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正常武侠:别人练武我修仙》 第1章 沙漠重生 第1章 沙漠重生 烈日炎炎的正午。 一片荒芜的沙漠之中,只见一座沙丘之下,横七竖八地躺着二十几具尸体。 尸体下方,干涸的血液和沙子融合到一起,将大片的沙子染成了黑褐色。 可以看出,这些人已经死去多时。 尸体中间还横着几架马车,看样子像是用来送货的工具,但拉车的马和车上的货物已经全部不翼而飞。 不仅如此,已经散架的马车上还遍布着各种痕迹,像是被人用利器劈砍出来的。 仔细一看,车上的痕迹和尸体上的伤痕似乎如出一辙。 其中一辆马车之上还趴着一位身穿青色短打,头戴青色头巾的少女。 少女面容稚嫩,大概十五六岁的模样,但却隐隐能看出几分坚毅。 只可惜她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一道巨大的伤口横穿了她整个背部,看上去已经没了生息。 这时,一只巴掌大小的沙蜥从沙子里悄悄探出脑袋,它疑惑地看了看周围的环境,随即顺着少女的身体向上爬去。 一路爬到少女的背部,它停下了动作,然后伸着脖子眺望向远方。 然而就在这时,少女的尸体似乎突然动了一下,感知敏锐的沙蜥察觉到了这一点,立马吓得飞速从少女的身上跳下,一头扎进沙子里消失不见。 元照艰难地睁开双眼,紧接着便感到背后传来一阵剧痛,哪哪都痛。 她倒抽一口凉气,只觉得身体就像是被货车碾过一样。 她放眼望去,只见周围到处都是金黄的沙子。 正午的阳光投射在无垠的沙漠里,将沙子炙烤的滚烫,前方的空气因为高温而扭曲着。 而周围的尸体更是将元照吓得不轻,她慌乱地跌坐在地上,因为扯到背后的伤口,再一次倒抽了一口凉气。 什么情况?我不是死了吗? 这是哪里? 元照下意识地想道。 随即她便惊讶地发现,这些人的穿着打扮很不一样。 他们清一色身穿青色对襟上衣,头上戴着绣有同一图案的虎头标识。 她再低头看一眼自己身上的服饰,和那些人的打扮如出一辙。 她再看向自己的双手,只见细长的双手上布满了厚厚的老茧。 这不是我的手!元照在这里惊呼。 她是一个癌症患者,因为饱受病痛的折磨,身体骨瘦如柴,双手更是苍白无力,不可能像现在这样结实有力。 她立马意识到,自己这是重生在了别人的身体里,并且看样子,已经不是自己原来的世界。 元照小说没少看,对于“穿越”、“重生”自然不陌生。 她忍着剧痛从地上爬起来,随即仔细地打量着满地的尸体。 这些人个个满脸沧桑,身材魁梧,原本应该都是极富生命力的人,如今却全部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就是自己这具身体的亲人或朋友了!元照忍不住想道。 可惜她并没有原身的记忆,因此对于自己的身份、处境一无所知。 她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又因何会和同伴一起全部身陨? 头上炎炎的烈日和背后的剧痛很快唤回了元照的思绪。 她立刻想到,必须尽快离开此处,不然她很快就要再死一次了。 重获新生,这对元照来说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但眼下的处境实在太过糟糕了! 不过在离开之前,她挖了一些坑,将满地的尸体全部埋了下去。 好歹是原身的亲友,她既占据了原身的身体,总不能还让这些人曝尸荒野吧! 幸好这里是沙漠,挖坑不难,不然重伤的元照就算有心也无力。 神奇的是,元照发现自己这具身体的力气异于常人,她用从车架上拆下来的木头,很轻松就挖好了二十几个深坑。 将尸体埋进坑里之后,她对着坟包鞠了一躬后说道:“各位,请安息吧,咱们后会无期了!” 这里是沙漠,一阵狂风之后,这些坟包恐怕就会被深深掩埋进沙丘里,就算将来她想来祭拜也不容易找到地方,确实是后会无期。 随即元照清点了一下从尸体上搜罗到的东西。 一个还剩半袋水的水袋、一把不太锋利的匕首和一小袋已经碎成渣渣的干粮。 这些就是她逃离沙漠的资本了。 这些人身上的东西恐怕都被袭击他们的人给带走了。 茫茫的沙漠,元照分不清东南西北,所以只能胡乱选择一个方向出发。 踩着滚烫的沙子,头顶刺目的烈阳,元照艰难地前进着,背后的伤势时刻折磨着她的肉体和精神。 因为伤口位置特殊,她就算想处理一下都做不到。 走了不知多久,前方依旧是一望无际的沙漠,元照只觉得口干舌燥,但她却不敢轻易去喝水袋里的水。 那半袋水是救命的东西,她必须省。 此时元照不知道的是,她的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尾随者。 尾随者不远不近地缀在她不远处,碧绿的双眸中满是贪婪和渴望。 只是元照太累了,根本没精力去注意周围的情况,自然也就不可能察觉到尾随者的存在。 又走了不知多久,元照已经虚弱不堪,此时太阳终于开始落山,暮色缓慢地蚕食着天幕。 随着暮色来临,高温终于有了退去的迹象。 就在元照犹豫着还要不要继续前进时,她发现自己已经进入了一片戈壁,她前方的视线里出现了一片干枯的树林。 她面露欣喜,期望着能从树林里找到一些物资,于是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可是因为动作幅度太大,扯到了背后的伤口,使得伤口又一次裂开,原本干涸的伤口再次变得湿润起来。 剧痛使得元照在一阵踉跄之后,扑通一声跌落在地上。 “艹!!!” 手里紧紧攥着地上的黄沙,她剧烈地喘息着,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 一时间,无尽的悲凉涌上心头。 我不会就这么死在这里吧? 前世她年纪轻轻就身患癌症,到最后只能满身痛苦地躺在床上等死。 那时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健健康康地活下去。 可就这么简单朴实的愿望,对那时的她都是一种奢望。 现在好不容易又有了活下去的机会,可是…… 随着元照倒下,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尾随者开始蠢蠢欲动。 这可是个偷袭的好机会! 然而就在尾随者想要出手的瞬间,元照又慢慢爬了起来。 凭借着心里的不甘,元照强撑着痛苦,咬牙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一步一步朝着前方的枯树林走去。 看到这一幕,不甘的尾随者又暗暗蛰伏了下来。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迈着艰难的步伐,好不容易走进了树林里,然而让元照失望的是,这里真的就只是一片干枯的树林,除了一片已经失去生机的朽木,什么也没有。 巨大的失落涌上心头,元照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的力气都在这一刻失去了。 “呜呜呜……” 终于,她忍不住轻轻地抽泣起来,啜泣声回荡在空无一物的树林里。 不知过了多久,将心里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之后,元照又默默在这里给自己打气。 不能放弃!她绝对不会放弃的! 她要活下去! 于是她又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所以她决定在这片枯树林里暂歇一晚。 她先是吃了一点干粮补充体力,然后又喝了一口水补充水分,随即动作艰难地捡了一些枯枝,打算生一堆火来取暖。 沙漠里昼夜温差大,此时穿着单薄的元照已经感到了丝丝刺骨的寒意。 应该从那些尸体上搜罗一些衣物的! 此时元照无比后悔,可是没办法,她并没有沙漠求生的经验,当时那种情况根本没法考虑太多。 因为没有火源,收集好枯枝之后,元照开始尝试钻木取火。 然而钻木取火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她努力了半天,根本不见一点火星。 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之后,她终于无奈放弃。 继续尝试,也不过只是白白浪费体力罢了。 现在她需要尽可能的保存体力,而不是把力气耗费在明知道不可能成功的事上。 蜷缩在一棵枯树下方,元照紧紧地抱住身体,抵御着从四面八方源源不断袭来的寒意。 她很想闭上眼睛休息,可是越来越低的气温让她根本没法入眠。 她非常害怕自己闭上眼睛之后,第二天就没法再苏醒过来,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 不知不觉,一轮清冷的银月出现在了她头顶,她抬头望向夜空。 沙漠的夜晚空旷寂寥,让元照的心头又平添了一丝恐惧,在月光的映衬下,她的脸色显得更加苍白。 这不仅仅是冻的,也是因为流血过多导致的。 又要死了吗? 感觉到体温在不断地流失,元照心里涌出一股绝望,同时她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似乎察觉到了这一点,一双碧绿的眼眸出现在了前方的黑暗里。 是尾随者! 它终于决定动手了! 这双突然出现的诡异眼睛把元照吓的一激灵,也使得她渐渐涣散的意识突然清醒过来。 什么东西? 她下意识就想要逃走,然而却在起身时感到一阵眩晕,随即猛然摔倒在地。 保持一个姿势太久,她全身麻痹,一时间竟变得无法动弹。 伴随着低沉的嘶吼,那双眼睛距离她越来越近。 借助皎洁的月光,她终于看清了这双眼睛主人的真实面目。 是狼! 一只高大,但却体态佝偻、骨瘦如柴的狼。 似乎是察觉到了元照的虚弱,那只狼咆哮着扑了过来,声音里似乎还透露着惊喜。 终于可以饱餐一顿了! 就在狼扑到元照身上的瞬间,她身上不知道哪里涌出来的力气,竟一把抓住了狼的嘴巴,并用另一只手抵住了它的下颚。 “呜~呜~” 狼拼命地挣扎着,嘶吼着想要去咬元照的脖子。 然而元照却惊讶地发现,这只狼的力气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大。 原来这竟是一只年迈的老狼。 狼是群居生物,这只老狼在族群的首领争夺战中失败,被新首领赶出了狼群,所以才会孤身一个行走在外。 因为年老体衰,加上又有好几天没吃东西,所以它才不敢贸然对元照动手。直到元照露出破绽。 然而老狼没想到,这位濒死的少女竟然能爆发出这么强大的力量,无论它怎么努力,都没法突破少女双臂的防御。 这是一场生死较量。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老狼如此想道。 这是一只极具灵性的老狼。 挣扎搏斗之中,老狼的爪子划破了元照的皮肤,血液顺着伤口流出,这让本就受伤的元照雪上加霜。 血液的流失带来的还有力量的流失。 渐渐的,她的双臂越来越无力,老狼的嘴巴距离她的脖子也越来越近。 即便如此,元照依旧苦苦支撑,丝毫没有放弃求生。 她试图去够挂在自己腰间的匕首,然而双手抵着狼头的她根本腾不出手来,只要她敢松手,老狼立刻就会咬断她的脖子。 然而即便她已经拼尽全力,老狼的嘴巴还是离她越来越近。 丧命不过只是时间问题。 元照心里涌出极度不甘。 为什么?为什么! 明明她已经这么努力想要活下去,老天还是不愿意给她机会?! 她死死盯着老狼,双眼之中涌出强烈的求生欲望,那光芒仿佛能刺破无尽的黑暗! 看到这双熠熠生辉的双眸,老狼的心头一震,动作也为之一滞。 这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这双眼睛让它想起了,它尚且年幼时,族群里的那只高高在上的狼王。 那是它最崇拜的狼! 正是因为怀着对那位王的憧憬,它后来才走上了成为新王的道路。 只可惜,它现在已经衰老,更加强壮的新王取代了它的地位,还将它赶出了族群。 眼看老狼的牙齿就要嵌入元照的血肉,元照的体内突然涌出一股莫名的力量,她挥拳狠狠砸向老狼的脸颊。 “给我死!给我死!” 元照气愤地大喊着,一拳又一拳地砸向老狼,把老狼都给砸懵了。 “呜~呜~” 在声声呜咽中,本就虚弱的老狼竟被生生砸晕了过去。 呼哧~呼哧~ 劫后余生的元照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此时她浑身大汗淋漓,身体竟奇迹般的暖和了起来。 (本章完) 第2章 寻仙问道白衣客 第2章 寻仙问道白衣客 等缓过劲来,元照艰难地从地上爬起,随即看向昏迷在一旁的老狼。 思忖了片刻,她拔出腰间的匕首,打算了结了这只想要把自己当食物的家伙。 她缓缓弯下腰来,伸手抓住老狼脖子上的皮毛,另一只手举起匕首就要插下去。 就在这时,透过老狼干枯的毛发,元照感知到了它温热的身体,于是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 这一丝温暖,是她在这寒冷又漆黑的夜里,接触到的唯一的一点温度。 一时间,对于杀不杀老狼,元照竟变得有些犹豫起来。 沉思一瞬之后,元照决定暂时留下这只老狼,她现在急需能够取暖的东西,这只老狼温暖的身体正好符合条件。 于是她扯下自己头上绣有特殊图案的头巾,将老狼的嘴巴捆了起来。 接着又用匕首从自己的衣服上割下两根布条,分别将老狼的四肢也捆了起来。 这样它就没法伤人了。 做完这一切,她将老狼拖到枯树之下,然后紧紧地抱住了它。 抱住老狼的瞬间,元照便感到一股暖意袭来,一股能直达她心灵的暖意。 迷迷糊糊,她竟就这么睡了过去。 她太累,也太虚弱了。 一夜时间一晃而过,第二天清晨,老狼率先从昏迷中苏醒。 当发现自己被一个人崽子紧紧抱在怀里之后,它面露惊恐,当即就要惊声尖叫,奈何嘴巴被捆住,因此只能发出低沉的呜咽。 同时它也拼命挣扎着,试图从少女的怀里挣脱出来。 可是少女的双臂牢牢箍着它,加上它年迈体衰,又被捆住了四肢,因此只能做无用功。 它的挣扎惊醒了元照,元照缓缓睁开双眼。 经过一夜的休息,少女脸色稍稍红润了些。 我还没死?望着天际刚刚升起的红日,少女心中闪过一丝新生的喜悦。 她差点就以为自己要死在昨夜了。 此时昨夜的寒冷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暖洋洋的朝阳。 少女看了一眼满脸惊恐的老狼,默默地松开了双臂。 只是当她打算起身时,背后再次传来剧痛。 她的伤势似乎恶化了。 她现在非常担心,自己没饿死、冻死、渴死在沙漠里,反而会因为伤势恶化而失去生命。 可是在沙漠里,她并没有任何疗伤的手段。 艰难地坐起来,元照吃了一点干粮,又喝了一口水,恢复一些体力之后,她打算继续动身前进。 除了盲目地在沙漠里前行,她现在别无选择。 这样想着,她将目光投向地上被捆的严严实实的老狼。 察觉到元照的目光,老狼面露惊恐,它不会被杀了吃肉吧? 老狼极具灵性,浑浊的双眸里闪烁着晶莹的泪光,眼睛满满都是乞求的目光,它低声的呜咽像是在向元照发出哀求。 它虽年迈,但却并不甘心就此死去。 元照非常惊讶,她没想到,这只老狼竟然能表达出如此丰富的情绪。 莫不是成精了吧? 老狼求生欲望让元照想到了前世挣扎求生的自己。 多么相像啊…… 想到这里,元照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她清楚老狼并不能听懂自己的话,但依旧用虚弱的声音自言自语道: “我暂时不会杀你,不过你得老实点。” 这还是穿越以来,她第一次开口说话,因此嗓音非常沙哑,甚至可以说刺耳。 让元照惊讶的是,老狼竟然用力点了点头。 真成精了?元照更加惊讶。 她伸手解开了老狼四肢上的布条,然后又将布条系到一起,形成一条布绳,将布绳拴在了老狼的脖子上,防止老狼逃跑。 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离开这片沙漠,她晚上还要靠着这只狼取暖呢! 老狼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站起来,看上去乖巧的很,充分展示了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狼群奉行强者为尊,既然这人类少女打赢了它,它向她表达臣服完全没问题。 于是就这样,一人一狼,一老一少,一伤一衰就这么出发了。 时间转眼就过去了一天一夜。 元照穿越来的第三天中午,她所有的食物和水都被耗的一干二净。 此时她脸色颓败,嘴唇因为极度缺水而变得一片惨白。 老狼比她情况更惨。 她好歹一路还吃了一些干粮,喝了一些水,但老狼却滴水未进。 因为太过虚弱,老狼几乎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全靠元照在拖着它前进。 此时元照已经在思考,要不要直接把老狼杀了喝血吃肉。 如果再这么继续下去,无论是她还是老狼,都没法活下去。 又走了一段距离,元照全身无力地瘫倒在地,她扭头看向老狼,双眸之中染上了一丝杀意。 老狼似乎也察觉到了元照的意图,可惜它太过虚弱,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只能耷拉着双耳,目露哀求。 可惜,比起老狼的性命,元照更在乎自己的性命。 “对不起了!” 元照低声说了一句,默默地抽出腰间的匕首,慢慢地朝着老狼爬了过去。 见此,老狼的眼中满是绝望。 它还不想死! 老狼下意识闭上双眼,默默地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比起我们两个都死,还是让我活下来吧!”元照爬到老狼身边,举起手中的匕首就要刺下。 就在这时,一只沙蜥从她们不远处的沙子里爬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元照脸上露出狂喜之色,没有丝毫犹豫,她拼尽全身的力气猛扑了过去。 幸运的是,她成功了,她抓住了沙蜥。 举起匕首,利落地划开沙蜥的脖子,元照低头吮吸起来,也顾不上思考这只蜥蜴有没有毒。 滚烫的血液流入喉间,虽然量很少,却让元照觉得自己干涸的肠胃迎来了甘霖。 元照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生吞一只蜥蜴。 很快一只蜥蜴就被她吸干了。 看着手里一动不动的蜥蜴尸体,元照犹豫了一下,又慢慢爬回了老狼的身边,解开了捆在它嘴上的头巾。 随手把头巾塞进怀里,她将沙蜥的尸体塞进了老狼的嘴里。 老狼见此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它没想到元照竟愿意把食物分给自己。 其实元照愿意把食物分给老狼,既不是因为同情心泛滥,也不是因为想用它取暖,而是她太孤独了。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这片荒无人烟的沙漠里,能够陪伴她的就只有这只充满灵性的老狼。 如果连老狼也没了,她觉得自己就算不死,也会很快就被巨大的孤寂给折磨疯掉。 既然有选择,那么将老狼留下当储备粮也没什么不好。 她坚信,既然能找到一只蜥蜴,那她就能找到第二只、第三只…… 总之,她一定要活下去。 吃完沙蜥,老狼恢复了些许力气,它抬头看向一旁正在发呆的元照,双眸中不知不觉带上了一丝感激。 休整一番之后,一人一狼继续上路,路上元照开始有意地搜寻沙蜥的踪迹。 幸运的是,还真让她陆陆续续找到了几只。 除了沙蜥,元照还找到一些其他的沙漠生物,比如蝎子和蛇。 不管这些生物有没有毒,她全和老狼分着吃了。 因为没有生火的手段和材料,一人一狼都是生吃的。 当然,元照也不是一点儿不处理就直接吃,蝎子和蛇她都会用匕首除去内脏。 好在中毒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靠着一路捕捉到的蜥蜴、蝎子、蛇,一人一狼又艰难地度过了一天一夜。 穿越来的第五天,元照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她背后的伤口持续恶化,终于让她失去了行动能力。 她甚至能感到伤口已腐烂流脓,也能闻到背后散发着一股腐烂的恶臭。 当倒在沙地上的一瞬间,元照本以为老狼会扑向她,撕碎她,然后将她吞吃入腹。 但让她惊讶的是,老狼没有。 它竟然咬着元照的衣领,一路拖着她前行。 这是老狼对她投喂的报恩。 它虽只是一只野兽,但亦知何为知恩图报。 虽说因为吃了蝎子、蜥蜴和蛇,老狼恢复了一些体力,但已经年迈的它本就没有多少力气,因此拖着元照十分费力。 终于,在拖拽了一段距离后,老狼一阵踉跄,连带着元照一起滚下了高高的沙丘。 翻啊翻,滚啊滚,一人一狼掉进了一个沙坑里。 然而令人绝望的是,这个沙坑竟然是一片流沙之地。 掉进去之后,元照和老狼立刻不受控制地朝沙里陷落而去,几乎眨眼间,一人一狼的身体就被沙子埋了大半。 “呜~呜~”老狼绝望地发出阵阵悲鸣,此刻它无比后悔,它管那个人崽子干嘛?不是自讨苦吃吗? 这下好了,小命要没了。 还是逃不了死亡的结局吗?元照悲凉地想道。 此时她脖子以下已经全部陷入沙子里,老狼还在挣扎,试图从流沙里挣脱出去,可它越挣扎,身体就陷落的越快。 逃脱?完全没有希望。 元照扭头看向老狼,苦笑一声说道:“看来咱俩要葬身在一处了,黄泉之下也算有个伴。” “嗷呜~嗷呜~~~”老狼依旧绝望地悲鸣着。 谁要跟你在黄泉作伴啊! 等彻底被流沙掩埋,元照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元照迷迷糊糊地感到有什么东西在舔舐自己的脸颊。 我还没死吗? 她费力地睁开双眼,发现在舔自己除了老狼还能有谁?口水糊了她一脸。 不过元照也不在乎了,在沙漠里流浪好几天,她的脸早就比锅底还黑,老狼舔两口反而变得更干净了些。 伸手推开老狼的脑袋,元照无奈道:“你是狗吗?” 一开口,她就发现自己的喉咙火辣辣的疼。 “呜~呜~”老狼退到一边,脸上竟闪过一丝委屈。 一番死里逃生后,一人一狼的关系仿佛亲近了不少。 撑着胳膊坐起来,元照这才开始观察自己所处的环境。 这是一个光线昏暗的洞窟,洞窟地面的中央有一个水池,水面波光粼粼,折射出的倒影投射在洞顶。 老狼之所以如此生龙活虎,就是因为醒来之后,饱饱的痛饮了一番。 在发现水池的瞬间,元照也没有丝毫犹豫,快速爬到池边,将脑袋埋到里面大口大口地吞咽起来,根本顾不上这水干不干净。 咕咚~咕咚~ 久旱逢甘霖,元照觉得这水甘甜无比,比她从前喝过的任何一种东西都要美味。 直到喝到肚子都撑了,她这才将脑袋重新从水池里拔出来。 有了充足水分的滋养,元照觉得自己一整个人都重新活了过来。 她继续打量着洞窟的环境,没想到流沙之下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很快她就被前方阴影里的轮廓吸引了目光。 她定睛看去,惊讶地发现那竟然是一具身穿长袍的雪白骷髅。 她再定睛一看,发现骷髅身后的墙壁上似乎还刻着一些文字。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向前爬去,想要看的更仔细些。 元照确实没看错,墙壁的下方有一方石台,石台上端坐着一个身穿长袍的骷髅。 骷髅身后的墙壁上也确实刻着文字,文字记录着骷髅主人的生平。 不出意外,这些应该都是骷髅主人自己刻下的。 等看完文字内容,元照这才知道,原来她穿越的竟是个武侠世界。 据骷髅主人自己所说,他名叫白衣客,生前是个绝顶高手。 不过他虽然是个武道高手,但毕生梦想却是寻仙问道,梦想着有一天能得到成仙。 可惜他苦苦寻觅几十年,却找不到丝毫和“仙”有关的消息。 一直到晚年,他已经垂垂老矣,这才终于不甘放弃。 只是后来他转念一想,既然这世上没有“仙”,那他何不做那“成仙”第一人? 于是在生命的最后时间里,他将全部的精力都耗费在了创立一门修仙功法上。 当然,他也并不是无中生有,而是在自己本身修炼的功法上进行改良。 他修炼的本就是这世间最顶级的功法。 大概是修炼的功法特殊,白衣客活的时间特别久。 终于,在他一百五十岁这年,他成功的改造出了自己心目中的修仙功法。 当然,这功法没人练过,到底是不是真的修仙功法还未可知。 只是悲催的是,功法虽然创出来了,那人却到了大限将至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修炼了。 就这样,白衣客只能将自己创造的功法留在自己的隐居之地,等待有缘人,自己却魂归九天。 而元照她们无意间来到的这深埋沙漠之下的洞窟,正是白衣客的隐居之地。 (本章完) 第3章 得救了吗? 第3章 得救了吗? 看完墙壁上的文字,元照将目光投向了石台上的白骨,只见他双手折迭放在身前,手心摆放着一块洁白的玉牌。 玉牌一指长,半指宽,通体乳白,不见一丝杂质,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据白衣客讲,这块玉牌名叫通心玉,乃是他的祖传之物,制作玉牌的材料是一颗于天外陨石中发现的通心玉矿。 元照并不能理解通心玉矿是个什么玩意儿。 不过白衣客创立的修仙功法和他原来修炼的祖传功法都记录在了通心玉牌里。 元照艰难地扶着石台起身,伸手将玉牌从白衣客的手心拿起,随即将玉牌贴在了自己的脑门上。 石壁上的文字有记载怎么读取玉牌中记录的功法。 刹那间,大量的信息流入元照的脑海,冲击的她脑壳直发晕。 元照紧闭双眼,尽力地消化着玉牌上传递出的信息。 良久之后,她缓缓睁开双眼,此时她对玉牌中记录的信息已经了然于心。 白衣客祖传的功法名为《阴阳赋》。 而他根据《阴阳赋》而改造的修仙功法被其取名为《太玄经》。 通心玉里除了记载《阴阳赋》和《太玄经》这两门功法之外,还记录了白衣客家传的两门绝学。 一门名为《天拂手》,一门名为《狱门刀》。 《阴阳赋》和《太玄经》是心法,用于修炼内力,《天拂手》和《狱门刀》则是招式,即武技,用于对敌。 大致了解了通心玉里所记载的内容,此时元照终于明白自己的力气为何异于常人,又为何会在跟老狼搏斗时突然爆发出莫名的力量。 她这具身体原本主人也是习武之人,体内拥有内力。 可惜元照没有继承原主记忆,既不知道原主修炼了何种功法,也不知道如何运用自己的内力。 回忆着通心玉里的内容,元照下意识盘腿坐在地上开始修炼。 想要练武,就必须先了解人体,比如何为经脉,丹田位于何处,内力又如何顺着经脉运行。 不得不说,元照是有悟性在身的,根据功法指示,她很快就感知到了自己的经脉,也发现了丹田的位置,同时也发现了位于经脉和丹田里的内力。 接着她试着控制内力在体内运行,一切都水到渠成。 神奇的是,当内力运行到她背部的伤口处时,元照明显感到伤处的痛楚减轻了。 这个发现让她欣喜若狂。 没想到内力还有疗伤的效果。 接着元照开始试图修炼《太玄经》。 作为一门高深的修仙功法,想要修炼成《太玄经》,第一步要做的就是与“天地交感”。 《太玄经》与众不同的地方就是修炼者需要与天地融为一体,从天地中汲取力量壮大己身。 当然,这门功法尚无人修炼过,关于其中记载的一切是否真的能练成,无人得知。 修炼它存在极大的风险。 不过元照愿意为此拼一把。 成,单车换摩托。 不成应该也不至于出太大问题。 白衣客好歹也是绝顶高手,他创立的功法就算达不到预期的效果,也总不至于太拉吧? 《太玄经》的修炼共分四个阶段,分别是筑基、凝神、合道和天人合一。 如果能修炼到天人合一之境,那就意味着能成为白衣客猜想中的“仙”了。 元照沉浸在修炼中,试图达到功法中记录的“天地交感”状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沉浸在修炼中的元照根本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 直到肚子饿的咕咕作响,她这才不得不从修炼状态中退出。 要问她此番修炼有什么收获? 没有!一丁点儿都没有! 她根本进入不了功法描述中的“天地交感”状态。 现在肚子饿的不行,她就更没法进入修炼状态了。 她起身正要去水池边喝点水。 没吃的,那就只能借水充饥了。 然而她正打算埋头喝水,却见老狼突然叼着一只蝎子走了过来,将蝎子丢在了她的面前。 元照惊讶道:“哪来的?” 老狼闻言看了看自己刚刚抓到蝎子的墙角。 元照利落地用匕首将蝎子开膛破肚,又去掉蝎钳和蝎尾,忍着恶心把蝎子吃下,然后根据老狼的指示来到墙角。 等掀开一块石头之后,立马有好几只蝎子从里面逃窜就来。 元照眼疾手快,捡起几块石头就砸了过去,精准地砸中其中一只。 她欣喜地跑过去将死掉的蝎子捡起来,一番处理后正要放进嘴里,突然她犹豫了一瞬,随即转头看向老狼问道: “你吃了没?” 老狼一副神神在在的表情,并没有回应元照的询问。 “给你吃吧!”元照随手将蝎子扔到老狼跟前,随即又开始低头翻石头寻找下一只。 幸运的是,这个洞窟特殊的环境使它成了一个蝎子窝,元照一连抓住了二三十只。 不过她并没有一次性将这些蝎子吃完,而是开膛破肚之后,将它们放到一边风干,留着作为储备粮。 吃了几只蝎子,又满满地喝了一肚子水之后,元照又开始继续修炼。 时间一转眼过去两天。 这两天,元照一边修炼,一边从洞窟里抓蝎子存储“粮食”,用作之后逃离沙漠的资本。 现在她已经收集了一百多只干蝎子,洞窟里的蝎子几乎已经被她抓的一只不剩。 她腰间的水壶也被装的满满的。 是时候离开这里了! 你要问元照的《太玄经》修炼到什么地步了? 元照只想骂娘,狗屁的《太玄经》,狗屁的天地交感,她根本摸不着一丁点儿头绪。 唯一幸运的是,随着她对《阴阳赋》的了解加深,她对体内的内力控制的越来越得心应手,她背后的伤势也停止了恶化。 虽说内力没法治愈她的伤势,但能够防止恶化已经足够让她满意了。 而且她还发现了另外一件好事,那就是当她将通心玉佩戴在身上时,她体内的内力运转效率会大大加快。 显然,这玉牌有加速修炼的作用。 现在元照已经开始考虑是不是要转修《阴阳赋》,这门功法可没《太玄经》那么难以入门。 而且《阴阳赋》本身就是极其一门高深的武学,修炼它绝对不亏。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逃离沙漠,走不出这个鬼地方,一切都是徒劳。 将通心玉牌挂到脖子上,元照就打算离开了。 这玉牌用一根不知什么材料编织成的白色绳子系着,入手微凉,瞧着很是不凡。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经过这两天的勘探,元照已经找到了离开的方法。 她先是走到白衣客的白骨跟前,跪倒在地,实诚地给他磕了三个响头。 她既得了对方的遗泽,那就代表着传承了对方的衣钵,给师尊几个磕头理所应当。 随即她走到一面墙壁的跟前,在墙角的一块大石后面一阵摸索之后,就见那面墙壁轰隆隆地向两边分开。 紧接着一个幽深的通道随之出现。 这个机关还是她到时候抓蝎子时无意中发现的。 深吸一口气后,元照和老狼一起走进了通道里。 临走之前,她们还怼着水池大喝特喝了一番,毕竟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她们的储水道具只有一个不大的水袋,能带走的水非常有限。 小半天之后,一片沙丘之下,元照和老狼一前一后从一个沙坑里爬了出来。 神奇的是,她俩刚一出来,那沙坑就化作一个漩涡消失不见。 盯着漩涡消失的位置看了一眼,元照深吸一口气,随即对着老狼说道:“咱们走吧!” “呜~” 老狼低鸣一声,亦步亦趋地跟在了元照身后。 随着一人一狼远去,两排脚印不断向前延伸,紧接着一阵热风拂来,脚印被拂平,掩盖了一人一狼留下的痕迹。 顶着炎日,元照汗如雨下,身体水分快速流失。 失算了,不应该在临近正午的时候出发的! 老狼也不停地吐着舌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时间飞逝。 太阳升起又落下,落下又升起,元照和老狼又在沙漠里艰难地前行了四五天。 此时她们的食物和水再次被消耗的一干二净。 断水缺食让一人一狼疲惫不堪。 更糟糕的是,因为体力的流失,元照内力不继,她的伤势又再次恶化了。 元照手里拄着一根枯木,竭尽全力地朝前走着,那速度比蜗牛快不了多少。 她的脸庞被太阳晒的一片黝黑,但即便如此,也依旧能看出她脸上毫无血色。 她额头上青筋暴起,两根眉毛紧紧皱在一起,可以看出,她是在竭力坚持。 此时的元照不敢有一丝松懈,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 因为她害怕,害怕松懈一点点,她就会立刻倒在地上再也不能起来。 她的精神和体力都到了极限。 老狼的情况也极其糟糕。 它一瘸一拐着,双目无神,目光浑浊不堪,一身灰色的毛发已经因为脏污而变成了黑色,一团又一团地纠结在一起。 当一阵风吹来时,它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倒。 艰难地翻过一座沙丘,突然,元照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她看到了什么? 是一座小镇! 她们前方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座小镇! 是真实的? 还是她临死前的幻觉? 又或是海市蜃楼? 元照的心剧烈跳动着,她不管不顾地朝着小镇的方向冲去,连手里的拐杖丢了都顾不上。 老狼也兴奋地追在元照身后。 可是此时她们正处在下坡的状态,加上跑的太急,没两步,元照就一头栽了出去,随即顺着下坡一路朝着下方翻滚。 翻滚中,她的伤势再次加剧。 元照一摔倒,老狼也跟着一起摔倒,一人一狼就这么一路滚到了沙丘底部。 元照想要爬起来,可是她太累了,还没完全起身就又再次重重地摔倒。 她拼命挣扎着,可不仅没能站起来,反而耗费了自己最后一丝力气。 她趴在地上,遥遥望着远处不知是真是假的小镇,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 明明她就要得救了,为什么偏偏要倒在这里? 明明只要再坚持一下下就好了! 比漫无目的死在沙漠里更绝望的是,明明生机就在眼前,可无论如何都抓不住。 怀着极度的不甘,元照失去了意识。 她失去意识前看到的最后一幕,是老狼走到她跟前的两只前爪,她甚至没有力气抬头去看老狼的脸。 老狼这是要来吃我了吗? 元照如此想道。 也好,既然要死,让老狼吃了又何妨。 怀着这样的想法,元照的视线完全陷入了黑暗。 只不过她猜错了,老狼并没有吃掉她的意思,而是咬住她的衣领,费力拖拽着她朝小镇的方向走去。 它的每一步都无比艰难,但它浑浊的双眸中却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坚毅。 如果不是元照的投喂,它恐怕已经孤独地死在了沙漠的某一处,所以无论如何,它都不会放弃元照。 可是它和元照一样,太累了……仅靠一根线绷着。 况且它又那么年迈,自己走路都费劲极了,更别说还要拖着元照。 几乎没每几步,老狼都要停下来歇上好一会儿,然后大口大口地喘气。 一人一狼一点一点朝着小镇移动,距离小镇越来越近。 可老狼也是有极限的。 很快它便耗尽了全部的力气,重重地摔在了元照的身旁,并完全失去了意识。 不过在失去意识之前,它似乎听到了一道声音。 “咦?哪来的小姑娘?” 只见一个背着背篓的老者出现在了元照和老狼的跟前。 “真是可怜……”老者的脸上闪过一丝悲悯之色。 犹豫了一瞬,他把骨瘦如柴的老狼放进背篓里,又抱起元照,一步一步朝着小镇走去。 原来小镇是真的,既不是元照的幻觉,也不是什么海市蜃楼。 不知过了多久,元照于混沌中苏醒,她缓缓睁开双眼,入目的便是一个陈旧的硬枕头和一面粗陋的土墙。 此时她正趴在一张床上,背后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但包扎的布上渗透着鲜红的血液,显示着她伤势不轻。 我这是在哪儿?没死? 正当元照疑惑之际,门口处突然传来一阵惊喜的声音。 “姐姐,你醒啦?!太好了!” (本章完) 第4章 安顿与恩情 第4章 安顿与恩情 元照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正朝自己走来。 小女孩个子不高,瘦瘦小小的,皮肤略微有些黝黑,但眉眼很是清秀。 让人遗憾的是,她右边眉角处有一个拇指长的疤痕,极大地破坏了整张脸的美感。 女孩此时正对着元照笑,笑容极其灿烂明媚,像是沙漠里盛开的仙人掌,透露着一股子坚韧与顽强。 女孩走到元照的床边,将手里的碗和水壶放到了床头的桌子上。 “姐姐,饿了没?吃点东西吧!” 元照看向桌子上放着的东西,一个托盘上摆着一个水壶、一个水杯和一碗冒着热气的面条。 面条里还卧着了两块肉,瞧着好似是牛肉。 元照一边撑着胳膊起身,一边询问女孩道:“是你救了我?” 此时她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换掉了,身上也被洗的干干净净。 女孩连忙回答道:“不是我,是我爷爷在镇子外面捡到你的!” 见元照低头打量着她身上松松垮垮的衣服,聪明的女孩立刻解释道:“姐姐的衣服是我换的,身体也是我洗的!不过衣服是爷爷的,我的衣服你穿不上。” 元照点点头:“谢谢!” 女孩很爱笑,笑眯眯地摇头说道:“不用谢!” 说着她捧起那碗面条送到元照跟前。 “姐姐,快吃吧,不然坨了就不好吃了,我爷爷做的面条可好吃了!” “谢谢!”元照也没矫情,再次道谢后,接过面条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她的肚子早就饿的不行。 女孩说的没错,面条确实极其美味,面条劲道弹牙,汤汁浓郁醇香,牛肉更是炖的恰到好处,软烂适中。 这绝不是元照因为肚子极度饥饿饿而产生的幻觉,而是面条确实美味至极。 看着元照吸溜溜地吃着面条,女孩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她蹲在床边,双臂放在床沿上,双手撑着下巴,“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元照一边咀嚼一边回答:“我叫元照。” 女孩高兴地说道:“那我就叫你元照姐姐啦!我叫阿青,姐姐你叫我阿青好了!” “好,阿青!”元照点点头。 “哎~”阿青笑嘻嘻地应了一声,再度灿烂地笑了。 就这样元照一边吃面,一边和女孩闲聊着。 通过交谈元照得知,她已经昏睡了三天两夜。 并且此时她身处的小镇名叫天门镇,是大梁国和大萧国的交界处。 大梁国和大萧国之间常有边境冲突,因此中间就有了一片缓冲地带,天门镇就是一座依附于于这片缓冲地带而建立的小镇,说不好它到底是属于大梁还是大萧。 两国虽时有冲突,但边境之处却时有贸易往来,天门镇便是两地来往商贾的停靠点之一。 阿青的爷爷名叫赵大贵,土生土长的天门镇人,人们都叫他老赵头,凭借着一手祖传的手艺,在天门镇经营着一家面摊,和阿青过着相依为命日子。 日子虽不富裕,但却平静而幸福。 元照还想询问阿青更多有关大梁国和大萧国的信息,她甚至还不知道自己是大梁人还是大萧人。 奈何阿青从来没出过天门镇,对这两国的情况知之甚少,并不能很好地解答元照的疑惑。 一大碗面条很快就被吃的一干二净,就连汤汁都被喝的一滴不剩。 并且吃完之后,元照又倒了满满一杯水灌了下去。 “嗝~”打了个饱嗝之后,元照觉得舒服极了,充足的饱腹感让她真切地感知到自己实实在在地活着。 “咯咯咯~”看着元照一脸满足的表情,阿青忍不住笑出了声。 元照见此嘴角也不禁浮起一抹笑容。 “对了,阿青,你爷爷捡到我时,有没有看到一只老狼?” 阿青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回答:“有啊,就是那只臭臭的狼,爷爷把它拴在院子里了。” 毕竟是狼,虽然年迈,但老赵头依旧担心它会伤人,因此就用绳子把它拴了起来。 元照连忙问道:“它没事吧?” 阿青歪着脑袋面露疑惑道:“应该没事吧……能吃能喝……” 元照昏迷的这段时间里,老狼就安安静静地待在院子里,老赵头给它送食物,它老老实实地吃的一干二净,其他大部分时间都闭着眼睛在睡觉。 阿青有点害怕它,所以从来不敢靠近。 得知老狼平安无事,元照长舒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她和老狼这也算是有着过命的交情了。 和元照聊了一会儿之后,阿青说道:“姐姐,你伤的很重,好好休息吧,有事就叫我!” 说完她便端着空碗蹦蹦跳跳地离开了,口中还哼着不知名的歌谣。 到了晚上,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元照终于见到了老赵头。 这位元照的救命恩人面庞黝黑,头发几乎全部白,瞧着得有六七十岁的样子,身上穿着和阿青同款的粗布衣裳。 不过老赵头虽然看着年迈,但身子骨非常硬朗,说话也中气十足。 要是身子骨不行,他也没法将元照和老狼从镇外给带回来。 看到老赵头进门,元照立马就要起身向他道谢,老赵头见此连忙按着她的肩膀道:“丫头,别!你这伤势还是别乱动比较好!” 元照感激地说道:“老先生,多谢您将我捡回来,还收留我,给我看病。” 她的伤是老赵头请了镇上的老大夫给瞧的,据老大夫说,幸亏就医及时,再晚一点点,就是神仙也难救。 就这还得多亏元照身体素质足够强。 “你这丫头说话还文绉绉的,什么老先生,直接叫我老赵头就行,你要是不介意,叫我一声赵爷爷也行。”老赵头满脸笑呵呵地说道,“救你不过顺手的事,总不能让老头子我见死不救吧?” “赵爷爷,不管怎样,您救了我一命,这份恩情,元照没齿难忘。”元照一脸郑重地说道。 老赵头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接着问道:“丫头,你是打哪儿来的,今后有什么打算没?” 天门镇被无尽的沙漠所包围,时常有迷路的旅人奄奄一息地倒在镇子外面,运气好被人捡到就能活命,运气不好直接死在外面也是常有的事儿。 所以老赵头并未多问元照是怎么受的伤,又为何会和一只狼一起倒在镇外。 元照闻言陷入了沉默,双眼中透露着一丝迷茫,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之前一直在沙漠中垂死挣扎,她根本顾不上思考这个问题。 是啊,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她要何去何从呢? 见元照沉默不语,老赵头连忙拍拍嘴巴说道:“瞧我这嘴,总是问些不该问的,丫头你就当我没问。” 元照略一沉思后说道:“赵爷爷,您误会了,不瞒您老人家,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今后该怎么办。” 老赵头道:“那你就暂时在老头子我这儿住下,什么时候想走都行。” 元照再次感激地说道:“那我就厚颜叨扰您一段时间。”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就这样,元照暂时在老赵头家里暂住了下来。 时间一晃过去了一个月。 因为伤势太过严重,所以这一个月大部分的时间里,元照都是在床上度过的。 因为躺在床上不能动弹,所以她把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研究《太玄经》、《阴阳赋》、《天拂手》和《狱门刀》上。 遗憾的是,无论她怎么尝试,都始终无法参悟《太玄经》,倒是《阴阳赋》让她研究出了一些门道。 《阴阳赋》不愧是能让白衣客成为顶级强者的上乘功法,仅仅只是入门,元照就感到自己体内的内力浑厚了一些,也精纯了一些。 同时,这一个月里,元照也彻底和阿青及老赵头熟络了起来。 阿青是个乐观活泼的小姑娘,成天乐呵呵的,没事就会跑过来陪元照说话,叽叽喳喳地和元照说着每天镇上发生的琐事。 因为从前没有一起玩耍的同伴,所以阿青非常亲近元照这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大姐姐。 阿青今年11岁,而元照通过内力观察自己的骨龄,猜测自己这副身体大概在14岁左右。 她才刚刚接触武学,所以并不确信自己估摸的准不准。 老赵头敦厚朴实,一天大部分时间里都在前面的摊位上忙活,起早贪黑的。 这天,觉得自己伤势已经恢复七七八八的元照终于从床上下来了。 足足躺了一个月,她觉得自己的骨头都酥了。 换掉老赵头的衣服,她又穿上了自己那身青色短打。 这身衣服已经被阿青洗的干干净,破损的地方也被缝补好了,就连那条头巾也都还在。 别看阿青年纪小,但却特别能干,家里大大小小的家务活儿都是她在干。 也正是如此,老赵头才能安心的在前面做生意挣钱。 走出屋门,元照看到阿青正蹲在院子的墙角处,拿着一根小木棍在那里戳戳的。 老赵头家的房子是几间土房子,非常的简陋。 天门镇大多数人家的屋子都这样。 不过院子却很大。 在这么贫瘠的地方,土地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能耕不能种的。 “阿青!”元照呼唤了一声。 听到元照的声音,阿青猛然抬头。 同时,原本趴在院子里小憩的老狼也猛然抬起头来,浑浊的双眼之中爆发出惊喜的神色。 这还是它这一个月以来,第一次见到元照,它很想奔向元照,但却因为被绳子拴着而无法前进。 经过一个月的修养,老狼的精神头好了不少。 只是因为太过年迈,它的状况依旧不容乐观。 以它的情况,恐怕也没多少日子可活。 它浑身的毛发依旧脏兮兮的,倒不是阿青和老赵头不愿意给它洗,而是不能。 水,在天门镇是极其珍贵的资源,全镇就只有一口井,人吃用都不够呢,哪有多余的来给一只狼洗澡。 镇上的人平时都是不怎么洗澡的。 “姐姐,你怎么起来了?”阿青大喊道。 这一个月以来,都是阿青在负责给她上药,虽说不是什么珍贵的药物,但也费了老赵头不少银钱。 元照默默把爷孙俩这份恩情记在心里。 期间镇上的老大夫也来给元照复诊了几次,元照也算认识了对方。 老大夫医术不算高超,但治个头疼脑热和跌打损伤是完全没问题的。 见阿青朝着自己跑过来,元照笑着回答道:“我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是时候起来活动活动了,不然身体就要生锈了!” 阿青闻言激动地说道:“太好了,以后姐姐就可以跟我一起玩了!” 元照摸了摸阿青的脑袋,随即走到了老狼的跟前。 见它又脏又臭,元照想了想,决定把它身上的脏毛都给割了。 这样想着,她取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 很快老狼一身毛发就被元照割的这里秃一块,那里秃一块。 “哈哈哈~”见此,阿青指着老狼哈哈大笑,“好丑!太丑了!又丑又臭的老狼!” “呜~” 老狼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割的乱七八糟的皮毛,生气地瞪了元照一眼,猛的将脑袋缩进颈窝里,不愿意再搭理她。 元照轻笑一声,扭头看向阿青问道:“赵爷爷还在前面摊子上忙活吗?” “是呀!”阿青重重地点头。 本来阿青也在前面帮忙的,只是爷爷见她累的不轻,就让她回后院休息会儿。 元照又问道:“我能去看看吗?” “当然没问题!”说着阿青就牵住了元照的手,蹦蹦跳跳地朝着前面走去。 穿过一片空旷的院子,又穿过一个由土墙围着的木门,元照和阿青来到了天门镇的大街上。 赵爷爷的面摊就支在门前,非常简陋,一顶油毡布架起的棚子,下面摆着几副陈旧的桌椅。 此时摊子的座位上正坐着三五个人在埋头吃面,面条被吸的呲溜溜的,时不时在大口大口地喝上一口汤,吃法非常豪迈。 瞧他们的打扮应该是一伙子走江湖的。 赵爷爷正在热气腾腾的锅灶前忙碌,这时领头那人正好吃完,他大笑着对老赵头说道: “老赵头,还是你做的面够味儿,我们这走南闯北的,没在别处吃到过这滋味,每次路过天门镇,总是惦念着你这里。” 老赵头笑呵呵道:“喜欢您就常来,老头子这小本生意,平日里全仰仗着各位老捧场了。” 这时其他几个人也吃完了,于是领头那人朝着老赵头拱拱手道:“我们下次再来。” 说着他掏出几枚铜板放到桌子上,随即抓着身边的大刀和同伴们一起离开了。 “慢走啊!” 老赵头走过去把钱收好,一抬头就看到元照和阿青站在门口,于是关切地问道: “元丫头,你起来了?身体怎么样了?” 元照笑道:“我没什么大碍了,您就放心吧!” “那就好,那就好!”老赵头笑着点头,随即看向阿青说道,“青啊,正好,水缸里没水了,你给爷爷看着点火,我去挑一担水回来!” 元照觉得自己老在家里白吃白喝不好,于是主动提出帮忙。 “爷爷,还是我去吧!” (本章完) 第5章 混乱的世道 第5章 混乱的世道 听到元照的话,老赵头皱起眉头道:“可你的伤才刚刚好,哪能干这种体力活!再说,就你这小身板,能挑的动一担水?” 其实元照身体对此同龄人着实不弱,只是她年纪毕竟尚浅,又是女孩子,因此瞧着很是单薄。 元照闻言笑着说道:“爷爷,您就放心吧,我的伤已经没大碍了,别看我这样,其实我力气大着呢!” 见元照坚持,老赵头犹豫了一瞬,只得点头答应道:“那好,千万别勉强,要是挑不动一桶,就别担的太满,半桶就行。” “哎~”元照笑眯眯地应道,“知道啦!” 阿青激动地举手道:“我给姐姐带路!” “好好好!”老赵头笑呵呵地说道,“那姐姐就交给我们阿青了!” “爷爷放心吧!”阿青一脸自豪,很高兴能帮忙。 随即元照就拿起扁担,挑着两个空桶朝着镇上水井的位置出发了。 阿青哼着小曲儿,蹦蹦跳跳地在前面带路。 元照一边走,一边观察着镇上的环境和走在街上的人。 天门镇上的房子大多是和老赵头家差不多的土屋,因为要防风沙,所以屋子普遍建的不高。 当然也有部分建的很是与众不同的气派房子,那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老百姓家的住处。 街道两边,茶馆、饭馆、酒铺……应有尽有,吆喝叫卖声也持续不断。 小镇大街上行走着形形色色的人,镇上的居民只占小部分,大部分都是外来者。 有骑马的、赶车的、牵着骆驼的……这些人穿的服饰也五八门,预示着他们不同的出身和不同的来历。 总的来说,小镇不大,但非常热闹。 和阿青快速穿梭在人群里,元照尽力控制着水桶,防止它撞到别人。 走了没几步,元照突然听到阵阵急促的马蹄声和不耐烦地呵斥声传来,接着又看到路上的行人快速朝两边退去。 正当她想询问阿青发生了什么时,就见阿青赶紧拉着自己的衣服同样朝两边退去,动作非常熟练。 哒哒哒~随着马蹄声靠近,元照看到一队骑着马、穿着盔甲的军士正快速朝这边疾驰而来。 有个挑着担子的货郎来不及躲闪,被领头的军士扬起鞭子狠狠抽在背上。 货郎一阵踉跄着翻滚出去,挑着的货物也全部散落在地,有的直接被后面的马儿踩的稀巴烂。 同时,一条血淋淋的鞭痕出现在货郎的背上。 领头的军士不仅没道歉,反而一脸愤怒地扭头看向货郎,口中大声斥责道:“狗东西,走路不长眼睛啊,找死!” 说完便策马扬长而去。 对此货郎敢怒不敢言,只能一个劲地跪在地上磕头,直到那队军士远去。 周围其他人对此没有丝毫意外,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后,便继续自顾自地忙着自己的事。 元照全程皱眉看完这一切。 “阿青,刚刚那些都是什么人?” 阿青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是大梁的士兵啊,他们是从黑石城来的!” 黑石城是大梁的边境城池,也是大梁边境兵的驻扎地,距离天门镇其实有段距离。 和刚刚围观的其他人一样,阿青对货郎的遭遇同样见怪不怪。 元照问道:“这种事经常发生吗?” 阿青点点头:“是啊,大梁和大萧的军士都经常会来这里,他们都凶的很。” 元照闻言眉头皱的更狠了,她没想到这世道竟乱成了这样,连原本应该保家卫国的军人都是如此做派。 沉思中的元照很快阿青的声音唤醒。 “姐姐,咱们走快点吧,不然待会儿人多了就要排很长的队了!” “好!”元照点点头,看了一眼正满脸愁苦地捡着货物的货郎后,大跨步地朝着阿青追了过去。 同时她也默默在心里下定决心,以后一定好好修炼,不然今日的货郎,就是明日的她。 这种乱世,只有武力才能让她安心。 走了没几步,阿青突然停下脚步,然后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座房子高兴地朝着元照大喊: “姐姐快看,那里就是周大夫家的医馆了!” 周大夫就是给元照治伤的老大夫。 元照顺着阿青指着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了一座破旧的医馆。 医馆的房子和老赵头家大差不差,门口竖着一根杆子,杆子上悬挂着一块白布,白布上写着“周氏医馆”四个字。 从布的破损程度看,它应该有些年头了。 医馆里还有人进进出出,应该都是去看病的病人。 收回目光后,元照和阿青打算继续往前走。 然而就在这时,医馆里的病人突然惊叫着纷纷从里面跑出来,不一会儿就跑的没影了。 紧接着又见一个人影像块破布一样被扔了出来,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元照定睛一看,那人不是周老大夫还能有谁? 只见周老大夫的胸膛上有一个大大的窟窿,像是被人一拳击穿了胸膛,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也染红了地面。 老大夫在一阵抽搐后没了生息。 看到这一幕,路人纷纷一脸害怕地远离了医馆,阿青也被吓得躲到了元照身后。 要不是元照刚来时就经历了二十多具尸体的洗礼,恐怕这时候也要被吓瘫了。 接着元照便看到一群大汉骂骂咧咧地从医馆里走出来。 领头的络腮胡满脸愤怒地指着老大夫的尸体破口大骂:“不要脸的老东西,一个庸医也敢来糊弄老子!害了老子兄弟的性命,那就用你自己的命来偿!” 络腮胡身后的几人抬着一副担架,担架上用白布盖着一具尸体,上面还沾染着大片血迹。 原来这伙人在来天门镇的路上遇到了沙匪的袭击,其中一人身受重伤,于是便来到周氏医馆求医。 可那人伤势太重,以周老大夫的医术根本治不来,他也明确和络腮胡说了。 可络腮胡见自己兄弟奄奄一息,便强硬地要求周老大夫必须竭尽全力医治,不然就一拳打死他! 刀架在脖子上,周老大夫不得已,只能硬着头皮上。 只是周老大夫才治到一半,那人就直接咽了气。 不讲理的络腮胡见此心中怒火冲天,暴起伤人,一拳打死了老大夫。 在一阵痛骂之后,络腮胡带着兄弟们抬着死去的那人骂骂咧咧地离开了,留下老大夫的尸体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这时一个年迈的老妇人和一个中年男子一脸悲痛地从医馆里跑出来。 那中年男子好似也受了不轻的伤,嘴角还挂着一丝鲜血。 他们正是周老大夫的家人。 老妇人抱着老大夫的尸体放声痛哭,而中年男子则一脸悲愤。 路边行人渐渐围观过去,对着周老大夫的尸体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直到那中年男子将其带回医馆。 此时元照满脸的不可置信。 她没想到,这个世道比她想象的还要混乱,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这么一眨眼功夫就没了。 而且还是她认识的人。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明明两天之前,周老大夫才刚给她复诊过。 那是一个非常慈祥的老人,每次复诊都会事无巨细地叮嘱元照。 阿青畏畏缩缩地从元照身后探出脑袋,她看着医馆的方向怔怔地问道:“姐姐,周爷爷死了吗?” 元照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轻轻地揉了揉阿青的脑袋。 这混乱的世道让阿青小小年纪就必须直面什么是死亡。 怀着沉重的心情,元照和阿青继续朝着水井的方向走去。 来时还哼着小曲儿的阿青,此时情绪低落地走在前方,脑袋像是晒蔫了的小草一样耷拉着。 阿青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死人。 天门镇是大梁和大萧都不管的地方,没有律法,人命根本不值钱,死个人在这里是常有的事。 但这次不一样,死的是熟人,这对阿青产生了极大的冲击。 两人到了井边,只见这里已经有了不少人在排队。 两人等了好一会儿,这才打了满满两桶水,由元照挑着往家里走。 一担水对习武的元照来说根本不算事。 两人到家的时候,只见摊位上又多了几个客人,而老赵头则低头在灶台后面熟练地忙活着。 看到姐妹俩回来,老赵头脸上扬起一抹笑容。 “回来啦?” 说着他快步走到元照跟前,示意元照把水放下,然后提着水桶将水倒进水缸里。 做完这些,他一抬头便看到姐妹俩脸色沉重地站在一旁。 “怎么了你们俩,刚刚不还高高兴兴的吗?” “爷爷……”听到这话,阿青跑到老赵头跟前,一头扎进了爷爷的怀里。 老赵头一边轻拍着阿青的后背,一边疑惑地看向元照。 元照深吸一口气后说道:“周大夫被人杀了。” 老赵头闻言一愣,随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哎~都是命!” 他在天门镇生活了一辈子,对于普通老百姓的生死已经看过无数次,早上还鲜活的生命,可能下午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就像当年…… 老赵头年轻的时候有个青梅竹马,两人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可是有天,一队大萧士兵来到天门镇的酒馆喝酒。 他们见老赵头的未婚妻生的貌美,竟叫她去陪酒。 老赵头未婚妻不愿,然后就被杀害了。 等老赵头回来,未婚妻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他虽有心报仇,可他一个普通老百姓,拿什么去和那些兵匪去斗? 自那以后,老赵头终身未娶。 阿青其实和元照一样,是老赵头从外头捡来的,并非其亲孙女。 只是和元照不同,阿青被捡到时,还只是个在襁褓中的婴儿。 阿青知道自己是爷爷捡来的。 毕竟这种事也瞒不住,老赵头无儿无女的,当然不可能有孙女。 只是元照并不知道。 “咱们回头去看看那老家伙吧!”长叹一口气后,老赵头语气低沉地说道。 他和周老大夫还算有点交情,毕竟都在一个镇子上生活了一辈子,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嗯~”元照和阿青不约而同地点点头。 “行了,干活吧!”老赵头勉强地扬起一抹笑容说道。 元照连忙说道:“我来帮忙!” “我也帮忙!”阿青跟着说道。 “好!”老赵头欣然答应道,他想了想说道,“那元丫头就帮我揉面吧!” 至于阿青,她不用老赵头吩咐,就径直跑去收拾客人们吃完的碗筷。 元照应了一声后,跟着老赵头来到灶台后面。 面早就已经醒好,老赵头在给元照示范一遍之后,便让元照自己试试。 揉面对元照这种习武之人来说并不困难,很快她便掌握了其中要领。 揉面的过程中,元照突发奇想,如果她用天拂手来揉会怎样呢? 说干就干,她调动内力,回想着天拂手的招式,开始轻柔地揉搓着面团。 因为是第一次使用天拂手,开始的时候她还有些不适应,但很快便渐入佳境。 正在煮面的老赵头看了元照一眼后,见她一脸认真地在揉面,脸上不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很快面团被揉好,老赵头拿起捏了捏,随即面露惊讶道:“元丫头,你以前干过这一行?” 元照摇头道:“没有啊~” 老赵头又捏了捏面团,“这面揉的好啊,都快赶上老头子了!” 这时老赵头突然灵机一动,随即认真地看向元照道:“丫头,想不想学老头子的手艺?” 他想给自己找个传人。 他年纪大了,不知道还有多久能活。 他一死,阿青可就无依无靠了啊! 她一个小丫头,在这世道要怎么活下去啊! 打从很早之前,他就开始担忧阿青的将来了。 他本来想着,等阿青再长大一点点,他就把手艺传授给阿青。 但如今看来,元丫头比阿青更合适。 将来姐妹俩要是能相互扶持,他就是去了地下,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经过这一个月的相处,老赵头觉得自己对元照已经多多少少有了些了解。 这孩子年纪不大,但却很聪慧,性格也沉稳,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听到老赵头的话,元照欣然答应。 “好呀,只要爷爷愿意教。” 技多不压身嘛。 老赵头笑呵呵地说道:“愿意教,怎么不愿意!我这一身手艺,除了教给你和阿青还能教给谁?” 说着他便乐呵呵地甩动手中面团,一边甩一边教导元照。 元照比他想象中的更让他惊喜,借助天拂手,她很快就把甩面学的像模像样。 (本章完) 第6章 神功入门 第6章 神功入门 忙活了一天,等太阳快落山的时候,爷孙三个高高兴兴地收了摊子。 老赵头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捶着微微发酸的腰说道:“今天有元丫头帮忙,老头子轻松多了。” 元照笑着说道:“那以后我就每天都来帮忙,爷爷尽管使唤。” “好好好!”老赵头哈哈大笑,脸上的褶子都舒展开了,“没想到老头子我也有享福的时候啊!” 元照和阿青也跟着一起笑。 元照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 突然穿越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虽然在沙漠里遭了一些罪,但却遇到了善良又朴实的赵爷爷,认识了活泼可爱的阿青,让她有了一处栖身之所。 等东西都收拾好之后,爷孙三个高高兴兴地进了屋。 元照刚一进屋子,原本正在睡觉的老狼“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吐着舌头,眼巴巴地看着元照。 元照见此沉思一瞬后对老赵头说道:“爷爷,我可以解开老狼身上的绳子吗?” 老赵头闻言面露犹豫:“这是狼啊,放开它,它会不会咬人?” 元照道:“您放心吧,肯定不会,老狼聪明着呢!再说,您看它都老的快掉牙了,哪有力气咬人啊!” 老赵头一听顿时笑了:“也是,那就给它解开吧!” “哎~谢谢爷爷!”元照高兴地跑到老狼身边,动作麻利地解开了拴在老狼脖子上的绳子。 重获自由,老狼立刻兴奋地在院子里跑来跑去。 见此阿青被吓得躲到了爷爷身后。 只是老狼才刚没跑两步,就把自己累的大口大口喘气。 它一脸沮丧地走到元照身边,轻轻用脑袋蹭了蹭元照的大腿,随即仰头看着元照,眼里满是委屈。 老赵头笑呵呵地说道:“还真是一头老狼,也确实通人性。” “是啊!”元照感叹地点了点头,又轻轻拍了拍老狼的头顶。 之后老狼便亦步亦趋地跟在元照身后,元照去哪儿它就跟到哪儿。 阿青见此笑嘻嘻地说道:“姐姐,老狼好粘人哦~” 这会儿,她已经完全不怕老狼了。 等家里活计都干完了,老赵头就进了厨房去做晚饭。 元照本想去帮忙,但却被老赵头从厨房里赶了出来。 做个晚饭而已,他一个人足够了。 此时太阳正好落山,闲来无事,元照纵身一跃跳到围墙上面,开始静静地欣赏着远方的夕阳。 不得不说,这大漠里的落日着实壮丽。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名不虚传! 渐渐的,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半个天空,就连整个天门镇都被染成了橘红色。 元照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恢宏的景象,一时间怔愣在了原地。 围墙下方,老狼仰头看着元照的背影,紧紧盯着看了一会儿,它纵身一跃,费力朝着围墙之上跳去。 可惜它太老了,根本跳不动,扒着墙头一阵蹬腿后,又掉在了地上。 一连试了几次都没成功,老狼一脸的沮丧,而元照已经彻底沉浸在了大漠落日给她带来的震撼里,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老狼。 就在老狼打算放弃时,突然一个板凳被摆放到了它面前的墙角下。 它扭头一看,只见阿青正甜甜地对着它笑,还对着它眨了眨眼。 老狼愣了一下,随即踩着板凳跳到了围墙上,蹲坐在了元照身边,和她看到了同样的一副景象。 元照依旧没有注意到老狼,她已完全沉浸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之中,体内开始不自觉的运转起了《太玄经》。 原来不知不觉中,元照竟误打误撞进入了《太玄经》中所记载的“天地交感”状态。 此时她周身散发出一股看不见、摸不着的特殊气场,使得她和周围的环境完全融为了一体。 随着《太玄经》在她体内运行,天地之力被调动,化作丝丝缕缕的能量涌入元照的体内。 随着这些能量被《太玄经》所炼化,一股特殊的,有别于内力的能量在她的体内生成。 这股能量蕴含着极大的生机,在元照体内流淌时,所过之处,生机迸发。 能量在元照体内游荡一圈后,最终落入了丹田。 在它入主丹田的瞬间,元照体内原本存在的内力被同化。 内力的质量和这股力量完全没法比,被同化之后,原本一汪的量最终只剩下一滴。 不仅如此,老狼似乎也在无意中和元照的气场融合到了一起。 特殊力量涌入元照身体的时候,也有一些零星的部分进入它的身体里。 老狼眯着眼睛,脸上一副享受的表情。 围墙下方,阿青一脸疑惑地看着元照。 她觉得姐姐现在非常奇怪,明明就在她眼前,但又好像不在……浑身散发着一种特殊气质,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老赵头做好晚饭之后,正要招呼元照和阿青进屋,突然被阿青示意安静。 老赵头一脸疑惑,却见阿青用力地朝他摇摇头。 阿青有种非常强烈的预感,那就是现在对姐姐非常关键,千万不能打扰到姐姐。 老赵头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知道孙女肯定有她的道理,于是捂着嘴巴不再出声。 不知不觉,天色完全暗了下来。 眼看饭菜就要凉了,阿青和爷爷只能自己先吃。 但阿青为了守着姐姐,直接端着碗蹲在墙角下吃完了晚餐。 此时元照已经闭上了双眼,她一动不动地坐在墙头,仿佛已经化作一座雕塑,她体内的《太玄经》运转越来越快。 老狼同样一动不动地坐在她旁边,努力汲取着她身上溢散出的能量。 转眼时间就来到了深夜,阿青一直守在墙根下面,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被夜里的寒意冻得瑟瑟发抖。 老赵头见此把她抱回了屋里,而他自己则搬了个板凳坐到那里,继续默默守元照。 一夜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当第一缕阳光划破天际之时,元照缓缓睁开了双眼。 她内视己身,惊喜地发现自己的丹田里积攒着浅浅一层无色的能量。 这股能量散发着远比内力更强的波动。 我这是成功了? 她试着去调动那股能量。 霎时间,元照觉得自己似乎和天地形成了一种共鸣。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第7章 半年 不安 第7章 半年 不安 “爷爷,我天天在家白吃白喝,哪能要你的钱!”元照不好意思地说道。 老赵头一听顿时板着脸,故作生气地说道:“你这丫头,是没把爷爷当一家人了?爷爷给孙女零钱难道还要有理由?” “哪能啊……好吧!”听老赵头都这么说了,元照只能厚着脸皮收下,她取出自己的那条头巾,小心翼翼地将铜板放了进去包起来。 见此,老赵头脸上露出了笑容,“这才对嘛!跟爷爷客气就外道了。” 把钱收进怀里,元照轻抚着胸膛,心里不禁升起阵阵暖意,她扬起笑容道: “爷爷,我给您打下手!” 阿青闻言连忙说道:“还有我呢!” 老赵头红光满脸地说道:“好好好,咱们一起,都一起!” 随即爷孙三个便忙碌了起来。 元照揉面、甩面,老赵头煮面,他一边煮还一边教导着元照做面的窍门。 而阿青则负责招呼客人。 一家人一起干活,浑身都起劲。 “老赵头,你家啥时候多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孙女了?”这时有熟客注意到了元照。 老赵头笑道:“我亲孙女!” 客人闻言不由打趣道:“就老赵头你这长相,还能生出这么水灵的孙女?” “哈哈哈~”其他客人闻言纷纷哈哈大笑起来。 老赵头故作生气道:“怎么?老头子我长得很差吗?你们打听打听,天门镇谁不知道,我年轻的时候也是俊小伙一个!” 客人们一听笑的更欢了。 这时又有一个客人看着正在甩面的元照问道:“老赵头,我们吃的面都是你这孙女做出来的?” 老赵头点头道:“是的嘞,不错吧?” 那客人一本正经地点头道:“不错,劲道!老赵头,恐怕要不了多久,你的手艺就要被你孙女比下去喽。” 老赵头闻言非常高兴,大笑着说道:“那才好着嘞,我老头子也能早点安享晚年喽!” 一天时间一晃而过,太阳快落山时,老赵头带着元照和阿青收了摊子。 今天的生意不错,因为多了元照这个帮手,老赵头忙活了一整天也没觉得累。 就在他们摊子收到一半的时候,不远处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老乞丐。 那乞丐年纪瞧着比老赵头都大些,一头白发乱的就像鸡窝似的,浑身又破又烂。 元照是没打算理会的,但心地善良的老赵头却看向她问道:“丫头,今天的面是不是还剩点儿?” 元照点点头,“是还剩点儿。” “行!”老赵头点点头,随即走到还没收拾的锅灶前,用最后一点面和汤底下了一碗面,然后将面递向元照。 “丫头,给那老伙计送去。” “知道了,爷爷。”元照点点头,接过面碗后走向了那老乞丐。 老赵头摇摇头:“都不容易啊!” 他一边说一边叹气。 元照走到老头跟前,将面递给他道:“老人家,吃碗面吧!” 刚一靠近老乞丐,她便隐隐闻到一股恶臭。 老乞丐闻言猛的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看向元照,把元照看的心里一惊。 他的脸大半都被头发遮住了,露出了一双闪烁着不明光芒的黑眸,隐约可以看到他的脸上有着一条横贯面门的巨大伤疤。 元照心里暗暗叫苦,这老乞丐瞧着有些诡异,她该劝着爷爷,不应多管闲事的! 这世道,管闲事容易惹祸上身。 不过她转念一想,如果爷爷不爱管闲事,也就不会把她捡回家了。 老乞丐盯着面碗看了十几秒,这才伸出满是皱纹和脏污的手接过碗筷,然后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瞧着老乞丐饿死鬼投胎的模样,元照心里又不禁疑惑,难道是我多想了?这就是个普通的乞丐? 怀着疑惑的心情,她返回去继续帮爷爷收拾摊子。 等他们回过神来时,老乞丐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个比刚洗过还干净的空碗。 阿青跑过去把碗捡回来,一边走还一边抱怨道:“真是的,连谢谢也不说一声就走了!” 元照笑着拍了拍阿青的脑袋。 晚上爷孙三个一起吃了晚饭。 这里的夜晚没有娱乐活动,晚饭过后,闲着无事的阿青蹲在院子里用木棍在地上划来划去。 看到这一幕,元照突然灵机一动,她走过去蹲到阿青旁边,“阿青,我教你认字怎么样?” 阿青闻言眼睛一亮,惊喜地看向元照问道:“姐姐,你会认字?” 元照笑着点头。 “太好啦,我能学认字喽!”阿青一蹦三尺高,她激动地朝屋里喊道,“爷爷,姐姐说要教我认字!” 老赵头非常惊讶于元照竟然识字,不过一想到元照平时不凡的谈吐,又觉得理所当然。 他从来没问过元照的来历,想来应该不简单。 对于元照乃是习武之人的事,他也有所猜想。 天门镇常年有各色各样的人来来往往,其中不乏一些江湖人士,老赵头见过不少习武之人。 元照乐意教阿青识字,老赵头自然求之不得,他高兴地说道:“咱们阿青以后也是读书人了,比爷爷出息!” 就这样,阿青开始跟着元照认字。 教了阿青半个时辰之后,元照突然问坐在门口的老赵头道:“爷爷,阿青有大名吗?” 老赵头摇摇头:“没有。” 阿青这名字是他捡到阿青时随口取的,从小到大就这么一直叫着。 他大字不识一个,也没本事给阿青取个好名字。 听着姐姐和爷爷的对话,阿青疑惑地问道:“阿青不就是阿青吗?什么是大名?” 元照笑着解释道:“我们人的名字一般都有大名和小名之分,小名一般是亲人、朋友或熟识我们的人对我们的称呼,而大名则是更正式的名字。 比如姐姐的名字元照就是大名,而你的名字阿青就是小名。” 老赵头跟着解释道:“爷爷也有大名哦~” 阿青闻言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大声说道:“我知道,是赵大贵!” 老赵头笑眯眯地说道:“没错。” 阿青一听失落道:“那就只有我没有大名吗?” 这时老赵头灵机一动道:“不如元丫头给阿青取个大名吧!” 阿青顿时一脸期待地看着元照。 元照爽快答应道:“好啊!” “我想想!”说着她低头沉思起来。 “叫赵元青怎么样?”一阵深思之后,元照心里有了答案。 阿青眼睛一闪一闪地问道:“赵是爷爷的赵,元是姐姐的元,青是阿青的青吗?” 元照点点头:“没错。” 老赵头脱口而出道:“好名字!”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阿青高兴地欢呼道:“好耶,阿青有大名了,赵元青,我叫赵元青!” 看着阿青高兴的样子,元照和老赵头脸上同时露出了笑容。 屋里油灯摇曳着微弱的光芒,灯光投影在三人身上,这一刻,三个没有丝毫血缘关系的人组成了一个小小的家庭。 一个贫穷但又温暖的家。 眼看时间已经不早,爷孙三个便各自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后,元照并没有入眠,而是盘腿坐在床上开始修炼。 有了昨晚的经验,这次她很轻松就进入了“天地交感”的状态。 不知何时,老狼拱开房门走了进来,它抬头看了元照一眼,见她已经完全沉浸在修炼状态中,便静静地卧在了床边。 随着它的身体微微起伏着,元照修炼溢散出的能量被它吸收进了体内。 时间飞逝,转眼就过去了半年时间。 这半年里,元照白天就跟着老赵头和阿青一起出摊,晚上就待在房间里努力修炼。 有着天拂手的加持,短短半年时间,她已经把老赵头的手艺学了大半。 最近这段时间里,老赵头已经有意识地开始培养元照独当一面,大多数时候,都是他在给元照打下手。 这样的日子虽然很平凡,但元照却觉得很幸福,她也彻底适应了在天门镇的生活。 顺带一提,那个老乞丐在那天之后,每天都会出现在元照他们家摊子不远处。 老赵头心善,有时给他半碗面,有时给他一碗汤。 这样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月,直到那老乞丐突然消失,之后便再没有出现过。 这日生意结束后,老赵头对元照说道:“元丫头,摊子就交给你和阿青收拾了,我去镇外摘一些红叶回来。” 红叶是当地人对红杨树树叶的称呼,这是一种生长在戈壁里的奇特树木。 老赵头在醒面的时候会往里面加入红叶的汁水,起到代替酵母的作用,这是他家祖传的秘方。 半年前他之所以会在镇外捡到元照和老狼,就是因为要去采摘红叶。 现在家里的红叶汁又要用完了,为了不耽误明天的生意,所以他就想着赶紧去采一些回来。 听到老赵头的话,元照回应道:“哎,您放心去吧,我和阿青能收拾好。” 阿青跟着点头道:“嗯嗯,爷爷去吧!去吧!” 老赵头笑眯眯地背着竹篓出门了。 “爷爷,你早点回来啊,我们等着你吃晚饭!”阿青朝着爷爷大声喊道。 “知道啦!” 等老赵头走后,元照和阿青利落地收拾好了摊子,然后又开始做晚饭。 等晚饭做好之后,姐妹俩就坐在院子里等着爷爷回家。 闲来无事,元照搬来一个木盆,然后将手掌伸了进去。 神奇的是,很快一道手指粗细的水流便凭空出现,哗啦啦地朝着盆中注水,不一会儿就把盆给注满了。 这就是元照半年来的修行成果。 《太玄经》入门之后,元照想着既然这是借助天地之力修行的修仙功法,那么是不是能够操控自然之力呢? 于是她便开始着手尝试。 经过不断的试验,一次次的失败,没想到最后还真让她成功了。 她不仅能操控水流,还能控制火焰、闪电、风力等多种自然力量。 不过自然力量的操控并不简单。 就目前而言,元照只能制造出小水柱、小火苗、一丝电弧、一缕微风等微不足道的力量,也就瞧着新奇,想用它战斗?那跟给敌人表演魔术没两样。 不过有一点好处就是,元照生火不需要借助工具了,家里吃水不怕不够用了。 要知道,镇上的水井并不能无限制的使用,那里有人专门守着,镇上叫他守井人。 他每天盯着家家户户的用水情况,去的次数多了,他就不再让你打水。 想要多用水?行,交钱。 一般人家哪舍得钱买水,只能省着用了。 自从可以借助天地之力汇聚水流,元照就一直在想着要不要在院子里种些蔬菜。 天门镇牛羊肉是不缺的,但蔬菜却是稀罕货,价格高不说,没点门路还弄不来。 这半年来几乎天天吃肉,元照早馋蔬菜已久。 只是蔬菜种子不好弄。 天门镇不耕种,自然也就没种子。 “老狼,过来!” 随着元照一声呼唤,老狼立马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进去。”元照指着水盆说道。 “嗷呜~”老狼叫了一声后,乖巧地跳进了盆里,把水溅了元照一身。 “你这家伙……”元照故作生气地拍了它脑袋一下。 “呜呜~”老狼立刻一脸讨好地对着主人低鸣。 “真是成精了!”元照感叹道,随即开始帮老狼洗澡。 洗完之后,她又制造出小火苗将老狼身上的毛发烘干。 半年前老狼被元照剪秃掉的毛发已经重新长了出来。 看着老狼的模样,元照忍不住说道:“你这家伙是吃了灵丹妙药还是二次发育了呀!怎么还越长越年轻了呢?” 此时的老狼看看哪还有半年前垂垂老矣的模样啊! 它的毛发飘逸,散发着柔和的光泽,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就连体型都大了一圈。 此时元照还不知道,老狼每天都在蹭她的经验呢! 听到元照的话,它骄傲地挺起了胸膛。 “行了,自己去玩儿吧!” 元照拍拍老狼的脑袋后,起身把它的洗澡水倒到了墙角。 随即她看了看天空,眼见太阳就要完全落山,心里不禁疑惑。 爷爷怎么还不回来? 平时这时候,爷爷早回来了。 不知怎么的,她心里突然涌出强烈的不安。 阿青站在门口不住地张望,良久之后有些担忧地问元照道:“姐姐,爷爷怎么还不回来?” 元照想了想说道:“别担心,我去迎迎爷爷。” “嗯~”阿青点点头。 “老狼,你在家好好陪着阿青。”说着元照就要出门。 然而她刚走出大门,就见一群人快速朝她家赶来,领头那人怀里还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 (本章完) 第8章 厮杀 第8章 厮杀 “爷爷!!!” 元照大惊失色,立马飞奔到老赵头的跟前,只见他此时正奄奄一息地躺在一个中年男子的怀里。 元照认识抱着爷爷的人,他是对面郝奶奶家的大儿子罗大叔,他们家和老赵头关系不错。 老赵头的胸膛上有着一道巨大的伤口,直接横贯他半边身体,鲜血正不断地向外喷涌,已经可以用血流如注来形容。 “爷爷!爷爷!!!”元照心里感到非常惊恐,眼泪不自觉流了下来,她伸手去捂老赵头的伤口,然而除了将她的双手染的一片通红,什么作用也没有。 罗大叔眉头紧锁道:“元丫头,快进屋吧!”说着他便抱着老赵头朝屋里走去。 元照踉跄着跟在后面往里走。 院里的阿青一眼就看到浑身被鲜血染红的爷爷,她和元照一样面露惊恐,飞快地跑到爷爷跟前。 “爷爷,你怎么了?爷爷!” “阿……阿青!元……丫头~”老赵头一边咳血,一边把双手伸向元照和阿青,试图抓住姐妹俩。 “爷爷!” “爷爷!” 姐妹俩连忙握住爷爷的手。 “爷爷……要不行了!”他刚说一句话,口中再次涌出大量鲜血。 “大夫呢?请大夫了吗?”元照泪流满脸地看向罗大叔等人。 “二柱去请了!”罗大叔说道。 二柱是罗大叔的弟弟,罗大叔全名叫做罗大柱。 只是他的话音刚落,就见二柱孤身一个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元照下次抓住二柱道:“二柱叔,大夫呢?大夫呢?” 二柱一脸气愤地说道:“周青那家伙不肯来。” 周青便是周老大夫的儿子,他也跟着他父亲学了一些医术,虽不如周老大夫,但勉强能凑活着用。 只是周老大夫因为医闹身死之后,他便发誓再不用医术行医治病,周氏医馆早就关门了。 自从周家医馆关门,周边街坊邻居便再没了看病治病的地方,生病受伤只能自己苦熬着。 元照闻言拔腿就跑,一路朝着周家飞奔而去。 此时周家医馆外面的那条写着“周氏医馆”的白布已经被取下,医馆里也再没了曾经人来人往的客人。 元照冲进医馆里,看到周青正在看书。 周家是镇上为数不多识字的人家。 “周叔!求你,救救我爷爷!”元照哽咽着说道。 周青抬眉看了元照一眼,随即用冷淡的声音说道:“回吧。” 元照面露哀求:“周叔,您难道就忍心看着我爷爷死吗?这么多年的街坊邻居,难道您就一点旧情都不念?” 周青闻言动作一滞。 “求您!”元照再次哀求,“求救您了!” 周青眉头紧锁,但依旧不为所动。 扑通~ 元照竟给周青跪下了。 “周叔,求您!救救我爷爷!” 说着她给周青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顿时她的额头被鲜血鲜染红。 “哎~你别这样……”周青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我知道这是强人所难……但是求您……”元照哽咽着说道。 周青心里万分纠结,最终全部化作一声叹息,随即转身从身后的柜子里翻出一个已经落满灰尘的医箱。 “走吧!”他拍拍箱子上的灰尘之后,率先朝着门外走去。 “谢谢,谢谢您周叔!”元照一溜烟从地上爬起来,快步跟在周青身后朝家里走去。 两人到家之后,老赵头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他的眼睛睁的大大的,仿佛在撑着最后一口气等待元照回来。 “元……元丫头……” “爷爷,我在,我在呢,周叔来了,您一定会没事的!”元照哭着握住了老赵头伸向自己的手。 此时周青已经开始检查老赵头的伤势,只是很快他便长长叹了一口气。 “周叔,怎么样?”元照和阿青一脸期盼地看着周青。 周青摇摇头:“没救了,准备后事吧!” 他医术本来就一般,哪治得了这种致命伤。 再说,他是大夫,不是神仙。 “不可能,一定还有办法的,周叔,求您再想想!”元照哀求道。 “周叔……呜呜……求你救救爷爷……呜呜呜……”阿青也不住地哀求。 然而周青只是一味地摇头。 不是他不救…… 老赵头似乎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他将元照和阿青的手放到一起,一脸郑重地说道: “你们……好好活……好好活!元丫头……阿青就……就……交……交给你了……” 说完他像是回光返照似的,突然大声呼喊道:“只是……我不甘……不甘呐!!!那畜生……还没……死!!!” 说完他便脑袋一歪失去了生息,双眼睁的大大的,始终无法闭上。 “爷爷!!” “爷爷!!” 元照和阿青放声悲呼。 元照紧紧抱住爷爷,试图将自己修炼的灵力注入爷爷体内。 灵力是她自己对体内那股力量的称呼,因为前世修仙小说里都是这么叫的。 只可惜灵力并不具备起死回生的效果。 姐妹俩抱着爷爷的尸体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突然,元照猛然抬头,用通红的双眼看着罗大柱问道:“罗大叔,我爷爷是怎么伤的?” “这……”罗大柱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把实情告诉了元照。 原来老赵头回镇上的时候,正好遇到几个大萧的军士跟着一起进入镇子。 平时老赵头若遇到大萧或大梁的士兵,肯定连头都不敢抬。 但这次不知怎么的,老赵头在看到那伙军士时,竟偷偷用仇恨的目光盯着他们。 不知道是不是目光过于强烈,领头那老军士竟察觉到了这一抹目光。 没有丝毫犹豫,他拔出腰间的大刀,不由分说就砍了过来,老赵头当即重伤垂死。 伤人之后,一行人头也不回地便扬长而去。 那么老赵头为何会用仇恨的目光看着那些军士呢? 原来领头那位老军士竟就是当年杀害他未婚妻的人。 虽然已过去几十年,那人也满脸沧桑,但他就算是化成灰,老赵头也忘不了。 他恨! 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 只是罗大柱不知缘由,元照自然也不会知道。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听完罗大柱讲述,元照声音陡然变冷,把在场众人全部吓了一大跳。 “他们往哪个方向走了?” “往……往西边走……走了……”罗大柱结结巴巴地说道。 听到这话,元照没有丝毫犹豫,抬脚就快步朝屋外走去。 “元丫头,你不要做傻事啊!”罗大柱朝着元照背影喊道。 然而元照头也没回。 “姐姐!!”这时阿青也跟着喊了一声。 元照猛然停下脚步,她回过头来看向阿青,脸上扬起一抹难看的笑容,“阿青乖,在家守着爷爷,姐姐去去就回!” 她的脸上还挂着一道血痕。 那是老赵头的血。 说完她转身继续朝外走。 这时老狼飞奔过来,紧紧跟在元照的身后。 只听元照说道:“在家陪着阿青。” 老狼闻言立刻停下脚步,静静地目送着主人消失在自己的视线。 从家里出来之后,元照根据罗大柱提供的线索,一路朝着西边追去,很快便追到了小镇外面。 前方是茫茫的沙漠,一排凌乱的马蹄印一路朝着夕阳的方向延伸而去。 元照运转功法,以最快的速度朝着马蹄延伸的方向追去,一刻也不愿停歇。 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跑了多久,直到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天际,她的视线里多了一群骑马的军士。 他们身穿大萧军士特有的盔甲,从领头的那位老军士的装扮来看,他的级别应该不低。 是他们! 就是他们! 是他们杀了爷爷! 他们该死!全都该死! 元照无声地呐喊着。 这片沙漠空无一物,元照就是想找个地方藏身偷袭都做不到,于是她径直朝着那队军士飞奔而去,然后纵身一跃跳到他们前方,拦下他们的去路。 伴随着阵阵战马的嘶鸣,一队人被迫停了下来。 元照数了数,总共16个人。 领头的老军士皱眉呵斥道:“哪来的臭丫头,竟敢拦本将军的路,找死!” 元照双目通红,死死盯着对方,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道:“老畜生,该死的是你!” 其中一名士兵闻言大声斥责道:“大胆,竟然如此跟将军说话!” 原来老军士竟还是位将军! 说着那士兵便抽出腰间大刀,策马奔袭向元照,举刀便朝她脖颈砍去。 只见元照身体微微一侧,躲过攻击的同时,伸出右手猛然抓住对方刀背。 士兵并没把元照一个小丫头放在眼里,试图抽刀再砍,但然而他用力抽了两下,却见刀在别人手中纹丝不动。 于是他龇牙用力,可刀还是不动。 下一秒,他便感到手中一空。 刀被夺走了。 不等他反应,他便感到自己的身体正在离自己的头颅快速远去,并且越来越远。 嗯?怎么回事?他如此想道。 扑通一声,他的头颅掉在沙地上,鲜血不要命地从他脖颈处涌出,他的意识陷入了到了黑暗里。 原来是他的头颅被砍掉了呀! 此时元照手持带血的大刀,心中全被恨意和愤怒填满,根本来不及多想其他。 其他士兵见同伴被杀,一个个怒目圆睁、面目狰狞。 “臭丫头,你找死!” 他们一个接一个抽出大刀冲向元照,打算将元照砍成肉泥。 元照紧握着夺来的大刀扑进人群里,施展出了狱门刀。 元照不是第一次使用狱门刀了,平时她都用这门刀法帮爷爷切牛肉、切面团、劈柴…… 但用它杀人是第一次。 可尽管是第一次,她却用的无比流畅。 灵气从她体内疯狂涌出,附着在手中的刀身之上,一刀挥出,刀芒吞吐,冲在最前方那士兵直接连人带马被劈成了两半。 血水像是漫天的雨水一般纷纷扬扬地落下,洒在其他士兵的身上,这恐怖的一幕,吓得其他士兵亡魂皆冒。 可是元照却没给他们退缩的机会,提着刀冲进人群,像是砍瓜切菜一般大杀四方。 那老将军满脸惊讶地看着元照,没想到这突然出现的黄毛丫头竟是一名武者,并且他还看出对方使出的刀法无比精妙。 一时间他不由心生贪婪。 眨眼间,16个士兵就被元照砍杀大半。 他们只是一群普通人,最多也就只能用身强力壮来形容,如何能是元照的对手。 尽管是第一次战斗,但元照的身体对这种感觉却一点儿也不陌生,身体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拥有记忆一般。 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是原身的身体记忆。 元照的原身本就是习武之人。 就在元照打算将剩余士兵全部赶尽杀绝之时,一柄大刀横在了她的身前,她的刀砍在上面时,竟迸出一道豁口。 是那位老将军出手了。 他的刀质量明显比普通士兵要好,也更加巨大。 这老将军年纪虽大,但却气血充盈,原来也是位习武之人。 不等元照反应,那人再次挥刀砍来,元照只能架起大刀进行格挡。 然而在对方的一击之下,元照不受控制地朝后倒退而去,双脚在沙地上划出两道深深的痕迹。 感受着虎口处传来的剧痛,元照这才意识到老头的不简单。 见元照竟能抗下自己的一击,老将军有些意外,他气定神闲地看着元照说道: “小丫头,我虽不知哪里惹到你了,但只要你愿意交出你这门刀术的修炼之法,我可以考虑给你留个全尸。” 显然,他并没有把元照放在眼里,语气里带着高高在上的施舍。 元照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她调整了一下姿势,双脚猛的一发力,用尽全身力气挥刀砍去。 老将军以为元照要砍的是他,当即横刀防御,却不想元照刀锋一转,竟一刀砍在他身下战马的马腿之上。 “律~~~”战马痛苦嘶鸣着栽倒在地,连带着老将军也从马上翻滚下来。 元照再次挥刀欺身上前,狱门刀法全力施展。 只是老头的反应速度出乎意料的快,在战马倒下的瞬间,竟一个翻滚快速站起,同样一刀挥出。 伴随着一声嗡鸣,两刀刀锋相交,但元照却吃了手中刀质量的亏。 她的刀断了。 老将军刀上劲气迸出,划伤了元照的脸颊,在上面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 (本章完) 第9章 杀敌 第9章 杀敌 手中刀断裂的瞬间,元照立刻将头往后一仰,将将躲开了老将军横扫过来的大刀。 这老将军的刀要比一般的大刀宽至少一倍,刀背也至少厚一倍,刀背上面挂着两排圆环,挥舞起来叮当作响。 跟这把刀对抗,别说被其砍中,就是被拍中,那也得立刻变成肉酱。 避开迎面而来的大刀之后,元照一个飞踢,狠狠踢中老将军的胸膛,然后借力朝后退去。 别看元照年纪小,但实际上她的力量着实不弱,修炼了《太玄经》之后更是如此。 《太玄经》是一门很全面的功法,既注重灵力的修炼,又能强化肉身。 可即便如此,元照的全力一踢,踢在身穿盔甲的老将军胸膛之上,就像是踢在一堵厚重的墙上似的。 元照不信邪,飞身起来,一个跳跃翻身到了老将军的身后,又一连蹬了五六脚,结结实实地踢在他的背上,可结果依旧不变。 老将军猛的转身,一把抓住元照脚踝,抡了一圈之后,狠狠地将其摔出去。 “哈哈哈~~~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片子,老子浸淫横练功夫几十年,凭你也想破老夫的防?做梦!” 元照摔在地上之后,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一股腥甜自喉间涌出,但又立刻被她强咽回去。 她还是太弱了。 《太玄经》虽强,但她修炼的时间太短! 此时老将军已经猛扑过来,举起手中那把厚重的大刀直劈过来。 元照猛的投掷出手中的断刀,但却被对方一刀劈飞,刺耳的金属碰撞声令人感到牙酸。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元照一个驴打滚从原地躲开,老将军的刀劈空,将沙地砍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元照正好翻身到一个士兵的尸体跟前,她连忙捡起对方扔在一旁的大刀,翻身朝着老将军迎去。 狱门刀和对方的铁环刀激烈交锋,火不断迸射,还幸存的其他士兵根本不敢靠近一丝一毫,生怕被溅射的刀气劈成两半。 事实上,狱门刀也是一门大开大合,注重力量的刀法。 只是元照修炼时间尚短,仅仅只是一会儿的时间,她手中的大刀刀刃就已经完全卷边。 论力量,论刀的质量,她都不如对方。 又一次,元照在格挡下对方的攻击后,却被对方一脚踹飞。 这一脚的力量极其恐怖,如果不是元照有灵力护身,恐怕已经在这一脚之下粉身碎骨,化作一滩肉泥。 可饶是如此,她依旧能从五脏六腑处传来的剧烈疼痛感知到,她已经受了很严重的内伤。 摔倒在沙地上的一瞬间,元照突然想到自己可以调动自然之力。 这片沙漠不正适合调动沙土之力? 于是她开始调动体内灵力,让它和周围环境产生共鸣。 果然,很快有了效果,一片流沙之地正快速形成。 有利的环境加持了元照的力量。 就在老将军持刀冲过来,想要将元照劈成两半之时,他突然发现自己双脚陷入了沙土之中,无论如何都拔不出来。 他当即意识到一切都是眼前少女所为,于是怒喝一声道:“臭丫头,你用了什么妖术?!” 柔软的沙子可不是凭借蛮力就能轻易挣脱的,老将军越用力,他下陷的就越迅速。 见此元照忍着浑身的剧痛,在重新换了一把完好无损的大刀之后,她闪身到老将军的身边,再次跟他激烈交锋起来。 在已经半个身子都被困流沙的情况下,老将军终于渐渐落入下风。 元照抓住破绽,一刀削掉了对方手持大刀的手掌。 先前因为有盔甲保护,元照攻击老将军其他部位很难造成有效伤害,而手腕、脖子等没有盔甲防御的部位又一直是他保护的重点,所以先前元照才一直无效攻击。 手掌被削,老将军顿时发出凄厉惨叫,鲜红的血液从他的断腕处喷出,染红了前方的沙子。 他的大刀也坠落在地。 没了武器,老将军顿时成了待宰羔羊。 “老畜生,你也有今天!”元照怒骂,随即一刀劈在他脸上,顿时一道血痕横穿他的脸盘。 老将军一边惨叫一边怒骂:“死丫头,贱丫头,你知道老子是谁吗?你敢杀我,就不怕我大萧铁骑将你九族踏成肉泥?” 元照闻言心中怒意更甚,“死到临头了还敢叫嚣,你就是天王老子,今日也得给你姑奶奶死!” 说着她手起刀落,直接削掉了老畜生的半个肩膀。 “啊啊啊!!!”老头子的惨叫声回荡在空荡荡的沙漠里。 “叫!你再狗叫一声给你姑奶奶听听!” “让你狂,你在天门镇的时候不是狂的很吗?别人看你一眼,你就要人性命,你再狂一个给你姑奶奶看!” …… 一刀又一刀,元照不断发泄着自己心中的怒火。 等回过神来,老将军已经不成人样,说是被大卸八块也不为过。 而那几个幸存的士兵早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得瘫软在地,裤子湿了一大片。 而怒意散尽的元照自己也被眼前的一幕恶心的“哇”的一声吐了。 伴随着呕吐,她的五脏六腑跟着剧烈疼痛起来。 一番大吐特吐之后,元照渐渐地冷静下来。 看着眼前散落一地的尸体,她有点不敢相信。 他们竟都是自己杀的。 她杀人了。 她竟然杀人了!!! 不过元照并不后悔,哪怕是重来一次,她也一定要杀了这些畜生,给爷爷报仇。 爷爷那么好,那么善良的人…… 他们怎么能……怎么敢! 经过这一场血腥的杀戮,元照的内心被彻底洗涤了。 她望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心里默默下定决心,今后她一定要守护好自己珍视的一切。 元照抬头看向幸存的三个士兵,忍着内伤传来的痛楚,手持着不断滴血的大刀,一步一步朝他们走去。 “不要杀我,求求……” “我还不想死……” “女侠,饶命!饶命啊!” 三人已经被吓得腿软,根本没法逃跑,只能坐在地上不断地蹬腿后退。 “我想别人也应该这么求过你们,不知道你们当时有没有放过他们……” 元照没给他们任何机会,手起刀落,三颗头颅高高抛起。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元照在这些人身上一阵摸索,很快便摸出了不少东西。 这些人平日里恐怕没少为祸乡里,每个人身上至少搜出了半吊钱。 除了老将军,元照从其他15人身上共找到10吊零405文铜板,14两碎银子。 而老将军身上银钱最多,有15两碎银子和2吊零158文铜板。 这加起来总共就是29两银子,12吊零563文铜板。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注:1两银子=1吊钱=1000文) 爷爷没了,以后她就要负责养家了,这些钱能让她轻松不少,可不能丢了。 将所有钱财用自己的头巾包好,然后塞进怀里,元照开始处理这些尸体。 除了银钱,其他带有标志性的东西,她全都没拿,那容易引来杀身之祸。 将所有尸体堆到一起之后,元照放了一把火,将他们全烧了。 她用灵力制作的火焰虽然微弱,很难用来对敌,但温度极高,足够将这些尸体全部化为灰烬。 等尸体全部焚毁,还剩下的是一些大刀和一些从盔甲上残留的铁制品。 铁可是好东西。 在这个世界,铁制品不易得,更别说这些军用大刀,更是精良的铁制品。 只是元照不能将它们带进镇里,更不能留在家里。 想了想,元照将这些刀找了个地方埋了起来,留待将来。 她也不怕找不到,只要记得大致位置,她就能凭借灵力和周围环境的共鸣,感知到这堆金属的位置。 等做完这一切,她才一路朝着家里飞奔而去,因为天色太黑,一路上也没人注意到她。 等到了家门口,她发现罗大叔和二柱叔正一脸焦急地坐在门槛上。 见元照回来,兄弟俩蹭的一下站起来。 罗大柱上前一步说道:“元丫头,你可算回来了,担心死我们了!” 罗二柱则问道:“丫头,你跑哪去儿去了?” 元照扯谎道:“我去黄石滩看了看,想给爷爷寻摸一块上好的石头打一副棺材。” 兄弟俩闻言纷纷松了口气。 “我们还以为……” 他们还以为元照跑去报仇了呢。 只是因为担心元照难过,他们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阿青呢?”这时元照问道。 罗大柱长长地叹了口气回答道:“哭累了,睡着了。” 元照闻言点点头。 罗大柱见天色不早,于是对元照说道:“丫头,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你跟阿青节哀,有事随时去叫我和二柱。” 元照点点头,感激地朝兄弟俩道谢。 “罗大叔、二柱叔,谢谢你们,今日辛苦了。” 二柱摆摆手道:“说这个做什么,都几十年的街坊邻居了。” 目送着兄弟俩离开,元照看了一眼悬挂在门口那条泛黄的幌子,上面写着“劲道足量”四个字。 据说这是当年路过的一个江湖人士,在品尝了老赵头的手艺后,觉得好吃又实惠,特意写下的。 这一直是老赵头的骄傲。 如今幌子依旧迎风招展,但老赵头却没了。 一时间,元照悲从心中来。 走进家门,她见老赵头的尸体正摆放在正屋中央,已经被清理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身上破烂的衣衫已经换下,血迹也清洗干净。 这些都是罗大柱和罗二柱帮忙做的。 老狼正安静地守在老赵头身边,见元照回来,它立马飞奔过来。 元照揉揉它的脑袋后,走到老赵头的跟前,哽咽着对他说道:“爷爷……我给您报仇了。”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死去的爷爷并不能复生。 在爷爷跟前守了一会儿,元照对老狼说道:“你看着爷爷,我去看看阿青。” “嗷呜~”老狼应了一声后,目送着元照进了阿青的房间。 阿青睡的很浅,一有动静,她立刻苏醒过来。 “姐姐,你去哪儿了,阿青好害怕!”一看到元照,她立马坐起身来,控制不住地开始啜泣。 爷爷不在了,她好害怕姐姐也不要她。 元照走到床前,一把把阿青搂进怀里,“姐姐不是在这儿吗?别哭了,姐姐哪儿都不会去,会一直陪着咱们阿青的。” 哭了太久,阿青的嗓子已经哑了,眼睛也肿的不像话,再继续哭下去,元照真担心她会厥过去。 安抚好阿青,元照就打算回到堂屋去守着爷爷,但阿青非要跟着一起。 于是姐妹俩就这么守了爷爷一晚上。 第二天,元照真的去了一趟黄石滩。 爷爷总归是要安葬。 等找到了合适的石头,元照便在罗大柱和罗二柱的帮助下,将石头抬了回来,然后交给镇上是石匠打造成棺材。 元照的内伤很重,根本没法将石头带回来,因此只能求助于罗大柱和罗二柱,还把装作没受伤的样子,省的阿青担心,也防止别人将那队军士的失踪联想到自己身上。 天门镇的树木资源不多,生长的最多的植物就是红杨树,但这种树木并不适合打造棺木,因此大多数人家都是用石头来打造石棺。 元照加了钱,石匠只用三天就把棺材打好了。 天门镇的白天很热,如果不早点下葬,爷爷的尸体很快就会腐烂。 停灵三天,元照和阿青便在罗大柱和罗二柱的帮助下把爷爷安葬了,就葬在镇外的戈壁滩上。 天门镇的人大多都葬在这里。 除了街坊邻居前来吊唁了一番,老赵头的死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过去了。 在天门镇,死个人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送走前来吊唁的人,姐妹俩披麻戴孝地跪在爷爷坟前,就连老狼的额头上都系了一条白布。 望着爷爷的墓碑,阿青再次低低地啜泣起来,这些天她已经不知哭了多少次。 “姐姐,我没有爷爷了……” 元照搂住阿青的肩膀。 是啊,她们没有爷爷了。 “阿青,我们要听爷爷的话,好好地活下去!” “嗯~”阿青靠在元照怀里轻轻地点头。 这时元照突然问道:“阿青,你要跟着姐姐习武吗?” 她打算将《阴阳赋》传授给阿青。 爷爷的死让她明白,她就算再强也不可能完全保护好自己珍视的人。 阿青得自己也变强起来才行! (本章完) 第10章 集市 第10章 集市 “习武?”阿青面露疑惑。 元照点点头:“对,习武,习武能变强,变强就没人能欺负我们了!” “好,习武!阿青要和姐姐一起习武!”阿青用力地点点头,“阿青要变强,阿青不想被欺负!” 爷爷的死在阿青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姐妹俩在爷爷的坟前一直跪到天黑才回家。 从这天开始,元照就开始教导阿青修炼《阴阳赋》。 因为要替爷爷守孝,所以家里的面摊生意暂时就没开,正好元照也需要养伤。 有从士兵身上得到的那笔钱,再加上老赵头留下的存款,所以姐妹俩暂时不需要为生活担忧。 练武是件很辛苦的事,元照带着阿青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又直到深夜才休息,上午练习天拂手和狱门刀,下午和晚上就练内功心法。 好在阿青能吃苦,不管多苦多累都能咬牙坚持。 不过元照很快就发现,阿青没她这么好的底子,不适合练习大开大合又注重力量的狱门刀,于是暂时就只教了她天拂手。 为了练武,元照还在院子里摆上了木桩和许多大石头,木桩可以用来当作练习天拂手的对手,大石头可以用来锻炼体魄。 转眼时间便过去了七日。 这七日里,姐妹俩可以说是足不出户,期间也就罗家兄弟俩因为担心过来看过她们几趟。 这天清晨,阿青正对着院子里的木桩哼哼哈嘿地练习天拂手。 这时元照从屋里走了出来,她朝着阿青喊道:“阿青,姐姐要出门买点东西,你要跟姐姐一起吗?” 她之所以想带上阿青,是担心阿青一直待在家里会憋坏了,自打爷爷去世后,从前活泼又爱笑的阿青就消失了,每天就只顾着埋头练功。 听到姐姐的话,阿青连忙停下手里的动作,大声应道:“嗯,一起去!” 说着便一溜烟跑进屋里去洗把脸。 爷爷去世之后,阿青变得非常粘人,一刻也不愿意跟姐姐分开。 姐妹俩收拾一番之后便结伴出门了。 走到门口时,元照对跟在身后的老狼说道:“好好看家!” “嗷呜~”老狼应了一声后,蹲坐在门口目送着姐妹俩离开。 姐妹俩一路来到了天门镇的集市里。 这里非常热闹,刚一进来,就能听到阵阵悦耳的驼铃声,来自各地的商人正带着货物不停叫卖。 像茶叶、盐、香料、皮毛这些物资,都是集市上最紧俏的东西。 一般售卖茶叶、盐之类物资的商人都来自大梁,而售卖皮毛、牛羊的则来自大萧,而香料之类的商品则来自更远的地方。 元照的目光快速在沿途看到的货物上逡巡着,寻找着自己想要的东西,而阿青则紧紧牵着姐姐的手。 元照在寻找蔬菜的种子,她已经决定在自家院子里开垦出一菜地来种菜,至于能不能种活,那就听天由命了。 不管怎样,孝要守,生活也要继续。 不过蔬菜种子虽然没找到,但元照却注意到了一个售卖小鸡崽子的小贩。 她眼睛一亮,鸡也是可以养的嘛,等鸡长大了还能下蛋,到时候就有鸡肉和鸡蛋可以吃了! 这样想着,元照带着阿青径直朝小贩走去。 “这鸡崽子怎么卖?”她指着箩筐里那些毛茸茸的黄团子问道。 小贩见此立马高兴地咧嘴笑道:“一文一只。姑娘,你眼光真好,我这些鸡崽子可都是精挑细选的,您瞧瞧多壮实,您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说着他便拿起一只递给元照看。 元照哪懂鸡崽子壮不壮,当即就要低头挑选。 这时阿青突然拽了她一下,随即朝着小贩伸出两根手指头道:“一文钱两只!” 小贩一听顿时不乐意了,“你这小姑娘怎这么会砍价呢,不行,不行,赔本买卖我可不干。” 阿青闻言拉着姐姐起身就要走。 “不卖就不卖,我们还不买了。” 小贩一听顿时急了,连忙叫住姐妹俩。 “哎哎哎~别走啊,还能再商量商量!” 阿青停下脚步,又转身蹲了回去。 小贩无奈道:“你这小姑娘也太急性子了,咱们不还商量着嘛,怎么说走就走呢!” 阿青板着一张小脸道:“你这人不实诚,咱们天门镇养鸡的人可不多。” 这里吃肉以牛羊为主,鸡鸭鹅很少见,不是大家不爱吃,而是因为不好养。 小鸡又不像牛羊那样吃草就行。 “你这些鸡崽子根本没人买,还想骗我姐姐,你亏不亏心!”阿青继续说道。 小贩被阿青说的一脸尴尬,“咱这不都是为了养家嘛,多担待,多多担待……小姑娘,要不这样,两文钱三只你看怎样?” 阿青坚决摇头:“就一文钱两只,你愿意就卖,不愿意我们就走。” 说着她作势又要起身。 小贩见状连忙妥协,“行行行!你这小姑娘也太厉害了些!” 阿青闻言立刻催促元照说道:“姐姐,快,快挑!” 我家阿青真是厉害!元照给阿青投去了一个敬佩的目光,随即低头开始挑选起来。 说实在的,她也不知道哪种算是品相比较好的,所以只能捡个头大的买。 很快她就挑好10只,然后付了5文钱,小贩还附赠了一个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小笼子,10只小鸡装在里面挤成了一团。 阿青盯着姐姐手里提着的笼子,一脸疑惑地问道:“姐姐,咱们家要养鸡吗?可咱们没养过……” 元照道:“试试吧,要是不行,咱们以后就不养了。” 阿青点点头,继续跟着姐姐往前走。 走了一会儿,元照突然被不远处的一样东西吸引了目光。 那是一棵种在盆里的绿色植物,上面点缀着一颗颗或大或小的果子,有红的,也有绿的。 她连忙快步走过去仔细观察,再三确认之后才终于肯定,这是一棵番茄秧,上面结的果实正是番茄。 元照立马询问商贩道:“大哥,这棵番茄苗怎么卖?” 那大哥被问的一愣,“什么番茄苗?你说这棵红果树?” 阿青也一脸疑惑地看着元照,她从来没见过这东西。 姐姐真是见多识广! 原来红果树并不存在于大梁和大萧,这是商贩从番邦带来的,因为没人认识,所以到现在也没卖出去。 见元对红果感兴趣,商贩立刻卖力推销起来。 “姑娘啊,你真是有眼光,这红果不识货的人是不知道它的好处的,这果子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 说着他就摘了一颗塞进元照手里。 “来,尝尝!快尝尝!” 阿青皱眉看着这红艳艳的果子。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姐姐,这果子真的能吃吗?不会有毒吧?” 商贩之所以到现在也没卖出去,就是因为大家和阿青有同样的顾虑。 这么鲜艳的果子,又没人见过,谁人敢吃? 听到阿青的话,商贩脸上顿时露出不悦之色,“小姑娘这话说的,我一做生意的,能卖你有毒的东西?” 元照立刻打圆场道:“大哥别生气嘛,你这东西没人吃过,我妹妹不放心也正常,她没别的意思。” 商贩闻言这才消了怒气,随即脸上露出愁容。 他这些红果树该不会都砸手里了吧? 他以为元照也不想买了。 就在这时,他看到元照用衣袖擦了擦手中的红果,然后放进嘴里咬了一口。 嗯~~味道还不错,果香十分浓郁。 就是因为品种没经过改良,个头远不如元照前世在菜市场见过的大番茄。 不过总比没有的好。 商贩一脸期待地看着元照,“怎么样?好吃吧?” “确实不错。”元照点点头,随即将手中剩下的一半塞进了阿青嘴里。 阿青顿时被吓得小脸皱成一团,但当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时,她顿时眼睛一亮。 好吃! 见姐姐悄悄朝自己眨眨眼,她立刻放心地咀嚼起来。 姐姐肯定不会害她的! 接着元照对商贩说道:“大哥,你的这些红果树多少钱一棵?我全都要了。” 商贩闻言大喜,迫不及待地回答道:“五文钱一棵!” 阿青一听顿时就不乐意了。 “五文钱?你怎么不去抢啊?这就是些没人要的破烂,白送给我我都要考虑考虑,你还敢卖五文?” “哎~你这丫头!”商贩又生气了,“我们大老远地从番邦运来,不要成本的吗?你当这是大街上的石子呢,还白送你,想的倒是美!” 阿青反驳道:“你要成本那是你的事,关我们什么事,难道你从番邦运来一堆土,说是有成本,卖一两银子一斤给我们,我们也得捏着鼻子买了?” “我……你……”商贩被说的哑口无言。 这时元照再次出来打圆场,“大哥,大哥,别生气,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啊!” 大哥鼓着腮帮子道:“十几岁的丫头了,还童言无忌呢!” 元照一时间有些语塞,在这个世界,十几岁确实算不得孩童了。 “我妹妹说的也不完全有错嘛,不如这样吧,三文钱一棵您卖我!我全要了!” 商贩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同伴拦住。 “三文钱行了,卖吧!你难道还想原路拉回去?” 商贩闻言深深地叹了口气,“算了,看在你们年纪小的份上,我折本卖你们吧!说好了,全都要啊?” 他这里总共有十来棵番茄树。 植物这东西很难寻求,磕碰不了一点。 他早就后悔带着这些红果树来大漠了,真是自讨苦吃! “成,我们都要了。”元照爽快地答应。 “对了,你们要怎么带走?”清点完番茄树,商贩大哥问道。 元照和阿青对视一眼,不禁面具难色。 “要不您帮我们送回家?”元照试探着问道,“我们家离这儿不远的!” 商贩大哥犹豫了一瞬后勉强答应道:“好吧,我可真是心善。” 随即他牵出一只拉着板车的骆驼,将番茄树全部搬上去之后,嘱咐同伴看好摊位,随后跟着元照和阿青一起回了家。 姐妹俩走在前面带路,阿青忍不住嘀咕道:“姐姐,你当时应该多砍一点的,两文钱一棵都便宜他了。” 元照无奈道:“人家千里迢迢运来也不容易,那些树都挂果了,三文钱我们已经很占便宜了。” 阿青嘟囔道:“谁家容易啊,我们也不容易!” 元照笑着揉了揉阿青的脑袋。 这时元照回头问商贩道:“大哥,以后你们还来天门镇吗?” 大哥回答道:“来呀,怎么不来!” 元照:“那我能拜托您点事吗?” 商贩疑惑地问:“什么事?” “您下次能不能帮我带一些蔬菜种子!” “我当什么事呢,行,包在我身上!”商贩爽快答应道。 很快三人便抵达了家门口。 此时元照家门口正有一男一女在和老狼对峙。 他们似乎是想要进屋,但老狼不允许,于是追着两人咬,吓得两人抱头鼠窜。 元照认出了两人,是隔壁的刘大婶和他儿子吴慵。 这两人虽住元照他们家隔壁,但爷爷去世的时候,他们连个面都没露过,更别说来吊唁了。 两家平时关系并不密切,他们怎么突然登门了? 元照和阿青心里不禁纳闷。 这时母子俩也注意到了回来的阿青和元照,于是一路朝这边飞奔而来。 “元丫头,阿青,你们跑哪去了?可算回来了,快!,快拦住你们俩这只狗!” 两人还以为老狼是是狗呢! 眼看着老狼就要将母子俩扑倒,元照这才出声:“老狼,退下。” “嗷呜~”老狼立刻紧急刹住脚步,随即小跑到元照身边,但依旧对着母子俩龇牙咧嘴。 “吓死老娘了!这狗也忒没教养,怎么见人就咬!”刘大婶满头大汗地拍着胸脯,一边说一边喘着粗气,“要我说,这种狗就该杀了吃肉!” “呜呜~~”听到这话,老狼再度凶狠地朝着对方发出低吼。 “这死狗!”刘大婶被吓得连忙往儿子身后躲。 吴慵也不是个胆大的,连忙也不断朝后退去。 “死狗,就该宰了你!”刘大婶从儿子身后探出脖子叫嚣,“元丫头,回头请你吴叔来,让他帮你杀狗!” 她口中的吴叔就是他丈夫,是镇上的屠夫,专门从事宰杀牛羊的工作。 因为每天吃肉,这一家三口全都长得五大三粗。 元照挥挥手示意老狼退下,随即询问刘大婶道:“大婶,今日登门有事?” 刘大婶闻言顿时扬起灿烂的笑容。 “有事,大好事!天大的好事!!” (本章完) 第11章 算计 第11章 算计 好事?还大好事? 元照心里更加疑惑了。 “有事您就说。”她礼貌地说道。 谁知刘大婶跨步上前,态度亲昵地挽起了元照的胳膊。 “哎呀,在外面不好说,咱们进屋,进屋去说!” 元照很不习惯跟陌生人如此亲昵,默默将手臂从刘大婶手里抽出。 没想到这刘大婶不依不饶,又再次上前挽住元照胳膊,并且还挽的更紧了。 元照见此直接推了对方一把,将她推到了一边。 被推开的刘大婶脸上立刻闪过一丝不悦之色,但很快就又消失不见。 她扬起笑脸道:“元丫头啊,咱们进屋说,进屋说!” 都是街坊邻居的,元照并不想把关系闹得太僵,于是轻轻点头。 她转头对商贩大哥说道:“大哥,麻烦你把东西卸到门口。” “好嘞,你去忙吧,这里交给我!”说着他便开始将一盆盆红果搬到墙角放好。 而元照则招呼着刘大婶和她儿子吴慵进屋。 一进门,刘大婶就一脸贪婪地四处打量着,而吴慵则死死盯着元照的背影。 阿青一回头就注意到了吴慵那油腻腻、黏糊糊的目光,于是生气地质问道: “吴叔,你后干嘛这么看我姐姐?” 吴慵一听立马满脸心虚,忙梗着脖子否认道:“死丫头,你胡说什么呢?你姐姐走在我前边,我不看她,难道闭着眼走路啊!” 阿青被怼的哑口无言,只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等将两人请进屋后,元照将手里装有小鸡的笼子放到一边,这才再次问道:“刘婶,这下能说是什么事了吧?” 刘大婶笑呵呵地坐到凳子上,“元丫头啊,老赵头如今走了,你们姐俩无依无靠,别说婶子不照顾你们。 这不,婶子给你们找了门千好万好的亲事,等你们嫁了人,也就有依靠了,这日子也有盼头喽。” “亲事?嫁人?”元照看着正一脸贪婪盯着自己的吴慵说道,“你说的该不会是你儿子吧?” 刘大婶一拍大腿说道:“哎呀~我们元丫头就是聪明,跟我儿正相配! 等你们成亲了,再把老赵头的面摊支楞起来,夫妻俩和和睦睦地过日子,你再给这家阿慵生几个大胖小子,别提多美了! 你要是不放心阿青这丫头,就带着她一起嫁过来,你做大,她做小,也好成全你们姐妹情深,正好你们也不是亲姐妹。 只要把我家阿慵伺候舒坦了,我们家不会亏待你们的!” “没错,没错!”吴慵一脸猥琐地搓着他那双黑乎乎的手,色眯眯地上下打量元照,“只要你们姐妹俩跟着我,我保证让你们吃穿不愁!” 其实他主要看上的是元照。 元照虽然年纪不大,还没完全长开,但一张精致的小脸已经含苞待放。 土生土长的天门镇女人因为环境和气候的原因,普遍肤色偏黑偏黄,但元照不同,她又白又净。 至于阿青,她瘦瘦小小的,犹如一根干瘪的豆芽菜,吴慵不怎么有兴趣。 不过既然是附赠的,他也不介意收下。 听完母子俩的话,元照简直惊呆了,她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明明是觊觎爷爷的手艺、面摊和房子,却说的好像是施舍她们姐妹似的。 元照还没来得及出声,阿青就已经蹦了起来,她指着母子俩劈头盖脸一阵骂。 “你们好生不要脸,想娶我姐姐,还想霸占我家房子和面摊,你们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们配吗?你们配吗?! 一个老酸菜梆子,一条老狗,都不是什么好人好东西!” 说着她又指着吴慵道:“这个老男人的年纪都能当我和姐姐的爹了,还想老牛吃嫩草呢,也不怕硌着牙,烂了心肠! 滚,赶紧从我家滚出去,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心思被拆穿,母子俩恼羞成怒,吴慵面红耳赤地就要去揪阿青的衣领。 “你这小贱蹄子,在胡说八道什么呢!老子看上你给你脸,还敢不识好歹,我看你是欠教训!” 然而他的手还没碰到阿青,整个人就突然像颗肉球一般倒飞出去,一路翻滚着从屋内滚到门外。 原来是是元照出手了。 见儿子被一脚踢飞,刘大婶先是一愣,随即猛的爆发出刺耳的尖叫。 “啊啊啊!!!儿子,我的阿慵啊!” 说着她连忙朝着儿子跑去,一边跑一边叫嚷着:“天杀的,两个贱蹄子,你们怎么敢,怎么敢的啊!” 吴慵倒在院子里,身体像只虾一般蜷缩着,口中发出痛苦的呻吟。 刘大婶一边扶着儿子站起来,一边放声大哭:“天杀的两个贱丫头,还有没有天理了,我们家瞧她们两个孤女可怜,好心打算收留她们,她们不领情就算了,还打人!欺负人也不带这么欺负的!” 阿青跑出屋子,一脸愤怒地指着母子俩说道:“你们胡说!再胡说信不信我撕烂你们的嘴?!” 刘大婶闻言立刻嚷嚷道:“瞧瞧,瞧瞧啊!简直不讲理,她们两个无依无靠的孤女,除了我们,谁还肯要!不知好歹,真是不知好歹啊?” 刘大婶的叫嚷引来了隔壁的邻居,只见一年迈老妇正趴在墙头往元照她们家院子里观望。 那是元照她们家另一邻居邹大娘。 刘大婶住元照她们家左边,邹大娘住元照她们家右边。 见邹大娘往这边看,刘大婶哭的更加伤心了。 元照快步走到刘大婶母子俩跟前,吓得他俩连连后退。 “你要干什么?还想动手?要是伤了我们,要你俩吃不了兜着走!”吴慵出声威胁。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元照就分别给了他和他娘一拳,母子俩痛呼一声,捂着肚子倒在地上。 “哎呦喂,痛死我了!” “臭娘们,还敢打我?” 元照才不管那么多,拎着两人的衣领就把她们扔到了外面。 刘大婶摔了个屁股蹲,当即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大叫大嚷道:“来人啊,瞧瞧啊,打人啦~欺负人啦~” 见有热闹看,左邻右舍和街上行人纷纷驻足观看。 只听院里元照大喊一声:“老狼!” “嗷呜~~”伴随着一声咆哮,老狼像支利箭般飞窜出来,猛扑向母子俩。 母子俩被吓得一骨碌爬起来就要跑。 可吴慵跑的速度还是慢了些,被老狼一嘴咬在屁股上,顿时一个大大的血印子出现在他屁股上。 吴慵一边惨叫一边叫嚣道:“两个小贱人,你们给老子等着。” 母子俩狼狈地跑回了自己家里。 等刘大婶和吴慵走后,邹大娘一脸不屑地对元照说道:“呸~那刘翠玉和吴慵可真不是东西,打量着谁不知道他们那点心思似的! 她那前儿媳就是被那一家子磋磨死的,现在又想来霍霍元丫头你们姐俩!真是丧良心!” 吴慵这么大年纪了,早前自然不可能没娶妻,但因为生不出孩子,姑娘就被那一家子活活磋磨死了。 因为这个,吴慵在镇上名声不好,所以一直没机会再娶。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元照望着喋喋不休的邹大娘,心想:赶明儿得去寻摸些仙人掌种到院墙上,省的谁都能爬她家院墙。 这样想着,她抬脚朝院外走去。 “哎哎哎~元丫头,你别走啊,老婆子我话还没说完呢!” 然而元照并不理会对方。 等元照走出院门,消失在她视线里,她又把目标转到站在屋门口的阿青身上。 “阿青啊,大娘跟你说啊……” 她刚一开口,阿青就扭头进了屋。 见此邹大娘低声骂道:“两个没教养的小蹄子……” 她骂骂咧咧地消失在了院墙上。 元照这边走出院门之后,老狼立马一脸邀功的表情跑过来。 元照笑着挠了挠它的下巴。 她望向墙角,只见商贩大哥已经离开,而番茄苗则整整齐齐地码放在那里。 于是她朝屋里大喊一声:“阿青,出来帮忙!” “来啦!”院里立刻传来阿青的声音。 就这样,姐妹俩将番茄苗一棵一棵搬进了院子里。 将番茄苗在院子里的一角摆好之后,姐妹俩又取来工具开始开垦菜园。 她们家院子很宽敞,开垦出一块菜地绰绰有余。 不知何时,邹大娘再次出现在了元照家的院墙上,她疑惑地看着姐妹俩道:“元丫头,阿青,你们干嘛呢?” 元照和阿青只顾着低头干活,并不理会对方。 邹大娘咬牙切齿地想道:真是两个没教养的野丫头! 不过她脸上却扬起了笑容,并看着摆放在墙角的番茄苗自顾自地说道: “元丫头?那些都是你们买的?不是大娘说你们,姑娘家家的钱可不能大手大脚的,得存着给自己攒嫁妆,这样将来才能在婆家站得稳……” 她也不管元照她们有没有听,只管自己喋喋不休。 “我说,元丫头,你们爷爷给你们留了不少银钱吧?我看你们姐妹俩这段日子不愁吃不愁穿的,面摊也不摆了。 我就说呀,老赵头手艺那么好,钱肯定没少挣! 要我说啊,你们应该省着点,等将来成亲了再到自己男人身上,这样你男人才会爱重你呀!” 邹大娘还还想再说什么,突然元照喊了一声:“老狼!” 老狼心领神会,“嗷呜”一声朝着院墙跑去,然后纵身一跃扑向邹大娘。 老狼如今可不再是当初需要借助板凳才能跳上院墙的时候了。 “我滴个娘嘞!” 邹大娘被吓得从院墙上摔了下去,骂骂咧咧地跑远了。 “哈哈哈~”看到这一幕,阿青忍不住大笑起来,这还是爷爷去世后,她第一次笑的这么开心,“姐姐,你看到了吗,邹大娘被吓得……也太好笑了!” 元照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吓唬完邹大娘,老狼屁颠屁颠地跑回姐妹俩的身边。 阿青高兴地抚摸着它的脸庞说道:“我们老狼真是越来越能干了!” 另一边,刘翠玉和吴慵狼狈地逃回家不久,他们的丈夫(父亲)吴大壮就提着把屠刀回来了。 这吴大壮人如其名,长得身强力壮,个头比他儿子还要高一个头,满脸横肉,胳膊和胸前的肌肉鼓鼓囊囊的,简直就像是一堵肉墙! 一进门他就问道:“今个去老赵头家了没?” 刘翠玉唉声叹气地说道:“去了,咋没去,你是不知道啊……” 她添油加醋地把自己和儿子在元照家的遭遇说了一遍。 吴大壮听完猛的一拍桌子,桌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差点就拍散架了, 他狠狠瞪了母子俩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刘翠玉有些害怕地说道:“谁知道那丫头力气那么大,还有她们家那条狗……” 吴大壮听完脸上闪过一丝阴狠。 “既然这样,咱们就得用上一点别的手段了。” 说着他朝着母子俩招招手,母子俩赶忙凑了过去。 一阵嘀咕后,吴慵害怕地说道:“这能行吗?” 吴大壮闻言一巴掌扇了过去,“怂蛋玩意儿,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没出息的儿子!” 吴慵捂着被扇肿的脸蛋敢怒不敢言。 另一边,邹大娘一家子正围在一起吃午饭, 她家一共7口人。 夫妻俩、大儿子夫妻加孙子和孙女,还有一个外孙。 老夫妻俩本来育有一儿一女。 奈何十几年前,女儿女婿在两个江湖人士的对决中被波及,当场身死,只留下了一个嗷嗷待哺的儿子。 夫妻俩心疼外孙年幼而孤,于是便把外孙接到家中抚养。 可时间长了,随着外孙渐渐长大,家里的矛盾便出现了,儿子和儿媳非常不能容忍这个外甥在家里白吃白喝。 饭吃到一半,邹大娘的儿媳伍小惠突然说道:“阿娘,你看阿宝也到了该该娶媳妇的年纪,家里房子不够住,是不是该让小牛搬出去了?他也到了自力更生的年纪!” 阿宝是邹大娘的孙子,全名呼大宝,呼家祖上是大萧人,据说从前是姓呼延的。 而小牛则是邹大娘的外孙,全名关小牛。 听到舅妈的话,关小牛低着头不说话,脸上满是苦涩。 邹大娘看着儿子问道:“大金子,你也是这意思?” 呼金低头沉默不语。 邹大娘忍不住在桌下踢了儿子一脚,咬牙切齿地怒骂道:“白眼狼,白眼狼,你忘了你姐小时候是怎么对你的?现在你就这么待她唯一的骨血?” 呼老头也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儿子。 可惜老夫妻俩年纪大了,做不了家里的主。 午饭过后,邹大娘把外孙拉到一边,低声对他说道:“明儿你去买半斤肉,给老赵头家那两个孙女送去,趁机多和她们亲近亲近。 只要能娶到她们其中一个,再把老赵头的手艺学来,你这辈子就不愁了。” 关小牛皱眉道:“这……不好吧?” 邹大娘用力拍了外孙一巴掌,“有什么不好?难道你想被你舅妈扫地出门?这些年受了她那老多气还不够?” 听到这话,关小牛只能轻轻地点了点头。 (本章完) 第12章 打听 第12章 打听 这个世界娱乐方式匮乏,只要天一黑就无事可做,所以元照和阿青早早就进入了修炼的状态。 一般情况下,姐妹俩是在同一个房间修炼的。 她们盘腿坐在床上,双手置于膝上,双目紧闭,内功心法快速在体内运行。 而老狼则静静趴在床边,看似在睡觉,实则在默默汲取从元照身上溢散出的灵气。 事实上,不仅是老狼,阿青也无意中吸收了一些灵力入体,这使得她用《阴阳赋》修炼出的内力和原版相同又不同。 《太玄经》和《阴阳赋》本就同宗同源,元照溢出的灵力被阿青吸收进体内,又经过《阴阳赋》的炼化,很轻松就和阿青的内力融合到了一起。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深夜。 原本趴在地上的老狼突然竖起了耳朵,紧接着又抬头看向了屋外。 黑暗之中,它幽幽的双眸冒着淡淡的绿光,乍一看很是瘆人。 元照修炼时会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所以对于老狼的动静了如指掌,于是睁开眼问道:“怎么了,老狼?” “呜~”老狼起身朝着屋外低吼一声。 此时元照和刘大婶家相连的院墙上,吴大壮和他儿子吴慵正骑在上面往下跳。 只是他们跳进的不是自家院子,而是元照她们家的院子。 落地之后,父子俩鬼鬼祟祟地朝屋里摸去。 吴大壮怪笑着说道:“这么晚了,那两个小丫头肯定睡熟了,到时你往她们屋里一摸,往她们被窝一钻,等生米煮成熟饭,还不是你说啥是啥,量她们也不敢多说什么!” “爹,还是您有主意,等儿子娶到美娇娘,再学会老赵头的手艺,到时一定好好孝敬您和娘。”吴慵激动地说道,“到时候叫那两个丫头给您和娘端茶递水、洗衣做饭,您二老等着享福就行。” 吴大壮满意地点点头,“算你小子有良心,不枉老子大半夜来给你望风。”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摸到了元照的房门口。 正当两人要悄摸地开门时,房门突然自己打开,借着微弱的月光,父子俩看到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口。 这可把父子俩吓得不轻。 “原来是你们俩!”那人影开口说道,听声音不是元照还能是谁? 吴慵见事情败露,伸手就要去捂元照的嘴。 只是还没碰到人,他就感到腹部传来一阵剧痛,连惨叫都还没来得及发出,便猛的摔飞出去。 接着吴大壮也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同样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他们的来意元照心知肚明,因此刚刚是下了死手的。 仅仅只是一拳,父子俩就已经晕厥,五脏六腑俱遭重创。 元照抬脚走出门,走到父子俩身边后,提着他俩的衣领快步朝外面走去。 深夜的天门镇非常安静,除了头顶的月光和星光,就只剩下虫鸣。 一路将父子俩拖到他们家屋后的一块空地上,元照随手将他们扔在地上。 接着她伸出右手,一团赤红的小火苗蹭的一下在她掌心冒出。 火苗轻轻抖动着,就像是在跳舞一般。 她将掌心翻转过来,火苗顿时轻飘飘朝下方落去,直到落在父子俩的身上。 火苗虽小,温度却极高,接触到可燃物之后,立刻剧烈燃烧起来。 不过是片刻功夫,父子俩就被烧的连渣都不剩。 接着元照用水将烧过的地方冲刷干净,洗刷掉了那父子俩在这世间存在的最后一点儿痕迹。 做完这一切,元照重新回到房间。 这时阿青睁开眼疑惑地问道:“姐姐,你干嘛去了?” 元照笑道:“没干嘛,口渴,去喝了口水,继续修炼吧!” “哦~”阿青点点头,又重新闭上眼睛。 那边,刘翠玉一直在家里焦急地等待着丈夫和儿子回来,可左等右等,始终不见两人踪影。 该不会是出事了吧?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忍不住开始担忧起来。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她爬到院墙上,伸着脖子往里元照家院子张望。 此时元照正好从屋里走出来,她大大地伸了个懒腰,迎着朝阳舒展着身体。 清晨的天门镇让人觉得充满了生机,昨日刚种在院子里的番茄苗看着比昨日精神了许多,翠绿的叶子上还挂着露珠。 注意到院墙上的刘大婶之后,元照笑意盈盈地和对方打招呼。 “呦,刘婶,早上好啊,一大早就爬别人家院墙,可真精神啊!” 刘翠玉没看到儿子和丈夫,心里正烦躁着呢,一看到元照那张灿烂的脸,她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低声骂了句“小贱蹄子”之后,她扭头下了院墙。 昨天目睹了儿子挨的那顿打,她现在可不敢跟元照硬碰硬。 没把刘婶当回事,元照和阿青一番洗漱之后,先练武,再吃早饭,然后便一起结伴出门。 老狼留在家里看家。 昨日元照说找些仙人掌种到自家院墙上去,那可不是在开玩笑。 姐妹俩来到了周青家门口,打算从他家借一辆推车。 两人到的时候,周青家的小女儿正聚精会神地坐在门口看书。 “小铃铛~”元照轻轻唤了她一声。 “元照姐姐~阿青姐姐!”小铃铛抬头扬起甜甜的笑容。 “你阿爹阿娘呢?”元照又问道。 小铃铛回答道:“在屋里呢!” 说着她便扭头朝屋里大声喊了一句:“阿娘,元照姐姐和阿青姐姐来了!” 很快,一位身穿褐色衣衫的中年妇女从屋里走了出来。 此人便是周青的夫人蒋玉菡。 蒋夫人长相并不算很出众,肤色更是因为常年生活在天门镇这种天气恶劣的地方而显得有些暗沉。 但她气质温婉,满身的书卷气,哪怕衣衫朴素,头上仅仅只插了根木簪,也难掩其独特的气质。 听人说,蒋夫人本是大家闺秀,出身大梁上京的宦官人家。 只是因为父亲犯了事,家里十岁以上男丁全部被问斩,女眷和孩童则被流放至这边境苦寒之地。 流放途中,其母、其妹、其弟全都因没能扛过翻山越岭、横渡沙漠这些长途跋涉之苦,相继离世。 就连她自己抵达这里时也已重病缠身、奄奄一息。 幸而周老大夫心善,将她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 只是好人总是不偿命,周老大夫是,老赵头也是…… 后来蒋夫人和周青渐生情愫,顺理成章地结为了夫妻,如今二人育有一儿一女。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女儿便是小铃铛,全名周铃儿。 “元照,阿青,你们怎么来了?”蒋夫人一边问一边用系在腰间的围裙擦着湿漉漉的手,她刚刚正在做早饭。 元照回答道:“蒋婶子,我们想借您家的推车用用。” “原来是这事啊,行。”蒋夫人爽快地答应道,随即扭头朝屋里喊道,“松儿,快把推车推出来,元照和阿青要用!” “哎……知道了!”屋里立刻传来一声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 不多时就见一十五六岁的少年推着一辆独轮小推车走了出来。 少年眉眼和周青极为相似,但因为又有几分蒋夫人的影子,所以不如周青那般气质冷冽。 他便是蒋夫人的儿子周青松。 “元照、阿青,给!”周青松将推车推到姐妹俩跟前放下。 蒋夫人疑惑地问道:“元照、阿青,你们要推车做什么?” 阿青回答道:“去弄仙人掌,种我家院墙上。” 蒋夫人立刻明白其中缘由,笑着说道:“也好,你们两个女孩子家家的,这样也安全些,我让松儿去帮你们吧!” 元照闻言连忙拒绝:“婶子,不用了,我们俩能行的。” “行吧,那你们注意安全。”蒋玉菡笑着嘱咐道。 “哎~婶子您忙,我们就先走了。” 说着姐妹俩便推着车子朝镇外走去。 仙人掌在天门镇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镇外到处都是。 元照她们刚出镇子没多久,镇上就来了一位灰色短打的中年男子。 男子一脸沧桑,一副饱经风霜的模样,一看就知道常年在外奔波。 进入镇子之后,他四处打量着,似乎在搜寻着什么。 在镇上闲逛一圈之后,他找了家茶水摊坐下。 点了一杯粗茶之后,他出声问坐在对面的男子道:“兄弟,能跟你打听个事吗?” “什么事?”对面之人皱眉问道。 男子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展开之后,露出了一个画在上面的特殊图案。 如果元照此时在这里,一定能立刻就认出,那图案和她用来包钱的头巾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天门镇有没有来过一个镖队,押镖的镖师头上都戴着一条绣有这种图案的头巾,时间大概是半年前。” 那人不耐烦地说道:“半年前的事谁记得!不知道,不知道!” 中年男子闻言面露失落,随即又陆陆续续地向其他人打听,但没有一个人见过。 接着男子又先后去了酒楼、饭馆、集市等多个地方打听,既问了来往的商贩,也问了不少当地人,但无一例外,谁都没见过那支镖队。 无奈之下,男子只好离开天门镇,前往下一个地方打听。 他出镇子的时候,正好遇到元照和阿青推车满满一车仙人掌迎面而来。 只是他并不认识元照,也不知道元照就是他要找的人,自然没把两个小丫头当回事儿,因此和对方擦肩而过。 阿青回头看了那人一眼,“姐姐,刚刚那人好像不是咱们镇上的。” 元照笑道:“不是就不是呗,有啥好奇怪的?咱们镇上每天都有外来人啊。” 阿青嘿嘿一笑:“也是,我就是觉得他有点像行走江湖的侠士,很潇洒!” 姐妹俩没把刚刚那人当回事,说说笑笑地回了家。 只是两人刚到家门口,就看到邻居关小牛一脸焦急地在自家门口来回踱步。 老狼蹲坐在门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仿佛只要关小牛靠近一步,它就会立刻扑上去。 注意到元照和阿青回来,关小牛一脸喜色地迎上来。 “元妹妹,青妹妹,你们回来啦!” 这称呼把元照和阿青听的浑身起鸡皮疙瘩。 你谁啊!叫的这么亲密,咱们熟吗? “有事?”元照语气冷淡地问道。 关小牛红着脸将手里提着的半斤羊肉递到元照面前,“元照妹妹,我买了点肉,中午我给你炖了吧?家里有调料?没有的话我立刻去买。” 元照听的一头雾水。 不是,合着你还要去我家做饭?你脑子没毛病吧? 元照直接绕过他,“不用了,肉你留着自己吃吧,我们家不差这点肉。” “就是,就是!”阿青跟着附和道,“你不会也想打我姐姐的主意吧?我告诉你,没门!我呸~” 爷爷没了,现在阿青对所有打她姐姐主意的人都充满了敌意! 小心思被拆穿,关小牛脸色通红,羞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一想到在舅舅家寄人篱下的生活,他立刻迫不及待地拦住了元照的去路。 “元妹妹,我来帮你,我来帮你,我力气大!” 说着他就要去抢元照手里的推车。 阿青眼疾手快地拦在他前面,“你离我姐姐远点啊,不然别怪我不客气!”她一边说一边满脸威胁地挥着小拳头。 “青妹妹,你让开,我在跟你姐说话!”关小牛想伸手想要将阿青推开, “我姐姐不想跟你说话!”阿青一看不乐意了,伸手一推,关小牛顿时踉跄着摔倒在地,阿青满脸不屑地道,“就你这弱鸡样,还想肖想我姐姐?” 说完转身和姐姐一起推着车进了院子, 老狼紧随其后,还不忘学着阿青的样子“呸”了一口,完了尾巴高高一翘,扭着屁股,姿态妖娆,一脸神气地走进了院子。 吱呀~~紧接着院门就被关上了。 关小牛紧盯着关上的院门,脸色青一阵紫一阵。 拎着半斤羊肉,关小牛失魂落魄地回了舅舅家。 一进门邹大娘就拉着他问道:“怎么样?成事了没?” 关小牛抿着嘴唇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邹大娘一听火冒三丈。 “两个贱丫头,不过是两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假清高什么?我们家小牛能看上她们是她们的福气!” 她正低声咒骂着,儿媳伍小惠从外头回来了。 看到关小牛手里的牛肉,她冷嘲热讽地说道:“呦~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我们家还能吃到外甥买的肉,这是赚大钱了?” 说着她走到关小牛身边,一把从他手里抢过羊肉,掂了掂重量之后,一脸不屑地走了。 关小牛和邹大娘看着伍小惠的背影敢怒不敢言。 (本章完) 第13章 欺压 第13章 欺压 元照和阿青进了院子之后,用水和黄土和了泥浆,然后把泥浆糊到院墙顶端,再把仙人掌一棵又一棵地种了上去。 仙人掌是生命力非常顽强的植物,只要种下去,今后不必怎么管它们,它们就能自行地茁壮成长。 而隔壁刘玉翠此时刚从外面回来,四处都找不到丈夫和儿子之,她终于急了。 一定是那两个小贱人做了什么! 不行,我得去找她们! 这样想着,她就要再次去爬院墙。 可还没爬,她就看到满墙头的仙人掌,顿时气急败坏地骂道:“坏心眼的贱蹄子,这是防谁呢?” 说着她一溜烟跑到了外面,径直来到元照家门口,把院门拍拍的啪啪作响。 “贱丫头,快开门!我知道你们在家!” 见里面没人应声,她继续用力拍道:“贱蹄子,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们在家!快出来!快出来!” 元照家的院门本就有些腐朽了,哪经得住这么拍,她拍着拍着,突然轰隆一声,两扇门直接倒在了地上。 见此元照和阿青只能出来查看情况。 看着自家破的不成样子的院门,元照冷着脸说道:“我说刘婶,我家院门招你惹你了?你犯得着把它拍成这样吗?今天你不给我个说法,我可不会善罢甘休!” 刘婶一手掐腰,一手指着元照和阿青破口大骂:“你们还找我要说法,我还要找你们要说法呢! 说,你们两个贱蹄子把我家大壮和阿慵弄哪去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元照上前抬手就是一巴掌,“再贱丫头、贱蹄子的骂,小心我拔了你的舌头!” 刘婶被这一巴掌打的旋转360°后摔倒在地,直接被打懵了,她捂着脸不可置疑地看着元照,突然就地嚎啕大哭: “没天理了,没天理了呀!这两个贱丫头勾引我男人和我儿子,现在把他们弄得不知所踪,老天爷怎么不收了这两狐狸精……” 随着她的大叫大嚷,街上行人和街坊邻居全都凑了过来看热闹。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又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 不过这次出手的不是元照,而是阿青。 阿青出手比元照还重,刘翠玉脸上一大一小两个巴掌印,一深一浅地重迭在一起,小的那个是阿青的,明显颜色更深。 阿青双手掐腰道:“没听懂我姐姐的话啊,还敢骂!” 刘翠玉不可置疑地指着姐妹俩,嘴唇颤抖地说不出话。 “等着……你们给我等着,我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说着她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拔腿就要往外跑。 然而她刚跑了没两步,就被突然窜出来的老狼拦住了去路。 看着老狼龇牙咧嘴的模样,刘翠玉瑟瑟发抖,“你……你想干什么?” “嗷呜~”下一秒她就被老狼扑倒在地。 就在她以为老狼要咬她的时候,老狼却抬起右爪子用力抽在她脸上。 顿时三道血痕出现。 元照和阿青抽的是右脸,而老狼抽的则是左脸。 做完这些,老狼摇摆着屁股从刘翠玉身上下来,一副昂首挺胸的模样。 哼~大主人和小主人都抽了,我作为这个家的一份子,怎么能落下呢? 做狼还是不要特立独行比较好。 瞧它一脸得意的样子,别人还以为做什么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呢! 做得好,老狼!阿青对着老狼眨眨眼。 老狼一看就更得意了,屁股翘的老高。 它这妖娆的身材,在狼群里肯定是性感那一挂的。(注:老狼是公的。) 而刘翠玉则一脸悲愤地喊道:“欺负人,你们也太欺负人!都给我等着。” 说着她便跑的不知所踪。 她一走,围观的人也陆陆续续地散了。 姐妹俩也没把刘翠玉当回事。 爷爷的面摊已经歇业有段时间了,姐妹俩打算明天就重新开业,毕竟总不能坐吃山空,家里又不富裕。 不过家里没有牛肉了,而牛肉面是爷爷看家本事,所以姐妹俩决定去集市上买些牛肉回来。 等姐妹俩提着十几斤牛肉从集市上回来时,却看到自家门口被人团团围住了。 意识到事情不对,她俩立刻飞奔回家,却见老狼正在和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对峙。 那几人手持锋利的铁叉围住老狼,而老狼则低伏着身体发出阵阵嘶吼,试图将他们吓退。 就在几人即将用叉子刺向老狼时,元照怒吼一声:“住手!” 说着她连忙带着阿青挤进人群,将老狼护在身后,用冰冷的声音质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来我家做什么?” 元照冷若寒霜的脸色让众人心头一凛。 但他们很快又反应过来,不过是黄毛丫头,他们做什么要害怕? 这时躲在人群里的刘翠玉用色厉内荏的声音大喊道: “贱丫头,死到临头还不自知!你知道你面前的都是谁吗?” “谁?”元照带着寒意的目光一一扫过眼前众人。 只见领头的是五个年迈的老头,他们个个须发皆白,佝偻着身躯,要么头秃,要么没牙,要么站都站不稳。 刘翠玉迫不及待地介绍道:“贱丫头,瞎了你的狗眼,这是管理我们天门镇的五位族老!” 天门镇虽然不大,但存在的历史其实已经很久很久。 因为人员流动大,加上又是大梁国的边境流放之地之一,因此这次存在大梁量外来人口。 外来人一多,渐渐地本地人就觉得生存遭到威胁,于是他们便联合了起来,其中以五姓为首,分别是吴、欧、沙、魏和陶。 吴大壮家就属于五姓中的吴家。 因为天门镇的地理位置特殊,既不归大梁管,也不归大萧管,加上商贩、江湖人士众多,人员构成复杂,故不设有官方管理机构。 但五姓却自诩是天门镇的主人,因此设置了五族老来管理天门镇,由五姓之家最“德高望重”的人来担任。 当然,镇上有本事的人家基本从来不理会五姓的自以为是,所以他们平日里也就能欺压欺压那些个无依无靠的人家。 巧了,如今元照和阿青可不就无依无靠嘛。 五姓族老元照自然早有耳闻,但却是第一次见。 “所以呢……你们来我家何事?” 这时一个秃头老者开口说道:“丫头,你错了,你包括那个叫阿青的丫头,在我们天门镇是没有家的!” 这人用最温和的语气说着最卑鄙的话。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阿青闻言愤怒道:“你胡说,这里就是我家,是我和爷爷还有姐姐的家。” 另一个没有牙齿的老头口齿不清道:“这里确实是老赵头的家,可老赵头人已经没了,这房子、屋子和土地自然要重归镇上所有! 而你们……不过是老赵头捡来孤女,是没有资格继承他的遗产的。” 这无齿老头是欧家族老。 而刚刚的秃头则是陶家族老。 沙家族老接着说道:“就算是老赵头的亲孙女,她们两个女娃儿又有什么资格继承家业呢?你们不仅要交出房子、钱财,还要交出老赵头的手艺。” “没错!没错!”其他人纷纷出声附和。 “交出房子!交出钱财!交出手艺!” “滚出我们天门镇!” “滚出天门镇!” …… 包围着元照家的五姓族人加起来至少有一百,他们全都声嘶力竭地声讨着元照和阿青,仿佛姐妹俩罪大恶极。 阿青年纪尚幼,就算跟着元照习了武,也改变不了她见识不足的事实,这夸张的阵仗早就把她吓得瑟瑟发抖。 可她还是依旧坚定地挡在姐姐身前,哪怕双腿早就止不住地颤抖也一步没退。 “你们胡说!你们胡说,这里就是爷爷留给我们的家,谁也不准抢走!” 尽管阿青已经用尽全身力气呐喊,但她的声音又怎么盖得过上百号人的犬吠? 此时此刻,在阿青的眼里,这些长着人样的生物,就像是魔鬼一样对着她嘶吼,他们的样子正在扭曲变形,正在伸出爪子抓向她,要把她拖入无尽的深渊里。 他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阿青觉得自己脑子都快要爆炸了。 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一下子将她从深渊的边缘拉起。 “真是可笑,一群行径卑劣的小人,还把自己欺凌他人的行为说的大义凛然!简直是一群厚颜无耻、人面兽心、欺软怕硬、恬不知耻的衣冠禽兽!” 尽管元照的声音不大,但却清晰地传遍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五个老头被她骂的面红耳赤,颤抖着手指说道:“不知所谓,简直不知所谓啊!” 吴家族老更是用恶毒的目光紧盯着姐妹俩,咬牙切齿道:“我看也别把她们赶出天门镇了,这两个孤女来路不明,与其赶出去,不如直接卖了,能卖上些价钱给族人补贴家用,也算是她们行善积德了。” 阿青被这老东西看的浑身一抖,血液都变得一片冰凉。 她第一次这样直面一个人的如此大的恶意。 感知到了阿青的害怕,元照轻轻握住了她的一只手。 感知着姐姐手心传来的温度,阿青这才觉得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安抚好阿青,元照的目光再次扫向前方众人,此时在她的眼中,这些人跟死了已经没什么两样。 就在这时,听到动静的罗家兄弟和周青赶了过来。 他们拨开人群,一路走到元照和阿青面前,将姐妹俩护在身后。 罗大柱满脸愤怒地怒吼道:“你们简直欺人太甚!赵大伯才刚走没多久,你们就这么欺负他家两个孙女,你们还是人吗?” “畜生,你们简直就是一群畜生!今日你们想欺负这姐俩,就必须过我们兄弟俩这关!”罗二柱张开双臂说道。 沙家族老见此说道:“罗家小子,老头子劝你们还是不要多管闲事,这事不是你们能管得了的!” 罗家不过小门小户,跟五姓作对无异于以卵击石。 “做人要对得起良心!”罗大柱说道。 赵大伯对他们家有恩,他们不能对姐俩坐视不管。 当年他们举家刚搬来天门镇的时候,因为身无分文,只能流落街头。 是赵大伯接济了他们,他们后来才能在天门镇安家落户。 周青忍不住说道:“诸位都是长辈,何苦为难两个小辈。” 本来因为父亲的缘故,周青也不想多管闲事,惹祸上身,但实在没能过得去良心上的那关。 吴家族老说道:“周家小子,你也来趟这趟浑水,实在是不理智。 只要你现在退去,我可以看在你爹的面子上不追究。” 罗二柱闻言道:“我呸,少在那儿给老子危言耸听,尽管放马过来,你看老子退不退一步。” “不自量力!”陶家族老冷哼一声,随即朝身后挥挥手道,“给我摁住这仨小子。”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人群既走出来三个壮汉,轻而易举就把罗家兄弟和周青按倒在了地上。 三人拼命挣扎,奈何无济于事。 双拳难敌四手。 此时周围已经有不少路人围观,但他们却无一人挺身而出。 让人将罗家兄弟和周青的嘴捂住之后,吴家族老问元照:“吴大壮和吴慵不见了,听大壮婆娘说是你搞得鬼,能告诉老头子我,他们去哪儿了吗?” 元照笑道:“我要说跟我无关呢?” 吴老头顿时板起脸来:“小丫头,我劝你还是老实点,不然有你苦头吃!” “好吧~”元照轻笑一声,“我说实话,他们都死了。” 在天门镇,死个人实在不算什么大事,这里没有官府,也没有律法,元照自然就没特别想隐瞒的意图。 “还敢嘴硬!”吴老头怒喝一声,显然不相信元照的话。 吴大壮和吴慵父子长得人高马大的,怎么可能栽在两个黄毛丫头的手里。 元照无奈地摊摊手道:“看,我说实话你又不信。” 吴老头终于不耐烦,他指挥族中青壮:“把这两个丫头抓起来好好审审,我倒要看看她们的嘴到底有多硬。” 人群中立刻走出两个大汉。 元照轻笑一声低头问阿青道:“阿青,怕见血吗?” 阿青坚定地摇头:“不怕,我不怕,姐姐!” “很好!”元照笑着直视前方。 (本章完) 第14章 追风楼 第14章 追风楼 两个大汉走到元照跟阿青面前,伸手就要来抓两人。 只是他们还没碰到姐妹俩,伸出来的手就被捏住了手腕。 咔嚓~骨头碎裂的声音传来,惨叫声随之响起。 元照硬生生捏断了两个大汉的手腕,森森白骨刺破血肉从断裂处冒出。 见此众人脸色齐齐一变。 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元照一脚一个,两个大汉顿时像弓着身的虾一般倒飞出去,落地后,捂着肚子不断的哀嚎。 就连被押着的罗家兄弟和周青都看傻眼了。 只听元照看向面前的五个族老说道:“你们五家就是这天门镇的蛀虫,也许除掉了比较好。” 一听这话,五个族老顿时被吓得一阵踉跄,要不是有人扶着,恐怕已经瘫倒在地。 眼见元照一步一步朝他们走来,其中一人顿时惊叫道:“上!都给我上!抓住她!” 一时间,一个接一个大汉从人群之中冲出,一脸狰狞地扑向元照。 元照身姿灵巧地游走在来袭众人之间,天拂手化作道道残影,每拍出一掌,就有一人惨叫着倒在地上。 她可丝毫没留手,凡是中了天拂手的,不是全身骨头碎裂,就是五脏六腑受损,没一个能活。 她需要立威,只有让人知道她不好惹,今后才没人敢欺辱她们姐妹。 否则人人都会想踩她们一脚。 见元照出手,老狼也被激发了凶性。 它曾经可是狼王,能忍得了受欺负? 于是它浑身毛发炸起,在咆哮一声之后飞扑了出去,将一人扑倒之后,张开满是锋利牙齿的嘴巴咬了上去。 眼看不敌,这些人用上了随身携带的武器——铁叉。 他们之所以会带这个,就是因为刘翠玉告诉他们,元照家有一只很凶猛的狗。 此时看着老狼张牙舞爪的模样,众人这才明白,那哪是狗啊,分明是狼! 不多时,地上已经躺满痛苦呻吟的人,他们手里的武器对元照和老狼没有丝毫的威胁。 中了天拂手的人并没有立刻死去,他们将会在饱受折磨中慢慢死亡。 此时五族老终于发现不对,其中一人用颤抖着手指向元照,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会武?” 元照轻笑:“现在才发现,是不是有点晚了?” 得到肯定回答,五族老再也坚持不住,一个接一个瘫倒在地,吴家族老甚至尿湿了裤子。 他们普通人哪能惹的起武者啊! 此时在场所有人,无不恨透了挑拨他们来这里的刘翠玉。 而刘翠玉呢,此时已经吓得亡魂皆冒,一脸惊恐地瘫坐在地上,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 陶家族老最先反应过来,当即翻身跪着向元照求饶。 “姑奶奶,求你饶命,求求你,我们再也不敢了。” 其他四个族老也跟着反应过来,纷纷跪倒在地,磕头求饶。 “女侠饶命啊!我们只是一时糊涂,鬼迷了心窍。 不,都是大壮媳妇撺掇我们来的,都是她的错,跟我们没关系啊……” “这时候知道求饶了?我若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少女,今日恐怕已经被你们逼死在自家门口。 你们这种丧尽天良的畜生,也配说自己无辜?” 说着她抬手一掌拍死了吴家族老。 看到吴家族老身死,其他四个族老心知元照今日不肯善罢甘休,于是立刻想爬起来逃跑。 但他们年老体衰,动作哪能快的过元照呢? 元照手掌快出残影,四掌轻轻拍出,四个老头气绝当场。 剩下的五姓族人本也想转身逃命,却听到元照大喝一声:“谁敢跑,下一个死的就是他!” 众人被吓得僵立在了原地,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不理会其他人,元照缓步走到刘翠玉身边,“我本想留你一命,奈何你不知好歹。” 见元照抬起右手,刘翠玉惊声尖叫,“不要!!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姐姐!”就在元照的手要拍下去的时候,阿青突然出声叫住了她。 刘翠玉以为阿青是要替她求情,于是立刻爬到阿青脚边,一把抱住阿青的腿。 “阿青啊,婶子可是看着你长大的,和你爷爷是几十年的邻居,你不能对婶子见死不救啊。 快,替婶子跟你姐姐求求情,以后婶子一定把你当亲闺女疼!好阿青,婶子会念着你的好的。” 然而阿青却看向元照问道:“姐姐,我可以亲手杀了她吗?” 阿青知道自己很胆小,但是她心知不能这么一直弱小下去。 天门镇弱肉强食的规则她以前就知道,但自从爷爷去世后,她对这个规则的认知越来越清晰。 弱者会被这个规则压垮,但强者则会因为这个规则变得更强。 她要跟姐姐一样,当强者! 她和姐姐无依无靠,除了自己变强,没人能帮得了她们。 她不能一直躲在姐姐的羽翼之下,她要变强,她也要保护姐姐! 听到阿青的话,刘翠玉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双手下意识地松开了阿青的腿。 她蹬着腿不断后退,“阿青,你不能这样,你不能杀我!” 元照也有些惊讶阿青的决定。 不过在略一沉思后,她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虽然残忍,但阿青迟早是要面对这一天的。 她教阿青习武,不正是为了让她能有自保的手段吗? 在这个混乱的世道,只要想活命,想要活出名堂,阿青就必须经过血的洗礼! “阿青,交给你了!” 阿青点点头,一步步朝着刘翠玉逼近。 其实她心里非常害怕,非常紧张,她见过血,也见过死人,但亲手结束一个人的生命,这是第一次, 她缓缓抬起手,元照看到了她在颤抖。 “不,不……”刘翠玉不断后退,“阿青,你不能!不能……” 阿青深吸一口气,一掌拍下,刘翠玉没说完的话戛然而止。 阿青看着自己的手,不住地念叨着:“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下一秒她便浑身一软朝地上倒去,幸好元照眼疾手快接住了她。 她手里提着的牛肉也被老狼及时接住。 元照和阿青杀人的一幕全被邹大娘看在眼里。 她本来是想看热闹的,却没想到会看见这一幕,顿时被吓得屁滚尿流,躲在家里一点不敢冒头。 此时她才明白,住在隔壁的哪是什么人人可欺的小白兔,分明是杀人不眨眼的女煞星! 元照这边并没有对剩下的人赶尽杀绝,在击杀祸首之后,她对余下众人说道:“带上你们的人,滚!” 众人闻言赶紧心惊胆战地抬上伤员和尸体,因为太过心急,尸体和伤员被摔了好几下,一时间惨叫声不绝于耳。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然而他们刚没几步,又听元照喊道:“站住!” 众人闻言纷纷僵立在原地,生怕元照要赶尽杀绝,浑身抖得就跟筛子似的。 只听元照说道:“还有两件事。 第一,派人来把我家院门修好, 第二,从今日起,吴大壮家的房子和地都是我的了!” 那些人哪敢不答应啊,连连应声之后,屁股着火一般的跑了。 那些人走后,元照对着还趴在地上的罗家兄弟和周青说道:“罗大叔、二柱叔、周叔,快起来吧!” “哎哎~” 三人连忙从地上爬起来。 “今日多谢三位叔叔了。”元照感激地说道。 周青面色尴尬地说道:“我们什么忙也没帮上,反而给你添乱了,早知道……” 罗大柱结结巴巴地问道:“元丫头……不,元姑娘啊,原来你会武啊……” 知道元照武者的身份之后,罗大柱再没了先前的自在,脸上满是拘谨。 罗二柱同样满脸局促。 元照点点头道:“学过一点,罗大叔,您还是叫我元丫头吧,元姑娘听着怪怪的。” “哎哎~”罗大柱连连点头,但面上的拘谨却一点没少。 这时周青说道:“既然事情都解决了,那我就先告辞了。”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 罗大柱见此也连忙说道:“那我们也走了。” 说完他拉着弟弟匆匆离去。 元照将他们态度的转变看在眼里,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抱着阿青回了家,将昏迷的阿青放到了床上,元照又提着刚买的牛肉进了厨房。 就在她打算将牛肉给处理一下时,突然听到院子里传来了老狼的吼叫。 她疑惑地走出厨房,看向老狼咆哮的方向,惊讶地发现自家的屋顶上正坐着一个年轻男人。 男人年纪在二十岁左右,头戴镶嵌宝石的深蓝细长抹额,身穿黑色丝绸长袍,深蓝色直筒裤,脚穿一双黑色长靴,怀中还抱着一柄长剑。 长剑造型华丽,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他面容俊俏,皮肤白皙,瞧着不似天门镇本地人。 元照二话不说,虚空一握,数滴水珠凭空出现,刹那间,凝水成冰。 天拂手发动,几颗指甲盖大小的冰锥激射而出,直取男子面门。 男子被突然出手的元照吓了一大跳,连忙纵身一跃,躲过攻击之后,在空中一个翻身后轻巧落地。 他没好气地说道:“哎…你这小娘皮果然凶悍!” “狗嘴吐不出象牙。”元照冷哼一声后欺身而上,双手舞出道道残影。 男子连忙闪身躲避,双脚快速挪腾着后退。 他的功夫不错,但比起元照还差了点,被元照一掌拍在胸膛,顿时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幸亏他是武者,有真气护体,不然刚刚那一掌,他铁定命丧当场。 一掌将男子击退,元照和他遥遥相对,面若寒霜地说道:“你是五姓找来的帮手?” 男子捂着胸口嚷嚷道:“什么呀,我就是一路过的,先前见你行事果决,遂来结交一番,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呢!” 元照闻言一愣,但却依旧没放松警惕。 “你说不是就不是?有何证明?” 男子一脸恼怒,“这我怎么证明啊,再说了,就那一群腌臜货,能请的动小爷?你瞧不起谁呢?” 真不是?元照眉头一皱,“那就报上名号!” “报就报!”男子冷哼一声,“在下晓月楼追风使——韩让!” 晓月楼的追风使? 追风使元照还是知道的。 这个世界的江湖上存在一种江湖组织,他们承接各种他人发布的任务来赚取赏金,小到寻人寻物,大到追捕通缉,都在他们的任务范围内。 而这种组织统称为追风楼,其中承接任务的武者被称为追风使。 江湖上大大小小的追风楼不计其数,规模大的能威震四方,规模小的名不见经传。 而天门镇就存在一家规模不大不小的追风楼——其名晓月楼。 别看五姓族人平时在天门镇欺凌弱小,但要是对上晓月楼这种江湖组织,他们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而天门镇这种类似的江湖组织其实不止一个,真正统治和管理着天门镇的其实就是他们。 先前韩让路过附近,正好看到元照出手惩治五姓族人,见她是生面孔,出于好奇,这才停下脚步一直观察。 没成想,却被一只狼发现了踪迹。 见对方的话不似作假,元照这才放软态度,“原来是晓月楼韩少侠,抱歉,是我太敏感了。 不过韩少侠,私闯他人居所,非是正人君子所为。” 韩让面露尴尬,梗着脖子说道:“我本来就不是正人君子嘛。” 元照:。。。 没想到还是个没脸没皮的。 “算了算了!”韩让心虚地摆摆手道,“你打伤我的事我就不追究了,咱们有缘再见。” 说着他纵身一跃跳出了元照家的院子,踩着院墙的时候,还踩死了元照家几棵仙人掌。 该死的臭小子,怎么没扎死你! 元照在心中怒骂。 送走韩让之后,元照回厨房继续处理牛肉。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晚上。 此时元照家院子里已经飘起了浓郁的香气,原来是元照在厨房煮牛肉。 就在这时,阿青的房间里传来了她的呼喊声。 “姐姐!” 元照嘱咐老狼看火,自己则飞快地跑进了阿青房间。 她到的时候,只见阿青正满头大汗地喘着粗气。 “做噩梦?”元照走到床边坐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 (本章完) 第16章 找上门来 第16章 找上门来 难道是为了老将军之死而来。 果不其然,那队大萧军士快步朝元照家的面摊走来,二话不说,直接将面摊团团包围了起来。 这队军士的领头是一位年轻的小将,二十五六岁的模样,他面容冷峻道:“就是你们杀了拓拔将军?” 他甚至没给元照和阿青辩解的机会,一上来就盖棺定论。 元照皱眉道:“小将军在说什么?小民怎么听不懂?什么拓拔将军?” 只听那小将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本将军已经调查清楚,拓拔将军前脚刚打死你二人的爷爷,后脚就失去了踪迹,凶手除你二人不作他想!” 见元照还想出声,那小将军直接出言打断,“够了,本将军说是你们就是你们,狡辩无用!” 说着他挥挥手,几个军士立刻抽刀劈向元照姐妹二人。 元照简直被这群大萧军士的蛮横惊掉了下巴。 既然如此…… 元照正打算出手,却见阿青突然一把抓起面前的筷子,随手那么一掷,筷子顿时像是箭雨一般激射而出,每根都精准插中袭来士兵的手腕。 哐当~哐当~ “啊啊~我的手!我的手!” …… 他们手中的刀不受控制地掉在地上,一个个捂着手腕不停地哀嚎。 做完这一切,阿青一脸求夸奖地看着元照,元照笑着对她点了点头。 此时那小将军大喝道:“好大的胆子,竟还敢还手,看来凶手就是尔等无疑了!” 元照冷笑道:“你不都已经盖棺定论了?现在再说这话岂不可笑?” “好好好!”小将军怒极反笑,“没想到今日还遇上了硬茬子!我看你待会儿还能不能嚣张的起来。” 说着他便挥拳朝元照攻去。 阿青正要上前迎敌,但却被元照拉到了身后。 她才刚刚习武没多久,对付普通士兵问题不大,但面对这位同样是习武之人的小将军就差了些火候。 只见元照的手里还拿着用来切牛肉的菜刀,她将刀身往跟前一竖,哐当~小将军一拳砸在菜刀上。 即便有元照的灵力护着,菜刀之上还是留下了一道浅浅的拳印。 元照将刀身往前一推,接着刀光快如闪电,小将军尚来不及反应,手掌便齐腕而断。 “啊啊啊~~” 鲜血喷涌,小将军脸色惨白地后退,看向元照的目光满是惊惧。 “你……你是二品高手?” 二品高手?啥玩意儿? 接着元照便听对方继续说道:“难怪……难怪能杀得了拓拔将军!” 二品武者在边境已经是高手中的高手,除了他们和大梁的两军元帅,没人能奈何得了这个级别的高手。 小将军面色扭曲道:“你如此伤我,就不怕我大萧大军压境,将整个天门镇踏平?” 元照冷笑道:“当我什么都不懂?你们敢吗?只要你们敢轻举妄动,大梁军队同样会有所行动,到时两军相争,你承担的起后果?” 小将军脸色变了又变,因为元照说的完全没错。 一直以来,大梁和大萧早就形成一种默契,小股的军士在将军交界地带可以随意走动,可一旦哪一方出动大股队伍,另一方必定会有所行动。 元照继续说道:“况且你真的要逼迫于我?你应该清楚,像我们这样的独行侠,一旦被激怒,你杀不了我,我肯定要报复回去的,到时我藏匿起来,不和你们正面交锋,而是一天偷偷杀你们几十上百个士兵,你们又能奈我何?我倒要看看,你们有多少士兵够我杀的!” 小将军闻言心里一惊,没想到这女人竟如此卑鄙。 她若是真那样做,他们还真奈何不得一个有心隐藏的二品高手。 元照冷声说道:“杀人者人恒杀之,我想你应该很清楚这个道理, 你们那个所谓的拓拔将军害死我爷爷,我杀他天经地义! 今日我不杀你们,但你们记住,此事到此为止!否则我不介意鱼死网破!” 那小将军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咬牙切齿道:“我们走!!!” 那些受伤的士兵连滚带爬地就要离开。 这时元照突然说道:“人可以走,武器留下!” 小将军气愤地说道:“莫要欺人太甚!” 元照冷笑:“是你们欺辱我在先,我愿留你们一条狗命,你们应该感谢我心善!” “你……”小将军气的半死,最终只能咬牙对下属们说道,“把武器就留下!” 士兵们只好把手里刀全部扔在地上。 等那些人全部走后,阿青这才问元照:“姐姐,你真的杀了害死爷爷的人?” 元照笑道:“你不是都听见了嘛。” 阿青闻言一脸崇拜地说道:“姐姐,你真是太厉害了,爷爷要是泉下有知,一定会开心的!” 元照无奈地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好啦,赶紧收拾收拾,别耽误生意。” “哎~”阿青高兴地应道。 另一边,小将军一行人刚出了天门镇,就见前方有几个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本来心情就不好,见有人拦住,小将军当即大怒:“什么人,竟敢拦截本将军!” 其中一人恭敬地上前行礼:“草民吴耀祖见过将军。” 看清来人面孔,小将军当即怒火更甚:“原来是你,你竟还敢出现在本将军面前!” 那名叫吴耀祖的男人连忙躬身道:“将军息怒,小人不知那贱人有那般本领,让将军受辱,实乃小人之过,还请将军给小人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原来这群大萧士兵之所以会找上元照,都是因为这名叫吴耀祖的男子。 而他正是吴家族老的长孙。 此前吴耀祖无意间注意到了小将军一行正在调查拓拔将军失踪的事,于是他便主动将老赵头被拓拔将军杀死和元照会武的消息透露给了小将军。 将二者联想到一起,小将军自然就认定了元照就是凶手。 听到吴耀祖的话,小将军来了兴趣,他忍着手腕处的剧痛问道: “哦~你要怎么将功补过?” 吴耀祖眯着眼睛说道:“不知将军可知大梁的暗夜阁?” 小将军点点头:“知道,那又怎样?” 暗夜阁和追风楼一样,都是江湖组织。 只是不同于做正经生意的追风楼,暗夜阁经营的主要内容则是见不得光的暗杀。 吴耀祖面露阴险之色,“既然将军不方便出手解决那个贱人,那为何不请暗夜阁的人出手?” 小将军眯着眼睛说道:“可暗夜阁在大梁境内,本将军可进不了大梁。” 吴耀祖拱拱手道:“这点将军放心,不是还有草民嘛,据草民所知,距离天门镇不远的黑石城就有一家暗夜阁……” 小将军闻言脸上露出了笑容,“很好,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 “小人遵命!”吴耀祖连忙躬身答应,随即他又突然面露难色,“将军,请动暗夜阁费不菲,小人实在囊中羞涩……” 小将军闻言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子,他掂量两下说道:“想要本将军出钱也不是不可以,但你须得记住,此事是你一人所为,与本将军无关。”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说到底他还是害怕了元照的威胁。 万一刺杀失败,暴露其中有他的手笔,那娘们真像她说的那样,跑去大萧军营搞暗杀,后果他承担不起。 “将军放心,小人必定守口如瓶。” 然而小将军的目光越过吴耀祖,落在了他身后那几人的身上,随即随手一挥,道道劲气激射而出,那几人当场毙命。 吴耀祖当即被吓得瘫倒在地。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他立刻跪地求饶。 “本将军信你,却信不过他们,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只能请他们去地府见阎王了。” 吴耀祖赶忙说道:“是是是,草民绝不敢向外透露一个字。” 小将军随手将钱袋子扔到吴耀祖跟前,随即扬长而去。 “记住你的话,本将军奈何不了那丫头,弄死你却是轻而易举!” 直到小将军走远,吴耀祖才敢从地上爬起来,他看着同族的尸体,一时间脸色变化莫测。 另一边,元照和阿青在结束了一天的生意之后,带着大萧军士留下的那些刀来到了铁匠铺。 她想给自己和阿青各打造一件趁手的兵器。 铁匠铺的老铁匠在天门镇打铁几十年,为不少江湖人士打造过兵器。 虽说造不出神兵利器,但打造一般的兵器自是没问题。 而且他的眼光非常毒辣,一眼就看出元照带来的这些大刀是大萧军队的制式兵器。 当然,这些他没点出来。 他就是个打铁的,只管打铁就行,别的什么都不管。 “姑娘想要什么兵器?” 元照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刀!” 老铁匠道:“这不都是刀吗?你还要什么样式的?” 元照摇摇头:“这刀对我来说太轻了!” 老铁匠诧异地看了元照一眼。 这刀还轻?这些已经是重刀了。 “那你说说你的要求吧!” 元照想了想说道:“我要的刀,刀长六尺,宽1掌,刀身得重,刀刃得利,刀背得宽!” 听完元照的要求,铁匠惊呆了。 长六尺(1.98米)的刀?这比你整个人都高许多,你这姑娘能用吗? 见铁匠发呆,元照问道:“怎么样?能造吗?” 铁匠点点头道:“能造是能造,但姑娘你确定要这么做?这刀的重量且不说,刀身过长的话,不方便使的啊!” 元照摆摆手道:“您就按我说的锻造就行,能不能使那是我的事。” 狱门刀就是得用这种大刀、重刀才有杀伤力,这也是阿青不怎么能练的好的原因。 “行吧……既然姑娘都这么说了。”铁铁匠点头答应,随即他看向地上堆着的刀说道,“姑娘若是想打造一柄好刀,这些材料恐怖不够。” “这还不够?”元照面露惊讶。 “不错!”老铁匠点点头。 元照闻言先去了沉思。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把她藏在镇外的材料都取回来了。 反正拓拔将军死于她之手的事情已经暴露,那些材料藏着掖着也就没必要了。 确定完自己使用的武器,元照问阿青:“阿青,你想要什么样的武器?” 