让你勤加修炼。 也就你药王爷爷不逼你,可惜你这丫头一心只想著你那义父,从不管药王爷爷的死活!” 药王埋怨道,脸上却是笑呵呵的模样,他没事就喜欢打趣这丫头。 十二三岁正是取乐的时间,再过两年怕是又被明千楼调教的成他三个女儿一般,无趣又没有意思了。 玲瓏一愣,目光穿越人群看著楚阳,片刻后心中惊讶道:“怎么有位小姐姐和魔头在姐夫体內,不过大姐夫的身体可真是不简单!”。 猛然间,云之翔挡住玲瓏的视线: “他不是你能窥视的,收回你的眼睛,再有下次就將你的眼睛挖了。”玲瓏脸色骤变,连忙转过跟药王告状。 “小丫头,这人你可別招惹,一步入魔的傢伙,可不知道什么尊老爱幼,说杀人肯定就会杀的。” 叶银穆站在丰都內,目光却紧盯著药王:“药王,难不成你也要与我作对不成?” 他知道药王是出了名的烂好人,整个药王谷被他自己的徒弟给霸占都不吭声。 如今沦落到给百宝阁当狗腿; 在叶银穆看来,態度只需要强硬一些必然能將其嚇走,至於其他人,没有武皇巔峰的高手出现,这里就是他的主场。 “叶副宗主哪里的话,小老头可不是好惹事的人。” 药王笑著说道,一副和稀泥的模样,就在一切都以叶银穆预料的一般发展时。 第296章 无比好奇 笑声戛然而止,药王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后说道: “今日这一切老夫做不了主,你叶银穆也做不了主,唯有我百宝阁的大姑爷楚阳有资格说,今日谁生谁死!”。 此话一出,诧异、妒忌、敬佩,各种目光隨而来,落在楚阳身上。 谁能想到这一切都將由一个结丹境的小子掌控一切。 在他们眼中螻蚁一般的人儿,如今却掌控著人宗副宗主,武皇巔峰叶银穆的生死,掌控著如此大局。 在汪铭的搀扶下,楚阳对著药老微微行礼,除了他百宝阁外,这些人都是他的兄弟朋友自然无需客气。 紧接著扭过头看向叶银穆道:“你我之间本无冤无仇,你贵为人宗副宗主我也无意与你为敌!”。 “就凭你?一个结丹境的螻蚁,若不是有人撑腰,你配在本宗主面前说话么? 再敢在本宗主面前指手画脚,先取了你的性命又何妨?” 叶银穆憋屈到极致,刚想要发泄一番又横生枝节,三道身影同时出挡在楚阳面前不远。 “叶银穆,说话客气点,牧公子乃是我三大坊的贵客,若是有丝毫差池莫说你一人,就是人宗宗主也要小心点!” 秦万里、钟石、丹尘道人站在一旁註视著叶银穆。 楚阳轻笑一声,三人的出现在他意料之中,甚至还晚了些。 不过此能够表明態度也是极为不易的。通过今日的事三大坊也会明白,他楚阳可不需要靠著三大坊,倒是他们有求与自己。 叶银穆冷哼一声,看了眼木方强道:“青风隨为师回宗!” 秦万里三人顿时將人拦住,回头看向楚阳。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他们也明白楚阳如今的能量,也不需要依靠三大坊,若是今日不好好表现,待楚阳龙飞九天之际还有他们什么事? 在眾人眼中,三发坊的坊主却如同打手,一时间所有人对楚阳的背景无比好奇; 要知道今日来这些帮手,在武州都是数一无二的势力。 百宝阁在商业中可谓是参天大树,武侯府更是武州的守护神,至未曾出现的百媚宫也是十分了得。 倒是云之翔平庸,可按照药老所说,他不出十年必然是下一个震惊武州的绝世魔头,一步入魔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隨著楚阳微微点头,叶银穆师徒才得以离开,对於他二人楚阳並未报有必杀之心,人宗不管怎么说都是武宗三宗之一。 无论是底蕴还是年代都不会是表面看的那般简单,如今小打小闹那些高人並不会理会,可一旦有损人宗顏面,或许整件事都会如此简单了。 况且,如今不过是靠著別人的气势而已,说起来自己不过是个结丹境的螻蚁。 若有心何须借势依靠別人,总有一天能够靠著自己的力量让人心悦诚服。 下一刻,当所有人都以为楚阳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时,楚阳看著百里显贵说道:“城主府与木家一个不留!” 这是所有人听到楚阳最后说的一句话,心中不由暗道:“此子心狠手辣,是个不好招惹的人物!”。 与此同时,整个丰都的人也记下来有位名叫“楚阳”的结丹境,今日创下的辉煌。 不见让整个丰都,乃至整个武州都为之一震,而悬掛在丰都城外的数百颗人头,直到半年后楚阳再临丰都,城主府的人才敢取下。 ,楚阳的伤势经过药王半个月的调养后恢復了大半。 此刻他正在悠閒的坐在小院中晒著太阳,侯小武守了他几日,见楚阳好的差不多了,便哭丧著个脸离开了。 最后走的还是汪铭,若不是百媚宫派来一名老僕,他怕是还要待上一段时间。 好在那老僕是他师父身边的奶娘,汪铭也不敢造次。 只能乖溜溜的回去,至於汪铭口中的“美人师父”也一直未曾出现,楚阳这次算是无缘得见了。 “伤也好的差不多了……” 楚阳嘀咕一声,站起身不惊扰任何人就离开了百宝阁。 走之前他早已经跟药王打过招呼,如此小心是怕惊扰到那位古灵精怪的玲瓏公主。 这些日子楚阳可没少受她的折磨,若不是她恐怕也不需要半月的时间养伤…… 出了丰都,楚阳骑著一匹白马,晃晃悠悠的在官道上走著。 如今他被虚灵丹反噬,修为跌至凝真境初期,魂力耗损过多险些伤及灵魂; 这些日子虽有药王治疗,但如今大病初期,无法动用魂力不说,一天大半的时间都要用来睡觉养神。 三门会武还有三月,楚阳就想趁著这个机会游歷一番,增长一下见闻。 转眼间,两个多月过去,楚阳一人一马转悠了不少地方,他身上的衣服早已被风沙颳得不成样子。 胯下的白马也成了黄毛卷马,枯瘦如柴,马脸上毫无光彩。 楚阳骑在上面,四条马腿仿佛要断的竹竿,晃晃悠悠,马鼻子打出喷嚏,上门牙还掉了两颗,就两月的时间它一匹宝驹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马儿啊马儿,你再坚持一下,等到了流云宗一定把你好吃好喝的伺候著,跟著我这段时间辛苦了!” 楚阳感嘆道,他这俩月过的可不太平,修为大跌。 楚阳趁机开始琢磨起圣火帖,平日里废寢忘食的,白马的两颗门牙就是楚阳出神时,撞在大树上弄掉的。 白马嘶鸣,眼神没有丝毫变化,也不知是听不懂楚阳说的,还是挺多了这话早已不相信楚阳这骗马的鬼话。 楚阳坐在马上,打著哈欠又陷入熟睡,这些日子不知道怎么的就喜欢睡觉,如今看模样又是如此,牵著韁绳隨著马儿向前走。 前方不远处,盘山小道,两座山峦仿佛从中间劈开,数里长的栈道將天挤成一条细缝,此处也被人誉为“一线天”; 而山峦之外,一行几十人的商队正准备入这栈道。 为首的是位姑娘,长发成辫,盘在头上显得倒是有几分英气。一旁的人扛著红底黑边的大旗,中间绣著“魏家商队”四个大字。 经常行走的都知道这“一线天”的威名: “小姐,你第一次出来压货,安全起见咋们还是走老路,这一线天看似进了一两天的路程。 第297章 功不可没 可若是中了马贼的埋伏,不仅这货没了,连我们这群人的命怕是也要葬送在此地。” 说话那老头显然常年在这道上走,对这其中的门道清楚的很。 为首的女子乃是清风城魏家的女儿魏英红,此次押送著货物往青石城去,本就不是什么贵重的物品,魏老家主就有意锻链一下他的女儿; 为此还特意派出在魏家干了多年的马老,修为虽不高,但经验却是在魏家无人爭议的第一! 听到马老所言,魏英红也不逞强,当即要绕道而行。 “我不同意,若是绕道必然耽误行程,你们可知道这货乃是交给青石城楚家的东西,楚家是如何你们难道没听说? 尤其是那个楚阳可谓是杀人狂魔,前些日子青石城外骷髏头、城主数个家族都被被血洗。 若是怠慢了这后果是你们承担还是魏家承担,恐怕到时候都逃不了一个死字。” 魏英红微愣,她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根本不知道这些。 她父亲临走前只交代听马老和三叔的意见,可谁能想到此刻竟起了分歧。 一时间她也不知该如何办才好,两者说的都有道理;心中嘆息一声,这走马行商压货的勾当真不是那么轻鬆的差事! 说话的是魏英红的三叔,魏家的三爷魏明德,在魏家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 就算是魏老家主都不敢怠慢,说句不客气的话,如今魏家能够在清风城有今时今日的地位,他魏明德功不可没! 马老嘆息一声不在多言,他是个有多年经验的下人。 可没胆子跟魏家三爷作对,况且这一线天虽经常有强盗出没,但最厉害的一群早被青石城楚家给收拾乾净。 剩下的也不过是些小毛贼,虽有些本事但也没了当初的气焰,说不定就安全过去了。 “听三叔的,改道一线天!” 魏英红欢喜的说道,眼中却带著一丝忧愁,功高震主。 如今父亲年事已高,对於三叔又十分信任,但她可知道这魏明德背后乾的勾当; 此次她拉著魏明德前来就是想办法,给她那个十二三岁的小弟铺平道路。 一线天的顶峰,两道黑影闪过,栈道离此本就较远,加之两人的速度不慢根本有人察觉,几十人稀稀拉拉的推著箱子进了栈道; 一个个都警惕的看著四周,在这里被人截住怕是难逃一死,所有人都十分小心,戒备著向前行驶。 猛地上空落下两块巨石,正巧將前面的路给堵住,只留下不到三分之一的空隙。 “不好,大家戒备!” 魏明德不愧是老手,惊呼一声后迅速反应过来,並未带著人向后逃去。 原地戒备不仅未乱阵脚,甚至稳定了军心。魏英红一脸慌张,胯下的马都差点摔倒,著实证明了她新手该有的样子。 “不必惊慌,看看情况再说。” 说话间,栈道上空几十道黑影迅速降下,四面八方的马贼將眾人围住,为首的竟是个戴面具的魁梧男子。 腰间环绕著白骨骷髏,周身散发著浓郁的黑气,看他的样子眾人都不由咽了咽喉咙。 与此同时,一匹骨瘦如柴的老马迈著蹄子从栈道外走了过来,楚阳骑在马上熟睡,对外界的事毫不知晓! 一时间,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楚阳的身上。 面具男则脸色阴沉的看著魏英红,他一眼看出了眼前这个人是女扮男装,且模样很是俊俏。 “小的们,將这姑娘给我掳回去做我的压寨夫人,那些个宝物就当做是这娘们的嫁妆了!” 魏英红脸色骤变,眉头紧蹙,极力的咬著下唇,隱忍著不曾发怒。 魏家眾人闻言也是个个严阵以待,魏明德朝著那面具男拱了拱手后说道: “这位当家的,我们乃是清风城魏家商队,在下魏家老三魏明德,在这道上也走了近二十年光景。 不知这位寨主是那座山头的,这拜山门的礼数我们一样不少,可这位我们魏家的独女,还望当家的见谅。 若是寨主喜欢,这次回去魏家就奉上数十位女子,燕瘦环肥,包你满意,如何?”。 “如何?不如何!老子就喜欢这泼辣的小娘子,你们若是敢拦,连你们一起杀了。”面具男说著,气氛骤然变得紧张。 白马突然拦在两人中间,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而来,盯著一匹骨瘦如柴的老马,较之老马。 倒骑在马上的楚阳更让他们好奇,听说过倒骑驴的道士; 面具男看不出表情如何,大手一挥吩咐两人上前將马给宰了,三番四次影响他打劫,借著杀马给他们一个警告,一石二鸟! 两名马贼一左一右的袭来,浑身杀气腾腾的模样,未靠近就將老马惊著。 老马嘶鸣一声,前蹄跃起一踹竟將一人踹飞出去,另外一个连忙闪躲。 同时楚阳也被外界的动静吵醒,一拉韁绳,马蹄直接落在那人头顶,连人一起踩到地下,口中喷了两口鲜血就一命呜呼。 两个炼体境后期眨眼功夫竟被一匹快要死的老马踩死。 这个结果是所有人都没料到的! 面具男盯著楚阳,目光阴寒,他平日里也是杀人不眨眼的主,从他喜欢收集女子骷髏就可以看出来; 不过他也不是傻子,能当马贼头子,在刀口上活到现在多少有些本事和眼力。 像楚阳这般的神秘人物他向来是能避则避,犯不著为了两个死了的废物拼命。 “这位公子,在下的人衝撞了公子还请见谅!” 面具男当即对身后的手下使了个眼色:“让道,一群不开眼的东西,还不赶紧让开!” 楚阳撇了眼两帮人,眼睛再次闭上,双腿一夹马肚子,老马晃晃悠悠的向前走去。 “多谢寨主,魏家再次感激不尽了!”魏明德拱手道谢,趁势准备搭上楚阳。 “我们认识么?” 楚阳突然开口,双眼盯著魏家人:“我们可不认识,你这般可是想拉我下水?” 一股寒意骤然升起,犀利的目光从楚阳眼中迸射而出,转瞬间就只剩下疲倦; 楚阳不由嘆息,修养了几个月还不见好转,这伤算是落下了。 魏英红一直未曾说话,第一次压货就遇到这样的事,他大脑一片空白,竟有些不知所措! 第298章 修为不足 魏明德脸色越发阴沉,暗地里给身后的人打著手势。 不少人已经暗暗握紧兵器,想来又將是一场血战,马贼的人数远超过魏家人,最为关键的。 为首的面具男周身散发魔气,光气势就不是他魏明德能够抗衡的,甚至整个魏家都找不出这般厉害的人物。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到魏家人和马贼身上时,楚阳指尖迅速勾勒出一道繁杂的纹理。 最终匯聚成圣火帖上的图案,隨著楚阳大手一挥飞射而出,如薄片般划破空气来到面具男面前,在它身后无数炙热的火浪蜂拥而至。 “你什么意思?” 面具男感受到火焰传来的炽热与狂暴,强压著怒气问道。 楚阳轻笑一声:“没什么意思,就是看阁下不顺眼而已!” 说话的同时,一桿玄晶重枪破空而出,楚阳踏马而起,握著重枪袭来,口中不由感嘆道:“好几个月未曾动手,骨头都痒了。” “那就將你的骨头打断,我倒要看看还痒不痒,多管閒事,本想放你一马,既然如此就陪他们一起去死吧!” 隨著面具男一声,所有马贼发起进攻,魏家人早有准备。 双方人马混战到一起,有了楚阳牵制面具男,马贼的整体实力骤减根本不是魏家的对手。 面具男见此怒吼一声,腰间缠著的骷髏迅速扔了出,刚扔到半空迅速炸开,一个巨大的黑色骷髏浮现…… 这些都是他这么多年杀害的女子,以魔功锁住冤魂在骷髏之中。 终日吸收阴煞之气炼製成煞鬼,危难之际扔出即可打出至强一击,他孕育这么多年至少结丹境巔峰的实力。 楚阳嘴角上鉤,若是其他手段倒是要废些功夫。 这等阴煞厉鬼却是他最擅长对付的,麒麟丹火在指间游走,厉鬼还未靠近就被喷出的丹火烧为灰烬。 长枪顺势刺出,穿过厉鬼的身体,面具男还未反应过来,长枪就刺穿了他的身体。 面具滑落,无比丑陋的脸暴露在外。 刚清理完马贼的魏英红顿时嚇的容失色,饶是其他魏家人也是脸色一白,险些將胃汁倒吐出来。 二愣子冷笑一声:“这就是修炼旁门左道的代价,不过这个面具是个好东西,以后说不定能够派上用场。” 不用他提醒,楚阳也不会错过,不仅將面具拾起连同著储物袋也未曾放过。 魏明德將眾人召集在一起,將从马贼手中得到的储物袋收到一起,转手交给楚阳,恭敬说道: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这是从那些马贼手中夺来的,理应交给公子!” 眾人眼红的看著储物袋,里面东西若是全部倒卖足够魏家几年的开销,如今拱手让给別人心中简直在滴血。 尤其是此次向楚家进贡后,魏家更是大不如从前,急需各种资源。 “三叔,这我们自己斩杀马贼获得的,凭什么给他?就算……就算要给也不用全部都交出去吧!”魏英红一脸不舍的表情。 魏明德脸色骤变,扭头连忙呵斥道:“你懂什么,还不赶紧跟公子道歉,也不知大哥怎么放心让你出来压货。 此次若是没有公子帮忙,我等早已被那群马贼杀害,如今还想著宝物钱財,大哥平日就是如此管教你的么?” “这……” 魏英红没有再说下去,魏英红清楚自己这位三叔一贯的秉性,这人何曾如此大方过?此事恐怕绝对没有表面看到的这么简单。 楚阳却並未接过储物袋,只是看著魏明德轻笑道: “这东西你们还是自己留著吧,听闻诸位也是要前往青石城,而我也是要去那里; 奈何这老马怕是坚持不了,若是真的诚心报答,不如好生照看一下我这老马。” 魏英红当即满口答应,一匹老马的口粮换魏家几年的收入,这买卖怎么看都不亏。 没马的楚阳就跟著商队一起,白马则是被一个魏家人专门负责。 一路上好吃好喝的,当天晚上扎营休息时还带著老马去洗了个澡,眾人这才发现是匹白马宝驹,眼中带神,唯独瘦了些,缺了几颗牙齿。 总体来说,这马就是整个清风城都找不到的好良驹,不少人都暗自好奇楚阳的来歷。 这其中就包括魏英红和魏明德,以及暗中审视全场的马老。 半晚围在火堆旁,不少人已经休息,远处站著的几人在放哨。 火堆中烧的或许是铁木,燃起来火力很强,每烧一截都会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火星四射; 楚阳半闭著眼睛养神,修为不足,他这灵魂受的伤只能慢慢修復。 “你为什么要跟著我们?究竟有什么目的?” 魏英红翻起身来,一双大眼睛盯著楚阳; 对於楚阳她一直保持著警惕,从遭遇马贼到临时变卦,再到对面具男出手,一切都显得太过诡异! 无人回答! 魏英红脸上发起一丝恼怒,桃红色映照著火光倒像是露出一副小女人姿態; 不得不说,她的模样倒是俊俏,那面具马贼的目光著实不赖,盘著的头髮放下搭在肩上虽不及明魅灵那般嫵媚。 但也差不了多少,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让人难以忘记。 想到明魅灵,楚阳暗嘆一声,嘀咕道:“也不知道她如今怎样了?” “我都听到了,你没睡著为什么不理我?若非见过我表哥的模样,我还以为高手都如你这般自傲张狂、拒人千里之外呢。” 魏英红一脸讥讽的样子,见楚阳不理她,她就將地下的青草一点点拽下来扔到火堆中,倒是可怜了这小草,没几下就被她拽的只剩几根。 “表哥?你表哥是高手?有多高?” 楚阳问道,或许是可怜那小草,又或许真的好奇,口中就问了一句。 “当然了,我表哥魏无极可是人宗弟子,如今已经是结丹境巔峰,他平日里待人可是十分有礼,不像你这般目中无人爱答不理的,对付一群毛贼尾巴就翘上了天。” 她对她那表哥可是十分崇拜,小时候跟在她表哥身后,嚷著要让嫁给表哥,如今大了她虽未嚷著要嫁。 第299章 假和尚 心意还是表达过的,只是那榆木脑袋竟然不知,也不知是真是假,她每每想到这里都不由觉得气愤。 “人宗弟子……或许有机会见面也说不定。” 楚阳嘀咕道,紧接著眼睛一闭开始修炼,不再理会她。 一夜过去,除了后半夜窜出两头不知死活的低阶妖兽,其他的还算太平,眾人收拾一番后就准备出发。 楚阳懒得骑马直接坐在一辆马车后面,里面运送的是一些不值钱的药材,倒也不怕楚阳压坏,於是他就安心的坐在上面修炼。 一路上倒是十分顺畅,並未遇到麻烦,按照马老的说法,明日就可到青石城。 今夜需到客栈歇息一晚,这附近貌似有些邪门,不少赶路人在这里失踪,尸骨都找不到。 今日天气不好,一直吹著大风,眼看著天快黑了魏家商队才赶到客栈外; 楚阳跳下车,地上的枯叶被狂风吹的哗哗作响,客栈內刚点亮的蜡烛又吹灭。 佝僂的老头子又去厨房拿点蜡烛的,如此往復了几次也就懒得点灯,客栈外的魏家人也將东西卸下。 搬进了二楼的房间,看著落到一楼的灰尘,一支眼的掌管都害怕將他这客栈压垮了。 “有家客栈?好奇怪的名字。” 楚阳嘀咕一声,有些受不了外面的大风,扫了眼客栈大概就进去了。 客栈內有些暗,不知经歷多少年的墙壁上贴满了黄符,听那一只眼的掌柜说,这些都是半年前来的一个老和尚贴的; 本以为是个得道高僧,不成想却是个大骗子,自打留在客栈什么事都不干,好吃懒做,都快拖欠半年的房钱。 这样的和尚楚阳也是第一次听说,想来多半是个假和尚! 楚阳打听一番后也知道,这客栈中人数不多,除开掌柜的还有五个人; 先前点灯的佝僂老头是小二,活了大半辈子还是一个人,一只眼的掌柜见此就收留了他。 后厨有个水缸粗的胖女人,是客栈的大厨,烧菜的好坏全凭心情,同样是这客栈的女老板。 后厨还有个樵夫,每天都拿著把斧子去砍柴。剩下的两人,一个骗子和尚,还有个喜欢喝酒的女人。 楚阳本想多问几句,总感觉这几个人不简单,不想一路未曾说话的马老开口道:“公子,小老头有事相求!还请公子到房中一敘……” 两人进了二楼的房间,大约半个多时辰后楚阳出了房门,此刻客栈中的几人都围在一楼; 掌柜和胖女人以及樵夫坐在一起,抱著酒罈喝的半醉的女子和骗子和尚坐在一起,楚阳还未看清就听到一声。 “子时过后最好躲在房间里,不然被那邪物抓了去,我们客栈可不负责!” 那和尚当即傻笑一声:“我弥陀佛,胖施主无需担心,贫僧乃是古佛转世,有法力加持,这些黄符足够保眾人平安了!” 说话间,那和尚还不忘擦了嘴角的油渍,一地的鸡骨头,看样子他和那女人没少吃。 老板娘冷哼一声,若是信了他的鬼话,客栈怕是早就没了。 楚阳回到房间,开始安心修炼,马老说的事若是顺手就一柄解决了,此次他出现在此也是受人所託。 想到这里楚阳嘴角微扬,手中多出一块拳头大小,椭圆的黑色石头,表面十分光滑,在黑夜中仿佛闪耀著黑光,十分奇特! 此物名为“魂珠”,是妖兽中分支魂妖的內丹; 直接吞噬魂珠可增强灵魂魄力,是增强魄力的至宝。 “有了它估计在一个月的时间內我就能够完全恢復了。” 楚阳当即將“魂珠”吞下,守住心神,接著便不停的吸收著魂珠上魄力。 隨著“魂珠”中蕴藏的气流涌入体內,整个过程也就眨眼的功夫。 在他体內魂力涌入脑海中,不断充斥著魂力,如同时刻有狂风呼啸,灵魂感到一阵颤慄。 每每需要小半个时辰彻底炼化这缕魂力,而后才能再次吸收,楚阳虽然心急却也无济於事! 转眼子时已到,月黑风高,未关紧的窗子吹得呼呼作响; 佝僂老人未糊牢固的窗纸,经不起大风颳三两下脱落乾净,九宫格子一下子少了三处;楚阳本不打算管。 但那呼呼的风声,加之吹进来的大风搅得他无法吸收魂力,耽搁一夜就晚一天康復,憋了两三个月他可是一刻都不愿意多等。 那一只眼掌管的话楚阳並未当真,一听也已经忘了,站起身来到窗边,准备將这里的破洞堵上。 这窗外正对著客栈的山坡,狂风枯木、闪电雷霆,一座座墓碑在山坡上整齐的躺著。 见惯了血腥场面这种阴森倒是未曾嚇到楚阳,只是他记得天黑前曾看过一眼窗外,並没有什么墓碑。 心中升起一丝寒意,耳边传来树木拖动的声音,仔细一看竟是无数的树根从地面突起,拖动著蛇虫鼠蚁进了墓地。 每当那老树根想要伸进客栈,贴著到处都是的黄符闪耀微弱的光华,既不伤害树根也让它无法进来,实验了几下那鬼东西也就放了; 楚阳看在眼,口中嘀咕道:“这假和尚还有点道行!” “哦弥陀佛,施主莫要相信那一只眼的掌柜的鬼话,贫僧可是古佛转世,善哉善哉。” 楚阳猛地转过身竟见到那和尚已经到了门口,透著门窗又说了句: “贫僧那看那鬼物要等的有缘人已经到了,施主还需小心,应对得当或是一段大造化,否则將麻烦不断!” 说话间,紧闭双眼的和尚向楼下走去,他每夜都不睡觉,说是要与金刚讲经。 被这和尚一打搅,外面也没了动静,除了呜呜的风声再无其他,乌云闪电也骤然退去,夜空中掛著一轮圆月,大地都被照亮。 先前的墓碑也全部消失,一切仿佛都是一场幻觉。 楚阳也不再理会这些,盘坐在床上继续修炼,耽误了大半夜的时间,接下来要抓紧才行。 与此同时,客栈外数里有一片密林,林中长著棵万年古树。 水下老藤竟缠著口棺材,此刻棺中的人正坐在老树上欣赏著夜色。 她刚刚饱餐了一顿,这会倒是有些閒情逸致,一边清理著蛇虫鼠蚁的尸首,一边梳理著头髮。 第300章 笑柄 一会她就要去见和尚口中的有缘人,自然要打扮的精致一点,免得將人嚇到。 不管怎么说她曾经也是大家族中出来的人,虽是个奴婢,但装束还是要注意的。 半个时辰后,这长发女鬼嘆息一声。 若是有镜子看上一眼也好,本想找个水潭,可这天也快亮了,以她的修为还见不得光。 没办法了,她只能在自己的嘆息声中化作一道阴风向客栈飘去。 此刻的叶银穆正坐在自己的府邸的书房之中,阴鬱的眼神中满是杀气。 他自从丰都回来便从未离开过自己的府邸,根本没脸出去四处招摇,以往人宗副宗主的名头都备受尊崇,如今怕是只剩下笑柄。 “月圆了,又要想办法压制这该死的尸气……” 口中说著,右手表面竟以只剩下一张肉皮,仔细看他的眼睛就会发现,眼角处带著血块,如同尸体浮现的尸斑。 “去,將那女人的血再放一碗来,只待我神功大成夺舍了宗主,那就再也不需要她那木灵仙根的血维持身体了。” 黑暗中,一道影子悄无声息的离开,没过多久叶银穆的书桌上,玉碗中装著一碗绿汁,整个屋子都透著一股清香之气。 这就是木灵仙根人的血液! 整个人宗,万年来也就出现过一人是仙灵根,便是叶银穆的未婚妻林淑晚,二十年前人宗第一才女,压的三宗弟子抬不起头的人物。 以一身仙根傲视整个武州,最终却不知所踪。 一口將血饮下,连嘴角溢出的都未放过,整个人瞬间充满生机,眼睛一点点恢復正常,手掌上也长出肉来。 整个过程不到几吸就完成了,叶银穆满意的点了点头,放了近二十年的血,虽有药物滋补,但这仙根確实厉害,若是有机会一定要换给自己才好。 “怎么样?那女人还能活多久?” “一年!” 听到黑暗中的回答,叶银穆微愣,紧接著看向窗外,口中嘀咕道: “一年足够了,我从今夜起就开始闭关,若不是大事切不可打扰为师!” …… “咚咚咚” 听到有人敲门,楚阳还未睁眼就知道是个女鬼,微愣之际也就將房门打开,还是第一次见到所谓的鬼魂。 楚阳不免有些好奇,书中记载多半是死的,唯有见到才能相信。 “公子笑声什么?”女鬼面带羞涩,不由用白纱遮住,透著月光倒是极为动人。 楚阳收回目光,轻咳一声:“没什么,只是从书中看到,女鬼都是青面獠牙,长的惨不忍睹,但今日一看才发现这书中记载的倒也不真切!” “书中如此记载自然有它的道理,女鬼也分多种,有怨气、有怒意的多半面目可憎。 小女子只是有心愿为了,虽有怨气怒意,却也只是小怨小气,虽修为不高,但长得倒也不会嚇到公子。” 確实,楚阳一眼就看出这女鬼修为不高,也就聚气境后期的实力; 正如他所说,生的不丑却也没什么实力,让楚阳不明白的是她今夜突然来找自己是为何意? 突然,女鬼“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带著哭腔哀求道:“公子,求你救救我家小姐!” 女鬼一边哭泣一边慢慢的向楚阳讲述著自家小姐的故事。 “我家小姐名唤林淑晚,从小就被人宗宗主带去修炼,刚开始我家小姐还会经常回来家中探望,可后来……” “林淑晚?你家小姐是人宗第一天才林淑晚?” 楚阳闻言疑惑问道:“可我听说,林淑晚在二十年前就偷偷与情郎私奔去了,人宗宗主叶银穆还因此事性格大变,难道此事另有缘由?” “我家小姐没有与人私奔,是那姓叶的老贼修炼邪功,將小姐抓了起来,每月以血掩盖他的气息; 当年小姐自知难逃一劫,提前让我离开,而后遇到一位老神仙算准二十年后救小姐的有缘人会出现。 奴婢日盼夜盼终於盼来公子,还请公子出手相救!” 女鬼又连磕了几个,楚阳倒没有拦著,神色有些凝重。 对於当年的事情他所知也不多,但至少知道牵连人宗副宗主,叶银穆在整个人宗的关係错综复杂。 即便是宗主都奈何不了他,楚阳如今还未进入人宗,在丰都已经招惹基了他,如今再解救什么林淑晚,恐怕自己的性命都要不保。 重点,此事管与不管对他楚阳有何好处?为何要平白无故救一个不相干的人! 女鬼从腰间取出一枚玉佩,拱手交到楚阳手中: “公子,此乃我家小姐遇难前交於奴婢的,其中有一瓶小姐的鲜血,服下不仅能够增进修为,还能修復灵魂,公子若是不信一试便知。” 下一刻,散发绿光的小瓶,楚阳的目光紧盯著,拧来瓶塞一口倒入嘴中。 半个时辰后,楚阳微微点头,灵魂竟全部恢復,甚至较受伤之前更加浑厚。 “这血確实是好东西,但如今以我的实力,莫说是叶银穆就算是他的徒弟恐怕都不是对手。” 楚阳思索片刻,面带疑虑的说道,他可知道这东西虽好,也需要有命享用才行。 当日在丰都,木方强的手段楚阳看的一清二楚,一般的武王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公子放心,那老神仙已经说了,有缘人出现一年后小姐才会有危险。 而这一年將是公子龙飞九天之际,与那老狗必然会阻碍公子,最终沦为踏脚石。 如此一来,公子救我家小姐也是举手之劳。” 女鬼说著一顿,苍白的脸上竟升起一丝羞涩道:“老神仙还说,公子与我家小姐还有一段情缘,奴家未来还要称公子一声“姑爷”呢。” “说的我都有些想见你口中的那个老神仙了!”楚阳苦笑,心中也有了决定。 最终將女鬼收入玉佩中,玉佩则被楚阳陪在腰间,如此算来女鬼也算是跟隨他了。 