阿青想了想回答道:“暗器可以吗?” 她会的武技只有天拂手,而天拂手很适合使用暗器。 元照点点头:“当然可以,暗器好啊,暗器不用近身,安全!” 老铁匠问道:“姑娘想要什么样式的暗器?” 暗器的种类可就多了,针、飞刀、飞镖、掷箭等等。 阿青回想着今日使用筷子当暗器的手感,于是问道:“筷子可以吗。” “筷子?”铁匠再次被惊掉了下巴。 这姐俩怎么一个比一个奇怪? 一个要过分夸张的大刀。 一个要用筷子当暗器。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等把武器的要求全部说给铁匠之后,元照对对方说道:“师傅,要求就这么多,回头我把剩下的材料给您送来。” 说着她给铁匠付了20两的定金。 武器的锻造可不便宜,虽说元照已经提供了材料,但铁匠依旧要价不菲。 锻造元照的大刀须得40两。 而阿青的暗器则要20两。 攒点钱转眼就没了一半,简直造孽! 从铁匠铺离开之后,元照对阿青说道:“阿青,你先回家,姐姐有事要去趟镇外。” 阿青点点头:“嗯,姐姐你早去早回。” 和阿青分开之后,元照一路朝着镇外飞奔而去,很快就抵达了当日击杀拓拔将军一行的地方。 这里到处都是沙堆,在狂风的吹拂下,地形和当日已经完全不一样,光靠肉眼,根本不可能找到她先前埋藏兵器的地方。 只见元照将手贴近地面,然后慢慢调节周身气场,使得她的气息渐渐融入到周遭的环境里。 很快她就感应到了一堆金属的存在。 将手收回之后,她心里不由打趣自己,不知道用这本事去找金矿有没有搞头。 她径直走到埋藏兵器的地方,然后动手开挖,很快就把所有的兵器都挖了出来。 一直等到天差不多快黑了,元照才带着那些刀回到镇子。 十几把刀被她背在背上,拓拔将军那把大刀则被她抱在怀里。 这把刀最有分量,品质也最高。 她带着刀径直去了铁匠铺,将刀扔在老铁匠面前道:“师傅,这些够了不?” 老铁匠渐渐点头:“够了够了!” 又是大萧士兵的制式道具!老铁匠在心里啧啧称奇,这姑娘要不是家里有人,那就是个狠人啊! (本章完) 第17章 报复 第17章 报复 时间飞逝,转眼又是数日过去。 这天傍晚,元照和阿青刚结束一天的面摊生意,就见韩让笑嘻嘻地从隔壁院子里走出来。 “元照妹子,你家面馆今日终于改造好了,快来看看满不满意。” 韩让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元照家面馆的改造一直是他在负责监督。 他之所以会来,也是他爹的吩咐。 目的很简单,自然是和元照姐妹多多交好。 元照闻言感激地说道:“韩公子,这些天辛苦,感激不尽。” 韩让摆摆手道:“元照妹子,这就外道了啊,朋友之间不就是你帮我我帮你嘛。 还有,怎么还叫我韩公子啊,直接叫韩让或者阿让就行。” 之前他让元照叫他韩大哥,后来私下里被他爹叫去叮嘱了一番。 他虽比元照年长,但达者为师,元照实力比他强,叫韩大哥委实不合适。 元照笑道:“行,那今后我就叫你韩让了!” 叫阿让的话还是太亲密了,她自问和韩让的交情还没到那一步。 韩让喜笑颜开道:“这才对嘛,走,咱们去面馆看看吧!” 说着他便领着元照和阿青进了院子。 这院子比先前看着要宽敞多了,主要是原本多余的杂物都被清理掉了。 院子里还被铺上了石子,这样可以减少灰尘。 看完院子,三人又进了屋子。 吴大壮家原本的几间屋子现在都被打通了,还进行了修葺和加固,虽然还是原来的土屋子,但瞧着却已经焕然一新。 因为多加了好些个窗户的原因,整个屋子看着无比亮堂。 除此之外,屋子里已经摆好了好些副桌凳。 这些都是韩龙让人送来的,说是恭喜赵家面馆开业的贺礼。 “怎么样?妹子,还满意不?”韩让问。 “满意,非常满意!”元照连连点头,“比我想象中要好的多。” 韩让一脸得意道:“那是自然,也不看看监工是谁?” 韩让一脸嘚瑟的模样,引的阿青咯咯直笑。 笑完之后,阿青用满是期待的目光打量着屋子里的一切。 “姐姐,以后这就是咱家的面馆了吗?” 元照摸了摸阿青的后脑勺道:“是啊~等面馆开业,咱们的生意肯定会更好的,一定能挣很多很多钱。” 阿青先是满脸喜色,但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目光突然暗淡了下来。 “要是爷爷还在就好了,他一定会很开心的,有了面馆,他就不用风吹日晒了。” 元照拍拍她的肩膀说道:“赶明儿咱们去爷爷那儿祭拜一番,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爷爷,也让爷爷放心。” “嗯~”阿青扬起小脸,用力地点点头。 最后三人又去了厨房。 新厨房在吴大壮家厨房原来的基础上进行了拓宽,灶台进行了重建,炊具则全部换成了新的。 参观完之后,元照取出50两银子递给韩让。 “这是木匠和泥瓦匠的工钱,麻烦你交给他们。” “行,交给我吧。”韩让爽快地答应道。 眼看时间不早,韩让便提出了告辞。 “元照妹子,阿青妹子,明个我再来你们面馆捧场!” “行,那可说好了!” 等韩让走后,姐妹俩又把面馆拾掇了一遍,满心期待着明日开业。 接着一家三口一起吃了晚饭,元照又抽了点时间教了阿青认字,随后她们一起进入了修炼状态。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深夜。 一道黑影悄然出现在了元照家院子里。 只是他个刚一现身,元照就有所察觉。 就在黑影打算摸索着进屋时,元照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 “阁下于深夜不请自来,可不是为客之道。” 黑衣人心里一惊,完全不清楚对方是何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 二话不说,他的手中出现一柄短刃,随着寒光一闪,朝着元照袭来。 元照挥掌相迎,天拂手灵巧无比,手掌和手腕扭动间,宛如灵蛇一般缠绕上黑影的小臂。 元照手指在其小臂上轻点,黑影顿时觉得小臂麻发麻,差点连刀刃都握不住。 黑影见元照如此难缠,当即连连后退,和她拉开距离后,随手一挥,数枚暗器激射而出,直取元照要害。 元照同样随手一挥,凝水为冰,冰刃和对方的暗器撞击在一起,发出尖锐的声响。 拦截下对方暗器之后,元照欺身而上,抬手就朝对方胸口拍去。 黑影见此连忙闪身躲避,但元照的攻击如影随形。 嘭~~ 终于,元照抓住破绽,一掌拍在他胸口之上。 伴随着骨骼碎裂的声音传来,黑影的胸膛竟直接凹陷了下去。 噗~对方当即口吐鲜血。 意识到此次刺杀不可能成功,黑影当即运转轻功,飞身上了院墙,想要赶紧逃离。 但元照怎么可能放他就此离去? 她伸出右手,一团水流快速在她掌心凝聚,紧接着化作一柄锋利的冰刃。 她抬手一甩,冰刃激射而出,正中黑影一条大腿。 黑影惨叫一声,立刻从院墙上摔下。 元照见此飞身上前,一把将他提起来,掐住了他的脖子质问道: “说,你是谁?为何潜入我家中行凶?” 然而她的话音刚落,就见对方突然脑袋一歪,没了气息。 服毒了?元照见此眉头紧锁。 真是晦气! 她随手就将尸体扔在了地上。 这时阿青端着油灯从屋里探出脑袋。 “姐姐,坏人解决了吗?” 元照笑着走到她身边道:“解决了。” “姐姐,你没受伤吧?”阿青又关切地问道。 “没有。”元照摇摇头,她摸摸阿青的脑门问道,“害怕吗?” 阿青摇摇头:“不怕。” 元照笑道:“那就好。” 阿青一脸认真地说道:“姐姐,阿青一定会努力练功,以后不管谁想欺负姐姐,阿青都会全部把他们杀了。” 元照无奈地戳了戳她的脑门,“小孩子家家的,别一天到晚打打杀杀的。” 阿青捂着脑门不满地说道:“姐姐,你也没比我大多少……” 元照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说道:“姐姐我可比你大多喽。” 姐妹俩回到屋里之后,继续静下心来修炼。 第二天一早,韩龙被元照请来了家里。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他检查了一番昨晚那人的尸体后说道:“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是暗夜阁的杀手。 元姑娘,你可有什么仇家?” 元照闻言心里顿时有了猜想。 “多谢韩前辈指点,幕后之人我心里已经有数。” 韩龙点点头道:“那就好。” 元照看向阿青道:“阿青,咱们的面馆恐怕要推迟一段时间才能开业了。” “这样啊……”阿青有些失落,不过很快又重新打起了精神,“我都听姐姐的!” 元照又看向韩龙说道:“韩前辈,能够请你帮个忙?” 韩龙道:“姑娘但说无妨。” 元照道:“我想拜托晓月楼帮忙照看阿青一段时间。” 阿青一听急了,“姐姐,你要去哪儿?你不要阿青了吗?” 元照笑道:“说什么傻话呢,姐姐有点事要办,办完就会立刻回来。” 阿青失落地说道:“好吧,那姐姐,你一定要快点回来,不然我晚上会担心得睡不着觉的。” 元照:“知道啦!” 韩龙道:“元姑娘请放心,等你回来,韩某一定还你一个完好无损的阿青姑娘。” “那就有劳韩前辈了。”元照朝着韩龙拱拱手道。 在处理完暗夜阁杀手的尸体之后,元照让阿青跟着韩龙去了晓月楼,而她自己则在锁好家门之后,孤身来到了铁匠铺。 此时老铁匠正带着自己学徒们在哼哧哼哧的打铁。 看到元照到来,他笑呵呵地说道:“小姑娘,是你啊。” “老板,我的刀锻造的怎么样了?”元照问道。 似乎猜到元照有急用,老铁匠思索一阵后说道:“这样吧,我加把劲,今日午夜你来这里取。” 元照点点头,“有劳!” 从铁匠铺离开后,元照重新回到家里,在院里练了一会儿天拂手和狱门刀之后,她回到屋里修炼心法。 老狼一直静静陪在她身边,等元照完全进入修炼状态,它也安静地趴在床边。 这段时间,老狼的体型长大了很多,现如今已经宛如一匹小牛犊子大小,体型远比一般沙漠灰狼的体型大的多。 时间很快来到午夜。 黑暗中,元照猛的睁开眼,随即一边起身一边对老狼说道: “老狼,咱们该出发了!” “嗷呜~”老狼应了一声,快速起身跟在元照身后。 锁好家门之后,元照径直来到铁匠铺。 此时整个天门镇无比安静,只隐隐约约有敲打铁块的声音传来,声音来源的方向正是铁匠铺。 整个镇上,此时也唯有铁匠铺还有灯火亮着。 元照抵达之后,老铁匠抬起头来,指着靠在墙边的一柄长刀说道:“喏,你的刀。” 元照目光立刻被长刀所吸引,哪怕已是午夜,刀刃依旧闪烁着寒光。 她走上前握住刀柄,只那么轻轻一挥,刀身立刻横扫出去,带着阵阵破空声。 老铁匠忍不住赞叹道:“丫头,力气不小嘛。” “还行!”说着元照收回长刀,因为刀身太长,比她身高还长,她是半拖着放置在身后的。 “不谦虚的小丫头。”老铁匠摇摇头,“怎么样?对我的刀可还满意?此刀重180斤,刀长、刀宽和刀厚都是按照你的要求来的。” 元照点点头:“勉强够用了!” 说着她把剩下的钱交给老铁匠。 “我妹妹的暗器,我们改日再来取。” 老铁匠接过银两收好,“行,何时来都可。” 告别老铁匠之后,元照就这么拖着长刀出了镇子,一路消失在夜色里。 老狼紧随其后。 两日之后,一人一狼出现在了一座高大的城池面前,只见城门之上写着“白玉城”三个大字。 白玉城正是大萧距离天门镇最近的一个城池,也是大萧的军队驻扎地之一。 至于元照为何要来这里……自然是为了杀人! 当初她对位小将军说的话,可不是为了吓唬他。 她是认真的。 她已经猜到,请暗夜阁杀手刺杀自己的这件事的背后,必有那位小将军的手笔。 元照并没有进城,而是带着老狼静静地等在城外。 白玉城是对方的地盘,她自然不会进去等人瓮中捉鳖。 等了大概半个时辰之后,一个大萧的军士小队从城中走了出来。 队伍人数在十人左右。 就这样,元照悄悄地跟了上去。 等远离了白玉城之后,元照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什么人?”领头的伍长一脸警惕地看着前方手持大刀,还带着一只狼的少女。 只听少女冷酷地说道:“杀你们的人。” “嗷呜~”她的话音刚落,老狼便咆哮着扑进了人群里,惨叫声随之响起。 紧接着元照也挥舞着长刀杀了过去。 仅仅只是片刻,十来个人便全部倒在了血泊里。 将他们身上能用的东西都搜走之后,元照带着老狼重新回到白玉城外蹲守。 只是这次她换了一个城门。 一个时辰之后,又有一队士兵从城门里走出。 这次是一个百人的队伍,领头的是一位军侯。 军侯骑着马,而其他人则全部步行。 元照再次带着老狼悄悄跟上。 这支队伍是出城巡逻的。 行至一片无人的沙丘,元照现身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什么人?胆敢拦老子的路,不要命了吗?”军侯大声呵斥着。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一柄巨刃便凭空飞来,直接削掉了他的脑袋。 可怜这位军侯还是一位武者呢,虽然不入流,但比一般士兵可要强的多。 夸张的长刀在削掉军侯的脑袋之后,就这么直直地插在沙地里,鲜血顺着刀刃流进沙子里。 紧接着元照从天而降,立在长刀跟前,把剩下的百余名士兵吓得屁滚尿流。 军侯已死,他们群龙无首,顿时开始四散奔逃。 只是他们跑了没多远,就突然发现双脚陷进了沙子里不能动弹。 元照立刻提刀杀了过去。 老狼也在此刻加入战局。 犹如砍菜切瓜一般,不消片刻,百余名士兵全部身死! 搜刮了他们身上全部的钱财和兵器之后,元照牵着军侯那匹马和老狼一起扬长而去。 (本章完) 第18章 交手 第18章 交手 时间转眼过去5日。 在元照没有刻意隐瞒的情况下,有人在白玉城外截杀大萧士兵的消息,迅速传播开来。 这几天,凡是出城的士兵队伍,没一个能活着回城,就连出来查探消息的斥候也失去了踪迹。 不过短短5日,就已经有近500名士兵失踪。 这件事搞得大萧军营内人心惶惶。 这日清晨,守城的士兵只是打了个盹,等醒来之后,就发现城门口的城墙上多了一行字。 “小将军,我说到做到!” 守城士兵不敢耽搁,连忙把这事上报。 事情很快传到了军队高层的耳朵里,高层紧急召开了会议。 城主府的议事厅里,大萧的元帅正脸色严肃地高坐上位,下首坐的是一众将军。 这位元帅,正是白玉城唯一的一品高手——萧洪。 白玉城军营设有元帅一位,一品高手,即萧洪。 大将军两位,为二品高手,先前被元照所杀的拓拔将军就是其一,故目前只剩下一位。 将军10位,为三品高手,去找元照麻烦的小将军为其一,同时他也是拓拔将军的直系下属,更是他的亲侄子。 萧洪威严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众人。 “谁能给本帅解释解释,城墙上的字是怎么回事?近日失踪的士兵和这件事应该脱不了关系吧?” 一品高手气魄太过强大,压的在场的大将军和将军们几乎喘不过气来。 尤其是那位小将军,被吓得几乎快要从座位上跌落。 萧洪哪能看不出他的不对劲,当即大喝一声道:“拓拔钰,你来解释!” 拓拔钰蹭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随即颤颤巍巍地单膝跪地。 “回元帅,都是末将的错……” 他哪敢隐瞒,一五一十地将元照的来历和对方因何前来报复的事和盘托出。 萧洪听完后勃然大怒。 “好!好!好!好一个狂妄的丫头,竟敢欺辱到我大萧将士的头上!” 说完他看向另一位大将军说道:“耶律放,你带领下属守着城中。” “是,元帅!”耶律放起身拱手道。 接着萧洪又看向拓拔钰在内的五位拓拔将军部下道:“拓拔将军部众,随本帅出城会会那位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末将领命!”众将军齐声应道。 “至于拓拔钰你……此次之事皆因你而起,你罪责难逃,待本帅收拾了那小丫头,回来再另行发落你!” “末将知罪!”拓拔钰跪在地上冷汗直冒。 此时元照还不知道大萧的元帅正要亲自出城会她,她依旧守在城门口伺机而动。 突然,一支队伍的出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这是一支五百人的队伍,由五位军侯带领。 大萧军队里的军侯是一种下级军官的称呼,一般为百人统领。 元照正要悄悄跟上去,但又很快停下了动作。 有诈! 她前脚刚在城门口放了话,后脚就有一支五百人队伍出城。 太巧了! 事实上,元照的预感丝毫没错。 这支五百人的队伍确实是专门出城来对付她的,领头那五位军侯正是拓拔大将军的五位部下所扮。 而元帅萧洪更是化身成为一名小兵隐藏在了队伍里。 不过元照略一思考,还是决定跟上去。 她在城门口写那一段字,不正是为了引出大萧军队的话事人吗? 这样想着,她便带着老狼朝着那支队伍追了上去。 走了不知有多久,五百人队伍已经远离白玉城,行至一片荒芜的沙漠。 这时扮演成小兵的元帅突然低声在一位将军耳边说了一句话,就见那将军突然举起右手。 整支队伍立刻停了下来。 接着那将军对着一处空无一人的沙丘喊话道:“出来吧,阁下,跟了一路难道不累吗?”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元照和老狼从沙堆里钻了出来。 “哦~竟然能发现我,果然不是一般的军侯!” 此前她猎杀过的军侯可没一个能发现她的跟踪。 只听那将军冷笑道:“你杀了我大萧那么多将士,该不会以为还能活着离开吧?” 元照笑道:“那可不一定。” 此时元照的精气神跟刚来白玉城时已经大不一样。 接连猎杀了数百人,她浑身缠绕着大量血煞之气,哪怕只看一眼,就足以让普通人人感到胆寒。 老狼亦是如此。 “还真是狂妄自大!”那将军冷笑。 随着他挥挥手,五百名士兵顿时将元照和老狼团团包围了起来。 “吼~吼~” 看到这一幕,老狼不仅不害怕,反而跃跃欲试起来。 它是一只狼,虽然安静地跟在元照身边许久,但骨子里到底是嗜杀的。 从前它年老力衰,无力狩猎。 如今它的肉体已经恢复年轻。 它渴望狩猎,渴望鲜血的洗礼。 这几日的猎杀让它彻底满足,也彻底激发了凶性。 下一秒,老狼便冲进了人群里,张开獠牙和利齿,开始了血腥的厮杀。 隐藏在暗处的萧洪看到这一幕后,不由啧啧称奇。 好一匹凶狼! 他都有点羡慕那少女了,竟有幸得到这样一只爱宠。 只是他知道,狼是无比忠诚的生物,否则他一定会将其夺过来据为己有。 此时元照也提刀杀进了人群里。 因为知道这支队伍不对劲,所以她并未使出全力。 可即便如此,面对普通士兵,她也依旧如砍菜切瓜一般。 萧洪仔细观察着元照的动作,良久之后下定结论,二品武者,平平无奇,虽用着一把模样夸张的长刀,但只是架子,不足为惧。 眼看着普通士兵即将被一人一狼屠戮殆尽,她们又将要对五位将军动手,萧洪不得不亲自出手。 普通士兵易得,但身为三品高手的将军不易得,每一位的培养都耗费了大萧大量资源,可不能白白折在这里。 元照虽在专心杀敌,但注意力却一直时刻警惕着周围。 突然她感到身后情况不对,扭头一看,只见一位小兵突然正极速朝她杀来,从他浑身的气势来看,这绝对不是普通小兵。 说时迟,那时快,她下意识将长刀横在身前防御。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当~~ 伴随着一声嗡鸣,元照竟被那一拳击退数丈之远。 仔细一看,出手那小兵的双拳之上竟带着一副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拳套。 见元照竟能抗下自己全力一击,萧洪微微有些错愕。 这丫头是二品无疑。 可二品武者如何能抵挡一品武者的全力一击? 事实上,萧洪的眼光没出错。 元照的实力确实处在二品的水准。 但如果配上她手中那把长刀来施展狱门刀,她的实力将直逼一品。 如果再借助地利优势,和一品斗一斗也不是不行。 元照眯起眼睛看向萧洪:“报上名来!” 萧洪也不隐瞒,自报身份道:“大萧元帅——铁拳萧洪!” “原来是萧元帅,看来本姑娘面子不小啊!”元照冷笑。 萧洪道:“敢孤身屠我大萧数百将士,你还是第一个,小丫头,好胆!” 元照轻嗤:“你大萧将士行事无忌,该得此果!” “尖牙利嘴!”说着萧洪挥拳冲向元照。 元照不甘示弱,挥动长刀直劈萧洪。 当~当~当~ 长刀和铁拳不断撞击在一起,嗡鸣声不断响起,震得周围其他士兵头痛欲裂。 普通士兵受到波及,直接七窍流血。 五位三品高手的将军也感到一阵气血翻涌。 一番交手之后,元照、萧洪二人分别退后十数步。 “好狡猾的丫头!”萧洪满脸嘲讽道,此时他哪里还看不出,元照先前隐藏了实力。 “彼此彼此~”元照是在嘲讽萧洪明明身为一军之帅,却扮作一名普通小兵搞偷袭。 话毕,二人再次激烈交锋在一起。 打着打着,萧洪突然感到不对劲,他的双脚竟在不断下沉,脚下的沙子就像是长了手一般,在不断将他往下拉。 此时元照的攻击正好袭来。 伴随着一声巨响,萧洪被元照的刀背狠狠拍中。 元照的刀是重刀,配合她远超常人的力量,萧洪当即一口老血喷出。 就在元照还想继续提刀砍去时,萧洪突然大吼一声,随即周身真气涌动,他竟将脚下的沙子给炸开了。 说到底,元照还是吃了经验不足的亏,她不知道,武者一旦跨入一品层次之后,可以做到真气外放。 她能借助泥沙轻松困住二品武者的拓拔将军,可想要困住一品武者的萧洪却很难。 萧洪刚刚吃瘪,只是因为没想到元照会有这种诡异莫测的手段,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罢了。 脱困之后,萧洪挥拳迎击。 当~ 二人一触即分,各自闷哼一声,单膝跪地。 元照扶着横卧在地上的长刀,抬头看向萧洪道:“你杀不了我!” 萧洪死死盯着元照,他心知元照说的没错。 对方实力确实不如他,但如果对方一心想逃,他也奈何不得。 “你知道的,我随时可以卷土重来,你大萧的将士于我不过是待宰的羔羊!”元照继续说道。 听到这话,萧洪脸色更加难看,他铁青着脸问道:“你到底想怎样?” 元照道:“先让你的手下停手!” 此时五位将军正在围攻老狼。 老狼虽凭借灵活走位躲过了大部分的攻击,还多次咬伤和抓伤了对手,但自身依旧受伤不轻。 “都住手!”萧洪闻言立刻大喝一声。 五位将军闻言立刻停下对老狼的围攻。 “嗷呜~”老狼脱离战斗之后,立刻气喘吁吁地跑到元照身边。 萧洪:“现在可以说了吧!” “赔钱!”元照说道,“我们本来好好地生活在天门镇,是你们那位拓拔将军无故杀害我爷爷!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不过是为了我爷爷报仇,你们又派人来骚扰我,还请了暗夜阁杀手。” 听到这里,小将军拓拔钰连忙矢口否认道:“不,我没有!” 你没有?!元照狠狠瞪向对方,仿佛在说:你看我信不信! 拓拔钰被元照瞪的一激灵,他还想嘴硬,却又被萧洪狠狠瞪了一眼。 没用的东西,这时候不承认还有意义吗?就算真不是你,也得是你! “你想要我们赔多少钱?” 自己的兵被杀了几百,他还要赔钱,萧洪从没觉得如此憋屈过。 就在元照要说话的时候,一番空灵的声音突然响起。 “不如让鄙人来做个见证如何?”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天空不知何时出现一只巨大的白鹤,而白鹤之上站着一位身穿白袍、脸戴白色面具的神秘人。 此人声音雌雄莫辨,一时让人分不清“ta”是男是女。 萧洪眯着眼睛看着对方道:“百晓门的人?” “正是!”神秘人笑意盈盈地说道。 “还真是哪里都有你们!”萧洪面露厌恶之色。 百晓门是一个江湖组织,专门靠贩卖情报为生,门人几乎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且一个个武功高强,神秘莫测。 这个组织在大萧和大梁都有分布。 元照对百晓门也有所耳闻,于是朝对方拱拱手道:“那就有劳前辈了。” 神秘人笑嘻嘻地说道:“还是小丫头有趣,不像某些老菜梆子!” 萧洪:。。。 他真的很想骂人。 不过他到底还是接受了由这位百晓门门人来充当见证人。 他虽不喜欢百晓门,但不得不承认,对方信誉不错。 神秘人笑着说道:“既然双方都答应了由我来当见证人,那么将来如果有一方打破彼此的约定,那么他毁约的行为将会传遍整个江湖,到时候啊……那得有多丢人,不用我多说了吧~” 说完神秘人看向元照道:“小姑娘,说出你的诉求吧?” 其实打从白玉城不断有士兵失踪,百晓门就已经开始关注这件事,否则眼前这位神秘人也不会如此快速赶来凑热闹。 元照敢凭一己之力挑战整个白玉城的大萧将士,说实在的,神秘人很欣赏她。 否则也不会跳出来充当见证人。 元照点点头道:“我要五千两白银的赔偿,并要大萧保证,今后他们军方不会有人再去骚扰我和我的家人。” “五千两?”萧洪被气笑了,“你当我们是钱庄呢?你怎么不说五万两!” 神秘人闻言道:“萧元帅何必如此过激,可以再商量嘛!” (本章完) 第19章 天狱刀元照 第19章 天狱刀——元照 “亏你还是个元帅呢,五千两都拿不出来,丢人!” 萧洪被气个半死,说的五千两好像是沙漠里的沙子一样。 “一千两!我们最多只能出一千两!”萧洪斩钉截铁地说道。 “一千两?把我当叫子?”说着元照将自己的长刀往身前一拽,“那本姑娘就只能继续用大萧将士的血来祭刀了。” “还从来没人敢这么威胁本帅!”萧洪闻言立刻就要起身和元照再战。 这时百晓门神秘人开口道:“二位不如听我一言如何?” 元照和萧洪同时看向天空。 神秘人先是看向萧洪说道:“此事由萧元帅你的部下而起,错在你方。也是你的部下处理不当,让事态严重化,故你方承担赔偿理所应当。” 接着ta又看向元照:“姑娘,你虽心中有恨,但毕竟已屠杀大萧将士近千人,怒气也该消退了。” “既然如此,双方各退一步。 萧将军,你赔偿这位姑娘白银两千两,并承诺部下今后不再打扰其和其家人朋友。 而姑娘你,承诺这件事到此为止,今后大萧将士若不再冒犯你,你也不可再针对他们。” 神秘人的话刚说完,元照立刻出声打断道:“不要五千两也可以,三千两,这是我的底线!” 神秘人无奈摇头,随即看向萧洪道:“三千两就三千两,萧元帅,你意下如何?” 萧洪还想再说什么,却听神秘人又说:“萧元帅,适可而止,你该知道,此事继续僵持下去,对你和白玉城众将士都没好处。” 萧洪紧咬牙关,死死盯着元照一会儿,最终点头答应道:“三千两就三千两,希望你信守承诺。” 元照冷笑:“自然,本姑娘可不像某些不入流的人。” 说着她轻蔑地瞥了一眼拓拔钰。 拓拔钰敢怒不敢言。 此刻他无比后悔,他到底得了什么失心疯,非要去招惹这么一个女煞星! 这下好了! 等回去之后,元帅指定饶不了他! 接着元照又对萧洪说道:“对了,我只要金银,不要银票!” 一来,大萧的银票不能两国通用,她总不能拿着票子去大萧境内兑钱吧! 二来,这世道混乱,银票可不保险,远不如金银让人来的安心。 因为身上没带现银,所以萧洪等人只能回城去取。 临走之前,萧洪愤愤地瞪了元照一眼。 元照语气带着挑衅地朝一行人的背影挥手道:“萧元帅,麻烦尽快,我就在这儿等着!” 她也不怕对方赖账,大不了继续砍人就是。 等萧洪等人的背影完全消失,元照才收回目光,然后朝着空中的神秘人拱手道谢: “多谢前辈相助!” 若非有百晓门的人在场见证,她还真不敢和萧洪谈判。 因为在没有任何约束的情况下,萧洪可以随时打破双方约定。 但有百晓门的见证就不同了,因为只要萧洪敢毁约,百晓门也真敢把这件事宣扬的人尽皆知。 到时候就不只是萧洪个人要在江湖上社会性死亡,就连大萧的名声也会受到拖累。 神秘人用带着笑意的语气说道:“小事一桩,很久没看到这么有胆识又实力不俗的年轻人了。” 元照笑道:“前辈过誉了。” 这时神秘人看向元照身边的刀问道:“你这把刀有名字吗?造型倒是奇特。” 元照闻言一愣,低头看向了一眼手中的长刀。 这刀才刚铸造成功,她还没想过给它起名字。 不过既然有人问了……她想了想回答:“天——狱——刀!” 天是天拂手的天。 狱是狱门刀的狱。 “天狱刀啊……”神秘人默念着三个字,随即笑道,“好名字!” 说完ta便驾驭着白鹤凌空而去。 “小姑娘,咱们后会有期!” 等到神秘人离开,元照脸色突然一白,紧接着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嗷呜~嗷呜~”老狼见此立刻担忧地大叫起来。 元照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后安抚它道:“不碍事,别大惊小怪的。” 话虽这么说,但其实元照受了很重的内伤。 一品武者不愧是一品武者,萧洪一行若是再晚一点离开,她恐怕就要装不下去了。 一旦她重伤的情况暴露,那她也就失去谈判的筹码。 调整好呼吸之后,元照立刻盘膝坐好,开始运功疗伤。 《太玄经》有着比一般内功心法更好的疗伤效果。 见元照双眼紧闭,老狼便静静地趴在她身边,默默地守护着主人。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一个大萧的小兵抱着一个小小的箱子来到了这里。 他战战兢兢地将箱子放到元照不远处,连靠近都不敢。 他将盒子打开之后,露出了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里面的30锭金元宝。 1锭金元宝是10两,1两金=10两银。 这里正好3000两。 “姑娘,钱我给您放这里了!” 元照睁眼扫了一眼,确认了数目没错之后,冷声说道:“滚吧!” “是……是!”那小兵顿时连滚带爬地跑开了,恨不得多长一双腿。 经过一番运功之后,元照已经没先前那么难受。 她起身将那个箱子抱进怀里,然后对老狼说道:“老狼,走,咱们回家。” “嗷呜~”老狼高兴地嚎叫一声,快步跟在了元照身后。 就这样,元照一手抱着箱子,一手拖着天狱刀,一步一步消失在沙漠里。 不过回家之前,她和老狼去了一趟白玉城不远处的红杨树林里,她存了一些东西在这里。 前几日屠杀大萧士兵之时,元照从他们身上搜刮到了一些钱财、兵器,还有马匹,都被她寄存在了这里。 现在要走,这些东西当然也得带走。 钱财大概有一百多两出头(包含铜板在内)。 (注:大萧和大梁的铜板样式不同,但在天门镇,两种铜板都能流通,购买力也相同。) 兵器有百十来件吧,以制式大刀为主。 马匹有十来匹,虽然算不得良马,但毕竟是军队里的战马,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拿去卖能值不少钱。 将东西都拿到手之后,元照便牵着马匹朝着天门镇赶回去。 此时她还不知道,百晓门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因为回去的时候,带的东西有点多,所以直到三天之后,元照才重新返回天门镇。 只是让她惊讶的是,阿青和韩让竟然来到了镇子外面迎接她。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元照妹子!” “姐姐!” 两人老远就朝着元照用力挥手,随即元照就看到阿青一边朝着她飞奔而来。 “姐姐,你可算回来了!我都快担心死了!” 只是刚一靠近,阿青就愣住了。 因为她在姐姐的身上感受到了极强的压迫感。 阿青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感受,是因为这段时间元照杀戮太重,身上的杀伐之气还未完全收敛。 不过仅仅只是一瞬,阿青就立刻调整了过来。 不管姐姐什么样,姐姐就是姐姐。 她没有任何害怕姐姐的理由。 她一把抱住姐姐的腰说道:“姐姐,我好想你呀!” “姐姐也想你。”元照摸摸她的后脑勺说道。 “嗷呜~”这时老狼朝着阿青叫了一声。 阿青立马笑着说道:“我也想老狼。” 老狼一听顿时满意了。 接着阿青开始在元照身上摸来摸去。 “姐姐,快让我看看,你受伤没有。” 元照有些疑惑阿青干嘛这么问,因为她并没有告诉阿青自己这次外出去干了啥。 韩让紧跟着跑了过来,只见他一脸激动地说道:“元照妹子,你真是太牛了!” 元照疑惑地问道:“这话怎么说?” 韩让一脸揶揄地说道:“哎呀,元照妹子,跟我还藏着掖着作甚,你这些日子的壮举我都已经知道了,阿青妹子也知道了!” 元照闻言看向阿青,只见阿青正满脸崇拜地朝她用力点头。 这情形弄得元照更加一头雾水了。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就是你在白玉城大杀四方的事啊!”韩让一脸激动地说道。 元照一听顿时愣在了原地,“你们怎么知道这事?” 韩让解释道:“当然是百晓门传出来的啦!” 原来在元照往天门镇赶的这几日里,百晓门已经将她一人屠戮大萧近千将士,以及勇斗大萧一品元帅并全身而退的事迹给传播开来。 现在不仅是天门镇,整个边境都在快速传播这件事,如今元照在整个边境可以说已经名声大噪,一战成名。 那可是一品高手啊! 在绝顶高手不出的情况下,一品武者就已经是顶级战力。 而整个天下又有几个绝顶高手? 寥寥无几。 事实上,这件事不仅让元照一举成名,还使得大萧和大梁的士兵之后在周边村镇的行事收敛了不少。 从前他们从来无所顾忌,对于普通百姓那是想打就打,想杀就杀。 因为两国交界这些村镇都属于两不管地带,不管他们对普通百姓做什么,都不会有人来给百姓们做主。 但现在他们不敢了。 万一再来第二个元照,谁能扛得住? 丢脸、丢命、丢钱,三重打击。 听完韩让的解释,元照这才恍然大悟,她没想到百晓门传播消息的速度竟会如此之快,难怪在江湖上赫赫有名。 韩让神秘兮兮地说道:“你知道大家现在都怎么称呼你吗?” “怎么称呼?”元照好奇地问道。 “天狱刀元照!”韩让一脸羡慕地说道, “天狱刀?”元照面露诧异,天狱刀是她的武器,而这个名字她只告诉了百晓门那位前辈。 看来这个名号也是百晓门传出来的,难怪那位前辈当时要问她的刀叫什么。 江湖上各大武林高手的称号五八门,但一般都有其根据,或是武功绝学,或是佩戴的兵器,或是其品行特质,又或是其身份背景、传闻事迹…… 她这称号,很明显就是根据所使兵器而来。 “没错!”韩让连连点头,“天狱刀……真是威风啊,什么时候我也能在江湖上闯出一番名声来啊!” “那你就多多努力吧!”元照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韩让长叹一口气道:“难啊!” 元照道:“好啦,好啦,咱们还是赶紧回家吧。” 说着她牵着身后的十来匹马往镇子里走去。 韩让激动地看着马匹和马背上驮的那些东西问道:“元照妹子,这些都是你的战利品吗。” 元照一边走一边回答:“没错。” 阿青则继续问道:“姐姐,你真的没受伤吗?” “有是有啦,不过放心。”为了不让阿青担心,元照没说实话,“都是些小伤,不碍事!” “对了,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今日要回来的?” “还不是阿青妹子,知道你去白玉城报仇之后,每天都拉着我来这里等。” “哎呀呀~阿青,你揪我干嘛?” “还揪?还揪?再揪我生气啦!” 三人就这么边走边聊地进了天门镇。 元照带着十多匹马进城,很快就引起了他人的注意。 没走几步,只见不远处的一家茶楼的二楼窗户里突然探出半截身子。 那是一个身穿青衣的江湖人士,只见他朝元照拱手说道:“阁下可是天狱刀元照元姑娘?” 元照还没出声,韩让就上前一步说道:“怎滴?有事?” 那人连忙笑着解释:“兄台莫要误会,我只是敬佩元姑娘行事,特想结交一番。” 韩让闻言挥挥手道:“行了,知道了,你已经认识了,退下吧。” 元照确实没想跟这些不知打哪儿来的江湖人士打交道,于是便任由韩让替自己出面挡下。 就这样,从镇子入口处到家,短短一小段的距离,元照接连遇到了十几个想要上前结交的人,全都被韩让给拦住了。 等到了家门口,韩让一脸得意道:“哎呀,这辈子都没想过我韩某人有这么威风的时候。” 这时他一转头就看到阿青在捂嘴偷笑。 “阿青妹子,你笑什么?” 阿青笑嘻嘻地说道:“我姐姐教过我,韩大哥,你这叫狐假虎威。” “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呢!”韩让气急败坏。 元照和阿青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就在三人打算进门时,隔壁突然传来一阵叫骂声,紧接着一个人踉跄着被推了出来。 (本章完) 第20章 卖马 第20章 卖马 出于好奇,元照伸头一看,被推出来的原来是关小牛。 紧接着就听到院里传来一阵责骂声和哭泣声。 “这么大个人了,有手有脚,还赖在舅舅家不肯走,这些年活是没少干,钱却不往家里拿一分!怎么好意思?要是我,早羞的没脸了!” 这是关小牛舅妈伍小惠的声音。 “呜呜呜~~大金子,你说说话!快说话呀!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你婆娘把小牛赶出去?那可是你亲外甥啊……” 这是邹大娘的声音。 “娘,小惠说的有道理,小牛都这么大了,总不能一直要我们养着,他也到了自立门户的年纪了。” 这是关小牛舅舅呼金的声音。 “你放屁,当年你姐姐家的财产是不是都给你了?你这没良心的畜生,现在来说这话!我打死你!打死你个畜生!” 这是关小牛外公呼老头的声音。 院子里闹腾了一会儿又安静了下来。 元照几个没当回事,关了院门进了家。 而关小牛却目光阴冷地盯着元照刚刚站过的地方。 都是她! 都是因为她! 如果当初她接受了自己,自己怎么会像今日一般,像条丧家犬一般被赶出家门? 直到邹大娘家的院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他才缓缓收回目光。 出来的是邹大娘。 只见她满脸泪水地透过门缝对关小牛说道:“小牛啊,是外婆对不起你,管不住你舅舅,也劝不住你舅妈……呜呜呜……外婆没用!”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条手绢,打开后露出了里面包裹着的几两碎银子。 “这是我跟你外公攒的棺材本,都在这儿了,你拿着。” 说着她上前将银子塞进了关小牛手里。 “外婆只能帮你这么多,你在外面要当心,安顿下来之后就回来告诉外婆一声。” 邹大娘喋喋不休地嘱咐着关小牛,殊不知,她的外孙此时却在用满是怨恨的眼神在看她。 许久之后,关小牛背着单薄的行囊离开了这里。 他本想在镇上找个活计赶紧安顿下来,但心里越想越不甘心, 他想出人头地,他想要所有看不起他的人都必须仰望他,他还要那些人受到惩罚…… 最终他决定离开天门镇,去外面闯荡一番,他一定要混出个人样来! 就这样,关小牛一步一步朝着无尽的沙漠里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他又渴又饿,最终忍不住倒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一阵喧闹声。 他以为是路过的商队,顿时高兴不已,以为自己得救了。 可在看到那些人慢慢靠近之时,他被吓得脸色剧变。 不是商队,是沙匪! “大哥,这里有个人!”很快就有沙匪发现了他。 紧接着他被一群沙匪团团围住,沙匪们骑着马绕着他转圈,把本就饥渴交加的他绕的头晕眼。 只听沙匪老大说道:“呦~没想到还是个小白脸!” 和一般天门镇人相比,关小牛确实长得更白净些,加上他身材单薄,四肢纤细,确实有点小白脸的味道。 另一个沙匪笑嘻嘻地说道:“这样的小白脸应该能卖不少钱。” 听到这话,其他沙匪们顿时洋洋得意地大笑起来。 “去,把他抓起来。”沙匪老大说道。 听到老大发话,当即就有一个沙匪从马背上跳下来,径直朝关小牛走去。 关小牛被吓得不行,不停地往后退,“不要,不要过来!” 这时沙匪老大提醒道:“不要忘了搜身!” 沙匪小弟嘿嘿一笑,“放心吧老大,忘不了!” 说着他一把揪住关小牛的衣襟,从他怀里将包袱扯了出来,很快就找到了邹大娘给的那笔钱。 至于他自己这些年攒下的积蓄,早就在被赶出家门的时候,被舅妈给偷偷昧下了。 “呦吼,老大,还是个小肥羊!”沙匪小弟惊喜地说道。 见自己的傍身钱要被夺走,关小牛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和勇气,猛的扑过去就要把钱抢回来。 “那是我的钱,还给我,你们这群强盗!” 可他哪是沙匪的对手,还没碰到人家,就被一脚踹飞了出去,然后脑袋一歪,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东西!” 沙匪老大还笑着责骂小弟道:“下手注意点分寸,这可是商品,被打坏了怎么办?” 小弟顿时笑哈哈地拍了拍自己刚刚踢人的腿,“瞧我这不知轻重的腿,有罪!有罪!” 就这样,沙匪们带着关小牛一路扬长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关小牛从迷迷糊糊之中苏醒,他刚想动,却感到胸口处传来一阵剧痛。 这剧烈的疼痛让他意识完全回笼,他这才发现自己被关在了一个木笼子里。 “这是哪儿?”他下意识问道。 “还能是哪儿,人贩子的车队呗!”这时一道声音自他耳边响起,他这才发现还有一个人和他同在一个笼子里。 这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长得瘦瘦小小的,一看就知道没吃过一顿饱饭。 “人贩子……”关小牛喃喃自语道,随即他看向那少年问道,“你也是被沙匪抓来的吗?” 那少年嗤笑一声,“沙匪?我是被亲爹亲娘给卖来的!” 关小牛顿时不吱声了。 他想:如果我爹娘还在,肯定不会卖我。 良久之后,他又开口问道:“我们这是要被运去哪里?” 少年摇摇头:“不知道,不管去哪里,总归不是什么好去处。” 关小牛的去向无人在意。 元照到家之后就把韩让给打发了出去,随即她嘱咐阿青道:“阿青,姐姐奔波了好几天,有点累了,想好好休息休息,你别来打扰我知道吗?” “嗯~姐姐放心吧,你好好休息!”阿青答应道。 元照点点头后进了房间关上门。 老狼紧紧跟在主人身后,寸步不离。 进屋之后,元照立刻盘腿坐到床上运功疗伤,老狼则静静地趴在床下。 它也受了不轻的伤。 阿青也确实没打扰姐姐。 她先是把屋子和院子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然后又给鸡喂了食,菜地浇了水。 姐俩不再的这几天,韩龙都有定时让人来帮忙喂鸡。 等做完这一切,阿青就开始对着院子里的木桩练习天拂手。 几日不见,阿青的天拂手练的越发像模像样。 原来和元照分离的这些天,她为了减少对姐姐的思念,于是把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练功上,起早贪黑地练。 这可把韩让给害惨了。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每每看到阿青闻鸡起舞,韩龙都要把韩让大骂一顿。 看看人家小姑娘,再看看你,不争气的东西! 韩让委屈不已,明明他常听他爹在外人面前夸他习武天赋很不错。 隔天一早,元照从屋里刚出来,就听到了院子里传来一阵哼哼哈嘿的声音。 只见阿青正满头大汗地在练功。 “阿青,这么早啊?” 听到姐姐的声音,阿青立刻停下手中动作,“姐姐,你起啦?昨晚休息的好吗?” 元照笑道:“神清气爽!” 阿青一听,脸上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姐姐,我做了早饭,要吃吗?” 元照摸了摸肚子道:“正好饿了。” 阿青闻言一边往厨房里跑,一边说道:“姐姐,咱们一起吃!” 不多时她就端着已经盛好饭菜来到了堂屋。 吃饭的时候,阿青问道:“姐姐,那些马你打算怎么处理?一直放在院子里好像不怎么好。” 她们家院子虽然不小,但放十几匹马还是太过勉强了。 元照想了想说道:“这样吧,留下一匹咱们家自用,其他的都牵到集市上卖了吧!” 阿青闻言眼睛一亮,“姐姐,马是不是很值钱?” 元照回答道:“应该吧,肯定比牛羊值钱。” “太好了,咱们要有钱了!”阿青激动地说道。 元照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小财迷!” “嘿嘿~”阿青咧嘴一笑,随即开始加速吃饭。 等吃完之后,她就兴冲冲跑进院子,忙前忙后地给那些马擦拭身体,把马清理的干干净净。 这样就能卖出个好价钱了。 别说,一番清理之后,那些马确实精神了不少。 等元照吃完早餐从屋里出来,阿青指着其中一匹黑马说道:“姐姐,咱们就留这匹吧,它最高最大,还很乖!” 元照定睛一看,那确实是最健壮的一匹马,于是爽快答应道:“好啊,那就留它!” 阿青闻言顿时兴高采烈地将那匹马单独牵出来。 这时元照说道:“把它牵隔壁院子里去吧!那里宽敞。” 隔壁院子和元照家原本的院子之间已经打通,由一座宽敞的门连通着。 等阿青将黑马在隔壁院拴好,姐妹俩便牵着其他马匹出门了。 她俩一进入集市,立马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能同时牵着十几匹马的人可不多见。 有人认出了姐俩的身份,因此并不敢上前打扰。 但也有不长眼的,毕竟元照也还没到人人都认识的地步。 大部分人都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这不,姐妹俩进集市之后,刚走没几步就被一个马贩子拦住了去路。 “两位姑娘,可是要卖马?” 元照停下脚步,“你要买?” “那是自然,小的就是做这门生意的。”马贩子笑呵呵地说道。 “出价吧。”元照言简意赅地说道。 马贩子闻言顿时眼冒精光地打量起那些马匹,随后搓着手问道:“姑娘,不知这些马是何来历?” 元照冷冷瞥了他一眼,“要就要,不要就拉到,问东问西作甚?” 马贩子被元照看的心里一惊,但很快又扬起笑脸,“要,怎么会不要呢!既然姑娘不愿意说,那小的就不问了。 这样吧,一匹马12两怎么样?” 元照顿时被气笑了,这是欺负她不懂行呢! 可就算她不懂行,她也知道,普通马匹和战马的价格是不一样的。 马贩子出的是普通马的价格,而她的马可都是战马! “既然没诚意,何必上前来打扰!” 说着元照就牵着马要继续往前走。 马贩子一看急了,立马追着说道:“哎~姑娘,别着急嘛,价格不满意,咱们能再商量。 13两,我出13两总行了吧?” 见元照依旧不搭理,他又出价道:“15两,15两您总该满意了吧?这价已经很高,不能再高了。” 他还想再说,阿青张开双臂拦住了他,“没听到我姐姐的话吗?没诚意就不要来打扰我们!” 看到这一幕,马贩子脸色有点不好看,他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 周遭其他人见此立马蠢蠢欲动。 原来这马贩子在集市里是有些势力的,他有心强买强卖,但又担心这姐俩不简单。 毕竟能随便牵出十几匹好马的人,想来不可能没有手段。 思虑再三,他朝周遭使了使眼色,那些蠢蠢欲动的人立刻安静了下来。 就在马贩子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一队人马走了过来。 领头的是个穿着打扮十分富贵的中年男子。 只见他笑呵呵地走到元照跟前拱手道:“想必这位就是元姑娘吧?” 听到这话,马贩子一愣。 元姑娘?哪个元姑娘? 至于那中年男子他却是认识的。 应该说,但凡天门镇生意做的有点规模的就不可能不认识他。 他乃是柏誉商会的会长。 柏誉商会是一家由多家大型商行联合成立的名叫商会组织,专门经营着大梁和大萧之间的边境生意。 天门镇的商会不过是他们的一个分部。 可以说,他们在天门镇的势力远比晓月楼要大的多,几乎掌控着整个天门镇和周边多个镇子的经济命脉。 如果你想在天门镇做生意,那就必须去柏誉商会进行登记,不然大宗的货物,你恐怕很难从天门镇运出去。 这样一位大人物,竟会对一位年轻姑娘如此热情,马贩子心里不禁感到疑惑。 突然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姓元? 最近声名鹊起的那位天狱刀可不就是姓元? 一时间,马贩子冷汗直冒。 不会就是眼前这位吧? 元照有些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位笑眯眯的胖大叔。 “阁下是……” “哦~忘了自我介绍,还真是失礼了!”胖大叔闻言立刻笑呵呵地自我介绍,“本人俟斤浩然,柏誉商会天门镇分行的分会长,早就听闻姑娘大名,本想亲自登门拜见,不想今日竟有幸在此偶遇。 缘分,果真是缘分啊!” (本章完) 第21章 千千圣手 第21章 千千圣手 “原来是俟斤会长!” 俟斤这可不是大梁的姓氏,看来这位柏誉商会的会长乃是大萧出身。 “久仰,能在这里偶遇,确实是缘分。” 俟斤浩然看了一眼元照身后的马匹,“姑娘这是来卖马的?” 元照点点头,“正是。” 俟斤浩然立刻面露笑容道:“那正好,鄙人正想购买一批良马呢,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啊,不如姑娘把这些马都卖给我?” 元照也不知他是否真有买马需求,但既然人家提了,卖他也无妨。 “只要俟斤会长出价公道,没什么不可以的。” 说着她瞥了一眼刚刚的马贩子。 马贩子注意到这目光,顿时觉得双腿直打颤,差点儿没站稳,幸好同伴及时扶住了他。 俟斤浩然笑眯眯地说道:“那是自然。” 说着他伸出三根手指,“姑娘这些都是好马,30两!” 元照欣然答应:“成交。” 俟斤浩然给的价格很公道,甚至微微有些虚高,元照没什么理由不答应。 当然,他真要是出一百两一匹买自己的马,元照可就不敢接了。 这种情况,谁知道对方有没有在琢磨什么坏点子,毕竟天下没白吃的午餐。 但如果只是稍稍虚高一点,那大概率人家只是想跟你结交一番。 只见俟斤浩然朝着身后的下属挥挥手,顿时有两个打扮利落的锦衣男子走出,从元照手里接过了马匹的缰绳。 瞧他们的打扮,应该都是俟斤浩然的打手。 俟斤浩然本身是不会武的,但他身边有的是可供他驱策的武林高手。 紧接着俟斤浩然再次招招手,又一锦衣男子上前,将一个锦盒递到了他手里。 他双手奉上锦盒道:“元姑娘,12匹马,共计360两,你数数。” 元照接过锦盒点点头,打开之后,只见里面躺着36锭胖乎乎的银元宝,每锭都是10两,瞧着就让人心生欢喜。 此时元照还不知道,不远处一座青楼的二楼,一位油头粉面的年轻男子正眯着眼睛看着她。 准确来说是在看她手里的锦盒。 “天狱刀……元照……有趣。”他用指尖轻轻摩擦着手里的酒杯,口中低声念叨着。 元照这边在钱货两讫之后,朝着俟斤浩然拱拱手道:“俟斤会长,有劳了!” 俟斤浩然揉了揉自己的大肚子,笑哈哈地说道:“元姑娘客气,咱们既然认识了,那么就算是朋友了,等改日咱们再聚,今日我就不打扰你了,后会有期。” 元照点点头道:“后会有期。” 等俟斤浩然带人离开之后,阿青一脸惊奇地望着元照说道:“姐姐,刚刚那个大叔好生友善啊!” 元照说道:“阿青,你记住,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阿青一脸不解:“什么意思?” 元照解释道:“意思是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地对你好,突如其来的善意,也许带着其不为人知的目的。” “哦~”阿青似懂非懂地点头。 元照笑着拍拍她的头顶,“将来你就会慢慢明白了。” 随即姐俩就开始在集市上疯狂的购物。 除了面馆开业要用到的食材、调料、器具,元照还带着阿青买了新衣裳,买了她从前从来没拥有过的头。 当然,她自己也没少买。 有钱了,她们终于不用穿用最低等最粗糙的麻布衣裳了,而是买了材质比较上等的葛质材料服饰。 相比较其他材质的衣裳,葛布比麻布柔软,且透气凉爽,适合元照她们这些干活的人穿。 她们还买了些毛皮衣裳和丝绸。 皮毛留着晚上穿,毕竟天门镇昼夜温差大,晚上还是很冷的。 丝绸则是用来做里衣。 不得不说,在天门镇,丝绸是真的贵,竟比大部分皮毛的价还高。 阿青从来没这么畅快地过钱,也从来没拥有过这么多好东西,一路上笑的灿烂如。 等购物结束,她们又去铁匠铺子里将阿青的暗器给取了。 随即姐妹俩便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一到家,姐俩就烧水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然后换上了今儿刚买的新衣裳。 所谓人靠衣裳马靠鞍,换了新衣之后,姐俩看上去立马就不一样了,以前瘦瘦小小的阿青感觉都白了一个度。 阿青头上戴着元照刚买给她的绢,提着衣摆对着元照转了一圈。 “姐姐,你看我漂亮不?” “漂亮!漂亮!”元照赞不绝口,“咱们阿青越来越亭亭玉立了。” 因为平时要干活,姐俩都没穿裙子,而是穿的长裤。 不过总体颜色却比从前鲜亮了不少。 阿青穿的是青色衣衫,而元照穿的则是浅黄色。 以前姐俩的衣服大多都灰扑扑的。 “嘿嘿~”阿青被元照夸的有点不好意思了,她红着脸说道,“姐姐,咱们还是快干活吧!” “行,那抓紧的吧!” 说着姐俩就忙活了起来。 她们是在为面馆的开业做准备。 元照已经决定,明天面馆便正式开业。 正好家里的番茄已经红了,明日她打算为店里增加一份新菜单,那就是“西红柿鸡蛋面”! 不过西红柿鸡蛋面太没噱头了,还是再想想,明日重新起个响亮的名字吧! 姐妹俩一直忙活到天黑,一起吃过晚餐之后,又像往常一样回房间里修炼。 深夜。 熟悉的一幕再次发生,一道黑影悄悄潜入了元照家院子里。 落地之后,他张望了一会儿,确定没人发现之后,开始往屋里摸去。 一进屋里,他就开始轻手轻脚地翻箱倒柜。 最终,他的目标锁定在了一个柜子上。 柜门被一把大锁锁着。 不过是一把锁。 黑影露在外面的双眼闪过一丝不屑的光芒,只见他掏出一根铁丝,对着锁眼一阵捣鼓。 咔嚓~清脆的声音响起,大锁被打开。 此时黑影还没注意到,窗子外面,一道人影正静静地观察着他。 黑影一脸兴奋地打开柜子,很快从里面抱出一个小木箱,打开之后,一锭锭金元宝在黑暗中闪烁着淡淡的光泽。 “喔~” 黑影惊呼一声,满脸喜色地轻抚着金元宝。 发财啦! 怀着激动的心情,黑影关上箱子,抱着它起身就要往外走。 只是他刚抬头,就看到屋外有个人在注视着自己。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妈耶~差点被吓尿。 “我当谁又来找麻烦呢,原来是个小毛贼。”元照轻笑一声道。 黑影一听顿时不乐意了。 “说谁是小毛贼呢?爷是那种小偷小摸的家伙能比的吗?” 元照嗤笑:“看来还是个对自己本事很自信的小毛贼!” 黑影气急败坏:“都说了不是小毛贼!” 元照:“那不如报上名来?” 黑影轻笑:“倒也不是不能说。 臭丫头,听好了,小爷我就是江湖人称夜不走空,来去无踪的千千圣手晓空空。” “千千圣手晓空空?看来还是个有名气的毛贼。”元照的语气里依旧满是看不起。 黑影气极反笑:“臭丫头,别以为杀了几个人就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小爷我成名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呢! 不跟你废话了,小爷我要用你的钱去潇洒喽!” 说着他就要飞身离去。 晓空空确实没说谎,他在江湖上确实很有名气。 他的武功虽平平无奇,但一身轻功却独步天下,因此哪怕是一品高手也抓他不住。 凭借这本事,他在江湖上干净鸡鸣狗盗之事,惹了不少仇家。 这仇家多了,他就算逃跑的本事了得,也难免疲于应对,于是便悄摸来到了这鱼龙混杂的两国边境处避难。 只是他贼性难改,刚来天门镇就盯上了发财的元照。 只是他想不到,他今日注定要在元照的手里吃瘪。 他刚运转轻功想要离开,却啪叽一下摔倒在地,结结实实吃了一嘴泥。 此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双脚不知何时竟已深深地陷进了地下,任凭他如何努力都抽不出来。 元照走进屋里,伸手在他身上用力那么一点,晓空空顿时发现自己不能动弹了。 元照使用的是天拂手自带的点穴功夫。 如果说狱门刀是大开大合、刚猛霸道的绝学,那么天拂手走的则是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的路子,点穴功夫便是其中一绝。 至于晓空空的双脚为什么陷进地下,那自然是她操控天地之力的结果,不然她刚刚干嘛要和他说那么多废话! 她在沙漠里之所以能轻松操控沙子,那是因为沙子松散,便于操控。 如果她想要操控普通地面,那就需要耗费大量时间了。 元照对于天地之力的操控非常依赖于环境。 在天门镇,她最易于操控的便是大地。 其次是火焰。 对于水的操控最难。 如果现在她居住在水边,那么她对于水的操控肯定会变得非常便利,就像是在沙漠里操控沙子一样。 至于木之力和金之力,她目前好像还没法操控。 等将来她将《太玄经》修炼的层次越来越深,那么想必她对天地之力的操控也会越强。 元照一把扯下晓空空脸上的面巾,用力拍拍他白嫩的小脸道:“牛皮吹的那么大,没想到就这点本事!” 晓空空脸色羞红地怒吼道:“你用了什么妖法?快放了我,不然小爷有你好看!” “还嘴硬!等着吧,有你苦头吃的!” 说着元照又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脸。 随时她起身去找了个绳子。 晓空空趴在地上觉得屈辱至极。 只是他不会想到,更屈辱的事还在后头呢! 第二天一早,元照家的面馆正式开业,来捧场的熟客有不少。 只是大家来到面馆门口的时候,着实被眼前的一幕吓一跳。 因为面馆的门口正吊着一个浑身只穿了一个裤衩子的青年。 青年很想呼救,可嘴巴被堵着,又被点了穴道,因此只能满脸通红地接受围观。 此时阿青正在门口迎客。 因为面馆刚开业,元照担心大家不知道情况,于是就让阿青站在门口迎客并说明情况。 以前这里叫赵家面摊,现在这里叫赵家面馆。 元照并未改名,依旧延用了爷爷用了几十年的名字,也算是对爷爷的一种纪念吧! 这时一群人来到面馆前。 他们是以前赵家面摊的老客户,也是一群专门给人押送货物的镖师。 天门镇周围的沙漠里藏匿着许许多多沙匪,若是没有镖师的护送,货物很难进出。 天门镇还有许许多多同样的镖师,他们有不少都曾来光顾过赵家面摊。 当然,会来赵家面摊的,一般也都不是什么大镖局的镖师,他们一般接不到什么大的活计,只能勉强混口饭吃。 只见领头的镖头高兴地和阿青打招呼:“阿青姑娘,我们来给你们捧场了!” 也是让他们赶巧了,因为平日里大多时间都要走南闯北的押镖送货,他们大多情况下都不在天门镇。 只有每次押完镖、送完货,他们才会来这里吃上一顿。 没想到今天正好赶上面馆开业。 阿青闻言连忙热情地招呼道:“各位叔叔快里面请!里面请!” 这时镖师们也注意到了被吊在门口晓空空,于是有人惊讶地问道:“阿青姑娘,你们这儿怎么吊着个白斩鸡,多埋汰人啊!” 阿青朝着晓空空啐了一口,“呸~这个臭不要脸的,昨晚竟然跑去我家偷东西!” 那镖师一听顿时同样啐了一口,“呸,那真是活该,老子最讨厌这种偷鸡摸狗的人了!” “就是!就是!活该!” 其他镖师纷纷附和,同样朝着晓空空啐了一口,随即兴高采烈地被阿青引进了院子里。 “阿青姑娘啊,你们日子总算是好起来了呀!” 镖师们边走边和阿青说笑。 他们也算是看着阿青长大的了。 “嗯嗯,多亏了我姐姐。” “元姑娘是个好人。” “阿青姑娘,你今天这身打扮好看。” “真的吗?” “真的,真的,戴的也好看。” “嘻嘻~我自己也觉着好看呢。” …… 随着时间推移,面馆里客人越来越多,阿青像只小鸟儿一样在客人之间跑来跑去。 大概因为元照名声传出去的缘故,今日来店里的客人格外多,大部分都是生面孔。 (本章完) 第22章 生意兴隆 第22章 生意兴隆 同样外面围观晓空空的人也越来越多。 路上的行人总会忍不住驻足多看两眼,尤其是大姑娘和小媳妇。 “哎呀~怎么这样?羞死人了。”姑娘们用手捂住了羞红的脸,但却忍不住岔开手指头,露出一条缝隙。 小媳妇们就不一样了,大大方方地看,一边看还一边指指点点。 “真白!真嫩!好看!” “不知道摸起来是什么手感。” “肯定比我家那老鬼手感好。” …… 这时俟斤浩然带着几个随从,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当看到被吊着的晓空空时,他脸上露出极其惊讶之色。 “这……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千千圣手吗?我没看错吧?” 他的手下低声在他耳边说道:“是晓空空没错。” 俟斤浩然的讶异之色更甚。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儿?” 这时一个围观的大婶喊道:“这小白脸昨晚跑元姑娘家偷东西被抓住了。” 俟斤浩然恍然大悟。 他走上前啧啧称奇道:“真不容易啊,谁能想到,纵横江湖的千千圣手晓空空,竟会栽在小小的天门镇。 想不到,想不到,元姑娘实乃神人也!” 说着他哈哈大笑着走进面馆,临走前还拍拍晓空空的屁股。 “真翘~哈哈哈~~~天门镇的姑娘们有眼福喽!” 不得不说,晓空空确实有着一身不错的皮囊。 俟斤浩然走之后,一个大娘问身边的人道:“这小白脸难道还是个名人?” 身边的人摇头,“不知道,应该是吧?” 大娘立刻说道:“那我得赶紧多看两眼,不然以后没得看了!” 晓空空:=(*) 俟斤浩然进店之后,一眼就看到了悬挂在墙上的那柄巨刃。 他身后的四个随从都是武林高手,能非常清晰地感受到从刀上传来的煞气。 “老板,那刀不简单!”其中一个随从低声对俟斤浩然说道。 俟斤浩然闻言微微眯起了眼睛。 这刀正是元照悬挂在那儿用来震慑宵小的天狱刀。 阿青见有人进门,立刻热情地迎上来,她一眼就认出了这位有过一面之缘的柏誉商会会长。 “俟斤会长,快里面请。” 俟斤浩然打量着阿青笑道:“原来是元姑娘的妹妹,今儿穿的可真精神。” “多谢会长夸奖,我叫赵元青,您叫我阿青就行。”阿青引着俟斤浩然一行到一个空位上坐下。 俟斤浩然见阿青落落大方,收起了对她的一丝轻视。 他在店里扫视了一圈后说道:“阿青姑娘,看来你们今日生意不错啊。” 阿青忙道:“多亏大家肯赏脸。” 俟斤浩然点点头,随即朝着手下使了个眼色,那属下立刻奉上一个锦盒。 “这是我给元姑娘的开业贺礼,阿青姑娘,劳烦你收下。” 阿青接过礼盒说道:“那我就代姐姐谢谢您了。 俟斤会长同诸位都想吃点什么?” 俟斤浩然闻言看向不远处挂在墙上的菜单。 赵家面馆的菜单上只有三样。 素面:5文一碗。 牛肉面:9文一碗。 惊鸿翡翠面:12文一碗。 惊鸿同金红,金指鸡蛋,红指番茄,故而是惊鸿翡翠面,这可是元照绞尽脑汁,想了一晚上才想出来的名字。 俟斤浩然疑惑地问道:“阿青姑娘,这惊鸿翡翠面是何物?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其他吃面的人纷纷竖起耳朵。 其实他们也蛮好奇的。 只是这面有点贵,他们舍不得点,自然也就不好意思问。 到底是什么面,竟这么贵? 阿青闻言一脸骄傲地说道:“这可是我姐姐研制出来的独家配方,味道奇妙无比,俟斤会长不如点一碗试试?” 似乎是回想起了惊鸿翡翠面的味道,阿青下意识舔了舔舌头。 昨晚她们的晚餐就是姐姐亲手做的惊鸿翡翠面。 一回想起那种味道,阿青就觉得意犹未尽,实在太好吃了! 俟斤浩然自然是不差钱的主,于是大手一挥道:“行,那就来五碗那什么惊鸿翡翠面!” “好嘞,客人稍等!”阿青激动地应声,随即抱着俟斤浩然送的贺礼跑进了厨房。 一进厨房,她就兴奋地朝姐姐大喊:“姐姐,五碗惊鸿翡翠面!” “好,知道了!”元照动作利落地在阳台上忙碌着,一双手几乎舞成了残影。 她觉得自己的天拂手,早晚要在厨房里练至大成。 很快五碗面就做好了,元照将它们一一摆放到托盘上递给阿青。 “给客人送去吧!” 这时她才注意到,阿青怀里抱着一个盒子。 “哪儿来的?” 阿青回答道:“俟斤会长送的贺礼。” “俟斤会长来了?” “嗯嗯,这面就是他点的。” 元照接过盒子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整整齐齐地插着数把精光闪亮的刀具(菜刀),每一把的大小规格都不同。 “哇,好亮的刀!”阿青惊呼道。 元照抽出其中一把,伸出一根手指往刀刃上轻轻一弹,伴随着一阵急促的嗡鸣,刀刃快速震颤起来,同时一道寒光随之闪过。 “好刀!”元照忍不住惊叹。 看来那位俟斤会长下了血本啊,这几把刀绝对都是用珍贵的百炼钢锻造出来的,材质比元照的天狱刀还好。 天狱刀说到底只是用普通道具为材料锻造出来的。 但百炼钢不同,它需要技艺精湛的刀匠千锤百炼才能得到。 这么贵重的贺礼,将来可不好回礼啊!元照不由感到头疼。 “好了,把面给客人送去吧!” “好嘞~”阿青欢欢喜喜地端着面出了厨房。 “惊鸿翡翠面来喽!” 随着阿青的声音在大堂里响起,众人纷纷伸着脖子望了过去。 只见托盘上的五个大瓷碗里热气袅袅,橙红的番茄块浸在琥珀色汤汁里,表面裹着晶莹透亮的油,嫩黄色的鸡蛋碎如云朵般散落其中。 劲道的面条盘成小山,顶端卧着翠绿葱段,零星撒着的白芝麻像缀在画布上的星子。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这……就是惊鸿翡翠面? 众人一时间有些惊艳其红艳艳的卖相。 俟斤浩然盯着碗里的面问道:“这红红的东西是什么?这么好看,真的能吃?” 阿青解释道:“这是从番邦传来的红果,既好看又好吃,很难得的,你在别处绝对吃不到,所以价格才稍稍贵些。” 竟是番邦传来的食材!众人不由惊讶。 “那我可必须得尝尝了!” 说着俟斤浩然拿起筷子伸进碗里。 当筷子挑起时,酱汁拉丝缠绕,裹满红亮汤汁的面条泛着诱人光泽,酸甜香气混着蛋香扑面而来,光是看着便让人垂涎欲滴。 吸溜溜~~ 面条混合着汤汁被他吸入嘴里。 舌尖刚触到挂着酱汁的面条,浓郁醇厚的酸甜味便在口中炸开。 番茄熬煮出的天然果味裹挟着鸡蛋的绵密醇香,混着面条的麦香层层递进。 吸溜~吸溜~ 俟斤浩然又接连扒拉了好几筷子进嘴。 筋道的面条滑入喉间,裹着浓稠汤汁的鸡蛋碎软嫩弹牙,这是借助天拂手才能揉出的劲道! 咬开饱满的番茄块,温热的汁水瞬间漫溢,酸甜中带着淡淡的回甘。 制作这碗面用的水、番茄,上面都沾染了元照的灵气,所以味道才会格外不同。 撒在表面的葱锦上添,为这碗面注入清新绿意。 一口下去,简单的食材却交织出令人上瘾的味觉盛宴,每一口都熨帖又满足,也足以彰显制作这碗面条的厨师功底深厚! “好!好啊!!绝妙!!!” 良久之后,俟斤浩然放下手中已经空空如也的瓷碗,一脸感叹。 “这世间竟有如此美味,让我感觉从前几十年吃的好东西都白吃了!!!” “快,你们也尝尝!” 说着俟斤浩然将剩下的四碗面分别端给四个护卫。 他对自己的下属一向大方,不然人家也不会死心塌地地跟着他。 随即他又看向阿青姑娘道:“阿青姑娘,麻烦给我再来一碗!” “好嘞!”阿青高兴地说道。 看着俟斤浩然一脸意犹未尽的模样,众人心里不禁疑惑起来:真的那么好吃? 再看俟斤浩然的四个护卫,他们同样吃的头也不抬。 一时间,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 要不……来一碗? 虽说这惊鸿翡翠面比较贵,但也没贵到让人吃不起的地步,尝一尝还是可以的! 于是等阿青端着面从厨房出来,就听到有客人朝她招手。 “阿青姑娘,给我来一碗惊鸿翡翠面!” “给我也来一碗!” “还有我!” …… “哎~来啦!” 阿青激动地一一回应。 发财了!要发财了!她激动地想道,姐姐真是太厉害了! 随着点惊鸿翡翠面的人越来越多,无论是跑堂的阿青,还是厨房里的元照,都忙得脚不沾地。 只是想发财并不是一件特别容易的事。 很快阿青便无奈地宣布道:“惊鸿翡翠面材料不易得,每日限量售卖,今日的分量已经售罄,想品尝的明儿赶早吧!” 翻译过来就是:食材不够了。 还没尝到的人顿时失落不已。 正好这时候韩龙带着其夫人及儿子韩让赶到。 他疑惑地问阿青道:“阿青姑娘,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看到韩家人,阿青立刻高兴地上前打招呼,“韩大伯,韩伯母,韩大哥,你们来啦!” 接着她就把事情的原委告知了韩龙。 韩龙听完顿时捶胸顿足,于是故作生气道:“好你个阿青,平日里韩大伯待你不好吗?你姐姐出了新品,你竟不告诉韩大伯!” 他平日里可不就好这一口面,不能第一时间吃到让人赞不绝口的新品,简直就是要了他老命! 阿青闻言连忙求饶,“韩大伯恕罪,都是阿青的错,明儿阿青肯定给您留一份,不管你什么时候来都能吃到。” 在韩家待了几天,阿青和韩家人的关系熟络了不少。 韩龙脸上露出笑容,“这次就饶了你,下次有好事再不想着韩大伯,大伯可是要生气的!” “嘿嘿,下次肯定不敢了。”阿青咧嘴一笑,赶紧请韩家人坐下。 龙夫人打量着店里的环境,一脸感叹地说道:“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呢。” 韩龙的妻子名为龙素问,她容颜俊秀,衣着非是襦裙罗衣,而是干练的玄色劲装。 很显然,和许多深宅里的妇人不同,她是一位行走江湖的侠女。 论武力值,她比韩龙还略高出一筹,是晓月楼排名第一的金牌追风使,常常因执行任务而不在家。 阿青道:“那韩伯母以后有时间多来,我姐姐的手艺不会让您失望的。” 韩龙道:“好啦,别说那么多了,既然那什么惊鸿翡翠面没了,那就赶紧给我们上牛肉面吧!” “好嘞!”阿青应了一声后便跑进了厨房。 等阿青走后,韩龙这才注意到俟斤浩然就坐在不远处。 “呦~这不是俟斤会长嘛,真巧啊~” 俟斤浩然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韩大楼主也是贵人眼盲,我这么大的块头还劳烦你到现在才瞧见,也是怪我还不够胖!” 这两人都有拉拢元照的意思,自然就难免针锋相对。 韩龙同样冷笑着说道:“说起贵,我可贵不过俟斤会长您,瞧您那丰满的身材,若是放到菜市里,指定比猪肉还要贵几分。” 见自家主人被羞辱,俟斤浩然的四个护卫当即按耐不住,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纷纷满脸怒意地瞪向韩龙。 但韩家人也不是好惹的,龙夫人和韩让也跟着站了起来。 一时间,店里的气氛竟有些剑拔弩张起来。 俟斤浩然连忙用眼神安抚住四位手下,并低声说道:“这是元姑娘的地盘,不好闹事的。” 四个护卫闻言只好愤愤地坐下。 韩龙也赶紧劝诫夫人和儿子,“今日是元姑娘开业第一天,莫伤了她颜面。” 龙夫人和韩让闻言也只得重新坐下。 “牛肉面来喽!” 阿青的声音在这时响起,打破了着紧张的气氛。 闻着面条散发出的香气,韩龙高兴地拿起筷子,“阿青,快,快些,我都快等不及了!” 随着吃面的声音响起,店里的气氛又重新变得欢快起来。 这时有个客人突然说道:“喂,你知道吗?东街的吴家被灭门了!” “吴家?哪个吴家?”他的同伴微微一愣。 “还能是哪个吴家,天门镇自称五姓望族的那个吴家呗!” (本章完) 第23章 生无可恋 第23章 生无可恋 听到这个消息,同伴第一反应是元照干的,毕竟元照家和那家有仇,元照也有能力干那事,于是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厨房的方向。 这时阿青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们这桌旁边,“你们瞅啥?” 这神出鬼没的一幕把两人吓了一跳。 “啊哈哈~~是阿青姑娘啊,你走路怎么没声儿啊。”刚刚偷瞥厨房那人尬笑道。 阿青直勾勾地盯着他,幽幽地说道:“别以为我没看见。” 那人还想说点什么,只听阿青继续说:“那件事跟我姐姐无关!那吴家算个什么东西,我姐姐灭他们还需要偷偷摸摸?!” 那人试探着问道:“真不是元姑娘?” “说不是就不是!”阿青白了他一眼。 那人见阿青并不忌讳讨论这件事,于是就和周边几桌客人光明正大地讨论起来,大家都在猜测到底是谁灭了吴家。 阿青回到厨房里,一脸神秘兮兮地问:“姐姐,你知道吴家被灭门了吗?” 元照也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吴家?哪个吴家?找过咱麻烦的吴家?” “嗯嗯~就是他们。”阿青连连点头。 “灭门就灭门呗,也不是啥好人家。”元照继续忙自己手头上的工作,一脸无所谓。 “姐姐你就不好奇是谁灭了他们?”阿青一脸的求知欲。 元照闻言动作一顿,略一思考后回答:“应该是白玉城那边的人吧。” “啊?为什么?”阿青面露不解。 还能为什么,杀人灭口呗。 看来刺杀自己这事,吴家也有插手,不过既然都被灭门,那她就当没发生过好了。 “好啦,你别在这关心别人家的事了,赶紧去招呼客人。” 说着元照把阿青赶出了厨房。 一天时间一晃而过,元照和阿青终于结束了忙碌的工作。 送走最后一个客人,阿青张开双臂,用力舒展了一下身体,“姐姐,好累啊,但是好快乐。” 元照笑道:“怎么个快乐法?” 阿青咧开嘴,露出一排整齐的小白牙,“咱家从来没像今天这样招待过这么多的客人。” 元照闻言陷入了沉思,“客人确实比我预想的要多,好像不少街坊邻居都来了。” 阿青点头道:“周叔和周婶带着小铃铛和青松哥来了,罗家两位叔叔也来了。” 只是这两家人看待阿青的眼神还是有些不自然,故而阿青给他们上完面就没和他们多搭话。 加上当时太忙了,她也没时间和客人说闲话。 “算了,不多想了,反正客人多是好事儿!”想不明白深层原因,元照也就不费那脑子了。 事实上,街坊邻居们愿意来捧场,还是因为元照在白玉城闹的那一遭。 前面提过,因为元照这一闹,无论是大萧还是大梁的士兵,在附近一带行事都收敛不少,再不敢随意喊打喊杀或者巧取豪夺。 对于这种变化,普通老百姓的感知是最明显的,他们的日子明显好过了许多。 他们虽穷苦,但并非不知感恩,所以便自发的在这日来捧场。 牛肉面、惊鸿翡翠面吃不起,一碗素面还是能吃得起的。 再说,也不是天天吃。 “呜~呜~” 这时被吊在门口的晓空空突然发出阵阵呜咽声。 元照和阿青同时看向了他。 “呜呜~”只见他目光里透露着乞求,哪还有昨晚的狂傲。 “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元照问道。 “呜呜~”晓空空用力点头。 “还跟不跟我狂了?”元照再问。 “呜呜~”晓空空用力摇头。 “这还差不多。”元照露出满意的笑容。 接着她给了阿青一个眼神,阿青立刻上前给他解开了绳子。 绳子刚解开,他就扑通一声掉在地上,摔的他龇牙咧嘴。 接着元照上前在他身上轻轻一点,晓空空被封的穴道立刻被解开。 一天一夜不能动弹,晓空空此时只觉得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哪哪儿都痛。 可不等他来得及高兴重获自由,元照将他翻个身(本来是趴着的,现在是躺着),然后又快速在他身上用力点了几下。 霎时间,晓空空脸色剧变,因为他完全感应不到自己的真气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他咬牙质问道。 元照笑道:“没做什么呀,只是封住了你的丹田,锁住了你的真气。” 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晓空空咬牙切齿道:“你已经羞辱了我一天,还想怎么样?” 元照一脸认真地说道:“你被我抓住,就是我的俘虏,就是我的人了,我想怎么对你就怎么对你呀! 我没要了你的性命,难道你不应该感谢我吗?” 晓空空:“你……” 元照继续说道:“不要试图强行冲开穴道,或者找人帮忙解开穴道哦~这是我独家的封穴之法,一旦受到外力冲击,你的丹田就会爆炸,不信你大可试试。” 她这话可没说谎。 晓空空被吓住,态度开始服软,“姑奶奶,你到底怎样才肯放过我?” 元照伸出一根手指道:“答应我一个小小的条件就行。” “你说!” “把你的独门轻功传授给我和我妹妹!”元照眯着眼睛说道。 早先她就发现了自己的短板,别人都会轻功,就她不会,这样早晚是要吃亏的。 这晓空空简直就是瞌睡来了送上门的枕头。 听到元照的话,晓空空差点蹦起来。 “休想!不可能!” 他的轻功可是师门绝学,他们师门一向一脉单传,怎么可能把傍身的本领传授给外人。 “哦~不可能?”元照的眼睛里闪烁起危险的光芒,“那我可就得稍稍使点手段了。 听说你在江湖上有不少仇家,如果我对外放出消息,说你现在在我手里,然后把你继续吊到门口,只要给钱就能抽一鞭子,你说说这门生意会不会火爆?” 这时阿青插嘴道:“姐姐,这门生意好,说不定比咱们面馆还赚钱呢!” 晓空空一听顿时涨红了脸。 “你……你们……无耻!” 人怎么可以坏到这种地步? 此时在晓空空眼里,这姐妹俩简直就是凶神恶煞的厉鬼。 元照饶有兴趣地说道:“你也可以试着逃跑啊,只是你现在真气被封,跑了以后要是被认出身份的话,能不能活……可就不一定喽。” 说着她看向阿青问道:“阿青啊,你说这千千圣手在江湖上是不是很有名气。” 阿青点头道:“听说名气非常大呢。” 元照:“那认识他的人是不是很多?” 阿青:“多的呦,多到一人一刀能把他砍成肉泥。” 元照:“啧啧,肉泥啊,好可怕。”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阿青:“是的嘞,可怕着呢,看了之后晚上会睡不着觉的。” 姐妹俩一唱一和的,把晓空空说的脸色铁青。 “好,好,我答应总行了吧!” 总之先把这两女魔头安抚住再说。 “这才对嘛。”元照脸上露出笑容,“今晚你就把轻功的运行之法写出来,明天一早交给我!” 武技的施展是需要配合真气运行之法来发动招式的,光有招式,那屁用没有。 “不要想着在运行之法上弄什么幺蛾子哦~要是被我发现,你就等着丹田爆炸吧!”元照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狠厉的话。 听到这话,晓空空心脏一抖。 这女人莫不是会读心术? 只见元照起身朝院里走去,并对晓空空说道:“跟上!” 阿青追在姐姐身后,还不忘朝着晓空空做了个鬼脸。 晓空空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满脸羞红地跟在姐妹俩身后,因为没穿衣服,他只能手足无措地双手抱胸。 进屋之后,元照对阿青说道:“阿青,去把他的衣服还给他,辣眼睛!” 晓空空:。。。 白给你看你还嫌弃上了。 “好嘞!”阿青应了一声之后飞快地跑开了,一边跑还一边念叨着,“辣眼睛,实在辣眼睛!” 等阿青走后,元照说道:“在你传授我们轻功这段时间,你就暂时在店里当个店小二吧。” “什么?”晓空空满脸震惊,“我?店小二?我哪里像店小二?” 元照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不当也行,晚上睡大街。” “你……”最终他只能叹了口气,“行,店小二就店小二!”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很快阿青取来来衣服,晓空空立马迫不及待地穿上了。 只是往身上一摸,立马惊叫道:“我的钱呢!” 他身上本来还带着不少钱的,足足有一百多两呢! 只听元照说道:“没收了!” 晓空空梗着脖子道:“你凭什么没收我的钱?” 元照冷哼一声道:“你半夜来到我家行窃,对我和我妹妹造成了惊吓,这精神层面上的创伤难道不要弥补?” “就是,就是!”阿青一本正经地点头,“我昨晚可吓坏了,一晚上都没睡着觉。” 晓空空大叫道:“你们受到惊吓?我还受到了惊吓呢!” 元照摇摇头,“瞧你这大嗓门,这精气神十足的模样,哪里像受到了惊吓!” 晓空空欲哭无泪,这都叫什么事啊!付费打工见没见过?就他这样的! 就这样,晓空空在元照家暂住了下来。 住处:柴房! 晚上元照邀请了晓空空一起吃晚饭。 想要驴干活,总得给喂点饲料,不然真把人逼急了就不好了。 晓空空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一上桌立马狼吞虎咽了起来。 今晚元照他们的晚餐是牛肉包,是元照用今天店里剩下的面和牛肉做的。 包子馅一般,毕竟元照也没专门学过,但包子皮松软可口,因此味道还算不错。 在无比饥饿的情况下,晓空空就觉得它更加美味了。 这女人的手艺还真不错,难怪有本事开面馆!晓空空在心里想道。 老狼也抱着一个大肉包子在哼哧哼哧地啃,见晓空空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心里忍不住嘲笑: 没见过世面的人类! 晚餐过后,大家各回各的房间。 晓空空自然是回了柴房。 他连张床都没,只有一堆喂马的草料。 当然,元照也不是一点人道主义精神都没有,天门镇的夜晚苦寒,薄被还是得给他备一条的。 元照家有钱之后换了新的被子,现在旧被子正好给他用。 一进柴房,晓空空就盘腿坐在了草料堆里,然后双眼紧闭,开始运功试图冲破穴道。 他还就不信了,这封穴之法还真像那女人说的那样神乎? 高超的点穴之法确实存在,比如名震江湖的葵点穴手。 可那是不传之秘,哪是随随便便就什么人都会的! 随着功法开始运行,晓空空脸色越来越扭曲,仿佛在经受什么极大的痛苦。 噗~~ 突然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涌而出,染红了他胸前的衣襟,他浑身一震,紧接着软软地倒在了草堆里。 此刻他终于意识到,那女人没骗他,他一开始运转功法的时候,经脉就传来阵阵刺痛。 当运转到丹田处的瞬间,他突然感到下一秒自己的丹田就要裂开了。 幸亏他及时中止,否则现在他恐怕已经成了一个废人。 可即便如此,他的心脉还是受到了重创。 感受着体内传来的阵阵刺痛,晓空空生无可恋地躺在草堆里。 完了!全完了! 他这辈子莫不是都要受制于那女魔头? 元照和阿青可管不着晓空空此时的苦恼。 她们进房间以后,并未像往常一样开始练功,而是面对面坐在床上数铜板,而她们中间的木箱里,正满满的堆着一箱铜板。 阿青:“一文、两文、三文……” 元照:“五、六、七……” 姐妹俩各自从箱子里抓出一把铜板认真地数着。 很快铜板清点结束。 阿青迫不及待地问道:“姐姐,你那里多少?” 元照回答道:“1554文。” 阿青道:“我这里有576文。” 元照笑道:“那就让我们阿青来算算总共有多少吧。” 阿青闻言立刻开始掰着手指头计算起来。 良久之后,她激动地说道:“是2130文!” 元照高兴地说道:“正解!看来算术没白学。” “嘿嘿~都是姐姐教的好。”阿青一脸羞涩。 随即她看着一箱子铜板说道:“姐姐,好多钱啊,咱们一天就赚了这么多,有二两呢!” 元照摇摇头道:“这只是毛利润,你还没出去成本呢。” “也是~不过也很多了。” “小财迷。” “嘻嘻~挣大钱才能过好日子嘛。” (本章完) 第24章 逞凶斗恶 第24章 逞凶斗恶 第二天元照从屋里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晓空空也从柴房里走出来。 看他一副有气无力,精神萎靡的样子,元照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问道:“看来你没把我的劝告放在心上啊,怎么样,成功了没?” 晓空空板着张脸不说话,快步走到元照身边后,将一本册子塞进元照怀里道:“喏,你要的东西。” 因为心脉受损,他走起路来,脚步非常虚浮。 元照翻开册子看了看,这才知道,原来晓空空轻功绝学名为“燕影掠波”。 “你没给我添什么或者少什么吧?”合上册子之后,元照问道。 “你要是担心有问题,那就不要学。”晓空空没好气地说道。 “最好没问题,你应该清楚,我要是练出什么毛病来,可就没人给你解穴了,你就等着一辈子当废人吧!” 晓空空一脸憋屈地说道:“知道啦,知道啦,给你的秘籍没问题,你爱信不信!” 说完他便气呼呼地走开了。 元照将册子收进怀里之后便去洗漱了。 很快忙碌的一天就开始了。 元照在厨房里揉面,为马上开门做准备着。 晓空空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样,机械地擦拭着店里的桌凳。 而阿青则在院子里采摘今天刚成熟的番茄,老狼脖子上挂着篮子跟在她身边。 大概卯时中(6点左右)的时候,面馆正式开业。 连夜奔波刚回天门镇的镖师们龙行虎步地进门。 “阿青姑娘,给我们来碗牛肉面,吃饱了好回去睡一觉!” “哎~来啦!稍等!”说着阿青麻利地进了厨房。 当客人看到面生的晓空空后,惊讶地说道:“呦~元姑娘请帮手了?” 昨个他们并不在天门镇,自然不知道晓空空的事。 这时又有客人进门。 “这不是昨天吊在门口的小哥么,怎么摇身一变成店小二了?” 这时阿青端着面回到大堂,“从今起,他就是我们店的伙计了,大家伙有事就吩咐他干。” “好嘞,阿青姑娘,咱们可不会客气。”刚进门的客人笑哈哈地说道。 “兄弟,快给我说说,这店小二小兄弟怎么回事?” 镖师们和新进门的客人们很快就凑到一起交头接耳起来。 (_)听着别人议论自己,晓空空心如死灰。 随着时间的推移,店里的人越来越多,气氛也越来越热闹。 今天的生意虽然不如昨天刚开业,但也非常不错。 大概临近中午的时候,韩龙带着几个晓月楼的追风使来了店里。 一进门他就大声喊道:“阿青,快,把那什么惊鸿翡翠面给我端上来,今儿我非得尝尝它是个什么味儿!” 阿青笑道:“韩大伯,就等您来呢,早就给您预备着了。” 说着她一溜烟跑进了厨房,不多时就端着几碗番茄鸡蛋面出来。 望着面前扮相极其喜庆的面条,韩龙瞪大眼睛道:“这就是惊鸿翡翠面?” 说着他凑到碗边嗅了嗅。 “香啊!” 阿青道:“吃起来更香嘞!” “是嘛?阿青的话我信,元姑娘的手艺我更信!”说着他挑起一筷子面送进了嘴里。 吃完之后,他的表情变成了这样: *(*)*哇哦~ 随即他立刻招呼同伴:“你们也吃,快吃,等坨了就不好吃了。” 一时间他们这桌就只剩下了争先恐后的嗦面声。 中午的时候,元照家门口来了一商贩,老狼一眼就认出了他是当初卖番茄苗给元照的人,于是就领着他来到了隔壁院子。 阿青从屋里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他。 “小妹妹!”商贩高兴地叫了她一声。 “你是……”阿青一脸疑惑,一时间竟没想起来他。 “是我,卖红果给你姐姐的。”商贩解释道,“你姐姐不是让我给她带蔬菜种子吗?” 他这么一提醒,阿青立刻想了起来。 “原来是你,你等下啊,我这就去叫姐姐出来。”说着她一溜烟跑进了屋子里。 不多时,阿青就领着元照走了出来。 看到元照,那商贩高兴地说道:“姑娘,咱们又见面了,你要的东西我都带来了。” “真的?真是太感谢大哥您了。”元照心里一喜,连忙上前查看。 “毕竟是约定好的嘛。”说着商贩将自己背着的包袱放了下来,打开之后,露出了装在里面的一个个小布袋。 每个布袋上都写着字,标明着里面装着哪种蔬菜的种子。 “姑娘,你看看,这是韭菜,这是白菘(大白菜),这是芦菔(萝卜),这是芫荽(香菜)、这是葱、这是胡瓜(黄瓜)……” 商贩大哥一一给元照介绍道。 元照惊讶道:“这么多种啊!” 商贩大哥笑道:“种子带着又不费事,我索性就多给你带了些,有些是我采买货物时,路过别地,顺便从当地收集的。” 元照没想到自己那么模糊地提了一嘴,这位大哥竟如此尽心尽力。 “真是辛苦你了大哥,这些种子我都要了。” 说着她掏出了10两银子塞进了大哥的手里。 大哥一掂分量,当即说道:“哎呦~要不了这么多,要不了这么多!只是一些种子而已,不值钱的。” 说着他就要把钱塞回元照手里。 元照赶紧又把钱塞回去,“种子不值钱,您的时间和这份心值钱啊,就当是我给您的辛苦费,千万别推辞。” 这些种子带来的不仅仅是经济效益,更是元照自己生活水平的提高。 现在家里条件好了,她有能力了,自然想吃点好的。 肉在天门镇不是稀罕货,但蔬菜是啊! 天知道她每天做梦都想吃上一口新鲜的蔬菜。 有了这些种子,以后她就可以自己种。 当然,种不种的活,那就另当别论了,毕竟天门镇不是什么都适合种。 见元照坚持,商贩大哥一脸感激地将银子收下了。 “那就多谢姑娘了,今后姑娘若还有什么想要的,可以随时来找我,我尽力帮姑娘弄到。”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元照高兴地说道。 这时商贩大哥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连忙说道:“对了,姑娘,上次我见你对红果感兴趣,所以这次又给你带了些红果的种子。” “真的?”元照惊喜地问道。 她正发愁家里种的那点番茄不够用呢,这下可以扩大种植规模了。 商贩大哥在那一堆种子里一通翻找后,很快找到了一个小小的黑色袋子。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喏,就是这个了。” 元照接过袋子打开一看,只见里面装着一粒粒芝麻大小的浅黄色的扁平种子,正是番茄的种子。 “您有心了,这些种子我很需要,多谢了。”元照一脸感激地说道。 “不碍事,姑娘不怪我多事就好。”商贩大哥笑呵呵地说道。 元照道:“您这是哪里的话,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两人多聊了几句之后,商贩大哥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等到傍晚,面馆里的生意结束之后,元照就带着阿青、晓空空和老狼一起开垦菜地来种菜。 元照家和面馆的后面都有一块面积不小的空地,都是属于元照她们家的,本来是后院,但因为没什么用,所以就这么一直空置着。 现在正好用来种菜。 元照负责翻土,老狼负责刨坑,阿青负责播种,晓空空负责浇水。 本来元照是想让晓空空负责翻土的,但他因为伤了心脉,身体虚的很,根本干不了重活。 就这么点地,元照她们一连种了好些天才种完,毕竟大家都是生手。 每天种完地,元照她们都会抽出一点时间来练习“燕影掠波”,她们练,晓空空就负责在一旁进行指点。 别说,有人指点就是不一样,比自己摸索着练强多了,元照和阿青进步神速。 时间飞逝,转眼三个月的时间过去。 这天清晨,阿青一早就提着篮子在屋后的菜园里采摘蔬菜。 经过三个多月的细心培育,如今元照家屋后的菜园子已经长得郁郁葱葱。 肥胖肥胖的大白菜,胳膊粗细的萝卜,红彤彤的番茄,割了一茬又长了一茬的韭菜……每一棵蔬菜都青翠欲滴。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摸索试验,元照也差不多明白了,她种的菜之所以能长得这么好,是因为她浇菜用的水里蕴含她的灵气。 灵气不仅能让蔬菜长得茁壮,还能一定程度上缩短它们的生长周期,让它们的口感更美味。 “啦啦啦~~” 阿青口中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儿,脚尖轻轻一点,眨眼间就从一块菜地挪腾到了另一块菜地里。 她施展的正是燕影掠波。 同时她所过之处,所有蔬菜都被精准的采摘下来,没有伤到蔬菜母株的一丝一毫。 这借助的就是天拂手了。 很快她就采了满满一篮子的蔬菜。 就在这时,元照的声音在前院响起。 “阿青,菜摘好了没?马上要开店了!” 阿青连忙应声:“哎~这就来啦!” 说着她纵身一跃,竟直接飞身上了屋顶,然后又从屋顶一跃而下,最终提着篮子稳稳落进了前院。 元照走到她跟前戳了戳她额头,“我们家这屋顶早晚要被你踩塌喽!” “才不会呢!”阿青反驳道。 “别贫嘴了,开门去。” 于是,元照她们忙碌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 和三个月前相比,赵家面馆又热闹了不少。 随着这里的名声传播出去,每每有外来者途径天门镇时,都会慕名来尝尝这里的惊鸿翡翠面。 如今惊鸿翡翠面已经彻底成了赵家面馆的招牌。 除此之外,因为种了其他蔬菜,元照又新推出了蔬菜面。 因为蔬菜在天门镇难得,所以蔬菜面一律定价10文,比牛肉面还要贵一文,并且是目前除惊鸿翡翠面外卖的最好的一款面。 当然,随着慕名而来的食客越来越多,店里发生的冲突也渐渐多了起来,尤其是那些初来乍到的。 一天之中,巳时中(10点左右)是面馆一天生意开始火爆的时候。 此时一个人高马大,长着一脸络腮胡,还扛着一把大刀的男子走进了院门。 瞧他的打扮,应该是一个没什么规矩的江湖客。 且他看着面生,应该是第一次光顾赵家面馆。 就在这时,一对中年夫妻带着一位少年也来到了面馆门口。 少年因为走得急,一不小心撞在了男子的身上,然后踉跄着摔倒在地。 男子顿时一脸怒容。 “哪儿来的臭小子,没长眼睛吗?爷爷你都敢撞,找死!”说着他便一巴掌扇了过去。 少年才刚刚站起来,就被这一巴掌扇的又一次倒在地,脸颊顿时高高肿起。 就这样,那男子还觉得不解释,竟举起手中大刀就要砍下去。 “阿良!!” 少年的母亲惊呼一声,连忙扑过去护住儿子。 而少年的父亲也毫不犹豫紧跟着扑了过去,将妻儿护在身下。 这一家三口本是天门镇隔壁另一镇子的居民,听从父亲的嘱咐,说是若有机会来天门镇,一定要去天狱刀元照元姑娘的面馆去吃一顿。 若是没有元姑娘行侠仗义,他们近来的日子也不会如此安稳。 今日他们来了,却不想遭此横祸。 就在男子大刀即将砍在一家三口的身上时,屋里突然射出一道寒光。 男子惨叫一声,只见自己持刀那只手的手腕上竟插着一根金属筷子。 他捂着手腕面露惊恐,紧接着又见一道娇小的身影从屋里飘飘然而出。 她双掌齐出,一掌又一掌拍打在男子身上。 男子长得非常高大,满身横肉,宛若一堵肉墙。 那些手掌拍在他身上,轻飘飘的,看似没有丝毫杀伤力。 然而等到攻击结束,男子浑身骨骼突然噼里啪啦作响,下一秒,他便哀嚎着倒地,满地地打滚。 “痛!好痛!痛死我啦!” 只见阿青落地后,双手抱胸,满脸冷意地说道:“也不打听打听这是什么地方,敢在这里行凶,胆够肥啊!” 此时那一家三口终于反应过来被救了,于是连忙磕头道谢。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谢谢姑娘救命!” 阿青摆摆手,“行了,进去吧!从左边门进。” 自从店里冲突越来越多,元照就把面馆分成了两部分。 左厅招待普通人。 右厅招待江湖人士。 一家三口闻言连忙小跑着从左边的门进了左厅。 (本章完) 第25章 地榜158 第25章 地榜158 被阿青扎穿手腕的大汉还在地上痛苦呻吟。 阿青一脚踩住他的脑袋说道:“胆子不小啊,敢在这里闹事!” 那人被踩的龇牙咧嘴,表情扭曲着威胁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沙龙帮的人,伤了我,你们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阿青闻言一愣。 沙龙帮?这不是沙匪的帮派吗?他们竟敢堂而皇之的进入天门镇! 天门镇及周边村镇存在大量的沙匪,这些沙匪被大梁和大萧两国的士兵剿灭了一批又一批,但很快又会有新的一批出现,已经换了不知多少代。 是的,大梁和大萧两国的士兵平时除了彼此发生冲突,欺压百姓,但却并不是什么正事都不干。 他们经常出兵四处剿灭沙匪,和沙匪可以说是死敌。 但沙匪这职业古来有之,在这片土地上已经扎根不知多少年,自大梁和大萧建国之前就已经存在,其势力可以说是根深蒂固。 他们靠劫掠过往商队、打家劫舍为活,无比猖狂。 那些大型沙匪帮派因长年累月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对这片土地了如指掌,很善于利用沙漠地形,来无影去无踪,即便是军队多次出兵围剿也无可奈何。 这也是边境存在大量镖师和追风使的原因。 来往商队想要平安在边境行商,雇佣镖师或追风使护送是必须的,不然就得祈祷自己运气足够好。 那些小的商贩一般是雇不起镖师或追风使的,所以他们一般都会向那些大商行交点钱,然后挂靠进大商行的队伍里。 大商行也可以给这些小商贩挂靠,有钱赚谁不乐意呢,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沙匪的存在也是各大商行联合起来共同成立商会的原因之一。 联合起来,他们需要承担的风险自然也就小了。 就天门镇这一带而言,最大的沙匪帮派就是沙龙帮。 只是沙龙帮的人基本不会进入城镇,因为一旦进入城镇,他们的环境和地形优势就会失去,很容易被人瓮中捉鳖。 所以阿青听了大汉的话之后,第一反应就是怀疑。 她的脚踩的更重了。 “你真是沙龙帮的人?” 那大汉面露得意道:“当然是,怎么样,害怕了吧?” “怕?”阿青冷笑一声,随即踩着大汉的脑袋更加用力,大汉顿时面目扭曲,“我说你该不会是冒牌的吧?” 平时那些不入流的小股沙匪可没少打着沙龙帮的名号作威作福,沙龙帮也不管,在他们看来,这更有利于助长他们的恶名。 “啊啊啊~~”大汉惨叫着,“该死的臭娘们,老子是货真价实的沙龙帮,你就等着受死吧!” 阿青正想把这口出污言碎语的狗东西脑袋踩爆,突然两道破空声传来,反应速度极快的她连忙凌空跃起,然后施展天拂手,一把抓住射向自己的东西,用力原路投掷回去。 伴随着两声惨叫,院门口有两个和大汉差不多打扮的人应声倒地,他们手里拿着长弓,刚刚那两支箭矢正是他们所射。 下一秒,一阵鼓掌声响起。 “妙!妙!没想到在这小小的天门镇还能见识到如此精妙的绝学。” 此时面馆院门口除了刚刚倒下那两个偷袭者,还多了一个十几人的队伍。 领头的是一带着黑色面纱的神秘女子,她身姿曼妙,声音空灵,一头漆黑的长发如同瀑布一般垂在身后。 虽看不清面容,但不出意外定是位容颜出众的佳人。 刚刚出声的人正是她。 阿青能清晰地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一缕冷漠和残酷。 “你们是什么人?来闹事的?” 只听那女子说道:“小女沙龙帮曼黎,本来我等只是想来尝尝被人盛赞的惊鸿翡翠面,只是现下我的人被伤了,那用餐的事就只能先放一边了,回头只需把这里的厨子直接带走就行。” 听到这傲慢的话语,阿青当即大怒。 “放肆,凭你也配!” 话毕,她抬手一挥,一根银色的筷子激射而出,直取曼黎面门。 然而曼黎脸色不变,连闪都不闪。 只见她伸出手指轻轻一夹,阿青的暗器就这么被她夹在指间。 随着她发力,金属筷子慢慢弯曲。 “虽有绝学傍身,但到底还是太嫩了。” 随着她一个眼神示意,只见一头发白的中年男子从她身后跳出。 此人身材颀长,身高八尺,背负一柄长剑,但却双目无神,满脸沧桑。 不等阿青反应,那人便持剑袭来,其功夫之高,根本不是阿青所能应对之敌。 眼看着那柄寒光四射的剑刃就要刺中阿青心脏,一道身影猛然从阿青身后跳出,一口咬住了男人的剑刃。 “老狼!!!” 阿青惊喜地叫道。 “呜~~”老狼低吼着,利齿扣住剑刃,男人试图抽回,但却没能成功。 于是他化掌为刃,挥掌劈向老狼颅顶。 老狼自不会坐以待毙,同样挥爪相迎。 狼爪和掌刃相击,在反作用力下,一人一狼同时朝后退去。 曼黎惊讶地看向老狼道:“这是……狼?” 接着她轻笑一声:“有趣,没想到到这小小面馆却卧虎藏龙!这只狼不错,我很中意,朗明月给我拿下它。” 刚刚那持剑男子闻言当即再次挥剑攻向老狼。 “嗷呜~”老狼丝毫不惧,咆哮一声后迎了上去。 今日的老狼可不是昔日的老狼了! 一人一狼激烈地交锋在了一起。 外面的打斗声很快引起店里客人们的注意,不少客人纷纷跑出来围观。 很快就有人认出了曼黎的身份。 “天,那不是沙龙帮三当家——毒医曼黎吗?” “还真是她。” “她怎么来天门镇了?” “沙龙帮该不会是要洗劫天门镇吧?” ……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看向曼黎的目光中充满忌惮。 可以看出,曼黎此人在江湖之上名声不小。 打斗还在继续,但很快老狼就渐渐落入下风,它虽吸收了元照的灵气不断变强,但到底时日尚短,如何能是那些成名已久的江湖高手的对手。 就在老狼脖颈要被郎明月的长剑刺穿之时,一柄巨刃从天而降,横在了郎明月和老狼中间。 伴随着金属交鸣之声响起,朗月明手中长剑被巨刃迸发的巨力给生生崩飞出去。 看到天狱刀,阿青惊喜道:“姐姐!”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她回头看去,果然看到元照正一步一步从店里走出来,身上还穿着一条黄色围裙。 晓空空就跟在她身后。 只听晓空空低声在元照耳边说道:“来人是沙龙帮三当家——毒医曼黎,她是江湖通缉榜地榜第158,凭借一手诡异的医术和毒术闻名。 她身边那名剑客名叫朗明月,剑术高超,江湖人称狗奴剑者。” 原来江湖上存在一个由百晓门发布的通缉榜,榜分天榜和地榜。 能上榜的全是江湖上被各方势力发悬赏通缉的武林高手,榜单排名依据也很简单,那就是悬赏总金额。 这曼黎便是地榜第158名,发布悬赏者正是大梁和大萧军方,赏金共计1500两。 她身边那位朗明月,二品武者,因是曼黎附庸,因此没有上榜,但实力委实不俗,且因对曼黎言听计从,唯命是从,因此人称狗奴剑者朗明月,即曼黎的狗,曼黎的奴才。 传闻,朗明月一族八十口就是曼黎一人所灭,但世人皆不明白,为何朗明月要对和自己有着血海深仇的人言听计从。 顺带一提,晓空空也榜上有名,还是天榜第100,悬赏他的人可就多了,赏金加一起高达一万多两呢! 元照还不知道自己身边跟着一个金饽饽呢,不然指不定就要拿去换赏金了。 不过这几个月来,晓空空还算老实,不仅干活勤快,从不惹事,指点元照和阿青来也还算尽心。 其实倒不如说晓空空现在已经有点适应现在的安稳生活了。 从前的十几年里,他一直过着在江湖上打打杀杀的日子。 没拜师之前,他是个无家可归的乞儿,过着食不果腹、朝不保夕的日子。 后来被师父收留。 未出师之前,跟着师父四处颠沛流离;出师之后又成天被人追的满世界跑。 可以说他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 在元照家的这几个月,算是他难得的平静时光了。 在听完晓空空的简单介绍之后,元照脚尖轻点,化身一只轻盈的燕子落入老狼和郎明月中间。 她一把握住天狱刀刀柄猛的挥出,朗明月见状赶紧放弃双臂抱头进行防御,但紧接着就被一刀拍飞。 嘭!!! 他像一颗炮弹一般撞在院墙上,直接将院墙撞碎,一路翻滚着摔到大街上,把路过的行人纷纷吓得惊声尖叫,四散奔逃。 见朗明月如此轻松就被击败,曼黎脸上露出惊诧之色,眉头微微促到了一起。 “你就是天狱刀元照?” 元照将大刀一收,横卧在身后,倚靠着刀背回答道:“正是。” 曼黎轻笑道:“有几分本事,难怪能逼的大萧那些没用的家伙向你低头……” 话毕,她突然抬手一挥,刹那间,数枚银针朝着元照激射而出。 元照将天狱刀往身前一横,叮叮当当的撞击声传来,银针全都被天狱刀拦下。 紧接着元照欺身上前,手中巨刃横扫而出,刀刃呼啸着劈向曼黎。 曼黎见此大惊失色,连忙纵身一跃跳离原地, 她是成功躲过了,她身后那些下属可就惨了,全部被元照一刀截断身体。 围观众人纷纷惊呼。 不愧是元姑娘,太猛了! 场面虽然血腥,但在场的都是混迹江湖的老油条,什么场面没见过,这种不过是洒洒水的事。 曼黎跳到院墙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元照,纱巾之下的俏脸面若寒霜。 只见她娇喝一声:“朗明月!” 下一秒,刚才被元照拍飞出去的朗明月重新冲进院子里,他被元照崩飞出去的长剑也重新回到了手中。 曼黎从院墙上飞身而下,落在朗明月身边之后,手中突然出现几根银针。 说是针,其实和钢钉也差不了多少了。 她竟就这么将那几根银针分别插进了郎明月的天灵、后脖颈和后背。 随着她的手指在朗明月各大穴位上快速点过,朗明月突然仰天嘶吼,声音里满是痛苦。 “啊啊啊!!!” 一阵嘶吼之后,他渐渐安静下来,像一根木头一样静静地站在曼黎身边。 此时他的情况非常不对劲,虽双目赤红,面若癫狂,但却安静如鸡。 只听曼黎指着元照说道:“杀了她!杀了她你就解脱了!” 朗明月闻言猛的看向元照,随即按照曼黎地吩咐持剑冲向了元照。 当!!! 朗明月一剑袭来,元照艰难架起天狱刀格挡,但对方剑锋带起的气流竟割破了她的脸颊,在她的脸上露出一条淡淡的血痕。 元照眉头不禁一皱。 不对劲! 这朗明月的力量和速度都比之前提升了不止一筹。 如果说朗明月原本只是平平无奇的二品武者,那么现在他的实力已经接近一品。 难怪曼黎能靠着他名扬江湖。 不等元照反击,朗明月的剑已经再次袭来,一剑一剑又一剑,剑光速度之快,令人眼缭乱。 元照不断挥刀格挡,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反击时机。 突然元照以天狱刀为支撑,撑着它纵身一跃,转瞬来到朗明月的身后。 趁着他还没来得及转身回攻,施展天拂手快速击打在他身上。 元照掌影如风,竟比刚刚朗明月的剑光还要快上几分。 一连拍出一十八掌之后,朗明月突然动作一顿,一口黑色老血喷出,同时那三根深深扎进他身体里的银针也跟着倒飞出来,掉落在地上。 看到这一幕,曼黎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 那天魁银针可是她的家传绝学,只有她的家传秘法才能取出……怎么会…… 此时朗明月已经软软地瘫倒在地。 意识到情况不对,曼黎当即就要跑路。 她一身本事都需要依靠朗明月来施展,现在朗明月被击败,再不走就只能当待宰的羔羊了。 原来这曼黎虽为地榜158,但实际自身硬实力一般,没了朗明月这个傀儡,她本身根本不值一提。 只是元照会让她逃吗? 元照施展燕影掠波,化作道道残影,几乎眨眼间就来到了曼黎前方,拦住了她的去路。 不等曼黎反应过来,她的头颅就已经高高抛起。 我死了吗? 看着自己的身体距离自己越来越远,她不由地想道。 (本章完) 第26章 得加钱 第26章 得加钱 杀死曼黎之后,元照平稳收刀,随即轻拍身上的围裙,确定没沾染血迹之后,稍稍松了口气。 这围裙可是阿青刚给她做好的,全新的呢! 完了她朝着晓空空喊道:“空空啊,来把院子收拾收拾,别吓到客人们了。” 晓空空连忙飞奔过来道:“好嘞,这就来。” 说着他开始利落地收起起满地的尸体。 而元照则拖着天狱刀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对客人们说道:“大家回去继续用餐吧,刚才对不住,吓到大家了,给大家打五折,就当是给大家的赔礼。” “元姑娘大气!” “多谢元姑娘。” …… 客人们闻言高兴不已,虽然一碗面值不了几个钱,但有便宜谁不喜欢占呢? 元照进屋之后,将天狱刀重新挂到了墙上,此时店里众人看到那把刀的目光变得更加慎重。 从前大家虽然也觉得这把刀不同寻常,但毕竟没亲眼见到它染血。 但今日不同,他们可是亲眼看到元姑娘亲手用它斩杀了大名鼎鼎的沙龙帮三当家。 传闻中听到的,和亲眼见到的,终究不一样。 看来以后在店里要老实点,千万别闹事!众人不约而同地想道。 时间很快来到傍晚,元照她们一天的忙碌终究是结束了。 元照刚从厨房里走出来,就见晓空空迎面走来。 只见他将一堆东西放到元照面前,“大老板,这些都是从那些沙龙帮人身上搜出来的,共计银子50两,铜钱8吊,玉吊坠一条。” 元照点点头,拿起那枚玉石吊坠仔细看了看,发现自己根本不识货,于是问晓空空道:“这个值不值钱?” 晓空空点点头:“上等的暖玉,千儿八百两还是值的。” 作为一个神偷,必备技能就是识货。 元照满意地点了点头,那还不错。 将玉坠收好之后,她突然被另一样东西吸引了目光,不禁疑惑地问道: “怎么还有张人皮?” 晓空空解释道:“这是从曼黎的背上找到的。” 元照闻言顿时一脸嫌恶,“她的皮?” 晓空空闻言立刻解释道:“这应该是她用某种秘法植进她身体的,并不是她原本的皮肤,不信您看,我将其剥下来也不见一丝血迹。” “还真是……” 仔细观察着这张人皮,元照发现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文字。 仔细阅读之后,她惊讶地说道:“这竟然是一本《医经》?” 晓空空点点头:“不错,曼黎控制郎明月应该用的这本《医经》上的秘术。 如果传闻是真的,那这郎明月还真是够惨!” 全家被灭门,还要被仇人控制着沦为工具,甚至被江湖人戏称“狗奴剑者”。 这个“剑”可不仅仅指他是一个剑客,还有“贱”的意思在里面。 从前人们不明真相,只认为他一个堂堂八尺男儿,却对一个将他视为工具的女人唯命是从,不是下贱是什么? “对了,那朗明月呢?”元照问道。 “还昏睡着呢。”晓空空回答道。 元照:“带我去看看。” 晓空空点点头,随即领着元照去了隔壁的房间。 此时阿青正在这里守着,防止朗明月突然苏醒闹事。 看到姐姐进门,阿青连忙上前道:“姐姐!” “这人情况怎么样?”元照看着朗明月,只见他面露痛苦,额头满是汗珠,仿佛在经历着什么噩梦。 阿青同样看了他一眼道:“看不出什么问题,但一直没有苏醒的迹象,好像被噩梦魇住了。” 此时朗明月确实深陷在一片无边无际的噩梦中。 梦境里,他身处在一片宅院里,这里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血迹。 一具具尸体像是风筝一样被吊在房梁之上,不停地晃来晃去。 这是他的家。 而那些尸体则是他的家人。 朗明月出身一个武学世家,不过只是平平无奇那种,并不是什么名门。 人生的前二十年,他过得非常顺遂,也非常幸福。 他父母双全,双亲和睦。 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手足之间也是兄友弟恭,相亲相爱。 并且弟弟妹妹从小就非常崇拜他。 他们一家和族人一起生活,日子虽然平淡却很幸福。 直到他遇到曼黎。 那是一个雨天,朗明月和曼黎偶遇在一座长亭里,姑娘淋雨后那红润的脸庞深深地吸引了他。 他对这位美丽的姑娘一见钟情,于是对她展开了热烈的追求。 最终姑娘也被他的真诚所打动,很快和他坠入爱河。 不久他带着曼黎去见了家人,并和曼黎在家人的见证和祝福下结为了夫妻。 婚后他们的生活非常幸福,他的父母、他的弟弟妹妹、他的同族都很喜欢温婉又美丽的曼黎。 然而这一切,都只是噩梦的开始。 那天曼黎一脸羞涩地告诉朗明月,她怀孕了, 得知这个消息,他们全家激动不已,朗明月更是欣喜若狂。 于是那天他出门去打猎,打算弄点好东西回来给妻子补一补。 然而等到他回家之后,看到的却是父母、弟妹和族人被抓起来吊在门口的一幕。 而主使者正是曼黎。 此时曼黎笑着告诉他,原来他和曼黎的偶遇并不是巧合,而是精心设计的。 曼黎修炼了一种秘法名为天魁术,可以控制一个人为己所有,如同傀儡一般。 只是天魁术对施术对象有很高的要求,必须体质合适。 曼黎无意中注意到了朗明月,发现他的体质很适合被施展天魁术,于是便设计他们的相遇。 曼黎根本就不是他以为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而是臭名昭著的沙龙帮成员。 那时候曼黎还远不像如今这么出名,也没当上沙龙帮的三当家。 曼黎修炼天魁术只需要朗明月就行,那么她为何要抓住朗明月的家人和族人呢? 原来想要用天魁术彻底控制傀儡,让他对自己言听计从,那就必须击其意志,使其精神崩溃。 于是曼黎当着郎朗明月的面,让他亲眼见证了全族八十多口人全部被残忍杀害,死无全尸的画面。 从那以后,朗明月的精神就彻底崩溃,则彻底沦为了曼黎的傀儡。 此后她靠着天魁术和朗明月一步步爬上了沙龙帮三当家的位置,也在江湖上闯下赫赫威名。 阿青看着朗明月扭曲的面庞,对着姐姐说道:“姐姐,这人不会熬不过来吧?感觉他非常痛苦的样子。”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元照道:“听天由命吧,能活就活。” 天门镇自周老大夫死后就没医生了,她们就算是想请个大夫来看看也无济于事。 “哦~”阿青应了一声。 这时她突然看到元照手里的那张人皮,于是疑惑地问道:“姐姐,这是什么?” 元照回答道:“你看看就知道了。” 说着她把人皮塞进了阿青怀里。 阿青接过人皮就阅读了起来,不知不觉竟入了神。 而元照则带着晓空空出了屋子。 一出门,元照突然对晓空空出手,手指不断点在他身上。 “大老板,你做什么?”晓空空被元照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一跳,还以为自己哪里引起了元照的不满,现在元照要杀他呢。 元照无语道:“你自己感受下!” 晓空空一愣,随即突然面露惊喜。 他的真气回来了! “大老板,你……”晓空空面露不解。 只听元照说道:“你已经履行了你的约定,我也该遵守我的诺言,从今天开始,你自由了。” 晓空空闻言不由愣在原地,他低着头,一时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之后,他突然抬头说道:“大老板,我继续留下来给你当店小二如何?” 这下轮到元照愣住了,她上下打量着晓空空,有点不明白这家伙在想什么。 不是一直想走的吗? 突然,元照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眼神怪异地看着晓空空。 “你该不会是喜欢艾斯艾慕吧?” 晓空空面露不满:“什么是艾斯艾慕?大老板,你同意就同意,不同意我立马就走人,干嘛用这种怪怪的眼神看我?” 元照:“你干嘛要留下来当小二?” 晓空空摊摊手道:“我这不是暂时没地方去嘛,等我想走了,立刻就会走的。 放心,给你当小二我不要工钱,包吃包住就行。 哦,对了,柴房我可坚决不住了!” “行吧,既然你愿意,我有什么不同意的,白得一个免费劳动力。”元照爽快地答应道,“回头我叫阿青给你收拾一间房出来。”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等元照做好晚饭去叫阿青,发现她还抱着那张人皮在研究。 “怎么?喜欢这个?”元照走过去问道。 “啊?”阿青被突然出声的姐姐吓一跳,“也不是喜欢,就是觉得……如果当初我会医术,是不是就有可能救下爷爷。” 元照长叹一口气,摸摸阿青的头顶道:“过去的事就不要想那么多了,走,去吃晚饭,想看的话,等吃过晚饭之后再看。” “嗯~”阿青笑着点点头,拉着姐姐的手站了起来。 晚饭过后,元照和晓晓空空一起在院子里梅桩上练习燕影掠波,两人你追我赶,在空中留下道道残影。 不得不说,晓空空虽然战力一般,但这一身轻功绝对顶级。 同是使用燕影掠波,元照拼尽全力也够不着他一丝一毫。 幸亏当初抓他的时候偷偷借用了天地之力,否则根本不可能抓到这家伙。 阿青则坐在院子里继续研究那本《医经》。 至于那个朗明月,依旧在沉睡,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 时间转眼又过了数日。 这几日,元照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那就是最近天门镇一带多出了很多外来的江湖人士,连带着面馆的生意都好了不少。 这天傍晚,元照刚结束一天的生意,突然老狼一脸焦急地跑过来。 “嗷呜~嗷呜~” 它仰着脖子对着元照叫个不停,奈何元照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它想表达什么。 老狼心里一急,咬住元照的衣服就往外拖,元照只能无奈跟它走。 直到回到隔壁家里,她才知道老狼来叫自己的原因。 原来是朗明月苏醒了。 他瞧着神智还算清醒,看来曼黎死了,他中的天魁术也跟着一起解了。 只是他脸色一片惨白,看着很是虚弱,不仅仅是身体上的虚弱,更是精神上的。 看到元照,正坐在床上的朗明月立刻翻身下来跪倒在地。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怎么还跪上了,元照无奈道:“起来吧,恰逢其会,也不是特意救你的。” 只听朗明月说道:“姑娘不仅救了朗某,还帮朗某报了大仇,朗某无以为报,只剩这副残躯还可一用,还望姑娘不嫌弃。” 听到这话,元照第一反应是: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当以身相许。 这家伙该不会是想以身相许吧? 不过很显然,元照是误会了,人家只是想追随她的意思。 再说,朗明月已经三十多,快四十岁的人,这年纪当元照的爹都绰绰有余。 因为饱受曼黎的折磨,朗明月明明还不到四十,头发就已经白了近大半。 理解朗明月的意图之后,元照略显尴尬,还是前世网文看多了呀! 不过嘛……元照心想:朗明月的功夫不错,既然他愿意追随自己,自己又何乐而不为呢? 看着满脸沧桑的朗明月,元照突然灵机一动。 “朗先生,你想不想灭了沙龙帮?” 她杀了沙龙帮三当家,难保沙龙帮将来不来找她报复。 既然如此,她何不先下手为强? “想,做梦都想!”朗明月咬牙切齿道。 虽然害他灭族的是曼黎,但曼黎是沙龙帮的成员,所以他连带着沙龙帮也一起恨上了。 再说,被曼黎控制的这些年,他也没少受沙龙帮其他成员的欺辱。 “很好,那咱们就一起灭了沙龙帮。”元照满意地笑了。 跟朗明月聊了一会儿之后,元照找来了晓空空。 晓空空正在洗碗呢,此时正一手油污,他疑惑地问道:“大老板,什么事啊,我正忙着呢。” 元照问道:“空空啊,能不能请你帮我跑个腿?” “跑什么腿?”他疑惑地问道。 “去一趟黑石城,将这封信交给大梁在黑石城的元帅——莫关山!”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向晓空空。 晓空空一听不乐意了。 “我是答应免费给你当小二,但工作内容可不包括这个。” “你怎么样才愿意去?”元照问道。 晓空空道:“得加钱!” (本章完) 第27章 好似故人归 第27章 好似故人归 元照无奈地从怀里掏出两文钱塞进晓空空怀里。 “喏,给你!” 晓晓空空不可置信地看着掌心可怜兮兮的两块铜板。 “不是……我可是堂堂一代神偷,我就值这两个钱吗?我难道一碗面都不值?” 现在生意好,面馆一天纯利润得有二两银子,这大老板怎这么抠啊! “嫌少?”元照无语,当个小偷,你还骄傲上了。 “那肯定啊,两文钱谁稀得要啊!” “那还给我!”说着元照就要把钱给抢回来。 “哎哎哎~”晓空空连忙闪身躲开,“怎么还有你这样的人啊。” “算了,不跟你计较了,两文就两文。” 说着他牵出家里的马翻身骑上去,一眨眼消失在元照的视线里。 晓空空是隔天上午回来的。 一回来,他就进了面馆厨房向元照报告情况。 “信我给你送到了啊~” 元照抬头看了一眼他,只见他手里还拿着一根葫芦正嗦个不停。 “行了,知道了。”元照低头继续忙活。 晓空空一听就不乐意了,“这就完了?” 元照头也不抬道:“不然呢?” 晓空空气愤地说道:“你夸都不夸我一句?你知道那城主府戒备有多森严,进去有多难吗?” “可是我给你钱了呀!”元照理所当然地说道。 “就两文!”晓空空伸出两根手指道。 元照:“两文不是钱啊,嫌弃就还我!” “我都完了!”晓空空摇头拒绝,接着他耍无赖道,“不行,你的态度深深刺痛了我脆弱的心灵,必须用钱才能治得好!” 元照抬头看他,“你想要多少?” 晓空空一脸认真地伸出两根手指:“至少得再有两文。” “出息!”元照翻了个白眼,随手塞了两文钱给他,“行了吧!” “老板大气!” 晓空空顿时喜滋滋地走出了厨房。 “今儿爷的心情好啊,捡到两个子啊,多到没处啊,心里乐开呀……” 晓空空蹦蹦跳跳来到大堂,见阿青正在角落里忙碌,立马欢喜地迎上去。 “小老板,我来给你帮忙。” 阿青一脸疑惑地把手里的笤帚给他,“什么事这么高兴?” 阿青子一问,晓空空顿时来劲儿了。 他从腰间将两文钱取出来,“看到没?看到没?这是什么?零钱啊!你们有吗?” “切~”阿青轻嗤一声,随手从腰间掏出一颗碎银子,“看到了没?这才叫零钱?” 晓空空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然而扎心的还在后面。 “嗷呜~”卧在不远处的老狼状若无意地抖了抖自己蓬松的毛发,随即一个钱袋子不经意间掉落在地上,一串足足有一吊钱的铜板悄悄探出了头。 老狼轻瞥晓空空一眼,仿佛在说:哎呀,真是不小心呢…… “不是……你们……你们……”晓空空看看阿青,又看看老狼,随即一脸悲愤地大叫,“这也太欺负人了……” 时间转眼来到中午,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带着一个年轻的随从出现在了赵家面馆的院门口。 他抬头看了一眼门口的招牌,随即领着随从进门口。 看到他,晓空空立刻热情地迎上去,“欢迎光临。” 引着两人到一个空桌子上坐好,晓空空又问道:“请问两位客官要吃点什么。” 只听那中年男人用略带苍老的声音说道:“就来两碗你们招牌的惊鸿翡翠面吧。” 晓空空闻言带面带歉意地说道:“实在对不住,您今儿来的太晚了,惊鸿翡翠面已经卖光了。” 那人顿时叹了口气说道:“哎~那还真是不巧。” 说着他看了一眼墙上的菜单,“那就来两碗蔬菜面吧。” 在边境,能吃到新鲜蔬菜也不容易。 “好嘞,您稍等,马上就好。”晓空空记下之后,快速跑进了厨房。 等面端上来之后,两位客人便安安静静地享用起来。 将青翠鲜亮的蔬菜融入口中之后,中年男人眼睛忽的一亮。 “这菜真不错,新鲜爽口,还有种别样的清香,能在边境吃到这么上等的蔬菜还真是难得。” 年轻的随从闻言点点头道:“确实非常不错。” 男人又喝了一口汤,随即长舒一口气,“这汤也不错,要是夜里能喝上一口,一定会暖到心里。” 两位客人吃完之后并未离开,等午餐时间过去,店里生意过了高峰期,那人才招招手对晓空空说道: “小二哥,过来。” 晓空空连忙放下收拾碗筷的动作,三两步来到客人面前道:“客官有何吩咐?” 只见男人对着他拱拱手道:“可以劳烦将你家掌柜的请出来一见么?” 晓空空狐疑地打量了一番男子,随即点点头道:“客官稍等。”说完便跑进了厨房。 “大老板,外面有人找!” “谁?”元照问道。 晓空空摇摇头:“不知道,但瞧着气度很是不凡,应该不是一般人。” 元照闻言心中一动,随即快步朝着大堂走去,当走到那两位客人跟前时,她拱手问道:“可是二位要见我?” 看到元照的瞬间,男子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错愕。 元照见他目光怪异,不解地问道:“客人,我身上有哪里不对吗?” 听到这话,那人这才回过神来,于是连忙道歉道:“实在对不住,姑娘的样貌与我的一位故人实在相似,一时间有些恍惚。” 元照闻言心中不由一动:此人莫非和原身有关? 她有心询问,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毕竟她没有原身记忆。 再说原身当时倒在尸堆里,看似遭遇了沙匪劫掠,但其中是否另有隐情犹未可知。 就算眼前之人真和原身有关,但又是敌是友呢? 出于谨慎,元照到底没问出口,她对自己现在的生活还算满意,没必要非得去了解原身的过去。 一切随缘吧。 “我记得姑娘是姓元。”男子又说道。 “正是。”元照点点头。 男子不由陷入沉思,“真巧,我那位故人恰好也姓元。” “那可真是缘分,说不定我们五百年前真是一家呢。”元照开玩笑道,“还不知老先生尊姓大名,又寻我何事?” 男子看了看四周,见店里还有几个零星的客人,于是便低声说道:“不如借一步说话?”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元照点点头,“请!” 说完便领着两人来到了隔壁堂屋。 “先生,现在可以说明身份了吧?”元照说道。 男人哈哈大笑道:“元姑娘,你既派了人给本元帅送信,邀请本帅相见,如今本帅来了,你为何又不认识了?” 元照心道:果然。 于是立刻朝着男人拱拱手道:“见过莫元帅,不想元帅竟亲自来了小店与小女子相见。” 莫关山轻抚白的胡须道:“老夫只是想来见识见识,你这位把萧洪那老匹夫逼的不得不低头的女娃子到底有何种风采。” 元照落落大方地笑问道:“不知元帅可还满意?” 莫关山点头道:“不错,不错!” 随即他话锋一转道:“你信中说有法子帮老夫除掉沙龙帮这个毒瘤,此话当真?” 元照点头:“自然是真,否则小女怎会贸然请元帅前来。” 莫关山打趣道:“你连萧洪都敢威胁,我这老头子在你眼里又算得了什么?” “元帅说笑了。”元照苦笑,若不是为了能在这天门镇乃至边境立足,她何至于去冒险。 若非凭借一股子狠劲,她也威胁不到萧洪。 “好了,说正事吧。”莫关山收敛神情说道,“说说你的办法吧。” 元照道:“在此之前,我想让元帅见个人。” “哦?谁?”莫关山好奇地问道。 只见元照对着一直在一旁安静如鸡的晓空空低语了几句,晓空空点点头后,立刻飞奔了出去。 目送着晓空空出了堂屋,莫关山道:“想必那位就是帮姑娘送信的千千圣手晓空空了吧。” 元照笑道:“什么都瞒不过元帅。” 莫关山道:“能悄无声息地出入我黑石城城主府的,天下可没几个,恰巧你这里就有一位。” 元照道:“事急从权,还望元帅莫要怪罪。” 莫关山摆了摆手不再说话。 不多时,晓空空便搀扶着身体尚且虚弱地朗明月走了进来。 看到朗明月的瞬间,莫关山和他的随从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朗明月?!你竟没死?!” 曼黎死在赵家面馆的事已经渐渐传开,但大部分人都以为朗明月和曼黎一样已经死了,不想他竟还活着。 莫关山的军队和沙匪打交道多年,自然认得这位沙龙帮三当家身边的走狗。 莫关山虽武艺高强,奈何沙龙帮众沙匪太过狡猾,他屡次围剿未果,对那些人简直恨得牙痒痒。 “见过莫元帅!” “见过陆大将军!” 朗明月朝着两人拱手。 原来莫关山身边的随从竟是黑石城两位大将军之一的陆英,别人不认识他,元照不认得他,朗明月却是认识。 “狗贼,受死!” 陆英年轻气盛,当即拔剑就朝朗明月刺去。 元照见此身形一闪挡在二人中间,伸出两指轻松夹住陆英的剑尖,任凭陆英怎么努力都抽不回去。 “我请二位来,不是让二位来杀人的。” 说着她松开陆英的剑,屈指轻轻一弹,伴随着一声嗡鸣,陆英踉跄地朝后退去。 同是二品,见元照如此轻描淡写就将陆英击退,莫关山不由眼睛一亮。 好厉害的后生。 只是他也看出了,这姑娘使出的功夫并非自己故友的家传绝学,因此心中默默打消了心中的猜想。 看来只是巧合。 陆英还想挥剑上前,却被莫关山喝退:“阿英,退下!” “可是元帅……”陆英面露不忿。 朗明月这个曼黎的走狗,不知杀了他大梁多少好儿郎,如今仇人就在眼前,若不能报仇,他如何甘心? “听元姑娘把话说完。”莫关山道。 陆英这才不情不愿退下。 元照见此笑道:“剿灭沙龙帮的关键就在朗明月的身上,他知晓沙龙帮老巢的位置,有他带路,将军何愁不能剿灭沙龙帮这个心腹大患?” 听到这话,莫关山激动不已,“当真?” 朗明月拱拱手回答道:“当真!” 这些年,他跟在曼黎身边可不是白跟的,了解许多沙龙帮的秘密。 这时莫关山突然冷静下来,他狐疑地问道:“据本帅所知,郎明月对那曼黎忠心耿耿,本帅如何能相信他是真心投诚,而不是沙龙帮设下的阴谋呢?” “元帅有所不知……” 元照上前将朗明月的遭遇说了出来,为证明她所言非虚,她还将那张记录着天魁术的人皮拿了出来。 确认了事情的真实性,莫关山愤怒地一拍桌子道:“毫无人性!毫无人性!那曼黎简直就是畜生。” 一通发泄之后,他看向朗明月道:“虽说原先你受制于曼黎,但你杀了我们黑石城不少将士,那也是不争的事实。 只要这次你能帮助我们剿灭沙龙帮,那么往日你跟我们黑石城的恩怨便一笔勾销。” 陆英想说些什么,但到底还是闭了嘴。 比起杀了同是受害者的朗明月,还是剿灭沙龙帮更能慰藉兄弟们的在天之灵。 朗明月拱拱手道:“多谢元帅。” 随即几人便开始商量起围剿沙龙帮的计划。 良久之后,计划商定,莫关山和陆英起身打算告辞离去。 临走前,莫关山皱眉看着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朗明月道:“你这情况,真不会耽误这次行动?” 朗明月保证道:“元帅请放心,行动开始前,我一定会调整好状态的。” “我瞧你这是伤了心神,可不是说自己调整就能调整好的。”莫关山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了朗明月的问题所在,随即他长长叹了口气,“这样吧……” 说着他指着晓空空道:“你跟本帅走一趟!” “我?”晓空空一脸惊诧。 “就是你!”莫关山点点头,说着他看向朗明月道,“回头我让他给你带一位大夫过来,让那位大夫给你好好调理调理。” 朗明月激动地说道:“多谢元帅。” 而晓空空则一脸不满,小声嘀咕道:“怎么又是我跑腿……” 元照瞪了他一眼,低声道:“给你涨零钱!” 晓空空一听顿时喜笑颜开,“大老板,小的就喜欢跑腿,跑腿万岁!” (本章完) 第28章 剿匪 第28章 剿匪 站在门口目送着莫关山和陆英离去的背影,元照心里不禁有些疑惑。 这莫元帅瞧着人还不错,怎么这些年来一直纵容手下将士不断祸乱百姓? 大萧将士这样很容易理解。 他们是游牧民族出身,国内资源匮乏,当年大萧还没建立之前,他们的士兵就经常为了过冬的粮食而越过边境烧杀抢掠。 后来大萧建国,他们的部分士兵还是狗改不了吃屎。 但大梁不同,别看现在类似天门镇这些地方属于两不管的中间地带,但当年可都是大梁的国土,这里的百姓也多是大梁子民。 大梁士兵这么干,委实让人不理解。 实在想不明白,元照只能将脑子扔到一边,然后转身进了屋子。 晓空空是深夜回来的,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背着药箱、身材瘦小的小老头。 小老头是被晓空空拎着飞进院子里。 一落地,小老头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只觉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 “你这臭小子,是想要老夫的命吗?老夫一把年纪,经得起你这么折腾?” 晓空空嘟囔道:“这么晚了,我不是为了赶时间嘛,再说,你不好好的吗?” “我这叫好?你看看,我这叫好?”老头抹了一把自己额头的汗珠往晓空空的衣服上蹭。 晓空空见状也一脸心虚。 元照正在屋里修炼,听到动静后,立刻提着灯笼出来查看情况。 “回来了?这么晚怎么不干脆在黑石城歇一晚?” 小老头看到元照之后,理了理衣襟,又捋了捋头发,随即拱手道:“这位就是元姑娘吧?老夫是元帅派来给姑娘家里人看病的大夫。” 元照闻言忙说道:“老先生辛苦了,快里边请。” “哎~好好好~”老大夫双腿打着颤往屋里走。 还没跨过门槛,他就两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幸亏元照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老先生小心。” 说着元照猛然回头瞪向晓空空:怎么回事? 晓空空心虚地别过头。 元照低声道:“办事不利,零钱减半!” =(*)晓空空顿时一脸颓丧地回了房间。 他和朗明月是住一间房的。 “老先生怎么称呼啊?”元照一边走一边问道。 老大夫回答道:“免贵姓胡,姑娘叫老夫胡大夫就行。” “原来是胡大夫。” 将老大夫迎进屋之后,元照给他收拾了一间房,然后对他说道:“时间太晚了,您老先休息,治病的事明天再说。” “行,有劳姑娘了。”胡大夫点点头。 隔天一早,元照家的鸡刚打鸣,阿青就起床了。 她洗漱完毕之后,正好看到胡大夫揉着腰从屋里走出来,于是眼睛一亮,快步迎了上去。 “老先生,您就是昨晚来的胡大夫?” “正是老夫。”胡大夫点点头,“小姑娘是元姑娘的妹妹?” “嗯嗯,是的,我叫赵元青,老先生叫我阿青就行。”阿青热情地自我介绍道,“对了,我给你打水洗漱吧。” 不等胡大夫答应,她就一溜烟跑进了厨房。 看着元气十足的阿青,胡大夫轻抚胡须笑着说道:“小姑娘懂礼数,不错!比昨天那臭小子好一百倍!” 等洗漱完毕,胡大夫问道:“阿青姑娘,病人现在何处,可否带老夫去瞧瞧?” “嗯,当然没问题。” 说着阿青领着胡大夫来到了朗明月和晓空空的房间门口。 砰砰砰~ 阿青敲了敲门问道:“明叔,你起床了吗?” 此时房间里面晓空空正睡得四仰八叉,嘴角流着哈喇子,口中不断呓语道:“不……不要扣我零钱……不要……” 而朗明月已经苏醒,正坐在床沿上穿衣服。 听到阿青的声音后,他回应道:“起了,青姑娘,稍等。” 穿戴整齐之后,朗明月便打开了房门。 阿青给他介绍道:“明叔,这位是来给你治病的胡大夫。” 朗明月连忙拱手道:“有劳胡大夫了。” 胡大夫摆摆手,一把扣住朗明月手腕,仔细把脉之后,又捏住了他的下巴观察他的脸色。 良久之后,胡大夫摇摇头道:“你这情况不大好啊,若是不好好调理,没两年好活喽。” 作为专业的大夫,胡大夫看的要比莫关山看的准确多了。 朗明月不仅因为天魁术的后遗症导致心神有伤,他的身体也在这些年被曼黎折腾的早就垮了,有早衰之相。 阿青闻言连忙说道:“那胡大夫,你赶紧给他治。” “放心吧,老夫就是来干这事的。” 说着胡大夫进了屋,从随身的医箱里取出纸笔,一番龙飞凤舞之后,他将写好的药方递给阿青。 “先抓十副让他吃着。” 阿青见状一脸为难,“可是咱们天门镇也没药铺啊!” 胡大夫说道:“那就去黑石城。” 此时呼呼大睡的晓空空还不知道,他又要沦为跑腿的了。 接着胡大夫让朗明月去椅子上坐好,然后从药箱里取出了一包银针。 朗明月的伤光靠药是不顶用的,还要配合针灸,尤其是他的心神之伤。 很快朗明月的脑袋就被扎成了刺猬。 阿青不可置信地张大嘴巴:好神奇!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针灸之术,以前的周老大夫可不会这些。 她有点好奇明叔疼不疼。 见阿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施针,胡大夫笑着问道:“阿青姑娘对医术感兴趣?” 阿青点点头:“有一点。” 胡大夫笑笑没说话。 时间一晃数日。 这几日,胡大夫暂住在了元照家里,一心为朗明月治病。 经他的调理,朗明月的气色好了好多,神色不再那么苍白,走路也不颤颤巍巍了。 除此之外,这几天阿青有事没事就往胡大夫跟前靠,胡大夫不仅不反感,还送了她两本医书。 一本是关于草药的。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一本是关于人体脉络的。 此后阿青就时常抱着两本医书和那张人皮《医经》研究。 相比较正经医术,人皮《医经》里记载的医术更侧重剑走偏锋和旁门左道,所以曼黎才会有毒医之称。 元照都把阿青的行为都看在眼里。 这天天色完全暗了下来之后,元照嘱咐好阿青和晓空空看家,自己则便带着天狱刀和朗明月、老狼出门了。 趁着夜色,两人一狼来到了一片沙漠深处,而莫元帅已经带着一队五百人的精锐等在这里。 经过多日的秘密安排和调兵遣将,终于到了围剿沙龙帮的时候。 “莫元帅,久等了。”见面之后,元照朝着莫关山拱拱手。 莫关山点点头,随即示意下属牵来两匹马,并对元照说道:“上马!” 元照和朗明月点点头,随即翻身上马。 朗明月率先策马上前道:“诸位,请跟在朗某身后~” 随即五千将士在他的带领下于夜色中在沙漠中狂奔。 不知过了多久,众人来到了一片乱石滩附近。 朗明月勒马止步道:“诸位请下马!” 随着他一声令下,众人纷纷翻身下马。 原来一直以来,沙龙帮竟秘密藏身在地下,而继续骑马前进则会引起地面震动,进而引起对方注意。 众人下马之后,莫关山说道:“按原计划,兵分三路。” 沙龙帮的老巢共有三个出入口,其中一个是他们平常出入的大门,而另外两个则是紧急逃生出口。 这就是所谓的狡兔三窟。 三个出入口的位置,朗明月早就通过图纸连同周边的地形一起画了下来。 这些日子,莫关山也不止一次派斥候前来勘察过这周边的情况。 随着莫关山的话音落下,五百精锐立刻分成了三队。 莫元帅带领一百人从正门突袭,而元照和朗明月则各带两百人守住两个逃生出口。 至于为什么是两个逃生出口各安排两百人,而正面突破只安排一百人,那是因为莫元帅熟知沙匪的行事风格,知道他们绝对不会和军队正面冲突。 一旦遭遇军队突袭,那么他们的第一反应一定是从逃生出口逃跑,而不是正面迎敌。 分配好任务之后,三支队伍便立刻行动了起来,必须在天亮之前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等元照带人摸黑来到西边逃生出口时,只见入口处正有两个沙匪守着。 因为夜色太深,两个沙匪已经靠在石墙上昏昏欲睡,脑袋就像是小鸡啄米似的。 元照挥挥手,身后立刻走出了两名弓箭手。 这两名弓箭手箭术出众,视力也极为优秀,即便黑夜也不影响他们出手。 伴随着两道破空声,那两位守门的沙匪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箭矢贯穿喉咙,当即倒地不起。 元照带人刚在暗处隐藏好,就听到远处传来阵阵喊杀声。 显然莫元帅的突袭已经开始。 莫元帅的武器是一把巨大的偃月刀,奇重无比,杀人如砍菜切瓜。 他持刀杀入沙匪老巢,犹入无人之境,一众沙匪喽啰被他和他身后的精锐杀的片甲不留。 此时老巢深处,沙龙帮的大当家杨非和二当家洪涛正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他们身下铺着厚厚的兽皮,怀里各搂着几个衣着暴露的女郎,不远处还凌乱地散落着十几个酒坛子。 这灯火通明,一看就知道不久前才刚经历了一场狂欢。 沙龙帮大当家——杨非,一品武者,一身外练筋骨的功夫出神入化,运功时,体表皮肤会浮现出淡淡的如同沙蜥鳞片一般的纹路,故得名“钻沙蜥”,通缉榜地榜第87。 沙龙帮二当家——洪涛,二品武者,擅隐蔽、逃遁,于沙漠中作战犹如海上水手一般灵活,故人称“浪翻沙”,通缉榜地榜第147。 这两人作的恶比之毒医曼黎有过之而无不及,堪称穷凶极恶,只是不知为何,近年来隐藏在老巢鲜有出手。 相比较而言,毒医曼黎近年来比这两人要活跃的多。 这时一个沙匪喽啰神色慌张地冲进来大喊道:“不好啦,大当家!二当家!” 杨非并未进入深度睡眠,听到声音后,满脸不耐烦地睁开双眼,一把推开怀里的女郎之后,他愤怒地质问道: “什么事?敢在老子睡觉的时候大嚷大叫,信不信老子拧掉你脑袋。” “打……打进来了!”小喽啰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说道。 此时杨非也隐隐约约听到了喊杀声,意识到不对劲,他连忙问道:“谁打进来了?” “是大梁的军队!”小喽啰并不认识莫关山,只介绍道,“领头的是个魁梧大汉,四十多岁,手持一把偃月刀,兄弟们根本不是他的一合之敌。” 杨非一听描述就猜到来人是谁,他大惊失色道:“遭了,是莫关山,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难道是三妹的人出卖了我们?” 他们早就接到了曼黎的死讯,只是最近有更重要的事要办,所以才打算等完事了再去给三妹报仇。 没想到竟有人先一步打上了他们老巢。 可他接到的消息是,三妹和她的人全都横死当场,不留一个活口啊! 这到底怎么回事? 这样想着,他走到还在呼呼大睡的洪涛跟前,狠狠地踢了他一脚。 “睡,还在睡!有人来收你来了!” 洪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脸怒容地瞪着杨非,“好好的你踢我作甚?觉都不让睡了?” 杨非怒吼:“赶紧起来收拾东西跑路,莫关山打上来了!” 听到杨非的话,洪涛瞬间就清醒了,他蹭的一下从地上弹起来。 “谁?莫关山?他怎么找到这里的?” “你问我我问谁?我特么还想知道呢!” 两人开始匆忙收拾东西。 见洪涛还在将金银往包袱里装,杨非狠狠踹了他一脚,怒斥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那些,小命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洪涛迟疑道:“那……那些册子要带着吗?” 杨非想了想说道:“算了,来不及了,我藏的很隐蔽,不会有人发现的,将来再回来取就是。” “那好吧,希望不会被发现,不然我俩可活不长久!”洪涛点头道。 简单收拾好东西之后,两人便带着心腹朝着逃生通道快步赶去。 走到一半,杨非脚步一顿,随即对着洪涛说道:“为了以防万一,咱们还是分头走吧,免得全军覆没。” “行,都听大哥的!”洪涛点头答应。 随即两人各自带着心腹分别朝东西两个逃生出口赶去。 (本章完) 第29章 被隐藏的秘密 第29章 被隐藏的秘密 元照带人守在西边入口处等了大概半个多时辰。 突然老狼的两只耳朵竖起了起来,在抖动两下之后,它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 元照瞬间明白了它的意思,于是立刻低声提醒众将士道:“诸位,有人来了。” 众将士闻言立刻打起精神,紧握手中武器严阵以待。 果然,很快他们就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当入口处有人影走出的瞬间,元照挥起天狱刀就砍了过去。 只是没想到来人反应速度极快,在元照大刀劈下的瞬间,他立刻交叉双臂举过头顶进行防御。 元照的刀砍在他双臂上的瞬间,竟发出了令人牙酸的金属撞击声,同时星星点点的火自刀刃和手臂相撞的位置冒出。 如果此时天色明亮,元照一定能看到,那人的双臂上竟浮现出了一片片犹如蜥蜴鳞片的褐色纹路。 来人正是沙龙帮大当家杨非。 受到攻击后,杨非连退数步,同时大声喝道:“什么人?” 同时他心里暗暗吃惊,连他们的秘密逃生通道都有埋伏,看来确实有内鬼。 恐怕此时老二也受到了埋伏。 难道真是老三? “取你狗命之人。”没有多废话,元照挥刀欺身而上,天狱刀横扫出去的时候,带起阵阵劲风。 杨非身后的心腹们受到劲风波及,纷纷哀嚎着被掀翻在地,大梁将士们见状立刻手持武器攻了上去。 老狼也嘶吼一声扑了上去。 一时间,兵器相击之声、呐喊声、惨叫声、狼嚎声、血肉碎裂之声于夜色中频频响起。 同时元照和杨非也激烈交锋起来。 杨非布满褐色纹路的双拳不断击打在元照劈来的刀身上,将天狱刀捶的叮当作响,那厚重的刀身上竟隐约出现了一个个浅浅的拳印。 受到巨力的反作用,元照握住天狱刀的双手和双臂感到阵阵发麻。 不愧是一品武者。 此时杨非已看出元照的真实实力,他一边挥拳不断迎击,一边大声嗤笑道:“区区二品武者也想拦老子去路,不自量力。” 话音落下,他的攻击变得更加迅猛了。 元照将天狱刀横在身上防御,却在他的拳击之下不断后退。 当后退到一块巨石附近时,元照双腿蹬在巨石上,借力将天狱刀推向前方,逼着杨后退数步,随即一刀劈在他的胸膛上。 然而让元照惊讶的是,这一刀虽凭借力量让其发出一声闷哼,并连连后退十几步,但他身上却丝毫不见伤痕。 一般人挨了她这一刀,恐怕早就一分为二了。 好强的防御!!!元照不由心惊。 只听杨非大笑道:“刀法不错,可惜遇到的是我杨非,今日咱们就此别过,改日老子再找你算账!” 显然他急着逃命,并不欲和元照多做纠缠。 说着他连手下都不顾,脚尖一点,施展轻功就要飞身离去。 “想走?没门!” 元照施展燕影掠波,身形一阵晃动,眨眼间出现在杨非前方,一刀朝他面门劈去。 杨非见此大惊失色,他没想到此人轻功竟如此了得,赶紧挥拳迎上去。 当~~ 拳头和刀刃撞击在一起,天狱刀竟出现了微微的卷刃。 两人同时在反作用力下快速后退,杨非脸色难看道:“你这后辈好生难缠,难道非要老子将你诛杀当场?” 元照将天狱刀横在身前,“有本事你就试试。” 杨非气极反笑,“好好好,老子多少年未曾遇到你这样狂妄的后辈了,今日不杀你难消老子心头之恨!” 不就是莫关山嘛,老子不跑了,都是一品,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这样想着,他面色阴狠地冲向了元照。 当~~ 他一拳轰在天狱刀上,瞬间将元照逼退十几米。 恐怖的拳劲在刀身荡漾,又顺着元照的双臂传遍全身,这一刻元照觉得自己全身骨骼都在震颤。 大概是本能反应,她丹田里的灵力快速流遍全身,保护着她的肉体,这才没让她身死当场。 “噗~”但她还是没忍住口吐鲜血。 到底还是小瞧一品武者了!元照忍不住想道。 先前和萧洪交手,她有随时可撤退的优势,因此才有和对方谈判的资格。 但此刻,她并不具备这个优势。 放任杨非离开,就是纵虎归山。 在元照和杨非交手的同时,朗明月和洪涛也遇上了。 看到朗明月的瞬间,洪涛瞬间明白莫关山为何会打上他们老巢。 “朗狗,你竟还没死?” 郎明月背负长剑,一头白的长发在夜色中随风飘扬,宛若从地狱来寻仇的恶鬼。 听到洪涛的话,他冷笑道:“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都没死,我怎么会死?” “少废话,你活着,那我三妹呢?”洪涛质问道。 “想要知道?”郎明月冷笑,“那就去地府亲自问她吧!” 话毕,他拔出背后长剑,飞身上前直取洪涛眉心。 洪涛见此面露冷笑,“凭你也想杀我?不自量力。” 话音刚落,他竟快速没入脚下松软的沙子中消失不见。 这便是浪翻沙洪涛的绝学。 朗明月对洪涛的本领到底还是有几分了解的,挥剑连刺九九八十一次,剑光如同雨点一般落在沙地上,试图将对方逼处。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洪涛的本领。 他的攻击并未奏效,剑光刚一消失,洪涛就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一掌拍向他后背。 好在他早就警觉,第一时间抽剑回防。 洪涛的一掌正好拍在他的长剑上。 两人同时后退数步,洪涛意外道:“没想到这些年你跟着我三妹倒有些长进!” 朗明月哪听得洪涛三番五次提及曼黎,当即大怒道:“休要再提那贱人!” 说着他便提剑刺向洪涛。 “哈哈哈~~”洪涛大笑着再次消失在原地,他的声音回荡在夜色里,“我不提,从前的事难道就没发生过了?就算我三妹已经身死,你一时是她的狗,就一辈子是她的一条狗,一条人人可欺可辱的贱狗!” 朗明月的心神之伤未愈合,精神薄弱,哪经受得住如此刺激,当即觉得头痛欲裂,仿佛死去的曼黎又出现在他眼前。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哈哈哈~~”黑暗中,洪涛的大笑声还在继续,犹如魔音贯耳,“你不知道吧,当年三妹回来将你的故事说与我和大哥听,我们不知有多高兴,真恨不得当时亲身在场,亲眼见证你这贱奴心神俱裂。 那场景,一定非常有趣!非常有趣!哈哈哈!!!!” “啊啊啊!!!”在洪涛的刺激下,朗明月的精神越来越崩溃,他双手抱头痛苦大叫。 这时洪涛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朗明月的身后,一掌拍向他。 “噗~”朗明月被拍翻在地,口重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 他的身子本来就虚,被这一掌打的顿时重伤不起。 不过好在因为这一掌,他的意识也重新清醒了过来。 此时他双眼通红,看向洪涛的目光中满是仇恨。 突然他脸色一横,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从怀里掏出三根银针。 如果此时元照在这里,一定能认出它们正是曼黎催动天魁术的那三根银针。 朗月明竟悄悄将它们保留了下来。 只见朗明月快速将三根银针分别刺入自己天灵、后脖颈和脊背上的三个大穴之中,下一秒,他的神情变得癫狂,然后拔剑快速刺向洪涛。 洪涛见此大惊失色,被天魁术刺激之后的朗明月有多强,他心知肚明。 只是这种变强之法需要以损耗寿元为代价,这就是胡大夫说朗明月有早衰之相的原因。 面对此时实力已经接近一品的朗明月,洪涛根本不敢正面相抗。 但以他的速度又无力躲避,只见他的脚步刚刚挪动,一条手臂就已经被对方削下。 “啊啊啊~~”洪涛的惨叫响彻夜空,哪还有刚刚猫捉老鼠的游刃有余, 另一边,沙龙帮老巢里。 负隅顽抗的沙匪已经被莫关山和他所率领的精锐屠戮殆尽,对这些穷凶极恶之徒,莫关山没有丝毫手软。 将剩下投降的沙匪看管起来之后,莫关山找到了沙龙帮藏匿金钱的库房。 当看到那一箱箱金银之时,他震惊了。 他想到会有很多,但没想到会这么多。 “元帅……”同行的其他将士同样惊讶无比,“这些……” “你估摸着得有多少?”莫关山问道。 那将士想了想回答道:“至少10万两!” “10万两啊……”莫莫关山念叨着这个数字,神色变幻不定。 突然,他被角落里的一个木箱所吸引,当看清木箱里的东西,脸色忽的一变。 他快步走到箱子前,从里面抽出一把兵器,只见兵器的手柄之上正镌刻着一个圆形的族徽。 如果元照此时在这里,一定能认出,这族徽和她用来包零钱的头巾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将武器猛的插回箱子里,莫元帅面带怒意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啊!昏君!” 他身旁的将士闻言脸色剧变,连忙提醒道:“元帅,慎言!慎言啊!” “我当这些年剿匪怎么总是一无所获,感情这背后都是陛下的手笔啊!那孙章必定是知情者!说不定给沙匪偷偷报信的也是他!” 孙章就是黑石城另外一位大将军。 他在军中的职位虽低于莫关山,但因为是奉旨空降,这些年来一直掣肘着莫关山。 “幸亏咱们这次行动偷偷留了个心眼,没让孙章那狗贼知晓,否则恐怕这次又是无功而返。”那将士一脸庆幸地说道。 莫关山道:“给本帅找,肯定还有东西没找出来!” 这时另一个将士上前道:“元帅,找东西就交给属下吧,属下最擅长此道。” 莫关山点点头。 随即就见那位将士在库房里仔细观察了起来,还时不时在货架和墙壁上敲敲打打,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元帅,这里有问题。”他指着一面墙壁说道。 莫关山闻言立刻走到那面墙壁跟前。 那将士指着墙壁一个位置说道:“这个位置后面应该是中空的,只是不知机关被设置在了哪儿,属下还没能找到。” 莫关山挥动手中偃月刀道:“不用那么麻烦了!” 说着一刀劈在了墙上。 伴随着一声巨响,墙壁被劈出一窟窿,一个小小的木盒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 其中一个将士连忙上前将木盒取下,递到莫关山的手里。 莫关山打开盒子之后,只见里面躺着一本厚厚的册子。 他取出册子随手翻了翻,等了解其中内容后勃然大怒。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他还配当一国之君吗?陛下竟真的和沙匪有所牵连。国库年年空虚,可陛下却一直骄奢淫逸,我当钱是哪里来的呢,原来竟是如此……” “元帅息怒,陛下也是受了奸臣蛊惑!”其中一个将领连忙劝解。 “蛊惑?!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谁能蛊惑得了他?”莫关山怒不可遏。 和陛下有牵连的沙匪绝对不止沙龙帮,光一个沙龙帮还拿不出那么多钱供他挥霍。 众将士闻言终是不敢再劝。 冷静之后,莫关山将册子重新放回盒子里,又丢进刚刚的木箱里。 “快,把这些送到上京,秘密交于皇后娘娘!现在立刻马上就出发,一刻也不要耽搁!” 说完他长叹一口气道:“哎~希望来得及吧!” 其实莫关山早就对这件事有所预感,这也是他为什么安排元照和朗明月在外面守着逃生出口的原因之一。 如此重要的秘密,如何能让两个江湖人士知晓! “是!”两个将士立马上前抬起箱子匆匆离开。 此时元照还在外面和进行着殊死搏斗。 杨非那一身横练功夫靠蛮力是破不开防御的,索性她就扔了手里的天狱刀。 杨非见此大笑道:“怎么?武器都丢了,是打算引颈自戮么?”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元照就已经挥掌攻向他。 他正欲闪身躲避,却惊讶地发现双脚深陷泥沙无法挪动。 元照的速度极快,几乎眨眼间来到他身边,身法犹如飞燕,环绕着杨非不停绕圈,同时施展天拂手,一连拍出数十掌。 燕影掠波速度太快,杨非还没来得及挣脱脚下的束缚,元照已经攻击结束。 (本章完) 第30章 据理力争 第30章 据理力争 等到元照收功,杨非的身上突然发生爆炸,一个个血窟窿自他胸口、肩膀和胳膊上冒出。 看到这一幕,元照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是奏效了。 杨非的体表防御坚不可破,可体内情况就不一样了。 她借助天拂手以柔克刚,隔山打牛,透过他的体表直接攻击内里,生生打爆了对方的经脉。 “你……你……”杨非不可置信地看着元照,完全没想到元照还有这一手。 他想要动用内力,奈何浑身经脉破损,根本调动不起来内力。 不仅如此,他辛辛苦苦修炼的内力,此时正以极快的速度从破损的经脉处流失出去。 元照纵身一跃,跳至自己扔在一旁的天狱刀跟前,抓起它横劈出去。 噗~ 一声脆响,杨非的头颅被砍下。 没了内力防护,他的脖子也没比别人坚硬多少。 此时老狼和其他将士也已经全歼了杨非的部下。 将战场交给将士们打扫之后,元照呼唤老狼一声道:“老狼,咱们走。” 她得赶紧去支援朗明月。 “嗷呜~”老狼应了一声之后,脚步轻快地跟在元照身后,一人一狼朝着东边的逃生出口赶去。 与此同时,莫关山也赶到了东边的逃生出口。 而沙龙帮二当家洪涛早就已经伏诛在朗明月的剑下。 而郎明月则因天魁术的影响,在击杀洪涛后陷入了癫狂,开始对周围发起无差别的攻击。 幸好因为没有理智,他并不专挑人来攻击,所以那些跟随他一起来的将士只要躲的远远的,他就只会怼着空气发疯。 当莫关山赶到时,看到的正是他发疯的一幕。 二话不说,莫关山连忙挥着自己的偃月刀上前阻止。 而郎明月这边,在有了对手之后,他还来劲了,对着莫关山发起了如同雷霆一般猛烈的攻势。 只见他身姿轻盈,剑法飘逸,眨眼间便对着莫关山刺出十几剑,冷冽的剑光在寒夜里闪烁着夺目的光芒。 因为担心伤着郎明月,莫关山束手束脚的,一时间竟被压制住了。 幸好这时元照赶来,只一眼她便看出朗明月此时是何种情况。 见二人斗的正凶,元照朝莫关山大喊:“莫元帅,烦请您吸引他的注意力。” “好!” 莫关山点头,随即开始改变攻势,不断攻击郎明月要害,吸引他回防,阻止他的注意力分散到他处。 而元照则悄无声息来到郎明月身后,像上次那样施展天拂手,对着朗明月一连拍出一十八掌。 “噗~~”朗明月顿时一口鲜血喷出,背后的三根银针紧跟着激射而出,落在了沙地里。 银针被逼出之后,他立刻不受控制地朝地上倒去。 元照见此连忙扶住了他。 此时他满脸的灰败之色,一副死期将至的模样,但他依旧强撑着问道:“照……照姑娘,杨非呢?” 元照回答道:“放心吧,已经死了,我亲手杀的。” “死了?死了好!死了好啊!谢……谢谢姑娘。”朗明月闻言脸上露出了大仇得报的笑容,但下一秒,他的口中便溢出了大量鲜红的血液。 莫关山道:“他这情况不太好,恐怕要不行了。” 朗明月身体本就有所亏损,后来又被洪涛打伤,现又透支本源强行催动天魁术,就是铁人也经不住这么造啊! 元照闻言一边替他擦去嘴角的鲜血,一边说道:“你坚持一下,我这就送你去找胡大夫医治。” “恐怕来不及了。”朗明月苦笑着摇头,“姑娘,谢谢您,若非是您,朗某如今恐怕还身处地狱之中,更别谈大仇得报。” 元照皱眉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更要好好活下去啊,往后还有很多好日子等着你呢!” “好日子啊……”朗明月眼中闪过一丝向往,但紧接着口中再次涌出大量血液,“我本想用这副残躯的余生来侍奉姑娘,如今恐怕是做不到了……” 这句话说完,他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这时莫元帅大喊:“来人,快,送他回天门镇找胡大夫。” “是!”当即就有两个士兵走出来,抬着昏迷的朗明月上了马。 “要快!”莫关山再度嘱咐道。 “是!”两位士兵应了一声后,带着朗明月消失在了夜色里。 此时天边已经微微泛起白光。 天就要亮了。 元照对着朝阳默默祈祷,希望朗明月能够平安无事。 送走朗明月之后,元照便看到将士们抬着一个个木箱从沙龙帮的老巢里出来,仔细一看才发现里面装的竟全是金银。 “莫元帅,这些银钱应该有我一份吧?” 莫关山闻言立刻拒绝道:“不行,这都是沙龙帮搜刮的民脂民膏,怎么能分给你呢?” “放屁!”元照闻言冷笑:“本姑娘才不管是不是什么民脂民膏,既然本姑娘出手了,那就理应分得一份,别拿冠冕堂皇那一套来糊弄本姑娘。” 莫关山脸色微冷:“元姑娘,你难道一点大局都不顾,你也是大梁人,难道就一点不为国家考虑?你知道这些钱能救多少百姓于水火吗?” 元照闻言大怒:“去你爷爷的大局,本姑娘祖上或许确实是大梁人,可现在本姑娘是天门镇人。 天门镇是你大梁的吗?那天门镇百姓被大萧铁骑践踏的时候你们在哪儿?大梁士兵在天门镇行凶逞恶之时你们在哪儿?我爷爷被大萧之人活活打死你们又在哪儿? 现在跟我说我是大梁人?让我考虑大局,你们赶紧有多远给本姑娘滚多远! 再说了,这些钱交给你们,就能到普通老百姓手里?你自己信吗? 反正今日若不把我的应得的那份交出来,那就不要怪本姑娘翻脸不认人!” 说着元照将自己的大刀横在了身前。 莫关山听了元照的话脸色铁青。 其中一个士兵见元照敢在自家元帅面前大放厥词,当即跳出来怒喝:“放肆!区区一个黄毛丫头,胆敢跟我们元帅如此说话。”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老狼就已经咆哮一声扑了上去,将其扑倒在地。 “嗷呜~呜呜~”老狼的牙齿抵在那名士兵的脖子上,随时都能咬破那脆弱的皮肤。 元照嗤笑一声:“我这个黄毛丫头刚刚才斩杀了一位一品武者,你们大可试试看能不能奈何得了我,若是不能,今后倒霉的可就是你们了!” 众将士闻言一个个脸色难看。 这个疯女人,他们终于也落到了跟大萧一样的境地了吗? 莫关山定定地看着元照道:“元姑娘,你确定要如此?” 元照面露嘲讽:“元帅这话问的可笑,我拿回我应得的东西天经地义!” “元姑娘,你当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莫关山长叹一口气道。 “呵~”元照冷笑一声,“元帅若是想,你的眼界还可以开的更大,只是后果本姑娘不敢保证!” 一时间,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双方静静对峙着,剑拔弩张的气氛随之扩散。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不少将士能清晰地感知到来自对面少女身上传来的压迫感,仿佛对方随时都会大开杀戒。 良久之后,莫关山终于妥协。 “元姑娘,你赢了!分你一成。” “一成?”元照哪会答应,“当打发叫子呢,没有我,你们能剿灭沙龙帮?笑话,五五分。” 莫关山脸色再度冷了下来,“元姑娘,你莫要挑战本帅的底线!” 元照面容冷酷:“莫元帅,你也莫要挑战本姑娘的底线,本姑娘可不是被吓着长大的!” 莫关山质问道:“你到底想怎样?” “是莫元帅到底想怎样?”元照反驳。 看着元照坚定不移的表情,莫关山突然松口:“其实五五分也不是不可以,但你需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元照:“什么条件?说!” “你随我来!”说着莫关山转身朝着沙龙帮的老巢里走去。 元照想了想跟了上去。 老狼见此连忙松开了那名士兵,追着元照就跟了上去。 哼~区区小喽啰,不值当让本帅狼和主人分离片刻! 逃生出口后面是一条长长走廊,走廊的墙壁上点着一盏盏油灯用以照明。 穿过这条走廊这才彻底进入沙龙帮的地下老巢内部。 在莫关山的带领下,元照来到一间密室的门口,进去之后,她看到密室的角落里正蜷缩着几十个衣着暴露的少女。 少女们看到有人进来,立刻被吓得瑟瑟发抖。 “这些是……”元照皱眉问道。 莫关山叹了一口气说道:“都是沙龙帮劫掠来的……” 至于作用不言而喻。 这些少女年纪都在15到30岁之间,正是年华大好的时候,却不想…… “元帅带我来见她们是为了……”元照看向莫关山的目光带着疑惑。 莫关山解释道:“她们有的人已经无家可归了,有的人有家不能归,还有的有家不想归,我想……如果可以的话,你能给她们一个安身立命之所。” 元照闻言陷入了沉思,良久之后她看向莫关山道:“好,我答应你!” 她其实很惊讶莫关山竟会如此为这些女子考虑。 这些姑娘在沙匪窝里走了一遭,出去之后很难不遭人非议。 这也是她们当中有些人有家不能归,有家不想归的原因。 这个时代对女子的名节有时候看的比她们的命还重要。 这种事就算是发生在元照前世的现代,她们也依旧免不了被某些人评头论足。 这就是受害者有罪论。 既然如此,她帮她们一把又如何? “那莫某就代这些女子多谢元姑娘了。”说着莫关山朝元照拱手弯腰行了一个大礼。 这让元照更加惊讶了,没想到莫关山还有这样一面。 随即莫关山转身看向那些女子道:“我知你等忧心前路,这位是元照元姑娘,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她愿意给你们口饭吃,你们大可放心跟她走。 元姑娘的人品,本元帅向你们保证。” 虽说相识期间并不长,但莫关山自问看人还是有几分能耐的。 姑娘们闻言顿时满脸希冀地看着元照。 元照也上前一步道:“莫元帅说的没错,只要你们愿意跟着我,虽不说能让你们大富大贵,但衣食无忧肯定没问题。” 姑娘们闻言纷纷面露喜色。 她们大多本就是穷苦人家出身,能衣食无忧对她们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还大富大贵,想都不敢想。 “我愿意,我愿意跟着元姑娘!” “我也愿意!” “还有我!” …… 姑娘们纷纷出声喊道。 这里总共有42个姑娘,但并非所有人都愿意跟元照走,有几个还有家的,最终还是决定回到自己家去。 愿意跟随元照的共有36人,剩下的6人则想要回去自己家。 莫关山对想要回家的6人说道:“既然你们已经决定,我会派人送你们回去的。” 6人立马一脸感激地对着莫关山磕头。 “多谢元帅!” “多谢元帅!” …… 随即元照和莫关山便带着这些姑娘出了沙龙帮的老巢。 这时莫关山派人安排来拉钱财的车队也正好到了,将士们正在将一箱箱银子往马车上搬。 经过清点,从沙龙帮搜出的银两共计12万两,按照约定,元照一共分得6万多两,足足装了6辆马车。 元照看着那些马车说道:“莫元帅,这几辆马车也送我吧,省的回头我还得送它们回黑石城。” 莫关山闻言哭笑不得道:“元姑娘,你还真是雁过拔毛啊!” 元照摊摊手:“没办法,这不多了几十口人要养嘛。” “行吧,送你了。”莫关山爽快地答应道。 几万两银子都送出去了,还在乎几辆马车吗? 元照:呸~什么送,银子是我应得的! “那咱们就此分别吧。”元照朝着莫关山拱拱手,“后会有期。” 莫关山同样拱拱手道:“后会有期。” 随即元照驾车带着自己的银子和36名姑娘朝着天门镇的方向进发。 而莫关山则带着他的兵和另外6万两银子朝着黑石城的方向进发。 元照车队里的36名姑娘看着冉冉升起的朝阳,心里充满了新生的喜悦。 而莫关山车队里的6位姑娘则望着茫茫的沙漠而心生忧虑。 “嗷呜~~”老狼蹲坐在一辆马车的车顶上,对着朝阳发出一声悠长的狼嚎。 (本章完) 第31章 去还是不去?(求月票 追读和收藏) 第31章 去还是不去?(求月票 追读和收藏) 因为六辆拉着重物的马车并不快,因此直到傍晚,元照才顺利返回天门镇。 回家的途中,有熟人和她打招呼道:“呦~元姑娘这是打哪儿回的呀?还带着这么多马车。” 元照笑道:“店里存货用完了,特意去黑石城进了些。”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面馆生意好起来了,元姑娘也要跟着忙起来喽。” “谁说不是呢。” 还有人开玩笑道:“元姑娘,这是打哪儿发财去了?马车都弄了好几辆,这里面装的该不会都是钱吧?” 元照半真半假地回应道:“我要告诉你就是呢?” 那人只当元照在开玩笑:“哈哈哈~那以后遭殃的不就是我们了?元姑娘要是有钱了,面馆指定是不开了,到时咱们去哪儿吃惊鸿翡翠面?” 元照打趣道:“好啊,原来你们心里都盼着我不要发财呢!” “哈哈哈~~” …… 就这样,元照一路在和熟人们的交谈中回到了家门口。 因为元照不在家,今日面馆没开门,闲来无事的阿青就坐在门槛上看书。 马的嘶鸣声唤醒了她的注意力,当看到坐在最前方那辆马车上的元照时,她立马激动地小跑上前。 “姐姐!你回来啦!” “嗯~回来了。”下车后她立马追问道,“明叔回来了吗?” 听到这话,刚刚脸上还绽放笑容的阿青立马收敛了神色。 “回来是回来了,但情况不太好。” 元照早有预料,于是说道:“先把马车牵进院子里吧。” 这时阿青才想起来问这些马车的事。 “姐姐,这些马车哪儿来的?” 元照一边牵马一边说道:“这个以后再跟你细说,反正现在都是咱家的了。” 阿青闻言面露喜色,连忙上前给姐姐帮忙,可上手之后忍不住嘀咕道:“车里都装了啥呀,怎么感觉这么沉。” 等进了院子里,元照把院门关好,随即拍拍手道:“姑娘们,可以下来了。” 听到声音,坐在马车上的36位姑娘相互搀扶着走出来。 看到这些姑娘们,阿青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巴,两只眼睛更是瞪得又大又圆。 好多漂亮姐姐。 能被沙匪看中并掳回老巢的,姿色肯定差不了,一个个不说国色天香吧,但小家碧玉肯定是基本的。 有的姑娘已经很久没接触生人和外面的环境了,下车后除了茫然,还有点害怕。 阿青疑惑地问道:“姐姐,这些漂亮姐姐是哪儿来的?” 元照回答道:“这个也以后再慢慢跟你细说,待会儿你去烧水让她们好好洗个澡,然后再去给她们每人买两件衣裳,最后安排她们好好休息。我先去看看明叔。” 阿青点头道:“好吧,我知道了。” 接着元照看向姑娘们说道:“这位是我妹妹阿青,待会儿你们听她的安排,好好洗了澡,换了衣裳之后,再好好睡一觉,等睡醒了,新的生活就开始了。 至于过去的种种,咱们就当是一场梦,该忘的就忘了吧。” 闻言,姑娘们一个个神色激动,纷纷躬身向元照道谢:“多谢元姑娘!” 元照的话让她们对即将到来的新生活充满了希望和期待。 “姐姐们都跟我来吧。”阿青热情地招呼众人。 吩咐完阿青之后,元照来到了朗明月和晓空空的屋子。 此时朗明月正躺在床上昏迷。 而晓空空则坐在床沿上打盹。 朗明月被送回来之后,就一直是他在负责照顾。 听到开门声,晓空空立刻惊醒,当看到是元照回来了,他惊喜道:“大老板,你可算回来了。” 元照问道:“明叔情况怎么样了?” 听到这话,晓空空深深地叹了口气:“胡大夫用暂时封住了他全身的经脉,但只治标不治本,如果不能有效治疗,他必死无疑。” 元照闻言立马眉头紧锁,“那胡大夫可有治疗之法?” 晓空空摇摇头,“我哪知道。” 正好这时胡大夫推门进来,只见他手里还拿着一个雪白的瓷瓶。 “是元姑娘回来了呀!”胡大夫笑呵呵地说道。 晓空空见状没好气地说道:“你这老头还在那笑,都人命关天了,还有没有点医德啊。” 胡大夫立马回怼道:“臭小子,老夫我就爱笑怎么了?难道我还哭不成,我的眼泪又不能治病! 再说了,他是我谁啊,别说他还没死,就是死了也轮不到我这个老头子来哭丧。” 晓空空被怼的哑口无言,只能梗着脖子喊道:“你枉为医者!” 胡大夫还想继续吵,元照打断道:“好啦,都安静点!” 说着她看向胡大夫道:“胡大夫,明叔到底还有没有的救?” 胡大夫闻言面露纠结道:“方法有,只是就看你愿不愿意用了。” 元照:“您请直说。” 胡大夫清了清嗓子说道:“朗明月的伤势主要来自两个方面。 一方面是身体过度亏损引发的早衰。 另一方面是心神耗尽引发的心智沉眠。 早衰之症的话,老夫立刻就能治。” 说着他晃了晃手中的白色瓷瓶。 “看到这个了吧?这是我刚制出的十全大补丸,只要服下,再好好地疗养,身体自然就能慢慢恢复,就是需要一点时间。 只是有一点……” “什么?快说啊,卖什么关子!”晓空空不耐烦地说道。 胡大夫不理会晓空空,依旧看着元照,“这一颗药售价3000两,就看元姑娘舍不舍得了。” 晓空空一听立马跳了起来,“臭老头,你还真是心地善良呢,你明明可以直接抢,却非要弄个什么药丸子!” 胡大夫气愤地说道:“死小子,你懂什么呀?!就这一颗药丸用了我一棵五百年金参,一朵六百年紫芝和一块七百年黑首乌,把老子家底都掏空了,要价三千两都只是要了个材料费,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晓空空反驳道:“还说你不是讹人?我们都还么没说买呢,你就把材料用了,这不是讹人是什么?再者,你说有五百年金参,六百年紫芝和七百年首乌,就真的有啊?” 见两人吵的不可开交,元照怒斥道:“够了,有伤员在呢!”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两人立刻被吓得不吱声了。 元照看向胡大夫问道:“这什么十全大补丸真有用?” 胡大夫自信地说道:“那是当然,老夫犯得着骗你?质疑老夫人品可以,千万别质疑老夫医术,不然老夫跟你翻脸。” “那行,这药我买了!”元照说道。 朗明月刚帮她赚了6万两,她没道理三千两都舍不得出。 “好,老夫就知道没看错人。” 说着胡大夫走到朗明月的床前,将那颗大补丸倒出来塞进了他嘴里。 “这样就能暂时保住他的命了。” 接着他又看向元照说道:“大补丸只能治疗他的身体,却无法治疗他的心神,如果心神之伤不能治愈,那么他就会成为一个活死人。” 元照听懂了,就是植物人。 “那如何医治?”元照追问。 “哎~”然而胡大夫却摇摇头,“难啊,老夫手里并无可用的药物。 本来他先前伤势较轻之时,老夫还能凭借针灸替他慢慢调理,哪知道他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又动用那等禁忌之术……现在就算是老夫也无能为力喽。” “真没办法了?”元照问。 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是想尽可能地保住朗明月这条命。 胡大夫沉思一阵后说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元照闻言面露喜色,“什么办法?您快说。” 胡大夫问道:“元姑娘可知距离天门镇千里之外有一座大雪山。” 元照问道:“胡大夫说的可是玉连山?” 玉连山虽临近边境,但其实大部分山脉都在大萧国境内,正是这座庞大雪山的雪融水滋养了占据大萧国土总面积70%的广阔草原。 胡大夫点点头:“正是!玉连山中存在一座神女峰,里面生长着一种神奇的药草,名为清净草,只要能得到此物,老夫便有法子治好朗明月之伤。” 元照说道:“这还不简单,我去采来就是。” 虽然路是远了点,但能救一条命还是划得来的,好歹人家还宣誓效忠自己了呢。 胡大夫摇摇头:“哪有那么简单。那玉连山是什么地方,千年冰封的苦寒之地,走进去能出来的人少之又少。 更何况那神女峰又是玉连山最凶险的地方。 你当没人打过那清净草的主意吗?