第二天一早,魏家商队准备开拔前往青石城,楚阳见一两日就將他的宝驹养肥起来,不知道用来什么办法; 楚阳不管这些,骑马可比坐在货物上舒服,况且习惯了骑这匹饿瘦了的马,如今有精力倒是让楚阳十分不习惯。 第301章 考验 不用挥鞭子就窜了出去,眨眼消失在魏家商队眾人眼中,让那群人好生羡慕。 “马儿啊马儿,果然是应了那句老话,吃饱了好干活,等到了青石城你的待遇比现在还好……”楚阳拍了拍马头说道。 马停在原地,楚阳躺在马背上,取出一罈子美酒一边喝著一边等著魏家商队的人。 没多久,刻著“魏家商队”的大旗露出半截。 片刻就见魏英红和魏明德並排骑著红鬃马缓缓驶来; 看两人的模样昨晚都没睡好,想来也是,今日都要到青石城了,昨夜再不做安排怕什么都晚了。 而此刻在客栈中,五个人难得做到一张桌子,掌柜的、老板娘、还有那喝酒的女儿都一脸诧异的表情。 樵夫还是只抱著斧子,长发將脸挡住,也看不清表情,想来也跟他人一样是木訥的。 倒也没人在意;假和尚掐了个佛理,只因客栈里还多了一个人,破衣烂衫的知天机。 “几位这是怎么了?” “明知故问,这世间的事还有你不清楚的?这次来又有什么事? 上次塞来一个好吃懒做的假和尚,后厨用来打鸣的公鸡被他吃乾净,这次再要塞人来,我……总之是绝不答应的!” 老板娘硬气的说道,本打算报一下当年在这九州上的大名,想了想竟给忘了,后半句顿时没了底气。 在他们那个时代名號可是尤为重要的,连名號都没的怎么敢说自己是个人物。 和尚在一旁傻笑,不顾老板娘杀人的眼光,吃著最后一个鸡腿,心想还是这里好,没人管和尚吃不吃肉,就是肉不多不能敞开了吃。 知天机轻咳一声,也不反驳,只是说了句“老道算出,十年后青云道再次出现,几位可以准备了,这一次可是几位最后的机会!” 知天机走了,他来就是为了通知这几个早已被世间遗忘的老怪,以及让他们见一见楚阳。 这九州的棋局已经擬好大势,剩下的就要交给楚阳他自己,也算是一个考验; 而他知天机也该去十地看看了,这么多年未见老友,甚是想念! 一只眼掌柜的走了,回了魔州,也不知如今的魔尊还认不认识他这个消失千年的老祖。 老板娘走了,去了蛮荒古境,她貌似是哪一代的妖族王后。 喝酒的女子也走了,十年的时间,她也正好回去看看如今的道家如何了。 假和尚扔下未啃完的鸡腿也走了,回了佛州,其实他真是个和尚,至於上辈子是不是古佛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但如今他確实是佛州的圣僧。 唯独樵夫没走,他本就是武州人,无亲无掛,记得以前还有一个嘰嘰喳喳爱说话的小姑娘,最后也死了。 如今他就只剩下手中这柄斧子,而他活下去的意义只是暗中保护一个人,仅此而已。 这里发生的一切无人知晓,整座山在樵夫的一斧下,分成两半,而斧头柄上也露出“辟邪”二字,可惜没人看到。 就算有人看到谁有会联想到,持斧人会是消失千年的圣途使者? 楚阳等了良久,商队赶上来,看著魏明德与魏英红善意的提醒道: “两位,若是我记得没错,过了前面一个山谷可就到青石城了,有什么事情不如抓紧解决吧!” 楚阳的话音刚落,魏英红当即下令队伍停下整顿休息。 魏明德看出了魏英红对自己早已暗下杀心,小心翼翼的时刻戒备著。 楚阳手拿美酒坐在一座巨石上,喝了几口美酒后闭上眼睛小憩了一会儿。 半个多时辰后楚阳再次起身,楚阳骑在马上,看著前方山谷的入口,与“一线天”略有不同。 这山谷多迷雾,层层山峦起伏,若是有人埋伏哪怕近在咫尺也难以发现。 “这场暗斗恐怕都压在这山谷中了。” 楚阳嘀咕一声,紧紧跟隨在商队后面。 正如楚阳所料,魏明德虽是魏家三爷,但这些实力缩水,加上家族其他人的刻意排挤他暗中隱藏的势力並不多,唯有藉助这山谷的地形扭转局势; 反观魏英红同样如此,她不过是家族中的女子,虽受父亲疼爱,但也未有根基,如今用来暗杀的人选还是靠著马老才找来的,她自己不过是空有头衔。 入了山谷,薄薄的云雾层层遮盖,像是掛上了一层白纱,四周寂静,山谷中迴荡著商队行走的马蹄声,气氛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黑暗中,一群人早已埋伏好,昨夜他们就接到命令在此地设伏。 人数不多,十几个人隱藏在斜坡背后,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除去魏明德。 这些都是魏英红安排的人! 百丈! 十丈! 商队愈发接近埋伏的地点,十几人攥了又攥手中的兵器,这一战若是成了有享不尽的富贵荣华,败了今日命也就留在此地,焉能不紧张。 “动手!” 隨著黑衣人的一声,十几人瞬间冲了出来,本应刺杀魏明德的他们,挥刀所向的竟然是魏英红。 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所有人都没想到,魏英红脸上没有丝毫慌乱,眼中寒光乍现,骤然间一桿长枪刺出,直接刺穿对方胸膛,鲜血横洒,一击杀一人! 人群中的马老脸色骤变,带著周身几人迅速向魏英红靠拢…… “將他们围起来!” 魏明德身旁的亲信发號施令,几十人將他们团团围住。 楚阳骑著马站在远处,看著眼前的一切,眼神冷漠。 这一幕和当初在楚家,他的经歷何其相似,如今不过是变换了一下身份,成了局外人也可以是这场较量胜负的判定者。 魏明德没有理会楚阳,看了眼他的侄女,老脸上泛起狰狞,咬紧的牙腮上血丝涌动。 双眼仿佛要看穿魏英红道:“说……除掉我是你的主意还是大哥的主意?” “不用问,这一定是你的主意!大哥那个糊涂蛋除了坐享其成,他还有什么本事? 若不是仗著父亲的疼爱,又是长子这魏家家主无论如何都轮不到他来做的。” 魏明德也不掩饰,冷笑一声后继续说道: “大哥笨,我的好侄女比他还笨!竟然找来我的亲信刺杀我,你这点道行也想跟我作对,真是不知死活!” 第302章 拼死一战 马老看著如今的场景,痛心疾首,请罪道: “小姐,千错万错都是老奴的错,老奴就算是豁出这条性命也要保全小姐;小姐你快走,到了青石城谅他魏明德也不敢在楚家人面前造次!” 马老带著几人拦在魏明德面前,目光紧盯著对方,眼中燃烧著怒火,可如今他能做的也只是阻他片刻而已。 “想走?哪有那么容易,你们既然对我出手了,那这场游戏就不会这样结束,我要將这几十年来失去的一切都夺回来。这只是一个开始!” 魏明德眼中闪过寒光,口中轻吐一个“杀”字。 除了魏英红其他人都要死,留下她不过是为了让她看到自己成为魏家家主那一天; 亲情,早在知道他们要剷除自己那一刻,魏明德就已经忘记有那么这样的亲人。 马老几人的实力並不强,人数上也不占优势,被逼的节节败退。 即便如此也未能衝出包围圈。魏英红身边的人一个比一个少,相继倒在血泊里,这与她设想的完全是两回事,一时间她多少有些反应不过来。 楚阳也远处看著,像是在看一场好戏,可惜一点都不精彩。 “看样子该出手了!” 楚阳嘀咕一声,整个人瞬间冲了出去,灵魂完全恢復,实力也提升不少,虽还是聚真境初期,但至少能够全力施展,战力丝毫不输给结丹初期。 “嘭!” 与魏明德拼了一掌,楚阳倒飞出去落在魏英红身旁,反观魏明德也从马上跌落。 他也不过是结丹初期,还是靠著暗中窃取的资源突破,真气虚浮,比聚真境要厉害一丝。 可也无结丹初期的威力,直接被楚阳一掌震飞出去。 全身经脉仿佛被绞碎,疼的发麻,本打算动手的眾人连忙被他制住,他可不愿意得罪一个神秘高手。 自从楚阳跟隨商队他就起了心眼,可一直为看出门道,如今的局势楚阳敢出手他自然心虚。 “小兄弟,不知我哪里衝撞了阁下,竟然要突然对我动手?又或者你从一开始就是魏英红的人?” 魏明德试探道,若真是魏英红的人就只有拼死一战,解决如何就真的不好说了。 “我倒不认识什么魏英红,只是前段时间遇到个可怜的妇人,非求著我帮她照看一个她的女儿,顺便杀了那个忘恩负义的小叔。” “是她?” “我娘?” 魏明德连忙说道:“公子,不管那婆娘许下什么承诺,金银钱財,名誉女人,只要公子愿意,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楚阳並未回答,一桿长枪射出,噗噗噗,接连三声直接洞穿三个人的身体。 枪尖还在滴血,一把握住枪身横扫,火浪向前衝去,炙热无比,还未靠近眾人,眾人都感觉身体仿佛要裂开一般。 一声嘶吼,火焰喷涌,一头麒麟在人群中跳跃,所触碰的地方均化作焦土。 眨眼间几十人死的死,伤的伤,就剩下几人守在魏明德身边,一脸死气,他的见识不算短。 麒麟丹火他虽不清楚,但也知道不是寻常人能够拥有的,遇到这般天才他只能嘆息时运不齐。 自知必死无疑,魏明德也不反抗,此刻他更想知道那无权无势的大嫂,究竟是如何请到这样的人物的? 楚阳笑而不语,转过头看向魏英红:“剩下的交给你了,希望不要让你爹失望!” 魏英红手握长枪,一枪刺穿魏明德的胸膛。 魏明德就这样死了,以防万一,楚阳手中的丹火將尸首烧成灰烬,看著魏英红怨恨的目光轻笑一声: “不要忘了,人都是你杀死的,又何必如此模样?今日若不是我死的可就是你!” “那又如何?本小姐从未让你出手,你既是受人所託自然会有人感谢你,与小姐何干?” 楚阳懒得跟她爭执,骑上马继续等他们整装待发。 他曾答应那妇人守护著魏英红安全抵达青石城,护魏家十年;既然答应了楚阳自然要办到,那颗魂珠可不是那般好拿的。 马老看了看天色,在“一线天”耽搁了,今日又发生这样的事,距离交付的时间越来越近。 他不由的有些著急,当即催促道:“大家抓紧时间,楚家的威名你们都听了不少,若是误了时辰谁的脑袋都保不住; 进了青石城谨言慎行,切不可得罪城中人招惹麻烦,尤其是不得隨意打听关於楚阳的事情,明白么?” “明白!” “怎么?为何不能打听楚阳的事情?” 楚阳一脸好奇的模样,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很惧怕自己,这让楚阳有些不知所措! 魏英红撇了眼楚阳,接过话来先冷哼一声:“那楚阳你竟然不知? 方圆十几个城池都传开了,仗著流云宗太上长老弟子的身份,一回到青石城就排除异己,城主府上一口气连杀十几位家主。 一夜间整个青石城死伤数千人,虽说解决了城外流寇也算是做了件好事,但將人头割下来悬在城楼上,从这点就能看出他那残忍的个性来。” “小姐慎言!如今距离青石城不远,若是被人听到传到那魔头耳朵里去,整个魏家都危险了!” 马老提醒道,此事可大可小,不由他不谨慎。 “那又如何?既然敢做还不敢让人说了,他楚阳心狠手辣杀人如麻。 楚家上月又杀了一批人,如今整个青石城算是彻底落在楚家手中,他们用如此血腥的手段难道还想堵住所有人的嘴不成?” 楚阳苦笑一声並未爭辩,想来附近几城的人对自己都有如此偏见; 楚阳倒是不在乎眾人如何看待,这本就是个讲实力的世界,又何须在乎別人的看法! 转眼一行人就到青石城外,几十颗风乾的脑袋悬掛在城楼上,显得格外刺眼; 魏英红的气焰也被灭了不少,眼神满是忌惮与警惕,看样子是怕极了楚家。 殊不知,他们口中的魔头就是身旁,一路隨行著,到如今楚阳倒是有些好奇等知道真相时,她的表情会是怎样精彩? 如今青石城大门紧闭,一片死寂,楚阳眉头微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第303章 傲慢 二楞子在脑海中思索半天后说道:“这里怨气极重,应该死了不少人,城中至少死了七成。 当年魔主屠城也比这惨烈不了多少,没想到这青石城发生的事竟未惊动大势力,著实奇怪!” 与此同时,青石城大门缓缓打开。 尘土隨风扬起,沙尘中青石城早已没了往日的繁华,三月光景一切都成了泡影; 若是再过三月风沙怕是要將这里完全遮盖,再也不知其中真相。 “你们可是清风城魏家的人?” 身穿长袍面带白纱,两人一左一右拦在城门前。 目光看了眼楚阳並未停留,他们自然认识但这其中的事情干係重大,还是將这些人打发走才能跟少主谈白。 他们都是楚家的死士,早在十年前,楚资为准备培养一批人防止他三弟篡位就开始培养。 这一年来有大量的资源,如今不少死士已经突破到结丹期; 如今楚家背后的实力已经不容小覷,收揽几城的资源,看似利小但其中的油水却比流云宗不知强了多少。 尤其是独占一城,更是將青石城四周的好处占据,底蕴虽不足,但发展的速度却不慢。 马老当即回答道:“正是,我们就是清风城魏家的人,此次前来押送货物交付楚家,还望楚家主能够出来一见!” “见面?你们算什么东西,家主岂是你们说见就见的,东西留下人离开即可,我二人守城就是来接受上贡资源的。” 魏家人一愣,顿生恼怒之色。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楚阳也没想到会是如此,心中愈发觉得这青石城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不然以父亲的性格断然不会如此傲慢。 “你……” 魏英红本就心有怨气,话还未出口就被马老拦住,连忙说道:“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给了魏英红一个眼神,如今可不是逞强的时候,城楼上的骷髏可不是白掛著的。 “也不知敢些什么勾当,搞得死气沉沉,连城也不让进,真是……” 魏英红嘀咕一句,本是无心之话。 可听在两名死士耳中却异常刺耳,城中確实有秘密,干著不可告人的勾当,一旦被发现那就是泼天的大祸; 两名死士当机立断,直接发出暗號,早已准备好的十几名死士同时出现,瞬间將要离去的魏家人拦住。 “这……这几位是什么意思?” 马老连忙问道,魏家眾人围成圆圈,警惕的注视著十几名死士。 “没什么意思,青石城突发瘟疫,几位既然来了就请留在这里,以免病情再扩散出去。 若是诸位不配合就不要怪我楚家心狠,毕竟此乃城主与我家家主共同的决定!” 魏英红见此自知不敌,目光看向楚阳,如今也只能求助与他: “楚家人心狠手辣,若是留在这里必然死路一条,公子若是再不出手难想跟我们一起黄泉做伴?” 说话间,魏英红眼中透露出一丝期待,不知不觉中,她心中对楚阳竟產生一丝依靠。 楚阳脸上泛起一丝笑意,开口道:“忘记自我介绍,在下楚阳,青石城的,你们口中的那个魔头!” “什么?” 魏英红闻言惊的险些从马上跌落下来,想起自己这些天可没少说起楚家和楚阳的坏话。 