那可是一株奇草,就算没病吃了也能辅助修炼的奇物!只是去的人大多无功而返而已。” “哦?为何?”元照好奇地问道。 胡大夫回答道:“据说守着那株清净草的是一条可怕的雪蟒,那些去了没能回来的人,全都成了它的口中餐,回来的人中也有相当一部分被吓得破了胆。” “这样啊……”听闻如此凶险,元照一时间犹豫了起来,“容我考虑考虑……” 她确实想救朗明月,但却没想过要为他搭上一条命啊。 见元照陷入沉思,胡大夫说道:“元姑娘,去不去在你,老夫就提供个消息!” 说着他便抬脚走了出去。 晓空空跟在他身后破口大骂:“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明知道救一半等于没救,你还卖我们老板那么贵的大补丸,你安的什么心……” 一老一少就这么在屋外吵了起来。 元照看了一眼沉睡的朗明月,深深地叹了口气之后,出了屋子关上了门。 接着她又去看了那些姑娘,只见她们已经洗了澡、换了衣裳,一个个挤在床上睡得深沉,有的脸上还挂着淡淡的微笑。 想必她们已经很久没睡过一个安稳的觉了。 只是元照家屋子不够多,床也不够大,姑娘们全都拥挤在一起,瞧着很是逼仄。 这时阿青走过来轻声说道:“姐姐,她们以后就住咱家了吗?” 元照笑着点点她的脑门道:“是啊,不愿意?” 阿青扭扭捏捏道:“也不是不愿意啦,可是咱家地方小,根本住不下啊。” 元照闻言陷入了沉思,想了一会儿她开口说道:“放心吧,姐姐有办法。” 接着阿青又一脸担忧地问道:“咱家养得起这么多人吗?咱家不会被吃穷吧?” 元照又敲了敲她的脑门道:“你个小小管家婆。放心吧,又不是让她们白吃白住,我会给她们安排活计的。” 其实她早就想好要让这些姑娘们做什么了。 天门镇的环境确实很难种植其他作物,但却非常适合种植葡萄,而最大的问题则是水源问题。 可别人担心水源,她不担心啊。 所以种植葡萄绝对可行。 到时候她建一座葡萄庄园,用种植的出来葡萄酿造葡萄酒,再委托来往于边境的商队运出去售卖,还怕不能挣钱? 元照之所以会想到种葡萄,酿葡萄酒,是因为前世她爸就是一家葡萄酒庄的酿酒师傅,专门给有钱人酿酒的。 她打小就跟在爸爸后面接触葡萄酒,不说多么精通吧,但应该差不了。 听到姐姐的话,阿青松了口气,不是白吃白喝就好。 随即她亲昵地挽住姐姐的胳膊,用脑袋蹭了蹭姐姐的肩膀,“姐姐,你不会有了这些漂亮姐姐就不要阿青了吧?” 元照伸出手指弹了弹她的脑门:“又说胡话。” “嘿嘿~”阿青不停用脑袋拱着元照的肩膀,“我不管,总之姐姐一辈子都要跟我最最最好!天下第一好!” “是是是!就跟你好!”元照无奈地摇摇头。 听到这话,阿青开开心心、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 轻轻关上房门后,元照出了姑娘们睡觉的房间。 此时晓空空已经和胡大夫斗完嘴,于是元照便朝它招了招手。 “大老板,什么事?”晓空空小跑着过来问道。 元照说道:“作为一个小偷……” 她的话还没说完,立刻被晓空空打断。 “停,大老板,请注意你的措辞,小爷我是名震江湖的神偷,不是什么小偷!” “行,神偷,行了吧!”元照差点儿翻白眼,不都是偷,“作为一个神偷,你应该接触过不少密室吧?会建吗?” 那6万多两银子,她得找个隐蔽的力量藏起来,密室是最好的选择。 (本章完) 第32章 铸刀(求月票 收藏 追读) 第32章 铸刀(求月票 收藏 追读) 晓空空闻言捏着下巴说道:“见是见过不少,但自己造还没试过。” 元照:“那你就试试,建个地下密室。” “行吧,那需要的材料怎么办?”晓空空又问道。 元照大方地说道:“回头我给你钱,需要什么就去集市上买。” 晓空空爽快地答应道:“好嘞!” 把建造密室的事吩咐给晓空空之后,元照又让他把马车上的箱子搬进屋里,然后再把车马安顿好。 “不要偷看箱子里的东西啊,不然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说着元照出了院门。 “都装着什么呀,神神秘秘的。” 晓空空疑惑地跳上马车,抓住一个箱子就要抱起,却不想箱子重的过分,差点没把他腰给折了。 出了家门之后,元照敲响了隔壁邹大娘家的门。 “谁呀?” 开门的是邹大娘的儿媳伍小惠,当看到来人是元照之后,她差点没吓死,还以为自家哪里得罪元照了呢。 别看她平时在家里横的不行,说一不二的,但面对元照她真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元照杀人的场面她可是亲眼见过的。 “是……是元姑娘啊,有……有事吗?”伍小惠结结巴巴地问道。 元照语气还算平和,“是这样的,我想买你家的房子和地,来问问你们愿不愿意卖。” 伍小惠闻言一愣,没想到元照来竟是为了这事。 随即她一脸为难地说道:“这……这是我们家祖传的宅子,不好卖的。” 元照直言道:“我可以出价一百两,只要你们愿意尽快搬走的话。” “一百两?”伍小惠惊呼着瞪大了眼睛。 她们家房子和地能值五十两就不错了,现在竟然有人愿意出一百两!!! “您……您真愿意出一百两?” 元照点点头:“那是自然。” 伍小惠激动地说道:“那我和我公婆还有男人商量商量?” 话虽是这么说,她心里其实已经暗下决心一定要答应。 有了一百两,她就立马换个大房子,谁还乐意住这破房子! 元照点点头:“行,尽快给我答复。” “哎~好好好!”伍小惠激动地跑进了屋里。 从伍小惠家门口离开之后,元照又回了一趟家里,随即带着自己的天狱刀去了铁匠铺。 在和杨非的一战中,她的天狱刀受损严重,不仅刀身布满了坑坑洼洼的拳印,就连刀刃也卷了,所以必须得重铸一番。 抵达铁匠铺之后,元照发现老铁匠和他的徒弟们正忙的热火朝天,各种敲打铁器的声音回荡在空气里。 因为铁铺的火炉全都熊熊燃烧着,所以元照刚一靠近就感到滚滚热浪迎面而来。 “老师傅!” 老铁匠正聚精会神地敲打着一块被烧的赤红的铁块,丝毫没察觉元照的到来,直到元照出声叫他。 “原来是元姑娘……”老铁匠面露惊讶。 元照如今也算是天门镇的名人了,本地人不认识她的不多。 当看到选手身后那把破烂不堪的大刀之后,老铁匠眉头一皱,“怎么搞成这样了?” 元照将刀送到老铁匠跟前问道:“能修吗?” 老铁匠眉头紧锁道:“能修是能修,但你能保证我给你修好了,下次它不会再变成这样吗?” 这元照自然是不能保证的。 老铁匠继续说道:“以元姑娘的本领,能和你交手的定然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也难怪这把刀会变成这样。” 元照道:“您先帮我修好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行吧!”老铁匠从元照手里接过天狱刀说道,“要是有更好的火就好了,这样我就能锻造出百炼钢,让这把刀的品质更上一层楼。” 元照闻言心里一动,“有更好的火焰您就能锻造百炼钢。” 老铁匠点点头:“勉强能行吧,只是好的火需要好的炭,那种东西哪是我们普通老百姓能接触的。” 说着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时元照说道:“如果我能提供合适的火焰,老师傅您是不是就能帮我重铸天狱刀?” 老铁匠还以为元照要给他提供好炭,顿时眼睛一亮,“姑娘有办法?” 元照点点头道:“我试试!” 说着她大跨步走进铁匠铺里,直到走到火炉前面。 只见她将手靠近火炉,一时间周围所有的热量都开始向她掌心汇聚,就连学徒们都惊讶地发现,自己火炉里的炭石开始更加剧烈地燃烧,燃烧所产生的热量纷纷涌向元照所在的方向。 只听轰的一声,一朵火焰自元照掌心冒起。 这朵火焰开始是明黄色的,渐渐开始朝着黄白色转变,接着彻底变成白色,再变成蓝白色,最终变成了纯蓝色。 元照托举着火焰问道:“老师傅,您看这可以吗?” 老铁匠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感受着扑面而来的高温,他惊喜地说道:“可以!太可以了!快,咱们这就开始锻造。” 说着他快步朝着火炉走去。 元照点点头,缓缓将火焰放入火炉中,火炉顿时开始散发出恐怖的高温。 老铁匠将元照的天狱刀放进火炉中,不一会儿整把刀就完全融化了。 当~当~当~ 将融化的天狱刀从火炉中取出,老铁匠开始卖力敲打起来,整个铁匠铺都开始回荡起敲打铁块的声音,这声音仿佛带着某种有节奏的韵律。 因为那朵特殊火焰的存在,其他火炉里的炭石极速消耗着,几乎眨眼间就快烧光。 这时元照赶紧提醒道:“赶紧添炭!” “噢噢噢~~”学徒们赶紧照做。 铁锤敲打的声音从天亮一直响到天黑,随着杂质被排除,天狱刀的刀身变得越来越小。 这时老铁匠突然说道:“元姑娘,淬炼出去的杂质太多,现在材料不够用啊!” 元照立马说道:“我这就回去取材料!” 上次她去白玉城杀人带回来的那些武器还在家里存着呢。 说着她便飞奔出了铁匠铺。 仅仅只是过去一会儿,元照便背着一堆武器回到了铁匠铺。 就在老铁匠拿起那些武器往火炉里扔的时候,他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差点没站稳。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不行,年纪大了,有点体力不支。” 眼看老铁匠脸色不好,元照撸起衣袖上前一步道:“接下来就交给我吧,您在一旁指导。” 老铁匠犹豫一瞬后点点头道:“好,那接下来就拜托元姑娘了。” 随后元照接过铁锤继续开始敲打。 很快那些后来的武器全都被当作材料融进了天狱刀,天狱刀的体型不仅没有变大,反而缩小了很多。 一直到深夜,一柄崭新的长刀出现在了元照面前。 原来那把刀长六尺(1.98米),重180斤。 新刀只有五尺不到(1.6米),重量却达260斤。 百炼钢铸就的长刀闪烁着冷光,即便是在黑夜也难掩其风采。 神奇的是,刀背之上还缠绕一道道血色的奇特纹路,像是龙纹一般。 据老铁匠介绍,那是残留在刀上的血煞之气在锻造过程中,熔炼进刀身后的结果。 元照持刀挥了挥,锋利的刀光顿时将不远处的一块石头切成两半,光滑的切面显示着新的天狱刀到底有多么锋利。 “多谢了,老师傅!”元照对新刀无比满意。 老铁匠摇摇头道:“是我感谢元姑娘才对,若非姑娘帮忙,恐怕我这辈子也没有机会锻造出百炼钢来。” 元照正要掏钱付给老铁匠,老铁匠却按住了她的手:“元姑娘,钱就不必了,能助你锻造这把刀,是老头子今生的荣幸,哪还能收你的钱呢!” 元照硬把银两塞进老铁匠手里:“老师傅,您这说的什么话,我请您锻刀,您收我费用,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再说以后我还要来劳烦您呢,难道您每次都不收钱?” 听到这话,老铁匠才笑着把钱收下。 “那我就厚颜收下了。” “应该的。” 从铁匠铺离开后,元照便提着刀,踏着夜色往家走。 从前天狱刀太长,元照基本是拖着它走的,如今它变短,元照终于能握着它了。 不仅如此,老铁匠还给它配了刀鞘。 以前刀身太长不好配刀鞘,现在就没那么多顾虑了。 第二天一大早,伍小惠敲响了元照家的门。 经过他们一家的商量,他们答应搬走,把房子和地以一百两的价格卖给元照。 家当早就已经收拾好了,就等着拿钱立马走人呢。 其实昨天傍晚他们就来找过元照一次,只是当时元照不在家,阿青就把他们打发走了。 阿青打开院门之后,见来人是伍小惠,于是说道:“来找我姐姐的?等一下。” 说着她就跑进了屋子,不多时元照就走了出来。 “考虑好了?”元照问道。 “是是是,元姑娘,我们答应搬走,你看……”伍小惠一脸期待地伸出手。 元照取来五十两的银锭子,外加四十两的碎银子和十吊铜板,一起放进一个包袱里塞给伍小惠。 “钱给你了,尽快搬走,越快越好。”几十个人挤在不大的家里实在住不开。 “好好好,我们立刻就搬,立刻就搬!”伍小惠拎着包袱高高兴兴就离开了。 一家人行动确实麻溜,中午的时候就已经彻底搬走。 他们一家刚走,阿青就带着36个姑娘高高兴兴的上门去打扫,然后搬东西入住。 此时远在他乡的关小牛还不知道,他舅舅一家已经搬走。 此时他已经被人贩子运到了大梁的上京城,正安置在一处无人的小巷子里,等待着被牙行的人接走。 经过多日的长途跋涉和非人的虐待,关小牛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和关小牛一起的那个小少年情况也差不多。 这些天他俩几乎是相互扶持,相互鼓励着才能坚持到现在。 木笼子里面小少年轻声问关小牛道:“小牛,你饿不饿?” 关小牛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小少年神秘一笑,随即从怀里掏出半块已经发黑的馒头。 他将馒头掰成两半后,将其中一半塞进了关小牛的手里。 “吃,快吃,别被发现了,我藏了很久呢。” 关小牛见有吃的,顿时欣喜若狂,抓起来就往嘴里塞,一边咀嚼一边感激地对小少年说道:“谢谢你,红娃儿。” “不用谢。”红娃儿咧着嘴笑。 “要是将来咱俩能被卖到一处就好了,相互也好有个扶持。”红娃儿突然情绪低落地说道。 “是啊……”关小牛也发起了呆,眼里满是对前路的迷茫。 此时他已经不想着出人头地了,只想要能好好活下去。 与此同时,距离他们不远处的京城大街上,一队囚车正缓缓朝着刑场行进,周围全是围观的百姓。 押送囚车的是一群凶神恶煞的官兵,他们个个手持大刀,表情严肃,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囚车。 原来今日是镇国公斩首示众的日子。 据说镇国公犯的是通敌卖国的大罪,本该株连九族,但陛下仁慈,只下令诛杀国公府一众成年男子,而女眷和未成年孩童则被流放边疆。 镇国公祖上乃是大梁国的开国第一功臣,因此当年才得以获封世袭的国公之位。 谁能想到今日会落得如此下场呢? 很快国公府众人被押送到了刑场,被官兵压着出了囚车,并逼迫他们一一跪倒在地上。 此时刑场一个无人的角落里,一个小姑娘正哭的稀里哗啦。 “呜呜呜~父皇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么对舅舅。我不相信舅舅会通敌叛国,肯定是父皇搞错了。” 小姑娘身边的丫鬟连忙捂着她的嘴,“公主,您快别说了,要是被王公公知道咱们偷溜出了宫,再告诉陛下,我们可就完了!” 小姑娘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委屈地说道:“还有母后,母后也被父皇幽禁了起来,父皇到底想要做什么?” 到了午时三刻,监斩官看了看时间,随即大声宣布道:“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随着他手中的令牌丢下,刽子手们纷纷举起了手中的大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剑光凭空出现,将所有刽子手手中地大刀全部击落。 有人来劫法场了。 (本章完) 第33章 劫法场(求追读 月票和收藏) 第33章 劫法场(求追读 月票和收藏) 伴随着一阵狂风袭来,一道身影从天而降,径直落在刑场中央。 此人大约四十岁左右,身着青色劲装,身姿挺拔如松,眉峰如剑,面容冷峻,一把银色长剑紧握手中。 看到他,监斩官大惊失色,朝着周围官兵大喊:“快,有人劫法场,抓住他。” 官兵们闻言立刻朝他包抄过去。 而镇国公看到有人来救他,脸上却不见一丝喜色,他朝那人大喊: “怀砚,快走,有诈!!!” 然而被称为怀砚的男子却充耳不闻,早就已经提剑朝着官兵杀去。 其剑法极其高超,官兵们根本不是他的一合之敌,剑光闪烁间,冲过来的所有官兵全都被划破喉咙倒地不起。 接着他身影一阵闪烁间来到镇国公和他的三个儿子跟前,挥剑就要砍断捆着他们的绳索。 镇国公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何苦来冒险,我已是废人一个,死了又何妨?何故又平白搭上你一条性命?” “是啊,怀砚叔,你快走,不然就来不及了,他们早就埋伏好了,就等着你来呢!”镇国公的大儿子满脸焦急地说道。 薛怀砚冷声道:“少废话,难道我就眼睁睁看着你们死?” 说话间,他干净利落地砍断了捆住父子四人和一众镇国公下属的绳索。 这时又有大批官兵袭来,只见薛怀砚手中长剑一挥,凌厉剑气向前激射而出,瞬间抹杀了所有靠近的官兵。 看到这一幕,剩下的官兵被吓得再不敢靠近。 就在薛怀砚想要搀扶着镇国公起身时,却发现镇国公连站都站不稳。 薛怀砚脸色发寒:“他们不仅废了你们的武功,还挑断了你们的手脚筋?” 镇国公继续劝告道:“是啊,所以你快快离去吧,不要管我们了,有我们拖累,你是逃不了的。” 薛怀砚一口否决:“你在说什么胡话,你我相交数十载,我怎能弃你的生死于不顾?” 就在这时,一阵鼓掌声传来,一位身穿红色锦袍,头戴乌纱帽,面容极其阴柔的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监斩官的身旁。 他一边拍手一边说道:“不愧是君子剑薛怀砚,这份情谊,真是让本督主动容啊! 只是可惜……” 说到这里,他双眼眯起,脸色突然变得无比阴鸷,“今日你们谁也走不了!” “阉狗冯保宝!”看到此人,薛怀砚满脸寒霜。 带人抄了国公府的正是此人,也是他废了镇国公父子。 冯保宝,本名冯二保,大梁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因深受大梁皇帝喜爱,故得赐名冯保宝。 这冯保宝出身贫苦,父亲是个卖货郎,后因家里负担太重,便被卖进宫里当太监。 谁都不曾想到,他竟是个练武奇才。 在大梁皇帝的培养下,不到十年就成了一品高手,并深受大梁皇帝器重。 二十年前,大梁皇帝突然病重,无力管理朝堂,于是便把权柄分给了太子生母元皇后,此时太子尚且年幼。 彼时帝后恩爱,大梁皇帝对元皇后还是非常信任的。 但那时大梁皇帝已经骄奢成性,国家已经被他霍霍的千疮百孔,因此朝中官员早就有诸多不满。 元皇后掌权后,作风与皇帝截然不同,她整肃朝堂,举贤任能,为皇帝解决的大量烂摊子,也使得原本国力衰退的大梁渐渐走上正轨,在民间和朝堂上赢得了贤名。 当然,也有不少对元皇后把持朝政持反对意见,指责她牡鸡司晨,民间亦有大量文人学子写文进行抨击。 在元皇后掌权大约十年后,大梁皇帝渐渐开始觉得元皇后权柄过重,于是便命冯保宝秘密建立了东厂,从全国各地抽调精英,任命冯保宝为大督主,以此来制衡元皇后。 当时的东厂被交付在了已经长大的太子手中。 没错,大梁皇帝扶持了太子与他的亲生母亲打擂台。 于是储君和皇后的明争暗斗持续了长达数年之久。 太子终究还是太年轻,最终在争权中落败,元皇后彻底掌控朝堂。 只是元皇后坐稳朝堂不到一年,大梁皇帝病情突然好转,并重归朝堂。 于是元皇后又不得不退出朝堂。 不过元皇后虽退出了朝堂,但皇后一派的人却依旧活跃在朝堂上。 皇帝重归朝堂后,开始大力扶持东厂,并暗中打压皇后一派,东厂成了皇帝手中一把利刃,指哪打哪儿,风头无两的同时,也让人心生畏惧与……憎恨。 于是长达数年的帝后之争又开始了。 这些年,大梁国力持续不断衰弱,正是在一定程度上受此因素影响。 当然,主要还是大梁皇帝重归朝堂后,继续荒淫无度,把元皇后掌权时建立起来的好局势又给霍霍了个干净。 元皇后作为女子在朝堂上天然占据不利地位,更何况她如今又退居幕后。 近年来的帝后之争中,她不断落败。 如今镇国公府的灭门便昭示着她的彻底落败。 因为镇国公府正是元皇后的娘家。 镇国公府被指证通敌卖国,元皇后也因此被幽禁在了宫中。 只见冯保宝挥挥手,那监斩官便屁股尿流地从座位上下来。 冯保宝举止优雅地坐到座位上之后,轻轻拍了拍手,霎时间,无数东厂锦衣卫现身在了刑场,将薛怀砚等人团团包围。 “上,把这一众乱臣贼子都给本督主杀喽~”冯保宝轻描淡写地说道。 “是!!!” 闻言,所有锦衣卫全都朝着薛怀砚包抄而去,一时间喊杀声震天。 然而纵使薛怀砚武功高强,但这些锦衣卫也都是一等一的精英,他双拳难敌四手,再加上镇国公等人的拖累,很快便落入了下风。 就在这时,一道英气十足的女声响起。 “薛大侠,我们来助你!” 话音刚落,就见一三十多岁的女子带着一群人从周围的屋顶上飞身而下,朝着一众锦衣卫杀去。 看到那女子,镇国公眉头皱得更紧了。 “弟妹!!!” 原来来人正是镇国公亲弟弟的妻子——许红芍。 镇国公一家都被抓,那么许红芍为何会平安无事呢?此处先卖个关子。 有了许红芍带人加入,局势渐渐变得焦灼起来。 这许红芍也是一位高手,一手双刀使得出神入化,杀入锦衣卫中犹如狼入羊群。 看到仅仅只一会儿锦衣卫便死伤惨重,冯保宝脸色难看,“一群废物!”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说着他飞身而起,几乎一眨眼间就来到了许红芍身边。 镇国公见此大声提醒:“弟妹,小心!” 然而已经来不及,冯保宝一掌拍在了许红芍的后背上,许红芍顿时口吐鲜血摔飞出去。 让人惊讶的是,许红芍背上被冯保宝拍出的位置,竟生出丝丝缕缕寒气,不一会儿许红芍便被冻的双唇发紫。 这便是冯保宝的绝学——幽冥寒冰掌的威力。 冯保宝正欲继续挥掌而上,置许红芍于死地,千钧一发之际,薛怀砚及时赶来,提剑拦下了冯保宝。 面对薛怀砚的攻击,冯保宝不得不收掌回防。 只见他戴着银色手套的右手轻轻一夹,薛怀砚的长剑立刻不能再前进分毫。 薛怀砚见此默念道:“兵器榜排行第16,银丝手套!” 冯保宝轻笑一声道:“不愧是君子剑薛大侠,有见识!” 兵器榜是百晓门发布的江湖兵器榜排名榜单,共收录108种名震江湖的武器,武器不一定都厉害,但肯定都有名。 薛怀砚手中的君子剑也在榜单上,排名第96。 刚刚还笑盈盈夸赞薛怀砚的冯保宝紧接着脸色一沉,他阴着脸说道: “虽说你我二人皆是一品,但一品之间也有差距,今日本督主就让你瞧瞧什么叫天壤之别~” 说着他松开薛怀砚的君子剑,屈指轻轻一弹,君子剑顿时发出一声悲鸣。 紧接着他一掌拍出,薛怀砚连忙横剑抵挡。 充满寒气的手掌拍在君子剑上,君子剑再度发出悲鸣之声,薛怀砚不得不不飞身后退。 两人打着打着就飞身到了刑场周边的屋顶上。 一品武者的交手非同小可,他们可以将内力外放,一不小心就会伤及无辜,因此那些前来围观的百姓们纷纷尖叫着躲避。 元皇后的公主也一脸慌张地混在其中。 这两人打着打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人贩子安置“货物”的地方。 薛怀砚一剑挥出,剑气纵横,冯保宝闪身躲开,剑气顿时殃及了他们身下的房屋。 轰隆隆~房子被削掉半个屋顶,无数瓦片、碎石、柱子轰然倒塌,好巧不巧地砸在了关押着关小牛等人的木笼上。 人贩子安排在这里的看守早就被吓得不知跑哪儿去了。 木笼被砸碎的瞬间,关小牛大惊失色,竟一把扯过红娃儿挡在自己身上。 轰!!! 木笼被砸碎,红娃儿被砸的头破血流,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关小牛。 这一路来,关小牛意志颓废,一直是他在鼓励他,有什么好吃的,他也会第一时间想着关小牛。 有一次关小牛重病高烧,也是他不眠不休照顾着,这才助他熬过难关。 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如此恩将仇报! 只可惜红娃儿已经不能想太多,很快他便失去了意识。 木笼破碎,虽然有红娃儿当垫背,但关小牛依旧被砸伤了一条腿。 他挣扎着从废墟瓦砾下爬出来,忍着剧痛逃离了这条小巷,口中还不住地念叨着:“对不起,红娃儿……对不起,红娃儿,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此时冯保宝和薛怀砚已经打到了别处。 薛怀砚再度一剑刺出,冯保宝轻描淡写地用银丝手套接下,只见他双指猛的用力,伴随着一声悲鸣,名震江湖的君子剑竟生生被折断了。 紧接着冯保宝又一掌拍出,正中薛怀砚胸膛。 “噗~”薛怀砚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颓败下来,同时胸口处结出寸寸寒冰,封住了他全身经脉。 冯保宝闪身上前,一把掐住薛怀砚的脖子,冷笑着说道: “本督主说了,一品和一品之间也是有差距的,你我之别,犹如天堑。” “呸~”薛怀砚朝冯保宝吐了一口吐沫,“你这祸乱朝纲的阉狗,会不得好死的。” 脸上沾了恶心的唾液,冯保宝脸色顿时冷若寒霜,他微微一用力,薛怀砚被折断脖子,没了生息。 “本督主有没有好下场你是见不到了,但你的下场本督主一定亲眼见证。”说完他便拎着薛怀砚的尸体朝刑场飞去。 此时身负重伤的许红芍还在负隅顽抗,她带来的人已经被锦衣卫诛杀大半。 镇国公劝告她道:“弟妹,趁着怀砚拖住了冯保宝,你还是赶紧离开吧,你若是真想救我,那就去帮我看看你大嫂她们,她们应该已经在流放的路上了。” 许红芍正想说点什么,却见面前“扑通”一声掉下一件物体,她仔细一看,竟是薛怀砚的尸体。 “薛大侠!”她不可置信地尖叫道。 “怀砚!”镇国公同样悲怆地呼唤着薛怀砚的名字。 可惜薛怀砚早就死的透透的了。 紧接着冯保宝从天而降,他一脸阴险地说道:“元二夫人,好久不见,你说你们一家早就退出了朝堂,又何必来蹚这趟浑水?” “狗贼,你受死!” 许红芍二话不说便提刀攻去。 冯保宝伸出双手,屈指对着许红芍的双刀轻轻一弹,两把刀顿时应声而断,许红芍也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 “既然你找死,那么本督主就成全你!” 说着他便挥掌朝许红芍拍去。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黑衣的蒙面人从天而降,拎着许红芍便飞身离去,速度之快,连冯保宝都没能反应过来。 望着黑衣人离去的背影,冯保宝脸色平静。 一名锦衣卫立马上前道:“督主,属下立刻带人去追。” 冯保宝摆摆手道:“不必,小小妇人,不足为惧。” 是谁救了元二夫人,他心知肚明。 “是!”那名锦衣卫应声道。 随即他转身对那名藏在桌子下的监斩官说道:“继续行刑!” “是,是……”那名监斩官赶紧从桌子下方爬出来。 随着监斩官一声令下,刽子手挥刀而下,镇国公一府男丁全部人头落地。 因为先前的刽子手都被薛怀砚和许红芍等人所杀,故行刑之人全都换成了锦衣卫。 一时间,整个刑场血流成河。 瞥了一眼镇国公等人的尸体,冯保宝淡定地收回目光,随即挥挥手道: “给镇国公收尸吧,好好下葬,到底是咱们皇后娘娘的哥哥,若是慢待了,娘娘生气可就不好了。” (本章完) 第34章 宝藏现世(求收藏 月票和追读) 第34章 宝藏现世(求收藏 月票和追读) 另一边,许红芍被黑衣人带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里。 “你是谁?为何出手救我?”许红芍一脸警惕地质问。 黑衣人摘下面巾,露出一张面白无须的面孔。 “王公公,原来是你!”许红芍一眼就认出此人的身份,元皇后的左膀右臂——王公公,王喜! “正是咱家,二夫人,别来无恙啊。”王喜笑着说道。 许红芍冷着脸质问道:“既然王公公出手了,为何不连大哥和三个侄儿一起救下?难道就因为大哥已成废人,对皇后娘娘无用了吗?” 王喜闻言收敛笑容,长叹一口气道:“二夫人莫要怀疑娘娘的一片苦心,咱家能出来一趟已是不易,如何能暴露身份? 那冯保宝与咱家相熟,我俩一交手,他立刻就能认出咱家身份。 再说,冯保宝距离绝顶高手只差一步之遥,就算咱家出手,也不过是和薛大侠一个下场罢了。” 许红芍并没有被说服,“你一个或许不是冯保宝的对手,但若是和薛大侠联手呢?你定是早就来了,却只在暗中观察,眼睁睁看着薛大侠被杀!” “二夫人,您这是在诛咱家的心啊!”王喜面露无奈,“总之您好好活下去,大夫人和国公府的一众家眷已在流放途中,您要做的就是好好看顾他们。 恐怕这一路流放不会安宁,东厂的行事风格你我都清楚,他们不会放虎归山的。” 说着他从怀里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锦盒递给许红芍。 “这是娘娘从前赐给咱家的大还丹,虽说不能治愈冯保宝的幽冥寒冰之气,但压制二夫人的伤势还是没问题的,今日咱家就赠予二夫人了,二夫人千万保重,也莫要想着去营救国公爷,一切都太迟了。 至于国公爷、三位公子和薛大侠的尸身,咱家会想办法弄出来的,一定会好好安葬,二夫人放心。” 说着他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许红芍看着王喜消失的方向,神色一阵变幻之后,转头离开了这里。 另一边,安宁公主带着丫鬟在慌不择路的情况下,竟无意中来到了红娃儿所在的小巷里。 看到许多被压在废墟下的尸体,公主惊声尖叫。 “啊!!!是死人!好多死人。” “公主,别怕,有小莲在呢!”丫鬟连忙安抚安宁公主,这丫鬟也是有武艺在身的,否则也不会被安排到公主身边贴身保护。 安宁公主连忙紧紧抱住了丫鬟小莲。 就在这时,沉重的呼吸声从废墟中传来。 “公主,好像还有人活着。”小莲听力出众,忽然出声说道。 心地善良的公主连忙松开小莲道:“快,快救人!” 小莲闻言立刻搬开废墟,将人从里面扒拉出来。 原来红娃儿命不该绝,竟奇迹般地生还了下来。 “伤的很重,要赶紧医治。”小莲说道。 “那咱们赶紧回去吧。”安宁公主催促。 于是小莲便背着红娃儿,带着公主,步履匆匆地离开了小巷。 两人刚出小巷,王喜便出现在了她们面前,此时他已经换下了营救许红芍时穿的那一身黑衣。 “公主殿下,原来您在这儿啊,可让咱家一通好找!谢天谢地,幸亏您没事,不然娘娘非得把咱家的皮给剥喽~” 视角再转换到冯保宝这边。 在刑场结束行刑之后,他便带着东厂一干人等返回。 一路上行人见到他们纷纷退避三舍,连正眼都不敢抬起来瞧他。 然而就在这时,人群里有一衣衫褴褛的少年被一阵推搡后跌了出来,正好一头栽在冯保宝的车架下方。 看到这一幕,锦衣卫中立马有人走出来呵斥,“大胆,竟敢惊扰大督主车驾,找死!” 说着就要拔刀将人砍杀。 那少年面露惊恐,拖着一条断腿趴在地上不断求饶。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小人不是有意冒犯,是有人推我,有人推我……” 此人正是靠着用红娃儿当垫背而侥幸逃脱性命的关小牛。 就在关小牛即将化身刀下亡魂时,冯保宝突然出声道:“慢着。” “是!”那名锦衣卫闻言立刻收刀退至一旁。 只见冯保宝看向关小牛问道:“叫什么名字?” 关小牛有点懵,下意识地回答道:“关……关小牛。” “关小牛啊……”望着一脸惊慌失措的关小牛,冯保宝仿佛看到了当初第一次见到皇帝陛下的自己。 随即他开口说道:“从今日起,你的名字就叫冯天赐了。” 说着他挥挥手,立马有两名锦衣卫上前架起了关小牛……不,冯天赐回到了队伍里。 就这样,冯天赐糊里糊涂地被带走了。 对于大梁上京城发生的一切,元照无从得知。 她在经过再三考虑之后,最终还是决定出发前往玉连山,帮助朗明月寻找清净草。 能找到就带回来,找不到就当朗明月倒霉,命里该有此劫。 收拾好一些东西,她便准备出发了。 她带的东西不多,除了天狱刀、干粮和一些防寒衣物,别的基本没带。 阿青和晓空空想要随行,全都被元照拒绝了。 阿青就不说了,武艺还不入流,跟着去只能当累赘。 晓空空呢虽然轻功独步天下,但战力委实一般,是二品武者里的垫底。 他跟着一起去吧,虽不能说毫无作用,但也只能算微乎其微。 相比较而言,让他帮忙看家更合适,如果有强者来找事,至少他可以带着阿青跑路。 所以这次她只带了老狼。 家门口前,元照正在和阿青、晓空空道别,36位姑娘们也都在。 “你好好看家,我很快就回来。”元照嘱咐阿青道,“还有照顾好明叔。” 阿青点点头道:“嗯~我会照看好家里的,姐姐放心,你一定要早点回来。” 元照又看向晓空空道:“你的密室接着建,等我回来,希望看到它已经建好。” 晓空空自信满满道:“包在小爷身上!我已经摸出一些门道了。” 最后元照又看向36位姑娘道:“等我回来就给你们安排活计,你们安心在家里待着,真要闲着没事,就多帮阿青干点活。” 她已经托那位商贩大哥帮她去弄葡萄树苗了,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 姑娘们闻言纷纷感激地朝元照道谢。 现在在元照家白吃白喝让她们心里感到很不踏实,听到元照要给她们安排活干,她们心里这才安定下来。 “好了,我出发了!”叮嘱结束之后,元照便挥手和众人告别,“老狼,咱们走!” “嗷呜~”老狼长嚎一声跟在元照身后。 它的背上背负着元照的行李,虽然重量不轻,但对体型高大的它来说完全是小菜一碟。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现在老狼的身高已经是到了元照胸口,别说驮行李了,就是驮着元照跑也没太大问题。 元照本来还想骑马去的,但一想到马一到了雪山就会成为累赘,索性就放弃了。 就这样,一人一狼出了天门镇,一路向着东北方向行进。 元照和老狼刚出天门镇不久,韩龙和龙素问夫妻俩便匆匆赶来。 一进门,韩龙就急匆匆地询问道:“阿青,你姐姐呢?” 阿青回答道:“我姐姐出门了,不在家。” 韩龙又追问道:“出门了?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 “我姐姐出门替明叔寻药去了,至于什么时候回来,我不知道。”阿青摇摇头。 韩龙闻言顿时一脸的懊悔:“怎么这么巧!早知道咱们就早点来了!” 龙素问无奈地回答道:“就算早点来,你也不能不让人家元姑娘出门去寻药啊,人命关天呢!” 阿青好奇地问道:“韩大伯,龙伯母,你们找姐姐什么事啊?” 韩龙摆摆手道:“小孩子家家还是不要知道的比较好。” 阿青:(`)=3又被当小孩子了,好生气怎么办! 龙素问笑着说道:“阿青,你韩大伯也是为了你好,不是有意不告诉你的,虽说这件事已经不算什么秘密,但还是不知道更安全一点。” “好吧。”阿青点点头,随即表情严肃地说道,“我要去练功了!” 等我变得和姐姐一样强,就没人能把我当成小孩子了。 说着她便跑开了。 看着阿青的背影,韩龙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看来咱们得自己去了。” 原来韩龙夫妇是来找元照合作的。 前段时间不是有不少陌生的武林人士出没在了天门镇嘛,后来韩龙夫妻才得知,原来是江湖传闻,闯王宝藏要现世了。 地点就在玉连山。 于是大量武林人士开始朝玉连山赶去,天门镇只是他们的中转站。 就连当初曼黎等人出现在天门镇,也是因为闯王宝藏的现世。 说到闯王此人,他乃是三百多年前的一位枭雄,一代绝顶高手。 三百年前,前朝后期,恰逢乱世,无数势力因不满前朝统治,纷纷揭竿而起,闯王就是其中之一。 他本是沙匪出身,后来凭借自身强大实力,实现了边境无数沙匪势力的联合,随后自封闯王,一路征战,最后甚至杀到了前朝都城。 可惜沙匪出身的闯王并不知道,管理天下和管理一方势力是不一样的,于是他的统治渐渐因自上而下的腐败而快速落寞,仅仅持续了不到三年,最终被另一方势力,也就是大梁国的开国皇帝摘取了胜利的果实。 大梁国自此建立。 但据说,闯王兵败之后并未身死,而是带着他积累的财富逃回了边境。 于是闯王宝藏到底存不存在,就成了一则流传于世上的不解之谜。 事实上,最初得到闯王宝藏现世这消息的是大梁的皇帝。 他秘密将这消息通知了边境和他有联系的沙匪帮派,沙龙帮就是其中之一,试图让沙匪悄悄帮他找到闯王宝藏。 然而不知为何,这个消息突然无声无息地在上京城传播开来,直到传遍天下。 于是秘密不再是秘密。 总之,现在整个边境已经风起云涌。 既然元照不在家,夫妻俩就只好独自出发前往玉连山了。 时间转眼过去数日。 元照并不知道她正要前往的玉连山即将成为风暴的中心。 在穿过一片茫茫的沙漠,又走过一片荒凉的戈壁之后,她和老狼终于彻底进入了大萧的境内。 和天门镇到处一片昏黄不同,此时出现在元照面前的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满眼的绿意和开阔的视野,让元照的心境都开阔了起来。 “嗷呜~~” 老狼同样激动不已,于是扯着嗓子尽情地释放着自己的情绪。 它出生在沙漠,成长在沙漠,还是第一次看辽阔无垠的大草原。 只是它不叫不要紧,一叫就出问题了。 元照敏锐地察觉到,周围的草丛里突然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嗷呜~” 伴随着又一声狼嚎,出现在元照她们面前的是一群狼。 这是一群和老狼品种不同的狼。 老狼是沙漠狼,毛发灰黄。 而这些则是草原狼,毛发青灰。 这些狼现身之后,元照还以为它们是来狩猎的,天狱刀都拔出来了。 然而下一秒,狼群突然对着老狼伏下了身子,低下了头颅。 这是很明显的臣服之意。 ()??? 别说元照了,就连老狼自己都傻眼了。 啥情况? 元照:“老狼,这些都是你召来的?” 老狼用力摇头:我没有啊! 它只是随便叫唤了两声。 元照略一沉思后说道:“那你试试能不能让它们离开。” 老狼点点头,随即仰头再次发出狼嚎。 “嗷呜~” 果然,随着狼嚎声响起,狼群顿时像是得到了某种信号,纷纷快速钻进草丛里消失不见。 见此元照高兴地拍了拍老狼的脑袋,“不错啊,成狼王了呀!” 老狼还有点懵:原来我这么厉害的吗?还是第一次知道。 ()不过我本来就是狼王! “行了,咱们继续出发吧。” 狼群的事对元照她们来说只是一个小插曲。 半天之后,元照的眼前出现了一条宽阔的河流。 这条河流的源头正是元照此行的目的地——玉连山。 (本章完) 第35章 佛魔双恶 第35章 佛魔双恶 现在元照和老狼只要顺着河流一直往西北方向前进,就能顺利抵达玉连山。 走着走着,元照突发奇想,于是对着老狼说道: “老狼,不如你把那群狼再叫过来,然后把行李分给它们背,然后我骑着你走,这样速度不就快了?” 老狼闻言一愣,这样也行? 见元照一脸期待地看着它,老狼轻轻点头:行吧,我试试! “嗷呜~嗷呜~嗷呜~”老狼仰天长啸,悠远的声音不断地朝着远方飘荡。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周围草丛里再度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不多时,一只只青狼现身,数量竟比之前还多了些。 元照示意老狼让这些青狼上前来,老狼再次朝它们嚎了一嗓子,青狼们果然乖乖上前。 元照试图朝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只狼伸出手,然而刚一有动作,那只狼便立刻龇牙咧嘴地朝她低吼。 它们臣服的是狼王,而不是身为人类的元照。 “呜~” 老狼见状立刻朝它怒吼,它当即被吓得赶紧夹起尾巴,低下头颅,再不敢放肆。 于是元照顺利抚摸到了它。 在老狼的压制下,元照成功把行李分散挂到群狼的背上,而她自己则翻身骑到老狼身上。 “走,出发!” 随着元照一声令下,老狼率先迈开爪子狂奔回来。 青狼们见状赶紧追了上去。 因为每只狼分到的行李并不多,因此并不会阻碍它们行动。 老狼跑起来非常平稳,完全不像马那样颠簸,就是跑的太快,风太大,不一会儿元照就感觉自己吃风都快吃饱了。 不过看着景色飞速的后退,她又感到无比的畅快。 这种在大草原上一路狂奔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不知狂奔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老狼的脚步也逐渐放缓。 于是元照说道:“咱们就在这儿对付一晚吧。” 此时她们来到了一处河滩,夕阳下,河水波光粼粼,真是难得的一副景色。 从老狼背上下来,元照开始从狼群背上卸行李。 等行李都卸下来之后,老狼又是一阵嚎叫,随即就见群狼消失在了夕阳尽头。 元照没打算让狼群一直给自己当苦力,否则非得累死它们不可,它们也是要捕猎生存的。 随着狼群离去,元照又开始准备吃食。 她先给老狼扔了几块肉干,然后又取出一口锅,往里注入清水。 大概是靠近河流的关系,元照凝聚水流非常轻松,和在天门镇时简直是天壤之别。 接着她点燃火源开始烧水,等水烧开之后又取出了一把面条下进去。 这些面条都是元照早先晾的,没想到正好方便了她出行。 前世元照老家的村子就有一对专门靠制作挂面为生的老夫妇,每次元照路过他们家院子门口,都能看到院里摆满了一排排的木架子,架子上挂满了又细又长的面条正在风干。 那时,村里家家户户要是有什么喜事,就会到老夫妇家买几筐挂面备在家里,元照家也没少买。 只是后来老夫妇去世,同时随着时代和科技的发展,市面上流水线生产的面条更有性价比,元照便再没见过那种手工挂面了。 元照是不懂手工挂面的制作流程的,但跟着爷爷学会做拉面之后,她想挂面和拉面的原理应该差不离,于是按照记忆中模仿,把拉好的拉面挂在院里晾干,没想到一样得到了挂面。 挂面便于长时间保存,除了易碎,没啥缺点。 这次出门,元照把家里存的那点挂面都带上了。 很快面就煮好了,元照往里加了调料和切碎的蔬菜干,浓郁的香气很快扩散开来。 正在啃肉干的老狼闻到香气之后,立马直勾勾地看了过来。 元照见此笑问道:“你也想吃?” “嗷呜~”老狼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元照爽快地答应道:“行,给你也盛一碗。” 说着她从包袱里重新取出一个碗,给老狼满满的盛了一碗放到它面前。 “嗷呜~”老狼兴奋地低头大快朵颐。 等面吃完了,它还把自己吃了一半的肉干放进面汤里泡一泡,然后连肉带汤地吃了个干净。 元照见此笑道:“你怎么这么会吃呢!” “嗷呜~”那当然! 老狼一脸骄傲地抬起了下巴。 老狼和普通的狼已经完全不一样,它的食谱已经近乎和元照差不多。 此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吃饱喝足之后,元照便依偎在老狼身上进入了修炼状态,她的气场融入周边环境,丝丝缕缕的天地之力被炼化成灵气纳入丹田。 老狼紧闭双眸,像是在打盹儿,身上柔顺松软的毛发在夜风的轻抚下轻轻荡漾。 它庞大的身躯替元照挡下了夜里所有的寒意。 微弱的火光映照着一人一狼的脸庞,成了这片草原唯一的温暖。 突然之间,警觉的老狼突然睁开双眼,竖起双耳。 察觉到老狼的异常,元照立马睁开双眼问道:“怎么了?老狼。” “呜~”老狼发出了低沉呜咽声。 “有人来了?”元照眉头紧锁。 这荒郊野外、杳无人烟的地方除了她竟然还有其他人。 果然,很快元照便听到了细微的动静,是脚踩在草皮上发出的声响。 不多时,黑暗中走出了一道人形。 元照惊讶,竟是一个打扮朴素的尼姑。 此人大概三四出头,身着一身灰扑扑的僧袍,手中拿着一串佛珠,长得很是慈眉善目,是那种一眼看了就会让人心生好感的类型。 看到元照身后高大威武的老狼,那尼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便朝着元照双手合十行了一礼。 “阿弥陀佛,贫尼见此处有火光,便前来瞧瞧,若有打搅,还望施主见谅。” 元照摇摇头道:“无妨。” 那尼姑又说道:“此处杳无人烟,一人独处过于危险,不知贫尼可否有幸和施主搭伙共度一夜,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元照又不好赶人,毕竟草原也不是她家的,于是只好说道:“师太请便。” 尼姑闻言面露笑容,再次双手合十向元照道谢,“施主心善。” 说着她便盘腿坐在了元照对面。 当看到元照锅里吃剩下的面汤后,她突然又面露窘迫地说道:“施主,贫尼流连草原多日,随身携带的干粮早就吃尽,不知可否向你讨些吃食。” 这师太着实有些悲天悯人的气质在身上的,元照一时间竟不忍拒绝她的请求。 “师太稍等!”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说着元照起身去了河边,将锅洗干净之后,又盛了一锅河水开始煮面。 她当然不可能当着陌生人的面借助天地之力凝结干净的水源,所以就只能用河水给对方煮面了。 很快面条煮好,元照招呼道:“师太请用吧。” 尼姑闻言面露感激,“阿弥陀福,多谢施主,我佛会庇佑你的。” 说着她便享用起来。 她吃的很慢条斯理,一点儿吸溜面条的声音都没发出,举止优雅的过分。 这时元照后知后觉。 不对,她干嘛要答应给这尼姑煮面?这不是她的性格啊! 不是说她舍不得一碗面,而是这世道就是如此,出门在外绝对不可以轻信他人。 这尼姑虽看着慈眉善目,但这世上多的是面慈心毒的人。 自身反常的举动让元照心生警惕,看向对面尼姑的目光也渐渐变得慎重。 “还不知师太如何称呼?” 尼姑从怀里掏出一张洁白的手帕轻轻擦了擦嘴角后回答道:“贫尼静安,施主如何称呼?” 元照道:“原来是静安师太,晚辈元照。” 静安:“元施主!” 元照接着问道:“不知师太在哪家寺庙修行?” 静安回答道:“贫尼四处游历,居无定所,并未挂靠任何庙宇。” 元照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师太竟是位苦修士。” 静安神色谦卑地摇头道:“苦修士算不上,只是心里比旁人多了几分对我佛的虔诚。” 说着她再次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 元照感叹道:“师太如此虔诚,佛法定然高深。” 这时静安突然提议道:“为了报答施主的施斋之恩,贫尼给施主念一段经文吧,可助施主宁心静气。” 元照点点头:“那就有劳静安师太了,我心里正觉得烦躁呢。” 随即静安师太便闭上双眼,一脸虔诚地诵念起经文。 她的声音温柔平缓又带着肃穆,每个音节都带着独特的韵律,仿佛能让人摒弃世间一切杂念。 听着这声音,老狼竟慢慢闭上双眼,将脑袋搭在两只前爪上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同时,元照也渐渐闭上了双眼,仿佛同样陷入沉睡。 许久之后,静安停止可诵念,她轻声呼唤道:“元施主~元施主~” 一连呼唤了数声,元照始终没有反应,于是她起身走到元照身前,轻轻地推了推她,并再度轻声呼唤道: “元施主?元施主?” 元照依旧没反应。 终于,静安的脸上露出了阴险的笑容,哪还有先前的慈眉善目和悲天悯人。 只听她朝着暗处喊了一声:“出来吧。” 下一秒,一个浑身裹着黑袍的削瘦男子从黑暗中走出。 原来静安并非孤身一人,暗中还潜藏着她的同伙。 只见那削瘦男子走到静安面前,捧着她的脸狠狠地亲了一口。 一番激烈的热吻之后,男子和静安都有些脸红心跳,气喘吁吁。 “老妖婆,不愧是你,如此轻松就拿下一人,老子今晚有福了。” 说着他舔了舔嘴唇,一脸贪婪地看着元照说道:“没想到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还能遇到如此美人,若是能夺取她的元阴之身,必能助我功力更上一层楼!” 静安不耐烦地说道:“你搞快点,别耽误贫尼时间。” 男子嘿嘿一笑:“吃醋了?放心,我最爱的还是你这老妖婆!” 说着他便一步步朝着元照逼近。 等到了元照身边,他伸手就要去脱元照的衣服,口中还不住地念叨着: “真是嫩啊!” 语气里充满了急切。 然而他的手刚触碰到元照的腰带,忽觉胸口猛的一痛。 他低头看去,只见一只纤细的手掌不知何时已经插进了他的胸膛。 再接着,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便被撕扯了出来。 “怎……怎么……可能,你不是……中了慈安的吹梦魔音么?” 只见元照此时正双目清明地看着他。 原来静安师太的真名并不叫静安,而是叫慈安,江湖人称双面尼姑,江湖通缉榜第133名。 她是担心元照听闻过她的名号,所以才用了假名。 只是元照缺乏江湖常识,根本不认识什么双面尼姑慈安。 而被元照一记天拂手掏了心脏的男子名为厉青风,江湖人称黑风煞,江湖通缉榜第134名。 这俩是夫妻档。 慈安出身佛门,而厉青风出身魔门。 两人不知因何勾搭到了一起,从此狼狈为奸。 慈安有一门绝学名为吹梦魔音,她常以此招在江湖上哄骗女武者供厉青风修炼,因其长相和善,常常一骗一个准,故江湖人送外号双面尼姑。 同样的,厉青风也常抓来年轻精壮的男子供慈安享用,帮助她修炼。 这夫妻俩共同修炼的是一篇名为《天地阴阳大慈大悲和合赋》的功法,这本是佛门的禁忌功法。 慈安正是因为盗取了这门功法才叛出的师门,绝学吹梦魔音也是出自这篇功法。 元照随手捏爆厉青风的心脏,扔在地上后说道:“什么狗屁吹梦魔音,本姑娘一个字都没听着。” 原来在意识到自己行为不对劲之后,元照立刻意识到,慈安的言语中或许带着蛊惑的力量。 因此在慈安提出给她念经的时候,她直接封住了听觉。 在意识到老狼昏睡之后,她将计就计,模仿老狼的反应跟着一起闭上了双眼。 倒是慈安有同伙这事她完全没察觉。 厉青风踉跄着不断后退,胸膛被染的一片鲜红,没了心脏,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 扑通~厉青风倒在地上气绝而亡。 他双目睁圆,死不瞑目。 谁能想到,大名鼎鼎,作恶多端的黑风煞会死的这么随便呢?太憋屈了。 所以说,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本章完) 第36章 念珠和疯狗 第36章 念珠和疯狗 看到厉青风身死,慈安惊声叫道:“黑老魔!!!” 说着她就要奔向厉青风。 这时元照伸手一抓,隐藏在老狼身下的天狱刀便被她吸入手中。 拔刀出鞘,一刀劈出,动作连贯。 还没来得及靠近厉青风的慈安连忙闪身躲避,她一脸阴狠地说道:“臭丫头,我要你死!!!!” 她和厉青风相伴行走江湖十几年,没想到今日竟会在一个小丫头手里翻车,简直奇耻大辱。 说着她甩动手中念珠攻向元照,念珠像是绳索一般缠绕住元照的刀身。 制住天狱刀之后,她又挥动右手,拈一指点向元照命门。 她使用的乃是佛门绝学拈指。 元照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使用天佛手迎了上去。 二人双手快如闪电,道道残影闪烁不停,片刻间已经交手数十次。 咔嚓~ 伴随着一声脆响,慈安的右手竟生生被元照折断。 接着元照持着天狱刀的手轻轻一震,刀身顿时发出清脆的嗡鸣,将慈安连同她的佛珠一起震飞。 佛珠高高抛起,被元照一把抓在手里。 而慈安则口吐鲜血摔倒在地。 她不可置疑地看着元照,完全没想到面前之人小小年纪,功夫竟如此了得。 “你到底是什么人?”慈安质问道。 此等强者,不可能声名不显。 元照笑道:“不是告诉你了吗?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元照!” 忽然,慈安似乎想起了什么。 她和厉青风刚来边境的时候,听闻这里流传着一位新晋高手,人称天狱刀元照。 江湖上沽名钓誉之人数不胜数,故而初闻此人名声之时,二人皆没把她放在心上。 莫非就是眼前之人? 可她听说,那天狱刀元照使的是一把长近两米的夸张大刀,可眼前之人并不是啊! “你是天狱刀元照?”慈安试探着问道。 “哦~原来我竟如此出名了?”元照面露惊讶。 话音刚落,她便舞着长刀朝着慈安狠狠斩下。 慈安见状连忙翻身躲避。 她的身法同样来自佛门,名为须弥游踪步,动作轻盈,虚无缥缈,很是了不得。 当然,慈安修炼的并不到位。 这门身法足以匹敌晓空空师门传承的燕影掠波,传说练到高深处可缩地成寸。 嘭!!! 元照一刀劈空,重刀加巨力将地面炸出一个深坑。 见慈安不断后退,元照立刻欺身而上。 慈安的轻功练的虽然火候不够,但比元照这个初学者还是略强点的,不知不觉,她退到了那条河边。 她踩着水面飞身而起,想要渡河保命,这时元照也追到了河边。 她一刀劈在河面上,霎时间,无数水四散飞溅。 接着慈安惊恐地发现,那些溅落在她身上的水滴竟在顷刻间化作冰锥刺入她的血肉里。 元照心想:果然!环境对调动天地之力有很大的影响! 伴随着一声惨叫,慈安“扑通”一声坠落在河里,浑身被冰锥扎的就像马蜂窝似的。 幸好河水不深,就到成人膝盖,水流也并不湍急,否则此时她恐怕已经被水流冲走了。 元照闪身来到她身边,举刀就要削去她头颅。 突然慈安大吼道:“且慢!” 元照的刀忽的停在半空,她问道:“还有遗言?” 慈安连忙说道:“施主也是为了闯王宝藏来的吧?” “闯王宝藏?”元照疑惑地问道。 “施主不是为闯王宝藏而来?”元照疑惑的表情让慈安愣住了。 “什么闯王宝藏?详细说说。”元照只是个江湖小白,完全没听过闯王的名号。 于是慈安便将闯王宝藏即将在玉连山现世的事情告诉了元照。 “施主,此次江湖上前来争夺闯王宝藏的高手众多,恐怕大梁和大萧两国的朝廷亦有插手,你我何不联手?仅凭施主一人恐怕很难虎口夺食。” 听了慈安的话,元照不由陷入沉思,竟还有这样的事。 看来此行不太平啊! 说实在的,对于那什么闯王宝藏她并不感兴趣。 她确实喜欢钱,但同时也惜命。 这种闹得人尽皆知的宝藏恐怕不是那么好拿的呀! 慈安还想再说点什么,下一秒她的头颅便高高抛起。 “就你……还不够资格当本姑娘的同伴!”元照轻声说道。 杀死慈安之后,元照拖着她的尸体回到岸上,将她和厉青风扔到一起,随即一缕火星将这对狗男女烧的灰都不剩。 当然,焚尸之前,她也没忘了摸尸。 只是让人失望的是,两人身上除了十几两银子之外,并无特别的东西。 “看来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元照不屑地撇撇嘴。 随即她重新坐回老狼身边,靠在了老狼身上,这家伙中了慈安的吹梦魔音,到现在还没醒呢! 随即元照的目光落在了手里那串从慈安处抢夺来的念珠上。 这串念珠是由一根不知名材料的黑色丝线,串着一百零八颗指甲盖大小的白色珠子所组成,入手冰凉,触感很是奇特。 元照心想:能缠住天狱刀还不被斩断,应该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 就在这时,元照突然注意到,这些珠子每一颗上面似乎都雕刻有神秘图案。 她定睛朝着那些图案看去,刹那间,一个个摆着各种姿势打坐的罗汉化作一道道光影飞入她的双眸。 仅仅只是一瞬,元照就觉得头晕眼,紧接着一口鲜血自嘴角溢出,吓得她赶紧闭上双眼。 调息许久之后她才重新睁开双眼,此时她看向佛念珠的目光变得严肃起来。 这念珠上面竟然记录着佛门最顶级的内功心法《般若心经》。 只是这功法对于阅读者的精神强度有着极高的要求,她仅仅只是看了个开篇,就被震慑的心神受损。 幸亏她闭眼及时,否则恐怕已经身受重创了。 元照长叹一口气:真是可惜啊,最顶级的功法就在眼前,却看不得。 虽说她不缺功法,可好的功法可以当作她修炼的参考啊! 可惜!可惜! 闲来无事,元照开始继续研究念珠,想看看能不能找到破解之法。 很快她就惊讶地发现,一百零八颗念珠她并非全都不能读取。 其中的72颗念珠里记录的是心法《般若心经》,元照拿它没办法,只要一看就会心神震动,头痛欲裂,仿佛灵魂都快被撕裂一般。 恐怕正是这个原因,那慈安才没能练成这门顶级功法。 但另外36颗念珠里记录的则是4门绝学。 其中两门正是慈安施展过的《拈指》和《须弥游踪步》。 而另外两门分别是《左右穿手》和《摩诃法衣》。 这都是元照能够读取的。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虽说读取这些绝学的时候,她也会感到头晕眼,但挺一挺并无太大问题。 这四门绝学中,《拈指》、《须弥游踪步》和《左右穿手》对元照来说只能作为参考之用,她并不打算深入学习。 武学最忌讳的就是杂而不精。 江湖上但凡有名的强者,大多都只精修一到两门绝学,三门就属于非常罕见的类型了。 只有《摩诃法衣》让元照来了一丝兴趣,因为这是一门防御类的绝学。 不知不觉,元照研究念珠竟研究了一整夜。 等到一丝光亮自天边出现之后,老狼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 “呜?”它看了看四周,不禁有些疑惑。 昨晚不是有个人来了吗?人呢? 这时元照的声音在它耳边响起。 “终于醒啦?” 老狼怔怔地看着主人,见主人没有特别的反应,于是心里更加疑惑:难道昨晚我做梦了? “嗷呜~”它朝着元照叫了一声,可惜元照并不懂它想表达什么。 “睡傻啦?”元照看着它傻乎乎的模样,觉得非常好笑。 等到洗漱结束,元照做好早饭,一人一狼粥吃完早饭重新踏上旅途,老狼还是一脸疑惑的表情。 所以昨晚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随着不断地向北前进,元照渐渐发现自己沿途时常偶遇各种打扮的江湖人士,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结伴同行的,也有孤身一人的…… 看元照年纪不大,又孤身一个,想打她主意的人也不少。 不过只要敢付诸行动的,全都被元照斩于刀下。 除了江湖人士,元照偶尔也会遇到大萧的牧民。 这些牧民赶着牛羊逐草而居,零星地分布在大草原的各处。 有些不要脸的江湖人士在遇到他们后,直接就抢了人家的牛羊烤着吃,不给钱就算了,还打人。 甚至还有杀人的! 这不,又在行进了几日之后,元照看到了不远处出现一顶白色帐篷,这是草原牧民常见的住处。 住帐篷的好处就是方便他们随时迁徙。 说实在,奔波了这些天,元照也有点馋肉了。 肉干她有带,但肉干哪有鲜肉好吃。 “老狼,要不咱们去买头羊烤来吃吃?”元照问道。 “嗷呜~嗷呜~”老狼激动地直摇尾巴。 这些天它偶尔也会捕猎到一两只兔子打打牙祭,可是兔子才多少肉啊,根本不够塞牙缝。 “那咱们快走吧。”元照催促道。 随即一人一狼便快步朝着帐篷跑去。 然而跑到一半,元照突然感到不对劲,她停下脚步问老狼:“老狼,你有没有闻到血腥味?” 此时她们正处在下风口,随风飘来的血腥味非常浓郁。 “呜~”老狼肯定地点了点头。 “走,去看看。”元照眉头紧锁地说道。 “嗷呜~”老狼点头。 说着一人一狼继续朝帐篷的方向赶去。 随着距离帐篷越来越近,元照她们闻到的血腥味就浓郁。 等到了帐篷附近,一人一狼都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远远地她们看到不远处有一大群牛羊在悠闲地低头吃草。 帐篷的门口则拴着两匹焦躁不安的马。 直到走到帐篷门口,元照都没看到任何一个人影。 “你在门口等着,我进去看看。”她低声对老狼说道。 老狼点同意。 嘱咐完老狼,元照小心翼翼地挑开帐篷的门帘走了进去。 然而进去的一瞬间,她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帐篷篷顶的木头上,整整齐齐地吊着13具尸体。 1位老人,2个中年,7个青年和3个孩童。 其中老人、中年和孩童是典型的牧民打扮,而7个青年尸体则是比较富贵的江湖人士打扮。 就在元照观察着尸体时,突然她眼角余光捕获到了一缕寒光,于是下意识横刀挡在了左前方。 叮~金属交鸣的声音传来。 紧接着一个身影落在了帐篷里的一张桌子上。 “嘻嘻嘻~~又来了一个猎物。” 元照看过去,只见桌子上蹲着一个身穿黑色劲装,鼻子以下被一张怪异面露遮挡的男性。 他的兵器是一对套在双手上的钩爪。 刚刚元照挡下的正是那对钩爪的偷袭。 “小妹妹,功夫不错嘛,竟然能接住我一招。” 那人笑嘻嘻地说道。 “这些人都是你杀的?”元照问道。 “没错。”男人大方承认。 “你也是为了闯王宝藏而来?”元照又问道。 男人却笑着摇头:“不不不,我对那什么狗屁宝藏一点不感兴趣,我来这里……只是单纯的因为这里有很多很多猎物。” 说着他指向那7具青年的尸体说道:“看,他们都和你一样,是被这里的血腥气吸引来的,而你……也将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桀桀桀~”说完他突然双手抱胸,一脸疯狂地大笑起来。 原来是个疯子!元照心想。 “小姑娘,那么……现在请成为我的收藏品之一吧!” 话音刚落,他便闪身攻向元照。 好快!元照暗暗心惊,同时挥刀朝对方斩去。 当~ 金铁交鸣的声音再度传来,对方的钩爪和元照的长刀撞到一起。 紧接着钩爪又顺着元照的刀刃向前滑动,试图撕裂元照的胸膛。 元照推刀向前,试图将对方逼退,然而对方又眨眼间闪身到了她身后,再次勾向她的脖颈,招招要人性命,极其狠辣。 且他的速度之快,远超慈安。 元照转身回防,用刀背拦下对方钩爪之后,转刀前移,刀刃顺着钩爪切向对方手腕。 然而对方速度更快,一眨眼又消失在原地,竟闪身到了帐篷篷顶之上,随即双腿一蹬猛然落下,钩爪直戳元照颅顶。 此时元照终于意识到,这是一位一品高手,并且实力远超萧洪、杨非和莫关山。 不过元照不知道的是,此时对方也在暗暗惊叹她的实力,每次和她的交锋,对方都能感到双臂阵阵发麻。 这是哪里来的怪力少女! (本章完) 第37章 你要杀我?那我便杀你! 第37章 你要杀我?那我便杀你! 不过这样更有趣了呢! 他喜欢猎杀!猎杀天才更加让他兴奋、战栗! 看着满脸凝重的元照,男人深一口气,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就是这种感觉! 叮~钩爪和长刀交锋在一起,迸射的火倒映在男人的瞳孔里,他浑身再度传来一阵战栗。 随着情绪越来越高涨,他攻向元照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渐渐的,元照衣服被锋利的钩爪划破,血迹透过衣服渗透出来。 “桀桀桀~~” 疯狂的笑声不断在帐篷里回荡。 元照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这样下去不行,现在她只有两个选择,要么逃,要么死在此人手里。 “对!对!对!就是这种表情。”男人一边说一边不断攻击元照,脸上表情越来越扭曲,越来越兴奋。 尽管他遮住了下半张脸,但元照依旧能看出他脸上的疯狂。 “让我更兴奋一点吧!桀桀桀~” 元照一刀将其逼退,随即将灵力疯狂注入手中天狱刀,只见刀尖刀芒吞吐。 随着她一刀劈出,刀芒陡然变大,竟生生将整座帐篷斩成了两半。 然而这招虽强,却不能奈何对方,只见对方借助帐篷里的桌椅、支柱等物体,在空中不停闪烁、挪移,轻而易举就躲过了元照的攻击。 此人身法很有特点。 它并不像燕影掠波和须弥游踪步那般能够脚一蹬就飞向远方,飘逸如风,但却能在方寸间快速闪烁,迅疾如闪电。 随着帐篷的轰然倒塌,两人打到了外面的空旷处。 只见男子三两步跳跃着和元照拉开了距离,目光惊讶地看着元照: “有趣,有趣,明明不到一品,却能在我手下坚持这么久,还能做到刀气外放!我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 刀气外放是内力外放的一种特殊表现形式,一般只有一品武者才能办到。 而元照刚刚却做到了。 话说完,男子身影在一阵闪烁后,快速朝着元照逼近,继续朝元照发动攻击。 就在这时,老狼从他身后猛然扑出。 察觉到危险,他只能转身回防,钩爪和老狼的爪子交锋到了一起。 “竟然还有只狼!”男子诧异道。 元照见此自然不会放弃机会,当即一刀劈出,刀气纵横。 男人却丝毫不见慌张,他先是一记钩爪将老狼逼退,接着双手钩爪交叉,白色的光芒激射而出,竟生生将元照的刀芒撕碎。 “不是只有你才能做到内力外放的。”男人的语气仿佛在嘲笑元照。 元照不稀得和他多废话,和老狼一前一后同时朝他发动攻击。 男子先是一爪抓在老狼脖颈上,随即又用另一只铁爪抓向元照。 老狼哀嚎一声摔飞出去,好在它的狼皮现在非同一般,只是被划出一道小口子。 元照的天狱刀和对方钩爪撞到一起后,空出的另一只手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击,手掌化作道道残影在男人面前闪过。 男人的另一只钩爪则因为刚刚攻击老狼还没来得及收回,无法防御,于是在其惊讶的目光中,被元照一掌拍在胸口上。 男人被拍的一连后退十几步,虽没受到实质性伤害,但却感到体内气血不停翻涌。 他捂着胸口直勾勾地看向元照,眼睛里没有怒意,声音里透着兴奋,浑身颤动着,配合着因为气血翻涌而涨得通红的脸色,简直就像是到达了顶点。 “竟能伤到我!” 这时老狼从他背后再度扑来,张开锋利的牙齿咬向他的脖颈。 只是他速度太快,一个纵身跳跃便躲了过去。 老狼用力过猛,一直滑到元照跟前才勉强刹住车。 看着对面的一人一狼,男子一边平复气血,一边笑着问道:“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你又是谁?”元照冷声问道。 男子摇摇头:“我先问的,你该先回答我才是。” 元照:“我想我应该没理由告诉你。” 男子闻言突然大笑:“我突然改变主意了,现在杀你太过可惜。” 说着他身形在一阵闪烁后彻底消失在了元照的视线里。 紧接着他的声音回荡在了周围。 “小丫头,以你的天资,我早晚会知道你的名字,快些成长起来吧,越强越好,然后洗干净脖子等着我,我很期待……你一定会成为我最出众的藏品。” 等确认男人已经离开,元照长长地松了口气。 其实她都已经打算跑路。 不过这人委实足够傲慢。 他就如此肯定再遇之时被杀的就是元照而不是他? “老狼,你没事吧?”元照问道。 “嗷呜~”老狼叫了一声,将自己受伤的脖子展示给元照看。 “老狼,没想到你的皮竟然这么厚!”看到那道巴掌长的伤痕,元照非常惊讶。 那人的钩爪有多锋利,元照可是再清楚不过的。 没想到老狼只是被划开了皮肤,并没有伤到要害。 相比较而言,元照自己的伤反而更重,虽然也都是皮外伤,但又密又多,流了不少血。 “嗷呜~嗷呜~”听到元照的话说,老狼不满地大叫一声,我不是皮厚,是防御强! 简单给自己和老狼处理一下伤口之后,元照和老狼合力挖了几个坑,将那13具尸体给埋葬了。 既然相遇,那也是一种缘分。 不过此时元照才发现,原来13具尸体的眼睛都不在了。 不用说,肯定是那男人给挖走的。 难怪他会一直说要将元照收为藏品,看来指的就是眼睛。 真是变态! 元照暗暗在心里下定决心,将来有机会一定要弄死他! 等安葬好13具尸体后,元照看向了那些还在悠闲吃草的牛羊。 真是可惜,以后这些牛羊没人看顾,恐怕很快就会被狼群当成猎物。 不过在被狼群捕食之前,还是先帮我填饱肚子吧! 这样想着,元照去抓了两只羊烤了,她自己只吃了一小部分,其他全进了老狼的肚子。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吃饱喝足,一人一狼休整了一段时间之后,便继续踏上旅途。 走的时候,元照把几匹尚且幸存的马给带走了,用来驮行李。 马本来有7匹,从马鞍来看,其中5匹应该是被引诱过来那几个青年的,另外两匹则应该是牧民自家的。 只是在元照和那人打斗的过程中,波及到了其中4匹,让它们当场身亡,所以就只剩下了其中三匹。 三匹马,两匹被元照用来驮行李,一匹她自己骑着,这样老狼就彻底解脱出来。 因此接下来的一路上它空旷的草原上四处撒欢,时不时就叼回一只猎物,有时是野兔子,有时是不知名的鼠类,有时还能抓到野牛。 这下元照是彻底不缺肉吃了,时不时就要来上一顿烧烤。 当然,元照并不具备烧烤手艺,只是单纯地烤熟了,然后撒上调料。 不难吃,但也绝对算不上美味。 后来吃腻了,元照宁愿吃面条,也不再想吃烤肉,一般都是烤了给老狼吃,它不挑嘴。 同时,元照在赶路的同时,也开始了对《摩诃法衣》的修炼。 等仔细研究了她才发现,原来这门绝学想要练成,是需要门槛的,那就是修为得达到一品! 不,准确来说,是能够做到内力外放。 摩诃法衣的防御方式是通过内力外放,在体表形成一层类似佛门法衣一般的保护层来防御对手攻击。 不能做到内力外放,自然也就无法施展这门绝技。 不得不说,这修炼门槛是真的高啊! 不愧是佛门不传之秘。 好在元照虽不是一品,但因灵力的特殊性,依旧可以修习。 时间转眼又过了数日。 经过数日的修养,元照和老狼的伤势已经基本恢复的差不多了。 以她们的自愈能力,这种皮外伤好起来很快。 此时元照的视线里终于出现了一片绵延无尽的大雪山。 这便是玉连山。 玉连山横跨大梁和大萧两国(主要部分在大萧国境内),山脉如大地脊梁一般横亘天际,雪峰如利剑般戳破天幕,着实令人叹为观止。 “就快到了,咱们加把劲!”元照拍了拍身下的马之后,扭头对老狼说道。 “嗷呜~” 老狼对着雪山一声长嚎,追在元照身后朝雪山飞奔而去。 随着距离雪山越来越近,周围的植被也越来越稀疏。 等到了雪山脚下之时,元照入目望去,已经全是沙砾、岩石、峭壁和积雪,只能零星看到几棵在寒风中摇曳的枯草。 一到雪山脚下,元照就将行李从两匹马上卸下,重新挂到了老狼背上,随即拍拍三匹马的屁股,让它们赶紧离开。 “走吧,从现在开始,它你们自由了。” 雪山地形太过陡峭,马儿不适合这种地方。 “律~~”马儿嘶鸣一声后,迈开蹄子一路狂奔。 目送着三匹马消失在视线里,元照就打算和老狼正式进山。 然而她的脚还没迈开,“咻”的一道破空声袭来,她赶忙闪身躲避,紧接着一根箭矢便颤动着尾羽射在了她脚下。 “咦~”见元照轻松躲过,一道讶异的声音从远方传来。 元照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不远处的巨石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个年轻的少男少女。 他们身穿华贵的裘衣,大概是为了方便行动,无论男女都用玉冠束发,戴着镶嵌着各色宝石的抹额,瞧着好不贵气。 其中领头那位十六七岁的少年手中正握着一柄长弓,显然刚刚那一箭就是他射出的。 “竟能躲过我的追风箭!”那少年说道,此时他看向元照的目光中多了一丝兴趣,“我决定了!”说着他伸出手指元照道,“狼我要!你,我也要了!” 原来他刚刚射出那一箭,竟是因为看中了老狼,想要将其据为己有。 这没见识的,根本不明白,以狼的忠诚,就算元照死了,老狼也不会另投他主。 “嗷呜~~~” 听到他的话老狼喉间发出愤怒的低吼。 敢这么跟本王主人说话,我看你是老寿星上吊! 只听对方高声对元照说道:“小丫头,只要你答应做本少爷的奴仆,再把那只狼献于我,我便留你一条性命!” 他的其中一个同伴闻言笑道:“哈哈哈~蒋师兄,你要一个毛都没长齐的黄毛丫头作甚。” 另一个少女一脸嫌弃地说道:“就是,一个干瘪的豆芽菜而已。” 那名被称为蒋师兄的少年调笑她:“你自己都是豆芽菜,还说别人呢!” 这时元照出声打断了他们的交谈,她询问蒋姓少年道:“你刚刚是想杀我?” 蒋姓少年微微一愣,随即大笑道:“是,不过本少爷不是说了嘛,只要你愿意给爷当奴仆,爷可以饶你不死。” 此时他还丝毫没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 只听元照继续说道:“我有一个规矩你可能不知道,想要杀我的人,我就一定会杀了他!” 听到这话,十几个少男少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其中一位少女说道:“哈哈哈~~我刚刚听到了什么?她说……她竟然说要杀了蒋师兄?” 另一个少年紧接着说道:“哈哈哈~你没听错~简直笑的我肚子疼,小丫头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 元照没理会发笑的几人,而是继续直勾勾地盯着蒋姓少年问道:“如果我拒绝你,你是不是会杀了我?” “那当然,没人能拒绝本少爷。”蒋姓少年理所当然地说道。 然而下一秒,他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紧接着一柄长刀袭来,就这么径直贯穿了他的胸膛。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不可置疑的低头看向胸膛。 他张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却没发出任何声音,然后便一头栽倒在地,彻底失去了生息。 突然之间,周围安静极了。 刚刚还在说笑的男男女女表情全都凝固在了脸上。 直到元照的声音响起才唤他们的思绪。 “我说了,要杀我的,我定会杀了他!” “啊!!!!”此时几个出身不错,但却是初入江湖的菜鸟发出了回荡在雪山中的惊恐尖叫。 “啊啊啊~你怎么敢!怎么敢!”同时,另一道不属于那十几个少男少女的愤怒嘶吼响彻起来。 (本章完) 第38章 嫁祸 第38章 嫁祸 原来这十几个看似出身不凡的少男少女身边是有人暗中保护的,一位实力不凡的二品高手。 因为元照年纪太小,故对方没怎么把元照放在心上。 谁成想,元照一出手就斩了他家少主。 在元照惊讶的目光中,一个中年男子出现在了那块巨石上,他一脸悲痛地抱住了刚刚被元照杀死的蒋姓少年,并不住地呼唤: “少主,您醒醒,快醒醒啊,可千万别吓成叔啊!” 可无论他怎么呼唤都无济于事,他的少主早就没了一丝生机。 见已经无可挽回,自称成叔的中年男子猛的扭头看向元照,几乎用咬碎牙关的语气说道: “你该死!你真该死!你可知你杀的是谁?” 元照一本正经地回答:“你们自己人还问我?我怎么知道。” 成叔被气的快说不出话。 “无知小儿,惹下塌天大祸还不自知,拿命来!” 说着他抽出挂在腰间的一柄小斧,从巨石之上飞身而下。 在他攻来的瞬间,元照微微侧身,轻松躲过之后,一把抓住他握着小斧的手腕。 咔嚓~ 骨碎的声音传来,他的手腕无力地耷拉下去,手中的小斧也不受控制地掉落。 元照伸手一捞,一把将小斧抓在手中,反手一扔,小斧旋转着飞出,直接削掉了他的一条臂膀。 “啊啊啊!!!”成叔捂着断臂惨叫。 他实在是没想到,一个看着柔弱的少女竟能强到这种地步。 他一边惨叫一边后退,元照倒也没追,而是转身跳到了那块巨石之上,落在了蒋姓少年的尸身旁。 成叔还以为元照要对他们家少主尸体做些什么呢,连忙高声对其他少男少女吼道:“快!快阻止她!” 少年们都快被吓尿了,但在听到成叔的指挥后,还是硬着头皮上了。 其实元照并没有想做什么,只是来取回自己的刀。 面对十几个少年的围攻,元照随手拔下插在尸体上的刀,然后一刀横扫,刀芒吞吐间,十几个少年瞬间全被划破咽喉。 看到少年们身死,成叔目眦欲裂。 “你怎么敢?怎么敢!我跟你拼了!” 说着他捡起被元照扔在地上的小斧,摇摇晃晃地飞身上巨石,要和元照拼命。 只是元照持刀轻轻一挑,成叔手中的小斧抛飞了出去,接着再挥刀一划,他便步了那些少年的后尘,双目睁圆,死不瞑目。 看着眼前的十几具尸体,元照有点儿犯难。 这些人狂的没边,身份好像很不简单,杀了他们不会惹麻烦吧? 突然她灵机一动,随后把尸体全都聚集到一处,然后让老狼用爪子在他们的要害处切割一通,制造出一道道致命的割裂伤口。 在有意为之的情况下,老狼爪子造成的伤痕,和元照先前遇到那变态的钩爪造成的伤口非常接近。 再接着,她挖出了所有人的眼睛,然后一团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这样就和那个变态的杀人手段非常相似了。 为了遮掩自己留在那些人身上的刀伤,元照还让老狼呼唤来了狼群。 在草原上时,老狼呼唤来了一群草原青狼。 在雪山脚下,它呼唤来的则是一群毛发白中带灰的雪狼。 说实在的,雪狼颜值比青狼和老狼都高出不少。 在老狼的指挥下,狼群对着尸体一通撕咬,掩盖掉了元照留在他们身上的刀伤。 那变态武艺高强,行事又高调,必定不是籍籍无名之辈,想必看到眼前的场景,旁人肯定会以为这些人都是他杀的吧? 不知道那变态喜不喜欢自己送他的这份大礼!这样想着,元照的脸上不由露出了一抹笑容。 为了伪装的更像,元照甚至没有取走这些人身上的任何财物。 因为那变态杀人就不曾取走财物,只挖了眼睛。 在驱散狼群之后,元照便带着老狼踩着积雪进入了茫茫的玉连山中。 一人一狼刚走不久,就有一队人马出现在了此处。 当看到满地的尸体和血迹之后,他们连忙上前查看情况。 “不知是何人所为,竟如此残忍!”其中一人面露不忍。 “快,你们看,他们的眼睛。”另一人突然惊讶地说道。 “都被挖去了双眼……”第三人若有所思。 “你们再看这伤口……”第二个开口的人继续说着自己的发现。 “错不了,定然是孤傲雪所为?除了他,没人能干出这种事。”最先开口那人满脸气愤地说道。 一路走来,他们已经不止一次看到类似的场景了。 孤傲雪,江湖人称疯狗,以猎杀各路武林高手为乐。 其本是二十年前江湖上小有名气的玉林山庄庄主之子。 后玉林山庄一夜间惨遭灭门,凶手乃是另一势力千魂宗。 千魂宗造下灭门惨案的目的是夺取玉林山庄孤家的家传之宝——排在江湖兵器榜第78位的碎金钩爪。 只可惜千魂宗将玉林山庄掘地三尺也没能找到。 再然后,玉林山庄唯一的幸存者孤傲雪隐姓埋名,最后成功拜入千魂宗。 蛰伏十年之后,他一举灭了整个千魂宗,连只鸡都没给千魂宗留,用的正是他家传之宝碎金钩爪。 此后孤傲雪便性情大变,以四处猎杀各路高手为乐。 因其性情太过癫狂,江湖人送外号疯狗,排在江湖通缉榜天榜第30名。 这时又有一人指着那蒋姓少年腰间的一枚玉佩惊呼道:“你们看!” 其中一人拿起那枚沾染血迹的玉佩仔细观察,只见纹繁复的玉佩中央刻有“天龙”二字。 “这些人莫非都是天龙山庄的人?” “错不了,这枚玉佩做不了假。” “那孤傲雪真是越来越疯了,连天龙山庄的人都敢杀,他就不怕天龙老人找上他吗?” 江湖上现存的绝顶高手屈指可数,而天龙山庄的天龙老人正是其中之一。 正是因为天龙老人的存在,天龙山庄一直在江湖上占据着前十的地位,普通人轻易不敢招惹他们。 随后几人出于好心,找了个地方将天龙山庄众人的尸体给安葬了。 不久之后,从他们的口中传出了孤傲雪杀害天龙山庄少主的消息。 此时的孤傲雪正在玉连山的一处山麓里进行着新的一场猎杀。 他还不知道自己莫名背上了杀害天龙山庄少主的罪名,而这个莫须有的罪名将会在将来给他带来极大的麻烦,差点就让他栽了跟头。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视角回到元照这边。 她和老狼已经深入到了玉连山之中,正按照胡大夫给的简易地图朝着神女峰进发。 突然一只可爱的雪狐从她们不远处的雪地上跑过,老狼见此立刻兴奋地追了过去。 不一会儿它就叼着雪狐跑了回来。 那雪狐浑身雪白,没有一丝杂色,还毛茸茸的像一颗雪团子,别提多可爱。 元照不忍心伤它,于是对老狼说道:“好啦,放了它吧,给你塞牙缝都不够呢!” “嗷呜~”老狼只好脑袋一扬,把雪狐甩进了雪堆里。 “吱~”雪狐尖叫一声,慌不择路地跑远了。 元照正欲继续往前,却突然一脚踩进了深深的雪坑里。 玉连山里的积雪真的太厚了,几乎每走几步都会出现一次这样的情况,给她前进带来了极大的麻烦。 她又仰头看了看天空,只见头顶黑压压一片,厚重的乌云仿佛随时都要塌下来。 该不会是有暴风雪要来了吧?元照心里不由担忧了起来。 而且天色也已经不早了。 “咱们找个地方休息吧,明天再继续前进。” “嗷呜~”老狼点头。 只是在这茫茫大雪山里,想要找到一个适合休息的地方并不容易,眼看就要天黑,元照和老狼在漫无目的地四处打转。 突然,元照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长条状物体,已经积雪覆盖了大半,她走过去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一具冻僵的尸体。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 这应该也是一位前来寻找宝藏的人,却不想被活活冻死在了雪山里。 没有理会那尸体,一人一狼继续寻找休息的地方,沿途元照还会把遇到的枯枝给捡起来带上。 这么冷的天,总得找点材料生火取取暖吧。 眼看就要天黑,依旧没找到合适休息地的元照突然灵机一动,她为什么不找狼群帮忙啊? 狼群常年生活在这里,哪里适合躲避风雪,它们应该很清楚的吧? 这样想着,元照赶紧让老狼试着召唤群狼。 果然,很快一只只雪狼便踏雪而来。 这支狼群规模比山脚那支大的多,足足由二十多只雪狼所组成。 雪狼果然是这片雪山的精灵,在它们的帮助下,元照成功找到了一处宽敞洞窟。 之后雪狼们并没有离开,而是簇拥在了老狼身边,拱卫着它的安全。 为了感谢狼群的帮助,老狼还带着它们一起出去进行了一场狩猎。 虽说雪狼在雪山里属于顶级捕食者,但这里依旧有许多生物是它们无可奈何的。 有了老狼的帮助,它们很快就收获满满地回来了,不仅捕猎到了一只大牦牛和一只小牛犊,还抓到了一只岩羊。 要是平时,它们绝对抓不到岩羊,因为这种生物非常擅长攀登悬崖峭壁,狼群就算遇着了,也根本够不着。 有了食材,元照开始准备晚餐。 两只牦牛被狼群们分食了,而元照则将岩羊烤好后和老狼一起吃了。 她只吃了小半个羊腿,剩下全进了老狼的肚子。 吃饱喝足之后,元照感到全身都暖和了起来。 她裹着皮裘依偎到老狼身上,然后狼群再把她和老狼包围起来,真的感觉不到一点儿寒冷。 不多时,狼群纷纷惬意地打起了盹儿,而元照则进入了修炼状态。 业精于勤荒于嬉嘛。 洞窟里安静了下来,只有前方的火堆里时不时传来木头燃烧产生的轻微炸响。 又过了不多久,洞窟外面渐渐刮起了强劲的暴风雪,幸亏这洞窟背风,不然风雪铁定得吹进来。 就在这时,老狼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然抬起头看向洞窟入口处,两只耳朵高高竖起。 雪狼们像是收到了某种信号,纷纷从睡梦中惊醒,同样齐刷刷地看了过去。 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说话声,一群人满身风雪地走进了洞窟里。 “天无绝人之路,竟然找到了这么一个好地……” 最先进来那人话还没说完,就注意到了洞窟里的火光和一群对他们龇牙咧嘴的狼,当即被吓了一大跳。 随着进入洞窟里的人越来越多,狼群们陆陆续续站了起来,仿佛随时会发起攻击。 “怎么还有狼?”其中一人惊讶道。 “看,狼群里有人。”此时终于有一人注意到了元照的存在。 意识到狼群可能由人在操控,其中最年长那人走上前朝元照拱了拱手。 “姑娘,我等迷失在了风雪中,意外来到此处,故想借地躲避风雪,还望姑娘应允。” 元照见此人彬彬有礼,于是便点头道:“请便。” 说完她轻轻拍拍老狼,老狼心领神会,朝着狼群低吼一声,雪狼们纷纷取消进攻模式,重新趴回地上。 那人闻言立马感激道:“多谢姑娘。” 说完便带人找了个角落安顿下来。 其中几个人还悄悄地打量着元照,心里不禁疑惑,这冰天雪地之中怎么会有一位只有十几岁的孤身少女? 难道是狼女? 狼女就是指被狼群当作狼养大的女孩。 只是这姑娘瞧着也不像啊…… 他们在观察元照,元照自然也在默默观察他们。 进来的总共有七个人,四男三女,平均年纪不算大,大概在20-30岁之间。 最年长的就是刚刚开口和元照说话的男子,瞧着三十出头的模样,他长相俊朗,温润如玉,加上刚才一开口就彬彬有礼,很容易给人好感。 只是元照深知,这世上多的是表里不一的人,比如他先前遇到的那尼姑。 几人一番休整之后,再度由刚刚开口的男子询问道:“姑娘,不置可否借个火?” “可以。”元照点点头。 在没有冲突的情况下,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 那人顿时满脸欣喜道:“多谢姑娘,帮大忙了。” 他们随身带的火折子早就湿透了。 (本章完) 第39章 冰蟾 明悟 第39章 冰蟾 明悟 有了火之后,7人用自带的锅和从外面挖来的雪烧了一锅热水,然后一边烤着火,一边喝着热水,一边啃干粮。 其中一个姑娘注意到了元照没吃完的面汤,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那是元照嫌弃烤羊肉油腻,特意煮的。,但没能吃完,还剩一点点。 好像很好吃的样……姑娘越看越眼馋。 再低头看看自己手里干巴巴的面饼,突然就觉得没滋没味了。 最年长的男子注意到她的眼神,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朝着元照开口道: “姑娘,不知你身上可还有面条,我们兄弟姐妹几个冻了许久,也想喝点有滋味的暖暖身体,我们可以出钱买。” 其他六人纷纷一脸期待地望着她。 元照并不想把自己的面卖给别人。 还不知道要在玉连山待多久呢,这冰天雪地的,有狼群在,肉食易得,面条反而是稀罕物。 她自己带的也不多,要是卖给别人,自己肯定是不够吃的。 突然她看到了狼群吃剩下的牛骨,灵机一动地指着它们说道:“那些牛骨都是新鲜的,只是是狼群啃剩下的,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可以用来熬些牛骨汤。” 如果这话放在外面说,人家肯定以为你在侮辱人,狼吃剩下来的给我吃?瞧不起谁呢! 可若是在这种缺少食物的情况下,那就大不相同了,新鲜的肉食多难得啊! 可不是人人都像元照这样有狼群相伴,随随便便就能找到猎物。 果然,那7人一点儿也不嫌弃。 领头那人连忙道谢:“多谢姑娘,你说个价,我们给钱。” 元照摇摇头:“钱就不必了,一些牛骨而已。” 她也不是只知道打打杀杀的人,如果可以,她自然乐意结交一些江湖朋友。 不管到了哪儿,人脉关系都是很重要的东西。 这些人瞧着还不错,可以试着结交一下。 当然,防人之心不可无,免得再遇到第二个慈安。 “谢姑娘慷慨。”男子向元照拱手道谢,随即自我介绍道,“在下朱雀山吴家堡吴浚,这几位是吴某的弟弟妹妹……” 通过吴骏的介绍,元照得知,剩下六人里有一位男性是他的亲弟弟,名为吴溯。 另外两个男子则是他的堂弟,分别名为吴镇和吴锋。 而三个姑娘则全是他的堂妹,分别名为吴檀、吴樨和吴樾。 最先开始馋面汤的就是他们七人里最小的妹妹吴樾。 朱雀山吴家堡在江湖上颇有名望,吴家这七个后辈在江湖上也算年轻一辈的翘楚,七兄妹时常结伴行走江湖,行侠仗义,人称吴家七侠。 其中吴浚是二品武者,在江湖上名声最响,因祖传的朱雀剑法,故有朱雀公子的美誉。 吴溯、吴镇、吴锋、吴檀和吴樨五个是三品武者。 而吴樾这个小妹则尚不入流。 元照在面馆客人们的口中听过这七人的名号,因此吴浚一介绍,她就立刻知晓几人身份。 “原来是朱雀山七侠,失敬,失敬!” 吴浚谦虚地摇摇头道:“什么七侠不七侠的,都是江湖上给面子罢了。” 元照心想:看来这江湖也确实是个讲人情世故的地方,不然那吴樾一个不入流的武者,怎么混上七侠称号的?不摆明了凑数的嘛! 吴浚问道:“还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对于这位能驱使狼群的奇妙姑娘,他心里着实好奇的很。 元照简单地自我介绍道:“在下元照。” 元照?七人纷纷一愣,完全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吴浚七人是从玉连山的另一面登山的,不曾经过大梁和大萧交界,因此也就不曾听闻过天狱刀的名号。 毕竟元照的名声还没传的那么广。 互相认识后,吴浚取了牛骨开始熬汤,不一会儿洞窟里就弥漫起了浓郁的肉香。 元照好奇地问道:“各位也是为闯王宝藏而来?” 几人倒也坦荡,吴溯大大方方地承认:“是啊,那可是闯王的宝藏啊,谁听了能不动心呢!” 传说闯王的宝藏里既有惊人的财富,也有不世的秘籍,还有能提升人功力的宝物,总之众说纷纭。 但不管是哪一种,都能让人趋之若鹜。 听到元照的询问,吴越疑惑地问道:“元照妹妹你难道不是为了宝藏而来?” 吴越今年刚满20,而元照才不过堪堪15,她叫元照妹妹完全没问题。 元照摇摇头道:“我家里有人病重,是来寻药的。” “原来如此。”吴越恍然大悟。 元照问道:“这次来寻宝藏的人多吗?” 吴樨说道:“江湖上大大小小的势力应该都来人了吧……挺多的。” 元照疑惑道:“大家就这么肯定闯王宝藏的消息是真的?这玉连山环境凶险,迷失在里面被冻死的人不计其数,都跑过来冒险真值得吗?” 吴越摊摊手道:“消息是真是假我们也不知道,感觉大多数人都是跟风来的吧,虽然玉连山有闯王宝藏的消息传的很广,但宝藏的具体位置在哪儿,好像谁也没得到确切消息,大家都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山里乱转!” 吴浚笑着说道:“其实现在就算真找到宝藏了,不管谁拿到手都是个烫手山芋,那些觊觎宝藏的人恐怕会群起而攻之。” 元照点点头,还真是。 “那你们还来寻宝?” 以吴家的势力,恐怕就算得手宝藏也保不住,只会引来灭顶之灾。 吴越闻言道:“哎呀~我们就来凑凑热闹嘛,能喝到肉汤就喝点,喝不到就当是长见识了。” 其他几人纷纷点头赞同。 而元照则心想:这热闹恐怕不好凑啊! 一夜时间一晃而过,元照和几人相处的还算和谐愉快。 第二天早上,众人纷纷走出洞窟。 此时暴风雪早已停了,金色的阳光透过云层直射而下,在雪地的映衬下,显得周围尤为明亮。 只是太阳虽然出来,众人却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温暖。 出来后,吴浚朝着元照拱拱手:“元姑娘,咱们就别过吧。” 其余六人紧跟着拱手道别:“元姑娘,保重!” 元照也朝着7人拱手道:“诸位也多多保重,祝你们此行顺利,后会有期!” 随即双方分道扬镳。 吴家七兄妹继续寻找宝藏。 而元照则带着老狼和狼群继续朝着神女峰进发。 有了狼群的指引,大半天之后,元照终于顺利抵达神女峰脚下。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这神女峰真不愧是玉连山第一高峰,站在山脚根本看不到峰顶,只能看到层层迭迭的云雾。 “爬吧!”元照长舒一口气道。 “嗷呜~”老狼长嚎一声,随即带着狼群跑在了最前边。 神女峰的地势很复杂,有的部分只是相对较缓的坡道,有的部分则是陡峭的悬崖。 无奈之下,元照只好让老狼驱散狼群,让狼群继续跟着,只会给它们带来危险。 这不,元照和老狼又来到了一处如刀削斧劈一般的峭壁,下方是深不见底的山涧,这掉下去必然得粉身碎骨。 这地方能供人通行的就只有峭壁上零零散散分布的凸起岩石。 只见元照纵身一跃,灵巧地踩着一块石头跳到一处平台上,随即朝着老狼招呼道:“老狼,到你了,可以吗?” 老狼看了一眼下方的深涧,顿时吓得两股战战。 见老狼瑟瑟发抖的模样,元照说道:“要不你还是找个地方躲起来,等我找到清净草了,再回来接你。” 老狼闻言有些犹豫。 它并不想和元照分开,于是抬起爪子跃跃欲试,可一低头看到那深不见底的山涧,它就打起了退堂鼓。 怎么办?它恐高啊! 试探再三,它还是没能克服恐惧心理,于是只能朝着主人点点头。 “行吧,那你等我回来。” 于是元照便和老狼暂时分别,孤身继续朝着峰顶前进。 这片悬崖实在太过陡峭,而且还不止一截,而是一大截,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攀登完的。 为了减轻负担,她除了天狱刀和少量食物,其他东西几乎都没怎么带。 爬了一段距离,元照抬头往上看去,发现峭壁依旧看不到头。 只是突然之间,一抹绿意引起了她的注意,这是她进入雪山后看到的第一抹绿色。 于是怀着好奇,她施展燕影掠波,连踩数块岩石来到那抹绿意的跟前。 定睛一看,元照大喜过望,竟是一朵珍贵的雪莲! 这雪莲外形似莲,瓣如冰晶雕琢而成,但蕊却翠绿如翡翠,十分美丽。 元照能认识这东西,还要多亏阿青在研读胡大夫给的医书时,时常在她耳边念叨各种药材和天材地宝的名称和外貌描述。 听的多了,她也就渐渐记下了一部分。 这玉连山虽然环境恶劣,处处透露着凶险,但同时也是一座天然的宝库啊! 元照心想:正好阿青在研习医书,这雪莲带回去给她当礼物正好! 正当她伸手要去采摘雪莲之时,突然一条冰蓝色的舌头像是箭矢一般激射过来,吓得元照立马将手缩回。 她看向舌头袭来的方向,只见不远处一块石头下挂着的冰锥上,正吸附着一只仅有汤圆般大小,通体纯白,犹如冰雕雪砌的蟾蜍。 那蟾蜍眨巴着朱红色的眼睛死死盯着元照。 元照愣住了。 朱睛冰蟾? 她记得朱睛冰蟾好像正是以雪莲为食的神奇生物。 据医书上记载,朱睛冰蟾通体雪白,眼睛朱红,能解天下至毒,是毒的克星。 就在元照愣神的时候,朱睛冰蟾再度朝它发起了进攻,长长的舌头突袭而来。 元照连忙踩着石头躲避。 只听啪嗒一声,被朱睛冰蟾舌头弹中的石头上,立刻多出了一个一指多深的小孔。 元照面露惊讶,没想到这小东西还挺厉害。 这玩意可比雪莲稀罕多了! 这样想着,她突然伸手朝着朱睛冰蟾抓去。 据医书记载,朱睛冰蟾生活在冰天雪地里,不能接触高温,一旦触碰到温度,立刻就会化作冰雕不能动弹。 但小东西速度奇快,元照刚一动作,它就纵身一跃消失在原地,吸附到了一面峭壁之上,并再次对元照进行偷袭。 于是一人一蟾就在峭壁之上玩起了追逐战。 只见元照的身形都已经化作残影,天拂手屡屡抓向朱睛冰蟾,可始终无功而返。 这东西的动作太过灵巧了。 这种奇珍要是错失了,元照觉得自己能活活后悔死。 于是她的动作越发快了起来。 快一点! 再快一点! 还要更快! 随着时间的推移,元照似乎进入了某种明悟的状态,她的燕影掠波和天拂手都在以恐怖的速度进步着。 她的注意力全都放到了朱睛冰蟾身上,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仿佛这片天地里只有她和朱睛冰蟾两个。 不知过了多久,朱睛冰蟾的动作开始慌乱起来,渐渐有点跟不上元照的节奏。 这时元照猛然伸手,一把捏住了它。 被元照温暖手指触碰的瞬间,它雪白的身体变得透明,快速化作了一块惟妙惟肖的蟾蜍冰雕,脸上甚至还带着慌乱之色。 终于是抓住了! 元照微微喘着粗气,猛然从明悟的状态中退出。 此时她才意识到,刚刚自己似乎进入了某种特殊的状态。 定定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元照一时间有些愣神,随即猛然挥手朝着不远处的石壁拍去。 轰!!! 伴随着一声炸响,石壁出现一个大坑,周围遍布一道道犹如蛛网般的裂纹。 威力一下子竟然提升了这么多?元照惊讶不已。 接着她身影一阵闪烁,眨眼间就来到了雪莲所在的位置。 好快! 她自己都被自己的速度吓到了。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元照心里高兴不已。 要是刚刚那种状态能再长一点就好了!她贪心地想道。 随即她小心翼翼地伸手将雪莲采下,又借助天地之力凝结出两个巴掌大小的冰盒,将雪莲和朱睛冰蟾分别装了进去。 在这种酷寒的环境下,元照凝结冰盒非常轻松。 将冰盒放进背后的包裹中之后,她继续向上前进。 朱睛冰蟾因为温度陷入了沉睡,按照记载,只要往它身上浇水,它便会重新复苏,再碰它,它还会再度陷入沉睡。 (本章完) 第40章 白蛇 冰蚕 第40章 白蛇 冰蚕 天色不知不觉又暗了下来,而峭壁依旧没有尽头。 好在元照找到了一棵生长在峭壁上的松树。 这棵树长得还算茂盛,树干也足够粗壮,于是她便打算在这棵树上过一夜。 踩着岩石跳到树干上之后,元照发现这棵树还蛮结实,于是满意地盘腿坐在上面。 然而当她看向树冠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里面竟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鸟巢。 不仅如此,鸟巢中还有三只毛茸茸的雏鸟。 虽然是雏鸟,但它们的体型却不小,每一只都有老母鸡那么大。 察觉到了元照的到来,三只雏鸟还以为是妈妈回来了,于是你推我搡地张开嘴巴,叽叽喳喳地求投喂。 元照:。。。 元照自然不打算投喂它们,要不是身上带了吃的,说不定她还会把这三个小家伙当备用食物。 只是她现在有些纠结,有雏鸟在这里,那么就意味着还有它们的父母。 她要不要换个地方?不然指定会被当作入侵者而遭受攻击。 只是在这片悬崖上,落脚的地方可不容易找。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天空突然响起一声如碎金裂石般的啼鸣。 元照抬头看去,只见头顶不知何时已经盘旋了一只浑身披着雪羽的巨鹰。 她恍然大悟,原来这里是雪鹰的巢穴。 紧接着她便看到雪鹰扑扇着翅膀降落在巢穴的边缘,爪子里还抓着一只已经死透了的岩羊。 将岩羊丢进巢穴之后,它目光警惕地看向了元照,并默默将雏鸟们挡在身后。 不过它瞧着很是聪明,并未像元照预想的那样攻击她。 就这样,一人一鹰彼此对峙着。 许久之后,在确认了彼此都没有攻击的意图后,双方默认了和平共处。 随后雪鹰将岩羊撕成碎肉,一块一块投喂给三只雏鸟。 天色不知不觉间完全暗了下来,雏鸟们进食结束后,安静地缩成一团呼呼大睡,它们的母亲则张开翅膀将它们护住,同样闭上了双眼。 山涧之中寒风猎猎,元照被吹的眉毛都挂上了冰霜,即便有灵力护体,也很难抵挡寒意的侵蚀。 此时她多么希望自己也能长一身像雪鹰那样能御寒的羽毛。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将全身心都投入到了修炼中。 时间不知不觉间来到了深夜。 突然一声凄厉的啼鸣将她从修炼状态中惊醒。 她睁开双眼,将灵力注入双眸之后,惊讶地发现此时雪鹰的巢穴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白蛇。 那蛇正张开嘴巴将一只已经死去的雏鹰一点一点吞入腹中,而另外两只雏鹰早就已经不见踪影。 从白蛇凸起的腹部可以看出,它们应该已经成了对方的腹中餐。 孩子被杀,雪鹰在哀鸣一声之后,猛然俯冲而下,锋利的双爪直取白蛇七寸。 白蛇体型并不算大,没进食之前,只有婴儿手臂那么粗,体长大概在三四米左右,远不能和庞大的雪鹰相比。 再加上鹰是蛇的天敌,是蛇的克星,元照觉得这蛇应该必死无疑。 然而让人惊讶的是,在雪鹰攻过来的瞬间,白蛇灵活转身,轻松躲过它的攻击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细长的尾巴卷住了雪鹰的脖子。 雪鹰拼命挣扎,奈何白蛇纹丝不动。 元照面露不可置信,很难想象这白蛇竟有如此力量。 因为雪鹰体型过于巨大,以白蛇的体长是不足以完全缠绕住它的。 因此在雪鹰试图用爪子抓住白蛇的身躯时,白蛇快如闪电般地出击,一口咬在雪鹰的脖颈上。 霎时间,雪鹰停止了挣扎,同时脖颈处凝结出了一层寒霜。 这白蛇竟蕴含着极其猛烈的寒毒! 白蛇杀死雪鹰之后并没有吃它,三只雏鸟已经让它吃的饱饱的了。 只见它扬起尾巴轻轻一抽,雪鹰的尸体便径直坠落山涧。 留着明天吃?不存在,隔夜的食物它才看不上。 此时白蛇轻吐着蛇信看向元照,元照心里不由大惊,她有预感,自己绝不是这条蛇的对手。 于是她默默抓紧了手中的天狱刀。 只要白蛇发起进攻,她就会立刻进行反击。 然而下一秒,她只感到眼前一,那白蛇就从她身旁快速掠过,眨眼间消失在了夜色里。 此时元照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同时心里暗暗惊讶: 奇怪,这蛇竟没伤她。 许久之后,元照起伏的心绪才渐渐平复下来。 玉连山果然凶险异常啊! 这蛇已经算是珍禽异兽了吧? 随后元照又重新进入了修炼状态。 只是仅仅不过片刻,她又突然感到浑身汗毛炸起。 只见一条长长的蛇躯缓缓缠绕到了她的身上。 “嘶~嘶~”接着一颗吐着蛇信的蛇头缓缓探向前方,出现在了元照的视线里。 元照根本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轻举妄动,以这条蛇的速度,它完全有能力在她出手之前将寒毒注入她的身体。 出乎意料的是,白蛇并未伤害元照,和元照对视了片刻之后,它用尾巴尖轻轻地点了点元照脸颊,似乎在表达着什么。 可惜元照并不理解它的意思。 多次试探之后,白蛇充满灵性的目光中终于多了一丝焦急,这可把元照给吓坏了,生怕它直接给自己一口。 这时白蛇突然松开缠绕着元照的蛇躯,然后爬到了元照对面,用修长的蛇躯摆出了一个复杂的姿势。 姿势虽然抽象,但元照还是看明白了,那是自己修炼时摆出的姿势。 这是要自己修炼? 突然,元照脑中灵光一闪。 难道这蛇是想跟老狼一样,借助自己的灵气修炼? 和老狼相处了这么久,她自然早就弄清楚了老狼一身的变化从而何来。 意识到这点,元照深吸一口气,运转功法,将自身气场与周围环境相合,很快进入了修炼状态。 果然,看到这一幕的白蛇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它重新用身体将元照环绕起来,然后将脑袋轻轻搭在元照的膝盖上,满脸惬意地吸起了元照身上溢散出来的灵气。 一夜时间一晃而过,当第一缕阳光照射到元照脸庞上时,她缓缓睁开了双眼,此时她才注意到,白蛇不知何时已经离去。 回想起昨晚的一幕,她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做梦。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她看了一眼雪鹰的巢穴,里面已经空空如也,巢穴里散落的羽毛和边缘残存的血迹证明着昨晚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 元照搀扶着身后的峭壁试图站起来,却差点腿一软摔下悬崖。 昨晚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敢动,她的身体又麻又僵。 好不容易缓了过来,元照吃了点东西,又补充了点水分,然后继续往上爬。 又爬了大半天之后,峭壁终于消失,再不用跳来跳去,可以脚踏实地地走路了。 转眼时间又到了傍晚,元照停止赶路,找了个可以躲避风雪的山坳打算度过一晚。 正好在路上抓到一只雪兔,可以用它来打打牙祭。 吃饱喝足,她便和往常一样盘腿修炼。 等到了深夜的时候,她忽然浑身汗毛竖起,多么熟悉的感觉。 她猛然从修炼状态中惊醒,一睁眼便看到了那条白蛇又出现在她面前,一双碧蓝的瞳孔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呦~你好。”元照胆战心惊地和它打了声招呼。 白蛇轻吐蛇信,随即卷着尾巴把一样东西放到了元照面前。 看到那东西,元照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千年雪参? 她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并没有眼,眼前这根又白又胖的东西真的是千年雪参! 雪参乃是疗伤圣品,本身就已经很贵重了,更何况是千年雪参。 眼前这株已经初具人形,像个白白胖胖的小孩儿。 这简直就是至宝啊! “你……你要把这个送给我?”元照看向白蛇问道。 “嘶~”白蛇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即开始催促元照赶紧修炼。 将千年雪参收好之后,元照按照白蛇的要求,赶紧进入了修炼状态。 一夜时间一晃而过,等元照睁开眼时,白蛇已经再度悄无声息的消失。 时间转眼过去数日。 这几天里,白蛇每天都会在夜里来找元照修行,然后又在天亮之前悄然消失。 渐渐的,元照已经适应了它的存在。 同时经过数日的攀登,元照也终于接近了神女峰峰顶,按照传闻,清净草就存在于神女峰之巅。 眼看就要抵达目的地,元照不由地开始加快前进速度。 突然,一棵被冰雪覆盖着树冠的巨大松树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同时一声尖锐的嘶鸣从那个方向传来。 怀着好奇的心,她悄悄朝着松树的方向靠近。 等到了附近,元照躲在一块大石后面朝着松树的方向看去,随即便惊讶地发现,那只白蛇也在这里。 它正在和一只通体雪白的大蛾子对峙。 那蛾子足足有脸盆那么大,刚刚那声尖锐的嘶鸣就是它发出的。 一虫一蛇剑拔弩张。 除此之外,元照还发现,那棵巨大的松树上面还挂满了一颗颗拳头大小的白茧。 这时大蛾子朝着白蛇发动了进攻,只见它脸部弹出一根长长的口器对准白蛇,从中吐出一团粘稠的丝线,丝线之上带着浓重的寒气。 然而白蛇的速度更快,几乎一眨眼就消失在了原地。 还不等那大蛾子反应过来,它就被白蛇叼在了嘴里。 接着连挣扎的能力都没有,它被白蛇一整个儿吞进了肚子里。 吃完大蛾子,白蛇看向了元照藏身的地方,显然已经发现了元照的存在。 见此元照只好从大石后面走出来。 “又见面,真是巧啊!” 白蛇缓缓游到元照身边,突然吐出一团黏糊糊的东西在她脚下,随即慢悠悠地游走了。 好恶心! 元照看着那团东西想道。 可是她转念一想,白蛇应该不会无缘无故把这东西留给自己,于是忍着恶心用一块长条形的石头搅了搅那玩意儿。 随即她便惊讶地发现,原来粘稠的液体里包裹的竟是一团丝线。 等元照凝聚出水流将那团丝线冲洗干净之后,得到的是一团冰冰凉凉又无比顺滑的白丝。 白丝细长柔韧,一看就知道是宝贝。 将白丝收起来之后,元照又把目光放到了满树的白茧上。 她走到树下,惊讶地发现树上竟然爬满了一只只白白胖胖的虫子。 这是……冰蚕? 冰蚕是一种生存于雪山之中,以寒气为食的特殊虫子。 它们吐出的冰蚕丝是最最上等的蚕丝,据说用它制成的衣物不仅具备一定的防御能力,还能防止在练功时走火入魔。 那么刚刚那只大蛾子就是传说中的九转寒蛾喽? 这玩意儿在胡大夫的医术里亦有记录。 据说万千只冰蚕中会诞生出一只异类,这只异类天生就是所有冰蚕的王。 和普通到了时间就会结茧、羽化、产卵然后死去的冰蚕不同,这只异类会经历九次脱皮,九次结茧、破茧,然后羽化成一只九转寒蛾。 九转寒蛾并不像普通蛾子那样只有拥有极短的寿命,它的寿命足足长达一甲子。 在九转寒蛾活着的期间,会在体内孕育一团九转寒蚕丝,这种丝线火烧不化,刀割不断,韧性远超一般寒蚕丝,是制作防具的绝佳材料。 所以刚刚白蛇送自己的那团白丝就是九转寒蚕丝喽?意识到这点之后,元照欣喜若狂。 白蛇简直就是她的财神爷啊! 这时元照又在松树根部的雪堆里发现了另外一样东西。 那是一颗颗洁白如玉,只有半个指甲盖大小的虫卵,如果不仔细看,恐怕还发现不了。 这些是……冰蚕卵? 元照眼睛一亮,那她是不是可以把这些冰蚕卵带回去培养。 冰蚕以寒气为食,别人养不了,但她可以啊!她可以凝水为冰,制造寒气。 如果能培育出来,她不就多了一种赚钱的手段? 这样想着,元照赶紧凝结出一个冰盒,将虫卵一颗颗往里装,虫卵的体积小,一次性能装很多颗。 很快所有的虫卵都被她装了起来,原本小小的包袱,现在被装的鼓鼓囊囊。 只是可惜了呀……那些蚕茧带不走,这些可都是珍贵的冰蚕丝啊! 元照望着满树的白茧感叹。 (本章完) 第41章 恐怖强敌 第41章 恐怖强敌 从冰蚕处离开,元照继续朝峰顶攀爬。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她终于抵达了神女峰峰顶。 这里的整体地势是成“凹”字形的,周围弥漫着浓浓的云雾。 山谷之中零零星星地生长着一些雪松,有的异常高大,有的则十分矮小。 谷底的中央是一个不大的水潭,远远望去,就像是一面镶嵌在那里的镜子。 长舒一口气之后,元照顺着陡坡一路向下,同时目光不断地扫视着周围环境,试图寻找清净草的生长位置。 她一边走一边找,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水潭的边缘。 神奇的是,在到处大雪皑皑的神女峰峰顶,这水潭不仅没结冰,反而冒着淡淡的热气。 难道这还有温泉? 于是她伸手想要去触碰水面。 然而指尖才刚刚碰到水面,她便下意识倒抽一口凉气。 冷!太冷了! 刚刚那一瞬,她感受到了刺入骨髓的寒冷,这哪是什么温泉,分明是一汪极致冰寒的寒潭,水面冒出的根本不是热气,而是寒气。 不敢再触碰寒潭,元照继续开始寻找清净草。 就在她看向寒潭对面之时,一棵生长在潭边岩石上的小草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棵草大概有成人小臂那么高,草茎细长,叶片如丝,叶片白中透绿,正随着微风轻轻摇摆着。 是清净草! 错不了!和胡大夫描述的一模一样! 元照欣喜若狂,纵身一跃跳到对面。 她数了数眼前这棵清净草的叶子,总共7片大的,一片小的。 据胡大夫说,清净草每百年长成一片叶子,也就是说眼前这棵草已经生长了七百多年。 元照伸出手就要将其采下。 然而就在这时,她突然感到浑身寒毛直竖,下意识施展了摩诃法衣。 下一秒,她遭受重击,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口中喷出大量鲜血后,重重地摔倒在地。 紧接着一道人影出现在清净草旁边。 只听那人笑意盈盈地说道:“小姑娘,凡事得有个先来后到,这清净草不是你能染指的东西。” 元照忍着剧痛看向那人,发现对自己出手的是一个身穿黑色道袍,手持一柄拂尘的中年道人。 刚刚若不是她及时施展了摩诃法衣进行防御,恐怕此时已经死在此人手下。 可摩诃法衣她现在只修炼了个皮毛,因此依旧深受重伤。 “清净草天生地养,凭什么说是你的?”元照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快速从地上爬了起来,同时握紧了手中天狱刀。 “就凭贫道比你强。” 说完他甩动手中拂尘再次攻向元照,一根根白色的丝线从拂尘上激射而出,朝着元照全身缠绕而去。 元照见此连忙施展燕影掠波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原地。 丝线攻击落空,全部打在了地面的岩石上,瞬间将岩石穿出一个个细密的小孔。 此时元照已经绕到了道士身后,一刀斩向道士脖颈。 然而道士的背后就像是长了眼睛似的,甚至头都没回,直接向后甩动拂尘,缠绕住了元照的刀身。 元照试图抽回天狱刀,可刀身在拂尘的压制下纹丝不动。 元照心里惊骇不已,此人莫非是绝顶高手? 道士惊讶地转过头说道:“竟然是燕影掠波,你是空空门的人?” 随即他又摇摇头道:“不对,空空门一脉单传,姚圣那老头子的徒弟贫道记得是个小子。” 他口中的姚圣乃是晓空空的师父,当年也是江湖上威名赫赫的神偷,不过现如今已经去世多年。 道士饶有兴趣地看着元照:“有趣的丫头!以你的年纪,能有这样一身修为,可谓是天纵奇才,可惜了……” 说着他一甩拂尘,轻而易举就将元照手中的天狱刀甩飞出去。 伴随着一声嗡鸣,天狱刀插在了不远处的石头上。 元照大惊失色,立刻施展燕影掠波飞速后退,打算逃离此地。 有这样的强敌在,她就只能放弃清净草了。 然而她刚有所动作,那道士便已经闪身到了她跟前,然后拂尘一甩,尘尾顿时分成四股,两股缠住她的胳膊,两股缠住她的双腿,还有一股缠住了她的脖子。 元照被牢牢束缚,一动都不能动。 随着尘尾不断收紧,元照脖颈处的皮肤被切开,鲜血一滴滴渗透出来。 神奇的是,那拂尘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制成,丝线滴血不沾。 “小姑娘,贫道在这里祝愿你来世投胎个好人家。” 眼看元照的喉咙就要被切开,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影陡然闪现,重重地击打在道士的手腕上。 道士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松开元照,随即看向自己的手腕处,只见那里多了两个小小的圆孔。 圆孔处并未流血,而是结出了淡淡的白霜。 “嘶~” 伴随着蛇的嘶鸣,元照和道士同时看到了不远处正吞吐蛇信的白蛇。 刚刚出手救下元照的正是它。 只听道士不可置信道:“雪蟒?” 随即他又立刻摇头,“不对,这不是雪蟒!雪蟒怎么可能只有这么点大!” 说着他四处搜寻着,试图找寻到雪蟒的踪迹。 原来这道士来到此处的目的正是为了抓捕雪蟒,而她抓捕雪蟒的目的则是为了借助雪蟒的力量突破至绝顶高手。 道士并不是元照猜测的绝顶高手,而是和冯保宝一样,是距离突破至绝顶高手只有一步之遥的一品高手。 江湖上一般会将这类高手称为超一品。 道士滞留在超一品的境界已经很多年,因此才费尽千辛万苦来到此处,打算抓住雪蟒来完成突破。 只是他来的时候雪蟒并不在,于是他便暗中守在雪蟒看护的清净草周围,试图瓮中捉鳖。 只是他没想到,会来一个小丫头搅局。 没找到雪蟒,道士愤怒质问白蛇,“雪蟒在哪儿?” 可白蛇哪知道怎么回答。 恼羞成怒的道士立刻甩动拂尘朝白蛇发动了攻击。 “既然找不到雪蟒,那就用你将就吧!” 白蛇瞧着明显也不是凡物。 然而白蛇的速度比他想象中要快的多,眨眼间化作残影消失在原地,等再次出现之时,已经悄然来到了道士身后,然后一尾巴抽了过去。 道士转身回防,一手抓着拂尘柄,一手抓着尘尾,将白蛇的攻击挡在身前。 然而白蛇体型虽然不大,但力量却极其恐怖,靠蛮力生生将道士抽飞出去。 元照默默躲到远处,一脸惊骇地看着这一人一蛇战斗。 太恐怖了,这比她以往经历的任何一场战斗都要激烈。 道士被白蛇击飞之后,狠狠地撞击在一棵松树上,粗壮的松树顿时拦腰折断。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这时白蛇化作白影再度袭来,尖锐的蛇尾化作刀刃刺向道士胸膛。 道士身体一侧躲过攻击,手中拂尘化作万千丝绦卷向白蛇,将白蛇牢牢束缚住。 “嘶~~” 白蛇嘶鸣着用力挣扎,不停地在地上翻滚。 可那拂尘的丝线宛如利刃,竟在白蛇挣扎时割裂了它的鳞片。 看到这一幕,元照心里大惊,毫不犹豫选择了出手。 她虽说不是什么心善无私之人,但白蛇屡次助她,还送了她那么多宝物,她绝不能眼睁睁看着白蛇身死。 况且白蛇若死,下一个死的就是她了。 于是她先是解下了背后的包袱,接着身形一闪来到先前被甩飞的天狱刀跟前,一把抓住刀柄之后,又转瞬来到道士身后,一刀削向他的脖颈。 道士见此连忙闪避,因此对拂尘的控制有所减弱,白蛇终于挣脱束缚。 道士躲过元照的攻击,一掌拍向元照,元照只得赶紧竖起天狱刀防御。 当~ 道士一掌拍在天狱刀上,竟生生将百炼钢打造的刀身拍出一道浅浅的掌印。 在这一掌之下,元照倒飞出去,生生将一块巨石砸的粉碎。 不过她却给白蛇争取到了机会,白蛇趁机一尾巴抽在道士腹部,将道士也抽的连连后退,一口鲜血从他嘴角溢出。 紧接着,元照和白蛇立刻一左一右攻向道士。 道士正欲出手,突然脸色一变。 不好,是寒毒! 原来刚开始白蛇注入到他体内的寒毒终于开始发作了。 道士功力深厚,先前一直以内力压制着寒毒,但随着他大肆动用内力战斗,寒毒便渐渐压制不住。 但此刻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 只见他左手一把抓住元照的刀背,右手甩动拂尘抽向白蛇。 白蛇实力强劲,用蛇尾勾住袭来的尘尾,和道士较上了劲,但元照却连人带刀被狠狠甩飞出去,接连翻滚了十几圈。 她先前本就被道士重伤,此时更是伤上加伤,又是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其中还夹杂着破碎的内脏。 果然,以她的实力插手白蛇和道士之间的战斗还是太勉强了。 此时白蛇正和道士僵持着,一人一蛇一个紧握拂尘柄,一个用蛇尾勾住尘尾,死命拉扯着。 道士脖子上青筋暴起。 白蛇蛇尾则渗出了血迹。 此时元照惊讶地发现,自己竟正好摔落在了寒潭边。 突然她灵机一动,于是疯狂调动浑身灵力去勾动天地之力。 突然之间,寒潭水开始咕嘟嘟地冒起水泡,下一秒,一条粗壮的水蛇从寒潭之中冲出。 因为太过勉强,一时间元照的眼耳口鼻都开始大量出血。 在她的控制下,寒潭之水凝聚的水蛇快速冲向道士,在道士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缠绕住了他的身体。 寒潭水奇寒无比,就算是身为超一品高手的道士也抵御不住,更何况他还身受寒毒。 在水蛇和寒毒的相互作用下,寒毒在道士体内爆发,他的血液开始变冷、凝结,不多时嘴唇发紫,头发、眉毛结出冰霜,皮肤也渐渐变得青青紫紫,就连内力仿佛都陷入了沉寂。 在这种情况下,他哪还是白蛇的对手。 白蛇松开蛇尾,恢复行动能力,但道士却已经因为寒毒的缘故原身僵硬,连转动脖子都困难无比。 只见白蛇猛然窜出,身体仿佛化作一支箭矢,直接洞穿了道士的心脏,在他胸口留下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 堂堂超一品的高手就这么死了。 神奇的是,他的伤口只凝结出一层淡淡的寒霜,而未流出一滴鲜血。 道士一死,元照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失去了对水蛇的控制,水蛇立刻化作一滩水洒落在地,落地的瞬间凝结成冰。 紧接着元照浑身一软,毫无意识地倒在了寒潭边。 不知过了多久,元照悠悠醒转。 她睁开双眼之后,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个陌生的洞窟,正要起身,却发现浑身剧痛无比,于是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嘶~” 这时一道蛇鸣响起,元照这才发现白蛇就在自己身旁。 “是你带我来这里的?” “嘶~”白蛇点头。 元照撑着胳膊坐起来,默默打量着洞窟里的环境,随即惊讶地发现,洞窟里竟横卧着一条巨大无比的雪白蛇骨。 “难道这才是守护清净草的雪蟒?”她下意识地说道。 “嘶~”白蛇再次点了点头。 元照猜测道:“莫非它是你的母亲?” “嘶~”白蛇又点点头。 “难怪……” 原来真正的雪蟒早就死了。 按照传闻,这条雪蟒的实力应该非常恐怖,恐怕比现在的白蛇不知强多少倍,因此才震慑着神女峰多年来无人敢踏足。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已经渐渐忘记了雪蟒的恐怖。 那道士因此才敢妄想来抓捕雪蟒,还真是有点不自量力了。 不过说起来,元照也是没摸清楚状况,要早知道雪蟒如此恐怖,她根本不可能会来。 只可惜,雪蟒再强,也只是肉体凡胎,终有寿元耗尽的一天。 在元照盯着雪蟒白骨发呆的时候,白蛇用尾巴轻轻敲了敲元照,随即用尾巴勾开她的包袱,从里面取出了千年雪参,将其递给了元照。 原来元照的包袱也被它带了过来。 元照惊讶地问道:“你是要我用雪参疗伤?” “嘶~”白蛇点点头。 “多谢!”元照感激地说道。 她的伤势确实需要尽快处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元照揪下一根参须塞进了嘴里。 接着她又揪下另一根递向白蛇。 “你也吃。” 白蛇伤的也不轻。 白蛇顺从地将参须吞入腹中。 随即一人一蛇便默默地在洞窟里疗起伤来。 (本章完) 第42章 狼的危机 第42章 狼的危机 元照这边身受重伤,老狼这边也遇到了大麻烦。 和元照分开之后,它就回到了神女峰的脚下,然后和一群雪狼厮混到了一起,带着它们四处撒欢,狩猎,日子过得好不快活。 这日它率领着狼群追逐一只羚羊来到了一处雪松林里,却意外发现雪松林里竟有一群人。 原来这群人是来树林中拾柴生火的。 这群人多穿着毛、毡、皮、革等材料制成的袍服,身披坎肩,服饰颜色鲜艳,且无论男女,头上都戴着各种头饰,和大梁人穿着风格截然不同。 很显然,他们来自大萧。 还是大萧的贵族。 当看到一群狼突然闯入,他们非常的惊讶。 尤其是在看到神俊的老狼之后,一群人更是眼前一亮。 “好俊的一匹狼!”其中一人惊喜地说道。 这群人领头的是一个穿着华贵、长相艳丽的少女,只听她说道:“若是能将这匹狼驯服献于父王,父王一定会高兴的。” 听到这话,老狼非常生气,当即发出了低沉的咆哮。 “呜~~” 狼群仿佛收到了信号,纷纷嘶吼着上前拱卫老狼。 这时那少女指着老狼对身旁一个壮汉说道:“阿力泰,抓住它!” 这位名叫阿力泰的男人长得尤为高大,身高至少两米,浑身的肌肉就像铁块一般隆起着,即便是如此寒冷的天气,他的身上也依旧裸露着大片黝黑的肌肤。 “是,郡主!” 阿力泰应了一声之后,举起拳头猛冲向老狼。 老狼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张开獠牙,挥舞利爪同样扑向了对方。 老狼率先咬中了阿力泰的手腕,但阿力泰的皮肤却陡然浮现出鲜红的兽纹,随即老狼便发现,无论它怎么努力,牙齿都不能突破对方的防御。 只见阿力泰猛的挥动那比旁人大腿还粗的臂膀,竟硬生生将老狼庞大的身躯给甩飞了出去。 狼群见老狼受伤,立马嘶吼着要包围阿力泰,但这时那名少女身边的其他人纷纷上前,手持着武器和狼群厮杀起来。 老狼再度扑向阿力泰,狼爪狠狠抓向对方,但却被阿力泰一把抓住爪子,狠狠地砸在地上。 “嗷呜~”老狼不由发出一声哀鸣。 这名叫阿力泰的大萧武者实在太强。 老狼踉跄着站起,心中有了退意。 它并不是喜欢跟人死磕的性格,打不过就跑才是明智的选择。 然而阿力泰并不给它机会。 老狼刚一有举动,对面就察觉到了它的意图,身形一闪拦住了它的去路。 双方实力差距太过巨大,老狼根本逃不脱。 无奈之下,它只能再一次发起进攻,只是这次它没有攻击阿力泰,而是把目标瞄准了那名少女。 这群人里,少女的地位明显最高,擒贼先擒王的道理老狼还是懂的。 可惜它还是低估了阿力泰的实力,它刚跳起来,就被对方一拳砸中脑袋,身体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一时被砸的眼冒金星。 狼群看到这一幕疯狂了起来,它们嘶吼着一起扑向阿力泰,但却全被其他人拦下。 这群人都是大萧王室派来寻找宝藏的精英,每一个都是顶尖高手,普通雪狼哪可能是他们的对手,不一会儿便死伤惨重。 可即便如此,狼群依旧悍不畏死地朝着胆敢伤害自己王的人发动进攻。 看到这一幕,老狼双眼变得赤红。 “嗷呜~”它发出一声嚎叫,下令狼群撤退,然而这次狼群却没有听从它的指挥。 它们要誓死保护自己的王! 不仅如此,在老狼嚎叫之后,幸存的雪狼也纷纷发出了悠长的狼嚎。 这是狼群的求救声。 不一会儿,大量雪狼从四面八方赶来,出现在了雪松林附近,它们一只接一只涌来,将这群大萧人团团包围,随即疯狂地朝着他们进攻。 面对如此庞大的狼群,饶是这群大萧高手也顶不住,很快出现了伤亡。 然而那名少女却丝毫不见慌乱,只听她她对身边四位随从说道:“请出阿力泰的兵器!” “是,郡主!”随从应了一声之后,随即两两一组从身后的木箱里抬出两柄巨大的瓜形铜锤。 “阿力泰大人,接锤!” 说着侍从将两柄大锤抛向阿力泰。 阿力泰接过武器之后,身上气势陡然一变,只见他用力一挥,一只扑向他的雪狼顿时被砸爆脑袋,化作一团血雾。 浓郁的血腥味刺激了狼群的神经,它们的眼睛变得赤红,更加疯狂的扑向阿力泰。 然而拿到武器之后,阿力泰化身杀神,勇猛无比,冲进狼群里大杀四方,每一次挥动铜锤都会带走一只雪狼的性命。 不一会儿,他的脚下就堆满了雪狼的尸体。 “嗷呜~” 看到这一幕,老狼也疯狂了,它不管不顾地冲向阿力泰,试图将此人撕成碎片。 然而仅仅只是一击,它就被对方一锤砸飞出去。 “嗷呜~嗷呜~” 老狼凄厉地嚎叫着,试图阻止狼群继续冲锋,但狼群却依旧奋不顾身地冲向前方,给它争取逃脱的机会。 但是老狼又怎么忍心丢下狼群独自逃命呢? 更何况,它也逃不了。 阿力泰以一己之力牵制数百雪狼,大杀四方,其他人可都虎视眈眈地看着呢,他们已经默默将老狼团团包围。 并且在阿力泰先前的攻击下,老狼已经身受重伤,就算逃也逃不远。 突然,老狼注意到不远处的松林边缘竟是一片悬崖。 它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心一横,然后猛扑出去,将包围自己的其中一人扑倒后,径直奔跑到了悬崖边上。 “嗷呜~” 站在悬崖边,老狼再度朝着狼群发出撤退指令。 只要自己不在了,狼群自然也就不会再坚持。 那名少女立刻猜到了老狼的意图,当即对着阿力泰大喊道:“阿力泰,阻止它!” 然而终究是迟了一步,老狼已经纵身跳入悬崖。 一瞬间,所有狼群都安静了下来,全都目不转睛地看着悬崖所在的方向。 良久之后,一只雪狼发出悲怆的哀嚎。 紧接着其他雪狼也纷纷跟着仰天长啸。 没了狼王需要保护,狼群开始撤退。 只是离开之前,它们看向阿力泰一行的目光中充满了仇恨。 要知道,狼,是一种非常记仇的生物。 此时阿力泰一行还不知道,之后他们将会遭到整座玉连山狼群的疯狂报复。 看着老狼跳崖的位置,少女一脸遗憾地说道:“真是可惜了,多好的一匹狼。” 而她的随从则说道:“郡主,只要是您的孝心,王爷都会喜欢的。” “也是。”少女脸上扬起笑容,“那我就再找别的礼物带回去给父王吧!”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说完她看向阿力泰说道:“阿力泰,不愧是我大萧第一勇士,辛苦了。” 阿力泰并未说话,只是在摇摇头后退回了队伍中。 随后一群人便丢下满地的狼尸离开了。 不知过了多久,老狼迷迷糊糊地从昏迷中苏醒。 我还没死? 等看清楚眼前的情况之后,它惊讶地发现自己挂在了一棵从峭壁上延伸出来的树枝上。 难怪没摔死。 可是要怎么离开呢? 它低头朝悬崖下方看了一眼,顿时吓得胆战心惊。 它恐高啊! 现在回想起来,它之前竟然有跳崖的勇气,真是太了不起了。 就是不知道狼群怎么样了,撤退了吗? 想到那些为自己死去的雪狼,老狼心中充满了仇恨。 等着吧,等我主人回来,一定让她带我去复仇!!! 它抬头往悬崖上方看去,可除了缥缈的云雾,什么也看不见。 这时老狼突然注意到峭壁上长满了褐色的树藤,它就想着能不能借助树藤爬下去。 于是它用爪子抱着树干,一点一点朝着峭壁的方向挪去。 等到了峭壁跟前,它用爪子扒拉起了树藤,可惜它的爪子根本抓不住树藤。 可恶,要是长手就好了,关键时候爪子根本不顶用。 要是这时候主人在就好了。 就在这时,它突然发现了不对劲。 这树藤后面似乎别有洞天! 老狼用力扒开互相交迭的树藤,果然看到后面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山洞。 它一脸兴奋地钻进洞里,但因为太过用力,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势,顿时疼得龇牙咧嘴。 它没有外伤,有的只有阿力泰用拳头和铜锤砸出的内伤。 进入山洞之后,老狼忍着身体上传来的疼痛,一步一步朝着深处走去。 虽然里面光线很暗,但以狼的视力,这环境并不影响它视物。 走着走着,老狼便渐渐发现,这条长长的通道是以缓坡的形式一路向下的。 走了不知走多久,老狼突然注意到了前方出现一抹光亮。 难道是出口? 想到这里,它心中一喜,立马加快了脚步。 果然,等抵达光亮处,老狼发现自己成功走出山洞,来到了悬崖底部。 只是走出山洞的瞬间,它就闻到了一股难闻的腐臭味,同时周围弥漫着淡淡的白色烟雾。 当它的爪子踩到地面上时,松软的泥土立刻向下凹陷,随即它便看到了一截从泥土中冒出来的白骨。 不知怎么的,老狼心中突然涌出一股迫切的危机感,催促着它赶紧离开这里,不然肯定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在这股危机感的警示下,老狼迈开爪子开始没头没脑地一路狂奔。 因为它根本辨不清方向。 很快它就发现自己的预感是正确的,它沿途经过的地方,到处都能看到皑皑白骨,有走兽的,也有飞禽的。 不知道跑了有多久,老狼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跑到了哪里。 但是眼前没路了,它进入了一个三面被峭壁环绕的绝地,这里有着更多的白骨,甚至都堆积成了一座微微隆起的小山。 就在这时,它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袭来。 完了,老狼知道糟糕了,绝对是这里弥漫的白雾有问题。 眩晕感来的又快又急,它摇摇晃晃地就要摔倒。 扑通~ 一个踉跄之后,老狼趴在了地上。 恍惚间,老狼似乎看到不远处的白骨堆上正生长着一团肉乎乎的黑色灵芝。 当然,它并不认识灵芝。 只是心中有股强烈的预感,它得吃下那东西。 于是它拼命朝着黑灵芝的方向爬去。 因为眩晕感越来越强烈,老狼的身体也变得越来越无力,甚至渐渐失去了思考能力。 明明只有短短的一小段距离,老狼却爬的非常吃力,时间在此刻变得无比漫长。 到了最后,它的脑中仅仅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 爬到那里,吃掉黑灵芝! 终于,在失去意识的最后关头,老狼终于来到了黑灵芝的跟前,一口将它咬进了嘴里。 它甚至来不及咀嚼就失去了意识。 不过那黑灵芝也不需要它咀嚼,表皮被咬破之后,直接就化作一滩鲜红色的液体流入了它的喉间。 就这样,老狼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陷入了沉睡。 元照在疗伤。 老狼在沉睡。 外面正搜寻宝藏的武者们却沸腾了。 因为不知道从哪儿传来的消息,说宝藏就存在于天堑峰上。 如果说神女峰是玉连山最高的山峰,那么天堑峰便是玉连山最险最峻的山峰。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各路人马纷纷开始朝着天堑峰前进。 晓月楼的韩龙夫妇在其中。 柏誉商会的俟斤浩然在其中。 朱雀山吴家七兄妹在其中。 …… 大萧由红云郡主带领的队伍也在其中。 时间转瞬过去数日,抵达天堑峰的队伍越来越多。 但红云郡主的队伍却遇到了麻烦。 这些天里,每每一到深夜,他们驻扎的地方就会不停响起凄厉的狼嚎声。 只要他们一闭眼,狼嚎声就会响起。 不管他们走到哪里,总逃脱不了狼群的追踪。 狼群既不攻击他们,也不靠近他们,只在深夜不停嚎叫,一声接一声,叫的他们心烦意乱,既无法修炼,也不能睡觉。 他们试图驱逐狼群,可深夜里,熟悉环境的狼群一躲,他们无论如何都找不着。 短短数日,无法好好休息的红云郡主一行全都顶着一对大大的黑眼圈,满脸憔悴。 此刻他们无比后悔招惹了这玉连山的狼群。 (本章完) 第43章 下山 脱困 第43章 下山 脱困 有千年雪参这种疗伤圣物的帮助,元照和白蛇的伤势很快就好的七七八八。 伤好之后,元照告诉了白蛇自己此行来神女峰的原因。 “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清净草,不知道你能不能把它赠与我?要不……给我一片叶子也行。” 这清净草已经生长了七八百年,一片叶子应该足够救治明叔了吧。 白蛇眼珠子咕噜噜一转,随即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元照见此面露疑惑。 这是干嘛去了? 很快白蛇就回来了,嘴里还叼着那株清净草,将其往元照手里一塞。 元照愣愣地道:“这就给我了?” 她刚刚还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说服白蛇呢。 “嘶~”白蛇点点头,随即在元照惊讶的目光中,钻进了她的包袱里,仿佛在说:带我一起走! “你这是……要跟我一起走?”元照不可置信地问。 “嘶~嘶~”白蛇轻轻点头。 跟在这个人的身边能让它更快地变强。 元照高兴地说道:“那行,你就跟我一起走!” 有一个堪比超一品武者的强者跟在自己身边,她有什么理由不答应? 说着元照凝聚出一个冰盒将清净草放进去,然后又重新背上自己的包袱打算带白蛇一起离开。 这时白蛇突然又从包袱里游出来,然后朝着它母亲的白骨游去,还不忘回头看元照一眼,仿佛在说: 快跟上。 元照见状疑惑地跟了上去。 来到雪蟒白骨跟前,元照发现近距离看着它更加令人震撼了,自己在它面前仿佛就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蚍蜉。 哪怕仅仅只是一具白骨,上面散发出的威压也足以让人忍不住心神震动。 这么一条巨蟒,也不知到底活了多久。 她心生敬畏地朝雪蟒白骨拜了拜。 白蛇惊讶地望着元照的动作。 接着它又望向母亲的骸骨想了想,然后顺着一根肋骨一路爬到了雪蟒白骨的头部,用尾巴将两根巨大的蛇牙给敲了下来。 蛇牙坠落之后,正好插在元照跟前的地面上,差点就砸中她的脑袋。 虽然只是两根牙齿,但这牙齿的高度差不多到元照肩膀的位置,可见白蛇母亲生前的体型有多么庞大。 敲落两颗牙齿之后,白蛇一跃而下,落在元照跟前,然后用尾巴轻轻抽了牙齿,牙齿顿时发出清脆的声响。 元照试探着问道:“这也是给我的?” “嘶~”白蛇点头。 这是它母亲身上最重要的两样东西了。 元照闻言这才仔细观察起这两根又细又长的蛇牙,随后发现了它们的与众不同。 雪蟒的牙齿并不止这两颗,但和其他只是骨质的牙齿不同,这两根牙齿已经玉化,宛如最上等的白玉打磨而成。 她伸手摸了摸,发现触手冰凉,宛如寒玉。 好东西!!! 不仅如此,这两根牙齿的形状非常像两把刀,尤其是牙齿根的位置,正好可以视作是刀柄。 元照伸手将其中一根拔起来,挥舞了两下之后,发现还真是非常适合当刀用。 “谢谢你了,白蛇。”元照感激地对白蛇说道。 这时她突然想道,既然白蛇打算跟着自己了,总不能一直“白蛇、白蛇”这么叫着吧? 于是她对白蛇说道:“不如我给你取个名字吧。” “嘶~”白蛇歪着脑袋看着元照,目光里满是疑惑。 名字? 元照解释道:“名字就是一种称呼,比如我叫元照,别人一说元照,那就是在指我了。 所以你也需要一个称呼,这样我叫这个称呼的时候,你就知道我是在叫你了。” 白蛇似懂非懂地点头。 白蛇看着聪明且灵性十足,但真要比智商,它不一定比得过老狼。 见白蛇同意,元照低头沉思了起来。 她看着白蛇如雪一般洁白的身躯,又注意到它那一片片犹如瓣一般美丽的鳞片,于是灵机一动道: “不如就叫你雪萼吧!” 白蛇也不懂名字好听与否,元照这么一说,它就糊里糊涂地点了点头。 于是就这样,它的名字被定了下来。 叫作雪萼。 给白蛇取好名字之后,元照从包袱里取出了一件衣裳,将两根蛇牙包裹起来,然后和天狱刀一样挂在了腰间。 “咱们走吧!” 说着一人一蛇走出了洞窟。 等出来之后元照才发现,原来她们身处的洞窟正处在山谷的边缘。 正当她打算从这里离开时,雪萼用尾巴勾了勾她的手指,示意她跟着自己。 在雪萼的带领下,元照再次回到了寒潭边,她这才想起来那道士的尸体还在这里。 她还没摸尸呢! 差点忘了,罪过!罪过! 元照在道士身上翻找时,雪萼则扑通一下跳进了寒潭里。 元照碰都不敢碰的寒潭水,雪萼却能在里面来去自如。 元照并没有在道士身上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连铜板都没找着一块,除了那一身道袍,就只有一根拂尘。 不过这拂尘瞧着很不简单,应该是一件宝物,不然当时也不能差点儿把雪萼勒成碎肉。 随手将拂尘插进背后的包袱里,元照这才发现雪萼不见了。 “雪萼?” 她疑惑地呼唤了一声,随即便看到雪萼突然从寒潭中破水而出,口中还咬着一颗有鸡蛋大小的明珠。 明珠离开寒潭的瞬间,元照便看到寒潭之上原本弥漫的白色寒雾渐渐消散。 “这是什么玩意儿?”元照惊讶地问道。 这是雪魄珠,是神女峰孕育了无数年才诞生的宝物,雪萼和它母亲正是借助雪魄珠的力量才变得如此强大。 只是雪萼无法说话,自然也就没法和元照解释雪魄珠的来历。 但雪魄珠是宝物这种事只要有眼睛都能看出来。 在雪萼的示意下,元照凝聚出一个冰盒将雪魄珠装了进去。 这玩意儿,以元照目前的功力是没法用手摸的,摸一下就会立刻被冻成冰雕。 在元照将雪魄珠装进包袱的时候,雪萼也跟着钻了进去。 雪萼体型不算大,包袱剩余的空间勉强能装的下它,只是包袱里装的东西太多,元照此刻宛如一个背着大包的登山客。 幸好她力气足够大。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随后元照打算从自己上来的位置下山,但背后的雪萼却探出头点了点她,指引她朝着另一个方向走。 在雪萼的指引下,元照在神女峰的另一面找到了一条平缓的山道,非常顺利地下了山,完全不需要再费劲攀登陡峭的山崖。 另一边,于死亡山谷中昏迷的老狼终于悠悠地醒转过来。 我还没死吗? 它晃了晃脑袋后从地上爬起来,混沌的意识渐渐回笼。 随即它便惊讶地察觉到,自己的伤势已经痊愈,不仅如此,它还感到浑身充满了力量。 它这是因祸得福了? 回想起自己昏迷前吃下的东西,老狼猜测肯定是因为它。 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奈何它见识有限,实在想不明白,于是只能放弃,然后开始放眼观察周围的环境,试图找出离开的方法。 这里依旧到处弥漫着白色雾气,空气中也依旧弥漫着浓郁的腐臭味。 因为吃了黑灵芝的缘故,老狼现在已经免疫了这里的毒气。 找了一圈没找到出口,老狼只得原路返回,此时它才发现,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一个类似一线天的地方。 两侧都是呈九十度的峭壁,只有一条狭窄的缝隙可以通行。 并且因为云雾的遮挡,这条一条线天的上空根本看不到天。 回到最初进入一线天的山洞位置,老狼又朝着一线天的另一个方向出发。 走了不知走多久,老狼突然感到前方有阵阵微风拂来,空气中的臭味也几乎快没有了,它顿时心中一喜。 有风是不是就代表着有出口? 这条一线天就是因为空气不流通,所以才积攒了大量的毒气。 想到这里,老狼迈开爪子一路狂奔。 果然,不一会儿它就冲出了一线天,眼前的景象突然果然开朗,出现在它视线里的是一片开满鲜的山谷。 这让它感到无比惊讶。 终年积雪不化的玉连山中竟然还有这样一个地方。 老狼还是见识少了,它要是知道什么叫地热,也就能了解这里为什么和玉连山上其他地方不一样了。 就在这时,一只小鹿突然在它面前一闪而过。 早就饥肠辘辘的老狼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就一个飞扑抓住了它。 饱餐一顿之后,老狼就开始寻找离开这里的方法,它得赶紧去找主人,也不知道主人采到清净草了没。 找着找着,老狼突然发现了一汪清澈的水池。 水池边原本还有一只野狐和几只飞鸟在喝水,看到老狼到来,它们立马吓得四散奔逃。 正好老狼也口渴了,于是便低头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痛饮一番之后,它无意中看到了倒影中的自己。 哦呦~这是谁啊?老狼被倒影吓了一大跳,接连后退了好几步。 但很快它又把脑袋缓缓凑了过去。 好半天才意识到那原来是它自己! 真是自己吓~自己~ 怎么睡了一觉起来还变样子了呢? 原本老狼是大灰狼,而现在大部分毛发都变成了黑色,只有脸部、腿部和腹部的毛发还保留着灰白色。 主人会不会认不出我呀! 老狼唉声叹气地离开了水池边。 一路走到山谷边缘,老狼沿着边缘一路寻找,很快便找到了一处坡度较缓的位置,坡上还有几只岩羊在向上攀登。 羊可以,没道理它不行呀! 于是不服气的老狼学着岩羊的样子顺着上坡往上爬。 以前这种坡度老狼攀爬起来绝对非常困难,但现在老狼觉得自己身体轻巧极了,几个跳跃间就爬到了和岩羊差不多的位置。 每当身体不稳的时候,它的爪子都能轻松勾进岩石里,将身体牢牢固定住。 普通岩石对现在的它来说简直就跟豆腐没区别。 只是千万不能往下看。 就算是变强了,它也还是恐高。 经过一番努力,它和几只岩羊一起爬上了坡顶,顺利地离开了山谷。 几只岩羊坡顶之后,第一时间选择了跑路,生怕老狼将它们当成食物。 老狼肚子不饿,自然也就没追它们。 山坡的背面并不陡峭,所以老狼很顺利的下了坡顶。 只是它现在在哪儿呢?又要去哪儿找主人呢?它的眼里满是迷茫。 突然它灵机一动,可以召唤狼群啊! “嗷呜~嗷呜嗷呜~嗷呜~”于是它仰天长啸。 不一会儿,十几只雪狼便出现在了它的面前。 于是在雪狼的带领下,老狼开启了寻找主人的旅途。 元照这边,从神女峰下来之后,她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她从原来相反的位置下了山,她现在要去哪儿找老狼? 而且她现在好像迷路了! 无奈之下,她只好沿着神女峰的山脚转圈,试图回到和老狼约定的位置。 只是在大雪山里前行还是太困难,没走多久她就再一次迷路了。 “嗷呜~” 就在这时,一声狼嚎突然传来。 不多时,十几只雪狼出现在了她面前。 就在元照疑惑之际,一只体型较大的雪狼缓缓从狼群中走出,一步步朝她靠近。 元照虽然没动,但却保持着警惕,右手更是已经握在了天狱刀的刀柄上。 老狼不在身边,她可不敢肯定这群狼不会不会把她当回事。 事实证明,狼群并不是来攻击她的。 因为长时间和老狼相处,元照身上残留着大量属于狼王的气味,因此狼群才会找上她。 只见那只看靠近她之后,用嘴巴咬住了她的衣角,示意她跟它们走。 元照还以为狼群要带她去找老狼呢,于是便欢欢喜喜地跟了上去。 在狼群的带领下,元照一脸懵逼地出现在了一座陡峭的山峰脚下。 躲在一块隐蔽的大石头后面,她看到山脚之下汇聚了大量穿着各异的人群。 他们有的三五一群,有的十几二十几人一队,还有个别独行侠…… 元照不解地低声问道:“你们带我来这里干嘛?” 可惜狼群无法回答她的问题。 通过观察,元照还发现了,这里隐藏的狼群并不仅仅只有她身边这十几只,别处还隐藏了许许多多其他狼群。 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全都死死盯着山脚下的一支十几人的队伍。 (本章完) 第44章 宝藏开启 第44章 宝藏开启 那是……大萧人? 通过服饰,元照很快就猜到了那群人的身份。 奇怪…… 狼群为什么会盯上那群人?而且似乎有仇的样子…… 至于这些人为什么会聚集在这里,元照猜测,恐怕是闯王宝藏就要在这里现世了。 可是自己只想赶紧找到老狼,然后带着清净草回家去,并不想在这里耽误啊…… 与此同时,老狼在狼群的带领下也来到附近。 和处在山脚位置的元照不同,老狼此时正处于天堑峰对面一座无名的山峰之上。 这座山峰并不高,也不陡峭,但站在这里,能把天堑峰山脚的景象一览无遗。 老狼自然也看到了红云郡主一行。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老狼死死盯着红云郡主等人,双眸之中充满了仇恨。 “呜呜~~”它忍不住发出了低沉的嘶吼。 一时间它身边的群狼也纷纷跟着低吼起来。 突然之间,老狼轻轻耸了耸鼻子。 是主人的味道? 难道主人也在这里? 老狼眼睛忽的一亮,随即便一脸兴奋地顺着味道找去。 此时正好到了正午。 日上中天,金色阳光从天际直射而下,突然之间,天堑峰之上传来阵阵轰鸣。 有人高声惊呼道:“宝藏现世了!是闯王宝藏现世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更加巨大的轰鸣声响起,霎时间,天堑峰之上的巨石混合着终年不化的积雪陡然倒塌,一整个山崩地裂。 这种场面,即便是超一品高手也没办法做到从容不迫,于是聚集于山脚的各路武林高手开始疯狂地逃窜。 一些跑的不够快的,眨眼间就被铺天盖地的雪崩淹没,这种情况下,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 幸好元照和狼群离得远,天堑峰的雪崩影响不到她。 不知过了多久,雪崩终于停止,幸存的人发现天堑峰的半山腰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洞口。 难道那里就是藏着闯王宝藏的地方? 一时间,众人沸腾了,纷纷运转轻功朝着那处洞口飞去。 元照并没有行动,她已经决定了,离开这里去找老狼,然后带着老狼一起回家,那什么闯王宝藏并不是她能觊觎的东西。 然而就在她打算离去之时,突然一声悠长的狼嚎响彻天际。 是老狼的声音! 元照心里一喜! 只是当她看到那只快速朝自己飞奔而来的黑狼时,一时间愣住了。 她家老狼长这个毛色吗?可是那声音,那体型,还有那脸型,是老狼没错啊! 老狼很快飞奔到元照身边,一个纵身将元照扑倒在地,像只狗一样一脸兴奋地舔着主人的脸颊。 “好啦,也没分开多久,至于嘛!”元照用力推开老狼硕大的脑袋。 “呜呜呜~”老狼顿时一肚子的委屈没处诉说。 主人,你知不知道呀!老狼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啊! 元照疑惑地问道:“你怎么变色了呀?” “算了,问也白问。”元照无奈地摇摇头。 突然老狼似乎闻到了特别的味道,它轻耸着鼻子凑到主人的包裹上,正好和探出脑袋的雪萼对视到一起。 “嗷呜~~~”主人!!!这是谁??? 老狼瞬间石化,满脸的不可置信。 它和主人才分开几天啊?主人就另寻新欢了。 这条蛇身上全是主人的味道,肯定每天都和主人待在一起。 一想到这条蛇可能每天占据自己的专属位置和主人“卿卿我我”,老狼觉得自己天都塌了。 而元照则一脸高兴地向老狼介绍道:“老狼,这是我认识的新朋友,名字叫作雪萼,以后你们要好好相处哦~” 瞧瞧~瞧瞧~还取了雪萼这么好听的名字,自己呢?就仅仅只是老狼…… ╥﹏╥这是区别对待? ()嗯?雪萼一脸疑惑地看着老狼,心想:它好像很难过的样子,真是搞不懂狼在想什么…… 它伸出尾巴想和老狼打招呼,但老狼却生气地把头扭到一边。 雪萼:。。。 这时元照对老狼说道:“老狼,清净草我已经采到了,咱们回家吧。” 听到这话,老狼突然“嗷”地叫了一声,随即低吼着看向天堑峰的方向,看的正是红云郡主一行。 此时红云郡主一行也正在朝着天堑峰半山腰的那个洞窟爬去。 元照不解地问道:“你跟那群大萧人有仇?” “嗷呜~”老狼一脸坚定地点头,无论如何,它一定要弄死那群人,不然救他的几百只狼不就白白死了?! 元照有点不明白老狼怎么跟大萧人扯上关系了,于是问道:“是和我分开这段时间结仇的?” “嗷呜~”老狼再次点头。 “你想我帮你报仇?”元照又问。 “嗷呜~”老狼继续点头。 “此仇非报不可?”元照再问。 “嗷呜~”老狼表情无比坚定地点头。 非报不可! 老狼坚定的目光让元照一愣,她还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老狼,虽然不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这件事恐怕真的不简单。 “好,我帮你报仇!”元照点头答应。 听到这话,老狼面露欣喜,凑到元照身边,不停用脑袋蹭着她胳膊。 元照揉揉它脑袋说道:“那么咱们便开始吧!” 随即她将包袱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吩咐几只雪狼看管着,随即便带着老狼、雪萼和狼群朝着红云郡主一行靠近。 因为不清楚红云郡主一行的实力,所以元照并不打算贸然出手,而是决定搞偷袭。 经过一段时间的攀爬,此时大部分人都已经靠近了山洞的位置。 天堑峰的地势本来非常陡峭,但因为这场雪崩,反而变得容易攀爬了不少。 只是谁也没注意到,此时天堑峰峰顶一处隐秘的位置,正有一位带着面纱的女子正静静地看着他们。 女子身穿着苗疆一族的传统服饰,上身是蓝黑相间的右衽短衫,袖口和衣角绣着蛇纹,下身是同色百褶裙,上面绣着鸟鱼虫纹路,头发则被编成了一根根细长的辫子,上面点缀着形状不同的小巧银饰。 她身边还站着一个身材矮小,身形佝偻的白发老者。 “殿下,一切都准备就绪了。” “嗯~”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女子轻轻地点头,正欲转身之时,却突然瞥见了正偷偷靠近红云郡主一行的元照。 她一时间愣在了原地,随即眉头紧锁地问旁边的老者道:“木爷爷,你看那像不像二舅舅家的明珠表妹?” 老者疑惑地问道:“哪里?” “那个!”女子指着元照的方向说道。 老者终于看到了元照,皱着眉说道:“不应该吧,据线报消息,明珠小姐早就失踪,不出意外的话,恐怕已经不在人世。” 他们那位陛下可不是心慈手软之辈。 女子长叹一口气道:“也是……我也只不过是在很小的时候,远远看过一眼明珠表妹罢了,早就忘记她具体长什么样了……” 毕竟她只是个身份不能公诸于众的人罢了。 想到这点,女子目光中闪过一了一丝失落。 “走吧,时候到了,该收网了。” “是,殿下。” 说着两人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此时终于有人先一步走进了山腰的洞窟里。 进去之后他们才发现,里面是一座天然形成的钟乳石溶洞。 溶洞内部非常宽敞,而遍布在溶洞内部的石柱之上雕刻着一座座形态各异的雕像。 这些雕像有狮、有虎、有马、有鹿……无一例外,它们都是充当镇墓兽被雕刻出来的。 看到这些,有人激动地说道:“这里绝对是闯王宝藏所在地,绝对是!” 说着他飞速朝着溶洞内部跑去。 其他人见状哪里甘心落于人后,于是一个接一个冲向溶洞深处。 没过多久,众人的面前出现了一座形似石碗的钟乳石柱,石碗之中盛着浅浅一层乳白色的液体,而石碗上方则倒锤着一根尖尖的钟乳石。 这根倒垂的钟乳石通体金黄,晶莹剔透,宛如最上等的宝石,一滴乳白色的液体正缓缓从上面滑落,将落不落地悬挂在石碗上方。 看到那乳白色液体,有人惊呼道:“百年石髓液!” 这是一种能洗涤体质,增强功力的宝物。 说着那人便飞奔到石碗跟前,想要将石髓液据为己有。 但其他人哪能眼睁睁看着这等宝物落入旁人之手,于是纷纷出手抢夺。 随着后面进来的人越来越多,加入抢夺的人也变得越来越多。 与此同时,红云郡主等人已经来到了洞口处。 其中一个随从激动地说道:“郡主,咱们还是赶紧进去吧,宝藏被人捷足先登就不好了。” 红云郡主轻笑一声道:“急什么,先一步进去又怎么样?有没有能力保住宝藏才是关键,否则不过是找死罢了!” 那名随从闻言顿时满脸佩服地拍马屁:“不愧是郡主,看问题就是比小的长远。” 就在他们打算进入溶洞之时,溶洞入口上方突然有一道人影从天而降,一刀斩向红云郡主。 只是阿力泰的反应速度太快,及时将红云郡主推开,自己则手持两柄铜锤拦住了攻击。 突然偷袭的人正是元照。 元照出手的同时,老狼也从上方一跃而下,瞬间将红云郡主的一位随从扑倒,一口咬断了对方的喉咙。 红云郡主心有余悸,“狼?” 看到老狼的瞬间,她立刻明白是狼群的报复又来了。 只是怎么还多出了个人来? 当然,因为老狼形象的改变,她并没有认出老狼来。 “嗷呜~嗷呜~”突然间,一声声狼啸声响起,一只接一只雪狼出现在周围,山崖上、树丛边、雪堆里……它们在老狼的命令下没有贸然上前,但全都死死地盯着红云郡主一行。 伴随着狼群的尖啸,其他人自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 一时间他们非常好奇元照的身份,竟能号令群狼。 当然,他们也没有插手元照和红云郡主一行之间恩怨的打算。 斗吧!斗的两败俱伤才好!这样他们就能少一个竞争对手了。 不少人是认识红云郡主一行的,尤其是身为大萧第一勇士的阿力泰,非常有名。 (第一勇士只是一个称号,并不代表他是大萧最强。) 这等强者,若是能早早退场,对谁都有好处。 虽然他们不认识元照,但能号令群狼,又敢对阿力泰出手的,想来肯定不简单。 当然,也有少部分人认出了元照身份,觉得元照不自量力,觉得她在萧洪那里占了便宜就狂妄自大,若是对上阿力泰绝对必死无疑。 虽说同是一品,但萧洪和阿力泰可不是一个级别的。 元照可没想那么多,她挥舞手中天狱刀不断进攻,猝不及防下,竟一时间压制住了阿力泰。 但阿力泰作为一品武者,又是大萧第一勇士,当然不可能不是元照的对手。 适应了元照的快节奏攻击,他先是抡动左手铜锤砸向元照,等元照用天狱刀防御之时,他又猛然抡动右手铜锤砸来。 就在这时,一件透明的纱衣浮现在元照体表。 嘭!!! 元照被重重击飞出去,砸在了身后的石壁之上。 “那是佛门的摩诃法衣?”有人认出了元照刚刚施展那招。 佛门绝学一向闻名于武林,摩诃法衣自然也不例外。 但立刻有人跳出来否定,“不可能,摩诃法衣金色的,刚刚那姑娘用的是蓝色的,不一样,应该只是相似吧!” “也是。” 因为灵力性质和内力性质不同,因此元照使出的摩诃法衣和佛门僧侣使出的大不相同,这也导致了他人的误会,更避免了元照的麻烦。 这边,元照在牵制住了阿力泰之后,老狼便开始了大杀四方。 得到奇遇之后,它的实力飙升,红云郡主这些随从竟全不是它对手,只能护住红云郡主不断后退。 阿力泰见此立刻想要上前保护郡主,但元照身形一闪又拦在了他前方。 虽有摩诃法衣保护,但因为双方实力差距,刚刚阿力泰那一击并非没有让她受伤,此时她正感到浑身气血翻涌。 阿力泰怒吼道:“滚开!!!” 说着就抡起锤子砸向元照。 就在这时,他身后的雪堆里突然窜出一道白影。 白影跳到阿力泰的脖子上,勒住他脖子的同时,狠狠地咬在了上面。 出手的自然是雪萼。 正是因为有雪萼在,元照才有底气帮老狼报仇,不然她根本不会贸然出手。 被雪萼咬住之后,恐怖的寒毒瞬间侵入了阿力泰的体内,他只觉浑身冰冷,仿佛坠入了深渊。 (本章完) 第45章 抱朴道人 第45章 抱朴道人 将寒毒注入阿力泰体内之后,雪萼立刻松开了他的脖子,然后从他身上跳下。 阿力泰只觉浑身冰冷,一时间竟有些站立不稳,思想运转也开始变得缓慢,好像周围一切突然间安静了下来。 随即他便看到偷袭郡主的女孩快速冲向了自己。 他是想躲开的,但是身体仿佛已经和意识分离,根本不听使唤。 伴随着利器入体的声音响起,一根牙齿状的尖刀刺进了他的胸膛。 他的肉身防御本来是很强的,普通刀剑很难刺破,可是那柄尖刀仿佛可以无视他的防御,就那么水灵灵地刺进了他的心脏。 更槽糕的是,这柄尖刀上仿佛蕴含着更加猛烈的寒毒,一瞬间就冻结了他的心脏。 扑通~~ 阿力泰重重地倒在地上,眼睛瞪的大大的,虽然还没死透,但身上已经开始快速结出冰霜。 等冰霜完全将他覆盖住,他也彻底失去了生息。 “阿力泰!!!!” 红云郡主不可置信地呼喊了一声,她实在不敢相信,那么强大的阿力泰竟然就这么在顷刻间死亡了。 宝藏的争夺还没开始,他们大萧的第一勇士就死了。 而原因仅仅只是她一时兴起,想要猎一只没有猎到的狼。 如果可以回到过去,她一定不会选择招惹那群狼,一定不会! “郡主,咱们快走!” 她的侍从大声催促着她,终于将她的思绪唤回,她看向还牢牢将自己护在身后的侍从们,如今就只剩下四个,且每一个都浑身是血,而那只黑狼已经杀红了眼。 “嗷呜~” 伴随着一声咆哮,又一个侍从被扑倒在地,被轻而易举地咬断了喉咙! “不要!”她痛苦地大喊。 可惜对方不可能听她的。 老狼在杀死那个随从之后,猛然抬头,正好和红云郡主的视线对上,于是它咧嘴一笑。 这一笑里饱含着杀意。 “不……不要过来!”在红云郡主的眼里,老狼此刻就像去索命的厉鬼,她惊恐万分,一个不慎摔倒在地,“你不要过来!” 终于,当最后一个随从被杀死,老狼缓步走到了红云郡主面前,庞大身躯投下的阴影将她完全覆盖住。 老狼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红云郡主,那一双深邃的眼眸里仿佛写满了质问,质问她为何要杀害狼群! “啊啊啊~~” 红云郡主突然尖叫一声,像是疯了一般爬起来转身就跑。 老狼纵身一跃将她扑倒在地,一爪子拍碎了她的头颅,结束了她的性命。 “嗷呜~嗷呜~” 大仇得报,老狼仰天长啸,声音里充满了悲凉,仿佛在祭奠死去的群狼。 “嗷呜~嗷呜~” “嗷呜~嗷呜~” …… 伴随着老狼的嚎叫响起,周围所有的狼群都跟着一起仰天长啸。 一时间,整个玉连山仿佛到处都是狼嚎之声,这场景无比震撼,惊呆了围观众人。 等嚎叫声结束,所有狼群齐齐看向老狼和元照,并朝她们低下了头颅。 此时它们对自己的新王更加信服,连带着元照都得到了认同。 元照将手中的蛇牙刀插回腰间,随即呼唤了老狼一声,“老狼,咱们该走了!” 刚刚她击杀阿力泰用的正是雪萼母亲的牙齿,而非天狱刀。 “嗷呜~” 老狼应了一声,快速飞奔到元照身边之后,用脑袋亲昵的蹭着元照的胳膊。 谢谢主人,谢谢你,谢谢你帮我报仇。 这一幕看在旁人眼里,让他们对元照产生了无比的敬畏。 不仅能杀死阿力泰,还能号令群狼,这位神秘的少女到底是何许人也? 那阿力泰虽说不到超一品,但和孤傲雪绝对是同一级别的强者,竟然顷刻间就被杀死了,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这一战,元照可以说彻底闻名于天下。 在众人震惊之时,元照已经打算离开。 突然之间,一根箭矢不知从何处激射而来,正中在她脚边的雪地上,箭矢之上还系着一条白色的丝带。 元照疑惑地将箭矢捡起,取下上面的丝带后,发现丝带上竟写着一行字。 “速速离开,莫要参与宝藏争夺。” 看完之后,元照满脸疑惑地环顾一圈,想看看是谁射出的这支箭,可惜却没能发现任何异常。 奇怪,到底是谁? 这算是忠告吗? 元照心里疑惑不已,不过她本来就没打算参与争夺宝藏啊! 这样想着,她抱着雪萼翻身骑到老狼背上。 “老狼,咱们走!” “嗷呜~”老狼咆哮一声后,迈开爪子一路朝山下狂奔,眨眼间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随着老狼离开,狼群也纷纷隐没。 元照这边刚来到山脚,隐约间好像听到有人在叫自己。 “元姑娘!元姑娘!” 元照循声望去,这才发现叫自己的竟是韩龙夫妇。 夫妻俩使用轻功飞奔到元照身边,韩龙满脸惊喜地说道:“元姑娘,真的是你呀!” 元照惊讶道:“韩前辈,龙前辈,你们也是为闯王宝藏而来?” “是啊~”韩龙笑呵呵地说道,“来凑个热闹。” 龙素问道:“元姑娘,你家阿青不是说你出门寻药去了吗?怎么也出现在此处?” 元照回答道:“我就是来玉连山寻药的啊!” 韩龙夫妇一愣。 这么巧? “那你这是要去……”韩龙面露疑惑。 元照回答道:“药我已经寻到,正打算离开玉连山。” 龙素问不解:“宝藏现已经出世,元姑娘不打算去看看?” 夫妻俩先前一直处在山脚的位置,距离宝藏入口比较远,虽然听到了群狼长啸,却不知元照刚刚击杀了一位一品强者。 元照摇摇头道:“不了,那不是我这等小人物能参与的,就算夺得宝藏也只会引来杀身之祸。” 韩龙和龙素问闻言彼此对视一眼,心里不禁打了退堂鼓。 元姑娘实力非凡,她都不敢染指宝藏,他们若是参与,是不是太托大了些? 这时元照开口道:“二位前辈若是愿听晚辈一声劝,也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方才我在山上看到了好些一品武者,前辈们在他们手里恐怕很难讨得了好。”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这……” 韩龙和龙素问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一番思虑之后,龙素问率先开口道:“那我们听元姑娘的,就不蹚这趟浑水了。” 韩龙还有点儿不乐意,轻轻地拽了拽妻子衣角,却被龙素问狠狠瞪了一眼。 龙素问接着说道:“既然元姑娘打算回去,不如咱们结伴同行?” 元照点点头:“也好。”路上也能有个伴。 韩龙虽然有些不情愿,但奈何不敢反驳妻子大人,于是提议道:“俟斤会长也在这附近,咱们要不要叫上他一起?” 龙素问道:“元姑娘怎么想?” 元照道:“二位前辈决定吧!” 韩龙闻言立马说道:“那我现在就去通知他,他愿意就跟咱们一起离开,不愿意就随他去吧。” 说着他便飞奔着去找俟斤浩然了。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韩龙顺利领了俟斤浩然过来。 俟斤浩然不会武,但他身边跟着四位武功高强的二品武者护卫,真论起来,韩龙夫妇的实力还不如他。 只是二品武者在别处虽已经算是能称霸一方的人物,但在此时强者如云的玉连山,完全不够看。 一过来俟斤浩然就满脸激动地说道:“元姑娘,你的壮举我可都听说了,实在是太牛了,顷刻间灭杀了一位顶尖一品武者,还能号令群狼,我对你简直是五体投地啊!” 韩龙夫妇听的一头雾水。 “俟斤会长,你在说什么?”韩龙不解地问道。 俟斤浩然一愣,“你们俩还不知道?” 龙素问:“知道什么?” 于是俟斤浩然手舞足蹈地将元照在宝藏入口处的事迹详细说给了韩龙夫妇听,仿佛他自己亲眼所见了似的。 实际上他当时也在山脚,根本没看到,全都是听别人说的。 听完之后,韩龙夫妇不可置信地看向元照,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在山脚听到的那一声声狼嚎竟是因为元姑娘。 元照疑惑地问道:“俟斤会长,我杀的可是大萧人,你难道就不介意?你也是大萧人吧?” “嗨~不介意,完全不介意!”俟斤浩然笑呵呵地摆摆手,“我算什么大萧人啊,大萧那帮人死绝了我也不在意。” 他曾经是大萧人,现在?不是喽。 遥想当年,俟斤家乃是专供大萧皇室的皇商,生意遍布整个大萧,可以说是富可敌国。 可有天他们家突然就被皇帝下旨抄了,理由是俟斤家为富不仁、残害百姓,还以次充好,犯了欺君之罪。 于是俟斤家满族一百八十多口,无论男女老幼,全部被斩首,家产尽数被充公。 俟斤浩然当年还小,无意中被柏誉商会所救,后来便被柏誉商会抚养长大,最终成了天门镇分会的会长,做着大萧和大梁明面上都不允许的边境贸易。 “不是说要走吗?咱们快点吧,不然天黑就走不了了。” 俟斤浩然明显不想提往事,于是连忙转移话题。 于是众人便结伴离开。 当然,走之前,元照还得把自己的行李给带上。 只是当俟斤浩然看到元照插在包袱上那根拂尘时,突然瞪大了眼睛。 “元姑娘,我能看看这拂尘吗?” 元照点点头,随手抽出拂尘塞给俟斤浩然。 俟斤浩然接过拂尘后仔细抚摸,详细打量,良久之后满脸震惊地说道:“错不了,这是抱朴道人的归真拂尘啊!” 听到这话,韩龙和龙素问也震惊了。 元照疑惑地问道:“这什么抱朴道人很有名吗?” 俟斤浩然哭笑不得道:“姑奶奶,你怎么连抱朴道人都没听说过啊。” 这也太孤陋寡闻了些。 韩龙解释道:“元姑娘,抱朴道人乃是天下第一观元一观的道士,二十年前曾任元一观观主,后卸任传位给大弟子隐退江湖。 他在江湖上成名多年,传闻多年前就已经是超一品,成名武器便是一把归真拂尘。 据说这把拂尘的尘尾是用传说中的望月蛛蛛丝所制。望月蛛和九转寒蛾齐名,望月蛛丝也和九转寒蚕丝一样,水火不侵,乃旷世奇物。 而拂尘柄则是用一块沉海精金打造。沉海精金只存在于深海之中,同样是举世难得之物。 这归真拂尘可是在江湖兵器榜上排名第14的神兵啊!” 哦吼~听完后元照面露惊讶,没想到自己竟宰了个大人物。 “元姑娘,你这拂尘哪来的?”俟斤浩然小心翼翼地问道。 元照随口回答道:“宰了一个老道士,从他那儿捡的。” ((_)雪萼悄悄探出脑袋:我就默默看着你装逼,那是你宰的吗?你就在这儿吹牛皮! o(*////▽////*)q元照:人艰不拆,装逼的滋味真过瘾!) 韩龙、龙素问、俟斤浩然,连带着俟斤浩然的四个随从全都惊掉了下巴。 你宰的不会就是抱朴道人吧? 那可是超一品强者啊! 你真特么是二品? 元照有些忧愁地问道:“要是让人知道我宰了抱朴道人,元一观的人不会来找我麻烦吧?” 俟斤浩然立马说道:“那不能,我们肯定不会把这事说出去,元姑娘你也把这拂尘藏好。” “对对对!”韩龙和龙素问也赶紧点头。 元照接过拂尘把它塞进包袱里藏好,又听韩龙说道:“抱朴道人已经是元一观最强者,元姑娘你连他都杀了,哪还用得着担心他们报复。” 俟斤浩然点头道:“也是哦。” 元照摇摇头:“还是小心为上,万一人家来阴的呢!” 捎上行李后,元照正打算离开玉连山,这是老狼又咬住元照,要元照跟它去一个地方。 于是几人无奈又只能跟着老狼走一趟。 等到了地方,元照这才明白老狼为何会和红云郡主一行结仇。 她看着满地已经冻僵的狼尸问道:“这都是那些大萧人杀的?” “嗷呜~”老狼面带悲伤地点点头。 它带元照来这里,正是想请元照帮忙安葬这些为它丧命的雪狼。 元照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于是便和韩龙几人一起挖坑将狼尸全部安葬。 等安葬好之后,老狼长啸一声,接着狼群纷纷现身,发出同样的狼啸,一起悼念着逝去的亡魂。 安葬完雪狼,元照一行便在狼群的护送下离开玉连山。 而天堑峰这边,宝藏的争夺正式打响。 (本章完) 第46章 五毒神教 第46章 五毒神教 元照她们走后不多久,大部分人都进了溶洞之中。 当然也有一小部分人看出了此次宝藏争夺的凶险,没有选择进去。 但这毕竟只是少数。 溶洞之中,先前的石髓液引发了一众强者的抢夺,造成了不小的伤亡,只是最终谁也没能抢到。 众人打的太凶,产生的余波毁坏了盛着石髓液的石碗,于是难得的宝物就这么洒了一地。 之后,众人继续溶洞深处走去,最终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座由各种五颜六色钟乳石所组成的宫殿。 那些钟乳石全都被雕刻成了一座座栩栩如生的雕像。 地上有策马奔腾的将军,手持武器厮杀的将士…… 洞顶之上有奔腾的麒麟、怒啸的白虎、翱翔的朱雀和睥睨的麒麟…… 而所有的雕像全面面向一个位置,那就是溶洞的中央。 那里有一个小小的水潭,水潭中央有一座小小的白玉石台。 而石台之上则端坐着一具盘腿垂头的白骨。 那白骨身材高大,骨头有一部分甚至已经玉质化,可见生前必然是一位绝顶高手。 众人隐隐约约看到了,白骨交迭的双手之中似乎捧着什么东西。 再靠近一看,原来竟是一本金册。 一时间,所有人都沸腾了,是闯王,绝对是闯王!那本金册必定是闯王所修炼的武功秘籍。 闯王可是一代绝顶高手啊,他修炼的秘籍能简单? 并且已经有人认出了,那白骨身下坐着的白玉台乃是千年寒玉。 这可是至宝,坐在上面修炼不仅能够不被外物所扰,还能提升修炼速度,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一想到闯王白骨身上可能还藏着其他宝物,立刻就有人坐不住了。 只见一位二品武者纵身一跃跳到水池边缘,伸手就要去抓那具白骨。 然而下一秒,一道剑光袭来,瞬间就将其斩成了两半。 紧接着一位身穿白衣、丰神俊朗的年轻男子持剑出现在了水池边。 立刻就有人认出了其身份,只听一人冷笑道:“人都说玄都门清风剑侠义无双,没想到今日竟会为了争夺宝藏而滥杀无辜,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玄都门门主钟南风,一品武者,因使得一手精妙无双的清风剑,江湖人称人送外号清风剑客。 又因其初成名之时,时常仗剑走天涯,故江湖又称其侠义无双。 只听钟南风冷冷道:“宝物有德者得之,钟某不过顺应天意。” 当即有人冷笑道:“好一个顺应天意,那今日你死在本座手里也是天意!” 说着他便飞身朝着钟南风攻去。 紧接着又有数人现身,纷纷围攻向钟南风。 这些人全都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物,有的更是名门大派出身。 比如拂云宗宗主、少阳门首席大弟子、九鼎教护法、六合帮副帮主、玲珑谷谷主、如意山庄少主、西海楼楼主、神火堂堂主…… 他们全都是一品武者,所在势力在江湖上也都是能排的上号的。 除此之外,还有好些个无门无派的野生一品武者也参与了其中。 一时间,水池边刀光剑影不断,人人都想伸手去取宝物,但立刻又会被他人阻止。 钟南风虽强,但到底双拳难敌四手,就在这时一声轻喝传来。 “钟大兄弟,俺们来助你!” 随着话音落下,一位身材魁梧的赤膊壮汉跳入战场,他手持一根巨型狼牙棒,一棒便击飞了一人。 “黑瞎子,本宗主劝你不要多管闲事!”拂云宗宗主面露寒霜道。 刚刚被一棒子砸飞的就是他! 而被称为黑瞎子的男人本名李狂,因其行事鲁莽,又身材魁梧,力大无穷,人壮如熊,故人送外号黑瞎子,即黑熊的意思。 此人虽无门无派,但早年偶得奇遇,练就了一身刀枪不入的恐怖肉身,加上打起架来无所顾忌,因此一般人都不愿意招惹他。 李狂扛着狼牙棒瞪向拂云宗宗主道:“你这老头好生不讲理,就许你们联手,不许俺们和钟大兄弟联手?” 说完他便手持狼牙棒再度砸向拂云宗宗主。 “你个莽夫!!!” 拂云宗宗主连忙后退。 于是大战再度开启。 随着时间的推移,又有数个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派加入了争夺。 再接着,一品之下的二品武者、三品武者,甚至是不入流武者纷纷加入战场,包括元照认识的吴家七侠。 一时间整个溶洞喊杀声震天,也血流成河。 很快二品之下死伤无数,就连一品武者中也有数人身受重伤。 就在各位一品武者斗的正凶的时候,突然之间,数道寒光破空而来,紧接着数枚飞镖命中了数位激战正酣的一品武者。 众人见此顿时心生警惕,随即便发现又有一伙人出现在了洞窟里。 立刻有人认出了他们的身份。 “极乐帮!!!” 极乐帮乃是大梁和大萧边境处最大的沙匪帮派,首领正是此时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光头。 这光头身材高大,右眼是瞎的,用一个黑色眼罩遮住,头上纹一个深紫色的蝎子纹身,蝎尾一路顺着他的脖颈延伸进胸膛,其腰间还挂着一条寒光闪闪的铁鞭。 此人姓罗名欲,一品武者,江湖人称独眼蝎,擅长使用暗器,江湖通缉榜天榜第78名。 “罗欲,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伤本堂主,你就不怕我神火堂报复?” 刚刚被暗器所伤的几人中,就有神火堂堂主。 罗欲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报复?等你死了,又有谁会知道是我干的呢?”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神火堂堂主脸色一变,他愤怒地质问罗欲道:“你的暗器有毒?” “我是毒蝎子,你说我的暗器上有没有毒?”罗欲舔了舔嘴唇,像是看傻子一样看他。 这时另外中暗器的几人也纷纷毒发,他们纷纷对罗欲怒目而视。 “罗欲,交出解药,否则死。” 说着中暗器的几人同时攻向了罗欲。 罗欲见状抽出腰间铁鞭挥舞出去,铁鞭顿时像是灵活的铁蛇一般袭向攻来的几人。 神火堂堂主一把抓住铁鞭,想要给其他人制造机会。 然而这时,罗欲阴险一笑,只见他内力外放,附着到铁鞭之上,霎时间,原本一节节的铁鞭顿时化作四散飞射的利刃。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噗噗噗~~ 伴随着利刃入体的声音传来,中毒的几人再度受到二次伤害。 罗欲接着再抖铁鞭柄部,原本射入众人体内的利刃竟神奇地倒飞回去,重新组成了铁鞭。 神火堂堂主看着罗欲手中的铁鞭咬牙切齿道:“紫极神鞭!” 紫极神鞭,江湖兵器榜排名第36,乃是用紫极磁石所打造,能分能合,非常神妙。 罗欲笑呵呵地说道:“还算识货。” 就在罗欲上前打算将神火堂几人解决掉之时,突然溶洞之中响起了剧烈的轰鸣和震动声。 这时突然有人惊呼:“不好,出口关闭了!” 听到这话,众人脸色纷纷一变,当即停止了打斗。 等到了入口处一看,果然看到这里已经被一块巨石所封闭。 有人一刀劈向巨石,试图将巨石击碎,然而除了刺耳的摩擦声和冒出的火星,什么都没发生。 接着又陆陆续续有人对巨石发动攻击,就连罗欲也抽了一鞭子,但巨石巨石纹丝不动。 突然人群中有人迟疑地开口道:“这似乎是……断龙石!”