这楚阳还不得恨死了她,她沉思了一会后说道: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这件事跟他们无关,请你放过他们!” “你是不是想多了?我可是心狠手辣的大魔头,凭什么你会认为我能放过他们?” 楚阳邪笑了一声后说道。 马老手持著的拐杖走到魏英红前面,看著楚阳凹陷的眼睛中迸射出睿智的光芒,活到他这个岁数,很多事比年轻人看的通透,他能够一眼看清本质。 “楚公子,我等若是放弃抵抗,不知可否留我等一条性命?” “马老您怎么能跟豺狼谈条件,他的话不可信!大不了鱼死网破!” 听著魏英红的话,楚阳冷笑一声: “鱼死网破?你有这个实力么?莫说你们人数上並不占优势,就算我不出手,他们都不是你们能够招架的。” 说话间,一旁的死士上前在楚阳耳边嘀咕两句,顿时,楚阳大手一挥:“除了女子和老僕其他的格杀勿论!” 下一刻,十几名黑衣人出手,为了防止楚家的秘密泄露,楚资为特意將最精锐的死士安排在此。 十几人皆是结丹境,一同出手宛如秋风扫落叶,魏家人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眨眼间满地的死尸,在楚阳的火焰下化为灰烬。 魏英红和马老被死士押入城中,城门再次紧闭; 楚阳入城,萧瑟淒清,青石城虽不如丰都那般繁华热闹,但也应该像如今这般空无一人。 整个城宛如死城,天空上像是被怨气笼罩,那太阳的光都无法穿透。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楚阳阴沉著脸询问道。 带路那死士脸色身子一顿,片刻后回答道:“少爷,此时还是让家主亲口告诉你吧,我等只管杀人,至於其他並不清楚!” 来到楚家,少了往日的繁华,楚阳一步跨过院门直接冲向后院去; 楚家他可比这些死士熟悉,更何况,有神识相助,扩散的瞬间,磅礴的灵气冲天而起。 楚阳灵魂一震迅速收了回来,好在扩散的范围不大。 否则刚刚足以重伤,就如当初他偷袭百里显贵一般,灵魂不受损也要休息一段时间,好在有惊无险。 “好浓郁的灵气,若是能够持续甚至能够改善体质,增强修为; 像这般浓郁的灵气,即便是当年的魔门也只有一处而已,这小小的青石城竟也会出现,著实古怪?” 脑海中,二愣子一脸疑惑,所谓仙家福地,有天然形成的,也有后天人为。 但无论哪一种都会影响日月星辰,山川地势的变化。修为稍高的人都可以凭藉这些判断,哪里灵气浓郁適合修炼。 二愣子不才,对於此道也是钻研多年。 毕竟炼丹师对於这一方面也是有要求的。 自信能看出这青石城乃是个万年贫瘠,百世无龙凤的地方,如今怎么会涌现出如此磅礴的灵气? 楚阳来到后院,池塘中的水早已被抽乾,隆起的巨坑中,四周淤泥环绕,人造的长梯深入巨坑。 第304章 整个青石城必然荡然无存! 巨坑的入口不大,勉强容纳两个石磨,越往里空间越大,四面的墙壁早已处理过,贴满了白玉石板,特意还留下放置长明灯的地方。 巨坑很深,约莫下行百丈后,一道石门出现在楚阳眼前,他还从未见过石门所用的石头,通体散发萤光,宛如翡翠却比翡翠坚硬。 此处的灵气既是从石门缝隙中渗透出来的! 紧接著,石门缓缓打开,灵气化作的狂风向楚阳吹去,险些將他吹走。 好在瞬间他將长枪插在地上稳稳握住,这才稳定身形,但心中多少有些发憷,光是灵气喷涌就有如此威力,这其中究竟著什么? 不容楚阳多想,石门內就传来老管家的声音:“少爷赶紧进来!” 楚阳一步踏出,整个人瞬间钻了进去。 紧接著石门迅速在几名死士的合力下关上。石门背后竟是巨大的喷泉,这喷泉四周环绕九条金龙,龙口喷涌著灵泉水,灵气就是从这喷泉中散发出来的。 “地灵泉,九龙吐水,难怪不需要天地之势的帮助!” 二愣子感嘆道,这地灵泉可是好东西,对於个人而言算不的至宝。 可对一个宗门来说却是极其珍贵。各门各派聚拢灵气的方法都不同,而地灵泉却是至关重要的东西,是改变灵气程度的关键。 “即便是人宗,也不过是六龙吐水,这里竟然有九龙吐水,真是奇怪!”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楚阳疑惑道,同样也知道楚家机缘巧合下得到这等宝物,若是传出去必然招致杀身之祸。 根据老管家所说,这地灵泉也是突然出现,当日青石城上空霞光一片。 虽然动静不大,但长此以往必然会引起注意。楚资为在弄明白是地灵泉后竟发现还有人想趁机夺宝。 楚资为也不手软,当即將动乱的人全部杀死,藉助阴煞之气將天空的霞光遮盖,而整个青石城却成了如今一副阴气沉沉的模样。 楚阳微微点头,他倒没认为自己父亲做错了什么。 地灵泉事关重大,一旦走漏风声,整个青石城必然荡然无存! “现在城中还有多少人?”楚阳询问道,眼中闪过寒光。 老管家一愣:“少爷,城中剩下的三成人都是咋们楚家的亲信,不会有问题。 只是如今这灵泉的反应越来越强,城上空的霞光怕是要遮盖不住了,一旦暴露我们先前所做的一切都將成为徒劳。” 老管家眼中闪过一丝忧虑,若是连少爷都没有办法,那怕真是无法解决。 “我爹呢?” “自地灵泉出现那天,家主似乎获得传承,三日前竟跳入这泉中,我等也不知如何了……” 楚阳连忙用神识查看了一番,这地灵泉底並不深,楚资为盘坐水底修炼。 楚阳见一切正常也长出一口粗气,只是他如今又该忧愁如何掩盖这地灵泉的动静了。 霞光乃是天地异象,楚阳他想要遮盖,除了靠修为强行遮掩外,只能依靠法宝阵法一类的东西。 而说起这些自然要依靠百宝阁,看样子楚阳又要去一趟丰都,看看有没有合適的宝物或者方法来隱藏地灵泉。 三日后,楚阳从丰都回到了青石城,此行楚阳购置了大量布置阵法所需要的东西。 这次回来楚阳並未在青石城中布阵,反而带著数十名死士在城外的山谷中布下了著无数阵棋。 当城外布满大大小小的阵法后,楚阳等人並未回城。 他沿著阵法四周洒满一种蓝色的种子,落地就生根,片刻就长芽,他们还未离开就解除各种各样的野。 按照二愣子的说法,阵法再强也不过是死的,终有一天会被破解。 这里注重的不是阵法,而是这里的野,能够让人產生幻觉,加之幻阵的效果,破阵者根本无从下手。 而这香无色无味,接触皮肤便可让人中毒,隨著时间推移久而久之才会陷入幻觉中。 回到城中,楚阳本打算等楚资为出关后再离开,可距离三门会武的时间越来越近,楚阳也只能先前往流云宗。 隨著三门会武將近,其他两门也在紧锣密鼓的准备著; 自上次万刀门门主万山英追杀楚阳失败,回到万刀门后得知丰都的事,他当即將门主之位传了出去,他自己独自离开,不知所踪! 万刀门后山,常年积雪,冻得瑟瑟发抖的弟子站在寒冰洞门口。 他已来了有两个时辰,但师兄未曾让他进去,他自然不敢,只好守在洞外。 只期盼那位师兄能將大师兄请出来,不然此次三门会武万刀门就真的没有一丝希望。 抬头看了看“寒冰洞”三个冰雕大字,恐怕他这辈子只会来这一次。 可就是这一次差点连小命都快冻没了; 也不知那常年在山洞中练刀的大师兄又是怎么过的,一想到“刀魔铁小狂”他脸上不由露出一丝得意。 能到这里转一转也算是荣幸了,要知道这寒冰洞可是万刀门的禁地。 可不是谁都能像大师兄一般常年在这里闭关,即便是他们此次前来都需要好几道手续,门主及长老的同意才能靠近。 山洞深处,寒玉冰床上竖立著坨巨大的寒冰,隱约能够看到里面人的轮廓。铁小狂从半年前闭关,自行冰封在寒玉冰床上。 “大师兄,三门大比即將开始了!” 咔咔咔! 冰坨表面的寒冰寸寸碎裂,一脸冷漠的铁小狂握著手中刀,双眼猛地睁开,他並未急著出去,开口问道: “这半年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秦少锋和苍正道如何了?如今什么修为?” 在他眼中,也就三杰中的另外两位对他有威胁,其他人想要那人宗名额简直是痴人做梦! 那弟子將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铁小狂眼中闪过诧异的目光,嘀咕道: “楚阳?我倒是想会一会这个人物!看他又何三头六臂,竟然连万山英也害怕。” 想来整个万刀门敢直呼万山英大名的,也只有他刀魔铁小狂了! 作为此次三门会武的东道主,灵剑阁正在紧锣密鼓的准备著相应事宜,届时不仅万刀门和流云宗的人要来,还有人宗的使者同样会来。 第305章 不算白活这一遭 苏非元可是忙的不可开交,可不敢怠慢了使者。 苏非元站在刚搭建好的高台上,俯视著整个观眾席,脸上带著淡淡的微笑: “锋儿,此次我们灵剑阁占据天时地利人和,这唯一一个內门弟子的名额可不能失手,绝不能给流云宗和万刀门喘息的机会!” “义父放心,孩儿昨日已突破半步武王,能够自行流转灵气,除非他二人能够达到武王境三品,否则必输无疑!” 一身白衣的少年行礼说道,丹凤眼中流露出一丝锋芒,秦少锋,他的锋芒隱藏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一展锋芒了。 “好啊,锋儿,灵剑阁的未来就交给你了!” 苏非元说著,目光看向远处带著下人走过的女儿,嘆息一声后说道: “小小那丫头参加秘境试炼回来就变了一个人,听她身边的丫鬟说,流云宗的一个叫楚阳的小子弄的,此次有机会便替小小教训一下那小子吧!” “是,义父!” “楚阳!” 秦少锋嘀咕一声,算是將这名字记下,能让他记住的人不多,没死的也就铁小刀一人。 眨眼间,楚阳已经到了流云宗,上次叛乱之后,內门外宗整合,举全宗之力將五峰之间连接,修成悬空桥。 如今看去整个流云宗不止气派了一点。楚阳直接去武道峰后山,不管怎么说易长师还是他的师父,如今回来去看一眼也是应该的。 刚到后山,没想到流云宗重要的几位都在这里,见到楚阳先是一喜,紧接著脸上闪过一丝拘谨。 几大峰主中也就凌霜峰主还算正常,其他几人眼中都带著一丝畏惧。 显然他们是听说了丰都发生的事情,得知了楚阳他背后的能量,自然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得罪。 “你小子还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小子不想参加三门会武了!” 人群背后,易长师传来调侃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感觉,不管是曾经那个青石城的傻小子。 流云宗力挽狂澜的弟子,还是丰都一鸣惊人震撼所有人的风云人物,在易长师眼中都是楚阳,他易长师的弟子。 “师父!” 楚阳面带一丝微笑,隨后易长师让眾人先离开,三门会武的事按照原计划进行。 “当初见到你时还只是个傻小子,短短一年的时间就能搅得丰都天翻地覆。 看来你终究是属於更大舞台的,就如同你娘一样,终究只是我们凡人世界的过客。” 易长师欣慰的说道,一脸笑容,写满了回忆。 “我娘?” 楚阳有些茫然,诧异的看著易长师道:“您见过我娘?” 易长师轻轻点头,本打算带进棺材的秘密,但如今见到楚阳在丰都的表现。 他就知道总有一天会被那些仇人找到,倒不如早点提醒他,也算是报答恩人的情意。 易长师也不再隱瞒,將当年知晓的事全盘托出! “当年是因为你娘,我易长师才有幸从流云宗一个籍籍无名的弟子,变成今日的宗师!” 易长师看著楚阳轻笑道:“你跟你娘很像!” “我没见过我娘,她叫什么名字?她是哪里人?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楚阳询问道,他知道这其中必然有秘密,易长师知不知道他不清楚,但如今能够询问的也只有易长师。 易长师清楚,甚至比楚资为这个父亲还要清楚,当年他打听了不少,再通过他看到的联想起来。 二十多年前发生的大事基本与楚阳母亲有关,虽是猜测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这么多问题也不知先回答那个,倒不如我將知道的都说出来,就当是听个故事。” “二十多年前,那时的我还不是流云宗的太上长老,那时的宗主还是叶九川的哥哥; 无所事事的我决心出去闯荡一番,稀里糊涂的遇到你娘,那时候还没有你。” 易长师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她那时好像在躲避仇家,於是傻头傻脑的准备去帮忙。 可后来我才知道,这武州乃是九州,怕是没有几人能够与她为敌,想想当初的样子也挺可笑的,难怪她当时笑的那么开心!” 楚阳没有插话,静静的听著。 “跟隨你娘那段时间真的是我这辈子成长最快的时候,这武州大小的势力我还没有没去过的。 就是天宗那地灵泉中老夫还撒了一泡尿,如今想想天宗上下的天才都嗅著老夫的尿骚味修炼,我易长师这辈子也不算白活这一遭。” 听著易长师的话,脑海中二愣子不由嘲讽道:“你小子的娘亲和这老小子也真是会玩。 竟然敢在天宗地灵泉干出那种勾当,若是让天宗的人知道恐怕恨上天入地都要將这俩人杀了。” 楚阳也是面露古怪之色,对他这未曾见过的亲生娘亲无比好奇。 竟然干出如此荒唐的事情,比姬梦更加过分;不过等到了人宗,姬梦要是醒了,怕是也会干点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吧。 “这么说来,娘亲当年是被仇家所害的?” 眼中透出寒芒,在他看来这么多年不曾出现,若是活著又岂会不来看看她唯一的儿子? 易长师一愣,嘆息一声,並未否认也也未同意:“当年的事牵连深广,最后究竟如何我也不曾得知。 只是在你母亲离开前託付我一件事,待你长大成人可带你入流云宗。 天赋不佳则可做一个逍遥长老了此残生;若是有天赋或是有一番心思,便告诉你一些你当年的事,至於恩人去了哪里,貌似是入了青云路往十地去了。” “十地……” 楚阳嘀咕一声,换做以前听到这两个字只能仰望,但如今楚阳却生出一丝期待。 易长师从长凳上站了起来,退了三步,指著身前井口大的寒潭说道: “恩人留的东西就在寒潭底,取与不取全凭你自己决定! 按照恩人所言,当你取得潭地中的东西后,曾经那些仇家也將冒出来。 所以你至少要有武王的修为才敢下去,而这寒潭凝聚了整个武道峰近二十年的灵力,到时都会涌入被你吸收,这一步棋也是当年恩人早已想好的。” “正如恩人所言,她的儿子又岂会碌碌无为!