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那人,发现出声的是西海楼楼主。 西海楼和晓月楼一样是追风楼,但晓月楼只是天门镇一家小型追风楼,但西海楼就不同了,他们在江湖上所有追风楼里能排到前三,是一等一的大势力。 作为一家追风楼,他们见识自然要比别人多的多。 听闻面前的巨石是断龙石,众人心头不禁一沉。 断龙石又称天下第一石,别说是他们,就算是绝顶高手来了,也奈何它不得。 这时又一人出声道:“既是断龙石,我等还是莫要白费力气,不如找找看能否找到开启石门的机关。” 众人闻言纷纷开始四处寻找机关来。 找着找着,突然有人停下动作问道:“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清香?” “还真有,这是什么味道?”其他人也察觉到了。 紧接着一阵美妙的笛声开始在溶洞之中回荡。 “哪儿来的笛声。”有人心生警惕。 “看,有蝴蝶!” 伴随着笛声,一只只美丽的蝴蝶开始在溶洞之中翩翩起舞。 这些蝴蝶只有巴掌大小,通体冰蓝,非常美丽,犹如梦幻中的生物。 突然有人认出了他们的身份,惊恐地尖叫道:“不好,这是冰魔幻蝶。”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一只蝴蝶落在了他身上。 噗嗤~~只见蝴蝶口中弹出一根又细又长的口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入他的皮肤,紧接着蝴蝶就像是枯萎的鲜一般快速凋零,坠落到地面。 而那人被蝴蝶攻击过的位置则出现了一小片犹如冰面裂开的蓝色纹路。 那只冰魔幻蝶发起攻击之后,其他冰魔幻蝶像是收到了信号,纷纷尖啸着扑向其余众人。 别看冰魔幻蝶体型不大,但速度极快,便是一品武者也很难抓住它,很快就有不少人中招。 随着不知从何处传来的笛声越来越急促,冰魔幻蝶的攻击跟着变得愈发凶猛。 就算有的被杀死,剩下的立刻就会疯狂的涌上去。 每只冰魔幻蝶只会咬一个人,而被冰魔幻蝶的口器刺中之后,其他冰魔幻蝶便立刻不再对他感兴趣。 同时咬过人的冰魔幻蝶则全部会立刻死去。 蝶群数量太多,根本防御不住,很快,所有人都被冰魔幻蝶咬中,于是剩余的冰魔幻蝶在逐渐变缓的笛声中消失不见。 被幻蝶咬中的人并未感到不适,也没有出现伤亡,只是被咬过的地方全都出现了一块蓝色的冰裂纹路。 就在众人心有余悸之时,一阵有规律的脚步声突然出现。 紧接着他们便看到一位带着面纱的苗疆少女和一位老者从容不迫地出现。 “各位,喜欢我送你们的礼物吗?”只听少女笑意盈盈地说道。 立刻有人认出了她的身份。 “你是……南疆五毒神教教主蓝思思!” 众人闻言大惊失色,因为蓝思思实在是太有名了。 此女不过年仅十九,却凭借一身可怕毒蛊之术登上南疆第一大派五毒神教教主的位置。 传闻她拥有五毒教的圣体五毒之体,登临教主之位不多久便练成了五毒神教的至高绝学《五毒秘典》。 南疆当时存在大大小小近百个教派,这些教派彼此间互相争斗,搅的南疆鸡犬不宁。 蓝思思练成《五毒秘典》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整顿这些教派,将他们全部收拢成了五毒教附庸。 当时作乱的其中一个教派中有一位名号毒龙尊者的超一品高手,同时也是南疆混乱的根源。 蓝思思越级将其击杀后,成功突破至超一品,成了江湖上最年轻的超一品高手,从此名声大噪。 同时百晓门还曾预言,蓝思思突破成绝顶高手不过是时间问题。 自从蓝思思一统南疆,整个南疆便快速安定下来,势力得到极速膨胀。 因此蓝思思在南疆极有声望。 看到蓝思思现身,有人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于是脸色难看地质问:“所以闯王宝藏是假的?一切都是你设的局?” 蓝思思笑着摇头道:“局是真的,闯王宝藏也是真的,不然怎么引你们过来?” 事实上,闯王宝藏十年前就被发现了,里面确实存在大量的财富,不过现在已经被搬空了。 那具白骨也确实是闯王本人。 他坐着的千年寒玉是真的,手中捧着的秘传绝学也是真的。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吸引各路武林高手前来抢夺。 “你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钟南风皱眉问道。 蓝思思笑道:“很简单,自然是让你们为我所用!” “你休想,俺们才不听你的!”李狂大声嚷嚷道。 蓝思思目光一一扫过众人,随即轻笑一声道:“这可由不得你们!” 说着她取出一根笛子放到嘴边,轻轻地吹奏起来。 这笛声和刚刚操控冰魔幻蝶的笛声如出一辙。 (本章完) 第47章 回家 第47章 回家 伴随着笛声响起,众人突然感到刚刚被冰魔幻蝶咬中的地方传来阵阵剧痛,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只是想象中的破体而出并未出现,只见众人伤口处那浅蓝色冰纹之下,突然鼓起一个小包,紧接着那小包竟以极快的速度在他们皮肤之下挪动,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原来先前冰魔幻蝶并不是在攻击他们,而是在他们的体内产卵。 一只冰魔幻蝶一生只能产一颗卵,产完就会立刻死去,而那颗卵则凝聚了它们一生的力量。 蓝思思的笛声能够让虫卵快速孵化,然后控制它们吞食寄宿者的血肉成长。 蓝思思的笛声还在继续,下一秒,所有人突然捂住胸口,阵阵钻心蚀骨的痛苦随之而来。 “啊啊啊~~” 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始满地打滚。 “停下,快停下,求求~~”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始求饶。 蓝思思倒也没过分,适可而止地停止了吹奏。 “怎么样?还有人不同意吗?”蓝思思笑着问道。 “你休想!”有人怒斥道,“想靠这种卑鄙的手段让我屈服,做梦!” 他们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在江湖上声名赫赫之辈,哪愿意屈居人下,供人驱使。 “看来还是不够痛。”蓝思思长叹一声后,继续吹奏起了笛子。 一时间,痛苦哀嚎的声音重新响起,满地打滚的场面再现。 “住手!停下!我……愿意归顺蓝教主!” “我也愿意,还请蓝教主手下留情。” …… 实在太痛了,根本不是人能够忍受的痛苦,不少人开始求饶。 “很好!”蓝思思笑着点头,“愿意归顺站到我身后,木爷爷,给他们药!” “是,教主!”老者恭敬地说道。 那些人闻言立马迫不及待地来到蓝思思身后,从老者手里接过一颗黑色药丸。 只听蓝思思说道:“这药可以暂时压制你们体内的蛊虫,今后每隔三个月,我都会给你们发一次药,只要你们乖乖听话,本教主不会亏待你们的。” 这些人闻言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他们还以为拿到的是永久解药呢,没想到只是暂时的解药。 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接着蓝思思又看向剩下的人。 剩下不愿屈服的大多武艺高强,心高气傲,想要让他们归顺没那么容易。 见他们不为所动,蓝思思并不着急。 “看来你们还不清楚我五毒教冰魔蛊的厉害之处,本教主在玉连山辛辛苦苦培育它们三载之久,可不仅仅只是为了让你们痛那么简单。” 说着她缓步走到罗欲跟前。 “就拿你杀鸡儆猴吧。” 罗欲统领极乐帮十几载,并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意识到事情不对,他当即暴起,突然甩动手中紫极神鞭抽向蓝思思。 然而蓝思思只是伸手一抓便轻松制住了紫极神鞭。 罗欲握住鞭子的手用力一抖,霎时间,紫极神鞭化作刃雨激射向蓝思思。 “不自量力!” 蓝思思冷笑一声,只见她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眨眼间来到罗欲身边,一把从他手夺过紫极神鞭,用力一抖之后,原本激射出去的利刃立马重新返回。 啪~ 蓝思思挥动紫极神鞭狠狠抽打在罗欲身上,罗欲胸膛顿时多出了一道皮开肉绽的血痕。 “啊啊啊~~”罗欲顿时被疼的满地打滚。 蓝思思满意地说道:“紫极神鞭,确实厉害,只是还得看什么人用。” 说着她把紫极神鞭挂在了自己腰间。 罗欲见此脸色难看无比。 这可是那位派人送给他的宝物! 蓝思思看向他说道:“这些年你杀人如麻,无恶不作,死在本教主手里不冤。” 说着她伸手以极快的速度在罗欲胸口用力一点,罗欲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突然间发出凄厉的哀嚎。 只见他的胸口突然鼓起一个拳头大小的小包,接着这小包快速向下移动,眨眼间来到罗欲丹田。 接着众人便惊恐地发现,罗欲的血肉开始干枯,内力开始枯竭。 一般情况下,没有蓝思思的催动,冰魔蛊只会沉眠在寄宿者体内,一旦遭到催发,它便会立刻吞食寄宿者快速成长。 在声声瘆人的凄厉惨叫中,罗欲渐渐失去生息,紧接着一只巴掌大小的血色蝴蝶从他丹田之中破茧而出。 血色蝴蝶轻轻振动蝶翼飞起,最终落在了蓝思思指尖,瞧着妖异又美丽。 巴掌大小的一只蝴蝶,竟在转瞬间吃掉了一位一品武者,简直骇人听闻。 只听蓝思思用令人头皮麻烦的冰冷语气说道:“看到了吗?这就是不服从的下场。” 接着她又用同样的方法,处决了罗欲带来的几个下属。 凄厉的惨叫让在场众人心头发凉。 只听蓝思思向众人介绍着环绕在自己周身的几只血色蝴蝶道: “这是冰魔幻蝶的变种,血魔凶蝶,只有靠人的血肉和内力才能长成,是我五毒神教最凶最唳的蛊虫之一,你不知道各位想不想成为它的养料呢?” 一时间,所有人噤若寒蝉。 蓝思思并未催促,而是挥挥手指,那些血魔凶蝶便环绕在众人头顶翩翩起舞,仿佛是悬在众人头顶的利剑,随时都会降落。 终于,有人承受不住压力选择臣服。 “那啥……蓝教主,俺们愿意跟着你!” 第一个归顺的一品武者是李狂。 完了他还扯了扯好友钟南风。 钟南风虽不情愿,但终究还是选择了听从好友。 “钟某也愿意。” “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蓝思思闻言双眸流露出笑意。 有了李狂和钟南风带头,其他人陆陆续续选择跟随。 能活着,谁想死呢? 最终大部分人都选择了同意,而为数不多的几个犟种,全都成了孵化血魔凶蝶的养料。 ———————————— 元照这边,在群狼的护送下,他们顺利抵达了玉连山山脚。 有狼群带路,几人少走了很多弯路,比上山时节约了很多时间。 出了玉连山,老狼向后望去,只见群狼纷纷站在雪山之上为他们送行。 “嗷呜~”老狼见此忍不住长嚎一声。 听到狼王的声音,群狼纷纷仰天长啸,一时间整个玉连山山脚到处都响彻着狼啸。 韩龙、龙素问和俟斤浩然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由感到震撼。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元照他们的身形彻底消失在群狼的视线里,雪狼们这才陆陆续续地消失在雪山山脚。 俟斤浩然说道:“诸位打算怎么返回天门镇?若不嫌弃的话,可以搭乘我的马车。” 韩龙、龙素问和元照闻言拱手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随即在俟斤浩然的带领下,元照她们在山脚的一处隐秘之地发现了他的马车。 和孤身一人没法看顾马匹,必须把马匹放生的元照不同,俟斤浩然留了专门的仆从在这里看管马车。 随即众人乘上马车踏上了返回天门镇的旅途。 数日时间一晃而过,有马车当座驾,元照她们很快顺利返回了天门镇,路上虽有一些小波折,但问题都不大。 进入镇子之后,几人开始各自道别。 “一路奔波,想必各位都累的不轻,大家都快回去休息吧,咱们改日再聚!”俟斤浩然对元照和韩龙夫妇说道。 “改日再聚。”元照朝着俟斤浩然和韩龙夫妇拱手道别。 韩龙夫妇也分别向两人拱手,“改日再聚。” 经过多日相处,几人的关系明显比之前更亲近了。 分别之后,元照带着老狼朝家里走去。 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 这样想着,她不由加快了脚步。 她现在有点归心似箭的感觉。 等到了家门口,元照正欲走进去,却惊讶地发现隔壁面馆热闹非凡,还有客人进进出出。 这让她心里不禁有些疑惑。 她不在家,面馆生意怎么还在继续呢? 难道是阿青? 怀着疑惑的心情,她带着老狼跨进了院门。 一进院子,元照就看到阿青正和胡大夫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阿青~”她忍不住呼唤了一声。 看到阿青的这一瞬间,元照突然产生了浓浓的归属感。 这里……是她的家啊~ 这个家里有人在等着她。 阿青刚开始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呢,只是下意识抬头之后,便看到姐姐正笑意盈盈地站在门口看她,脸上满是温柔之色 “姐姐!!!!” 阿青爆发出一声尖叫,直接丢下手里正忙着的事情,满脸兴奋地奔向元照,一眨眼就来到元照身边,一头扎进了她怀里。 阿青一边抚摸着姐姐的身体,一边捏捏自己的脸蛋。 “是真的!真的是姐姐回来了!” 元照无奈道:“不是我还能有谁?” 阿青奔向她的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心被填的满满当当。 她宠溺地摸了摸阿青的头顶。 阿青下意识用脑袋蹭了蹭姐姐的手心,又把脑袋往姐姐怀里拱了拱,双手紧紧揽住姐姐的腰,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哭腔。 “姐姐,你走了好久啊,阿青好想你,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 每次睡不着,她都会起来练功,争取早日变强,这样以后姐姐去哪儿,她就能跟着一起了。 “好啦,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嘿嘿~”阿青仰头破涕为笑,然后用力地点点头,“嗯~姐姐回来就好。” 说着她就伸手去接姐姐背后的包袱。 “姐姐,给我!” 元照没有阻拦,顺手把包袱递给了她。 然而包袱很沉,阿青被压的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 “哈哈哈~”元照非常不厚道地笑了。 “嗷呜~嗷呜~”老狼也跟着一起笑。 这时阿青才发现老狼变了样子,于是一脸惊讶地问道:“姐姐,老狼怎么变成黑的了?” 虽然老狼毛发颜色变了,但毕竟是朝夕相处的一家人,阿青自然不可能认错。 元照摊摊手道:“我也不知道。” “好吧,这不重要。”阿青一脸无所谓地说道,随即费力地提着元照的包袱往屋里走。 老狼:说好的家人呢? 进屋之后,阿青随手把包袱丢地上,随即殷勤地给姐姐端茶倒水。 “姐姐,快坐下!快坐下!” “来,姐姐喝茶!” “姐姐,你累不累,我给你捏捏肩吧!” “姐姐,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 …… 像是生怕元照突然不见了似的,阿青往前忙后,活像个滴溜溜转的小陀螺。 元照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好啦,别忙活了,我不饿也不渴。” “好吧,那我还是给姐姐捏捏肩!”说着她真来到元照身后捏了起来,“怎么样?舒不舒服?” 别说,真的很舒服。 被阿青这么一按,元照觉得自己浑身都放松了下来,瘫在椅子上就像一滩烂泥,她忍不住哼哼唧唧地问道: “你从哪儿学来这本事的?” “跟胡大夫学的。”阿青回答道,“胡大夫说累了或者练功之后这么按一按,能缓解疲劳,对身体好。” 元照道:“看来你很胡大夫相处的不错嘛,这种本事都乐意教你。” “可能是我比较讨人喜欢。”阿青嘿嘿一笑道。 说曹操曹操到,姐妹俩正聊着呢,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我的娘啊,有蛇!” 紧接着姐妹俩就看到胡大夫被一条白蛇追着进了屋。 这白蛇不是雪萼还能有谁? 原来刚刚阿青提着包袱进屋的时候,雪萼已经悄悄从里面爬了出来,都已经在院子里转悠一圈了。 “姐姐,有蛇!” 看到雪萼,不明所以的阿青拉住元照就要往后退。 元照连忙出声道:“别担心,这是我的朋友雪萼,是我带回来的,以后会住在家里。” 阿青和胡大夫都愣住了。 “姐姐,你跟蛇也能成朋友?” 元照解释道:“雪萼很聪明的,你可以和它打个招呼试试。” 阿青:“真的吗?” 然而正当阿青想要和雪萼打招呼时,雪萼却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几人的视线里,明显不大愿意和别人交流。 “姐姐,它跑了。” 元照:“可能……它比较害羞吧。” 此时元照才意识到,雪萼可是实力堪比超一品高手的强者,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和别人亲近。 (本章完) 第48章 阿青的出人意料之举 第48章 阿青的出人意料之举 雪萼离开后,元照问胡大夫道:“胡大夫,明叔的情况怎么样了?” “就那样呗,活死人还能怎么样?”胡大夫回答道,接着他又问道,“对了,清净草你采到没?” 问完之后他自顾自地说道,“肯定没采到吧?不过也是人之常情,清净草要是那么容易采,早八百年就被人采走了……你尽力就行了……” 然而元照却突然打断了他,“停,谁说我没采到?” “没采到就对了……”胡大夫正要附和,却突然反应过来不对,随即瞪着眼睛问,“你刚刚说什么?你……采到了?” “是啊!”元照点点头,说着她起身走到放在一旁的包袱跟前,在里面一通翻找后,取出一个冰盒,“喏,您看看是不是。” 胡大夫接过冰盒,打开之后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竟真……真是清净草!” 说着他望向元照,语气震惊道:“你竟真采到了清净草!难道没遇到雪蟒吗?” 胡大夫心想:总不能刚刚那条小白蛇就是雪蟒,还被你带回来了吧? 元照笑道:“可能我运气好吧,守护清净草的雪蟒已经离世了,所以捡了个漏。” 胡大夫闻言恍然大悟,“那怪……我就说嘛,有雪蟒在,怎么可能有人采得到清净草呢,原来是雪蟒已经离世。 好运的丫头。” 阿青问道:“明叔是不是有救了?” “放心吧,有了清净草,就放心包在老头子身上了!”胡大夫拍着胸脯保证道,随即他爱不释手地轻抚着清净草忍不住喃喃自语道,“竟然已经长了七百多年,不得了,不得了啊!” 说着他便自言自语地离开了。 等胡大夫走之后,元照突然想起隔壁面馆的事,于是问阿青道:“对了,阿青,刚刚我回来时看到面馆在营业,怎么回事?” “这事啊……”阿青解释道,“姐姐,你不知道……” 经过阿青一番说明元照才知道,原来她带回来的36个姑娘里,其中有一个家里以前也是摆面摊的。 不过和元照传承自老赵头的拉面手艺不同,那姑娘会的是一手刀削面。 元照不在家时,那姑娘觉得面馆就这么空着实在可惜,于是便主动提议掌厨开店。 阿青觉得姑娘说的有道理,有钱干嘛不赚?于是便欣然答应了下来。 还别说,这姑娘确实就几分本事,虽说不能做到元照在时那般顾客爆满的程度,但却也维持住了店里的热闹,保持住了人气,每天都能盈利。 元照听完后陷入了沉思,随即对阿青说道:“待会儿你把那些姐姐们都叫过来,我见见她们。” 当时她走的急,所以还没来得及好好了解这些姑娘。 “没问题。”阿青答应道。 “对了,她们人呢?”元照突然有些疑惑地问道。 刚刚她进门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她们。 听到这话,阿青突然有些紧张,她捏着衣角不安地说道:“姐姐……有件事我说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元照更加疑惑了,“你先说,说了我再看看要不要生气。” “就是……就是……你不在的时候,我用了家里的钱。”阿青小心翼翼地看着元照。 元照闻言哭笑不得道:“就这事啊,你是这个家的主人,家里的钱也是你的钱啊,用了就用了呗。” 阿青连忙说道:“不是的,姐姐,那个……我用了很多钱,很多很多……” 元照闻言不禁产生了一丝好奇,于是疑惑地问道:“很多钱是多少钱?你都用那些钱干嘛了?” 阿青局促不安地说道:“你走之前不是找了巴哈尔叔叔定了葡萄树苗嘛……” 巴哈尔就是给元照提供蔬菜种子和番茄苗的商贩大哥的名字,他既不是大萧人,也不是大梁人,而是番邦那边的人,所以名字风格和大萧、大梁两国人完全不同。 “你走之后没多久,巴哈尔叔叔就把葡萄苗送了过来。 但是葡萄苗来了就要种下去,所以我就拿钱雇了工人,把咱家后面的一大块地给圈了下来,想着用来种葡萄。 不过咱们家后面不是还住着几户人家嘛,我又拿钱让他们搬走了。” 元照听着听着越来越惊讶,这不像是阿青有的行动力啊。 “还有吗?”元照继续问道。 “嗯~还有……” 葡萄苗有了,地有了,那就得正式建造元照先前预想中的葡萄庄园了。 这个计划她先前有跟阿青提过一嘴。 于是阿青又雇来了工人,给圈下的地建围墙,开垦土地,建造房屋,建地窖……总之就是了很多钱。 那些姑娘们之所以不在家,就是去给正在建造的葡萄庄园帮忙去了。 听完阿青的话,元照目瞪口呆。 这是她家阿青能干出来的事?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一时间,元照陷入了沉默。 见姐姐不说话,阿青紧张极了:姐姐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良久之后,元照开口问道:“阿青,跟姐姐说实话,这些都不是你自己的主意吧?是谁在背后怂恿你?” 阿青闻言立马慌张地解释道:“姐姐,不是的,没人怂恿我,我就是觉得华凌姐姐说的有道理,我也想能帮到姐姐……” 华凌……元照听到了关键的名字。 “这位叫华凌的,是我带回来的姑娘之一?” “嗯~”阿青点点头,随即开始掰着手指头细数华凌的优点,“华凌姐姐很厉害的,不仅会识字,会女红,还会算账和画画呢!” 元照越听越惊讶,没想到自己带回来的姑娘里还有这样的能人……该不会有啥问题吧? 等一切都交代完,阿青讨好地挽住元照的胳膊,“姐姐,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确实是一个惊喜。 元照拍拍她的手说道:“行了,我都知道了,我不生气。” “真的?”阿青惊喜道。 “真的。”元照笑着点头。 “我就知道姐姐最好了!”阿青一脸依恋地在元照身上蹭了蹭。 “大老板,你回来啦!”就在这时,晓空空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看到阿青后,他笑呵呵地说道,“小老板,也在啊。” 元照问道:“这么着急见我,看来我交代你的事已经办好了。” “那当然!”晓空空一脸得意道,“就没有我晓空空办不到的事,我来就是要跟大老板你说这件事的。” 元照闻言起身道:“行,那就带我去看看你建的密室吧!” 晓空空:“好嘞!” 阿青闻言道:“姐姐,你去看,我去帮你把干活的姐姐们都叫回来。” 元照笑着点点头:“行,去吧。” 阿青离开之后,元照跟着晓空空来到了他所建造的密室入口。 只是站在厨房门口的时候,元照有了那么一点点错愕。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你把密室入口建厨房了?” 晓空空理所应当地回答道:“对啊,有什么不好的吗?密室入口不就是要建的隐秘吗?厨房就是个很好的选择。 加上你也算是个厨子,就算平时常在厨房里进进出出,也不会有人怀疑什么呀。” 好吧,元照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进入厨房之后,只见晓空空指着灶台的下方说道:“你往这摸,里面有一个按钮,你按一下,密室就会打开了。” 元照闻言照做,一番摸索之后,果然摸到了一个小小的石头按钮。 她用力一按,伴随着咔嚓一声响,旁边的水缸缓缓挪开,随即一个黝黑的洞口缓缓显现。 洞口往下是一条隐没在黑暗里的石梯。 “不错嘛。”元照满意地说道。 晓空空下巴一扬:“那当然,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 “咱们下去看看。”元照说道。 “大老板,请!”晓空空弯腰伸手,做出一个邀请的动作。 沿着石梯一路向下,很快元照便正式进入了密室内部。 密室空间并不大,总共两间,每间大概二十多平米。 “这下面建的有点朴素啊。” 晓空空无奈说道:“这才多少时间啊,能建成这样已经很不容易啦,以后咱们可以再慢慢扩建,慢慢打磨嘛。” “也是。”元照点点头。 总的来说她还是很满意的。 短时间内,晓空空能凭借一己之力建造出两间密室来,确实已经很不容易了。 “就是光线暗了点,” 如果没有火照明,这里简直乌漆嘛黑一片。 晓空空说道:“人家大户人家建的密室都用夜明珠照明,你有吗?” 元照冷哼一声,“总有一天我也会有的!” 就在元照转身的时候,突然发现雪萼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进来,正在密室里四处游荡着。 晓空空看到雪萼之后,当即大叫道:“有蛇!” 说着他伸手朝着雪萼抓去。 作为二品武者,虽然是很菜那种,但他还不至于怕一条蛇。 然而他还没碰到雪萼,手腕就被雪萼的尾巴缠住了,随着雪萼不断用力收紧,他顿时疼的龇牙咧嘴。 “哎~~疼疼疼,见鬼了,这蛇比小爷我强!”晓空空痛苦呻吟。 “雪萼,快松开。”元照连忙出声。 雪萼这才面露不屑地松开尾巴,然后继续巡视密室环境。 接着元照才对晓空空介绍道:“这是雪萼,以后也是家里的一份子了,你没事千万别招惹它,十个你都不够它打的。” “你怎么不早说。”晓空空龇牙咧嘴道。 “谁知道你出手那么快。”元照白了他一眼。 随后晓空空一脸好奇地打量着雪萼,心里好奇老板是从哪儿找到这么一只灵性十足的白蛇。 家里又是狼又是蛇的,还都这么聪明,感觉老板都能改行上街卖艺了。 接着元照惊讶地发现,雪萼爬上了一根柱子,窝在上面小憩了起来。 为了防止引起地面坍塌,密室使用了很多结实的柱子作为支撑,有竖着的,也有横在顶部的。 元照见此问道:“雪萼,你要待在这里吗?” “嘶~”雪萼点点头,随即张开嘴巴用力一吐,那颗雪魄珠就紧紧地镶嵌在了密室的顶部。 雪萼是雪蟒,是喜寒习阴的生物,没有比地下密室更适合它居住的地方了。 看来雪萼是打算在这里安家了!元照心想。 雪魄珠出现的瞬间,密室里气温开始骤降,不一会儿墙壁之上便结满了冰霜。 晓空空打着哆嗦问道:“什么玩意儿,怎么这么冷?” 元照警告道:“不该问的就别问。” 晓空空连忙点头。 老板越来越神秘了。 等出了密室,晓空空忙自己的事去了,而元照则将自己那六万两银子搬进了密室。 同样被送进密室的还有哪些冰蚕卵。 本来元照还想着自己制造寒气来帮助冰蚕破壳的,现在不用了。 有了雪萼的雪魄珠源源不断释放寒气,她就没必要多此一举了。 况且雪魄珠释放的寒气比她制造出来的要精纯的多,明显更适合冰蚕卵。 正好有两间密室,元照就打算一间用来藏财物和宝物,一间就专门用来饲养冰蚕。 她找来一些枯草铺到地面上,然后将冰蚕卵均匀地撒在其中,这样就不必管了。 冰蚕以寒气为食,就算之后孵化了,有雪魄珠在,元照也用不着费太多心思。 等布置好这一切,元照对着柱子上的雪萼说道:“雪萼,以后这就交给你守护了。” “嘶~”雪萼轻轻点了点头。 “以后你就是咱家的宝库守护神了。”元照开玩笑着说道。 “嘶~~”不过雪萼倒是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它很喜欢守护神这个称呼。 “那你好好休息,等晚上咱们再一起修炼。” 嘱咐完雪萼,元照便出了密室。 等到返回堂屋,正好看到阿青已经将36位姑娘全部叫了过来。 本来她们正端坐在椅子上,看到元照进门后,她们纷纷立刻一脸紧张的起身。 元照目光落在姑娘们的身上,不动神色地观察着她们。 和多日前刚来家里时情况不同,现在的姑娘们穿上了新衣裳,面色红润,一看就知道这段时间过的不错。 元照一边观察她们,一边走到最上首坐了下来。 (本章完) 第49章 女之诗 第49章 女之诗 元照刚坐下,就见36位姑娘全都动作整齐划一地福身向她行礼。 “见过大小姐。” 元照见此微微一愣。 大小姐?这是什么鬼称呼? 还有她记得这些姑娘大多是贫苦人家出身,怎么会有这么周到的礼数? 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了为首那位姑娘身上,这姑娘瞧着最为年长,也长得最漂亮。 她面容秀丽,身材高挑,皮肤白皙,气质出众,完全不像是边境出身的女子。 难道这就是阿青口中的华凌? 沉思片刻元照说道:“以后不用叫我大小姐,你们就跟晓空空一样,叫我大老板,叫阿青小老板。” 众人立刻齐声应道:“是,大老板。” 元照接着说道:“我离家多日,走之前也没来得及安排你们,今天才算咱们正式见面,正式认识。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元名照,和妹妹赵元青一起经营着一家面馆。 接着我还计划建造一座葡萄庄园,然后请你们在里面做工,但庄园在我还没回来之前就建起来了,所以想必也就不用我多说什么了。” 听到这话,姑娘们神色略微有些惶恐,因为她们清楚,葡萄庄园的建造,大老板事先并不知情,一切都是小老板和华凌姐姐做的主。 说完这些,元照接着对姑娘们说道:“我的自我介绍结束了,现在轮到你们了,先从名字开始,也可以适当介绍一下你们会些什么,这样将来我也好为你们安排工作。” 这时,领头那位气质不凡的姑娘上前一步,在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之后说道: “大老板,我们都已经打算抛弃过去,重新生活,所以想请您帮忙重新取名,从今以后和过去再无瓜葛。” 元照闻言面露惊讶,随即看向其他人问道:“你们都这么想?” “是,请大老板成全!”姑娘们齐声说道。 元照略一沉思后答应道:“这样也好。” 事实上元照心里清楚,领头这姑娘将取名权交给她,其实也是在变相地表忠心。 真是机敏。 说着她看向领头那姑娘询问道:“你是华凌?” 那姑娘回应道:“过去是,以后就不是了。” 还挺有个性!元照心想,随即她开始思考怎么给姑娘们起名。 一次性给36人取名,对元照来说还是太困难了些。 思虑良久,她最终还是决定讨个巧,从《诗经》里选取吧! 这样想着,她率先指着华凌道:“你,就叫扶苏吧!”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 “多谢大老板赐名!”华凌立马道谢。 接着元照又接着一一指向其他人。 蓁蓁: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舜华:有女同车,颜如舜华。 青衿: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启明:东有启明,西有长庚。 长庚:同上 维夏:四月维夏,六月徂署。 星言:星言夙驾,说于桑田。 和鸾:四牡业业,八鸾喈喈。 德音:彼美孟姜,德音不忘。 穆如:吉甫作诵,穆如清风。 温惠:终温且惠,淑慎其身。 燕燕:燕燕于飞,差池其羽。 鹿呦: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鹤鸣:鹤鸣九皋,声闻于天。 南乔:南有乔木,不可休思。 蒹葭:蒹葭萋萋,白露未晞。 白露:同上。 景行: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静姝: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 燕婉:燕婉之求,得此戚施。 徽音:大姒嗣徽音,则百斯男。 如珩: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如圭如璧。 攸宁:君子攸宁,君子攸乐。 攸乐:同上。 采蓝:终朝采蓝,不盈一襜。 思柔:兕觥其觩,旨酒思柔。 采蘩:于以采蘩,于沼于沚。 蒙雨:我来自东,零雨其濛。 昭回:倬彼云汉,昭回于天。 关关: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长歌:心之忧矣,我歌且谣。 长谣:同上。 南辰:维南有箕,不可以簸扬。 芄兰:芄兰之支,童子佩觿。 重檐:如跂斯翼,如矢斯棘。 取完名字之后,元照觉得自己脑浆都快被熬干了。 各自得到名字之后,姑娘们齐声向元照道谢,“多谢大老板!” 元照见她们依旧恭敬有礼,于是好奇地问道:“都是谁教你们这些礼仪的?” 华凌……不,现在该叫扶苏了。 扶苏上前一步说道:“回大老板,是我。” 果然,元照猜到就是她。 “我看你这一身气度……不像是普通人家出身,方便跟我说说来历吗?” 扶苏点点头,“没什么不能说的。” 扶苏出身在商贾之家,而且还是非常富裕的那种,她的家族便是柏誉商会的构成成员之一。 她从小受到父亲的严格教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目的便是被送进宦官之家给人做妾,以巩固家族生意。 数年前,她跟随家中车队路过黑石城附近,本应该上京城嫁人,却不想遭遇沙匪,整个车队被屠戮殆尽。 只有她因为生的貌美而被沙匪带回了老巢。 她本想一死了之,奈何心里实在不甘。 明明她什么也没做错,凭什么要去死? 犹豫了许久许久,在清白和生死之间,她选择了生! 后来,她遇到了许许多多同样被沙匪掳来的女孩儿,她们在失去清白之后,大部分都有过自杀的念头。 是她阻止和劝说了她们。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尽管依旧有人选择了自杀,但也有相当一部分在她的鼓励下活了下来。 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姑娘都愿意信服于她。 听完扶苏的讲述,元照看向她的目光不由带上了一丝欣赏。 这姑娘不错,非常有领袖气质,如果培养的好,一定会是个得力的助手! “那你的家人后来有找过你吗?”元照问道。 “我不知道。”扶苏摇摇头,她被困沙匪老巢,如何能得到外面的消息呢?“不过那都不重要了。” 扶苏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她很清楚,她有了这种遭遇之后,一旦回家将会面临什么。 指责、谩骂、鄙夷、羞辱……这些她全都能想象的出来。 所以她不想回去,也不会回去。 虽然在天门镇仅仅只待了很短的一段时间,但扶苏觉得,过去的二十几年里,没有一天能比得上现在。 在这里,她想跑就跑,想跳就跳,没人会说她不端庄。 在这里,她可以尽情地施展自己过去做到的一切知识和技能,没人会跟她说,你是女子,你不应该做这,不应该做那。 她甚至觉得,她过去所学的一切,都是为了今日来到这里…… 扶苏脸上的笑让元照一时间有些怔愣。 她仿佛看到了于玉连山极巅之上盛放的雪莲。 太过耀眼了。 “她们的礼仪都是你教的?”元照问道。 “是。”扶苏回答道。 她不仅教了她们礼仪,还正在教她们读书写字。 事实上,还在沙龙帮老巢的时候,她就已经悄悄教导部分姑娘识字了。 在那里,日常除了取悦那些沙匪,她们并没有别的事做,因此有大把大把的时间。 每每四下无人时,她就会教导姑娘们识字,用木棍在沙子上练习写字,然后一起幻想着有朝一日能逃出生天。 只有这样不停地幻想,她们才不会陷入绝望,才不会精神崩溃。 而现在,她们的愿望真的实现了。 元照闻言道:“懂些礼仪不是坏处,不过咱们这个地方其实用不着什么规矩礼仪,都是一群大老粗,谁在意这个。 以后你们该怎样就怎样,就算在我面前也用不着这么一板一眼。” 扶苏闻言一愣,她之所以教导大家礼仪规矩,就是因为不了解元照,担心大家太过随性而惹恼元照。 “我知道了。”扶苏笑着答应道。 果然,听到元照的话之后,大家的身体都不再像之前那样紧绷,笑容也灿烂了起来。 对了!”元照有想起了什么,看着扶苏问道,“圈地建葡萄园的事是你让阿青做的?” 听到这话,扶苏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她身后的其他姑娘也都一个个噤若寒蝉。 她们担心的事还是要发生了吗? 老板是不是在责怪扶苏姐姐。 扶苏很清楚自己越矩,可是她实在没忍住,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可以大展宏图,可以尽情发挥的舞台,她太过得意忘形了。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阿青抱着元照的胳膊撒娇道:“姐姐,华凌……扶苏姐姐做的一切都是我同意的,你要怪就怪我好了。” 确实,如果不是阿青的纵容,扶苏不可能太忘乎所以。 扶苏并不是会推卸责任的人,见小老板替自己求情,她连忙跪下认错道: “不,不怪小老板,是我,我太肆意妄为了,大老板要罚就罚我吧!” 是小老板给了她信任,给了她大展拳脚的机会,她绝对不能让小老板因自己而受罚! 在扶苏眼里,阿青就像是她的伯乐。 元照无奈地敲了一下阿青的脑门,随即又对扶苏说道:“你也起来吧,我没怪罪你们的意思。” 听到这话,扶苏和她身后的姑娘们齐齐松了口气。 “多谢大老板。”扶苏感激地说道。 只听元照接着说道:“既然你有这份能力,不如我就认命你为葡萄庄园的大总管,以后庄园的一切事务都交由你来打理,姑娘们也交给你管理,你看如何?” 扶苏闻言立马惊喜道:“多谢大老板,扶苏一定不负厚望!” 元照点点头道:“有什么本事你尽管使出来,只要不背叛,我会全力支持你!” “多谢大老板!”扶苏激动不已。 “你们也是。”元照又对剩下的人说道。 姑娘门闻言立刻高兴地议论纷纷。 这时元照望着姑娘们问道:“哦~对了!最近一直支撑着面馆开业的姑娘是哪个?” 人群里立马走出了一位围着围裙的姑娘。 和其他姑娘相比,这位姑娘面相有些憨厚,骨架也悄悄大些,满头黑发又长有多,编成了一条大辫子垂在身后。 因为刚刚在面馆那边忙活的缘故,她身上系着围裙,头上带着头巾。 “大老板,是我。” 姑娘有些腼腆,上前回话的时候,都不敢抬头正眼看元照,一张小脸红的就像是熟透了的苹果。 “你是……采蘩?”元照努力回想着自己刚刚才起过的名字。 “嗯,是我。”采蘩回答道。 她低着头,双手捏围裙的一角,两根食指纠缠在一起不停地搅动,显然心里非常不安。 她害怕大老板嫌弃自己多事。 元照当然不可能怪她,而是笑着说道:“做的不错,这些天辛苦了。” 采蘩惊喜地抬头,直勾勾地看着元照:“大老板,您不怪我?” 元照道:“我怪你做什么?我还想问问你,以后要不要跟我正式在面馆工作?” 她记得自己从慈安手里得到的那串念珠上记载了一门绝学名叫《左右穿手》,她可以把这么绝学传授给采蘩,这样采蘩就能够揉出和她一样好吃又劲道的面条了。 采蘩闻言连忙激动地跪地道谢,“我愿意,我愿意,多谢大老板!” 元照连忙说道:“起来吧,别动不动就跪,不是说了嘛,咱不注重这些。” 采蘩连忙从地上起来,脸上露出了憨憨的笑容。 随后元照和剩下的34位姑娘都挨个谈了话,对她们都有了大致的了解。 随后元照说道:“好了,接下来你们就陪我一起去新建的葡萄庄园看看吧。” “是!”扶苏应声道。 随即在姑娘们的带领下,元照来到了还在建造中的葡萄庄园。 这座葡萄庄园就建在元照家屋子后面的不远处,和她家的菜园子紧紧挨着。 本来这里是还有几户人家居住的,但在阿青的“超能力”下,他们都痛快地搬走了,留下的房子被圈成了庄园的一部分。 一进入庄园,元照就看到了一群正在辛勤劳作的工人。 他们有的在修建围墙,有的在修葺房屋,还有的在挖地窖。 除此之外,葡萄苗都已经全部种上,甚至还搭了架子。 阿青做主圈下的地很大,就算葡萄苗全部种下,也就只占据了这块地的一小部分。 这地方原本是荒地,无主之地,没人要的地方,天门镇又没有官方管理机构,因此这种地一般都是谁占着就是谁的。 当然,如果别人也看上了这块地,你保不保得住,就全凭你本事了。 不过显然这块地没人看得上。 天门镇的地又不能耕种,一般不是特别需要,也没人会大肆圈地。 (本章完) 第50章 锻造神兵 第50章 锻造神兵 见一切都进行的有条不紊,元照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不错。”说着她看向扶苏道,“看来我们阿青没信错人,以后以后葡萄庄园就继续劳烦你和各位姐姐们费心了。” 扶苏激动道:“大老板请放心,扶苏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元照无奈道:“什么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用不着这么夸张,尽力就行。” “是!”扶苏难掩心中的激动。 阿青笑嘻嘻地挽住姐姐的胳膊道:“姐姐,我就说吧,人家才不会轻易被骗呢,是扶苏姐姐有本事,我这才信的她。” 元照忍不住戳了戳她脑门,“还敢说,你就是好骗,扶苏姐姐要真是坏人,骗你指定一骗一个准。” 扶苏和众姑娘们闻言都忍不住捂嘴偷笑起来。 参观完葡萄庄园,元照又指点扶苏,让她安排工人在几个位置各挖一个蓄水池,方便以后储水。 蓄水池上要覆盖上木板和枯草,不然以天门镇白天的温度,水池就算蓄满水,很快也会被蒸干。 “好了,你们忙你们的吧,我就不打扰了。”回到庄园门口后,元照对姑娘们说道。 这时扶苏突然提议道:“大老板,您要不要给庄园取个名字?” “名字?”元照闻言一愣,随即陷入了沉思,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确实该取个名字……” 一阵思索之后,元照开口道:“就叫异界山庄吧!” 就当纪念一下自己的来历吧! “异界山庄?” 众人齐齐一愣,不明白这个名字有什么含义。 “姐姐,这个名字有什么特别的吗?”阿青疑惑地问道,“好像不怎么好听。” 元照笑着回答:“随口取的,没什么特别的的。” “好吧。”阿青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这不像姐姐的风格啊! 总之葡萄庄园的名字就这么定了下来,随后元照带着阿青和采蘩回了家。 采蘩继续回到面馆去忙活,而元照和阿青则去看了一眼明叔。 明叔依旧处在昏迷之中,但身上被打理的干干净净,一看就知道被照顾的还不错,就是脸色非常苍白,身体也消瘦了不少。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里又不像元照前世那样治疗技术发达,植物人能输营养液。 明叔进食全靠灌流食。 阿青解释道:“明叔平时都是空空哥在照顾。” 元照闻言不由感到惊讶,没想到晓空空看着神经大条,竟这么会照顾人。 说曹操曹操到,正好这时候晓空空端着一盆水进了门,看样子应该是来帮明叔擦身体的。 看到元照姐妹在场,他立刻嬉皮笑脸地出声赶人,“姑娘们,出去了啊,哥哥我要开始脱衣服了!” “呸~不要脸!”阿青啐了晓空空一口,拉着元照快步跑了出去,惹得晓空空在屋里哈哈大笑。 出来之后,元照对阿青说道:“你自己去玩儿吧,姐姐有事要出去一趟,等回来有礼物送你。” 那朵雪莲她忘记送阿青了。 “真哒~”阿青眼睛一亮,顿时满脸期待地说道,“那姐姐快去,早去早回,我等你回来。” 叮嘱阿青几句之后,元照便带着天狱刀、两根雪蟒牙和归真拂尘去了铁匠铺。 远远看到老铁匠,元照便笑着朝他打招呼:“桂师傅,我来了!” 老铁匠本姓桂,名大川。 老铁匠无奈一笑:“刀又坏了?” 元照尴尬一笑,“是又坏了。” 老铁匠伸手道:“给我看看。” 元照上前将天狱刀递给老铁匠,只见刀身之上有一个非常明显的掌心,正是抱朴道人留下的。 老铁匠长叹一口气道:“不知道你又跟哪位高手打架了,连百炼刀都经受不住。” 可以想象战斗有多么凶险。 这样想着,他不由看了一眼元照,心里不禁感叹:元姑娘实力虽强,但日子过的也不容易啊。 “这次还是我来把关,你来锻造。”仔细检查了天狱刀的情况后,老铁匠说道。 他年纪大了,体力和精力都越来越差,打造百炼刀实在有些力不从心了。 “好!”元照点点头道,“其实今日我来找您,不仅仅是为了重铸天狱刀,还想请您帮我把这两把刀装上刀柄。” 说着她取出了雪萼母亲的那两根牙齿。 这两根虽然是牙齿,但形状和长刀几乎无异,有刀锋,有刀尖,还蕴含恐怖寒毒,只要安装上刀柄,绝对将会是神兵利器。 元照早就想好要把它们打造成兵刃。 老铁匠看到两根牙齿的瞬间,目光就被吸引了。 “好宝贝!好宝贝啊!”他忍不住上前,想要伸手抚摸,但还没碰到,就被上面散发的寒气给逼退。 好生厉害的神兵!老铁匠心里惊异。 只是很快他便面露愁容。 “安装刀柄问题不大,只是这样的好东西,想找到配得上它们的材料,难啊……” 元照闻言将归真拂尘取出,指着拂尘柄问道:“用它如何?” 这拂尘虽是兵器榜上的神兵,但却对她无用,与其留着落灰,还不如物尽其用。 老铁匠只是个普通铁匠,自然是不认得江湖兵器榜上赫赫有名的归真拂尘。 但他认得打造拂尘柄的材料。 “这是……沉海精金?” 他激动地一把抓住拂尘柄。 元照点头道:“正是!” 老铁匠爱不释手地轻抚着拂尘柄,“没想到老子我这辈子还能摸到如此稀世珍宝,真是不枉此生了。” 元照笑道:“一块铁而已,哪比得上人命。” 老铁匠瞪了元照一眼,“你懂什么呀!就是老头子十条命加一块也比不上你口中的这一块铁啊!” 元照不以为然。 老铁匠继续抚摸着拂尘柄道:“用它来打造刀柄,正正相配啊!” 不过他很快又眉头轻皱。 “可这点沉海精金,只够打造一把刀柄啊,另一把怎么办?” 老铁匠这么一说,元照不由头疼起来。 这时老铁匠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他深吸一口气之后对元照说道:“元姑娘,老头子有个不情之请,如果你能答应,另一把刀柄的材料,老头子愿双手奉上。”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元照闻言面露疑惑。 “桂师傅,您说,咱们都这么熟了,还那么客套做什么。” 老铁匠看了一眼自己几个正在火炉边敲敲打打,还一边傻乐呵的徒弟,随即长叹一口气道: “老头子我年纪大了,没几个年头可活了,可几个徒弟却一个都不争气。” 说着他又深深地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对未来的担忧。 “老头子活着的时候,在天门镇还有几分薄面,可老头子要是走了……他们几个该靠什么安身立命呢?” 元照闻言立刻明白了老铁匠的意思,“您是想要我庇护他们?” 老铁匠摇摇头说道:“不,不需要姑娘那么费心,等老头子不在了,你只需在他们遇到困难时,随手帮一把就行。 作为报酬,老头子不仅愿意奉上打造刀柄的材料,还愿意将这一身锻造的本领尽数传授与姑娘。 姑娘拥有一手特别的控火本领,如果愿意学习锻造技艺,将来定能登峰造极。 我这几个徒弟是不中用的,以后大概是帮不上姑娘什么忙了,如果姑娘自己能学会锻造,将来万事不必求人。” 老铁匠言辞恳切,话语间全是对徒弟们未来的担忧,舔犊之情,不由让元照感到动容。 她点头答应道:“好,如果将来叔叔们遇到困难,元照定不会袖手旁观。” 老铁匠闻言,原本愁苦的脸庞瞬间绽放出笑容。 “有姑娘这句话,老头子就放心了!姑娘请随我来!” 说着他转身朝着铁匠铺深处走去。 等进了屋子,他让元照在堂屋稍等,自己则来到了里屋供奉列祖列宗牌位的祠堂。 进入祠堂之后,老铁匠跪在祖宗牌位前郑重地拜了拜。 “不肖子孙桂大川给列祖列宗磕头了。” 拜完之后,他起身走到牌位后面挂着的族谱后面一阵摸索,不多时取出一个古朴的木盒。 “还请列祖列宗见谅……”拿着木盒再次对祖宗排位拜了拜之后,他转身来到堂屋。 “元姑娘,这是我家先祖无意中得到的一块重山精金,因无力锻造,故一直珍藏至今,从来不敢轻易示人,今日老头子就赠予你了!” 说着他打开木盒,只见里面正躺着一块不规则的黑金色金属,足足有人脑袋那么大。 这么大的重山精金,比归真拂尘上那块沉海精金都要贵重的多。 重山精金和沉海精金是同一级别的稀世奇珍。 元照郑重地接过木盒,“多谢桂师傅信任。” 老铁匠摆摆手道:“咱们开始锻造吧!” 随即两人重新回到铺子里,由老铁匠负责指导,元照亲手来锻造。 他们首先开始重铸天狱刀。 因为重山精金分量较多,用来锻造刀柄还能多出一点,于是在老铁匠的指点下,元照将多出的部分加入到了天狱刀里。 重山精金材质特殊,普通火焰根本没法融化它,这也是桂家先祖得到它之后一直珍藏着不用的缘故。 好在元照用灵气点燃的火焰可以。 只是元照和老铁匠都没想到,仅仅只是加入一点重山精金,天狱刀的锻造难度会呈几何式暴涨。 转眼时间几个时辰过去,天狱刀连个刀型都没能成。 老铁匠见此说道:“元姑娘,看来今日是完不成了,咱们明日再继续吧!” “好。”元照点头,她擦了擦额间的汗珠后说道,“今日多谢您了。” 和元照有了交易之后,老铁匠可以说是倾囊相授。 老铁匠笑呵呵地说道:“其实严格算起来,还是老头子占便宜了,你学了老头子我的手艺,也算是我的半个传人了。 将来我就是去了地下,见了桂家列祖列宗,他们说不定还得夸我呢!哈哈哈~~” 桂大川这辈子所有时间都奉献给锻造这门手艺,没娶亲,也没生儿育女,午夜梦回间,常常会觉得对不起桂家列祖列宗。 现如今他反倒看开了些,至少他把桂家的手艺传承出去了。 说不定,桂家的手艺还会在元照的手里发扬光大。 等到了那天,他也能含笑九泉了。 元照闻言竟真的拱手弯腰朝老铁匠拜了拜。“那从今日起,元照便称呼您一声桂师父了。” 称呼从桂师傅到桂师父,这其中的含义大不相同。 老铁匠闻言脸上立马露出惶恐之色,连忙上前扶起元照。 “姑娘言重了,快快起身,快快起身,老头子我何德何能。” 元照年纪虽小,但却已经声名远扬,在天门镇的名头更是响当当。 而他只是个普通老头子…… 元照一脸郑重道:“我既学了您的技艺,您便受得起这一拜。” “这……这……”老铁匠激动地都快手足无措了,他觉得自己此刻便是立刻死去,那也值当了,“好!好!好!那老头子就厚着脸皮受着了。” 拜完之后,元照说道:“那桂师父,今日我就先回去了,明日再来看您。” “哎~哎~好~” 老铁匠连连答应,直到元照走远了,他的脸上还挂着傻笑。 良久之后,他看了一眼几个正在打铁的傻徒弟,忍不住怒吼一声。 “都使点劲,没吃饭吗?看看人家元姑娘,你们不感到羞愧吗?” 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听到这话,一个个愁眉苦脸。 元姑娘是一般人吗?咱拿什么跟她比? 元照回到家时,阿青已经把饭菜摆好,正等着她回来呢! 姐妹俩和晓空空、胡大夫一起围坐在桌子前吃饭时,元照问道:“胡大夫,明叔的药做好了吗?” 胡大夫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说道:“哪儿那么容易,且需要些日子呢!” 他快速扒拉两口之后,就急匆匆跑去接着制药。 阿青见此也快速扒拉两口,然后追着胡大夫去了。 元照忍不住叫道:“你吃饱了没?” 阿青头也不回道:“吃饱啦!” 晓空空忍不住说道:“小老板都快成胡大夫的跟屁虫了。” 元照继续慢条斯理地吃着饭,“她喜欢就行。” (本章完) 第51章 刀成 药成 第51章 刀成 药成 吃完晚饭之后,晓空空闲着没事就出门去溜达了一圈。 而元照则趁着夜色来到了异界山庄里,给今天刚挖好的几个水池蓄满了水,这样明日就可以为刚种下的葡萄苗进行灌溉了。 做完这些,她回到房间里开始修炼,而老狼早就在房间里等着了。 元照盘腿坐在床上,老狼则默默趴在床下。 不知什么时候,雪萼悄然出现在了房间里,用细长的身躯缠绕住元照的腰,然后又惬意地将脑袋搭到元照的膝盖上。 忽然之间,老狼察觉到不对劲,它抬起头来看向元照,正好看到亲昵地缠绕着元照的雪萼。 它顿时就怒了。 我跟主人都没这么亲密过,你凭什么? 这样想着,它纵身一跃跳到床上,卧倒在元照身旁之后,抬起一只爪子轻轻一挑,雪萼的脑袋就顿时被挑到了一边。 被惊醒的雪萼一脸愤怒地瞪着老狼,随即松开了缠绕住元照的蛇身,扬起尾巴用力一抽,老狼顿时被狠狠抽了一个耳光。 ( ̄e(# ̄)~老狼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打我? (#`皿)你知道我对主人有多重要吗?你竟敢打我? ()雪萼朝老狼投去了一个挑衅的目光,打你又咋滴? 老狼正要扑过去咬雪萼,元照睁开眼说道:“你俩老实点啊,不然就都给我出去。” 一狼一蛇顿时缩了缩脑袋。 老狼默默跳下床,重新卧在床边。 雪萼也重新缠绕到元照腰上。 大概半夜的时候,阿青回来了。 “姐姐!”她轻声呼唤道。 元照睁开眼:“舍得回来了?” “嘿嘿~”阿青露出讨好的笑容,随即一脸期待地伸出双手,“姐姐,我的礼物呢?” 元照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指了指桌子上的包袱。 “喏,在那里!” 阿青立马迫不及待地跑过去,当打开包袱之后,看到了放在冰盒里的雪莲。 “是雪莲!”她不可置信地惊呼道,“姐姐,这真的是送给我的吗?” 元照道:“不然呢?我闲着没事逗你玩?” 从玉连山得到的另外两件宝物,朱睛冰蟾和千年雪参都被她放进了密室宝库里。 阿青激动捧着雪莲在屋里跳来跳去。 “我太喜欢这个礼物了!姐姐,我爱死你了!” 元照:“好啦,别贫嘴,赶紧来修炼,我不在家这些天懈怠了没?” 阿青小心翼翼地将雪莲收好,随即脱了鞋跳到床上。 元照抓住她的手一探,惊讶地发现阿青的内力增长的很快,都快突破至三流了。 “看来没偷懒,以后再接再厉。” “嘿嘿~~”得到姐姐夸奖,阿青高兴不已。 她能进步这么快,其实全靠自身努力。 姐姐不在家,她心里慌得很,因此除了偶尔缠着胡大夫学医术和研究人皮医经,其他大部分时间都用来修炼了。 阿青本身资质不错,颇有悟性,修炼的又是最顶级的功法,加上又足够刻苦,进步当然神速。 怀着激动的心情,阿青和姐姐一起进入了修炼状态,有姐姐在身边,她觉得修炼都更有劲了。 时间飞逝,转眼半个月的时间过去。 异界山庄的建造还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有元照凝聚那些蕴含灵气之水的浇灌,那些种下不久的葡萄苗已经开始抽芽,长势非常喜人。 同时,随着元照回来,面馆的生意重新变得火爆。 而元照也在尽力培养采蘩成为自己的帮手。 如果采蘩能够出师,那么将来哪怕她再有事需要出门,店里的生意也不会被耽误。 只是在将《左右穿手》传授给采蘩的时候,她发现想要彻底催动这门绝学,就必须配合内力使用。 想要练出内力,必须得有心法支持。 于是元照便一直在想怎么把念珠上记载的《般若心经》给读取出来。 这样,不仅采蘩可以学,其他姑娘们也可以学。 这世道女子生存不易,能让她们掌握保命的本事,那再好不过了。 只是怎么读取却成了困扰元照的难题。 这日,结束一天的面馆生意之后,元照再度来到了铁匠铺。 不多时,一声声沉闷的敲打声响起。 良久之后,元照手里那把刀彻底成型。 这便是重铸之后的天狱刀。 历经半个月,它终于重获新生。 和原来相比,新的天狱刀体型又变小了不少。 原来刀长一米六多,现在就只剩下一米五不到,刀身也更细长了些。 整把刀寒光四射,刀刃雪白,刀背呈黑金之色,上面缠绕着一条条由血煞之气凝结的,互相交缠的血色龙纹 乍一看上去,满满的压迫感。 不愧是掺了重山精金,刀的体型虽然变小了,但重量却丝毫没变轻,反而重了些许。 元照拔下自己的一根头发,对准刀刃轻轻一吹,头发接触到刀刃的瞬间,立刻就断成了两节。 吹毛断发! 看到这一幕,元照面露惊喜。 这时老铁匠抱着两柄短刀走了过来。 这两柄刀收纳在由兽皮制成的刀鞘中,一柄刀柄深蓝,柄尾状若双目紧闭的蛇头;一柄刀柄漆黑,柄尾形似怒目圆睁的蛇头。 这便是安装了刀柄的两把蛇牙刀。 刀柄由老铁匠指导,元照亲手打造,然后再由老铁匠亲自安装。 只听老铁匠满脸赞赏地看着元照手中的天狱刀说道:“此刀终于成了,掺杂了重山精金之后,再配合你那特殊的火焰,它也算得上是一把神兵了。” 元照挥舞了两下天狱刀,随即感激地对老铁匠说道:“桂师父,多亏了您的指导。” 老铁匠摇摇头道:“是你的悟性好。” 说着他把怀里的两把刀递向元照。 “这两把刀的刀柄也安装好了。” 元照随手一甩,将天狱刀精准插进靠在不远处的刀鞘之后,伸手将两把蛇牙刀接到手中。 她随手拔出其中一把,浓重的寒气扑面而来。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老铁匠问道:“你可想好给它们取什么名字了吗?” 元照心中早已有了主意,于是指着蓝色刀柄说道:“它叫天蛇刀。” 接着又指着黑色刀柄说道:“它叫玄蛇刀。” 老铁匠轻声念道:“天蛇刀……玄蛇刀……好名字!” 随即他笑道:“老头子我也算有幸见证了两把神兵的诞生,真是不枉此生啊!” 将三把刀都挂到腰间之后,元照向老铁匠提出了告辞。 “那桂师父,我就先回去了,明日再来看您。” 刀虽然已经锻造好了,但手艺还得继续学啊! “好好好。”老铁匠笑呵呵地答应,一路目送着元照离开。 元照刚走,他就扭头对着徒弟们怒吼。 “使劲,今儿又没吃饭?” 苦哈哈的徒弟们:感觉元姑娘跟着师父学手艺之后,他们的一天都变得漫长了。 元照回到家之后,看到阿青正在院子里晾晒药材。 说是药材,其实就是阿青平时里去沙漠里抓的一些沙蜥、沙蝎之类的,经过炮制之后,就成了药材。 自从跟着胡大夫学医之后,她就时常摆弄这些,现在院子里摆了不少用于晾晒药材的木架。 只是胡大夫只愿意传授她一些医术的皮毛,并不愿意传授更高深的知识。 为此,阿青还想过拜胡大夫为师,但胡大夫说他不收女弟子。 这可把阿青气坏了,扬言将来一定要成为比胡大夫更厉害的医者,让胡大夫后悔莫及。 胡大夫只是笑笑,没把阿青的话放在心上。 胡大夫不愿意收阿青,她就开始另想办法。 最近她往周家跑的很频繁,时不时就从周家带回几本书,元照看了都是些类型不同的医术。 周青不愿再接触医术,但却乐意把父亲收藏的医书借给阿青。 周家的医书上自然学不到什么高深的医术,但对现在的阿青来说已经足够了。 不过阿青主要研究的还是人皮医经,虽说上面记载的多是些旁门左道,但也有很多值得借鉴的东西。 “阿青,过来!”元照对着忙碌中的阿青招招手。 “姐姐,你回来啦!”阿青高兴地跑到元照身边。 元照将腰间的玄蛇刀取下递向她。 “这个给你。” “刀?”阿青惊喜道,“送给我的吗?” 元照点点头:“没错,虽然你刀法练的不咋样,但到底得有样武器防身。” 两把蛇牙刀,本来就有一把是替阿青准备的。 元照还打算等有机会了,替阿青寻一门灵动轻巧的刀法让她学,《狱门刀》实在不适合她。 “姐姐,你又笑话我!”阿青气愤道,“人家又不是没努力!” 说着阿青又爱不释手地抚摸着玄蛇刀,正欲拔出来,元照连忙出声阻止。 “这刀不要轻易出鞘,除非对手是你势必要杀之人。” 天蛇刀和玄蛇刀蕴含极其可怕的寒毒,绝顶高手之下,中之必死,区别就是内力越高深,压制寒毒的时间就越长。 以后元照遇到的不是必杀之人,是不会动用天蛇刀的。 “啊?那好吧。”阿青惺惺地收回了握住刀柄的手,然后将玄蛇刀挂到了腰间,时不时就看上一眼,一副喜爱的不行的样子。 就在元照嘱咐阿青使用玄蛇刀主意事项时,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大笑。 “好了!好了!终于好了!”只见胡大夫披头散发、手舞足蹈地从房间里跑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小瓷瓶。 元照闻言心中一动,难道是明叔的药好了? 还不等她上前询问,胡大夫就已经健步如飞地冲进了明叔和晓空空的房间。 等元照和阿青赶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胡大夫正将一颗指甲盖大小的白色药丸从瓷瓶里倒出,然后塞进了明叔的嘴巴里。 阿青问道:“胡大夫,刚刚那就是你用清净草给明叔制的药?” “没错。”胡大夫捋了捋自己脏兮兮的的胡子说道,“可费了老夫老大劲了,要不是看在你们让我亲眼见识到了清净草的份上,没个千儿八百两的,老夫非得赖在你们这儿不走了。” 他这话正合阿青心意,于是一脸期待地问道:“您真要赖在我家不走?” 胡大夫白了她一眼,“你想的美,病我已经给你们治好了,回头就让晓空空那小子送我回黑石城!” “哦~”阿青失落地应声。 唉~薅不到这老头羊毛了。 元照询问道:“胡大夫,明叔什么时候能醒?” 胡大夫回答道:“看情况吧,短则三五天,多则半个月。” “这样啊……”元照了然地点点头,随即对胡大夫说道,“这些天您辛苦了,快去洗漱洗漱,好好休息休息吧。” “行。”胡大夫点点头,“好些天没好好睡一觉了。” 说着他便出了房门。 在晓空空的服侍下,胡大夫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然后回房间倒头就睡。 “哎呀~我的苦日子终于熬到头啦!”晓空空一脸高兴地说道。 这段时间照顾朗明月,着实把他累的不轻。 元照笑道:“确实辛苦你了,给你涨零钱!” “真的?那说好了!”晓空空一听顿时浑身都是劲,“给我涨五文……”说着他张开了五根手指,然后又突然改变主意道,“不,得十文!” 元照点头道:“行,就十文。” 见元照答应的这么痛快,晓空空忍不嘀咕道:我是不是要少了? 算了,十文也不少了! 随即他嘚瑟地哼着小曲儿离开了。 阿青疑惑地看着晓空空的背影问道:“姐姐,空空哥真是名闻天下的神偷?我看着怎么不像呢?神偷不应该很有钱吗?他怎么因为几文钱就高兴成这样啊?” 元照心里也有点疑惑,是啊,江湖上被晓空空偷盗过的人家可不少,还大多数都是有钱人家,按理说他应该很有钱啊! “我也不知道。” 不过她打趣地看着阿青说道:“看来咱们阿青也是膨胀了,连十文钱都看不起了。” “姐姐~你又取笑我!我才没有呢!” 说着阿青就要去挠元照。 元照连忙笑着躲开。 胡大夫说到做到,隔天一大早,他就收拾了包袱要晓空空送他回黑石城。 晓空空在征求了元照的意见之后,只能无奈地答应。 (本章完) 上架感言 上架感言 今日上架 终于要上架了。 其实没什么好说的。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尤其是很多书友从我第一本书就一直跟过来,真的真的非常感谢。 上本书因为成绩不太好,所以切了,觉得很对不起喜欢那本书的书友, 这本书不管成绩怎样,作者都会坚持写下去的。 希望以后还能继续得到大家的支持。 感谢!(˙˙) (本章完) 第52章 授艺 苏醒 第52章 授艺 苏醒 晓空空送胡大夫离家之后,元照闲着没事,就回到房间取出了那条念珠,继续思考着怎么把《般若心经》给读取出来。 她盘腿坐到床上,拿起念珠仔细观察。 果然,结果还是一样,心法的总纲她都还没看完呢,立刻就感到头痛欲裂,两眼发。 然而就在她准备放弃之时,雪萼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身边,竖起了身子,将额头抵在了她的额头上。 刹那间,一股冰凉的感觉传来,元照瞬间觉得头晕眼的感觉消失了。 不敢有耽搁,她立刻继续往下看。 随着冰凉的感觉持续传来,元照虽然依旧能感到微微的眩晕感,但头晕眼和头痛欲裂的感觉却没再出现。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顺利记下了《般若心经》全篇。 重新睁开眼时,她还是感到微微有些眩晕,身体一阵摇晃后,右臂及时撑住床榻,这才没有摔倒下去。 她晃了晃脑袋,感激地朝着雪萼道谢。 “谢谢你了,雪萼,多亏有你在。” “嘶~嘶~”雪萼轻吐蛇信,用身体缠住了元照的腰,像平时一样,把脑袋搭在了元照的膝盖上。 元照笑了笑,随即闭上双眼开始打坐调息,等所有不适感都消失,她才重新睁开双眼。 而此时雪萼已经离开。 元照起身来到屋外,见阿青正在院子里练功,就没出声打扰她,随即转身去了异界山庄。 山庄里依旧忙的热火朝天,和元照刚回来时情况不同。 现在山庄的围墙已经建起大半,刚建好不久的房子也整整齐齐地排列着。 原本搬走那几家留下的屋子成了山庄的大门处的门房,同时一座拱形的山庄大门被建了起来。 大门的正上方挂着一块木板雕刻的简易牌匾,上书“异界山庄”四个大字。 当然,天门镇条件有限,环境也特殊,因此异界山庄虽有山庄之名,但总体形象十分朴素,反而更像是乡下的村庄。 元照走进山庄的时候,忙碌的工人们纷纷停下手里的工作向她问好。 这些人都是天门镇最普通的人家出身,生存非常不易,难得有份活计能干,因此对元照非常感激。 不一会儿元照便找到了正带着姐妹们干活的扶苏。 她们正在从蓄水池里打水,然后担着水桶去给葡萄苗浇水。 远远看到元照,扶苏立马停下手里的工作,一路小跑着过来。 “大老板,您怎么来了?” 因为在干活,她的额头满是汗珠。 作为曾经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这些体力活对她来说并不轻松。 即便是身处沙匪老巢那几年,她也没干过什么体力活。 元照道:“有点事找你商量,咱们进屋说吧。” “是。” 随即两人进了屋。 山庄的房子虽然已经建好了大部分,但里面基本都空空如也,只有现在元照她们进的这间里摆上了桌椅板凳,平时被扶苏她们用作议事开会的场所。 “坐吧。” 坐下之后,元照示意扶苏也坐下。 “是!”扶苏顺从地坐到了元照下首。 接着元照开口道:“我来是想问问你,扶苏,你想过要习武吗?” 听到这话,扶苏一下子就愣住了,等反应过来,她抑制不住心中的惊喜,用充满期待的语气问道: “大老板,您的意思是……愿意教我习武吗?” 元照点点头道:“没错,只要你想学,我就教你。” 扑通~~ 听到这话,扶苏二话不说就跪在了元照跟前,并且不住地朝元照磕头。 “多谢大老板,扶苏愿意!扶苏愿意!” 武功绝学,放在任何人那里都是不传之秘,她完全没想过大老板竟然愿意教她。 之前每次看到小老板练功,她心里都会忍不住涌出一股羡慕之情。 武学,那是足以当作立身之本的。 她从前的家里虽然有钱,但也是没什么途径习武的。 她父亲虽然了重金请武师回家教导弟弟们习武,但那些武师要么只是招摇撞骗之辈,要么就只愿意教些粗浅的皮毛功夫。 而她们这些女孩子,更是连学习皮毛的机会都没有。 她们要学的永远只有规矩礼仪,被教导的是在人前要端庄贤淑。 见扶苏一个劲地磕头,脑门都磕红了,元照连忙将她扶起来。 “我不是都说了嘛,不要动不动就跪,咱们这儿没那个规矩。” 扶苏红着眼眶说道:“我……我就是太激动了。” 元照笑道:“你既然跟了我,我自然希望你能有自保之力,而不是仅仅只当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女子当自强! 不仅是你,其他姑娘们也是。 待会儿你去问问姑娘们,只要愿意习武的,都可以跟着一起学。” 扶苏闻言心中大喜,当即又要给元照跪下磕头,幸好元照及时拉住了她。 扶苏神色郑重地说道:“我代各位姐妹们多谢大老板授艺之恩,大老板的恩情,我等没齿难忘,唯愿此生能誓死追随大老板,永不背弃。” 元照摆摆手道:“好了,你现在就去问问姐妹们,然后将愿意习武的姑娘们都带过来。” “是,我这就去。”说着扶苏便脚步轻快地小跑出了屋子。 不一会儿,36个姐妹便齐齐来到元照面前,一进门,她们就要跪下给元照磕头。 “停!好了,别总来这一套。”元照连忙出声阻止。 跪到一半的姑娘们闻言只好纷纷起身。 “我们只是太激动了。”其中一个姑娘忍不住开口道。 元照记得她的名字叫作燕燕,是36位姑娘里性格最活泼的一个。 “大老板,你给了我们安身立命之所,又愿意教导我们习武,对我们来说,简直就是再生父母,给您磕几个头也是理所应当。” 其他姑娘们纷纷点头赞同燕燕的话。 不过有两个姑娘例外,她俩只静静地站在队伍的最末,手牵着手,一言不发,脸上也没有丝毫表情,仿佛如同木偶一般。 她们名字一个叫攸宁,一个叫攸乐,是一对双胞胎,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反正元照是分不清她们谁是谁。 不过扶苏可以。 她俩所有姑娘里年纪最小的,所以平时大家都非常照顾她们。 据扶苏所说,姐妹俩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当初被沙龙帮掳走时受到了刺激,因此陷入了自我封闭的状态。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不过姐妹俩很乖巧,平时能自己照顾自己,也能独立干活,不需要麻烦大家,就是不会说话,也不会和别人交流。 见姐妹俩安安静静、一声不吭,元照不由多看了她们一眼,随即她从怀里取出一本小册子递给扶苏。 “这上面记录了一门心法和两门绝学,扶苏,你先带着大家把它们背熟,然后将册子销毁。” 册子上记录的是元照默写下来的《般若心经》、《左右穿手》和《须弥游踪步》。 “是!”扶苏颤抖着双手接过册子,小心翼翼的仿佛这是什么细碎之物。 元照道:“你们先好好研究秘籍,等过些日子明叔醒了,我让他指点你们修炼。只是习武是件辛苦的事,你们既然做了选择,那我便希望你们能够坚持下去,不要半途而废。” 以后明叔就担任指导姑娘们修炼的教官吧! “多谢大老板,我们不怕苦,也不怕累!” 姑娘们一个个激动地喜不自胜。 交代完一切,元照便起身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忙吧。” 不过在走到屋外的时候,看到屋子不远处一块空地时,她突然停下脚步,然后对着正走出门的扶苏说道: “在那儿修个练功场吧,方便之后各位姐姐们习武!” 扶苏点头道:“是,我知道。” 等元照走后,姑娘们立刻迫不及待地凑到扶苏跟前,央求扶苏把册子上的内容念给她们听。 时间转眼又过了数日。 这天元照正带着采蘩在面馆里忙活,突然之间,晓空空一脸激动地冲进来。 “大老板!出大事了!出大事啦!” 元照疑惑地放下自己甩到一半的拉面。 “出什么事了?” “你快跟我来!”他上前拉住元照就往外走。 “你说说发生什么事了呀!” “你跟我走就知道了。” 无奈之下,元照只得嘱咐采蘩道:“采蘩,你先应付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哎~知道了,大老板!”采蘩应声道。 元照被晓空空一路拉着来到了他和朗明月房间的门口。 刚一靠近,元照就发现了不对劲,她能清晰地感知到,周围的气流正化作漩涡朝着房间里汇聚而去。 当她看向屋内时,发现原本躺在床上的朗明月不知何时已经坐了起来。 只见他双腿盘膝,双目紧闭,周身气流涌动,浑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势。 “明叔……这是要突破了?”元照惊喜地说道。 “那可不,他吃的那颗药可是用七八百年的清净草所制,功效可不仅仅只是治疗心神之伤,他能突破再正常不过了。” 晓空空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羡慕。 “他这伤受的值啊……” 元照闻言给了他一巴掌,“少在这儿给我胡说!你知道我为了找清净草受了多少罪吗?就知道说风凉话。” 要不是有雪萼相助,说不定她就死在抱朴道人手里了。 晓空空立刻往自己嘴巴上拍了两下。 “是我嘴欠。” 大概一炷香时间之后,朗明月浑身的气势达到顶峰,他周身涌动的气流越发激烈,屋里一些轻巧的物件都在气流的影响下哗哗作响。 忽然之间,只听得朗明月大喝一声,他浑身骨骼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他的突破终于结束。 他顺利地从二品突破到了一品。 只见他缓缓睁开双眼,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元照。 元照正满面笑容地朝他道贺。 “恭喜,明叔,不仅伤势痊愈,还突破到了一品。” 朗明月二话不说,从床上跳下之后,赤着脚就来到元照跟前跪下。 “照姑娘大恩,朗某没齿难忘!请受朗某三拜!” 说着他便朝着元照拜可三拜。 元照连忙将他扶起来,“怎么动不动就是又跪又拜的,明叔,您的伤势才刚痊愈,不必行此大礼。” 朗明月感慨着说道:“若是没有姑娘出手相助,朗某这条命早就魂归黄泉了……” 元照笑道:“那今后你可得好好珍惜你这条命,没我的允许,你可不能再那般胡来了。” “是,朗某今后定以姑娘马首是瞻,唯命是从。”朗明月一脸郑重地说道。 元照笑道:“我正好有件事要麻烦明叔你!” 朗明月道:“姑娘请说。” “事情是这样的……” 元照便把36位姑娘要习武的事告诉了他,希望他担任姑娘们的教习。 朗明月听完后毫不犹豫地答应道:“照姑娘请放心,这事包在朗某身上。” 随后元照便带着朗明月去和姑娘们见了一面。 从今日之后,异界山庄开始正式走向正轨。 每天清晨,姑娘们起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朗明月的带领下,在练功场上练功,然后一起吃早饭,再然后一起工作。 元照每天都能看到姑娘们的脸上带着热情和自信的笑容。 除了照顾葡萄园的葡萄苗,她们还接手了打理菜园子的工作,每天家里和面馆要用到的蔬菜,都有姑娘们负责采摘。 除此之外,庄园里还建了马厩和鸡棚,家里的马匹和原来养的鸡也都被迁到了山庄里,由姑娘们负责照顾。 这些姑娘本就是穷苦人家出身,干起这些活来得心应手。 在扶苏的管理下,家里和山庄被打理的井井有条。 因为扶苏太能干了,于是元照便把家里家里的财务工作托付给了她,以后山庄和家里的银钱支出,全都需要她过目。 当然了,扶苏只管账,不管钱,财政大权还是在元照手里。 有了姑娘们的帮忙,阿青就彻底闲下来了,于是她便将更多的时间在了研究医术上。 元照依旧每日在面馆工作,采蘩在她的教导下,业务渐渐熟练了起来。 这天下午店里生意不太忙,于是元照便在院子里逗了一会儿老狼。 这时韩龙快步走进了院里。 (本章完) 第53章 爱好奇特的阿青 第53章 爱好奇特的阿青 “元姑娘!” 一进门,他就笑呵呵地和元照打招呼。 “是韩前辈啊。”元照打趣道,“你可是有段时间没来照顾我们面馆生意了,我们家的惊鸿翡翠面吃腻了?” 韩龙赶紧否认道:“哪能啊,那可是我的最爱,最近不是出任务去了嘛,一直没在天门镇。” 晓月楼只是个规模不大的小型追风楼,挂名在他们这儿的追风使不多,因此楼主时常要亲自出任务。 一般追风楼的情况,除非是自己培养起来的追风使,大多数追风使和追风楼之间都属于合作关系。 追风楼负责给追风使提供任务情报和善后服务,而追风使则只要专注于任务就行,一般任务所得按照挂靠之前商量好的分成比例进行分成。 像晓月楼这种情况,和挂靠追风使的分成比例一般是三七,晓月楼三,挂靠追风使七。 而那些大型追风楼因为掌握着更多的情报资源,更多的任务线索,和挂靠追风使的分成比例有时能到四六甚至五五。 不仅韩龙,就连韩让元照最近也很少见到。 为了积攒经验,最近他也一直在外执行任务。 元照问道:“那前辈今日怎么有时间来我这儿了?” 韩龙笑道:“这不找你来有正事嘛。” 元照不由面露惊讶道:“您能有什么正事找我?我一个开面馆的,跟追风楼的生意八竿子打不着吧?” 韩龙道:“打得着,打得着,你先听我说嘛。” 元照:“那你说。” 韩龙说道:“上次咱们从玉连山回来的路上,你不是给咱们吃了一种叫挂面的面条嘛,我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想过把这面当作一门生意来做。 你知道的,我们这些做追风使的,常年在外走南闯北的,其中最为烦恼的一件事之一就是食物的保存问题。 有时我们行至荒郊野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想吃口热乎的可不容易。 元姑娘你那挂面易保存,方便携带,还美味,只要有口锅,再找个有水源的地方,不管我们走到哪儿,都能吃上美味的面汤,想想就让人忍不住流口水啊!” 听着韩龙的话,元照陷入了沉思。 确实大有搞头啊! 搞得好,说不定比她的面馆还挣钱呢! 韩龙继续说道:“元姑娘,你想想,咱们天门镇最多的是什么?来往的镖师、行商和追风使啊! 只要你做这门生意,绝对不愁卖的! 其实前不久我遇着了俟斤会长,他也对你的挂面记忆犹新,还说如果你愿意做这门生意,他一定第一个上门!” 柏誉商会常年有商队来往于大梁、大萧和天门镇之间,对这种便于保存的食物自然有极大的需求。 思虑良久之后,元照对韩龙说道:“韩前辈,你且让我考虑考虑,如果我真有做这门生意的打算,会通知你的。” “好好好!”韩龙高兴地说道,“一定要通知我啊!” 说完这件事之后,韩龙并未离开。 元照疑惑地问道:“韩前辈,还有别的事。” 韩龙神秘兮兮地说道:“确实还有点别的事,元姑娘,你知道玉连山宝藏的事最后怎样了吗?” 元照被勾起了一丝兴趣,“怎么样了?” 韩龙低声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 ()听到这话,元照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不知道还说个啥,逗人玩儿?八卦之心都被勾起来了,结果你就给我来一句不知道? 韩龙心虚一笑道:“就是不知道这事才处处透露着奇怪呢! 你想啊,据传闻,去参与夺宝的高手大多都平安回来了,可他们对夺宝过程中所发生的一切都绝口不提。 既不说宝藏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也不说宝藏最终到底落入谁手。 你说这还不诡异吗?” 听到这话,元照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既然去的人都回来了,那就不可能一点儿消息都传不出来。 但现在情况就是如此。 韩龙继续小声说道:“你知道吗?据说连百晓门都放出了消息,说他们并不知晓宝藏争夺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元照道:“看来这里面确实有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 韩龙脸上露出一阵后怕的表情道:“幸亏当时我们夫妻听了姑娘你的劝,不然恐怕也要被卷入到那不为人知秘密中去,那就太可怕了。” 知道的秘密越多,死的就越快!这是江湖上人人都懂得的道理。 元照长叹一口气道:“好了,不说这个了,反正和咱没关系。” 就是她现在有点疑惑,给她传信,让她不要参与夺宝的人到底是谁…… 难道和原身有关系? 那ta为何不现身相见? “也对。”韩龙点点头,接着他又再次神秘兮兮地对元照说道,“元姑娘,还有件跟你有关的事,你要不要听听?” “和我有关?”元照好奇地问道,“什么事?” “你知道江湖上现在都怎么称呼你吗?” “还能怎么称呼,不就是天狱刀嘛。” 元照撇撇嘴,说实话,她不大喜欢这个称呼,有点难听。 这名字叫她的刀行,叫她自己…… (`^)哼~~ “不不不~~”韩龙笑着摇头,“可不只是天狱刀……” “不是天狱刀?”元照愣住了,“那还有什么?” 韩龙故作高深道:“还不知道吧?你在玉连山率群狼一刀斩杀阿力泰的事迹已经传开了,现在江湖上都叫你御狼女。” “什么玩意儿?御狼女?”这又是什么狗屁称号。 元照都快被气死了,这都是谁起的啊!就不能起个好听点儿的! 韩龙一脸感叹地说道:“元姑娘,你现在的名气可不仅仅局限在这边境之地喽,大萧和大梁两国都已传遍了你的事迹。” 他看向元照的目光满是钦佩。 元姑娘才刚刚15岁啊,这要是他闺女,他半夜都能笑醒。 元照长叹一口气道:“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我斩杀阿力泰的事迹被传开,难保大萧那边不派人来找我麻烦。” 韩龙一听也不由皱起了眉头,“这确实是件麻烦事,那阿力泰先不说,就说那红云郡主,她父亲可是大萧超一品高手安西王拓拔尚。” 见元照眉头紧锁,韩龙安慰她道:“其实咱们也用不着杞人忧天。 那安西王子女众多,红云郡主不过是其中非常不起眼的一个,不然玉连山夺宝这么危险的事哪会让她去。 安西王可能连她叫什么都记不住,不一定会愿意为这女儿出头。 再说了,超一品高手想出手也不是那么随意的事,安西王要是敢有所行动,那么大梁不会坐视不管的。” 元照点点头,只能把这件事放到一边。 又和元照闲聊一会儿之后,韩龙便告辞离开了。 临走之前,他对元照千叮咛万嘱咐。 “元姑娘,要是你做了挂面,记得一定要通知我啊!” “放心吧,忘不了。” 韩龙走后,元照开始认真思考该不该做挂面这门生意。 她越想越觉得这门生意确实有搞头。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想要做出好吃的拉面,那就必须要有独到的手法。 等过段时间再说吧,等姑娘们把《左右穿手》练熟了再来考虑这个问题,不然光靠她一个人,才能生产多少挂面来? 把这个问题放一边儿,元照在院里瞅了一圈,发现竟没看到阿青。 于是她低头问老狼道:“你看到阿青了没?” “嗷呜~”老狼摇摇头表示没看到。 “奇怪,这丫头跑哪去了……” 她一边嘀咕一边走到院门口寻找,随即便看到阿青被对门罗大叔笑着送出了门。 “姐姐!”看到元照后,她立马从罗大叔家门口一路飞奔到元照身边。 等她到了跟前,元照疑惑地问道:“你到罗大叔家干嘛去了?” 阿青扭捏道:“我说了你可不能生气哦~” 元照:“你先说。” 阿青小声道:“我给严奶奶看病去了。” 严奶奶就是罗大叔和二柱叔的母亲,因为身体不好,常年卧病在床。 兄弟俩赚点钱,全都在了母亲的药上,所以到现在也没成家。 以前周老大夫还在时,都是周老大夫帮着调理。 现在周老夫不在了,严奶奶就只能硬熬着。 元照戳了戳她的脑门道:“你才几斤几两,就敢上门给人治病,万一治坏了怎么办?” 阿青捂着脑门道:“才不会呢!严奶奶都快不行了,大柱叔和二柱叔都说让我尽管治,死马当活马医,情况不可能再坏了。 再说了……我看病还不要钱呢……” 元照闻言深深地叹了口气。 “罗大叔和二柱叔还真敢信你……” 不过罗家兄弟恐怕也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自从周老大夫去世后,附近街坊邻居生病受伤就只能自己硬抗,扛不住就听天由命。 她拍拍阿青肩膀道:“那你就好好治。” 如果阿青能学有所成也是件好事。 “嗯~”阿青用力地点点头。 这时元照突然注意到阿青的腰间挂着一个小瓷罐,于是疑惑地问道:“你那里面装的是什么?” 阿青闻言猛的用双手捂住小瓷罐,“没……没什么,姐姐,咱们进屋吧。” 有猫腻! 元照伸出手道:“给我看看!” 阿青摇头:“姐姐,还是不要了吧,会把你吓着的!” “不听姐姐话了是吧?”元照板着脸道,“我还不信了,有什么能吓到我!” “好吧……”阿青犹犹豫豫地解开系在腰间的绳子,随即把小瓷罐递给了元照,“给你!” 元照接过小瓷罐打开一看,还真被吓到了。 不,准确来说,是被恶心到了。 因为小瓷罐里装的是七八条正缓慢蠕动的水蛭。 这些水蛭颜色各异,有青的、黑的、黄的、黑的、白的…… 元照差点就把瓷罐扔了出去,阿青眼疾手快,及时把瓷罐抢了回去,还忍不住嘀咕道: “说了会吓着你的。” 元照深吸一口气后问道:“哪来的?” 天门镇水都没多少,自然不可能有水蛭存在。 阿青小声回答道:“是巴哈尔叔叔帮我弄的。” 元照皱眉问道:“这也是你学医要用到的?” “嗯呐~”阿青点头,“姐姐,你可别小看它们,它们可有用了!” “行行行,我知道了。”元照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你喜欢就养,只是别拿到我面前晃。” “谢谢姐姐,我就知道姐姐最疼我了!” 阿青高兴地就要来抱元照,却被元照伸手阻止。 “别过来,现在你一过来,我就能想起来那恶心玩意儿。” 阿青生气的直跺脚。 “姐姐,你太过分了,等将来你就知道它们有多可爱了。” 元照道:“过分的是你,好好的小姑娘家家的,喜欢什么不好,喜欢水蛭!” 阿青噘着嘴道:“谁规定姑娘家不能喜欢水蛭的,我想喜欢什么就喜欢什么……” “行行行,你都有理!”元照面露无奈。 这时阿青突然激动地说道:“姐姐,咱们去看看冰蚕孵化了没吧?” 元照点点头,前几天她就发现冰蚕似乎有了孵化的迹象。 说着姐妹俩便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姐姐,等冰蚕孵化了,能不能送一只给我?”阿青一边走一边问道。 元照:“水蛭还不够你玩的?” “才不是玩,我有大用的!”阿青反驳。 “行吧,给你!”元照答应道,一只冰蚕而已。 “好耶!我就知道姐姐疼我!”说着阿青又要往元照怀里扑。 元照赶忙用手指头戳着她脑门不让她靠近。 等进了密室之后,元照先是和在柱子上睡觉的雪萼打了声招呼,随即和阿青一起检查起了冰蚕卵的情况。 “还没孵化呀……” 阿青有些失落地说道。 元照道:“急什么,早晚会孵化的。” 随着吸收的寒气越来越多,现在冰蚕卵的外壳已经越来越透明,隐隐已经能透过卵壳看到里面轻轻摆动身躯的幼蚕,孵化出来不过是时间问题。 就在这时,耳尖的元照似乎听到了细微的咔咔声。 她顺着声音寻去,随即便看到,隐藏在枯草堆里的一颗蚕卵上出现了一道道裂缝。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条又白又胖的蚕宝宝从里面钻了出来。 阿青这时也凑了过来,当看到刚出生的蚕宝宝之后,她惊喜地低呼道:“姐姐,出生了!” (本章完) 第54章 拓展生意 第54章 拓展生意 蚕宝宝出生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大口大口地将孕育自己的卵壳一点一点吃掉。 这卵壳蕴含着精纯的寒气,吃下它,能够让蚕宝宝快速发育,成长到足够独立吸食空气中寒气的地步。 几乎没一会儿,蚕宝宝就把所有卵壳啃食了个精光,同时也开始精力十足地进行第一次世界探索,在枯草上爬来爬去。 见阿青一脸激动地看着这只蚕宝宝,元照笑着说道:“你不是想要一只蚕宝宝吗?这只就送给你了。” “谢谢姐姐!”阿青欣喜地说道。 只见她从地上的枯草堆里挑出几根,不一会儿便编出了一个小小的草笼子。 元照惊讶道:“你从哪儿学的这个?” 阿青笑嘻嘻地说道:“大柱叔教我的。” 说着她把那只蚕宝宝放进了草笼子里。 元照见此说道:“你小心别把它给养死了。” “才不会呢!”阿青提着草笼子,像是看珍稀的宝贝一样看着在里面爬来爬去的蚕宝宝。 随着第一只蚕宝宝出生,不多久其他蚕宝宝也都陆陆续续出生。 当然,孵化率并不是百分之百,有少量早就已经胎死卵中,永远都无法出生了。 蚕宝宝们出生之后,就顺着原本覆盖虫卵的枯草爬来爬去,不停地吸食着弥漫在空气中的寒气。 因为雪魄珠的缘故,这间密室已经成为一间寒室,不仅墙壁上结满了冰霜,空气中也弥漫着丝丝缕缕的白色寒雾。 在阿青逗弄蚕宝宝的时候,元照突然注意到她的袖口上绣着精美的纹,于是好奇地问道:“你袖子上的刺绣是谁给你绣的?” 阿青回答道:“是扶苏姐姐啊!” 元照闻言心中一动。 她手里还有一团九转寒蚕丝和一团望月蛛丝,要不把它们交给扶苏,让扶苏制成衣裳? 九转寒蚕丝和望月蛛丝都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之物,如果制成衣物穿在身上,那必定是一种很好的防具。 说干就干。 从密室出来之后,元照便带上望月蛛丝和九转寒蚕丝找到了扶苏。 “扶苏,你看看能不能用这两团丝线制一件衣物。” 本来一团九转寒蚕丝数量是有点少的,但如果再加上一团望月蛛丝,那么元照觉得应该差不多了。 扶苏伸手摸了摸望月蛛丝,立马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好柔顺丝滑的丝线!” 她从来没见过如此上等的丝线。 “大老板放心,包在我身上!” 元照提醒道:“这两种丝线既没法用刀割断,也没法用剪刀剪断,这样你还有办法制成衣物吗?” 扶苏闻言一愣,随即低头沉思起来,“这样确实有点麻烦,我想想办法吧……” 元照点点头:“行,那就交给你了。” 这时扶苏又说道:“大老板,想要用这些丝线制衣,首先得将它们纺织成布,所以我还需要一台纺织机。” 元照爽快答应道:“没问题,我去给你弄!” 和扶苏分开之后,元照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见一见俟斤浩然。 于是她一边往门外走,一边朝院里喊了一声:“老狼,我要出门一趟,你要不要一起。” “嗷呜~”正在院里打盹的老狼嗷呜一声就爬了起来。 柏誉商会是天门镇最有钱的势力,他们的房子自然也是全镇最气派的,所以元照虽然是第一次来,但却很快找到了地方。 当一人一狼出现在商会大门口时,差点儿没把门口的两个守卫吓尿。 实在是老狼长得有点过于吓人了。 也不知是不是彻底吸收了那株灵芝的缘故,老狼最近不仅实力又提高了一些,长相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它的体型在短短一段时间内连续变高变壮,现在已经差不多相当一匹马那么高,比马长得还壮。 同时它体表原本仅剩的那点灰白色毛发也彻底退去,彻底成了一只黑狼,全身上下再找不到一点儿杂色。 就它这形象,什么都不做,就往那儿一站,普通人都得吓得半死。 只见两名守卫拔出腰间的刀,对准老狼和元照颤颤巍巍地质问道:“什……什么人?来……来此……有……有何贵干?” 敢用刀对着老子?你大胆! 老狼当即就要咆哮,但却被元照一个眼神阻止。 你欺负人家打工人干嘛?人家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 元照上前拱拱手道:“劳烦通报一声,就说赵家面馆的元照求见俟斤会长。” 元照?两个守卫彼此对视一眼,立马猜到眼前之人身份。 天狱刀元照他们虽没见过,但却早就如雷贯耳。 “姑娘稍等,小的这就去通报。”其中一个守卫说了一声之后,脚步飞快地跑进了院里。 不到两三分钟,俟斤浩然便脚步匆匆地走了出来,只见他满脸堆笑道:“这是哪阵子风把咱们元大姑娘给吹来了?我就说今儿枝头的喜鹊怎么喳喳叫呢,原来是贵客要临门。” 元照被俟斤浩然逗的噗嗤一笑,“俟斤会长,咱们天门镇可没喜鹊。” 俟斤会长睁着眼睛说瞎话,“怎么会没有?我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 不说这个了,元姑娘快随我进屋,你一到这儿啊,我感觉我这小破屋都亮堂了。” 元照心里吐槽,你这叫小破屋,那我家叫什么?草棚子? 在俟斤浩然的热情邀请下,元照进了柏誉商会。 一进院子,元照就看到不远处的练功场上,俟斤浩然的四个随从正在练功。 以前元照没见识,不知道这四人名号,后来才从韩龙口中得知,原来这四人在江湖上也颇有名声。 这四人平时一直蒙着脸,所以元照先前才没发现,其实他们是四胞胎,长得几乎是一模一样。 他们同学一种心法,同练一种绝学,彼此心有灵犀,虽都只是二品,但联起手来,却有硬抗一品的实力,江湖人称平江四鬼。 平江是他们的出生地。 传闻他们的母亲生他们时难产去世,他们是自己生生从母亲肚子里爬出来的,因此小时候被族人视作灾星,过得很是凄苦。 察觉到元照的视线,四人停下练功的动作,远远朝元照抱了抱拳。 元照也抱了抱拳回应。 俟斤浩然笑呵呵地说道:“他们平时就这样,一有时间就练功,一刻也闲不住。” 元照笑道:“勤奋是好事,但也要注意劳逸结合。” “谁说不是呢……”俟斤浩然无奈地摇摇头。 进屋之后,俟斤浩然热情地邀请元照坐下,然后又让人给她泡茶。 “元姑娘快尝尝,这是上等的云雾茶,可是我的珍藏,也就是你,换作旁人我可不会拿出来。” 元照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霎时间,唇齿留香,入口回甘。 “好茶!”她不禁惊叹道,“俟斤会长可真是会享受生活呀!” “哈哈哈~~”俟斤浩然开怀大笑,“有点小钱,不享受生活那还赚钱作甚。” 元照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对了,今日我来是有事跟俟斤会长相商。”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俟斤浩然道:“元姑娘请说。” 元照道:“今日韩龙前辈来寻我……” 元照将自己打算做挂面生意的事告诉了俟斤浩然。 但想要大批量生产挂面,那就必须有足够的面粉。 天门镇不产粮食,粮店里虽有面粉卖,但如果你想要大批量购买,人家卖不卖先不说,人家首先得有啊。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元照觉得还是找柏誉商会帮忙比较合适。 “原来是这事啊!”听完元照的话,俟斤浩然激动地说道,“元姑娘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那就多谢俟斤会长了。”元照拱手道谢。 这时俟斤浩然也说道:“不过元姑娘,我帮了你,你是不是也给我点甜头尝尝?” “俟斤会长想要什么甜头?”元照问道。 俟斤浩然道:“你们生产的挂面销售权交由我柏誉商会如何?” 他吃过元照家的面条,自然知晓其中的与众不同,也知道制作面条的手法独特,这是别人的面条所不具备的。 这门生意,绝对有的赚! 事实上元照家的面条好吃不仅仅在于独道的手法,也在于和面时用的水独一无二。 “行,成交!”元照略一思考便答应了下来,有柏誉商会帮忙,可以省去她很多麻烦。 “对了,还有件事想麻烦俟斤会长。” 俟斤浩然:“元姑娘客气了,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有事但说无妨。” 元照:“我想要弄一批织布机,不知道俟斤会长有没有办法?” 元照想到,不仅扶苏用九转寒蚕丝和望月蛛丝织布需要织布机,将来她的冰蚕吐丝结茧了,也一样需要织布机。 所以她才特意找俟斤浩然帮忙,不然仅仅只是一台织布机,完全用不着麻烦别人。 俟斤浩然:“小事,姑娘稍等几日,回头我就派人弄一批给你送去。” 柏誉商会的生意遍布各行各业,自然也有涉猎纺织业,一批织布机而已,对俟斤浩然来说不过是小事。 元照感激地说道:“那就有劳俟斤会长了。” 俟斤浩然故作生气道:“瞧~元姑娘又跟我客气上了。” 随后元照又和俟斤浩然聊了几句后,便告辞离开了。 从柏誉商会回家的路上,元照一路低头思考着。 老狼不解地看着主人,不明白怎么才一会儿,主人又苦恼上了。 “嗷呜~”它用脑袋拱了拱元照。 元照拍拍它的脑袋道:“别闹,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她在思考家里如果做了挂面的生意,那山庄里的事务该怎么办。 挂面普通人是没法做的,只能由扶苏她们负责,可扶苏她们又没有分身术,哪能兼顾挂面和山庄的事务。 “嗷呜~嗷呜~” 老狼还在不停地拱着元照,元照板着脸说道:“你再这样我可生气了啊!” 她的话刚说完,突然注意到了坐在家门口陪女儿读书的蒋夫人(周青的妻子)。 她一拍脑袋恍然大悟。 人手不够那就再雇呗,挂面生意普通人做不了,又不是山庄的活计普通人也干不了! 想到这里,她脚步匆匆地朝家里走去。 赶紧去和扶苏商量商量。 回到家之后,元照看到朗明月正好从隔壁回来。 姑娘们居住的院子和元照她们居住的院子早就被打通了,并且那边的后门还直通异界山庄的大门。 显然朗明月刚从山庄那边回来。 “明叔~”元照叫了他一声。 “照姑娘。”朗明月猛然回神,这才发现元照在不远处。 元照疑惑地问道:“明叔,怎么了?感觉你有点心不在焉啊。” 朗明月笑道:“就是有点感叹,人与人之间,果然有差距啊!” 元照疑惑道:“此话怎样?” 朗明月问道:“36位姑娘里不是有一对叫攸宁和攸乐的双胞胎嘛。” 元照点点头道:“是,她们有什么问题吗?” 朗明月摇摇头道:“照姑娘你恐怕是捡到宝了。” 捡到宝?元照一愣,她刚刚还以为双胞胎内心封闭,朗明月觉得不好教呢。 “这又怎么说?” 朗明月解释道:“这两个小姑娘虽内心封闭,但却正好契合了佛门心境,内心纯净无垢,修炼起《般若心经》来有如神助,进步之快,令人瞠目。 所以我才感叹。” “竟还有这事?”元照惊愕。 这对原来来说是好事,但对攸宁和攸乐来说是不是好事,那就难说了。 正常的人格和卓越的天赋。 一般人都会选前者吧! 和明叔聊了几句之后,元照便去见了扶苏。 和扶苏一番商讨之后,今后36位姑娘只负责制作挂面,而山庄杂事另雇他人这件事就这么确定了下来。 扶苏的办事效率很高,事情决定之后,她便立刻行动了起来。 她先向周围街坊邻居口头发布了招工的消息,随即又定了时间让大家来面试。 招工人数是女10人,男5人。 因为山庄里的事务多是轻巧的杂事,比如养鸡、打扫卫生、给葡萄苗浇水……这些不用太多力气,女人们足以胜任。 但也有不少女人们实在没法胜任的活计,比如爬高爬低……因此也招了5个男工。 蒋夫人也来面试了,因为读过书,所以她被任命成了15名长工的管事。 而5个男人里,罗大叔和二柱叔也在其中。 都是老熟人,元照知晓二人性格老实,干活也卖力,因此特意嘱咐扶苏留下他们。 不过按照扶苏的面试情况,即便元照不打招呼,兄弟俩也是足够资格留下的。 (本章完) 第55章 请求 第55章 请求 时光飞逝,转眼半年的时间过去了。 经过半年的经营,整个异界山庄已经正式走上正轨。 远远看去,只见整个异界山庄简直就像是一座镶嵌在沙漠里的绿色明珠。 山庄内部,大片大片的葡萄树攀爬在架子上面,绿叶青葱,生机勃勃。 有灵气之水的浇灌,它们生长的非常迅速。 并且和半年前相比,山庄里大部分的土地都被种上了葡萄树。 第一批试种的葡萄树成活之后,元照后来又加种了好几批,这才把整片山庄的土地都种满。 葡萄架下面,蒋夫人正带领着女工们在修剪葡萄枝。 只有把多余的葡萄枝剪掉,葡萄树才能生长的更加茁壮。 和半年前只有10名女工不同,现在山庄里的女工数量已经增加到了30名。 这么一大片葡萄园,先前的10名女工根本打理不过来,所以后来扶苏又扩招了20名。 女工们一边干活,一边说笑,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自从来到异界山庄工作之后,她们的收入大大增加,生活条件不知提高了多少。 现在街坊邻居谁不羡慕她们能在异界山庄工作? 在异界山庄工作不仅仅是收入高,重要的是还很安全。 山庄里有高手保护,谁敢来闹事? 在外面做工可没这种保障。 前不久有家茶楼的店小二不就因为两个武林人士起冲突,被人失手打死了嘛,真是作孽哦~ 女工们在修剪葡萄枝,而男工们则在庄园的角落里沤制肥料。 这些肥料的主要成分便是鸡屎和枯枝败叶,它们虽难看又难闻,但千万别小瞧了,山庄的葡萄园和菜园子能长得如此茂盛,可少不了它们的滋润。 除此之外,山庄里还新建许多房子。 比如东边那一排房子里,里面摆满了一排排整整齐齐的木架,架子上挂着又白又长的面条,光是看着就让人流口水。 这些面条在天门镇可受欢迎了,不仅来往的商人、镖师和追风使时常来购买,柏誉商会还把它们卖到了大萧和大梁两国各处。 只是山庄的挂面产量有限,时常会卖脱销。 至于西边的那排房子,里面摆着一架架纺织机和织布机。 工人们都听说了,庄主打算开办纺织厂,不久之后就会招募会纺织的女工。 她们都希望招工能够尽快开始,这样她们的亲戚朋友就有机会进入山庄工作了。 此时山庄的练武场上,阿青正和攸宁、攸乐这对双胞胎切磋着。 练武场边缘的葡萄架下摆着一张桌子和几张椅子。 元照、朗明月和扶苏正围坐在桌子前。 而老狼则趴在元照脚边打盹儿 元照和朗明月一边品着茶,一边看着阿青她们的切磋,而扶苏则捧着一册账本在向元照汇报最近山庄的收支情况。 这才是生活啊!元照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之后感叹道。 这茶是俟斤浩然送她的,自从双方有了合作之后,他们之间来往的便更加密切了。 场上,阿青和攸宁、攸乐的切磋还在激烈进行着。 阿青使的是一把轻灵的长刀,这把刀是后来元照专门为她打造的,毕竟玄蛇刀不能轻易出鞘。 此刀材质一般,但勉强用着足够了。 至于她使的刀法并非是狱门刀,而是由朗明月传授的一门名为《斩金刀》的刀法,此刀法动作轻盈,配合灵巧的身法使用,更是如虎添翼,非常适合阿青。 至于攸宁和攸乐使用的则是剑法。 此剑法乃是朗明月家传绝学,名为《银月剑》。 它的神奇之处在于,其中蕴含合击之术,以七人为上限,共同施展的人数越多威力就越强。 阿青不久前已经顺利晋升为三品武者,只是谁都没想到,攸宁和攸乐竟迎头追上,也在不久后跟着晋升了。 和她俩同时修炼的其他姐妹们,现在连入品的门槛都还够不着呢! 只见姐妹俩双剑相互交迭,一起攻向阿青,把阿青打的连连后退。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情感缺失的缘故,攸宁和攸乐在战斗时,出手非常果决,丝毫不拖泥带水,仿佛拥有天生的战斗本能。 眼看阿青就要落败,她突然一拍挂在腰间的一个小竹篓,霎时间,一只巴掌大小白色大蛾从中飞出。 大蛾通体雪白,但背后四片翅膀上却各有一条血色纹路,现身之后,它立马发出尖啸之声,瞧着凶唳的很。 只见它挥动翅膀,身影一闪,眨眼间消失在原地,朝着攸宁和攸乐飞速袭去。 攸宁和攸乐见状连忙挥剑相迎,一左一右攻向白蛾。 但令人惊讶的是,那白蛾再度一闪,化作残影躲过了姐妹俩的攻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它飞到半空之后,突然吐出两团白线袭向攸宁和攸乐,姐妹俩猝不及防下,被白线牢牢束缚住,一时间竟挣脱不得。 这时元照出声道:“到此为止!” 阿青闻言连忙召回大白蛾,“大白,回来!” 那蛾子尖啸一声,重新回到了她腰间的竹篓里。 元照板着脸她道:“你又用这东西!这玩意儿凶的很,万一伤了人怎么办?” “才不会呢,大白可听我话了。再说,不用大白,我也打不过攸宁姐姐和攸乐姐姐啊!” 阿青蹦蹦跳跳来到桌前坐下,说着便端起一杯茶猛灌进肚。 阿青口中的大白,也就是那只大白蛾,正是她用元照送她的冰蚕培育出来的,培育之法出自《人皮医经》。 元照也是后来才知道,阿青竟每日偷偷用自己的血喂养这玩意儿,不怪这玩意儿凶成这样。 好在破茧成蛾之后,就不必阿青用自己的血喂养了,只用普通牲畜的血即可。 元照刚知道这事的时候,把阿青骂了个狗血淋头,这种不知底细的玩意儿也敢养? “打不过也不准用!”元照用力地敲了敲阿青的脑门。 “好吧!”阿青捂着脑门答应道,“下次不敢了。” 很快攸宁和攸乐挣脱了白丝的束缚,安安静静地站到了元照身边。 据阿青介绍,那大白蛾在《人皮医经》上被称作血蛊,不一定要用冰蚕培养,用其他虫子培养也可以,只是不同品种的虫子培养出来的血蛊会有不同的能力。 比如大白蛾的能力就是速度非常快,能吐出束缚人行动的白丝。 不过这白丝虽然坚韧,但却不能存在太长时间,离开大白蛾体内大概一柱香不到的时间就会自然分解。 元照指了指还空着的两把椅子对姐妹俩道:“坐吧。”说着倒了两杯茶给姐妹俩推了过去。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姐妹俩依旧安安静静地坐下,一句话也不说,默默捧起茶杯小口小口地喝着。 不过大家已经习惯她们这样了。 切磋结束,接下来就是朗明月指点她们的时间了,而元照则继续听扶苏汇报工作。 就在这时,燕燕快步跑了过来。 “大老板,外面有个叫有个叫陆英的人想要见您。” 陆英? 这不是莫关山身边的那位将军吗?他怎么来了? “有请。”元照说道。 “是!” 不多时燕燕便领着一个年轻男子走了过来,正是黑石城的大将军陆英。 不过看他的穿着打扮,似乎是乔装过来的。 “元姑娘……不,应该叫你元庄主,别来无恙!”陆英朝着元照拱手问好。 异界山庄虽然还没什么大名气,但因为元照的缘故,在黑石城周边还是有不少人知道的。 “陆大将军,别来无恙,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元照疑惑地问道。 陆英再次拱拱手道:“其实我是替我们元帅来求您一件事的。” “莫元帅竟有事能求到我这升斗小民身上,还真是稀奇。”元照面露惊讶,说着她给了阿青一个眼神,阿青立马笑嘻嘻地从座位上起身。 “陆将军坐下说话吧。” 陆英点点头,随即坐在了阿青刚刚的位置上,而阿青则顺手给他倒了杯茶。 陆英朝着阿青点头:“多谢!” “说说吧,莫元帅想要我帮什么忙?”元照问道。 陆英回答道:“我家元帅有位故人,因遭奸人陷害,满门男丁被问斩,亲眷也被判流放,最近可能就会被押送到天门镇,元帅想拜托元庄主能够收留他们。” 元照疑惑地问道:“既是你家元帅的故人亲眷,你家元帅为何不自己收留,反倒要来拜托我?” 陆英长叹一口气后说道:“元庄主有所不知,我家元帅不久前刚接到了调令,我和元帅都被调离了黑石城,明日便会出发前往上京。” “这样啊……”元照面露犹豫之色,“收留几个人倒是没问题,只怕这些人会给我带来麻烦啊……” 听到这话,陆英立马起身,扑通一下跪倒在元照面前。 “还望元庄主仗义相助,我和我家元帅定会记住庄主这份恩情。” 元照面露惊讶,“看来那位故人对你们很重要啊……” 陆英道:“是,知遇之恩!” 犹豫片刻,元照长叹一口气,“行吧,那我就帮你们一把。” 陆英闻言立马激动地道谢:“多谢元庄主大恩,陆英没齿难忘。” 元照摆摆手道:“行了,别说那些虚的了,希望你们真能记住本姑娘今日的援手之恩。” 这时陆英从怀里取出了几张银票放到了元照面前。 “这里是5000两银票,还望元庄主笑纳。” 元照惊讶道:“这是给我的酬劳?” 陆英摇头:“不全是。 其中4000两是元庄主本来应得的,乃是钻沙蜥杨非和浪翻沙洪涛的悬赏金。 本来共计4500两,不过我家元帅是通过追风楼去向各处讨要赏金的,因此被追风楼扣去了500两手续费。” 悬赏杨非和洪涛的并非一家,而是多家合计才有那么多,因此讨要赏金需要多处奔走,一般人很难有时间做这个。 而追风楼却有这样的业务,只是需要手续费。 一般挂靠在追风楼的追风使在完成任务之后,也是这么将讨要赏金的事委托给追风楼的,这也是追风使很少单打独斗的原因。 有讨要赏金的时间,他们早就又完成一单委托了。 元照听完一下子就瞪圆了眼睛。 我擦!忘记杀死江湖通缉榜上的通缉犯有赏金这件事了! 那么她之前随手烧掉曼黎,岂不是烧亏了?(其实还有慈安和厉青风,只是元照不认识他们,不知道他们在通缉榜上。) 大几千两的银子就这么飞了,元照突然觉得好心痛! 不知道没有尸体证明,悬赏的人家还认不认。 她带着怀疑的目光看向陆英道:“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们才把赏金给我送来,是不是原本想偷偷昧下?” 陆英连忙说道:“元庄主莫要误会,追风楼向各处追讨赏金是需要时间的,这笔钱也是刚到我们元帅手里不久。” 元照冷哼一声,“暂且相信你们!” 陆英继续说道:“至于多出的1000两,则是我们元帅给的报酬。” 元照将银票拿到手里点了点,“行吧,1000两也不少了。” 陆英知晓银票在天门镇不好使,于是解释道:“元庄主可以凭借银票去黑石城的钱庄兑换银子,我因秘密前来,因此不方便带银子,所以只能用银票,还望庄主见谅。” 元照摆摆手道:“小事,兑银子的事我会自己派人去办。” 比起银票,她当然还是更喜欢银子。 这时陆英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又出声提醒道:“对了,元庄主,我家元帅被调走之后,朝廷会安排新元帅来黑石城任职,届时这黑石城周边……恐怕要不安宁了。” 听到这话,元照不由眉头一紧。 其实最近元照通过来往行商的口中听到了不少有关大梁国的消息。 半年多以前,国之重臣镇国公被处斩,大梁皇帝没了约束,越发的肆无忌惮,终日里声色犬马,不理朝政,还四处横征暴敛,弄得民不聊生。 商人们纷纷抱怨大梁国的生意是越发难做了。 突然元照似乎想到了什么。 难道莫元帅的故人指的就是镇国公? 从时间上来算,完全有可能! 以流放犯人的行走速度,从上京到天门镇,差不多就要半年。 (本章完) 第56章 突破 第56章 突破 交代完莫元帅的嘱托之后,陆英便告辞了。 临走前他告知了元照莫元帅故人家眷的姓名以及外貌特征。 巧的是,他们竟也姓元。 “姐姐,好多钱啊。”陆英走后,阿青满眼放光地望着元照手中的银票,“比咱们这段时间做生意挣得还多呢!” 元照用手指轻轻弹了弹银票后感叹道:“果然杀人放火金腰带啊!” 说着她从中抽出两张五百两的银票递给朗明月。 “明叔,浪翻沙洪涛是你所杀,这些钱归你!” 然而朗明月却将钱推了回去,“我的便是姑娘的,姑娘收着吧,我吃住都在家里,一身行头也都是家里置办的,哪儿用得着这些钱啊。” “这怎么行?还是明叔你自己收着吧。”元照又往回推。 明叔无奈道:“姑娘了三千两从胡大夫那儿买了大补丸给我服下,又千辛万苦从玉连山寻来清净草助我突破,这份恩情,我便是穷极一生也难报答,难道还跟姑娘计较这小小的一千两?” 小小的一千两?晓空空听了得哭晕在厕所里。 元照闻言笑道:“那好吧,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她将银票递给了扶苏,“回头让晓空空去黑石城兑成银子带回来。” “是!”扶苏小心翼翼地从元照手里接过银票,这可是她当上大总管后经手的最大一笔钱。 完了元照起身对众人说道:“好了,你们忙自己的吧,我也要去修炼了。” 说着她拍了拍老狼的脑袋。 “嗷呜~”老狼见状连忙爬起来跟上。 和阿青他们分开之后,元照来到了山庄的最深处,这里建造了一个小小的庭院。 这庭院是扶苏专门为元照建造的,用来给元照平时练功用。 为了建造这庭院,扶苏没少心思。 庭院由三五间茅草屋和一个院子组成。 茅草屋虽瞧着简陋,但在天门镇这个地方,茅草屋白天能隔热,夜晚能防寒,可比一般房子实用的多。 再说这房子虽然外表简陋,但内部装饰却一点儿也不简陋,宽敞明亮,简洁舒适,被布置的十分温馨。 这些全都是扶苏一手操办。 而院子的角落是一口不大不小的池塘,池中生长着三五片莲叶和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莲叶之下游曳着两条巴掌大小的鲜红锦鲤。 池塘周边也种满了五颜六色的鲜,虽不是什么名贵品种,但彼此争奇斗艳,好不热闹。 而池塘和院墙的中间则种着一棵枝繁叶茂的梨树。 树下摆放着一棵平整圆滑的大石。 至于庭院之外门口的位置则建造了一座锻造房,这里是元照平时练习锻造的地方。 因为要经常点火的缘故,锻造房是用石头垒建出来的。 元照进入院中之后,径直走到梨树下,盘腿坐在大石上开始打坐练功。 老狼见此静静地卧倒在了大石下方。 与此同时,一条白蛇从梨树的树冠里探出脑袋,看到元照之后,它顺着树干快速游下。 这蛇自然是雪萼。 这座院落建成之后,同样在下方建造了密室,并且要比前院厨房下的密室要宽敞和坚固的多。 这边密室建成之后,元照便把雪萼、雪魄珠和冰蚕的寒室迁到了这边,藏宝库也迁到了这边。 银钱倒还是放在原处。 元照这座庭院的隔壁也还有一个院子,那是阿青的。 不过不同于元照这边宛若世外桃源,阿青的院子里被开垦出了一块块田地,里面满满当当地种了一些常见的药材。 院子墙角甚至还有一堆没用完的肥料。 这里也有一个池塘,它和元照院里的那个是相通的。 庭院的空地上还摆满了晾晒药材的木架和竹筛。 除此之外,你还能在院子的角落里看到一些瓶瓶罐罐,一般人肯定不会想要打开它们,因为里面饲养的全是一些蜈蚣、毒蝎、蛇、水蛭、蟾蜍等毒虫(非生物学意义上的虫,不要杠)。 雪萼从树上爬下来之后,便落在了大石上,安静地盘踞在元照旁边修炼。 此时元照周身气场已经彻底和这方小院融合到了一起。 她仿佛成了小院本身。 池塘里鱼儿游动荡漾出的涟漪。 微风拂过树冠发出的沙沙声。 丛中,一只虫子爬过发出的簌簌声。 …… 全都被元照感知的真真切。 周围蕴含的天地之力化作能量被她一点点炼化,她丹田中的灵力也在一点点变得充盈,马上就要抵达临界点。 没错,元照正在进行突破。 事实上,一个多月之前,她就已经有了突破的迹象,只是当时她并没有着急,而是继续按部就班,一点一点夯实基础。 终于,今日她即将突破的预感达到了顶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不觉天色暗了下来,小院里不知何时竟刮起了狂风。 树木、草全都在剧烈摇动着,池水荡漾起凌乱的波纹,两条锦鲤在水中惊慌失措地游来游去。 而这场狂风的中心正是元照。 受到狂风的影响,雪萼和老狼不由从修炼中惊醒,纷纷一脸惊愕地看着元照。 接着元照身上的气势开始攀升,周围的狂风也刮的更剧烈。 神奇的是,狂风仅仅只局限于这座小院里,小院之外安静的连根针落下都能听见动静。 终于,元照的气势开始爆发,她周围的空气像是炸开了一般,形成的气浪一下子把老狼和雪萼掀飞了出去,就连她身后的梨树都被震的一阵剧烈晃动。 等到雪萼和老狼重新看向元照,周围一切都重新安静了下来,只见元照缓缓睁开双眼。 不知道是不是老狼和雪萼的错觉,它们似乎在元照的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灵光。 “终于突破了~” 元照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她的突破不仅仅是实力突破到了一品,对《太玄经》的修炼也正式步入到了筑基的阶段。 《太玄经》的修炼共分筑基、凝神、合道和天人合一四个阶段。 筑基才只是开始! 从巨石上站起来,元照浑身的骨骼开始噼里啪啦作响,接着她伸出右手,一个水团在她手中快速凝聚。 接着她用力一握,那水团便化作一根根冰锥激射出去。 突破之后,她对天地之力的控制变得更强了。 元照纵身一跃从练功石上跳下来,老狼和雪萼连忙凑到了她跟前。 她挨个摸了摸它们的脑袋,笑眯眯地问道:“刚刚吓到了没?”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嘶~”雪萼脑袋一扬,这点小动静算什么?还不如玉连山夜里刮的风大。 实际上被吓到的老狼见雪萼云淡风轻,心里非常不服气,顿时学着它的样子脑袋一扬。 哼,我可是狼王! 元照被它逗笑,更加用力地揉了揉它的脑袋,又挠了挠它下巴。 “咕噜噜~”老狼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接下来的两天里,元照开始让人留意有没有大梁官兵往天门镇押送流放犯人,还拜托了柏誉商会的人也帮忙注意。 可是一连好些天,也没见有流放之人被押送到天门镇,元照开始忍不住犯嘀咕。 这日面馆生意正忙,元照和采蘩在厨房里忙的热火朝天。 现在采蘩也算是出师了,她本来就有厨艺基础,习武之后,元照只要稍稍一提点,她便能独当一面。 就在元照和采蘩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阿青来到了厨房,她腰间除了挂着装有大白蛾的竹笼,还多出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 元照一看就知道她又跑去沙漠里抓沙蜥和沙蝎了。 “没事往这跑干嘛,没见我们正忙着?” 阿青神秘兮兮地说道:“姐姐,你猜我抓沙蜥的时候发现了什么?” “发现了什么?”元照头也不抬地问道。 阿青压低声音道:“一具大梁官兵的尸体,刚死没多久,还热乎着呢!” 元照闻言动作一顿。 “那官兵穿着什么样的服饰?” 阿青一边回想一边描述道:“嗯……蓝色的……” 听她这么一描述,元照立马感到不对。 那不就是大梁负责押送流放者的官兵所穿服饰吗? “你在哪儿看到的?”元照赶忙问道。 阿青回答道:“就在南石滩附近啊……” 南石滩是天门镇附近的一片戈壁滩,那里到处都是乱石,隐藏有不少沙蜥、沙蝎等小生物,所以阿青常去那里。 “姐姐,你怎么了突然关心起这个了?”阿青不解地问道,天门镇附近死个人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以前也没见姐姐关心啊。 意识到不对劲,元照连忙放下手里工作往外走,还不忘嘱咐采蘩道:“采蘩,我有事出去一趟,店里你先照顾着。” “知道啦!”采蘩应声道。 阿青追在姐姐后面问道:“姐姐,你去哪儿?” “回来再跟你解释,你好好看家。” 元照快步走到面馆大堂,一把抓住挂在墙上的天狱刀就往外走。 看到她这副步履匆匆的模样,店里的食客纷纷面露疑惑。 “元姑娘这是怎么了?看上去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天狱刀都带上了,该不会是要去杀人吧?” “不能吧?在这天门镇,谁敢惹元姑娘,不要命了吗?” …… 元照走进院里,对着趴在门口的老狼说道:“老狼,陪我走一趟南石滩。” “嗷呜~” 老狼闻言立马从地上爬起来,等元照翻身骑上它后背之后,它便迈开狼爪狂奔,箭一般地冲出了院子。 老狼疾驰之下速度飞快,很快元照便抵达了南石滩。 元照骑着老狼在附近找了一圈,果然很快看到了阿青口中的那具尸体。 元照拍了拍老狼的脖子说道:“闻闻还有没有其他血腥味,顺着血腥味找。” “嗷呜~” 老狼点点头,轻耸着鼻子开始追踪。 不多时,它就在空气中闻到了其他血腥味,有别于地上躺着的这具尸体所散发出的。 于是老狼驮着元照一路顺着血腥气味追踪,当来到一处沙丘后,元照敏锐地听到了金铁相交的声音。 于是她指着沙丘对老狼说道:“那里!” “嗷呜~”老狼咆哮一声后,飞速向着沙丘之上狂奔而去。 等爬到沙丘顶端,元照远远便看到一女子正在被四个身穿红色飞鱼服的男人围攻。 女子使的一手精妙双刀,武功虽不弱,但对面实力更强。 除此之外,还有一同样穿着飞鱼服的男人正骑在马上远远观望,显然是另外四人的头头。 同时那女子身后还护着另外两人,一男一女,女的大概十八九岁的模样,男的还是个孩子,大概十岁出头。 正因为要保护这两人,使双刀的女子屡受掣肘,身上早就伤痕累累,鲜血遍布。 骑在马上那男子见四个属下久攻不下,脸上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 突然他凌空而起,挥掌朝着使双刀的女子拍去,那女子被另外四人所牵制,根本无暇回防。 “噗~~”胸口生生挨了一掌,女子顿时口吐鲜血,心脉剧震。 就在那男子要痛下杀手,给予女子最后一击时,一道刀光凭空出现,惊得他连忙抽身后退。 只是他刚闪身,就被突然出现的元照一脚踢中胸口。 紧接着老狼也猛的跳出,将另外四人中的一个扑倒在地。 只听元照头也不回地问身后之人道:“可是元家人?” 意识到眼前之人是来相助的,那位十八九岁的少女连忙回答道:“是,我们是元家人。” 看来没救错!元照心想。 “我是受莫元帅所托前来接应诸位的。” 听到这话,被救的三人面露狂喜。 而挨了元照一脚的男人脸色难看地质问道:“什么人?胆敢妨碍我们东厂办事!” “什么东厂西厂的,今日这几人本姑娘要带走,识相的就赶紧退下。” 倒在地上的许红芍听着元照得声音觉得非常耳熟,可不等她看清元照面容,就因为伤势过重而晕了过去。 “婶娘!!” 看到这一幕,那少女和少年连忙扑过去扶住了许红芍。 而对面东厂的人在听了元照的话之后,勃然大怒。 “你找死!” 说着他便抽出腰间长刀攻向了元照。 (本章完) 第57章 元照的身世? 第57章 元照的身世? 元照同样挥刀相迎。 两刀相触的一瞬间,两人都明白了,对手是一品。 元照一用力,对方立刻被击退。 男人冷声质问道:“臭丫头,你可知我是谁?” “谁啊?”元照问道。 男子自我介绍道:“我乃东厂冯大督主座下四档头胡玉!你好好考虑考虑,你能惹得起东厂吗?” “原来是胡四档头。”元照轻笑一声,“可惜啊,这里是天门镇,不是上京城,你东厂纵是权势滔天,也管不到本姑娘头上。” 说着她便持刀攻向了胡玉。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本档头不留情面。” 说着胡玉也持刀迎向元照。 元照一刀削向胡玉脖颈,胡玉竖刀抵挡,两刀刀刃相击,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声音。 只是胡玉低估了元照的力量,他虽成功防御住了元照的攻击,持刀的右手却被震的几乎失去知觉。 不仅如此,他的刀竟被对方砍出一道缺口。 天狱刀自从掺入重山精金重铸之后,早就今非昔比。 胡玉心头微凛,不敢有丝毫大意,他手中刀刃顺着元照的刀身滑去,等滑到刀柄处,刀身一横,刀刃对准元照喉咙割去。 元照低头躲过攻击,左手快速出击,一掌拍中胡玉胸口。 胡玉闷哼一声,身形控制不住倒退。 不过才仅仅倒退两步,他便及时刹住,一个纵身抬脚踢向元照。 元照根本没躲,而是硬扛了他一脚。 她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试试身上穿的那件玄丝羽衣的效果。 所谓的玄丝羽衣正是元照拜托扶苏用望月蛛丝和九转寒蚕丝制作出的衣裳。 因为丝线数量有限,所以扶苏最终只制作出了一件小马甲,现在就被元照穿在外衣下面。 因为扶苏用巧手在这件小马甲上绣了很多羽毛状的纹,因此元照给它取名玄丝羽衣。 果然,望月蛛丝和九转寒蚕丝正如传说中所言,非同凡响,元照硬抗了一品武者一击,竟没什么感觉。 试验完玄丝羽衣,元照欺身上前,左手翻飞如,施展天拂手拍向胡玉。 胡玉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同样挥掌相迎,二人双掌相击,在力的作用下同时向后退去。 元照仅仅后退两步便及时刹住,一个纵身扑向胡玉,手中天狱刀寒光闪烁。 随着刀光一闪,胡玉来不及闪避,左臂便被齐根削去。 元照二品时便有力战一品的实力,更何况如今已经突破至一品。 事实上,她想杀胡玉易如反掌,毕竟胡玉既不是孤傲雪那种战力顶尖的特殊一品,也不是冯保宝那种超一品。 只是难得遇到一个对手,能陪她过上几个回合,她想多玩玩而已。 胡玉被削的手臂高高飞起,滚烫的鲜血洒在沙地上,他口中发出凄厉的惨叫,不可置信地看着元照,完全没想到一个十四五岁的黄毛丫头竟有这般本领。 在元照激斗胡玉的时候,老狼也和另外三人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开局被老狼扑倒的那个早就被咬断喉咙而死。 这四人都是二品,奈何并不是老狼的一合之敌。 老狼目前的实力高于二品,但又略低于一品,只见它以极快的速度游走在那三人之间,时不时就用爪子挠伤一人。 而那些人的刀砍在老狼身上,就仿佛砍在铜皮铁骨之上,根本伤不了老狼分毫。 被救的少年一脸崇拜地看着元照,随即对着身边的少女说道:“姐姐,那位姐姐好生厉害,连东厂的档头都不是她的对手。” 而那少女此时已经看清元照的面容,她忍不住喃喃自语道:“阿煊,你有没有觉得那位姑娘有点像二叔家的明珠妹妹?” 少女说话声虽小,但少年还是听到了。 他微微一愣,“明珠姐姐?可明珠姐姐不是……” 明珠姐姐还在家的时候,他年纪太小,现在已经完全忘记她长什么样了。 少女说道:“你忘了吗?我们得到的消息只是明珠妹妹和镖局的车队一起失踪了,并非是得到了她确切的死讯。 况且……明珠妹妹不就是在边境处失踪的吗?” 少年面露迟疑道:“可……明珠姐姐只是三品,眼前这位姐姐却是一品,就算明珠姐姐再天才……” 一时间姐弟俩无法确认眼前之人到底是不是他们的的堂妹(堂姐),毕竟自从婶娘带着明珠妹妹搬离国公府,他们已经有数年未曾相见了。 小孩子长得快,几乎一年一个样,几年未曾见,哪里还能认得出…… 元照这边,在和胡玉进行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之后,她觉得浑身筋骨都活络开了,于是便不再留手。 她一刀劈向胡玉,胡玉赶忙架起长刀防御,但随着一声脆响,他手中之刀竟硬生生被天狱刀斩成两段。 胡玉及时翻身躲过,这才没和他的刀一样被斩成两半。 他跌落在地上,一边后退一边放狠话,“你不能杀我,不然东厂不会放过你,大督主也不会放过你的!” 元照嗤笑一声,“你以为我怕?再说,你和你的人都死绝了,谁又知道是我做的呢?” 胡玉还想说什么,却已经被元照干净利落地抹了脖子。 胡玉死了没一会儿,他的三个手下便紧跟着被老狼拍死在爪下。 灭敌之后,老狼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到元照身边,一脸求表扬的表情。 元照拍拍它的脖子夸赞道:“做的不错,回家给你加餐!” 随即她一把火将五具尸体烧了个干净。 做完这些,元照带着老狼走到姐弟俩身边问道:“你们没事吧?” 她仔细端详着两人,惊讶地发现,他们眉眼之间竟与自己有几分相似。 难道……真的和原身有关联? 那姑娘连忙拱手道谢:“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那少年也忙跟着拱手。 二人身上都带着伤,瞧着情况似乎不太好。 元照摆摆手道:“不必多谢,我也只是受人之托,我看你们都身负有伤,还是先跟我回去吧!” “听姑娘安排。”少女感激地说道。 “那跟我走吧!”元照一边说,一边弯腰将昏迷的许红芍搬到老狼的背上,由老狼驮着她走。 姐弟俩闻言相互搀扶着跟在元照身后。 少女试探着问:“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元照回答道:“元照。” 姓元?!少女心中一喜,莫非真是明珠妹妹?可若真是明珠妹妹,她不应该对自己一点印象没有啊! “原来是元照姑娘,还真是巧了,我们姐弟也姓元,我叫元明玥,这是我弟弟元明煊。” 元照点点头道:“我知晓,莫元帅将你们的姓名都告知我了,不过怎么只有你们两个?我听莫元帅说,你们家被流放到这里的好像有十来口人吧?” 听到这话,元明玥落寞地低下了头,而元明煊则低声抽泣起来。 “死了……都死了,母亲死了,嫂嫂们死了,文儿、武儿他们全都死了……” 元照闻言不由沉默了下来,良久之后才说了句:“节哀……” 元明玥忍着哭腔向元照解释:“我们被流放没多久,就遭遇了截杀,娘亲、嫂嫂她们全都没了……幸好后来婶娘及时带人出现保护了我们,可婶娘带的人手有限,不久之后也在后续的截杀中陆陆续续没了……最后就只剩我和阿煊了……” 截杀他们的人不止一波,否则他们也不至于伤亡如此惨重。 这也太惨了! 元照闻言长叹一口气道:“放心吧,到了天门镇,就没人动得了你们了。” 说着她看了一眼老狼背上昏迷的许红芍道:“这就是你们婶娘?” 元明玥点点头:“正是。” 元照点点头不再说话。 重新整理好情绪之后,元明玥又问道:“元照姑娘是天门镇本地人吗?” 元照摇摇头:“不是。” “那你是哪里人?”元明玥追问道。 元照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我没有以前的记忆,是无意中流浪至天门镇的。” 听到这话,元明玥面露惊喜。 也许这位姑娘真是明珠妹妹也说不定。 “元照姑娘,能跟我详细说说吗?”元明玥激动地说道。 元照诧异地看着元明玥,看着她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眉眼,突然意识到了眼前的姑娘似乎在求证些什么。 于是她点点头,把自己如何在沙漠尸堆里苏醒,又如何流浪至天门镇的经历告诉了她。 元明玥听完后面露狂喜道:“错不了,绝对错不了,你一定是我明珠妹妹!一定是的!” “明珠妹妹?”元照面露疑惑。 元明玥用力点头,“没错,就是我二叔的女儿!” “你如何能肯定?”元照问道。 元明玥激动地说道:“我明珠妹妹就是一年多以前跟着车队失踪在黑石城附近的,和姑娘你在沙漠里出现的时间一致。 况且你的长相,虽和小时候不大一样,但依稀可见小时候的样子,我不会记错的。” 元照道:“说不定是巧合呢。” 元明玥道:“不可能有这么多巧合的。” 这时元明煊道:“其实一切等婶娘苏醒就能真相大白了,明珠姐姐是婶娘一手带大的,婶娘不可能不认得明珠姐姐。” 元明玥闻言眼睛一亮,“对对对,一切等婶娘苏醒就都清楚明了了。” 元照看着伤痕累累的许红芍问道:“如果我真是元明珠,那你们口中这位婶娘岂不就是我的娘亲?” 这……一点儿也不像啊…… 然而元明玥却摇摇头:“是也不是。” 元照愣住了,“怎么说?” 元明煊解释道:“因为婶娘是二叔的继室,而明珠姐姐是二叔原配所生,所以婶娘是明珠姐姐的继母。” 你们家这么复杂的吗?元照瞠目结舌。 犹豫了一瞬,元照问道:“明玥姑娘,能跟我说说你们家的事吗?” 她心里虽还有疑虑,但也知道,自己是元明珠这件事恐怕八九不离十。 “当然!”元明玥激动地点头。 于是三人边走边说起了镇国公家的事。 镇国公府的爵位是大梁开国时就承袭下来的,老国公名叫元震。 当年大萧大举入侵大梁,就是老国公率军将其击退,从而形成直至今日,两国以一条缓冲带为界,彼此对峙的局面。 老国公将一生都奉献给了大梁,因此并未娶妻,也并未生子,而是收养了两位牺牲部将的遗孤,那便是后来的元家三兄妹。 其中老大元宗政和老二元宗泽是一对双胞胎,后来分别娶妻裴丽华和穆堇。 老大元宗政在老国公去世之后,继承了国公府爵位,而老二元宗泽则在外驻守边关。 裴丽华后来又育有四子一女,大儿元明烨、二儿元明焰和三儿元明熠现都已和国公元宗政一起被问斩。 而裴丽华及元明烨之妻方焕羽,子元兴文、元兴武;元明烨之妻祝彩英,子元兴安、女元曦儿;元明熠之妻白芊芊俱死在了流放途中的截杀里。 其中元曦儿不过是尚在襁褓中的婴儿。 说到这里,元明玥和元明煊又低声啜泣起来。 明明不久前还是尊贵的国公府小姐和少爷,可转眼间便家破人亡。 这种落差,很难有人能接受得了。 至于元家老二元宗泽没受牵连,那是因为他死的早。 他早年在镇守边关时,被大萧高手偷袭重伤,之后便携妻穆堇回上京修养。 后穆堇因生元明珠难产而亡,于是元宗泽又娶了继室许红芍。 只是元宗泽是个没福的,取了继室没多久便因为旧疾复发人没了。 而后许红芍便带着元宗泽独女元明珠继续在国公府生活。 母女俩虽没有血缘关系,但关系却一直很好,元明珠一身武艺,都是许红芍手把手教导出来的。 许红芍的出身比较特殊,她家是经营镖局的,她是家中独女。 后来家中老爷子去世,她便带着元明珠回家去继承家业了。 这也是元明玥多年未曾见过元明珠的原因。 元宗政之所以愿意让许红芍带走国公府的血脉,也是想着能给国公府留条后路。 哪成想,到了了,元明珠还是受到国公府的牵连,丧了性命,就连许红芍家的镖局如今也都没了。 (本章完) 第58章 阿青的医术 第58章 阿青的医术 至于老国公的小女儿,便是如今的大梁的元皇后了。 元皇后十几岁的时候嫁给了大梁现如今的皇帝佑祯帝。 那时候佑祯帝还只是个皇子。 后来靠着国公府的支持,他才能从众皇子中脱颖而出,登基为帝。 佑祯帝刚登基时和元皇后非常恩爱,二人共同孕育了如今的太子梁煜。 后来元家的存在让佑祯帝深感掣肘,加上后来元皇后把持朝政,夫妻俩的关系这才渐行渐远。 再后来元皇后又诞下一女,被佑祯帝封为祈安公主,取名梁琬玉。 虽然当时帝后关系已经恶化,但佑祯帝非常喜爱这个女儿。 只是祈安公主并没能平安长大,她三岁时在一次失足落水中早夭。 之后元皇后又生下小女儿,也就是现在的安宁公主梁琪玉。 虽说如今帝后关系恶劣,但却并不影响两人宠爱这个小公主,他们似乎把没来得及倾注在祈安公主身上的爱都补偿给了安宁公主。 听完元明玥的讲述,元照终于理清楚了国公府这一家子的关系。 老国公和他的三个孩子都没血缘关系。 老大和老二是双胞胎。 身为老三的元皇后又和两个哥哥没血缘关系。 复杂……还真是复杂…… 这时元照疑惑地问道:“那么元明珠又为何会在黑石城附近失踪?” 说到这里,元明玥恨得咬牙切齿,“这一切都是陛下的阴谋。 一年多以前, 陛下将一个密封的锦盒交给我父亲,说是希望国公府派人将其送往边境交予樊章樊大元帅。” 和莫关山这黑石城元帅不同,樊章是整个边境20万将士的总帅。 之前担任这个职位的便是国公府二爷元宗泽。 “当时陛下并未告知国公府锦盒里装的是什么,因为锦盒贴了封条,国公府也无法打开查看。 只是陛下千叮咛万嘱咐道,那锦盒里装的是国之重器,关乎大梁国运,让我父亲务必平安送到边境。 我父亲听了自然万般重视。 为了不出意外,我父亲秘密安排了明暗两支队伍进行运送。 明面上那支队伍是由我大哥带国公府的人进行护送,但实际上我大哥护送的东西是假的,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 真正的东西被我父亲安排在了暗中护送的队伍里。 而负责暗中护送的队伍便是婶娘家的威远镖局。 威远镖局伪装成了普通商队,将东西混在普通货物里进行护送。 不仅如此,威远镖局在护送的过程中,也同样分成了两支队伍,分别从不同的方向不同的时间出发。 一支队伍由婶娘带领,一支队伍由明珠妹妹带领。” 说到这里,元明玥面露懊恼,觉得要不是接受了国公府的秘密委托,威远镖局也不会落得如今几乎全灭的下场。 “所以真正的东西被藏在了元明珠护送的队伍里?元明珠也是因为秘密暴露才送命的?” “是!”元明玥点头。 元照疑惑地问道:“如此周密的安排,秘密还能暴露,你们国公府怕不是出了内鬼吧?” 元明玥点了点头,“是!事后我父亲便怀疑是府里出了奸细。” 可知直到国公府被抄家,元宗政也没找着到底谁是奸细。 并且在那之后,元宗政还遭到了蒙面人的偷袭,不仅被打伤,还被废去武功,否则他不至于落得人头落地的下场。 “所以大梁皇帝要你们国公府护送的到底是什么?”元照又有些好奇地问道。 元明玥道:“事后陛下告诉我父亲,原来盒子里装的是大梁镇国之宝天龙剑。” 元照闻言心里一惊,她听说过这把剑的名号,是江湖兵器榜上排名第6的神兵。 从玉连山回来之后,元照也算是恶补了一番江湖常识。 元明玥继续说道:“据陛下说,他之所以要将这把神兵送到边疆交予樊大元帅,是因为那时樊大元帅即将和大萧的总帅进行比武对决。 如果这场比武输了,将会对两国局势产生极大影响。” 元照问道:“既然天龙剑丢失,那比试的最终结果如何?” 元明玥低头回答道:“听说樊大元帅……死了!” “死了?”元照眉头一皱。 元明玥点头,“正是因此,我父亲才会才指责通敌卖国,故意藏起了天龙剑,有意害死樊大元帅。” 元照闻言陷入沉思,随后她问道:“所以那盒子里真的有天龙剑吗?” 元明玥摇头:“不知道。锦盒早就随着明珠妹妹的失踪而消失,就算想查证也没办法了。” 元照点点头:“也是。” 她当初苏醒的地方,除了一地尸体和一些被砍烂的马车,别的什么都没有,连拉车的马都没了,更别说什么锦盒。 不过不管锦盒里是否真的有天龙剑,那狗皇帝做局坑了国公府肯定是没跑了! 不知不觉间,元照带着姐弟俩和许红芍回到了家里。 他们到家门口的时候,阿青正站在门口张望,元照走的匆忙,她担心出了什么事,因此一直心神不宁。 看到姐姐回来,阿青立马飞奔上前。 “姐姐!” 当看到元明玥、元明煊和许红芍之后,她疑惑地问道:“姐姐,他们是谁?” 听到阿青喊元照姐姐,已经认定元照就是他们妹妹(姐姐)元明玥和元明煊同样疑惑地看向元照,那眼神仿佛在问: 她是谁?为什么叫你姐姐? 元照先是向阿青介绍了姐弟俩和许红芍。 “他们便是莫元帅托我收留之人,这位是元明玥姐姐,这位是元明煊弟弟,还有这位是许红芍,你就叫……红姨吧!” 阿青闻言恍然大悟,原来姐姐是去接人了。 她连忙打招呼道:“明玥姐姐好,明煊弟弟好,还有红姨……” 看着伤痕累累的许红芍,那个好字她说不出口。 接着元照又向姐弟俩介绍了阿青。 “这是我妹妹阿青。” 元明玥:“阿青妹妹好。” 元明煊:“阿青姐姐好。” 在元照讲述她流落至天门镇的经历时,姐弟俩已经得知了阿青的存在,也知道阿青和老赵头爷孙俩对元照的大恩。 元照对姐弟俩说道:“咱们还是先进屋说吧!你们都还受着伤呢。” 阿青点头道:“对对对,快进屋!” 进屋后,元照朝着隔壁面馆大声喊道:“晓空空!” “什么事啊,大老板?” 下一秒,原本正在面馆当店小二的晓空空忽的出现在了围墙上,接着他的身形再一闪,又轻巧地落在了元照身边。 看到晓空空,元明玥惊呼道:“千千圣手晓空空?”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晓空空闻言面露警惕:“认识我?该不会是我仇家吧?” 说着他一脸警惕地后退了两步。 元明玥赶紧摇摇头:“不是!不是!” 晓空空这才松口气,拍着胸脯说道:“吓死小爷了,我还以为仇家找上门了呢。” 元照瞪了他一眼,“少贫嘴,赶紧去黑石城把胡大夫请来,家里来了伤员。” 许红芍这伤势,恐怕除了胡大夫,没几个人能治好。 晓空空摆摆手道:“那不用去了,现在黑石城哪还有胡大夫呀!” “什么意思?”元照面露不解。 晓空空解释道:“我先前不是去黑石城兑银子嘛,就想着去看看胡大夫,谁知道他已经跟着莫元帅去上京了。” 元照闻言眉头紧锁,这下可麻烦了。 这时阿青一脸期待地看着元照说道:“姐姐,还有我!还有我!我可以给明月姐姐、明煊弟弟,还有红姨治伤的!” “你行吗?”元照有点怀疑地看着阿青。 “姐姐,你太过分了!竟然不信我!”阿青有点生气。 元照两眼一翻:“你才学医术多久啊,还是自学,我要是信你脑子才不正常。” 阿青: o(╥﹏╥)o 她小声嘀咕道:“我给街坊邻居们治病从来都没出过错,大家都说我医术好呢……” 元照看了一眼许红芍的伤势,知道继续拖下去对她很不利,于是勉为其难地说道:“行吧,就让你试试。” 阿青闻言激动道:“放心吧,姐姐,我肯定尽力帮明玥姐姐、明煊弟弟和红姨治好的!” “先进屋吧!” 说着元照带着众人进了屋,然后把昏迷的许红芍抱到了床上。 阿青激动道:“明玥姐姐,明煊弟弟,你们快坐吧,我这就给你们看病!” 元明玥赶紧说道:“先给我婶娘看吧,她伤的最重!” 阿青道:“好,那就从红姨开始!” 说着她跳到了床上,抓起许红芍的手腕开始把脉。 良久之后,她又想要动手检查许红芍的外伤,当余光瞥到晓空空也在屋里时,她瞪着眼睛道: “空空哥,你还在这里干嘛?” “得嘞,我这就走。”晓空空连忙识趣地说道。 临走时他走到元明煊身边,牵住他的手说道:“小弟弟也跟我一起走。” 元明煊看了姐姐一眼,见姐姐对他点了点头,于是便顺从地跟着晓空空一起出了房间,并关上了房门。 等晓空空离开之后,阿青褪去了许红芍的衣物。 当看到许红芍满身的伤口,众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的胳膊、大腿、胸腹上全都是伤口,尤其是腹部那道巨大的伤口尤为致命。 不仅如此,她的心口还有一个乌黑的掌印,那是胡玉留下的。 阿青看了眉头直皱,她从床上跳下来后对元照问道:“姐姐,可以用一根你的雪参参须吗?” 元照点点头:“当然,你自己去取吧!” 她的宝库阿青是可以自由进出的。 “谢谢姐姐!”说着阿青用最快的速度冲出了房门。 不一会儿她便重新回来,带回来的不仅有雪参参须,还有一些瓶瓶罐罐。 她先是把雪参参须塞进了许红芍的嘴里让她含着,随即又取出一个白色瓷罐。 当她打开瓷罐之后,一条纯白色的水蛭便缓缓从里面爬了出来。 这条水蛭足足有成人小臂那么粗,那么长,非常巨大。 看到那水蛭的瞬间,元照和元明玥只觉得头皮发麻,元照更是下意识地远离了床边。 在阿青的指引下,那水蛭缓缓爬到了许红芍的身上,开始在她的伤口处不断蠕动。 元明玥忍不住问道:“阿青姑娘,这……这样……真的能治伤?” 阿青道:“可别小看我的小白,它可是我用各种药材喂出来的,对治疗外伤有奇效。” 那大白蛾叫大白,这白水蛭就叫小白。 阿青一共有五种水蛭,颜色分别是红、黑、黄、白、绿,每一种都有不通功效。 这白水蛭便是专门治疗外伤的。 它不能能去除伤口的腐肉和坏死组织,分泌的粘液还有促进伤口愈合的效果。 果不其然,随着才水蛭不断蠕动,许红芍伤口处的腐肉消失,血也止住了。 见姐姐和元明玥一脸惊讶,阿青得意极了,鼻子翘得老高,“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元照用惊叹的目光看着阿青,“真是想不到,我们阿青竟然在我不知道的情况,成长到了这个地步,真是长大了呀!” “嘿嘿~~”阿青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其实也没那么夸张啦!” 等白水蛭初步处理好许红芍的伤势后,阿青将其收回瓷罐子里,随即又取出外伤药膏涂抹在她伤口处,再替她包扎好。 那些药膏黏黏糊糊的,绿中带着黑,还散发着一股异味,看的元照直皱眉。 “阿青啊……你这药真的没问题?” 阿青生气地瞪着元照道:“姐姐,你又怀疑我!” 元照:你也不能怪我怀疑你啊,实在是你这治疗手段瞧着太过诡异。 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何那曼黎在江湖上被人称作是毒医了。 等将许红芍的外伤包扎好,阿青突然叹了口气。 元照问道:“怎么了?” 阿青解释道:“这外伤容易治,内伤可不容易治啊!”说着她指了指许红芍胸口的那个黑掌印。 “连千年雪参都不行?”元照问道。 千年雪参可是疗伤圣药,内伤外伤都能治的。 阿青摇摇头:“若是单纯的内伤,有千年雪参完全足够了,可这一掌里蕴含着特殊的劲气,劲气已经进入心脉,如果不祛除,便是千年雪参也无用。” “那可怎么办?”元明玥焦急地问道。 “我得再想想办法。”阿青道。 说着她又取出另外一个小罐子,打开之后,从里面爬出了几只黑蝎子。 在她的指挥下,几只黑蝎子爬到许红芍胸口,对着心口上的黑掌印一顿蜇。 只听她说道:“我暂时将那些劲气给封住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问题。” 原来黑蝎子那一顿蜇,其实跟针灸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是把蝎子蜇人当针灸用,元照还是第一次看到。 元家成员: 【老国公】元震 【国公爷】元宗政裴丽华 大儿:元明烨方焕羽→元兴文、元兴武 二儿:元明焰祝彩英→元兴安、元曦儿 三儿:元明熠白芊芊 四女:元明玥 小儿:元明煊 【元二爷】元宗泽穆堇(原配)、许红芍(继室) 独女:元明珠 【元皇后】佑祯皇帝 大儿:太子梁煜 二女:祈安公主梁琬玉(早夭) 小女:安宁公主梁琪玉 (本章完) 第59章 不能保证结果的治疗之法 第59章 不能保证结果的治疗之法 “红姨的伤我还得想想办法,现在先给明玥姐姐和明煊弟弟看看吧。”阿青说道。 元照点点头:“也好,你们去隔壁房间吧,我帮红姨换身衣裳。” “好哒~”阿青应道,随即对着元明玥说道,“明玥姐姐,咱们走吧。” 元明玥点点头道:“那就有劳阿青姑娘了。” 阿青摆摆手道:“叫我阿青就行。” 说着两人便去了隔壁。 等阿青和元明玥离开后,元照端来水先将许红芍身体擦拭了一遍,又找扶苏去借了身衣裳。 许红芍身材比较高挑,元照的衣服她穿不上,扶苏的衣裳则正正好。 等安置好许红芍,元照便去了隔壁看看元明玥和元明煊的情况。 一进门,她就看到阿青正一脸苦闷,于是疑惑地问道:“怎么,情况很糟糕?” 阿青点点头,“糟糕极了。” 元明玥和元明瑞虽然看着没啥大碍,但其实身体情况非常糟糕。 首先,他们原本是会武的,作为武将家出身的孩子,不管男女,那都是从小就开始习武的。 但他们武功被废了,丹田也被毁了。 其次,他们的手脚筋都被挑断,虽然走路无碍,拿东西也无碍,但干不了重活,也提不了重物。 最后,他们还身中剧毒,此毒名为透骨蚀身散,中者身体在毒素的侵蚀下,体质会一天比一天弱,直到最后虚弱衰竭而死。 听完阿青的说明,元照眉头紧锁,这到底谁干的?也太恶毒了些。 元明玥低头说道:“我们的手脚筋是在诏狱之中被严刑拷问时挑断的,武功也是那时被废的,我想毒也应该是那时候中的!” 元照说道:“那你们中毒岂不是已有近一年?” 阿青道:“所以他们的身体情况已经被毒素蚕食到了很糟糕的程度。” 元照看向阿青道:“有的治吗?” 阿青苦着脸回答道:“我只能先试试看才知道。” 元照点点头。 阿青对元明玥和元明煊说道:“我先试试能不能帮你们解毒。” 元明玥:“好,谢谢你,阿青。” 元明煊:“谢谢阿青姐姐。” 阿青笑眯眯地说道:“明玥姐姐、明煊弟弟,不用客气,你们先把手伸出来。” 元明玥和元明煊点头,各自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阿青继续说道:“把衣袖撸起来。” 两人再次点头照做。 准备就绪之后,阿青取出了一把锋利的小刀,“那我就开始了,过程有点疼,明玥姐姐和明煊弟弟你们忍一忍。” 元明玥点头道:“尽管来吧,我们好歹也是习武之人,一点小伤小痛不碍事的。” “嗯,没错。”元明煊点头赞同。 阿青闻言笑了笑。 只见她先是打开先前用过的小瓷罐,放出了那几只小黑蝎,在阿青的操控下,元明玥和元明煊的胳膊上各爬了三只。 接着阿青用刀在两人的胳膊上各划开一道拇指长的口子。 伤口出现的瞬间,鲜血便涌了出来,阿青见状连忙操控黑蝎蜇在两人胳膊上的穴位处,鲜血顿时止住。 接着阿青又打开了另一个瓷罐,只见两条黑色水蛭从中爬出。 和足足有手臂长右臂粗的小白不同,小黑体型要迷你的多,每只都只有拇指大小。 阿青操控着它们爬到元明玥和元明煊的胳膊上,那粘滑的触感,让姐弟俩齐齐脸色一白。 然而这还不是最吓人的。 接着就见两条黑色水蛭顺着姐弟俩的伤口进入了他们的身体里,随着姐弟俩的皮肤下面鼓出一个小鼓包,那个鼓包便开始在他们体内快速游走。 阿青得意地下巴一抬,“我的小黑能够吞噬毒素,只能让小黑把明玥姐姐和明煊弟弟体内的毒素吃掉,他们的毒自然而然就解了。” “厉害!”元照一脸自豪地朝着阿青竖起大拇指。 阿青:(`)** 随着水蛭游走于两人体内,两人都忍不住发出痛苦的闷哼,额头更是沁出了大量的冷汗。 阿青双手握拳,一脸鼓励地说道:“明玥姐姐,阿煊弟弟,你们坚持住啊!” 元明玥点点头,双手紧紧抓住桌沿,脸色一片惨白。 说好只是有点疼的呢?这是有点吗? 元明煊到底年纪太小,终究没能坚持得住,痛的扑通一声从椅子上跌落下来,蜷缩着身体在地上痛苦呻吟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元明煊体内的水蛭突然从他手臂的伤口中窜出,带着一滩血水掉落在地上。 在一阵剧烈的抽搐之后,水蛭竟然直接化作一滩黑水。 看到这一幕,阿青一脸心疼地惊叫道:“啊!!!我的小黑!” 紧接着,元明玥体内的水蛭同样从她体内窜出,并在眨眼间化作黑水。 阿青见此心如刀绞,“我辛辛苦苦培养的小黑啊~~~” 这都是她日日夜夜用各种药材喂出来的啊! 元照不解地问道:“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阿青哭丧着脸解释道:“他们体内的毒素太强了,我的小黑承受不住~~” “看来只有请出姐姐的朱睛冰蟾了!”阿青说道。 元照:那你干嘛不早点请朱睛冰蟾啊,我还以为你有能力解毒呢,白让人受罪了。 阿青委委屈屈:机会难得,我就是想试试嘛,这次是我培养的不到家,等我培育出更厉害的小黑,一定可以的! (_) “去吧!”元照无奈地挥挥手。 “好嘞~”阿青一溜烟跑出房门,等重新归来时,她的手里已经多了一个巴掌大小的冰盒。 打开冰盒之后,只见一只冰雕玉琢的蟾蜍雕像正蹲坐在里面。 元明玥惊讶道:“这就是传说中能克万毒的朱睛冰蟾?” 作为国公府的女儿,她还是相当有见识的。 “正是!”阿青骄傲地说道,“有我姐姐的朱睛冰蟾在,你们的毒抬手可解!” 说着她从冰盒中取出朱睛冰蟾放到桌子上,接着又拎起桌上的水壶浇在冰蟾身上。 当冰蟾的身体被热水浸透之后,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只见原本还只是冰雕的冰蟾竟一点一点动了起来,身体颜色也也从透明状变成了雪白的玉色。 恢复行动之后,它仿佛受到某种吸引,径直朝着元明玥跳了过去。 这便是朱睛冰蟾的特性,容易被毒所吸引,尤其是剧毒。 所有毒素对它来说都不过只是美食。 当跳到元明玥手臂旁边之后,它张嘴弹出舌头,将又长又柔软的舌头覆盖在了元明玥手臂上的伤口上。 随即大家便惊讶地看到,一缕缕黑气被朱睛冰蟾从伤口里吸出。 那便是元明玥体内的毒素。 阿青一脸好奇地问道:“明玥姐姐,你现在什么感觉?” 元明玥回答道:“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就是好像感到什么东西正在被抽离,不是很强烈,但有点怪怪的。” “怪怪的?具体是什么样的?” 阿青问,元明玥答,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过去。 很快朱睛冰蟾就停止了吸食,转而跳到了元明煊的手臂旁边继续。 “我来看看,我来看看!”阿青见此迫不及待地上前给元明玥检查。 很快她便发出惊喜的声音,“朱睛冰蟾不愧是万毒克星,明玥姐姐体内的毒已经解了!” 元照闻言松了口气:“那就好。” 元明玥感激地说道:“明珠……元照姑娘,阿青,多谢你们。” 元照摆摆手道:“不必多谢,我也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阿青接着说道:“毒虽然解了,但明玥姐姐你中毒时间太久,身体早就受了很严重的损伤,回头我给你好好调理调理,不然恐怕会有碍寿数。” 元明玥:“好,有劳阿青了。” 不多时,元明煊的毒也解了。 吸食完毒素,刚刚还活蹦乱跳的朱睛冰蟾顿时像是喝了假酒一般,晕晕乎乎地晃来晃去,随即啪叽一下趴在了桌子上。 阿青见此一把捏住朱睛冰蟾,下一秒朱睛冰蟾便再度重新变成了一块冰雕。 将朱睛冰蟾重新放进冰盒之后,阿青又帮元明玥和元明煊包扎好了手臂上的伤口,最后她才说道: “至于明玥姐姐和明煊弟弟的经脉之伤和丹田之伤……我有一点点治疗的想法,无法保证治疗结果,就是不知道二位可愿意接受。” 元明玥说道:“阿青你尽管放心大胆地治,无论何种结果,我姐弟二人都能接受。” “嗯,阿青姐姐,我信你。”元明煊跟着点头道。 阿青闻言双眼放光,有些压制不住的激动道:“那……我就试着给你们治啦?” 元明玥点头。 “你们这经脉之伤和丹田之伤放到哪里都是不治之症,好在我有一点点不成熟的想法,不管能不能成功,总归是要试试的。 不过想要治好这两种伤势,非一朝一夕之事,还望二位做好心理准备。” 阿青一边说,一边又从身侧取出一个青色的瓷罐。 看到这瓷罐,元明玥和元明煊都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十条墨绿色的小水蛭从中缓缓爬出。 这种绿色水蛭比先前的黑色水蛭体型还要小得多,每一只都只有指甲盖那么点大。 元照头皮发麻地看着它们,忍不住问:“阿青啊,你这些……小玩意儿……靠谱吗?” 阿青回答道:“靠不靠谱得先试了才知道嘛。要是明玥姐姐和阿青弟弟不想治,我可以不治的嘛。” 元明煊道:“阿青姐姐尽管治,如果一辈子只能当个废人,我情愿去死!” 元明玥也咬着牙说道:“阿青,你开始吧!” 阿青点点头,“我现在要将小绿种进你们体内,种进去之后,它们便不会再出来了。 在往后的日子里,它们会持续不断地替你们修补经脉,修复丹田,就像蜘蛛补网那般。 直到你们的经脉和丹田彻底恢复,我才会将它们取出。 这期间,它们会依靠吸食你们的血液为生,不过不用担心,它们食量不大,不会影响你们的身体健康的。 因为是第一次用小绿,所以最终能不能治好你们的伤,我没有太大把握。” 阿青一边说,一边取出一把小刀,利落地割开了元明玥和元明煊的手腕和脚腕,将八只小绿分别种了进去。 接着又划开他们丹田处的皮肤,各将一只小绿种进去。 种完之后,她又帮他们处理好了伤口。 元明玥和元明煊全程闭着眼,根本没敢看阿青种水蛭的过程。 完事之后,阿青问道:“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没有?” 元明玥和元明煊同时摇头。 “除了伤口处有点疼,没什其他感觉。”元明煊说道。 很难想象,他们的身体里竟然被种了进去五只水蛭。 阿青点点头,“那就好,伤口的话,过个三两天也就愈合了,不碍事。” 说完之后她把自己的那些瓶瓶罐罐都收拾好,然后对着元照说道:“姐姐,我去研究研究要怎么治疗红姨,再给明玥姐姐和明煊弟弟配些调理身体的药,就不陪你们了。” 元照摆摆手道:“去吧,去吧。” 等阿青走后,元照对元明玥和元明煊说道:“你们俩就安心在这里住下吧,我这就让人给你们把房间收拾出来,若是还有什么需求,可以尽管说,不必客气。” 元明玥点点头道:“啊,谢谢你,明珠……元照姑娘。” 元照点点头,随即叫来了燕燕。 她嘱咐燕燕将自己和阿青原来的房间收拾出来给元明玥、元明玥和许红芍三人住。 元明玥和许红芍住一间,这样也好方便元明玥照顾许红芍。 元明煊单独住一间。 至于元照自己和阿青,从今日起就正式搬进山庄的小院里去。 接着元照又找到了扶苏,让她帮忙给三人准备一些生活用品。 等嘱咐完这些,她便返回了面馆,继续和采蘩一起忙活店里的生意。 等燕燕给三人收拾好房间后,她对元明玥和元明煊说道:“二位还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跟我说。” 元明玥感激道:“多谢姑娘。” 燕燕笑容和煦得说道:“不必客气,都是小事。” 元明玥迟疑了一瞬后问道:“燕燕姑娘,不知可否请你带我们姐弟四处看看?” (本章完) 第60章 美味烤羊肉 第60章 美味烤羊肉 燕燕爽快地答应道:“当然没问题,二位跟我来。” 说着燕燕领着姐弟俩出了门。 刚一走出房门,元明玥便听到了隔壁传来了热闹的说笑声。 她疑惑地问燕燕道:“燕燕姑娘,那里是……” 燕燕笑着回答道:“那是咱们老板的面馆,这会儿大老板应该正在里面忙着。” “我们能去看看吗?”元明玥问道。 燕燕道:“没问题。” 说着她带领姐弟俩穿过一道拱门,走进了面馆的前院。 三人并未走进面馆,只是远远透过大门看着面馆里的情况。 只见里面坐着满满当当的客人,他们一边用餐,一边谈笑风生,江湖之气甚重,有的人身上甚至带着匪气,是那种瞧着像是会随时暴起闹事的人。 元明玥忍不住红了眼眶,“元照姑娘经营这家面馆应该很不易吧?” 她有点不敢想象,刚到天门镇还失忆的明珠妹妹该有多么艰难。 “平时面馆里有人闹事吗?” “嗨,他们哪敢啊!”燕燕轻笑一声,说着她指着挂在墙上的天狱刀道,“看到那把刀了吗?谁要敢闹事,我们大老板能一刀拍掉他半条命。” 此时元明玥才忽然想起,现在的明珠妹妹已经是一品武者了,不是谁都能招惹得起的。 突然她又注意到了头戴头巾,颈间挂着一条汗巾,一身小二打扮的晓空空,只见他穿梭在客人间,端茶递水,打扫桌椅、收拾碗筷,忙的像个停不下来的陀螺。 于是元明玥不禁疑惑地问: “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神偷晓空空为何会在元照姑娘手下做事?” 燕燕闻言捂着嘴笑:“他呀,他夜里跑到我们大老板房里偷东西,被我们大老板抓了个正着。 因为这个,他被我们大老板脱光了衣服吊在面馆门口一整天呢!” 虽然燕燕自己没见过,但山庄里的女工们可全都亲眼见证过。 有些个荤素不忌的大娘们,只要一看到晓空空就会一脸玩味地看着他,上下打量,眼神戏谑,仿佛他现在也还没穿衣服似的。 每次晓空空都只能落荒而逃。 关于晓空空那“曼妙”的身姿,直到今日依旧是街坊邻居津津乐道的谈资。 听了燕燕的话,元明玥和元明煊目瞪口呆。 “明珠妹妹……元照姑娘还干过这种事?” “谁让他偷东西呢!”燕燕摊摊手道,完了她提议道,“二位,我再带你们去山庄里看看吧。” “山庄?”元明玥不解,明珠妹妹难道还拥有一座山庄? 燕燕点头道:“对啊,就在后面,到了你们就知道了。” 随即两人在燕燕的带领下,姐弟俩来到了异界山庄的大门口,还没进去,他们的视线就穿过大门,落在了远处郁郁葱葱的葡萄园上。 “这……就是元照姑娘的山庄?”元明玥不可置信道。 她很难想象,在天门镇这种荒凉之地,竟有这等宛若世外桃源的地方。 听出了元明玥语气中的惊叹,燕燕心里十分自豪,“是啊,二位快随我来吧!” 元明玥和元明煊点点头,当抬脚踏入庄园的瞬间,他们便感到了这里与外界的与众不同。 怎么形容呢……你真的认真去感受时,反而觉得好像和外面也没什么差别,但微风不经意间拂过你的脸庞时,你会觉得更加凉爽;当你随意深吸一口气时,你会觉得这里的空气更新鲜;当在这里久待一段时间后,你会觉得浑身舒畅,疲惫尽消…… 真的很奇妙。 不远处的葡萄架下,蒋玉菡和周青的女儿小铃铛正和几个孩子在做游戏,欢乐的笑声像是银铃般回荡在周围。 燕燕向元明玥介绍道:“那些是山庄里女工的孩子们,因为年纪小,家里没人带,我们大老板就允许女工们将孩子们带到山庄里来。” 元明玥感慨道:“明珠妹妹打小就心地善良。” “明珠妹妹?”燕燕面露疑惑。 意识到说错话,元明玥赶紧解释:“我想起了我的堂妹,她和元照姑娘一样心地善良。” 燕燕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不过我们大老板可不是善良,而是非常善良。” 她的语气里满是对元照的崇拜。 此时孩子们也看到了燕燕,于是纷纷停下和燕燕挥手打招呼。 “燕燕姐姐!” “燕燕姐姐!” …… 燕燕也笑着挥手回应他们。 燕燕因为性格活泼开朗,平时时常陪伴孩子们玩耍,因此是36位姑娘里最受孩子们欢迎的。 同时她也是除了扶苏外,最常出山庄帮元照做事的。 其他姑娘平时里忙着干活、练功,几乎不怎么愿意出门。 并非是元照拘束她们,而是她们自己不愿意。 对她们来说,这座山庄就是保护他们不受伤害的世外桃源,待在里面不出门,让她们觉得更有安全感。 参观完葡萄园,燕燕又带着姐弟俩参观了挂面房、菜园子等多个地方。 姐弟俩一边参观,一边听着燕燕讲述发生在元照身边的各种事,有大事也有小事,有烦心事,也有开心事…… 渐渐的,两人对于元照的生活有了初步的了解,也正式在这里安顿了下来。 翌日一早,当元照来到山庄的食堂,只见她的专属餐桌上已经摆满了各色美食。 有刚熬好的米粥,香喷喷;刚蒸好的包子,软乎乎;刚炸的油条,脆生生…… 山庄的食堂是专门建来给姑娘们用餐的地方,负责姑娘们伙食的是元照专门雇的一位大娘。 那大娘可不会做这些。 “这些哪来的?”元照看向坐在隔壁桌的扶苏问道。 扶苏解释道:“是明玥姑娘一大早起来专门给您做的。” 专门……给我做的???元照闻言一愣。 这时元明玥正好端着一盘刚做好的油饼走出了厨房,看到元照后,她高兴地走上前将油饼摆放到了元照面前。 “元照姑娘,你起啦。” “这些都是你做的?”元照问道。 元明玥点点头道:“是啊,正好闲着没事,就想让你尝尝上京城的早食。” 实际上她还有通过熟悉的事物唤醒元照失去记忆的想法。 元照无奈道:“你的毒才刚解,身体还很虚弱,应该好好修养才对,没必要劳累。” 元明玥摇摇头道:“闲着没事做我会很不习惯。” 元照看着满桌子的早餐道:“可我也吃不了这么多啊!” 元明玥闻言面露尴尬,“对……对不起,我就是……” 她就是太高兴了。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如今元家除了在宫里不知情况的姑姑,就只剩下他们姐弟三个了,现如今能够和元照重逢,元明玥心里怎么能不高兴? “算了,明玥姑娘……坐下和我一起用餐吧。”元照长叹一口气道。 其实元明玥的行为她能理解,仅剩的亲人久别重逢,怎么能不高兴? 可是她并没有元明珠的记忆,一点儿也没有,所以看待元明玥和元明煊的感觉就和陌生人没有任何区别。 只是让元照纠结的是,她不能肯定自己到底是魂穿还是胎穿。 如果是魂穿,那么除了这具身体和元家人有血缘关系,那么她并不能算真正的元家人。 可万一是胎穿呢?确实有她和原主本来就是一个人,只是在受到刺激后,觉醒前世记忆,而失去今世记忆的可能。 如果这样一来,那么她就是真正的元家人,真正的元明珠了,眼前的也成了她真正的亲人。 她前世是一个资深网文爱好者,对于各种穿越方式了如指掌。 如果她真是元明珠,她倒是不介意多关照关照姐弟俩。 “哎~好,好!”元明玥激动地说道。 不多时元明煊和阿青也先后过来,于是四人围在一起吃了早餐。 期间元明玥对元照说道:“元照姑娘,我仔细考虑过了,我们姐弟俩不能一直在这里白吃白住,所以我想去你的面馆里帮忙。” 元照吃东西的动作一顿:“去面馆帮忙?” 元明玥点点头:“是这样的,我父亲和二叔都是行伍出身,当年在军队时都学了一手烤肉的本领,我从父亲和二叔那里学了些皮毛。 如果你不嫌弃我本事粗浅,我可以帮忙在店里卖烤肉。” 烤肉? 元照闻言眼睛一亮,这个主意好啊! 不过随即她又有些顾虑道:“可你的身体……” 元明玥道:“没关系的,烤个肉而已,只要把材料准备好,我只负责烤,不会累着的!” 元照闻言道:“那行,咱们就试试!” 元明煊连忙道:“姐,我给你打下手。” “好。”元明玥笑道。 早饭过后,元照让晓空空去集市牵了一只羊回来,让山庄里的男工帮忙宰杀之后送到了面馆。 元明玥决定给大家做个烤全羊尝尝。 等材料都准备齐全之后,面馆前院里,元明玥头戴方巾,系着围裙开始动起手来。 元明煊在一旁打下手,他手拿一把锋利小刀,按照他姐的指示,时不时给架在铁架上的羊肉划上一刀,方便入味。 而元明玥则一边翻转着羊肉,一边往肉上涂抹香料和她特制的酱料。 不多久,浓郁的香气便开始快速朝四周扩散。 阿青轻耸着鼻子,嘴角流下不争气的泪水,“哎嘛,姐姐,这……太香了!” 元照忍不住点头,确实香,她嘴里不停分泌的唾液都快控制不住了,只能一个劲儿地吞咽。 晓空空没忍住抹了一把嘴角,“明玥姑娘好手艺啊!” 很快,烤全羊便烤好了。 元明玥从元明煊手里接过小刀,又拿起放在一旁的盘子,小刀挥舞间,羊肉化作薄薄的一片片,整齐地落进了盘子里。 她的内功修为虽然没了,但从前练的绝学却没有消失,只是没法发挥出威力罢了,但切个羊肉还是没问题的。 元明玥笑着对众人说道:“各位,都过来尝尝吧!” 几人闻言立刻迫不及待地上前,直接用手抓起羊肉就往嘴里塞。 一口咬下的瞬间,脆皮发出清脆的“咔嚓”声,滚烫的肉汁立刻在口腔里迸发,鲜嫩的肉质裹着秘制酱料,咸香与鲜香并存,层次感十足,每咀嚼一口都让人欲罢不能。 “好吃,太好吃了,姐姐!我从来没吃肉这么好吃的烤肉!”阿青一边咀嚼,一边口齿不清地说道。 元明煊道:“那是,我姐的烤肉手艺,连我爹都赞不绝口!” 元明玥解释道:“我的手艺是学自我爹和我二叔,而我爹和二叔则是当年在军中跟着一个老师傅学的,这酱料配方是他家祖传的,因为我爹和二叔对他有救命之恩,他这才倾囊相授,我不过是占了便宜。” 晓空空道:“明玥姑娘太谦虚了,小爷我走南闯北,尝过的美食不计其数,您的这份手艺,绝!!!” 说着他朝着元明玥竖起了大拇指。 “你这烤肉手艺,一定能成我们店里招牌的!” 元照点头道:“晓空空说的没错,你这哪是粗浅手艺,简直绝妙!” 听到元照的话,元明玥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那就说好了,以后我就在店里专门负责烤肉。” 元照点点头:“那就辛苦明玥姑娘了。” 听到元照叫自己明玥姑娘,元明玥心里不禁涌起一阵苦涩,当年明珠最喜欢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大姐姐,大姐姐”地叫了。 不过她很快调整好情绪,“不辛苦,我和阿煊以后既然要在这里生活,总不能什么也不干。” 此时差不多也到了面馆开业的时间,院外路过的行人闻着从院墙内飘出的香气,一个个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这元姑娘又在做什么好吃?真香!” “闻着好像是烤肉的味道。” “要不……进去看看?” “走走走,去看看!” …… 于是很快院子里便涌进来一群客人。 看着架子上那一整只烤好的羊,众人纷纷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 “元姑娘,你们这是在烤肉?” 元照笑道:“是啊!打算在店里添样新吃食,今天先试试水。” “这烤肉看着就很好吃的样子……”有人忍不住说道。 元照心里一动,突然说道:“今日我们店里做活动,一桌消费满50文就送一碟烤羊肉,限50碟。” 众人闻言面露喜色。 “那可说定了呀!” 于是大家纷纷往店里走去。 一桌想消费满50文不容易,于是有人客人便想起了拼桌。 元照见了也没阻止,只要一桌消费满50文,立刻就送一碟烤羊肉。 没有任何意外,元明玥的烤羊肉受到了广泛的好评,一只烤全羊没多久就送了个精光。 (本章完) 第61章 银骑卫指挥使 第61章 银骑卫指挥使 数日时间一晃而过,元明玥的烤肉正式作为面馆的新品出现在了菜单上,并且卖的非常火爆。 尽管烤肉是目前店里卖的最贵的吃食,一盘子要50文,买的人依旧络绎不绝。 烤肉点的多的客人还会点一些蔬菜就着吃,不然光吃肉就太油腻了。 鲜嫩水灵的蔬菜也是赵家面馆的一绝。 这日店里来了一支有钱的商队,他们了二两银子,要了一整只烤全羊。 当烤的金黄的一整只羊被抬上桌子时,那叫一个香哦~把店里其他客人口水都勾出来了,大家纷纷朝商队那桌投去了羡慕的目光。 有钱就是好啊! 商队领头的用店里提供的小刀割下一大块羊肉塞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惊叹道:“果然好吃!银子没白啊!” 随后他又砸吧两下嘴说道:“就是可惜没有酒,不然铁定够味!” 众人闻言纷纷恍然大悟,对啊,酒! 难怪他们先前吃烤肉时总觉得缺了点儿啥,可不就是酒嘛! 烤肉配烈酒才是王道啊! 于是有人高声问晓空空道:“喂,小二哥,你们店里怎么不卖酒啊,怪想来上一碗的!” 晓空空道:“咱们这是面馆,又不是酒楼,更不是酒铺,不卖酒有啥好奇怪的。” 众人一想也是哦~ 不过接着晓空空又说道:“不过这件事我会帮你们跟我们老板提的。” 说着他舔了舔嘴唇,其实他也觉得烤肉得配烈酒。 酒不需要多好,但得够烈,那样才叫有滋有味! 这样想着,晓空空走进了厨房里,他看在门上说道:“老板,店里客人都在问咱们有肉怎么没酒。” “酒?”元照手里动作一顿,她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不过也确实啊,她这儿的客人都是以走南闯北的行商、镖师居多,他们这伙人平日里就爱喝上一口。 可是她也不会酿酒啊! 葡萄酒倒是会酿,但庄园里的葡萄园还没结果,就算结果也不是说酿就能酿成的。 再说,葡萄酒和烤肉它也不搭呀!她的葡萄酒是打算卖到外面去的。 要不从酒铺进?回头去考察一下吧,看镇上哪家的酒合适! “你让我考虑考虑。”元照对晓空空道。 “好嘞。”晓空空喜滋滋道。 一想到以后能吃着烤肉喝着酒,他心里就美的不行。 此时面馆大堂里,晓空空前脚刚走,就见五六个人缓步走进了店里,还一边走一边张望。 这群人打扮特殊,一看就知道是大萧那边的人。 不仅如此,他们衣着华贵,瞧着有些像大萧的贵族。 领头那人一番审视之后,目光最终落到了挂在墙上的天狱刀上。 端详数秒后,他带人找了个空位坐下,随即高声喊道:“小二!!!” 听到有人呼喊,晓空空连忙从厨房里跑出来。 当看到是大萧人之后,他脚步一顿,但也仅仅只是一瞬,接着他满脸堆笑地上前问道:“客官,想吃点什么?” 看了一眼墙上的菜单,领头那人说道:“来一只烤全羊!” 晓空空确认道:“一整只?” 领头人瞥了他一眼,“怎么,怕我们付不起钱?” 晓空空笑道:“哪能啊,我这不是怕弄错了,确认一遍嘛,各位稍等,我这就去给你们安排。” 说着他就跑到了院子里。 现在面馆院子里搭了个棚,就是用以前老赵头摆摊用的油毡布搭的,专门用来给元明玥和元明煊烤肉用。 元照还说,等过些日子,就在这院里专门建一座屋子给姐弟俩来烤肉用。 晓空空站在门口说道:“明玥姑娘,有客人点了一整只烤全羊,你快点安排!” 元明玥正在烤其他客人点的羊排,闻言问道,“是刚刚进去那几个大萧人点的?” 她很不喜欢大萧人,不仅仅是因为她是大梁出身,还因为她二叔就是因为大萧人偷袭才身受重伤,最后不治身亡。 就连国公府运送天龙剑这事,也和大萧脱不了关系。 不过不喜欢归不喜欢,她也没想着怎么样,毕竟不能给明珠妹妹惹麻烦。 “是,就是他们。”晓空空点头道。 元明玥道:“没有一整只羊了,晓大哥,你赶紧去让吴叔现杀一只,速度要快!” 吴叔是庄园里的一位男工,平时店里需要的牛肉、羊肉都是他负责宰杀和处理。 至于牛羊的内脏,一般都会用作老狼和雪萼的食物。 “行,包在我身上!”晓空空说完身形一闪消失在了院子里。 元明玥在烤好手中的羊排后,先是把其中一根扔给了趴在院中打盹的老狼。 “老狼,来,吃肉!” 听到元明玥呼唤,老狼立刻睁开双眼,纵身一跃,一口叼住羊排,然后美滋滋地跑到院墙根去啃了起来。 剩下的,元明玥让让元明煊赶紧给店里的客人送去。 很快晓空空便扛来一只宰杀好的整羊,元明玥立刻架到烤架上开烤。 不多时,香喷喷的烤全羊便被抬上了大萧人的桌子。 闻着香喷喷的烤全羊,几个大萧人全都不住地咽口水,就连领头的那个都露出了惊讶之色。 他没想到这家店的烤羊肉竟会这么香。 “客官,您要的烤全羊到了,请慢用!”晓空空说完便转身离去。 晓空空一走,几个大萧人立刻迫不及待地享用起来。 不一会儿,一整只烤全羊就被吃了个精光。 等吃饱喝足,领头那人起身起到挂着天狱刀的那面墙下,伸手就要去取天狱刀。 眼尖的晓空空察觉不对后大喝一声:“住手,你要做什么?” 话毕他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等再出现时,天狱刀已经被他抱在了怀里。 那领头人见此眼睛一眯,又要伸手去抓晓空空,晓空空身形再度一闪,转瞬从领头人面前消失。 作为以轻功闻名天下的神偷,晓空空哪是那么容易被抓到的。 只听那人眯着眼睛对晓空空说道:“我认识你,千千圣手晓空空,我们要找的是御狼女元照,跟你没关系,我劝你不要插手。” 晓空空瞪着他说道:“什么叫跟小爷我没关系,你口中的元照是你爷爷我老板!” 领头人一听顿时脸色一寒,“你找死!” 说着他踏着桌子飞身向前去抓晓空空。 就在晓空空打算再次躲避时,一道黑影能让扑来,一口咬在领头人的手腕上。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出手的正是老狼。 “好样的,老狼,咬死这个龟孙子!”晓空空连忙躲到一边给老狼呐喊助威。 领头人倒抽一口凉气,连忙挥起另一只拳头砸向老狼。 老狼被砸中脑袋倒飞出去,将屋里的桌椅砸碎。 看到这一幕,店里的客人连忙往外跑。 “这些大萧人什么来头,竟然敢跑这里闹事,不要命了吗?” “就是,就是!他们不会以为自己是大萧人,元姑娘就不敢杀他们了吧?” “胆子太大了,大萧第一勇士都被元姑娘宰了,竟还敢有人不自量力。” …… 一时间躲到一旁看戏的客人议论纷纷。 此时老狼再次和领头人激斗到了一起,打斗弄出的动静把店里弄得一团糟。 领头人一边应付老狼一边对着几个属下说道:“你们一起上,抓住那个晓空空!” “是!”五个大萧人齐声回应道,说着他们同时拔刀攻向了晓空空。 “我滴娘嘞~”晓空空吓得连忙抱着天狱刀闪身躲避,“你们是什么人,有种报上名来!” 听到晓空空的话,领头那人停下攻击后还真的进行了自我介绍,“安西王麾下银骑卫指挥使阿史德苏律,今日特来取御狼女元照性命!” 来杀人还这么高调,可见其人之自信。 听到安西王之名,围观众人纷纷恍然大悟,原来是来替红云郡主报仇的! 而老狼在听了这番话之后,彻底怒了:就凭你也配取我主人性命? “嗷呜~”它咆哮一声后猛扑向阿史德苏律,挥起狼爪抓向对方面门。 阿史德苏律双手戴着一双拳头,一拳迎向了老狼。 老狼实力虽强,但到底还没能到抗衡一品武者的地步。 而这位银骑卫指挥使,正是一品,乃是安西王手下第一号大将。 嘭!!伴随着一声巨响,老狼被击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竟将面馆的一堵墙给撞塌了。 老狼翻滚着跌出了屋子。 阿史德苏律身形一闪,转瞬来到老狼身边,挥拳就要将其击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元照闪身在了老狼身前,一把抓住了阿史德苏律的手腕。 “就是你要杀我?”她目光冷酷地看着对方。 阿史德苏律目光微沉,他的手腕被元照捏的生疼。 “你就是御狼女元照?” “正是!”元照回答。 “胆敢杀害我家郡主,那就请你去死!”说着阿史德苏律改换攻势,挥出另一只拳头砸向元照脑袋。 元照伸出另一只手阻拦,手腕和对方手腕撞击在一起,接着施展天拂手,手臂如蛇一般灵活,顺着阿史德苏律的胳膊一道游走之后,化解了他的攻势,又一掌将其击退。 二人分开之后,元照对着同样被另外五人逼到屋外的晓空空喊道: “晓空空,刀!” “是!大老板,接住!”晓空空应声道。 元照纵身一跃接住天狱刀,拔刀而出,身形一阵闪烁间靠近阿史德苏律,一刀劈斩向他。 这阿史德苏律不愧是安西王手下第一悍将,实力不凡,竟拦住了元照的一击。 元照动作快如闪电,手中刀刃挥出了残影,雪白的刀光晃的阿史德苏律眼缭乱。 看着激斗中的元照和阿史德苏律,元明煊担忧地问元明玥:“姐姐,明珠姐姐能打得过那人吧?那人好像也是一品。” 此时他恨不得自己化身绝顶高手,上去一巴掌拍死欺负明珠姐姐的人! 可惜他现在只是个废人。 元明玥揉揉弟弟的后脑勺,“放心吧,你明珠姐姐那么厉害,肯定没问题的!” 只是她微微颤抖的声音显露了她内心的担忧。 阿史德苏律不停闪身躲避,时不时挥拳抵挡元照的攻势,但却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他再次一拳拦住元照斩来的刀刃,他的拳套也不知是何材质,天狱刀竟不能伤它分毫。 元照见此决定不再借助天狱刀的锋利使用斩击,只见她高高举起天狱刀,狠狠砸向阿史德苏律。 阿史德苏律只当这一击还和之前一样,于是再次挥拳相迎。 然而当他拳头和天狱刀刀身撞击在一起的瞬间,清脆的“咔嚓”声响起。 那是骨头碎裂的声音。 阿史德苏律半条胳膊的骨骼都震碎了。 要知道,天狱刀不仅仅是锋利,它的重量更是足足接近两百斤,再加上元照身具的巨力,一般人根本扛不住。 惊惧之下,阿史德苏律连忙后退。 他倒也是一条汉子,断臂之痛也只是让他捂着右臂,额头冷汗直冒,但却没哼一声。 难怪能杀得了阿力泰…… 阿史德苏律震惊地看着元照。 他本以为元照击杀阿力泰是取巧,否则阿力泰怎么丧命在一个十几岁少女的手上。 如今看来,阿力泰死的不冤。 是他错估了对手的实力。 其实他哪知道,元照先前击杀阿力泰确实是取了巧,借助了雪萼的力量。 但如今她已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里完成了突破,真正具备了击杀阿力泰的实力。 元照没跟阿史德苏律多废话,双脚用力一蹬,手持天狱刀冲向对方,地面都被她那一脚蹬出了深坑。 而阿史德苏律虽已经深知元照的难缠,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绝不能临阵脱逃,否则只会沦为天下笑柄,今后还怎么统领银骑卫?又有何颜面去见王爷? 他用左臂去抵挡元照的天狱刀,没出意外,他的左臂也被震碎,接着元照一掌拍在了他心口上。 他没了双臂,也就没了防御能力,在元照的一掌下被震碎五脏六腑,顿时口吐鲜血倒飞出去。 但元照还没放弃攻击,她手持天狱刀继续欺身上前,眨眼追上倒飞出去的阿史德苏律,一刀削掉了他的脑袋。 咕咚~阿史德苏律的脑袋坠落在地,来时气势汹汹的银骑卫指挥使就这么丧了命。 (本章完) 第62章 技术人才黄婆婆 第62章 技术人才黄婆婆 阿史德苏律一死,元照就打算出手解决掉正追着晓空空的那五人。 但五人此时却在其中一人的示意下停了手,随后那人朝元照拱拱手道: “阁下还请听我一言。” 元照有些疑惑他想说什么,于是停下动作道:“你说。” 那人闻言松了口气,“我等今次本意并非是来杀姑娘,只是来替我家王爷传话,对姑娘出手只是阿史那指挥使的擅作主张!” 事实上,安西王本来都没把红云郡主被杀这件事放在心上,他的孩子太多了。 只是后来又觉得,他堂堂一个王爷,女儿被杀若是毫无表示,那岂不是会被人看不起? 正好银骑卫最近要来白玉城办事,于是他便让阿史那苏律顺带给元照捎句话。 没想到阿史那苏律觉得元照一个年纪轻轻的黄毛丫头,不可能杀得了阿力泰,必然是用了什么卑鄙肮脏的手段,乃是沽名钓誉之辈,很瞧不起她,便决定直接除掉元照,为王爷分忧。 这才有了今日的冲突。 元照诧异地问道:“你们王爷要对我说什么?” 那人闻言顿时正了正衣襟,并清了清嗓子道:“我们王爷说了,元姑娘害了我们郡主性命,杀女之仇不共戴天,不过王爷身份尊贵,不愿以大欺小,故给姑娘三年时间。 三年后,王爷将于白玉城中恭候姑娘,届时一决生死!” 听到这话,围观的人群沸腾了。 大萧的安西王竟然给元姑娘下战帖了。 那可是大萧的超一品高手啊! 元姑娘可真是有排面。 元照听完冷笑一声,“话说完了?” 话毕,她手中天狱刀横斩而出,随着一道寒光掠过,五人中有四人即刻人头落地。 仅剩的那一人被吓得跌坐在地。 只听元照对他说道:“回去告诉你们王爷,他的话我收到了,三年后,白玉城,本姑娘恭候大驾!” 那人听了立刻屁股尿流地跑了出去。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元照随手将天狱刀扔给晓空空,“把这里打扫打扫,不要影响客人用餐的心情。” 晓空空高兴地说道:“好嘞,大老板放心。” 说着他便屁颠屁颠地开始收拾起院子。 接着元照对众人拱手说道:“惊扰到各位了,诸位今日在本店的销都算在我头上!” “元姑娘大气!” 听到这话,众人纷纷面露惊喜。 真好,有戏看,还能免费吃饭。 不过吃瓜需谨慎,万一受波及丢了性命,那就划不来了, 客人们心里高兴,重新进店之后,还帮忙把砸坏的桌椅给收拾了。 晓空空以最快的速度料理完阿史那苏律等人的尸体之后,连忙给店里补上了新的桌椅,又去叫来了罗大叔等人帮忙修理被砸坏的墙壁。 等做完这一切,他喜滋滋地走进厨房,衣服里还兜着一堆东西。 “大老板,快看!” 他将兜里的东西展示给元照看,只见满满一兜的宝石、玉石、金首饰和银首饰。 都是从那几个人身上扒下来的。 他们都是大萧的贵族,在大萧有身份有地位,身上戴的都是贵重物品。 “这么多?”元照惊讶道。 晓空空笑嘻嘻道:“不多不多,他们大萧人就喜欢这样,把贵重的首饰一股脑的往身上塞,那腰上、胸上、脖子上、脑袋上,恨不得都挂满了。” “这些都值钱?”元照问道。 晓空空拿出一块红宝石对着窗外投射来的光线照了照,“都是值钱玩意儿,千儿八百两肯定是值的。” 元照笑道:“那就好,没亏本,都收进库房里去吧。” “好嘞~”晓空空应了一声之后便兜着东西出了厨房。 时间转眼来到下午。 过了用餐高峰期,店里没那么忙,元照把店里生意托付给采蘩之后,孤身来到了柏誉商会的驻地。 她一到门口,守卫便熟稔地和她打起了招呼。 “元姑娘来啦,快里边请,我们会长早就候着您了。” 元照点点头,熟门熟路地来到了柏誉商会的会客大厅,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最上首的俟斤浩然。 他旁边还站着一位容貌娇俏的丫鬟,丫鬟一边给他泡茶,一边和他打趣逗乐,两人你摸我一下,我推你一下,举止之间颇为暧昧。 除此之外,大厅里还有第三人。 这是位五十多岁的中年女子,她两鬓斑白,满脸皱纹,头发仅仅只用一根木钗束在脑后,身上穿的衣服也是最低等的麻布。 不过她穿的虽朴素,但却打扮的非常干净利落。 一头又厚又密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整整齐齐地挽在脑后,衣服虽洗的发白,甚至有好几个补丁,但却干干净净,平整的无一丝褶皱。 女子安静地坐在那儿,眼神有些放空,手边的桌子上虽摆放着一盏茶,但却好像丝毫没动过。 看到元照进门,俟斤浩然立刻停止和丫鬟打情骂俏,连忙上前迎接。 “我的元大姑奶奶,你可算来了,让我好一通等。” 与此同时,刚刚正襟危坐的女子在看到元照之后,也立刻从椅子上起身,看上去有些拘谨。 元照戏谑地看着俟斤浩然道:“我看你等的很开心。” “哎呀,不说这个了。”俟斤浩然打着哈哈,随即指着那女子对元照说道,“你要的人我给你找来了。” 那女子闻言立刻对着元照行了一礼。 “老妇黄英,见过元大姑娘。” “快请起,快快请起。”元照连忙上前扶起对方。 只听俟斤浩然说道:“黄婆婆从事纺织这一行已经快40年了,手艺这块元姑娘尽管放心。” 这位黄英黄婆婆正是元照为自己即将开业的纺织厂,特意让俟斤浩然借柏誉商会的商队,千里迢迢从大梁的江南地区请来的。 大梁的江南地区农桑纺织发达,全国近70%的绸缎都产自那里。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那里出生的女子,从懂事起就开始接触蚕桑、纺织,黄婆婆亦是如此。 她们纺织、印染出来的绸缎品质出众,样繁多,闻名于天下。 柏誉商会的组成成员就有好几家是江南地区的大商户,掌控着不少纺织厂,底下纺织女工更是不计其数。 因此俟斤浩然想给元照找来一位熟练的女工不要太容易。 元照感激地朝俟斤浩然道谢,“有劳俟斤会长了。” 俟斤浩然摆摆手道:“都是小事,我还等着元大姑娘尽快用冰蚕丝织出布来呢,到时就是我谢你了。” 冰蚕丝织出的布啊,那可是仅此一家的独门生意,元姑娘已经答应把独家销售权授予自己,他还愁不能发达吗? 桀桀桀~~~ 接着元照又朝着黄婆婆道了谢,“也多谢婆婆愿千里迢迢来到这荒芜之地助我。” 才刚坐下的黄婆婆连忙惊慌地起身,“不敢,不敢,姑娘言重了。” 打从出生起,还从没人像这位姑娘一般重视自己,黄英受宠若惊。 俟斤浩然见此深深叹了口气后对元照说道,“其实黄婆婆也是个苦命人……” 黄婆婆年轻时是十里八乡的漂亮姑娘,因为一手出众的纺织技术,在当地颇有贤惠的名声。 就是靠着这手纺织技术,她在双亲离世之后,养活了五个弟妹。 后来因为名声不错,她经媒婆介绍,嫁给了当地一位同样名声非常不错的后生。 这后生是个读书人,家境殷实,年纪轻轻便已经考中童生,如果能再往上考,那便是秀才老爷了。 当时谁不说这是桩人人羡慕的好姻缘? 刚成亲那会儿,夫妻俩恩爱两不疑,后生一心读书考取功名,黄婆婆便帮他打理家中田产。 不多久夫妻俩便有了第一个孩儿。 然而这世上并非事事尽如人意。 后生志得意满地去参加了考试,却不想压根没中,后生因此大受打击,因此颓废了好长一段时间。 在此期间,他们的第二个孩儿出生了。 后来在黄婆婆开导下,后生重拾信心,又重新备考。 然而后生学识实在有限,考一次不中,两次不中,三次还是不中…… 就这样,他从后生一直熬成了老后生,也依旧还是没中。 每次考试之前他都志得意满,但等看榜回来后又踌躇满志。 渐渐的,他的心态就崩了。 他时常对着黄婆婆抱怨,是那些考官不公,否则以他的学识不可能不中! 黄婆婆无话可说,只能不停安慰他。 渐渐的,他便不去考了,成日里在家中酗酒,万事不管。 后来更是染上了赌博,且逢赌必输,三天两头有赌坊的人来家里要债,每每吓得黄婆婆心惊胆战。 这时候黄婆婆已经生了六个孩子。 眼看着家业就要被败光,黄婆婆只能苦口婆心地劝诫丈夫,然而引来的却只有拳脚相向。 昔日那个他人赞不绝口,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终究是彻底消失了。 等家业彻底被败光,黄婆婆不得不重新回到从前的纺织厂挣钱养家。 好在她帮夫家打理家业的时候,也依旧要养蚕织布,故纺线织布的本事没有生疏。 只是她努力挣钱养家,却并没有换来丈夫的怜爱,每次她的工钱只要一到手,就会被丈夫拿去换酒钱,还负债。 只要她胆敢反抗,立马就会遭到一顿毒打。 这日子简直就像是在苦水里泡过一般。 她试着向娘家的弟弟妹妹寻求帮助,可姐姐家已经落魄,那些白眼狼哪里肯沾? 于是黄婆婆就这么熬啊……熬……熬到把几个孩子全都抚养长大, 她就想,孩子们都成家了,她是不是能借着孩子们的光,享一享福了? 然而这些个孩子全都和她父亲一样,全都是吸血的鬼,吃人的狼! 他们不仅不愿意收留她,还时常伙同他们那个酒鬼、赌鬼父亲来抢夺她辛辛苦苦挣来的工钱。 随着年纪逐渐增大,黄婆婆的手艺虽依旧在,但精力和体力却不行了,能挣到的工钱非常有限,于是那些人对待她的恶劣态度更加变本加厉。 好在她工作那家纺织厂的管事和她相识多年,为人不错,她清楚黄婆婆的情况,于是便把上头在寻找熟练女工去往塞外的事偷偷告诉了她。 于是就这样,黄婆婆在那位管事的帮助下,悄悄上了柏誉商会的车队,千里迢迢从江南来到了天门镇。 从风景如画的江南到风沙漫天的塞外,这并不是什么好差事,哪怕上头再三跟女工们强调天大的好处,也没人愿意背井离乡。 所以没人跟黄婆婆抢这份工作。 一般情况下,大梁百姓想要出远门,是必须要有路引的,黄婆婆的户籍证明都在她丈夫手里,自然没法找官府开路引。 不过这对柏誉商会来说倒不是啥大事,随便从哪家找个和黄婆婆年纪相仿、容貌相似的人,拿着她的户籍去找官府开路引,然后借给黄婆婆用,完全足够应付了。 等到了天门镇,那就更不需要什么路引了,这里连官府都没。 介绍完黄婆婆,俟斤浩然说道:“元姑娘,黄婆婆的要求不高,只要能让她安享晚年就行,她别无他求。” 元照长叹一口气,这个时代,普通女子生存实在太不容易了…… “黄婆婆放心,到了我这儿,您别的什么都不用管,衣食住行,我也都会帮您安排好,您只需要帮我培养出一批熟练的纺织女工即可。” 天门镇土生土长的姑娘们可不懂纺织,元照这才费了一番功夫,让俟斤浩然从江南寻一位技艺精湛的人来教她们。 黄婆婆闻言激动地起身,“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元照忙道:“黄婆婆不必客气。” 这可是稀有的技术型人才,元照对她相当尊重。 “好了,人我接到了,还是那句话,多谢俟斤会长。” 说着元照起身向俟斤浩然提出告辞。 “元姑娘客气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俟斤浩然起身相送。 等出了柏誉商会,元照带着黄婆婆径直回了家。 她们刚一到门口,就见老狼一脸兴奋地跑了过来。 这么大一只狗(狼),差点没把黄婆婆吓死。 元照连忙安抚黄婆婆道:“婆婆不必害怕,老狼很有灵性的不会随意伤人。” (本章完) 第63章 美如天边云,柔如水中波 第63章 美如天边云,柔如水中波 说着她伸手摸了摸老狼的脖子,老狼立刻一脸谄媚地把脖子往前送了送。 看到这一幕,黄婆婆才松了口气。 元照笑道:“我先带您去安置吧。” 黄婆婆感激道:“谢谢姑娘。” 随后元照便带着黄婆婆朝异界山庄里走去,而老狼则老实地跟在两人身后。 等到了异界山庄,黄英便开始小心翼翼地观察这里,内心带着忐忑。 来天门镇这一路上,她看到的只有无尽的黄沙,所以在看到满山庄的葡萄架时,她心里非常惊讶。 元照向她解释道:“这是我的山庄,您平时里没事可以四处逛逛,这里很安全,您想怎么逛都行。” “是,姑娘。”黄英低声应道。 元照笑道:“您不用这么拘谨,随意些就行,有什么需求也可以随时跟我提,您可是我辛辛苦苦请来的重要人才,怠慢不得。” 元照的几句话让黄英心里直发酸,她活了这么大年纪,还是头一次有人对她说她很“重要”。 这时元照又指着远处几个坐在葡萄架下休息的女工说道: “那都是我们山庄里的工人,您平时要觉得无聊,就来找她们唠唠嗑,多和她们聊聊也能多了解了解天门镇。” “哎~我知道了。”黄英抹了抹眼角后说道。 等穿过葡萄园,路过练功场时,元照看到扶苏正站在挂面房门前对蓁蓁几个说些什么,于是便朝她招了招手。 扶苏见状一路小跑过来。 “大老板!” 元照向她介绍道:“扶苏,这是刚来山庄的黄英婆婆,你明日就可以开始往纺织厂招收女工了。 另外再给黄婆婆准备几身衣裳和一些生活用品。” “是,我会尽快安排!”扶苏点头道。 随即元照又向黄英介绍道:“黄婆婆,这位是扶苏,咱们山庄的大总管,你以后有事尽管找她。” 黄婆婆连忙打招呼道:“扶苏姑娘。” 扶苏也笑盈盈道:“黄婆婆。” 二人互相认识之后,扶苏便忙着去安排元照吩咐的事,而元照则带着黄婆婆来到了她给黄婆婆安排的住处。 黄婆婆和扶苏她们的住处是挨着的。 自从庄园的建设逐渐完善,36个姑娘们就全部搬进了山庄里,目前统一住在元照和阿青小院前面的一排房子里。 这里类似于山庄的员工宿舍。 当然,普通女工们不住这里,她们属于山庄雇佣工,不是正式的山庄成员。 等黄婆婆进屋之后,发现房间里桌子板凳、茶杯水壶、床铺被褥等一应东西都已经准备齐全,心里不禁感激元照的周到细心。 元照道:“黄婆婆,我们这里是塞外,条件有限,房子比不上江南精巧雅致,还望您别见怪。” 黄婆婆忙道:“这就很好了,很好了!”她从前的住处还远不如这里。 元照笑道:“您不嫌弃就好,那我就先不打扰您了。 从江南到这儿,舟车劳顿的,您先好好休息休息,回头我再让人给您送点吃的、喝的。 等休息好了,若是想四处逛逛,我再安排人给您领路。 当然,您要是想一个人静静,自己一个人四处逛逛也行,都不碍事。” 见元照如此事无巨细,黄婆婆感激道:“好,多谢姑娘,劳姑娘为我这糟老婆子费心了。” 元照开玩笑道:“瞧您说的,我还指着您让我的纺织厂开业呢,不好好待您哪行?” 从黄婆婆那儿离开,元照回到自己的小院。 察觉到有人来,挂在梨树上的雪萼探出了脑袋。 老狼见此瞪了它一眼。 “嘶~”雪萼根本没把老狼当回事,目送着元照进屋后,又缩回了树冠里。 (皿)老狼:好气哦~它凭什么装没看见我! 元照进屋后,走进了杂物房,抓着柜子上的瓶轻轻一扭,柜子顿时轰隆隆地朝旁边挪去,一个漆黑的门户便缓缓打开了。 元照顺着阶梯往下,不多时便进入了寒室里。 只见寒室之中竖着一根根冰柱,冰柱上爬满了一只只正在吐丝结茧的冰蚕。 而地上则铺着一层枯草,枯草之上趴着好些只白蛾。 白蛾正是冰蚕羽化后的产物。 这些冰蛾有的在交配,有的在产卵,还有的则已经在产卵(交配)过后死去。 元照随手将几只死去的白蛾捡起来扔进一只竹篓里,然后又从冰柱上将蚕茧一一取下扔进另一只竹篓里。 这些蚕茧便是生产冰蚕丝的原材料。 等做完这些,元照又出了寒室。 只是她刚走出屋子,就听到了隔壁院子里传来了阿青的哀嚎声。 她纵身一跃跳到院墙上,见阿青正低头望着一只陶罐,于是疑惑地问道: “怎么了,这次叫的格外惨啊!” 最近阿青一直在闭门研究治疗许红芍的方法,可屡试屡败。每失败一次,她就要哀嚎一声,元照都快听习惯了。 “姐姐!”听到元照的声音,阿青扭过头来看着她,脸上满是苦闷,“刚刚我养了好多天的死了!” 她口中的是一只蜘蛛。 想要治疗许红芍,最重要的便是除去她心口掌印里蕴含的特殊劲气。 于是阿青就想着培养出一只能吸食劲气的虫子,最终看中了养了许久的。 为了让能够适应劲气,阿青便每天给喂食她的内力。 可明明前几天看着还好好的,今天阿青打开装着它的陶罐,正欲继续喂它内力,却突然就发现不对劲。 它焦躁地在罐子里爬来爬去。 然后……它就炸开了,炸的连渣都不剩。 要知道阿青才三品,连三品的内力都撑不住,哪还有指望它能扛得住胡玉一品的劲气。 元照见阿青一脸郁闷,于是疑惑地问:“既然这只蜘蛛承受不住,你干嘛不养能受得住的?” 阿青揉了揉脑袋道:“姐姐!你说的那是奇珍异种,就像雪萼那种,你叫我去哪儿找?”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元照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回头找韩前辈帮你打听打听,他经营追风楼,在消息这方面比咱们精通。” 阿青闻言眼睛一亮,“真的,姐姐?那可说好了?” “放心吧。”元照说道。 时间转眼过去数日,黄婆婆已经彻底在异界山庄安顿下来。 同时,在扶苏的高效率之下,纺织厂的女工也招工结束,这次总共招聘了16位女工。 因为冰蚕丝的产量非常低,所以目前纺织厂还用不到太多的纺织女工,16位已经足够。 这日,新招聘的女工正式来到了山庄里报到,她们的年纪普遍在15-20岁之间,都是天门镇土生土长的姑娘。 在燕燕的带领下,新女工们来到了纺织厂,而黄婆婆早就在这里等着她们了。 只听燕燕向她们介绍道:“这位就是负责教导你们纺织技术的黄英黄婆婆,记得好好学,好好干,能被选进来不容易,千万别因为偷奸耍滑而被赶出去。 面试的时候你们应该都看到了,想进咱们山庄工作的姑娘一抓一大把,既然你们有幸被选了进来,那就好好珍惜,别到时候被赶出去,哭都来不及。 被赶出去之后,我们山庄可不会再二次录用! 还有就是,要好好听黄婆婆的话,婆婆传授你们的可都是谋生的本事。 外面到哪儿当学徒不要交钱?可在这里你们却能免费学习,所以要记得感恩。” “是,燕燕姐姐!”姑娘们齐声说道。 说完燕燕便笑着对黄英道:“婆婆,那姑娘们就交给你了,她们要是不听话,不好好学,您尽管来找我!” 黄英连忙道:“哎~燕燕姑娘放心。” 等燕燕离开后,黄婆婆便正式开始教导姑娘们纺织。 其实将蚕茧到织成绸布,需要经历很多步骤。 剥茧、煮茧、缫丝、脱胶、并丝捻线、整经穿综等等,过程非常复杂。 冰蚕茧十分珍贵,黄婆婆当然不可能直接用它当教材来教导女工们,因此用的只是从破布上抽出来的线团。 婆婆教的很仔细,很用心,女工们听的也很认真。 她们心里都很清楚,这对她们来说是可以改变命运的机会。 中午的时候,女工们都没回家,而是被安排在了庄园的食堂里用餐。 看着干净整洁又宽敞的食堂,她们简直不敢相信,她们竟能在这种地方吃饭。 吃饭的时候,16个姑娘交头接耳的低声交谈着,有的在诉说着被选中的喜悦,有的则在复习着黄婆婆刚教授的知识。 黄婆婆单独坐在一桌用餐,看着活力十足的姑娘们,她不由想到了当年的自己。 她曾经也像这般对着未来充满向往…… 这时元照端着餐盘坐在了她的对面。 “照姑娘……”黄婆婆连忙起身想要问好。 “婆婆,您坐,不用多礼。”元照按着她的胳膊说道。 “多谢照姑娘。”面对元照时,黄婆婆还是有些紧张,毕竟是自己的大老板。 元照问道:“婆婆这些天在这儿可还适应?” “适应,适应。”黄婆婆脸上露出笑容,“大家都很照顾老婆子,尤其是扶苏姑娘,把我安排的哪哪儿都妥当,青姑娘还时常来找我说话呢……” 就是因为太好,她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做梦。 “那就好。”元照笑着点点头。 接着元照又问了几句新女工们的表现,黄婆婆都一一回答了。 聊着聊着,元照突然问道:“婆婆,你说如果羊毛纺织成线然后再制成衣物,有可能实现吗?” 天门镇环境荒芜,无法进行普通的桑蚕养殖,自然也就没法生产普通的丝绸。 就连其他的麻纺织、纺织也都无法进行。 也就是说,如果元照不想想其他办法,那她的纺织厂就只能生产产量极低的冰蚕丝了。 这有种小打小闹的感觉。 所以元照思来想去就想到了羊毛。 天门镇背靠着大草原,那里的牧民饲养着大量的牛羊,因此别的纺织不行,毛纺织是绝对可以的! 听到元照的话,黄婆婆微微一愣,她略一思考后说道: “应该是有可行性的,可羊毛的特性和蚕丝是完全不一样的,恐怕现有的丝绸纺纱机和织布机很难对它进行处理。” 黄婆婆不愧是在纺织厂里干了几十年的人,一下子就说出了关联所在。 元照闻言陷入了沉思,看来是她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也是,她本来就不懂纺织。 这时黄婆婆说道:“这样吧,姑娘您先弄一批羊毛让我来研究研究,等试过了,我再跟您说详细结果。” 元照闻言面露惊喜,“好,那就辛苦婆婆了,我这就让人去收羊毛。” 羊毛在天门镇很好收,元照很快就收集到了一批送到了黄婆婆那儿。 时间飞逝,转眼就是十来日过去。 这些天黄婆婆一直在一边教导女工们,一边研究羊毛纺织。 只是现有的纺织机,包括丝绸纺织机、麻纺织机,还有一些其他类型的纺织机都不适用于羊毛纺织。 这其中存在很多技术性的问题,所以一时间黄婆婆也没能研究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她并未就此放弃。 照姑娘对她这么好,给她提供了如此优渥的生活,所以她也必须回报照姑娘。 既然照姑娘想要用羊毛纺织,那她就必须研究出来。 虽说毛纺织和丝绸纺织存在很多不同,但也存在许多相通之处,黄婆婆觉得只要自己肯下功夫,一定能成! 不过羊毛纺织虽然没能研究成功,但第一匹冰蚕丝织成的绸缎却在今日经黄婆婆的手正式诞生了。 此时元照、扶苏和所有的女工都围在织布机前,她们亲眼见证了着黄婆婆一点一点将布织成。 等黄婆婆将那匹布从织布机上取下时,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那布匹虽还没染色,只是单纯的白,但就连天边的彩霞也比不上它的美丽。 只见它就像水流一般被黄婆婆捧在手心里,轻轻地荡漾着,那触感,就连婴儿娇嫩的肌肤都比不上。 黄婆婆惊叹道:“老婆子我织了一辈子的布,还从未见过如此上等的绸缎。” (本章完) 第64章 身份被证实 第64章 身份被证实 元照也上前摸了摸。 当丝绸滑过指尖时,像山间晨雾轻柔漫过掌心,凉润沁肤;又似春溪融雪顺着手背流淌,清透绵密,带着浑然天成的韵律感。 她忍不住惊叹道:“这世间竟有如此华美的锦缎……” 说完她看向黄婆婆道:“婆婆的技艺果然名不虚传。” 黄婆婆摆摆手道:“姑娘提供的原材料极品,所以才能织出如此精美之物。” 元照笑道:“再好的材料,没有配得上的手艺也成不了如此巧夺天工之物,婆婆就不要谦虚了。” 说完她看向16姑娘道:“姑娘们,好好学,等你们有了婆婆的手艺,不……只要你们有婆婆一半的手艺,我就给你们涨工钱!” 姑娘们闻言一个个激动不已,恨不得立刻就把婆婆一身本事全都学会。 随即元照又对婆婆说道:“婆婆,那这匹布我就带走了,您先忙着。” “哎~”黄婆婆点头。 随即元照便抱着布匹出了织房。 元照刚走,扶苏就出现在了织房门口。 “婆婆!”她对着正在教导女工们的婆婆唤了一声。 “扶苏姑娘……”黄婆婆应了一声,随即让女工们先自己琢磨着,自己则起身来到门外。 扶苏将黄婆婆拉到角落里,随即从兜里取出一个小钱袋塞进了黄婆婆手里。 “婆婆,这是您这个月的工钱,姑娘让我提前给您,也好让您能买点自己想要的东西。” 黄婆婆疑惑地打开了钱袋,随即吓得惊慌失措。 “50两?这……这……”她连忙把钱袋塞回扶苏手里,“扶苏姑娘,这…我不能要,太多了,我不能要。” 她在江南的时候,属于最顶级的那一批纺织女工,工钱最高的时候也不过一二两银子。 像山庄刚招的这批女工,便是之后出师了,工钱也就在100文到200文之间。 一个月50两,黄婆婆想都不敢想。 扶苏笑着将钱塞给黄婆婆,“婆婆,您就放心收着吧,这都是姑娘亲自吩咐的,姑娘不会出错的。 您现在可是咱们织房的顶梁柱,用姑娘的话说,就是顶尖的技术型人才,区区50两而已,您放心拿着吧。” 事实上,黄婆婆是目前整个庄园里工钱最高的一位,比她这位大总管还高一级。 大老板告诉她,越是技术顶尖的人才,价值就越高,工钱就越高。 而目前庄园里的其他工人,都只是单纯的劳动力型工人,就连除她自己外的其他35位姑娘也是如此。 这些话给了扶苏很大的启发,所以现在她正在思考着,如何把自己手下的35位姐妹全都培养成技术型人才。 打个比方,比如攸宁和攸乐,她们习武天赋高,那就让她们专精武术,等她们成了顶尖高手,一样属于技术型人才。 扶苏这么做倒不是为了更高的工钱,而是为了更好的帮大老板工作,为山庄创造出更多的价值! 毕竟能力越强,才越能帮到大老板。 “这……这……”黄婆婆拿着钱袋的手都止不住颤抖起来。 扶苏又说道:“今儿我把钱给您送过来了,以后每个月月初您自己去我那儿领。” “哎~好好好,劳烦扶苏姑娘了。”黄婆婆激动不已。 扶苏笑道:“小事儿,那我就不打扰婆婆了,婆婆继续忙吧。” 而元照这边,她带着刚织好的布匹离开了家门,径直来到了柏誉商会。 门口的守卫见来人是她,连通报都不需要,直接就放行了。 商会中的下人见到元照后,也都纷纷恭敬的行礼问好。 “元姑娘好!” “元姑娘好!” …… 元照叫住其中一人问:“你们会长呢?” 那丫鬟回答道:“老爷正和商会的其他老爷们议事呢。” 柏誉商会是由众多大商人组成的大型商业组织,各地的商会分部自然不可能是哪家的一言堂,各家都有常驻的代表。 听到丫鬟的话,元照面露惊讶,原来俟斤浩然也会干正事啊,以前每次来的时候,那家伙都在享受玩乐,搞得她都快以为这家伙是个不务正业的有钱败家老爷了。 “那我进去等他吧。” “元姑娘随我来。”说着丫鬟便走到前面带路,不过她的眼睛却时不时瞟向元照怀里的布匹。 没办法,那匹布实在是太吸睛了。 元照大概等了有足足半个时辰,俟斤浩然才脚步匆匆地来了元照。 “真是对不住,元姑娘,让你久……”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放在桌子上的那匹布给吸引了目光。 他几乎是飞扑到元照身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布匹问道:“这……这……这就是冰蚕丝织出的布匹?” 元照放下手中的茶盏后说道:“正是。” “太美了!太美了!”俟斤浩然不住地念叨着,甚至有些不敢伸手去摸,有种生怕唐突了美人的感觉,“世上竟……竟有如此美丽的布匹,莫不是天上织女织出来的?不似人间之物,不似人间之物啊……” 冰蚕丝织出的布匹不是没现世过,但案例屈指可数,俟斤浩然没亲眼见证过。 因为其他人没法像元照这般饲养冰蚕,因此从前现世过的冰蚕丝布匹全都是他人用机缘巧合所得的冰蚕茧织出来的,布匹长度更是远没法和元照这匹相比。 “俟斤浩然可以放心大胆的摸。”元照见俟斤浩然小心翼翼的样子,于是笑着说道。 听到这话,俟斤浩然才爱不释手的轻轻抚摸起来,“巧夺天工,巧夺天工啊……” 元照这时说道:“俟斤会长,布你也看到了,咱们现在来谈谈生意吧。” 俟斤浩然闻言立刻收敛神色,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元姑娘打算怎么跟我们柏誉商会合作?” 然而元照却笑着伸出食指摇了摇,“不不不,并非是和柏誉商会合作。” 俟斤浩然露出疑惑的神色。 只听元照继续说道:“我只和俟斤会长你合作。” 俟斤浩然一听脸上立刻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因为他非常清楚这代表着什么。 冰蚕丝织出的布乃是天下独一份的,他完全可以凭借这份垄断结交人脉,提高自己在商会中的地位,从而获得更多的权柄和资源。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元姑娘,你真的很会拉拢人心。” 元照笑道:“我可没那意思,只是把俟斤会长当朋友罢了。” 俟斤浩然笑的更开心了,“哈哈哈~~没错,朋友,我们是朋友。” 接着元照说道:“每个月我会给俟斤会长提供一匹布,售价2000两,至于俟斤会长之后怎么卖,卖给谁,又能卖出多少钱,我一概不管。” “2000两……”俟斤浩然轻声念叨着,这个价格他倒是能接受,只是……他望向元照问道,“冰蚕丝产量真的如此低,一月只有一匹?” 元照似笑非笑地看着俟斤浩然道:“俟斤会长,你要知道物以稀为贵,纵使冰蚕再难得,数量多了,也就卖不上价了,所以不是一月只有一匹,而是只能有一匹。” 俟斤浩然脸上立刻露出了然之色,“元姑娘说的有道理。” 这时他又问道:“元姑娘,这布咱们要如何称呼?” 元照闻言用手轻捻布匹一角,沉思片刻道:“似水波流光,就叫浮光锦吧!” “浮光锦……”俟斤浩然念了两声后说道,“好名字,那便就叫作浮光锦了!” 接着元照起身道:“好了,布留给俟斤会长了,我就先走了,回头记得把钱给我送去。” 俟斤浩然连忙起身相送,“元姑娘请放心!” 从柏誉商会离开后,元照便回了家。 她刚进院子,就见阿青急匆匆地从屋里跑出来,看到元照之后,她立即惊喜道:“姐姐,你回来啦,我正要去找你呢!” 元照笑道:“出什么事了?这么急匆匆的。” 阿青道:“红姨醒了,你快去看看吧!” 元照闻言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立马朝着红姨和元明玥的房间走去。 等她走进房里,果然看到许红芍正一脸虚弱地靠在床上,而元明玥和元明煊正抱着她痛哭流涕。 许红芍的情况和当初朗明月是不同的。 朗明月是因心神之伤而才陷入沉睡,相当于精神受创。 而许红芍仅仅只是身体受伤太重,因为虚弱才昏迷的,现在身体好转,自然而然也就苏醒了。 只是她的外伤虽好了,内伤却在每况愈下,因此看上去非常憔悴,连床都下不了,如果不尽快治好内伤,丧命只是时间问题。 当看到元照进门,许红芍突然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道:“明珠……真的是你,你真的还活着……” 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许红芍立刻剧烈地咳嗽起来。 元明玥也激动地说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不会认错的,元照姑娘真的就是明珠妹妹……” 许红芍捂着胸口激动地说道:“明珠……快,快过来,快过来让娘好好看看……” 然而元照却站在原地没有上前,她有些发愣。 虽然心中已经预料到自己就是元明珠,但真当这件事被证实,她还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真的元明珠,还是魂穿过来占了元明珠的身体。 紧跟在元照身后进来的阿青更是一头雾水,什么明珠?什么妹妹?什么没死? “你们都在说什么呀?”她不解地问。 关于元照可能是元明珠这件事,阿青还丝毫不知情。 于是元明煊便言简意赅地向阿青说明了情况。 阿青听完后,看向元明煊、元明玥和许红芍的目光立刻就变了,隐约间透露着浓浓的敌意,心里甚至后悔救了这三人。 姐姐是她的!和她最亲!没人能和自己抢姐姐!她在心里默默想道。 其他三人都沉浸在喜悦之中,并未发现阿青的表情变化。 许红芍见元照站着没动,脸上的喜色渐渐收敛,脸色也变得更加苍白。 “我听阿煊和阿玥说了,你失忆了,是不是不相信我说的话?我可以证明的,你的腹部,就是肚脐的位置,还有肋下,都各有一颗痣……” 她的语气非常惊慌。 元照连忙阻止道:“我没有不相信,只是……我并没有元明珠的记忆,你们对我来说真的很陌生……” 听到这话,许红芍、元明玥和元明煊脸上的神色立刻就暗淡了下来。 良久之后,许红芍白着脸对着元照说,又仿佛仿佛在极力说服自己,“没关系的,你能活着我就很高兴了,除了生死无大事,其他都不重要,都不重要……” 为了能让元照安心,她十分勉强地扯出了一抹笑容。 看着这样的许红芍,元照觉得心里直发酸,只是她没有记忆是事实,对他们没有感情也是事实,不是光靠着同情就能解决问题的。 “那……红姨,你好好休息,我们会尽快找到治疗你伤势的方法的。” 说完这句话,元照便带着阿青离开了房间。 听到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闺女叫自己红姨,许红芍脸色又是一白。 元照刚走,她便忍不住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婶娘!” 元明玥和元明煊刚要叫出声,立刻被许红芍阻止,她捂住元明煊的嘴巴对着元明玥不住摇头,“不要出声,不要出声……” “婶娘……”元明玥眼中含泪。 许红芍这才松开元明煊的嘴巴,苦笑着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不要让明珠担心……” 见姐弟俩一脸难过地看着自己,许红芍虚弱地扯出一抹笑意说道: “不要这样……既然明珠现在接受不了我们,就不要给她负担了,她还活着不就已经很好了吗?她能活着我就已经很满足了……我很满足了…… 而且我们现在不是已经团聚了吗?” “婶娘……”元明玥还是难过地抱住了许红芍。 “呜呜呜……”元明煊也扑在婶婶和姐姐怀里低声哭泣。 他们压抑着哭泣事声,没让这声音传到屋外。 而屋外,阿青紧紧地挽住姐姐的胳膊,走了一段距离后,她突然开口道:“姐姐,要不咱们把他们赶出去吧?怪麻烦的,我已经不想给那什么红姨治病了。” 元照笑道:“之前不还干劲满满的嘛,怎么突然这么说?” 阿青晃着姐姐的胳膊道:“姐姐,我不管,我不管,咱们赶他们出去好不好?我不喜欢他们……” 元照敲了敲阿青脑门道:“别任性!” (本章完) 第65章 百物阁 拍卖会 第65章 百物阁 拍卖会 时间转眼又过了两日。 许红芍人虽然醒了,但依旧虚弱的下不了床。 另外,先前一直窝在院子里研究医治许红芍方法的阿青,这两天已经把精力转移到了练功上,没了先前的研究热情。 就连元明玥和元明煊有时和她打招呼问好,她虽然笑眯眯地回应,但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热情。 中午的时候,韩龙来到了赵家面馆点了一碗面和一盘烤肉。 等吃饱喝足,他叫住了晓空空。 “空空小子,去告诉你家老板,就说我有事找她。” 晓空空一边帮客人收拾碗筷,一边应声道:“晓得了,韩老爷稍等。” 说完他端着一堆碗筷进了厨房。 等他再度从厨房里出来后,径直走到韩龙桌前低声说道:“我们老板请韩老爷去隔壁说话。” 韩龙点点头,随即起身去了隔壁。 到了隔壁堂屋等了一会儿,韩龙才见元照满身油烟味儿地走进门来。 “韩前辈,你找我?”元照边说边坐到了韩龙的旁边,又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下去。 等元照一杯茶下肚,韩龙才回答道:“前阵子你不是托我打听哪里能找到奇虫异虫吗?” “前辈有头绪了?”元照下意识坐直了身体。 韩龙点点头回答道:“半个月之后,奇麟城的百物阁将举办一场拍卖会,据说百物阁放出的部分拍卖物品清单里,就有一种奇虫之卵。” 这百物阁乃是百晓门的产业。 百晓门通晓天下之事,想要维持运转,自然少不了金钱的支撑,而百物阁正是他们的主要收入来源。 这是一家大萧和大梁都有多家分部的拍卖行。 元照好奇地问道:“是何种奇虫之卵?” 韩龙道:“似乎是玉蜂。” “玉蜂?”元照闻言眉头一皱,“可玉蜂不是百谷的独有之物,怎会流落在外,还被送进了百物阁拍卖?” 韩龙摇摇头道:“这我就无从知晓了。” 百谷是江湖上一个有名的医者组织,门中弟子皆是女子,且门人数量稀少,虽说不像晓空空师门那般一脉单传,但历代弟子数量都不会超过五人。 不过别看百谷门人少,但她们个个武艺高超、医术超绝,因此被江湖人称“医武双绝”。 百谷的人淡泊名利,喜欢隐世不出,只有偶尔送出一些玉蜂蜜出来售卖,好维持百谷生计。 每每玉蜂蜜现世,都会引起江湖上的女武者们争抢,只因服用玉蜂蜜能让人青春不老,容颜永驻。 当然,这效果肯定是夸张宣传,但玉蜂蜜能延缓衰老的效果确实不是作假。 传闻创立百谷的是一位叫百仙子的神医,因此后来历代百谷谷主都被称作百仙子。 说到当代百仙子,这可是位顶顶了不得的人物。 现如今江湖上的绝顶高手有四绝双奇之说。 其中百仙子便是四绝之中的医绝。 另外三绝分别是: 音绝泠音门公子商。 剑绝天龙山庄天龙老人。 影绝千沼林萧夜雨。 四绝中,只有影绝是孤家寡人,无门无派,独居在千沼林。 而双奇就更了不得了,他们被并称为天下第一高手。 一位是戮天宫宫主星屠月。 一位是一杆长枪走天下,人称盖世无双的大侠寒铁衣。 当年寒铁衣喜欢四处挑战各大名门高手,自然也去过戮天宫。 二十年前,寒铁衣与星屠月在戮天宫的旷世一战,至今让江湖上一些人记忆犹新。 只是那一战,二人未分胜负,故同时被百晓门列为天下第一高手。 见元照低头沉思,韩龙问:“元姑娘,要不要去拍下玉蜂卵?” 元照皱眉道:“就是不知道拍下之后会不会得罪百谷。” 那可是四绝之一所在的百谷啊…… 韩龙道:“不能吧?又不是咱们把玉蜂从百谷弄出来的。” “这可不好说啊……”说着元照起身道,“这样吧,我先去问问我家阿青,毕竟玉蜂能不能用还两说呢。” 韩龙道:“行,你去问,我等你。” 元照从堂屋出来后,在山庄的练武场找到了阿青,她正在和攸宁、攸乐切磋。 没有大白蛾的辅助,阿青自然不是攸宁和攸乐的对手。 只见她抬手一甩,数根暗器从她手中激射而出,然而攸宁、攸乐只是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 双胞胎修习的身法是须弥游踪步,短距离移动速度甚至在燕影掠波之上。 只见她们一左一右包抄向阿青,同时持剑刺向阿青。 阿青纵身一跃,脚踏着双胞胎交迭在一起的剑身跃至高空,再次朝二人投掷出两根暗器。 咻~咻~ 暗器精准命中攸宁、攸乐各一只脚的鞋后跟,将二人钉在了原地。 接着阿青迅速出脚踢向二人。 二人见此同时施展左右穿手,分别抓住阿青一只脚,用力将她扔了出去。 阿青摔在地上,不禁痛呼一声。 “停!停!攸宁姐姐,攸乐姐姐,切磋到此为止。”阿青一边说一边揉着屁股从地上站起来,“果然还是打不过你们……” 这时元照出声道:“我们阿青能以一敌二,已经很厉害了。” 看到元照,阿青惊喜道:“姐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元照道:“刚来,有事找你你。” 阿青疑惑地问道:“什么事,姐姐?” “就是寻找奇虫那事有消息了。”元照回答道。 听到这话,阿青脸上的笑容一僵,“这件事啊……姐姐,其实这件事不着急,我看红姨目前的情况还行,咱们可以慢慢来……” 元照见她这副模样,突然问道:“阿青,你是不是不想给红姨治?” 阿青闻言浑身一僵,“没……没有啊,姐姐怎么会这么想。”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脸色极其不自然。 元照皱眉道:“说实话!” 阿青被姐姐严厉的声音吓得一哆嗦,眼眶里立刻就涌出了泪光。 “姐姐,你凶我……” 元照见状语气立刻柔和了许多,“阿青,跟姐姐说实话。” 阿青扭扭捏捏道:“我……我就是不喜欢他们……他们说是姐姐的亲人,可我才是姐姐最亲最亲的人,他们就是想跟我抢姐姐……” 元照闻言一愣。 她原以为那天从许红芍房间里出来后,阿青说的是玩笑话,没想到她竟是认真的。 元照表情严肃地对阿青说道:“阿青,没人强求你喜欢他们,不喜欢就不喜欢,但你不能因为这样就枉顾一条性命。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姐姐不要求你心地善良,也不要求你学了医术就一定要救死扶伤,就算你学了《人皮医经》上的旁门左道姐姐也没阻止,因为姐姐始终相信,我们阿青行事是有分寸的。” 元照的话让阿青心里很是愧疚,脑袋几乎低到了胸口。 元照见此语气不由放缓了许多,她语重心长地对阿青说道:“阿青,姐姐对你的要求不高,只希望你不要主动去害人,否则和害死爷爷的人有什么区别呢?” 听到这句话,阿青再也绷不住,扑进元照怀里哭了起来。 “姐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呜呜呜……” 元照轻拍她的后背道:“好,我知道我们阿青是个好孩子!” 哭了好一会儿,阿青才红着眼睛,一脸不好意思地松开元照。 “那姐姐也不会因为红姨他们不喜欢阿青对吗?” 元照坚定地回答道:“当然,谁也不能取代阿青在我心里的地位。” 阿青顿时破涕为笑:“我就知道,姐姐一定是最喜欢我的!” “对了,姐姐,你找到什么奇虫的消息了?” “是玉蜂。”元照回答道。 “玉蜂?”阿青惊讶地瞪大眼睛。 “这个可以培养来治疗红姨吗?”元照问道。 “可以的!可以的!”阿青连连点头,心里对玉蜂非常渴望。 “喜欢玉蜂?”元照一脸宠溺地看着阿青。 “嗯嗯~~喜欢,如果有了玉蜂,我就能培育出玉蜂蜜,到时候第一个给姐姐吃!”阿青激动地说道。 元照笑着揉了揉阿青的后脑勺,“行,那咱们就去试试看,能不能把玉蜂卵拍下来。” 说着她把奇麟城即将举办拍卖会的事儿告诉了阿青。 “姐姐,我能一起去吗?”阿青一脸期待地看着元照,她还从来没出过天门镇呢。 元照爽快答应道:“好,带你一起去。” 也是时候带阿青出去见见世面了。 “好耶!”阿青激动地一蹦三尺高。 决定好要去奇麟城之后,元照便去给了韩龙答复。 因为拍卖会半个月之后就要举办,所以元照她们必须尽快出发,不然会有可能赶不上,毕竟这里不是元照那交通发达的前世。 于是接下来的两天里,元照好好交代了一番家里的事务。 庄园事务由扶苏统领。 余下: 面馆由采蘩负责。 葡萄园女工们由蒋玉菡负责。 织房由黄婆婆负责。 挂面房由燕燕负责。 家里的安全由明叔和雪萼负责。 等安排好一切,元照便带着阿青、老狼和韩龙、龙素问结伴出发了。 同行的还有攸宁和攸乐。 她俩武学天赋出众,所以元照在扶苏的提议下,决定带着两人多出门历练历练。 出发这天,阿青一个劲地往马车上塞她的那些瓶瓶罐罐。 元照扒开车帘看向车厢内部,只见车厢一角都快被堆满了,于是问道:“阿青,这些你都要带着?” 阿青道:“是啊,万一路上要用到呢!” 她一身本领可都在这些瓶瓶罐罐上了,要是不带上,她心里怎么安心。 元照闻言深深地叹了口气,一想到自己即将和这些虫子朝夕相处,她就感到浑身不自在。 这时元明玥走出门外,将一个包袱塞给了元照。 “元照妹妹,我给你新做了几件衣裳,你带着路上换洗。” 因为元照没法接受元明珠的身份,所以元明玥和元明煊在许红芍的嘱咐下改了对她的称呼。 元照倒也没矫情,接过包袱后大大方方地向元明玥道了谢。 “多谢明玥姐姐。” 见元照收下,元明玥的脸上控制不住地露出了笑容,“谢什么,不过随手的事。” 元明玥的女红虽不如扶苏,但也十分出众。 接着元明玥又从元明煊手里接过一个较小的包袱递给阿青。 “阿青,我也给你做了两身。” 阿青望着包袱却没立刻接过。 “阿青~” 元照叫了她一声,阿青这才扬起笑脸接过包袱,用甜甜的声音道谢:“谢谢明玥姐姐。” “不客气。”元明玥笑道。 等一切都收拾妥当之后,元照、阿青、攸宁、攸乐一起上了马车。 负责赶车的自然是元照。 元明煊挥手和元照道别:“元照姐姐,一路顺风啊。” 元照点点头道:“你们回吧,我们会尽快回来的。” 说完便驾着马车去晓月楼和韩龙他们汇合。 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元明煊抬头看着姐姐问道:“姐姐,阿青姐姐是不是讨厌我们?” 小孩子是非常敏感的。 元明玥笑着拍拍弟弟的脑袋道:“别多想。” 元照这边,在韩龙夫妇汇合之后,他们便一起朝着奇麟城出发了。 奇麟城和天门镇虽说都在边境,但距离并不近,它们就像是两条线的两端,所以此行元照她们要走一些时日了。 马车缓缓走在一条宽阔的道路上,道路两边是稀稀疏疏的杂草,再往远处便是茫茫的沙漠。 阿青扒开车帘,一脸激动地朝着窗外张望。 元照见此无奈地说道:“就这么好看?不和天门镇周围一样,到处一片荒芜。” 阿青笑嘻嘻地说道:“就是不一样嘛,天不一样,草不一样,就连沙丘的形状也不一样。” 说着她还招呼攸宁和攸乐一起看。 然而攸宁和攸乐对车外的景色并不感兴趣,只是静静地抱着怀中的长剑走神,谁也不知道她们在想些什么。 “那是什么?” 走了半天之后,突然阿青疑惑地看着远方问道,只见那里尘土飞扬。 这时韩龙提醒道:“元姑娘,是沙匪!” 即便沙龙帮覆灭了,周围的沙匪数量依旧没有减少,只是没有了大型的沙匪帮派而已。 (本章完) 第66章 发了一笔横财 第66章 发了一笔横财 没一小会儿,元照她们就被沙匪团团包围了起来。 这群沙匪共计30人,每人都骑着一匹马,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有流星锤、狼牙棒、大环刀…… 把元照她们包围之后,他们们便骑马绕着元照她们的马车不停绕圈,试图给元照她们造成心理上的压力。 其中领头那人一边绕圈一边说道:“识相的把女人和银钱留下。” “嗷呜~~” 老狼见此从马车一侧一跃而出,对着沙匪们发出低沉的嘶吼。 这么大一只狼突然跳出,着实把沙匪们吓了一大跳。 不过他们并没有把老狼放在心上。 狼而已,再大它也只是一只狼,如何能抵挡他们的刀枪剑戟? “这狼不错,回头带回去给兄弟们逗逗乐!”领头那沙匪笑呵呵地说道。 “嗷呜~” 老狼正要扑上去把那群沙匪撕碎,却被元照阻止。 “老狼,退下。” “嗷呜?”老狼面露不解,但出于对元照的信任,它还是乖乖退回到了马车边上。 见到这一幕,沙匪首领哈哈大笑,“还是这小妞识相,待会儿跟爷回去,爷一定好好疼爱你!” 说着他一脸色眯眯地盯着元照。 “没想到今日运气不错,竟能遇到如此绝色佳人。” 这两年,随着元照年龄渐长,她的容貌越发出众。 马车里,阿青原本正掀开车帘在看戏,然而在听到沙匪首领的话之后,她稚嫩的小脸突然一黑,脸色阴沉的仿佛要滴水。 下一秒,一道寒光从马车里激射而出,本来还在那儿喋喋不休的沙匪首领,突然便面露扭曲地捂着喉咙,紧接着便从马匹上一头栽下。 只见他的喉咙此时已经被一根金属筷子扎穿。 而金属筷子正是阿青的暗器。 首领被一招毙命,沙匪们顿时便乱作一团,此时他们哪儿还顾得上抢劫,纷纷策马想要跑路。 但下一秒阿青便从马车里窜了出来。 “姐姐,这些沙匪就交给我吧。”她笑眯眯地对元照说道。 元照点点头,她本意就是想把这些沙匪交给阿青和攸宁、攸乐练手,没想到阿青出手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果决。 得到姐姐的首肯之后,阿青从腰间抽出元照亲手替她打造的百炼刀便杀了过去。 元照对着车厢说道:“攸宁、攸乐,你们去给阿青帮忙。” 攸宁、攸乐没吱声,只是像阿青一样快速从车厢里窜出,提着剑便杀了出去。 韩龙隔着马车问道:“元姑娘,需要我们帮帮阿青吗?” 元照回道:“不必,交给她们三个吧。” 韩龙点点头不再吱声。 这群沙匪除了领头那个勉强算三品,其他都不如入品,甚至有部分只能算学了些拳脚功夫的普通人,如何能阿青她们的对手?所以很快便被杀的片甲不留。 有些个沙匪本想跑路,只见阿青掀开腰间挂着的竹笼,大白蛾顿时从中飞出,对着他们一阵吐口水,逃跑的沙匪顿时被白丝束缚着摔下马匹。 等所有的沙匪都杀光,阿青带着从他们身上搜刮到的银两,高高兴兴地来到元照身边,“姐姐,你看,好多钱!” 元照有些惊讶地看着阿青手里的银两,没想到这群沙匪身上竟然有不少钱,估摸着得有一百多两。 该不会是刚洗劫完别处吧? 这些银两零零碎碎的,有铜板,有碎银子,也有银锭子……说不准还真是从别处洗劫来的。 元照笑着从阿青手里接过装银钱的布袋子,笑着夸奖道:“干得不错。” 摸尸是个好习惯。 “嘿嘿~”得到姐姐的夸奖,阿青咧嘴傻笑。 元照接着说道:“把那些马匹牵过来。再把那些武器也收拾收拾带上。” 30来匹马能值不少钱呢,等到下个城镇可以牵到马市去卖了。 武器就更不能丢了。 这个时代铁器难得,优质铁器更难得。 “好嘞~” 阿青应了一声后,便带着攸宁和攸乐忙活了起来。 等收拾好一切,众人再度出发。 因为马车后面拴着30来匹马,一时间反倒衬得他们像是贩马的。 元照她们沿路走了两天才看到离开天门镇后的第一座小镇。 也是出了天门镇之后,元照才终于真切地感知到边境的沙匪有多么猖獗。 才短短两天的路程,他们已经遇到了三波沙匪的袭击,身后的马匹数量足足增加到了54匹,这让他们一行看着更加像是贩马的了。 除此之外,他们车里的兵器和摸尸获得的银钱也增加了不少。 此时天色已经接近傍晚,韩龙对着元照喊道:“元姑娘,前面就是天星镇了,咱们今晚就在这儿歇一晚吧,正好把这些马处理掉。” 一直放后面拖着也不是办法,还耽误行程。 元照闻言回应道:“好,听前辈的。” 于是众人加快速度朝着前方的天星镇前进。 天星镇和天门镇情况差不多,都是两不管的城镇,天星镇的面积甚至比天门镇还大些,但却不如天门镇繁华,因为它的地理优势不如天门镇。 天门镇临近黑石城,而黑石城属于大梁和大萧之间多条道路的交汇处,按理说也应该是来往于两国商队的主要停靠点。 但关键的是,两国之间的商业贸易明面是不被允许的,因此商队想要直接通过黑石城,将会面临诸多问题。 同理,和黑石城相近的白玉城情况也是如此。 为了绕过黑石城和白玉城,两城之间的天门镇便成了商队的主要停靠点、补给点和中转站。 因此论繁华程度,边境地带的大部分小镇其实都不如天门镇。 很快众人便抵达了天星镇,龙素问对韩龙说道:“相公,你和元姑娘带着马匹去集市,我带着阿青姑娘她们去客栈安顿,咱们在客栈汇合。” 韩龙点头道:“好,那我们去去就来。” 于是一行人兵分两路。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韩龙对天星镇很熟悉,带着元照很轻松就找到了这里的集市。 因为是傍晚的缘故,天星镇的集市很是冷清,不过这里有专门的牛市,也就是专门售卖牛、羊、马的地方。 所以集市冷清并不影响元照她们售马。 (不同城镇对这个地方的叫法不同,叫牛市、马市、羊市、驼市的都有。) 一走进牛市,元照便闻到一股扑面而来的臭味,就是那种屎尿混杂在一起的味道。 没办法,谁让这里关着许多牲畜呢。 牛市较多的还是贩卖牛羊的商贩,贩马的人数量并不多,且贩卖的都不是啥良马。 毕竟不管在哪儿,马都属于战略资源,优良的马匹一般是不会流落到马市里的。 当然,元照自己带来的这些马也都不是良马,根本没法和她先前从白玉城弄的那些战马相比。 普通沙匪能弄到良马那才是怪事呢! 元照和韩龙并排走着,目光一一扫过沿途经过的商贩,走了好一大截才看到第一个马贩子,他身后的围栏里关着不少马匹,瞧着挺有实力。 不等元照她们上前询问,马贩子自己就凑上来了。 “这位姑娘,这这位老爷,身后这些马匹可是要出手?” 韩龙点头道:“自然是要出手的,难不成牵出来遛着玩儿?” “是是是,瞧我这没眼力见的样子。”马贩子装模作样地拍了拍自己的嘴,接着又问道,“二位想卖个什么价儿?” 韩龙打量着他道:“那得看你出得起什么价了。” 马贩子闻言笑着走过去检查起马匹的情况,随即摇头道:“老爷,您的这些马要么是老马,要么是瘦马弱马,卖不上价的,我只能出这个价。” 他比了一个十的手势,意思是10两一匹。 韩龙摇摇头道:“你这人不实诚,我的马虽不是什么好马,但是不是老马瘦马弱马我还能不清楚?” 说着他便牵着马继续往前走。 元照对这里不熟悉,因此全程没吱声,见韩龙要走,她连忙跟上。 马贩子见此连忙叫道:“哎,老爷,您别急着走啊,咱这不是在商量嘛,还有的商量,有的商量!” 韩龙并未停下,只是稍稍放慢了脚步。 马贩子快步走到韩龙跟前道:“要不还是您说个价。” 韩龙突然止步:“15两!” 马贩子一听立马摇头:“老爷,您这也太狮子大开口了,您15两卖我,我15两卖谁去?您好歹也让小的有点赚头,这样吧,我出11两,11两您看怎么样?” 韩龙一听立马一边摇头一边往前走。 刚走没几步,又一个马贩子凑了上来。 “老爷,可是要卖马?” 第一个马贩子见状立马不乐意了。 “我说朝鲁,没看到我正和这位老爷商量呢吗?” 被称作朝鲁的马贩子一脸不屑道:“就你这扣扣搜搜的样子,指定是出价没让这位老爷满意。” 说着他满脸堆笑地说道:“这位老爷,阿拉坦是咱们这儿有名的抠门,您卖给我,我出价公道,不信你四处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阿拉坦是个公道人!” “哦?”韩龙笑眯眯地问他,“那你能出多少?” “12两,老爷,我出12两!”朝鲁说道。 阿拉坦一听顿时叫道:“朝鲁,你傻了吧,12两买这些马不得亏本亏到家了?” 韩龙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俩道:“要不你俩回去再练练,等演的更像点再来找我?” 朝鲁和阿拉坦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了尴尬之色。 元照有些没看懂,疑惑地望向韩龙。 韩龙笑着在元照耳边低声解释了两句,元照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这两人根本就是一伙儿的,他们看出来元照和韩龙是外地来的,所以想压价,这才装模作样的在那儿演戏呢。 元照不禁感叹,她的阅历还是少了点。 只听韩龙对两人说道:“你们还是出个实价吧,我在这条道上混了十几年,什么马能卖什么价一清二楚,你们别想糊弄我!” 说着他抓住挂在腰间的剑,拇指这么一弹,剑身便出鞘一半,冷冽的寒光差点晃瞎两个马贩子的眼。 “有话好说,这位老爷,咱们有话好好说嘛。”阿拉坦说道。 朝鲁双手合十地求饶,“就是,就是,咱们做生意的,不就是想多挣点,老爷您也理解理解小的们。” 韩龙收剑回鞘后说道:“我知道你们天星镇的马贩子都是一伙儿的,你们要是出不了实价,我去别处卖也是一样的,马可是紧俏货,没有卖不出的道理。” 一番讨价还价之后,两个马贩子出价13两,将元照她们所有的马匹都收了。 54匹马,总共卖了702两。 702两里,有212两是韩龙夫妻的,剩下的490两才是元照的。 在去往客栈的路上,元照掂了掂手里的钱袋子道:“没想到打劫沙匪还挺挣钱,说不定等咱们抵达奇麟城的时候,参加拍卖会需要的银两都凑齐了。” 这些还单单只是他们卖马的钱,路上从沙匪身上搜出的钱还没算上呢。 “哈哈哈~”韩龙大笑道,“打劫要是来钱不快,沙匪哪会干这一行。” 元照好奇地问道:“韩前辈,你们平时接护送商队的任务,是不是常遇到这种事?” 韩龙笑道:“你说呢?” 元照道:“难怪前辈应付两个马贩子来得心应手。” 韩龙解释道:“其实这种情况也没你想的那么多。 我们追风楼的追风使和镖师不同,一般接的都是大型商队的护送任务,而小股的沙匪基本不会去劫掠大型商队。 若是遇到大型沙匪团伙,便是我们应付起来也很棘手,没那么容易占到便宜的。” 元照她们此行之所以这么容易遇到小股沙匪的劫掠,完全是因为他们就两辆车,沙匪估计错误,把他们当作没有挂靠大商队的小行商了。 “原来如此。”元照了然地点了点头,“是我想的简单了。” 两人边走边聊,很快便抵达了天星镇的客栈。 整个天星镇也就一家客栈,根本不用费心就能找到。 只是他们刚抵达客栈门口,就见有两伙人正剑拔弩张地对峙着。 元照定睛一看,其中一方不是阿青和龙素问还能有谁! (本章完) 第67章 《百虫邪典》 第67章 《百虫邪典》 元照走上前去询问道:“发生了什么?” 阿青见姐姐回来了,当即一脸委屈地跑到了元照身边:“姐姐,有人欺负我!” 元照闻言看向对面,只见和阿青一行对峙的是一位年纪约摸二十刚出头,衣着朴素的姑娘。 她身穿一袭青衫,身量娇小,显得很是清秀可人,但俏脸却布满寒霜。 龙素问上前简单向元照说明了情况。 她们来到客栈门前,刚打算进去,就被这位突然出现的姑娘拦住了去路。 原来她看到了阿青腰间的竹笼,透过竹笼看到了里面的大白蛾,非说大白蛾是邪祟污秽之物,让阿青交出大白蛾。 阿青自然不肯啊,于是双方就爆发了冲突。 那姑娘虽年纪轻轻,武功却已经臻至二品,比同是二品的龙素问还强些,龙素问还因此被打伤了。 好在对方下手有分寸,并未下重手,所以只龙素问是轻伤。 元照了解完事情原委后,皱眉朝着对面的姑娘拱了拱手。 “这位姑娘,那大白蛾是我妹妹之物,你要强抢,是否不妥?” 对面姑娘冷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小丫头定是研习了《百虫邪典》才能养出这等邪物,我既遇见了,那必然不能坐视不管!” 《百虫邪典》?元照眉头一皱,难道是指《人皮医经》? 元照继续说道:“不管大白蛾是不是你口中的邪祟之物,但我妹妹从未用它去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姑娘一副替天行道的架势,未免也太自视甚高。” “你!”姑娘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姑娘,莫要再胡搅蛮缠,你打伤我家长辈之事我还未与你计较,若是再得寸进尺,否则别怪我不讲情面。” 说完元照便不再理她,转身对着阿青和龙素问说道: “龙前辈,阿青,咱们进去。” 然而元照话音刚落,那姑娘竟纵身一跃拦在元照几人前方,堵住了客栈的院门,紧接着伸手就朝阿青腰间的竹篓抓去。 元照见此双目一凝,闪身到阿青前方,伸手拦下了女子,二人双手化作残影,短短一瞬便交手了数十次。 女子被元照一掌击退,看向元照的表情变得严肃,她没想到元照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功力。 不等女子反应,元照已经闪身来到了女子身边,女子见此心里大惊,当即就要后退和元照拉开距离。 然而元照右手快如闪电,双指并拢快速在其丹田位置连点数下,眨眼间封住了她的丹田。 这正是她从前制住晓空空的点穴之法。 封住对方丹田之后,元照身形再度一闪返回到阿青身边,对着那姑娘冷声道: “姑娘,既然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与我们为难,那我也就没必要跟你客气。 我奉劝你一句,行走江湖,管好你自己的事,莫要多管闲事,我现在封住你丹田,你什么时候向我妹妹道歉,我便什么时候替你解开。 再提醒你一句,不要尝试自己解穴,否则后果自负。” 说完元照便带着阿青她们进了客栈的院子,将马匹交给小二之后,几人进了客栈订了房间。 而那姑娘则站在客栈院门外有些手足无措,她……感知不到自己的内力了。 不一会儿,有一位和那姑娘打扮相似的女子出现。 这女子长得更加高挑,年纪也更大些,气质有些清冷。 “蝉衣,你在这儿做什么,不是让你在客栈里等我吗?” 看到来人,名叫蝉衣的女子像是看到了救星,“师姐,你快帮我看看,我的内力不见了。” 后来的女子闻言眉头一皱,伸手抓住了师妹的手腕,释放出一丝内力去感知师妹的情况。 果然,师妹的内力真的一点儿都感知不到了。 “发生了什么?”女子皱眉问道。 于是蝉衣便将刚刚发生的事告诉了她的师姐。 师姐听完后眉头紧锁。 《百虫邪典》竟然外面现世了。 接着她看向师妹道:“所以你就贸然朝人家出手了?” 蝉衣闻言理直气壮道:“《百虫邪典》那种旁门左道,有辱岐黄之物,我怎能容忍它存于世间!” 师姐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她,“你是不是在谷里待傻了?你知道人家什么底细吗?就贸然对人家出手?换个脾气不好的,你已经没命了。” 蝉衣被训的像只鹌鹑一般不敢抬头。 “走,进客栈,我帮你看看。”说着她拉住师妹快步走进客栈里。 在客栈里订了两间房之后,二人面对面盘腿坐到床上,师姐开始尝试替蝉衣解穴。 然而一番仔细检查之后,她的眉头紧紧皱到一起,“麻烦了,你这是遇到了高手,还不是一般的高手。” “师姐,连你也没办法吗?”蝉衣哭丧着脸问道。 “我先试试吧。”师姐说道。 这时蝉衣突然想到了什么,“师姐,那人说让我不要自己解穴……” 师姐正要动作的手微微一顿。 略一犹豫后,她还是说道:“试试吧!” 她对自己的医术还算自信。 “嗯~”蝉衣点点头,师姐可是她们这代医术最出众的弟子,不可能没办法的。 只见师姐双手按住蝉衣腹部,食指不停变幻着点在她周身各处穴位上。 然而就在这时,蝉衣脸色一阵潮红。 看到这一幕,师姐暗道不好。 果不其然,蝉衣忽觉丹田处传来一阵剧痛,一口鲜血猛的喷出,接着便浑身无力地瘫倒在床上。 “师妹!!!”师姐惊呼一声,连忙将师妹扶起来。 “师姐,好疼!我好疼!”蝉衣痛苦地呻吟着。 师姐脸色难看道:“这封穴之法太过高明,你这是惹下了塌天大祸啊!” “师姐,连你都没办法吗?”蝉衣疼的简直想在床上打滚。 师姐摇头道:“是我太高估自己,让你平白遭了罪,果然这世上一山更比一山高,你我久居谷中,对外面世界的了解太少了,难怪师尊说让我们趁此次机会,多在外面历练历练。”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师姐,那我们该怎么办?”蝉衣哭丧着脸问道,“我不会一直这样吧?我不要……” 师姐听闻表情变得严肃,“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蝉衣眼中重新燃起希望。 “去和那位姑娘道歉。”师姐说道。 “我不要!”蝉衣立马严词拒绝,“我又没错,干嘛要去道歉?!” “你还没错?”师姐瞪着她,“你平白无故对人出手,还叫没错?” 蝉衣嘴硬道:“可是……那小丫头研习了《百虫邪典》……说不定她就是当年那位师祖的传人也说不定!” 师姐打断她道:“那只是你的猜测,就像人家姐姐说的那样,人家并未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虽说《百虫邪典》和我们有些渊源,可那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研究出《百虫邪典》的那位师祖也早就不在人世,说不定那位姑娘只是偶然获得了《百虫邪典》的传承。” 蝉衣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师姐擦了擦蝉衣嘴角的血迹:“好了,咱们收拾收拾,赶紧去找那位姑娘道歉。” “哦~”蝉衣低声应道。 师姐妹俩简单收拾一番之后便出了房门。 她们订的房间在客栈二楼,二人刚下楼梯,蝉衣便看到元照一行正在楼下用餐。 “师姐,就是她们!”蝉衣低声对师姐说道。 元照自然也注意到了师姐妹二人,只是她只是轻瞥一眼便没再当一回事。 师姐带着蝉衣走下楼梯,径直走到元照她们跟前,双手抱拳,弯腰行礼道: “诸位有礼了,在下百谷曲凌霄,先前我师妹多有冒犯,故特意带她来向各位道歉。” 百谷的人?元照几人纷纷面露惊讶之色,竟然这么巧!她们莫非是也是为了百物阁的玉蜂而来? 不过让元照更加惊讶的是,对方竟然是来道歉的,她还以为会打了小的来老的,之后源源不断地有人来找茬呢。 不过在看到蝉衣惨白的脸色之后,她心中顿时了然,看来是尝试解穴了。 果然人都是不撞南墙心不死的生物。 曲凌霄给了蝉衣一个眼神,蝉衣立马不情不愿地上前小声说道:“那个……对不起!” “蝉衣!”曲凌霄见状低声呵斥了一声。 蝉衣立马对着阿青大声说道:“先前我莽撞冲动,多有冒犯,实在抱歉,还望小妹妹不要同我计较。” 接着曲凌霄将一个纯白小瓷瓶放到龙素问跟前道:“这位夫人,这是我百谷的百玉露丸,对疗伤有奇效,请您不要嫌弃。 我师妹失手伤了您,是我这个做师姐的管教失职,还望您见谅。” 说着她再度看了一眼蝉衣。 蝉衣只好再次走到龙素问跟前弯腰抱拳道:“夫人,先前是我行事唐突,出手无状,给您赔不是了。” 龙素问看了元照一眼,元照对着她点点头,她便笑着说道:“既然都是误会,说开了就好,没想到二位竟是百谷高徒,真是失敬,失敬!” 阿青在姐姐的示意下也跟着说道:“既然这位姐姐都道歉了,那我就原谅她吧!”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的矛盾,既然人家有意结交,她们也没必要揪着不放。 曲凌霄闻言脸上露出笑容,“多谢诸位诸位雅量。” 元照笑道:“二位不嫌弃的话,请坐下说话吧。” 韩龙也热情地说道:“对对对,二位请坐,二位请坐,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曲凌霄笑道:“那小女子便不客气了。” 说着她便携师妹坐下。 元照看向蝉衣说道:“既然误会已经解除,那么我便替这位姑娘解除穴道吧!” 蝉衣拱手自我介绍道:“在下曲蝉衣。” 她们百谷这代弟子共三人,大师姐曲凌霄,二师姐曲南星,小师妹曲蝉衣,都是以药材为名,分别取自凌霄、天南星和蝉蜕。 曲则是她们师尊的姓,她们本是孤儿,是被师尊捡回百谷的。 而她们的师尊正是四绝之一的医绝——百仙子。 “原来是蝉衣姑娘,先前多有冒犯。” 说着元照伸手快速在曲蝉衣的丹田处点几下,曲蝉衣立刻感知到自己失去的内力又回来了,她大喜道谢: “多谢!” 接着元照几人也向曲凌霄和曲蝉衣做了自我介绍。 等彼此互相认识之后,元照才疑惑地问道:“我先前见蝉衣姑娘认得我妹妹养的大白蛾,莫非这白蛾的培育之法和百谷有什么渊源?” 曲凌霄闻言点头道:“确实有那么一点渊源,百多年前我百谷出了一位师祖,喜好培育各种奇虫怪虫毒虫。 本来这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后来当时的谷主发现她竟然偷偷以人体为原料来饲养毒虫,残害了无数无辜性命,于是勃然大怒,二人大打出手。 那位师祖和当时的谷主乃是师姐妹,武功相差无几,二人谁也奈何不得谁,于是闹翻之后,那位师祖便独自出谷,此后再没回过百谷。 而阿青姑娘培育那白蛾所用之法,正记录于那位师祖所创的《百虫邪典》之中。 这《百虫邪典》的原册就收藏于我百谷藏书阁,乃是百谷禁忌之书。” 说着她疑惑地问道:“不知阿青姑娘这培育之法是从何处习得?” 元照回答道:“此事也是巧合……” 说着她把《人皮医经》的来历告诉了二人。 曲凌霄听完后猜测道:“这么一说,元姑娘口中的毒医曼黎,也许正是我百谷那位师祖的后人。” 百谷的人多年不出来走动,曲凌霄和曲蝉衣都没听说话毒医曼黎这号人物。 了解了《人皮医经》的来历后,曲凌霄看向阿青道:“阿青姑娘,《百虫邪典》确实多旁门左道之术,只是私以为,器、术本身并无善恶之分,端看持器、施术者如何使用。 你既研习了《百虫邪典》,望你能坚守本性,莫要行残害无辜之举。” 阿青看了姐姐一眼,见姐姐一脸赞同地看着曲凌霄,她笑着说道:“我知道了,只要是我姐姐不喜欢的事,我都不会去做的!” (本章完) 第68章 互赠 第68章 互赠 几人聊着聊着,元照突然问道:“我素来听闻百谷门人轻易不出百谷,二位此次来此,可是为了百物阁即将拍卖的玉蜂卵?” 曲蝉衣撇撇嘴道:“几颗玉蜂卵而已,哪值得我们辛苦跑一趟。况且玉蜂的培育之法乃我百谷秘传,旁人便是得了玉蜂卵,那也是养不活的。” 元照先是有些惊讶,原来百谷并不在意流传在外的玉蜂,接着又面露疑惑道:“那二位来此是为了……” 曲凌霄闻言深深地叹了口气道:“是为了寻找我师妹。” 元照:“令师妹?” 曲凌霄点点头,脸庞染上了一丝愁容,“我们百谷这代共有亲传弟子三人,我居长,蝉衣为幼,中间还有一位二师妹。 与打记事之前就在谷中的我和蝉衣不同,我那二师妹直到七八岁时才被师尊领入师门。 二师妹打小就勤奋,又是我们三人中武学天赋最高的,因此功力增长很快,早两年前,她的功力就在我之上了。” 曲蝉衣插嘴道:“大师姐医术最好,二师姐武功最好,只有我……武功平平,医术也平平。” 曲凌霄无奈道:“莫要妄自菲薄。” 她和二师妹年纪只相差一岁,但小师妹却比她们小了近十岁,几乎是她和二师妹一把屎一把尿亲手拉扯大的。 她们师姐妹三人一向关系很亲密。 曲凌霄再次长叹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们后来才知道,原来二师妹身负血海深仇。 大概一年多以前,她偷偷离开了百谷,师尊猜测她可能是出谷报仇去了。 我师尊那人性格一向万事漠不关心,因此也就没理会,我们也只当师妹很快就会回来。 谁知,不久前长生会的会长亲自找上百谷,说我二师妹在短短一年之内,已经屠戮了七个武林世家,害了上千条性命,师尊这才让我和小师妹出谷来寻她。” 长生会是一个特殊的江湖组织,原本是由江湖上几个不入流的小门派为抱团取暖而联合成立的。 后其会长因得奇遇突破至超一品,这个组织才渐渐发展壮大。 他们宣扬信奉不知从哪儿胡编乱造来的长生大帝,说是虔心供奉便能够脱离苦海,永享极乐,不断吸纳江湖各路人士加入,还自诩天下正义之士,哪里有不平事,哪里就有他们。 只是他们行事有些偏激,因此在江湖上名声并不算好。 听着曲凌霄的讲述,韩龙似乎想到了什么,“凌霄姑娘口中的师妹莫非是前段时间把江湖搅的一片腥风血雨的血练妖女?” 作为一家追风楼的楼主,在江湖情报方面,他总是要比别人灵通些的。 曲凌霄点点道:“好像确实有人这么叫她。” 曲蝉衣则不满道:“不准叫我二师姐妖女!” “哈哈~~抱歉抱歉~”韩龙闻露尴尬,随即深深地感慨道,“没想到那血练姑娘竟是百谷弟子。” 元照和阿青不由好奇地看着韩龙。 韩龙见此解释道:“差不多在一年前左右,大梁徐州东海郡阎家一夜之间满门被灭,鸡犬不留,连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接着一个月之后,同郡的骆家发生了同样的事。 又一个月之后,雍州清河郡桑家被灭门,灭门手法和前两家如出一辙。 再一个月后,同郡的何家被灭。 有心人很快发现,被灭门的这几家之间似乎都存在不浅的交情。 比如说阎家和骆家是姻亲,桑家和何家也是姻亲,而阎、骆、桑、何四家的家主又是至交。 按照这个规律推断,很快便有人推断出凶手接下来可能会下手的有荆州三阳郡的霍家,同郡的郭家和沈家,还有青州的有渔郡的林家和魏家,并州上襄郡的于家和赵家。 于是收到消息的这几家早早有了防备。 只是似乎并没有太大作用,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里,凶手加快了进程,连灭了郭家和沈家。 连灭六门,将近一千口人,这等惨案,江湖上已经有多少年未曾有过了,因此引起了很多正义之士的不满,他们立志一定要抓住凶手。 于是接下来大批高手分成数股,分别入驻了霍、林、魏、于、赵五家。 只是谁也没想到,这次凶手一连数月都未曾现身,仿佛已经销声匿迹。 于是大家都在猜想,凶手是不是已经达成目的,放弃了继续制造灭门惨案。 然而就在他们松懈之时,凶手终于再次现身,这次她降临在了赵家。 大家也终于看清了凶手的真面目。 那是个一身红衣的美丽姑娘,她现身之后,二话不说,见人就杀,手持一根血练,所过之处,血流成河。 赵家无一人是她的一合之敌,就连隐藏在赵家的其他武林高手也不例外,包括好几名一品高手。 轻松灭门赵家后,那姑娘便扬长而去。 因不知那姑娘来历,故江湖上便称她为血练妖女。” 龙素问补充道:“因为被她所杀之人中有许多江湖各派弟子,因此现如今江湖上有不少人都在追杀她,不过短短一年,她便从籍籍无名之辈,上升到了江湖通缉榜天榜第36位。” 听完夫妻二人的话,曲凌霄一阵唉声叹气,曲蝉衣则愁眉苦脸,她很敬爱自己的师姐,可又无法认同师姐造下那么多杀孽。 曲凌霄道:“既然玉蜂卵出现在了拍卖会的清单上,那就说明我师妹极有可能会在奇麟城现身,所以我们便想着去碰碰运气。” “原来如此……”元照几人了然。 这时曲凌霄看向阿青问道:“我记得《百虫邪典》上有记录玉蜂的培育之法,莫非阿青姑娘此行的目的是为了玉蜂?” 阿青闻言看了看姐姐,只听元照大大方方地承认道:“正是!” 接着元照便把家中有长辈受伤,需要借助玉蜂治疗的事告诉了曲凌霄和曲蝉衣。 曲凌霄听后说道:“这样啊……” 略一思考后,她从腰间取下一个小小锦囊,随即从中取出一个拳头大小的蜂巢,将其递给了阿青。 蜂巢之中存有数条玉蜂幼虫,还有一只产卵的蜂后。 “阿青姑娘,这里面有几只玉蜂幼虫,如若不嫌弃的话,就请收下吧。 据我了解,玉蜂现世,想要争夺的人恐怕不在少数,二位姑娘未必能竞拍成功。” 元照一脸诧异地看着曲凌霄,没想到对方竟如此轻而易举就把百谷的珍宝送出。 见阿青和元照都愣愣地看着自己,曲凌霄笑道:“二位不必如此诧异地看着我,救人要紧。 玉蜂在外人看来珍贵无比,其实在我们百谷到处都是,如果它们能救人一命,那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客气了,多谢凌霄姑娘,此番恩情,元照铭记于心。” 元照朝着曲凌霄拱拱手后,双手接过了那个蜂巢。 曲凌霄笑道:“元姑娘言重了。”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阿青嘴甜地说道:“凌霄姐姐可真是人美心善!” “哈哈哈~~”曲凌霄掩面轻笑,“阿青姑娘可真是会说话。” 随后几人边吃边聊,竟越聊越投机。 此时元照几人才知道,原来曲凌霄竟已经三十有一了。 初见之时,元照几人还以为她才刚刚二十出头呢,这可把差点龙素问羡慕死,青春常驻谁不喜欢? 看来百谷玉蜂蜜果然非同凡响。 据曲凌霄说,她们百谷的人常年食用玉蜂蜜,外貌多是如此,她师尊早已年过甲,但看上去和四十出头没有任何区别。 这下龙素问就更加羡慕了。 这时元照提议道:“既然大家都是去奇麟城,凌霄姑娘、蝉衣姑娘,不如我们结伴同行如何?” 虽说已经得到了玉蜂,但元照还是决定带阿青、攸宁、攸乐去见见世面。 “好啊!”曲凌霄爽快答应道,“我也正想如此提议呢!” “那就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众人一直聊了很久,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才各自回房间休息。 一回到自己房间,阿青就开始一脸兴奋地摆弄那些玉蜂幼虫。 看着她高兴的样子,元照想了想,随即带着一样东西出了房门。 砰砰砰~ 她来到曲凌霄房间门口,敲响了房门。 吱呀~ 房门被打开,曲凌霄惊讶地看着门外的元照道:“元姑娘,你怎么来了,快请进。” 元照点点头,抬脚走进了屋里。 曲凌霄和曲蝉衣并不住一个房间,因此房里此时只有曲凌霄一人。 进门之后,元照随手关上房门,随即对曲凌霄说道:“今日和凌霄姑娘相识,我只觉相逢恨晚,故有一件礼物想赠送给姑娘。” 她并未说是为了回报赠蜂之情。 人家相赠玉蜂是出于善意,你要是说拿着东西来回报,那也太看轻别人了。 但如果是朋友之间的礼物互赠,那便大不相同了。 曲凌霄闻言疑惑地看向了元照怀中抱着的东西,只见那东西正被一块黑布包裹着。 随着元照将黑布揭开,曲凌霄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她仿佛看到了元姑娘将月光捧在了手中。 “这是……这是冰蚕丝织成的布匹?” 她虽没见过,但百谷典籍中对冰蚕丝所织之布有所记载。 元照笑道:“正是,凌霄姑娘品行高洁,宛如皎皎之月,与这浮光锦正相配。” 这匹浮光锦元照原打算将其放到百物阁的拍卖会上拍卖,但她现在决定将其转赠予曲凌霄。 “原来它叫浮光锦……”曲凌霄下意识伸手摸了摸浮光锦,但很快又缩回手,“元姑娘,这太珍贵了,我不能收!” 元照自然看出了曲凌霄眼中的喜爱,于是笑着将浮光锦塞进她怀里道: “华服配美人,凌霄姑娘若是能穿上这浮光锦制成的衣裳,也不枉它来这世上走一遭,它该感到庆幸才是!” 曲凌霄还想推脱,元照见此板着脸道:“凌霄姑娘,这是不把我当朋友了?你送玉蜂之时,我可没推辞,怎么我送你礼物,你却百般嫌弃?” “我不是这个意思……”曲凌霄连忙摆手说道,她常年生活在百谷,除了师尊和师妹,几乎未和旁人打过交道,如何能说得过元照? “那就收下!”元照展颜一笑,“不瞒凌霄姑娘你,就像玉蜂之于百谷,其实这浮光锦于我来说也算不得稀罕。” 曲凌霄惊讶道:“怎么会……” 冰蚕丝所织之布向来难得一见…… 元照:“总之凌霄姑娘安心收着便是。” 见此曲凌霄只得说道:“那我就厚颜收下了。”她一边说,一边爱不释手地轻抚着浮光锦。 接着元照说道:“世间不早了,那我便不打扰凌霄姑娘休息,咱们明日见。” 曲凌霄点点头:“明日见。” 一夜时间一晃而过。 隔天一早,元照一行和曲凌霄姐妹一起吃了早餐,随即便相伴一起出发。 曲蝉衣自告奋勇要帮元照驾车,元照自然没有意见,于是便把车夫的活计给了曲蝉衣。 而她自己则骑上了老狼。 出了天星镇,坐在马车里的曲凌霄闲着无聊,便和阿青交流起了医术。 在常规医术上,阿青只能算略懂皮毛,因此基本都是她在请教曲凌霄,她问的都是在看医术时产生的一些疑问。 曲凌霄此人极其正派,并不敝帚自珍,只要不涉及百谷核心机密,她都非常乐于回答阿青。 因此一路上,元照能听到马车里不断传来阿青激动的声音。 期间曲凌霄注意到了同坐在马车里,但却一言不发的攸宁和攸乐。 于是她便疑惑地问道:“这二位姑娘为何始终一言不发。” 其实昨晚她就注意到了攸宁和攸乐的异常。 听到曲凌霄的询问,攸宁和攸乐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长剑,仿佛只有手中的剑才能给她们安全感。 阿青闻言解释道:“攸宁姐姐和攸乐姐姐因从前受过刺激,所以举止异于常人,凌霄姐姐你不要见怪。” 曲凌霄摇摇头:“无妨。” 这时阿青突然问道:“不知凌霄姐姐可有治疗攸宁姐姐和攸乐姐姐的法子?” 接着她详细说明了攸宁和攸乐的情况。 然而曲凌霄却遗憾地摇摇头说道:“抱歉,精神层次的治疗,我百谷还从未涉及过。” 若只是情绪起伏、精神疯癫之类的还好说,但这内心封闭……她实在是无能为力。 (本章完) 第69章 怪事 献祭 第69章 怪事 献祭 时间转眼又过去七八日。 这日午时,元照他们的视线里再次出现一座小镇,这已经是他们沿途经过的第4座小镇了。 这七八日的路程他们走的还算顺畅,中途也就遭遇了两波沙匪袭击,规模都不大,解决掉沙匪之后,他们再次发了笔小财。 韩龙高声喊道:“元姑娘,凌霄姑娘,咱们在前面的兴平镇歇个脚吧!” “好!”元照和曲凌霄同时回应道,她俩对沿途遇到的城镇都不熟悉,一路上在哪儿停,在哪儿歇,基本都是韩龙和龙龙素问夫妇在安排。 韩龙笑道:“那咱们就在兴平镇吃个晌午饭,好好休整一番再出发。” 说着他们便驱着马车加快速度朝着兴平县进发。 一进入小镇,元照她们便径直朝着镇上的客栈出发。 只是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她们突然奇怪地发现,整个镇子非常安静,几乎看不到一个人影。 韩龙疑惑地打量着街道两旁空荡荡的屋子,“奇怪,人都跑哪儿去了?” 街上一个行人都没有,街道两旁的屋子和铺子也都门户大开着。 曲蝉衣双手抱着胳膊揉了揉,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我怎么感觉这个镇子……阴森森的,莫不是闹鬼了吧?” 曲凌霄连忙说道:“莫要胡说,这世上哪来的鬼神。” 元照问韩龙道:“韩前辈,这里以前也这样吗?” 韩龙道:“怎么可能,我上次路过这儿还好好的呢!” 距离他上次路过也才刚过去半年不到。 元照再次瞥了一眼街道两旁的情况后说道:“咱们先去客栈看看。” 韩龙点点头,驾车走在了前头。 只是等他们到了客栈,发现这里依旧空空如也,不仅没有一个客人,就连掌柜的、店小二也都不见了。 这下瞧着更加诡异了。 曲蝉衣道:“这里莫不是被人屠镇了?我听说外面经常有这种事发生。” “应该不是。”龙素问摇摇头,“你们看这里的桌椅摆放整齐,甚至没有一丝灰尘,如果经历了屠杀,不可能会是这样。” 就在这时,元照突然注意到了柜台之后正摆放着一座神龛,神龛之中供奉着一座木头雕像。 雕像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形象,那老者似笑非笑,眼睛似睁非睁,全身别处都没上色,只有眉间一点血红,莫名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神龛前方的香炉里还燃着三根烧了一半的香。 “你们有没有觉得那雕像有些眼熟?”元照突然问道。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了神龛。 这时阿青突然叫道:“我想起来了,来的时候,我在外面一户人家的门口看到过一样的雕像。” 曲凌霄闻言低头沉思:“这么一说,我在一家粮铺里好像也看到了。” 她视力极好,虽然没进粮铺,但在看粮铺中有没有人时,无意中在粮铺的柜台上看到了一样的雕像。 这时龙素问皱眉道:“我怎么觉得这雕像这么眼熟呢……” 阿青问道:“龙伯母,你在外面也看到了?” 龙素问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说着她又低头苦思冥想起来。 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便看向韩龙问道:“相公,你看这雕像,像不像长生会信奉的长生大帝?” 韩龙闻言一愣,随即开始仔细打量起眼前的雕像,“好像……还真是。” 夫妻俩走南闯北,自然有接触过长生会的信徒,只是不熟悉而已,所以刚开始才没能认出来。 “可是……我记得塞外很少有人信奉长生会啊。” 元照说道:“以前没人信,是因为他们还没传教到这里,传到这里自然就有人信了!” “也是。”韩龙点点头。 曲蝉衣问道:“难道镇上百姓消失的事和长生会有关?” 韩龙摇摇头道:“说不好。” 就在众人交谈之际,门外突然传来嘈杂的动静,他们走出去一看,惊讶地发现,镇上的人好像突然之间全都回来了。 大街上满是行人,大家各忙各的,小镇好像突然间就有了生气,商铺里传出了吆喝叫卖声,屋顶的烟囱冒出青烟,还有犬吠、孩子的哭闹声时不时传来…… 乍一看上去,这里和普通小镇几乎没区别,韩龙几乎差点都要以为先前看到的无人之镇是他的幻觉。 “这……莫不是真的闹鬼了吧?”韩龙喃喃自语道。 “咦~诸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在他们不远处响起。 众人扭头一看,发现原来是掌柜的和店小二回来了,刚刚出声的正是店小二。 韩龙疑惑地问道:“小二哥,掌柜的,刚刚你们去哪儿了,怎么整个镇上都不见人影?” 店小二笑着问道:“各位刚来咱们兴平镇吧?” “正是。”韩龙点头道。 “难怪。”店小二解释道,“各位有所不知,今日是洪大师开坛讲法的日子,所以大家都去听了,你们当然见不到人啦!” 韩龙:“洪大师?开坛讲法?” “是啊,洪大师可是长生大帝的使者,专门来兴平镇替我们消灾解难的。”店小二一脸神往地说道,眼神里带着一丝狂热。 只见他从脖子上取出一个银挂坠对元照几人说道:“各位要不要一起信奉长生会?” 那吊坠上挂着的正是用银子铸造的长生大帝像。 龙素问好奇地问道:“小二哥,这吊坠可是有什么说法?” 店小二激动道:“夫人真是好眼力,洪大师说了,这吊坠是我们的替身,能替我们挡灾遮煞,等过段时间,这吊坠吸尽了我们身上的煞气,洪大师就会收走它们,将它们一举净化!” 元照等人彼此对视一眼,心想:什么净化呀,这不就是一种敛财的手段? 店小二一边引着元照她们回到客栈,一边滔滔不绝地向元照她们介绍着长生会的好处。 通过聊天她们得知,据那位洪大师的说法,原来打造那吊坠用的材质不同,效果也有所不同,金材挡煞消灾效果最佳,银材次之,铜材最差。 这家客栈掌柜的吊坠就是金质的。 元照他们还得知,不久前,兴平镇刚经历了一场大灾,镇上居民受到上天诅咒,因此死了不少人。 多亏了洪大师路过这里,替他们开坛做法,祛除了诅咒,这才会受到全镇之人的拥戴。 众人越听越觉得那位洪大师是个骗子。 店小二和掌柜的回到店里之后,第一时间便是来到那座供奉着长生大帝的神龛前拜三拜。 元照低声说道:“难怪长生会在江湖上名声不好,这不就是妥妥的骗子?” 也就百姓们没读过什么书,这才容易上当受骗。 “可不就是嘛。”韩龙赞同道。 曲蝉衣气愤道:“太可恶了,不行,我得去拆穿那什么洪大师。” 曲凌霄低声呵斥:“坐下,不要冲动。” 元照点点头道:“就算你去说了也没人会信你的,我看这些人都已经被洗脑了,你没看刚刚小二哥那狂热劲。” “洗脑?”曲蝉衣没听懂。 元照解释道:“就是被迷惑了的意思,脑子被不正常的言论和思想冲刷了,可不就是洗脑嘛。” “原来如此。”曲蝉衣恍然大悟,“元姑娘这说法真是太准确了,就是洗脑!”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很快店小二便把元照她们点的餐食给端了上来。 元照她们吃饭的时候,就见店小二和掌柜的还在神龛前神神叨叨的。 韩龙低声说道:“以前都没发现,这长生会的信徒好生邪门!” 众人深以为然。 午饭过后,元照她们坐在店里休息,打算歇一会儿便继续赶路。 这时她们突然听到门外传来吹奏唢呐的声音,听到这声音,掌柜的和店小二二话不说就往外跑。 曲蝉衣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店小二的胳膊问道:“小二哥,外面这是发生了什么?” 店小二焦急地回答道:“给长生大帝献祭贡品的时间到了,我得赶快点,不然就来不及了。” 说着他拨开了曲蝉衣的手,脚步匆匆地跑出了门。 元照几人彼此对视一眼,曲凌霄道:“我们去看看。” 其他几人点头赞同。 等他们来到客栈之外,发现街道两旁已经站满了行人,而街道中央则有一支打扮怪异的队伍在缓慢行进着。 队伍里的人全都身穿青衣,头戴怪异的高帽,队伍前方几人吹奏着唢呐,后方几人敲击着大鼓,中间则抬着四顶轿子。 轿子四周有轻纱遮掩,但隐约能看到其中各坐着一位穿着打扮华丽的年龄少女。 龙素问低声说道:“难道那四个少女就是小二哥口中的贡品?” 元照点点头:“恐怕是的!” 曲蝉衣正义感爆棚,愤怒地说道:“不行,这一定是在骗人,用人当贡品,闻所未闻!” 说着她就要冲上前去。 曲凌霄连忙拉住她道:“你这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先静观其变。” 曲蝉衣只能乖乖退了回来。 就这样,元照她们混在人群里,随着队伍一路向前走。 队伍前方几个人口中念念有词,唱着让人听不懂的歌谣,引导着队伍一路向着小镇之外走去。 队伍前进的速度非常缓慢,但好在后面的百姓们没有一个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他们双手交迭在胸前,一脸虔诚地祈祷着。 不知走了有多久,天色渐渐来到傍晚,而队伍也已经来到了沙漠深处,周围入目全是无穷无尽的沙海。 元照疑惑地问道:“他们将人抬到这里到底想要做什么?” 几人纷纷摇头表示不解。 就在这时,元照她们视线里出现了一座高高的祭坛,突兀地竖立在沙海中央。 而祭坛之上则早早坐着一位身穿青色法袍,脸戴怪异青色面具的男人。 不用说,他定是大家口中的洪大师了。 队伍一路来到祭坛下方,其他人纷纷停住了脚步,只有抬着轿子的人继续顺着木阶拾级而上,一路将四位少女抬到祭坛上。 随着轿子周围的轻纱被掀开,露出了坐在其中的四位妙龄少女,她们身着青衣,双眼紧闭,脸上同样满是虔诚。 接着抬轿之人恭敬地退下了祭坛,而那位洪大师则缓缓起身,他手持一柄木剑,在台上跳着怪异的舞蹈,同时高声喊道: “乾坤浩浩,日月昭昭,神恩广被,庇佑尘嚣……今良辰吉时,敬备玉女,恭祭于天,以表诚敬。” 说着那洪大师轻轻一挥手,宽阔的衣袖带起一阵狂风,竟将四位少女凌空吹起。 紧接着少女们便直直朝着下方沙海坠落而去。 落入沙海之后,少女们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向下陷落,一点一点被沙子吞噬,而少女们不仅一点儿不害怕,反而脸上带着激动之色。 她们就要脱离苦海,去见长生大帝了! 看到这一幕,韩龙低喝一声道:“不好,那下面是流沙之地!” 曲蝉衣再也坐不住了,她从人群中飞身而出,大喝一声道:“救人!” 等落到祭坛之上后,她甩出两条白绫卷住一位姑娘的胳膊,试图将她救上来。 而看到这一幕的百姓们立刻沸腾起来。 “你们干什么?哪来的野丫头!” “快快快,快阻止她,别让她乱来,会惊扰神明,给我们带来灾难的!” …… 他们不停地责骂着曲蝉衣,想要将她赶下祭坛。 但曲蝉衣充耳不闻,依旧奋力拉扯着向流沙之下陷落的少女。 那位洪大师哪会坐视不管,当即便持着木剑朝曲蝉衣攻去。 “哪来来的邪魔,竟敢在长生大帝的献祭仪式捣乱,看洪某不收了你!” 只是他还没靠近曲蝉衣,便被从天而降的曲凌霄一脚踢飞了出去。 这位洪大师好像只会些拳脚功夫,并不算正经的习武之人,被曲凌霄一脚踢的在地上直打滚。 很快其中一名少女被曲蝉衣顺利救下。 底下的百姓们顿时不干了,他们群情激奋,抓起地上的沙子就朝曲凌霄和曲蝉衣撒去。 “滚下去!” “快滚下去!” “你们这些邪魔,滚下去!” “妖魔,她定是来阻止献祭长生大帝仪式的妖魔!” “说不定就是她对我们降下的诅咒!” …… 他们满脸仇恨地看着台上二人,仿佛师姐妹二人做了什么天怒人怨之事。,更甚至将她们视作灾厄。 他们还想爬上台去阻止,这时元照纵身一跃拦在他们前方,拔出腰间长刀劈在木梯之上,将梯子砍成两截。 “全都退下,否则后果自负!” 百姓们下意识停下了脚步。 然而此时台上却变故突生。 那位被救下的少女满脸愤怒、双目通红地瞪着曲蝉衣。 “你做什么?为何要阻止我去见长生大帝?” 曲蝉衣道:“我是在救你啊!” 那少女语气里满是愤怒:“少在这里胡说,我哪需要你来救?我看你就是在嫉妒,嫉妒我马上就要能见到长生大帝!” 说着她用力推了曲蝉衣一把,随即纵身一跃跳进流沙里,眨眼间便被流沙彻底吞没了。 曲蝉衣傻眼了。 她不理解,她明明是在救人啊! 这时被曲凌霄踢飞出去的洪大师哈哈大笑着起身。 他指着曲凌霄师姐妹二人,对着台下百姓高声喊道:“大家看到了吧,这些就是给你们散播诅咒的邪魔!” (本章完) 第70章 血池 第70章 血池 听到洪大师污蔑自己,曲蝉衣愤怒地喊道:“你胡说!害人的明明是你,还有你让人用金银铸造那什么吊坠,根本就是为了敛财,什么挡灾遮煞,都是假的!” 说着她看向下方的百姓们说道:“你们不要被这家伙骗了,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长生大帝!” 然而她的这句话却像是触犯了众怒,底下百姓一个个群情激奋。 “你胡说!怎么会没有长生大帝?我在梦里亲眼见过!” “就是!这个邪魔是在妖言惑众!长生大帝,永世不朽。” “昨夜长生大帝还给我托梦了,怎么可能没有长生大帝?” “滚下去,邪魔滚下去!” “洪大师,快快除了这邪魔!” “洪大师,一定不能饶了这邪魔,她扰乱仪式,是在亵渎长生大帝,是在阻挠我们脱离苦海,登入极乐世界!” …… 下面百姓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他们抓起地上的沙子,不停地撒向祭坛上的曲蝉衣和曲凌霄。 曲蝉衣哪见过这种世面,当即被吓的不知所措,她求助地看向她师姐,曲凌霄下意识将她护在身后。 只听洪大师狞笑道:“一群邪魔,胆敢扰乱给长生大帝献祭的仪式,简直不自量力!” 他一边说一边逼近曲蝉衣和曲凌霄。 这师姐妹俩虽然武艺高强,但却从来没伤过人,害过人,因此一时间都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元照、阿青、攸宁、攸乐、龙素问和韩龙全都飞身上了祭坛。 龙素问、韩龙和阿青同时出手,使用轻功将尚且还没被流沙吞没的另外三个姑娘拉了上来。 而元照则一把掐住洪大师的脖子,冷声威胁道:“把你那些骗人的把戏都老实交代出来,否则——死!” 然而让人意外的是,洪大师一点儿也不害怕,只见他笑着高喊道: “众位信徒们,邪魔的力量实在强大,凭本使者一人,恐怕难以抗衡。 今日本使者就要魂归九天,回到大帝的身边了,我会在大帝身边日日为众生祈祷,愿大帝的福泽庇佑尔等!” 说着他将手中的木剑猛然刺向元照,元照挥掌将木剑击飞后,却见洪大师徒然口吐鲜血,不过片刻便气绝身亡。 元照惊呆了,她明明什么都没做。 看到这一幕,底下的百姓们纷纷面露悲怆。 “洪大师回归长生大帝怀抱了。” “是邪魔,邪魔害死了洪大师。” “洪大师是为我们而死,洪大师……呜呜呜……” …… 他们一个个跪倒在地,一边向上天磕头祈祷,一边痛哭流涕。 与此同时,被龙素问、韩龙和阿青救上来的三位姑娘像是癫狂了一般,满脸仇恨地瞪着几人,并对拉着她们的龙素问、韩龙和阿青拳打脚踢。 在三人的拼命挣扎下,龙素问、韩龙和阿青不得不松开她们。 下一秒,她们便高呼着:“长生大帝,盛德巍巍!” 说完便纵身一跃跳进流沙之中,快速被沙子所吞没。 看到这一幕,龙素问几人脸色非常变得难看,韩龙最终只说出了两个字。 “疯子!” 看到四位少女全部献祭,下方的百姓们全都一脸庆幸,口中不断念念有词,似乎在颂扬那所谓的长生大帝。 这时,不知谁突然高喊一句:“邪魔快滚,不然长生大帝降下神威,不会放过你们的!” 接下其他人纷纷响应起来。 “邪魔退散!” “滚,快滚!” “长生大帝快快显灵,邪魔污秽快快退散……” …… 看着百姓们仇恨的目光,曲蝉衣脸色一片惨白。 “我们走!”元照决定不再理会这些人,纵身一跃跳下祭坛。 阿青、攸宁、攸乐紧随其后,龙素问和韩龙也没有犹豫。 曲凌霄在长叹一口气之后,带着师妹飞身追上了元照几人。 很快一行人便重新回到镇上,他们套好马车后便匆匆离开了兴平镇。 路上,驾车的人重新换成了元照,而曲蝉衣则神色恍惚地坐在车厢里。 元照掀开车帘,回头看了一眼车厢后说道:“凌霄姑娘,蝉衣姑娘,这件事你们不用放在心上,就当作没发生过好了。” 曲蝉衣脸色颓丧地问道:“元姑娘,他们为何要那样,我们明明在帮他们,他们怎么就不懂呢……” 元照长叹一口气道:“他们只是被那个叫洪大师的人所蛊惑了罢了,我怀疑,先前兴平镇出现的所谓的诅咒,也不过是对方的自导自演。” 曲凌霄闻言陷入了沉思,随即点头赞同道:“确实有可能,这种事并不难做到,比如给镇上的人下毒,然后再用解药给他们解毒,轻而易举就办到了。” 元照接着说道:“而且你们发现没,不少人都说了长生大帝有托梦给他们,若仅仅只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人数也太多了些,这明显不正常。” 曲凌霄若有所思,“元姑娘的意思是,他们的梦也被做了手脚?” 元照问道:“凌霄姑娘,蝉衣姑娘,你们是医者,那知不知道有什么药物能使人产生幻觉呢?” 曲凌霄斩钉截铁地说道:“有,而且还不少。” 元照点头:“那就对了!” 曲蝉衣道:“那我们就不管了吗……” 元照摇摇头说道:“不是不管,而是管不了,这种涉及宗教信仰的事,一向十分复杂,不是仅凭我们几个就能管得了的。 若是能凭武力解决问题,那倒也简单,可蝉衣姑娘你也看到了,武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此时和曲凌霄她们坐到了同一个车厢里的龙素问点头赞同道:“元姑娘说的对,那些人我们既不能打,也不能杀,道理更是说不通,继续纠缠下去,吃亏的只会是我们。” 听到这话,曲凌霄深深地叹了口气。 曲蝉衣更是心里无比憋闷,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已经离开兴平镇的元照等人并不知,那献祭了四位少女的流沙之下别有洞天。 四位少女陷入流沙之后便陷入了昏迷,等她们苏醒之后,发现自己正身处一片黑暗的空间里。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这是哪里?”一个少女疑惑地问道。 “我们来到长生天了吗?”又一个少女问道。 所谓的长生天便是长生会教义里的极乐世界,是没有苦难和灾厄的地方。 “那我们是不是马上就能见到长生大帝了?” 就在这时,一道道火光陡然亮起,原来是悬挂于墙上的油灯被点亮。 少女们这才看清自己身处的环境,只见这里是一个密闭的石室,只有她们头顶有一个看不见出口的通道。 那里正是她们滑落进石室的地方。 她们身下有着一堆黄沙,想必是同她们一起滑落进石室的。 就在四人疑惑不已时,突然一面墙壁陡然打开,一个门户随之出现。 紧接着八名身穿青衣,脸戴青色莲面具的人从中走出。 他们二话不说,走进石室后,架起四位少女便又往回走。 因为他们穿着长生会特有的青衣,衣服上有着长生会特有的青莲图案,故少女们并未反抗,反而满脸期待地询问道: “你们要带我们去哪儿?” “我们现在是要去见长生大帝吗?” 然而青衣蒙面人们一言不发,并没有回答几人的问题。 四位少女被带着在长长的通道里走了不知有多久,一座地下宫殿出现在了她们的面前。 此时她们才发现,被带到这里的并不只有她们,还有十好几位和她们差不多年纪的姑娘。 就在她们满心期待着是不是要见到长生大帝时,宫殿旁边的偏殿里缓缓走出一个人影。 此人身材颀长,面目俊美,一头黑发如瀑般披散在脑后,其气质虽有些冷峻,但长相却给人一种悲天悯人的感觉。 他身着一身白色长袍,衣袖、胸前和衣摆上都绣着精美的青莲图案。 唯一让人感到违和的是,他的一对瞳孔呈现血红之色,让人和他对视之后,不由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难道这就是长生大帝? 男子一现身,众少女的眼中全都闪过一丝痴迷。 男子见此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随即他缓缓走下台阶,一路朝着少女们走去,这使得少女们无比紧张。 男子走到其中一位少女面前,双眸中的红色越发妖异,他勾唇一笑,少女眼中的痴迷更甚。 接着他伸手在少女的脸庞上轻轻拂过,随即突然转身。 在少女们惊骇的目光中,她们前方的地板突然向两侧打开,一个荡漾着满满血液的血池随之出现。 还不等少女们反应,男子随手一甩,一根根血色的丝线便从他的指尖冒出。 丝线轻柔地拂过少女们的脖颈,猝不及防地割断了所有人的脖子。 那丝线并非是真的丝线,而是由外放的内力凝结而成。 少女们不可置信地捂着脖子,一个接一个倒下,鲜血自她们喉间涌出,顺着地板上特别的沟壑流入血池之中。 等到少女们血液流干,又见先前那些青衣蒙面人走了进来,将尸体全部带走。 等尸体被清理掉,那白衣男子便褪去了身上的衣物,缓缓走进了血池之中,盘腿坐在里面开始练功。 随着功法发动,只见血池之中出现了无数巴掌大小的小型漩涡,它们环绕在男子周身不停旋转。 渐渐的,血池之中的生命精华一点一点被男子吸收。 不知过了多久,男子陡然睁开双眼,随即纵身一跃跳出血池,一把抓起落在地上的衣物穿上。 此时血池里的生命精华已经完全被吸收殆尽,只留下淡淡的血腥之气。 这时一位长相丑陋,佝偻着身躯的青衣老者走了进来,他笑哈哈地朝着男子拱手说道: “恭喜大人,神功更上一层楼。” 男子一脸嫌弃地看了老者一眼,“说了不要随便在我面前晃荡,你把本座的话当耳旁风是吧?” 老者知道会主大人嫌弃自己相貌丑陋,但却丝毫不生气。 “会主大人,老朽来向您报告活尸之毒的研究进展,可没随便来您跟前。” “哦?”被称为会主大人的男子闻言眉头一挑,“那进展如何了?” “快了,快了,就是还差更多的试药人”老者苦恼地说道。 会主面露冷色,他一把掐住老者脖子,将其提到半空。 “快了,快了,这两个字你已经说了多少遍,若是让本座发现你在糊弄本座,本座定让你追悔莫及!” 说着他随手将老者扔在了地上。 老者捂着脖子大口大口地喘气,但脸上依旧带着笑容,他举手立誓道: “会主大人息怒,老朽可是一心一意为会主大人,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天地可证,日月可鉴!” “暂且再信你一回。”会主冷哼,他略一思考后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把兴平镇当作试药点吧!” 老者闻言大喜过望,“多谢会主大人!” 时间转眼又过去了数日,这日午时,元照她们终于抵达了奇麟城。 奇麟城是大萧境内的一座边境城池,进城之前需要接受守城士兵的检查。 看着前方长长的队伍,元照看了一眼自己的另一辆马车,随即迟疑地问龙素问道:“我们这样真的能进城吗?” 她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她的那辆马车里拉了满满一车的兵器,都是她从沿途遇到的沙匪那儿缴获的。 带着这么多兵器进城,很难不引起怀疑啊! 但她又舍不得丢弃,作为一个专业打铁人,这些在她眼里都是宝贝啊! “确实是个问题。”龙素问闻言略一思考后说道,“这样吧,元姑娘你们暂时先在城外等一等,我和相公先进城去,然后再带人来领你们。” 原来龙素问和韩龙有一至交好友就居住在奇麟城,并且在城中颇有地位和名望。 这次来奇麟城,夫妻俩原本就打算带着元照她们去好友家投宿。 元照闻言感激地说道:“那就有劳龙前辈和韩前辈了。” 龙素问笑道:“跟我还客气什么。” 说着她便跳下了马车,然后叫上韩龙先一步进城。 “元姑娘,我们去去就回。” (本章完) 第71章 古家铸剑庐 第71章 古家铸剑庐 元照她们等了大概有半个时辰左右,只见韩龙带着一位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快步走来。 那男子刚到几人面前,就朝着元照拱手道:“这位就是御狼女元照元姑娘吧,在下奇麟城古家古铭,久仰久仰!” 紧接着他又看到了趴在马车旁的老狼,眼睛忽的一亮。 果真威风凛凛,不愧是御狼女的狼! 狠狠地羡慕了,哪个男人不喜欢这种帅气逼人的宠物呢? 元照也朝着古茗拱手道:“古家主,久仰!” 古茗一脸激动道:“元姑娘先是击杀大萧第一勇士阿力泰,后又击杀了银骑卫指挥使阿史那苏律,真是让人大快人心啊!” 古茗是地地道道的大梁人,天然视大萧人为仇敌。 元照谦虚道:“侥幸而已。” 接着古茗又看向曲凌霄和曲蝉衣二人。 “二位便是百谷高徒吧?” 曲凌霄和曲蝉衣同时朝着古茗拱手道:“古家主。” 古茗一脸感叹道:“没想到我古某有生之年还能结识百谷的神医,真是三生有幸啊!” 曲凌霄谦虚道:“古家主过奖了。” 一阵寒暄之后,古茗热情道:“诸位快快随古某进城吧,我已在家中备下酒菜为各位接风洗尘。” 说着,古茗便领着元照她们朝着城门走去。 果然,有古茗出面做担保,城门守卫一点也没为难元照几人,更没有检查马车,直接就给放行了。 通过交谈元照几人这才得知,原来古家是江湖上赫赫有名有名的铸剑世家,甚至和奇麟城的大梁军方都有合作,常年为军营打造兵器,因此受到大梁军方的庇护。 至于古茗为何会与韩龙、龙素问相识相交,说来也是巧合。 当年古茗的夫人父亲去世,她回娘家奔丧,归来的途中不幸遭遇沙匪袭击。 她当时已经身怀六甲,这一受到惊吓,竟有了临盆的迹象。 本来她是有随身带稳婆的,却不想稳婆在混乱中被沙匪所害。 幸好当时韩龙和龙素问夫妇路过附近,帮忙击退沙匪后,又帮着古夫人接生,这才让她母子平安。 最后他们还帮着将古夫人平安送回了奇麟城,让古茗非常感激。 这一来二去的,双方就成了朋友。 在古茗的带领下,元照她们很快便顺利抵达古家。 看着眼前朱红的大门,阿青忍不住低声对元照说道:“姐姐,古家好有钱!” 元照深以为然地点头。 和古家一比,她的庄园简直不值一提。 古家不愧是这奇麟城一等一的望族,这府邸的一砖一瓦,无不彰显着其身为铸剑世家的底蕴。 “诸位快请进吧!”古茗热情道。 众人闻言纷纷抬脚跨进大门,由古茗领着一路朝宅邸深处走去。 踏入朱漆铜钉的垂门,众人放眼望去,只见檐角鸱吻吞云,鎏金雀替在日光下流转华彩。 穿堂而过,抄手游廊将五进院落串联如珠,青砖地面以方砖斜铺成万字不到头纹样,缝隙里嵌着碎银箔,行走时微光闪烁。 等到了会客厅,跨过门槛,迎面便是六扇描金漆雕的紫檀木屏风。 正中摆放着酸枝木八仙桌,桌面纹理如流云舒卷,四周配着四张镶螺钿太师椅。 两侧博古架上,或精致、或古朴的铜器、瓷器和玉器错落有致,珊瑚盆景与翡翠摆件点缀其间。 屋中龙素问和古夫人相对而坐,她们面前还有个五六岁的垂髫小儿,他也不知说了些什么,把两位夫人逗得乐呵的不行。 不必说,这孩子定然就是古茗和古夫人的幼子了,也正是当年韩龙和龙素问救下的孩子。 看到古茗带着元照她们进门,古夫人连忙起身相迎。 “夫君,你回来啦!”说着她又向元照几人行了一礼,“妾身游氏见过诸位。” “游夫人有礼了。”众人连忙回礼。 古茗上前握住夫人的手,一脸宠溺地问道:“夫人,宴席准备的如何了?” 游夫人笑道:“夫君请放心,都准备妥当了。” “辛苦夫人了。”说着古茗拍了拍妻子的手。 看着夫妻俩恩爱的模样,众人均是被喂了一嘴狗粮。 随即众人在夫妻俩的招呼下参加了古家特意为众人准备的接风宴。 出席宴会的除了古家主古茗和其夫人游若兰外,还有古茗的大儿子和大女儿,以及古家的二爷古锐和二夫人胡青青。 古茗一共育有三子、二女,其中古二公子、古大小姐和古二小姐都是妾室所出。 因二公子、三公子和二小姐均未成年,故此番没有出来见客。 而古二爷虽已年过四十,和二夫人瞧着也恩爱有加,但却并无所出。 这古二爷古锐和古茗这个哥哥气质大不相同。 古茗性格豪爽,说话行事不拘一格,长得也粗胳膊粗腿的。 而古二爷却文质彬彬,身材削瘦颀长,瞧着反倒是像个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柔弱书生。 但实际上韩龙偷偷告诉元照,古二爷的武功远在古家主之上,江湖人称判官笔,一杆墨笔判生死。 一番觥筹交错后,宾主尽欢。 宴会结束后,元照她们在古家主和游夫人的安排下,暂时在古家住了下来,她们被安排在了同一座客院里。 因闲着没事,几人便在院里切磋武艺。 攸宁和攸乐持剑与曲蝉衣切磋。 曲蝉衣的武器是两根白练,白练末端悬挂着两颗镂空的金属球,在她的操控下,白练灵活无比,宛若蛟龙,打的攸宁、攸乐节节败退。 据曲凌霄介绍说,她小师妹手中白练上那两颗金属球,乃是用乌精金所打造,虽是镂空,但却奇重无比。 她二师妹曲南星也有两根,不同于曲蝉衣的白练,曲南星的乃是血练。 上面金属球的纹也不一样,曲蝉衣的上面和雕刻着一只夏蝉,曲南星的上面和各雕刻着一株天南星。 二人的武器都是她们师尊请人替她们专门打造的。 曲蝉衣武艺不凡,属于二品武者中的绝对佼佼者,所以先前才会轻而易举打伤同是二品的龙素问。 很快攸宁、攸乐便败下阵来。 这时韩龙来了兴致,他纵身一跃跳进场中说道:“让我来会会蝉衣姑娘!” 然而曲蝉衣却摆摆手道:“韩先生和龙夫人一起上吧!” 因为在兴平镇的遭遇,曲蝉衣直到现在心中依旧无比憋屈,所以非常想要痛痛快快地打一架。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攸宁和攸乐只是三品,她刚刚打的根本不尽兴。 龙素问走进场中,和丈夫并排而立道:“那我们夫妻便不客气了,还望蝉衣姑娘多多指教!” 他们实力和曲蝉衣有差距,他们心里很清楚,所以也没觉得曲蝉衣瞧不起人。 曲蝉衣自信道:“放马过来!” 龙素问和韩龙都是使剑的,听到曲蝉衣的话之后,当即拔剑出鞘,同时朝她攻去。 一时间,院中响起了叮叮当当的金属撞击声。 阿青和曲凌霄一直在交流医术,只有元照闲着没事,感到非常无聊。 于是她伸脚踢了踢老狼道:“咱们出门逛逛。” “嗷呜~”老狼立刻翻身爬了起来。 和曲凌霄她们说了一声后,元照便带着老狼出了院门。 因为是在别人家,所以元照并未四处乱逛,只在有下人出没的地方四处走了走。 逛了一会儿,她在一座园的亭子里坐下来休息,也顺便欣赏园里盛开的繁。 和荒芜的天门镇不同,奇麟城因为更加靠近玉连山,城外便是从玉连山上顺流而下的大河,水资源丰沛,因此几乎四季如春。 这时一道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元姑娘?” 元照回头一看,发现古家二爷古锐不知何时也来到了这里。 “古二爷!”元照连忙起身打招呼。 古锐笑着上前问道:“元姑娘可是待着无聊?要不我差人领姑娘出去逛逛?我们奇麟城在这边境之地还算热闹,好玩有趣的东西不少。” 元照连连摆手道:“不了,时间已经不早,还是改日吧。” 古锐点头道:“是我考虑不周了。” 随即他话锋一转道:“要不我领姑娘去我古家的铸剑庐看看?” 这让元照一下子来了兴趣,“这……合适吗?” 古锐笑道:“没什么不合适的,我古家的铸剑术也不是随便看两眼就能学会的,若是姑娘真靠看看就能学会,那也是古家锻造术与你有缘。” 元照闻言拱手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随即元照在古锐的带领下来到了古家的铸剑庐。 古家铸剑庐并不在宅邸之中,而是在宅院后面的一座小山之上,整座山都被掏空了用来建造成了铸剑庐。 元照踏入铸剑庐之后,不由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呆,心中感到无比震撼。 热浪裹挟着铁腥气扑面而来。 三丈高的穹顶垂落数百盏牛油灯,将整个空间照得恍如白昼。 空间中央是直径两丈的八卦熔炉,赤红的火焰舔舐着炉壁,炉内传来金属融化的咕嘟声,宛如巨兽的心跳。 十二根青铜龙形风箱排列四周,龙须上系着的红绸在气流中猎猎翻飞,数百位匠人挥汗如雨,木槌敲击风箱的声响与金属锻造声互相交织。 在元照的眼中,眼前的景象就宛如艺术品一般。 古锐笑着问道:“元姑娘,我古家的铸剑庐如何?” 元照脱口而出道:“名不虚传!” 接着她又朝四周看去,只见两侧墙壁之上,悬挂着数以百计的半成品剑胚,在热浪中泛着暗红的光晕。 角落处的淬火池腾起氤氲水汽,池边摆放着装满寒潭水、药草汁液的陶瓮,水面上漂浮着一层细密的油膜。 远处的陈列架上,陈列着一柄柄拿到外面足以让人哄抢的名剑,剑上的寒光与淬火池中升腾的雾气相映。 突然,元照的目光被角落里的一座铸剑台所吸引。 那座铸剑台由整块玄铁打造,表面布满深浅不一的锤痕,一柄刚开刃的长剑斜倚其上,剑身寒光闪烁,竟在炙热的空气中凝结出细密的水珠。 见元照定定地看着铸剑台,古锐介绍:“那是我大哥的专属铸剑台,也是我古家代代相传的宝物!” 元照问道:“那台上的剑……” 那柄剑的剑身泛着冷冽的青芒,通体虽不见纹雕饰,但在穹顶灯光的映衬下微微反光。 剑光并不刺眼,但透着股内敛的锋芒。 剑柄裹着红绸,剑脊处一道细如发丝的血槽蜿蜒至剑尖。 好剑!这绝对是一把难得的好剑! 古锐介绍道:“那是我大哥刚刚锻造而成的,打算过两日送到百物阁的拍卖会上,给我古家扬一扬名声。” “原来如此。”元照了然地点头。 这古锐的锻造之术,简直是她拍马也难以企及的,不愧是铸剑世家的家主啊! 她心里想到,如果桂师父也投生在这样的人家,他的锻造之术一定不会输给任何一个人。 果真是同人不同命。 元照犹豫了一瞬后说道:“古二爷,我有个不情之请!” 古锐道:“元姑娘请说。” 元照道:“不知可否借这里的铸剑炉一用?” 古锐惊讶道:“元姑娘也懂锻造之术?” 元照苦笑道:“只是懂些皮毛,远不能和贵府相比!” 古锐闻言不再多问,世上锻造之术比得上古家的又有多少呢? 他爽快地答应道:“元姑娘尽管放心使用,这里的炭火你也可以随便取用。” 古家的炭火可都是最上等的炭火。 没有好的炭火,是铸造不出好兵器的。 元照感激地抱拳道谢:“多谢!” 古锐笑道:“元姑娘是我大哥的贵客,不必如此客气!” 接着他又说道:“那么元姑娘接下来就请自便吧,我便不打扰了。” 说完他嘱咐了铸剑庐的管事一声,让他招待好元照,随即便独自离开了。 而元照在去将从沙匪那里夺得的兵器搬到古家铸剑炉之后,也开始锻造起来。 元照将那些兵器一一投入到火炉之中,将其全部融化,再用铁锤将其锻造成纯粹的铁胚。 她手持铁锤一遍又一遍地捶打铁胚,将其中的杂质锤炼出去。 (本章完) 第72章 神兵出世 第72章 神兵出世 很快,一块块四四方方的百炼钢被元照打造了出来。 她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非常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 等回去之后,她打算用这些百炼钢给扶苏她们各打造一把剑。 将目光从钢锻上收回,元照不由地看向正在铸剑庐中锻造的其他工匠。 数百位工匠同时锻造的场景非常令人震撼,他们分工合作,制胚的制胚,锻打的锻打,塑形的塑形,淬火的淬火……彼此合作默契,动作行云流水。 在元照看来,这比她从前看过的任何一个场景都要令她心灵震撼。 不知不觉间,她竟看的入了神。 此时,火炉中的火苗,匠人胳膊上滑落的汗珠,正在被捶打的剑胚上的纹理,淬火时沸腾的寒潭水……全都在元照的眼中变得分毫毕现。 还有匠人锻造之时,抡起锤子划过的轨迹,在元照眼中仿佛变成了慢动作。 一下、两下、三下……锻造台上,匠人的铁锤每敲击一下,元照的心脏就跟着鼓动了一下。 尽管高明的锻造术并不是光靠看就能领悟的,但元照还是觉得自己在工匠们的动作中得到了启发。 老狼很快发现了主人的不对劲。 在它的眼中,主人已经完全和这座铸剑庐融为了一体,滚滚热浪化作漩涡以主人为中心不停地旋转,仿佛主人成了这座铸剑庐的中心。 她化身成了一个火炉,源源不断地不断地吸纳着空气中的热量。 而这些,周围的工匠全都看不见,能窥见一丝端倪的就只有和元照朝夕相处,又吸收了元照同源力量的老狼。 老狼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将主人护在身后,它表情凝重,仿佛肩负着什么重大的使命。 有我老狼在,谁也打扰不了主人。 此时元照仿佛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她能非常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不,那不仅仅是自己的心跳声。 也是这座铸剑庐的心跳声。 这座诞生了无数兵器的铸剑庐,凝结了古家世世代代无数铸剑师心血的铸剑庐,似乎有着独特的生命。 只见元照突然一手抓住铁锤,一把抓住一块百炼钢,就这么一下一下敲打了起来。 当~当~当~ 沉重的敲击声在铸剑庐中响起,带着某种独特的韵律,仿佛传说中的大道之音。 这声音并不响亮,但却清晰地响彻在铸剑庐中所有工匠的耳朵中,他们下意识地停下了手中的工作,齐齐地看向了元照。 他们都是古家最顶级的铸剑师,因此眼光与他人不同。 他们定定地看着元照锻打的动作,看着铁锤在空中舞动出一道道奇妙的轨迹,虽然乍一看动作非常朴素,并不具备什么高明的锻造之法,但却莫名的有种去繁化简,大道至臻的意味。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的入了神。 有的人还想靠近一点观看,但老狼怎么会允许让人打扰自己的主人,它低吼一声,吓退了众人。 元照在锻造的同时,她的《太玄经》也自主运转起来,此时她的丹田之中仿佛也出现了一把锤子,一下、一下,又一下的锤炼着她的灵力。 她手中的锤子敲击一下,她丹田之中那把无形之锤便也跟着敲击一下。 渐渐的,元照体内灵力变得越来越少,但却越来越精纯、厚重和契合天地。 随着时间的推移,元照手中的百炼钢渐渐开始成型,有了刀的雏形。 此刻工匠们全都惊讶的发现,那已经不能称之为百炼钢,而是在逐渐向着九转镔铁转化。 这是将一种材料锻造到极致的表现。 哪怕原本只是普通材料,在被锻造成九转镔铁之后也会变得非同凡响。 所谓的九转镔铁,便是将百炼钢反复交迭的锻造,直至九次,即为九转。 要知道,一般的材料是承受不住这样反复锻造的,一旦超过极限,那么就会直接报废损毁。 越是普通的材料,就越是难以被锻造成九转镔铁。 但元照手中的百炼钢正在一步步朝着九转镔铁靠近。 所有匠人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一个大喘气让元照手中的材料报废。 用普通铁器锻造九转镔铁,他们正在见证奇迹的诞生。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元照手中的刀几乎已经成型,百炼钢也已经被锻造到了第八转的程度。 还差最后一转,奇迹就会诞生。 就在这时,有眼尖的工匠突然发现,元照正在锻造的那把刀的刀身上开始出现一丝裂纹。 这是材料抵达极限,即将报废的前兆。 很快,随着元照的锻造不断深入,刀身上的裂纹越来越多,密密麻麻,就像蜘蛛网一般快速蔓延。 终究还是不行吗? 所有人心中不由感到一阵惋惜。 只差一点点,明明就只差一点点了。 把普通材料锻造成九转镔铁,那是他们家主都没能做到的事。 然而元照并没有就此放弃锻造,她仿佛没看到刀身之上的无数裂纹,继续一下又一下地捶打着。 突然之间,让众人无比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铸剑庐中所有火炉的火焰都开始不受控制地对着元照朝拜,就像是在拜见自己的君王。 紧接着,丝丝缕缕的红色雾气浮现在了元照周身,最终凝结成一缕缕红色烟气。 这些红色烟气乃是精纯的火元所化。 随着元照的捶打,那些烟气就像是乳燕归巢般涌向刀身,化作一道道赤色火纹出现在刀身之上。 神奇的是,随着火纹浮现,刀身上的裂纹在元照的捶打下一点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雪白的刀身和凛冽的寒光。 九转镔铁要诞生了! 奇迹要诞生了! 众工匠都不约而同地想道。 将元代带到铸剑庐的古锐并不知道铸剑庐中发生的一切,他离开铸剑庐之后,便径直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刚一进门,他的妻子胡青青便迎上来说道:“夫君,你回来啦!” 然而古锐却一脸冷漠地从她身旁走过,连搭话都不愿意,完全不像先前在人前表现得那样夫妻和睦。 看到丈夫这般态度,胡青青眼中闪过一丝丝失落,不过她很快又重新扬起笑容,追到丈夫身后问道: “夫君,我备了热水,你要不要沐浴?忙了一天,应该累了吧?我还准备了些强身健骨的药材,可以用来泡澡……” 胡青青出身普通,在外人看来,她能嫁到古家是三生有幸,就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二爷为什么会娶自己。 为了不被赶出家门,在古锐面前,她一向伏低做小,温柔小意,哪怕丈夫再冷漠,她也能够毫不在意。 只是……当真能做到完全不在意吗?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心里隐隐传来的刺痛告诉她,不是。 她内心里其实非常渴望丈夫能够疼爱自己,就像大哥对大嫂那样…… 见胡青青一直喋喋不休,古锐突然停下脚步,冷声呵斥道:“够了,退下!” 胡青青脚步一顿,声音也戛然而止。 “是……”她低低地应了一声后,落寞地转身离去。 随即古锐孤身进了房间,将门嘭的一声关上。 这时房间里响起了一道声音。 “看来我们二爷心情不大好。” 原来古锐的房间里此时正坐着一男子,他悠闲地品着茶,一脸戏谑地看着古锐。 “会主大人!”古锐朝着男子拱了拱手。 原来屋中的男子正是兴平镇附近那座地下宫殿的主人,也就是长生会的会主。 只是和在地下宫殿时展现的诡异红眸不同,他此刻的双眼是和普通人一般的黑,浑身气质也更加温润如玉。 “不知二爷在为何事所烦恼呀!”会主笑着放下手中的茶盏。 “会主有所不知。”古锐走到会主旁边坐下,“今日我家来了几位客人。” 会主不解道:“你古家是赫赫有名的铸剑世家,平日里宾客往来众多,来几个客人有什么好稀奇的。” 古锐摇摇头:“那可不是普通的客人。” “哦?”会主来了一丝兴趣,“这客人有何来历?” 古锐问道:“会主可能听说过御狼女和天狱刀之名?” 会主略一思考后问道:“就是那位斩杀阿力泰和阿史那苏律的御狼女?” 古锐点点头:“正是!不仅如此,同行的还有两位百谷弟子。” “百谷?”会主眉头轻挑,脸上并不意外,“看来这奇麟城是越来越热闹了。” 古锐苦恼道:“我是担心她们会扰乱我的计划,先不说百谷的人,单就那天狱刀元照就很不简单,那可是杀了阿力泰和阿史那苏律的人。” 会主轻笑一声,“二爷不必担忧。” 说着他凑到古锐耳边低声对他说了几句话,古锐当即面露惊讶。 “此话当真?” “自然。”会主笑着点头,“我何时骗过二爷?” 古锐点点头道:“那咱们明日按计划行事。” 他的话音刚落,突然间,整个古家府邸响起一阵锋锐的嗡鸣声。 不仅如此,古家所有的武器竟都在同一时间发生剧烈震颤。 听到这声音,古锐脸色一变。 “怎么会?” 会主面露不解道:“发生了何事?” 刚刚的那古怪嗡鸣声,竟让他有心头一悸之感。 “有神兵出世!”古锐脸色严肃地说道,说着他看向铸剑庐的方向,“而且还是出自我古家的铸剑庐!” 难道是大哥铸造了神兵? 不可能!紧接着他便否定了猜想。 他大哥刚刚为拍卖会铸造了一柄利器,不可能再度出手,这是他大哥的习惯。 可是府上除了他大哥,还有谁能铸造出神兵利器?他那几个不成器的侄儿不行,家中的其他铸剑师更加不行。 难道是她? 古锐突然想到了什么,随即猛然起身,在对着会主说了句“我去去就来”之后,便脚步匆匆地出了房门。 此时不仅古锐听到了铸剑庐里传来的动静,古家其他人也都听到了。 等到古家主带着一众古家人赶到铸剑庐之时,元照正好完成对那把长刀的铸造。 只见她高举手中长刀,刀不停地发出嗡鸣之声,仿佛在为自己的诞生而发出欢呼。 那柄刀刀身细长,刀刃雪白,即便此时已经是深夜,它也依旧散发着不可忽视的凛冽寒光。 刀背之上道道赤色纹路彼此纠缠,和雪白的刀身产生极大的反差,二者相互辉映,展现着莫名的美感。 只见元照持刀轻轻一挥,一道赤色刀气激射而出,顷刻间就将眼前的试刀石切成了两半。 被切开的试刀石切面光滑,宛如上等琉璃,可见刀刃之锋利。 不仅试刀石被切成了两半,试刀石下方的地面也被切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关键被元照斩过的地方,竟然还蒸腾着一缕缕白烟,滚滚热浪朝着四周扩散而去,仿佛刚经历过高温费炙烤。 这刀在灌注真气之后,竟能外放带有高温的刀气,这可是只有一品武者才具备的内力外放能力。 刚刚元照试刀时,可没外放灵力。 试刀结束,元照这才注意到,古铭等人出现在了铸剑庐中,她惊讶地问道: “古家主,古二爷,你们怎么来了?” 古铭回答道:“还不是被元姑娘弄出的动静吸引来的。” 元照闻言一愣,她锻刀之时太过入神,根本没察觉到自己闹出了什么动静。 古铭上前打量着元照手中的长刀,啧啧称奇道:“这刀是元姑娘打造的?” “正是。”元照点点头,“微末技艺,让古家主见笑了。” 古铭连连摇头,“元姑娘这若都只是微末技艺,那古某和古家代代相传的锻造术就该汗颜了。” 说完他不住地啧啧称奇,“好刀!好刀啊!没想到元姑娘竟也如此精通锻造之术。” 元照自己也有着诧异地看着手中的刀,这竟然是自己锻造出来的!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她能锻造出这把刀完全是巧合,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如果现在让她重新锻造一把,她绝对是办不到的。 只是古家人似乎误会了,把她当成了真正的锻造大师。 接着古铭突然长叹一口气,“可惜啊,姑娘用的材料太过普通,否则这绝对是能上江湖兵器榜的神兵,可惜……可惜……” (本章完) 第73章 疑虑 再遇 第73章 疑虑 再遇 元照闻言摇摇头:“没什么可惜的,上等的材料易得,精湛的技艺不可求。” 虽然这次打造出神兵只是巧合,但元照相信,自己总有一天能把巧合变成必然! 听了元照的话,古铭哈哈大笑道:“哈哈哈~不错,还是元姑娘目光长远,是我着相了!” 接着他又问道:“不知元姑娘可否将这刀借于我等观摩观摩?” 元照大大方方地将刀递出,“古家主请!” 古铭立刻小心翼翼地将刀接过来,用手不停地抚摸着刀身。 当他的手触摸到刀身上的赤色纹路时,竟能感到有温度在其中流淌,就仿佛这刀有血液、有脉搏似的。 “好玄妙的刀!”他忍不住呢喃道。 这种奇特的锻造术,他还是生平仅见。 这时古家其他铸剑师也纷纷凑了上来。 “家主,给我看看。” “还有我,给我也看看!” “还有我,还有我……” …… 一时间古家的铸剑师们纷纷争相传看着元照刚铸造好的神兵,口中赞叹之词不绝于耳。 最终,他们对元照的称呼全都从“元姑娘”变成了“元大师”。 他们已经认定,能铸造出此等神兵的元照必定是一代宗师,完全想不到元照只是结缘巧合下,和古家铸剑庐融为了一体,达成了天人感应的状态,借助了天地之势。 观摩结束后,所有人看向元照的目光都带上了一丝敬意。 古铭将刀还给元照之时问:“元大师,不知此刀可名字?” 元照摇摇头:“我才刚铸好,还没来得及取名字。” 古铭听闻后说道:“那可不行,如此神兵如何能没有名字。” 元照低头看向手中之刀开始沉思,片刻之后说道:“那就叫……燃血刀吧!” “燃血刀……”古铭默念了两声,随即拍手道,“好名字!” 这时古锐也走上前来,他看着元照手中的刀有些出神,片刻之后他抬起头来说道:“元大师隐瞒的好深啊!” 元照朝着古锐抱了抱拳说道:“还要多谢古二爷慷慨,允我借用古家铸剑庐。” 古铭闻言恍然大悟,“原来是二弟带元大师来的铸剑庐。” 古锐笑道:“大哥不会怪我吧?” “怎会?不过是借用一下铸剑庐罢了。”古铭摇摇头,“若非二弟,我们如何能有幸见证一柄神兵现世?这对我古家铸剑庐来说也是一种好事!” 古家向来信奉,剑庐有灵,其中诞生的神兵数量越多,灵性就越强。 “那就好。”古锐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看着古锐的反应,元照莫名觉得有些违和。 据韩龙所说,这古家一向是由古铭和古锐共同支撑。 古铭武功虽平平,但一手锻造之术却独步天下。 而古锐虽不懂锻造,但一身武艺名震武林。 可以说,正因为有兄弟二人同时存在,古家才能在江湖上占据一席之地。 没有古铭的锻造术,古家没法扬名;没有古锐的武力保护,古家则会沦为任人宰割的板上鱼肉。 按理说,二者在家中应该都占有极大的话语权才对! 可元照观这古二爷对古家主言听计从,连带个人参观下铸剑庐都要担心被古家主责怪的样子,实在有些奇怪。 而且你说他真对古家主奉命唯谨的话,他带元照来铸剑庐的事却又是先斩后奏。 不过元照并没有多费心去思考这莫名的违和感,毕竟是古家自己的事,跟她这个外人无关。 眼看时间已经很晚,元照便没再继续和古铭、古锐两兄弟多聊,提出告辞后便带着燃血刀和老狼往客院走。 路上她边走边思考着要怎么处理这把燃血刀。 要不……送去拍卖吧! 元照并未打算自用。 这刀确实是把好刀,但就像古铭说的那样,它的用材太过普通。 元照始终相信,自己能打造出第一把这样的兵器,那就肯定有第二把,第三把…… 等她把自己的技艺练的更加炉火纯青,到时再把狱刀重铸一番,肯定会比这把刀更加出色。 明日送去百物阁! 有了决定之后,元照不由加快了脚步。 突然间,元照和老狼同时停下了脚步。 有人在跟着自己!元照心想。 “啊呜~~呜~~”老狼转身对着身后某个方向的黑暗一阵狂吠。 元照也出声道:“谁在那里?出来吧!” 这时一道人影缓步从黑暗中走出,只见他态度有礼地朝元照拱手弯腰道: “元大师,惊扰到你了?” “原来是古二爷……”元照眉头微皱,“二爷跟着我是有事吗?” 古锐点点头道:“是有点事想找元大师商量,不如换个地方说话?” 元照点点头,随即跟着古锐来到了一处偏僻走廊下面。 “不知古二爷想要跟我说什么?”元照疑惑地问道。 古锐一脸佩服道:“元大师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高超的锻造技艺,真是令锐心生向往,不知元大师可有想过留在古家?” “留在古家?”元照面露疑惑。 古锐点点头道:“正是!我听闻大师来自天门镇,您既有这般本领,又何必屈居在那么一个小小的地方? 不如留在我古家。 我古家有这天下最顶尖的锻造术,只要大师愿意留下,古家的锻造典籍您可以随意翻阅。 我古家还有无数奇珍异材,如果它们能经由元大师之手,必然能化作一件件闻名天下的神兵。 只要大师愿留下,我古家定将您奉为上宾,无论大师是想要名,还是想要财,锐都能让您得偿所愿!” 元照笑道:“古二爷的提议还真是令人心动呢。只是古二爷这是在为古家邀请我呢,还是为古家主,又或是……你自己?” “自然是为古家了!”古锐回答的滴水不漏,“锐对古家从无二心!” 元照笑着摇了摇头,“很荣幸能得古二爷看重,只是我这人自在惯了,不喜欢受人约束,所以只能辜负古二爷一番好意了。” 古锐闻言面露遗憾,“那真是可惜了,我原本以为能和元大师强强联合呢……既然如此,时间不早了,元大师早些回去休息吧!” “失礼了。”元照说完带着老狼转身离去。 望着元照离去的背影,古锐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 邀请元照加入古家是他的临时起意,毕竟等大哥没了,古家到底还是得有一位锻造大师坐镇。 只是没想到对方竟然不识好歹。 “还真是可惜呢……”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便重新隐没进了黑暗里。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时间转眼来到了第二天。 在游夫人的热情招待下,元照一行享用了丰盛的早餐,随后便相伴着一起出了门,打算四处逛逛,再顺便把燃血刀送到百物阁去。 “哇,姐姐,奇麟城好多人啊!” 一到大街上,阿青便一脸激动地东张西望,不管对什么都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她还是第一次来这么繁华的大城市。 同样一副乡巴佬进城模样的还有曲蝉衣,街上满目琳琅的好玩东西、好看玩意儿,差点晃她的眼。 外面真是有太多她没见识过的东西。 元照见阿青快乐的像只小鸟,于是便说道:“喜欢什么就买吧,不用心疼钱。” “好耶,谢谢姐姐!” 阿青欢呼一声后,立刻进入了买买买的模式,好看的头绳、精致的人、酸酸甜甜的葫芦……不一会儿她的手里就多了一堆东西,就连元照手里都被她塞了一串葫芦和一个人。 曲蝉衣见此一脸祈求地看着曲凌霄。 ()“师姐……” 然而曲凌霄却一脸难色。 “师妹,咱们这次出门带的银两不多,得省着点用……” 虽然她们来奇麟城的路上通过沙匪也小小的发了笔横财,可她们还要去找二师妹,不知何时才能找到,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曲蝉衣顿时满脸失落。 她的表情让人看了实在于心不忍,于是元照便说道:“蝉衣姑娘有什么喜欢的就尽管买吧,我出钱。” 曲凌霄道:“那怎么行!” 元照摆摆手道:“凌霄姑娘何必这么外道?一点小钱而已。” “这……”曲凌霄面露难色。 这时元照灵机一动道:“那这样……凌霄姑娘身上若还有玉蜂蜜,就匀我一瓶。” 龙素问一听顿时来劲了,“也匀我一瓶!” 她对能延缓衰老的玉蜂蜜早就“觊觎”已久,只是先前没好意思提罢了。 曲凌霄闻言欣喜地说道:“行,等回古家我就给你们。” 这时她终于明白临行前师尊为何会说:“多带点玉蜂蜜在身上吧,总有用的上的时候!” 看来师尊早就料到了她们会陷入囊中羞涩的局面。 得到师姐的允许之后,曲蝉衣立刻加入到了阿青的队伍里。 就在大家玩的开心的时候,前方阿青突然大喊了一声:“姐姐,你快过来!” 元照疑惑地走过去问道:“怎么了?” 只见阿青指着远处一个墙角说道:“你看那里!” 元照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里正坐着一个苍老的乞丐。 那乞丐头发乱糟糟的,衣服又破又烂,手中拄着一根竹竿,面前放着一个破碗,坐在地上昏昏欲睡。 尽管大部分乞丐的打扮都差不多,但元照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正是曾经出现过在爷爷面摊附近,被爷爷接济过的那个乞丐。 元照不由有些惊讶,天门镇和奇麟城相距甚远,老乞丐竟能从天门镇来到这里。 此时老乞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猛然抬头看向元照她们所在的方向。 看到姐妹二人,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重新低垂着脑袋昏昏欲睡。 “姐姐,我想给他送点吃的。”阿青低声对元照说道。 看到这人,她就会想起爷爷。 元照何尝又不是呢? 她点点头道:“嗯,去吧。” 阿青闻言立刻去买了几个热腾腾的大肉包子,随后走到老乞丐的身边。 “老爷爷,给你!” 她弯腰将包子放到了老乞丐面前的破碗里,但却没有询问老乞丐还记不记得她。 元照静静地站在阿青旁边看着,也没有出声询问。 老乞丐抬起头来,诧异地看着姐妹俩。 他张了张嘴,还没等说什么,就见姐妹俩已经转身离开。 他望着阿青的背影,一时间有些怔愣。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小姑娘,他总是莫名有种亲切感。 他当初之所以会出现在老赵头的面摊附近,正是因为无意中看到了阿青。 这世上竟真有眼缘这回事。 老乞丐低头看向自己的破碗,发现里面除了肉包子,还有一小块碎银子。 从老乞丐那儿离开之后,元照一行便来到了百物阁。 百物阁在奇麟城非常有名,因此一行人很轻易便找到了地方。 看到众人进门,立马就有一小二打扮的青年迎了上来。 “各位客官,是有物件要当,还是来赎当啊?” 百物阁的主业其实是典当行,副业才是拍卖,平日里经营典当生意,等攒够了宝贝便开一场拍卖会进行拍卖。 元照摇摇头:“都不是,我有东西想要送拍,不知可否请你们管事的出来一见?” 小二一听立马笑着说道:“好嘞,那诸位请随小的来。” 随着拍卖会即将举办,最近有不少人送东西过来,但并不是所有东西都有资格进入百物阁的拍卖会。 在小二的带领下,元照她们进入了一间包厢。 既然是送拍,那必然要先鉴宝。 鉴宝是个私密事,可不能随随便便在外面就开始。 他们百物阁是讲规矩的,不管客人的东西能不能够得上进入拍卖会的门槛,客人的隐私总归是要保护好的。 进入包厢之后,立刻有人进来给元照她们沏上了茶,服务态度非常周到。 接着小二说道:“那诸位稍等,小的这就去请我们管事来。” 说完便他离开了包厢。 大概一盏茶时间之后,小二便跟在一位中年男子身后进了包厢。 男子进门后拱拱手道:“诸位有礼了,在下呈礼,忝为百物阁管事,不知是哪位有宝物要送拍?宝物又在何处?” (本章完) 第74章 命案 第74章 命案 元照闻言将一直抱在怀中的燃血刀放到了桌子上,并缓缓解开了包裹其上的布。 燃血刀出现的瞬间,呈礼便不可置信地惊呼道:“神兵?” 作为专业的鉴宝人,他的眼光可非同一般,仅一眼便看出了燃血刀的非同凡响。 元照笑道:“呈管事好眼力。” 呈礼问道:“莫非几位是古家人?” 前些日子古家人曾派人来知会过他,说是会送一件神兵来竞拍,所以他才会有此一问。 元照摇摇头道:“非也。” 不是?呈礼一愣,接着他拱拱手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元照回答道:“元照。” 呈礼心中一动,“莫非是天狱刀元照,元姑娘?” 元照点点头:“正是在下。” 呈礼闻言立马拱手笑道:“原来是元姑娘,真是失敬,失敬!” 得知元照身份之后,他的态度立马热情了许多。 果然是人的名,树的影。 坐在不远处的曲蝉衣低声问道:“阿青妹妹,你姐姐很有名吗?怎么感觉大家都认识。” 阿青脸上得意,嘴上却说着谦虚的话,“还行吧,就是随手斩杀了几个一品高手。” 随手斩杀一品高手?还几个? 曲蝉衣目瞪口呆地看着阿青。 可恶,怎么感觉这小丫头有点装呢! 此时呈礼已经将燃血刀拿到手中仔细观摩起来。 “好刀,不愧是神兵,竟是由传说中的九转镔铁所铸就。” 这位百物阁管事的眼不是一般的毒。 接着他又诧异地说道:“元姑娘,我观这神兵似乎是刚刚铸就,不知是出自哪位宗师之手?” 武学造诣极高的绝顶高手会被尊称为宗师,能够锻造出神兵的顶级锻造师自然也是宗师。 元照回答道:“区区不才,正是在下!” “此刀是元姑娘所铸?”呈礼脸上露出怀疑之色。 世上真有此等天才?不仅年纪轻轻就跻身一品,还是能铸造神兵的锻造宗师……吹牛都不敢这么吹吧! 莫非这元姑娘只是沽名钓誉之辈,想要借用他人的作品来成就自己的名声? 呈礼脸上的怀疑之色太过明显,在场众人全都看在眼里。 阿青哪能见得自己姐姐被怀疑,当即一脸不满地说道:“你这人好生无礼,我姐姐昨夜在古家铸剑庐亲手打造的这把刀,整个古家全都看在眼里,都能作证,还能有假?” 听闻此话,呈礼眼中的怀疑之色这才褪去,如果真是这样,那确实做不得假,事后他们百物阁完全可以去古家登门求证。 古家的名望在那儿,不可能为别人做假证。 只是很快他就又敏锐地察觉到了阿青话中的关键。 他瞪圆眼睛问道:“这位小姑娘的意思是……元姑娘仅仅只用了一夜时间便铸造出了一柄神兵?” “是啊,有什么问题?”阿青没好气地说道。 当然有问题啦!还是大问题! 一柄神兵的铸造过程非常复杂,便是宗师出手,也需要短则数月,长以年计才能完成。 别看古家前不久才来通知说要有神兵送来竞拍,但他必然是很早之前就已经开始锻造了。 一夜之间铸就一柄神兵,这简直闻所未闻! 此时呈礼看向元照的眼神都不对了。 这位元姑娘来历成谜,好像突然之间就出现在了江湖上,该不会是……哪个驻颜有术的老前辈吧?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阿青还以为呈礼还在怀疑元照,当即就要撸袖子干仗。 意识到失礼之处,呈礼连忙道歉:“抱歉,抱歉,我只是太过……震惊,没有其他意思,还望元姑娘和这位小姑娘海涵。” 元照给了阿青一个眼神,阿青顿时气呼呼地坐了回去。 接着她又笑着对呈礼说道:“无妨,呈管事,咱们继续谈正事。” “元姑娘雅量。”呈礼面露感激,接着说道,“也非常感谢元姑娘看重我百物阁,愿将此等神兵送来寄拍,不知此刀可有名号?” 元照回答道:“燃血刀。” “燃血刀……”呈礼轻抚着刀身,片刻后说道,“那么此刀我百物阁便收下了,届时会出现在后日的拍卖会上,底价1万两,不知元姑娘可有意见?” 一万两…… 元照摇摇头:“无!” “那此事就这么定下了。”呈礼笑着拍了拍手,只见那位店小二走上前来,将一块玉牌双手奉上。 呈礼解释道:“元姑娘,拍卖结束后,您只需凭此牌便可来百物阁领取拍卖所得,请妥善保管,百物阁只认玉牌不认人。” 元照点点头,伸手接过玉牌。 玉牌不到巴掌大小,通体乳白,触手温润,边缘雕刻着繁复的纹,中间是一只展翅的白鸽。 白鸽下方有一排数字:壹佰肆拾玖。 将玉牌收好后,元照对着呈礼拱手道:“那我们便先告辞了。” 呈礼连忙说道:“我送姑娘。” 说着他亲自将元照一行一路送到门外。 离开百物阁之后,阿青对元照说道:“姐姐,咱们回去的时候,可以顺道去一趟药铺吗?我想买些药材。” 她培育虫子时需要大量药材喂养,现在难得来一趟奇麟城,当然得去看看这里的药铺有没有黑石城没有的药材。 这时曲凌霄也说道:“我也想去药铺看看。” 元照闻言欣然答应道:“那行,咱们就去一趟药铺。” 等到了药铺,阿青买了满满一大包的药材,还顺带买了一些药材的种子,打算等回家之后种到自己的院子里。 曲凌霄也买了不少药材。 她们百谷有专门的药田,里面种植了许多珍稀药材。 但并不是所有药材都能适应百谷的气候和环境,所以出谷之后,曲凌霄买了不少百谷没有的药。 买完药材之后,几人便高高兴兴地回了古家。 然而一进古宅,她们就察觉到了府中气氛不对。 元照拉住一个下人询问情况,这才惊讶的得知,就在她们不在府中的这一小会儿,古二夫人胡青青竟然遇害了。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一行人匆匆赶到正厅时,只见胡二夫人的尸体正停放在这里。 不仅如此,旁边还停放着十几具下人的尸体。 古家众人全都聚集在这里,一个个表情或严肃,或悲伤。 古二爷跪在妻子的尸体跟前嚎啕大哭,古家主不停安慰着,但无济于事。 元照一行是客人,因此只能无声站在人群中悼念。 然而就在这时,古二爷突然双目通红,语气狠厉地说道:“大哥,我绝不会放过那妖女!哪怕追到天涯海角,穷其一生,我都要替夫人报仇!” 听到这话,古家众人议论纷纷,脸上全都挂着愁容。 或许二夫人的死只是前兆,接下来那妖女说不定会对整个古家下手。 阿青轻轻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一位古家旁支族人问道:“这位大哥,你家二爷口中的妖女说的是谁?” 那男子回答道:“还能有谁?自然是最近把江湖搅的腥风血雨的血练妖女了,就是她潜入我们府中,残忍地杀害了我们家二夫人,连带着二夫人院中的下人也没一个能幸免。 我们家二夫人是多好的人啊,心地善良,平时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却遭此横祸……” 古家其他人闻言一个个义愤填膺,纷纷开口对血练妖女口诛笔伐,骂的非常难听,恨不得其人立刻就出现在众人面前,将其大卸八块。 听到众人的谩骂,曲凌霄和曲蝉衣脸色非常难看。 她们根本不相信自己师妹(师姐)会做出这样的事! 曲蝉衣几乎要暴起,但却被曲凌霄死死按住。 可古家人骂的太难听了,便是性情一向温和的曲凌霄都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 终于,她还是没能压制住曲蝉衣。 只见曲蝉衣跳出来,愤怒地反驳道:“你们胡说,都在胡说!我二师姐绝不会做这种事!绝不会滥杀无辜!” 她这话一出,古家上下全都齐齐看向了她。 “曲姑娘,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只见古二爷穿过人群,一步步走向了曲蝉衣。 曲蝉衣涨红着脸脸说道:“二师姐和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你们家二夫人?你们分明是在污蔑!” 这时突然有人反应过来,“难道说,那血练妖女竟是百谷弟子?”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一下子就爆了。 “我说呢,那血练妖女怎么突然出现在江湖上,还查不出来历,原来竟是百谷弟子!” “难怪那妖女武艺那么高强,如果是百谷弟子就不奇怪了。” “百谷纵容门下弟子在江湖上屡次制造灭门惨案,难辞其咎!” “百谷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 古锐双眼通红地质问曲凌霄和曲蝉衣,“二位曲姑娘,我们古家好心收留你们,你们就是这样报答我们的?我家夫人只是个连武功都不会的柔弱女子,她和你们百谷有何仇怨?你们要害她至此?” 元照闻言皱眉道:“古二爷,你莫要混淆视听,且不说你们是否有证据证明此事是那血练妖女所为,就算有,那又跟二位曲姑娘有何干系?更遑论整个百谷!” 只见古锐满脸愤怒地走回到妻子尸体面前,一把扯掉可覆盖在妻子身上的白布,露出了其身上的伤口。 “这还不能证明吗?” 胡青青的胸口有一处明显的凹陷,很显然是被重物击中所致,而江湖上人人皆知,血练妖女手持两条血练,血练末端各系有一个金属球,凡是被那金属球砸中,便是这种情形。 看着胡青青的胸口,曲蝉衣张了张嘴,一时间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但元照自然不允许有人胡乱往自己人身上泼脏水。 “仅仅只是一个伤口又能证明什么?只要有心,什么兵器造成的伤口都能仿的出来。 古二爷,我记得你的兵器是一柄判官笔,我若是用笔杀了人,然后说是你做的,你认吗?” 古二爷愤怒道:“这只是你们的狡辩之词!” 曲蝉衣却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在古二爷的鼓动下,古家众人将元照一行团团包围了起来,他们一个个群情激奋。 “百谷必须给我们古家一个交代!” “没错,如果不给交代,你们就别想走出古家!”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快交出血练妖女!” …… 古家主和韩龙夫妻到底是好友,于是就想出来打个圆场。 “二弟,事情还没有定论,不如等一切调查清楚再说吧。” 然而古锐却一脸失望地看着古铭。 “大哥,这些年,我本本分分,勤勤恳恳地为家族,从不敢有一点私心,对你更是言听计从,如今我妻子被害,难道我想讨个说法都不被允许?你到底是我大哥,还是别人的大哥?” “二弟,大哥不是这个意思……”古铭连忙解释道,“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冲动。” 古锐悲痛欲绝地大喊道:“大哥!死的是我的妻子,我此生最爱的人,你让我如何冷静?如果今日躺在这里的是大嫂,你还能说出这样的风凉话吗?” 古铭不可置信地看着古锐道:“二弟,你怎么能如此想大哥……” 就在这时,一家丁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家主,二爷,有人闯进来了!” 古铭闻言大怒:“什么人如此大胆,把我古家当成什么地方了,想来就来?”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一群青衣人成群结队地走了进来。 看到他们,古茗和元照一行齐齐一愣。 长生会?他们怎么来了。 只听那领头之人上前拱手说道:“古家主,有礼了!” 古铭似乎非常不喜欢长生会的人,他脸色难看,语气冰冷地说道:“长生会的人来我古家有何贵干?” 不等长生会的人回答,古二者便上前解释道:“他们是我请来的。” “二弟……你……”古铭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弟弟。 只听长生会领头那人解释道:“那血练妖女在江湖上犯下滔天罪孽,我们一路追踪她来到奇麟城,听闻她于古家再造杀孽,因此特来相助。” 古铭闻言道:“我古家的事自己能解决,就不劳各位了,请回吧!” (本章完) 第75章 阴谋 第75章 阴谋 然而长生会的人对古铭的话充耳不闻,反而将元照一行团团包围了起来。 只听领头那人对曲凌霄和曲蝉衣说道:“二位姑娘,不如将那血练妖女的下落告知我等如何?” 曲凌霄摇摇头道:“我们并不知二师妹的下落。” 那领头人冷笑一声道:“你们既是同门,如何会不知晓,我看是有心包庇吧?” 古铭气愤地看着古锐道:“二弟,你就眼睁睁看着这些人在古家胡作非为?” 古锐冷漠地说道:“大哥,他们是在帮古家,如果不尽快解决掉血练妖女,我古家就会和阎家、桑家、何家一样被灭门。” 这时古家其他人纷纷开口道:“是啊,家主,二爷说的有道理,咱们不能置家族安危于不顾啊!” 古家主闻言一时间左右为难,他看向元照一行道:“诸位,如果你们真知晓血练妖女的下落,不如就说出来吧。 就算我二弟妹的事不是血练妖女所为,可她在江湖上屡造杀孽是不争的事实。” 韩龙无奈地说道:“古兄,我们当真不知晓血练妖女的下落,你应该知晓我的为人,我可曾骗过你?” 古锐闻言冷笑:“知人知面不知心!” 长生会那领头人冷声道:“你们如若再不老实交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曲蝉衣冷笑道:“你长生会不过是个邪教,只会蛊惑人心,还自诩什么正义之士,真是可笑,我看该死的是你们才对!” 有了兴平镇的经历,曲蝉衣对长生会是一点好印象都没有。 见曲蝉衣侮辱长生会,领头那人仿佛被触及逆鳞,大怒道:“你大胆!” 说着他便出手朝曲蝉衣抓去。 然而他的手还能碰到曲蝉衣,天空便有一道流光命中他的手掌,将他掌心洞穿。 仔细一看,刺中他的竟是一根手指长短的玉针。 看到此针,曲蝉衣惊呼道:“玉蜂针!” 玉蜂针是百谷的独门绝学之一,针上附有玉蜂之毒,中毒者虽无性命之忧,但却会全身麻痹,一段时间内无法动弹。 众人顺着玉蜂针袭来的方向看去,只见古家阁楼的一角屋檐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红衣女子。 与气质温婉的曲凌霄和活泼俏皮的曲蝉衣不同,那女子气质清冷,面如寒霜,和她对视一眼,仿佛浑身都会被冻结。 这气质和她一身如火的红衣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听说你们在找我!”只听那女子开口道,她的声音和她的气质一样冰冷。 “二师姐!” “师妹!” 看到红衣女子,曲蝉衣和曲凌霄惊喜地叫道。 没错,来人正是百谷百仙子的二弟子曲南星。 只是曲南星并未理会曲凌霄和曲蝉衣,甚至没有看她们一眼,只冷冷地说道: “我已自逐出师门,没有师姐,也没有师妹!” 曲凌霄和曲蝉衣闻言脸色一变,完全没想到师妹(师姐)会说出这种话。 长生会的首领捂着手掌怒道:“妖女,你竟还敢光明正大的现身!” 因中了玉蜂毒,此刻他浑身僵硬,无比痛苦。 曲南星道:“我若是不现身,你们这出戏如何唱的下去?” “妖女,受死!” 只见古锐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杆手臂长短的铁笔,他纵身一跃,踩着屋檐飞向曲南星。 那杆铁笔在被他灌入真气后,原本柔软的笔尖化作锋锐的尖刺刺向曲南星。 曲南星冷哼一声,随手一挥,一道血练从她袖中激射而出,缠绕住古锐持笔的胳膊后,将他用力甩飞出去。 但古锐作为古家的最强者,实力并不比曲南星弱,他被甩着在空中飞了一圈后,借助楼阁上的护栏稳住身形,扯着血练用力往回拉。 等束缚着他胳膊的血练变得松弛后,他用力挥动手中铁笔,铁笔上划过一道弧光打在血练上。 以古锐的实力,这道攻击足以击穿厚重的钢板,但却没能割断曲南星的血练。 这血练乃是百仙子特意为她量身打造的,材质不凡,自然不可能轻易破损。 只见曲南星再度挥手,又一道血练自她衣袖中激射而出,化作游龙攻向古锐。 古锐见此不得不松开另一条血练。 曲南星抓住时机,两条血练在她的操控下于空中灵活飞舞,末端的两颗金属球带着凌厉的杀机砸向古锐。 古锐则不断挥动手中判官笔相抗,笔尖和金属球屡屡碰撞,发出清脆声响的同时,点点火星激射而出。 见古锐久攻不下,长生会那位首领下令道:“都给我上,帮助古二爷击杀妖女。” “是!”众长生会信徒纷纷飞身向曲南星攻去。 曲南星冷笑道:“来的正好,你们追了我一路,今日我便将你们一并解决了,省的像一群疯狗紧咬着我不放。” 这时曲蝉衣怒喝一声道:“想伤我师姐,先过我这关!” 说着她飞身迎向长生会众人。 曲凌霄二话不说,同样飞身上前帮忙。 作为百仙子的大弟子,曲凌霄武艺之高超出众人想象,只见她纵身一跃,随手一挥,无数由内力化作的瓣激射而出。 仅仅只是一刹那,数十位长生会信徒便被打倒在地。 她这一手叫作百飞散,是百仙子的成名绝技,师姐妹三人中,只有曲凌霄练成了这一招。 这也是师姐妹三人中,唯有曲凌霄没有兵器的原因,因为她不需要。 见自家信徒被轻松拦下,长生会领头人看向古家众人道: “你们就眼睁睁看着你家二爷受妖女欺辱而无动于衷吗?这些年,古二爷为古家的付出有目共睹,你们如此待他,真是叫人寒心!” 听到这话,古家人哪里还坐得住,当即有人大喝一声道: “二爷,我来助你!” 有了第一个人动手,接着就有第二人、第三人、第四人…… 就在曲南星即将被古家人包围之时,突然有道人影从天而降,拦在了古家人前方。 “想伤我南星姐姐,先过我这关!” 只见他手中长剑一挥,凌厉的剑气横扫而出,瞬间逼退了所有古家人。 出现的是一位身穿白衣的英俊青年,只见他眉目如画,眸若星河,所见之人无不在心中赞叹一句: 好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他白净的脸上还有一对小酒窝,笑起来甜甜的。 又是一位一品高手! 古家人心里暗暗吃惊。 很快就有人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揽月剑君谢流烽!” “正是小爷!”谢流烽挽了一个剑,道道流光自剑身之上倾泻,宛若月华流转。 这便是揽月剑君这个称号的由来。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有古家人质问道:“谢流烽,你为何要与这妖女混在一道?” 谢流烽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侠客。 “小爷的事你管得着嘛!”动作间,谢流烽墨发飞扬,全然不把古家人放在眼里,他眉目一挑道,“再让我听到你一口一个妖女,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那人吓得脸色一变,不敢再出头。 元照见谢流烽拦住了古家人,于是身形一闪来到了长生会领头人的身边,拔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威胁道: “叫你们的人停手!” 领头人因为中了玉蜂毒,此时根本没法有太大动作,只能眼睁睁任由自己被元照挟持。 然而没元照想到,这人冷笑一声道:“你休想!” 接着他便高呼一声道:“长生大帝的信众们,杀了那妖女为民除害!” 元照立刻意识到不对劲,可还不等她反应,那领头人竟直接用他的脖子抹了元照的刀。 鲜血喷涌而出,他瞬间毙命。 晦气!!! 这长生会的人果然都是疯子! 看到首领舍身赴死,长生会的信徒顿时像是疯了一般攻向了曲凌霄和曲蝉衣。 这时站在屋檐上和古家人对峙的谢流烽对着师姐妹二人喊道: “那边的两位姐姐,不如你们来帮我拦着古家人,我来对付那帮杂碎如何?” 曲蝉衣和曲凌霄不明白谢流烽为何要这样说,但彼此对视一眼,还是点头同意了。 只见师姐妹二人迅速脱离战场,和谢流烽调换了位置。 紧接着她们便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只见谢流烽持剑杀入长生会信徒中央,剑光闪烁间,这些人一个接一个倒地不起,全都是一招致命。 原来曲凌霄和曲蝉衣二人到底还是太过心善,这些人虽不是她们的一合之敌,但她们却不忍痛下杀手,这才僵持了许久。 谢流烽看出了这一点,所以才提出互换位置。 谢流烽下手可就没那么仁慈了。 他在江湖上虽素有侠义之名,但出手向来果决,该杀就杀,否则根本活不到现在。 行侠仗义也是会与人结仇的。 不消片刻,近百人的长生会信众便被他杀了个精光。 最后一个信徒毙命时,他愤恨地看着谢流烽道:“你……与邪魔为伍,迟早……会遭报应的……” 谢流烽微微一笑,“我有没有报应不好说,但你们的报应已经来了。” 一剑将其毙命后,他甩了甩手中沾血的长剑,随即抬头看向屋檐上的曲凌霄和曲蝉衣道: “两位姐姐,有善心是好事,但行走江湖,太过仁慈可不行,有些人啊,该杀还是得杀,否则留着也是祸害!” 曲凌霄闻言朝着谢流烽拱手道:“多谢忠告。” 谢流烽笑了笑不再说话。 这时曲南星和古锐也分出了胜负。 只见古锐被曲南星血练上的金属球砸中胸口,重重地从空跌落到地上,口吐鲜血。 曲南星收回血练,凌空站在屋檐一角,脸上止不住地冷笑道:“难为你安排了这么一出戏引我来此,就这点本事?” 事实上,古锐绝对不弱,在一品武者中已是佼佼者。 奈何曲南星太强。 曲凌霄够强了,可曲南星实力还在她之上。 古锐被打倒,古家众人瑟瑟发抖,生怕古家被曲南星灭门。 只是曲南星并没有此打算,她呼唤一声道:“谢流烽,我们走!” “好嘞,南星姐姐!” 谢流烽顿时飞身而上,屁颠屁颠地落在了曲南星身旁。 然而就在曲南星打算离开时,古家突然涌出大批武林高手。 这些全都是从各地赶来参加百物阁拍卖会的人。 可不知是谁泄露了消息,说古家有神兵降世,所以他们才一股脑儿涌进了古家。 不过片刻时间,古家就被各路人马团团包围。 只听有人喊道:“古家主,听说你古家有神兵降世,不如请出来让我等瞧瞧?” “是啊,是啊,古家主,可千万别藏着掖着,那就太不够意思了。” “老子这辈子还没见过神兵呢,今日可得过把眼瘾。” …… 周围不断有人起哄,古铭的眼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他不由把怀疑的目光投到了元照的身上。 古家有神兵这件事,只有元照一个外人知晓。 察觉到大哥的目光,古锐的嘴脸不由露出了一丝冷笑。 真以为他会随随便便带人进古家的铸剑庐? 元照自然也察觉到了古铭目光的变化,心中不由一沉。 被算计了! 她初入江湖,果然还是太缺乏经验了。 古铭朝着周围的江湖人士拱手道:“不知诸位从何处得到的消息?我古家已多年未曾有神兵降世,诸位恐怕是受人蒙骗了。” “古家主还是莫要糊弄我等了,若不是有确切消息,我等又如何会冒险来此?” “就是,就是,古家主,到此刻你若是还藏着掖着,就太不够意思了,难道是要我们自己去找?那可不太不体面。” …… 这时古锐突然高声道:“诸位,我古家确有神兵不假,可神兵只有一件,却来了这么些武林同道……” “哦~不知古二爷有何见教?”有人问道。 “二弟,你……”古铭脸色难看地看向古锐。 古锐低声说道:“大哥,先度过眼前难关再说,我如今重伤,以无力再护家族周全,还是以大局为重。” 说完他突然指着曲南星和谢流烽道:“谁若能帮我除掉此二人,报了杀妻之仇,神兵便是谁的!” 一听这话,所有人看向曲南星和谢流烽的眼神都开始不对劲。 忽的有人指着满地长生会信徒的尸体高呼道:“血练妖女杀人无数,血债累累,该死!谢流烽与妖女同流合污,同样该死!” (本章完) 第76章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第76章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随着那人话音落下,周围高手纷纷朝着曲南星和谢流烽攻去。 本欲离去的曲南星冷笑一声,“很好,今日我倒要瞧瞧,你们如何杀我!” 说着她手中血练激射而出,瞬间将冲在最前头那人击落,沉重的金属球洞穿了对方的胸膛。 见一个照面就死去一人,冲在前头的几个人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被贪婪所取代。 如果能够得到神兵,或许就能获得名扬天下的机会,这如何能不让人心动。 曲南星看向谢流烽问道:“今日我便要杀尽这些道貌岸然之辈,谢流烽,你若是害怕,尽管离去!” 谢流烽抽剑出鞘,接着一剑横扫,凌厉的剑气瞬间将攻来的一人斩成两段。 “姐姐也太小看谢某了,今日我便陪姐姐疯一把!” 说完他便持剑率先朝众高手杀去。 曲南星闻言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不那么冷酷的笑容,随即控制血练同样杀去。 见两人遭到围攻,曲凌霄和曲蝉衣当即就想要上前帮忙,但却被元照一把拉住。 “元姑娘?”曲凌霄不解地看向元照。 元照低声说道:“凌霄姑娘,忘记刚刚南星姑娘说了什么吗?她已自逐出师门,说明她不想连累你们,莫要辜负她一番好意。” “可……”曲凌霄看着被围攻的师妹担心不已。 元照接着说道:“目前南星姑娘尚能应付,不如等她陷入危机之时,咱们再悄悄出手也未尝不可。” 韩龙也跟着劝道:“是啊,咱们先静观其变。” 此时曲南星和谢流烽正大杀四方,冲上去的高手一个接一个送命,没有一个是二人的一合之敌,其中甚至包括了好几个一品高手。 其实元照看出来了,曲南星这么做并不理智,这会让她本就非常不堪的名声雪上加霜。 但她似乎并不介意,并且对自己的实力极其自信。 仅仅只是过了一会儿,古家就已经血流成河,可依旧有人悍不畏死地冲上去。 元照静静地观察着一切,很快便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人群中似乎有人在鼓动大家的情绪,而且还不止一人。 “各位,杀了这妖女,绝不能让她继续在江湖上搞风搞雨!” “谢流烽,你助纣为虐,今日我便要替天行道!” “血练妖女杀人如麻,诸位,绝不能放任她离去!” “杀妖女,得神兵!” “杀妖女,得神兵!” …… 随着一缕缕带有蛊惑意味的声音时不时在人群中响起,各大高手一个个杀红了眼,脑子里全是对神兵的贪欲。 就在这时,其中一人被曲南星从半空中击落,恰巧落在了古铭的附近。 但那人就好似有意一般,在地上一阵踉跄之后,竟径直撞在了古铭的身上。 古铭本来是有心闪躲的,但对方就好似预判了他的动作,让他避无可避。 这时,曲南星操控的血练打了过来,精准命中那人胸口。 他被命中的瞬间,他的手在所有人都没注意的地方,一拳击中古铭胸膛,那一拳快如闪电。 古铭武功平平,如何能躲得过这突如其来的一拳? 于是两人同时口吐鲜血倒飞出去。 而在古家人的视角里,古铭就是被曲南星一击命中,这才身受重伤的。 “大哥!!!” 古锐在第一时间扑了上去,脸上写满了悲痛,仿佛真的无比在乎古铭这个哥哥。 然而在他扑过去扶住古铭的一瞬间,他手中多出了一根细如毫毛的银针,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打入了古铭的后脑勺。 “你……”古铭双眼瞪的浑圆,嘴巴张开刚吐出一个字,下一秒便失去了生息! 只听古锐仰天悲鸣,“血练妖女,我古家与你不共戴天!!!!” 古家其他人来到古锐身边,见家主已经身死,当即愤怒地杀向了曲南星和谢流烽,尤其是古锐的儿女。 就连韩龙和龙素问都没想到,自己的好友会死的这么突然。 “古兄!!!” 韩龙惊呼一声后,连忙飞奔到古铭身边想要查看情况,但却被古锐逼退。 “古二爷……”韩龙诧异地看着古锐。 只听古锐用怨恨的语气看着韩龙说道:“枉我大哥视你为挚友,你却伙同妖女害他性命!” 龙素问上前怒斥,“你莫要血口喷人,我们和曲南星姑娘毫无干系!” “毫无干系?”古锐冷笑,“你们同百谷两位弟子结伴同住进古家!”说着他伸手指向曲凌霄和曲蝉衣,“而她们和妖女为同门师姐妹,你敢说你们毫无干系?” 元照上前冷声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事发突然,古家主是被曲南星误伤,又或是有人趁乱下黑手,尚不得而知。 而古二爷你却如此着急给人定罪,我看你才最可疑! 先前亦是如此,二夫人之死一切并未查明,你却一口咬定曲南星就是凶手,这才引的曲南星前来。 还有,你夫人前脚才刚死,后脚曲南星就收到了自己被污蔑的消息,这才有了后来发生的这一切,这难道不奇怪? 我常听闻,古家二爷睿智冷静,为人谨慎,将古家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条,故而古家才有如今在江湖上的地位,可今日一看,你行事鲁莽冲动,不辨是非,和江湖上的传闻哪有半分相似?” 元照的话让古锐心中一凛,但他面上却没有丝毫表现出来,只听他冷笑道:“我一日之内失去两位至亲,姑娘却还要叫我保持冷静谨慎,莫非我古锐是铁石心肠?” 元照闻言抽刀出鞘,“很好,古二爷行事果真是教人大开眼界,我今日也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名不副实。 既然古二爷认定我等和此事有关,那便手底下见真章吧!” 然而就在元照几人和古家人剑拔弩张之时,突然有大量士兵从四面八方涌来,将整个古家团团包围。 紧接着一个身穿盔甲的大汉龙行虎步走来,只听他大喝一声:“都给本帅住手!” 随着他的声音响起,场中混乱的场面顿时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来人正是奇麟城大梁军方的掌权人,大元帅巫寰宇。 曲南星一脚踢开一个想偷袭自己的人,纵身一跃跳到屋顶上,和众人拉开了距离。 谢流烽同样在一剑将一人斩杀后,纵身一跃落在曲南星身旁。 二人冷冷地看着下方。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奇麟城闹事,看来是完全没把本帅放在眼里!” 巫寰宇的虎目一一扫过在场众人,刚刚还热血上头的众人瞬间恢复冷静。 看着满地的尸体,再看看屋顶上满脸寒意的曲南星和谢流烽,他们不由地打了个冷颤。 自己刚刚是怎么回事?怎么敢不要命往前冲的? 见到巫寰宇到来,古锐满脸虚弱地上前说道:“巫元帅,您可一定要为古家做主啊!” 巫寰宇道:“事情经过我已经知晓。” 说着他的目光掠过古锐,看向刚刚那些围攻曲南星和谢流烽的高手们。 “尔等速速退出古家,今日之事本帅既往不咎,若有下次,本帅定让他走不出这奇麟城。” 众高手们被吓得不敢再继续逗留,纷纷提出告辞。 其实此时还剩下的人已经没几个,都快被曲南星和谢流烽杀光了。 巫寰宇又看向曲南星道:“血练妖女,你在别处兴风作浪本帅管不着,但今日在奇麟城还敢如此,那就怪不得本帅取你性命!” 说着便手持一柄大环刀,飞身砍向曲南星。 曲南星二话不说,甩出一根血练缠住巫寰宇的大环刀,又甩出另一根袭向巫寰宇,不料却被巫寰宇一把抓住。 只见巫寰宇手臂上青筋暴起,扯着血练一把拉过,曲南星不受控制地朝他飞去。 曲南星见此顺势而为,一脚踢向巫寰宇的脑袋。 巫寰宇同样抬脚相迎。 二人脚掌相击,剧烈碰撞后,同时朝后飞退。 谢流烽见此飞身上前接住曲南星。 而巫寰宇却在落地后连退十几步。 此时巫寰宇脸色非常难看,因为他发现曲南星的实力或许比他还要强上几分。 若是再加上一个谢流烽,他是万万打不过的。 于是他挥挥手,下一秒,无数士兵涌上前来,他们手持弓箭,齐齐对准了曲南星和谢流烽。 看到这一幕,曲南星露出不屑的笑容,这笑容让巫寰宇觉得非常刺眼。 “放!” 随着他一声令下,无数箭矢化作雨点激射向曲南星和谢流烽。 曲南星纹丝不动,而谢流烽则快速收剑归鞘,然后张开了双臂。 紧接着恐怖的内力从他身上喷薄而出,竟形成了三条白色透明的游龙模样。 三条游龙以他为中心不停快速旋转,无数气流漩涡因此出现。 当那些箭矢落到气流漩涡附近时,全都被气流托着定在了半空。 “给我回去!” 随着三条游龙发出咆哮,空气剧烈震荡起来,那些箭矢顿时像漫天雨一般从天而降,接着响起的便是士兵们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同时受到波及的还有不少古家人。 曲凌霄内力外放,在身前形成一朵盛开的巨大白色蔷薇,将她和曲蝉衣护在后面。 元照灵力外放,蓝色透明纱衣悬浮到她头顶,像纱帐一般垂落下来,纱帐轻轻摇摆着,将她自己和阿青、韩龙、龙素问护在中间。 这是她突破至一品后,开发的摩诃法衣新用法。 无论是谢流烽的游龙,曲凌霄的蔷薇,又或是元照的纱衣,都是内力外放配合绝学形成的效果。 这一下,巫寰宇带来的士兵瞬间被清理掉了一大半。 完了,曲南星纵身一跃飞身离去。 “今日之事,我记下了,古家、古锐,咱们来日方长!” 谢流烽见此紧随其后。 “师姐!” “师妹!” 看到曲南星要离去,曲蝉衣和曲凌霄连忙大喊着上前。 