她的儿子註定闪耀,哪怕被无数尘埃遮盖,也终將去尽凡尘,展露才华!” 第306章 最有名气的弟子 楚阳露出笑意,对於他这个娘亲越发好奇,竟然能说出这番霸气侧漏的话来,听上去像是在夸自己,但实际却是讚扬的她。 目光紧盯著寒潭口,上次来楚阳就研究过,阴寒无比,围在寒潭边的石头都包裹著寒冰,深入其中恐怕没有武王境的实力真的难以办到; 楚阳当即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按娘亲所言,等到武王境再下这寒潭吧。” 此事告於段落,易长师与楚阳说了一些关於三门会武的规则。 眼看这天也快黑了,前往灵剑阁的事也延后了一天,倒也不怎么影响日期,只是苦了那些飞行妖兽无法休息而已。 楚阳趁著夜深人静在流云宗转了转,不知不觉竟转到无望峰这座拱桥上。 回想起当日水无尘与苍正道在这桥上一战,那时他还不过是刚入宗的无知小子,只能仰视两人; 一晃如今却代替了苍正道成为流云宗最有名气的弟子。 若说除了武小候外,在这流云宗能成为朋友的也就水无尘一人。 可惜他早已心存死志,不然如今倒是能够与他喝上一场酒。 楚阳看向拱桥头的墓碑,或许跟朵儿姑娘合葬在一起他更加开心。 不知所有人想的都是长生、第一、权力等等,与心爱的人长相廝守也是种幸福。 在墓碑前,趁著月光楚阳隱约见到一人,准確来说已经不算是人; 浑身沾染著黑色魔气,粘稠如鲜血,由身体向外散发,黑暗中甚至看不清有人。 好在楚阳的混沌目也算小成,能见他一头蓬乱的脏发,全身的衣服沾满脏物,血渍將本来的顏色遮盖,右手绑著把生锈的断刀。 看那刀的模样,表面生锈,锈中透著猩红,那是无数鲜血沾染后的模样! 若是楚阳早来流云宗些日子,一定知道此人就是曾经的內门大师兄吴仇。 当年他离开流云宗时,魔功虽强,却不曾像如今这般疯狂。手中刀更是锋利无比,如今却成了这副样子,不经让日嘘吁。 “你便是楚阳?当日,就是替师弟收的尸体?” 吴仇只开口並未看楚阳,紧接著,像是察觉到楚阳诧异的目光解释道: “这刀杀的人多了就成了这副模样,日后等你杀的人也多了你便会明白的!” 他说的十分隨意! 楚阳轻咳一声,他的话没有一丝杀意,在他面前却多少有些不寒而慄,那种感觉或许正是因为没有他杀的人多,底气有些不足;甚至在云之翔面前都没有那种感觉。 “没错!水无尘让我替他收尸,我答应了自然要办到。”楚阳回答道,目光紧盯著他。 话音刚落,吴仇手中的刀便挥出,刀锋凝聚磅礴的魔气朝著楚阳劈来。 楚阳满脸凝重,快速的向后退了几步,麒麟在他的头顶匯聚,发出如雷般咆哮声。 火焰向四周炸开。而他自己奔涌而出,冲向魔刀,一刀一兽在半空中碰撞,衝击波並不算大却也惊醒不少人。 一击被击散,也看不出吴仇是怒是喜,楚阳站在原地暗自估量两者之间的差距,若是真的交手他自己的贏面会有多少? “又一个天才?” 吴仇平静的说道,还未等楚阳暗自惊喜,他继续说道:“这个世界最不缺的是就是天才,缺少的却是不要命的。 始终不要忘记苍正道也是个天才,如果那天忘了就想想我所的话,也算是你替水无尘收尸的感谢吧!” 吴仇说完也不理会楚阳,转身向外走去。 “你不参加三门会武了?” “魔州的炼狱山更適合我!” 吴仇走了,对他而言留在这里没有丝毫意义,这次回来不过是看看这水无尘的坟墓而已,整个流云宗让他唯一牵掛的就是他这个从小到大的伙伴。 “小子,这魔头可是个有故事的人,能说出这样的话! 若是你能够理解,踏入武王指日可待!不过也不知道这傢伙经歷了什么,竟然修炼坠魔一道,日后怕是不得善终!”二愣子嘆息道。 楚阳一愣,对於“坠魔”还是第一次听二愣子说起,一时间不由產生一丝好奇。 “魔修、魔道都是与魔有关,唯一不同的是看是否修炼魔心,与道心、佛心一般; 魔心讲求的就是一字——杀,而坠魔追求的却是死,煞气更重,死意更强。 修炼到大成者必然是屠神灭佛的绝世凶人,而像他这般人物未来將是无比坎坷,成长的道路几乎与世人为敌,在我记忆中还未有一人成功过!” 楚阳倒吸一口凉气,心中生出一丝敬佩。 坐在墓前与水无尘说了几句后,楚阳出了无望峰,沿著小路片刻就到武道峰山脚。 此刻一身素衣的嬛嬛正站在武道峰外,夜深寒重,她衣服穿的较少,站了大半个时辰嘴角冻得都有些发紫。 脸上带著一丝惨澹,若不是被她父亲废了修为,如今也不至於连一点寒气都受不了。 “嬛嬛,你怎么来了?”楚阳询问道。 对於嬛嬛他多少有些印象,那个善良可爱的小师妹,曾三番四次帮助楚阳,记得那次在山洞中还保守著秘密。 后来楚阳光顾著报仇也没注意,但山洞从没有人去过,想来也是她保守著秘密,楚阳看她如此狼狈的样子不由心生怜惜。 “楚阳师兄,我是特意来谢谢你的,这是我做的糕点!” 楚阳这才注意到她手中提著的篮子,再一看她的手竟冻得有些发紫,隨著进了屋楚阳眉头微皱:“嬛嬛你这是?” 嬛嬛坐在桌子对面,將糕点摆出来,缓和的小脸上挤出一丝苦涩的微笑。 两行清泪却忍不住流了出来,一边擦著一边抽搐道: “自从上次后,我被苍正业……隨后苍正业被师兄杀了,苍正道一脉也彻底衰败,父亲被他们处死,连我也被废了修为!” “什么!” 楚阳顿时怒气,嬛嬛的性格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竟然有会遭受无妄之灾,修为被废恢復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可让他气愤的是谁下如此狠手。 “告诉我是谁干的?我也让他尝尝这份断筋结脉的痛苦!” 第307章 镇宗之宝 嬛嬛喜极而泣:“嬛嬛如今已经是废人,楚阳师兄能见我,已经让我很开心了。 这件事就如此算了吧,这是我做的一些糕点,算不得好东西,都是用山脚各种瓣做的,並不珍贵希望楚阳大哥不要嫌弃!” 说话间,嬛嬛將三碟糕点推到楚阳面前,眼中的期待让楚阳难以拒绝。 楚阳拿起一块,通体幽蓝,仿佛散发著亮光,淡淡的清香涌入鼻中。嬛嬛连忙在一旁解说道: “这是蓝雨糕!是用蓝雨蝶的心和蕊製作而成,通体散发幽蓝色的光芒,吃到嘴里甜糯可口!” “嗯……不错!” 楚阳夸讚道,將三碟中的糕点都尝了一遍,面带一丝微笑看著她说道: “嬛嬛,你这手艺真是绝了,若是还有都不够我吃的;以后谁若是娶了你,一定有口福了!” 嬛嬛闻言,面带一丝娇羞微微低下头。 片刻之后,楚阳见她缓缓抬起头,凌乱的髮丝间透出寒芒。她空中隱约传来粗重的喘息声,像是凶兽的怒吼,强烈的杀意铺面而来。 101看书.com全手打无错站 “嬛嬛!”楚阳失声道。 “別叫我的名字!” 低吼的咆哮声从她瘦弱的身体发出,一双充满血丝的双眼紧盯著楚阳,咬牙切齿道: “是你!一切都是你的错,你害死了正业,害死了嬛嬛的男人; 你知不知道?当日你被逼下悬崖我多感谢你,让我遇到正业,让我出现在眼中。我发誓一定要得到他的人和心,我成功了!可结果呢?” “你害死了苍正业!” 嬛嬛抚摸著自己的肚子,脸上满是狰狞:“你还害死了我的孩子,我跟正业的孩子;父亲死了,我修为被他们废了,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楚阳嘆息一声,不知该说些什么,曾经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终究被这世道污染了,而且还跟他有脱不了的关係。 “所以你必须死,刚刚的糕点中我都放置了毒药,为了防止你发现,只有將三份糕点都吃了才会中毒; 这毒煞费苦心,武王之下三日必死,我和正业在下面等你!楚阳师兄!” 嬛嬛说著嘴角溢出血渍,来之前她早已吞了毒药,此次她做了必死的准备。 不管楚阳的结果如何她都打算下去见苍正业。对她而言,苍正业便是她的全部,或许曾经也是大多数流云宗女弟子幻想的目標。 她很幸运,同样也很不幸! 嬛嬛的身子瘫软的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的眼睛注视著楚阳,模样还挺嚇人。 楚阳长长的嘆息了一声,掌中升起火苗落在嬛嬛身上,嬛嬛的尸身瞬间化作飞灰彻底消散。 “小子,快去一趟药炉峰,药炉峰上有炼製好的解药可解你身上的毒; 顺便將我这些年私藏的灵丹都带走,其中有不少能够帮助公主恢復伤势的王阶丹药!” 相处这么久,二愣子早明白他自己的小命与楚阳和公主绑在一起。 况且,若是日后楚阳能够成为一代强者,他未必不可再活一世,而如今龙在浅滩之际就是他投诚最好的机会。 下一刻,楚阳直奔药炉峰而去。 话说药炉峰自从经歷了杜幕的事后,就交给了以前药炉峰大弟子万药儿; 他既然跟杜幕没有关係,自然也就没什么大用。整个药炉峰都没有人能继承峰主之位,只能由他这个大师兄顶替。 楚阳这次是偷偷摸摸的去取丹,趁著月色就上了药炉峰顶,按照二愣子的指引,一路绕过巡查的弟子进了炼丹房。 没想到万药儿他却还在炼丹房中炼丹。 像他这般的,炼丹还需要接触丹炉与火焰,只能炼製出王阶以外的丹药,流云宗倒是足够了。 就是他这成丹量有些底,十炉能炼製出俩三炉来,比杜幕足足少了一半。 流云宗上下也知道他的难处,也未责备,每月照常送药草来; 可即便如此,他要保证一宗用丹也是著实不易,以前只觉得自己的师父风光。 如今干起事来也著实不轻鬆,这不这段时间要举行三门会武。 用丹药的地方比平日自然要多些,他只能抓紧赶工,已经连著好几天未曾起过身了。 虽然辛苦,但也著实锻链人,不知不觉中他炼丹的成功率又高了几分! “这怎么办?大晚上的竟然还有人在,那储物盒我就放在炼丹炉中,人若是不走可就没办法了!” 二愣子嘆息道,眼看著天都快亮了。 一炉炼製完毕,万药儿伸了个懒腰,起身將丹炉中的丹药取出,六颗闪耀光华的丹药被他装入玉瓶中。 没过片刻,关上门便向远处走去,如此算是给了楚阳机会。 从丹炉中掏了半天摸到个小盒子,二愣子確认后,楚阳迅速消失在药炉峰,回到武道峰一头钻进密室中,盒子摆在密室中央的石桌上。 按照二愣子的说法,楚阳將盒子打开,查看一番后大喜道:“竟然有三色沙,还有一些王阶药草!” 这些发现让楚阳大喜过望,他得到的“药田盅”可一直空閒著的。既然东西齐全后,楚阳也不著急,反而查起其他东西来。 最终楚阳清点了一番,出去这不知名的盒子,上百颗高阶丹药,二十多颗王阶丹药,还都是修復灵魂的。 如今他是用不著了,楚阳一下子全部送入武神甲中。 而如今的武神甲表面散发猩红的光芒,与之前有著天壤之別,这些楚阳还不曾得知,就连沉睡的姬梦也未发觉武神甲的异变。 转眼天已大亮,无望峰的方向已经传来白鹤的叫声。 流云宗的飞行妖兽,四阶穿云鹤,算是流云宗的镇宗之宝了! 穿云鹤虽是四阶妖兽,但抡起飞行速度不差普通的五阶妖兽。 而且流云宗的飞行妖兽是流云老祖当年的坐骑的后裔,整个流云宗也就三只,极其珍贵,一直饲养在无望峰上,每日都有人伺候著,日子过的比长老都要舒服。 楚阳收拾一番后迅速赶了过去,与凌霜峰主对视一眼,没想到对方却不由反瞪一眼; 楚阳愣了半天,一旁人打招呼他都未曾理会,满脑子疑惑不知如何得罪她了。 第308章 我一个人不够么? 片刻后楚阳不在理会这些,扫视一眼,此次前去的人並不多,加上凌霜一行人才数十人,若是在灵剑阁与人发生衝突怕是占不到便宜。 “现在五人一只仙鹤,准备出发,到了灵剑阁不要给我流云宗丟人,却也不好给我们流云宗惹麻烦。” 落七灵告诫眾人,紧接著又说道:“想必你们应该都明白,此次確实是难得的机会。 鱼跃龙门,我们流云宗不过是人宗的附属,两者天差地別,谁都想进入人宗,但也要量力而行,所以大可放平心態,当做一次试炼!” 几人面面相覷,虽有些不愿承认,但確实如落七灵所言,一行人由落七灵带头前往灵剑阁。 穿云鹤的速度不慢,至少在楚阳这般用惯了银武翼的人来说,这速度慢的不是一点点; 也是如此楚阳下定决心要肩膀银武翼修好,当日银武翼破损,楚阳还特意將羽鳞收了回来,可惜上次一番事情后竟给忘了。 楚阳与落七灵乘坐在一只穿云鹤上,鹤背的面积不算大,但足以容纳两人。 相视而望落七灵眼中带著一丝幽怨:“这次灵剑阁之行你给我安分一点。” “我很不安分么?”楚阳苦笑地问道。 “你说呢!” 落七灵嘆息道,在她看来有楚阳的地方就有无穷的麻烦。 她倒也不是嫌弃楚阳,可若是三门会武出什么差错,又或者其中的消息传到自己父母耳中,落七灵可就麻烦了;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躲到流云宗,她可不想被发现那么快抓回去,还没玩够呢,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想要逃婚。 楚阳尷尬一笑,回忆他一路走来確实麻烦不断,倒是跟落七灵说的一般。 “放心!这次我是奔著人宗第子名额去的,只要他们不招惹我,我绝不会惹麻烦,这样总行了吧!” 楚阳承诺道,他可不想在这话题上多聊,话锋一转问道:“你既然是领队的,那就跟我们说说此次三门会武的规则吧!” “不是你们,只是你,他们早对这规则早已烂熟於心,恐怕也只有你一个人什么都不知道。 竟然还要问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要来参加三门会武,跟个大爷一样!” 自从楚阳发现她与武小候的关係,说起话来句句带刺,楚阳仿佛招惹她一般。 楚阳怎么也想不到她之所以如此,只是心里不平,以后竟然要称呼一个比她小好几岁的大哥,光是想想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赶了几个时辰的路,楚阳一行人乘著穿云鹤靠近剑石峰,剑石峰名不虚传,山体四周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剑孔。 传闻灵剑阁阁主当初在人宗宗主候选人时站错了队,最终沦落成如此下场,近千年的时间都无法恢復身份。 而这剑石峰上的剑孔上,曾经都插满著宝剑,而如今却是人去楼空,不负当年盛况! 隨著穿云鹤落地,早已赶来的灵剑阁弟子將穿云鹤带了下去,口中虽未说什么,余光却一直打量著一眾人。 眼角明显流露出一丝轻视。他们灵剑阁再怎么说也曾是人宗的一部分。 