这时曲南星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我已不是百谷的弟子,也不是你们的师妹和师姐,莫要再来纠缠。” 说完两人的身影便消失不见。 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巫寰宇脸色无比难看。 倒是古锐的脸上隐隐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跑的好啊,以后还有的是锅让你背呢! 奈何不得曲南星,巫寰宇将怒火转移到了元照几人身上。 “你们又是何人?怎么还不离去?” 古锐上前一步道:“元帅,他们是血练妖女的同伙!” 巫寰宇当即大怒道:“好大胆,那妖女都逃了,你们还敢堂而皇之地留下,来人,给我抓住他们!” 元照横刀在身前,冷笑一声道:“你若是想带来人死的一个都不剩,那就尽管上!” 那些本来想上前的士兵立刻被吓得停在了原地。 元照身上散发的气势压迫的他们难以靠近。 接着元照又看向古锐道:“古二爷,今日之事,我记下了,有仇不报非君子,你且等着!” 说完她便转身离去,“我们走!” 阿青、韩龙、龙素问、曲凌霄、曲蝉衣闻言连忙跟上。 几人先是去了古家客院,收拾好东西之后,立刻就出了古家,随即在奇麟城中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 时间转眼来到晚上。 等大家各自回房间休息之后,元照提着刀准备出门。 就在这时,曲凌霄出现在了她身后,她轻声呼唤道: “元姑娘!” 元照笑着问道:“这么晚了,凌霄姑娘怎么还不睡?” 曲凌霄愧疚道:“来跟你道个歉,今日之事害你们跟着受牵连,抱歉。” 元照无所谓地笑了笑:“不是你的错,有人有心陷害罢了。” “所以元姑娘这是要去报仇吗?”曲凌霄冰雪聪明,自然能猜到元照为何会在此时出门。 元照倒也没隐瞒,点点头道:“我这人很小心眼,惹了我,我断没有善罢甘休的道理!” 她之所以白天没动手,只是不想落得个跟曲南星一样的名声罢了。 曲南星可以和百谷脱离关系,无牵无挂,但她不行。 曲凌霄问道:“不如算我一个?” 白天的事她也憋屈的很。 她确实不愿轻易动杀心,可就像谢流烽说的那样,既入了这江湖,该杀还是得杀! (本章完) 第77章 她给的实在太多了 第77章 她给的实在太多了 元照略一思忖后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好,咱们一起!” 随即两人换上了夜行衣,趁着夜色悄然离开了客栈,又熟门熟路地来到了古家。 经过白天的事,古家的守卫变得非常森严。 只是对于元照和曲凌霄这种高手来说,古家这点守卫根本不够看。 一进古家,两人便直奔古家设在正厅的灵堂而去。 她们的目标便是古二爷古锐。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二人都有相同的预感,引发这一系列事件的绝对是他,不会有错。 只是当二人抵达灵堂时,却惊讶发现,那位古二爷并未在灵堂为他刚死的妻子和大哥守灵。 此时整个灵堂里安静的过分,跪在那儿的只有游夫人、古铭的几个儿女和妾室。 古锐既然不在,元照和曲凌霄便准备悄然离去,然而这时游夫人却突然出声对几个妾室和孩子们: “你们几个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行,等下半夜你们再来替我,不然大家会扛不住的,若是有人倒下,老爷的葬礼就不好操办了!” 几个妾室和孩子早就习惯了听从游夫人的话,于是便没有推辞,一个个起身先行离开了。 紧接着游夫人突然对着屋顶的方向道:“是元姑娘来了吗?” 元照闻言一愣。 游夫人紧紧盯着元照和曲凌霄藏身的方向再次问道:“是元姑娘来了吗?如果是,还请现身一见,我有要事相商。” 曲凌霄看了元照一眼,仿佛在问:怎么办?要出去吗? 元照犹豫了一瞬后低声说道:“下去看看吧。” 她倒是没怀疑游夫人在诈自己,否则对方不可能精准锁定自己藏身的方向。 只见元照和曲凌霄身形一闪便相继出现在了游夫人面前,同时摘下了脸上的巾。 “原来凌霄姑娘也在。” 看到两人现身,游夫人长长松了口气,朝着二人微微屈膝行礼。 元照疑惑地问道:“夫人是如何发现我的?” 因为丈夫的死,游夫人脸上带着憔悴,两个眼眶红红的,她扬起一抹勉强的笑容说道:“我武功虽然平平,但天生听觉异于常人,还掌握了一门听声辩位的绝学。” 原来如此……元照又问:“那你又如何确定来人是我?” 游夫人苦笑道:“我曾听相公说过元姑娘的事迹,知晓姑娘必是个有仇必报的真性情,白天你既受了那等污蔑,自然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才……” 元照笑道:“原来夫人是在诈我。” 游夫人面露歉疚道:“抱歉。” “不知夫人诈我出来,想要和我说些什么?”元照疑惑地问道。 这时游夫人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元照的面前,“还请元姑娘救一救我们母子!” 元照疑惑道:“此话何意?” “二位姑娘是来杀我家二叔的吧?”游夫人抬头看着元照,语气虽是询问,但眼神中却带着肯定。 元照迟疑了一瞬后轻轻点头。 游夫人接着说道:“如今的古家能在江湖上安身立命,全靠我相公的锻造术和二叔的武力震慑。 如今我相公已然身故,若二叔再出事,那么古家定然会成为人人觊觎的肥肉和待宰的羔羊,我们母子作为家主最亲近的人,一定会成为他人首要针对的对象。” 元照点头:这倒是……游夫人说的一点没错。 “游夫人就没怀疑过,也许就像古二爷说的那样,古家今日发生的一切,都是我们引起的。”元照发出疑问。 游夫人摇摇头,“我确实怀疑过,不过今晚二叔来找过我,他竟然……” 说到这里,游夫人脸色涨红,有些难以启齿。 见元照和曲凌霄疑惑地看着自己,游夫人深吸一口气道:“二叔他……想要我委身于他。” 元照:??? 曲凌霄:??? 这是个什么狗血展开? 小叔子强占嫂子?! 原来在元照她们来到古家之前,古锐已经悄悄来找过游夫人,并提出了让游夫人委身于他的要求。 通过交谈游夫人这才知道,原来古锐这些年一直暗恋着她这个大嫂,当年之所以会娶毫无出身背景的胡青青,只是为了掩饰对大嫂的感情。 据他所说,当年其实是他先对游夫人一见钟情的,于是便央求他父亲去游夫人家替他求亲。 父亲也确实去了游夫人家,但却不是为他提亲,而是为大哥古铭。 等他得知事情真相时,大哥和游夫人已经定下婚约,他恍如晴天霹雳,可却无可奈何。 游夫人已经和他大哥定亲,就算和他大哥解除婚约,又或是他大哥没了,他们都不再有在一起的可能。 这有悖伦常。 后来他偷听父亲和大哥的谈话才得知,原来父亲觉得他身份低贱,不配得到这门好亲事,所以定亲的对象就成了大哥。 江湖上人人都以为古锐和古铭两兄弟感情深厚,乃一母同胞,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原来古铭是古家老家主正室所出,而古锐则是妾室所出。 只是古锐生母去世的早,所以才被寄养在了正室名下。 古锐很小就知道自己并非母亲亲生,但母亲对他很好,视如己出。 因此他对大哥非常尊敬,兄弟俩平时里和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一点区别没有。 也是因为这样,当父亲贬低他身份低贱时,古锐以为大哥会帮他说话。 然而事实是大哥没有,不仅没有,反而赞同了父亲的话。 对于父亲不喜欢自己的事,古锐从小便心知肚明,因为父亲从来不会拿正眼瞧他,不管他表现得多么优秀,也从不能从父亲口中得到一句夸赞。 从小父亲就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诫他,大哥将来会是古家的继承人,而他则必须要一心一意地辅佐大哥,对大哥言听计从。 甚至父亲都不允许他学习古家代代相承的锻造术,不仅不让他碰,甚至连看都不让他看,生怕他将来成了气候会威胁大哥的地位。 在偷听到父亲和大哥交谈之前,他也确实牢牢记着父亲的嘱咐,从未想过逾矩。 他觉得就算父亲不喜欢他也没关系,他有大哥和母亲就行,毕竟父亲已经老了,早晚会死的,到时古家就是他和大哥的天下,他会帮大哥把古家发扬光大。 但是大哥对父亲的认同,就像是给了他致命一击。 他一直以为的兄友弟恭,原来只是大哥的虚情假意和他的一厢情愿! 那么母亲呢? 母亲对待自己的母子之情呢? 是真是假? 还是说只是她为了给亲生儿子铺路而装出来的? 从那天起,古锐看待大哥和母亲的所有行为都变了意味。 大哥对他的关心成了伪善,母亲对他的庇护成了虚伪,仇恨、嫉妒的种子在他心里生根发芽! 在心爱之人面前,古锐将自己这些年埋在心里的委屈和怨恨,全都一股脑地发泄了出来。 对父亲的,对大哥的,对母亲的…… 虽然他没有承认今日古家发生的一切和他有关,但游夫人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听完游夫人的讲述,元照眉头紧锁。 “所以你想要我做什么?” 游夫人一脸坚定地回答道:“我想请元姑娘护送我们离开古家,离开奇麟城,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本来她是想委托她和丈夫共同的好友韩龙和龙素问的,但他们只是二品武者,想要在群狼环伺的情况下护住她们母子,终究是力有不逮。 那么元照就成了她唯一的选择。 元照想了想说道:“如果报酬足够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 游夫人一咬牙后果断说道:“只要姑娘可以护我们母子周全,我愿双手奉上古家祖传的锻造秘籍和十万两白银!” 古家作为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锻造施加,手中掌握的财富是难以估计的,这十万两还仅仅只是他们夫妻俩的个人积蓄,而不是古家的共同财产。 古家财富可见一斑。 不管古锐的结局最终如何,这古家他们母子都不能再继续待下去。 古锐活,他们会受到古锐的挟制。 古锐死,古家所拥有的财富和高超锻造术,会让整个古家,包括他们母子成为众矢之的。 为今之计,只有逃离古家才能保命。 而离开古家之后,他们手里的巨额财富依旧会给她们惹来杀身之祸。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用这笔钱给换他们母子换来一份保障。 听到游夫人给出的报酬,元照心跳差点停滞,不是她太贪财,而是游夫人给的太多了,无论是十万两,还是那份锻造秘籍! 尤其是锻造秘籍,这简直是她梦寐以求的东西。 “成交!!!” 犹豫一秒都是对十万两和锻造秘籍的不尊重! 游夫人闻言大喜过望,再次朝元照拜了拜,“多谢元姑娘,多谢!” 元照弯腰扶起她道:“你们现在就赶紧收拾东西,待会儿我就来接你们,咱们趁着夜色离开!” 游夫人连连点头,“好,我这就去!” 说着她便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而元照和曲凌霄则前往古锐的住处去寻他。 此时,古锐院子下方的密室里。 谁都没想到,古家二爷所住院落的下方竟修建了一座密室。 这密室的格局和沙漠下方的地下宫殿非常相似,只是没那座宫殿恢宏和大气磅礴。 密室的正中央同样有座血池,长生会会主此时正坐在血池之中练功。 血池中出现一道道漩涡,其中的血气以快速被长生会会主吸收。 这血池中的血水,自然就是白天那些身死在古家的高手们所有。 良久之后,会主从血池之中一跃而出,他的胳膊上、胸膛上、大腿上全都覆盖着狰狞的赤色血纹,他的瞳孔也重新变成了猩红之色。 随着他收功,血纹渐渐隐没进他皮肤中消失不见,猩红的瞳孔也重新变成黑色。 “哈哈哈~”他仰天大笑,“果然,这些武林高手的血就是比普通人的强!” 不远处的古锐笑着走上前道:“恭贺会主功力更上一层楼,突破至绝顶高手指日可待。” 会主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那就借你吉言。” 说着他走到不远处的石头椅子上坐下。 “如今古家已经在我们的掌控之中,我们的计划该是时候开始了。” 古锐坐到会主对面道:“全凭会主大人安排。” 会主摇摇头道:“白天的时候你有些急躁了,那天狱刀已经怀疑你。” 古锐闻言面露阴狠道:“必要的时候,咱们可以直接除掉那丫头!” 会长摇摇头:“细节决定成败,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还有……不要张嘴闭嘴打打杀杀,有时候脑子比武力更重要!” 古锐闻言立刻一脸受教道:“是,还是会主大人您看的长远。” “况且,我看她可没你想的那么好杀。”这时会主又突然问道,“今日你与那曲南星正式交手了一番,她的实力如何?” 听到这话,古锐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很强,甚至比我还强上几分,恐怕距离超一品只差一步之遥了!” 会主感叹道:“倒也不奇怪,毕竟是百那老妖婆最出色的弟子。” 突然之间,会主的耳朵敏锐地动了动,他神色一凝道:“你的院子里有人来了,快出去看看吧。” 元照和曲凌霄出现在古锐住处的屋顶上时,发现这里黑漆漆,静悄悄的,好像一个人都没有。 两人纵身一跃,像是两只轻盈的黑猫,无声地落在了选中。 就在她们蹑手蹑脚,打算进屋查看情况时,一道声音突兀地在两人耳边响起。 “不知二位夜闯我古家所为何事?” 来人自然正是古锐。 元照和曲凌霄彼此对视一眼后,并未回答古锐的问题,而是齐齐出手攻向了他。 曲凌霄随手一挥,刹那间,无数白色瓣飞射向古锐。 同时元照身形一闪,眨眼间来到古锐身后,拔刀出鞘,一缕寒光一闪而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向古锐的脖子。 比速度,古锐自然是比不了元照的,只见他往腰间一抓,判官笔出现在手中,轻松拦下元照的天狱刀。 接着又一个纵身,躲过了曲凌霄的百飞散。 (本章完) 第78章 拍卖会开始 第78章 拍卖会开始 古锐生龙活虎的样子,哪有半点受伤的迹象。 很显然,白天他被曲南星打伤的一幕,根本就是装出来的。 曲凌霄使出的百飞散立刻让古锐认出了她的身份,“原来是凌霄姑娘!” 说着他又看向元照,“那这位就是元姑娘喽?” “二位白天祸害的我古家不够,晚上还要来闹事,果真不愧是妖女的同伙。” 曲凌霄心中气愤,“如今这里已经没有其他人,我们和师妹究竟有没有害你古家,你心知肚明。” 古锐是个很听劝的人,他想到先前会主说他演的不够好,于是竟真的打心底里把元照和曲凌霄当成了曲南星的同伙。 “凌霄姑娘,你什么意思?不管有没有其他人,都改不了你是妖女同伙的事实!” 元照闻言道:“凌霄姑娘,不必和他多废话,直接杀了便是!” 说着她一个加速、冲刺,持着天狱刀闪身到古锐身前,再次一刀劈向他。 古锐再次用判官笔抵挡,笔尖和元照的刀刃碰撞在一起,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一连交锋十几招后,元照突然抓住对方破绽,一刀将其劈飞出去,狠狠地撞击在一面墙上,将墙壁撞出一个巨大窟窿。 曲凌霄紧接着施展百飞散,无数瓣激射向古锐,全部精准命中。 跌落在屋里的古锐立刻变得伤痕累累。 这位古二爷实力虽强,但却还没强到能凭一己之力同时对抗元照和曲凌霄两大高手的地步。 拖着受伤的身体从屋里走出来,古锐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元照。 曲凌霄很强他有心理准备,毕竟是百谷首席大弟子。 却没想到元照也强到如此地步,他原以为元照的名声多多少少有点水分呢! 如今看来货真价实! 不等他多想,元照和曲凌霄再次朝他攻来? 元照纵身一跃,从天而降,挥刀朝着他的天灵盖劈去。 他连忙闪身躲避,可刚险之又险地躲避开,曲凌霄的百飞散再次袭来。 于是他又被无数内力形成的瓣切割的伤痕累累。 不等他喘息,元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身到他身边,双手握住刀柄,狠狠地横斩了出去。 躲是躲不开了,他只能用判官笔防御。 然而这一次,判断笔却被生生斩断。 噗嗤~~伴随着利器入体的声音传来,古锐的腰部被斩出一道深深的刀口,鲜血顿时染红了他的衣袍。 换作一般人,此刻恐怕已经被拦腰斩成两截了,可古锐却只是腰部被砍出一道并不致命的伤口,可见其实力之强。 古锐捂住伤口飞速后退,脸色变得一片惨白。 “二位当真要赶尽杀绝?” “怎么?怕了?”元照一步步逼近,“我还是更喜欢你刚刚桀骜不驯的模样。” 说着她再度持刀冲向了过去。 古锐想要躲开,但元照速度明显更快,紧紧地贴着他,根本不给他逃离的机会。 无奈之下,他只能用手中只剩下半截的判断笔与元照交锋。 叮叮当当的声响传来,片刻之间又是十几招的交锋,漆黑的夜色里,凛冽的刀光不停闪烁,古锐渐渐无力招架。 就在这时,数道破空声响起,伴随着几道微弱的寒光划破夜色,古锐发出了一声惨叫,随即便感到浑身一僵。 他中了百谷独有的玉蜂针! 曲南星会使玉蜂针,曲凌霄自然也会。 元照立刻抓住曲凌霄制造的好机会,一刀横斩。 “会主……救我……” 他的话刚脱口,就被元照一刀斩去了头颅。 “huizhu?” 古锐说的不太清楚,元照一时间没听清楚他说了哪两个字。 难道是同伙的名字? 元照朝四周扫视了一圈,但却并未发现有其他人存在。 这时曲凌霄走到元照身边,看着地上的尸体问道:“这个怎么处理?” 元照想了想,随手一挥,一簇火苗从她掌心落下,瞬间点燃了古锐的尸体,仅仅不过片刻,他便被烧的灰都不剩。 曲凌霄有些诧异地看了元照一眼,但却没多问。 处理完尸体,两人又在古锐的院子里搜索了一番,想要找找看有没有他杀害自己妻子,以及他污蔑别人的证据。 可惜的是,两人什么也没找到。 无奈之下,两人只能回到和游夫人约定的地方。 但两人并不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隐藏在黑暗中的会主看在眼里,但会主并未现身,也没对二人出手。 会主之所以无视了古锐的求救,并非是他不看重这位下属,他只是清楚,就算自己现身,也奈何不得那两人,反而会暴露他的身份。 古锐死了虽然可惜,但只要古家还在,他的计划就不会受到影响。 元照和曲凌霄抵达汇合的地方后,只见游夫人一行已经套好了十几辆马车,其中有些车里装的正是承诺给元照的十万两。 游夫人承诺给元照的是十万两白银,但却是以一万两黄金的形式支付的。 古铭和游夫人夫妇并没有把钱存储在钱庄的习惯,或者说他们这种大家族都没这种习惯,所以他们支付给元照的是现金。 此次要逃离古家的除了游夫人和她的两个儿子古大公子、古三公子外,还有三个古铭的妾室、古二公子、古大小姐、古二小姐和五六个忠仆。 当然,古铭的棺椁也被带上了。 至于胡青青……他们自身都难保,就只能任由她留在古家了。 等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元照和曲凌霄便带着他们从古家后门悄然离开。 至于后门的守卫,自然是被元照和曲凌霄给打晕了。 等出了古家,元照嘱咐游夫人道:“待会儿我送你们出城,你们先往西走,然后在距离奇麟城不远处的一个叫白石镇的小镇等我,明日我参加完拍卖会便会去寻你!” 游夫人点点头道:“好,全听元姑娘的安排。” 看出了游夫人的害怕,元照安慰她道:“放心,我不会让你们独自出发的。” 听到这话,游夫人长长地舒了口气。 随后元照和曲凌霄回了客栈一趟。 曲凌霄没再继续跟着,回到自己房间里休息,而元照则带上了老狼再次出门。 没错,老狼正是她安排给游夫人一行的临时保镖。 此时已是深夜,奇麟城的城门自然早就已经关上,不过这对元照来说并不是难事。 她先是悄无声息地打晕了城门守卫,随即自己打开了城门,等将游夫人一行送出去之后,她又悄然回到城中,把城门给重新关上。 游夫人一行的车队里,古大公子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已经渐远的奇麟城。 漆黑的夜色里,那座他从小生长的地方此时就像一只蛰伏的巨兽,仿佛随时都会张开血盆大口将他吞噬。 重新将头缩回车里坐好,古大公子语气低沉地问游夫人道:“母亲,咱们以后还会回来吗?” 游夫人犹豫了一瞬,最终轻轻地摇了摇头,“大抵是……不会了。” 古三公子尚且年幼,因为刚失去父亲,他显得非常怯懦。 “娘,我害怕……” 游夫人将他紧紧搂进怀里,轻拍他的后背道:“乖,不怕,有娘和大哥在呢,闭上眼睛睡一觉,等睡醒……天就亮了。” 这句话她也不知是说给儿子听的,还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古大公子精神萎靡地说道:“母亲,都是儿子太没用,我若是有父亲那样高超的锻造术,或是二叔那样强大的武力,您也不至于要……” 游夫人摇了摇头,握住儿子的手语重心长道:“我倒是庆幸你没有你父亲那样的锻造天赋……” 若是有,在没有古锐庇护的情况下,她的儿子最终只会沦为那些强者的工具。 想到这里,游夫人长叹一口气道:“良儿,咱们以后不学锻造了如何? 你好好练功,将来当个武林高手也未尝不可。” 古大公子犹豫片刻后轻轻点头,“儿子都听母亲的!” 母亲的良苦用心他如何能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呢? 只是他心里很清楚,自己资质平平,无论是习武还是锻造,都难有太大成就。 时间转眼来到第二天。 天一亮,奇麟城又和往常一样热闹了起来,大街小巷到处都是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和叫卖声。 茶馆伙计擦拭着桌椅,铜壶里的沸水呼呼作响;包子铺的老板掀开蒸笼,白蒙蒙的蒸汽争先恐后地升空;挑水夫肩头的扁担发出“痛苦的呻吟”,水桶里晃荡的天光倒映着匆匆的人影…… 但是古家却是像炸开了锅一般。 因为他们家二爷、家主夫人和少爷、小姐们,全都在一夜之间消失了。 古家是个大家族,成员并非只有古铭这一系,如今族中最有话语权的人全都不见,那些族老们不得不立刻聚集到一起商讨应对之策。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这时有人打上门来,说是要讨个说法。 昨日古锐亲口承诺过,谁能帮他除掉血练妖女,古家的神兵就归谁。 虽然最终他们没能把血练妖女怎么样,但人却折了不少,所以他们要古家必须给个说法,实在不行,把神兵赔出来也行。 然而当古家族老去铸剑庐查看神兵情况之时,却发现神兵不知何时已经不翼而飞。 一时间古家焦头烂额。 另一边,随着百物阁拍卖会即将开始,前来参加拍卖会的各路人马陆陆续续进入了百物阁。 元照她们一大早起来,一番梳洗打扮之后,同样朝着百物阁出发了。 今日元照和阿青都换上了元明玥给她们做的新衣裳。 元明玥给姐俩准备的衣裳,除了有日常便于行动的常服,还有一身适合在正式场合穿的华服。 姐妹俩都是第一次穿这种华丽的服饰,没想到视觉效果非常不错,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坐在去往百物阁的马车上,曲蝉衣看着对面的元照和阿青两人,嘟囔着嘴说道:“你们这么一打扮,衬得我和师姐就像是你俩的丫鬟。” 阿青笑嘻嘻地说道:“蝉衣姐姐像丫鬟,凌霄姐姐不像。”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百谷师姐妹三个人里,曲凌霄长相温婉大气,不是最美的,但却是最有气质的,非常有大家闺秀气质,你说她是丫鬟,是个人都不信。 曲南星长得最美,但气质很冷,也美的很有侵略性,有种高高在上,让人望而却步的冷厉感。 曲蝉衣和两位师姐比,就显得有点小家碧玉了。 “你这臭丫头!”曲蝉衣一听顿时不干了,大叫一声扑到了阿青身上,两个姑娘顿时闹成一团。 很快马车便顺利停在了百物阁门口。 只是众人刚下车便发现,门口处聚集了不少人,仔细一看这才发现,原来是曲南星和谢流烽现身了。 他俩一出现便引发了所有人的瞩目,有些自诩正义之士还想对他们出手,但却全部被打趴下。 “二师姐……”曲蝉衣拨开人群,刚想上前,但却被一道血练击中脚下地面,地面顿时多出一道深坑,也阻止了她继续前进的脚步。 只听曲南星冷冷说道:“不要让我屡次重复,你没有二师姐,我跟你也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她便和谢流烽相携着头也不回地走进百物阁。 先前被教训了一番的“正义之士”们都只敢眼睁睁地看着,不敢再贸然出手阻止。 曲蝉衣站在原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这时曲凌霄走过来牵住了她的手。 “师姐,二师姐以后不回百谷了吗?”曲蝉衣哭丧着脸问道。 曲凌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其实她也很迷茫。 师尊让她和小师妹出乎谷来找二师妹,可人虽找到了,二师妹却不愿认她们。 她又没能力强行带二师妹回去…… 元照把师姐妹二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她长叹一口气后,拍拍两人肩膀说道:“咱们先进去吧。” 曲凌霄点点头。 随即几人走进了百物阁内部。 今日的百物阁无比热闹,几人来到拍卖会的大厅后,只见这里人头攒动,百物阁的人正在努力维持着秩序。 元照她们没在大厅里多待,而是被领着进了一间包厢。 这是呈礼特意给元照安排的。 元照送拍了一件神兵,本身还是铸造神兵的“宗师”,现在被百物阁奉为上宾。 (本章完) 第79章 蒋少主 孙纨绔 第79章 蒋少主 孙纨绔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辰时,拍卖会终于正式开始。 只见拍卖会的主持人脸带笑容,不紧不慢地走上了前台。 这是一位长相儒雅的中年男子,头戴纶巾,手持羽扇,倒不像是拍卖会的主持人,反倒是像一位谋士。 只听他不急不缓地说道:“鄙人龙鸣,厚颜为诸位主持这次拍卖。 承蒙诸君拨冗莅临,百物阁蓬荜生辉! 今备珍奇异宝,或承千年文脉,或凝匠人心血,皆为踏破山河万里所得。 珠玉琳琅,静待有缘人慧眼相惜;珍玩荟萃,只待知音者倾心珍藏。 话不多说,且看首件藏品登场,愿诸位尽兴而归。” 话毕,他轻拍身前案台,紧接着便看到一个身穿粉衣的侍女端着一个盖着红布的托盘缓步上前。 随着红布被缓缓揭开,一套晶莹剔透的琉璃盏便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龙鸣介绍道:“这是一套出自琳琅国的霞光溢彩琉璃盏,哪怕是放在盛产琉璃的琳琅国也是不可多得的珍品,这在大梁可不多见,诸位若是有喜欢的,千万不要错过。 起拍价50两!” 随着龙鸣的话音落下,立刻就有人出声报价。 “100两!” “150两!” “200两!” …… 元照她们的包厢里,阿青一脸赞叹的看着那套琉璃盏道:“好漂亮啊!” 元照笑问道:“阿青喜欢?喜欢的话姐姐可以买给你。” 刚刚赚了10万两,元照现在阔气的很。 阿青一听,立刻吓得连连摆手。 “我不要,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还这么贵,买回家我都不舍得用。” “哈哈哈~~”曲蝉衣闻言哈哈大笑,“阿青,你也太逗了,这东西买回家可不是给你用的!” 阿青瞪大眼睛道:“不用?买它干嘛?” 曲蝉衣故作高深道:“这是摆件,达官贵人们买回去收藏、赏玩用的!” “啊?”阿青张大嘴巴,最终默默吐出两个字,“神经!”钱难道还烧手?就非得出去不可? 曲蝉衣闻言再次哈哈大笑,“阿青,你可真是一点格调都没有。” “我才不要这种格调!”阿青扭头继续观看拍卖会。 元照说道:“确实算不得什么好东西,不要就不要。” 在元照眼里,那套所谓的霞光溢彩琉璃盏,还不如她前世随处可见的普通玻璃制品好看,确实不值得几百两去买。 说起来,她拥有温度超高的火焰,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自己烧制出玻璃来。 玻璃的原材料不过就是普通的石英砂而已。 可惜啊……她只知道玻璃烧制的大致原理,而不知晓具体的烧制步骤。 回头试试看吧! 很快第一件拍品就顺利拍出,琉璃盏被人以500两价格拍走。 阿青捂着心口说道:“这些人也太有钱了……” 接着上场的是一幅画。 龙鸣介绍道:“这是前朝书画大师柳无相大师的《雀鸟图》,绝对真迹,柳大师的书画价值几何,想必不用我多说。 现在开始竞价,起拍价200两!” 这幅画的竞争远比刚刚的琉璃盏要激烈的多。 “300两!” “400两!” “500两!” …… 阿青看着被侍女举在手中的画作,满脸疑惑地问道:“姐姐,这幅画很好吗?我怎么感觉看不懂?” 元照还没开口,曲蝉衣便说道:“这可是大师的画作,你一个小丫头看不懂不是很正常?” 阿青问道:“那你看懂了吗?” “我……”曲蝉衣脸色一僵,“我……也没看懂。” 听到这话,大家纷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很快那副《雀鸟图》便被人以1000两的高价拍走。 阿青不禁感叹道:“这人赚钱可真容易啊!” 元照笑道:“那是因为他死了,活着的时候,他的画肯定没这么值钱。” 曲凌霄赞同地点点头,“确实。” 阿青闻言一脸不解。 曲凌霄接着说道:“不过柳无相大师的画确实不错,我师尊就收藏了一副他的真迹。 据我师尊说,这位柳大师本身虽不会武功,但画出的画作却蕴含自然真意,当年佛门一位高僧就是因为观摩了他的一副雪山飞鸟图,突然一夜之间顿悟,突破到了绝顶高手的行列!” 众人闻言纷纷面露震惊之色。 龙素问道:“那这位柳大师的画岂不是无价之宝?” 曲凌霄摇摇头,“非也! 一来,那位大师观摩的是柳大师晚年的作品,而柳大师早年的作品并不具备那么高深的意境。 柳大师晚年的作品确实价值连城,但留存于世的却寥寥无几,目前已知的仅有一幅书法,就收藏于少林寺的藏经阁,寻常人轻易不可得见。 二来,并非人人都有那位高僧的悟性,若本身是个庸人,即便让他日日观摩,他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众人闻言纷纷一脸赞同地点头。 第三件出场的拍品是一件不足巴掌大小的牙雕。 这牙雕上雕刻的是一尊醉罗汉。 龙鸣介绍道:“诸位,这件牙雕可不简单,乃是少林寺了知大师用一根罕见的古象牙所雕,其观赏性和价值,不必龙某人多介绍,想必诸位也都能看出来。 但这座牙雕的真正珍贵之处在于,其中隐藏着一门了知大师独创的绝学,就看有没有有缘人能参悟的透。” 此话一出,整个拍卖会场立刻变得嘈杂起来。 了知大师是谁?那可是少林寺成名多年的超一品高手,佛法高深,武林泰斗级人物。 “竞拍开始,底价500两!” 龙鸣话音刚落立刻就有人迫不及待地出价。 “600两!” “700两!” “800两!” …… 随着时间的推移,醉罗汉牙雕的价格节节攀升,眨眼间就到了3000两。 就在这时,有道清脆的女声突然响起。 “4000两!” 一下子加价1000两,这让在场众人立刻安静了下来。 此时已经有人发现,出声的是25号包厢里的客人。 能进百物阁拍卖会包厢的可都是有身份的大人物。 一时间众人都在猜测25号包厢里到底是谁,同时也开始犹豫要不要继续跟下去。 万一人家势在必得,你争不过人家,反倒把人得罪了,那可就太得不偿失了。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对25号包厢心生忌惮。 这不,18号包厢紧跟着就出价了。 “5000两!”他也加价了1000两。 25号包厢的主人是个姑娘,这姑娘长相英气,扎着一根高高的马尾,身着一身男装。 听到18号包厢出价之后,她骂了一句:“哪来的傻逼!” 她身旁站着的一老者问道:“少主,还出价吗?” 少女摆摆手:“不要了,留给那个傻逼吧!” 最终醉罗汉牙雕被18号包厢以7000两的价格拍下。 18号包厢的主人是个年轻的公子哥。 他穿着一袭月白锦缎直裰,衣摆处暗绣流云纹,金线勾边若隐若现。 外搭水墨色云锦大氅,袖口缀着三指宽的银狐毛。 腰间系着一条嵌玉蹀躞带,带上系着白玉螭龙佩,鎏金香囊里飘出淡淡沉水香。 脚下一双乌皮云头履,鞋面上以珍珠缀成缠枝莲纹,金线绣的卷云纹鞋头微微上翘。 这打扮……真真是富贵至极。 公子哥的身后还站着四位身穿黑衣,脸覆白面的武林高手。 这四人身姿笔挺,分不清男女,站在那儿不动如松,光是看着就很有压迫感。 拍下醉罗汉牙雕之后,小公子一脸欣喜地说道:“嘿嘿~又出去了7000两,我娘知道了一定会夸我的!” 原来这小公子是号称天下第一富的孙千斛独子孙鎏鑫。 听名字就知道孙家多有钱了。 爹叫千斛,儿子叫鎏鑫。 孙鎏鑫的母亲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横山派掌门千金。 这两家联姻算是强强联合了。 这些年,孙千斛依靠岳家的势力把生意做遍大江南北,赚的是盆满钵满。 横山派也依靠着孙千斛的财力发展的蒸蒸日上,近些年甚至有和天龙山庄别苗头的架势。 唯一不足的就是,横山派没有一个像天龙老人那般的武林泰斗坐镇。 说到孙千斛此人,他虽然娶了横山派的大小姐,但却并不是一个专情之人,这些年在外面四处留情。 对此横山派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没少了给横山派的供奉就行。 孙千斛倒也知道轻重,清楚自己这些年能守得住这偌大的家财,少不了横山派的支持,因此每年给横山派的供奉只有多的,没有少的。 孙鎏鑫的母亲对丈夫也不过就是面子上的情谊,因此她从小就教导儿子,家里的钱要可了劲的,能多少多少,反正也不完。 现在不,谁知道将来孙千斛会不会领着哪个狐狸精和她的崽子回家分家产! 孙鎏鑫身后那四个黑衣人其实全是横山派弟子,而且还是他母亲的师兄,人称横山四鬼,乃是他母亲大价钱特意请回来保护和教导孙鎏鑫的。 横山四鬼全都是一品中的顶尖高手,他们之所以愿意像是仆人一般跟在师妹儿子身边,无他,只因师妹给的太多了。 他们就是窝在横山派卖命一辈子,也挣不到师妹给的十分之一,是个人都知道怎么选。 只可惜,孙鎏鑫此人资质平平,哪怕有四个一品高手手把手教学,他如今也只不过只是个三品。 就这还是靠钱硬堆出来的呢。 至于25号包厢那位少女,也不是别人,而是天龙山庄的新任少主蒋玉璋。 她的弟弟,也就是天龙山庄的前少主正是被元照在玉连山入口处杀掉并嫁祸给孤傲雪的蒋姓少年。 说到天龙山庄庄主,这也是个奇葩。 他的爷爷是鼎鼎有名的天龙老人,本身也是一位超一品高手。 但他有个毛病,那就是极度重男轻女。 他妻妾不少,加起来有数十个之多,但却一连生了18个女儿,这才生下唯一一个儿子,那就是天龙山庄那位前少主。 这个儿子一出生就被他立为天龙山庄的继承人,连带着他的母亲在天龙山庄的地位也水涨船高。 奈何,他这儿子是个草包,资质平平、武功平平也就算了,还一点脑子都没。 作为江湖上排名数一数二的势力,有这么一个继承人,天龙山庄内部早就怨声载道,不少人都曾多次向庄主提议更换继承人。 奈何蒋玉璋父亲一意孤行。 蒋玉璋弟弟之前之所以会前往玉连山,就是因为想要夺得宝藏,好让庄内那些瞧不起他的人对他刮目相看。 可惜,他实在是没脑子,偷偷带着几个同门和一个二品的护卫就出发了,最终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实际上他不是没偷偷请求庄内的一品高手充当护卫,但那些高手哪看得上他,甚至巴不得他直接死在外面,好让山庄重新换个有能力的新少主,因此没有一个人同意。 果然,前少主一死,天龙山庄庄主不得不换了一个新少主,那就是蒋玉璋。 蒋玉璋在家排行16,其实她父亲属意的继承人并不是她,而是她的六姐,因为六姐是他最宠爱的妾室的女儿。 只是她六姐虽不能说资质平平,但也算不上天才,完全没资格当继承人。 别看天龙山庄在江湖上声名赫赫,但内部其实早就暗含危机,其中一个便是年轻一代青黄不接。 蒋玉璋这一代,除了蒋玉璋已经年纪轻轻就突破至二品,其他多是三品和不入流。 这种情况对天龙山庄这样一个大势力来说是致命的! 因此山庄里的老人已经受够庄主的肆意妄为,为了防止山庄继续衰败下去,于是他们请出了早就不问世事的老夫人,也就是蒋玉璋的祖母。 这才有了蒋玉璋的上位。 如今天龙山庄的话事人已经从蒋玉璋的父亲临时换成了其祖母,至于其父目前正在江湖上全力追杀孤傲雪。 对于这个杀了他心爱儿子的“凶手”,蒋玉璋父亲可以说是恨之入骨! 蒋玉璋此次之所以会出现在这座边塞之城,是因为暗中得到消息,有件了不得的宝物将会出现在此次拍卖会上。 醉罗汉牙雕之后,又陆陆续续上场的有前朝官窑的瓷器、稀有的古籍、高古玉器等等。 (本章完) 第80章 宝物频出 第80章 宝物频出 很快第45件拍品被送到了台上。 只听龙鸣介绍道:“接下来这件拍品比较特殊。” 说着他揭开了盖着拍品的红布,露出了几粒只有指甲盖大小的乳白色玉石。 这些玉石静静地躺在一块绸缎上,闪烁着温润的光泽。 “这是特产于百谷的玉蜂卵,能够孵化出奇虫玉蜂。 玉蜂蜜的价值如何,各位想必比我清楚,话不多说,竞拍开始,底价500两。” 他的话音刚落,场内立刻有人出声竞价。 “550两!” “600两!” “700两!” …… 元照一行的包厢里,曲蝉衣撇着嘴道:“这个百物阁简直就是奸商,旁人就是孵化了玉蜂,也没办法养活它们,竟敢开底价500两,怎么不去抢呢。” 阿青歪着脑袋猜测,“也许百物阁并不知道这事呢?” 曲蝉衣满脸不信,“你忘了百物阁身后站着谁?那可是百晓门,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些年,不是没人从我们百谷盗取玉蜂出去,可有谁见到除我们百谷外有玉蜂蜜出产吗?” 百谷人员稀少,因此对玉蜂的看管其实并不严格,每年都会有不少玉蜂被盗。 但只要玉蜂的培育之法没有泄露,他人就算是盗走再多也是无用。 阿青了然地点点头道:“那百物阁确实奸商!” 这时元照看向阿青问道:“阿青,要帮你把这几颗玉蜂卵拍下吗?” “嗯嗯~要的,要的!”阿青连连点头,“让它们被别人拍走,然后死掉,那就太可惜了!” 元照点点头道:“行。” 玉蜂卵的价格飙升的很快,几乎眨眼间就到了5000两,并且价格还在持续上升。 这样的好东西,孙鎏鑫这个小纨绔自然没有放过的道理,他不断地高声喊价。 “6000两!” “7000两!” “8000两!” …… 他这么夸张地加价,很快就吓退了大部分人。 元照忍不住皱眉道:“这是哪个傻逼?” 家里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同样,18号包厢隔壁,也就是孙鎏鑫隔壁包厢的主人也在骂人。 “隔壁是哪个傻逼?” 这个包厢的主人是个美艳的妇人,她容颜艳丽,烈焰红唇,身着一身玫红色宫装,慵懒地斜靠在长椅之上,衣服凌乱地散开,一头如瀑的黑发随意地挽在脑后。 她的身旁还环绕着六个风格迥异,但俱都容貌俊秀的男子。 一个在替她揉肩,一个在替她捏腿,一个在替她扇风,一个在替她泡茶,一个在给她投喂水果,还有一个斜靠在她怀里温柔小意。 听到妇人的询问,斜靠在她怀里的那名美男柔声回答道:“回宫主,好像是孙千斛家的小公子。” 原来美艳妇人竟是戮天宫的三宫主星惜月。 戮天宫一共有三位宫主。 大宫主便是双奇之一的星屠月,绝顶高手。 二宫主名为星逐月,超一品高手。 三宫主便是星惜月了,同样是超一品高手。 戮天宫和百谷一样,属于半隐世的势力,门人基本是无事不会出宫,没想到今日三宫主星惜月竟会现身在奇麟城。 “原来是孙千斛的儿子,难怪……”星惜月恍然大悟,“还真是晦气……” 和孙千斛比财力,她哪儿比得过。 很快几粒玉蜂卵的价格在孙鎏鑫的哄抬下直逼1万两。 龙鸣已经在心里乐开了,其他人则全在心里暗暗骂孙鎏鑫傻逼。 元照她们这边也放弃了和孙鎏鑫较劲,他想要就给他吧! 虽然阿青确实可怜那几粒玉蜂卵,但若是要以耗费万两为代价,那还不如割她的肉来的痛快。 成功拍到玉蜂之后,孙鎏鑫开心不已。 “太好了,等我将玉蜂孵化出来,就可以让它们帮忙酿蜜,然后给母亲一个大大的惊喜,母亲一定会喜欢的。” 这时横山四鬼中有一人提醒道:“少爷,这玉蜂恐怕不大好养。” 虽然身份上横山四鬼是孙鎏鑫的师叔,但他们从来不会在孙鎏鑫面前摆什么长辈的架子。 给钱的才是大爷。 孙鎏鑫闻言毫不在意道:“回头我就去各地召集养蜂人,区区几只玉蜂还怕养不活?” 听到这话,横山四鬼默默闭上了嘴巴。 行,你开心就好。 继玉蜂卵之后出场的是一株非常罕见的毒草,名为七叶一枝。 不过这毒草虽难得,但因为能用得上它的人很少,因此最终被元照以5000两的价格拍下送给了阿青。 七叶一枝拍卖结束后,侍女再度端上来一件由红绸盖着的物品。 和先前拍出的物品不同,这次似乎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足足有人脑袋那么大。 只听龙鸣介绍道:“接下来要拍卖的拍品乃一活物,它和玉蜂一样,是一种稀有的奇虫!” 说着他缓缓掀开红绸,露出了一个原木色的木盒。 等木盒被打开之后,众人看到其中静静地趴着一只通体乌黑的巨大蜘蛛。 这蜘蛛的八条腿上各有一道金环,巨大的腹部之上则有一张惨白的鬼面。 看到这只蜘蛛,阿青惊喜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是金环鬼面蛛!!!” 除了阿青,其他人看到这只蜘蛛后,全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曲蝉衣忍不住问道:“阿青妹妹,你喜欢这只大蜘蛛?” “嗯嗯~”阿青连连点头。 曲蝉衣忍不住说道:“不愧是敢研习《百虫邪典》的人,你这爱好也太独特了。” 阿青一脸期盼地看着元照道:“姐姐……帮我拍下来好不好?一定要帮我拍下来。” 元照无奈地点头:“好好好,一定帮你拍下。” “谢谢姐姐!”阿青激动地扑上来抱住了元照。 竞拍很快开始。 这只金环面脸蛛的起拍价竟比玉蜂卵还要高出一倍,足足要1000两。 但想要拍下它的人却寥寥无几。 一来,一般人拍下这玩意儿没用,像阿青这种喜欢培养毒虫的人毕竟是少数。 二来,这玩意儿凶猛的很,要是不小心没控制住,被它咬上一口,那可真是会死人的。 “1100两!” “1200两!” “1300两!” …… 场内只有小猫三两只在出价。 元照见此高声喊道:“2000两!” 她这猛一加价,其他竞价者便全都不出声了,于是这只金环鬼面蛛成了最近几件拍品中成交价最低的一件。 不过接下来的一件拍品则创下了新高。 继金环鬼面蛛之后被送上来拍卖的是三颗拳头大小的朱果。 朱果通体赤红,形如人心,多生长在人迹罕至的险峻之地,每五十年才一熟,服下之后能够让人内力暴增,运气好的话,还能直接突破。 朱果乍一出现,场内所有人都沸腾了起来,不等龙鸣介绍完就有人迫不及待地出价了。 “2000两!” “3000两!” “5000两!” …… 不过短短一刻,朱果的价格就飙升到了1万。 曲蝉衣被这疯狂的一幕惊呆,“有钱人可真多啊,不就是几颗果子嘛。” 韩龙哭笑不得道:“蝉衣姑娘,这可是能够增加内力的朱果啊!” 曲蝉衣一脸不在意道:“那又怎样?我们百谷就有啊,我和师姐以前都吃过啊!” 韩龙:。。。 我跟你们这些名门弟子拼了!!! 曲凌霄笑着解释道:“我们百谷确有一棵朱果树,还是我们太师祖时期种下的,因为生长周期长,拢共也没结果几次,最近一次结的果已经被我和两位师妹吃了,想要再次收获朱果,恐怕要等到几十年之后了。” 虽然元照一行也很想要拍得朱果,但有孙鎏鑫那家伙在,谁能争得过他? 最终三颗朱果被他以2万两的价格拍走。 要不是已经没人跟他争,这价格恐怕还得往上升。 阿青不禁感叹道:“有钱人真好啊!” 龙素问长叹一口气道:“咱们这些穷人还是老老实实自己修炼吧。” 拍卖还在继续。 随着侍女将一个被红绸盖着的托盘端上来之后,龙鸣介绍道:“接下来将要拍卖的同样是一件宝物。 此物已经有很久未曾现世,上一次出现……鄙人记得好像是……四十年前,为天龙山庄老庄主所得,最终被当作定情信物赠予了老夫人。 如今老庄主已然去世多年,想想还真是令人唏嘘。” 听到这话,25号包厢里的蒋玉璋一下子便坐直了身子。 她似乎猜到了这件拍品的身份。 随着覆盖拍品的红绸被揭开,一匹流光溢彩的布匹出现在众人面前。 看到它,元照也不由地坐直了身体。 曲凌霄惊讶道:“竟是浮光锦!” 没错,新送上的拍品正是由冰蚕丝织成的浮光锦。 只是不同于元照送出去的纯白浮光锦,这匹浮光锦已经被染上了颜色,为亮眼的天蓝色。 本就美丽的浮光锦在被染色之后,变得更加夺人眼球。 只听龙鸣介绍道:“这是由冰蚕丝所织就的布匹,名为浮光锦。” 他这么一介绍,元照立刻就明白,这是柏誉商会送来竞拍的,因为只有她的冰蚕丝布才会叫浮光锦。 “废话不多说,竞拍开始,浮光锦底价1000两!” 他的话音刚落,就有三人同时出价。 蒋玉璋:“2000两!” 星惜月:“3000两!” 孙鎏鑫:“4000两!” 三人都对这匹浮光锦志在必得。 蒋玉璋想要将其送给祖母。 孙鎏鑫想要将其送给母亲。 而星惜月自然是拍给自己的。 随着价格的不断攀升,其他人纷纷退出了竞拍,只留下三人还在较劲。 最终,三人中最先退出竞拍的是蒋玉璋。 蒋玉璋虽然很想拍下浮光锦,但她毕竟才刚刚当上天龙山庄少主,要拿出一大笔钱来竞拍一匹布,到底还是太吃力了。 浮光锦的价格很快便攀升到了1万两,把元照惊的目瞪口呆。 看来她到底还是低估了浮光锦的价值。 不过她仔细一想又觉得,正常情况下,浮光锦恐怕卖不出这个价。 一来,这是拍卖会,浮光锦必然会出现高度溢价的情况。 二来,以后她可是要一月推出一匹浮光锦的,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时隔四十年才第一次出现,届时浮光锦的价格必然直线下跌。 三来,被送上这次拍卖会的浮光锦已经经过柏誉商会的二次加工,而不是元照出手时的半成品。 真算下来,她定价2000将好像也没啥问题。 浮光锦这种东西,放在她前世就属于限量款高奢,影响其溢价的因素太多了。 浮光锦的价格攀升到1万两之后,便是星惜月也有些吃不消了。 毕竟重头戏还在后头呢! 于是她忍不住高声对隔壁说道:“孙家那小子,你若是再跟你姑奶奶争,小心姑奶奶去砸了你孙家!” 别人怕他横山派,戮天宫可不怕。 听到这话,18号包厢里的孙鎏鑫一脸疑惑地问身后的横山四鬼道:“师叔,这人是谁?竟敢如此大放厥词!” 其中一人犹豫了一瞬后说道:“好像是星惜月的声音。” 另一人肯定地说道:“正是她,不会有错!” 第三人看着孙鎏鑫建议道:“少爷,还是放弃吧,星惜月那娘们可是会说到做到的,咱们惹不起!” 戮天宫虽然整体实力不如横山派,可戮天宫有星屠月,横山派招惹不起。 便是不提星屠月,光星逐月和星惜月也都不是好惹的。 不过近十几年,戮天宫好像都没再传出和星逐月有关的消息。 孙鎏鑫虽是纨绔一枚,但并不是不知天高地厚之辈,因此听了师叔的提议后,便果断放弃了继续竞拍。 不过这时百物阁深处却传来了一道警告之声。 “星惜月,你这是在破坏我百物阁的规矩!” 听到这话,众人这才意识到,原来戮天宫的惜月宫主竟也在这里。 听到这话,星惜月冷笑一声道:“那又如何?你该庆幸,本宫主还乐意付钱给你们百物阁,惹毛了姑奶奶,姑奶奶便是直接拿东西走人,你又能奈我何?” 听到这话,出声那人沉默良久,最终只淡淡地开口说了句:“拍卖继续!” 显然这件事算是揭过了。 众人闻言不由在心里默默感叹:这就是大佬吗? (本章完) 第81章 寒铁枪 第81章 寒铁枪 继浮光锦之后,百物阁又陆陆续续拿出许多好宝贝出来拍卖。 有罕见的宝药、高深的功法、强大的绝学、珍稀的古玩……每一样都拍出了恐怖的高价。 不知不觉间,拍卖会终于来到尾声。 “各位,终于到了咱们的压轴环节。 本次拍卖会,我们百物阁准备的压轴拍品共有两件,相信一定会给各位带来惊喜。” 说完龙鸣轻轻地拍了拍手。 接着一个侍女便抱着一个长条形的木盒快步走到台上。 龙鸣笑着说道:“想必各位一定非常好奇这第一件压轴到底是何物,龙某就不和各位卖关子了。” 说完他上前一步打开了木盒。 木盒打开的瞬间,众人便看到隐隐有股热风从中吹出。 等看清盒中之物,有人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口中忍不住惊呼道: “神兵!!!!” 同时,元照一行的包厢里,阿青也大声喊道:“姐姐,是你的燃血刀!” 曲凌霄诧异地说道:“元姑娘的燃血刀竟不是最终压轴,看来这次拍卖会的最后一件拍品极其不简单啊!” 其实百物阁原定放在倒数第二件压轴的拍品是古家的那柄神剑。 可惜如今古家神剑不翼而飞。 幸而元照送来了燃血刀,补上了这一空缺! 龙鸣笑着介绍道:“此刀名为燃血刀,乃是以传说中的九转镔铁所铸,削铁如泥、吹毛断发不在话下。 持有此刀,哪怕不是一品武者,也能释放出火焰刀气对敌,威力不凡。” 龙鸣还没介绍完场内就变得越发沸腾起来。 其中一人站起来问道:“龙先生,不知可否透露,锻造此神兵的是哪位大师?” 龙鸣笑着说道:“当然,铸造此刀的大师想必在场的不少人都认识,她就是天门镇的天狱刀元照——元大师!” 将燃血刀锻造者身份透露出来这件事,是经过元照本人同意的。 因为元照需要名。 她庄园里出产的东西将来可都是要往外卖的,她的名声越大,她的东西才越能卖出高价。 听到这话,众人纷纷忍不住惊呼出声。 那天狱刀元照不仅武艺高强,竟还是一位锻造大师? 包厢里,星惜月疑惑地问自己身边的男人们,“这天狱刀元照是何人?本宫主怎么没听说过江湖上有这么一号锻造大师?” 其中一个男人介绍道:“回宫主,这天狱刀元照是近两年才刚出现在江湖上的年轻高手,曾斩杀过毒医曼黎、大萧第一勇士阿力泰和银骑卫指挥使阿史那苏律等一众高手,实力非凡。” “是吗?”星惜月没什么太大反应,因为男人口中的毒医曼黎、大萧第一勇士和什么银骑卫指挥使,她全都不认识,或者说,在星惜月心里,这些人还不配被她认识。 “她多大了?”星惜月随口问道。 其中一个男人回答道:“貌似十五六七岁的样子。” 听到这话,星惜月微微挑眉,心中终于有了一丝诧异。 “这么小就有锻造神兵的能力了?看来确实是天才。” 这时躺在她怀里的那男人突然搂住她的腰撒娇道:“公主,我要想那把神兵,您能买来送给我吗?” 星惜月一听,顿时像看傻子一样看他,“你看本宫主像冤大头吗?” 本宫主连买个浮光锦都要靠威胁人,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本公主买得起那把神兵了? 她看着怀里的男子又说了句,“你看你这赔钱货的样子,还敢肖想神兵,也不看看你配不配!” 其他五个男人听到这话,纷纷忍不住转过头去偷笑。 男子一脸委屈,一句话都不敢说。 这时星惜月一把捏住他的下巴,低头狠狠地在他嘴上亲了一口。 “你能得到的就只有这个了,知足吧!” 男子顿时一脸娇羞地将脑袋埋进星惜月的怀里,“宫主~~~你坏~~~” “哈哈哈~~”星惜月仰天大笑,“得劲!” 此时燃血刀的拍卖已经开始。 燃血刀的底价是5000两,龙鸣刚一宣布这个价格,场内就迫不及待开始出价。 “6000两!” “7000两!” “8000两!” …… “15000两!” 几乎眨眼间,燃血刀的价格便突破了万两,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此时孙鎏鑫的包厢里,他一脸激动地对横山四鬼说道:“四位师叔,你们说,如果我把这把刀拍来给你们用怎么样?” 横山四鬼闻言立刻狠狠地心动了。 谁不想拥有一把神兵呢? 其中一人立刻说道:“如果有了这把神兵,我们就能更好地保护少爷了!” 另一个人紧跟着点头赞同道:“没错,有了这把神兵,便是超一品高手,我们也不是不能碰一碰!” 孙鎏鑫一听,顿时拍手道:“很好,我这就将其拍下来赠予师叔们!” 说完他便高声叫价道:“50000两!” 但紧接着就有人跟着出价:“51000两!” 孙鎏鑫嚣张地喊道:“区区1000两也敢往上加?60000两!” 孙鎏鑫高调地出价立刻引发了众怒,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瞪向了他所在的18号包厢。 有钱了不起啊! 臭小子,你给我等着! 隔壁包厢里,星惜月喝了一口美男送到嘴边的美酒后,轻轻摇头道:“孙家那小子还真是人傻钱多啊!” 话虽这么说,她的语气里却透着浓浓的羡慕。 她也好想那么有钱啊,这样她就能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不过她对那把神兵并不感兴趣,因此并未参与竞价。 果然,拼财力,是没人能拼得过孙鎏鑫的,最终燃血刀被他以80000两的价格拍走了。 元照她们包厢里,阿青一脸激动。 “姐姐,你太厉害啦,随随便便打一把刀就能挣这么多钱,我好崇拜你哦~” 韩龙和龙素问同样一脸羡慕。 他们夫妻在外面辛辛苦苦跑任务,忙活个三五年也不一定能挣这么多,而元姑娘只需一夜。 元照无奈道:“这次完全是侥幸,若非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我根本无法锻造出这把神兵。” 龙素问道:“这就很了不得了,元姑娘如今尚且年轻,将来还有大把的时间来精进技艺,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做到神兵随手可铸。” 元照笑着摇头,“龙前辈……您也太夸张了……” 此时拍卖还在继续。 “各位,现在还剩下的就只有最后一件拍品了,这件拍品……” 说到这里,龙鸣顿了一下。 随即他脸上扬起笑容,“这件拍品非常特殊,来历非同凡响,想必不会让在场所有的人失望。” 说着他拍了拍手。 这次送上拍品的不再是先前那名侍女,而是换成了一位孔武有力的男子,只见他扛着一个用白布包裹的长条状物体缓步走上前台。 龙鸣走到男子跟前说道:“想必诸位一定非常好奇这最后一件压轴拍品是何物。” 说着他朝那名壮汉点点头,壮汉心领神会后,伸手一扬,包裹在长条状物体上的白布顿时被揭开。 那长条状物体也在一阵快速旋转后露出了真容。 当看到它之后,场内顿时一片哗然。 星惜月的包厢里,她猛然坐直了身子。 “果然是它!” 只听龙鸣用手中羽扇指着那物说道:“想必已经有人认出了此物,没错,它正是江湖兵器榜排行第5的寒铁枪,也是寒铁衣寒大侠的贴身兵器!” 寒铁衣正是与戮天宫大宫主星屠月齐名的双奇之一。 有人忍不住问道:“龙先生,寒大侠的寒铁枪为何会在你们百物阁手里。” 龙鸣笑着摇头道:“恕龙某无可奉告!” 这时又有人问道:“我们若是拍下这寒铁枪,寒大侠不会来找我们麻烦吧?双奇之一,我们可得罪不起。” 龙鸣道:“这点诸位还请放心,这寒铁枪是寒大侠亲自送到我百物阁的,不管是谁拍下了它,今后都将和寒大侠无关。” 听到这话,众人终于放心。 “好了,话不多说,寒铁枪竞拍现在开始,底价10000两!” 然而正当有人打算出价时,突然有道身形从天而降,一把抓住了寒铁枪,将其夺到了手中。 “这把寒铁枪归本宫主了!” 出手的正是戮天宫三宫主星惜月。 她此行来奇麟城,不为别的,正是为了寒铁枪。 买她肯定是没钱买的,因此只能用抢。 龙鸣知晓自己不是星惜月的对手,因此并未出手,只是冷冷地看着对方说道: “惜月宫主,你莫要欺人太甚!戮天宫难道想与我百晓门开战?” 星惜月舞了两下手中的长枪,满不在乎地说道:“本宫主可没这么说,都是个人行为,和戮天宫无关。” 突然她动作一顿,直直地看向龙鸣道:“其实想要我归还寒铁枪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们答应本宫主一个要求即可。” “什么要求?”龙鸣皱眉问道。 星惜月将寒铁枪往地上用力一插,地上顿时安戳出一个窟窿,“只要你们说出寒铁衣的下落!” 龙鸣闻言摇摇头道:“我百物阁并不知晓寒大侠的下落。” 星惜月闻言俏脸一寒,拔出寒铁枪后,将枪尖对准龙鸣的喉咙,“少糊弄本宫主,你先前都说了,寒铁枪是他亲自送来的,百物阁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下落?” 龙鸣是见识过大场面的,面对星惜月的威胁,他脸色丝毫不变,“惜月宫主,寒大侠将寒铁枪送来之后便离去了,我们真不知道他的下落。” 星惜月明显不信,她在场内扫视一圈后高声说道:“寒铁衣,我知道就就在这里,为何不敢现身一见?” 然而场内鸦雀无声。 见此星惜月咬牙切齿地怒骂道:“你个缩头乌龟,以为躲起来就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吗?” 场内依旧鸦雀无声。 不过其他人倒是纷纷好奇地竖起耳朵。 有瓜! 难道寒大侠是个负心汉?辜负了惜月宫主? 见寒铁衣依旧没有现身,星惜月更加愤怒,“寒铁衣,你就不想见见我二姐?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二姐因为你变成了什么样子?” 众人闻言耳朵竖的更高了。 有大瓜! 莫非被辜负的其实是逐月宫主? 可以星惜月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她气的脸色铁青,“好,很好!我知道你现在定然很缺钱,否则绝不会将寒铁枪送到百物阁来。 现在寒铁枪就在我手里,你若是想拿回它,那就自己来戮天宫!” 说着她便要飞身离去。 但百物阁怎么可能允许她带着寒铁枪离开?百物阁还要不要名声了! 就在星惜月飞到半空之时,一根锁链突然从百物阁深处的黑暗中激射而出,缠绕住了她的脚踝,生生将其拉回了地上。 星惜月愤怒地看向锁链射来的方向,“老鬼你敢拦我!”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只见黑暗中缓缓出现一道身影。 那是一个身穿白衣,头发雪白,还带着一副无脸白色面具的老者,老者的双臂和胸膛之上缠绕着一圈圈细长的铁链。 他坐在轮椅之上,好似行动不便,脸上的面具甚至没有露出双眼,又好似不能视物。 看到此人,龙鸣立马躬身行礼,“太上长老!” 原来这老者竟是百晓门的太上长老。 因为寒铁枪出现在了彼此拍卖会上,所以百晓门特意请了这位太上长老坐镇。 没想到还真出了意外。 百晓门太上用苍老的声音说道:“惜月宫主,还是放下寒铁枪为好,老夫可以看在屠月宫主的面子上,当作一切没发生过。” 听这声音就知道,这老者正是先前出声警告过星惜月的人。 然而星惜月并未将老者的话放在心上。 “本宫主就是不归还,你能奈我何?” 百晓门太上闻言长叹一口气,下一秒两根锁链从他身上快速激射而出,眨眼间缠上了寒铁枪,意图将寒铁枪夺回。 百晓门太上使用的锁链名为绝情锁,江湖兵器榜排行第89。 (注:江湖兵器榜榜上有名者一百。) “呵~雕虫小技!”星惜月冷冷一笑,握紧寒铁枪用力一扯,绝情锁在二者之间瞬间紧绷,哗啦作响。 但紧接着,又有数根锁链从百晓门太上身上激射而出,直取星惜月。 星惜月巍然不惧,伸出手指朝着虚空一指,刹那间,一道道光束激射而出,精准命中所有袭来的锁链。 星惜月使用的是戮天宫绝学——戮天指。 (本章完) 第82章 活尸之蛊 第82章 活尸之蛊 百晓门太上的绝情锁在空中已经舞出了残影,但每次攻向星惜月时,都会被戮天指击退,叮叮当当的声音不断传来。 二者的很快波及到了场内的其他观众,于是众人纷纷尖叫着想要逃离。 然而当有些人想要离开百物阁时,却惊讶地发现,整个百物阁都被封锁住了,门口的守卫不知何时已经死去。 接着他们又听到了一声声怪异的嘶吼从不知哪个方向传来。 正当其中一人打算暴力开门时,突然之间,黑暗之中窜出一道人影,猛然将其扑倒在地,张开嘴巴狠狠咬在他的脖子上。 “啊啊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响起,那人瞬间毙命。 等那道人影抬起头来,众人这才看清他的模样。 只见他脸色铁青,皮肤上布满了青色的纹路,脸上表情扭曲,仿佛经历着什么巨大的痛苦。 这……怎么有点……像僵尸呢? 然而不等众人多想,更多这种类似僵尸的怪物从黑暗中窜出,嘶吼着,张牙舞爪地扑向众人。 好在众人多是武者,见此立刻纷纷掏出武器应敌。 然而很快他们就惊讶地发现,这些怪物的身体非常坚硬,普通刀剑竟不能伤其分毫。 不仅如此,他们还力大无穷,轻轻松松便撂倒了很多未入流的武者,就连有些三流武者都难以应对,伤亡不断出现。 元照她们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韩龙疑惑地问道:“外面什么声音?怎么听着怪瘆人的?” 元照自然也听出了怪异,“出去看看。” 于是众人纷纷起身朝门外走去。 然而他们刚打开包厢的门,就见一怪物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 “什么玩意儿!” 韩龙下意识就抬脚踢了过去。 伴随着一声巨响,那怪物被一脚踢飞数米,狠狠地撞击在了对面包厢的门上。 然而韩龙的一脚并未对那怪物造成多少伤害,他爬起来之后,再度扑了过来。 无奈之下,韩龙只能抽出腰间宝剑,一剑削去其头颅,它这才终于在一阵颤抖之后倒地不起。 只是这只怪物刚倒下,走廊里立马又涌出更多的怪物朝他们包围了过来。 于是元照、阿青、龙素问、曲蝉衣、攸宁和攸乐不得不取出武器应敌。 以几人的实力,应付这些怪物自然不成问题,于是众人边对敌,边前进。 只是涌出的怪物数量实在太多,密密麻麻地堵住了走廊,他们一时间竟没法快速离开这里。 元照看着这些从四面八方涌出的怪物,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 这……难道是丧尸爆发? “凌霄姑娘,能看出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吗?” 曲凌霄闻言道:“我需要检查一下他们的尸体。” 元照闻言点点头,闪身护在曲凌霄的身边,让她可以安心检查。 曲凌霄走到一具被砍去头颅的怪物尸体跟前,惊讶地发现,尸体身上流出的竟不是红色的血液,而是一种墨绿色的液体。 她从腰间香囊中取出一根银针,将针插进液体里,几乎顷刻之间,银针迅速变黑。 曲凌霄见此脸色一变,将沾着绿色液体的银针放到鼻尖轻轻地嗅了嗅。 闻着银针之上散发出的酸臭味,她的脸色更加凝重了。 于是她又从腰间取出一把匕首,拨开尸体胸口的衣襟后,划开了他心口的皮肤。 果然,尸体内部早就没有了一丝血液,只有一种怪异的绿色液体。 这种液体的量并不多,因此并不能像血液一般在人体内循环,但却能起到大幅度强化肉身的作用。 等到从尸体上剖出心脏,曲凌霄又将心脏剖开,露出了隐藏在其中的一只黑色小虫子,只有指甲盖那么大。 果然,她猜测的没错。 这些人并非像元照以为的那样变成了丧尸,而是全都被种下了活尸之蛊,又叫活尸之毒。 活尸之蛊是一种非常恶毒的蛊毒,中蛊者会立刻死去,但尸身却受到蛊虫分泌的体液(毒素)保护,并不会腐烂,而是会被蛊虫操控,形成活尸,成为保护它成长的躯壳。 活尸之蛊异常嗜血,通过汲取血液来快速成长,因此会本能地操控寄宿的活尸去袭击他人。 曲凌霄只在百谷的古籍中看到过这种蛊虫,原本以为这种东西的炼制之法早就失传,不想今日却重现世间。 而且这似乎还不是普通的活尸之蛊,应该是受到了改良。 普通活尸之蛊的寄体并不会像这些怪物一般强大,分泌的体液只能保护寄体不会腐烂,而不能起到强化其肉身的作用。 离开寄宿的活尸之后,活尸之蛊就会变得异常脆弱。 果然,它在曲凌霄的匕首尖上挣扎了几下之后便立刻死去。 弄清楚这些怪物的来由之后,曲凌霄立刻把详情告诉了众人。 元照问道:“那可有快速杀死这些活尸之蛊的方法?” 曲凌霄摇摇头,“没有。” 百谷中对于活尸之蛊的记载其实并不多,毕竟距离活尸之蛊最近一次现世,已经是数百年前的事。 就在众人竭力击杀活尸之蛊的时候,阿青却拿着一把小刀,跟在大家身后,一个一个地解剖着那些已经失去行动能力。 曲蝉衣见此疑惑地问道:“阿青,你在干嘛?” 阿青头也不抬地回答道:“收集一些活尸之蛊研究研究。” “咦~~~你好恶心!”曲蝉衣闻言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那些尸蛊都已经死了,能研究出什么呀!” “你不懂!”阿青敷衍地回答道。 “你这小丫头,忒会气人!”曲蝉衣大叫着把怒气都发泄在了活尸身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百物阁内的活尸被大量击杀,但也出现了不小的人员伤亡。 原本战斗中的星惜月和百晓门太上也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只能中止对决,同时出手击杀活尸。 星惜月双手齐出,一道道光束从她指尖迸射而出,每一次都能精准击杀一片活尸。 当然,其他武者也没少受她波及,但却敢怒不敢言。 百晓门太上控制着绝情锁,十几根锁链同时激射而出,杀伤力丝毫不比星惜月弱,而且还不会殃及无辜。 此时百物阁之外,距离拍卖会举办地不远处有一座茶楼。 茶楼的包间里,长生会会主和一老者相对而坐。 他们一边品茶,一边透过窗户看着百物阁的方向。 见百物阁大门紧闭,窗户紧锁,会主笑着问对面的老者道:“不知道那些活尸能在里面坚持多久。” 老者摇摇头道:“恐怕坚持不了太久,毕竟参加这次拍卖会的高手不少,活尸之毒的局限性还是太大了。” 会主闻言表情变得严肃,“那就继续改良,我把母蛊交给你培养,又给你投了那么多钱,你却只捣鼓出这点成果,如果再拿不出令我满意的结果来,我想你的位子也该换个人来坐了。” 老者闻言立马恭敬地说道:“会主大人请息怒,改良之法老朽已经有了头绪,不久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会主闻言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百物阁内,经过众人的努力,活尸终于被全部击杀,但伤亡人员也不少。 此时大家聚集在拍卖会的大厅里,身上或多或少都沾着一些血污。 只见龙鸣主动站出来说道:“诸位,今日发生这种意外,我百物阁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作为弥补,在场所有人都将收到了一份百物阁送出的补偿!” 然而龙鸣的话并不能让所有人满意。 “我们不要什么补偿,我们就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怪物是什么,又是从哪儿来的?”有人高声喊道。 龙鸣道:“诸位请放心,我百物阁一定会竭力调查,敢在百物阁闹事,我百物阁和百晓门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有人愤怒地喊道:“那是你们百物阁自己的事,我们只想现在、立刻、马上就有个交代,别以为随随便便弄个补偿就能打发我们!”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时,突然有人将矛头指向了曲南星和谢流烽。 此时二人正站在大厅的一角,浑身被角落里的黑暗覆盖着,显得和周围人群格格不入。 “这件事定是这血练妖女所为,除了她,还有谁能做出如此残忍之事?” “对一定是她,我听说这血练妖女是百谷的人,精通医术,想必毒蛊之术也不在话下,也就只有她才能制作出这些歹毒的怪物!” …… 在有心人的引导下,众人纷纷把矛头对准了曲南星。 看着这些对自己口诛笔伐的人,曲南星脸色非常难看。 谢流烽拔剑出鞘,一剑斩出,恐怖的剑气瞬间将地面划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他阴沉着脸说道:“谁要再敢胡说,我看看是他的嘴利,还是我的剑利!” 那些叫嚣的人立刻被吓的噤若寒蝉。 不过百物阁的并不是傻子。 只见百晓门太上身上的绝情锁突然激射而出,转瞬间从人群中捆住十几个人,将他们从人群中拉出。 龙鸣上前一步说道:“诸位,事情还没调查清楚,还请不要妄下结论。” 说着他指着被锁链束缚的十几人说道:“他们刚刚在人群里鼓动人心,想必和这次事件脱不了关系,诸位请放心,我百物阁一定会严加审问。” 众人看着奋力挣扎的十几人,突然意识到,确实,刚刚好像就他们叫嚷的最凶。 龙鸣接着说道:“百物阁拍卖会到此时就已经正式结束了。 还请各位竞拍者前去付款取物。” 众人闻言纷纷在龙鸣的引导下离开了大厅。 至于寒铁枪,此时依旧被星惜月抓在手里。 只是有百晓门太上盯着,她想走又走不了,因此只能干瞪眼。 “死老鬼,你到底想怎样?” 百晓门太上语气从容道:“还请宫主放下寒铁枪!” “那你就告诉本宫主寒铁衣的下落。” 百晓门太上:“无可奉告!” 百物阁能在江湖上立足至今,靠的就是绝对的信誉,今日若是透露了客人的信息,又或者把拍品弄丢,将来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 星惜月气极,“你这老匹夫,那咱们就手底下见真章!” 说着她便再度朝百晓门太上攻去。 百晓门太上自然不会示弱,操控着绝情锁迎了上去。 这两大高手的对决结果怎样,谁也不曾知晓。 只是后来有人听说,惜月宫主有些狼狈地离开了百物阁。 元照一行这边。 元照凭借着呈礼交给她的玉牌,成功领取到了拍卖燃血刀的款项,共计8万两。 不过百物阁并非以金银,而是以银票的方式支付的。 这银票是百物阁名下的钱庄——百物钱庄发行的,只要手持银票,可以前往大梁或大萧境内任意一家百物钱庄兑换现银。 接着元照又支付了竞拍所得物品的款项,随即取了东西,带着众人离开了百物阁。 当然,元照他们也全都获得了百物阁赠予的补偿。 只是他们急着离开,还没来得及查看补偿到底是什么。 并非所有人都能像元照她们一样立刻离开百物阁。 凡是有嫌疑的对象,都被百物阁强留了下来,配合他们调查。 其中就包括曲南星和谢流烽。 几人离开时,正好和迎面走来的曲南星撞上。 曲凌霄和曲蝉衣本想对她说些什么,但曲南星连看都没看她们一眼。 曲凌霄长叹一口气后,无奈地带上曲蝉衣跟着元照她们离开。 出了百物阁,几人乘上马车朝奇麟城之外走去。 拍卖会结束,他们也是时候回家了。 马车摇摇晃晃,坐在其中的曲凌霄和曲蝉衣刚经历师妹(师姐)的冷待,心情都有些不太美好。 这时元照问道:“凌霄姑娘,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吗?是回百谷,还是……” 曲凌霄和曲蝉衣都有些迷茫。 她们是出谷来寻找师妹(师姐)的。 现在师妹(师姐)虽然找到了,但却不愿与她们相认。 见她们沉默不语,元照提议道:“不如二位与我们一同去天门镇,正好这让我们尽尽地主之谊。” 当然,如果阿青能从曲凌霄那儿学到一星半点的医术,那就更好了。 天门镇苦无大夫已久啊! (本章完) 第83章 瞌睡来了送枕头 第83章 瞌睡来了送枕头 曲凌霄认真思考了一阵后,欣然答应,“那我们姐妹就不客气了,多谢元姑娘盛情邀请。” 正好临行前师尊就曾告诫过她们,让她们趁此机会,多在外面历练历练。 元照摆摆手道:“大家都是朋友,何必这么客气。还有,大家都这么熟悉了,凌霄姑娘以后就直接叫我元照吧,别总是姑娘姑娘的叫了,蝉衣姑娘也是。” 曲凌霄笑道:“你不也是跟我一样?元照,你以后就叫我凌霄或者凌霄姐。” 曲蝉衣连忙说道:“还有我,叫我蝉衣或者蝉衣姐!” 元照高兴地答应道:“行,凌霄姐,蝉衣姐!” 有元照和阿青陪着聊天,师姐妹俩的心情好了不少,一行人乘着马车朝着和游夫人约定的白石镇赶去。 孙鎏鑫这边。 在离开奇麟城后没多久,他们便被四个蒙面人拦住了去路。 并且这四人还全都是一品高手。 孙鎏鑫从自己的豪华马车里探出脑袋,一脸嚣张地喊道:“什么人?哪来的狗胆,竟然拦你孙爷爷的路!” 其中一人冷笑道:“孙家小子,别人怕横山派,老子不怕,快快交出燃血刀,否则叫你小子死无葬身之地。” “原来是为了神兵,一群不知所谓的家伙。”孙鎏鑫恍然大悟,随即面露冷笑道,“小爷的神兵也是你们这些臭鱼烂虾配觊觎的?家里没镜子,尿总该有吧?撒泡尿好好照照吧!你想给老子舔鞋底,老子还嫌你长得磕碜呢!” 对面四人被惹怒。 “好好好,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今日爷爷就教教你怎么做人!” 说着四人便同时朝着孙鎏鑫攻去。 孙鎏鑫见此嚣张道:“大师叔,给我砍死这几个杂鱼,敢在小爷面前嚣张,怕不是着急去阎王殿认门!” “是,少爷!”鬼大拔出腰间宝刀,正是刚刚从百物阁拍得的燃血刀。 他正想试试这神兵的威力呢! 这样想着,他从马背上飞身而起,一刀劈向冲在最前方那人。 只见赤红的刀气激射而出,狠狠斩向那人。 燃血刀本就能自主激发刀气,配合鬼大身为一品高手的精纯内力,威力顿时成倍激升。 对面之人见此脸色大变,根本不敢硬接,连忙侧身躲避,但终究还是迟了一步,被锋利的刀气生生削去了半边胳膊。 其他三人见此连忙抽身后退,不敢再继续往前冲。 但鬼大可不会停止攻击,挥刀继续砍向被削掉胳膊那人,吓得那人转身就跑。 可后面紧跟着激射而来的刀气,狠狠地在他背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不仅如此,火焰刀气将他的伤口灼烧的一片焦黑,隐隐有烤肉的味道传出。 另外三人见神兵如此厉害,哪还敢有抢夺的意思,转身就要逃离。 横山四鬼中的另外三鬼见此连忙飞身上前拦住他们去路,和他们缠斗起来。 鬼大的对手在神兵之下节节败退,根本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为了活命,他忍不住嘲讽道:“横山四鬼,你们守着孙家那小子,名为师叔,实则为仆,你们难道就甘心如此这般被当作仆人使唤?” 鬼大不屑撇嘴:甘心啊! 为啥不甘心? 确实,孙鎏鑫没把他们当正儿八经的师叔看待,但也从没亏待过他们,有啥好东西从来不会落下他们,不管是吃喝玩乐方面,还是提供修炼资源方面。 就像这次,这把神兵,足足8万两,说就给他们了,换作别人,谁做得到? 8万两,有的人一辈子都赚不到。 不,应该说大部分人一辈子都赚不到。 孙鎏鑫在他们身上的钱远不止这些。 熬炼身体的宝药、增加战力的绝学、举世难求的宝衣……只要他有能力,都会为他们弄来。 虽说他是为了让自己等人更好的保护他才会如此,但受益的的的确确是他们自己。 况且孙鎏鑫这人虽是纨绔,但却并不难伺候,成日里除了喜欢买买买,并不爱招惹是非。 除非是非主动招惹他。 所以大部分时候,他们四个的主要任务就是陪着少爷吃喝玩乐。 见言语挑拨不行,逃又逃不掉,那人愤怒地冲向鬼大,却被鬼大再次一刀劈飞。 凭借神兵之利,鬼大很快便解决了自己的对手,随即他又相继帮助三个师弟轻松解决了另外三人。 等他们重新回到孙鎏鑫身边,只见孙鎏鑫一脸激动地说道:“大师叔,有这神兵在手,你简直如虎添翼啊!” 鬼大轻抚着燃血刀的刀身,脸上满是喜爱之色,“这把神兵确实不凡。” 横山四鬼其他三人全都一脸羡慕地看着大师兄。 四人里只有大师兄一人擅使刀法,因此燃血刀才会被交予大师兄使用。 这时孙鎏鑫突然灵机一动。 “对啊!我们为何不去请那位元大师给三位师叔也各打造一把神兵呢?” 其他三人闻言心中俱是一喜。 鬼大闻言道:“那位大师未必愿轻易出手。” 孙鎏鑫毫不在意地摆摆手道:“有谁会跟钱过不去呢,她若是不愿,咱们就用钱砸到她愿意。” 他这话说的委实豪横。 不过他也确实有这实力。 鬼二接着说道:“锻造神兵还得有合适的材料才行,普通材料恐怕很难锻造出神兵来。” 孙鎏鑫依旧不在意,“咱这就去找,小爷还不信了,天下之大,找不出锻造三把神兵的材料!” “出发!!!” 随着孙鎏鑫的一声令下,平日里无所事事的小少爷踏上了寻找稀有矿材的旅途。 元照一行这边。 经过大半天的路程,白石镇终于出现在了她们的视线里。 此时元照手里正捧着一本书在看,这本书正是游夫人给她的报酬之一,古家的锻造宝典。 同时她的手中还把玩着一块拳头大小的墨绿色金属块。 这金属块则是百物阁给她的补偿。 此物名为墨麟铁,稀有程度只在沉海精金和重山精金之下,与寒铁、玄铁、乌金、陨铁等稀有矿材齐名。 很显然,百物阁是看在她“锻造大师”的身份上,才特意奉上了这份稀有矿材,有着结交和讨好的意味。 他们开着拍卖行,自然希望能够和元照这位“锻造大师”有二次合作。 路上众人也都已经查看了百物阁给他们各自的补偿。 当然,他们的补偿远不如元照的这份稀有,但也都非常难得。 不得不说,百物阁财大气粗。 曲凌霄获得的是一副金针。 曲蝉衣获得的是一件贴身软甲。 韩龙和龙素问夫妻俩获得的是一对雌雄宝剑。 攸宁和攸乐获得的是一篇名为《双子剑》的剑诀。 阿青获得的是一株名为碧玄草的毒草。 不过这株毒草刚到手,就被她喂给了那只金环鬼面蛛,她打算将这只蜘蛛培养成至毒之物。 金环鬼面蛛确实如传闻中的一般凶唳,每次阿青一打开装着它的木盒,它都想窜出来咬阿青。 只是阿青自有制服它的法子,几番调教之后,它渐渐老实了下来。 其实装着鬼面蛛的木盒并不是普通的木盒,否则鬼面蛛早就跑了,哪会被区区一个盒子困住。 制作木盒的材料取自一种名为催魂香木的树木,此树会散发出淡淡的香气,长时间吸入会使人陷入昏睡状态。 这种香气对人有效,对虫类效果更甚。 催魂香木一般只生长于南疆的千沼林。 看来这金环鬼面蛛也是来自那里。 就在元照看的(锻造宝典)入神之时,阿青推了推她,“姐姐,咱们到白石镇了。” 元照抬起头来,果然看到前方出现了一座小镇。 见此她将手中的《锻造宝典》和墨麟铁都收了起来。 马车刚靠近白石镇,众人便看到一道人影朝着他们飞奔而来。 元照等人定睛一看才发现,来人正是游夫人的大儿子古乘良。 跑到马车跟前,古乘良已经满头大汗,他朝着元照拱拱手道:“元姑娘!” 元照惊讶地问道:“你一直守在这里等着我们?” 古乘良点点头,“正是,母亲担心和元姑娘错过了,故让我在此等候。” 元照点点头,“好,上车吧,咱们一起进镇。” “谢元姑娘!” 古乘良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听话地坐到了马车的车辕上。 在古乘良的带领下,元照她们来到了游夫人一行落脚的地方。 她们并未居住在白石镇的客栈里,而是租了座院子。 虽然她们将大部分钱财都付给了元照,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身上剩下的钱财足够她们一家在很长一段时间衣食无忧了。 甚至只要不过度挥霍,她们甚至可以一辈子不愁吃喝。 等元照一行进了院子,游夫人立刻一脸激动地领着一家人上前迎接。 “元姑娘,您可算来了!” 天知道在等着元照一行到来的这短短两日里,她们一家有多么的担惊受怕。 生怕一不小心行踪泄露,进而惹来杀身之祸。 元照朝她拱拱手道:“久等了。” 这时老狼一个纵身跳到元照身边,将硕大的脑袋拱进主人怀里。 虽然分离不过短短两日,老狼却已经像是患上了“相思病”。 “好啦,我这不是来了嘛。”元照一边笑一边用力地揉着老狼毛茸茸的脑袋。 比起普通的狼,老狼的毛发更加柔顺软和,摸起来舒服极了。 阿青见此不满道:“老狼,你就只看到姐姐,看不到我吗?” 老狼闻言顿时调转到阿青身边,兴奋地用脑袋拱着阿青,差点把阿青拱摔倒,阿青却开怀地大笑起来。 游夫人招呼众人道:“各位快进屋,一路过来累了吧!” 说着她对古二公子说道:“优儿,快去镇上买些菜和酒,元姑娘她们舟车劳顿,咱们得好好招待招待。” 古二公子的名字叫做古乘优。 “是,母亲!”古二公子应了一声后,一溜烟跑出了门。 元照她们进屋之后,古家人顿时热闹地忙活了起来,端茶的端茶,倒水的倒水…… 很快天色渐晚,古家人做了满满一大桌子的饭菜来招待元照一行。 元照感激地说道:“游夫人,各位,多谢了。” 游夫人摇摇头道:“元姑娘不必言谢,接下来咱们还要相处一段时间,还请元姑娘多多关照。” 元照笑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游夫人请放心,我定会将各位送到安全的地方。” 游夫人举起酒杯朝着元照敬了一杯,“有劳元姑娘。” 元照目前还不满十六岁,因此只能以茶代酒,“夫人客气了。” 放下酒杯之后,元照问道:“夫人今后有何打算,想去何处落脚?” 游夫人闻言陷入了沉默,良久之后她才开口道:“其实我也不知道……” 游夫人娘家也是大户,否则当年古老家主不会替古铭去提亲。 只是游夫人担心自己就这么回娘家,会拖累娘家。 再说,她娘家哥嫂未必会希望她回去。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 再说,她身边不止有她自己的儿子,还有古铭的妾室和庶子、庶女,她娘家就更不会乐意接纳了。 让她丢下这些妾室和庶子、庶女,她又不忍心,毕竟一起生活了这么些年,妾室们对她尊敬,庶子、庶女也对她孝顺。 人心都是肉做的,这么些年,怎么着也有感情了,她怎么忍心不管。 通过交谈,元照这才知道,原来游夫人娘家竟是经营酿酒生意的。 得知这事,她心中一动,于是问道:“游夫人,不知你可会酿酒?” “会是会点!”游夫人点点头。 她娘家酿酒生意做的挺大,家中酿酒的手艺是祖传的。 不过他们家有个规矩,那就是酿酒手艺传男不传女。 所以家中祖传酿酒手艺游夫人自然是不会的。 但家中毕竟世世代代经营酿酒手艺,耳濡目染之下,游夫人虽不会祖传秘方,但普通的白酒她还是会酿的。 于是她便把这情况告诉了元照。 元照一听顿时欣喜道:“这就够了!” 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啊! 她的店里正缺个会酿酒的,酒不必太好,能解馋就行,那帮大老粗,哪懂品什么好酒啊! 游夫人闻言面露不解。 (本章完) 第84章 逗你玩呢! 第84章 逗你玩呢! “游夫人,不如你们跟我一起回天门镇如何?” “去天门镇?”游夫人一愣。 “没错。”元照点头,“实不相瞒……” 元照将自己想聘请一位酿酒师傅的事告知了游夫人。 “可我的酿酒手艺很一般啊……”游夫人面露难色。 元照笑道:“无妨,去我店里的都是一群大老粗,有酒喝就行了,他们哪懂得什么是好酒。” 都说到这份上了,游夫人哪还有不答应的道理。 “那就有劳元姑娘收留了。” 能到元姑娘的手下工作自然是她梦寐以求的,有元姑娘的庇护,至少他们的安全问题不必担忧。 况且他们身上虽然有钱,但坐吃山空总归让人心里不安,有份谋生的活计,她们也就不必终日里无所事事了。 说起来,除了酿酒,她还真想不到自己能干点别的什么。 龙素问激动地抓住游夫人的手道:“太好了,若兰,以后咱们就可以时常见面了。” 游夫人同样欣喜不已,“是啊,有你在,到了天门镇,我也不至于人生地不熟。” 韩龙大笑道:“嫂嫂请放心,我韩某人在天门镇也算有几分薄面,如今古兄已不在人世,你和侄儿们若有困难,尽管来晓月楼找我和夫人。” 龙素问道:“是啊,若兰,你我相交多年,情同姐妹,有事你尽管来找我和相公,我夫妻二人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游若兰闻言热泪盈眶,紧紧地抓住龙素问的手道:“好,好!若兰与夫君此生能与二位相交,真是三生有幸。” 众人一番推心置腹、推杯换盏之后,天色渐晚,于是便各自回房间休息。 深夜,元照盘腿坐在床上修炼,老狼就卧在旁边。 两日没跟主人在一起了,这种感觉真是让狼怀念啊! 就在这时,隔壁房间突然传来一阵巨响和惊叫。 听到声音,元照一把抓住天狱刀和天蛇刀,立刻翻身下床,快步朝着屋外走去,老狼紧随其后。 她刚一出门,就见一位黑影从院中一跃而出,眨眼间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古大姑娘古乘琳和古二姑娘古乘琅惊慌失措地从隔壁房间里跑了出来。 “发生了什么?”元照连忙问道。 古乘琳哭着回答道:“有人闯进屋里,将母亲给掳走了!” 因为这座宅院的房间有限,游若兰和古乘琳、古乘琅今晚住在了一起。 元照闻言脸色一变,毫不犹豫地翻身到老狼身上,“老狼,追!!!” “嗷呜呜!!!”老狼轻耸鼻子,很快锁定了院中残留的陌生气味,迈开爪子便追了出去。 那道黑影的速度很快,即便是带着游若兰那么一个大活人,也在转瞬间失去了踪迹。 幸好老狼的鼻子足够灵敏。 夜色里,黑影带着游若兰一路狂奔,不知跑了多久,在确定已经远离白石镇之后,他才在事先踩好点的一座山洞里停下。 随手将游若兰扔在地上,他找了些干柴生了一堆火。 借助火光,游若兰这才看清眼前之人的打扮。 他长得非常瘦小,体型宛若十来岁的孩童,身着一身便于行动的夜行衣,头上戴着兜帽,脸上戴着一副灰色的鼠面具。 游若兰虽然不是江湖人士,武功甚至不入流,但夫君毕竟是江湖上声名赫赫的锻造大师,见识还是有的,因此立刻便认出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你是飞鼠!” 飞鼠,隶属于暗影阁轮回的杀手,飞鼠只是他的代号,真实姓名无人得知,虽是二品,但却有过刺杀一品的履历,因此在江湖上颇有名声。 其最擅长的便是消除自身气息,使自己的存在感变得极其薄弱,让旁人难以察觉。 事实上,他正是通过这项本领,一路跟着元照一行来到了白石镇,继而发现了游若兰一行。 同时飞鼠也是江湖通缉榜地榜上排名第26的通缉犯。 干杀手这一行的,就没有不得罪人的可能,他杀别人,别人自然也想杀他。 飞鼠闻言笑道:“不愧是古夫人。” 他的声音有些尖利,听着十分刺耳。 “你掳我来此是为了什么?”游若兰心里虽然慌张,但面上却丝毫不显。 到底是当了多年大家主母的人。 飞鼠双眸凝出冷色,“那还用说?老实交代古家神兵的下落,我可以饶你不死。” 古家神兵下落不明,不少人都怀疑是被古家主母悄悄带走了。 游若兰摇头道:“我只是一介妇人,如何能知晓神兵的下落?” 飞鼠并不相信,“莫要糊弄我,除了你,还有谁能带走古家神兵?” 游若兰道:“觊觎神兵者何其之多,像你这般身手不凡者更是不少,甚至古家其他人的嫌疑都要比我大,如何能说是我带走了神兵? 况且古家铸剑庐从不允许女子入内,我武功平平,不说手无缚鸡之力,但至少远做不到悄无声息地进入古家铸剑庐,试想,我该如何带走神兵? 还有,我们母子要神兵何用?除了能给我们带来杀身之祸,还能给我们带来什么好处?” 游若兰一番条理清晰的解释,成功让飞鼠的内心产生了动摇。 就在游若兰尽力拖延时间的时候,元照骑着老狼追到了山洞之外。 “就是这里?”元照低声问道。 “呜~”老狼点头。 元照见此从老狼背上翻身下来,悄悄地朝着洞口摸去。 飞鼠作为一名业务非常熟练的职业杀手,对于气息异常敏感,元照刚一靠近洞口,他就敏锐地察觉到有人来了。 这使得他惊疑不定。 这怎么可能?怎么会有人能追踪到他? 他想不到的是,他的气息可以消除,但身上的气味,哪怕再淡,那也是存在的。 以老狼出众的嗅觉,可以轻而易举地捕捉到这尚未来得及消散的气味。 况且他还带着游若兰呢,老狼追踪起来就更方便了。 没有理会地上的游若兰,飞鼠随手一挥,火光顿时熄灭,他纵身一跃跳到洞口,贴着墙壁隐藏身形,打算给来人致命一击。 在人影进入山洞的瞬间,飞鼠毫不犹豫地使用匕首朝她胸口扎去。 但他到底低估了元照的反应速度,当匕首之上的寒光一闪而过时,元照伸出两根手指,轻而易举的便夹住了它。 一击未成,飞鼠脸色剧变,当即便要抽身后退。 他们这种搞暗杀的,轻易不会跟人正面相抗,在实力不如对方的时候更是如此。 一旦偷袭失败,定会在第一时间隐身躲藏,伺机寻找下一次偷袭的机会。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他的匕首被元照双指用力夹着,他一时间竟无法抽出。 等他想要松开匕首时,动作已经慢了一拍,元照抬脚重重地踹了过去。 随着一声闷哼响起,飞鼠重重地撞在身后的墙壁上,猛然喷吐出一大口鲜血,身受重伤。 意识到来人实力远在他之上,他立刻想爬起来跑路。 只是下一秒,一道寒光在山洞里闪过,一柄刀刃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只要他敢稍稍动一下,他的脑袋就会立刻跟脖子分家。 “游夫人,你没事吧?”元照的声音在昏暗的洞窟里响起。 认出来人是元照,游若兰如释重负。 “我没事,只是被点了穴道。” “那就好!”元照松了口气。 收了人家那么多钱,要是没把人护好,那她也太没面子了! 确定了游若兰没事,元照看向飞鼠命令道:“去,给游夫人解开穴道。” 不同的点穴手法,需要以相对应的解穴手法来解,越是高明的手法就越是如此,否则贸然解穴,只会给被点穴者带来生命危险。 部分不怎么高明的点穴之法倒是能直接通过内力冲开。 只是元照不会冒这个险。 飞鼠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乖乖照做。 他刚给游夫人解开穴道,元照便出手封住了他的穴道。 “游夫人,你可认得此人?” “认得。”游若兰点点头,将飞鼠的身份告知了元照。 元照听闻后戏谑着说道:“没想到还是个上了通缉榜的‘大人物’,看来老天都想要我挣大钱,不知将他的头颅割下交出去,能换来多少银两。” 游夫人附和道:“几千两还是有的,他杀人无数,有的是人想杀他报仇。” 听到二人的对话,飞鼠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别杀我,我可以钱买命!”见元照想求财,飞鼠连忙求饶。 “哦~”元照眉头一挑,“你觉得你自己的命值多少钱?” “三千两!”飞鼠连忙说道,“不,四千两!” “才这么点啊~”元照表现出兴致缺缺的模样,“看来你也不是很重视自己这条命嘛,既然如此,我还是直接拿去换赏金吧!” 说着她便举起天狱刀,打算手起刀落。 “慢着!”飞鼠惊恐大叫,“五千两!我出五千两!” 元照就好似没听见似的,天狱刀继续往下落。 “你到底想要多少?”飞鼠真的慌了。 元照落刀的动作一顿,“你的性命难道不值你的全部身家?” “你别太过分!” 交出全部身家,飞鼠哪舍得,那可是他这些年玩命挣来的。 元照闻言摇头,天狱刀继续下落,“看来还是钱比命重,那我就不客气了!” “停,全部身家!我愿交出全部身家!”飞鼠大声喊道。 元照闻言立刻停下动作,“说出你钱财的藏匿点,我自己去取,如果你没说谎,我便放了你!” 飞鼠咬牙说出了一个地址,“古橡城东街……” “确定没说谎?”元照问道。 飞鼠不甘地说道:“我的命都在你手上,哪还敢说谎?” 元照:“真没?” 飞鼠:“没有!”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元照的天狱刀便落在了他的脖子上。 噗嗤~~ 他的头颅高高抛起,瞬息毙命。 温热的鲜血喷涌出来,溅到了不远处的游若兰身上,顿时吓得游若兰惊声尖叫。 她哪见过这等血腥的场面。 “元姑娘,他不是按你的要求说出了钱财藏匿之地,你为何还要杀他?” 元照笑道:“当然是因为我在逗他玩儿啊,能赚两份钱,我干嘛不挣呢?” 留着他,谁知道将来会不会给她带来麻烦呀! 游若兰道:“万一他说的钱财藏匿点是假的呢?” 元照无所谓地说道:“假的就假的呗,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接着她笑着对游若兰说道:“游夫人,你久居深宅,不知江湖险恶,像这种祸害还是除掉为好,免得将来引火烧身。” 游若兰点点头表示理解。 “好了,咱们回去吧,不然大家该担心了。” 随即元照用冰将飞鼠的头颅冰封,然便着它和游若兰返回了白石镇。 见元照和游若兰全都平安归来,被惊醒的众人纷纷松了口气。 隔天清晨,大家一起吃早饭的时候,元照问韩龙和龙素问道:“二位前辈,你们可知古橡城在何处?” “古橡城?”韩龙动作一顿,“知道啊,就在白石镇附近。” 古橡城之于白石镇,就如同黑石城之于天门镇。 “原来距离这里不远啊……”元照沉思片刻道,“二位前辈,我有些事需要经过古橡城,不知可否绕段远路?” 龙素问爽快道:“当然没问题,本来距离又不远,不耽误事的。” 元照感激道:“多谢二位前辈体谅!” 于是吃完早餐后,众人便离开白石镇,朝着古橡城进发了。 驱车行走了大概半日,元照她们顺利抵达了古橡城。 这里的城门守卫不似奇麟城那般严格,守城卫兵问了元照她们几个问题后,便给她们放了行。 进城之后,元照打算先找家追风楼,将飞鼠的头颅交出去,委托他们帮忙去征收悬赏金。 毕竟总不能让他们路上一直带着个死人头吧,那也太恶心人了,别还没到天门镇,头颅就臭了、烂了。 就在元照一行打听古橡城是否有追风楼时,他们无意中看到了一座钱庄。 只见钱庄上头的匾额上写着“百物钱庄”几个大字。 这里竟然有百物钱庄?! 正好,元照心里一动,打算直接将拍卖燃血刀获得的八万两银票在这里兑了,省的将来要特地去别处找百物钱庄。 (本章完) 第85章 名册 第85章 名册 不过兑银子的事还是之后再来吧,先把飞鼠的事处理掉再说。 一番打听后,一行人顺利找到了这里的追风楼。 古橡城的追风楼名叫莲楼,标志便是一朵白色莲。 在龙素问和韩龙这两个同行的指导下,元照顺利将飞鼠的头颅交接给了对方,并获得了一枚凭证。 等莲楼将所有款项都追齐之后,他们会将所得亲自送到天门镇。 届时元照只要出示凭证便能收取赏金。 不过莲楼会抽掉其中十分之三作为酬劳。 这个抽成比例有点高,只是元照懒得再去找其他追风楼,索性便勉强答应了,人家又不接受讲价,没办法的事。 交付了飞鼠的头颅后,元照又根据他给的地址,来到了东街小柳巷的一座院子前。 这座院子是飞鼠买下的,不过里面并非空无一人,而是有一被他雇佣的老者在里面看家。 看到元照她们进门,老者连忙迎上来问道:“各位打哪儿来,可是有事?” 元照从腰间取出一块碎银子塞进他手里后说道:“老爷子,离开这儿吧,从明日起便不用来了。” “这……”老者狐疑地看着众人。 这时韩龙说道:“老人家拿着钱快走吧,有些事不要多问。” 老者立刻意识到这是些自己不能招惹的江湖人士,于是连忙接过银子,着急忙慌地跑出了院子。 等老者走后,元照和众人一起走进了屋子。 这座院子就是一户普通百姓的住处,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却被那位老者打扫的一尘不染。 房子格局也简单的很。 一间堂屋,一间主屋,两间偏房和一间厨房。 让其他人在堂屋里等着,元照则带着阿青穿过堂屋,径直朝着主屋走去,到了地方后推门而入。 “姐姐,这里真的有钱吗?”阿青环顾一圈后问道,“好寒酸啊!” 那位飞鼠好歹也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钱应该没少挣,怎么还住的这么寒酸? 阿青表示很不理解。 元照的目光同样在屋里快速地扫视了一圈,“找找看吧。” “哦~”阿青应了一声,随即在屋里四处查找起来。 元照自然也没闲着。 她站在屋子中央,双目紧闭,将自身气场与周围环境融成一体,仔细感知着这里是否有金属元素存在。 突然之间,她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目光陡然看向不远处的佛像下方。 那佛像跟前的香炉里还有三根烧了半截的香,显然是看屋子的老人家点的。 而老人家必然是受到了屋主的嘱托。 说来也奇怪讽刺,飞鼠一个杀人如麻的杀手,竟然还拜佛、信佛。 元照快步走到佛像前,在周围四处摸索起来,很快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佛像的莲座下方似乎有块松动的地方。 她下意识地按了下去。 只是在按下去的瞬间,那佛像的嘴巴突然张开,紧接着一根银针从中射出。 元照眼疾手快,天拂手快出残影,轻而易举便接住了那根银针。 银针之上沾着墨绿的颜色,一看就知道有剧毒。 还真是谨慎啊……元照不由感叹。 只是往佛像上安装机关暗器,这飞鼠信佛之心不纯啊! 阿青注意到了姐姐这里的不对劲,连忙跑过来问道:“姐姐,你没事吧?” 元照摇摇头,随手将指尖的银针扔到地上,“没事,雕虫小技。” 说着她又继续在佛像上一阵摸索,很快又再次找到了一块松动的地方。 “阿青,你后退一点。”担心再次出现意外,元照嘱咐阿青道。 “哦~”阿青应了一声后,连忙闪身到一边。 好在这次并未再出现意外,随着那处松动的地方被按下,摆放佛像的桌子下面,一个黑黢黢的墙洞随之出现。 墙洞入口很矮,元照和阿青两个女孩子都要弯腰才能进。 不过想想飞鼠那瘦小的身材,元照突然又理解了。 进入墙洞之后,元照伸出右手,顿时一团火焰出现在她掌心,将里面昏暗的环境照的透亮。 两人顺着一道螺旋的阶梯一路向下,元照边走边嘱咐阿青道:“当心,不排除这里有机关的可能。” 佛像都装了机关,没道理密室里反而不装。 “嗯,我知道啦。”阿青点头。 果然,才走了没几步,走在最前面的元照便感到自己好像踩到了什么,下一秒,两人脚下的阶梯便开始崩塌。 幸好两人轻功了得,纵身一跃,相继跨过了坍塌的位置。 重新落地后,阿青拍着胸脯一脸后怕地说道:“吓死我了,这是藏了多少钱啊,弄这么大阵仗。” “谁知道呢!”元照笑道。 两人继续往前走,可刚刚才走一小段距离,阿青又不知道碰到了哪儿,一根根箭矢从对面的墙壁上激射而出。 姐妹俩连忙拔刀出鞘,对着袭来的箭矢好一顿砍,这才顺利度过危机。 接下来继续往下的过程中,元照她们又陆陆续续遇到了好几次机关,什么毒气、迷烟、落石……一茬接一茬。 费了好一番功夫,两人这才最终顺利进入密室内部。 实际上,飞鼠藏匿的钱财并不如元照和阿青想象的那么多。 一箱子银元宝和一箱子金元宝。 加起来差不多刚刚一万两的样子。 当然,并不是说一万两不多,一万两已经是一笔非常不小的财富。 但如果仅仅只是为了这些财富,费尽心思建了这么一座密室,好像有点小题大做了呀! 阿青拿起一块金元宝,用牙齿咬了一口后,惊喜地说道:“姐姐,是真金。” 元照笑道:“那还能有假?假的哪用得着藏这里。” “也是。”阿青点头,随即又皱着两条毛毛虫一样的眉毛道,“费了老大劲,就才这么点钱,感觉有点亏。” 她和姐姐刚刚差点就在机关下受伤了。 元照哭笑不得地戳了戳她的脑门,“你这丫头也是飘了,一万两都不放在眼里了?” 阿青捂着脑门道:“我才没有呢!” “不过费尽心思,就只为隐藏这一万两的金银,确实有点不对劲。” 难道还有隐藏宝物? 这样想着,元照在这密室里四处检查起来。 这间密室的构造很简单,四四方方的,入目除了两个装着金银的木箱子,其他什么都没有。 因此如果想弄点什么门道来,就只能从这四面墙和脚下的地面、头顶的天板来着手了。 于是元照伸手仔细地在四面墙壁上轻轻地敲击着。 “姐姐,你在干嘛?”阿青疑惑地问道。 “找东西。”元照一边敲墙一边回答。 “哦~”阿青应了一声后,也学着元照的样子敲起墙来。 等姐妹俩把四面墙壁都敲完,也没发现任何异常。 “难道只是我们多想了?”元照情不自禁道。 阿青闻言指了指地面,又指了指头顶,“不还有这两个地方嘛。” 元照点点头,“那就再找找。” 于是姐妹俩又分别检查起了地板和天板。 很快阿青就发现了不对。 她将装着黄金的那个箱子挪开后,用玄蛇刀的刀柄轻敲着地板,这一敲就出现了问题。 其中一块石板在她的敲击下,出现了微微的松动。 于是她用刀小心翼翼地将其撬开,露出了存在于石板下方的一个小小方格,方格中躺着一个长方形的物体。 物体被金色的绸缎严严实实地包裹着。 “姐姐,你快来看这是什么!”阿青惊讶地叫道。 元照正在天板上检查,闻言立刻一跃而下。 “给,姐姐!”阿青一脸激动地将东西递给元照。 元照接过后扯下绸布,露出了包裹在其中的一个黑色木盒。 打开木盒后,只见里面躺着一本厚厚的蓝皮册子。 功法秘籍?还是招式绝学? 册子的封面一片空白,元照心中不由猜测起来。 只是当她翻开册子,看清里面的内容之后,不由地倒抽一口凉气。 这飞鼠还真是藏了一件了不得的东西。 这册子里记录的竟是暗影阁轮回中部分杀手的身份名单。 要知道,杀手的身份都是非常隐秘的,他们执行任务的时候,只会使用代号。 例如飞鼠。 江湖上只知道有杀手飞鼠,却不知他的真实身份和真实面貌。 能证明他飞鼠身份的,就只有那副印有轮回组织标志纹的特殊面具——飞鼠面具。 杀手的真实身份一旦暴露,那么等待着他们的就是无休止的追杀。 而元照手中这份册子上不仅记录着部分轮回杀手的真实姓名、外貌、住址,就连他们曾经执行过哪些任务都记录在案。 元照心想:若是这份名册泄露出去,轮回恐怕要遭遇灭顶之灾啊! 也不知道飞鼠是怎么弄到这份名册的。 留着吧,或许将来有用。 将册子收好后,元照对阿青说道:“阿青,咱们走。” “哦~” 阿青应了一声,随即和元照分别抱起两个装有金银的箱子离开了密室。 “姐姐,那个册子里有有什么?”阿青边走边问。 刚刚她好像看到姐姐眉头紧锁的样子。 元照笑道:“没什么,小孩子家家的不要多问。” “哦~”阿青撅撅嘴,果真不再多问。 等姐妹俩回到堂屋,其他人看到元照她们抱着这么些银钱,不免感到惊讶。 韩龙道:“还真有钱啊!” 龙素问道:“瞧着还不少呢。” 游若兰常年管家,一眼就判断出了这些银钱的数量。 “约摸着得有一万两了。” 曲蝉衣一脸羡慕道:“真好啊,杀个坏人就能挣这么多钱,我也好想杀一个。” 阿青闻言一脸骄傲道:“那是我姐姐厉害,通缉榜上的人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杀的。” 曲蝉衣不满道:“我也很厉害的好吧,我若遇到了,我也能杀!” 曲凌霄重重地敲了她脑门一下,“就你厉害,若是遇到了一品高手,我看你还嘴不嘴硬。” “哼~一品高手我也不怕。”曲蝉衣捂着脑门噘着嘴,一脸的不服气。 “真是把你惯的不知天高地厚。”曲凌霄无奈地摇头。 元照:“好了,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随即一行人离开了小柳巷的院子。 接着他们又去买了两辆马车。 因为接下来元照要去百物钱庄取钱,他们现有的马车可装不下八万两银子。 等马车买好之后,一行人驱车来到百物钱庄门口,由其他人看着马车,元照自己进去取钱。 元照刚一进门,就见一伙计热情的迎了上来。 “姑娘,存钱、取钱,还是兑换银两。?” 元照回答道:“兑银。” “好嘞,姑娘请随小的来。” 在伙计的带领下,元照来到了钱庄兑换现银的地方。 这里和元照前世银行窗口差不多,木制的镂空雕窗后面,一位打扮讲究的男子问道: “姑娘要兑多少银两?” 元照比了个手势。 男子问道:“八十两还是八百两?” 元照摇摇头。 男子见此诧异地问道:“难道是八千两?如果是这样,我这里取不了,得我们管事亲自接待您才行。” 八千两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然而元照依旧摇了摇头。 这下可把男子搞蒙了。 总不会是要取八万两吧? 然而看着元照认真的眼神,男子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没搞错。 于是他连忙恭敬地说道:“姑娘请稍等,我去叫我们管事的来。” 说着他便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不过片刻,元照便看到里间走出一个穿着更加华贵的中年男子。 他走上前朝着元照拱手说道:“是姑娘你要兑换银两?” “正是。”元照点头。 男子连忙恭敬地说道:“烦请姑娘随我来!” 在男子的带领下,元照进入了百物钱庄专门接待贵宾的贵宾室。 通过交谈元照得知,这位管事名叫李百文,而古橡城这家百物钱庄则是边塞唯一的一家百物钱庄。 也就是说,如果这次元照没在这里兑换银两,她再想去别处的百物钱庄,就得进入大梁或者大萧的内地了。 当得知元照要取的银钱数量是八万,李百文试探着问道:“莫非姑娘是……元照元大师?” (本章完) 第86章 朱家兄弟 第86章 朱家兄弟 “你认识我?”元照惊讶地看着他。 李百文笑道:“元大师可是我们百物阁的贵客,小的对您的大名早就如雷贯耳。” 元照摇摇头:“李管事太夸张了,我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李百文表情认真道:“小的可没夸张,元大师,您是低估了这声‘大师’的含金量。 这天下能锻造出神兵的本就寥寥无几,如今古家家主身死,现除了九鼎山那位熔炉大师,就只剩下您了。” 元照闻言心里不由苦笑,可她只是个假大师啊! “好了,李管事,还是尽快把银钱兑换给我吧,我还急着赶路呢!” “好,小的这就给您安排。” 随即在李百文的安排下,百物钱庄将八万两银子全部兑换给了元照。 在钱庄伙计的帮助下,一箱又一箱的银两被搬运到了外面的马车上。 搬运这么多钱财,很难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虽然隔着箱子,旁人并不能看到里面装的是什么,但既然是从钱庄里搬出来的,里面是什么也就不言而喻了。 这么多箱子,得多少钱啊! 这一箱箱总归不可能是用来装铜板的。 其他不管是用来装金子还是装银子,都是一笔可观的财富。 想到这里,暗中窥视者的眼眸不由被贪婪之色染上。 在李百文恭敬的相送下,元照走出了百物钱庄。 接着车队缓缓朝着古橡城外面驶去。 至于那些心怀不轨者,自然也悄悄地跟了上去。 离开古橡城一段距离后,曲凌霄对着驾车的元照说道:“元照,我们被人盯上了。” 元照无所谓道:“只是些宵小之辈,不必理会。” 她若是担心这些人,就不会在古橡城把钱给兑了。 曲凌霄一想也是,以他们这群人的实力,确实没必要在意那些宵小。 车队大概走了十几里地之后,终于有人按捺不住,带着人将元照她们团团包围了起来。 然而不等他们动手,突然不知谁喊了一声:“屠夫帮的那几个来了,快跑啊!” 听到这话,原本包围元照她们一行的几十人,一眨眼便溜的无影无踪,仿佛屁股着火了似的,恨不得爹妈没给他们多生一双腿。 就在元照诧异到底发生了什么时,忽见前方的空旷处扬起一片沙尘。 她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扬起沙尘的是五个长得异常高大的壮汉。 随着他们距离车队越来越近,元照也终于看清了他们的面容,同时差点儿被惊掉了下巴! 这五个壮汉竟长得一模一样。 他们身材壮硕,每个都像一堵墙似的,且身高全都超过了两米。 大概因为体型过于高大,没有合适的衣裳穿,他们全都赤膊着上身。 因为刚刚经历了剧烈的奔跑,汗珠自他们结实的肌肉上滑落,在阳光的反射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他们皮肤黝黑,满脸横肉,目露凶光,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心惊胆战。 同样,也因为体型过于健硕,他们奔跑的速度不快。 不多时,他们抵达了车队前方。 就在元照以为他们也是来打劫的时候,却不想领头那位却一脸憨傻地喊道:“喂,小娘子,可要雇佣护卫?” 元照:原来不是坏人吗? 这时后方驾车的韩龙惊喜地喊道:“可是朱家兄弟?” 领头那壮汉扬声道:“正是俺们!” 韩龙一听立刻跳下马车,快步走到前方来,朝着五个壮汉拱手道: “原来是几位朱家兄弟,在下韩龙,久仰诸位大名,真是幸会,幸会啊!” 韩龙的一番操作弄得元照、阿青、曲凌霄和曲蝉衣一头雾水。 怎么还交流上了。 不过很快龙素问便上前来向元照介绍了五位壮汉的身份。 五个壮汉是亲兄弟,也是五胞胎。 他们从长到幼,分别名为朱大、朱二、朱三、朱四、朱五。 这名字虽然取的随便,但也是没办法的事。 朱家兄弟是遗腹子,还没出生,父亲就因在外做工被人活活打死了。 他们是五胞胎,他们母亲怀他们的时候就很艰难,生产时更是因为难产,直接撒手人寰。 这无父无母的,自然也就没人给他们取名字。 兄弟五个全靠村里接济才能平安长大。 也正是因为村子里的人善良,这才使得他们兄弟养成了一副憨厚纯良的本性。 只可惜,在兄弟五个七岁的时候,村子遭遇了沙匪屠村,整个村子上百口人无一幸存。 只有他们兄弟五个因为外出找吃的,不在村里,这才侥幸逃过一劫。 他们本想去找沙匪报仇,可又不知道沙匪老巢在哪儿,于是只能四处流浪。 也是他们运气好,流浪的途中遇到了一位路过附近的苦行僧。 那苦行僧见兄弟五个骨骼清奇,于是便传授了他们一套心法和一套拳法。 没想到这兄弟五个还真是练武奇才,也没人指导,就那么自个儿瞎练,生生把自己练成了二品高手。 而且还是二品里顶尖的高手。 不过那功法有个小小的特点,那就是修炼的时候,需要大吃特吃,吃的越多,他们就越强壮,越厉害。 他们如今这副人高马大的模样,全是因为修炼了那套功法所致。 随着年龄渐长,兄弟五个的食量越来越大,光靠普通方法已经没法养活自己。 于是他们一合计,便在这条道上活跃了起来。 他们痛恨沙匪,连带着对其他打劫的都非常厌恶,于是每每这条道上有商队或旅人遭遇危险时,他们都会主动现身。 那些打劫的只要遇上他们兄弟五个,那就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 久而久之,他们的名声便传播开来,让周边的强盗、劫匪闻风丧胆。 因为他们长得壮硕,又都姓朱,杀起劫匪强盗来手段残忍,毫不留情,徒手生撕成两半都是常有的事。 所以又被称为屠夫帮。 不是没人想过报复他们,奈何兄弟五个武艺高强,来报仇的没一个能活着回去,渐渐的劫匪强盗遇到他们就只有逃跑的份了。 有时为了赚取钱财养活自己,五人也会主动提出护送商队安全,进而索取报酬,就像现在这样。 而兄弟五人之所以能每次在商队遇到危险时都及时出现,是因为他们饲养了五只棕尾鵟(kuáng)。 这五只棕尾鵟是他们捡来的。 捡到的时候还只是雏鸟。 它们的父母也不知道去了哪儿,五只小家伙被饿的奄奄一息,于是便被兄弟五个捡回家去。 兄弟五个长得凶悍,因此既没有朋友,也没有亲人,于是就把五只棕尾鵟当成了最亲近的伙伴。 元照抬头看去,果然看到天空此时正盘旋着五只羽毛为褐色的大型鸟类。 听完龙素问的介绍,元照看向兄弟五人的目光中多了一丝兴趣。 这兄弟五个长得是真壮实啊,并排站在一起的时候,感觉头上的太阳都能被他们遮住。 这要是放家里,不满满的安全感? 哎?元照突然想到一件事,长得这么壮实,不正适合打铁吗? 不知道这兄弟五个愿不愿意跟自己学打铁啊! 此时五兄弟正与韩龙相谈甚欢。 他们心思单纯,性格简单,一听韩龙仰慕他们已久,顿时一个个眉开眼笑,就连满脸的横肉都变得柔和了起来。 当然,韩龙并不是在恭维五兄弟,他是确确实实很仰慕钦佩朱家五兄弟。 从前他接任务的时候路过这条道,就想过要结识朱家五兄弟,可惜没能遇上。 这时朱老二问道:“韩兄弟,你还没说要不要雇佣俺们呢!” 韩龙一听这话,立刻扭头看向元照。 毕竟车队里能做主的只有元照。 还有一点,那就是他们好像不需要护卫啊! 见韩龙用眼神征求自己意见,元照笑着朝五兄弟喊话道:“五位大哥,护卫我们是不需要的。” 听到这话,五兄弟纷纷失落地低下了头颅。 他们已经有段时间没银钱进账了,要是再没收入,就得饿肚子了。 饿肚子的感觉可不好受。 尤其是他们修炼的心法特殊,饿肚子的时候会加倍难受。 朱老大不死心道:“俺们兄弟几个很强的,只要有俺们在,保准没坏人敢靠近。 还有,俺们很便宜的,不了几个钱的。” 然而元照依旧摇头:“如果遇到危险,我们自己能解决,不需要护卫。” 听到这话,兄弟五个顿时失落的像霜打的茄子。 这时元照突然话锋一转道:“不过你们若是愿意追随我,我可以保证让你们日日、顿顿都吃饱。” 五兄弟一听顿时狠狠地心动了。 只是他们并未答应元照。 朱老大瓮声瓮气地说道:“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有什么资格叫俺们追随你?” 听他这么说,元照也不生气,反而笑着说道:“你可不一定是我这小丫头片子的对手哦!” 朱老大摇头表示不信,小丫头的腰还没他胳膊粗呢,自己怎么可能不是对手。 元照见他不信,于是笑着说道:“不如咱们打个赌,比试一番,我若是赢了你们,你们从此就听我的。我若是输了,就请你们五个吃大餐,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听说有大餐吃,五兄弟的眼睛齐齐亮了起来,堪比200瓦的电灯泡。 “真的?” “自然是真。”元照点点头,接着开玩笑道,“我虽是个小丫头片子,但也知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道理。” “什么菌子死马的,俺们不懂。”朱老大大手一挥道,“俺们只知道说话得算话。” 元照从马车上跳下来,走到一块空地上说道:“来吧。” 她并未带天狱刀或者天蛇刀,毕竟只是切磋,又不是要伤人性命。 朱老大见此走到元照对面,摆出进攻的姿势,“小丫头片子,你要是受伤了,可怪不得俺们啊!” 元照摇摇头,“不怪你。” “好,爽快!”朱老大大叫一声,正要发动进攻,却被元照突然叫停。 “慢着!” 朱老大动作一顿,“咋了?你后悔啦?” 说到这里,他脸上闪过一丝怒意。 怎么能反悔呢?那俺们的饭怎么办? “放心,没有反悔。”元照摇摇头,“但我不是要跟你一个人比试,而是要跟你们兄弟五个一起比试!” 朱老大听到这话,本就不大聪明的大脑一下子就宕机了。 啥玩意儿? 跟俺们兄弟五个一起打? 小丫头片子莫不是疯了。 “你刚刚说啥?”朱老大觉得自己可能是听错了。 元照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说我要跟你们五个一起比试!” 这下朱老大终于确定了自己没听错,他硕大的脑袋立刻摇的像拨浪鼓,“不行,不行,俺们可不会以多欺少,况且你还只是个小丫头片子。”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元照已经闪身到了他跟前,还不等他反应,就一掌拍在了他的胸口上。 朱老大那庞大的身躯,就这么倒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荒草丛里。 “怎么样?仅凭你一人,万万不可能是我的对手。”元照笑意盈盈地看着啃了一嘴沙的朱老大。 她刚刚并未下重手,因此朱老大没有受伤。 朱老大从地上爬起来后,非常诧异地看着元照。 “你是一品高手?” 元照笑着点头:“正是。” 心中猜想被证实,朱老大惊的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 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竟然是比他还厉害的一品高手?! 接着他又听元照说:“你可要想好喽,要是不兄弟一起上,今儿你们的大餐可就吃不上喽。 还是说,你们要直接认输?” 直接认输?那不可能! 他们兄弟要一起吃大餐! “老二、老三、老四、老五,我们一起上!” 随着朱老大大喝一声,朱家五兄弟一拥而上,将元照团团包围了起来。 “看拳!!!” 最小的朱五率先发动了进攻,只见他举起比砂锅还大的拳头,拳头上拳劲鼓动,狠狠地砸向元照。 “呵~”元照脚尖轻点,犹如飞燕掠影,身姿轻盈的就像一阵风,一眨眼消失在了原地。 “老五,背后!” 朱二出声提醒,可惜已经迟了。 (本章完) 第87章 晓空空的仇家 第87章 晓空空的仇家 元照一脚踹出,轻松将朱五踹翻在地,然后右手快如闪电,在其胸口连点数下,他便躺在地上一动不能动。 “小丫头片子,你对老五做了甚么?”朱二愤怒挥拳而来。 元照纵身一跃,轻巧地跳至半空,踩着朱二那砂锅大的拳头跳至他身后。 就在她打算同样把朱二放倒时,朱三的拳头紧随而至。 元照一弯腰,灵巧躲过攻击后,一掌拍在其肋下。 刹那间,朱三觉得浑身如遭雷击,不受控制朝后倒去。 “三哥!”朱四见此连忙扶住朱三。 这时元照却化作残影来到他身后,笑着对他说道:“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 说着她一记扫堂腿,将朱四和朱三一起打倒在地。 朱大看到这一幕,眼睛瞪大如鸡卵。 这小丫头力气怎的如此之大? 他们兄弟几个多少吨位,没人比他们自己更清楚了,寻常人便是用尽全力撞他们,他们也纹丝不动。 而这小丫头却能轻而易举击倒他们。 踢倒朱三、朱四之后,元照又用同样的方法点住了他们的穴道。 完了他笑意盈盈地看着朱大和朱二道:“就剩你们两个了,要不要认输?” “想要俺们认输,没门!” 说着他便大叫着冲向元照。 他的脑子直,思想简单,因此人生字典里就没认输这两个字。 “哎~真是固执。”元照见此无奈地摇了摇头。 面对朱二的攻击,这次元照并未躲避,而是挥拳迎了上去,她并不会什么拳法,靠的仅仅只是蛮力。 电光火石之间,二人的拳头激烈地撞击到了一起,产生的冲击波将他们的头发和衣襟吹的一片凌乱。 伴随着一声闷哼,朱二倒飞了出去。 元照气定神闲地收回拳头,轻轻地吹了口气,挑眉看向朱大问道:“如何?可还服气。” 朱大只是憨厚,并不是傻,见败局已定,他毫不犹豫地朝着元照拱手道: “愿赌服输,从今个起,俺们兄弟全凭小丫头……姑娘你吩咐。” “很好。”元照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你们不会后悔的。” 说着她出手帮朱三、朱四和朱五解了穴道。 而朱大则把朱二给扶了起来。 朱二揉着屁股说道:“你这小丫……姑娘力气也忒大,俺们屁股被摔的老疼了。” “姑娘,跟你们,俺们真能顿顿吃饱饭?” “姑娘,你还没告诉俺们,你叫什么呢!” …… 决定跟随元照之后,兄弟五个围着她七嘴八舌地说着话,性格很是随和,跟他们的长相完全不同。 等元照自我介绍过后,五兄弟突然齐刷刷瞪圆眼睛看着她。 元照疑惑地看着他们,“怎么了?我有哪里不对吗?” 朱大激动地说道:“姑娘你是元照?” “对,怎么了?”元照更加疑惑了。 朱二接着问道:“就是天门镇那个天狱刀元照?” “是我。”元照点头,同时心里不禁犯嘀咕,自己难道跟他们有仇。 “太好了,是真人,俺们见到真人了。”朱三激动的手舞足蹈,“俺们终于见到真人了,原来元姑娘长这样!” 元照:()??? 谁能来告诉我什么情况? “姑娘,你是俺们最佩服的人,俺们今后跟定你了。”朱四说道。 “对对对,你叫俺们往东,俺们绝对不往西,你叫咱们撵狗,俺们绝对不赶鸡。”朱五紧跟着说道。 “所以……谁能告诉我什么情况?”元照被他们说的一头雾水。 经过好一通解释,元照这才明白兄弟五个这番反应的缘由。 原来他们竟是元照的小迷弟。 当初元照以一己之力挫败大萧元帅,连杀大萧士兵近千人,震慑了大梁和大萧的军人,使得饱受兵匪之苦的边塞各地有了一起喘息的机会。 她的事迹传到这里,被兄弟几个听闻之后,兄弟五人顿时将她奉为真正的侠士,心中对她仰慕已久。 没想到今日竟看到了真人。 朱大一脸崇拜地看着元照,“难怪能如此轻松击败俺们兄弟几个,原来是元姑娘,俺们真是太走运了,能追随姑娘,俺们真是三生有幸啊!!” 元照自问不是个脸皮薄的人,可在兄弟五个火热而又真诚的目光下,她竟然有点不好意思了。 “你们也太夸张了,当初的事,我只是为了自己,并没有想到会有后来的影响。” 朱四道:“姑娘太谦虚了,在俺们几个眼里,您就是真正的侠士!” 见他们一脸固执的模样,元照不再和他们争论,而是问道: “对了,你们住在哪儿?有没有东西要收拾?有的话,咱们赶紧出发吧!” “有的,,有的!必须把乡亲们带上。”朱二渐渐点头。 说着他屈指将手放到嘴边,伴随着一声哨响,天空中盘旋的五只棕尾鵟立刻调转方向朝着另一处飞去,看的元照啧啧称奇。 在兄弟五人的带领下,元照一行来到了他们的住处。 五人并未住在任何一个城镇或村落中,他们的住处位于一片戈壁的峡谷之中,一个依附着峭壁和山洞建成的寨子。 据他们介绍,这里原本是一处沙匪的窝点,他们将沙匪除掉之后,就顺势安了家。 兄弟五个可以说是一贫如洗,什么家当都没有。 没办法,他们太能吃了,只要挣点钱,全都费在了吃食上面。 等进了山洞里,元照这才知道,为何一贫如洗的他们非要回来一趟,也知道了他们说的要把“乡亲们”带走是什么意思。 原来这里有着养大他们的那些乡亲们的牌位。 兄弟五个并不识字,这些牌位是他们当年用自己挣的第一笔钱,请人帮忙刻的。 将牌位都收拾好之后,五人便跟着元照的车队离开了。 等抵达下一个城镇的时候,元照特意请了他们去饱餐一顿,也是这时候她才真正知道兄弟五个的饭量到底有多夸张。 那种大白面馒头。他们每人一口气吃了50个,还吃了五十斤卤牛肉和二十来张烧饼。 要知道,这里的白面馒头可不像元照前世那么小巧,元照身为习武之人,自己吃两个都勉强。 还有那饼也不是一般大,顶在头上能当雨伞遮太阳。 兄弟五个吃的那叫一个心满意足。 据他们说,自打他们习武以来,还是第一次吃的这么饱。 这换作一般人家,还真养不起他们,也难怪他们一点儿家底也无。 元照她们这边正慢悠悠地往家赶,可家里这边,晓空空似乎遇到了一些麻烦。 元照走后,面馆里有采蘩和元明玥、元明煊姐弟撑着,生意还是一如既往。 有时许红芍也会过来帮忙。 她受着内伤,重活干不了,于是便在厨房里帮忙刷刷碗筷。 这日上午,赵家面馆还是跟往常一样开门营业,很快便陆陆续续有人上门。 随着厨房里面汤的味道和院子里烤肉的味道弥漫开,面馆渐渐热闹起来。 作为店小二的晓空空几乎忙的脚不沾地。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气势汹汹地走进门来。 虽然他脸色瞧着很不好,但晓空空依旧态度热情地上前迎接。 “客官,快里边请,要吃点什……”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那人猛的一把掐住脖子提到了半空。 晓空空虽然战力一般,但好歹也是二品武者,竟被死死钳住脖子,无论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开。 “你………是谁?要……干嘛?” 晓空空被掐的脸色涨红,呼吸急促。 只听那人冷笑道:“晓空空啊晓空空,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此人是个壮汉,身高一米八往上,长得还算周正,但满脸的戾气让他的脸色看着很是狰狞。 听到这话,晓空空定睛一瞧,总算是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是你……程然!” “看来还记得我。”男子冷笑,“可真是让我好找啊,竟躲到塞外来了。” “你……你怎么找到我的……”晓空空呼吸越来越急促。 不等程然回答,店里终于有客人看不过去。 “兀那小子,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敢在这里闹事,吃了熊心豹子胆啊!” “就是,就是!来闹事之前也不打听打听,在天门镇谁最不好惹。” “我劝你还是赶紧放开小二哥为好,别惹祸上身还不自知。” …… 大家七嘴八舌地讨伐着那名叫程然的男子,他们都是面馆的常客,自然见不得有人在这里闹事。 程然冷笑道:“我自然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可那天狱刀元照不是不在天门镇吗?等我杀了这小畜生就离开这里,那娘们又能拿我怎么样?” 说着他掐住晓空空脖颈的手越收越紧。 “你……你才是……畜生!”晓空空愤怒地瞪着他。 听到这话,程然脸上闪过一丝怒意。 正当他打算扭断晓空空的脖子时,一道剑光一闪而过,程然吓得立刻收回手臂。 晓空空脱困之后,立刻运转轻功远离了程然。 若非刚刚程然突然出手偷袭,他还不至于被抓。 此时众人纷纷看向剑光袭来的方向,只见店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手持长剑的白衣男子。 “你是何人?为何我坏我好事?” 程然惊疑不定地看向来人。 然而店里此时已经有人认出了来人的身份,只听他惊呼道: “狗奴朗明月?你竟然没死!” 朗明月自从被元照救下后,从未在店里现身过,世人都以为他在当初和元照的对决中被杀了。 没想到他竟还活的好好的,还就栖身在元姑娘这儿。 朗明月三个字一出,店里立刻议论纷纷起来。 毕竟狗奴剑者这名声在边塞之地可是响当当的。 朗明月对周围的议论声充耳不闻,只冷冷地看着程然道:“在这里闹事,死!!!” 听到这话,众人已然明白,当初对毒医曼黎言听计从的朗明月,已经被赵家面馆的主人元照元姑娘给收服了。 程然并未听过朗明月的名号,只当他是个无名小卒呢,“口气倒是不小,今日谁敢拦我杀晓空空,我就要谁死!” 说着他的目光又狠狠钉在晓空空身上,“晓空空,你骗尽我家财,我今日取你一条小命你不亏!” 晓空空梗着脖子吼道:“那是你活该,千万别逼我,不然我就把你干的那些事都抖落出来,看你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 现在你只是失了财,别把名声也搞臭了!” “你!” 程然闻言恼羞成怒,当即飞身而起,想要再度抓住晓空空。 然而还不等他靠近晓空空,一道锋锐的剑气便凌空斩出,将其逼的不得不后退。 “我警告过你了,在这里闹事,死!” 说罢朗明月不再留手,持剑攻向程然。 此时有心之人终于发现了朗明月与先前的不同。 “天呐,朗明月突破了。” “他成一品高手了!” 从前朗明月是靠着曼黎的天魁术透支生命才堪堪有一品的战力。 如今他已是正儿八经的一品武者,实力早就不可同日而语。 程然不过只是二品,哪里是朗明月的对手,三两下便被打翻在地。 只见朗明月用剑指着他的喉间说道:“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不听。” 说着他一剑割破了对方的喉咙。 程然眼睛睁得大大的,有种死不瞑目的感觉。 解决掉麻烦之后,朗明月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若不是那具尸体还躺在地上,众人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来过。 而晓空空则出神地看着程然的尸体,不明白程然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发了几秒呆,晓晓空空上前去收拾程然的尸体。 这时有客人好奇地问道:“小二哥,你和这人有个恩怨,他干嘛非要置你于死地?” 听到这话,晓空空的思绪不由飘回了数年以前。 这程然是大梁崇山郡人士,家里在当地颇有名望。 只是这程然却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他最大的爱好便是诱骗无知女子跟他回家,奸污对方后又杀人灭口。 并且他的爱好与众不同,偏爱年轻漂亮的小寡妇。 寡妇没了丈夫,在这世上生存本就异常艰难,见有人愿意接纳自己,自然乐的跟对方走。 谁知这一去便丢了性命。 (本章完) 第88章 不辞而别 第88章 不辞而别 至于晓空空是如何找上程然的呢? 这就不得不提他的一位朋友了。 晓空空有一至交,他乃是百晓门弟子,消息非常灵通。 这些年,晓空空下过手的人里,有百分之九十都是对方提供的线索。 准确来说,是他利用职务之便,违规透露给晓空空的。 别看晓空空在江湖上人人喊打,盗窃过的人家不计其数。 但实际上,一般人家他还真没怎么下过手。 他下手的都是些家里暗地里为富不仁,但表面上却名声非常不错的人家。 比如这个程然。 那位至交曾告诉晓空空,程然家内院有座枯井,井中堆满白骨。 这些白骨都是被程然诱骗回家的那些年轻寡妇的。 程然每奸污一人,都会将其抛入枯井之中。 后来晓空空经过调查后,确认了这件事的真实性,便打算将程然家的财宝盗走。 只是他没想到,程然家宝库的藏匿之地太过隐蔽,他潜入程府搜查了很久都没找到线索。 于是在那位至交好友的建议下,他男扮女装,装成一个刚刚没了丈夫的小寡妇,去勾引了程然。 晓空空长得眉清目秀,几年前的时候更是水灵灵的,扮作女子一点儿也不违和,漂亮着嘞,只稍稍一勾手,就把程然给勾搭到了。 只是有那么一点点翻车。 那就是这程然,竟然真的喜欢上了晓空空假扮的这姑娘,对他言听计从。 这也是后来发现被骗后,程然对他恨之入骨的原因。 依靠着程然对他的喜欢,晓空空成功找到了程家的宝库,将那里搬的一根毛都不剩。 晓空空和他的那位好友一直配合的很默契,惩治了很多为富不仁之辈。 可惜的是,他的那位至交向他无偿提供信息的行为是违反门规的,后来这件事被百晓门发现,如今那位好友已经被逐出了百晓门。 晓空空得知这件事后,找了很久都没找到他,就此和对方断了联系。 没了好友提供线索,晓空空没法像从前那样专对为富不仁的人家下手,于是便很久没再出手。 这便是他远走塞外的原因之一。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发现自己被最亲近之人骗了,大受打击之下才心灰意冷地来到了边塞。 他一直在元照家不愿意离开,也有着部分逃避现实的心态。 这些他当然不会告诉店里的客人。 面对客人们的询问,晓空空打哈哈道:“我以前干什么的你们还不知道,有人来寻仇不是很正常,我自己都不记得哪里招惹到他了。” 其中一个客人摇头道:“小二哥啊,这人能找过来,我看你以后还有苦头吃哦~” 晓空空闻言陷入了沉思。 是啊,如果他的行踪已经大范围泄露,那么将来麻烦势必不少,极有可能会给这里其他人带来麻烦…… 想到这里,晓空空变得有些心不在焉。 时间转眼来到晚上。 因为白天的事,晓空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这时朗明月开口道:“在想白天的事?” 晓空空点点头道:“嗯。” 朗明月道:“其实你不用想太多,如果再有来闹事的,就像今日这般,杀了便是。” 晓空空问道:“明叔,今天你就不怕杀错好人?” 朗明月回答道:“我虽不知那人如何,但却知晓你的为人。” 虽然晓空空在江湖上的名声很不好,但过去的晓空空他没见过,他只知道现在的晓空空是他的同伴,是他要守护的人。 不管是谁,但凡有意伤害异界山庄的一草一木,他都不会手下留情。 过去他没守护好自己的亲人,如今他一定要守护好姑娘给予他们的安身之所。 “明叔,谢谢你。”晓空空轻声说道。 “睡吧,明日还要干活呢。” 朗明月的话音刚落,院子里似乎有轻微的动静传来。 朗明月和晓空空对视一眼,同时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们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同时走到房门跟前。 与此同时,一道黑影跃入了院中。 他一阵观望后,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明叔和晓空空的房间门口。 他先是将耳朵贴在门上倾听了一会儿,见屋里没有丝毫动静,又从怀里掏出一根竹管。 戳破窗户纸后,他将竹管伸进房间,丝丝缕缕的轻烟便从竹管里冒出。 明叔和晓空空彼此对视一眼,立刻明白了这是什么。 迷烟。 他俩在第一时间屏住了呼吸。 过了一会儿,门外之人估计迷烟应该已经生效,于是开始撬动门闩, 很快房门便被打开。 他抬脚刚跨进门,明叔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起了进攻。 那人完全没想到房内之人不仅没昏迷,反而埋伏在门口,当即被打倒在地。 此人武功不高,仅仅只是一个三品,难怪要干这偷鸡摸狗之事。 见对方被制住,晓空空一把扯下他脸上的面巾,“你也是为我而来?” 面巾之下是个年轻的男子,大概二十七八的样子。 对方拼命挣扎,奈何无论怎么用力都没法挣脱明叔的钳制。 晓空空见他不说话,于是便端来油灯,借助灯光仔细打量起他的面容来。 “奇怪……我不记得有你这号人啊。” 自己得罪过谁,晓空空基本都记得。 这时明叔提醒道:“也许是追风楼的人。” “对哦~把这茬给忘了。”晓空空这才恍然大悟。 他在江湖通缉榜上有名有姓,这颗脑袋值老些钱呢。 在这儿平常日子过久了,他都快忘了自己还是个江湖通缉犯。 “你哪家追风楼的?”晓空空问道。 “哼~”然而对方只是冷哼一声并不说话。 “嘿~还挺有骨气哈~”晓空空被气的不行,“好,明儿一大早,我就把你扒光衣服吊到我们面馆门口,让路过的婶婶大娘们都饱饱眼福。” 他吃过的苦,别人也要吃一次。 说不定有了新的谈资,大家就把他的黑历史给忘了呢! “你无耻!!!”一听这话,那人哪还沉得住气。 “那你就老实回答我的话。”晓空空双手抱胸。 “休想!”那人依旧嘴硬。 “那我就只能用你给大家发福利了。话说你这张脸长得还算俊俏,有当小白脸的潜质,想必婶婶大娘们会喜欢的。”晓空空一脸戏谑地说道。 男子见晓空空语气不似作假,终于自暴自弃道:“你问,你问行了吧!” 晓空空:“早听话不就行了,真是浪费小爷我时间。” “叫什么呀!” “沈涛。” “哪条道上的?小偷、杀手,还是……” “追风使。” “哪家追风楼的?” “七巧楼。” 晓空空闻言面露惊讶。 竟然是七巧楼的追风使。 七巧楼可是江湖上能排进前十的追风楼啊! “再问你一个问题,你们七巧楼是怎么知道我在天门镇的?” 沈涛犹豫了一瞬后回答道:“消息是大萧安西王麾下银骑卫传出来的。 现在千千圣手在天门镇的消息几乎已经传遍江湖。” 听到这话,晓空空立刻明白,定是当日老板放走那名银骑卫所为。 他自个儿奈何不得老板,就拿自己恶心老板! 可恶!!! 别让老子有机会逮到你! 这样想着,他气冲冲地将沈涛给捆了起来,“赶明儿让七巧楼拿钱来赎人。” 江湖上有个规矩。 那就是如果某一追风使执行某一任务失败,被任务对象所擒,而任务对象又没取他性命,那么追风使所属的追风楼便可以拿钱赎人,并承诺从今往后他们这个追风楼不会再接这个任务。 一般的追风楼都会拿钱赎人。 想想,如果他们不愿赎人,将来还有哪个追风使敢待在他们那儿? 越是规模大的追风楼就越注重名声,也更会维护他们和名下追风使的关系。 听到晓空空的话,沈涛立刻变得垂头丧气。 他这一单不仅没完成,还要七巧楼钱来赎,想想就知道以后想再接任务很难了。 这就是他一开始嘴硬不愿交代身份的原因。 一夜时间转眼过去,第二天早上,晓空空依旧像往常一样在面馆里工作。 可是今日的他却没了往日的活泼,脸上满是愁云,似乎在担忧着什么。 果不其然,中午的时候,又有人来到店里找他麻烦,最终依旧被明叔出手解决。 之后晓空空脸上的愁容越来越重。 转眼又是数日一晃而过。 这几天,几乎天天有人来家里闹事。 白天有晓空空的仇人来面馆。 晚上有想要来挣赏金的追风使。 虽然靠着抓这些追风使,晓空空意外发了笔横财,但他的精神状态却越来越不对。 这日清晨,明叔起床后正欲叫醒晓空空,却惊讶地发现他床上竟空空如也。 起初明叔还以为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小子竟然变勤快了。 直到看到桌子上他留的一封信,这才意识到晓空空竟然不告而别了。 只见信上写道: “明叔,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天门镇。 很抱歉,这些日子给你添麻烦了,能跟你一起相处这段日子,我很开心,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 也代我向老板说声抱歉,我不能再继续给她当小二了。 如果我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一定会给大家带来麻烦,这是我不愿看到的。 这里对我而言,其实跟…… 算了,不说这个。 如果这次我保住一命,我会再回来的,希望这里还回有我容身的地方。” 信到这里戛然而止。 晓空空没说他要去哪里,也没说他要去干嘛,但从字里行间里可以看出,他这次要做的事,对他来说似乎非常重要。 看着手里的信,朗明月眉头紧紧地皱到了一起。 没了晓空空,面馆里的事情一下子就多了起来,无奈之下,朗明月只能暂时来店里帮忙。 可是朗明月平时也有他的工作,他得教导大家修行。 再说,朗明月的性格可不像晓空空那么活泼健谈。 他一堂堂一品高手,每次给大家上餐的时候,一张脸冷的像别人欠了他一百两,一般客人可真遭不住。 哪家店会让一品高手当店小二哦~一品高手乐意给他们服务,他们的心脏还遭不住呢,太刺激了。 有时元明煊也会来帮忙。 可是他年纪太小了,干活不太利索,面对店里的那些大老粗,常常被戏弄的面红耳赤。 采蘩见店里没个正经的小二,实在是忙活不过来,于是便趁着休息的时候找到了扶苏。 “扶苏姐姐,你帮我重新招个小二吧,不然我这实在忙不过来。” “行。”扶苏点点头,“放心吧,回头我就在外头贴张告示,招个小二而已,不难。” “谢谢扶苏姐姐。”采蘩高兴地说道,随即她又深深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空空哥为什么突然要走,真怀念他在的日子啊,也不知道能不能招到跟他干活一样麻利的小二。” 扶苏闻言笑着揉了揉采蘩的脑袋。 采蘩又问道:“扶苏姐姐,你说空空哥现在在哪儿。” 扶苏摇摇头,“不知道,只希望他平安吧。” 大家一起共事这么久,怎么可能一点感情没有。 采蘩也跟着长长叹了口气。 比起扶苏,她跟晓空空的关系自然更好些。 扶苏的办事效率很高,下午直接就在面馆门口贴上了招聘小二的告示。 想来店里当小二的人真不少,得知赵家面馆要招聘,当天面试的地方就排上了长长的队伍。 这次面试的工作被扶苏交给了燕燕。 头一次单独主事,燕燕干劲满满。 只是晓空空把店小二的标准拔的太高,燕燕一时间还真没招到合适的。 隔天,招聘小二的面试还在继续,燕燕刷下去了一波又一波应聘者。 看着手里仅剩的几个人员名单,她总感觉哪里不满意。 他们店里招待的多是身怀武艺的武林人士,普通人当店小二,死亡率会不会有点高啊? 想到这里,燕燕不由感到头疼。 与此同时,赵家面馆来了一头戴冠帽,身穿青衫,手持一把折扇的青年。 在店里找了个位置坐下之后,他朝着旁边的客人打听道: “听说千千圣手晓空空在这里,是真的吗?” (本章完) 第89章 我瞅着你们的关系,咋有些不正常捏! 第89章 我瞅着你们的关系,咋有些不正常捏! 客人闻言道:“你这小子打哪儿来的?消息这么不灵通,人都走好些天了。” “走了?”男子眉头一皱,“那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客人摇头道:“这我哪儿知道,你要打听也该找店里的人啊。” 男子闻言若有所思,随即朝着客人道了谢,“多谢兄台,打扰了。” 客人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随即男子喊了一声正在帮忙跑腿元明煊道:“小二,麻烦来一碗惊鸿翡翠面,再来一盘烤羊肉。” “好嘞~客官请稍等。”元明煊脆生生地应道。 很快元明煊便把男人点的面和烤肉端到了他面前。 就在元明煊打算转身离开时,男子突然叫住了他。 “小兄弟,且慢。” 元明煊诧异地回过头来问道:“我?” “正是。”男子点点头。 “客官,有事吗?”元明煊问道。 “想跟你打听个事。”男子说道。 元明煊点点头:“客官请问。” 男子问道:“我想打听一下,原本在这里做工的小二,晓空空的去向。” 听到这话,元明煊的脸色立马变得警惕起来,甚至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没办法,最近来找晓空空麻烦的人太多了,元明煊已经形成条件反射。 “客官找他有什么事?”元明煊试探着问道。 男子笑道:“我是他朋友,得知他在这里,特意前来看望。” 朋友?元明煊脸上的的警惕之色没有减退分毫,从来没听空空哥说过他有朋友。 他下意识将此人的话当作是套取晓空空情报的手段。 “我不知道,你问错人了。” 元明煊用力摇头。 看着元明煊脸上的警惕之色,男子立刻明白了什么,刚想再说点什么,却见元明煊已经脚步匆匆地转身离去。 男子见状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低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面和烤肉,拿起筷子品尝了起来。 面条入口的瞬间,他便被惊艳了。 这边塞之地竟有如此美味! 等缓过神来,眼前的面条和烤肉都已经被他吃的一干二净。 当真是美味啊!面是,烤肉亦是。 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舌头后,男子掏出钱放到桌子上,随即起身准备离开。 没打听到晓空空的下落,他打算改日再来。 只是当他走到门口时,惊讶地发现,隔壁不知何时竟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这是在作甚? 男子疑惑地走了过去,伸头往院里看了看,只是排队的人太多,他什么也没见着。 “兄台,请问你们这是在作甚?”男子拍了拍旁边正排队的一青年问道。 青年不耐烦地指着门口贴的告示,“认识字儿就自己看。” 男子被凶了也不生气,走到告示前仔细阅读起来。 原来是在招小二啊。 怎么这么多人来应聘?男子心中不解。 只是……他突然有了一个主意,随即走到队伍最末,跟着一起排起队来。 排在他前头那人诧异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兄弟,你这打扮也不像是差钱的样子,怎么还来跟我们抢饭碗?” 确实。 男子头上的冠帽以雪白锦缎为底,上面绣着淡蓝色的云纹,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 他身着一身白色长衫,面料一看就知是上好的绸缎,质地光滑细腻,领口蓝色的衬里和白色的外衫形成鲜明对比,领口、袖口和衣摆处的纹路精致且流畅。 还有他手中那把折扇,扇面也是丝绸,上面绣着淡雅的山水图,扇骨更是用珍贵的檀香木所制,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就他这身打扮,放在这群应聘者里简直格格不入。 听了他人的话,男子展颜一笑,“我也就是看着光鲜,实则一穷二白。” 前头那人面露狐疑,明显没信。 男子笑了笑不再说话。 随着时间的推移,排在男子前方的人越来越少。 大概午时刚过,终于轮到了男子。 男子抬脚走进屋里,只见屋子的正中央摆着一个长案,案后坐着一正埋头写着什么的年轻姑娘。 这小娘子便是负责招工的管事? 男子疑惑地坐到了燕燕的对面。 燕燕头也不抬地问道:“叫什么?” “在下罗钦。”男子回答道。 他的声音非常好听,就像是泉水叮咚一般,柔和温润。 燕燕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 当看到男子的打扮后,她惊讶地问道:“你知道我们这是在招什么吗?” 罗钦点点头,“知道啊。” 这可把燕燕给整不会了。 你穿成这样来应聘店小二?脑子不会是坏掉了吧? 还是说……别有所图? 罗钦一眼就看出燕燕在想什么,他笑着解释道:“我确实不差钱,就是想来体验一下生活。” “体验生活?”燕燕更加糊涂了。 罗钦笑哈哈道:“哎呀,你这就不懂了吧,像我们这种有钱人人,好日子过够了,就想找点苦头吃吃。” “啊?”还有这样的人吗? 燕燕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罗钦。 没苦硬吃她还是第一次见。 这时罗钦突然一脸羞涩,“其实还有一点原因。” “什么原因?”燕燕疑惑地问。 “我仰慕元照姑娘很久了,想着如果能在这里当小二,就有机会见到她……” “真的?” 燕燕有点不信,虽然她很能理解有人会仰慕她家老板。毕竟她家老板那么优秀。 罗钦连忙举手发誓:“真的!我对天发誓,若是有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说完他心里有点发虚。 这种谎话他一向随口就来,但今天怎么感觉有种誓言随时都会应验的感觉? “你是哪里人?”燕燕又问道。 罗钦回答:“四处漂泊,居无定所。” “那以前做过什么?”燕燕继续问。 “情报贩子。”罗钦答道。 燕燕记录的动作微微一顿,“情报贩子?” “是啊,有什么问题?”罗钦疑惑道。 当然有问题啦,谁家好人会去当情报贩子啊?! “会武功吗?”燕燕接着问。 罗钦点头,“会。” “几品?” “二品。” “二品?”燕燕惊叫一声,“二品你来我们这当小二?” 这人越来越可疑了。 罗钦反问道:“那又怎么了?之前那个晓空空不也是二品嘛,他能当我当不得?” 燕燕:“那怎么能一样!” 罗钦啪的一下打开折扇,轻轻地摇着扇子,摆出了一个自认为帅气逼人的姿势道: “有什么不一样的,他还是江湖通缉犯呢,我就不一样了,我在江湖上可没任何仇家,你聘我可没人会来找麻烦。” 燕燕上下打量着罗钦。 说实在,眼前之人确实是她目前应聘过的人里最令她满意的。 可是此人来历成谜,口中话说的话似真似假,让人难以判断。 见燕燕面露犹豫之色,罗钦连忙问道:“你该不会不想聘用我吧?别啊,我很能干活的,聘我绝对不吃亏。” 燕燕直勾勾地看着他,“那你老实交代来当店小二的真实目的。” 反正燕燕不会相信罗钦口中那些乱七八糟的理由。 见不说实话实在糊弄过不去,罗钦只好老实交代。 “我说,我说行了吧。 我只是想打听晓空空的下落。” “为空空哥而来?”听到这话,燕燕的脸上和元明煊一样露出了警惕之色。 “空空哥?”听到燕燕对晓空空的称呼,罗钦面露惊讶,随即笑着说道,“看来他在这里过得不错,难怪能待那么久。” “你和空空哥什么关系?”燕燕问。 “老朋友了。”罗钦深吸一口气后回答。 “可是空空哥从来没提过你这号朋友。” 罗钦摆摆手道:“哎呀~我俩的关系见不得人嘛,他当然不会提啦。” 见不得人的关系?这是什么关系? 燕燕看向罗钦的目光变得诡异起来。 “你是不是在胡思乱想?”罗钦瞪着燕燕问道。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燕燕连连摇头。 罗钦道:“总之,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找晓空空,听说他走了,你要是告诉我他的下落,这店小二我也不是非当不可。” 燕燕摇头,“我们其实也不知道空空哥去了哪儿,他是不辞而别的。” 听到这话,罗钦眉头一皱。 不辞而别?他该不会是去…… 接着他又面露笑容道:“既然这样,那我还是继续留在这儿当店小二等他吧。” 燕燕瞪着眼睛说道:“可我还没答应聘你呢!” “那你说怎么才愿意聘我!”罗钦也瞪着她。 燕燕想了想说道:“如果你能证明你和空空哥是朋友,而非来寻仇的仇家,我便聘你。” “你……这要我怎么证明嘛,我身上又没盖他的章。”罗钦气愤地说道。 “那我不能聘你。”燕燕摇头说道。 “你……”罗钦急的开始抓耳挠腮。 这时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惊喜地说道:“我想起来了!我知道他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燕燕问道。 罗钦脱口而出道:“他屁股上有块青色的胎记。” 燕燕闻言顿时红着脸瞪他,“空空哥屁股上有没有胎记,我怎么知道!不算!” 罗钦用折扇不停地拍打自己掌心,“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怎么办嘛。” 忽的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随即从袖中掏出一块银子放到燕燕面前。 “这样,我不要工钱,我付钱给你们当小二总行了吧?” 燕燕眼睛瞬间瞪大了。 还能这样? 简直闻所未闻。 就在她想说什么的时候,朗明月从院里走进了屋里。 燕燕眼睛果然一亮,连忙叫了一声,“明叔,等等!” 朗明月疑惑地停下了脚步。 燕燕小跑到了它身边,拉着他来到角落里,附身在他耳边询问着什么。 只见明叔听完后,一脸肯定地朝她点了点头。 原来刚刚燕燕是去向明叔求证,晓空空的屁股上是否真的有青色胎记。 明叔和晓空空吃住都在一起,有时还结伴一起沐浴,对这事自然一清二楚。 没想到明叔给的答案是肯定的,晓空空屁股上却有确有一块青色胎记。 这种事只有极为亲密的关系才有可能知道,因此燕燕打消对罗钦的大部分怀疑。 她重新回到罗钦对面坐好,将罗钦刚刚放在桌子上的银子拿到手里,“你真愿意付钱来我们这儿做工?” “没错,愿意。”罗钦肯定地点头。 “那好,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你吧。”燕燕笑着将银子收好,丝毫不提胎记之事,“咱们说好了,以后你每月上交一两银子,我们给你提供店小二的工作。” “没问题,成交!”被蒙在鼓里的罗钦面露欣喜。 真是人傻钱多。 只听燕燕说道:“你跟我来吧,我带你去你的住处看看。” “好好好,多谢姑娘。”罗钦感激道。 燕燕给罗钦安排的住处,自然就是先前晓空空住的房间。 虽说她已经打消了对罗钦的疑虑,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决定让明叔盯着点对方。 等罗钦安顿下来之后,燕燕便说道:“你赶紧换身衣裳就去店里帮忙,也好早些熟悉熟悉店里的情况。” “好嘞~”罗钦爽快地答应道。 说着他就要往面馆的方向走。 燕燕见此连忙叫住他道:“哎~你就穿成这样去干活?小二干的可都是脏活累活,你这衣服还想不想要了?” 罗钦反问道:“可我也没适合干活的衣裳啊。” 燕燕道:“你可以找明叔借身衣裳先穿着呀!” 罗钦想了想摇头道:“还是算了吧,我才刚来,就不麻烦人家了。再说,那位明叔长得高大,他的衣裳我穿着也不合身啊!” 罗钦和晓空空身高差不多,一米七刚出头,但明叔的身高却在一米八往上。 “可……”燕燕瞧着罗钦身上的衣裳价值不菲,觉得有些可惜。 然而罗钦却毫不在意道:“不就是身衣裳嘛,无妨,无妨,坏了就再重新做一身便是。” “行吧,回头我让我姐给你做一身适合干活的衣裳。”燕燕摇了摇头,心想:真是败家爷们。 空空哥怎么会有这种大手大脚的朋友。 反观空空哥自己,平时从老板那儿扣来几文钱都能乐呵半天。 就这样,罗钦代替晓空空暂时成了赵家面馆的小二。 (本章完) 第90章 山庄建设 第90章 山庄建设 元照她们这边。 经过多日的跋涉,她们终于成功返回了天门镇。 看着近在咫尺的天门镇,韩龙感叹一声道:“还是咱们天门镇瞧着舒服啊!” 曲蝉衣闻言从从车子里探出脑袋,远远的望着前方的小镇。 “这就是天门镇吗?” “是啊!”阿青同样将身子探出车厢,“等到了我家,蝉衣姐姐一定要尝尝我家的惊鸿翡翠面,保证好吃到让你吞舌头。” “被你说的我都流口水了。”曲蝉衣笑着说道。 朱家五兄弟也一脸期待地看着不远处的小镇,他们顿顿能吃饱的日子就要来了! 这样想着,朱大将食指放到嘴边,吹响了口哨声。 “唳~”伴随着声声啼鸣,五只棕尾鵟从天而降,并排落在了马车的车顶。 车队进入镇子之后,认识元照的人纷纷出声和她打招呼。 “元姑娘,这次出门时间有些长啊。” 元照笑道:“是啊,去的地方有些远。” “元姑娘,这又是去哪儿发财了?瞧你红光满面的样子,看来收获不小啊!” 元照:“哈哈~还行吧。” …… 看着大家对元照态度这么热情,朱大一脸钦佩地说道:“不愧是元姑娘,大家都很敬重你。” 不像他们,不管他们做了多少好事,别人看到他们时,总是一脸的害怕。 这不,不少和元照搭话人注意到了他们兄弟五个,在他们目光交汇的瞬间,那些人立马被吓得眼神躲闪。 前面一辆车上的韩龙笑着解释道:“可不是嘛,因为元姑娘在天门镇,天门镇的治安都好了不少。” 千万不要低估一个一品武者对一个地方的影响,尤其是那种很有名望的一品武者。 他的存在会让别人默认他所在的那片地域是他的地盘,稍有忌惮者,都不会轻易在那片地域上闹事。 元照闻言无奈笑道:“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夸张。” 一行人说说笑笑地往家里走去。 赵家面馆里,元明玥和元明煊正烤着一头客人刚点的羊肉。 因为有了新小二罗钦,元明煊便又重新回到了姐姐身边打下手。 就在姐弟俩忙的热火朝天,满头大汗时,一位客人走进了院子。 他也是面馆的老顾客了,于是笑着和姐弟俩打招呼。 “明玥姑娘,忙着呐。” 元明玥笑着回应,“是啊,来啦,快请进。” 客人正要抬脚进门,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说道:“我好像看到元姑娘回来了,应该快要到门口了。” 听到这话,元明玥和元明煊动作齐齐一顿,随即面露狂喜,放下手里的动作就往院门口跑。 姐弟俩刚到门口,就见将近十辆马车先后停在了院门外,紧接着元照、阿青、曲凌霄、曲蝉衣、古家一行人相继下了车。 至于韩龙和龙素问,已经先一步回了晓月楼。 “元照妹妹!!”元明玥高兴地喊道。 当看到元照身上穿的正是自己亲手所做的衣服时,她的脸上扬起了灿烂的笑容。 “元照姐姐!”元明煊也跟着高兴地喊了一声。 “明玥姐,明煊,我们回来了。”看着姐弟俩,元照脸上同样扬起了笑容。 离家这段时间她已经想清楚了,以后会好好正视和元家人的关系,虽说她没法把她们当成自己真正的亲人,但也不会逃避这份血缘关系。 阿青见姐姐对着元明玥姐弟俩笑的如此灿烂,莫名觉得这份笑容刺眼,脸上闪过一丝阴沉。 不过她很快便和姐姐一样扬起了笑容,那一闪而过的阴鸷仿佛从来没出现过。 虽然很不喜欢元家姐弟,但既然姐姐希望她和她们处好关系,那她就稍稍装一下吧。 “明玥姐姐,明煊弟弟,我们回来了。” 她的这份笑容与问候,让元明玥和元明煊受宠若惊,因为她们心里清楚,阿青并不喜欢她们。 不过不管怎样,阿青态度转变是好事。 元照问道:“对了,晓空空呢?让他出来帮我搬东西。” 元明煊说道:“元照姐姐,空空哥走了。” “走了?”元照一时间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嗯,他不辞而别了。”元明煊点头道。 “怎么回事?”元照看向元明玥问道。 “是这样的……”于是元明玥简单把最近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这样啊……”听完后元照陷入了沉默。 良久之后,她深吸一口气,然后招呼朱家五兄弟道:“行,咱们自己搬。” 于是一行人开始把车上的东西往家搬。 拍卖神兵获得的8万两。 古家支付的1万两金。 元照在古家锻造的那些钢锻。 …… 除此之外,还有阿青和曲凌霄从沿途城镇购买的一些药草。 曲凌霄已经决定,在天门镇的这段时间里,她要在这儿开一家医馆。 等东西都搬完之后,元照又找来了扶苏,让她给曲凌霄师姐妹、朱家五兄弟和古家人安排住处。 在扶苏的安排下,曲凌霄和曲蝉衣住在了前院,也就是扶苏她们原来的住的地方。 之所以把师姐妹俩安排在这里,是因为元照打算把这里改造成曲凌霄的医馆。 而朱家五兄弟和游若兰一行则被安排住进了庄园里。 等所有人都安顿好了之后,元照才开始向扶苏了解晓空空离开之事的细节。 前院的堂屋里,元照坐在上首,扶苏上前将晓空空留下的那封信递了上去。 元照接过信之后,快速浏览起来,良久之后才将信放回桌子上,“走就走吧,不就是个店小二,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不辞而别……” 扶苏一眼就看出了老板口是心非,于是帮着解释道:“他可能有什么苦衷也说不定。” 元照故作无所谓地说道:“就他那没心没肺的样子,能有什么苦衷?” 扶苏还想替晓空空说两句话,元照却起身打断了她的话,“不是说招了个新的店小二嘛,咱们去看看!” 说着她快步走出了屋子。 等到了面馆的院子外面,透过窗户,元照看到了正在店里殷勤忙活的罗钦。 此时罗钦已经换上了扶苏给他专门做的店小二工作服,他性格活泼健谈,干活动作麻利,一点不比晓空空差。 “这不是挺不错的嘛。” 说着元照抬脚走进了店里。 “呀,是元姑娘回来了。” “元姑娘,好久不见啊。” …… 见元照进门,食客们纷纷出声和她打招呼。 同时,罗钦也在默默打量着元照。 这就是传说中的天狱刀元照? 竟然这么小?及笄了没? 这个时代的女子15岁及笄,标志着成年。 元照自然是已经过了15岁。 元照一路走到罗钦身边,拍拍他的肩膀道:“好好干!” “好嘞~”罗钦笑容爽朗地应声。 在店里巡视一圈后,元照便带着扶苏离开了。 接下来她和扶苏一起商量了山庄的后续建设工作。 首先,她想要建一座大一点的锻造房,最好是仿照古家的铸剑庐来建。 她现在有钱,当然得想着怎么出去。 接着,她还得帮游若兰建一座酒坊。 最后就是曲凌霄的医馆改造了。 两人一起商量了很久,扶苏才带着商量好的细节前去执行和安排。 这些都是大工程,一时半会可没法完工。 等扶苏离开,元照走出屋子,深吸一口气后,站在门口看着院子里的一束丛发呆。 那丛还是晓空空在的时候种的。 看着看着,她仿佛看到了晓空空提着水壶一边唱歌,一边浇的场景。 紧接着,她又想起了,晓空空从前在这座院落里指导她和阿青练习轻功的场景。 …… 那家伙竟然会不辞而别…… 算了,不想了。 元照摇摇头,将那个没良心的家伙摇出脑袋。 “嗷呜~”老狼似乎感应到了主人心情不好,于是凑过来,用硕大的脑袋蹭了蹭元照。 元照见状高兴地抱住了它。 “还是我们家老狼好,不管什么时候都会陪着我。” “嗷呜~”那当然! 老狼再次拱了拱元照。 有着老狼逗趣,元照的心情瞬间好了不少。 “走,咱们回山庄去。”她拍拍老狼的脖子后说道。 就在她刚准备离开前院的时候,许红芍出现在了不远处。 看到她,元照脚步一顿,“红姨。” “哎~”许红芍笑着应了一声,因为受伤的缘故,她的脸上瞧着没有太多的血色,“我先前见你在忙,就没来打扰你,现在忙完了?” “忙完了。”元照点点头,手掌不停地轻抚着老狼的脖子,一会儿揉,一会儿搓的,“那个……阿青已经得到了玉蜂,相信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医治你的方法,你不用担心。” 这是将元明珠抚养长大的人,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她时,元照的心里总会感到莫名的局促。 就像她前世……面对班主任的感觉。 “我知道,我没担心。”许红芍笑着点点头,“还没跟你说,欢迎回家。” 以前元明珠每每外出押镖回来,许红芍都会对她这么说。 那时候,元明珠总会上前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别看当年元明珠年纪不大,但已经是镖局里一等一的镖师了,镖局里很多货都是她在押送。 似乎是看出了元照的局促,许红芍笑着说道:“陪我走走?” 元照犹豫了一瞬,轻轻地点了点头。 随即两人并排朝着山庄里走去,老狼亦步亦趋地跟在她们身后。 “这次路上还顺利吗?”许红芍主动寻找话题。 “挺顺利的。”元照点点头。 “那就好。”许红芍继续问道,“听说你带回来了不少人,能跟我说说他们的事吗?” “嗯~~”元照点头。 …… 就这样,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基本都是许红芍在问,元照在答。 许红芍并没有提起任何有关元明珠的过去,她知道元照没有记忆,因此并不想给元照任何负担。 元照能够活着,她已经心满意足。 如果以元照的身份活下去能让明珠更自在,她愿意接受现在的命运。 时间飞逝,转眼距离元照从奇麟城归来过去了三个月。 异界山庄的建设一直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元照回来后,将山庄的范围又向外扩张了不小的面积,在山庄内部预留了大量的土地面积,防止将来会用到。 预留的土地因为目前用不上,都被她暂时开垦出来用于种了,正好阿青培育玉蜂需要足够的朵。 而草的种子有的是元照托人从外面带的,有的则是曲凌霄赠予的。 她们离开百谷的时候,身上带了不少种。 接着元照在山庄的外围建设了酒坊和锻造坊。 现在整个山庄的面积就像一个大熊猫的头部,脸部的位置是山庄的主体,而两只耳朵的位置,一边是酒坊,一边是锻造坊。 为了建造这两个地方,山庄里每天都是来来往往干活的工匠。 锻造房的建造相对复杂,所以过去了三个月的时间,目前只进行到了一半。 酒坊的建造简单些,本来早该结束了。 但元照觉得,既然已经开始建了,那为什么不把葡萄酒坊给一起建了呢? 所以目前酒坊也还在建设中。 不过白酒坊的部分已经建好,游若兰早就已经带着古二公子古乘优、古大小姐古乘琳、古二小姐古乘琅以及古家的几个姨娘在里面开始酿酒。 古铭一共有四个妾室,她们分别是古乘优的生母郑巧儿、古乘琳和古乘琅的生母骆牡丹,还有两个无所出的秦安安和白梅。 如今古铭已经去世,她们又离开了古家,所以必不再守着过去的规矩。 郑巧儿、骆牡丹、秦安安和白梅不再是谁的妾室,她们的子女也不再是只能叫她们姨娘,而是能大大方方的叫她们母亲、娘。 游若兰还做主给她们分了家,将随身携带的钱财分成了10份。 其中游若兰占三份。 郑巧儿占两份。 骆牡丹占三份。 秦安安和白梅各占一份。 分家之后,她们的钱财便各管各的了,但是以后以姐妹相称,一起帮助元照经营酒坊,元照给她们开工钱。 酒坊的管事自然就是游若兰。 至于游若兰的大儿子古乘良则被调去了面馆和罗钦一起当店小二。 她的小儿子太小,还啥事都不能干。 (本章完) 第91章 治疗许红芍 第91章 治疗许红芍 这日,元照闲来无事,来到酒坊看看酿酒进度。 此时酒坊的院子里。 游若兰正俯身靠近陶缸,轻轻掀开盖在上面的茅草,一股浓郁醇厚的酒香便迫不及待地飘散开来。 她小心翼翼地用长柄木勺从缸中舀起一勺发酵好的酒醅,那酒醅色泽浓郁,散发着谷物特有的香气,她仔细查看酒醅的状态,判断发酵的程度。 在她身旁,郑巧儿手持竹耙,正在搅拌着旁边一个大木桶里的原料。 木桶里是浸泡过的谷物,经过前期的处理,此刻正等待着下一步的工序。 郑巧儿双手紧握竹耙,手臂用力,将谷物翻搅均匀,汗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可以看出这个工作很是辛苦。 不远处的灶台边,骆牡丹正全神贯注地盯着锅中的液体。 灶火熊熊燃烧,锅里的液体不断翻滚,升腾起白色的蒸汽。 骆牡丹时不时用木勺舀起锅中的液体,观察其浓度和色泽,一边回想着游若兰的教导,一边调整火候,确保蒸煮的过程恰到好处。 旁边的空地上,秦安安和白梅带着古乘琳和古乘琅正将处理好的谷物装进竹筐,然后搬运到发酵的陶缸旁。 经过游若兰多日的教导,她们动作熟练而默契,每个人都能游刃有余地处理好手中的工作。 古乘优是目前酒坊里唯一的男子,他的工作便是帮助母亲、姨母们和妹妹们干干杂活、重活。 和刚来天门镇时相比,游若兰等人黑了不少,肤色也粗糙了不少,但她们的的精神头更足了,尤其是郑巧儿几个,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 依靠自己的双手自食其力,比想象中地更让她们觉得幸福。 看到元照进门,她们纷纷停下手上的工作向她问好。 “老板!” “老板,你来啦!” “老板,早安。” …… 元照朝她们一一点头回应后,走到游若兰身边问道:“进展怎么样了?” 游若兰擦了擦额间的汗珠,“很顺利,再过半个月第一批酒差不多就酿好了。” “那就好,酿酒是个辛苦活,夫人们平时多注意休息,不要太辛苦了。”元照笑着点了点头,接着她又嘱咐道,“闲暇之余,游夫人也可以教教郑夫人、骆夫人、秦夫人和白夫人习武。 虽说不一定能练出什么名堂,但至少可以强身健体,大家干的都是体力活,身体很重要。” 游夫人出身不错,本身就会武,虽然只是个三脚猫,但教导郑巧儿几个绰绰有余。 而郑巧儿几个出身不好,从前可没机会习武。 即便是在古家时,也没有接触武学的机会。 其中郑巧儿本是卖身进古家的丫鬟,因长得貌美,被古铭看上后抬为了姨娘。 骆牡丹和白梅都是青楼出身,被古铭赎回家后纳为了姨娘。 至于秦安安,她则是被人送给古铭的。 游夫人笑着答应道:“好,我记住了。” “多谢老板。”郑巧儿几个闻言纷纷感激地朝元照道谢。 元照又对若兰说道:“游夫人的心法若是不方便外传,可以去找明叔,他会传授你们别的心法。” 游若兰笑着摇摇头:“没什么不能外传的,就教我自己的心法吧。” 这时古乘优说道:“不如就学古家的心法吧,我和妹妹们可以教。” “对,我们可以教的!”古乘琳和古乘琅纷纷出声附和。 对啊,把古家的武学给忘了。 于是众人一番商议后,一致决定学习古家的内功心法和武学。 古家的心法很高明,否则古锐则不会那么强。 在酒坊里待了一会儿,为了不耽误大家工作,元照便告辞离去。 然而她刚走出酒坊没多久,就见燕燕脚步匆匆地赶来。 “老板,刚刚梅伯来了一趟,说是桂师傅摔了一跤,好像摔的还不轻。” 梅伯是桂大川的徒弟之一。 听到燕燕的话,元照脸色一变,连忙快步朝着山庄外走去,以最快速度赶到了桂师父家里。 她到的时候,桂师父的几个徒弟,梅伯、杨伯、柳伯、杭叔和楮叔都在。 看到元照进门,梅伯上前道:“元姑娘,你来啦。” 元照赶忙问道:“桂师父情况怎么样了?” 杨伯道:“凌霄姑娘正在里面瞧着呢。” 先前梅伯就是去请曲凌霄过来时,顺便通知了元照。 杨伯的话音刚落,就见曲凌霄背着药箱从屋里走了出来。 元照上前焦急地问道:“凌霄姐,怎么样?严重吗?” “摔的不轻。”曲凌霄脸色凝重地说道。 听到这话,在场众人齐齐变了脸色。 曲凌霄见此连忙安慰道:“不过你们放心,没有生命危险,只是需要多卧床一阵子了,老人家年纪毕竟大了,经不起摔的。” 听到这话,大家才纷纷松了口气。 曲凌霄又说道:“对了,你们谁跟我去抓药? 内服的药你们先抓回来让老爷子吃着。 我还得制些老爷子外敷要用的药,你们晚些时候再去取一趟。” 师兄弟几个中年纪最小的楮叔连忙道:“我去,我去。” 曲凌霄点点头:“行,跟我回医馆吧!” 说着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了桂家。 曲凌霄和楮叔离开后,元照和师兄弟几个一起进了屋。 此时桂师父已经苏醒。 “你们都来啦~”他有气无力地看着大家说道。 元照见此连忙上前将他扶着坐起来。 桂师父想要撑着身体用力,却发现腿部和腰部传来阵阵剧痛,他难过地说道: “真是老喽,轻轻一摔,连站都站不起来了,还要给你们添麻烦。” 柳伯闻言道:“您说的这是什么话?谁不会老?” 杭叔跟着说道:“就是,再说,哪里有什么麻烦的,我们哥几个要是这时候还不能派上用场,您要我们这些徒弟还有什么用?” 桂大川这几个徒弟,虽说在锻造上没什么成就,高不成,低不就的,但个顶个的孝顺,平日里都把他当成是亲爹在侍奉。 梅伯说道:“您啊,就安心在床上躺着,有我们哥几个,什么都不用担心。” 听着徒弟们你一言,我一语,看似责备实则关心的话,桂大川心里涌出一股暖流。 虽然他无儿无女,但有这么几个徒弟,这辈子也值了。 很快楮叔把药给抓了回来,元照让叔伯们先回去,她自己一个人留下来照顾桂师父。 等药熬好了,她端进屋里,亲自喂给桂师父。 桂大川道:“你让他们几个留下就行,何必亲自来照顾我这个老头子。” 元照长叹一口气,面露愧疚道:“我平时忙的也没时间来看您,这时候再不尽点孝心,那真是白学您一身本事了。” 桂大川道:“你是干大事的人,何必在意这些小事,能看到我那点微末技艺能在你手里发扬光大,我没什么遗憾的了。” 元照摇摇头:“什么干大事呀,就是瞎忙活,可忙活来,忙活去,不就是为了让自己,让身边的人都过得好些吗?我希望您也能长命百岁。” 桂大川摇摇头:“哪敢奢求那些,我这年纪,就算现在立刻死了,那也是喜丧。” “呸呸呸~~”元照板着脸说道,“您瞧您,又说胡话了不是。” 元照在桂大川这里一直待到傍晚,直到梅伯来替她,她才告辞离开。 回家路上,元照回想着桂师父越来越苍老的面容,心情越来越沉重。 她走到院子里的时候,正好看到许红芍坐在门口的阴影下。 许红芍身体不好,因此时常独自坐在院子里休息。 她本来闭着眼,听到动静后,见是元照回来了,脸上露出笑容,“你桂师父的情况怎么样?” 元照回答道:“还行,就是需要卧床静养。” 许红芍安慰她道:“老人家都是这样的,身体骨脆,受伤难恢复,我知道有个方子,很适合补元气,回头写给你。” 元宗泽(元明珠她爹)当年卧病在床的时候,她没少帮着照顾,因此在照顾病患方面颇有心得。 “好,谢谢你,红姨。”元照感激地说道。 “不客气。”许红芍盯着元照看了一会儿问道,“心情不好?” 元照闻言面露诧异,没想到许红芍轻而易举就看出了自己的心思。 许红芍暗暗在心里发笑,这孩子,心情不好时,脸上的小表情还是跟以前一样。 “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跟我说说。” 元照犹豫了一瞬,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即进屋搬了个椅子,坐在了许红芍的旁边,将对桂大川身体状况的担忧娓娓道来。 听完元照的话,许红芍抬头看向天空,悠悠地说道:“人这一生,总要经历许多生离死别,你要学会适应。” 看着许红芍苍白的脸庞,元照突然意识到,许红芍虽然四十还不到,其实已经经历了很多死别。 年幼时丧母,青年时丧夫、丧父,中年时在东厂的追杀下,失去了许多镖局的师兄弟们。 还有元明珠……这个她一手抚养大的女儿…… 如今这世上,和她有血缘关系的人,一个都没有了。 “红姨,你想过去找东厂报仇吗?”元照突然问道。 “想啊,怎么不想。”许红芍笑着说道,她说的云淡风轻,但实际上,心脏、血液早就已经被仇恨所填满。 见元照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许红芍握住了她的手,“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去的,至少在我没实力杀了冯保宝之前,我不会去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 元照的话还没说完,旁边突然响起了阿青的声音。 “红姨!!!” 只见阿青手里拿着一只瓷罐,兴冲冲地跑了过来,当看到元照后,她惊讶道:“姐姐,你也在啊!” 元照笑着问道:“干什么呢,一惊一乍的。” 其实刚刚她是想问,许红芍有没有想过让她去报仇。 阿青伸手将手里的瓷罐送到元照面前,“猜猜这是什么?” 元照脑袋一转,“莫非是治疗红姨的玉蜂培养成了?” 阿青一听顿时将嘴巴撅的高高的,“什么嘛,一猜就猜中了,没意思。” 元照笑着捏了捏阿青肉乎乎的脸蛋。 好像长胖了不少呀。 也难怪元照一猜就对。 阿青没事可不喜欢往许红芍身边凑,避都来不及呢。 现在却兴冲冲地跑来了,除了治病,还能为什么? “嘿嘿~”元照的亲密的小动作取悦了阿青,她笑嘻嘻地说道,“咱们现在就开始治疗吧,我去叫凌霄姐过来。” 先前曲凌霄就告诉过阿青,等她治疗许红芍的时候,一定要叫上她旁观,如果出现意外,她还能及时补救。 