至少飞行妖兽还有七阶甚至八阶的,心中不免生出一份自豪来;流云宗都如此模样,他们看来那万刀门也不好不到那里去,语气都变得傲慢些。 “流云宗的几位,三门会武將在明日举行,今日几位暂且先住下,师尊已经命在下招呼几位,有任何问题几位都可来找我。” 为首的男子一脸微笑,紧接著介绍道:“想来几位对我都不了解,先自我介绍一下,在下灵剑七子之首江君离!” 江君离看著楚阳脸色骤变,笑著说道:“想来阁下就是楚阳,丰都之事实属江庆年的私事,与我灵剑阁无关。 此次一切都將以三门会武挑选弟子为重,至於其他的……待有机会我必然会为我弟討回公道的!” 话音骤寒,楚阳瞳孔微收,这江君离不愧是灵剑七子之首,未有三杰的名气,却也不是等閒之辈。 与此同时,天空上传来一声长嘶,大风席捲而来,抬头望去就见一头鸟头狼身的雪白巨兽从上空落下。 “轰”的一声,四蹄踩在地上发出巨响,它周身三丈的地面骤然龟裂,寒冰向四周蔓延发出“咔咔”的响声,所有人都感觉到一股寒气铺面而来。 “这是万刀门的守山灵兽,九阶寒冰兽!” 不知谁传出一句,眾人纷纷露出惊讶的目光,九阶妖兽至少需要好几个武王才能够制服,十分难得。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寒冰兽背上的长髮少年,而他自然就是万刀门的人! 江君离也是见过世面的,瞬间反应过来轻咳一声,上前问道:“万刀门就来了你一个人?” “我一个人不够么?” 他微微抬起头,目光所致,仿佛要將空间冻结:“万刀门铁狂峰,前来参加三门会武!” 嘶! 在场的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他们以前只是听说过刀魔铁狂峰的名號。 今日见到才知道能被称为“三杰之一”都不是一般人,孤身一人来到灵剑阁,气势不曾丝毫衰减。 这份霸气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擬的,眾人心中暗吐一个“服”字。 楚阳呼出一口浊气,人群中注视著他,只见他周身寒气环绕,手中提著把白色冰刀,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冰魄刀。 万刀门开山祖师所用的宝刀,十年前被他认主,一时间名声大噪与秦少锋的先天剑灵根相提並论。 “铁狂峰,你还是如三年前一般狂傲不逊,看来躲在寒冰洞中也没多大的用处吧!” 远处传来一声嘲讽,眾人闻声望去,一身白衣素裹的秦少锋款步走来。 与铁狂峰不同,他整个人气息內敛,周身毫无半分真气流动,目光更是如常人一般,没有一丝精光。 倒也是如他名字一般,虽有先天剑灵根,却也靠著功法达到“藏锋”的地步。 江君离恭敬的称了声“大师兄”,站到一边后不再插话。 秦少锋虽很少出现,但在灵剑阁的地位毋庸置疑;况且,如今出现的是铁狂峰,也只有大师兄能够镇住对方。 第309章 看你就是来闹事的 “秦少锋?” 铁狂峰眉头微皱,凹陷的双目紧盯著对方:“阴阳怪气,若是看我不顺眼就出手吧! 何必嘰嘰歪歪,別说这里只是灵剑阁山脚下,就算是灵剑阁大殿上,你要是敢,我铁狂峰隨时恭候!” “铁狂峰果然够狂!” 楚阳嘀咕一声,对於他们二人楚阳倒是更喜欢铁狂峰的性格; 反倒是那秦少锋深沉似海,看似如沐春风,却如苍正道一般,让楚阳心生厌恶。 对於铁狂峰的这番话,穿云宗的十几人虽然惊讶,却也並无其他的反应,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灵剑阁以江君离为首的数人愤怒的看著铁狂峰,倒是秦少锋面带笑意,对於铁狂峰挑衅的话他自然清楚。 正如他所言,哪怕是在灵剑阁大殿上他铁狂峰又岂会弯腰,他修的刀就不会弯! “万刀门就来了你一人还敢如此张狂,莫不成以为灵剑阁好欺负不成?” “没错!看你就是来闹事的!”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灵剑阁弟子群情激愤,铁狂峰冷哼一声更是不怕,若不是秦少锋阻止大不了抽刀杀个痛快。 他修的虽不是魔刀,但死在他手中的人可不在少数。 秦少锋斥责一番弟子后,扭头看向他说道: “不必心急,待明日三门会武,我们有的是机会相遇,到那时一决高下,有人宗使者作证,也免得传出我灵剑阁以多欺少的恶名。” “流云宗的诸位请隨我去东苑,至於……万刀门的请隨这位师弟去西苑!” 江君离连忙反应过来,如今身在灵剑阁看似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却不动手,一旦传了出去灵剑阁的名誉必然受损,有怨有仇的积攒到明日发泄即可。 本在人群中看热闹的苏小小,突然听到流云宗瞬间就想到“楚阳”,这两个字在她脑海中生根发芽。 这些日子满脑子想的都是关於楚阳的一切,若不是被苏非元看管的比较严厉,她早已偷跑出去找楚阳报仇! 她的目光落在穿云宗人身上,一眼就认了出来,对於楚阳的模样化成灰她都认得,当即一咬牙就冲了出去。 “楚阳,本小姐要杀了你!” 口中怒吼道,整个人瞬间冲了过去,所有人都没料到会如此,江君离脸色骤变,若是真將楚阳杀了那这事就说不清楚了。 面对人宗使者也不好交代,到时一定会怪罪灵剑阁,最后倒霉的必然是他江君离这个负责人! 铁狂峰冷厉的眼神顺势看向楚阳,並未理会苏小小衝著楚阳的挑衅的一击,若是楚阳连这样的攻击都无法躲过的话,那也不配入他铁狂峰的眼了。 秦少锋更是毫无反应的看著,不管是穿云宗还是丰都,楚阳的名声可谓如雷贯耳,有怎需他出手相救?先前接待的几位人宗使者还开口问到楚阳来未来呢。 各怀心思,一时间竟没有一人出手阻拦。 楚阳冷哼一声,脸上泛起冷意,一掌击出,火焰喷涌,炙热的火浪化作掌印向苏小小袭去。 气势之强丝毫不亚於结丹境,眾人心头一凛,灵剑阁弟子眼中的轻视骤减,他们可没有几人能在楚阳这一击下安然无事,又怎么好意思轻视他呢。 苏小小在灵剑阁的实力不弱,仅次於秦少锋和灵剑七子,也算是灵剑阁的翘楚之辈; 可与楚阳相比就相差甚远,天武秘境之行后两人的差距越拉越大。 如今看到一掌袭来,她整个人如深陷泥潭中,脸色骤然变得惨白,口中还不得惊呼掌风已到面前。 千钧一髮之际,秦少锋横跨一步挡在她面前,以指代剑划出一剑,指尖迸发出剑气,刺破空气发出呼啸,穿过掌印將其击散。反观剑气速度不减直奔楚阳而去,寒芒似乎瞄准了对方,势要饮血而归。 铁狂峰瞳孔微收,脸上泛起一丝笑意:“这傢伙的剑意又强了一分,如此正好,这样才有意思。” 眾人的目光被剑气吸引,这一击看似简单却是秦少锋打出的,所有人都好奇楚阳究竟能否抵挡住; 秦少锋的实力一直都是个谜团,在三大附庸势力中,苍正道一直被称为“潜力巨大”厚积薄发。 近几年迅速追赶上其他两位,算是“三杰”中名声最小的,实力在眾人看来也是最弱的。 名声大的自然是刀魔铁狂峰,他修的本就不是魔,却有“刀魔”之称; 这数十年来死在他手中刀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而且各个都是有头有脸,也算的上一號人物。 他铁狂峰的名声是一颗颗人头累积起来的,是站在无数尸骨杀出来的。 可要说实力,他铁狂峰却也不敢说稳胜秦少锋,先天剑灵根在人宗都是极为罕见的,两人也曾私下交手过。 胜负如何也没人知道,但两家都未传出什么放肆之言来看,秦少锋的实力与铁小孔不相上下。 此刻,楚阳面色凝重,如今的秦少锋就如当初的苍正道一般。 让他有种高不可攀的感觉,看似平凡,气势外放的瞬间让人不由一震,那种震撼远远超过铁狂峰。 “吼!” 口中发出一声低吼,像是发狂的妖兽。 楚阳踏出一步火焰在掌中凝聚,周身被层层火焰包裹,剑气碰撞在上面,两者相互抵消,所有人不自觉的屏住呼吸。 目光紧盯著,眨眼不眨,直到剑气完全消耗完,眾人见到楚阳长出一口粗气这才清醒过来。 “盛名之下无虚士!” 楚阳暗自感嘆一声,光是一道剑气都需要如此周折,就算实力恢復怕也极为棘手,较之苍正业,秦少锋实力更加厉害:“三杰”名副其实。 秦少锋同样诧异,不过他早已习惯了处变不惊,哪怕心中泛起风波也不会让人察觉。 这一指剑气看似简单却也是他的得意手段,至少能发挥出他六成的实力,楚阳竟未受伤这倒是让他很意外。 仅此而已;对手?在他看来楚阳还不配! “不知灵剑阁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带队,想要欺凌我穿云宗不成!” 落七灵来到楚阳面前,双目怒视秦少锋:“今日若是不给我一个解释,不管你是什么藏锋,人宗的使者来了也休想罢休!” 第310章 得不偿失 “不知是谁敢如此囂张,连我人宗的面子都不给,既然如此又何必参加什么三门会武,趁早离开便是; 不过作为附庸,本使者倒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张狂,不知天高地厚的领队。” 远处传来冷漠的声音,眾人闻声望去。 两人穿的並不是灵剑阁或是三大势力任何一方的服饰,一身白衫金线镶边,袖口处还特意绣了个龙飞凤舞的“武”字。 他们一男一女则是此次人宗的使者。 刚刚开口是那男子,名为展荣均,一脸阴霾,看了眼落七灵露出丝邪笑。 手指摸了摸他那鹰鉤鼻,熟悉他的狐朋狗友都知道真是起了色心,若不是身旁还有个师妹,他怕是已经找理由將人带回房间了。 至於这女的,虽也穿的人宗弟子的衣服,但与展荣均有所不同。扫视一圈后,略显失望,本想著替落七灵求求情。 但她转念一想,此次本就是背著宗门和师父出来的,况且也是靠著展荣均才能够出来,也不好拨了他的面子。 如此一来,女子也不出声,静静的看著,有空了就打量一下眾人。 “见过使者!” 秦少锋一眾灵剑阁弟子恭敬的行礼,就是眼前这人决定三门会武的一切! 展荣均微微点头,目光並未从落七灵身上移走:“你可知道侮辱使者,就等於詆毁人宗?这种罪名你可承担的起?” 说话间,展荣均轻咳一声,向前迈了两步,贴著耳朵说道:“若是愿到我房中解释一番,或许本使者可以免了你的罪行!” 话虽小声,可在场的耳力都不弱,秦少锋露出诧异的表情,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想来他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跟隨展荣均一道的女子面露厌恶,倒是铁狂峰站在远处,手里握著草籽餵著寒冰兽,丝毫不理会这里发生的事情。 落七灵脸色骤变,怒气横生,当即要出手惩治下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还未出手身旁的楚阳竟率先出手,整个人拦在展荣均面前,四目相对,眼中的怒火差点喷涌而出烧到展荣均。 展荣均虽是使者,说白了也不过是外门的一个弟子,颇受长老器重而已。论起身份,他较之同行的女子可谓天壤之別; 如今他也不过是拿著鸡毛当令箭,一身结丹境后期的修为,在场比他强的不在少数,不过是靠著人宗背景撑腰而已。 楚阳突然出手著实將他嚇了一跳,在他看来,哪怕將人当眾杀了,他们也不敢造次! 有几个人敢得罪人宗? 展荣均嚇的脸上的阴霾更重了,当眾丟了这么大的脸面,此刻他的心中又羞又恼,恨不得立马出手宰了眼前的男子。 当即展荣均大声开口呵斥道:“哪里来的不知死活的东西,若是想死本使者今日便成全你!” 流云宗几人瞬间脸色大变,后背亦被冷汗打湿。 而灵剑阁的自然是暗中窃喜,除掉流云宗后他们获得弟子名额的机会也大了一大截。 “大师兄,不行!楚阳是我的,要杀也应该由我才死才对,要是让別人杀了小小的仇找谁报?” 苏小小突然开口,挽著秦少锋的手臂撒娇说道。 秦少锋脸色骤变,连忙呵斥道:“不要胡闹!江君离,还不赶紧將师妹带下去!” 一行人连忙將苏小小拖走,秦少锋看到展荣均並未有异色,神情稍缓,如今正是趁势解决流云宗的最佳时机; 流云宗虽没有什么威胁,却也是个麻烦。他可不想因为师妹的一句將灵剑阁也牵扯上,最终若是便宜了铁狂峰就得不偿失了。 “你是楚阳?” 展荣均强忍著怒气询问道,同时扭头看向他同行的女子,显然,关於“楚阳”这个话题他將决定权交给了那女子。 女子上下打量楚阳一番后,柳眉微翘,心中想著回到人宗怎找那老头的麻烦,竟被他忽悠著到这灵剑阁转悠了一趟; 可她自己忘了,是她自己偷摸出来的,如今反倒是怪罪她那个倒霉师父。 “怎么?使者听过在下的名字!” 楚阳邪笑道,看展荣均的模样他就猜到肯定是丰都的事情。 “听过,何止是听过,你或许不知道你楚阳的名號在人宗有多响亮吧!” 展荣均並未见到女子有任何反应,心中冷笑,这下子不用顾忌那么多。 其是对待楚阳,得罪了副宗主哪怕是將他杀了,人宗也不会有人理会的: “所以我若是將你杀了,恐怕宗门非但不会惩罚,反而会奖励我一番,赏赐些宝物吧!” 楚阳瞳孔微收,眼中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 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剑拔弩张,展荣均可不是善男信女。 这次趁著使者的身份一来搜刮点资源,在人宗资源都是要靠本事拿的,时不时还有可能被人抢。所以他来这不仅是搜刮资源,也是找寻一批心腹。 可若是杀了楚阳,没准他还能傍上副宗主叶银穆这棵大树,再差也能与木方强套上关係,他可知道楚阳与木方强杀父灭弟之仇。 “秦少锋,本使者可是知道你乃是先天剑灵根,天资卓越,进入人宗乃是妥妥的。” “剑锋明白!” 秦少锋眼中射出一道寒光,三门会武不过是个形势,真正掌握在展荣均身上,所以他岂会分不清轻重,当即轻喝一声: “灵剑阁弟子听令,流云宗等人出言不逊,衝撞使者,有辱人宗威严,一律杀无赦!” “等等!” “展荣均,此事不过是件小事,何必闹成如此;希望你看在我师尊的面子上算了,待回了人宗我自当还了你这人情,如何?” 女子说完,所有人诧异的看著她,本以为她不过是展荣均带来的师妹之类。 来此游玩,但听她的口气展荣均这使者怕都不及她的身份尊贵,眾人有种恍惚的感觉。 展荣均先是一愣,面露一丝喜色,相比较杀死楚阳交好木方强,自然是与身旁这位女子结交更加有利。 狂笑一声,误打误撞竟与丹殿打好关係,那可是百个千个木方强都无法比擬的。 他也明白,能够得到这般人情也多半如传闻一般,看著楚阳挤出一丝微笑,若没他怕是也没这般机缘。 第311章 比比皆是 女子能够出口求情足见对楚阳的分量,笑著说道:“既然小师叔替你求情,那这件是就如此算了,若是再敢对本使者不敬,哼哼!” 一场剑拔弩张即將拉开序幕的战斗,伴隨著展荣均重举轻放也將要过去; 场面上若说尷尬的自然是灵剑阁,狠话已经放出去,没想到展荣均会临时变卦,除了心中咒骂一番外也不敢得罪。 还要小心翼翼的伺候著,不仅他们自己的命运,包裹灵剑阁的命运都在这个男子手中。 秦少锋倒是注意起这个女子,小小年纪就是小师叔,辈分竟与如今內门的长老一般,背景必然不简单。 若是日后进入人宗有这样的大树依靠,做起事来必然顺利许多; 心里想著,他这个灵剑阁大师兄又开始盘算,至於三门会武,正如展荣均说的,他身负先天剑灵根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么? “就此算了?本姑娘可没打算了,你对本姑娘不敬就想这么不了了之么?” 落七灵一把將身前的楚阳推开,扭头看著楚阳:“谁让你多管閒事的!” 眾人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这个时候横生枝节,展荣均脸上变成了猪肝色,一而再再而三被挑衅,他实在忍受不了: “你算什么东西,流云宗一个领队而已,刚刚若不是小师叔替你求情,本使者已经连同你们一眾人全部捉拿; 看样子你是死性不改,本使者也不再多言,將他们全部处死,有任何后果本使者一力承当!” 秦少锋暗中阴笑一声,正欲动手,不想落七灵冷笑一声,身上迸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息。 “好一个一力承当!你口口声声本使者,那你可知道本姑娘是何人? 承担,就你一个外门弟子拿著鸡毛当令箭也敢大放厥词,真不知这些年人宗被叶银穆那老傢伙弄成什么样子,我爹也不管管!” 落七灵斥责道,同时脸上恢復一丝往日的嫵媚,看著展荣均笑著说道: “忘记跟你说了,本姑娘叫落七灵,我爹是人宗副宗主落凌霄,我外公是人宗前宗主杀千崇,如今的太上长老之首。 我爹的大徒弟就是如今的人宗宗主,你要动我?不知道你想怎么动!” 落七灵本想隱瞒身份,她还没玩够呢,但如今还是先確保流云宗弟子顺利完成三门会武再说,其他的暂时也没时间考虑了。 所有人的脸上都呈现出了“震惊”的表情,这落七灵的身份也太嚇人了! 展荣均也是瞬间脸色大变,落凌霄虽是个副宗主,却也比叶银穆地位还要稍高一点。 宗主大人沉迷修行,多年不曾出现管理宗务。 加之与罗凌霄的关係,整个人宗就是他说了算,而太上长老等人不是云游四海就是闭死关,轻易绝不会插手人宗的小事。 “这怎么可能……” 展荣均瞬间没了脾气,他一个小小的使者,在这灵剑阁中或许能耀武扬威,借著人宗发號施令。 实质里什么都不是,在人宗他这使者连一个內门弟子都不会理会,更莫说在这人宗大小姐面前。 以前从未见过落七灵,若是见了恐怕一开始就夹著尾巴討好,哪里会有这一番闹剧。 虽未见过,但对於落副宗主的女儿,整个人宗的掌上明珠还是有所耳闻。 传闻,当年杀千崇还是人宗宗主时,耗费几年才抓到的一只五彩凤,与真正的凤凰差了十万八千里,却也是一等一妖兽,流淌著凤血。 若是驯服必然可成为护宗神兽,不成想就因为这大小姐一句话,杀千崇竟將五彩凤杀了燉汤给她补身子,而像这般的事情比比皆是! “本姑娘知道你想著口说无凭,这柄剑应该能证明我的身份吧!” 一柄镶满宝石的断剑悬浮在落七灵手中,七彩的光芒笼罩短剑,旁人只感觉无比华丽,想来这匕首绝非一般之物。 而展荣均直接跪在地上,面如死灰,这匕首可不是一般的东西,算不上多强的法宝灵器,却是人宗宗主的信物! “记得上次说要出来玩,师伯非要將这东西塞给我,如今倒是派上用场了!” 秦少锋与一眾灵剑阁的弟子看著眼前的场景,怎么也没想到结局会是这个样子。 展荣均跪在地上不敢吭声,这次算是踢到铁板上了,心中除了叫苦再无其他想法;报仇? 恐怕借他百个千个胆子也不敢找落七灵报仇,人宗可是她家的天下,以后不再找自己的麻烦就算烧高香了! 楚阳站在她身后,面带一丝笑意,此刻竟有种想借势欺人的衝动,不过还未等他开口天空上空传来一声长鸣,清脆动人,响彻云霄; 眾人望去就见一只青色大鸟从远处飞来,速度之快莫说武王,即便是武皇都望尘莫及。 落七灵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趁著大鸟未靠近向后躲去…… “凤鸟青鸞”展荣均惊呼一声,竟是落副宗主的夫人雨蓉轩的坐骑,想来必然是找落七灵这个女儿的。 其他一眾人何曾见过这般阵势,饶是在一旁默不发声的铁狂峰,看著青鸞也露出一丝惊讶。 青鸞乃是凤凰之女,流淌的凤血也极为纯粹,是世间一等一的神兽。 青鸞身上站著的女子看著模样不大,不过这修士又其实能从外表看出来的。 白纱遮著脸,一双清澈的目光扫视一圈,落在那神秘女子身上: “小药儿也在这呢?你那师父可是差点將整个人宗都掀翻了,连我那芙蓉园都去了几遍……” 话到一半,雨蓉轩余光看向落七灵轻咳一声,佯装微怒道:“怎么?还没玩够!都快出嫁的人还这么疯,都是被爹和夫君宠坏了!” “娘!” 落七灵连忙小跑过去,腻在雨容轩身边。 从小到大,她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对她娘亲不敢说半个“不”字,整个人宗也就玉容轩能够震的住她。 以至於这次前来抓她回家,玉容轩都不敢让她爹来,別看她爹一天板著脸,可在女儿面前却没有半点副宗主的威严。 说不定又要让落七灵跑了,所以这次她才亲自上阵。 第312章 又何必蹚这趟浑水? 如今找到落七灵,玉容轩也准备回去了,扭头看向楚阳,如今整个人宗都在议论他,加上他又出自公公所在的流云宗。 玉容轩早已看过关於楚阳的肖像和资料,自然是知道楚阳与武小候的关係,本来一个乳臭未乾的小子不足以让她关注。 可怜天下父母心,武侯府不比其他地方,若是受了委屈人宗也出不了这口气, 只能儘可能的想些办法,这也是她一直以来不同意与武侯府联姻的主要原因。 “你就是武小候的大哥楚阳?確实不错,若是进了人宗倒是可常去芙蓉园。” 留下一句,玉容轩就带著落七灵乘著青鸞回了人宗,离开之前流云宗的十几人也交给了楚阳。 片刻后,展荣均也想明白,他不过是个外门弟子,何德何能会受到落七灵的惦记。 这件事以后怕是不会被提及,但经歷这一番他也没什么心情理会眾人了,与小师叔行了个理后就隨著灵剑阁弟子向他暂居的院落走去。 铁狂峰也前往西苑,楚阳一干人则被江君离带到东苑去了。 没想到的是那药儿姑娘竟也住在东苑,好在东苑的房间很多,两者相隔甚远,想来灵剑阁也是害怕人宗的降罪。 眼看天快黑了,楚阳正在床上修炼,屋外传来敲门声,此次流云宗领队突然离开。 楚阳暂代,有些事情就需要楚阳去商议。好在此次三门会武也不算麻烦,倒也能够应对。 没想到前来敲门的江君离却说此次大比的规矩变了。 与此同时,展荣均的房间中多出一人,黑袍人坐著,展荣均恭敬的跪在地上: “师叔放心,此事我一定办好!只是那个丹殿的药儿也在,会不会?” “放心!不过是改变试炼规则和方式,她又怎么理会,至於这乱心石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还能发现不成。 就算发现她不过是偷跑出来的,没有权利插手试炼之事,你这个使者还是有些全力的。 即便得罪了她,日后也有我和师尊照顾,不必忧心!努力办好此事,好处少不了你的。” “荣均定办好此事,杀死楚阳!” 楚阳房中,江君离一直坐在楚阳对面,显然他此次来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告知楚阳会武之事。 楚阳心中很是疑惑,脸上却丝毫不显。 既然江君离不说,楚阳也不想多问。两个人就这样捧著杯茶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江君离轻嘆一声,看著楚阳:“楚兄,我也不与你说假,此次三门会武乃是挑选人宗外门弟子,一个名额不管是谁获得,却无我江君离的份。 但楚兄你不同,你的事跡不用在下多说了;只要你与那位落小姐说上一句,人宗岂会没有你的名额?龙飞九霄,今朝可成!又何必蹚这趟浑水?” “这三门会武每年都举行,几乎每年都是东道主那方夺得名额。 这其中的猫腻想来都清楚;此次会武对於你楚兄来说可有可无,危险无比,若是我所料不差。 不仅铁狂峰会杀你,秦少锋和使者也会杀你。即便你获得名额,能否活著离开还未可知,回报与付出太大,根本不值得!” 楚阳轻笑一声,眼睛中闪烁光芒,抿了口茶並未直接回答,反问他道:“那江兄告诉在下这么多,是否值得呢?” “自然是值得的!” 江君离毫不掩饰,一副生意人模样,悵然道:“从楚兄灭掉苍正道一脉,我就开始关注你; 我江君离自知天赋不佳,实力不强,虽是个灵剑七子之首,却也不过是玩笑而已。 我若是想更进一步,离开这灵剑阁,靠自身的本事难如登天,更別说一展雄心。” “我只能借风而行,扶摇直上!而楚兄则是我压的宝。” 看著楚阳诧异的目光,江君离淡淡一笑。 “本来楚兄並不在我的选择之內,但今日却是一个楔机。 说句功利的话,你的潜力和未来比秦少锋和铁狂峰更加宽广,与你同行虽然危险,但能够达到的高度也是旁人不可及的。” 楚阳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接,弄得他一下子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好。 “你们这是想借我的风?那於我又有什么好处?” “確实,如今恐怕也无法兑现什么好处……但未来谁又说的清楚?现在,我赌你的眼光!”江君离嘴角上勾,他有十足的信心。 楚阳微微点头,算是答应了,两人又聊了一番后江君离就离开了楚阳的房间。 外面天已经黑了,楚阳召集流云宗弟子將明日会武的规矩讲述了一遍,再三叮嘱后这才让眾人离开。 转眼便是第二日,早已搭建好的高台,远处观眾席上围满了灵剑阁的弟子,苏小小依然在其中,独自一人就占了三个前排座位。 其实按照她的身份,足以坐在擂台上高台观看比试,不过秦少锋怕她怀了事,稟告阁主后便坐在下方。 高台上苏非元坐在偏座上,一群老態龙钟的长老在下方落座,上方摆著老虎皮的位置,自然是给展荣均这个使者留的。 他那位置居高临下,不仅能够清楚看到擂台,甚至能够一览灵剑阁的风景,也算是他们煞费苦心的准备。 诸位长老与苏非元屁股刚落在椅子上,展荣均在秦少锋的引领下来到高台,一眾人连忙起身,可不敢怠慢这位使者。 昨日的事他们自然从弟子口中得知,虽说这使者的面子算是丟尽了,但他们人老成精又何尝不明白,若不是有人宗层面的人物,他一个使者又岂会弄的灰头土脸。 他们自己不过是灵剑阁的长老,自然比不上人宗的人物,这些日子还是夹紧尾巴做人,若是招惹到使者他们可没人宗的贵人帮忙; 想到这里,一眾长老的目光悄悄的看向刚入场的楚阳,穿越层层阻隔,对於楚阳这等名人,他们早已记在心中,同样是个不敢招惹的人物。 规则昨日江君离说的很清楚,那便是每方势力最多十人,最少一人参加比试。 会武分为三关,第一关测试天赋,第二关实力,第三关由使者亲自出题。 第313章 製造出的幻境无比逼真! 楚阳对此並不意外,在他看来昨日虽然与展荣均有矛盾,出手刁难也是应该的。 並未联想到人宗的副宗主叶银穆,毕竟堂堂的副宗主竟然有时间来管他一股儿小人物的事情? 確实,楚阳猜的没错,副宗主確实没有时间,他正在闭关,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可木方强却知道,这就足够了。 展荣均坐在上方,环顾一圈后宣布道: “第一关比试开始!” 擂台上盘坐著二十一人,每人身前都点著一炷香,这香拇指粗细,半米长短,点燃后散发青烟。 每炷香散发青烟有魅惑人心的作用,谁能够坚持的时间越长,谁就获胜! 当比试开始后,青烟环绕,如同流转在真气在人体外形成圆圈,看著十分奇特! 每个人的模样各有不同,有悲有喜,少见有几人面色正常,不见丝毫情感变化。 而这其中秦少锋、铁狂峰最为平静,无比安详,仿佛老僧入定,不悲不喜,没有丝毫变化。 楚阳表现也算尚佳,眉宇间却微皱眉头,怕是时间久了也坚持不住! 眨眼半个时辰过去,灵剑阁的出去了几人,流云宗的出去了几人,万刀门本就来了铁狂峰一人,他自然是能够坚持下去的; 眼看著场面上还剩大半的人,再过片刻第一关可就算闯过了。 展荣均站起身子,下了高台,装作一副检查的模样在人群中转来转去,指尖上握著颗黄豆大小,乌黑色的乱心石。 来到楚阳身旁直接射入青烟中,嘴角微扬转身向高台走去,有了乱心石即便是武王境都无法抵挡青烟製造的幻境。 他的动作不大,加上四周瀰漫的青烟遮盖,十分隱秘,就算有人看到,也不会谁傻到出声阻止; 药儿確实察觉到,却並未理会,眉头微皱后散步,平日里都是在丹殿中炼丹识药,算不上乏味。 却也不是她一个十五六岁活泼孩子该做的事,若是再不放鬆一下她都怕把自己给憋坏了。 反观楚阳直接陷入展荣均早已布置好的陷阱。 楚阳好似无根浮萍,呆滯的站在原地,骤然间一切恢復成正常。 楚阳从地上站了起来,看了看四周有些诧异,口中嘀咕道:“青石城?我现在不是应该在……” “我现在应该干什么来著?”楚阳晃了晃脑袋,好像有什么事想不起了。 既然想不起来他便不再想了,转身进了青石城的城门,迎面而来的是熟悉的气息,青石城还是以往的样子。 楚家还是以前那个楚家;一进门,半人高的孩童蹣跚的跑了过来,保住楚阳的腿,口中含糊的叫著“父亲”。 “鈺儿,你慢点,小心摔著!” 远处的漂亮女子开口说道,看到楚阳先是一喜,连忙走了过来,將孩童拉开道: “別缠著你父亲,让你爹先好好歇息一番,如今楚家上下全要靠著你父亲一人打理,整日操劳著,看著都瘦了。” 