其实许红芍的伤曲凌霄也能治。 但如果用曲凌霄的方法,治疗周期会拉的很长,远不如阿青的方法来的来的高效。 但相对的,曲凌霄的治疗方法更安全。 许红芍自己在认真考虑后,还是决定由阿青来治疗。 她想尽快好起来。 说着阿青就跑去了旁边的医馆。 趁着阿青去见曲凌霄,元照扶着许红芍进了屋。 很快曲凌霄便和阿青一起过来。将房门关上后,治疗正式开始。 在阿青的指示下,许红芍脱去了上衣,露出了在心口位置上受伤部位。 看到那黑漆漆的掌印,阿青眉头一皱,“竟然恶化了。” 比起之前,黑掌印明显扩大了一圈。 元照问道:“影响治疗吗?” 阿青摇摇头:“影响不大,要是再过一段时间就说不定了。” “那你快些动手吧。”元照催促道。 阿青点点头,随即取出了那个瓷罐。 盖子被打开的瞬间,一只指甲盖大小的蜜蜂嗡嗡嗡地飞了出来。 玉蜂原本通体玉色,翅膀透明。 但眼前这只蜜蜂身上已经染上了一条条黑色条纹,翅膀也变成了漆黑之色。 在阿青的操控下,这只模样怪异的玉蜂轻轻地落在了许红芍的心口上,也就是那块黑掌印的中间。 只见它的嘴巴里伸出一条长条状的黑色舌头,噗嗤一下就扎进许红芍的皮肤里。 随即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一缕缕黑气被玉蜂像是采食蜜一般吸食出来。 (本章完) 第92章 古家后续 第92章 古家后续 随着黑气被吸出,玉蜂体表的黑色纹路变得越来越暗沉。 而许红芍心口的皮肤则渐渐恢复了正常颜色。 阿青见此不停地鼓励玉蜂,“小宝贝,再坚持一下,千万别前功尽弃了。” 这只玉蜂是她投喂了很多药材和自己的内力才培养出来的,短时间内根本没法再养出第二只。 否则有两只分摊的话,会轻松很多。 随着吸食的黑色劲气越来越多,玉蜂的屁股变得越来越鼓,仿佛随时都会爆炸,看的人心惊胆战。 好在,眼看着治疗就要结束,众人心里齐齐松了口气。 然而就在这时,变故突生,仅剩的最后一丝黑色劲气在眼看就要被玉蜂吸食殆尽之时,突然爆发,竟开始奋起反抗,飞速地朝着其他地方扩散。 幸好曲凌霄眼疾手快,她手快如残影,顷刻间将数根金针布在了许红芍伤口的四周,阻止了黑色劲气的扩散。 这些金针正是百物阁赠予她的那套。 “阿青继续!!!”曲凌霄大喝一声。 阿青到底经验不足,刚刚的变故差点把她吓傻。 在曲凌霄指点下,阿青重新回神,继续指挥着玉蜂继续吸食那一丝黑色劲气。 在阿青的一番努力下,玉蜂终于吸食完了最后一丝劲气。 此时的玉蜂已经成了一只小肥蜂,一动不动地趴在阿青的掌心。 “辛苦了。”阿青柔声对它说道。 如果能消化掉那一肚子的黑色劲气,这只玉蜂将能获得不小的好处。 要是消化不了,它就会被活活撑死。 小心翼翼地将玉蜂收回瓷罐后,阿青说道:“红姨后续的治疗交给凌霄姐就行,她比我在行!” 说完她便蹦蹦跳跳地离开了房间。 曲凌霄笑着说道:“放心吧,接下来的治疗不难,主要以调养为主,红芍姐就放心交给我吧。” 许红芍比曲凌霄大了不过五六岁,因此二人以同辈相称。 许红芍笑着对曲凌霄说道:“那就有劳凌霄姑娘了。” 说着她又看向元照道:“也替我谢谢阿青,辛苦她了。” 刚刚阿青跑的太快,根本没给她道谢的机会。 她甚至有些怀疑阿青是故意的。 元照点点头道:“好,我会的。” 事实上,许红芍猜的一点没错,阿青就是故意的。 此时她蹦蹦跳跳地走在回山庄的路上,手里捧着装有黑玉蜂的瓷罐,“我才不要听你道谢呢,要不是为了姐姐……哼!” 回到自己的小院之后,阿青走到一朵开的正艳的朵前,将瓷罐的盖子打开,那只黑玉蜂顿时摇摇晃摇地飞了出来。 本来周围还飞舞着十几只正常的玉蜂。 但在黑玉蜂出来的瞬间,那些普通玉蜂顿时像是老鼠见了猫,一眨眼就飞远了。 普通玉蜂能够酿出美容养颜的玉蜂蜜。 而黑玉蜂不同,它不会酿蜜,只会从尾部的蜂针上分泌出能置人于死地的黑蜂毒。 百谷有种独门暗器名为玉蜂针。 上面的毒素正是从玉蜂尾部的蜂针上提取出来的,并不致命,只会让人暂时麻痹,无法动弹。 它本质上和黑蜂毒同出一源。 只是黑蜂毒被强化了无数倍。 黑玉蜂飞出瓷罐后,落在了朵的正中央,之后便一动不动了, 阿青轻声说道:“乖,一定要坚持住哦~” 好不容易培养出来,就这么死了,她会很心疼的。 盯着黑玉蜂看了一会儿,阿青转身进了屋。 只见她屋子里摆着一座高高的博物架,架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有玉制的,有瓷的,也有陶的…… 里面装的全是她养的小可爱。 那五种功用不同的水蛭。 会针灸的蝎子。 …… 阿青径直走到架子前,将架子顶部肚子最圆的那个瓷坛取下后,将其放到桌子上。 她打开盖子,口中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嘶鸣声。 下一秒,一只硕大的蜘蛛从中爬出,顺着她的手指爬过掌心,再爬到她的胳膊上。 这只蜘蛛正是从奇麟城拍到的那只金环鬼面蛛。 在阿青的调教下,如今这只金环鬼面蛛异常乖巧。 只见阿青从桌上的一个木盒里取出一棵毒草喂给它,它三两口就吃了个精光。 就在阿青打算将其放回罐子里时,博物架上一只青色玉罐中,猛然窜出一道白色身影。 那身影飞到半空中之后,毫不犹豫地朝金环鬼面蛛发起了进攻。 金环鬼面蛛不是善茬,自然不会乖乖不动地挨打。 在白色身影展露攻击意图的瞬间,它便纵身一跃飞扑出去,将那道白色身影扑倒在地。 这道白色身影正是用冰蚕培养出来的那只大白蛾。 其实大白蛾和金环鬼面蛛培养的方法是一样的,都是《百虫邪典》中所记载的血蛊之术。 这种方式培养出来的虫子有两个特点。 一,极其凶戾。 二,占有欲极强。 这就是大白蛾突然对金环鬼面蛛发起进攻的原因。 最近阿青对金环鬼面蛛的关注明显多于大白蛾,引发了大白蛾的嫉妒之心。 其实大白蛾和金环鬼面蛛智商并不高,懵懵懂懂,但却和喂食了它们血液的主人心意相通,因此非常容易产生嫉妒之情。 将大白蛾扑倒之后,金环鬼面的八只蛛腿死死的压制住了大白蛾的身体,不管大白蛾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比拼力量,大白蛾不可能是金环鬼面蛛的对手。 只见金环鬼面蛛张开锋利的嘴巴,打算将这只挑衅自己的虫子撕碎。 阿青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并未阻止。 就在鬼面蛛即将得逞之时,大白蛾口中吐出丝丝缕缕的寒气,瞬间将鬼面蛛冻的无法动弹。 一番挣扎后,大白蛾重新飞到空中,口中弹出一条又长又尖又细的口器,打算将鬼面蛛洞穿。 就在它即将得逞之时,阿青终于有所行动。 只听阿青的口中发出类似一声虫鸣的叫声,两只凶虫仿佛收到了某种信号,立刻变得乖巧起来。 大白蛾耷拉着两根触角重新飞回罐子里去。 鬼面蛛在恢复行动后,也快速爬回了瓷坛中。 见两只虫子这么听话,阿青满意地点了点头。 将装着鬼面蛛的瓷坛重新放回博物架上之后,阿青这才离开屋子。 元照她们这边,曲凌霄在帮许红芍仔细检查一遍身体后,便告辞离开了屋子。 她要回去给许红芍配置一些用于调理身体的药丸。 曲凌霄走后,元照对许红芍说道:“红姨,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元照……” 就在元照走出房门,打算将房门关上之时,许红芍突然出声叫住了她。 “还有事吗,红姨?”元照问道。 许红芍看着元照的眼睛问道:“你先前是不是想问,需不需要你帮元家报仇?” 元照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她没想到许红芍这么敏锐,竟把自己的心思看的一清二楚。 见元照一声不吭,许红芍知道自己猜的没错,脸上不由闪过一丝笑容。 “元照,以后不要再想这些了好吗?既然你已经失忆了,正以另一个身份无忧无虑地生活着,那就继续下去,不要再想有关元家的一切。 我相信,你爹、你大伯,还有元家所有逝去的其他人,都会希望你继续这么快快乐乐地活下去。 不要有心理负担,因为这一切原本就不该由你背负。 不仅是你,明玥和明煊也都一样。 你们是元家仅存的血脉,所以不要被仇恨所束缚,也不要被过去所束缚。” 这也是她从来不强求元照承认她元明珠身份的原因。 从许红芍的房间里出来后,元照心事重重。 这时元明玥和元明煊迎面走来。 “元照妹妹!” “元照姐姐!” 姐弟俩欢欢喜喜地和元照打招呼。 “你们来看红姨?”元照问道。 “嗯!”元明玥激动地点头,“我听凌霄姑娘说婶娘的伤已经治好了。” 元照点点头,“是治好了,但后续还要调养,毕竟伤了这么久,元气损耗不少。” “太好了,婶娘终于没事了。”元明煊欣喜不已。 天知道这些天他有多害怕,害怕婶娘也离开他们。 “好了,你们快去看红姨吧。”元照笑着对他们说道。 “嗯~” 姐弟俩高高兴兴地去了去了许红芍的房间。 时间转眼过去数日。 许红芍的身体在曲凌霄这位神医圣手的调理下日渐好转。 这日,元照正在面馆里忙活,古乘良突然跑进了厨房。 “老板,韩叔叔来了。” 元照闻言立刻放下手里的工作往外走,“采蘩,你先忙着。” “老板,你放心去吧。”采蘩应声道。 等元照来到隔壁,只见韩龙正抱着一碗面条呼噜噜地吃着呢。 “韩前辈,您真成我们家贵宾了,连专属包厢了都有啊!” 韩龙猛灌一碗面汤后说道:“咋滴,凭我和元大姑娘的交情,一个包厢还不配了?” “配,当然配。”元照笑着坐到了韩龙对面。 韩龙放下面碗后开始说正事。 “元姑娘,您托我打听的事,我基本都打听到了,威远镖局的镖师差不多分散在了白山郡和清河郡这两个地方。” 威远镖局正是许红芍家的镖局。 当初在东厂的追杀下,镖局内幸存的镖师为逃命分散到了各个地方。 元照也是受了许红芍之托,这才请晓月楼帮忙打听情况。 这件事早就已经开始,但直至今日,韩龙才调查清楚具体情况。 其实晓月楼也是借助百晓门提供的信息才成功找到幸存的威远镖局镖师,其中的费全都有元照承担。 向百晓门打听消息,不付出足够的代价是不行的。 这也是晓空空白嫖了百晓门那么多消息之后,他那位好友被逐出师门的原因。 元照问道:“那您通知他们,他们的总镖头如今在天门镇了吗?” 韩龙点头道:“放心吧,现在他们应该已经正秘密朝着天门镇赶来。 不过……” “不过什么?”元照疑惑地问道。 韩龙长叹一口气道:“你得做好心理准备,威远镖局在朝廷的追杀下,死伤惨重,恐怕幸存的没几个了。” 听到这话,元照脸色变得沉重起来。 事实上,这局面她早有预料,可如今真听到这消息,心里还是难免感到一沉。 威远镖局的人……都是因元家而死的。 恐怕许红芍心里会更难过。 见元照脸色沉重,韩龙连忙转移话题。 “元姑娘,我这有些小道消息,你要不要听听?” 元照:“小道消息?” “是啊,有关古家的。”韩龙神神秘秘地点头。 元照一听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韩龙立刻开始讲述起来。 “据说古锐失踪后,古家群龙无首,立刻乱成一锅粥,那些旁系纷纷跳出来,想要瓜分古家的财富。” “后来呢?” “后来啊,还不等他们瓜分古家呢,江湖上那些盯着古家财富和锻造术的人一个接一个登场,古家俨然成了一块谁都想分一块的肥猪肉。” “那古家的下场应该很惨吧?”元照猜测道。 然而韩龙却摇摇头,“这你可猜错了。 就在古家岌岌可危时,一位神秘高手来到古家,打发了所有觊觎古家财富和锻造术的不轨之徒。” “神秘高手?”元照诧异,“是谁?” 韩龙摇摇头:“不知道,没人听过这号人物,好像突然间出现在江湖上的。 据他说,他是古家二爷的故交好友,听闻古家有难才特来相助。 在这位神秘高手的帮助下,古家重新推举了一位有能的旁支才俊出来担任新家主,据说如今家族情况已经稳定下来。” “竟有这事。”元照若有所思,“那他们家那件神兵找回来了没?” 韩龙摇摇头,“至今下落不明。” 听完了古家的小道消息,元照对着韩龙说道:“前辈,你稍等一下。” 说完她便起身离开了堂屋。 不多时,在韩龙疑惑的目光中,元照抱着一个小木箱回来,并将其放到韩龙身前。 “这是……” 韩龙疑惑地打开木箱,惊讶地发现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箱银元宝。 元照笑道:“这是给您的报酬。” 这些钱正是飞鼠的赏金,不久前莲楼刚派人送来的。 (本章完) 第93章 过去 冲突 第93章 过去 冲突 韩龙连忙将箱子推回到元照身边,“不不不,我哪能收你的钱。” 元照又把箱子推了回去,“话不能这么说,交情归交情,生意是生意,不能混为一谈。” “可……” 韩龙还要再说什么,元照立刻打断他,“您看看,您每次来我家吃面,我有少收你钱吗?你刚吃完这碗,要是不付钱,我可不会放你走的。” 韩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那这钱我就收下了。” “本来就应该收下。” 两人聊了一会儿之后,韩龙便告辞离开了。 另一边,大街上。 蓁蓁和舜华正高高兴兴地在逛街。 平时里,她们是不怎么出异界山庄的。 但今日扶苏给她们放了一日假,姐妹俩实在没事做,便相约着出来逛逛。 “蓁蓁,我听说锦绣坊刚来了一批新的布料,咱们去买点回去做衣裳吧。”舜华拉着蓁蓁往前走。 蓁蓁有些不情愿道:“还是算了吧,锦绣坊的布料都很贵的。” 舜华无所谓道:“咱们又不是没钱。” 元照向来不会亏待自己人,姑娘们的工钱很丰厚,平时看业绩情况,还有奖金可以领。 所以蓁蓁和舜华都得了不少钱。 不过蓁蓁平日里比较节俭,到手的工钱都存了起来。 而舜华则钱大手大脚。 舜华爱美,以前自己虽然不爱出门,但时常会拜托晓空空从外面捎带东西,精美的布料、漂亮的珠钗、好吃的点心…… 总之她从来不亏待自己。 蓁蓁一边被舜华拉着往前走,一边劝诫道:“舜华,我看你平时还是少大手大脚点好,万一出点事,也不至于没钱应急。” 舜华无所谓道:“哼,我才不怕呢,有老板在呢,老板不会不管我们的。” 她对老板有着绝对的信任。 “话是这么说……” 蓁蓁自然不是不信任元照,只是她从前苦日子过惯了,身上没点钱不踏实。 “哎呀~你就是这点不好,一扯到钱就瞻前顾后,咱们从前的日子够苦了,如今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还不抓紧时间享受,难道等着把钱带进棺材里啊。” 说着舜华高高兴兴地拉着蓁蓁进了锦绣坊。 锦绣坊是天门镇最大的布庄,里面只卖精美的华服和上等的绫罗绸缎,做的是富贵人家的生意。 蓁蓁本来是不打算买的,但在舜华的鼓动下,到底还是买了一些。 买完之后,姐妹俩高高兴兴地抱着布匹往外走。 舜华一边走一边向蓁蓁诉说着手里这些布匹的用出。 “这段浅黄的我打算做件里衣,这段翠绿的我打算做件短褂和裤子,练功的时候穿正好,这段朱红的,我想请青衿给我做几朵头……” 两人刚走出布庄,迎面便撞见一对中年夫妻。 本来两人都没当回事,但夫妻中的男子却出声叫住了蓁蓁。 “招娣~是你吗?招娣?” 听到这名字,蓁蓁浑身一僵,像是被下了定身咒一般站在原地。 看到蓁蓁这反应,男子立马意识到自己没认错人,他满脸欣喜地跑到蓁蓁身边,上下打量着她,目光中满是贪婪。 “招娣,原来你还活着,可让叔叔好找啊!我还以为……还以为你……” 此时蓁蓁终于从愣神中缓过来,她冷冷地说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招娣。” 这时夫妻中的女子也跑了过来。 “不可能!”她尖锐地叫着,“你就是我们家招娣,化成了灰我也认得!” “看来我们招娣是发达了,瞧瞧这通身的气派,我差点以为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呢!” 男子啧啧称奇地说道。 蓁蓁在异界山庄读书识字,习武强身,通身气度和从前确实大不一样。 说着那男子竟要伸手去抓蓁蓁。 蓁蓁见此被吓了一跳,连忙后退,而眼疾手快的舜华一脚踢出,瞬间将男子踢倒在地。 她手里抱着布匹,一时间脱不开,只能用脚。 那女子见丈夫挨打,当即扑过去放声大哭。 “哎呦喂~还有没有天理喽,侄女打亲叔叔喽,她爹妈死的早,是我和她叔叔辛辛苦苦将她养大,如今发达了,不认穷亲戚不说,还动手打人!” 这夫妻俩本不是天门镇人,而是天门镇附近一个村子里的人。 只是最近儿子要娶媳妇,可家里没钱。 他们听说最近天门镇太平,有家山庄在建,经常招工,于是便想来碰碰运气。 没想到竟碰到以为死去多年的侄女。 这侄女长得貌美,如果能再卖一次,那儿子娶媳妇的钱不就有了吗? 能卖第一次,自然就能卖第二次。 想到这里,女子哭的更大声了。 周围路过的行人见有热闹看,纷纷聚拢了过来。 蓁蓁和舜华哪见过这场面,当即被吓得脸色通红。 蓁蓁红着眼喊道:“你莫要胡说,我根本不是你口中的什么招娣,我叫蓁蓁。” 那女子闻言跳起来破口大骂,“什么狗屁蓁蓁,你就是我们家招娣。” 说着她捧起丈夫的脸喊道:“大家伙看看,这叔侄俩长得像不像!像不像!” 众人仔细一看,别说,还真的像。 虽然那姑娘非常漂亮,那老汉又脏又老又丑,但二人眉眼间确实非常相似。 “铁证在此,还想不认!”那女子一脸得意,“就算这个不认,我还知道你个丫头片子的胸口上有颗黑痣,你扯开衣裳,大家一看便知。” 听到这话,有些面目丑陋的男子脸上露出淫邪的笑容。 “就是,你拉开衣服给我们瞧瞧,如果没有,我们便信你不是。” “拉开看看!拉开看看!” …… 一大群人跟着一起起哄。 本来舜华还有些害怕,但看到这么多人起哄,她怒从心头气,将手里的布匹往地上一旁,一把拔出腰间短剑。 她习武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为了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人? 好姐妹如今被人如此欺负,是可忍孰不可忍! 只见她施展须弥游踪步,飞身上前,眨眼间来到一个起哄起的最凶的男子身边,一把捏住他的下巴,收起剑落。 第94章 从此再无桎梏 第94章 从此再无桎梏 蓁蓁和舜华一左一右包抄向张公子。 但张公子的反应很快,先是啪的一声展开折扇,轻松防御住了蓁蓁的攻击,又随手伸出两指,轻而易举地夹住舜华的剑尖。 “呵~雕虫小技。”张公子冷笑一声,脸上满是不屑。 这时蓁蓁和舜华同时施展左右穿手,挥掌拍向张公子,张公子见状脸色一惊,立刻松开了舜华的短剑,闪身躲开攻击。 蓁蓁和舜华纵身一跃跳至半空,身体和手中的剑一起高速旋转,凌厉的剑风随之出现同时攻向张公子。 张公子挥出手中折扇,先是拦下舜华的攻击,他的折扇像是磁铁一般吸附住舜华的剑身后,牵引着舜华的短剑攻向蓁蓁。 舜华见此脸色一变,想要收剑,却发现手中之剑根本不受自己控制。 她的剑尖和蓁蓁的剑身撞击在一起,发出一声嗡鸣之后,两人同时被一股气浪掀飞出去,重重地摔在不远处。 “噗~”姐妹二人不受控制地吐出一口鲜血。 张公子优雅地打开折扇,在胸前轻轻地扇动着,“蚍蜉之力,也敢撼树!” 接着他又若有所思地看着姐妹二人手中之剑,“倒是你们手中之剑似乎非同凡响。” 然而就在这时,姐妹俩浑身内力涌动,竟有了突破的迹象。 张公子自然是第一时间发现了这点,他脸上露出诧异之色。 “没想到还有几分天赋,正好我刚来此地,还缺两个侍女,不如就你们了吧!” 说着他就要伸手朝蓁蓁和舜华抓去。 两人此时正处在突破的关键时刻,哪有闪躲的余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根铁枪横在姐妹二人的面前,拦下了张公子的攻势。 “趁人之危,算什么英雄好汉?” 张公子看向出手之人,发现是一位身穿黑袍,看上去有些风尘仆仆的青年男子。 “你又是谁?竟敢来管本公子的闲事。”张公子傲慢地挑眉看向来人。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和我是谁没关系。”男子冷冷地说道。 “呵~”张公子冷笑一声,“我看你是见她二人长得貌美才想要来个英雄救美吧?分明是这两位小娘子仗着武力欺负这对夫妻在先,本公子才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蓁蓁的叔婶闻言连忙爬上前来,跪着朝张公子道谢,“这位公子说的没错,我们辛辛苦苦把那小蹄子养大,她发达了,有本事了,不认我们就算了,还让人砍了我们的一只手! 幸亏这位公子来的及时,不然我们夫妻俩连性命都要没了。” 见有人撑腰,这对夫妻开始颠倒黑白,还把自己血淋淋的手展示给青年看。 “你们简直无耻!”舜华咬牙切齿地说道。 青年看向四周围观人群问道:“有哪位义士能告诉程某前因后果?” 围观众人并非全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之辈,天门镇人本就不喜欢大梁和大萧两国军方之人,因此立刻就有人七嘴八舌地讲述了事情经过。 男子听完后,将手中长枪指向夫妻俩,“你们强认亲戚不成,又出言构陷,还敢自诩无辜?” 蓁蓁的叔叔梗着脖子大喊:“她就是我家侄女,不信你让她脱了衣服检查,她胸口上有痣可以证明。” 蓁蓁的婶婶也跟着嚷嚷道:“就是,就是,不脱衣服还不是因为心虚?连亲叔亲婶都不认,简直丧尽天良。” 青年闻言面露怒容,“好生无耻的一对老货,竟让人姑娘大庭广众之下脱衣,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说着他挥枪便要将二人刺死,却不想被张公子拦下。 “在本公子面前伤人,是不是太不把本公子放在眼里了?” “助纣为虐,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人!”说着青年挑枪攻向了张公子。 张公子丝毫不惧,抓着折扇就跟青年斗到了一起。 青年的枪法着实不错,刚猛威武,气势不凡,奈何他内力不够深厚,堪堪过三品,而他的对手,张公子却是实打实的二品。 不过仅仅数招,青年便被张公子一脚踢开长枪,又一扇子重重地击打在胸口。 “噗~~”青年只觉胸口一阵气血翻涌,猛然吐出一口鲜血之后,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正好摔在蓁蓁和舜华跟前。 “壮士!!” 舜华和蓁蓁齐齐惊呼。 只见张公子拍着折扇上前,满脸戏谑地看着青年,“没多大本事,却学别人英雄救美,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斤两。” 这时蓁蓁和舜华终于突破结束,正式成就三品武者! 二人抓住短剑同时一跃而起,朝着张公子攻去。 青年见状也是毫不犹豫,撑着长枪翻身而起,持枪攻向张公子。 三人将张公子团团包围。 蓁蓁和舜华身姿轻盈如蝶,双剑合璧,剑法凌厉迅猛,剑光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朝着对面的男子罩去。 张公子他脚步轻移,折扇在手中快速翻转,时而格挡,时而点刺,将蓁蓁和舜华的攻势一一化解。 纵是蓁蓁和舜华配合默契,合击之术精妙无双,奈何内力终究太过浅薄。 那青年手持长枪,手腕一抖,枪头化作残影,如灵蛇般缠向张公子的手腕。 张公子身形微侧,一个翻身跳跃,同时踢开了蓁蓁和舜华手中之剑后,折扇快速点出,指向青年的腋下。 青年见状赶紧回枪格挡,他手中长枪大开大合,气势磅礴,每一击都带着千钧之力。 然而张公子手中折扇虽小巧却灵动,招式精妙,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化解危机,还时不时地发出刁钻的反击。 终于,张公子像是戏耍够了三人一般,先是一扇点在青年胸口处,青年顿时口吐鲜血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 接着又挥出一道掌劲,拂开蓁蓁和舜华袭来的短剑,再接着快速出脚,同时将姐妹二人踢飞出去。 一时间三人全都倒地不起,无力再战。 张公子看着青年说道:“下辈子再想英雄救美之前,还是先擦亮眼睛。” 说着他便张开折扇,将扇面对准青年,打算割破青年喉咙,了结其性命。 “壮士!!” “壮士!!” 蓁蓁和舜华齐声惊呼。 眼看青年就要毙命,突然天空响起一阵鹰啼,紧接着一团黑影从天而降,精准落在了张公子的脖子上。 那团黑影和张公子一触即分,咬了张公子脖子一口后,立刻从他身上弹开。 张公子只觉得脖子处传来剧痛,下意识捂住了那里,同时定睛看向咬了自己的那东西。 原来是一只人脑袋大小的黑蜘蛛。 “你找死!” 第95章 重逢 第95章 重逢 阿青来的迟,并不十分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那夫妻二人是何身份。 不过她并未多问蓁蓁为何要杀人。 “走,回家去。”她招呼蓁蓁和舜华道。 “是,小老板。” 姐妹俩连忙跑过去把她们散落在地上的布匹重新拾起来。 布匹都弄脏了,回家还得洗了才能用。 在路过那青年身边时,蓁蓁脚步一顿,“这位壮士,不如跟我们回去处理一下伤势如何?” “这……”青年面露犹豫。 阿青见状停下脚步问道:“他是谁?” 蓁蓁和舜华同时摇头,不过蓁蓁接着说道:“这位壮士刚刚在我和舜华突破时护住了我们。” 阿青闻言点点头,“那就带回去吧。”说着转身继续往前走。 蓁蓁一边走一边问那青年道:“还不知壮士如何称呼。” 青年拱手道:“在下程树。” 蓁蓁面露了然道:“原来是程壮士,先前多亏你出手了,多谢。” 程树羞愧道:“姑娘不必客气,是程某不自量力,并没能帮到二位姑娘。” 舜华闻言道:“话不能这么说,若非你及时出手,我们姐妹恐怕已经惨遭毒手。” 三人边走边聊,很快就来到了曲凌霄的医馆, 阿青一进门便吆喝道:“凌霄姐,在吗?” “在,什么事?”曲凌霄从里间探出头,她正忙着做些药丸子备用。 “给这三个人看看。”阿青一边说一边往里面走。 曲凌霄闻言道:“那正好,你来帮我轧药材。” “哦~” 阿青应了一声后朝里间走去,里面很快传来曲蝉衣的尖叫。 “啊~阿青,臭阿青,快弄开,给我弄开它,不然我就拍死它了!” “哈哈哈~”紧接着阿青的笑声传来。 显然阿青又在用金环鬼面蛛捉弄曲蝉衣了。 听到动静的曲凌霄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走到桌案前坐好,示意蓁蓁、舜华和程树坐到她对面。 “怎么受的伤?” “被人打的。”说话脱口而出。 曲凌霄动作一顿,颇有些无语道:“我知道,具体说说是怎么打的,拳打的,掌打的,还是脚踢的……” “哦~”舜华这才理解过来,将受伤的部位和怎么受伤的情况都详细的告诉了曲凌霄。 听完之后,曲凌霄又说道:“手伸出来,我把个脉。” “哦~”舜华乖巧点头。 把脉之后,曲凌霄眉头紧锁,“伤的有些重。” 能不重嘛。 以不入流的内力修为去硬抗二品,能活下来就很不错了。 “跟我去里间检查一下。”说着曲凌霄起身带着舜华去了里面。 一番检查之后,两人同时出来。 曲凌霄将舜华的病情记录在案后说道:“待会儿我抓几副药给你,你回去先吃着,有不对劲的地方随时来找我,近期不要再练功了,等伤好再说。” “哦~”舜华有些沮丧地答应。 本来她还想着这次回去要加倍努力练功呢,被人按在地上摩擦的感觉实在很不好。 实力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接着曲凌霄又相继给蓁蓁和程树检查了一番,同样开了药。 蓁蓁的情况要严重一些,曲凌霄还给她针灸了一番。 治疗结束后,蓁蓁和舜华便打算离去。 至于程树,他初来乍到,因为还没处落脚,为了报答他救了蓁蓁和舜华,曲凌霄便让他在医馆暂住。 就在舜华和蓁蓁即将离去时,里间传来了阿青的声音。 “蓁蓁姐,舜华姐,回去之后让我姐姐来一趟,说我有事找她。” “知道了,小老板。” 两人应了一声后便结伴离去。 此时元照正在自己的小院外的锻造房里进行锻造。 朱家五兄弟也这里。 在元照的忽悠下,朱家五兄弟已经在跟着她学习锻造。 元照预料的没错,这兄弟五个的的确确是学习锻造的好手。 他们的脑袋确实不如旁人精明,但也正是如此,他们才能够心无旁骛。 跟着元照回来不过短短数日,他们的锻造技艺便突飞猛进。 当然,锻造技艺突飞猛进的还有元照自己。 在研习了古家的《锻造宝典》之后,元照对于锻造方面的理解可以说是日益渐深。 古家也不愧是锻造世家,他们家世世代代钻研出的《锻造宝典》,可以说是凝聚了无数先辈的心血。 如今都便宜元照了。 虽然现在元照依旧还是没把握锻造出神兵,但她相信,只要继续钻研下去,距离她锻造出神兵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叮叮当当~~锻造房里不断响起铁锤敲击铁块的声响,火星时不时从铁锤上迸射而出。 无论是元照,还是朱家兄弟,全都是满头大汗。 这间原本被元照建来自用的锻造房到底还是狭窄了一些,容纳六人实在太过拥挤。 现在只等新的锻造坊建好,这座锻造房就会被弃用。 就在六人聚精会神进行锻造时,燕燕出现在了锻造房门口。 一靠近这里,她便感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老板!”燕燕掩面呼唤了一声。 “有事?”元照闻言停下动作。 燕燕回答道:“小老板说有事找您,她在医馆那边。” 蓁蓁和舜华因为受伤太重,需要休养,于是便拜托了燕燕来叫人。 元照闻言不禁面露疑惑。 阿青这时候找她做什么? “我知道了,马上就去。” 将手头的工作交给五兄弟,元照嘱咐他们道:“我有事离开一会儿,你们继续。” “放心吧,老板!”朱大咧着嘴说道,“有俺们在,你不用担心。” 因为现在顿顿能吃饱,五兄弟已经把元照当成了衣食父母,对她几乎言听计从。 元照还发现了一件很让她惊喜的事,那就是五兄弟来到异界山庄之后,修行速度明显变快了不少。 她经过一番观察后猜测,这极有可能和他们现在能够随时吃饱有关。 据五兄弟自己所说,他们的修炼功法和吃有关,吃的越多就越强,那么会有这样的变化也就不奇怪了。 元照甚至怀疑,如果他们从修炼之初就随时能吃饱,现在恐怕已经位列一品了。 从锻造房离开,元照回院子里换了身衣裳才出了山庄。 刚一进医馆,她便看到了在一旁给曲凌霄打下手的程树。 “凌霄姐,阿青呢?” 听到这声音,程树猛然抬头,随即不可置信地看着元照。 “小姐?” 听到这称呼,元照也是一愣,接着她便看到程树满脸激动地跑过来。 “小姐,真的是你,你平安无事,太好了!”他激动的眼眶都红了。 元照楞了一瞬后,很快猜到了眼前男子的身份。 “你是……威远镖局的人?” 程树闻言一愣,这是什么话?他是不是威远镖局的人,小姐还能不清楚? 还有小姐看他的眼神怎么这么陌生? 不过他也没多想,他本意是来这里找总镖头的,没想到竟然意外见到了小姐。 小姐她没死,真是太好了。 “小姐,我是,我是程树啊!” 果然!元照心道。 “你是收到消息来找红姨的吧?” 红姨?听到这个称呼,程树再度一愣,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小姐对总镖头的称呼。 可是总镖头是小姐的娘啊,小姐怎么会叫她红姨? 他感觉小姐的反应越来越奇怪了? 一旁的曲凌霄惊讶道:“元照,原来你们认识啊。” 听到曲凌霄对元照的称呼,程树更加一头雾水。 元照?他家小姐不是叫元明珠? 难道是为了躲避仇家而改的假名? 元照犹豫了一瞬,还是点了点头。 随即她看向程树道:“我带你去见红姨吧。” 程树闻言面露惊喜:“什么?总镖头也在这儿?” 他只收到消息说总镖头在天门镇,还没来得及打听呢。 刚刚他就想着要不要找曲神医打听打听情况,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 随即在元照的带领下,程树来到了山庄里的练武场上。 此时许红芍正在练功。 因为身体刚刚恢复,所以她遵照医嘱,只进行了一些基础锻炼。 “总镖头!!!”看到许红芍,程树惊喜地大喊。 听到程树的声音,许红芍刚开始还以为是幻觉呢,直到看到正在用力朝她挥手的程树。 “大树!!!” 许红芍面露狂喜,立刻停下手里的动作跑到程树身边。 “太好了,大树,你没事我就放心了。”许红芍不停地打量着程树,“对了,你爹和你娘呢?” 听到这话,程树神色一黯,“他们为了掩护我逃走……” 听到这话,许红芍眼泪一下子就像是决堤了一般,“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非要插手国公府的事……” 程树闻言立刻打断她,“总镖头,这事和您无关,我爹、我娘,还有我,都没后悔过,相信其他叔伯也是如此。 国公府对我们镖局有大恩,我们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国公府出事而袖手旁观呢!” 见两人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元照便开口道:“你们先聊着,我就不打扰了。” 许红芍擦了擦眼角的泪,“去吧,你忙你的。” 元照点点头后转身离去。 看着她的背影,程树皱眉道:“总镖头,我怎么感觉小姐怪怪的……” “哎~”许红芍闻言深深地叹了口气。 元照这边,她重新回到医馆后,从阿青口中得知了黑石城要接管天门镇的消息,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与此同时,黑石城这边。 张栋梁是被抬着回到元帅府的。 短短的一段时间里,他的皮肤就已经出现大面积的溃烂,甚至已经虚弱到连站都站不起来的地步。 门房看到自家少爷被如此凄惨地抬回来,当即大叫着跑进去通报。 “不好啦!” “大事不好啦!” “少爷不好啦!” …… 不多时,一位身材魁梧,留着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男子领着一位打扮的雍容华贵的中年女子现身。 中年男子正是黑石城刚上任不久的新元帅张知武,而中年女子则是他的妻子——元帅夫人罗玉娇。 看着一脸虚弱,满身溃烂的儿子,罗玉娇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我的儿,是谁把你弄成这样?是哪个天杀的?” “娘,救我!快救我!我好难受,好痛苦!”张栋梁有气无力地说道。 “好好,娘这就给你请大夫。”说着她便朝着身后的下人们怒吼,“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给少爷请大夫啊!” “是!” “是!” 下人们立刻着急忙慌地跑了。 张知武也满脸心疼地来到张栋梁身边,“儿啊,快告诉爹爹,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爹一定给你报仇,将他碎尸万段。” 张栋梁一字一顿地说道:“是……是……异界山庄……赵元青。” 阿青虽然当时并未报上名号,但她的身份并不难打听。 罗玉娇闻言愤怒地用拳头捶向张知武,“都是你,都是你这个老不死的,我说了不要让梁儿去,你非说让梁儿去历练历练,还说有你的身份在,旁人不敢动梁儿。 现在好了吧?你算个屁!你算个屁啊!在这边塞之地,你连个屁都算不上。 如今害得我儿变成这样,我跟你拼了!” 说着她扑上去对着张知武拳打脚踢。 张知武被妻子说的面红耳赤。 这边塞之地的混乱是他没有预料到的,没想到那些蛮夷如此不把他这个朝廷大元帅放在眼里。 挨了一顿打之后,张知武愤怒地吼道:“够了,等大夫来了再说!” “你还敢吼我?梁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罗玉娇哭哭啼啼,想摸摸而已,却又怕碰到他溃烂的伤口。 很快府中的府医便被请来,可检查之后,所有人都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其中一位府医说道:“元帅,此毒成分非常复杂,若不知晓其具体成分,恐怕无法解毒。” “那你们就查啊!”张知武怒吼。 然而一众府医尽皆摇头。 “恕吾等无能为力。” 另一个府医上前一步道:“此毒成分之复杂,恐怕除了下毒者,无人能解。” 张知武一听,愤怒地将满桌子的茶杯茶壶扫落在地,“我养你们何用?” 这时张栋梁虚弱地说道:“那赵元青说,若是想解毒,要您亲自去求她。” “岂有此理!”张知武蹭的一下站起来。 (本章完) 第96章 老狼大显神威 第96章 老狼大显神威 时间转眼距离张栋梁来到天门镇已经过去数日。 这日程树和许红芍正在练武场上切磋。 程树使用的是一杆木制的长枪,而许红芍使用的则是一对木刀。 两人之所以使用木刀和木枪,是因为他们原本的刀和枪都被元照拿去重铸了。 就在这时,元照带着一杆长枪和两把短刀出现在了练武场边缘。 那刀和枪正是元照刚刚重铸好的。 “红姨,接刀。” 元照先是把两把短刀扔向许红芍。 许红芍闻言纵身一跃,跳至半空中接住双刀,一番挥舞后轻巧落地。 “好刀!!!”看着闪烁着寒光的双刀,许红芍忍不住惊叹一声。 接着元照又喊道:“大树,接枪。” 说着她又将手中长枪抛向程树。 程树同样纵身一跃,一把抓住长枪后,落地耍了一套刚猛的枪法。 “好枪!” 看着闪闪发光的枪头,程树眼中流露出喜爱之色。 “大树,看刀。”只听许红芍忽的大喝一声。 她足尖点地旋身,手中双刀,银辉乍起时已化作两道交叉的弧光攻向程树。 “来的好!”程树见此持枪迎上。 许红芍左刀格开长枪刺来的锋芒,右刀趁势斜劈,刀风扫得程树鬓发翻飞。 她步法轻盈如蝶,双刀轮转间竟无半分滞涩,时而如白蛇吐信直取中路,时而似流星掠地扫向脚踝,刀身相击的脆响里,藏着不容喘息的快。 程树长枪一抖,枪尖颤出三朵寒星,逼得许红芍不得不后跃半步。 也是许红芍伤势还未全好,无法动用全力,否则程树哪会是她的对手。 程树腕力沉雄,枪杆横扫时带起呜咽风声,枪尖吞吐间始终锁着许红芍肩膀。 此时乃是切磋,否则程树锁定的就是许红芍心口了。 待许红芍左刀缠上枪杆,他猛地沉腰拧身,枪尾陡然抬起,竟要以枪杆作棍砸向许红芍腰部。 电光火石间,许红芍忽然矮身旋步,双足在青石板上踏出半圈残影。 右刀自下撩起,刀锋擦着枪杆滑向男子握枪的右手,左刀则趁势反撩,刀背带着劲风撞向枪杆中段。 只听“铮”的一声锐响,程树长枪竟被震得脱手而去,插在了坚硬的青石板上。 许红芍眼中寒芒一闪,双刀已然化作两道白练,一前一后绞了上去。 程树不断后退,但最终还是被许红芍的短刀架在了脖子上。 “果然,就算总镖头不用全力,我也依旧不是对手。”程树苦笑一声说道。 许红芍收起双刀,轻拍程树肩膀道:“那就好好练,总有一天能超过我的。” 程树点点头,弯腰捡起刚刚被挑落的长枪,爱不释手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帕子轻轻地擦拭着。 “没想到我程树有朝一日也能用得上这么好的兵器。” 元照上前笑着说道:“等将来有机会了,我给你锻造把神兵。” 程树闻言眼睛一亮,“当真?” “当真!”元照笑着点头。 程树激动地说道:“多谢小姐,以后程树定为您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不知不觉间,小姐已然成长到如此地步。 元照被他逗得直乐呵。 “红姨,你如今伤势已经差不多快痊愈了,今后可有什么打算,如果没有的话,可以留在山庄里帮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许红芍打断,“一直留在山庄里算什么事?我还是想继续跑镖。” “可……”元照皱眉。 许红芍伸出手阻止元照继续说下去,“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一切等镖局其他人都到了天门镇再说吧,如果镖局不剩下几个人,我就算是想重振镖局也无能为力……” 说到这里,许红芍神色变得有些落寞。 无奈之下,元照只好点头答应,“那就都依您吧。” 与此同时,张知武带着一大队人马进去了天门镇。 来的不仅有他,还有黑石城两位二品将军中的一位。 队伍进入天门镇之后,径直便朝着异界山庄所在的时候方向进发。 他们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吓得沿途看到他们的的天门镇居民纷纷远远地躲开,生怕惹祸上身。 一路上,张知武一直黑着一张脸。 这几日,他请遍了名医,可所有人都对张栋梁所中之毒束手无策。 看着儿子的皮肤一点一点溃烂,身体一点一点虚弱下去,他心如刀绞。 他虽然有不少庶子庶女,但嫡子可就这一个,从小千娇百宠地养大,如今看着儿子饱受折磨,他如何能忍心? 于是他不得不按照阿青的指示,亲自来到天门镇。 上百人的队伍很快就抵达元照家门口。 张知武之所以带来这么多人,就是为了给异界山庄一个下马威。 他带来的这百人队伍全都是军中好手。 一到门口,就听张知武用夹杂着内力的声音大吼道:“谁是赵元青,给老子滚出来。” 听到这声音,面馆里用餐食客,医馆里的曲凌霄、曲蝉衣和阿青都走了出来。 阿青站在门口说道:“我就是赵元青,有事?” 张知武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就是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丫头给我儿下的毒?” 阿青闻言恍然大悟,“原来你就是那什么张大元帅啊,正是姑奶奶,你待如何?” “你找死!!!”见阿青如此嚣张,张知武怒不可遏,他一拳挥出,一道狮头型劲气咆哮着冲向阿青。 但显然阿青并不惧怕。 就在狮头劲气即将命中阿青时,一只巨狼从她身后一跃而出,一口将狮头劲气咬的粉碎,将阿青护在身后。 曲凌霄本欲出手,但见老狼已经先她一步,于是又默默退回去看戏。 “嗷呜~~”老狼咆哮一声,浑身散发着恐怖的威压。 看到突然现身的老狼,张知武先是面露惊讶,随即满脸怒容地骂道:“畜生!” 接着他朝着身后的百名士兵说道:“给本帅弄死这只低贱的畜生。” 士兵们闻言立刻一涌上前,他们个个手持长戟,和老狼对峙在一起。 此时面馆门口,罗钦对身旁抱剑而立的朗明月说道:“前辈,你不出手吗?” 朗明月闻言摇摇头,“有老狼对付他们足矣。” 罗钦闻言面露惊讶。 便是他面对百名精锐的围攻都要避其锋芒,那只狼竟如此强吗? 他来到元照家之后,还未曾真正看过老狼出手过。 此时,在张知武的命令下,众士兵已经对老狼发动进攻,他们用的竟是军中的合击战阵。 这百名身着玄甲的将士结成的战阵名为“北斗连环阵”。 这阵法乃是张家军的成名之阵。 只见那些将士们手中长戟斜指苍穹,内力流转间在阵外凝成淡金色光壁。 他们的内力本不入流,但在战阵的加持下连成一体,化成了一只凶猛咆哮的巨兽。 然而老狼却巍然不惧,只见它在咆哮一声后,化作一道黑色巨影,像颗砸入湖面的陨石,不断撞击和撕扯着战阵形成的光芒。 见老狼如此凶悍,张知武眉头一皱。 好生威猛的畜生! 老狼巨口开合间喷吐着白气,每一次扑击都带着裂石之威。 它前爪拍在光壁上,震得阵中将士齐齐闷哼,三名靠得最近的士兵七窍渗血,手中长戟再也握不住,哐当落地。 狼尾如铁鞭横扫,战阵西侧瞬间破开缺口,五名将士被抽得倒飞出去,玄甲在半空就已碎裂,落地时只剩扭曲的肢体。 “结阵!快结阵!” 阵眼处的那名二品将军嘶吼着挥剑指天,试图调动残存兵力补位。 但老狼根本不给机会,它猛地沉身,如黑色闪电般从缺口窜入阵中,巨爪翻飞间,甲胄碎裂声、骨裂声、惨叫声混作一团。 原本环环相扣的合击之术彻底溃散,残存的将士只能凭着本能挥戟抵抗,却连老狼的皮毛都难伤分毫。 没了阵法加持,他们那微薄的内力在那身坚逾精钢的狼皮下,如同隔靴搔痒。 不过片刻,阵形已彻底散乱,地上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幸存的二十余人浑身浴血,握着兵器的手不住颤抖。 老狼甩了甩头上的血珠,琥珀色的兽瞳扫过尚且幸存的将士,那眼神里没有杀意,只有漠然,仿佛在看一群待宰的羔羊。 “嗷呜~~” 老狼仰天长啸,恐怖的气势从它身上爆发,竟在其周身掀起阵阵狂风,刮的幸存将士几乎睁不开眼。 在元照灵气日复一日的滋养下,它早就已经脱胎换骨。 或许称它一声妖狼更为合适。 这还是老狼第一次彻底在天门镇展露它的獠牙,几乎所有人看向它的目光中都多了一丝畏惧。 哪怕老狼此时并未针对他们。 远处的罗钦看的目瞪口呆。 原来老板养的这只狼竟如此强大吗? 见自己带来的将士顷刻间便伤亡惨重,张知武看向老狼的目光里盛满了怒火。 “好个畜生,老子今日就用你的性命来祭奠本帅死去将士的亡魂。” 正当他打算对老狼出手时,一道身影从天而降,落在了老狼的前方。 “老狼,你且退下,剩下的交予我。” 来人正是朗明月,他一袭素袍,腰佩长剑,身姿挺拔,恰似松竹傲立。 老狼的战力虽说接近一品,但毕竟还差了点火候,所以朗明月才会现身相护。 张知武上下打量着朗明月,他身披玄甲,拳套上的狮头雕纹狰狞,周身散发着久经沙场的肃杀之气,加上他此时狰狞的面孔,很是骇人。 “你就是江湖上人称狗奴剑者的朗明月?” “正是。”狗奴剑者是江湖人对朗明月的蔑称,但朗明月却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他的过去无法改变。 “哼,区区一介卑贱奴婢,也敢来挑战本帅,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本帅狮王拳的厉害!” 张知武声若洪钟,狮王拳乃是他的成名技。 只见他从马背上一跃而起,拳风呼啸,地面的沙砾被震得簌簌飞扬。 朗明月嘴角轻勾,神色淡然,身形一转,如清风拂柳般避开这刚猛一击。 接着他抽剑出鞘,“呛啷”一声脆响,剑身寒光闪烁,手腕轻抖,明月剑舞出朵朵剑,看似轻柔,却暗藏杀招。 张知武大喝连连,狮王拳施展开来,双拳舞动,拳影重重,每一记都裹挟着开山裂石之力,拳风所至,地面沙石飞溅。 朗明月身形灵动,脚尖轻点地面,辗转腾挪,以飘逸身法在拳影间周旋。 他的剑法似月光倾洒,剑招连绵不绝,时而如长虹贯日直刺咽喉,时而如清风拂面削向手腕,每一剑都精准地避开张知武的拳劲锋芒,寻其破绽。 激战正酣,张知武觑准时机,一记“狮吼震天”,右拳携着滚滚气浪,如奔雷般轰向朗明月。 朗明月眼眸骤亮,不退反进,脚下步伐诡异变幻,如鬼魅般欺身而上,同时长剑挽出复杂剑,月光般的剑气如丝线般缠绕赵将军的拳风,化解其攻势的同时,剑尖直逼他的胸口。 张知武大惊失色,想要变招格挡,却发现朗明月的剑势如影随形,根本避无可避。 “噗!”剑尖刺破赵将军的衣衫,带出一抹血痕。 赵将军身形踉跄,连退数步,脸上满是震惊与不甘。 他竟被江湖上一名声名狼藉的贱婢击败于剑下,往后还有何脸面示人? “承让了,张元帅”朗明月收剑入鞘,神色平静,仿佛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对他而言不过是寻常之事。 他经历了大变故,心若菩提,内力修为虽不一定强过张知武,但剑法却如明镜拂尘,突飞猛进。 虽击败了张知武,但朗明月并未要其性命,因为他知道,元照还有事和此人相谈。 果然,不多时,元照便在采蘩的通知下来到前院。 看着自己屋前的满地狼藉,她先是面露惊讶,随即将目光锁定在了脸色阴沉的张知武身上。 “想必这位就是张大元帅了,真是好大的阵仗,一来天门镇就出手伤人!” 阿青闻言一头扎进姐姐怀里,“姐姐,人家都吓坏了,这个什么将军,一来就说要取我性命呢,幸好有老狼和明叔在。” (本章完) 第97章 要挟 深夜相聚 第97章 要挟 深夜相聚 元照冷笑道:“看来前些日子,给张公子的教训还不够令元帅印象深刻。” 张知武闻言怒吼道:“你大胆,我乃是陛下亲封的大元帅,你竟敢对我如此不敬!” “噗嗤~”元照忍不住笑出了声,“在这边塞之地,天高皇帝远的,你跟我扯什么陛下亲封,他管得着么他。” “你……刁民”张知武脸色涨红,他还没受过此等羞辱,想他在上京时何等威风。 这时元照又问道:“听说你们黑石城要接管天门镇?” “是又如何?”张知武沉着脸说道。 元照一脸认真地说道:“我劝元帅还是三思而后行,天门镇不是你们可以染指的地方。” 张知武沉声威胁道:“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尔等竟敢质疑朝廷的决定,就不怕本帅率军踏平天门镇。 纵使你是超一品高手,也断然不可能是我大梁十万精兵的对手。” 元照开口问道:“不知张元帅可曾听说在奇麟城百物阁的拍卖会上,一把名为燃血刀的神兵拍出了8万两的高价?” “听说过又如何?”想知武皱眉道。 “那你可知锻造那和神兵的是何人?”元照又问道。 张知武眉头几乎拧到一起,这他还真不知道,毕竟他才刚到黑石城不久,只隐约听说了这件事,至于锻造神兵的大师是谁,他还未曾收到消息。 见对方眉头紧锁,一脸困惑,元照主动向他自我介绍道:“区区不才,正是在下。” 虽然她暂时还锻造不出第二把神兵,但却不妨碍她以此来唬人。 听到这话,张知武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不可能!你一个黄毛丫头……” 不仅张知武被震惊,就连周围其他围观者也都纷纷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什么? 元照姑娘不仅武艺高强,竟还是能锻造出神兵的大宗师!!! 见张知武不信,元照笑着说道:“张大元帅,这种事可说不得谎,你尽管去百晓门打听,我想他们不会在这种事上瞒你。” 阿青跟着附和道:“哼,我姐姐还用得着骗你?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张知武神色不定,话说到这份上,在场围观者众多,若是对方真的说谎,很轻易就会被揭穿。 “就算你是锻造方面的大宗师又如何?这并不能在我大梁十万精兵手下保你性命。” 元照笑着摇头:“看来大元帅还是不懂一位锻造大宗师的含金量。 你说,如果我放出消息,承诺谁能取了张大将军你全族性命,我就替他量身锻造一把神兵,你觉得江湖上会有多少人响应?” 张知武听到这话,瞳孔瞬间放大,如果真是这样,他简直不敢想象。 一把神兵对江湖人士的吸引力有多大,他十分清楚,如果以一把神兵为代价,让他去屠一家满门,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更别说他人。 何况还是量身打造。 这诱惑实在太大了。 届时超一品高手出手都不是不可能。 可以预想,一旦元照真的放出消息,张家将会在顷刻间鸡犬不留。 “如何,张元帅,现在可还要接管天门镇?”元照一脸戏谑地看着他。 “你……好生恶毒。”张知武咬牙切齿地说道。 “恶毒?”元照噗嗤一笑,“我要屠你张家满门就是恶毒,你带兵踏平天门镇就不恶毒?” 张知武脸色一会青一会紫,被元照堵的几乎说不出话。 围观众人差点都要给元照鼓掌。 元姑娘,干的漂亮! 可不就是嘛,没见过这样双标的,还要接管天门镇,真是脸大。 张知武察觉到周围异样的目光,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你到底想怎样?” 元照收敛笑容后回答道:“很简单,黑石城军方不再介入天门镇,大梁士兵也不准再踏入天门镇半步。” 张知武愤怒道:“就算我答应,陛下也不会答应的。” 元照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里天高皇帝远的,只要你不上报,狗皇帝如何知晓?大元帅,我相信你应该有能力封锁消息。 比如……明面上宣布天门镇归黑石城管辖,但实际上……” 张知武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想要我欺君……休想!” 元照闻言眯起眼睛看向张知武,“大元帅不妨再考虑考虑。 你以为派兵镇压了天门镇就能奈何得了我?我想走,凭你们还拦不住,届时你们可要做好被我报复的准备。 况且……” 只见元照伸出右手,一根冰棱快速在她手中成型,锋利的尖端直指张知武喉间。 “我想杀你易如反掌,等黑石城来了新元帅,我跟他合作也未尝不可。” “你……”张知武脸色变了又变。 元照眯着眼睛看着张知武道:“元帅,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令公子考虑考虑吧?难道你忍心眼睁睁看着他肠穿肚烂而死? 张公子应该还没娶妻生子吧?如此年纪轻轻就这么凄惨地死去,还真是令人惋惜……” “够了!!!”元照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击打在张知武的心房上。 沉默良久,张知武才咬牙道:“我……答应你!” “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张元帅是个聪明人。”元照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张知武捂着胸口被朗明月用剑划伤的伤口,“希望你能信守承诺,替我儿解毒。” 元照笑着点点头:“自然,元帅可以随时将张公子送来。” “我们走!”张知武深深地看了元照一眼后,翻身上马,招呼着幸存的将士离开。 那些将士们迫不及待地扛着同僚的尸体追着元帅离去,他们已经完全被老狼吓破了胆。 看着张知武离去的背影,阿青疑惑地问道:“姐姐,就这么放他走了?” “不然呢?”元照笑看着阿青。 “当然是杀了啊。”阿青理所应当道。 “你这丫头,现在就知道打打杀杀。”元照用指头戳了戳阿青脑门,“杀了他又能怎样呢?保不齐不久又会来个什么王元帅、李元帅……到时还不是要来找我们麻烦? 既然如此,咱们何不留着这位张元帅呢?” 阿青思考了一阵后说道:“好像也是,还是姐姐考虑的周到。” 看着因为战斗而损坏的院墙,元照长叹一口气道:“得,又得修了。” 时间转眼来到了晚上。 此时元照正坐在自己小院那棵梨树下修行。 老狼卧在大石下,雪萼挂在树梢上。 尽管天门镇的夜晚非常寒冷,但元照只穿了身单衣,似乎一点寒冷的感觉都没有,因为她已经和周围的天地融为一体。 所以仔细观察,你会发现她周身环绕着星星点点的白色光点。 光点很微弱,比萤火还微弱。 这些光点大部分都没入了元照体内,小部分没入到了老狼和雪萼的体内。 还有零星的部分被她背后的梨树和周围的草所吸收。 此时梨树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欢呼雀跃。 周围的朵也全都神奇地开放了,争奇斗艳,十分美丽,即便是黑夜也阻挡不了它们争奇斗艳。 扶苏来到小院门口的时候,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芬芳。 闻着这些香气,她丹田中的内力竟有了蠢蠢欲动的感觉。 她试图压制,竟使得丹田和经脉传来阵阵刺痛。 她朝着院中喊道:“老板,俟斤会长派人来请您过去一趟。” 听到声音,元照猛然睁开双眼。 “知道了。” 说着她从大石上起身。 见元照停止修炼,雪萼生气地朝着院门外的扶苏吐了吐蛇信,随即缩进树丛中消失不见。 元照回屋里换了身衣裳,随即带着老狼出了院子。 “可知俟斤会长为何事相邀?” 扶苏摇摇头:“不知,只是说有要事相商。” 元照点点头:“你与我一起。” “是!”扶苏应道。 元照正欲抬脚,突然发现扶苏身上异常,遂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一番探查后,元照皱眉,“你要突破了?” “好像……”扶苏面露迟疑,刚刚在门口闻到那阵香之后,她突然便感到经脉和丹田同时有鼓胀的感觉。 元照闻言眉头一皱,转身往就往院子里走,“进来。” 扶苏一头雾水地跟在元照身后,一路来到梨树下那块大石旁。 只见元照指着大石对她说道:“坐上去,打坐修炼。” “可是……俟斤会长还等着。”扶苏面露犹豫。 “就让他等着吧,不着急。”元照无所谓地说道。 “是。”听到这话,扶苏顺从地跳上了大石头,盘腿坐在上面开始修炼。 元照和老狼默默站在下方守护着她。 整座小院一下子变得非常安静,安静到扶苏仿佛听到了大地在脉动,草在窃窃私语,她体内的内力在奔腾…… 奔腾的内力不断地冲刷着她的经脉和丹田,也不断地在拓宽她的经脉和丹田。 不知过了多久,扶苏体内的内力达到极限,伴随着一声轰鸣,她顺利突破,正式成为一名三品武者。 成功突破后,她缓缓睁开双眼,长舒一口气,随即纵身一跃从巨石上跳下,对着元照拱手道谢。 “多谢老板。” “没什么。”元照摇摇头道,“去柏誉商会吧!” “是!”扶苏快步跟在了元照身后。 在经过前院的时候,元照又叫上了朗明月。 直觉告诉她,俟斤浩然深夜邀请她定然是有大事。 罗钦和朗明月同住一屋,元照叫朗明月的时候,自然也惊动了他。 他一脸好奇地问道:“老板,这么晚了你们要去哪儿?带我一个!” “好好看家,别什么都热闹都凑。”元照毫不留情地拒绝。 “怎么这样啊……”罗钦一脸难过地目送着元照三人消失在夜色里。 等三人抵达柏誉商会门口,只见商会内部灯火通明,门口的守卫一看到她们,立刻上前道: “元姑娘,您来了,请跟我来。” 元照点点头,跟在守卫身后进了商会,扶苏和朗明月紧随其后。 在守卫的带领下,元照几人来到了柏誉商会的议事大厅。 一进门,元照便惊讶地发现,俟斤浩然邀请的不仅仅是她一个。 龙虎镖局的总镖头费敬。 马帮的帮主潘凤。 晓月楼楼主韩龙、龙素问夫妻。 竟然都在。 柏誉商会、龙虎镖局、马帮、晓月楼可以说是天门镇势力最大的四个组织。 其中柏誉商会实力最强,因为它是大梁和大萧多个大型商会联合组成的大型势力。 若非天门镇只是个分部,其他几家给它提鞋都不配。 其次是马帮。 来往于大梁和大萧私下的马匹生意,都要经过马帮的手。 马那可是战略资源,能掌控这一买卖,可见其不简单。 再接着便是龙虎镖局。 可以说,天门镇百分之80%的本地镖师都出自龙虎镖局。 除了柏誉商会和晓月楼,在天门镇和元照打交道最深的也就是龙虎镖局,他们家的镖师最常去的地方便是赵家面馆。 龙虎镖局总镖头费敬也去过好几次,元照和他算认识,只是不熟而已。 四家势力里垫底的是晓月楼。 见到元照进门,费敬、潘凤连忙起身拱手道: “元姑娘!” 费敬是个壮汉,个子不算太高,一米七出头,但长得极其壮硕,一身练功服都快包裹不住他那一身鼓鼓囊囊的肌肉。 至于潘凤,她是个三十出头的女子,身穿一身蓝色劲装,头发被简单地扎成一条马尾,高高地束在身后。 据说原本马帮的帮主是其丈夫,在其丈夫死后,潘凤毅然决然接手了马帮生意。 当时有很多人都不看好她,说她帮主的位子做坐不了多久就被被人挤下台。 然而事实是,马帮的生意在她手上蒸蒸日上,而那些反对她的人都在不知不觉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据说都被她给灭口了。 总的来说,这是个狠角色。 元照也朝着两人拱手打招呼道:“费先生,凤帮主!” 潘凤不喜欢人家叫她潘帮主,而喜欢别人叫她凤帮主。 俟斤浩然热情地上前道:“元姑娘,你可算来了,让我们好等。” 元照朝在场众人拱手,“抱歉,有事耽搁了。” (本章完) 第98章 天门镇大事 第98章 天门镇大事 “无妨,能等候一位锻造大宗师,是我等的荣幸。”费敬拱手笑道,语气里满是真切的敬意。 “正是,正是!”潘凤连忙附和,侧身引着方向,“元姑娘快请上座,快请坐。” 元照微微颔首,缓步走向那席间预留的首位。那是全场最显眼的上首之位,她却神色坦然地落座,半分推辞也无。 在场众人中,论修为她最高,还有个“锻造大师”的名头在外——即便这头衔掺了几分水分,这上首之位,也确实非她莫属。 她刚坐下,扶苏与朗明月便一左一右立于身侧,前者眼露机敏,后者气息沉静,无形中透着一股护卫的气场。 “不知诸位深夜相召,所为何事?”元照抬眸看向众人,语气带着几分疑惑。 话音刚落,俟斤浩然、费敬、潘凤、韩龙与龙素问便齐齐起身,对着元照深深一揖。 元照见状微怔,眉峰轻挑:“诸位这是……” 潘凤率先直起身,拱手解释道:“今日多亏元姑娘出手,逼退那张知武,还让他立誓不再插手天门镇事务。” 若非元照,他们这些人根本无力阻拦黑石城的势力渗透。 一旦大梁朝廷真的接管天门镇,他们的产业怕是要遭灭顶之灾。这般说来,元照于他们而言,实在是有再造之恩。 听完潘凤的话,元照恍然颔首。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这一拜,她倒也受得。 虽说她出手阻止黑石城入主天门镇,本意是为了自家山庄的安稳,但这四家势力能跟着受益,也是不争的事实。 “诸位不必多礼,”她抬手示意众人落座,“咱们同属天门镇,守望相助本就是应当的。换作是各位有这份能耐,想必也会如我一般行事。” “元姑娘说的是。” “姑娘所言极是。” 众人纷纷点头应和,气氛一时缓和了不少。 这时,俟斤浩然往前一步,沉声道:“今日深夜请姑娘前来,实为商议要事——此事,关乎天门镇的将来。” “是啊。”费敬接话道,“想必姑娘已有所耳闻,大梁与大萧已然有约定,像咱们这种往日两不管的边境地带,很快就要被两国分而治之了。” 潘凤面色凝重地补充:“咱们天门镇有姑娘坐镇,才算侥幸免于接管,可其他地方就没这份运气了。那些地方一旦归了朝廷,边境的商户怕是要遭受重挫。” “而咱们天门镇,”韩龙接口道,“作为边境唯一未被接管的城镇,届时必然会涌入大批商贩。这对咱们来说,既是天大的机遇,也是不小的挑战。” 俟斤浩然点头附和:“一旦各方势力蜂拥而至,咱们能不能保得住对天门镇的掌控,就难说了。正因如此,我们才急着请姑娘来,共商应对之策。” 元照闻言,眸中精光一闪,瞬间明白了他们的意图:“你们想结盟,彻底掌控天门镇?” “姑娘明鉴,正是此意。”俟斤浩然抚须笑道,眼中透着几分赞赏。 元照垂眸沉思。此事对她而言,确实益处良多。她在天门镇虽实力最强,奈何崛起时日尚短,手下可用之人寥寥无几,与这四家势力合作,无疑是最明智的选择。 片刻后,她抬眼道:“说说你们的具体想法。” 俟斤浩然起身,朗声道:“我等计划,先联合成立天门镇的官方管理机构——凭我四家在镇上的根基,只要联手,自无人敢反对。” “接着,效仿大梁与大萧之法,建立户籍制度,统计镇中人口。日后想在天门镇长住者,必须登记户籍。” “土地方面,拟收归公有。现有归属清晰的土地,将免费发放地契与房契;往后若要购置土地、建造房屋,需向官方申请,按规购买,所得银钱,皆用于城镇建设与机构运转。” 他顿了顿,看向元照:“涉及银钱,便需金库与监察机构。我等商议,金库交由异界山庄管理,监察机构主事也由姑娘麾下之人担任——毕竟姑娘在天门镇最具威望,唯有姑娘,才有能力与资格制衡我等四方。” 这话一出,等于将财政与监察的命脉双手奉上,足见诚意。 “此外,为保镇中治安,需成立专门的武装部门。” “最后是税收。寻常百姓可免缴赋税,但往来商贩必须按规纳税——我等四家愿以身作则,带头合规缴税。” 听着俟斤浩然条理清晰的叙述,元照心中了然:看来他们图谋管理天门镇,早已不是一日两日了。 “姑娘觉得此计划如何?”俟斤浩然讲完,拱手问道。至于那些繁杂细节,一时半会儿说不完,只能先讲个大概。 元照略感诧异:“这些都是你们想出来的?” 费敬笑道:“主要是俟斤会长的谋划,我这大老粗可想不出这些门道。” 元照看向俟斤浩然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敬佩。 俟斤浩然谦声道:“让姑娘见笑了。” “不妨事。”元照摇头,“我没意见。” 接下来,众人便围绕具体事宜细商。 最终议定,管理天门镇的最高决策层名为“五元老团”,成员为元照、俟斤浩然、费敬、潘凤及韩龙夫妇。 同时他们将在镇中建造五元老议事厅,日常事务由五元老轮流坐镇处理,重大事件则需五人齐至,共同决策。 户籍、房管、土地、商贾、税收等事务,各设专门部门管理,其中税收所得,尽数交由异界山庄掌管,支取需凭专门批文。 监察机构则定名“天监司”。 谈及天监司司主人选时,元照看向身侧的扶苏:“这司主之职,由你来担任如何?” “我?”扶苏一愣,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元照挑眉:“怎么,觉得自己不能胜任?” 她素来知晓,扶苏有能力,亦有野心,正需要一个更大的舞台施展。这个机会,她愿意给。 扶苏迎上老板信任的目光,胸中顿时涌起一股热流,神色变得无比坚定:“能!属下定不辱使命,愿担此职!” 这一刻,她心中激荡——终于,她也能如男子一般,在这乱世中闯出一番事业了! 议事继续,众人很快谈及武装部门,定名“治安司”。 至于司主人选,俟斤浩然曾提议由朗明月担任,毕竟他是除元照外天门镇的第一高手。 可朗明月当场拒绝,语气淡漠:“我只会守护异界山庄,天门镇之事,与我无关。” 这话让俟斤浩然颇为尴尬,元照却并不意外——她本就没打算让朗明月离开山庄。 众人商议至天色微亮,才各自散去。 归途之上,元照对扶苏吩咐:“回去告知燕燕,天门镇金库之事,交由她来掌管。” “是。”扶苏应声。 元照忽又开口:“你说在山庄里建座学堂如何?” “建学堂?”扶苏面露疑色。 元照点头道:“你不觉得咱们眼下可用之才太少了吗?” 扶苏迟疑道:“可若从头教起,怕是要许久才能派上用场。” 元照笑了:“这有什么好怕的?咱们有的是时间。” 扶苏沉吟片刻,道:“若是老板不介意人才养成周期长,自建学堂培养人才,确实更为可靠。” “那就这么定了。回头在山庄里建一所学堂,凡山庄工人家的孩子都能入学。” “是,回头我便去安排。”扶苏应道。 元照却摇了摇头:“这事你交给其他人去办吧。” 扶苏一愣,脸上掠过一丝不解。 元照解释道:“你既已被任命为监察司司主,接下来定会极为繁忙,哪能总兼顾山庄事务?不如把事分给其他姐妹去做。我希望不止你能干,其他姐妹也能成长起来,独当一面。机会难得,正好让她们历练历练。” 扶苏恍然大悟:“老板说得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元照欣慰点头。 三人到家时,恰逢朝阳漫天,新的一天已然开启。天门镇、赵家面馆、异界山庄,都热闹了起来。 昨夜的会议后,四家势力即刻忙活起来。 天门镇要组织建立官方机构、统一管理镇子的消息传开,普通人很容易就接受了——这对他们的生活本就影响不大。 更让他们欣喜的是,天门镇即将成立治安司,专门管理镇上治安,意味着今后安全更有保障。 这般好事,他们自然没理由反对。 有少数人想反对,奈何五元老团背后有元照撑腰,此事已成定局,他们即便反对也无用,除非有底气与元照抗衡。 俟斤浩然办事效率很高,当天便组织人手在镇子中央圈地,动工建造五元老议事厅。 另外三家则派人在镇上统计户籍、土地和房屋。 一时间,整个天门镇忙得如火如荼。 另一边,扶苏正为建立天监司犯愁。 她虽应下司主之职,手下却无可用之才。既不能调用异界山庄的人,免得山庄无人可用,也没法向其他四家势力求助。 就在她思索如何凑齐人手时,瞥见不远处葡萄架下指挥女工干活的蒋玉菡。 她当初招蒋玉菡进来做女工管事,对其出身背景早有了解——蒋夫人本是大梁上京宦官人家出身,因父亲犯事被流放边疆,后被周老大夫所救,嫁给了周青。 受蒋玉菡启发,扶苏忽然想到,像这样流放至边塞的有学之士其实不少。 在这边境之地,他们的才能无从施展,大多郁郁不得志。 若能将这些人聚集起来,不就有可用之才了?而且,老板要建学堂,教书的夫子也有了着落。 这般想着,扶苏一脸激动地走向蒋玉菡,想问问她是否认识那些被流放的有学之士。 元照这边,正带着燕燕在庄园里转悠,琢磨着天门镇金库该建在何处——毕竟今后金库要交由燕燕打理。 忽然,一道身影如风般冲来,口中喊着:“元照!!!” 等身影近了,元照才看清是曲蝉衣。 “蝉衣姐,有事?”元照疑惑地问。 曲蝉衣一脸激动:“听说天门镇要建维护治安的治安司?” 元照点头:“确有此事。” 曲蝉衣满眼期待:“元照,你看我加入治安司怎么样?” 这些天她跟着师姐在医馆快憋坏了。 师姐医术高明,看病治人根本不用她帮忙,她只能打打下手,况且医馆还有阿青,她就更插不上手了。 论及学医的热情,她远不及师姐和阿青。听闻镇上要成立治安司,她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便迫不及待来找元照。 看着曲蝉衣期待的模样,元照心中一动:是啊,怎么把她忘了?推荐她去当治安司司主正合适,以她的实力完全能胜任。只是曲蝉衣性子有点冲动……得想个法子。 思索片刻,元照有了主意——让古乘良跟着她。 元照看得明白,古乘良本就不甘心在面馆里当个跑堂的店小二,心里总揣着母亲的叮嘱,一心想做个武艺高强的江湖大侠。 既然如此,不如遂了他的心愿,让他去治安司历练一番。虽说他的武艺只能算平平,好在也是三品的底子,做事又素来沉稳,跟着曲蝉衣打打下手、出出主意,定然是绰绰有余的。 更何况他是古家长子,虽说武功和锻造术都没练出什么名堂,但古家的精心教养总不是白费的,能力终究差不到哪里去。 思忖定了,元照便笑眯眯地开口:“蝉衣姐,你说让你来当这治安司的司主如何?” “我当司主?”曲蝉衣顿时眼睛一亮,脸上满是惊喜。 “正是,怎么,没信心?”元照笑意更深,扬眉反问。 “有信心!当然有信心!”曲蝉衣忙不迭拍着胸脯应下,声音里都透着雀跃。 她原本只是想来求元照在治安司给个差事,万万没想到元照竟直接让她做司主——这等好事,简直想都不敢想! “不过,你得先答应我一件事。”元照话锋一转,添了句。 “什么事?”曲蝉衣脸上的笑意淡了些,露出几分疑惑。 元照慢悠悠道:“我会让古乘良跟着你,你遇事得多听听他的主意,可不能一意孤行。” “啊?”曲蝉衣顿时垮了脸,明显有些不情愿。 元照却像是没瞧见她的神色,依旧笑着问:“不答应?那这司主之位,怕是只能另寻他人了。” “行行行,我答应,我答应还不成嘛!”曲蝉衣没奈何,只能咬着牙妥协。 “那咱们可得说定了,别跟我玩什么阳奉阴违的把戏,不然这司主之位,我随时能给你撤了。”元照又加重语气叮嘱了一句。 “知道啦!”曲蝉衣哭丧着脸嘟囔,“咱们俩到底谁年纪大啊,倒像是我成了被管教的小的……” 第100章 燕燕的提议 第100章 燕燕的提议 听到许红芍的询问,龚成志长叹一声,望着她道:“红娘啊,你瞧瞧我们这伙老弱病残,还能继续跑镖吗?” “红娘”是许红芍的小名。 开口的龚成志是威远镖局的元老,论辈分比她已故的父亲还要长些。 想当年他武艺臻至二品,一柄大刀使得出神入化,是响当当的顶尖镖师,可如今右臂空荡荡的,一身本事已十不存一——没了右手,再厉害的刀法也成了空谈。 许红芍望着他空荡荡的袖管,喉头哽了哽,半晌说不出话来。 重振镖局的念头,在这一刻如被寒风吹过的烛火,摇摇欲坠。 残废的又何止龚成志。在场除了她和程树,其余七人皆是带伤之身: 方堂,二十八岁的三品高手,程树的师兄,同擅长枪。可他鼻子以下覆着张黑面具,面具下是逃亡时被削去的半张脸,摘了面具便能看见裸露的牙床与牙齿。 岳玲,二十六岁的三品高手,她的师妹,同样师承许父、擅使双刀。一道狰狞的伤疤横贯整张脸,将昔日清丽的容貌撕得支离破碎。 颜昭,三十九岁的三品高手,龚成志的徒弟,原也使刀,如今却跛了条腿,刀法再难发挥出十成十的威力。 庄之行,四十岁的三品高手,铁棍功夫曾名噪一时,却被箭矢射瞎了左眼,如今戴着眼罩成了独眼龙。 月,二十二岁,内力尚未入品,一手飞刀绝技出神入化,虽四肢完好,却因之前重伤濒死,元气至今未复。 杭航,十八岁,内力未入流,轻功尚可,曾是镖局的趟子手。他胸前那道横贯胸膛的伤疤藏在衣襟下,那是从鬼门关硬闯回来的印记。 幸而众人常年走江湖,多半未曾成家,否则此番劫难不知要连累多少家人。 许红芍沉默片刻,缓声道:“这样吧,回头我去问问元照,看她能不能给你们安排些安稳活计,至于跑镖之事……再从长计议吧。” “师姐,”岳玲忽然开口,目光灼灼,“不管旁人怎么想,你若还想重振镖局,我拼了这条命也跟着你。” 颜昭紧跟着道:“还有我!虽说瘸了条腿,可还没到要隐退的年纪!” 龚成志狠狠瞪了徒弟一眼,颜昭却只朝他咧嘴傻笑,全然不当回事。 许红芍摆摆手:“这事以后再说。月儿和杭航刚到,先让他们歇几日。” 众人闻言,便各自回了燕燕给安排的房间,但内心却沉重无比。 尤其是龚成志。 他又何尝不想重振镖局?可他如今已垂垂老矣,又缺了条胳膊…… 与此同时,织房里的黄婆婆正对着纺织机凝神琢磨。 这些天她一边教女工纺线织布,一边没日没夜地钻研羊毛纺织机,机器旁堆着的羊毛和纺线,在她眼里全是粗糙的失败品。 旁边的欧木匠是天门镇手艺最好的匠人,先前扶苏特意请他来辅助改良机器,此刻正屏息听着黄婆婆的想法。 “欧师傅你看,这里能不能这样改?还有这里……”黄婆婆指着机器的几个部件,语速急切。 欧木匠仔细端详片刻,点头道:“我试试!”说着便拿起锯子、刨子忙活起来。 不多时,一个个精巧的零件被装上机器,纺织机的模样已悄然不同。 “我来试试!”黄婆婆按捺住心跳,坐到机器前,拈起处理好的羊毛。 随着纺车吱呀转动,一缕柔软纤细的羊毛线缓缓缠绕上锭子。 当完整的线锭成型时,她颤抖着抚摸那细腻的线,反复喃喃:“成了……终于成了!” “黄管事,恭喜!”欧木匠由衷道贺。 这半年来他亲眼看着老人熬了多少夜,试了多少次,比谁都清楚这份成功的分量。 “多亏了你啊!”黄婆婆正说着,忽然一拍大腿,“差点忘了告诉照姑娘!” 不多时,她便领着元照、燕燕和十六名女工来了织房——这里是她改良机器的重地,燕燕早下过令,没她允许旁人不得擅入。 元照打量着那架纺织机,轻声问:“这就是能纺羊毛线的机器?” “正是!”黄婆婆笑着坐到机器前演示:先挑出几缕羊毛细细梳理,指尖灵巧地解开毛结,再将羊毛一端固定在锭子上,另一端捻在指间。 随着摇柄转动,她手随轮转,拉伸、捻合间,均匀的毛线便一圈圈缠上锭子。 小半个时辰后,一锭蓬松细腻的羊毛线呈现在众人面前。 元照接过线锭,指尖划过柔软的线,赞道:“好手艺,婆婆您辛苦了。” “能为姑娘做事,是老身的福气!”黄婆婆话音刚落,就听元照对燕燕道:“去账上支二百两给黄婆婆。” “姑娘,这可使不得!”黄婆婆慌忙摆手。 元照却板起脸:“您可知这机器能带来多大收益?二百两算什么,我还怕委屈了您。” 黄婆婆双手一颤,泪水瞬间涌了上来:“老身能追随姑娘,真是三生有幸!”说着便要下拜,却被元照连忙扶住。 “该说荣幸的是我,”元照望着她,又转向女工们,“你们记着,将来谁为织房、为山庄立功,我绝不吝啬奖赏。” 女工们听得心头火热,望着黄婆婆的目光里满是憧憬——若能成她这样的人,这辈子值了! 黄婆婆被这股热乎劲儿感染,仿佛也年轻了好几岁。 元照又对燕燕吩咐:“派人大量收购羊毛,再招一批女工。一部分专管清洗处理羊毛,另一部分当织房学徒。学徒要二十岁以下的,处理羊毛的不限年龄。” 如今这十六名女工还在学习,此前因元照每月只给柏誉商会提供一匹浮光锦,有黄婆婆一人便够,如今羊毛纺织要开工,人手自然紧缺。 “是。”燕燕一一记下,又听元照对欧木匠道:“也给欧师傅支五十两。” 欧木匠又惊又喜,连连作揖:“多谢元姑娘!” “还有一事相托,”元照看向他,“能否照着这台机器,再做一百台?” “能!能!”欧木匠满口应下,这可是天大的生意。 “对了,”元照补充道,“您家若有女眷愿意来做清洗羊毛的活,让她们来试试,燕燕会优先录用。” 欧木匠激动得差点跪下:“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待诸事安排妥当,元照刚走出织房,燕燕便忧心道:“姑娘,羊毛不是流通货,集市上零零散散收的不够用,大量收购怕是得另想办法。” 元照蹙眉沉思,两人不知不觉走到练武场附近。 练武场上,许红芍正和攸宁攸乐切磋。 许红芍正立在中央,左右双刀泛着冷光。 对面的攸宁、攸乐穿着一模一样的青衫,长剑斜指地面,连呼吸都同步得分毫不差。 “请指教。”话音未落,两道青影已如离弦之箭射出,剑光一左一右织成罗网,瞬间罩向许红芍周身。 许红芍手腕翻转,双刀划出银弧,“叮叮”两声脆响精准磕开双剑。 她的刀法原是极利落的,十余年苦修的刀风里藏着狠劲,寻常三品高手撑不过三招。 可此刻刀刃扫过攸宁剑锋时,本该顺势削向对方手腕的动作却蓦地一顿——方才威远镖局众人的模样,又在脑海里晃了晃。 就这刹那的迟疑,攸乐的剑已如毒蛇缠上她的右刀,攸宁趁机旋身,长剑直刺她左肩。 许红芍猛地回神,左脚尖碾地,身形硬生生横移半尺,避开剑锋的同时,左刀反撩逼退攸乐。 攸宁攸乐一胎双生,平日里形影不离,如今“双剑合璧”,一个眼神便知对方心意。 见她招式有隙,二人立刻变招。 攸宁剑走轻灵,专寻双刀衔接的破绽;攸乐剑势沉猛,招招锁死她退避之路。 两道剑光时而如并蒂莲开,时而如双龙绕柱,竟隐隐将她困在中央。 许红芍低喝一声,刀势陡然凌厉,内力催动下,一刀劈出带起呼啸风声,逼得双胞胎同时后跃。 可不等乘胜追击,那些纷乱的念头又像野草般疯长——龚成志空荡荡的袖管、岳玲脸上的伤疤、方堂遮面的黑面具…… 分神间,攸宁的剑已悄无声息点向她腰侧。 许红芍急忙拧身,腰间青布还是被划破道口子,冷风灌进去,激得她打了个寒颤。 她咬紧牙关想稳住心神,可越急越乱,连本该一气呵成的“回风刀”都拆成了两截,露出个大大的空当。 攸宁攸乐对视一眼,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双剑相交,合成一道十字剑光,直劈许红芍心口! 许红芍心头那股烦闷陡然炸开,双刀猛地向上一挑,只听“铮”的一声脆响,攸宁、攸乐手中的长剑竟被她硬生生挑飞,带着破空之声钉进远处的青石板里。 “红姨,怎么心事重重的?”元照带着燕燕走上前来,目光落在她紧抿的唇上。 攸宁、攸乐朝元照拱手行礼,各自取回长剑,识趣地退了开去。 许红芍没接元照的话,只长长叹了口气,大步走到练武场边的石桌旁,一屁股坐下,抓起桌上的凉茶仰头猛灌,茶水顺着嘴角淌下来,打湿了衣襟也浑然不觉。 元照在她身边坐下,轻声问:“是为威远镖局的事烦忧?” 许红芍捏着茶杯的手指紧了紧,迟疑片刻,终是轻轻点了点头。 元照看着她紧锁的眉头,也跟着沉默——威远镖局众人初来时的惨状,断臂的、毁容的、带伤的,个个眼神里都藏着劫后余生的疲惫,她怎会不知许红芍此刻的两难。 正不知如何开解,一旁的燕燕忽然开口:“老板,许总镖头,我倒有个浅见,或许能解眼下的困局。” “哦?”元照挑眉,“说来听听。” 燕燕看向许红芍,问道:“许总镖头如今是不是卡在两处——既想重振镖局,又怕大伙再涉险?” “正是!”许红芍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急切。 “那咱们就做桩既能走镖,又不惹凶险的营生。”燕燕笑了笑。 “世上还有这等好事?”许红芍满脸疑惑。 元照也有些诧异,跑镖哪有不沾风险的。 燕燕朝元照眨了眨眼:“姑娘忘了?方才咱们还在说收购羊毛的事呢。” 元照一愣,随即恍然,拍了下额头:“我倒把这茬忘了!” 许红芍更急了:“你们别打哑谜,到底是什么法子?” 元照笑意渐深:“红姨,你不妨带着威远镖局的弟兄们,替我去大草原收羊毛。”她顿了顿,解释道,“草原上多是牧民,少有武林纷争,离大梁又远,不必担心朝廷的人寻衅。你们既算走镖,又能安稳挣钱,等大伙缓过劲来,若还想走寻常镖路,再做打算也不迟。” 许红芍听完,猛地一拍大腿,眼里的愁云瞬间散了大半:“这主意好!我这就去找大伙说去!”说着起身就往客房跑,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元照转头对燕燕笑道:“这主意确实妙,去账上支五十两,算你的赏。” “谢老板!”燕燕眼睛一亮,脸上漾开雀跃的笑意。 许红芍很快便和威远镖局的人商议妥当,转身又寻回元照。 除了年迈的龚成志,其余几人都愿跟着她去大草原,替元照收购羊毛。 “那收购羊毛的事,就拜托红姨了。”元照语气郑重。 “你放心,定给你办得妥妥帖帖!”许红芍拍着胸脯保证,随即话锋一转,带着几分恳切,“只是龚伯伯那边,还得劳你多照看。” 元照略一思忖,道:“红姨觉得这样如何?让龚爷爷在山庄当个门房。山庄里素来清静,平日里也没多少琐事要操劳,正适合他安心养老。” 山庄的门房早建好,只是先前一直没合适的人选,加上往来人少,便一直空着。如今若龚成志愿意,倒是再合适不过了。 “那我这就去跟龚伯伯说。” 许红芍话音未落,已转身快步往别院赶去。 不多时,便传来消息——龚成志对元照的安排毫无异议,当即拎着简单的包袱,搬进了山庄那间空置许久的门房。从此不必再提刀跨马闯江湖,只守着一方清静,倒也落得安稳。 第101章 地心火重铸天狱刀! 第101章 地心火重铸天狱刀! 时光倏忽,又是一月有余。 织房在燕燕的打理下,诸事顺遂。 异界山庄几乎收尽了天门镇的羊毛,负责清洗处理的女工早已到岗,正热火朝天地忙碌着。 新招募的百余名纺织女工也已完成招募,正紧锣密鼓地接受培训。 如今的天门镇涌来不少外来人口,多是想找活干的,招募女工倒不费什么力气。 最初的16名女工已正式上岗,每日在织房里赶制毛线,再将毛线织成一件件保暖衣裳,忙得如火如荼。 天门镇的夜晚格外寒冷,第一批织出的羊毛衫便作为试用品分给了山庄工人,其出色的保暖性赢得了一致好评。 这16名女工还兼任着辅助黄婆婆培训新人的职责,为此她们的薪资被元照特意嘱咐提了一级。 按照元照的提点,燕燕将庄园工人的工钱分为六等: 外来临时工拿最低的一等,比如葡萄园女工和庄园打杂的男工; 固定工如纺织女工,培训合格后拿二等,最早的16名女工因提级拿三等; 普通管事如蒋玉菡、门房龚爷爷也拿三等——龚爷爷本是威远镖局的老人,为镖局操劳多年,如今近似养老,便从门房本该拿的二等提到了三等; 除扶苏和燕燕外的34位姑娘,同样拿三等; 燕燕作为大管事拿四等,许红芍、程树等人因需长期在外奔波,甚至要面对危险,也拿四等; 五等工钱由扶苏、黄婆婆和朗明月领取; 六等目前尚无人能及。 这日,终于到了许红芍带人前往大草原收购羊毛的日子。 经过曲凌霄一个多月的调养,方堂等人的身体已好了大半,状态与初到天门镇时判若两人,只是残疾之处,曲凌霄也无能为力。 倒是岳玲脸上的疤痕,曲凌霄说能除去,岳玲却不在意,曲凌霄只好作罢。 元照家前院门口,十几辆马车静静停靠,正是即将出发的车队。 元照、元明玥和元明煊站在马下,与马上的许红芍道别。 “红姨,一路顺风。”元照道。 “好。”许红芍笑着点头。 “婶娘,路上一定当心。”元明玥面带忧色。 许红芍打趣道:“这有什么可担心的?不过是去收羊毛,比起从前天南地北跑镖,这活儿轻松多了。” 元明玥抿着唇点了点头。 “婶娘,你早点回来呀。”元明煊眼泪汪汪的,他年纪小,最受不得分离之苦。 “会的。”许红芍慈爱地看着他,“阿煊要听姐姐的话,学业也别落下。” 虽说元明煊因经脉、丹田尽废无法习武,元明玥却从没放松对他学业的督促。 “阿煊知道,会听姐姐的话,也会好好读书。”元明煊乖巧应道。 “乖。”许红芍点点头,转向三人,“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元照和元明玥应了声好。 随着许红芍一声“出发”,前方传来庄只行的呼应,车队缓缓驶离。直到身影彻底消失,元照才道:“好了,咱们回吧。” 元明玥牵着元明煊,和元照一同进屋。之后元明玥回面馆忙活,元照则带着元明煊返回山庄。 山庄的学堂已经建好,工人家里适龄的孩子都已入学,夫子是扶苏找来的有学识的流放者。 起初不少工人不愿送孩子来——在他们看来,在家能帮衬干活,上学识字没什么用。 可当元照说,学堂毕业的孩子能百分百在山庄就业,大家立刻赶紧把孩子送了过来。 谁都知道,在山庄干活待遇好,进了山庄,这辈子就稳了。 元明煊如今就在这学堂里念书。 经过山庄门口时,元照见龚爷爷悠闲地躺在椅子上,不远处,周青和蒋玉菡的儿子周青松正举着木刀练得认真——按说他此刻该在学堂上课才对。 “龚爷爷,这是想收青松当徒弟?”元照走到龚成志跟前问道。 龚成志抬头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我这老头子哪还有精力教徒弟?不过是闲着打发时间罢了。这小子,资质悟性倒还不错。” 站在元照身旁的元明煊望着周青松利落的招式,眼里先闪过一丝羡慕,随即又黯淡下去,像被乌云遮住的星子。 若是他的经脉丹田还好好的,此刻也能像这样舞刀弄枪吧。 周青松察觉到动静,收了木刀。 他本想像往常那样双手交迭行礼,手到半空却改了姿势,学着江湖人的模样抱拳躬身:“姑娘。” 元照被他这半熟不熟的样子逗笑了,温声道:“青松啊,这机会难得,好好跟着龚爷爷学,争取把他的本事全学到手。” 周青松眼睛一亮,响亮地应道:“是!” “那你们继续,我们不打扰了。”元照说着,牵起元明煊往学堂走。 路上,元明煊一直耷拉着脑袋,像株被霜打了的禾苗。元照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怎么了?有心事?” 元明煊摇摇头,没吭声。 元照了然地笑了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后脑勺:“让我猜猜——是不是看青松练武,想起自己的经脉丹田了?” 他这才低低地“嗯”了一声,声音里裹着委屈。 他从小还跟着父亲兄长们习武、打熬筋骨,不知吃了多少苦。 可一夕之间,从前的努力都化作了乌有。 “别太沮丧。”元照放缓了语气,“你还小呢,阿青姐姐不是在你和明玥体内放了能续接经脉、修复丹田的水蛭吗?肯定能好起来的。” 元明煊小声嘟囔:“可都过去这么久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呀。”元照耐心道,“丹田经脉伤得那么重,能有机会恢复就已是不易,得慢慢来。” “嗯,我知道了。”元明煊点点头,脚步轻快了些。 把元明煊送进学堂,元照转身走向新建的锻造坊 。先前小院前的小锻造房早已拆了,如今这座新坊刚竣工,远远就能听见里面的铿锵声。 坊内果然热火朝天。朱家五兄弟赤着膊,古铜色的脊背淌着汗珠,正围着铁砧忙得不停。 朱大蹲在熔炉前,蒲扇般的大手拉动风箱,呼呼风声裹着火星从炉口喷薄而出,把精铁烧得红亮,连空气都被烤得发烫。 “好了!”朱大一声低喝,朱二早已提长钳候着,手腕一翻夹住红铁,稳稳甩到朱三面前的铁砧上。 “铛!”朱三抡起半人高的铁锤砸下,火星溅成金雨,铁坯应声陷下寸许。 朱四持小锤定形,朱五握凿子开槽,小锤敲凿的脆响与大锤的闷响交织,节奏错落却丝毫不乱。 朱三每砸三下,朱四便调整凿子角度,朱五趁机用湿布擦去铁屑,五人配合得密不透风,仿佛共用一颗心脏在搏动。 铁坯渐渐褪去赤红,朱二又将它送回熔炉,朱大加大风力,火苗卷得更高。 这般往复三次,朱三最后一锤落下时,铁坯已凝成长刀雏形,刀脊笔直如线,在火光里泛着冷硬青光。 “成了!”朱三抹了把汗,咧嘴露出两排白牙。 “好!”元照拍着手走进来,“你们的配合越来越默契了。” 五兄弟见了她,立刻站成一排问好: “姑娘!” “姑娘您来啦!” 元照笑着点头:“照这进度,你们将来锻造出神兵也不是不可能。” “真、真的?”朱大抓着后脑勺,憨厚地笑起来。 “自然是真的,我还能骗你们?”元照挨个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好好干,你们一定行。” 得了肯定,五兄弟更起劲了,转身又投入锻造。元照没再打扰,径直走向自己的专属锻造区。 区中央有个赤金石砌的池子——这赤金石是她托俟斤浩然高价购来的,最是耐高温。 元照蹲在池边,手掌贴向地面,运转起《太玄经》。 很快,她周身气场与大地相融,心脏跳动的韵律,竟与地脉搏动渐渐同频。 “扑通、扑通……” 随着灵力不断从掌心倾泻而入,地面的硬土迅速化作流沙,簌簌向下流淌,渐渐陷出一个深坑。 元照仍未停手,灵力持续渗透地底,深坑越陷越深,最后成了个黑漆漆的窟窿,深不见底。 不知过了多久,窟窿里传来沉闷的轰鸣,像是有什么要破土而出。 元照额头渗满冷汗,脸色苍白,显然在竭力控制着什么。 终于,伴着阵阵轰鸣,赤红色的岩浆从窟窿里涌了出来,渐渐填满了池子。 起初岩浆涌动得厉害,亏得元照全力稳住,才慢慢平复下来。 岩浆填满池子的瞬间,元照浑身脱力地跌坐在地,脸上却漾开满足的笑——她成功了! 当初选在这里建坊,正是因为感知到此处地层薄弱,她能轻易勾动地脉引动岩浆。 有了这池岩浆,便能提炼更高品质的火焰,她对火焰的操控也更加自如。 坊内温度骤然攀升。元照伸出右手,无数红色能量从岩浆池飘出,在她掌心汇聚成一缕火苗。 那火苗竟是白色的,刚一出现,周遭温度再升几分,连空气都仿佛要灼燃。 元照随手一甩,白色火苗轻飘飘落入朱大面前的火炉。 “轰!” 火焰猛然窜高,眨眼间便将火炉里的火全染成了白色。 朱二当即惊呼一声:“老板,这火好厉害!”——原先要烧许久才化的材料,此刻竟轻易熔了。 元照笑道:“今后就用这火锻造吧。” “太好了!”朱三摩拳擦掌,“有这火,干活可就省力多了!” 他们都清楚,火焰品质对锻造的影响,实在太大了。 有了那等好火,朱家五兄弟干得愈发卖力,铁砧上的铿锵声比往日更急了几分。 元照收回目光,走到自己的锻造台前。 台上并排放着两样东西:一是百物阁补偿的墨麟铁,通体漆黑如墨,隐有暗纹流转;二是她的天狱刀,青钢刀身虽亮,刃口却带着道浅浅的旧痕。 她抬手一扬,掌心便腾起一团纯白火焰,跳动的火苗映在眼底。 “既是从地脉岩浆中引出的,便叫你‘地心火’吧。”自语间,她随手一抛,火焰如流星坠向专属火炉,“轰”的一声点燃了炉中炭火,白焰窜起尺许高,将炉壁映得透亮。 元照拿起天狱刀与墨麟铁,一并投入火炉。 周遭暖意蒸腾,赤金石池里的岩浆泛着暗红光泽,偶尔有火星噼啪爆开。 她静立炉边,不多时,天狱刀便被地心火催得通红,率先开始融化——刀身虽含重山精金,奈何分量太少,远不及墨麟铁坚韧。 那墨麟铁被白焰舔舐着,表面腾起缕缕黑烟,原本隐晦的鳞片纹路却愈发清晰,竟似活物般蠕动。 元照凝神催动灵力,地心火瞬间炽烈数倍,连空气都扭曲起来。 一炷香后,墨麟铁终于化作一滩漆黑铁水,在火焰中翻滚,却始终不与火苗相融。 她瞅准时机,长钳稳稳夹住天狱刀,将烧得赤红的刀身浸入铁水。 “嗤——”铁水撞上红刃,炸开漫天星火,天狱刀猛地震颤,似在抗拒这股外来力量。 元照早有准备,左手按上刀背,灵力顺着刀柄涌入,强行压下刀身的躁动;右手抡起铁锤,对着刃口旧痕轻轻一点。 “叮!”清脆一响,墨麟铁水如附骨之疽,顺着缺口缓缓渗入刀身。 天狱刀的青钢底色渐渐被墨色浸染,刃口泛起淡淡金光,旧痕不仅愈合,还生出细密锯齿。 元照并未停手,反复将刀身送入岩浆淬炼,再以墨麟铁水修补。 如此九次,当天狱刀最后从岩浆中取出时,刀身已通体漆黑,火光下泛着暗金流光,刀脊处隐约浮现金线勾勒的龙纹,仿佛随时会破壁腾飞。 她提着刀走向冷却池,“哗啦”一声掷入水中。水汽蒸腾间,似有清越龙吟穿透坊内喧嚣,久久不散。 元照捞起刀,握在手中轻挥。 刀锋过处,空气被劈开的锐响里裹着丝丝寒意,那是墨麟铁引动的天地煞气。 可她望着刀身,眉头却微微蹙起:“还是差了些……”虽有龙吟异象,天狱刀终究未能成就神兵。 说到底,还是自己的锻造技艺,依旧浅薄啊。 第102章 阴谋 第102章 阴谋 元照将重铸完毕的天狱刀悬在腰间,转身离开了锻造坊。 她正欲返回小院潜心修炼,燕燕却急匆匆奔了过来。 “老板,三合帮帮主带着人来拜访了。” “三合帮?”元照眉峰微蹙,“他们找我有什么事?” 三合帮是近期迁入天门镇的势力之一,且在一众势力中算得上佼佼者。 他们初到天门镇时便斥巨资买下大块地皮,建起一座极尽张扬的根据地,行事风格向来高调。 燕燕摇了摇头:“不清楚,但他们带了不少东西来。” “带了什么?”元照追问。 燕燕继续摇头——那些东西都装在沉甸甸的大箱子里,她哪里看得真切。 元照抬步便朝山庄外走去:“走,去会会这位三合帮帮主。” “是!”燕燕应声跟上,快步随她穿过回廊,一路来到前院。 堂屋里,一名中年男子正与朗明月相对而坐,两人各执一杯茶,偶尔浅啜一口,席间却鲜有交谈,气氛透着几分微妙的凝滞。 那男子身形高大,面容带着明显的异域印记,瞧着像是大梁与他国的混血。 他浑身缀满珠宝,发饰上嵌着五颜六色的宝石,十根手指套满流光溢彩的戒指,腰间玉带同样镶着各色宝石,玉佩、衣饰、靴履上的点缀更是不计其数…… 元照见此并不意外——据她所知,三合帮本就以珠宝生意立足,常年往返于骠国与大梁之间,将骠国的宝石、玉石运往大梁,再把大梁的瓷器、绸缎销往骠国,财力向来雄厚。 他们原本的根据地在望漠镇,距天门镇甚远。 可自从望漠镇被大梁接管,军方竟试图染指他们的生意,起初只是索要钱财,后来竟变本加厉,要求交出生意主导权。 三合帮自然不肯忍气吞声,索性举帮迁至天门镇——这是唯一未被大梁与大萧掌控的地带。虽商队需多绕些路,却总好过在原地任人宰割。 而天门镇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往来于大梁与骠国之间,必经那片无垠沙漠,若无天门镇作为补给点,商队根本无法穿越。 可如今天门镇的局势让三合帮十分头疼:稍有见识的人都能看出,这里迟早会成为重要枢纽。 昔日两不管地带的城镇,西接大梁、东连大萧,北通骠国等众多小国。 如今随着它们被大梁和大萧相继接管,多已失去优势,仅剩的天门镇成了关键连接点。 这般要地却被他人掌控,自己连分杯羹的机会都没有,怎能不让他们心焦? 见元照现身,三合帮帮主彭启丰立刻起身相迎:“这位想必就是元庄主吧?彭某不请自来,还望恕罪。” 三合帮迁来已有段时日,只因元照深居简出,两人今日尚是初见。 因异界山庄的缘故,外界对元照较正式的称呼便是“元庄主”。 “彭帮主客气了。”元照拱手向前,“我早想结识彭帮主这般人物,只是一直无缘,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朗明月见状连忙起身,将主位让给元照。 彭启丰笑道:“在下对元庄主才是久仰,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彭帮主快请坐。”元照招呼道。待她落座,燕燕立刻上前奉上香茗。 元照抿了口茶,目光扫过地上的木箱:“彭帮主今日前来,恐怕不只是为了结识我这么一个区区小女子吧?” “元庄主说笑了,您哪是什么小女子,您可是名震江湖的女中豪杰。”彭启丰轻笑,“不过什么都瞒不过元庄主的慧眼。彭某确实有件小事,想请元庄主通融一二。” “但说无妨。”元照语气平淡。 彭启丰缓缓道:“如今天门镇人口日增,元老团管理想必越发吃力。既然如此,为何不吸纳更多势力加入管理层呢?” “你想加入五元老团?”元照挑眉看他。 “还请元庄主通融。”彭启丰眯起眼。 “你既知是‘五元老团’,便该明白,多一人也不成。”元照的声音冷了几分。 “这有何难?”彭启丰屈指轻弹,“将其中一个换下来便是。”说着,他示意下属打开箱子。 刹那间,满堂光华几乎晃了众人的眼:七个木箱中,一箱是数千两黄金,其余六箱则装满玉石、翡翠与各色宝石,件件价值连城。 元照望着眼前的财富,眯眼道:“倒是真诱人。” 彭启丰刚要展露笑容,却见元照抬手甩出一团火焰,落在其中一箱珠宝上。 烈焰熊熊,不过片刻,一箱珍宝便化为灰烬。 彭启丰的笑容僵在脸上,惊得心头一震——那是仙法还是妖术? 元照语气冰冷:“若有下次,这团火就落在彭帮主身上了。” “是……是,在下明白了。”彭启丰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满腔怒火却不敢发作。 元照放下茶杯起身:“彭帮主请回吧。”说罢,径直离去。 望着她的背影,彭启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终咬牙道:“我们走!”带着下属与剩下的六个箱子,悻悻离去。 彭启丰离开元照庄园后,并未直接返回三合帮驻地,而是转道去了镇上的百味楼。 这家酒楼是近来才开张的新铺子,并非天门镇原有老店。 刚一进门,店小二便熟稔地引着他进了包厢。 推门时,里面已围坐了数人——沙海帮帮主陈继昌、九岳门门主李振钧、驼铃商会会长王明香……还有这百味楼的老板刘福姚。 这些都是近来迁入天门镇的新势力的掌权人,为了在镇上站稳脚跟、打破五元老团的垄断,他们早已暗中结成了联盟。 见彭启丰进来,众人目光齐刷刷聚了过来。 陈继昌率先急声问道:“怎么样?元庄主应承了吗?” 彭启丰阴沉着脸摇头:“没有。” 这话一出,满座皆寂,众人脸色齐齐沉了下来。李振钧恨声拍了下桌子:“这五元老团真是顽固不化,送上门的好处都往外推!” 原来他们不光找了元照,还分头派人拜访了俟斤浩然、费敬、潘凤及韩龙夫妇,结果全被拒之门外。 王明香脸色凝重:“他们可不傻,自然清楚未来天门镇掌权者能攥住多大的利益,如此肥美的鸭子,他们怎么可能愿与别人分而食之。” 陈继昌摩挲着茶杯沉吟道:“说起来,天门镇能从大梁手里脱身,全靠那位元庄主一人,其他四家根本无足轻重。 依我看,只要别得罪元庄主,解决了另外四家,天门镇的局势照样能盘活。” 这话落地,在场几人脸上都浮起一抹心照不宣的阴笑。 这时刘福姚忽然开口:“我倒有个主意,诸位要不要听听?” “刘老板快讲!” 几人立刻凑成一团,低声嘀咕起来,包厢里的屏风在他们脸上投下模糊不清的暗影。 一晃十余日过去。 这天,元照正在练武场与朗明月切磋。 二人你来我往,招式间攻防有度,正打得难解难分之际,朗明月手中的银色长剑突然“铮”一声脆响,竟被天狱刀拦腰斩断。 天狱刀虽未臻神兵之境,锋利却早已远超凡铁。 “这……明叔,对不住。”元照急忙收刀,脸上满是歉意。 “无妨。”朗明月摇摇头,指尖轻抚着断剑的截面,眼底还是掠过一丝惋惜。 对剑客而言,剑是第二生命,这把剑陪了他多年,纵使先前经元照重铸过,这般断裂仍是头一遭。 元照想了想道:“明叔,我回头再帮您重锻一次吧。 近来我的锻造术又精进了些,定能让它配得上您的身份。” 朗明月将断剑递过去:“那就有劳姑娘了。” 元照刚接过断剑,就见罗钦连滚带爬地冲过来,老远就喊:“老板!出事了!天门镇要乱了!” 元照动作一顿,皱眉道:“何事如此慌张?” 罗钦扶着膝盖大口喘气:“您还是去五元老议事厅看看吧!那边有人闹场,都快翻天了!” “谁在闹事?” “您去了就知道了!” 元照扬声唤道:“老狼!” 不远处趴着的巨狼闻声跃起,几步奔到她面前。元照翻身上狼背:“去议事厅。” “嗷呜——”老狼长嚎一声,四蹄翻飞,载着她直奔庄园外而去。 罗钦望着远去的背影,转头看向朗明月:“明叔,您不去瞧瞧?” 朗明月走到一旁坐下,慢悠悠地擦拭着断剑:“姑娘已去,我去不去都一样。” 元照赶到议事厅门前时,只见黑压压聚了数百人,正吵嚷着要冲进去,场面混乱不堪。 亏得曲蝉衣带着治安司众人奋力阻拦,才勉强守住了防线。 闹事的这些人都是天门镇的那些小商小贩,大部分是新来天门阵的,也有小部分是天门镇本土商人。 俟斤浩然、费敬、潘凤与韩龙夫妇也已在场,俟斤浩然苦口婆心地劝着:“诸位稍安勿躁”。却被嘈杂声淹没。 潘凤挥着黑鞭猛抽地面,噼啪脆响也镇不住涌动的人潮。 “嗷呜!!!”忽听一声狼嚎,老狼驮着元照纵身跃起,竟从众人头顶掠过,稳稳落在厅门前。 “嗷呜!!!”它仰头再啸,恐怖的威压瞬间扩散,闹事者们霎时噤声,一个个缩着脖子不敢动弹。 元照冷冽的目光扫过人群,惊得众人齐齐打了个寒噤——旁人或许能不惧,唯独元照,是他们打心底里怕的。 “你们在闹什么?”她沉声发问。 人群里一人强忍着惧意上前:“敢问元庄主,我们算不算天门镇的人?” “自然算。”元照点头。 那人梗着脖子质问:“那凭什么只有五元老能管事?我们就不能参与?以前天门镇从无管理者,如今既然要有,凭什么是你们?还有,以前经商从不用缴税,现在凭什么要交?” “你们缴税,我们就不缴吗?”费敬沉脸驳斥,“这都是为了天门镇的发展!” “谁知道你们缴没缴?空口白牙谁不会说!”人群里有人嚷道。 “就是,就是!” “你们交不交税,我们又看不见,谁知真假。” “也许只是你们欺骗我们的把戏。” …… 人群中不住有人附和那人的话,场面再度变得嘈杂起来。 “放你娘的屁!”潘凤扬鞭抽去,将那人抽翻在地,“老娘犯得着骗你这种东西!” 那人趴在地上,死死瞪着潘凤,满眼怨毒。 不远处的茶楼包厢里,彭启丰等人正隔窗观望,脸上挂着看好戏的笑。 李振钧抚掌道:“还是刘老板高招,不动一兵一卒,就让这群蠢商贩替咱们出头,看五元老团怎么收场!” 王明香忧心忡忡:“那位元庄主会不会查到咱们头上?” “王会长尽管放心。”刘福姚拍着胸脯,“鼓动他们的人,我早就送出天门镇了,绝不会留半点痕迹。” 几人相视一笑,计谋得逞的得意溢于言表。 议事厅前,元照面无表情地看着下方:“你们不是想问凭什么?那我就告诉你们——” 她眼神一凛,双眸寒光乍现,右手猛地屈指。一股恐怖的吸力自掌心迸发,最先跳出来质问的那人顿时身不由己地飞了过去,被她一把扣住脖颈。 “咳……放开我!”那人拼命挣扎,脸憋得通红,却撼动不了元照半分。 “你们真以为天门镇离了你们就转不了?”元照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真以为我们不敢杀人?” 话音未落,只听“咔嚓”一声,那人脖子已被拧断。 这一幕让所有人倒吸凉气,眼睛瞪得滚圆,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落针可闻。 元照扬声道:“我们待你们不够宽厚?定的税率不够低?没有我们维护,天门镇能有今日的安宁?我看你们是安逸日子过久了,忘了天高地厚!” 她目光扫过人群,字字如刀:“敢在天门镇闹事者,一律杀无赦!其亲属全部逐出镇外,永世不得踏入! 蝉衣姐姐,动手。” 曲蝉衣闻言一滞,脸上闪过一丝不忍,身旁的古乘良低声提点:“别犹豫,下令。” 她咬牙喝道:“治安司听令——杀无赦!” “是!”整齐的应答声刺破死寂。 第103章 开杀戒 第103章 开杀戒 不过片刻功夫,治安司众人已将所有闹事者团团围住。 下一刻,血腥的屠戮骤然爆发。 寒光乍起,血迸溅。 古乘良率先动手,最前排的闹事者尚未反应,人头已滚落在地,滚烫的血柱直喷后面的人满脸。 治安司其他成员见状,纷纷亮出獠牙扑向人群。哭喊声、尖叫声混杂着刀劈入骨肉的闷响,在空地上交织成一片炼狱图景。 经多日协同训练,治安司步法严谨,刀刀狠戾,队列推进毫无滞涩。 有人举棍来挡,被长刀连人带棍劈成两半;有人跪地求饶,刀锋已抹过脖颈;更有人想往巷子里钻,却被斜刺里冲出的治安司成员斩断。 砖石地上很快积起蜿蜒的血河,尸身层层迭迭堆起,断肢残臂与散落的兵器混在一起,被踩踏得血肉模糊。 为首的一名壮汉挥刀砍向两名治安司成员,逼退后刚想嘶吼着冲出去,却被曲蝉衣操控的白绫砸在背后。 一声痛苦的闷哼后,那人口吐血沫倒地,不甘又怨恨地看了曲蝉衣一眼。 曲蝉衣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她做的没错!为了天门镇今后的安稳,她必须这么做,必须杀鸡儆猴。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喧嚣渐渐平息。空地上只剩下治安司成员沉重的脚步声,以及未来得及死去之人微弱的呻吟。 毒辣的烈阳直射而下,将满地血色染成诡异的金红,五元老议事厅的漆黑大门在尸山血海中,像一张沉默的巨口。 古乘良用布擦拭掉刀上的血污,收刀回鞘,朝着元照拱手道:“姑娘,幸不辱命。” 元照赞赏地看了他一眼——虽武功资质平平,却是个可造之材。相较之下,曲蝉衣的善良让她多了一丝优柔寡断。 此时茶楼的包厢里,彭启丰等人脸色难看至极。 太狠了!那位元庄主实在太狠了,几百人说杀就杀,没有丝毫犹豫。 “咱们……该怎么办?”陈继昌声音发颤。 “静观其变。”刘福姚沉声道。 另一边,元照指着满地尸体对治安司众人下令:“核查他们的身份,将其家人全部驱逐出天门镇。至于这些尸体,吊到镇外曝晒三日,派人看守,谁敢去收尸,杀无赦!” 此刻,天门镇上所有关注这边的人,看向元照的目光无不充满畏惧。 元照曾庇佑天门镇,让这里日渐安定,纷争减少,混乱消散,在众人心中本是宽容仁慈的形象。 可直到今日他们才真正意识到,这位从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是!”古乘良拱手应道。 元照拍拍老狼的脖子:“走,去三合帮。” 这件事背后是否有他人牵涉尚不可知,但必定有三合帮插手。 “嗷呜~”老狼长嚎一声,迈开爪子朝三合帮驻地狂奔而去。 三合帮驻地十分醒目,无需指引,老狼轻松找到了位置。 刚到驻地门口,就被守卫拦下:“什么人?这里是三合帮驻地,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元照冷哼一声,随手一挥,两个守卫顿时口吐鲜血倒飞出去。 “老狼,进去。” “嗷呜~”老狼不屑地瞥了眼倒地的守卫,姿态妖娆地扭着屁股,大摇大摆走进驻地。 一人一狼刚进门,就被一众三合帮帮众团团围住。领头的是副帮主彭启年——帮主彭启丰的弟弟。 彭启年不认识元照,却认得她座下的老狼——异界山庄庄主元照的宠物,常在天门镇溜达,他见过数次。 能骑在这狼身上的,想必只有……他拱手问道:“敢问可是元庄主?” “正是。”元照冷声回应。 “不知元庄主气势汹汹来我三合帮,所为何事?”彭启年沉声发问,语气带着怒意——他从元照眼中看到了对三合帮的轻视。 元照薄唇轻启:“杀人!” 彭启年脸色剧变:“我三合帮何处得罪了元庄主,让您如此张狂地要杀人?这天门镇难道没有规矩了吗?” “呵~规矩?”元照像是听到了笑话,“在天门镇,我就是规矩!你们既来天门镇,不守我的规矩,就得死!” 彭启年据理力争:“我三合帮自入天门镇,一直本本分分,何曾不守规矩?”他神情认真,不似说谎——哥哥彭启丰勾结他人、鼓动小商小贩闹事之事,从未向他透露。 元照眯起眼:“有没有,不是你说了算!你们帮主呢?” “帮主有事外出。”彭启年答。 “很好,那我就在这里等他回来。” 话音刚落,老狼发出一声怒吼,狂风骤起,以它为中心扩散开来,将一众三合帮弟子掀翻在地。 随后,它驮着元照大摇大摆朝内部走去。 一路来到三合帮议事厅,元照才从老狼背上翻身下来,径直走到上首位置坐下。 一路追来的三合帮帮众只能眼睁睁看着,束手无策。 彭启丰很快收到元照闯入三合帮的消息,他焦急起身,朝其他人拱手:“诸位,我三合帮有要事,先行失陪。”说罢,脚步匆匆离去。 众人望着他焦急的背影,脸上露出凝重之色,一股不祥的预感从心底升起。 彭启丰着急忙慌地赶回三合帮,刚到门口,就见弟弟彭启年正在大门口焦躁地来回踱步。 “大哥,你可算回来了!”彭启年一见他,立刻火急火燎地迎上来。 “到底出了什么事?”彭启丰沉声追问,心头已有不好的预感。 “我也说不清!那元庄主一来就打伤了门口守卫,进门就喊着要杀人,还说我们三合帮不守规矩!”彭启年语速飞快,满脸焦灼。 彭启丰越听,心沉得越厉害,脸色渐渐凝重。 “大哥,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彭启年见他神色不对,语气陡然变沉。 “先别问这个,我去见她。”彭启丰避而不答,抬脚就往门里闯。 彭启年看着他躲闪的背影,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心脏。 议事厅内,彭启丰刚进门就堆起满脸笑意,拱手道:“不知今日是什么风,竟把元庄主吹到了我们三合帮,真是让我三合帮蓬荜生辉……” 话音未落,眼前人影一闪,元照已欺至近前,冰凉的手指死死掐住了他的脖颈。 “元庄主……您这是……做什么?彭某……何处开罪了您?”彭启丰竭力压下心头的恐慌,声音发颤地求饶,脸上挤出可怜兮兮的神情。 “说吧,今日之事,还有谁参与了?”元照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元庄主,您……说的是哪桩事?可否……给彭某一点提示?”彭启丰脸色涨得通红,故意装傻。 元照忽然轻笑一声:“你刚从外面回来,会不知道五元老议事厅门口刚发生的事?” 这么大的动静,恐怕此刻已传遍整个天门镇了吧。 “原来是这事?”彭启丰故作恍然大悟,连忙摆手,“可这事跟彭某半点关系都没有啊!” “无关?”元照冷笑,“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老狼,杀!” 话音刚落,老狼已如离弦之箭般扑向门口一名三合帮弟子。 那弟子甚至没看清动作,就被狼口狠狠咬成两截,鲜血“噗”地喷溅在门柱上,瞬间染红了半根柱子。 “风儿!!!”彭启年目眦欲裂,嘶吼着扑向老狼,“畜生,我要你偿命!” 老狼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漆黑的狼毛猛地炸开,像披了层锋利的钢针。 彭启年的拳头带着破风锐响砸来的瞬间,老狼猛地弓起脊背,后肢在地上狠狠一蹬,整头狼化作一道黑色闪电迎上去,血盆大口中森白的獠牙闪着寒光,直扑对方咽喉,浓烈的腥气扑面而来。 “该死的畜生!”彭启年怒喝,左拳横挡胸前,右拳攒足十成力道猛砸狼头,拳风刚劲得竟撕裂了空气,发出细微的锐响。 谁知老狼身法诡谲至极,半空里硬生生拧转身体,避开拳头的刹那,粗壮的狼尾如钢鞭般横扫而出。 “啪!”一声脆响,正抽在彭启年腰侧。 他只觉一股巨力轰然涌来,半边身子瞬间麻木,踉跄着后退两步才勉强站稳,嘴角已溢出一丝血痕。 “畜生敢尔!”彭启年又惊又怒,再次猛冲上前。 他双拳翻飞如暴雨,招招直取老狼要害,拳影交织成一片密不透风的屏障。 可老狼的动作比他快了不止一筹,时而伏地疾冲,利爪瞬间撕开他的裤腿,带起一串血珠;时而纵身高跃,獠牙在他臂膀上留下深可见骨的伤口。 几个回合下来,彭启年身上已添了数道狰狞伤口,鲜血浸透了衣衫。 他的拳法虽刚猛,却连老狼的皮毛都碰不到,反倒像被戏耍般不断消耗着体力。 就在他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瞬间,老狼突然发出一声震耳咆哮,猛地扑上他的肩头,尖利的狼爪狠狠抠进肩胛骨。 “啊——!”彭启年痛得惨叫,挥拳去砸,却被老狼顺势一甩,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 还没等他爬起,老狼庞大的身躯已罩了下来,一只狼爪狠狠踩在他胸口。 “咔嚓——”清晰的骨裂声响起。 温热的血液从彭启年口中喷涌而出,他只觉得力气正飞速流逝,眼前阵阵发黑。 好……好厉害的畜生…… 他徒劳地挥舞着拳头,可手臂却越来越沉,最终四肢一软,彻底瘫在地上,只剩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嗬嗬”声。 老狼松开爪子,头上飘逸的黑发,用冰冷的狼眼瞥了眼地上奄奄一息的彭启年,喉咙里发出一声轻蔑的低吼,转身踱回元照脚边,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衣角,像在邀功。 “二……二弟!”彭启丰看着弟弟重伤倒地,眼睛瞬间红了,看向元照的目光闪过一丝刻骨的仇恨,却又飞快掩饰下去,“元庄主……我真的没参与那事,求您……高抬贵手啊……” “你确定还要嘴硬?”元照面无表情地反问。 “元庄主,彭某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他的话还没说完,元照已再次看向老狼:“老狼,继续。” “嗷呜~”老狼毫不犹豫,纵身跳进三合帮弟子堆里,一爪子就拍死了一人。 元照转头看向彭启丰,眼神冰冷:“怎么样?还要继续嘴硬吗?” “元庄主……凡事需讲证据,您不能将莫须有的罪名扣在我三合帮头上!”彭启丰仍在嘴硬,声音里已带了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元照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证据?我从不需要那东西。我的直觉一向很准——我说你参与了,你就一定参与了。” “老狼!” 随着她一声令下,又一名三合帮弟子已惨死在狼爪之下。 彭启丰只觉一股怒意直冲头顶,面部肌肉剧烈抽搐,显然已忍到了极限。 “你当真不肯松口?”元照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低语,带着冰冷的压迫感。 彭启丰再清楚不过,只要自己敢说半个“不”字,立刻就会有弟子丧命。 他看着元照步步紧逼的眼神,心中陡然生出一丝疯狂的狠意——下一秒,他突然暴起发难,一掌直拍元照胸口! “嘭!” 元照不闪不避,结结实实受了这一掌。 可让彭启丰魂飞魄散的是,自己这拼尽全力的一击,竟只换得对方纹丝不动,脸上甚至连半点波澜都没有。 元照随手将他像扔垃圾般甩在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满是戏谑:“就这点力道?” 她之所以安然无恙,全因身上那件由九转寒蚕丝与望月蛛丝织就的宝衣——玄丝羽衣。 此衣能隔绝一切内力,彭启丰掌中的内劲早已被挡在衣外,剩下的这点蛮力,又怎能伤得了她分毫? “怎……怎么可能?”彭启丰瘫在地上,满脸的惊骇与不可置信。 便是一品高手猝不及防挨他一掌,也绝无可能毫发无伤! 元照冷哼一声,语气再无半分温度:“老狼,杀!” “嗷呜——”老狼仰头长嚎,纵身跳进人群。这次它不再逐个施虐,而是彻底放开了手脚,开始疯狂屠戮。 三合帮弟子纵然拼死反抗,却哪里是这头凶兽的对手? 不过片刻功夫,门口的青石板已被鲜血浸透,汇成蜿蜒的血溪,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腥甜。 第104章 夜会 第104章 夜会 看着帮中弟子越来越少,尸横遍地,彭启丰终于撑不住了。 “够了!我交代!我愿意交代!”他嘶吼着,声音里满是绝望。 元照闻言,抬手朝老狼示意。老狼立刻收了爪牙,血腥的杀戮瞬间停歇。 “我可以说,但元庄主得应我两个条件。”彭启丰死死盯着元照,眼中还剩最后一丝倔强。 “你说。”元照语气平淡。 “第一,放过三合帮其他人,此事从头到尾只有我一人参与,旁人毫不知情。” “可以,只诛首恶,不牵连无辜。”元照点头应下。 彭启丰松了口气,目光转向地上奄奄一息的弟弟,声音发颤:“第二,救救我二弟彭启年。”他知道异界山庄有神医,这是唯一的希望。 彭启年躺在血泊里动弹不得,望着大哥的眼神淌满泪水——他清楚,大哥这是要用自己的命换他活。 元照依旧干脆:“没问题,但你得保证,他日后不会心生怨怼,报复我异界山庄。” 彭启丰立刻看向弟弟:“二弟,大哥死后,万万不可记恨,更不能报仇!我落到今日地步,全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嗬……大哥……我答应……”彭启年艰难点头,他明白,此刻不答应,不仅自己活不成,三合帮残余也难逃一死。 彭启丰转头看向元照:“望元庄主信守诺言。” “只要三合帮守规矩,在天门镇安分度日,我犯不着为难你们。”元照抱胸而立,语气不咸不淡。 听到这话,彭启丰彻底松了劲,断断续续报出同谋的名字:“沙海帮陈继昌、九岳门李振钧、驼铃商会王明香……”一口气说了近十人。 “倒是难为你们凑到一块。”元照听完冷笑,“没了?若被我查出漏了一个,后果你该清楚。” “再无他人。”彭启丰摇头。 “姑且信你。”元照看向老狼,“去把明叔和凌霄姐叫来。” “嗷呜~”老狼应了一声,颠颠地跑出三合帮。 片刻后,朗明月与曲凌霄跟着老狼赶来。 元照先指了指彭启年对曲凌霄道:“凌霄姐,劳烦看看他的伤。” 曲凌霄颔首上前,俯身查看彭启年的伤势。 元照又对朗明月吩咐:“明叔,去把沙海帮陈继昌、九岳门李振钧……还有百味楼刘福姚,全抓来。” “是!”朗明月拱手领命,身形一闪便没了踪影。 他是一品高手,抓这些人易如反掌。 不过片刻,元照面前便跪了一排人,正是陈继昌等人。 他们全被朗明月废了武功。 看到三合帮的惨状,又见彭启丰跪在元照面前,几人瞬间明白了什么。 “彭启丰,你敢背叛我们!”王明香咬牙切齿。 彭启丰却面无表情:“你我本就是临时合作,谈何背叛?”他都要死了,还在乎这点骂名? 众人心里直发慌——眼前这位可是说杀就杀几百人的狠角色,落到她手里哪有好下场? 刘福姚连忙膝行到元照脚边,哭喊着求饶道:“元庄主饶命!我都是被人挑唆的,绝非本意啊!”他想抱腿求饶,却被老狼龇牙吓退。 李振钧见他这副嘴脸,怒声斥道:“刘福姚!当初出主意的可是你!” “若非你们撺掇,我怎会出主意?难道聪明也有错?”刘福姚反咬一口。 一时间,几人互相攻讦,吵作一团。 “真是一出狗咬狗的好戏,精彩。”元照拍了拍手,看向朗明月,“明叔,把他们和闹事的人一起挂到镇外,别让他们轻易死了,什么时候晒死了,再把尸体还给他们的帮派。” “是!” “不要啊元庄主!我知道错了!” “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 …… 求饶声此起彼伏,朗明月担心吵到元照,直接脱下他们的鞋袜,用袜子堵住了他们的嘴。 元照最后看向彭启丰:“看在你招供的份上,不折磨你了,自裁吧。” “多谢元庄主。”彭启丰惨笑一声,一掌拍向自己胸口,当场气绝。 见此情景,剩下几人眼中只剩死寂。 将后续事宜交给朗明月后,元照带着老狼返回五元老议事厅。 门前的血迹与尸体已清理干净,俟斤浩然、费敬、潘凤和韩龙夫妇都在等候。 元照将鼓动闹事的真凶和盘托出。 听完后,俟斤浩然恍然道:“难怪沙海帮陈继昌曾找过我,想让我帮他们进五元老团,被我拒了。” 几人一合计才发现,九岳门李振钧找过费敬,驼铃商会王明香找过潘凤,百味楼刘福姚找过韩龙夫妇,目的如出一辙。 “他们竟是谋划了这么久!”潘凤沉声道。 “一群狼子野心之辈!”费敬怒拍桌案。 众人商议后,决定将这些势力的罪行公之于众,也好达到杀鸡儆猴的目的。 这时元照忽然开口:“我有个提议,诸位不妨听听。” “元姑娘请讲。”俟斤浩然道。 元照眯起眼,做了个握拳的动作:“既然他们不守规矩,我们也不必客气——不如将这些势力悉数吞并,如何?” 她答应过不伤害三合帮的人,却没说过不吞并三合帮。 留着后患?她可没这么蠢。 俟斤浩然几人眼睛一亮——是啊,如今几家头领尽死,群龙无首。 且等罪行公布之后,镇上百姓定会排斥他们,到时候他们进退两难,这时正好趁虚而入…… 众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默契的笑意。 一番商议后,分配结果定下。 驼铃商会归俟斤浩然。 俟斤浩然觉得,他也是时候他为自己留条后路了。 况且他并非没有野心之人。 总是屈居人下,不是长久之计。 正好趁着他在柏誉商会还有些权力,他可以趁势吞并驼铃商会。 其余沙海帮归费敬;九岳门归韩龙夫妇;百味楼及几个小势力归潘凤;最强最富的三合帮,则归元照。 没人跟元照争——毕竟她是主心骨,没有她,哪来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事情就这么定了。”元照站起身,语气意味深长,“至于怎么吞下这些地盘,就看各位的本事了。只是在自家地盘上若是失手……怕是有点丢面子吧?” 若是失败,这些势力迟早会成大患——这话,她没说出口,却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 从五元老议事厅出来,元照带着老狼返回山庄。 回了自己的小院,她推开屋角那只不起眼的梨木柜,从中取出一本蓝皮厚册。 册子封皮泛着沉静的光泽,正是当初击杀暗影阁杀手飞鼠后,从其住处密室里搜得的轮回组织杀手名单。 指尖抚过冰凉的封皮,元照眸色微动——没想到这东西竟要用得这么快。 她并不打算亲自动手吞并三合帮。 一来,刚杀了彭启丰,其弟彭启年必怀怨怼,未必肯轻易臣服;若直接杀了彭启年,既违了与彭启丰的约定,又容易让三合帮人心涣散。二来,她终究是缺些可用的人手。 既如此,不如从外面请人。 借他人之手稳住三合帮局面,再步步渗透掌控,方为稳妥。 元照记得,名单上有位隐于黑石城的轮回组织杀手,实力不俗。 这般想着,她指尖捻开册页,细细翻找。一盏茶的功夫,嘴角终于勾起一丝浅痕:“找到了。” 册页上写着:代号极狐,本名陶璋,男,三十有一,二品巅峰(如今是否突破尚未可知),轮回银牌杀手。不执行任务时化名桃枝,藏身黑石城一户瞎眼老者家中,认老者为义父。 元照取来纸笔,将陶璋的信息抄录清楚,又提笔写了封信。 做完这一切,她转身出了小院,往前院去找罗钦。 罗钦被从面馆里叫出来后,用脖子上的汗巾擦着额头汗珠:“老板,你找我有事?” “替我跑趟黑石城如何?”元照道。 “好啊!”罗钦一口应下,“去那儿做什么?” 元照将信与地址递给他:“找一个叫桃枝的人,把信交给他。地址在这纸条上。” 罗钦接过看了眼,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定给您送到。” “即刻便出发吧。” “好嘞!”罗钦应声进屋,片刻后换了身利落衣裳,匆匆离去。 时光一晃便是三日。 这夜,月上中天,天门镇边缘的夜色浓得像泼翻的墨。 风早已歇了,死寂漫过沙丘,却在那片林立的木杆间凝住——杆顶悬着的尸体在远处零星灯火下,勾勒出僵硬的轮廓。 有的头颅歪垂,长发或胡须拖在木杆上,像凝固的蛛网;有的手臂松垮垂下,指尖几乎擦着砂砾,仿佛下一秒就要蜷爪抓取。 沙粒偶尔被风卷动,打在僵硬的布料上,发出细碎的“沙沙”声,混着远处不知名野兽的低嚎,倒像是那些悬着的影子在暗中磨牙。 空气里飘着铁锈与尘土混合的气息,钻进鼻腔时带着刺人的冷意。 “嘎嘎——” 几声鸦鸣突兀地划破寂静,黑影扑棱棱落在木杆上,低头啄食着那些早已冰冷的躯体。 元照静立在不远处,身侧的老狼耳朵忽然一抖。几乎同时,一人一狼眼中皆闪过寒芒。 左侧三丈外的暗影里,一道流光骤然射出——那是一柄潜藏于夜色中的匕首!寒芒刚现,已到元照喉前,快得只余一道残影。 元照却似早有预判,右手微抬,五指如兰舒展,正是“天拂手”起式。 手腕轻旋间,指尖带起一圈柔和气劲,看似缓慢,却精准拂在匕首侧面。 “叮”的一声轻响,匕首轨迹陡变,擦着她颈侧刺空,那股凌厉杀意已被卸去七八分。 黑影一击不中,身形陡退,如鬼魅般折向右侧,匕首反握,直刺元照后心。 元照不转身,左手自腋下穿出,掌心外翻,五指屈伸间连变三种手型,或弹或拨,在毫厘间避开刃锋,指尖顺势点向黑影持匕的手腕。 黑影只觉一股绵密却浑厚的内力涌来,手腕一麻,匕首险些脱手,急忙变招后撤,肩头却已被元照指尖扫中。 “唔。”黑影闷哼一声,踉跄半步,肩头衣衫被拂出个破口,渗出血丝。 元照并未下重手,因此对手仅是皮外伤。 他眼神一凛,身形再动,如青烟绕着元照游走,匕首寒光在黑暗中织成一张杀网,招招狠辣,却始终沾不到元照半分衣角。 元照的“天拂手”愈发灵动,双臂开合间,时而如清风拂柳,柔中带韧;时而如流云聚散,变幻莫测。 无论黑影从哪个方向突袭,她总能以最省力的招式化解,指尖扫过之处,总有一股恰到好处的力道将其震开,既不让近身,又留着余地。 最后一式,黑影借着夜色掩护,自元照头顶俯冲而下,匕首直刺天灵盖。 元照仰头,右手五指骤然合拢,又猛地张开,一股沛然内力化作无形气墙。 黑影撞在气墙上,只觉一股柔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涌来,匕首被震得脱手飞出,人也被掀翻在地,手肘擦过地面,磨出一片血痕。 元照收了手,气定神闲地立在原地,周身那股无形的气劲缓缓敛去。 黑影从地上跃起,一手捂着渗血的肩头,另一手按住擦破的手肘,眼中惊疑交加,死死锁住眼前的人。 他的匕首正被元照两指轻轻捏着,指尖微扬,那抹寒芒便“当啷”一声落在脚边沙地上,发出清脆的响。 “身手不错,”元照声音平稳无波,听不出喜怒,“只是差了些火候。”她顿了顿,目光落在对方脸上,“只是不知,该叫你陶璋,还是桃枝?” 这时她才看清,黑影脸上竟覆着一张狐狸面具,尖耳圆眼,在昏暗中透着几分诡异。 黑影——也就是陶璋——瞳孔骤缩,握着伤口的手指猛地收紧,咬牙沉声道:“你到底是谁?引我来此,意欲何为?” 元照语气里漾开一丝浅淡的笑意,打破了夜的紧绷:“莫要紧张。我约你前来,是想与你合作,并非要害你。否则,直接将你的身份捅破出去,岂不是更省事?” 杀手的身份如果暴露出去,那可是会死人的。 “合作?”陶璋的声音里满是诧异,面具后的眉头想必已紧紧蹙起。 “正是。”元照颔首。 “既是合作,”陶璋稳住心神,沉声反问,“阁下连姓名都不肯报么?” 元照坦然道:“异界山庄庄主,元照。” “元照?”陶璋心头猛地一震,面具下的脸色霎时变了——竟是那位以“天狱刀”闻名的元照! 难怪刚才几招之内便轻松制住自己,这份实力,果然名不虚传。 第105章 合作 第105章 合作 陶璋实在不解,像元照这般声名赫赫的人物,怎会有兴致与自己这种见不得光的杀手合作。 “你想跟我合作什么?”他沉声问道。 元照接口道:“天门镇有个三合帮,主营珠宝、瓷器生意。我要你设法接近现任帮主,打入帮派内部,逐步掌控整个三合帮。” 陶璋挑眉反问:“我凭什么帮你?这对我可没好处。” 元照语气转冷,带着威胁:“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身份公之于众?” 陶璋却毫不让步:“公布又如何?大不了换个身份,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元照闻言挑了挑眉,慢悠悠道:“哦?那你那位义父受到波及,也无所谓?” 陶璋心头猛地一震,面上却依旧镇定:“那又怎样?那老头子不过是我隐藏身份的工具,死了便死了,再换一个便是。” 元照语气里染上笑意:“既然如此,那我明日就派人去‘解决’了他。” “你敢!”陶璋再也按捺不住,厉声喝道。 元照终于笑出声来:“看来事实并非如你所说啊。” 陶璋对那位瞎眼老父究竟是真情还是假意,元照早已了然——别忘了,罗钦从前就是干情报这行的。 先前罗钦在黑石城找到陶璋后,并未立刻交出元照的信,而是悄悄观察起陶璋与他义父的相处。 他发现陶璋对义父照顾得无微不至,洗衣做饭、端屎端尿,事事亲为,数年如一日,从不嫌苦累。 一番打探后,罗钦得知,化名“桃枝”的陶璋,在附近竟是出了名的大孝子。 孝顺这回事,一两月或许能装,一两年也能瞒天过海,但数年如一日的孝心不改,若没有真情实感,绝难坚持。 陶璋面具下的脸色变幻不定——他对义父,的确不止利用。 当年他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小杀手,仗着几分本事越级接了任务,结果任务失败,重伤昏迷在义父家门口。 是义父救了他。 之后他便以义子之名住了下来,说是要报答救命之恩。 起初确实只是想借义父隐藏身份,可日复一日的相处中,义父无微不至的关怀,渐渐让他淡忘了杀手的身份。 他是孤儿,被轮回组织像机器般培养成杀手,从未感受过温情。而义父,却像真正的父亲般,给了他温暖与亲情。 后来他们的事被组织发现,组织为了警告他,毒瞎了义父的眼睛。 义父明知眼睛是因他而瞎,甚至猜到他身份不简单,却从未怪过他,依旧帮他遮掩。 这位义父,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软肋。 正思忖间,元照话锋一转:“那我换个条件——我替你治好义父的眼睛,你为我所用,如何?” “不可能!没人能治好义父的眼睛!”陶璋根本不信。 “话别说太满。”元照看出他的动摇,“别人不行,我未必不行。你可知百谷?” “百谷?四绝之一——医绝百仙子所在的百谷?”陶璋心头一动。 “正是。”元照点头,“百仙子的首徒正在我异界山庄做客,我可请她出手为你义父诊治。” “当真?”陶璋难掩惊喜——若是百谷传人,或许真有希望。 “自然。”元照应道。 可陶璋转念一想,即便治好了义父,组织既能下手一次,便会有第二次。 他眼中闪过一丝决断:“要我办事可以,但我还有一个要求。” “你说。” 陶璋一字一顿道:“我要你收留义父进异界山庄。” 有了元照这等高手庇护,组织想必不敢轻易动手,况且他们也未必敢为了警告自己,得罪这样一位人物。 大不了,他日后再安分些。 “成交。”元照爽快应下。 陶璋却又起了疑惑:“元庄主,既然合作已成,可否告知,你是如何知晓我的真实身份?按理说,像我这种级别的杀手,即便在组织内部,也只有首领才知道真实情报,其他人彼此最多只知代号。” 元照沉吟片刻:“告诉你也无妨。你可知‘飞鼠’?” 陶璋在记忆里搜寻半晌,才从角落捞出这个名字:“似乎听过。” 这种三流杀手,就算听到代号,他也从不会放在心上。 元照道:“我手里有份从他那得来的名册,上面记着轮回组织大量杀手的真实信息,从铜牌到金牌应有尽有,你只是其中之一。” 陶璋面具下闪过一丝疑惑——如此重要的东西,怎会落在一个无名小卒手里? 但元照能凭名册找到自己,显然名册是真的。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面具下的脸上掠过狂喜,目光灼灼地看向元照:“元庄主,既然要合作,不如彻底些?” “哦?怎么说?”元照面露疑色。 陶璋笑意盈盈:“不知元庄主对轮回组织首领之位,可有兴趣?若你想要,我能帮你夺过来。” 元照一愣,心中不由一动,却还是问道:“你既有本事夺位,为何不自己坐?” 陶璋摇头:“我只能辅助庄主上位。这信心,是基于您的实力——单凭我自己,就算夺了位,也坐不稳,轮回组织的杀手,可没一个是好惹的。” 元照瞥了他一眼:“你倒有自知之明。” 陶璋意味深长道:“干杀手这行,没自知之明的,都已经死了。” 他当初,不就是因为少了这份清醒,才差点丢了性命么。 “好,我答应你。这轮回组织首领之位,我确实想坐坐看。”元照痛快应下。 陶璋却道:“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一切得看百谷的神医能否治好义父的眼睛。” “好,那就等你义父眼睛好了再说。” 此时的元照,还以为陶璋是在拿他义父的眼睛做筹码,与自己讨价还价呢。 天色渐亮时,元照与陶璋各自散去。 翌日深夜,陶璋背着义父悄然来到曲凌霄的医馆。 馆内,元照早已带着曲凌霄和阿青等候。 陶璋足尖一点,背着人轻捷地跃入院中,抬手轻叩房门,三声“笃笃”轻响在寂静夜里格外清晰。 “吱呀”一声,阿青探出头来,见是他们便侧身让开:“是桃先生吧?请进。” “多谢。”陶璋低声应着,踏进医馆。 此刻他未戴那副狐狸面具,也换下了昨夜的夜行衣,只穿一身粗麻布衣裳。 他长相实在普通,皮肤粗糙,胡茬乱蓬蓬的,头发随意扎在脑后,往人堆里一站,转瞬就会被淹没。 “来了。”元照见他进门,笑着招呼。 陶璋点点头,小心翼翼将背上的人放下,轻声道:“爹,慢点。” “哎。”老者颤巍巍扶住他的胳膊。 曲凌霄指了指身旁的凳椅:“扶老人家过来坐吧。” 陶璋应着,扶着李老头一步步挪过去,不时提醒:“爹,当心脚下。” 李老头摸索着坐下后,曲凌霄便开始诊视。 油灯昏黄的光晕里,她指尖沾着微凉的薄荷药膏,悬在老人眼睑上方:“老丈,请眨眨眼。” “哎~”李老头依言闭眼,松弛的眼皮像枯树皮般堆起褶皱。 曲凌霄拇指按住他眼尾,食指轻轻掀开上眼睑——露出的眼白浑浊如蒙尘的玉,瞳仁边缘泛着诡异的青灰,像宣纸上晕开的墨渍,外围还绕着圈极淡的紫。 “疼吗?”她从药箱取出一根金制探针,尖端细如发丝,在灯火下泛着冷光,轻轻点向老人眼角。 李老头喉间溢出一声闷哼,却摇头:“不疼,就是眼里总像塞了团,堵得慌。” 曲凌霄指尖一顿,屈指敲了敲他的眉骨,又按向后脑勺,见他始终没有痛觉,脸色沉了沉。 她取出个小巧瓷瓶,倒出三粒琥珀色药丸碾碎,调温水成糊状,用竹片细细抹在老人眼周。 片刻后,原本青灰的眼白竟浮起细密红点,像撒了把朱砂。 “是中毒。”曲凌霄语气肯定。 不愧是百谷高徒,轻易便诊断出了病因,陶璋心头一喜,忙问道:“那可有的治?” “解了毒再调理,老丈的眼睛能复明。”曲凌霄话音刚落,陶璋脸上的狂喜还没焐热,又听她道,“只是这毒成分复杂,我一人恐难速效。” 陶璋脸上刚燃起的光瞬间黯淡下去——难道治不了? “不过有阿青在就不一样了。”曲凌霄话锋一转,“你二人联手,很快能解毒。” “对!有我和凌霄姐姐在,你放心!”阿青挺起胸膛,颇为自得。 跟着曲凌霄学了些时日,她不仅医术精进,对《百虫邪典》的研究也愈发深入。 新养的几条水蛭比从前厉害得多,其中就有能吸食毒素的“小黑”。 她先前那两条在治疗元明玥兄妹时,被透骨蚀身散毒死了,如今这几条可是她精心培育的新得力助手。 陶璋只觉得心像被风吹得忽上忽下,刚从云端坠下,又猛地冲上九霄。 他憋了半天,才不确定地问:“所以……能治?” “能治。”曲凌霄点头。 “爹!您听到了吗?能治!你很快就能看见了!”陶璋眼含泪光,声音发颤。 李老头紧紧攥住他的手,声音哽咽:“哎,终于要能看见了……小桃,辛苦你了。” “儿子不辛苦,只要您能好,我做什么都愿意。” “噗嗤——”元照不合时宜地笑出声,“小桃?好别致的名字。” (w)陶璋脸一囧,扭头狠狠瞪她一眼。 元照见状笑得更欢,谁能想到轮回组织的银牌杀手,私底下竟叫这么个软乎乎的名字。 曲凌霄用胳膊肘撞了撞元照,转向陶璋二人:“开始治疗吧。” “有劳神医。”陶璋连忙应道。 李老头躺到一旁的木台上,元照将油灯塞到陶璋手里:“照亮点。” 陶璋老实地举着油灯,将其往前送了送,让曲凌霄能看的更清楚些。 曲凌霄打开针灸包,抽出金针,精准刺入老人眼周穴位。 片刻间,两只眼睛周围已扎了七七四十九根金针。 她屈指在老人头部按压片刻,随即双手悬于金针上方,内力注入的瞬间,四十九根金针齐齐轻颤,发出细碎的嗡鸣。 陶璋惊见义父眼周肤色渐渐变深,从苍白转为乌青——那是毒素在往双眼汇聚。 “阿青!”曲凌霄陡然喝一声。 “来了!”阿青应了一声后,立刻取出白瓷小罐,打开盖子,两只拇指大的漆黑水蛭爬了出来。 陶璋看得一激灵——这是哪门子治病法子? 曲凌霄却暗自感叹,《百虫邪典》虽邪门,但上面所记录的许多治病救人之法却着实独树一帜。 那位被百谷逐出师门的师祖,当真是个天纵奇才。 在阿青的指引下,两条漆黑的水蛭扭动着滑腻的身躯,缓缓爬到李老头的眼睛周围。 阿青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柄锋利匕首,寒光乍闪间,李老头眼下眼睑已各多了一道细如发丝的伤口。 两条水蛭像是嗅到了食物的气息,立刻迫不及待地蠕动过去,精准覆盖在伤口上,身躯一收一缩,贪婪地吸食着正往眼部聚集的毒素。 陶璋看得喉结微动,下意识打了个寒噤。 这毒的烈性,与当初元明玥兄妹所中的透骨蚀身散不相上下。 可此刻两条水蛭却吃得酣畅,丝毫不见往日那般挣扎不适——阿青这些时日的精进,可见一斑。 其实对付中毒,只需请出朱睛冰蟾,便能轻松化解。 但阿青偏不愿如此:一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那冰蟾是姐姐的宝贝,她不想轻易示人;二来,若事事都依赖冰蟾,自己哪还有锻炼的机会? 随着毒素被一点点吞噬,李老头眼周的乌青如同退潮般渐渐淡去。 窗外的天色由浓黑转为鱼肚白时,那片乌青已彻底消弭。 阿青伸手捻起两只吃得圆滚滚的水蛭,将它们塞回白瓷罐中。 “怎么样?治好了吗?”陶璋立刻凑上前,声音里满是急切。 “哪有那么容易。”阿青白了他一眼。 曲凌霄一边轻巧地拔着金针,一边解释:“今日只是清了大部分毒素。老丈中毒太久,残余的毒还需慢慢调理排出。 况且毒素侵蚀日久,眼底已受损,还得靠后续针灸和药物慢慢修复。 等这两步都完成了,才能真正重见光明。” 第106章 除蛊 第106章 除蛊 陶璋闻言朝曲凌霄拱手,语气恳切:“那家父的安危,就有劳神医费心了。” “放心。”曲凌霄摆了摆手,语气随和,“你是元照的朋友,我自当尽心。还有,我姓曲,叫我曲大夫就好。” “是,曲大夫。”陶璋再度拱手应下。 “哎,救你爹的可还有我呢!”一旁的阿青突然出声,带着几分不满,“你只谢凌霄姐姐,把我忘啦?” 陶璋忙转过身,拱手致歉:“也多谢姑娘。” 阿青双手抱胸,挑眉扬声道:“我叫阿青,是姐姐的妹妹。” 陶璋微怔——这姑娘的姐姐是谁? 虽觉这小姑娘有些跳脱,他还是依言道谢:“多谢阿青姑娘。” 阿青这才露出“这还差不多”的神情,嘴角悄悄扬起。 这时元照看向陶璋,话锋一转:“你义父我已安排到异界山庄安置,那么我们的合作,是不是该正式敲定了?” 陶璋应声:“你让我混入三合帮,暗中掌控它的事,我可以即刻应下。但图谋轮回组织一事,还需另一个条件。” “嗯?”元照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锐利,“还有条件?”她误以为陶璋要临时加价,周身凌厉的气势骤然外泄。 仅仅一瞬的威压,已让陶璋心口一窒,险些喘不过气。 他连忙解释:“元庄主稍安勿躁,容我说完。” 随即他转向曲凌霄,拱手道:“曲大夫,能否也为陶某诊诊脉?” 曲凌霄虽有疑惑,还是点头示意:“把手伸过来吧。” 陶璋依言递过右手,曲凌霄指尖搭上他的脉搏,凝神诊视。 片刻后,她眉头微蹙,轻声道:“你也中毒了?” 但很快她又转变诊断结果:“不对,不是毒,而是……是蛊。” “不愧是神医。”陶璋面露赞叹。他曾请过多位大夫,皆说他身体康健,可自己的状况,他再清楚不过。 曲凌霄转头看向阿青:“阿青,你来看看。” 所谓术业有专攻,论起毒虫蛊术,阿青比她更精通。 阿青点头上前,先是把脉,随即皱起了眉。 忽然,她伸手一扯陶璋的衣襟,露出他的胸膛。 “阿青姑娘,你这是?”陶璋慌忙双手护胸,神色窘迫。 “还能干嘛?检查身体啊。”阿青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你那是什么表情?” 陶璋顿时尴尬——阿青才十四岁,尚未及笄,哪里懂什么男女避讳?是他想多了,实在罪过。 阿青避开他的手,指尖在他胸膛快速点了几下。 刹那间,元照和曲凌霄都见陶璋胸前鼓起一个鸽蛋大的鼓包,还剧烈地跳动了两下。 “呃啊——!” 陶璋猛地痛呼出声,捂着胸口蜷缩在地,冷汗瞬间浸透衣衫。 “小桃!你怎么了?”不远处坐着的李老头闻声踉跄起身,双手摸索着就要冲过来。 “老丈别急,”阿青连忙扶住他,“我们在给他治病,过程是疼了点,没事的。” “小桃生病了?”李老头更急了。 他早猜陶璋身份不一般,却不知他还中了蛊。 阿青扶着他往内间走:“我们正给他治呢。您刚清了毒,得好好歇着,我先送您去里屋,这里有我们呢。” 医馆原是三十六位姑娘的住处,改出的房间不少,腾出一间给李老头住绰绰有余。 李老头虽满心担忧,却知不能添乱,只好被阿青扶进了里间。 等阿青出来时,陶璋已不再痛呼,正捂着胸口坐在椅上大口喘气,脸色惨白如纸,额上冷汗涔涔。 “确实是蛊。”阿青见此上前一步,笃定道。 曲凌霄追问:“可看出是什么蛊?” 阿青点头:“十有八九是三尸蛊。” “三尸蛊?”曲凌霄失声惊呼,“那不是传说中的蛊虫吗?我百谷典籍记载,此蛊无解!” 三尸蛊一旦种入人体内,便会与宿主精、气、神相连,强行取出只会让宿主精气神同时衰竭而亡。 天下蛊虫千千万,三尸蛊绝对能排进前五。 陶璋闻言长叹,脸上掠过一丝失落,口中喃喃自语道:“竟是三尸蛊……” 他早知所中之蛊厉害,却没想到是这传说中的凶物。 他看向元照,声音涩然:“元庄主,关于轮回的约定,还是作罢吧。” 元照不解:“为何?” 陶璋深吸一口气:“元庄主可知我为何会中这三尸蛊?” 元照心中一动,“莫非是轮回组织首领?” 陶璋点头:“正是!不仅是我,轮回所有杀手体内都有此蛊,这也是首领能绝对掌控手下的原因。 一日不除此蛊,我们便永远无法反抗他。若解不了这蛊,我们又何谈谋取首领之位?” 他原还指望百谷的神医能有办法,如今看来…… 元照沉默片刻,转向阿青:“这蛊真的毫无解法?” 阿青沉吟道:“解法不是没有,只是对我们来说,跟天方夜谭差不多。” “什么解法?”元照追问。 “三尸蛊无法强取,想要拔除,就只能让它主动离开宿主。而要让三尸蛊主动离开宿主,要么以母蛊下令,要么用绝顶高手的精纯内力引诱。”阿青摊手,“可绝顶高手屈指可数,咱们既不认识,也请不动啊。” 曲凌霄闻言心头一动——她师尊便是绝顶高手!可转瞬又摇头,师尊怎会为一个杀手出手?不一掌拍死他已是仁慈。 元照却低头陷入沉思:绝顶高手的内力……那她的灵力呢? 她的灵力连雪萼那样的存在都能吸引,或许对三尸蛊也有用? 她看向阿青:“用我的内力试试。” 阿青眼睛一亮:“对啊!可以试试姐姐的!”她虽不知元照的是灵力,却清楚其内力异于常人。 “可你只有一品修为,远不到绝顶境界。”曲凌霄皱眉劝阻。 元照浅笑:“我的内力比较特殊,或许能行。” “这……”曲凌霄还想再说。 阿青已拉着她的胳膊道:“试试嘛凌霄姐姐,反正试了也没损失,万一成了呢?” “那……好吧。”曲凌霄无奈应允,转头看向陶璋时,眼神里多了几分同情。 方才阿青只是引动蛊虫,他就痛成那样,真要试起来,不知要受多少罪。 陶璋被她看得莫名其妙,只觉后背发凉——这眼神怎么回事? “那咱们开始吧!”阿青性子急切,指着旁边的木台对陶璋道,“来,躺上去。” 陶璋依言躺下,刚放平身子,就见阿青一阵风似的蹿进里间,再出来时,手里攥着根又粗又长的麻绳,绳头还带着些微毛刺。 “阿青姑娘,这是……”陶璋看着她举着麻绳走近,眉头不由自主地蹙起。 阿青笑眯眯的,语气却不容置疑:“待会儿拔蛊会有点痛,怕你乱动坏了事,得先捆上。” 陶璋这才恍然——难怪方才曲凌霄看他时眼神异样,要用到麻绳,哪里是“有点痛”那么简单? 一股寒意顺着后颈爬上来,他喉头动了动,莫名有些发慌。 阿青利落地解开他的上衣,粗麻绳很快将他四肢牢牢捆在木台边缘,绳结勒进皮肉,连挣扎的余地都没留。 她拍了拍手,转头对曲凌霄道:“凌霄姐姐,我引动蛊虫后,劳烦你立刻用金针封住它,要是让它窜遍小桃全身,可就麻烦了。” “小桃”二字入耳,陶璋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阿青转过身,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换上一副凝重神色。 “我要开始了。” 阿青的目光沉沉落在他胸口,陶璋被那眼神看得心头发紧,手脚在绳缚中微微挣了挣,麻绳摩擦皮肤的刺痛更添了几分焦躁。 医馆里静得可怕,只有烛火偶尔爆出火星的轻响,衬得他的心跳声格外清晰。 “忍着点。”阿青的声音低了几分,指尖凝起一缕近乎透明的气劲,悬在他心口半寸处。 曲凌霄已取来金针,十二根细如牛毛的金针在烛火下泛着冷冽的光,她屏息立于侧面,指尖微动,只待时机。 “开始了。” 阿青话音未落,指尖那缕气劲骤然沉入陶璋胸膛。 引动蛊虫只是第一步,如果不引动蛊虫,让它显露确切位置,后续也就没法说什么拔除了。 “呃——!” 陶璋猛地弓起身子,脊背几乎要离开木台,麻绳瞬间绷得笔直,发出“咯吱”的呻吟。 心口处再次鼓起鸽蛋大的鼓包,三尸蛊在皮肉下疯狂窜动,像是有无数尖爪在撕扯他的五脏六腑,剧痛顺着血脉直冲头顶,眼前阵阵发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额上青筋暴起如虬龙。 “凌霄姐姐,就是现在!”阿青厉声喝道。 曲凌霄手起针落,快如穿。 第一根金针精准钉在鼓包上方的膻中穴,鼓包猛地一顿。 第二根刺入左侧期门穴,陶璋痛呼出声,冷汗顺着下颌砸在木台上,洇出一小片湿痕。 剩余十根金针接踵而至,以诡异的角度扎入心口周遭大穴,织成一个无形的屏障。 “封!”她指尖在最后一根针尾轻轻一弹,金针嗡鸣震颤,余音未落,那疯狂冲撞的鼓包像是撞进了铜墙铁壁,在圈内徒劳挣扎,再难挪动半分。 片刻后,鼓包的动静渐渐弱了下去,像是耗尽了力气。 陶璋的痛呼也低了,只剩粗重的喘息,浑身衣衫已被冷汗浸透,脸色白得像纸,嘴唇被他咬出了血痕。 “暂时封住了。”曲凌霄收回手,额上也覆着层薄汗,“但这蛊虫戾气太重,金针最多能困半个时辰。” 阿青盯着那仍在微微起伏的鼓包,眉头紧锁:“它在蓄力,下次引动,只会更痛。” 陶璋瘫在木台上,连睁眼的力气都快没了,心口像是被烧红的烙铁反复碾过,残存的痛感钻进骨髓。 手腕被麻绳勒出的血痕渗着血丝,他却浑然不觉——比起蛊虫啃噬五脏的滋味,这点疼实在算不得什么。 “姐姐,接下来就靠你了。”阿青转向元照,伸手在陶璋胸口比划着,“你这样……再这样……牵引它顺着气脉……” 元照听完,点头道:“我知道了。” 她双指并拢,指尖流转着淡淡的无色灵光,轻轻按在那个鼓包上,缓缓揉动。 灵力顺着陶璋的肌肤渗入血脉,那鼓包像是被什么吸引,轻轻颤了颤。 “嘶——”剧痛再次袭来,陶璋倒抽一口冷气。 “忍住!”阿青立刻低喝,“千万别惊扰了它,不然前功尽弃!” 陶璋死死咬住牙关,将到了嘴边的呻吟硬生生咽了回去,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元照继续轻柔地揉动,更多灵力涌入,鼓包又动了动,陶璋额上的冷汗淌得更急。 接着,她一边输送灵力,一边指尖贴着皮肤缓缓移动,神奇的是,那鼓包竟也跟着一点点挪动起来。 “凌霄姐姐,可以撤针了。”阿青轻声道。 曲凌霄颔首,右手如闪电般起落,顷刻间拔光了陶璋身上的所有金针。 此时,三尸蛊已被元照的灵力牵引着离开了心口,陶璋只觉身上像是卸下了千斤枷锁,一股从未有过的轻松感漫遍四肢。 那是蛊虫被灵力吸引,对陶璋的身体已经不感兴趣,自然主动断开了与他精气神的联系。 很快,鼓包被引到了陶璋的右肩。 阿青见时机已到,眼中精光一闪,双指并拢如剑,带着凌厉劲气猛地戳下,竟生生在陶璋的肩头戳出个血窟窿。 “噗嗤——” 她抽回手时,指尖已捏着一只漆黑的虫子。 那虫半似蚂蚁半似蝉,正是传说中的三尸蛊,在她指间疯狂扭动,发出刺耳的尖锐嘶鸣,直刺耳膜。 “阿青,快弄死它!”元照捂着耳朵喊道。 阿青却眼睛发亮,哪舍得下手?这可是罕见的三尸蛊,即便只是子蛊,也值得好好研究。 “姐姐,给它喂点灵力试试?说不定就安静了。”她仰头望着元照,语气里满是祈求。 元照无奈,凝出一团灵力递过去。 三尸蛊接触到灵力,果然瞬间安静下来,蜷缩在阿青掌心,体表竟隐隐泛起光泽。 就在这时,阿青突然发出一声又惊又喜的尖叫:“姐姐!它……它从子蛊变成母蛊了!” 第107章 水渠修建计划 第107章 水渠修建计划 阿青一声呼唤,元照与曲凌霄立刻凑了过去,只见那只三尸蛊背上竟多了一道金色纹路。 元照讶异问道:“多了道金纹,就成母蛊了?” “嗯,子蛊是没有这条金纹的。”阿青点头应道,指尖仍爱不释手地拨弄着掌中的三尸蛊。 曲凌霄眉头微蹙,疑惑道:“子蛊怎会突然异变成母蛊?按理说,子蛊终生受母蛊操控,绝无独立的可能。” “应该是因为吃了姐姐的内力。”阿青猜测着,忽然抬头望向元照,眼中满是期盼,“姐姐,再喂它点内力好不好?” “行。”元照爽快应允,当即凝出一团灵力递到三尸蛊跟前。 那蛊虫猛地弹出细长口器,轻轻一吸便将灵力吞入腹中。 “这三尸蛊好生厉害。”曲凌霄不禁咋舌——寻常虫豸若是一次性吸纳这么多内力,怕是早已撑爆了,即便是玉蜂、金环鬼面蛛也难做到。 正说着,阿青忽然惊喜高呼:“你们看!金纹变明显了!” 元照与曲凌霄定睛看去,果然见那金纹愈发璀璨。 “姐姐,再给它喂一口!”阿青急切催促。 元照依言再送灵力,三尸蛊背上的金纹随之一点点明亮,渐渐从单条纹路向两侧蔓延,最终化作枝繁叶茂的树状图案。 直到第十六团灵力入腹,蛊虫才懒洋洋地蜷在阿青掌心,一副餍足模样。 此时它浑身甲壳已变得漆黑如墨,阿青用指甲轻戳,竟发出“邦邦”的硬物碰撞声。 “这三尸蛊怕是真的变异了。”曲凌霄道。 “嗯,寻常三尸蛊不长这样。”阿青点头附和。 “你们……是不是把我忘了?”一道虚弱的声音忽然响起,正是缓过劲来的陶璋。 “来啦来啦。”阿青依依不舍地将三尸蛊收起,快步走到陶璋身边,先解开他身上的绳索,又从曲凌霄手中接过一粒能够补充元气的药丸子,递到他嘴边,“来,吃颗丸子缓缓。” 陶璋此刻浑身虚软,只能任由药丸入喉。 阿青又取来一只白瓷罐,罐中立刻爬出一条成人小臂长短的白色水蛭——正是她那只擅疗伤的“小白”。 小白似乎闻到了陶璋伤口处散发的血腥气味,一点一点地爬向那里。 见这黏滑濡湿的大家伙,陶璋本就惨白的脸顿时白如面粉,并非害怕,而是生理性的不适。 他下意识想躲,却被阿青嗔道:“躲什么?一个大男人怎这般矫情。” 陶璋苦着脸别过头,强迫自己不去看。 水蛭缓缓爬至他肩头伤口处,粘稠的体液渗入血肉,不过片刻,陶璋便觉痛感消退,脸上也恢复了些血色。 阿青见状轻哼一声:“现在知道我家小白的好了吧?可不是谁都有这福气呢。” 小白之所以会拥有这种神奇的疗伤效果,都是她不计代价投喂了大量珍贵药材的结果。 待伤口止血止痛,陶璋感激道:“多谢阿青姑娘。”有小白的粘液护持,他的伤口连药都不必上,只需简单包扎即可。 这时元照才转向陶璋:“如今你身上的三尸蛊已除,不妨谈谈我们的合作?” “自然。”陶璋点头。 “说说看吧,你有什么计划。”元照问道。 陶璋微微一笑,“其实很简单,只需元庄主配合——把那份名单给我一份,我以极狐的身份引诱轮回组织的其他杀手来天门镇,届时由庄主出手制服。 等解除他们身上的蛊虫控制,我们再反过来用新的三尸蛊掌控他们。” 他说着,意有所指地瞥了眼阿青方才收起蛊虫的方向——既然这子蛊能变母蛊,想必已有产子能力,而母蛊只能控制自身所产子蛊,轮回首领纵是高手,也解不了这新蛊。 只要掌控足够多的轮回杀手,他们便有了与首领分庭抗礼的资本,即便争位不成,也能让轮回组织一分为二。 而由他出面引诱,恰能凭借“极狐”的身份获取信任,远胜元照这个陌生人。 元照略一沉吟,应道:“好,就按你说的办。” 陶璋脸上露出笑意:“合作愉快。” 元照颔首:“合作愉快。” 之后,陶璋将李老头安置进异界山,自己则依着元照的嘱咐开始行动。 彭启丰一死,三合帮果然乱了阵脚,帮内人心惶惶,俨然成了一盘散沙。 恰在此时,三合帮押送一批珠宝途中,遭遇了沙匪突袭。 那伙沙匪实力强悍,即便彭启年亲自带队,也难敌其锋芒。 这批珠宝对三合帮而言关乎命脉——一旦有失,帮派必将一蹶不振。 危急关头,陶璋如神兵天降,凭一己之力击退沙匪,不仅保住了珠宝,更救下彭启年的性命。 实则,这伙沙匪是元照雇来的马帮成员所假扮,领头的正是曲凌霄。 她在天门镇开着医馆,平日极少显露身手,此番伪装起来,又不用百谷秘传绝学,自然无人能识。 借着这份救命之恩,陶璋顺利赢得彭启年的信任,打入了三合帮内部。 在他的辅佐下,三合帮的颓势渐止,局势重归稳固。 毕竟陶璋混入帮中,并非为了搅局,而是为了真心助彭启年壮大势力。 数月光阴转瞬即逝,陶璋已彻底融入三合帮,每日与彭启年称兄道弟,亲密得仿佛一体。 彭启丰新丧,陶璋的出现,恰好填补了他心中的空缺。 与此同时,搬迁至天门镇的百姓与势力日渐增多,小镇比往昔繁华了数倍,面积也在飞速向外扩张。 人口激增,让五元老团下属的各部门越发繁忙。 但镇上虽人多,却无人敢造次——五元老议事厅那场血腥杀戮仍历历在目,谁敢拿性命冒险? 那些闹事者的尸体至今还挂在镇外的木杆上,早已风干成了警示。 只要是从外面来到天门镇的人,必然能看到那些在风中晃悠的干尸。 可人口暴涨也带来了一个棘手的问题:水源告急。 从前小镇人少,一口水井尚能勉强支撑;如今人丁兴旺,那口老井早已供不应求。 幸好元照及时出手,暂解了燃眉之急——她凭借感应天地之力的能力,寻到浅层地下水,让人在镇上又打了两口新井。 只是所有人都清楚,这绝非长久之计。 这日,五元老团齐聚议事厅,专议此事。 韩龙面色凝重:“照此情形,若天门镇人口持续增加,新打的两口井恐怕很快又会不够用。” 费敬大手一挥:“那就再打两口!” 潘凤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得轻巧。一地的地下水就那么多,若是水源不足,打再多井也是白费力气。” “那你说怎么办?”费敬烦躁地反问。 俟斤浩然、潘凤、费敬、韩龙四人长叹一声,皆低头蹙眉,一时无计。 这时,元照忽然开口:“我有个提议,诸位不妨一听。” 俟斤浩然抬头:“元姑娘但说无妨。” 元照看向身旁的扶苏,扶苏心领神会,上前一步将一幅简易地图在桌上铺开。 “诸位请看。”元照站起身,指尖指向地图上一条粗重的线条。 俟斤浩然一眼便认出了那线条的含义:“那是……沧澜河?” 沧澜河发源于玉连山,横贯大草原,被誉为大萧的母亲河,一路奔腾向西,水势汹涌。而这条河,恰好有一段流经白玉城东北方向。 俟斤浩然出身大萧,自然不会不认得这条河流。 “正是。”元照点头,“我打算修建一条水渠,将沧澜河的水引入天门镇。一旦水渠落成,水源问题便再无后顾之忧。” “元姑娘这是在开玩笑?”费敬满脸难以置信,“您知道沧澜河离天门镇有多远吗?修这样一条水渠,根本不可能!” 潘凤也附和道:“是啊元姑娘,这提议我们不是没想过,可实在太不现实。 且不说所需的人力财力,以我们几家的实力根本负担不起。 单说天门镇及周边的干旱地貌,就算引来了水,也会很快渗入泥沙,根本存不住啊。” 众人皆反对时,俟斤浩然却问道:“元姑娘既有此提议,想必已有详细计划?” 元照赞赏地看了他一眼,轻笑一声:“修这条水渠,对旁人或许是天方夜谭,但对我而言,绝非不可能。” 在场几人闻言,皆面露疑惑,不解她话中之意。 元照不再卖关子,笑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不知诸位愿随我去镇外一趟吗?” “愿同往。”四人齐声应道。 在元照的带领下,几人来到天门镇外一处人迹罕至的沙漠。 “诸位且看好了。”元照说着将双手按在地上,体内灵力如潮水般涌向地面。 众人随即惊见,脚下的黄沙竟如被无形之力牵引,飞速向两侧退开。 不过片刻,一道又深又宽的沟渠便赫然显现。 更令人称奇的是,沟渠的底部与两侧还在持续发生变化——松散的沙粒竟在灵力催动下逐渐凝结,最终化作平整坚实的石板。 “这……这……”费敬使劲揉了揉眼睛,瞪圆了双目满脸难以置信,“我莫不是瞧见了神迹?” 其他人的神情也与他如出一辙,尽是震撼。 此时,在元照灵力的加持下,一段由坚固石板构成的沟渠已然成型。 费敬狠狠揪了把自己的脸颊,喃喃道:“我没在做梦……” 潘凤蹲下身,伸手轻轻抚过沟渠边缘的石板,随即抬头望向元照,语气带着几分恍惚:“元姑娘,您莫不是天上下凡的仙女?” “噗嗤——”元照被这话逗笑了,“我哪点像仙女?是杀人不眨眼的模样吗?”她笑意未减,抬手示意道,“诸位不妨试试这石板的坚固程度,看看水流进来会不会渗进地下。” 她也是近来修为精进,才能借土之力做到这般地步。 理论上,她甚至能凭灵力将沙子直接化为琉璃,只是先前试过几次,都因修为尚浅未能成功。 韩龙闻言,纵身跃入沟渠,用力在底部踩踏数下,石板却纹丝不动。 他再加力道,石板依旧毫无反应。 于是他凝神运气,将内力灌注于腿部和脚掌,狠狠踏下——只听“咔嚓”一声,石板上终于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但依旧未曾碎裂。 “好生坚固!”他赞道,抬头看向元照,“元姑娘是想以这种方式修建水渠?” “正是。”元照点头。 “只靠您一人?”费敬追问。 “那倒不是。”元照笑了笑,话锋微转,“我修水渠,自然不会白白给你们,给整个天门镇用。” 这话一出,其余四人顿时陷入沉默。 确实,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良久,俟斤浩然才开口问道:“元姑娘想要我们付出什么?” 元照缓缓道:“你们四家共付我二十万两,这笔钱日后可从天门镇的税收里抽成抵扣,直到凑满为止。说白了,就是让整个天门镇的居民共同承担修渠的费用。” 她之所以不直接通过税收筹钱,是不想让水渠的存在暴露——那或许会给她招来不必要的危险。 她打算将水渠修在地下,再引至镇里的三口水井,如此便无人会察觉其中玄机。 “这……”四人面面相觑,再次沉默。二十万两分摊到四家,每家便是五万两,绝非小数目。 见他们犹豫,元照继续道:“你们该清楚,我只开价二十万两,已是看在交情上。 若用常规手段修这样一条渠,没有百万两根本拿不下来。 况且,你们若不同意,这水渠我照样会修,只是绝不可能给你们用。” 又是一阵沉默后,俟斤浩然率先打破僵局:“我同意元姑娘的条件!” 长远来看,这绝非亏本买卖。 水渠建成后,天门镇定会越发繁荣,他们将来的获利只会更多。 见俟斤浩然应下,韩龙也咬牙道:“好,我们晓月楼也同意。” 五万两虽多,晓月楼尚还拿得出。 “我也同意。” “我也同意。” 俟斤浩然和韩龙都点头了,剩下两人自然没有反对的道理。 元照闻言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那就预祝天门镇繁荣昌盛。”他伸出右手说道。 “祝天门镇——繁荣昌盛。” 其他人纷纷将手搭在元照的手背上,异口同声地说道。 第108章 金牌杀手 第108章 金牌杀手 修建水渠的计划一敲定,元照一行人便各自散去。 其余四家需即刻返程筹措资金,毕竟即便元照身怀异术,水渠之事也绝非一蹴而就。 选定在沧澜河的哪条河段修建水渠,勘探地形、规划最短最省力的水渠路线等等,这些都要详细规划。 这些繁杂事务,元照全交由四家分头办理。 没办法,她手下实在无人可用。 与俟斤浩然等人分手后,元照并未返回天门镇,而是转道去了镇子外不远的戈壁。 她抵达之时,已有一道身影等候在那里:黑衣劲装,腰间斜挎长剑,脸上覆着一张红色猴面具。 此人正是代号“火猴”的陈冕,轮回组织的金牌杀手,内力已臻一品,应陶璋之邀而来。 这数月间,在陶璋的协助下,元照已掌控了轮回组织的八名杀手,其中三品铜牌杀手六名,二品银牌杀手两名。 而陈冕是目前来赴约的唯一一个一品杀手。 据名册记载,轮回组织除去首领,总计也不过五名金牌杀手。 见来者是个姑娘,而非邀约自己的“极狐”,陈冕面具下的脸色骤然一沉:“你是谁?极狐在哪?” 元照歪头一笑:“我就是极狐啊。” “不可能!”陈冕语气斩钉截铁,“极狐是男子。” 轮回组织的杀手虽多互不相识,但极狐作为顶尖银牌杀手,绝非无名之辈,陈冕对他早有印象。 “你怎知极狐不是我伪装成男子所扮?”元照笑意不减。 “绝无可能,极狐到底在哪?”陈冕依旧笃定。 身为杀手,他们对人体肌理了如指掌,金牌杀手更是如此,男女之别,他一眼便能辨明。 他见过极狐,与眼前这女子绝非同一人。 “既然如此……”元照笑容骤敛,拔刀的瞬间已欺至陈冕身侧,天狱刀带着千钧之势劈落,“那就等你赢了我再说!” 刀风如墙般横推而出,陈冕却在刹那间运转身法飞退。 身为刺客,迅捷身法本是他的强项,后退同时,腰间细长铁剑已闪电出鞘,剑身泛着幽蓝寒光,直刺元照握刀的右腕。 “呵——”元照左脚猛地跺碎脚下风棱石,借势旋身,天狱刀顺势反撩。 这一刀看似刚猛,实则留了三分余地,毕竟她并不是要杀了陈冕。 刀背擦着陈冕腰侧掠过,带起的劲风却将他掀得踉跄半步。 陈冕借着这半步空隙,身形骤然矮了半截,如狸猫般贴地滑行,细剑回刺元照膝弯。 他算准了这种大开大合的刀法难防下盘,却没料到元照竟屈膝一顶,膝盖重重撞上剑脊,震得他手中长剑险些脱手。 “好身法。”元照低笑一声,天狱刀突然下沉,刀尾重重砸在沙地上。 “轰”的一声巨响,地面裂开数道细纹,沙砾如喷泉般涌起。 陈冕被气浪掀得腾空,刚想施展身法拉开距离,元照已如影随形,刀身平拍而出。 这招看似缓慢,却封死了他所有腾挪角度,陈冕只能拧身侧翻,肩头仍被刀风扫中,顿时火辣辣地疼。 落地时他喉间发甜,已知受了暗伤。 但杀手的本能让他愈发冷静,细剑在指间转了个圈,突然脱手飞出——却未攻向元照,而是射向她身后的巨石。 “铛”的一声脆响,细剑反弹而回,角度刁钻地刺向她后心。 与此同时,陈冕身形化作残影,左手抽出靴中短匕,直扑她正面。这是他压箱底的“子母连环”,剑匕齐出,虚实难辨。 可元照仿佛背后长眼,头也不回,天狱刀反手后撩,精准磕在反弹的短剑上,将其荡飞。 紧接着她旋身直面陈冕,刀势陡然凌厉,刀刀劈向他周身要害。 陈冕的短匕在刀光中左支右绌,每一次碰撞都震得他手臂发麻,身影渐渐被逼得缩成一团,鬼魅身法再也施展不开。 他看准一个空当,猛地矮身欲从刀下钻逃,元照却早有预料,手腕一翻,天狱刀以刀锷重重砸在他后颈。 这一击力道收得极巧,既没伤他性命,又让内劲瞬间冲散了他的气息。 陈冕只觉眼前一黑,短匕脱手,身子软倒在滚烫的沙地上,彻底没了声息。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脑中只剩一个念头:此人究竟是谁? 元照收刀而立,看了眼地上昏迷的人影,又望了望沉得更低的残阳,随即从腰间掏出一个灰色布袋,将陈冕装进去,扛起布袋朝天门镇走去。 归途上,有人见元照扛着布袋,疑惑问道:“元庄主,您这扛的是什么?” 元照笑答:“打了一头狼。” 那人惊讶道:“呦,这么大一头狼,看着怪沉的,要不要我帮您扛回去?” 元照笑着摇头:“不麻烦,我自己来就行。” 就这样,元照扛着这只大块头的“狼”回到了医馆。 迷迷糊糊中,陈冕意识渐醒,睁眼才发现自己被五大绑,上半身的衣服也不翼而飞。 紧接着,他对上了两双眼睛:一双属于轻松击败他的小姑娘,另一双来自眼角带疤、笑容有些瘆人的少女。 “你醒啦?”击败他的姑娘先开了口。 “你们要做什么?”陈冕有些紧张。看这架势,莫非是要劫色?别这样,他年纪大了,可承受不住。 陈冕今年四十八,已是快五十的人了。 听到他的询问,阿青笑着说:“有两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想先听哪个?” 陈冕抿唇不语。 阿青撅了撅嘴,觉得有些无趣:“既然你不想选,那我就先说了。好消息是,我们会帮你解除体内的三尸蛊。” 等等?陈冕一愣。 她们怎么知道自己身中蛊虫?是极狐说的? 还有……自己中的竟是传说中的三尸蛊?若真是如此,真的能解?这小丫头莫不是在开玩笑! 他试图运转内力挣脱绳索,却惊觉丹田被封,一丝内力也调动不起。 穴道被封了? 他又想运转心法冲穴,阿青却似看穿了他的心思,笑道:“别费劲了,我姐姐的点穴手法冲不开的,强行冲穴只会让你身受重伤,经脉受损。” 见陈冕面露怀疑,阿青继续道:“看来你不信?行,那我先帮你拔除三尸蛊。” 说着,她便在陈冕身上忙活起来。 有了多次拔除蛊虫的经验,如今的阿青已无需曲凌霄辅助,凭借这段时间精进的医术,独自施针便能封住三尸蛊。 在元照的配合下,陈冕经历一番痛苦后,三尸蛊被成功取出。 后来取出的这些蛊虫,阿青都没费心培养成子蛊,而是当作饵食投喂了那只母蛊——蛊虫培养本就不易,尤其要分子蛊母蛊,养太多既浪费精力,又耗费资源,更要耗损姐姐的内力。 蛊虫被取出的瞬间,陈冕脸色惨白,满头大汗,整个人都懵了。 真的取出来了?就这么简简单单取出来了? 虽然过程痛苦,但只要能除蛊,这点痛算什么? 他疑惑地看向元照和阿青,这两位姑娘究竟是谁?竟连传说中的三尸蛊都能拔除! 对上陈冕满是惊惑的目光,阿青扬唇笑道:“怎么,现在信了?” 陈冕眉头紧蹙,声音因刚经历过剧痛而带着微颤:“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他深知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两人费尽心机为他除蛊,必定另有所图。 阿青却笑嘻嘻地晃了晃手中不知何时多出的白瓷酒盅:“这就是我要说的坏消息啦。” 说着,她将酒盅凑向陈冕胸膛,一只细长的蛊虫立刻从盅内爬出,在他皮肤上蜿蜒游走。 “三尸蛊!你们要做什么?”陈冕失声惊呼。 “给你下蛊啊,还是三尸蛊。”阿青笑得一脸天真,话音未落,那蛊虫已咬破他的皮肤,一点点钻进肌理。 “啊——!”剧烈的痛苦再度席卷全身,陈冕这才恍然,原来对方是想换蛊控人,让自己为她们所用。 他咬牙切齿道:“所以……极狐也是被你们这样控制,才替你们传讯引我来的?” 一旁沉默许久的元照忽然摇头轻笑:“这你就猜错了。极狐虽为我所用,我却从未用蛊虫辖制他。” 陈冕强忍着痛楚,喉间挤出话语:“他敢背叛首领……首领绝不会放过他……” 元照笑而不语。 “我……绝不会如你们所愿!”陈冕梗着脖子道。 阿青冷哼一声:“这可由不得你!莫非你想尝尝这三尸蛊发作的滋味。” 听到这话,陈冕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他体内的三尸蛊虽未曾发作过,但他亲眼见过首领用三尸蛊惩戒组织内的其他杀手,那种惨绝人寰的场面,他绝对不想经历。 元照见状,缓声开口:“你跟着谁做事不是做?我可以许诺你,只要乖乖替我办事,时机一到,我便为你彻底解蛊,还你自由身。” 这话,她并非只对陈冕说过。 此时三尸蛊已完全钻入陈冕体内蛰伏,剧痛骤然消退。他眼神微动:“当真?” “自然当真。我别的不敢说,诺出必行。”元照语气笃定。 陈冕沉默片刻,终究别无选择。 至少跟着眼前这位姑娘,还有一线重获自由的希望,总好过在首领手下永无出头之日。 “很好,是个识时务的。”元照颔首,朝阿青抬了抬下巴,“阿青,给陈先生松绑。” “好嘞!”阿青应着,麻利地解开绳索。 陈冕撑着木台坐起身,拱手问道:“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元照。这是我妹妹赵元青。”元照言简意赅。 陈冕闻言一怔,随即恍然:“原来是元大师!”难怪能轻易击败自己这个金牌杀手——元照是锻造大师的消息,早已经百物阁传遍江湖。 “大师二字愧不敢当,不过虚名罢了。”元照谦逊道。 她虽非真大师,却不会否认这称号带来的便利,眼下最要紧的,是尽快提升技艺,早日配得上这名号。 陈冕又问:“元大师,不知您从何处得知我的真实身份?” 他的疑惑与先前的陶璋如出一辙——轮回组织杀手的真实信息唯有首领知晓,首领为了掌控他们,绝不可能外泄。 元照神秘一笑,避而不答:“这便恕难奉告了。” 陈冕在异界山庄待了两日便离开了。 元照让他依旧隐姓埋名,若轮回组织派下暗杀任务,照常接取——如今时机未到,还不宜对轮回贸然动手,一切需从长计议。 反正她有的是时间。 等待其他四家勘测沧澜河至天门镇路线的日子里,元照开始秘密在天门镇地下建造蓄水池,以备将来水渠通水后储水之用。 为防止大规模开挖导致地面坍塌,她凝聚出无数粗壮的石柱支撑岩层。 日复一日操控泥土砂石化为坚石,元照发现自己对灵力的掌控愈发纯熟,甚至比打坐修炼更见成效。 无数个日日夜夜后,一座层层递进的地下蓄水池群终于落成,水流可在池间循环流动,避免了活水变死水的隐患。 转眼半年过去,四家关于沧澜河的勘测终于完成,水渠路线在反复商议后敲定。 这日,元照与俟斤浩然、费敬、潘凤及韩龙夫妇选定吉日,一同来到异界庄园的地下。 水渠的起始点便设在此处,由异界山庄掌管,这意味着他们握有随时截断水源的权力。 地下洞窟内,众人并肩而立。 整个洞窟已被元照凝为坚硬石质,浑然一体,绝无崩塌之虞。 俟斤浩然环顾着整座地下空间,林立的一根根粗壮的石柱,还有层层迭迭的蓄水池,让他忍不住感叹: “神迹!当真是神迹!有时我都要信了潘帮主当初的话,元姑娘莫真的是仙女临凡?” 龙素问也跟着附和道:“是啊,除了仙女,谁还能造出这般神迹来?说是鬼斧神工也不为过。” 元照闻言轻笑,“俟斤会长、龙前辈说笑了,这世上哪有什么仙女,一些微末手段罢了。 好了,不说这些,咱们正式开始动工吧!” 说着元照走到了计划好的水渠起始处,其他五人紧随其后。 元照深吸一口气之后,将双手按在前方的石壁上,灵力像是潮水一般向外输送,只见石壁立刻开始发生变化。 第109章 罗钦的请求 第109章 罗钦的请求 在土系灵力的催动下,一条隧道在众人的注视中缓缓显现出轮廓。 这条隧道呈半椭圆形,高度大约有2.5米,横向的直径则在2米左右。 隧道刚一成型,其表面的泥土便迅速凝结,片刻之间就化作了坚硬的岩石。 与此同时,一道深深的水渠在隧道底部形成,深度约莫3米。 水渠的两侧各留出一条通道,可供人在隧道内部行走。 大约两刻钟(也就是半个小时)之后,一条长达两百米的隧道已然完工,而元照则坐在一旁打坐,开始恢复消耗的灵力。 连续动用灵力修建隧道长达两刻钟,已是元照目前的极限,两刻钟过后,她体内的灵力便已消耗得一干二净。 打坐了足足半个时辰,元照体内的灵力才彻底恢复过来,此时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修为又精进了一丝。 见元照起身,韩龙不禁感叹道:“元姑娘辛苦了。”虽说元姑娘修建这水渠的过程宛如施展神迹,但其中的辛苦也实实在在,难怪要让他们凑齐20万两的修建费。 只是从天门市到沧澜河的距离来看,这项工程恐怕在短时间内很难完成。 元照没有否认韩龙的话,只是说道:“诸位如果有事的话,可以暂且先回去,不必在这里陪着我,修建水渠这件事,并非一日两日就能完成,所以你们天天来这里,只会耽误各自的时间。” 俟斤浩然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在这里打扰元姑娘了,告辞。”说着,他朝元照拱了拱手。 潘凤也拱手说道:“修建水渠并非一日之功,还望元姑娘不要过分操劳。” “元姑娘,告辞。” “告辞!” …… 说着,众人便各自离开了这片地下空间。 这片地下空间被元照命名为“圣堂”,它将是将来整个天门镇的生命之源。 圣堂的出口是一段向上盘旋的螺旋阶梯,顺着阶梯回到地表之后,俟斤浩然几人出现在了一座完全由石头搭建而成的石屋之中。 此时的石屋里,朗明月正悠闲地坐在桌前品茶。 由于圣堂将来对天门镇至关重要,所以出入口今后都将由朗明月这位一品负责看守。 看到朗明月,俟斤浩然几人纷纷向他拱手问好。 “朗先生。” “朗先生。” …… 朗明月虽然只是元照的仆人,却是实打实的一品高手,俟斤浩然等人自然不敢对他有丝毫不敬。 朗明月朝几人点了点头后,便不再理会他们,继续低头品茶,几人见状,便自行离去了。 其实石屋中,除了朗明月,还有一个人在,那就是陶璋的义父李老头。 他被元照安排在这里,给朗明月打打下手,平日里做些打扫卫生之类的活计。 如今他的双眼已经恢复了光明,但因为年老体衰,只能干些轻松的活计。 时间转眼就过去了一天,元照带着些许疲惫从圣堂里走了出来。 经过一天的努力,她差不多修建了1000米左右的水渠,按照这个速度,要修建到沧澜河边,恐怕得需要两年多的时间。 总之只能慢慢来了,毕竟这项工程实在太过浩大。 回到小院洗了个澡,元照来到食堂,和大家一起享用晚膳。 这时,采蘩端着餐盘坐到了元照的对面。 她神神秘秘地伸长脖子凑到元照跟前,低声说道:“老板,最近罗钦那家伙有点不对劲。” “不对劲?”元照面露疑惑,“怎么个不对劲法?” 采蘩回答道:“他老是走神,送餐的时候撞了好几次客人,还差点把一碗面全洒到客人身上,以前他可从来没出过这种岔子。” 说曹操曹操到,正好这时罗钦也端着餐盘出现在不远处,于是元照朝他招了招手。 “罗钦,过来一起坐啊。” 罗钦听到声音愣了一下,犹豫了片刻后,端着餐盘坐到了采蘩的旁边。 元照一边吃饭一边问他:“听采蘩说你最近总是心不在焉,是有什么心事吗?” 罗钦闻言看了采蘩一眼,采蘩顿时心虚地别开了脸,这让她感觉自己好像是在打小报告一样。 罗钦从采蘩身上收回目光,低头沉默了十几秒,随即抬头看向元照说道:“老板,我能求你件事吗?” “什么事?”元照疑惑地问道。 “请您救救晓空空。” “晓空空怎么了?”元照更加疑惑了。 罗钦苦恼地说道:“他失踪这么久都没有消息,肯定是出事了!” 罗钦虽然已经被百晓门逐出师门,但手上到底还留着一点在百晓门的人脉,他一直托人帮忙打听晓空空的消息,可始终没有任何音讯。 不过三个月前,他收到从前一位师兄传来的消息,说晓空空曾在幽州逐鹿郡一带短暂现身过。 收到这个消息后,罗钦立刻就猜到了晓空空去那里做什么。 