说话间,女子问了下身旁丫鬟,燉的补品也快好了,至於孩童则是一双大眼盯著楚阳发呆。 “你们是……” 楚阳感觉什么都不记得,眼前女子,这孩童,这里的一切都无比熟悉,可怎么就是记不起事情来。 想起女子的话又问道:“如今若是我掌管楚家,那父亲呢?” 女子一愣,眼中不经被泪水侵占,一边哭泣一边说道:“准是与前几日操劳过度有关係,竟记不起事来了。” “楚阳哥哥,我是朵儿,楚鈺;你小时候救回来的那个小女孩; 这是我们的孩子牧羽,你一点都不记得了么?”楚鈺牵著孩童的手看著楚阳,泪水还掛在眼角。 “至於父亲一年前已经过世了!整个楚家都落夫君你手中,所以夫君你要振作起来。” 楚阳已经陷入幻境。 在幻境中,没有姬梦,没有家族大变,没有青石城大比; 他经歷的一切都未曾出现过,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家主,在青石城的小城当著楚家家主,生儿育女,为生计发愁的小人物。 或许这才是他嚮往的生活,平凡、简单、快乐,用不著多强的修为,也不用杀那么多人。 …… 而在外界,高台上,展荣均面带邪笑,乱心石本就是坠入魔道后修士精血凝聚而成的污秽之物。 修炼时若有此石在旁必然走火入魔。 而幻境中扔入此石,与锻魂香能够发挥出奇效,製造出的幻境无比逼真! 不仅如此,这幻境还能够吞噬灵魂,当其中的人彻底陷入幻境不能自拔,灵魂就会被吸入石中成为厉鬼。 这乱心石也是很多魔道中人用来收集魂魄的宝物。这次木方强可谓是了大价钱弄来的,如此也证明他对楚阳有多恨。 眼看著时间一点点过去,流云宗十人中已经走了大半。 灵剑阁也只剩下三人,加上铁狂峰、秦少锋以及楚阳还剩十人,按照规则最后只会留下六人进入第二关。 除了铁狂峰和秦少锋外,其余人的模样一个比一个狰狞。 用手摸摸他们的后背就知道,汗水早已侵湿后背,只是一个个还在强撑著。先不说人宗弟子名额这滔天的机缘; 就是点著的锻魂香也是人宗特有的东西,算不得珍贵,却也是难得一见,他们三门的弟子又何时能够用上。 这些人中要属楚阳最为艰难,周身环绕的青烟早已化作黑色,如墨如血,粘稠的难以分开; 楚阳身旁的乱心石已消失,融入这青烟中,他脸上的表情也由狰狞渐渐化作安详,甚至露出一丝幸福的表情。 在幻境中,楚阳一家待在青石城与世无爭,日子过得悠閒,虽然他有时感觉忘记了一些经歷的事情,但也觉得过得十分幸福,算的上美满了。 就在他將要彻底陷入幻境时,武神甲中传来阵阵骚动,红光笼罩楚阳。 “小阳子,你连本公主都不记得了么?” 此刻三人正在庭院中赏,楚阳坐在中央,楚鈺母女在两边,猛然听到这句话,尤其是“小阳子”和“姬梦”几个字不断在他脑海中迴荡。 第314章 灵智 手中茶杯的水倒满都未反应过来,一旁的楚鈺关切道:“相公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可能是最近有些累了!休息一会就好。”楚阳揉著额头宽慰道。 下一刻,一道红光射入幻境,身穿青衣的少女出现在凉亭中,扫视了一圈后,目光锁定在楚阳身上: “好你个小阳子,本公主才闭关几天,你竟然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在幻境跟別的女人连孩子都有了!” 来人正是姬梦! 楚阳只觉得头痛欲裂,脑袋像是要炸开一般,幻境陷的越深,清醒的过程越艰难,对灵魂的伤害越大。 反倒是楚鈺横栏在两人中间,上下打量著姬梦,眼中竟带有一丝神采,完全不像是幻境中的假物。 此刻的姬梦早已不是孩童模样,个子不高显得娇小可人,一身青衣十分俏皮可爱,清纯中又透著点动人心魄的感觉, 瞪著人的大眼睛饶是楚鈺都暗中自嘆一声不如。 她若是幻象自然无法想这些,但她却是有一丝灵智,一直隱藏在乱心石上,借著幻象作祟。 “你是何人?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你跟楚阳究竟是什么关係?” 楚鈺冰冷的问道,她那嫉妒之心早已被火焰包裹,如今在他看来楚阳已经是她相公,任何人都別想夺走他。 姬梦何曾被人如此逼问过,她也懒得废话,看向痛不欲生的楚阳,开口说道: “小阳子,本公主要你杀了她们母子,你要是敢摇头,本公主现在就不管你的死活了!” 下一刻,楚阳手中的长枪穿过孩童的胸膛,鲜血將胸前那朵黄菊染成红,这菊是刚刚楚阳摘下戴在他胸前,还新鲜著…… “为什么?夫君,为什么?” 楚鈺愣在原地,看著眼前的场景,当带血的长枪穿过她的身体,她终究不肯相信。 只因为这神秘女人的一句话,她的夫君竟然愿意杀妻灭子,连一句缘由都不需要。 满含泪水的楚阳贴在她耳边:“不知道为什么,我愿意听她的话,哪怕心真的很疼!” 楚阳的眼角滑落一滴清泪。 包裹在他周身的青烟骤变,浓郁的魂力缓缓的向楚阳的眉心中钻了进去。 魂力钻入楚阳脑海的瞬间,宛如一股清流袭遍他的全身,让楚阳全身有股说不出的舒爽。 幻境中,楚阳呆呆的看著姬梦,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 对於姬梦他本就存著一丝情愫,或是同甘共苦、或是生死相依,两人经歷的也不算少了。 “又是幻境……” 他嘀咕一声,晃完脑袋才想起这招对幻境不起作用,苦笑一声后走到姬梦身前,知道是幻境他却想將心里藏著的话说出来; 现实中,怕是没有这样的机会。楚阳虽然不知道她的身份,但言语之间还是能够听出些东西,姬梦应该是九天上的人物,一国的公主。 “姬梦,有件事憋在我心里很久了!” 手捧著她脸颊,没有丝毫温暖,或许这就是幻境不足的地方,少了丝真实,知道是幻境却也无比忐忑的说道: “当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被惊艷到,世间还有如此动人的女子,那时我便暗下决心要用一生守护你,做你一生的『小阳子』,我已经准备好了,你愿意么?” …… 外界,展荣均安然的坐在上方,品著刚奉上的新茶; 这茶不算好,他却喝出了滋味,想来是认为楚阳必死无疑,不仅捞了药儿一个人情又巴结上木方强。 虽不及叶银穆副宗主,但他明白自己不过是个外门弟子,一朝得道也需要时机,日后跟在木方强这核心弟子身边伺候,他自己的身价不也是水涨船高。 最后一个淘汰名额出现,第一关正式结束! 隨著一声锣鸣,眾人身前的半截锻魂香被掐灭,青烟消散,剩下的六人相继睁开眼睛; 秦少锋一直保持著微笑,铁狂峰未受丝毫影响,剩下睁开眼的,三人直接瘫软在地上,將口中的血水吐了出来,若不是咬牙硬撑他们恐怕早已被淘汰。 唯有楚阳还未睁开眼,引来眾人诧异的目光,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难不成有什么意外? “自然不是意外!” 展荣均暗笑道,若不是乱心石的作用,恐怕这一关也难不倒他,能將丰都闹得天翻地覆的人物,自然不会是简单货色。 他心里想著,嘴角微微上扬,即便是个人物有如何,还不是死在他展荣均的手里,做了踏脚石。 他来到高台边沿,一脸得意,看著眾人轻咳一声后说道:“这锻魂香虽然是人宗的宝物,能够锻链灵魂,考验天赋。 但对於灵魂虚弱的人来说也十分危险。想来流云宗这位经受不住,灵魂被衝散,为了不影响会武的进程先將人拖下去吧!” 眾人闻言看了眼楚阳,他们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也清楚跟先前展荣均有关係; 他们本就是灵剑阁的弟子,会武还未开始就已经有人再三叮嘱过,他们自然不会傻到招惹使者,况且此事与他们有利无害,何必多管閒事。 就在这个时候,楚阳却睁开眼,四周看了一圈:“刚刚明明是幻境!” 他嘀咕一声,疑惑到极点,为什么会被姬梦一巴掌扇醒。 幻境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楚阳和姬梦两人知道。 此刻唯一清楚的是,姬梦脸上的潮红还未落下,並悄悄的躲回武神甲中去,想著找个合適的时机再醒来。 看到楚阳完好如初,展荣均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咬牙切齿。 本打算第一关阴死楚阳,不曾想竟然被他侥倖活了下来,可这第二关就没那么容易。 心中暗自想到,站起的身子又坐了回去。 这第二关乃是实力比拼,六人抽籤分三组在擂台上角逐,获胜的三人再进行最后一轮筛选。 楚阳清醒过来后,魂力再次提升,五官的感觉提升到一种恐怖的境地。 所有人的表情都在他脑海中心形成画面,散步刚转回来的药儿脸上惊讶的表情都被他看到,同时也被察觉,两人的目光穿越眾人的阻隔,碰撞在一起。 “竟然能活下来,真的有意思了!” 第315章 难分难解 药儿嘀咕一声过后继续散步,不在理会,她可发现这灵剑阁比人宗有趣多了,竟然还有毒虫鼠蚁,这东西在人宗可是极难看到的。 楚阳收回目光,他並不知晓乱心石的事,自然不明白药儿姑娘这句话的意思;姬梦倒是清楚,此刻却躲在武神甲中装睡呢。 楚阳通过眾人的表情,总觉得第一关发生了一些事情,稀里糊涂的抽完签。 楚阳是最后一场,对手铁狂峰,不得不说展荣均这安排的绝了。 他展荣均早已將秦少锋作为此次第一培养,所有附属势力上去的弟子都是从外门做起,通过考核才有机会成为內门弟子。 秦少锋就是他准备培养的自己人。 在他看来,以秦少锋先天剑灵根的天赋,到了人宗必然平步青云,他也趁机沾点光,这份知遇之恩必然会有收穫的。 楚阳自然也能猜到他的心思,不过对於这些楚阳並不在乎,对手是秦少锋还是铁狂峰没区別! 他楚阳的目標只有那个人宗弟子的名额,顺便磨练一番;正如江君离所言,以楚阳的能量,一个人宗弟子名额还弄不到么? 第一场秦少锋对战的是灵剑阁的一名弟子,灵剑七子之一,平日虽有些名声,但面对秦少锋大师兄顿时没了底气,自知不是对手还未上台就认输了! 秦少锋直接进入最后一轮,下方传来灵剑阁弟子的欢呼声,以他的实力这也是理所应当。 这第二场是江君离对战流云宗弟子,楚阳並不认识,想来也是声名不显,能走到这一步已经实属不易。 没想到竟能够与江君离斗的难分难解,最终以略小差距输了,倒也不算辱没流云宗的名声。 “第二场,胜者灵剑阁江君离!” 下方再次传来欢呼,最后三人竟有两人都是灵剑阁弟子。 他们岂能不激动,即便不是他们自己,可这也是属於灵剑阁弟子的荣誉。 下一刻,楚阳走上擂台,走到擂台的一侧等待铁狂峰! 铁狂峰三步並作两步的跳上擂台,一双阴鬱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楚阳。 好在楚阳並未怯场,反而面露轻笑的紧盯著走上台的铁狂峰。 “这楚阳杀了苍正道,也算是顶了这三杰之一的位置,也不知道跟刀魔比起来谁更厉害一些?” “这还用想?刀魔铁狂峰是何许人也!能够跟我们大师兄齐名,这实力如何倒不是吹嘘他,我们大师兄怕是也没把握吧。 如今这楚阳不过是初出茅庐的小子,那苍正道的人杰也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怎么能当真!” “不错!说不定就是流云宗摸不下这面子,自封的人杰呢。” … 听著眾人议论的声音,流云宗几人被气的七窍生烟,一脸的猪肝色,可又不知如何反驳。 饶是他们都觉得楚阳对上铁狂峰希望渺茫,只能嘆息一声將头埋在怀里,心中暗叫著“窝囊” 楚阳苦笑一声,看来全场没人看好自己,脑海中二愣子都告诫道:“小子,这傢伙是个危险人物,水克火,冰系的攻击力更强。 再加上是用刀的高手,大开大合,对你的压制更强烈,一会打不过一定要认输,保住小命最重要;好不容易尝到点甜头,你別把我给害死了。” 楚阳也清楚,嘆息一声,等待比试开始! 铁狂峰站在擂台另一边,面带冷意,手握寒刀,隨著长老的一声“开始”,他踏出一步,脚下寒冰蔓延。 白的冰渣从他脚下向四周扩散,冰渣冻结髮出“咔咔”的响声,眨眼间擂台表面如湖面一般。 他的刀还未出鞘,刀势已经形成,如潮汐般的冰渣迅速包裹擂台,携带著刀气蜂拥向楚阳袭去…… 冰渣將楚阳团团围住,除周身数丈未被冰封外,整个擂台都被冰雪覆盖,大势已成;在这种环境中,铁狂峰的攻击会更具威力,战斗也会得心应手。 “出关后听说了你很多的传闻,本来觉得你会是个值得一战的对手,可惜我还是高估你了!” 铁狂峰盯著楚阳,凝聚刀势,这本是面对秦少锋才会有的状態,足见他对楚阳的看重,哪怕他只是个聚真境。 没想到如此轻鬆就凝聚出刀势来,这擂台上都由他掌控,这场战斗在冰渣覆盖擂台就已经有了结果。 铁狂峰嘆息一声:“就让我早点结束这一切,你还不配我出刀!” 眾人譁然,却没有一个觉得铁狂峰狂妄。 “刀魔”之名足见他在对刀的痴迷,正如他说的一般,配他出刀的在这些弟子中怕只有秦少锋。 一记寒空斩用手掌劈出,寒风呼啸,真气凝聚成一柄长刀劈去,有著风雪加持这一击的威力足足强大了三成; 秦少锋见了脸色微变,恐怕想要抵挡也不是那么容易。 展荣均见此阴笑一声:“这次你还不死?” 说话间,他的目光紧盯著擂台,这次他要亲眼见到楚阳失去生机才罢休! 擂台一侧,楚阳站在原地,看著险些冻住他双脚的冰渣苦笑一声,袭来的冰刀已不足三丈; 此时此刻,不见他脸上丝毫慌乱,或许他战斗没有铁狂峰多,但战斗经验也想当丰富,堪称“老道”。 深吸一口粗气,重心微微下沉,混沌目直视劈来的冰刀,心中算计著时间; 这口气在体內转悠一圈,隨著调动的真气一同喷发而出。 “吼!” 口中猛然发出嘶吼声,如虎啸、如凤鸣; 同时周身匯聚的火焰喷薄而出,头顶之上匯聚成麒麟,而楚阳口中发出的就是麒麟怒號,虽没什么威力,但胜在声势浩大。 加之丹火麒麟的视觉衝击,竟让在场的人心头一震。 麒麟冲天而起,头顶双角顺势將那冰刀撞开,炙热的火浪向四周蔓延。 转瞬之间,擂台上的冰渣化为水汽消散,麒麟在楚阳周身盘旋一圈后回到体內,楚阳面带笑意,盯著铁狂峰说道: “拿出点真本事出来,想贏我可没那么简单!” 眾人猛吸一口凉气,这楚阳竟敢叫囂刀魔,不过他这麒麟之火也著实厉害! 他们惊讶之际却並未听到,远处药儿独自嘀咕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