之后罗钦拜托那位师兄继续帮他关注晓空空的行踪,然而晓空空在进入逐鹿郡之后,就像是失踪了一样,彻底没了音讯。 于是罗钦严重怀疑,晓空空已经遭遇了不测。 毕竟…… “你不是一直待在天门镇吗?怎么知道晓空空出事了?”元照疑惑地问道。 “哎呀,我以前不是干情报这行的嘛,手上还是有点人脉的。”罗钦有些支支吾吾地说道。 “连晓空空的行踪都能掌握,一般的人脉恐怕做不到吧?”元照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哈哈,哈哈……”罗钦目光躲闪。 薅前师门羊毛这种事,他可不能轻易说出去,不然肯定会被前师门追杀的。 元照见他不愿意说,也就不再追问,而是换了个问题道:“晓空空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你这么紧张?” “哎……”罗钦长长地叹了口气,随即看向元照问道:“元姑娘,你可知晓空空的师父是谁?” 元照自然知道,她点了点头回答:“盗圣姚圣。” 盗圣姚圣当年的名声可比晓空空还要响亮得多。 “正是!就是盗圣姚圣!”罗钦沉声说道,“世人都以为盗圣姚圣早就已经过世了,但事实上并不是这样。” 元照闻言,面露惊讶:“那位盗圣竟还活着?” 罗钦点了点头。 他和晓空空从幼年时就已经相识。 他们无父无母,从小跟着一个老乞丐四处乞讨,老乞丐给他们取名叫猫奴儿和狗剩儿。 后来老乞丐去世,两人便相依为命。 但命运却让他们走上了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有一天,两人因为分头乞讨而分开,之后晓空空就被路过的姚圣看中,并且强行带走了。 后来罗钦因为四处找不到晓空空,晕倒在了大街上,最终被百晓门收留,成了百晓门的弟子。 从此之后,两人一个化名晓空空,一个得名罗钦,就此天各一方。 多年后,晓空空的名字在江湖上已经小有名气,罗钦这才通过百晓门的情报得知了昔日好友的消息,两人就此重聚,并且还互相合作。 元照又问道:“那盗圣活着这件事,和晓空空遇到危险有什么关系呢?” 罗钦眯着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危险就来自于这位盗圣。” 其实这些年,晓空空四处偷盗得来的大量财富,他自己一个铜板都没捞到,全都送给了他师父姚圣。 这也是晓空空明明经手过大量财富,却连几个铜板都十分爱惜的原因,他根本就没有世人以为的那么富有。 当然,这其中也有他小时候是乞丐的缘故。 因为感念姚圣多年的养育之恩,晓空空对姚圣几乎是言听计从。 于是这么多年来,姚圣不断要求晓空空四处偷盗财宝贡献给他,甚至在晓空空因为偷盗太多而被江湖上的人四处追杀,他也不管不顾。 罗钦早就看出这姚圣不怀好意,因此曾多次想要说服晓空空脱离他的师父,可晓空空始终犹豫不决。 姚圣对他的养育之恩,他始终铭记在心。 后来有一天,晓空空给他飞鸽传书,说自己累了,想要离开一段时间(就是他待在天门镇的那段时间),他还以为晓空空想通了呢。 没想到他如今竟然又回到了他师父身边。 晓空空的师父就住在幽州的逐鹿郡。 罗钦眉头紧锁,面露忧愁地说道:“晓空空失踪了那么久,现在回去,他师父一定不会饶过他的。” 元照听完有些疑惑:“那个姚圣要那么多财富做什么?晓空空这些年偷盗所得,恐怕不在少数吧?” 罗钦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 不仅他不知道,就连晓空空这个当徒弟的都不知道。 晓空空一向对他知无不言,他师父还活着这件事,也只告诉过他一个人,他曾经问过晓空空这个问题,晓空空却摇着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元照听完罗钦的话,指尖在桌面轻轻敲了两下,抬眼道:“所以……你觉得晓空空此刻可能在他师父手里,并且他师父还有可能对他不利?” “不错。”罗钦颔首,神情凝重。 “你想让我出手,把他从师父那儿捞出来?”元照又问。 “是,老板,只有您能救他了。”罗钦再度点头,语气添了丝恳切。 “可我凭什么帮你?”恰在此时,元照放下碗筷,瓷筷相碰发出清脆一响。 罗钦眉头紧蹙:“晓空空在你这儿当了这么久的店小二,你难道真能眼睁睁看着他遇险?” 元照往后倚在椅背上,右腿随意搭在左腿上,语气淡得像水:“你也说了,他不过是个店小二。” 这话自然当不得真。 养条狗尚且有几分情分,何况晓空空这些年帮了她不少忙?救是肯定要救的。 只是她素来习惯了利益最大化,不从罗钦身上榨出点好处,心里总觉得不舒坦。 “我可以给你钱,我有钱,我有很多钱的。”罗钦急忙道。 在百晓门混了这些年,他没少动用师门资源捞钱——没办法,小时候穷怕了,如今虽爱享受了不少,三五万两还是拿得出来的。 和扣扣搜搜的晓空空不同,罗钦是个享乐主义者,既然有钱就一定要痛快地出去。 元照却摇了头:“我不要钱。” 刚到手二十万两,这点银子她还真瞧不上眼。 罗钦愣了愣,老板这是转性了?他明明记得她很喜欢钱啊! “那你要什么?只要我有,都给你!” 元照嘴角勾起一抹笑,伸手指向他:“我要你。” 罗钦下意识双手抱胸,一副坚守贞操的模样:“老板别开玩笑!我卖艺不卖身的!” 元照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想什么呢?我要你真正效忠于我。” 这罗钦看着吊儿郎当,实则是个难得的人才——上次打探陶璋的消息,若不是他敏锐察觉到李老头的重要性,自己未必能顺利拿下陶璋。 虽说现在他在面馆当小二,可元照清楚,那不过是他为等待晓空空回来的权宜之计,并未真正归心。 如果晓空空不回来,他恐怕很快就会离开。 罗钦沉默了。他向来爱自由,从没想过投靠任何势力。可……晓空空还在险境里…… 元照眯眼瞧着他:“如何?你若应下,我即刻跟你去救人。” 罗钦心里天人交战。 一边是无拘无束的自由,一边是生死未卜的好友。 取舍间难如登天。 元照静静等着,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茶杯边缘。 约莫一刻钟后,罗钦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极大决心:“好,我答应。” 元照脸上瞬间绽开笑意:“很好,我果然没看错人,是重情义的汉子。” 一旁的采蘩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偷偷抿嘴笑了。 她虽不敢说全然懂老板,却也知道,就算罗钦不应,老板也定会去救晓空空的。 “好了,你回去准备准备吧,咱们不日出发。”元照对罗钦说道。 “好嘞~”罗钦激动地端起餐盘,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望着罗钦的背影,元照心想:既然要出发去营救晓空空,那么修建水渠的计划就势必要暂时耽搁了。 不过人命关天,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晚一分,晓空空可能就多几分危险。 现在还不知道那盗圣姚圣是个什么情况呢。 第110章 驿站再遇 第110章 驿站再遇 拿定主意后,元照将一切准备妥当,次日便决定与罗钦一同启程。 同行的除了他们二人,还有阿青、老狼,以及青衿、启明、长庚、维夏四位姑娘。 元照一直希望那三十六位姑娘能多出去见见世面,而非一辈子困在天门镇的异界山庄里。 上次她带了攸宁与攸乐,所以这次便选了青衿四人。 四位姑娘得知能随行时,既对外面的世界满心憧憬,又难掩几分忐忑。 至于阿青,元照本不打算带她,却架不住她执意要跟着——幽州距边塞路途遥远,一来一回耗时甚久,阿青实在受不了与姐姐分离这么长时间。 后来元照转念一想,路上有位大夫在侧,的确能让人安心不少,终是点头应了下来。 清晨,前院门口停着四辆马车,青衿几人正忙着往车上搬行李。 此番远行,需要带的东西非常之多,除了沿途要换洗的衣物,还要准备足够的食物。 阿青还在一旁独自打理她那些瓶瓶罐罐,里面装的都是她的惨白,四辆马车中的一辆便是专门用来给她装这些物件与药材的。 元照站在马车前,正与元明玥、元明煊、扶苏、燕燕、采蘩、朗明月和曲凌霄道别。 “元照,一路顺风。”元明玥语气里满是不舍。 元照点头应道:“我会的。明玥姐,面馆的生意就交给你和采蘩了。” “你放心,等你回来,保管面馆生意更红火!”元明玥笑着保证。 采蘩也连忙接话:“老板尽管安心,有我在呢!” 元明玥忽然想起什么,又叮嘱道:“对了,我给你备了些烤肉调料,路上想吃烤肉,直接撒上就行,很方便。” 元照顿时面露喜色:“那可太好了!我还担心离家后,就尝不到明玥姐的手艺了呢。” 如今她与元明玥、元明煊姐弟相处得愈发自然。 “放心吃,我备了不少,够你们吃到回来。”元明玥笑道。 元照笑着点头,又转向元明煊,抬手揉了揉他的头顶:“在学堂里好好跟夫子念书。” “嗯!我会的,元照姐姐。”元明煊用力点头。 她又看向朗明月与曲凌霄:“明叔,凌霄姐,家里就拜托你们了。” 朗明月郑重承诺:“姑娘放心,除非我死,否则没人能动异界山庄一砖一瓦。” 元照无奈摇头:“您这话说的,别总提死啊活的。山庄虽重要,但你们的性命更要紧。” 朗明月听了,心中暖意涌动。 曲凌霄笑着接话:“元照放心去吧,这里有我照看呢。” 以她的实力,只要不是超一品高手来犯,尽可应对。 元照安心道:“有凌霄姐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最后她看向扶苏与燕燕:“扶苏,五元老团那边的事务,你多盯着些。” “是,您放心。”扶苏郑重应下。 “燕燕,山庄里的事务劳你多费心。” 燕燕听了,只觉肩上担子不轻,神情一凛应道:“是,老板!” 元照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时青衿几人已搬完行李,扶苏朝着她们嘱咐:“青衿、启明、长庚、维夏,路上照顾好老板和小老板。” “知道了,扶苏姐姐!”四人异口同声地回道。 “时候不早,该出发了。”元照说着,腰挎天狱刀与天蛇刀,翻身跃上老狼的后背。 罗钦、阿青与四位姑娘也陆续上了马车。 “嗷呜——”老狼一声长吟,车队缓缓驶离小镇,朝着远方进发。 出了天门镇,越过黑石城,元照一行人接下来要穿过一片无边无际的沙漠。 幸好沙漠深处纵贯着一条通向外界的官道,只需沿此道一路向西南行进便可,不用担心在沙漠里迷失方向。 转眼七日过去。 这七日里,元照她们眼中所见,唯有漫天黄沙翻涌。 阿青掀开车帘,从车厢里探出头来问道:“姐姐,咱们还要走多久才能穿出这片沙漠啊?” 元照摇了摇头。 她也是头一回走这条路。 这时,正驾着最前一辆马车的罗钦应声答道:“约莫还有十来日。”他常走这条官道,心中自有计较。 “啊?还有这么远?”阿青脸上顿时浮起几分不耐。 罗钦却又道:“我记得前头有处绿洲,那里有座驿站,咱们正好去那里休整一番再赶路。” “绿洲?”阿青眼睛一亮,兴致顿时提了起来,忙追问,“远吗?” 罗钦摇头说道:“不远了,大约半天路程。” “那咱们快些走!”阿青雀跃道。 “好嘞!”罗钦应了一声,扬鞭轻抽马臀,马车顿时加快了速度。 紧赶慢赶,一行人终于在黄昏时分抵达了那座驿站。 驿站所在的绿洲面积不大,四周并无人家,唯有这一座孤零零的驿站矗立着,供往来旅客歇脚补给。 马车刚停在驿站门口,阿青便伸长脖子往院里张望,却连个人影也没瞧见。 “喂——有人吗?”罗钦朝着院内喊了一声。 呼声未落,院里便走出个伙计打扮的青年。 “原来是客官到了!快请进。”他说着将半掩的院门彻底推开,引着元照她们把马车赶进院子。 车马停稳后,罗钦问那青年:“今日就我们这拨客人?” 青年懒洋洋地应道:“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十天半月能过拨人就不错了,哪能天天热闹。” 罗钦想想也是,便不再多问。 “都进来吧。”青年招呼着众人往屋里去。 刚走到屋门口,阿青忽然指着院墙角落低呼:“姐姐快看!是他,那个乞丐!” 元照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墙根下瞧见了那个曾受爷爷照拂、又在奇麟城和她们偶遇过的乞丐。 他蜷缩在那里,瞧着似乎比先前更显苍老。 见几人盯着乞丐看,青年笑着解释:“这是前几天我们驿丞从外面拾回来的,当时他在沙漠里晕过去了,大人瞧着可怜。” 寻常驿站本该有驿丞、驿卒、驿夫、兽医、厨师杂役等各司其职,可这处驿站因地处偏僻,往来人稀,只留了驿丞、一名驿卒和一位厨师,总共三人。 眼前这青年,便是那名驿卒。 此时那乞丐听到谈话声,缓缓睁开眼,望见元照与阿青时,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阿青正好对上他的目光,转头问元照:“姐姐,咱们要帮帮他吗?” 不知怎么的,每每看到这乞丐,她都不自觉感到一丝亲切,她将这感觉归因于乞丐曾受过爷爷的照拂。 元照笑了笑:“你想帮便帮吧。” 阿青点点头,转向驿卒道:“大哥,麻烦你给他烧点热水洗个澡,找身干净衣裳换上,再备些吃食。”说着朝青衿递了个眼色。 青衿立刻会意,上前一步,从袖中取出一串铜板递给驿卒。 驿卒喜滋滋接了:“好嘞!姑娘放心,包在我身上。姑娘真是心善!” 众人走进驿站后,便由驿丞出面接待,那驿卒则按阿青的吩咐,转身去给乞丐烧水了。 在驿丞的引带下,元照她们定下三间房——元照与阿青一间,罗钦独住一间,青衿和启明一间,长庚与维夏一间,打算在此歇上一夜再赶路。 等阿青她们在房间里安顿好出来时,那乞丐已梳洗干净,换了身整洁衣裳,正坐在桌前捧着块粗面馒头狼吞虎咽。 见元照一行人出来,他抬眼望了望,轻轻点了点头,便又埋头猛吃起来。 这时那名驿卒凑上前来:“各位客官,可要用餐?” 元照等人落座后,启明问道:“你们这儿有什么吃食?” 驿卒面露难色:“咱们这地方偏,物资实在有限,没什么好选择的,只能委屈客官们有啥吃啥了。” 这条官道上的驿站虽有专人定期送物资,可这小驿站分到的本就少得可怜,平日里过得紧巴巴的。 为凑合用度,驿丞带着他们在后院辟了片菜地种菜;只有手头宽裕时,才会托送物资的人捎些东西来。 元照见状摆摆手:“无妨,有什么上什么吧。” “好嘞,客官稍等。”驿卒应声去了厨房,不多时便端来一盆馒头和几碟青菜。 望着那清寡得不见半点油星的青菜,众人都愣了愣。 元照笑着打圆场:“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大家将就吃些吧。” 众人这才拿起筷子。 脚边的老狼抬头瞥了眼桌上的饭菜,嫌弃地耷拉下脑袋。元照低头问它:“要吃吗?” 老狼赶紧摇头——这种东西谁要碰! 忽然它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起身朝元照低吠一声,转身就往门外跑。 阿青急忙喊:“老狼,你去哪儿?” “让它去,准是找吃的了。”元照按住她,“你先吃你的。” “哦。”阿青应着,抓起馒头大口啃起来。 众人都是过过苦日子的人,因此并不十分嫌弃饭菜简陋。 约莫半个时辰后,老狼果然踏着夜色回来了,嘴里还叼着几只兔子。 阿青眼睛一亮:“老狼,这是给我们带的?” “嗷呜——”老狼把兔子往地上一放,朝她点头。 可阿青揉着鼓鼓的肚子,遗憾道:“我都吃饱啦!” “留着明天吃便是,放一晚坏不了。”元照说。 “对哦!”阿青立刻招呼驿卒,“小哥,麻烦帮我们收起来!” “好嘞,客官!”驿卒小跑着来拎走兔子,送进了厨房。 阿青瞥见不远处桌上,老乞丐已吃完东西,正对着空碗发怔,便走过去道:“老爷爷,我帮您诊诊脉,检查检查身子吧?” 跟在曲凌霄身边学了些时日,阿青医术渐长,一眼就看出老乞丐的身体情况恐怕糟糕得很。 老乞丐抬起浑浊的眼,定定望着阿青。 这熟悉的亲切感又来了……他下意识点了点头。 “阿青,要诊脉回房再说。”元照出声道。 “哦,来了!”阿青应声,一行人带着老乞丐往客房走。 路上,罗钦低声问元照:“阿青姑娘怎么对这乞丐这般上心?” 依他所知,阿青并非滥施同情心的性子。 相反,这位阿青姑娘性子有些左,有时会莫名显露出旁人所没有的残忍。 元照沉吟片刻:“许是因为……他是爷爷生前帮过的人吧。”除此之外,她也想不出别的缘由。 “原来如此……”罗钦恍然,他是知道元照姐妹有位过世的爷爷的,听说那位老爷子心地很是善良。 回房后,阿青请老乞丐坐下,伸手为他诊脉。 老乞丐全程一言不发,只目光始终落在阿青脸上,像尊沉默的石像。 指尖搭上脉搏的瞬间,阿青的眉头便拧成了疙瘩。 果然如她所料,老人的身子情况十分糟糕,或者说已是风中残烛。 五脏六腑衰竭,气血紊乱如麻,经脉更是多处破损,满是陈年旧伤。 这般重的伤势,换作旁人早已没命,他却还能撑着,实在蹊跷。 便是凌霄姐姐来了,恐怕也难以回天吧? 更奇的是,她隐约察觉到这人体内有过修炼的痕迹,却感受不到半分内力。 是自己诊错了?还是有别的隐情?他的经脉虽破,却还没到全然存不住内力的地步…… 反复探查无果,阿青只得作罢。 有无修炼过,与她又有何干呢? 收回手,她从药箱里取出个瓷瓶,塞进老乞丐手中: “这是调理身子的药,您……先吃着吧。” 她想说老乞丐已经没几日好活,可话到嘴边,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老乞丐捏紧瓷瓶,嘴唇动了动,似想道谢,却始终没能发出半点声音。 阿青转身对长庚道:“长庚姐姐,你去请小哥给这位爷爷开间房吧。” “是!”长庚应声出了门。 长庚出门之后,元照她们就在房间里等着她回来,可左等右等,过了好半天也没见她返回。 “怎么订个房间用了这么长时间。”维夏不解地问道。 元照闻言对青衿说道:“青衿,你出去看看。” “是,老板。” 然而不等青衿出门,外面突然传来巨大的嘈杂声,紧接着便是激烈的打斗声。 “长庚出事了!”元照忽的起身,脸色难看地说道。 众人连忙走出房间查看情况,这才发现驿站里不知何时竟又多了一伙人。 第111章 佛子 罗刹 第111章 佛子 罗刹 这伙人约莫七八人,其中与长庚交手的是个长相猥琐的中年男子。 二人修为相当,都未入品,一时间打得难解难分。 驿站大堂里,桌椅翻倒,碗碟碎了一地。 长庚手中长剑如新月初升,剑光闪烁间招招致命,直逼对手。 对面那猥琐中年男子却敞着衣襟,一双贼眼黏在长庚身上,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 “小娘子生得这般标致,偏要舞刀弄枪,可惜了这身段。”男子左掌虚晃,右爪猛地抓向长庚胸前,带起一股腥臊劲风,“不如跟了哥哥,保你日后穿金戴银,不用再这般打打杀杀。” “无耻之徒!”长庚柳眉倒竖,手腕轻旋,长剑如灵蛇出洞,“嗤”地挑向男子手腕。 剑风扫过,逼得男子急忙缩手,她趁机旋身,剑脊“啪”地抽在对方胳膊上。 “哎哟,小娘子下手挺重,是想在哥哥身上留印子么?”男子痛呼一声,揉着胳膊,笑得愈发猥琐,“越烈的马越有嚼头,哥哥就喜欢你这性子。” 他忽然矮身,想从长庚腰侧钻过,趁机摸一把她的裙裾。 长庚早有防备,足尖点在翻倒的桌腿上,身形如柳絮飘起,长剑反撩,“月落寒潭”一式如银辉泻地,直逼男子面门。 “腌臜东西!” 长庚再次咬牙怒骂,手中长剑剑光霍霍,逼得男子连连后退,撞翻身后酒坛,酒水泼了他满身。 “啧啧,小娘子的剑比嘴还利。”男子抹了把脸上的酒渍,眼神却愈发露骨,“你我修为相当,打下去也是两败俱伤。不如停手,让哥哥好好疼你?” 他忽然变掌为爪,指缝间夹着三枚透骨钉,趁说话时陡然射出,目标竟是长庚的腰间的腰带。 “痴心妄想!”长庚剑光暴涨如月下飞瀑,叮叮当当将透骨钉尽数击落,“就你这点伎俩,也配在我面前班门弄斧?” 她剑势陡然加快,“月穿云隙”一式如流光穿梭,剑剑不离男子周身大穴,“让你口出狂言,且看看是你的脏爪快,还是我的剑快!” 男子被剑势逼得连连踉跄,却仍不忘调笑:“自然是小娘子的剑快,可哥哥的心更快——早就飞到你身上了。” 他猛地跺脚,地面青砖碎裂,借着烟尘直扑长庚,左手成拳逼向中路,右手却暗里勾向她的衣襟。 长庚足尖点在碎砖上,身形旋出丈许,长剑反挑,“星坠长空”一式如银芒乍现,直刺男子肋下。 “满口污言秽语,今日定要削掉你这张臭嘴!”剑风凌厉,逼得男子回掌自救,袖口却被剑刃划破,露出胳膊上的刺青。 “小娘子是急了?”男子非但不惧,笑得愈发猥琐,“莫急,等哥哥擒了你,有的是时间让你‘消气’。你的剑法再巧,能巧过哥哥的手么?” 他忽然旋身,想从长庚腋下钻过,趁机捏一把她的腰。 长庚早有防备,当即施展左右穿手,左掌陡然拍出,掌风与剑势相济,“月照千山”一式如银辉遍洒,逼得男子后跃避开。 “你的脏手碰过多少良家女子?今日我便替天行道,废了你这双手!” 她剑招陡变,如狂风卷月,剑影重重裹住男子,“看剑!”说着一记月破重云直取对方要害。 男子被剑影逼得喘不过气,仍强笑道:“小娘子剑法再好,终究是女子……若肯从了我,哥哥便教你几招‘床上剑法’,保管比你这明月剑销魂!” 他拼着肩头挨了一剑,猛地扑上前想抱住长庚。 “找死!”长庚怒喝一声,长剑回旋如轮,“铮”地架开男子双臂,同时膝撞狠狠顶向他小腹。 “砰”的一声闷响,男子痛呼出声,踉跄后退,脸上终于多了几分戾气。 长庚立在碎碗残碟间,白衣染了几点酒渍,眼神却如寒月般冷冽。 男子捂着小腹,眼神阴鸷,嘿嘿笑道:“小娘子真够劲……哥哥喜欢得紧。今日不擒你回去,我誓不罢休!” 说罢再次扑上,招式愈发阴邪,招招不离长庚要害与私密之处。 他的同伴见状纷纷起哄:“桑彪,你行不行啊,不行就换我们上!” “谁说我不行?”被叫作桑彪的男子恼羞成怒,攻向长庚的招式越发阴狠毒辣。 长庚怒意升腾,体内气息竟隐隐有了突破之兆,动作也因此出现一瞬间的停滞。 桑彪见状狞笑着伸手抓向长庚胸口。 就在这时,一道寒光闪过,桑彪发出凄厉惨叫——他伸向长庚的右手上,不知何时插了一根铁筷子,筷子透骨而出,鲜血直流。 “谁?是谁偷袭老子?”桑彪一边惨叫一边怒吼,随即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元照等人。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他们都给我宰了!”桑彪朝着同伴怒吼。 那几人闻言纷纷朝元照包围过来,脸上露出狞笑:“嘿嘿,今天运气真不错,竟遇到了这么多漂亮小娘子。” 元照冷冷开口:“青衿、启明、维夏,交给你们了。” 她此次带四人出来本就是为了历练,这些喽啰当对手正合适。 “是!”青衿、启明、维夏齐声应道,抽剑攻了上去,与那伙人缠斗起来。 躲在角落的驿丞和驿卒满脸焦急——再打下去,这驿站就要毁了! 可他们哪敢上前阻止,只能缩在一旁瑟瑟发抖。 青衿三人与那伙人激烈交锋时,桑彪竟还想趁机偷袭正处于突破瓶颈的长庚。 殊不知元照与阿青始终留意着这边,他刚有动作,阿青便随手挥出一根金属筷子,精准地捅穿了他的喉咙。 “嗬嗬~嗬嗬~”桑彪捂着流血的脖子,难以置信地看向阿青,最终不甘地倒地毙命。 死人了! 我滴娘啊,死人了呀! 暗处的驿丞和驿卒吓得险些晕厥,死死捂着嘴不敢出声。 很快,长庚突破完毕,手持长剑加入战场,凭借着刚刚突破的三品修为,她轻松解决了剩余几人。 四人回到元照身边,元照淡淡道:“青衿、启明、维夏,方才出手不够利索。对付这种人,直接杀了便是,不必犹豫。” “是!” 青衿三人面露愧色,拱手应下,第一次杀人,她们确实犹豫了。 其实最初长庚对桑彪出手之时也有犹豫,只是那厮言语太过污秽,彻底激怒了她,才让她下了狠手。 这时驿丞和驿卒终于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 驿丞哭丧着脸:“哎呦喂,死了这么多人,这可怎么办呦……” 元照看向他:“驿丞大人可认识这些人?知道他们是从哪儿来的吗?” 她对这驿丞还算客气。 驿丞连连摇头:“不晓得哦~肯定不是附近的,以前从没见过。” 先前长庚来找他订房间,话刚说一半,这伙人就闯了进来,嚷嚷着要吃饭。 驿卒上完饭菜,他们嫌不好,逼驿卒重做。 驿卒解释驿站条件有限,让他们多担待,他们却直接冲进厨房翻找,还找到老狼猎回的兔子,逼着厨子给他们做。 长庚得知老板的兔子被动,当即上前理论,这帮人见她貌美便出言调戏、动手动脚,冲突就此爆发。 “这样啊……”元照低头沉思片刻,让青衿给了驿丞几块碎银子,“这是对损坏物件的赔偿。另外,麻烦你们把这些尸体处理掉。” 看到银子,驿丞立刻堆起笑容:“好嘞客官,您放心,保证处理得干干净净!” 元照等人转身准备回房,却见门口又走进几人——竟是几个佛门僧侣。 进门的共有七人,领头的约莫三十出头,生得周正俊俏,身披紫金袈裟,手持降魔禅杖,从打扮来看,在佛门中的地位应该不低。 其余六人更为年轻,年纪在二十到二十五岁之间。 其中两人穿黄色僧袍,头顶有六个戒疤。 另外四人穿灰色僧袍,头顶只有四个戒疤。 那四个灰袍僧侣还抬着个被金色布帛包裹的长条状物体,以元照的眼力来看,不出意外应该是具尸体。 他们一进门便看见满地尸体和血污,当即双手合十,口中默念“阿弥陀佛”。 但他们并未多管闲事,径直走到一张完好的桌子前坐下,将那物体放在脚边,领头的僧侣开口道: “施主,麻烦上些斋饭。” 驿卒盯着领头的僧侣看了一会儿,忽然恍然道:“原来是大师您啊,事情办完打算回去了?” 原来一个月前,这几位僧侣曾路过此地,只因领头者气质独特,不像常人,所以驿卒印象深刻。 上次他们是往边塞去,这次想必是要离开了。 领头的僧侣轻轻点头,算是回应。 驿卒连忙道:“几位大师稍等,我这就去准备斋饭。” 因为第一次见这个世界的佛门中人,元照没忍住便多瞧了几个僧侣一眼。 不过也仅仅只是一眼,接着她便打算带着阿青等人回房间休息。 然而她刚抬脚,门口处便再度传来一阵嘈杂,紧接着又是一群人拥了进来。 当先的是个穿朱红锦袍的妖娆女子,袍子上金线绣着缠枝鬼纹,腰间骷髅头玉佩随着步履叮当作响,晃得人眼晕。 她身后跟着七八人,个个打扮得比戏台上的脸还要扎眼。 穿翠绿纱衣的女子袖口垂着银铃,叮当作响间,指间却捻着柄尺许长的骨刃。 戴紫金冠的少年鬓边插着绢,腰间皮囊里露着半截乌黑毒针,泛着幽光。 更有个袒着半边胸膛的壮汉,胳膊上盘着条活蛇,蛇信子舔过月牙铲的刃口,溅起细碎的寒光。 …… 领头那女子进门瞥见满地未及清理的尸体与血水,抬手用衣袖掩住口鼻,语气却带着调笑: “呦,看来这里方才挺热闹。” 这群人进门时,那边的僧侣们眉头齐齐一皱,其中一人险些起身,却被领头的僧侣用眼色按住。 朱红锦袍女子斜眼扫过僧侣们,忽然娇笑起来:“呦,这不是云栖寺的观尘大师么?” 听到“观尘大师”四字,罗钦眼中闪过诧异。 没想到这穷乡僻壤竟能见到这位佛门高僧。 江湖传闻佛门有两位顶尖人物,皆是佛法精深、武功卓绝之辈。 一位是少林寺的了知大师,超一品高手,元照曾在奇麟城拍卖会上见过他亲手雕刻的牙雕。 不过还有一件事元照不知,传授朱家五兄弟功法的那位苦行僧也是他。 另一位便是眼前这位观尘大师了。 当年天下佛门齐聚少林辩经,十六岁的观尘舌战群僧未尝一败,被了知大师赞为“天生佛子”,如今已是佛门新一代的领军人物。 元照几人倒是未曾听闻过这位大师的名号,她们对佛门之事并不关心,加之佛门行事低调,并不会一有事就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观尘闻言,对着红袍女子颔首行礼:“聂施主。” 聂施主? 罗钦闻言心中一动——莫非是无妄谷的聂骨柔? 这位可是个狠角色。 聂骨柔出身魔道宗门无妄谷,其门中弟子性情乖张,行事狠辣。 聂骨柔更是其中之最,因杀人如,在江湖上有着“夜罗刹”的名号。 念头未落,聂骨柔已化作几道残影,眨眼间飘到观尘身边,身子软得像没有骨头,竟朝他身上倒去。 “观尘大师~人家就喜欢你这对谁都彬彬有礼的性子。” 这声娇嗔听得旁人骨头都要酥了,观尘却神色不变,双指并拢如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向她眉心。 聂骨柔脸色微变,身形一阵闪烁后疾退开来,仍是一脸娇嗔: “观尘大师出手也太狠了,这是要取小女子性命么?枉费人家对你一片痴心。” 然而就在聂骨柔还想说些什么时,门外又走进来了一波人。 还没来得及走的元照几人不禁面露疑惑,说好的这里位置偏僻,一连好些日子不见人都是常事的呢? 今日怎么一波一波的来? 见又有人来,聂骨柔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冷哼一声找了个位置坐下。 这可把驿丞和驿卒给愁坏了。 这可怎么办呦,这些人一个个看着都不是善茬,简直是要人命呐! 第112章 千毒万蛊 相助 第112章 千毒万蛊 相助 驿站大堂的喧闹声渐渐高涨,元照她们却没再多作停留,转身回了房间。 房间门口,阿青对着老乞丐嘱咐道:“你好好休息,明日我再给你配点药。” 老乞丐没说话,只是看着阿青,直到阿青回到自己房间,他才推门进了屋。 时间转眼来到第二日。 清晨天刚亮,阿青就敲响了老乞丐的房门。她昨晚又用些药材,给对方配了一瓶调理身体的药丸。 虽说这药不能延长对方的寿命,却可以让他过得舒服些。 只是敲了半天,也不见对方开门,阿青不禁感到疑惑。 “老丈?” “老丈,在吗?” …… 一连呼唤了好几声,始终不见回应。 带着疑惑,阿青轻轻地推开了房门,只看到房间中空空如也。 不在?阿青眉头一皱。 但很快,她就被桌上的一样东西吸引了目光,快步走到桌前,只见上面放着厚厚的一迭纸,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看墨迹便知是刚写就的。 阿青拿起那沓纸一看,开头写着个大字。 《千毒万蛊》,赠予阿青姑娘。 看到这几个字,阿青微微一愣——她听过凌霄姐姐说起过这本书。 传说当年江湖上有个顶级势力名叫阴蛊洞,其门人擅长使用毒术和培育蛊虫,江湖上人人闻风丧胆。 它和五毒教一北一南,合称为南毒北蛊。 大约三百年前,这势力中出了一位顶级天才,名叫夜蛊离,他拥有和当今五毒教教主蓝思思同款的特殊体质——五毒之体。 在这位天才手中,当时的阴蛊洞势力发展到了顶峰。 随着实力越来越强,夜蛊离野心逐渐膨胀,竟有了称霸武林的想法,为此他利用毒术和蛊术在江湖上掀起腥风血雨,不少门派都因此灭门。 当时他的实力已臻绝顶高手巅峰,据说随时都可能突破至那传说中的先天之境。 面对如此高手,当时各门各派成日里心惊胆战,生怕下一个被灭门的就是自己。 后来,一个人的出现终结了夜蛊离的暴行,此人便是武林神话——白衣客。 据传闻,当时二人展开了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对决,最终以白衣客刀斩夜蛊离而终结。 当时的夜蛊离已是绝顶高手巅峰,而白衣客却能斩杀对方,因此江湖上人人都说白衣客已经突破至了那传说中的先天之境。 只是那一战之后,白衣客便消失了,成为流传于武林中的神话,至于他的真实修为,无人真正得知。 而阿青手中那册《千毒万蛊》,便是那位夜蛊离的呕心沥血之作。 当年夜蛊离死后,阴蛊洞遭到了江湖上各大门派的疯狂报复,不过短短数年便被灭门。 《千毒万蛊》也随之失传。 当年江湖上各门各派都在寻找这本书,却始终无一人得见。 难道这……真的是传说中的那本《千毒万蛊》? 阿青随手翻了翻,果然发现其中记录了大量已经失传的蛊术和毒术,还记载了一篇顶级内功心法《幽冥毒蛊录》。 以阿青的眼光来看,这册《千毒万蛊》绝对不是假的。 只是她很不解,那乞丐老丈怎么会拥有如此珍贵的宝典? 她拿着《千毒万蛊》走出房门,迎面撞到了前来打扫卫生的驿卒,于是出声询问道: “小哥,住在这间房里的那位老丈呢?” “你说那乞……啊,老头子啊,他一大早就走了呀,客官你不知道吗?”驿卒诧异地说道。 “走了?”阿青眉头一皱——以那老丈的身体情况,这一走,跟寻死有什么区别? 皱着眉头离开老乞丐的房间门口,阿青又遇到了刚从房间里出来的元照。 元照见她苦着一张脸,笑着问道:“一大早这是怎么了?” 阿青小声嘟囔道:“那老丈走了。” “走了?”元照微微一愣,“离开这里了?” 阿青点点头。 元照叹了一口气道:“走就走吧,咱们本就是萍水相逢,遇到是缘分,分离也是缘分,不必难过。” 阿青点点头,调整心态后,终于不再愁眉苦脸。 是啊,他们本就只是萍水相逢…… 这时元照注意到了阿青拿在手里的东西,“你手里拿着什么?” 阿青回答道:“是那老丈留下的。” “什么东西?”元照面露疑惑。 阿青左右看了看,见没人,这才让姐姐把耳朵附过来。 (.)什么呀,神神秘秘的。 虽然疑惑,但她还是把脑袋凑了过去。 阿青在她耳边嘀咕几句后,元照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那老乞丐还有这种好东西呢?! “既然他留给你了,你就收下吧,书你可以研究,但那篇心法就别练了。”元照小声嘱咐道,“你现在修炼的心法不比这篇差,没必要改换心法。” 她主要是担心这门听着有些邪门的心法会影响人心性。 “嗯,我知道了,听姐姐的。”阿青用力地点头答应。 随后二人和罗钦、青衿、长庚、启明还有维夏一起下了楼,打算吃了早膳后便继续上路。 一行人踏入驿站大堂,脚下步子猛地一顿——里头的人竟比昨夜又多出不少,原本就因打斗显得狼藉的空间,此刻更显拥挤不堪。 除了云栖寺的僧众与无妄谷的魔道之人,还多了好几拨生面孔。 这些人个个面目狰狞,眼神里带着股子狠戾,一看便知不是善类。 元照她们刚迈过门槛,大堂里数道目光便“唰”地一下齐刷刷扫了过来,空气仿佛都跟着凝了半分。 “姐姐,没地方坐了。”阿青在大堂里转着圈看了一遍,凑到元照耳边小声说道。 昨夜一场打斗,驿站的桌椅损坏了大半,仓促间也没处去补充,这会儿大堂里但凡能坐人的地方,早已被占得满满当当。 这时,驿卒满脸堆笑地凑了过来,点头哈腰道:“几位客官,实在对不住,位子都满了,要不……您几位稍后再来用膳?” 在他眼里,这几拨客人里头,也就元照一行和那几位和尚好说话些,换作旁的人,借他个胆子也不敢上前说这话。 元照并不想爱为难人,闻言朝着驿卒轻轻点头:“行,那我们待会儿再来。” “多谢客官体谅!多谢客官体谅!”驿卒感激涕零,腰弯得更低了。 就在元照她们转身打算回房时,观尘大师忽然开口唤道:“施主若是不嫌弃,不妨与贫僧等同坐一席。” 元照闻言微微一怔,略作犹豫后,点头应道:“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也想早点用完早膳,尽快上路。 云栖寺的几位僧侣原本占据着两张桌位,听观尘大师这么一说,其他人立刻纷纷挪到一张桌子上,将另一张桌子空了出来。 “多谢大师。”元照再次向观尘欠身道谢。 “施主不必客气,”观尘双手合十,“能与元大师结个善缘,实乃贫僧的福气。” 元照脸上露出几分惊讶:“大师认得我?” 观尘颔首道:“奇麟城那场拍卖会,贫僧与了知师祖也曾在场,有幸得见大师的英姿。” 云栖寺和少林寺虽然不是一家,但佛门一向同气连枝,因此年长者对年轻一辈一向多有照拂。 元照愈发惊讶了——原来那场拍卖会,了知大师竟然也在,她当时竟丝毫未曾留意。 不过转念一想,了知大师既有拍品送去,本人在场倒也不奇怪。 随后,元照与观尘又简单聊了几句,却都只是点到即止。 毕竟双方不过萍水相逢,并不熟识,况且观尘他们看样子像是有急事赶路,匆匆用完早膳,跟元照她们道了声“告辞”,便带着那具被金色布帛包裹的尸体匆匆离去了。 观尘一行前脚刚走,驿站里的其他几拨人也全都紧跟着起身,一窝蜂地离开了。 他们这一走,驿丞和驿卒们全都长长地松了口气——这些个惹不起的祖宗,总算是走了! 罗钦望着门口的方向,若有所思地说道:“那几个和尚,看样子是被人盯上了啊!” 阿青一脸不解:“几个和尚有什么好盯的?难道是想抢他们抬着的那具尸体不成?” “谁知道呢。”罗钦摊了摊手,也说不准。 元照一边啃着馒头,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道:“吃你们的,旁人的事少管。” “好的,老板!” “哦~” 罗钦和阿青齐声应着,赶紧低下头,专心享用起早膳。 多亏了老狼昨晚抓的几只兔子,今早他们的伙食总算好了不少,胃口也好了起来。 用完早膳,众人便套好马车,准备继续赶路。 付钱的时候,元照见驿站的人忙前忙后也不容易,便让青衿多给了他们二两银子当打赏。 如今她也算是个有钱的富婆了,想怎么钱就怎么钱。 接下来的几日,又是一段漫长而枯燥的旅途。 闲来无事,阿青便捧着老乞丐留下的那本《千毒万蛊》琢磨,元照则潜心钻研古家的《锻造宝典》。 转眼过了好几日。 这日车队正走着,忽然停了下来,坐在前面赶车的罗钦扬声喊道:“姑娘,前面有情况!” 元照闻声下车查看,阿青也好奇地跟了下来。 走到车队最前方,只见几具面目全非的尸体横在路中,看那样子,像是被什么野兽啃食过一般。 “老板,这些是先前咱们在驿站见过的人。”罗钦认出了其中一人,即便那人的脑袋已被啃的只剩一半,他还是记起了对方的样貌。 就在这时,阿青像是发现了什么,指着一处道:“姐姐,你看!” 元照几人顺着阿青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具尸体的背上,正插着一柄巴掌大小的惨白骨刃。 罗钦顿时惊呼一声:“是聂骨柔的柔骨刀!” 他蹲下身仔细检查了几具尸体,随即说道:“这些尸体,无一例外,都没了肋骨。” “果然是聂骨柔那女人的手笔,”罗钦站起身,“那女人每次杀人后,都会拔下对方的肋骨,打磨成她的暗器柔骨刀。” 元照闻言只觉得一阵恶寒。 怎么还有人有这种恶趣味。 “走,继续赶路。”元照盯着尸体看了一眼,转身便往马车上走。 回到车上,见青衿几人脸色不太好看,元照便问道:“怎么,看到这些尸体觉得恶心?” 青衿四人犹豫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元照笑了笑:“多看看就适应了。” 青衿四人:…… 车队又行进了半日,前方突然传来激烈的打斗声,紧接着罗钦的声音便传了过来:“老板!是观尘大师他们!聂骨柔正带着人围攻他们,看样子像是在抢什么东西!” 元照立刻从马车里钻出来,站到车辕上远远观望,果然看到聂骨柔正带人围攻观尘大师一行。 十几个打扮得奇形怪状的魔道之人,如鬼魅般围拢在四周,手持五八门的武器,与云栖寺的六个和尚激烈交锋。 六个和尚虽在人数上占了劣势,但手中的棍子舞得虎虎生风,使得那些魔道之人轻易不敢近身。 而聂骨柔则正与观尘大师缠斗不休。 聂骨柔身形如弱柳扶风,在人群中穿梭时,裙摆扫过地面,带起的尘土尚未落定,指尖已弹出三枚惨白的暗器。 那暗器是用人体肋骨打磨而成,光滑如玉,刃口泛着青黑,正是她赖以成名的柔骨刀。 “阿弥陀佛。”观尘大师沉声低吟,手中那柄丈许长的降魔禅杖轮转如飞,杖身的镔铁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每一次横扫都带起呼啸的劲风。 一枚柔骨刀刚飞到近前,便被禅杖精准磕飞,“当啷”一声钉入身后不远处的地面里。 “观尘大师好生威猛,可把小女子给馋坏了。”聂骨柔笑得媚眼如丝,活像个痴,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见松懈,依旧狠厉如常。 夜罗刹,人如其名。 只见她身形陡然折转,如陀螺般在数名魔道喽啰之间旋动,指尖连弹,柔骨刀或直射、或斜飞、或绕着诡异的弧线,纷纷袭向观尘周身的要害。 她精通暗器之道,深知人体的薄弱之处,专挑双目、咽喉、关节等地方下手。 “聂施主,贫僧劝你速速退去,莫要再苦苦痴缠。”观尘大师不慌不忙,禅杖竖立时如铜墙铁壁,横挥时似怒龙摆尾。 杖尖点地,震得地面龟裂,逼退两侧扑来的魔道之人;杖身横扫,又将聂骨柔射向面门的柔骨刀荡开。 “大师如此决绝,奴家好生难过,难道奴家就不足以让大师你产生一丝丝怜香惜玉之情?” 聂骨柔说话间,攻势不减,她的身法太过刁钻,一枚柔骨刀贴着禅杖的缝隙擦过,“嗤”地一声划破了他左臂的袈裟,带起一串血珠。 “哎呀,不小心伤到大师了,可心疼死奴家了。”聂骨柔娇声惊呼,却趁势欺近,左手成爪抓向他的双目,右手则暗扣着三枚柔骨刀。 观尘大师不退反进,禅杖猛然顿地,借着反弹之力腾身而起,左脚精准地踹向她的手腕。 聂骨柔被迫收招,却在落地的瞬间,将手中的柔骨刀反手甩出。 观尘大师早有防备,禅杖急旋成盾,却没料到其中一枚柔骨刀竟在空中变向,擦着杖沿划过他的右腿。 血光乍现的同时,他的禅杖也已狠狠砸下,聂骨柔仓促间翻滚躲避,后背仍被杖风扫中,闷哼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两人一退一进,身上都添了新伤,眼神中的战意却愈发浓烈。 就在观尘大师打算乘胜追击之时,突然感到浑身内力不受控制地暴走起来,紧接着,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 “你的刀……有毒?” 聂骨柔忍着剧痛站起身,脸上依旧挂着极尽妩媚的笑容:“人家本就是妖女嘛,用点毒又怎么了?不然,人家又怎会是大师你的对手?人家都对你这般示好了,你却始终无动于衷。” 观尘心中冷笑:你所谓的示好,便是招招致命么? 元照一行默立一旁,静观双方厮杀,原本无意插手。 然而,早已察觉他们存在的观尘大师,忽然开口相求:“元大师,还请出手助贫僧一臂之力,少林寺与云栖寺,愿欠大师一份人情。” 元照尚未回应,聂骨柔已面色阴鸷地转向这边,眼神淬着寒意:“小丫头,不管你是哪路的‘大师’,姑奶奶劝你莫要多管闲事,否则——定叫你死无全尸!” 她此刻的狠戾,与方才对观尘的妩媚柔情判若两人,那张本是风情万种的脸,在狰狞怒意中扭曲得支离破碎。 谁也别想阻拦她得到观尘。 她要将他的肋骨一根根抽出,打磨成最剔透的骨刀,细细珍藏——观尘这一身骨头,是她见过品相最完美的珍品。 元照原本还在迟疑。 少林寺与云栖寺的人情,她的确心动,却也忌惮魔门的纠缠,不想平白惹祸上身。 可聂骨柔这番话,反倒替她做了决定。 “我这人不喜欢被威胁。” 说着元照看向观尘,淡淡问道:“观尘大师,你既是云栖寺弟子,能替少林寺做主吗?” 观尘颔首,语气笃定:“大师放心,只要您肯出手相助,少林寺必当铭记这份大恩。” 元照闻言,脸上漾开一抹笑意:“很好。” 说罢,她扬声对老狼道:“老狼,咱们上!” 第113章 悬赏 第113章 悬赏 “嗷呜——” 老狼闻声咆哮,驮着元照如离弦之箭般疾冲而出。 一人一狼默契无间,逼近战场时,元照纵身跃起直扑聂骨柔,老狼则嘶吼着撞入聂骨柔的手下阵中。 彼时魔门众人正与云栖寺的和尚们杀得难解难分,斜刺里骤然窜出的巨狼让他们措手不及。 那狼足有一匹马高,灰黑皮毛沾着沙粒,铜铃大眼扫过这群奇装异服之辈,喉间滚出低沉的咆哮,满是慑人的凶意。 穿猩红大氅的汉子最先反应,骂了一声,挥着镶玉铁尺便朝老狼砸去。 老狼不闪不避,猛地前冲,铁尺尚未及体,已狠狠咬住汉子的手腕。 那汉子痛得惨叫,铁尺脱手飞出,没等抽回手,老狼头一甩,竟将他整个人抛起,重重撞在路边巨石上——红氅瞬间被血浸透,再无声息。 其余人见状,怪叫着围了上来。 穿紫底金纹短打的瘦子甩出带倒钩的锁链,想缠住老狼的腿;裹鹅黄绸衫的胖子舞着弯刀劈向狼背;还有个穿粉裙的女人,从袖中抖出一片毒粉,朝老狼面门撒来。 可老狼的凶性远超他们想象。 它看也不看那毒粉,猛地低头,前爪在沙地上一刨,黄沙飞溅,正好挡了毒粉的去路。 同时尾巴如钢鞭抽起,正抽在甩锁链的瘦子脸上,那瘦子鼻梁塌陷,惨叫着倒飞出去。 没等落地,老狼已扑到近前,一口咬断了他的脖颈。 穿粉裙的女人吓得容失色,转身就跑,刚跑出两步,便被老狼后爪蹬起的碎石打中后脑,踉跄着摔倒。 老狼几步追上,一爪踩碎了她的脊背。 剩下的人彻底慌了,有的想往沙漠里钻,有的举着兵器乱挥,却连老狼的毛都碰不到。 裹鹅黄绸衫的胖子最是狼狈,腰间金铃掉了一地,弯刀也砍空了七八下,最后被老狼一尾巴扫中腰腹,像个破麻袋似的滚进沙堆,没等爬起来,就被老狼上前一爪撕开了胸膛。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十几个魔门中人已没了活口。 元照这边,她与聂骨柔也已交上手。 聂骨柔见自己下属眨眼间便被巨狼杀得一个不剩,心中怒意升腾。 “好,很好,敢杀姑奶奶的人,今日姑奶奶定叫你生不如死!” 她倒不是心疼手下,一群没用的东西,死了就死了,生气的是面子挂不住。 烈日把沙漠古道晒得冒白烟,黄沙被热风卷成流动的金浪,拍在岩壁上沙沙作响。 元照立在道中,玄色衣袍纹丝不动,面色从容,丝毫没把聂骨柔的威胁放在心上。 手中天蛇刀泛着幽幽蓝光,刀身腾起的寒气让周遭空气凝着细碎白汽,仿佛周遭的酷热都绕着她走。 聂骨柔站在十步开外,红色锦袍下的手攥得死紧。 她袖口、靴筒、发间藏满了人骨磨成的柔骨刀。 事实上,她并没有表面上看的那么从容——先前交手的几十招里,她射出去的柔骨刀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却连元照的衣角都没沾到。 “装腔作势!” 看着元照从容不迫的模样,聂骨柔咬着牙低声骂道。 下一秒,她双袖猛地外翻,数十枚柔骨刀如飞蝗般射出去,有的直取元照面门,有的贴着沙地滑行攻向脚踝,连空中都布下了几枚打转的暗镖,封死了所有闪避的角度。 这是她压箱底的绝招“骨雨阵”,当年多少好手都死在这招下。 元照眼皮都没抬一下,天蛇刀在她手中轻轻一转,刀身划出个圆润的弧。 只听“叮叮当当”一片脆响,那些淬了毒的暗器像是撞上了无形的墙,要么被刀风震得倒飞回去,要么被精准劈落在沙地里,插进黄沙半寸,毒雾被热风一吹就散了。 聂骨柔看得心头发寒,却不肯罢休。 她猛地矮身,右手从靴筒抽出柄三寸长的骨匕,借着黄沙掩护就想潜行靠近——她不信元照的刀能护住全身。 可她脚刚迈出半步,就见元照忽的动了。 那身影快得像道黑风,天蛇刀拖着沙砾划出道银亮的线,眨眼就到了聂骨柔面前。 聂骨柔慌忙扬手掷出柔骨刀,想逼退对方,可元照手腕微沉,刀背精准地磕在骨刀侧面。 柔骨刀“嗡”地一声改变方向,竟直直钉进了聂骨柔自己的肩头。 剧痛让聂骨柔闷哼出声,还没来得及抽身后退,天蛇刀已如影随形地架在了她的颈间。 那股刺骨的寒意顺着皮肤往里钻,冻得她牙关打颤,连动都动不了。 “你的暗器,太慢了。”元照的声音比刀还冷。 聂骨柔眼中闪过惊恐,想张口呼救,可元照手腕轻轻一收,天蛇刀锋利的刀刃已利落划过。 一道蓝线闪过,聂骨柔的脖颈上瞬间凝出层白霜,她的身体晃了晃,直挺挺地栽进黄沙里,连哼都没哼一声。 元照收回刀,看都没看地上的尸体。刀身的血迹刚沾上就凝成了冰碴,被她随手一抖,落进沙里化作齑粉。 见聂骨柔如此轻松便被击杀,观尘暗暗心惊。 果然江山代有才人出。 这位元大师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实力,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多谢大师相助,此恩观尘没齿难忘。” “观尘大师莫要忘了承诺就行。”元照说着利落的收刀入鞘。 “不敢。”观尘双手合十说道。 突然,他喉间发出一声闷哼,脸上闪过一丝痛苦,显然是身中之毒发作了。 元照忙问道:“大师中毒了,是否需要我妹妹帮忙医治?她对毒药颇有研究。” “那就有劳了。”观尘并不是逞能之辈,他深知自己对所中之毒无能为力。 元照道:“那大师随我去马车里吧。” 云栖寺这几个和尚一路全靠步行,连个代步的工具都没有。 “多谢。”观尘道谢之后正欲起身,却发现因为中毒根本使不上力,一阵踉跄差点摔倒。 元照见此面露无奈,提起观尘就将其扛到了肩上。 (。-_-。)观尘面露窘迫,“多谢元大师。” “师叔~” “师叔~” “师叔,您没事吧。” …… 这时其他六位僧侣抬着那具被金色布帛包裹的尸体追了上来,一脸担忧地看着被元照扛在肩上的师叔。 他们还第一次见到如此狼狈的师叔。 “无妨!”观尘只稍稍害羞了一下下,此时面对师侄们的注视面不改色。 等到了马车上,元照对阿青说道:“观尘大师中了毒,你给看看。” “好的,姐姐。”阿青闻言立刻上前替观尘把脉。 这时元照看着观尘师侄们抬着的那具尸体问道:“不知这些人为何会盯上大师一行?” 既然她都插手相助了,前因后果自然要问清楚。 观尘闻言长叹了一口气,“一切都源于一则悬赏。” “悬赏?”元照面露不解。 观尘点点头,同样看向师侄们抬着的那具尸体,“施主可知那是什么?” 元照点头道:“当是一具尸骸吧?” 观尘再度点头,“那是了知师祖的金身。” “了知大师圆寂了?”元照闻言面露惊讶。 观尘点点头,“不错。” 了知的离世并非为人所害,而是寿终正寝。 他的年纪太大了,是江湖上有名的长寿者,可再长寿,终究还是抵不过大限。 正是收到了了知师祖圆寂的消息,本已经离开边塞的观尘几人才又重新返回边塞,受少林寺之托,护送了知师祖返回少林寺。 然而了知师祖圆寂的消息不知怎么的泄露了出去,还传到了四绝之一的影绝萧夜雨耳中。 于是萧夜雨在江湖上放出话来,谁能帮他取得了知大师体内的舍利子,他便会答应谁一个请求。 于是江湖上便疯狂了起来。 那可是四绝之一的一个承诺啊! 所以这一路上,观尘一行人遭到了无数江湖人士的追杀。 好在他们一行武功高强,全都有惊无险的度过了危机。 只是没想到,今日会栽在聂骨柔的手里。 听完观尘的讲述,元照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道:“观尘大师将此事全盘托出,就不怕我也出手抢夺了知大师的金身?” 观尘轻轻摇头,“元大师你不会,贫僧略懂面相。” “大师对自己倒是自信。”元照轻笑一声。 不过她也确实对抢夺他人尸身没什么兴趣。 这时阿青已经开始了对观尘的医治。 她先是让长庚去后面的马车上取来一个黑色瓷罐。 这瓷罐里装的正是能吸食毒素的小黑们。 接着她又开始施展银针,将观尘体内的毒素全都逼到一处,好方便小黑们吸食。 阿青现在还没法像曲凌霄那般使用金针。 尽管金针可以更好地传导内力,让行针效果翻倍,可金针比银针更难控制,以阿青现在的施针技术,还没法对金针做到控制自如。 很快,观尘体内的毒素全都被逼到了其手掌之上,此时他的手掌已经变得一片乌黑。 聂骨柔这毒对常人来说或者棘手,但对阿青来说却不过小菜一碟。 她先是取出一颗药丸递给观尘,“吃了。” 这药能够护住心脉,防止解毒之时,余毒不受控制,损伤到心脉。 不管何种解毒方法,都不可能一次性将中毒者体内的毒素清楚干净,总会留下些余毒。 毒素弱的,可以通过人体代谢,自然派出。 毒素强的,那就需要别的方法辅助排出。 “多谢姑娘。”观尘道谢后,张嘴吞下药丸。 接着阿青用匕首划破观尘手掌心,将几只小黑放了上去,小黑们立刻附着在伤口上大快朵颐起来。 观尘看着掌心不断蠕动的几只水蛭,倒是没觉得恶心,只是在心里惊讶: 好生古怪的解毒之法。 第114章 再见活尸 第114章 再见活尸 片刻之后,阿青已成功清除观尘体内的毒素,只是他脸色依旧惨白如纸。 “元大师……”观尘欲言又止,声音带着几分虚弱。 元照见他神色犹豫,直接道:“大师有话不妨直说。” 观尘双手合十,对元照深深一礼:“阿弥陀佛。还请元大师护送我等一程。” 他此刻伤势未愈,难以全力施为,若途中遭遇高手袭击,不仅师祖的金身可能有失,连带着师侄们的性命也堪忧。 元照闻言笑了笑:“大师,这可不在咱们先前的交易之内。” 观尘心头一沉,正觉失望,却听元照话锋一转:“得加钱!只要报酬给足,这段同路,我保各位周全。” 巧的是,她们前往逐鹿郡的路线,恰好与观尘等人回少林寺的路有大半重合。 观尘顿时面露喜色——有这段护送便足够了,足够他养复伤势。 “我云栖寺有块稀世珍铁,名唤长生铁。若元大师能护我等周全,贫僧便将此物相赠。” “长生铁?”元照眼睛骤然一亮。 她在古家《锻造宝典》中见过记载:此铁生于千年古木之下,吸尽古木精华,待古木腐朽后,还需在地下孕育千年方能成形,其珍贵程度远超沉海精金与重山精金! “成交!”元照当即高兴地应下。 这和尚还挺懂投其所好。 这时,罗钦已带着青衿、启明和维夏搜检完尸体。 他提着个沉甸甸的布袋跳上马车,兴冲冲道:“老板,那些魔崽子们可真够有钱的!”说着晃了晃袋子,里面玉石、宝石相撞,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观尘望着布袋,低念了声“阿弥陀佛”。 元照接过袋子瞥了眼,里面果然满是玉石、珠宝、珍珠,还有些银锭碎银。 看完之后,她随手又扔回给罗钦:“交给青衿。” 她们一路的财物一直都由青衿打理,也算对她的历练。 “好嘞~”罗钦提着袋子又跳下马车。 此时青衿三人正整理从无妄谷众人身上搜来的武器。 魔门中人偏爱骨质兵器,铁器寥寥,那些骨头自然入不了元照的眼。 罗钦临走前不忘叮嘱:“维夏姑娘,记得把聂骨柔的脑袋割下来,回头能换不少钱。” 维夏闻言脸色一白,但还是提着剑朝聂骨柔的尸体走去。 聂骨柔这等恶人,在江湖通缉榜上自然有名,排名天榜第二十,比第三十的疯狗孤傲雪还高出十位。 论实力与残忍,她不及孤傲雪,可论杀人数量,却远胜对方。 孤傲雪只挑高手天才下手,聂骨柔却来者不拒,屠村灭镇的勾当没少做,这才让她排名更靠前。 收拾妥当后,一行人再度启程。 十数日光阴倏忽而过,元照一行人总算踏出了茫茫大漠。 这一路并不太平,数拨人马接踵而至,目标无一不是了知大师的金身。 来者有魔道凶徒,也有自诩名门正派之辈,却尽被元照等人斩尽杀绝。 连番恶战下来,青衿四人早已褪去初时的青涩,纵使面对血肉横飞的尸骸,也能面不改色地挥剑,再不会动辄作呕。 “姐姐,这就是外面的世界吗?”阿青掀开车帘,望着窗外连绵青山与澄澈流水,一双眸子亮得惊人,“比咱们塞外好看多了!” 青衿等人也纷纷探出头,眼底满是新奇。 元照含笑道:“往后路上,好看的景致还多着呢。” 阿青听得愈发雀跃,小脸上满是期待。 观尘大师望了眼窗外,沉吟道:“贫僧记得前方不远处有处村落,元施主,不如到那里歇歇脚?”——他对元照的称呼,早已按元照的意思改了过来。 “好,听大师的。”元照应道。 此刻她并未如往常一般骑在老狼的背上,而是与阿青她们同坐马车内。 老狼同阿青她们一样,都是头回见这般山明水秀之地,早不知道跑哪儿撒欢去了。 不多时,果然有一座村落遥遥在望。 罗钦加快车速,车队很快抵达村口。 “老板,不对劲。”罗钦尚未下车,便回头低声道,“这地方安静得太诡异了。” 元照掀帘望去,只见村外农田连片,庄稼长势喜人,田中却空无一人劳作。“下去看看。” 众人下车入村,果然见村中空荡荡不见半个人影。 “阿弥陀佛。”观尘大师眉头微蹙,“贫僧前次路过,此处尚是烟火鼎盛。”他的几位师侄亦纷纷点头附和。 “再往里走走。”元照沉声道。 行至一间土屋前,元照对长庚道:“进去瞧瞧。” “是!”长庚应声上前推门,然而此时异变陡生——一道身影猛地从屋内窜出,嘶吼着向她直扑而来! 长庚惊而不乱,拔剑便刺,谁知剑锋砍在对方肩头竟被死死卡住,任她如何用力都难进分毫。 此时众人已看清来者面目,元照与观尘齐声低喝:“活尸!” 竟是与百物阁拍卖会遇袭时相同的怪物,且看它身体的坚固程度,比百物阁出现的那些还要厉害几分。 要知长庚如今已是三品修为,手中长剑更是元照亲手锻造,换做从前的活尸,早已身首异处。 “长庚施主,刺它胸膛!”观尘大师急声提醒。 长庚立刻抽剑改刺,噗嗤一声,长剑应声而入。活尸抽搐几下便栽倒在地,漆黑的血液混着恶臭汩汩流出。 观尘合十行礼,叹道:“没想到此处也出现了活尸。” 元照正待接话,却听他续道:“这东西出现得愈发频繁了。” 她心头一凛:“大师的意思是,除了百物阁那次,别处也曾出现过这鬼东西?” 观尘讶异:“元施主不知?” 元照摇头。 观尘出言解释道:“边塞之地已有十数个村庄遭此厄运,村民尽数被转化为活尸,无一生还。” 元照眉头紧锁:“可知是何人所为?” 观尘摇头:“尚未查明。边塞人命贱如草芥,又是两不管之地,纵有再多死伤也无人问津,才让凶徒如此肆无忌惮。” 只是他没想到,如今已入大梁境内,对方竟还敢如此猖獗。 难道真不怕官府追查吗? 就在此时,方才那只活尸的嘶吼仿佛一道召集令,村子各处的阴暗角落里,一只接一只的活尸蹒跚走出,腐臭的气息弥漫开来,正缓缓向元照等人包抄过来。 果然,这个村子里的人已全部被转化为活尸,无一幸免。 元照深吸一口气,眼神锐利如锋,沉声道:“青衿、长庚、启明、维夏,杀光它们!!!” “是!!!” 四人齐声应和,声震四野,随即提剑纵身,朝着那些活尸悍然杀了过去。 观尘大师见状,转头对六位师侄吩咐道:“明仁、明义、明礼、明智、明信、明德,你们也上前相助。” 然而不等六个和尚动身应答,元照却开口道:“诸位大师先莫要插手,让青衿几个历练历练。” “那就听元施主的。”观尘大师目光微动,瞬间明白了元照的用意,当即以眼神示意师侄们暂且按兵不动。 元照抬眼望去,青衿四人已然与一众活尸激烈交锋在一处。 “结阵!”长庚一声低喝,带着凛然之气,长剑率先出鞘,寒光乍起的瞬间,已然定下合击阵形的中轴。 青衿、维夏、启明三人闻言,身形迅捷,迅速各归其位,四柄长剑依着“明月剑”的合击之章交错纵横,剑风相衔,形成一道剑网,堪堪将涌来的数十具活尸挡在圈外。 这些活尸浑身散发着刺鼻的腐臭,肌肤僵硬如铁石,嘶吼着猛扑上来时,利爪带起的腥风几乎贴着众人的脸颊刮过。 青衿挺剑斜削,本想卸开最前面那具活尸的扑势,谁知剑刃砍在对方胳膊上,竟发出“锵”的一声金铁交鸣,震得她手腕一阵发麻,剑势顿时滞涩下来。 旁边的维夏见状,急忙横剑补位,却被另一具活尸趁机撞中肋下,疼得她闷哼一声,脚步踉跄着退了半步,原本严整的阵形瞬间露出一丝缝隙。 “守住间隙!活尸的弱点在心口!”长庚眼疾手快,身影如流光般闪动,瞬间封住那道缝隙,剑尖精准无比地点向活尸心口。 “噗嗤”一声,剑刃没入半寸,那活尸动作猛地一顿,却仍张着血盆大口往前猛凑。 长庚手腕灵活翻转,长剑抽出时带起一串黑血,顺势一脚将其踹开数步。 青衿三人本就修为未入流,几番缠斗下来,已渐渐感到吃力,各有负伤。 青衿的衣袖被活尸指甲撕开,小臂上添了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顺着剑穗一滴滴往下滑落。 维夏的脚踝被活尸狠狠跺了一下,每走一步都钻心地疼,剑招也慢了半拍。 启明为了护住维夏,后背重重撞在土屋的木柱上,肩胛骨一阵剧痛,握剑的手都有些发颤。 她们的合击渐渐乱了节奏,原本圆转如意的剑圈频频出现破绽,活尸们嘶吼着不断挤压过来,腥臭的气息浓烈得几乎让人窒息。 “阿弥陀佛,元施主,还不上前帮忙吗?”观尘大师眉头微蹙,开口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元照摇了摇头,目光紧盯着战场,沉声道:“还不到时候。” 事实上,阿青和罗钦早已摆好了架势,蓄势待发,只要四人遇到真正的危险,他们定会在第一时间出手相助。 随着四面八方聚拢过来的活尸数量越来越多,攻势也越来越猛烈,青衿几人渐渐被逼入了绝境。 然而就在这时,青衿忽然感到体内气血如沸水般翻腾,小臂的剧痛仿佛打通了某处淤塞已久的经脉,一股从未有过的力量骤然涌起,顺着手臂直冲掌心。 她心中一喜,正想借着这股劲使出“明月剑”中的“月破重云”,身体却猛地僵住。 突破的气劲在经脉中轰然炸开,四肢百骸像是被无形的绳索紧紧捆住,别说挥剑,就连指尖都动不了分毫! 她这是……要突破了! 几乎是同一瞬间,维夏和启明也定在了原地。 维夏刚用剑格开一具活尸的扑击,此刻长剑还横在胸前,脸上却露出痛苦难忍的神色。 启明则是在闪避时踩到了一块松动的石板,身体后仰的瞬间,突破的感觉猝不及防地涌来,整个人僵在半空,成了活尸眼中最好的目标。 三具离得最近的活尸立刻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嘶吼着猛扑向毫无防备的三人! “你们安心突破,剩下的交给我!” 长庚作为过来人,自然一眼就看出三个姐妹即将突破。 她眼神一厉,身影如鬼魅般灵动闪动,手中长剑舞成一团密不透风的白光,三品武者的气劲化作一道无形的坚固屏障,将青衿三人牢牢护在身后。 最前头的那具活尸被剑光扫中,硬生生倒飞出去,重重撞塌了半堵土墙,发出一声巨响。 另一具活尸从侧面迂回过来,利爪带着风声直扑启明的侧脸。 长庚头也不回,反手一剑斜撩,精准无比地刺中其心口,同时左肩微微一沉,硬生生扛住了第三具活尸的猛烈冲撞。 “嗤啦”一声,她的左肩衣衫被撕开,一道血痕清晰地浮现出来,却只是皮肉伤,并未伤及筋骨。 青衿三人见此情景,面露焦急之色,然而长庚却面不改色,厉喝一声道: “凝神!守住心神!专心突破!” 她的声音沉稳有力,穿透活尸杂乱的嘶吼,清晰地传到三人耳中。 她单剑独战,既要护着无法动弹的三人,又要应付不断涌来的活尸,剑招却丝毫不见紊乱。 每一剑都精准地逼退或重创靠近的活尸,脚下的步法更是精妙绝伦,始终将三人护在安全范围内,任凭活尸如何疯狂嘶吼、猛烈冲撞,都无法越雷池一步。 不过片刻功夫,青衿三人身上的僵硬感渐渐消退。 突破的气劲被成功引导,三品武者的力量在体内流转自如。 青衿最先回过神来,手腕一抖,长剑如灵蛇出洞,精准地缠住一具活尸的手臂,逼得它无法再靠近分毫。 维夏忍着脚踝的疼痛,剑风陡然变得凌厉起来,竟一剑劈中了活尸的膝盖,使其轰然跪倒在地。 启明则借着后仰的之势,长剑反撩,恰好刺入另一具活尸的心口! “噗嗤!”“噗嗤!”接连几声脆响,那些曾经让她们束手无策的活尸,在心口被刺穿后,身体迅速失去力气,接二连三地栽倒在地,漆黑的血液混着腥臭的液体在地上蔓延开来。 此时三人境界相当,施展起明月剑法的合击之术更是天衣无缝,威力何止是先前的数倍。 顷刻间,活尸便被杀得片甲不留。 当最后一具活尸倒下时,长庚四人收剑而立,身上散发着从前未曾有过的肃杀之气。 四人彼此相视一笑,随即纵身一跃,回到元照身边,单膝跪下,拱手齐声说道:“老板,幸不辱命。” 元照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语气中满是赞许:“很好,你们做的都很好。” 四人闻言,脸上露出了感激之色,老板这番锻炼她们的苦心,她们又如何能不知晓? 这时一旁的观尘大师突然眉头微蹙,面露疑色地说道:“适才几位姑娘施展的轻功,瞧着竟像是我佛门的须弥游踪步……” 元照闻言莞尔一笑,眼底带着几分狡黠:“果然瞒不过大师的法眼。不过想来大师心胸开阔,应当不会计较我们‘偷学’佛门绝学吧?” “阿弥陀佛。”观尘合十低吟,拨弄念珠的手指蓦地一顿,琉璃珠子在指间悬了片刻,他才缓缓抬眼,长叹一口气,“贫僧……就当未曾看见。” 元照却摇头晃脑地摆手:“不不不,大师此言差矣。这绝学分明是您为感激我等的救命之恩,亲自传授的呀——您难道忘了?” 观尘原本平静无波的脸色霎时僵了一瞬,嘴角几不可察地抽了抽,被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末了才哭笑不得地开口:“元施主,你这……未免有些过于……” 他想说“无耻”,但到底是出家人,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么说,大师是承认了?”元照挑眉睨着他,眼底笑意更深。 “阿弥陀佛。”观尘阖上双眼,指尖重新捻动念珠,声线平缓下来,“救命之恩……大于天。” “多谢大师!”元照脸上顿时绽开灿烂笑容,眼角眉梢都透着得意——如此一来,往后她手下人再用这几门佛门绝学,便有了说辞。 只要有人问起,便说是观尘大师亲授的便是。 世人常说“天下武功出少林”,虽不尽然,但佛门多数绝学确多是源自少林,各寺院间亦多有互通。 元照手中的几部佛门绝学虽非出自云栖寺,观尘却全部研读过——他身为佛门新一代翘楚,说是一部行走的佛门百科全书也不为过。 观尘无奈地摇了摇头,指尖念珠转得更快了些,随即抬眼问道:“元施主,不知几位姑娘是从何处习得这须弥游踪步的?” 元照也不隐瞒,将偶遇一魔一尼的经过娓娓道来。 观尘静静听着,待她说完,眼中疑云尽散,了然颔首:“原来是从慈安师姐那里得来的。” “大师认得那位恶尼?”元照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观尘点头道:“贫僧若是没猜错,施主遇到的该是明心寺的慈安师姐,与她同行的,想必便是黑风煞厉清风了。” 这二人向来形影不离。 “这两人很有名气?”元照追问。 观尘指尖一顿,语气平淡却带着分量:“算是吧。慈安师姐位列江湖通缉榜地榜第一百三十三,那黑风煞则排在地榜第一百三十四。” 元照一听,顿时懊恼得直想拍大腿——当初不认得人,否则不就能拿去换赏金了?平白错过了一大笔银子,简直亏大了! 观尘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却只淡淡续道:“若是这须弥游踪步果真是施主从慈安师姐处所得,那施主得到的,恐怕不止这一门绝学吧?” “哦?”元照挑眉轻笑,语气带着几分试探,“怎么,大师这是要追究我的责任?” “非也。”观尘摇头,目光诚恳了些,“贫僧只是想告知施主,若您心怀善念,愿将明心寺的镇寺之宝‘无垢菩提珠’归还,明心寺不仅不会追究您习得珠上心法和绝学之事,反而会重重答谢施主。” 当年慈安盗取无垢菩提珠、叛逃明心寺一事,在佛门传得人尽皆知。 “原来那串念珠叫无垢菩提珠。”元照恍然大悟,随即摊了摊手,语气轻松,“可惜我没带在身上。” 那珠子如今正放在她家中的宝库里。 观尘温声道:“无妨。若施主愿归还,贫僧可代为通传明心寺,届时他们自会派人来取。” 元照斜睨着他,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那我若是不愿归还呢?大师莫非要偷偷向明心寺告密?” 观尘合十摇头,神色坦荡:“这是施主与明心寺之间的因果,贫僧不会插手。” 元照指尖轻点下巴,略一思忖便笑道:“也罢,那菩提珠还给明心寺也无妨,就有劳大师代为传达了。” 反正那珠子于她无用,上面的绝学心法早已记下,倒不如用它结个善缘。 看来她与佛门,还真是缘分不浅呢! 观尘闻言,紧绷的神色终于舒展,脸上露出真切的笑意,合十躬身:“阿弥陀佛,那贫僧便代明心寺多谢施主慷慨了。” 他心头也暗自松了口气——总算不用再为“擅自传授绝学”这事儿背锅,连日来的压力顿时消了大半。 说完无垢菩提珠之事,元照说道:“我们在村子里四处看看吧,看能否找到和活尸有关的线索。” “阿弥陀佛,听施主的。”观尘躬身答应道。 “咱们分头行动吧。”元照再度提议。 “听施主的。”观尘再度回答。 随即在元照的安排下,众人分头开始探查村子的情况。 元照和阿青一起。 青衿四人一起。 观尘和罗钦一起。 明仁带明义、明智一起。 明德带明礼和明信一起。 第115章 冲突 第115章 冲突 “姐姐,这里瞧着不像有线索。”阿青东张西望,脚边踢着块碎石。 元照头也未抬:“找找看,说不定有隐藏的线索。” “哦~”阿青抬脚踹开一间屋的木门,门板“吱呀”作响,她晃悠悠迈进去翻找起来。 元照随后踏入,只见屋内积着层薄灰,陈设却齐齐整整,与寻常人家并无二致。 一番搜寻无果,元照扬声道:“走了,去别处看看。” “哦~来了!”正蹲在柜前翻找的阿青手忙脚乱起身,衣角还沾着灰。 二人刚要跨出门槛,元照目光忽然定在屋角的香案上——案上香炉里,三截残香尚未燃尽,余灰凝在炉沿。 她盯着香案看了十几秒,眉峰微蹙,转身出了屋。 接连查了十几间房,情形大同小异。村民家中毫无打斗挣扎的痕迹,显然不是被掳走,更像是自愿随人离去,再被炼成活尸。 元照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角,心头疑云更重。 查到第二十间屋时,她又对着堂屋正中的香案出了神——这张案台并未靠角,反而端端正正摆在屋心。 “阿青,你看那香案是做什么用的?” 阿青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挠了挠头:“拜佛祖?祖宗牌位?或是……父母灵位?” 拜佛祖、祖宗牌位,亦或是父母灵位都是寻常,可若是家家如此,那就有些怪异了。 若是拜佛,总不能人人都信佛吧? 若是拜祖宗牌位或父母灵位,那就更怪了。 寻常宗族,祖宗牌位多供奉于祠堂,父母灵位更鲜少有人日日祭拜。 元照收回目光,与阿青一同离开。 另一边,青衿四人正四处探查,刚走出一间屋,一道寒光骤然掠出,直取青衿颈侧! 青衿反应极快,足尖一点施展须弥游踪步,身形如柳絮般斜飘半尺,堪堪避过。 “什么人?”她厉声喝问。 对方不语,挥刀再上。 长庚、启明、维夏见状拔剑出鞘,身形如燕掠起,与青衿并肩迎上。 缠斗间四人这才才看清,来人是名年轻男子。 其剑眉星目,皂色劲装浆得笔挺,腰间黑皮鞓悬着黄铜腰牌与环首刀,靛蓝披风斜搭肩头,领口铜扣紧扣,黑纱幞头下下颌线条利落,快靴铁掌沾着泥尘。 这身打扮,似乎是……六扇门的捕头? 青衿四人呈菱形立定,四柄长剑斜指地面,剑穗随呼吸轻颤,脚尖交错间,三品武者的内力织成一张无形剑网,将男子罩在中央。 维夏剑先动,如青蛇出洞直刺男子下盘。 启明与长庚的剑紧随其后,左右绞缠,剑风织成两道弧线锁死退路。 青衿长剑居中,稳稳指住他心口。 四剑呼应,瞬间封死所有要害。 男子不退反进,厚背刀骤然扬起!刀风如沉雷碾过,硬生生劈入剑网。 “铛”的脆响中,维夏虎口发麻,剑被震得反弹半寸;启明与长庚的剑刃竟微微弯曲;青衿手腕一麻,剑尖偏了半分。 男子踏步欺近,刀势愈发狂暴。 竖劈如断木,横斩似裂石,斜撩带起漫天尘土。 每一刀落下,都逼得四剑齐齐回撤,剑网的缝隙越来越大。 青衿四人足尖点地,在泥地上踏出凌乱足迹,额角渗出汗珠,仍勉力维持阵型。 三刀过后,破绽突现。 男子瞅准长庚回剑的空当,刀身陡然翻转,刀尖带着破风锐啸直刺她咽喉! 长庚瞳孔骤缩,剑已不及回防,只能眼睁睁看着刀光逼至眼前。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震耳狼嚎划破长空! 一道黑影如闪电般冲入场中,竟是头通体乌黑的巨狼! 它比寻常野狼壮硕近倍,鬃毛倒竖如钢针,前爪带着腥风猛拍在刀背之上。 “老狼!!!”青衿四人惊喜出声。 “哐!”巨响震得周遭断墙落灰,男子只觉手臂剧痛,厚背刀脱手飞出,“嗡”地钉入远处土墙,半截刀身没入砖中。 他踉跄后退三步,虎口裂开,鲜血顺着刀柄滴落。 巨狼落地时,四爪踩得泥地深陷,琥珀色的狼眼死死盯着男子,喉咙里滚出低沉咆哮,涎水顺着獠牙滴落。 青衿上前一步,厉声道:“你是谁?为何无故袭击我们!” 男子喘着粗气,怒视着她们:“你们用无辜百姓炼制活尸,还敢问为何?” 启明怒斥:“胡说!我们只是路过查探,反倒遇着活尸袭击,怎么就成了炼制活尸的人了!” 男子一愣,眉峰紧锁:“当真?” “难不成骗你?”维夏瞪着他,“看你打扮是捕头吧?这点眼力见都没有,不如回家种地去吧,还当什么捕头啊!” 男子脸颊涨红,拱手致歉:“是在下鲁莽,见此地又出人命,一时被怒火冲昏头脑,还望姑娘们恕罪。” 青衿蹙眉:“你的意思是,这类事不止一起?” 男子点头:“正是,白山郡境内已连发多起,我们六扇门追查多日,始终没能查到任何蛛丝马迹。” 元照她们此时身处的正是宁州白山郡泗水县境内。 “原来如此……”青衿沉吟片刻,“既是误会,这次便不与你计较。下次出手前先查清状况,否则误伤无辜,与炼尸的邪魔何异?” “是,多谢姑娘教诲。”男子面露愧色。 青衿转向巨狼,轻抚它脖颈的鬃毛,语带感激:“刚才多亏你来得及时。” 男子望着巨狼,眼中闪过惊异:“这狼是姑娘们的宠物?” 维夏白了他一眼:“这是我们老板的坐骑!” 话音刚落,元照已带着阿青走了过来,目光在众人身上一扫而过。 “老板!”青衿四人齐齐出声。 “嗷呜~”老狼也走到元照身边,亲昵地用脑袋拱着主人。 “可算知道回来了。”元照笑着揉搓它的脑袋。 男子惊讶地看着元照和阿青:这就是四位姑娘的老板?竟如此年轻! “这位是?”元照疑惑地看着男子。 男子闻言连忙朝着元照拱手自我介绍道:“在下六扇门潘世恩,见过二位姑娘!” “六扇门?”元照微微一愣,“你是来调查活尸一案的?” 潘世恩点头,“正是!” 第116章 恩爱夫妻 第116章 恩爱夫妻 “既然如此,你们可有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元照眉峰微蹙,又追问道。 潘世恩缓缓摇了摇头,语气沉凝:“并未。” 若是真有线索,身为六扇门中人,关乎机密,他断不会向外人泄露半字,可眼下确是未有任何蛛丝马迹,倒也不必遮掩。 “各位姑娘在此地探查,可有什么发现?”潘世恩目光扫过几人,沉声问道。 元照亦轻轻摇头,语声平静:“未曾。” 潘世恩听罢,眉头猛地拧起,脸上泛起怒意,一掌拍在身旁树干上:“可恶!到底是何方宵小,敢犯下这等惨绝人寰的恶行!” “潘捕头可知,这活尸最先出现的地方,其实是边塞。”元照眸光微动,又抛出一句。 “当真?”潘世恩眼中倏地亮起一抹光,身子微微前倾,“各位姑娘莫非是从塞外而来?” 元照颔首,语气笃定:“正是。” 接着,她便将活尸最初现身于百物阁拍卖行,而后在塞外各村蔓延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知了潘世恩。 潘世恩听完,眉头紧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佩刀,沉声道:“没想到塞外竟已遭此祸事多次。” 元照接着道:“据我所知,这活尸自诞生之初,每次出现,实力似乎都在悄然增强。” 这消息是从观尘大师口中听来的——她自己不过遇上两次,观尘却已见识过数次,所言定然不假。 潘世恩眼中闪过一丝惊疑,沉吟道:“莫非……那罪魁祸首四处造这活尸,竟是在研究让它们变强的法子?” 元照点头,语气凝重:“恐怕正是如此。” 潘世恩脸色骤变,猛地站直身子:“若任由这些活尸继续变强,岂非要天下大乱?不行,我得立刻回去禀报总捕头!” 话音刚落,他又看向元照几人,问道:“不知几位姑娘要往何处去?若是去往泗水县,不若同行一段?” “正有此意。”元照嘴角漾起一抹浅淡笑意,微微点头。 他们本想在这村子落脚,如今村子已成废墟,去附近县城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随即,几人互通了姓名,又往村口走去,恰好撞见观尘大师和几个师侄。 原来他们在村中探查无果后,便来此处将那些活尸的残躯一一安葬了。 见元照一行竟与观尘大师同行,潘世恩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连忙拱手行礼,语气恭敬了几分:“没想到几位姑娘竟是观尘大师的友人,先前潘某多有冒犯,实在失敬失敬!观尘大师,在下六扇门潘世恩,久仰大师威名!” 观尘大师在佛门中声望颇高,潘世恩的态度不由得愈发热诚。 “阿弥陀佛,潘施主不必多礼。”观尘大师双手合十,对着潘世恩微微躬身还礼。 望着观尘大师与几个师侄一同垒起的坟包,潘世恩轻叹一声,眼中满是敬佩:“观尘大师果然慈悲为怀。” 观尘大师轻轻摇头,眉宇间染上一抹悲悯:“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愿他们能早登极乐,阿弥陀佛。” 随后,众人便在潘世恩的带领下,往泗水县而去。 泗水县在白山郡内算得上繁华之地,元照一听行刚一进城,便见挑夫、货郎、行商往来穿梭,石板路上车轮滚滚,扁担晃晃悠悠,吆喝声、交谈声沸反盈天。 正街的商铺都卸下了门板,绸缎铺里的湖蓝杭绸在日光下泛着柔和的水光。 包子铺的蒸笼里冒出腾腾热气,油香混着醋味勾得人腹中饥饿。 布庄“万紫千红”的幌子随风摇曳,与胭脂铺姑娘们清脆的笑闹声缠在一起。 杂耍摊前,汉子正耍着燃得旺旺的火流星,火星四溅,引得围观者阵阵喝彩。 画老汉手中的勺灵活转动,转眼间便浇出一条威风凛凛的龙,引的围观地孩童们口水直流。 茶馆里,说书先生猛地一拍醒木,口中讲着精彩纷呈的江湖故事,茶博士提着茶壶在桌椅间穿梭,不时添上茶水。 这热闹景象,与天门镇的景象截然不同。 “姐姐,这里好热闹啊!”阿青扒着马车窗边,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满是兴奋。 青衿四人也凑在一旁,眼中同样满是新奇。 元照笑道:“待会儿咱们找个地方落脚,等安顿好了,你们可以出来四处逛逛,就当是涨涨见识了。” 她骑在威风凛凛的老狼身上,老狼虽未发一声,也未露出獠牙利爪,却仍把沿街百姓吓得不轻,纷纷避让。 当然,也有少数胆大之人,见老狼背上有人,猜到它不会随意伤人,便一脸好奇地打量着。 听到元照的话,阿青高兴得脸颊泛红,目光又在沿街景致上扫来扫去,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待会儿要去哪儿看看了——最先要去的自然是药铺,说不定能找到些天门镇没有的药材。 在潘世恩的带领下,一行人来到了泗水县的一家客栈门前。 潘世恩拱手抱拳道:“观尘大师,元姑娘,我还有事要去向总捕头禀报,只能送各位到这里了。” “阿弥陀佛,有劳潘施主了。”观尘大师面露感激,双手合十道。 “潘捕头,后会有期。”元照亦拱手作别。 潘世恩颔首:“后会有期。” 双方道别后,元照她们进了客栈安顿,潘世恩则转身往泗水县衙而去。 他本是从上京城来的六扇门捕头,为调查活尸案特意来到泗水县,如今正和同僚借住在县令府中。 元照她们在客栈安顿下来没多久,正打算从二楼下来吃点东西,刚走到楼梯上,就见一个干瘦的中年男子带着几个家丁,脚步匆匆地走进了客栈。 那人目光在客栈里快速扫视一圈,很快便锁定了观尘大师,脸上顿时露出喜色,快步上前,拱手行礼道:“这位可是观尘大师?” 观尘大师点头,双手合十:“贫僧正是观尘,不知施主是?” 男子神色激动,连忙拱手自我介绍:“鄙人陈槺,听闻大师来到泗水县,特来请大师去府中做客。” 观尘大师轻轻摇头:“多谢施主盛情,只是做客就不必了,贫僧借友人之便,住在这客栈里便好。” 他们一行本就清贫,这次住客栈的费用还是元照出的,故而才如此说。 别看当年初了知大师一件牙雕能拍出七千两高价,但并非所有僧人都有那般手艺。 况且据观尘大师说,了知大师当初将那笔钱全用于救助贫苦百姓,自己分文未留。 这才是真正的得道高僧啊! 只可惜如今已然圆寂。 听了观尘大师的话,陈槺将目光转向他身旁的元照一行,又道:“诸位既是观尘大师的友人,不若同去寒舍做客如何?” 说到这里,他又看向观尘大师,脸上露出悲痛之色,“实不相瞒,今日陈某来请大师,是为了家中妻子。” 原来陈槺的妻子不久前染上怪病,他请遍名医也未能治愈,如今已病入膏肓。 听闻观尘大师来到泗水县,便特意前来相邀,想请大师去府中为妻子念念经,去去晦气。 见陈槺语气悲凉,神色哀伤,观尘大师心中不忍,便点头应道:“那贫僧就随施主走一趟吧。” 陈槺闻言,脸上顿时绽开狂喜之色,连连作揖:“多谢大师,多谢大师!” 观尘大师转身看向元照:“元施主,我去去就回。” 元照犹豫了一瞬,说道:“我陪大师走一趟吧。” 观尘大师伤势尚未痊愈,孤身前往终究不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观尘大师没有拒绝,合十道:“那就多谢元施主了。” 元照点点头,随即看向阿青几个:“阿青,你们自己四处逛逛,罗钦,你多照看着些。” “知道了,姐姐。” 不能和姐姐一起,阿青有些失落,却还是乖乖应下。 罗钦拍着胸脯保证:“老板放心,我定会照顾好小老板和青衿姑娘她们!” 随即,一行人兵分三路:元照和观尘大师随陈槺去往府中;阿青、罗钦和青衿四个出门闲逛;老狼则陪着观尘大师的六个师侄留在客栈,守护着了知大师的金身。 往陈槺府上走去的路上,元照疑惑地问道:“不知陈先生是如何得知观尘大师下落的?” 她们才刚到泗水县,按理说消息不会这么快传开,况且观尘大师虽有名气,也并非人人都认得。 除非…… 陈槺笑道:“是潘捕头告诉我的。” 果然是潘世恩。 元照心中了然,又问:“陈先生认识潘捕头?” 陈槺点头:“潘捕头如今正借住在鄙人府上。” 元照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不知先生在何处高就?” 元照见他文质彬彬,像是个读书人,故才以“先生”相称。 陈槺这才笑着拱手,自我介绍道:“忘了告知大师和姑娘,鄙人忝为这泗水县的县令。” 元照恍然大悟,拱手道:“原来是陈县令,失敬失敬!”她们此前确实不知这泗水县县令名叫陈槺。 陈槺忙摆手:“姑娘不必多礼,私下里我与姑娘一般无二。” 元照心中暗忖:这位县令倒还平易近人。 正走着,街上有人认出了陈槺,一位大娘面露喜色,快步上前,将手中的一篮子鸡蛋往他手里塞: “这不是陈大人吗?这个您带回去,给夫人补补身子!” “不不不,这我不能要。”陈槺连忙推辞。 大娘却执意要送,硬把篮子往他怀里推:“陈大人,不过一篮子鸡蛋而已,不值什么钱,您千万要收下!” 陈槺还想推辞,又怕用力过猛打碎了鸡蛋,正左右为难,大娘却趁机一溜烟跑远了。 “哎……这……”陈槺拎着篮子,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阿弥陀佛。”观尘大师脸上露出笑意,“看来陈大人很受百姓爱戴。” 陈槺轻叹一声:“不过是乡亲们厚爱罢了。” 接下来的一路上,但凡认出陈槺的百姓,都会上前送些东西,或是一筐蔬菜,或是一只鸡,或是一小袋米…… 东西大多被他婉言谢绝了,但总有几个像送鸡蛋的大娘那般执意要给的,到最后,连元照和观尘大师都帮忙提了不少。 路上闲聊时,元照和观尘大师也听陈槺讲起了他和妻子的过往。 陈槺出身寒门,家中虽略有资产,却为供他读书几乎耗尽家财。 好在他也算争气,一路通过童生试、乡试,最终踏上了进京赶考的路。 他和妻子廖怀瑾便是在赴京途中相识的。 廖怀瑾本是京城人士,从小寄养在老家祖父母处,那次是被接回上京的途中。 她心地善良,见陈槺孤身一人,便邀请他同行。 一路上,二人相谈甚欢,彼此都对对方颇为欣赏。 谁知就在即将抵达上京时,他们遇上了劫匪,廖家的仆人悉数被杀。 眼看廖怀瑾也要遭难,是陈槺舍身将她护在身后。 幸好那时有位侠士路过,杀退劫匪后,又顺路将他们护送到了上京。 到了上京后,陈槺这才得知,廖怀瑾竟是朝廷三品大员、户部侍郎廖信中的女儿。 他自觉身份低微,此后便再未与廖怀瑾联系,只在京城租了间小院子,一心读书备考,两耳不闻窗外事。 直到有一次,他出门吃饭时,无意中听到了廖怀瑾的消息。 原来她回京途中遇劫之事不知怎地传了出去,让她名声尽毁,处境艰难。 听到这个消息,陈槺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回去后愈发刻苦攻读。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最终通过会试,又在殿试中取得二甲三十六名的好成绩,成了一名进士。 之后,他带上聘礼,登门求娶廖怀瑾。 廖家本就不看重这个从小养在乡下的女儿,如今她名声尽毁,见有新科进士愿上门求娶,自然是欣然应允。 就这样,陈槺和廖怀瑾结为夫妻,二十年来一直恩爱有加。 按理说,陈槺有个官居三品的岳父,又深受百姓爱戴,政绩定然不差,如今年近四十,不该还只在一个小县城当县令。 可实际上,是他自己不愿调回京城。 这些年,廖怀瑾一直对上京城有心理阴影,也不喜欢和娘家来往。 陈槺不愿勾起妻子的伤心事,故而除了逢年过节往上京送些礼物尽孝,平日里几乎从不与岳家往来,更别说借岳家的势力往上爬了。 可就是这样一对恩爱夫妻,却遭此不幸,廖怀瑾身染怪病,已是命不久矣。 一番“周折”后,元照三人终于来到了县衙门口。 谁知三人刚站定,就见一个管家打扮的男子匆匆从府中跑出,看到陈槺后,脸上满是焦急,大喊道: “不好了,大人!夫人的病情又恶化了!” 第117章 病症 第117章 病症 听到管家的话,陈槺二话不说,拔腿就往里冲,衣袍下摆被风掀起一道急促的弧度。 观尘与元照交换了一个眼神,脚下也不含糊,快步跟了上去。 陈槺穿过县衙的办公区时,一路直奔内院。 等元照和观尘跟着他跨进廖怀瑾的房门,正撞见廖怀瑾趴在床沿,剧烈地弓着背,大口大口地呕着鲜血,暗红的血珠溅在青灰色床褥上,触目惊心。 “夫人!”陈槺脸色骤然惨白如纸,手里的东西“哐当”落地,人已像离弦之箭般冲到床前,一把将她揽进怀里。 廖怀瑾早被病痛磨得形销骨立,单薄的衣衫下凸起嶙峋的骨骼,满头青丝脱落得稀疏不堪,只剩几缕枯黄贴在汗湿的额角。 她眼神涣散地望着陈槺,嘴角还挂着血沫,干裂的嘴唇哆嗦着,气若游丝地哀求:“相公……求求你……让我死吧……让我死……痛苦……真的太痛苦了……” “夫人,再坚持坚持!”陈槺紧紧抱着她,指腹摩挲着她枯槁的脸颊,全然不在意那早已失却往日光彩的容貌,声音里浸着浓重的哭腔,“我请了观尘大师来,他会为你念经祈福,定会让你好受些的……别丢下我,千万不能丢下我……” “不……没用的!都没用的!”廖怀瑾突然激动起来,枯瘦的手在他胸前胡乱推搡,力道却微弱得像片羽毛,“夫君,求你了……让我死……我受够了……真的受够了!” 病魔早已榨干了她所有力气,她连撼动他半分都做不到。 陈槺的眼泪砸在她手背上,滚烫得灼人,他哽咽道:“你若走了,我又怎能独活?” 听到这话,廖怀瑾推搡的动作猛地一顿,涣散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清明,随即彻底安静下来。 她太懂他的性子,说得出便做得到——她死,他绝不会苟活。 若不是为了牵绊住他,她早已寻了短见。 望着妻子眼中那片死寂的灰,陈槺的心像被钝刀反复切割。 他轻轻将她放平在床榻上,掖了掖被角,转身快步走到观尘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向地面。 “大师,求求您,救救我夫人!救救她!”他一遍遍地磕头,青砖地面被撞得咚咚作响,额角很快泛起红痕。 “陈施主快请起!快请起!”观尘连忙俯身去扶,眉头紧锁——原以为只是来念念经,却没料到是这般危急光景。 他虽怜悯廖夫人,可自己根本不懂医术。 佛门虽有不少精通岐黄之术的高僧,可他偏不在此列。 这般想着,他下意识地朝元照投去求助的目光——他不懂,阿青姑娘懂啊。 这些天相处下来,他已得知阿青的医术传自百谷,百谷妙手回春的能耐,便是佛门最顶尖的医僧也难企及。 元照瞬间读懂了他的眼神,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位大师,心肠实在太软。 “行吧,”她摊了摊手,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大师,这人情你又欠我一个。” 观尘如蒙大赦,连忙点头:“多谢元施主,贫僧感激不尽。” “大师这热心肠,在外头怕是没少欠人情吧?”元照小声嘀咕。 观尘却摇了头——他常年在云栖寺清修,极少下山,哪来的人情可欠。 约莫半个时辰后,正在街上闲逛的阿青被匆匆请到县衙后院。 看到廖怀瑾的模样,饶是见惯了伤病的阿青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她从未见过这般形容枯槁的人。 “阿青姑娘,我家夫人就拜托你了。”陈槺的声音里带着最后的希冀,双手微微颤抖。 阿青连忙摆手:“哎,别抱太大指望,你先前请了那么多大夫都束手无策,我只能说尽力试试。” “是是是,尽力就好,尽力就好。”陈槺连连点头,眼中重新燃起一星微末的光。 阿青坐到床沿,指尖搭上廖怀瑾的腕脉。 先前元照已用天拂手点了她的穴道,让她暂时陷入昏迷——这虽是止痛的权宜之计,却不能久用,否则她很可能在昏迷中痛毙。 人体的承受力,终究有限。 指尖搭在腕脉上许久,阿青的神色从平静渐渐转为凝重,眉头越皱越紧。 良久,她松开手,低头沉思,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 “怎么样,阿青姑娘?”陈槺小心翼翼地问,大气都不敢喘。 阿青抬眼,语气带着困惑:“奇怪,廖夫人的脉象实在古怪。” “哪里古怪?”元照追问。 “从脉象看,体内确实生了病灶,可我总觉得有股说不出的违和感。”阿青蹙着眉,若有所思。 “什么古怪?”元照好奇地问道。 “一时间我也说不上来。”阿青摇摇头道。 “那……能治吗?”陈槺的声音带着颤音,心提到了嗓子眼。 阿青长叹一声,缓缓摇了摇头:“我治不了。” 若是解毒,她大可放手施为,可治病这种事……她还不到火候啊! 况且这病症蹊跷,便是凌霄姐姐来了,查不出根由,怕是也难有办法。 听到这话,陈槺的肩膀瞬间垮了下去,眼中的光一点点熄灭,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魂魄。 “不过,”阿青话锋一转,“我再仔细查查,说不定找出病因,就能有法子了。” 这话像一剂强心针,让陈槺猛地抬起头,眼中又亮起微光。他对着阿青深深一揖:“那就有劳阿青姑娘了。” 阿青摆摆手,示意众人先出去:“我得好好给廖夫人检查检查,你们在外等候吧。” 众人退出房间后,见陈槺仍愁眉不展地立在廊下,观尘温声安慰:“陈施主莫要太过忧心,阿青施主医术高明,定会有办法的。” “但愿如此吧。”陈槺长叹了口气,强打起精神,“诸位不如暂且住下?也好方便阿青姑娘就近诊治。” 众人略一犹豫,便应了下来。 “那我们先回客栈搬行李?”元照提议。 “听元施主的。”观尘点头应道。 一行人刚出院门,就见先前那位管家又匆匆赶来,神色焦急:“大人,师爷正急着找您,说是有要事相商。” 陈槺脸色一变,连忙朝元照几人拱手致歉:“抱歉,陈某有公务在身,不能相陪,还请见谅。” “陈施主乃一地父母官,事务繁忙,不必挂心我等。”观尘温声道。 陈槺又转向管家:“钟叔,给几位客人安排几间上好的客房,务必好好招待,不可怠慢。” “是,老爷。”管家钟叔躬身应下。 陈槺脚步匆匆地离去后,钟叔便领着众人往府外走。 行至一处园时,只见一棵老槐树下立着个与观尘年纪相仿的男子,身着劲装,腰间佩刀,见了他们后便遥遥拱手。 “那位是……”元照看向钟叔。 钟叔瞥了眼那男子的方向,低声道:“是六扇门的总捕头谢惊弦,来泗水县查案,暂时住在府里。” 元照几人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潘世恩的顶头上司。 说话间,谢惊弦已迈步走了过来,步伐沉稳,眼神锐利。 到了近前,他先朝观尘拱手:“观尘大师。” “谢施主。”观尘微微颔首回应。 他又转向元照,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笑道:“想必这位就是元姑娘了吧?” “元照。”她言简意赅地回了礼,神色平静。 元照察觉到他正用一种探究的目光打量自己,便挑眉问道:“谢总捕头,我身上有什么不妥吗?” “姑娘误会了。”谢惊弦收回目光,笑道,“只是觉得姑娘有些眼熟,像我一位故人,他恰好也姓元。” 元照心中一动——这位总捕头来自上京城,莫非是国公府的旧识?她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淡淡笑道:“那可真是巧了。” “听说元姑娘来自塞外?”谢惊弦又问,语气随意——显然潘世恩已向他禀报过她们的来历。 “正是。”元照点头,这并非什么需要隐瞒的事。 “家中还有什么亲人吗?”他又追问。 元照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谢总捕头这是在查我底细?” 谢惊弦连忙拱手致歉:“抱歉,办案久了,习惯成自然,多有唐突,还请姑娘莫怪。” 其实他只是想确认——姓元,又生得像元家人,很难不让人联想到镇国公府。 “无妨。”元照大度地摆摆手,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只是谢总捕头下次可得注意,姑娘家的私事可不能随便问,不然容易引起误会哦。” “姑娘教训的是。”谢惊弦坦然受教,神色谦逊。 “我们还有事要办,就不和谢总捕头闲聊了。”元照转身欲走,又回头补了句,“谢总捕头有功夫打听姑娘家的消息,不如多想想怎么破了那活尸案,才是正理。” 说罢便带着众人扬长而去。 谢惊弦望着她们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姑娘,倒是促狭得很。 与此同时,陈槺怒气冲冲地推开书房门,只见管家口中的那位师爷正大摇大摆地坐在书桌后,手中毛笔在纸上沙沙游走。 “你急匆匆叫我来,到底什么事?!”陈槺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 那师爷放下毛笔,原本平静的脸上瞬间覆上一层寒霜,抬眼看向他:“你还好意思问我?先前你把六扇门的人请进府里,我没说什么,如今又把观尘那伙人弄进来,是存心要跟我作对吗?” 陈槺脸色也沉了下来,冷笑一声:“要怪就怪你自己!当初你答应要治好我夫人,我才帮你遮掩那些龌龊事,否则凭你做的勾当,早就被六扇门查出来了! 如今你承诺的事没做到,还让她的病情越来越重——你不行,难道我还不能请别人来?” 师爷被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拍着桌子站起身:“做人要讲良心!若不是我,你夫人早死了,哪能拖到现在?现在反倒来怪我无能?” “良心?”陈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眼中满是嘲讽,“你这种人,也配谈良心?” “我是没良心。”师爷也冷笑起来,眼神锐利如刀,“可你呢?明面上是受全县百姓爱戴的青天大老爷,暗地里还不是和我同流合污,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话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陈槺所有的怒火。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扶住桌沿才稳住身形,脸上血色尽褪,满是颓败与痛苦,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师爷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讥诮:“事到如今还装什么圣人!我劝你把尾巴藏好了,别被六扇门的人和观尘那和尚抓住把柄,不然到时候,不止你我,你夫人也要跟着遭殃!” “用不着你提醒!”陈槺咬着牙丢下这句话,猛地转身,甩着衣袖大步离开了书房。 陈槺走后,师爷转身走向身后的书架,伸手在一摞线装书后摸索片刻,书架突然“轰隆隆”地向右侧挪动,露出一个黑黝黝的密室入口。 他抬脚走了进去,身后的书架又缓缓合拢,恢复原状。 进入密室后,师爷顺着一条石阶一路向下,石阶两旁的墙壁上镶嵌着一颗颗夜明珠,将幽暗的通道照得如同白昼。 石阶尽头是个类似地牢的空间,整齐排列着数十个铁笼,笼中景象触目惊心——有的关着已被植入活尸蛊的怪物,面目狰狞,在笼中疯狂嘶吼冲撞;有的关着活人,却眼神呆滞,形如槁木,显然已被折磨得没了生趣。 密室中央有个石台,上面躺着一具被粗绳牢牢缚住四肢与脖颈的活尸。 见有人靠近,它立刻发出凄厉的嘶吼,疯狂挣扎扭动,可不管它如何用力,却始终挣不脱束缚。 师爷面无表情地走到石台边,拿起一旁的锋利短刀,小心翼翼地划开活尸的胸膛,从中取出一只通体翠绿、形状怪异的虫子——这便是经过无数次改良的活尸之蛊。 他用刀尖挑起那蠕动的蛊虫,小心翼翼地放进一个陶罐里。 罐中已有几十条类似的虫子,正相互纠缠啃噬,发出细微的窸窣声。 师爷盯着罐中蛊虫看了半晌,取来纸笔,仔细记录下它们的成长状况,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第118章 夜探 第118章 夜探 晚上,元照一行受到了陈槺的热情招待。 不过陈槺平时为人节俭,最不喜铺张浪费,因此请元照她们吃的都是些家常便饭。 好在他家厨子手艺确实不错,虽说都是些普通菜式,却做得滋味十足,元照她们吃得都挺开心。 只是晚饭期间,阿青一直有些心不在焉,频频低头沉思,显然还在琢磨廖夫人的病情。 晚饭过后,阿青回房继续研究廖夫人的病症,元照闲来无事,便带着老狼在衙门的园里吹起了风。 泗水县气候温和,夜里不冷不热,微风拂面时,让人觉得格外舒服,不像天门镇,白天热得人喘不过气,晚上又冷得刺骨。 这时,元照突然注意到,不远处黑漆漆的夜色里,有个男人正站在一棵大树后面盯着她,目光幽幽,吓得她心头猛地一跳。 可等她定睛看过去时,那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在元照疑惑自己是不是眼时,突然听到老狼正对着那个方向发出低沉的嘶吼:“呜呜~~” “老狼,你也看到了?”元照急忙问道。 “嗷呜~”老狼重重地点点头,证明元照刚刚并未看眼。 那人是谁?府中的家丁吗?看衣着打扮又似乎不太像!元照不由得面露思索之色。 “呜呜~呜呜~”见老狼依旧对着那个方向低吼,元照疑惑地追问:“老狼,怎么了?” “嗷呜~嗷呜~”老狼闻言立刻东倒西歪地表演起来,折腾了好半天,元照这才明白,它竟是在模仿活尸的动作。 元照眉头紧锁,沉声道:“你的意思是……那人身上有活尸的味道?” “嗷呜~嗷呜~”见主人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老狼兴奋地直点头。 而元照此时却面露凝重之色。和活尸有过接触的人,怎么会出现在县衙里? 这样想着,元照立刻起身说道:“老狼,我们走。” “呜~”老狼闻言立刻快步追上主人的脚步。 走了没几步,元照遇到了一个提着灯笼的丫鬟。 陈槺过得节俭清贫,家中丫鬟和家丁数量本就不多。 丫鬟只有一个,平时负责贴身服侍廖夫人,就是眼前这位。 家丁数量稍多一些,除去管家、厨子之类的,大概有四五个,平日里负责在家里干干杂活,跑跑腿。 “这位姐姐请留步。”元照出声叫住了那丫鬟。 丫鬟先是被这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等看清是元照后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元姑娘啊!” 白天她在夫人那里见过元照,因此认得。 元照开门见山地问道:“这位姐姐,府上除了陈大人和夫人外,可还住了其他什么人?” “没有啊,就大人和夫人两个。”丫鬟摇摇头。 陈槺和廖怀瑾虽成亲多年,但并无子嗣。 听说当年廖夫人在乡下老家的时候,因为意外坏了身子,从此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可即便如此,陈大人也从来没嫌弃过她,夫妻俩一直恩爱有加。 只可惜…… “不对!”这时丫鬟突然想起了什么,“府中除了老爷和夫人,还住着老爷的师爷。” 那师爷平日里住在前院,和丫鬟几乎没有任何交集,所以丫鬟才会下意识地将他给忘了。 “师爷?”元照闻言喃喃自语,接着又问道,“姐姐可知那师爷的来历?” 丫鬟摇摇头回答道:“不知。那师爷是大概一年前突然出现在老爷身边的,当时我还奇怪呢,老爷原来的师爷做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回老家了呢。” 元照听着,觉得那师爷更加可疑了,又问道:“那姐姐可知那师爷的住处?” “知道是知道,只是姑娘打听这个干什么?”丫鬟面露疑惑之色。 元照随意找了个借口说道:“就是感到好奇,这位师爷应该很受陈大人的器重吧?” “确实。”丫鬟点点头,随即把师爷的住处告诉了元照。 和丫鬟分别之后,元照回到了管家钟叔给她安排的客院。 房间里,阿青正坐在油灯下翻阅那本《千毒万蛊》。 见姐姐回来,阿青高兴地起身说道:“姐姐,你回来啦!” “嗯~”元照点点头,问道,“廖夫人的病情有结果了吗?” 阿青闻言,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姐姐,我怀疑那位廖夫人并非生病,而是中了一种毒。” “毒?”元照眉头微微一皱。 “没错。”阿青连连点头,说着她快速翻动手中的书页,“姐姐你看!” 元照闻言看向阿青指着的位置,只见上面记录着一种毒药的名字——枯蝶香。 这是一种专门针对女性的毒药,男性中了不会有任何反应。 但若是女性中毒,身体会日渐消瘦,最终在受尽折磨中慢慢枯萎,和廖夫人的症状一模一样。 并且这种毒素潜藏在人体中,很难被检查出来。 因此阿青目前只是怀疑,并未得到证实,毕竟她没能从廖夫人体内检测到毒素的存在。 “如果廖夫人中的是枯蝶香,你有办法解毒吗?”元照问道。 “没有。”阿青闻言有些沮丧地摇头,如果有办法解毒,哪怕没检测到毒素的存在,她也会放手试试。 然而枯蝶香棘手之处不仅在于其毒素难缠,更在于制作其解药的药材难寻。 “可惜咱们没把朱睛冰蟾带着,不然就能用朱睛冰蟾试试了。”阿青语气遗憾地说道。 不管什么毒,只要有朱睛冰蟾在,都能迎刃而解,只可惜,她们谁也没料到路上会遇到这种事。 “是啊……”元照同样感叹。 这时阿青突然又说道:“其实以廖夫人目前的情况,就算身体的病症被治好,恐怕也没几个年头可活了。她的大部分器官都已经被病痛(毒素)所破坏,趋于衰竭,这种损伤是不可逆的,哪怕靠后期调理也很难恢复。” “这样啊……”元照闻言有些惋惜,好好的一个人…… “果然我的医术修行得还不到家!”阿青感叹着说道,“我再好好研究研究,说不定能找到真正的病症,或者解毒之法!”说着,她又埋头研究了起来。 元照见此说道:“那你好好研究,我有事出去一趟,让老狼陪着你。” 听到元照的话,老狼上前一步,卧倒在阿青脚边开始闭目养神。 “知道了,姐姐,你去吧。”虽然不知道姐姐这么晚要去干嘛,但阿青并未多问。 元照在包袱里搜索了一番,很快翻出了一套夜行衣换上,随即悄然消失在了夜色里。 她按照先前那位丫鬟的指引,很快就找到了那位师爷的住处。 此时这处院落黑灯瞎火,漆黑一片,主人看似已经入眠。 元照轻巧地跳上墙头,正要跳进院子里,却突然感到不远处的黑暗里传来异常动静,她随手一挥,一道冰棱化作尖刺刺向那里。 随着元照修为的加深,她对天地之力的控制愈发自如。 伴随着冰棱的破碎,一道身影从黑暗中闪现,竟和元照一样穿着夜行衣。 元照没有任何犹豫,闪身到黑影跟前,挥掌就攻了过去。 那黑影也没有丝毫留手,挥拳迎向元照。 只是当二人手掌相交时,动作齐齐一顿。 元照试探着问道:“观尘大师?” 那黑影也和元照一样用诧异的声音问道:“元施主?” “是我。”元照应声道,“大师有伤在身,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阿弥陀佛,贫僧只是来看看情况,并未打算做其他。”观尘回答道。 “大师是发现了什么吗?”元照低声问道。 观尘点点头,原来他也和元照一样,无意中发现了师爷的偷窥。 观尘修炼的是最正宗的佛门功法,至真至纯,对污秽的气息非常敏感,因此立刻就感应到了那师爷身上有活尸的气息,这才摸黑前来打探情况。 “不过这里似乎没有人在。”观尘大师说道。 元照点点头,“确实,这里没有,那就只有……那里了。” 说着她看向了书房的方向,因为整个前院,就只有那里有一点灯火亮着。 观尘大师问道:“元施主,陪贫僧去一探究竟如何?” “固所愿,不敢请尔!”元照低声应道。 随即两人运转轻功,悄无声息地朝着书房的方向掠去。 到了地方之后,两人纵身一跃跳上院墙,又踩着院墙飞身到屋顶上,随即轻轻地揭开一片瓦片往里看。 没人?他们的目光在屋里扫视一圈,只看到一盏油灯在散发着微弱的火光,但屋子里却空无一人。 “不在这里?”观尘大师轻声说道。 “未必。”元照摇摇头,“再等等。” “听元施主的。”观尘轻轻点头。 大概小半个时辰后,书房里的一面书架突然开始向着一边挪动。 果然有人! 元照和观尘大师对视一眼后,同时看向书架挪开后露出的密道入口。 下一秒,那位师爷便从中走了出来。重新将密道入口关闭后,师爷便吹灭油灯离开了书房。 等确定师爷已经彻底离开,元照和观尘大师才将瓦片重新放回去,又从屋顶上跳下。 两人正欲进入书房查看情况,却发现房门已经上锁。 元照伸手握住铁锁轻轻一按,那锁便自己打开了,她直接推门而入。 “阿弥陀佛~”观尘在心中默念一句后,紧跟着一起走了进去。 重新关好房门,元照来到了那面书架前。 他们并未点灯,因为那样容易引人注意——他们不就是被灯光吸引过来的嘛。 师爷关闭密室入口的动作,先前都被元照看在眼里,所以她很轻松就找到了机关所在。 “轰隆隆~~”伴随着书架挪动的声音响起,密室入口重新出现。 “走,进去,看看这位师爷在搞什么名堂。”元照低声说道。 “阿弥陀佛,听元施主的。”观尘大师每次都是这么一句。 说着,两人便顺着阶梯一路向下。 看着墙壁上那一颗颗硕大的夜明珠,元照忍不住说道:“真是有钱啊,竟然用夜明珠照明。” 夜明珠是有品质之分的,越是上等的夜明珠就越值钱,这里的虽然都是些低等货色,但架不住数量多啊,加在一起值不老少钱呢! 观尘:“阿弥陀佛~元施主,钱财乃身外之物。” 元照闻言忍不住吐槽:“你放屁,先前要不是我替你们付了客栈的住宿费用,你和你的师侄都得睡大街,还说什么钱财乃身外之物。” 和观尘日渐熟悉后,元照和他说话也随意了起来。 观尘被元照说的一噎,张了张嘴,又把嘴巴给闭上了。 很快,两人便抵达了密室最底部。 当看清密室内部的情况之后,他们齐齐倒抽一口凉气。 看着被关在笼子里那一只只龇牙咧嘴的活尸,还有一个个被当作实验体的普通百姓,不管是元照还是观尘,心中都涌出一股无名之火。 即便是发现有人来了,那些生无可恋的百姓也依旧无动于衷,安静地靠在笼子里,脸上一片死寂。 “那师爷果然和活尸之案有关!”元照咬牙切齿地说道。 “恐怕不止是师爷,还有陈施主……” 观尘忍不住闭上了双眼,不敢再看眼前的惨状。 是啊,那师爷就在陈槺眼皮子底下做这事,他不可能毫不知情,甚至还有可能是同伙、帮凶。 观尘长叹一口气道:“没想到,陈施主那般深受百姓爱戴,暗地里却做着如此残害百姓之事。” “大师,你说六扇门的人是否也是帮凶之一?”元照问道。 六扇门的人在查案期间一直借住在衙门里,可却对就在眼皮子底下的事一无所知,这很难不让人怀疑他们也和此事有关。 “这……贫僧不知。”观尘摇头。 “既然如此,那就不妨让我们试一试吧!”元照笑着说道。 “怎么试?”观尘疑惑地问道。 “引那谢惊弦过来,若是看到如此情况,他有所行动,就当是我们帮了他一把;若是他没有行动……” 说着,元照危险地眯起了双眼,“那我们就连他和那师爷一起弄死,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观尘忍不住说道:“阿弥陀佛,元施主,你好大的杀意。” “少废话,你就说同不同意吧。”元照问道。 “都听元施主的。”观尘依旧说着这一句。 元照眼中闪过一丝冷芒:“那就开始吧!” 推荐新书《被御兽叫妈之后,我被一路带飞》 推书 推书 推荐一本新书《被御兽叫妈之后,我被一路带飞》 书的链接在上一章的“作家的话”里。 【女强+无cp+升级流】 江星穿越了,还自带金手指:多子多福系统。 —————— 系统说明的内容是:平平无奇少女江星穿越修仙界,只有五系杂灵根的她本是修仙界最底层,但拥有好孕体质的她多子多福,且个个天赋异禀。 大女儿天生精通万法,各种术法信手拈来。 二女儿身负万年难得一见的剑骨,是天生的剑修好苗子。 大儿子天生丹修体质,旁人求而不得的珍贵丹药他随手可炼。 二儿子天生的器修体质,随处可见的普通材料到他手里亦能化腐朽为神奇。 …… 本系统的作用就是辅助江星将她的子女们培养成一方大佬。 —————— 系统陪伴了江星16年,然而每每看到这说明,江星都忍不住想破口大骂:狗系统,我要你何用? 1、老娘压根就没穿越到修仙界。 2、老娘还没成年,连男人的手都没牵过,哪儿来的孩子? 3、多子多福?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江星已经做好和这屁用没有的金手指平平凡凡过一辈子的心里准备,然而有天,天才姐姐送来的一只鹦鹉改变了她的命运。 那只鹦鹉对她喊了一声:“妈妈!” 第119章 真相 第119章 真相 从书房出来,元照对观尘道:“大师,劳烦你去盯住那师爷,慎防变故。我去寻谢惊弦。” “好。”观尘颔首应下,话音未落,身形已化作一道轻影,施展轻功掠向师爷住处。 元照目送他远去,亦提气纵身,朝着六扇门众人下榻的客院疾掠而去。 此时谢惊弦尚未安歇,正独坐在油灯下,翻阅着手下连日来呈报的活尸案情报。 只是这些消息扑朔迷离,搅得他心头乱如麻团,始终理不清头绪。 “唉——”他长叹一声,忍不住抬手按了按发胀的眉心。 就在这时,谢惊弦忽闻门外传来异动,当即低喝一声“谁”,旋即起身快步开门。 然而门外却空无一人,只孤零零躺着颗小石子——显然,方才是有人用它引自己出来。 下一秒,左侧陡然传来破空之声。他下意识探手去接,触手之物轻飘飘的,竟是张纸条。 谢惊弦满脸疑惑地展开纸条,看清上面字迹的刹那,脸色骤变。 他不及细想,立刻快步走出客院,依着纸条所示,匆匆来到县衙书房,果然找到了那间密室。 待看清密室中的景象,谢惊弦怒不可遏。他转身疾返客院,将属下们尽数唤醒。 “起来!” “起来!” “都给我起来!” …… 片刻后,所有六扇门捕头都聚集在院中。 “老大,大半夜的干嘛啊这是?还让不让人睡了?”潘世恩揉着惺忪睡眼嘟囔道。 谢惊弦厉声怒斥:“睡?就知道睡!案子查明白了?线索找到了?养你们这群人有何用!” 方才还迷迷糊糊的捕快们,被他满含怒火的声音一震,顿时一个激灵,睡意全消。 谢惊弦下令:“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把整个县衙围起来,一只苍蝇都不许放出去!” “可是老大,咱们就十几个人……”有人小声嘀咕。 “十几个人怎么了?”谢惊弦怒喝,“十几个人就围不住了?那我要你们何用!” 连日追查无果,如今证据却被人直接送到眼前,这让谢惊弦既羞且怒,只觉自己和手下无能至极。 “是!老大,保证完成任务!”十几名捕快不敢再辩,立刻行动起来,以最快速度守住了县衙各处要地。 安排好手下,谢惊弦孤身提刀来到师爷住处,一脚踹开院门。 “徐寿,滚出来!”他站在房门口高声怒喝。 这位师爷本名徐寿,谢惊弦在泗水县衙盘桓期间,与他有过几面之缘,自然知晓其名。 此时徐寿正在房内撰写报告。 原来他并非活尸案的主谋,所作所为不过是奉上级之命,在各地进行活尸实验,收集样本,为改良活尸之蛊提供素材。 听到谢惊弦的声音,徐寿脸色微变,当即将写了一半的报告销毁,随后开门走出,故作茫然地问道: “谢捕头深夜到访,不知有何贵干?莫非徐某哪里得罪您了?” “还敢装糊涂!”谢惊弦怒喝,“你的所作所为我已尽数知晓,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徐寿一脸困惑:“谢捕头这话是什么意思?徐某实在不知哪里惹的您如此盛怒。” “还想狡辩?”谢惊弦冷笑,“你在县衙书房的密室,我已经找到了。证据确凿,休要抵赖!” 说罢,他拔刀便朝徐寿攻去。 徐寿闻言脸色剧变——密室怎会被发现?难道是陈槺出卖了自己?无数念头在他脑中闪过,身体却已抢先一步后退,堪堪躲过攻击。 “你果然会武功!”谢惊弦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此前徐寿在县衙,一直是以文弱书生的模样示人。 徐寿冷笑:“既然被发现,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从腰间抽出一根竹笛,横在唇边。青衫在夜色中微微拂动,低沉的笛音缓缓响起。 初时笛音极轻,像春蚕啃食桑叶,细得几乎要被风声吞没。 紧接着,阵阵急促的振翅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竟是一群怪异飞虫随笛音而至。 这些虫子隐在夜色里,即便谢惊弦视力过人,也难辨踪迹,只能听见密密麻麻的嗡鸣。 谢惊弦眉头紧蹙,腰间长刀呛然出鞘,刀风乍起,将身前扑来的一片黑影劈得粉碎,顿时一大片虫尸簌簌落地。 随即他足尖一点,身形如离弦之箭扑向徐寿,刀光在残灯映照下划出一道银弧,直取对方心口。 徐寿轻功平平,只得狼狈躲闪,肩头被刀风扫过,青衫顿时裂开一道血口,渗出血迹。 但他手中笛音未断,反而愈发急促。 夜色中,细碎的振翅声铺天盖地,却始终辨不清来源。 谢惊弦刀势不停,手腕翻转间,刀光织成一片屏障,将四面八方涌来的飞虫尽数挡开。 那些虫子通体漆黑,翅膀泛着幽微磷光,一旦撞在刀面,便会爆出腥臭的绿汁。 缠斗间,谢惊弦已逼近徐寿三尺之内,长刀正要递出,左耳后突然传来一阵尖锐刺痛。 他心头一凛,反手回劈,刀风扫过耳畔,却只斩到半只飞虫的残翅。 就在这一瞬的迟滞间,徐寿已退至廊下。 笛音陡然拔高,又骤然停歇。 谢惊弦正欲再追,耳后的刺痛却顺着血脉蔓延,转眼便窜至心口。握刀的手猛地一麻,裂涛刀险些脱手。 他强提内力稳住身形,却见指尖已泛起青黑,一股寒意从骨髓里丝丝渗出来。 屋内残灯的光落在他脸上,映出瞬间煞白的脸色。 徐寿站在廊柱阴影里,看着他握刀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看着他缓缓弯下腰,玄色身影在摇曳的光影中摇摇欲坠,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谢捕头,滋味如何?” 振翅声渐渐消散,院落里只剩下谢惊弦压抑的喘息。 “你好卑鄙,竟然用毒!” 手中大刀“哐当”落地,谢惊弦扶着廊柱滑坐下去。指尖摸到耳后那处细小伤口时,只觉毒性已如蛛网般缠遍四肢百骸。 他实在没想到,自己堂堂六扇门总捕头,竟会栽在这种旁门左道上——论实力,徐寿远不及他,正面交手,对方绝对撑不过十招。 “卑鄙?”徐寿轻笑,“这世上向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哪有什么卑鄙可言。 况且我本就是一名毒师,不用毒用什么?” “你以为伤了我就能逃?县衙早已被我手下团团包围,你插翅也难飞!” 谢惊弦怒视着他,这话半是唬人——包围衙门的,实则只有十几人。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取你性命!”徐寿说着,一步步逼近谢惊弦。 就在他即将出手的刹那,黑暗中突然传来一道声音:“谢捕头,需要要帮忙吗?” 谢惊弦循声望去,只见屋顶不知何时出现了两人,正是元照与观尘大师——此刻二人已褪去夜行衣。 “阿弥陀佛。”观尘大师低宣佛号。 徐寿心里一惊,这两人何时出现的?他竟没有察觉分毫。 看到观尘,谢惊弦面露喜色,指着徐寿急道:“观尘大师,快拿下此人!他便是活尸案的罪魁祸首!” 他不知观尘有伤在身,无法全力出手。 但徐寿见了观尘,已是心头发怵,暗自打起了逃跑的主意——他可不知观尘的此时底细。 观尘声名在外,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以他的实力,便是用上毒术恐怕也难是对手。 至于元照,他压根没放在眼里,只当是个黄毛丫头。 然而不等他有所动作,陈槺已脚步匆匆地赶来——显然是这边的动静惊动了他。 不明情况的他满脸疑惑地看着众人:“谢捕头、观尘大师、元姑娘……这是发生了何事?” 谢惊弦怒喝:“陈槺,你还敢装无辜!将这活尸案的元凶就藏在你府中,你敢说你全然不知晓?!” 夜色里,陈槺脸色微变,下意识看向徐寿。 徐寿见自己已然暴露,索性破罐破摔,怒视着陈槺道:“看看!若不是你把这些人弄进府里,我们的事怎会败露!” 陈槺这才明白,一切都已瞒不住。 但他仍不愿承认,一脸茫然地问道:“徐师爷,谢捕头,你们在说什么?陈某实在听不懂。” “好好好!”徐寿怒极反笑,“陈槺,事到如今,你倒想撇清关系了?” 嘴上说着,他手里的竹笛已暗暗握紧,正盘算着如何脱身。 这时,元照忽然开口,似是想起了什么:“我猜……廖夫人所中之毒,应当就出自这位师爷之手吧?” 陈槺猛地一愣:什么?夫人是中毒?不是生病?他下意识抬头看向屋顶的元照。 元照继续道:“我想,陈大人会与这位师爷合作,应该全是因廖夫人之故。 她突然生了怪病,你四处求医无果,恰在此时有人突然出现,声称能治好她。 那人以夫人性命相胁,逼你遮掩他制造活尸的痕迹。 殊不知,廖夫人根本不是生病,而是中了毒——下毒之人,正是这位师爷!” 听完这番话,陈槺震惊地看向徐寿。 元照说的前半段,竟与实情分毫不差——难道,夫人的病真是他下的毒?为了逼自己合作,竟对夫人下此毒手? “徐寿,真的是这样?”陈槺的表情从震惊转为愤怒。 他心中其实已有答案,夫人的病来得太蹊跷,加上徐寿出现的时机……只是他先前从未敢往这方面想。 见真相败露,徐寿冷笑:“是又如何?能被我选中,你和你夫人该感到庆幸!” “我杀了你!”陈槺双目赤红,不顾一切地冲向徐寿。 “哼,不自量力!”徐寿冷笑一声,将竹笛再次放到唇边,急促的笛声立刻响起。 下一秒,方才还怒意勃发的陈槺,突然满脸痛苦地跪倒在地,双手抱着脑袋哀嚎起来。 夜色中,元照几人虽看得不甚真切,却也惊觉陈槺正在发生异变——他竟在活尸化! 显然,他早已被徐寿暗中种下活尸之蛊,也是那活尸试验的一环。 观尘大师见状,对一旁看戏的元照道:“阿弥陀佛,元施主,还是快些出手吧,省的迟则生变!” 元照轻笑:“既然观尘大师开口,那我便……” 话音未落,她已从屋顶一跃而下,直取徐寿。 她并不不打算直接杀死徐寿,毕竟活尸案尚有诸多疑点,此人是否为真凶也未可知。 还是抓住审问一番再说。 然而不等她靠近徐寿,那边的陈槺突然暴起,朝着元照猛冲过来。 此刻他已彻底化为活尸,神色癫狂,口中发出“嗬嗬”怪响,脸上全然没了作为一个“人”该有的理性。 在徐寿的操控下,陈槺直扑元照,逼得她不得不后退闪避。 眼看对方的爪子就要触到自己,元照立刻抽出腰间天狱刀进行格挡。 “当——”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陈槺的爪子狠狠抓在天狱刀上。 元照借力将他推开,同时挥刀斩去——既已化为活尸,便再无救治可能。 可意外发生了——天狱刀砍在陈槺身上,竟未能将其劈成两半。 元照不禁一愣,眉头紧锁。 她手中的天狱刀,锋利程度远非青衿等人的佩剑可比。 方才那一刀她虽未用全力,却也绝非寻常之物能够承受。 看来,种在陈槺身上的活尸之蛊,绝非普通货色。 若是这般程度的活尸泛滥开来,后果不堪设想。 念及此,元照再不留手,全力朝着陈槺攻去。 陈槺喉咙里滚出嗬嗬怪响,赤红的眼死死盯着元照,十指乌黑的利爪猛地前探,带起一股腥臊的恶风直扑而来。 元照身形微动,像片被风拂动的柳叶,轻飘飘避开这势猛力沉的一扑。 她手腕轻转,天狱刀在月光下闪过一抹冷芒,刀背顺势往陈槺臂弯处一磕。 “咔嚓”一声脆响,陈槺的胳膊以诡异的角度弯折下去,可他浑然不觉疼痛,另一只爪子紧接着横扫过来,带起的劲风刮得元照鬓发微扬。 元照足尖在青石板上一点,人已退到丈许之外,恰好避开那疯狂的扫击。 见陈槺踉跄着再次扑来,她索性不再躲闪,只在他近身的刹那,身形陡然一矮,如游鱼般从他腋下滑过。 陈槺扑了个空,惯性带着他往前冲了两步,刚要转身,后颈突然一凉。 元照已立在他身后,手腕轻扬,天狱刀的刀锋正贴着他颈侧。 她甚至没看那不断抽搐的躯体,只手腕再一旋,刀光如划破暗夜的流星。 “噗嗤——” 血珠飞溅的轻响里,陈槺的头颅滚落尘埃,双目圆睁,还凝固着扑击时的疯狂。身躯轰然倒地,抽搐几下便彻底不动了。 元照垂眸看了眼刀身,几滴黑血顺着刀刃滑落,在地上晕开小团污渍。 她随手拭去血迹,收刀入鞘,转身时目光已落在不远处脸色煞白的徐寿身上。 第120章 求死 第120章 求死 “现在轮到你了!”元照冰冷的目光如淬了寒冰的利刃,直直射向徐寿。 “你……到底是谁?”徐寿的声音抑制不住地发颤,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陈槺身体里的那只活尸之蛊,可是他手里唯一的一只上等蛊啊,经它转化的活尸,便是二品高手也得暂避锋芒,怎料竟被如此轻易击溃。 莫非这黄毛丫头竟是一品高手?可江湖中从未有过这号人物的传闻。 不止徐寿心头剧震,谢惊弦亦是眸色骤变——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容貌酷似故人的小丫头,竟藏着这般惊人的实力。 听到徐寿的询问,元照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你这等杂鱼,还不配知晓我的姓名。” “你……”徐寿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又气又恨,胸口剧烈起伏。 他猛地将竹笛横在唇边,急促尖锐的笛音骤然响起,下一秒,无数嗡鸣的振翅声如潮水般再次涌来,密密麻麻,直令人头皮发麻。 谢惊弦见状脸色一紧,急忙出声提醒:“姑娘小心,那些虫子有毒!” 话音未落,只见无数黑色小虫已化作一片遮天蔽日的黑云,借着浓重的夜色掩护,朝着元照猛扑而去。 看到这一幕,徐寿脸上浮现出残忍的笑意,心中暗道: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今日爷爷便让你尝尝什么叫江湖险恶! 然而元照只是冷哼一声,语气满是不屑:“哼,雕虫小技!” 说罢她随意抬手一挥,无数火光骤然迸发,瞬间铺满夜空,不仅照亮了在场每个人震惊的脸庞,更将所有袭来的飞虫在顷刻间灼烧成灰烬。 还当姑奶奶是当初那个初出茅庐的新手吗?她如今早已能操控除水之力(冰棱)外的天地之力用于对敌了。 目睹此景,徐寿眼睛瞪得滚圆,满脸不可置信,失声叫道:“妖……妖术!” 元照闻言顿时怒目圆睁:“妖术你爷爷个腿,姑奶奶这是仙术!” 话音未落,她身形如鬼魅般一闪,已出现在徐寿跟前,不等他做出任何反应,便一把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 “说,活尸之案真是你一人所为?还有没有同伙?” 她才不信仅凭徐寿一人,便能同时在塞外和泗水县兴风作浪。 这里面的猫腻,恐怕远比表面看起来复杂。 “嗬嗬……自然是我一人所为,哪来的同伙!”徐寿喉咙里发出嘶哑的笑声,语气带着一丝顽抗。 “你猜我信不信。”元照手上力道陡然加重,徐寿脸色瞬间涨得紫红,呼吸立刻变得急促而困难。 “信不信……可……由不得你。”他话音刚落,口中突然溢出黑血,身子一软,眨眼间便没了气息。 服毒自杀了? “晦气!”元照见状满脸嫌恶地将他的尸体扔到地上,像丢弃什么脏东西。 这时观尘从屋顶上飘然落下,走到陈槺的尸身前,双手合十默念:“阿弥陀佛!” 元照则转身看向谢惊弦,“谢总捕头,你没事吧?” 谢惊弦苦笑一声,脸色有些难看:“恐怕不太好。” 受毒素影响,他此刻全身麻痹,脸色已呈乌青,嘴唇更是紫得吓人,只是夜色太深,不易被察觉罢了。 元照见状,对观尘说道:“大师,麻烦你送他去阿青那儿。至于阿青能不能解这毒,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阿弥陀佛,听元姑娘的。”观尘点头应道。 “多谢姑娘。”谢惊弦知道陈槺请了阿青为廖夫人看病,那么阿青的医术定然不差,心中稍稍安定。 观尘上前扶起谢惊弦,正要带他离开院落,谢惊弦突然停下脚步,问道:“给谢某送纸条的,可是元姑娘和观尘大师?” 元照笑着承认:“除了我们还有谁?我就说你们六扇门不行吧,来了泗水县这么多天,还不如我们这只来了一天的。” 谢惊弦闻言顿时一噎,这姑娘说话未免也太直白了些。 不过人家说的也是事实,他们的办事效率确实差了些。 等观尘和谢惊弦离开后,元照推开徐寿的房门走了进去,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别的线索。 刚进屋,她就看到了一堆纸张燃烧后留下的灰烬。 大半夜的,这人在烧什么? 可惜东西已经被烧得一干二净,即便元照心中满是疑惑,也无法得到任何线索了。 接着元照在屋子里翻箱倒柜,最终在徐寿的床板下面摸到一个暗格,从中翻出了一堆东西。 其中最多的是他制造活尸和培育活尸之蛊的样本记录。 其次,还有一本绝学,正是先前徐寿吹奏笛子操控飞虫的方法,比法名为《引虫调》。 元照将这些东西一一收好,打算回头送给阿青,阿青应该会对这些感兴趣。 还有最后一样东西,是一个漆黑的木盒。 元照缓缓将其打开,只见里面静静地躺着一颗黑色的“玉石”。 不过她稍一感应便知,这并非玉石,而是一枚虫卵。 她心中一动:这虫卵莫非就是炼制活尸之蛊的载体? 重新将木盒盖上,元照小心翼翼地收好,转身离开了房间。 等她回到自己的客院,只见谢惊弦正坐在堂屋里和潘世恩说着什么。 “谢总捕头,怎么样,毒解了吗?”她大跨步走进屋,笑着问道。 “多亏了阿青姑娘医术高明,已经解了。”刚解毒的谢惊弦脸上还带着一丝虚弱,但精神好了不少。 他中的毒对阿青来说,倒不算太棘手。 元照闻言,调侃道:“那就好,不然你要死了,我还在想这一堆烂摊子该怎么办呢。” 谢惊弦苦笑一声:“让姑娘见笑了。” 这时观尘也从外面走了进来,元照想了想,问道:“大师,不知你可知道《引虫调》?” 观尘闻言微微一愣,重复道:“《引虫调》?”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莫非那位徐施主使用的御虫之法,就是《引虫调》?” “正是。”元照点点头,眼中带着一丝疑惑,“大师知道这《引虫调》的来历?” 观尘微微颔首:“不错,这《引虫调》乃是南疆五毒教的不传之秘。” 元照闻言,脸上露出惊讶之色:“莫非……这活尸之蛊的背后,是五毒教在搞鬼?” 观尘面露思索之色,缓缓道:“极有可能。自从当年盛极一时的阴蛊洞被灭门之后,当世论对蛊和毒最了解的,就只剩下五毒教了。” 听了观尘的话,谢惊弦脸上立刻露出愤怒之色,沉声道:“没想到竟是五毒教在搞鬼,谢某一定要将幕后真凶捉拿归案!” 元照却淡淡说道:“谢总捕头,这些说到底也只是我们的推测罢了,谁知道是不是有人在借五毒教之名搅浑水,你还是先调查清楚再下结论吧,五毒教可不好惹,若是弄错了,人家可不会善罢甘休。” 听到这话,谢惊弦脸上的怒容稍稍收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是,元姑娘说的有道理,是谢某武断了。” 元照摆摆手:“我们只是提供一点点线索,查案那是你们的事。反正明天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说着,她便转身走进了里间。 此时阿青依旧在灯下看书,见元照回来了,连忙放下书起身,脸上满是喜色:“姐姐,你回来啦?” 元照笑着问道:“廖夫人的毒,你研究得怎么样了?” 虽然陈槺犯了重罪,但廖夫人并不知情,她是无辜的。 阿青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丝无奈:“枯蝶香太难解了,没有特定的药材,根本制作不出解药。” 现在已经基本可以确定,廖夫人中的就是枯蝶香,只是制作此毒解药的药材太过珍贵,如今临时想去找,基本不可能找到。 元照闻言长叹了一口气,看来都是命啊,陈槺刚死,廖夫人也即将命不久矣,真是一对苦命鸳鸯。 “对了,我有些东西要送给你。”说着,元照从怀中取出从徐寿房间里搜到的东西。 “什么东西?”阿青好奇地凑了过来。 “你看看就知道了。”元照将东西递给阿青。 阿青接过之后,立刻认真地翻阅起来,片刻后,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姐姐,这些对我太有用了,谢谢你!” 活尸之蛊属于失传的蛊虫,徐寿留下的研究资料非常珍贵,对她研究蛊虫很有帮助,还有那篇《引虫调》,也让她十分感兴趣。 “喜欢就好。”元照笑着说道。 最后,阿青的目光落在了那个木盒上,疑惑地问道:“这又是什么?” 元照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所以才拿回来给你看看,不过瞧着应该是一枚虫卵。” 阿青带着疑惑打开木盒,然而木盒开启的瞬间,房间里突然响起尖锐的嘶鸣,被阿青带在身上的金环鬼面蛛、大白蛾和黑色玉蜂纷纷从她身上飞出,它们一个个满脸惊惧地盯着阿青手中的木盒,显得十分忌惮。 元照一脸惊讶地说道:“它们这是在……忌惮一枚虫卵?” “恐怕是的。”阿青点点头,这三只虫子都是她用自己的血液培养出来的,与她心意相通,她能清晰地感知到它们对盒子里虫卵的深深忌惮。 她的目光落到虫卵上,伸手将其拿起,大白蛾、金环鬼面蛛和黑色玉蜂见此,纷纷又往后退了一步,看上去更加忌惮。 一番仔细观察后,阿青猜测道:“我怀疑这是一只蛊王所产的卵。” 蛊虫有一种特殊的培养方式,就是将许许多多凶戾的蛊虫放到一个封闭的环境里,让它们互相残杀、互相吞噬,而活到最后的那一只,将集齐所有蛊虫的凶气,进化成为蛊王,也就是金蛊。 这种蛊虫往往都有非凡的能力,哪怕只是稍稍露出一丝气息,也会让其他蛊虫感到战栗。 想到这可能是一只蛊王所产之卵,阿青立刻对它爱不释手,决定要重点培养。 “姐姐,你给它输送点内力吧。”阿青可怜兮兮地看着元照,她早就知道姐姐的内力非同一般。 元照面露担忧:“培养这么一只来历不明的蛊虫,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姐姐,你就放心吧,我有分寸的。”阿青拍着胸脯保证道。 “那行吧。”元照不再犹豫,凝出一团灵力将那枚虫卵包裹起来,没想到这虫卵竟真的快速吸收起来。 直到虫卵不再吸收灵力,元照才收回手指。 吸收了灵力之后,那枚虫卵的表面变得更加圆润有光泽,仿佛一枚真正的玉石。 时间转眼来到第二天,此时整个县衙已被谢惊弦带人控制起来。 元照她们打算一大早就出发,特意来到廖夫人这里向她辞行。 阿青救不了她,继续留下来也只是浪费时间。 元照她们来到廖夫人的房间时,只见她正一脸生无可恋地倚靠在床榻上,神情憔悴。 陈槺已死,如今整个县衙乱作一团,她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着实可怜。 见元照她们进门,廖夫人用虚弱的声音说道:“元姑娘,阿青姑娘,你们来了……” 元照点点头,语气带着一丝歉意:“我们是来向你辞行的。很抱歉,你的病我们治不了。” 廖夫人平静地点点头:“我早就预料到了。” 陈槺请了那么多大夫都没能治好她,所以她打从一开始也没对阿青抱有太大希望,如今自然也就谈不上什么失望。 “那我们便告辞了,你多保重。”元照说了一声,便打算和阿青一起离开。 这时,廖夫人突然叫住她:“元姑娘,我相公真的是因为我才死的吗?” 元照摇摇头:“跟你无关,他只是执念太深罢了。” “执念太深……”廖夫人低声默念着这四个字,随即突然看向阿青,轻声说道,“阿青姑娘,我能求您一件事吗?” “什么事?你说。”阿青点点头。 “能送我一程吗?”廖夫人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 阿青闻言一愣,下意识地看向元照。 元照转身看向廖夫人,与她视线相对的瞬间,从她平静的双眸中看到了压抑到极致的痛苦。 是啊,廖夫人能像现在这样平静地和她们对话,已是极力忍耐的结果,此刻她仍在饱受病痛的折磨。 从前陈槺还活着的时候,她为了陈槺竭力忍耐;如今陈槺已死,她最后一丝活着的动力也没了。 况且以县衙目前的情况,很快府中的仆人便会散去,今后连个照顾她的人都没有,她唯一的结局便是静静地躺在床上,在痛苦中等待死亡。 这样……还不如直接失死去。 沉思片刻后,元照对阿青说道:“阿青,帮帮她吧,让她走得轻松一点。” “好的,姐姐。”阿青应了一声,朝着廖夫人的床榻走去。 第121章 天宝城 第121章 天宝城 谢惊弦赶到时,廖怀瑾已没了生息。 “你们这是……”他目光骤然凝在床榻上纹丝不动的身影上,眉峰猛地一蹙,语气里满是惊愕。 “她自己要求的。”元照垂着眼帘,声音轻得像落雪。 谢惊弦沉默片刻,喉结滚了滚,终是低叹:“这样……也好。活着对她来说只是一种折磨。” “那么之后就麻烦谢总捕头好好安葬廖夫人吧。”说到这里,元照微微顿了顿,抬眼看向他,“如果可以的话,把她和陈大人合葬在一起吧。” “好,我会的。”谢惊弦郑重颔首。 “那我们就告辞了,谢捕头保重。”元照对着谢惊弦拱手,指尖微微收紧。 “我送送姑娘。”谢惊弦说着,便与元照、阿青一同向外走去,脚步沉稳。 三人行至府衙门口,只见罗钦早已带着姑娘们套好马车、收拾妥行李,正候在那里,见人出来便直起身。 “老板,可以出发了吗?”罗钦快步上前,脸上带着几分急切。 元照点点头,翻身利落骑上老狼后背,扬声道:“出发吧!” 阿青闻言赶紧手脚并用地爬上马车。 “好嘞~”罗钦利落地蹿上最前面那辆马车,马鞭“啪”地一扬,扯着嗓子喊:“出发喽!” 随着喊声落下,车队缓缓向前动了起来。 元照朝着谢惊弦拱手,衣袂轻扬:“谢捕头,后会有期。” “阿弥陀佛,谢施主,后会有期。”坐在车辕上的观尘双手合十,跟着说道。 谢惊弦同样拱手,声音恳切:“元姑娘、观尘大师,后会有期!” 就这样,元照他们的车队缓缓驶离了泗水县。 时间转眼过去一个月,元照他们的车队离开宁州地界之后,又穿过了并州,如今已经进入了豫州的地界。 而云栖寺就坐落在豫州的云起山上。 经过这一个多月的修养,观尘的伤势已经彻底养好,面色红润了许多。 当然,这期间,元照她们没少受到各路江湖人士的偷袭。 他们当然都没得手,倒是元照从他们身上搜刮了不少钱财。 这时,元照她们行至一座大山脚下,高耸广阔的山脉将前方的道路一分为二。 只见观尘带着师侄们和了知大师的金身从马车上下来,他手持禅杖,躬身朝着元照深深行了一礼,态度诚恳。 “元施主,贫僧等人就在此告辞了,这些时日承蒙施主关照,观尘感激不尽。” 元照嘴角弯起笑意:“大师不要忘了你我的约定就行。” 观尘重重点头,合十道:“阿弥陀佛,贫僧不敢忘!” “那就好,那么大师,咱们就后会有期了。”元照笑着挥了挥手。 “诸位施主保重。”观尘再次朝着元照她们行礼。 “施主,保重。”他的师侄们也都齐齐躬身行礼。 道别之后,双方便开始朝着两个方向前进。 元照她们一路向西,而观尘一行则朝着西北方向前进,身影渐渐远去。 大概两个时辰之后,前方的罗钦大声喊道:“老板,前面有个茶肆,咱们要不要歇歇脚?” 元照应声道:“行,那就歇会儿。” “好嘞!”罗钦闻言加快了马车速度,很快就抵达了目的地。 开设茶肆的是一对年轻的夫妻,见元照她们从车上下来,连忙满脸堆笑地上前招呼。 “几位客官,快请坐,快请坐。” 这茶肆就是给路过的人解渴、歇脚用的,有的就只有粗茶,因此也就没点单这一项了。 等元照几人坐下之后,夫妻俩立刻手脚麻利地给上了一壶粗茶。 “客官请慢用!” 说着他们又转身去招待其他客人了。 除了元照一行,在这里歇脚的还有好几拨人,倒也热闹。 休息了一会儿,又喝了一壶茶之后,元照她们便又继续上路。 在行至一片密林处时,突然有一伙人从树后跳了出来,手持兵刃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被人团团包围,车队不得不停下,元照端坐马背上,沉声问道:“不知诸位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领头那人冷笑一声,眼神凶狠,“当然是打劫!” “那是劫财还是劫色呢?”元照笑眯眯地问道,眼底却藏着一丝冷意。 领头那人听元照如此问,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笑容,眼神在她身上打转。 本来他们只是想劫个财,但现在……劫个色也不是不可以! “小姑娘,你很懂嘛。”领头的人一步步朝着元照靠近,脚步拖沓,脸上的笑容愈发猥琐。 元照见此满脸嫌弃,正打算让青衿几人把他们全部解决时,突然有几道人影如飞鸟般从天而降,不过片刻便把这群劫匪杀了个精光。 来人一共有七位,杀完劫匪之后,其中年纪最大的那个上前一步,拱手问道:“你们没事吧?” 等看清那人面容后,元照微微一愣,眼中闪过讶异:“吴浚?” 出手的正是元照当初在玉连山上遇到的吴家兄妹,吴浚、吴溯、吴锋、吴镇、吴檀、吴樨和吴樾七个。 “元姑娘?”吴浚惊讶地叫道,脸上满是意外,显然也认出了元照的身份。 他大喜过望地上前,语气急切:“真的是元姑娘,没想到竟然这么巧,在这里遇到了元姑娘。” 其他六人此时也认出了元照的身份,纷纷围上前和元照寒暄起来,神色热络。 他们先前就得知附近有一伙劫匪,专门埋伏在此打劫路人,因此特来为民除害,没想到遇袭的竟然是元姑娘。 “是我们多管闲事了,以元姑娘的本事,这些个劫匪想来不值一提。”吴浚苦笑着说道。 元照用敬佩的语气说道:“哪里~诸位一向行侠仗义,乃是不可多得的义士,若是江湖上能多些像诸位一样的英雄豪杰,那么天下就太平了!” “元姑娘过誉了,我们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吴浚谦虚地说道。 这时元照的目光落在吴樾身上,发现当初那个武功尚不入流的姑娘,如今眉宇间已有了高手的气度,已是三品高手了。 这时阿青从马车里探出脑袋,好奇地眨着眼睛问道:“姐姐,他们是谁?” 元照闻言将吴家兄妹的身份告诉了她,同时也向吴家兄妹介绍道:“这是我妹妹阿青!” “阿青姑娘。”几人纷纷抱拳,客气地和阿青问好。 “哥哥姐姐们好。”阿青同样一脸人畜无害地笑着,同样向他们问好。 这时吴浚好奇地问道:“我记得元姑娘是塞外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元照笑着回答:“有点事要办。” 吴浚了然地点点头,接着又问道:“元姑娘这是要去哪里?” 元照回答道:“我们正打算去前面的天宝城落脚。” 吴越闻言惊喜地拍手道:“正好我们也要去天宝城哎,元姑娘,不如一起同行吧!” 元照爽快地答应道:“好啊!” 就在这时,外出撒欢的老狼摇着尾巴回来了,一身毛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见如此一只巨大的猛兽陡然从茂密的丛林中一跃而出,吴浚见此脸色大变,瞳孔骤缩,低吼一声道: “有狼!!!” 说着他立刻拔出腰间长剑,剑身闪着寒光。 吴锋等其他六人同样脸色剧变,纷纷拔出长剑,呈戒备姿态上前和老狼对峙起来。 不怪他们没有认出当初有过一面之缘的老狼,实在是老狼的模样早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不仅体型变得更加高大威猛,毛发的颜色也完全变了,气势更是截然不同。 “吼~~” 老狼同样也并未认出吴家兄妹,还以为这些人是来找元照麻烦的呢,当即压低身子做出进攻姿态,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獠牙隐现。 它所散发的强大气势,震慑的吴家兄妹两股战战,握剑的手都有些发紧。 只听吴浚表情严肃地对弟弟妹妹们说道:“这狼有古怪,我先拖住它,你们和元姑娘一起离开!” 这时元照赶忙出声解释道:“等等,都是误会,老狼,快回来!还有吴家诸位,这狼不是野兽,是我的坐骑,当初你们见过的!” ╭(°a°`)╮吴浚等人闻言面露震惊,嘴巴微张:什么?这是当初元姑娘身边那只狼?明明当初并不长这样啊?! 还有它那一身恐怖的气势是怎么回事儿?怎么感觉比他们身为二品高手的大哥还要强? 此时老狼已经乖巧地回到元照身边,一脸亲昵地用脑袋蹭了蹭元照的手臂,和一只温顺的大狗完全没区别,哪还有先前那副择人而噬的恐怖模样? “是误会就好,是误会就好。”此时吴溯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说道,刚刚直面老狼散发的气势时,他还以为自己就要交代在这了呢! “好了,既然是误会,那么咱们就出发吧。”元照轻抚着老狼的脖子,柔声道。 “对对对,赶紧出发,不然天黑前就赶不到天宝城了。”吴浚连忙收剑入鞘,催促道。 于是一行人便结伴朝着天宝城出发。 大概一个时辰后,众人顺利抵达目的地。 天宝城是豫州嘉然郡的郡城,比起泗水县一个小小的县城可要热闹多了,街道上车水马龙。 进城之后,元照对着阿青说道:“天色不早了,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吧?” 阿青点点头,环顾四周道:“好啊,就是不知道天宝城哪里有客栈。” 吴浚闻言道:“元姑娘,我们恰好也要寻个地方住宿,不如你们跟我们走,我兄妹几个正好知晓客栈在哪儿。” “好,那就有劳吴家大哥了。”元照点头答应了下来。 于是一行人开始往客栈走去。 在路上元照惊讶地发现了一个现象,脚步顿了顿,疑惑地问吴浚道:“吴家大哥,你有没有发现这天宝城的乞丐格外的多?” 吴浚闻言脸色一沉,眉头紧锁,点点头低声说道:“自然。 自从佑祯那个狗皇帝重掌朝堂之后,年年以各种名义增加苛捐杂税,搞得百姓民不聊生,不知多少人流离失所,这天宝城太守前不久借着给狗皇帝进献寿礼的名义,在管辖范围内大肆收敛钱财,因此使得天宝城的情况比别处更严重。” 原来如此…… 其实这一路上元照早就发现,大梁境内百姓过得很不好,路有饿殍是常有的事,而且各地官员的腐败也非常严重,只是此刻感触更深。 就这样,路上吴浚给元照讲述了很多大梁境内各地百姓的生活状况,让元照对大梁的情况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这兄妹七个走南闯北的,比元照有见识的多。 就在几人即将抵达客栈的时候,突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喧闹,众人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几个官兵打扮的男人正从一户百姓家里拖拽着一个姑娘走出来,那姑娘拼命挣扎着。 姑娘大概十五六岁的模样,虽然穿的非常朴素,却生得极其貌美。 只是此时她哭的非常伤心,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她的父母跟在官兵身后,同样哭的肝肠寸断。 可以看出这姑娘和她的父母都不愿意她跟着这些官兵走。 只是普通百姓又如何能够反抗的了强权? “哭,哭什么哭,能有幸被大人选中,得见天颜,是你们这辈子修来的福气,有什么好哭的!”其中一个官兵见女子哭哭啼啼,不耐烦地训斥道,手上还在使劲。 “官差大人,求求您高抬贵手,我们就这一个女儿,您把她带走,我们两口子还怎么活呀!”姑娘的母亲拉住一位官差的胳膊,苦苦哀求道。 “去你的!”那官差粗暴地将姑娘母亲一脚踹翻在地,恶狠狠地说,“不识好歹的东西,给你福气都接不住。” “她娘!!!”看到妻子被踹倒,姑娘的爹当即红了眼,就要冲上去和官差拼命,“我跟你们拼了!!!” 只是他还没靠近官差,就被那姑娘死死拦住,姑娘哽咽道:“爹,不要!” 此时其中一位官差已经拔出了腰间的佩刀,寒光凛冽,如果不是姑娘突然冲出拦着,她爹恐怕已经身首异处。 “爹、娘,你们好好的,不要再得罪官差大人了……女儿愿意跟他们走。”姑娘自知爹娘反抗不了这些官差,为了保全他们性命只能委曲求全,声音带着绝望。 说完她又看向官差道:“几位大人,我愿意跟你们走,不要再为难我爹娘了。” 领头那官差得意地笑着说道:“还是小娘子懂事,这等好事别人求都求不来,你们要是再不知好歹,我可就要不客气了。” 说完他便招呼手下道:“走,咱们回去。” 那群官差闻言立刻带着姑娘说说笑笑地离开了,丝毫没把这对父母放在眼里。 “囡囡,我的囡囡啊!!!”姑娘的母亲看着女儿的背影,哭得撕心裂肺,几乎晕厥。 姑娘的父亲则扶着受伤的妻子,不住地用袖子擦眼泪,满脸痛苦。 元照远远地看着这一幕,眼神沉了沉,随即问吴浚道:“吴家大哥,你们不出手吗?” 吴家七兄妹被称为“吴家七侠”,在江湖上一向以行侠仗义闻名,今日看到如此不公事,竟没有出手的意图,这让元照觉得很奇怪。 吴浚闻言摇了摇头,语气沉重:“我们此时出手,只会给那姑娘的父母带来麻烦。” 毕竟他们不可能时时守着那对夫妻,一旦他们贸然出手,就算救下了那姑娘,官差回头还是会来找麻烦的,到时候只怕这一家子一个都活不成。 吴镇闻言点头赞同道:“是啊,救人是好事,可若是因为满足心中一时的正义感而害了别人,那就不是正义了……” 从前他们并不懂这个道理,可自从…… 元照闻言有些诧异地看向吴家兄妹,没想到他们考虑的竟如此周到,心中的疑惑渐渐散去。 “吴家大哥,你可知那群官差为何要抓那姑娘?”元照望着官差远去的背影,眉尖微蹙,语气里满是疑惑。 吴浚闻言脸色又沉了沉,压低声音解释道:“佑祯那狗皇帝不是生辰在即了嘛,这嘉然郡太守除了四处搜刮钱财,想要准备一份贺礼送上去,还想网罗美人,训练出一批舞姬送到上京,这姑娘恐怕已经不是被抓的第一个人了。” “竟是这样……”元照垂眸,指尖轻轻捻着衣角,心里暗忖:她的那位姑父越发的昏庸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咱们还是先去客栈吧!”见元照低头蹙眉,吴浚连忙换上笑脸说道。 元照闻言抬眸,脸上也重新扬起笑意,“那就有劳吴家大哥继续带路了。” 一行人很快便在吴家兄妹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家叫作“迎客来”的客栈。 “元姑娘,这家客栈服务周到,价格实惠,算是天宝城最好的客栈了。”吴浚望着客栈那块漆红的牌匾,笑着说道。 元照目光扫过客栈大门,笑着说道:“吴大哥似乎对这天宝城很熟悉。” “算是吧。”吴浚笑着应道,“从前来过几次。” 吴樨在一旁跟着解释道:“这天宝城距离我们吴家的朱雀山不远,我们从前外出归家,总有几次会路过这里。” “原来如此。”元照恍然点头,眼底掠过一丝明了——她只知道有朱雀山这么个地方,至于具体位置在哪儿,她还真不知道。 第122章 尾随 第122章 尾随 众人进入客栈安顿下来,待到夜色四合,又结伴去用了晚膳。 舟车劳顿了一整天,晚膳过后,众人便各自回房歇息。 元照、阿青和老狼依旧同住一间房——这般安排并非为了省钱,而是为防遇事时能彼此照应。 同行之中,唯有罗钦是男子,独自占了一间房,其余皆是两人一房:青衿与启明一间,维夏和长庚一间。 阿青一进房,便急不可耐地掏出那颗虫卵,凑到元照跟前,眼睛亮晶晶的:“姐姐,快,给宝宝喂点内力!” 这些天来,她日日让元照给虫卵喂灵力,如今那虫卵已变得越发晶莹剔透,泛着温润的光泽。 当然,为了让虫卵孵化后能亲近自己,阿青也会主动喂它自己的内力。 只是虫卵尝过元照的灵力后,对她的内力便兴致缺缺,可只要它敢怠慢,阿青便会立刻停了元照的灵气供给 。久而久之,这虫卵竟也对她服服帖帖,再不敢有半分违逆。 元照一边指尖凝起灵力注入虫卵,一边端详着它,眉宇间带着几分疑惑:“这东西怎么还不孵化?” 按理说,寻常虫类的孵化周期都短,更何况它已吸纳了这许多灵力。 阿青立刻扬起小脸,得意道:“因为它厉害呀!” “是吗?”元照见她笑得眉眼弯弯,唇边也不由自主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够了!够了,姐姐!”喂到一半,阿青急忙抬手叫停,眼神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精明——她得拿捏着灵气供给,慢慢驯化这虫卵,不然等它孵化出来,可就难驯服了。 “这就够了?”元照抬眸问道。 “够了够了。”阿青连连点头,小手把虫卵护得紧紧的。 元照便收回手,道:“行,那我去修炼了。” “去吧去吧,姐姐你忙你的。”阿青挥着手,心思早又落回虫卵上。 元照转身坐到床榻上闭目入定,老狼早已乖乖卧在床边,竖着耳朵陪在一旁。 见姐姐已然入定,阿青便挪到灯下,开始给虫卵喂自己的内力。 虫卵虽吃得磨磨蹭蹭,带着几分不情愿,阿青却执拗地一点点将内力渡过去,直到觉得“喂饱”了才罢手。 喂完内力,阿青偷偷瞟了眼床榻上的姐姐,随即摸出一把小刀,轻轻划破自己的指尖。 鲜红的血珠沁出,她小心翼翼地将血抹在虫卵上,细细匀匀地涂遍整个卵壳才停手。 这些天,除了用元照的灵力和自己的内力饲养,她一直坚持用鲜血喂养——唯有这样,虫卵孵化后才会与她心意相通,真正做到如臂使指。 此刻,只见虫卵上的血迹正一点点被吸收,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卵壳的光泽似乎又亮了几分。 做完这一切,阿青将虫卵珍而重之地放回木盒,又取出那本《千毒万蛊》,借着灯光细细研读。 她略过前面的书页,径直翻到最后一卷篇——这篇乃是“禁忌之章”,里面记载的全是夜蛊离所创的禁忌之术。 而阿青此刻凝神细看的,更是禁忌中的禁忌,篇名《人蛊合一》。 这是夜蛊离的终极蛊术,也是他当年称霸武林的根本。 若非白衣客横空出世,骤然终结了他的神话,谁也说不清夜蛊离凭此术能臻至何等境界。 这蛊术的要义,是将蛊虫植入自身,以获取其独特异能。 当年夜蛊离植入体内的“吞灵蛊”,便能助他快速吞噬他人内力,他也正是靠着屠戮武林人士、掠夺内力,才在短时间内登临绝顶,罕逢敌手。 可吞灵蛊太过稀有歹毒,培育需得奇虫异草,阿青既无这般机缘,且即便侥幸得到,姐姐也绝不会允许她用这伤天害理之物。 所以她的目光,落在了身旁装着虫卵的木盒上,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然。 此术之所以被称作禁忌,是因为被反噬的风险极大——一旦被蛊虫反噬,修行者轻则伤残,重则面目全非。 譬如吞灵蛊反噬,会吸干宿主全身内力,使其化作一具干尸;再如活尸之蛊反噬,宿主会沦为理智尽失、躯体腐烂的怪物。 尽管风险骇人,阿青却已下定修行的决心。 风险与收益向来并存,活尸之蛊听着可怖,但其对实力的增幅却极为惊人。 那陈槺本是个寻常人,得了活尸之蛊加持,竟有了堪比二品武者的实力。 而那还只是一只普通活尸之蛊的效果(实则是上等蛊虫)'她手中的,却是蛊王之卵啊。 《人蛊合一》的风险太大,阿青深知姐姐绝不会应允,是以一直瞒着此事。 她如今太弱小了,根本帮不上姐姐什么忙,想要快速变强,这便是唯一的捷径了。 夜渐渐深了,阿青仍在灯下专注地钻研禁术,床榻上修炼的元照却陡然睁开双眼,眸中精光一闪,随即起身下了床。 “怎么了,姐姐?”阿青抬起头,眼中带着几分疑惑。 “吴浚他们出门了。”元照的声音平静,她修炼时气场与周围环境相融,对周遭的风吹草动格外敏锐。 “这么晚了还出门?”阿青脸上露出讶异之色。 元照唇边勾起一抹浅笑:“阿青,想不想去凑个热闹?” “好啊!”阿青立刻来了精神,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 元照道:“那换身衣裳。” 两人以最快的速度换上夜行衣,刚要出门,老狼便机灵地跟了上来。它一身黑毛,融入夜色中几乎瞧不见踪影。 元照和阿青刚出客栈,便见吴家七兄妹也穿着夜行衣,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里。 “姐姐,他们这是要去做什么?”阿青压低声音,好奇地问。 “跟上去看看便知。”元照说着,纵身一跃,身形如轻烟般朝着七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阿青连忙提气跟上,老狼虽不擅飞檐走壁,却仗着灵敏的嗅觉,在后面闷头追赶——它绝不会跟丢主人。 两人在夜色中潜行,追至一处酒肆附近,见吴家七兄妹分作了两路:吴浚独自往一个方向去了,其余六人则走向另一处。 “姐姐,他们分开了,咱们跟哪边?”阿青低声问道。 元照略一思忖,道:“咱们也兵分两路,你去追吴溯他们,我去跟着吴浚。” “好。”阿青点头应下。 恰好老狼追了上来,元照便嘱咐道:“老狼,你跟着阿青。” “嗷呜——”老狼低低叫了一声,算是应下。 目送阿青与老狼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元照才纵身跃起,朝着吴浚离去的方向追去。 一路追踪,她跟着吴浚来到一座府邸前。 抬头望见门上牌匾,元照微微一怔——竟是太守府? 此时吴浚已闪身潜入府中,动作轻捷,显然对府中布局极为熟悉,轻松避开了巡逻的守卫。 虽是深夜,太守府的大厅却依旧灯火通明,丝竹之声隐约传出。 嘉然郡太守张书勋正与幕僚们宴饮作乐,席间舞姬翩跹,一派歌舞升平之景。 “诸位瞧瞧,这新训的一批舞姬如何?”坐在上首的张书勋,是个脑满肠肥的胖子,脸上堆着油腻的笑,对众人说道。 他眼下乌青浓重,一看便知是沉迷酒色之徒。 听到太守的话,那些幕僚们纷纷露出贪婪的目光,眼神黏在起舞的少女们身上,毫不掩饰其中的龌龊。 “大人好眼光,这些可都是……极品啊。”其中一人捻着胡须,语气轻佻,嘴角几乎要流出口水。 原来太守要给皇帝进献舞姬是真,借着这个由头为自己搜罗美色也是真。 训练出的最出色的舞姬,自然会被送往京城,可剩下的那些年轻靓丽的少女,便成了他与幕僚们的玩物。 太守与幕僚们黏腻的目光,让跳舞的少女们浑身不自在,动作也渐渐僵硬。 其中一个姑娘心神大乱,不慎踩着裙摆,“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那姑娘顿时面无人色,连滚带爬地磕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张书勋脸色骤变,怒喝道:“没用的小贱人,这点事都做不好!来人,给我拖下去!” “大人饶命啊!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奴婢一定跳好!”姑娘吓得声音发颤,额头在地上磕得红肿,血珠隐隐渗了出来。 就在护卫要上前拖人时,一名幕僚笑着开口:“大人何必为这点小事动怒?不过是个贱婢罢了,不如交给小人处置?”他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意有所指。 张书勋立刻会意,哈哈一笑:“既然韩先生看得上,自然没问题。” 两人相视一笑,其中的龌龊不言而喻。 然而就在此时,“哗啦”一声巨响,大厅的屋顶被破开一个大洞,一道人影裹挟着凌厉的劲风从天而降。 伴随着一道寒光闪过,那韩先生的头颅已应声落地,鲜血喷涌而出。 现身之人,正是吴浚。 原来他此行的目的,是刺杀太守张书勋。 滚烫的鲜血溅了周遭人一身,席间的舞姬与幕僚们吓得尖叫不止,面色惨白地四散奔逃。 吴浚反手一挥,一股劲风将门“砰”地关上,随即挥剑斩杀那些试图逃窜的幕僚,动作干脆利落。 唯有张书勋仍稳稳坐在上首,脸上竟不见多少慌乱,只是肥硕的身躯微微发颤。 元照站在屋顶,透过破洞静静地注视着屋内的动静。 很快,两道黑影从暗处骤然窜出,带着凛冽的杀气直扑吴浚——张书勋作恶多端,怎会不知自己树敌众多?因此早已暗中请了两名高手贴身护卫,此刻终于出手了。 那两名隐藏的高手骤然发难时,吴浚的剑锋刚劈开一名幕僚的咽喉,滚烫的鲜血正顺着剑脊往下淌。 左侧黑影如狸猫般贴地窜出,手中短刃泛着幽蓝毒光,直取他握剑的右手腕。 右侧那人身形如鹰隼扑击,双掌带起呼啸劲风,竟隐隐有风雷之声。 吴浚见此脸色一变,完全没想到张书勋身边竟还有这等高手。 他左脚猛地跺在一张梨木桌上,桌面瞬间炸裂,木屑飞溅中,他借着反震之力旋身而起,长剑化作一道银亮弧光,既避开短刃的刁钻角度,又以剑脊磕向右侧的掌风。 “铛!”金铁交鸣与掌风撞剑的闷响同时炸开。 吴浚只觉右臂一阵酸麻,那掌力竟如重锤般震得他虎口发麻,长剑险些脱手。 而那使短刃的刺客借势矮身,刃尖擦着吴浚的靴底划过,带起一串火星,若非他旋身够快,脚踝已被洞穿。 “有几分实力。”掌风冷哼一声,双掌变幻莫测,时而如泰山压顶,时而如毒蛇出洞,掌风扫过之处,杯盘碎裂,桌椅翻倒,原本铺着锦缎的地面被踏出一个个深浅不一的脚印。 使短刃者则如附骨之疽,始终游走在吴浚的视野盲区,刃光忽左忽右,逼得他不得不分心防备。 吴浚额头渗出冷汗,他深知这两人配合默契,一人强攻一人牵制,再拖下去必败无疑,当下不再留手,长剑陡然加速,剑招变得狠戾决绝,竟似不惜同归于尽的打法。 他一剑逼退掌风高手,随即弃了中路防守,任凭短刃划破左臂,换得贴近身侧的机会,剑锋直刺对方心口。 那使短刃者没想到他如此凶悍,仓促间后掠,却仍被剑风扫中肩头,带起一片血。 但这转瞬的破绽已被掌风高手抓住——他如炮弹般撞来,右掌凝聚起青黑色的内力,显然动用了压箱底的阴毒功夫,直取吴浚后心。 “糟了!”吴浚察觉背后恶风,想回身格挡已来不及,只能猛地拧转身体,让过心脉要害。 “嘭!”掌风结结实实印在他左肋,骨骼碎裂的脆响清晰可闻。 他如断线风筝般撞在厅柱上,喉头一阵腥甜,鲜血混合着碎肉喷溅而出。 “咳咳……”吴浚挣扎着想爬起,左臂的毒已顺着血脉蔓延,半边身子都开始发麻。 “就这点本事还想来行刺太守大人?” 那使短刃的刺客眼中闪过狞笑,再次欺近,刃尖直指吴浚咽喉。 吴浚拼尽最后力气横剑格挡,却被对方借力一挑,长剑脱手飞出,“哐当”一声钉在远处的梁柱上,剑柄兀自震颤。 掌风高手缓步上前,双掌缓缓抬起,青黑色的内力在掌心流转:“年轻人,下辈子记着,不是什么人都能杀的。” 虽然吴浚蒙着面,但听声音就知道他是个年轻人。 吴浚扶着柱子勉强站立,嘴角溢着血沫,眼神却依旧狠厉:“张书勋作恶多端,你们助纣为虐,早晚……” 话未说完,那使短刃者已动了。 短刃带着破空声刺向他胸口,掌风高手也同时发难,双掌封死了他所有闪避的方向。 吴浚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只能眼睁睁看着两道杀招在眼前放大,再无反抗之力。 第123章 暗助 第123章 暗助 然而就在这时,两根冰棱不知从何处骤然窜出,精准如矢,狠狠刺中使短刃者与掌风高手的手腕。 “啊啊!!” 两人痛呼着猛地弹起,手腕处血珠涔涔,齐齐踉跄后退。 吴浚虽不知是谁暗中援手,却瞬间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时机——靴中匕首“噌”地出鞘,他如狸猫般旋身闪至两人近前,趁着对方痛得破绽百出之际,手腕利落翻转,精准抹过二人脖颈。 眼见护身高手顷刻殒命,张书勋脸上的倨傲终于寸寸崩裂,化作彻骨的恐惧。 见吴浚步步紧逼,他一边哆嗦着后退,一边冷汗浸透锦袍,声音发颤:“不知本官与好汉有何仇怨?许是一场误会!只要好汉留我性命,金银财宝、权势地位、娇妻美眷……本官尽数奉上!” 吴浚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嫌恶,冷声道:“狗官,事到如今仍不知悔改,既如此,便下地府向阎王忏悔去吧!” 话音未落,他身形已如鬼魅般闪至张书勋身边,刀锋寒光一闪,干脆利落地抹了对方脖颈。 张书勋双眼猛地瞪圆,满眶不甘与难以置信,身躯重重砸在地上,再无声息。 杀完人,吴浚皱眉扫视四周,目光掠过屋顶的窟窿时,眼中浮起一抹深深的茫然。 方才是谁出手救了自己? 难道是教主暗中派了人跟着? 他思忖着,觉得定然是这样——他们头回执行任务,教主不放心,暗中派人照应也在情理之中。 想到这里,他长长舒了口气,紧绷的肩背松弛下来,随即转向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姑娘们。 “各位姑娘,不必害怕,我是来救你们的。”吴浚放缓了语气。 “救我们?”其中一个姑娘抬起布满泪痕的脸,茫然发问,“可我们能去哪里呢?” 她们的家就在天宝城,如今太守死了,她们遭殃不说,家人怕也难逃牵连。 若非为了家人,谁愿在此陪这些狗官虚与委蛇、忍气吞声?大不了不过一死罢了。 吴浚闻言朗声一笑:“姑娘们不必忧心,我们早已安排妥当,不单是你们,连你们的家人,也会一并接走,送你们远远离开此地。” “当真?”一个姑娘眼中倏地亮起微光,惊喜追问。 这时另一个姑娘却低低开口:“那我能自己走吗?不必带上家人。” 她并非被张书勋强抢,而是被家里人亲手献给太守的。 严格来说,这群姑娘里大半都是如此——太守一说看中她们,家人便毫不犹豫地将她们推出来,脸上还挂着得意与自豪。 这样的家人,要来何用? 这话一出,果然有不少姑娘都用同样期盼又复杂的目光望向吴浚。 吴浚自然知晓她们的境遇,当即笑着应道:“当然可以。” “多谢恩公!多谢恩公!”姑娘们顿时喜上眉梢,连声道谢。 吴浚忙道:“事不宜迟,咱们快走吧,免得府里守卫察觉动静。” 说罢,他带着一众姑娘,迅速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 另一边,阿青和老狼一路尾随吴溯一行,来到了一家歌舞坊外。 兄妹六人悄无声息地潜入,借着夜色掩护展开暗杀。 不多时,歌舞坊里已有大半人悄然殒命。 这里多是普通人,即便有几个守卫会武,也不过是些粗浅拳脚,哪里是六兄妹的对手? 他们会对这家歌舞坊动手,只因这里正是张书勋豢养舞姬的巢穴——那些被掳来的姑娘,全被关在此处接受训练。 不过,这里虽多是庸手,却也藏着高手。 吴樾暗杀歌舞坊老板时,便不慎惊动了张书勋派来镇守此地的高手。 老板刚断气,浓重的血腥气便弥散开来,立刻引来了暗处那高手的注意。 “什么人,敢在此撒野!” 一声怒喝如炸雷响起,一个身材佝偻的小老头陡然出现在房内,挡住了吴樾的去路。吴樾懒得废话,当即挺剑直刺过去。 她手中长剑“嗡”地抖出半尺寒芒,却不想被老头一爪硬生生截在中途。 那老头身形不过五尺,背驼得像张拉满的弓,枯瘦的手指蜷曲如鹰爪,指甲泛着骇人的青黑。 他纹丝不动,只喉间发出“嗬嗬”怪笑,吴樾便觉一股阴戾的气劲扑面而来,逼得她不得不挺剑直刺。 “叮叮”两声脆响,剑刃竟被他双爪精准锁住。 老头手腕微翻,爪尖顺着剑脊刮下,带起一串火星。 吴樾只觉虎口一阵剧痛,长剑险些脱手,急忙旋身撤步,剑势陡然化作漫天银雨,罩向对方上盘。 可老头的身法比鬼魅还要滑溜,总在毫厘之间避开剑锋,枯爪却如附骨之疽,步步紧逼。 他不攻则已,一出手必取要害——或抓手腕,或掏心口,指风刮得空气嘶嘶作响,带着刺骨的寒意。 吴樾的剑法本以灵动见长,此刻却被他逼得左支右绌,黑色的夜行衣已被爪风撕出数道裂口,露出底下渗血的肌肤。 “小丫头,骨头倒是挺硬。”老头突然低喝一声,双爪陡变招式,左爪虚晃引开剑锋,右爪如毒蛇出洞,直取吴樾肩头。 她仓促间拧身躲闪,肩胛骨仍被爪尖扫中,顿时血迸溅。 剧痛让吴樾动作一滞,老头趁势欺近,枯爪直按她胸口。 她拼尽最后力气横剑格挡,却被对方爪力震得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妆镜上。 铜镜“哐当”碎裂的刹那,她只觉后背一阵钻心疼痛——原来老头的另一爪已深深嵌入她的肩胛。 长剑落地,发出“哐当”一声,吴樾半跪在地,鲜血顺着指缝淌到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暗红。 “敢到老子的地盘撒野,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说着,老头屈指成爪,直抓吴樾喉间,就要了结她的性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吴檀猛地破门而入,抓起吴樾掉落的长剑,架开老头攻势,带着受伤的她夺门而出。 “想走?”那老头冷哼一声,当即飞身追了出去。 等吴檀、吴樾逃到屋外院子里时,才发现不仅他们,吴溯、吴镇、吴锋和吴樨也已被歌舞坊的人团团包围。 领头的除了追来的老头,还有一个手持三股叉的中年男子。 老头看向中年男子,沉声道:“一起上,全杀了,否则没法向大人交代。” 他口中的“大人”,自然是指张书勋。 中年男子点点头,随即与老头一同出手,攻向吴樾六兄妹。 中年男子手中三股叉划破夜空,叉尖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取吴溯面门。 佝偻老头则如狸猫般窜向院中,枯爪蜷曲如钩,直抓吴樾握剑的手腕。 “御敌!”吴溯低喝一声,长剑斜挑,正磕在叉尖内侧。 一股巨力传来,他踉跄着退到不远处的石榴树下,树身被撞得簌簌落果,砸在地上发出轻响。 吴锋、吴镇已分左右抢上,剑光如两道白练,缠向持叉男子,逼得他不得不旋身横叉,叉杆扫断数枝垂落的槐叶,才堪堪稳住阵脚。 另一侧的混战已在石阶旁炸开。 吴樾剑走轻灵,却被老头爪风锁在三尺之内;吴檀、吴樨双剑从两侧包抄,三道剑光织成一张护网。 老头突然矮身滑步,枯爪贴着地面掠过,竟抓向吴樨脚踝。 吴樨提剑下劈,脚踝仍被爪尖扫中,顿时踉跄着撞在石桌上,桌角的青瓷瓶应声碎裂。 持叉男子见状猛地变招,三股叉陡然竖起,叉尖分刺吴溯心口、吴锋咽喉、吴镇小腹,逼得三人急忙收剑回防。 吴镇动作稍慢,左臂被叉杆扫中,闷哼一声撞向廊柱,反手一剑却也划破了男子的衣袖,血珠顺着叉杆滴在青石板上。 月光被云翳遮去的刹那,老头的爪法愈发阴狠。 他借着树影腾挪,枯爪突然穿透吴檀的剑幕,在她手背抓出五道血痕。 吴檀痛得剑势一滞,吴樾已挺剑直刺老头后心,逼得他回身自救,爪尖却在吴樾肩头留下三道血印,血珠瞬间浸透了她漆黑的夜行衣。 “剑法倒是不错。”持叉男子冷脸夸赞一声,三股叉如毒蛇出洞,陡然转向吴锋肋下。 吴锋旋身避过,后腰却被叉尾扫中,踉跄着撞开吴樨。 吴樨借力旋身,剑刃擦过男子小腿,带起一串血珠,自己却被老头趁机扫来的爪风逼得撞在门框上,额角磕出一片青肿。 云开月出时,双方已在院中缠斗了百余个回合。 吴家六人背靠着老槐树结成剑阵,吴溯脖颈渗着血,吴镇左臂衣衫已被血浸透;三个姑娘的衣衫上更是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同样的,持叉男子肩头的伤口正汩汩淌血,叉尖倒钩上挂着破碎的剑穗;那老头佝偻着背,左手爪指缝凝着暗红血渍,右肩却也被吴檀的剑划开一道口子,血珠顺着枯瘦的手臂往下滴,落在地上晕开点点红痕。 “倒是有几分本事!”老头阴恻恻地笑了一声,“只是今日,你们休想走出这里!” 此时,阿青带着老狼正站在远处一家酒楼的屋顶上,静静地看着院中的打斗。 “老狼,他们遇到麻烦了耶,我要不要出手帮一帮?”阿青压低声音问道。 “嗷呜~”老狼轻轻叫了一声,尾巴微摇。 “你是说,如果姐姐在,定会帮忙?”阿青又问道。 “嗷呜~”老狼点点头。 “好吧,看在他们认得姐姐的份上,我就帮一把,正好也试试我新学的本事!” 说着,她从腰间取下一根翠绿竹笛。 阿青说的新本事,自然是指《引虫调》。 说来她能这么快掌握《引虫调》,还要多亏观尘大师——想学此绝学,须粗懂些音律。 可元照一行里,没一个懂乐理。 好在观尘大师精通音律,琴、箫、笛样样擅长,在他指点下,阿青才初步掌握了这门技艺。 取下竹笛后,阿青又拍了拍腰间的竹篓。下一秒,大白蛾、金环鬼面蛛和黑色玉蜂同时从中飞出,在她的示意下,朝着歌舞坊的院子里飞去。 与此同时,那老头和中年男子已做好再度出手的准备。 突然之间,一阵急促的笛声于夜空中响起。 在歌舞坊这种地方,精通管弦丝竹的人不少,一听便知这笛声吹奏得颇为生涩。 只是这笛声里,似乎蕴含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力量,直钻人心。 “哪来的笛声?”那老头沉声问道,眉头紧锁。 然而下一秒,只见无数蜈蚣、蜘蛛等毒虫从四面八方涌来,它们仿佛疯了一般,不要命似的冲向老头和中年男子。 “哪来的虫子!”老头气急败坏,挥爪向毒虫发起进攻。 这些本是栖居在附近的普通毒虫,对武者而言本无威胁,可在这般铺天盖地的数量下,两人也不得不手忙脚乱地应对。 就在中年男子和老头忙着对付大量毒虫时,大白蛾突然从暗处现身。 看到如此巨大的蛾子,老头和中年男子心里皆是一惊,立刻意识到不对劲。 然而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大白蛾已吐出两团丝线,将他们牢牢束缚住。 不好!老头和中年男子同时在心里暗道,奋力挣扎。 正当他们要挣脱束缚之时,黑色玉蜂和金环鬼面蛛已悄然来到他们身边。 玉蜂的毒刺精准地扎在了中年男子的脖子上;金环鬼面蛛则一口咬在了老头的脚踝上。 两人只感到脖子(脚踝)处传来一阵剧痛,随即便觉浑身麻痹,力气瞬间抽干,失去了知觉。 虽不知是谁出手相助,吴溯和吴樨在察觉情况后,已身形一闪来到老头和中年男子身边,手起剑落,干脆利落地割下了二人的头颅。 二人死不瞑目。 这两人一死,毒虫们便随着笛声快速退去,眨眼间消失在黑暗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若不是老头和中年男子的尸体还躺在那里,吴溯兄妹六个几乎要以为做了一场梦。 “二哥,刚刚是谁出的手?”吴樾捂着伤口,满脸疑惑地问道。 吴溯茫然地看了看四周,随即摇摇头:“不知道。” 这时,吴镇突然猜测道:“莫非是教主暗中派人相助?” 其他五人闻言,心中立刻闪过一丝了然:对啊,除了教主,还能有谁? “行了,咱们还是抓紧时间解决剩下的人吧!” 说罢,六人继续投入杀戮。 没了那老头和中年男子,歌舞坊里的其他人根本不堪一击。 解决完所有敌人后,五人和吴浚一样,带着歌舞坊里的姑娘们,借着夜色悄然离去。 第124章 戒严 第124章 戒严 出手相助吴浚等人后,元照与阿青重新聚到一处。 姐妹俩悄立在一方屋顶,借着浓稠夜色掩去身形,默然望着吴浚一行将那些姑娘与她们的家人护送出城。 让二人暗暗吃惊的是,吴浚他们并非孤军奋战——城外早有接应之人等候,就连城门也是对方暗中设法打开的。 元照见此情景,眉头微蹙陷入沉思。 难怪先前吴浚潜入太守府时那般轻车熟路,想来是早有人替他暗中踩好了点。 营救这群姑娘的过程并非想象的那么简单,比如有的姑娘的父母并不愿意背井离乡,拒绝离开。 还有的姑娘的父母见到女儿带人来接他们,反而将女儿视作耻辱,因为在他们看来,被带走的女儿已经不贞不洁。 还有更甚者,竟要嚷嚷去报官,让官兵重新把女儿抓回去,害怕女儿回来会连累家里 …… 对这些父母,吴浚他们只得一一打晕,免得醒着时横生枝节添麻烦。 到头来,大半姑娘终究是孤身离去,仅有寥寥数户父母愿随行同往,元照白日里见过的那户人家,便是其中之一。 “姐姐,你说帮着吴大哥救这些姑娘的,到底是些什么人?”阿青眨着好奇的眼睛,轻声问道。 此时姐妹俩已立于城墙之上,远远望着下方轮廓模糊的车队渐渐驶离天宝城,最终缩成黑点消失在夜色里。 元照轻轻摇头:“不知。不过,与我们又有何干?” 阿青咧嘴一笑,露出几分释然:“也是。” 随即二人纵身一跃,如轻燕般掠下城楼,一前一后朝着客栈疾奔。 城楼上的守卫正歪着头呼呼大睡,对方才有人来过浑然不觉。 元照她们前脚刚回客栈,吴浚一行人后脚便也到了。 此时天际已泛起鱼肚白,随着朝阳缓缓升起,天宝城本已透出几分喧闹,但这份热闹很快便被一则惊雷般的消息击碎——太守张书勋被人杀了。 整座天宝城瞬间如临大敌,城门被严严实实封锁,大街上满是四处巡逻的官兵。 这般一来,那些昨夜不愿随女儿离去的人家可就倒了霉:太守遇刺,他们的女儿又莫名失踪,官府不抓他们抓谁? 其实抓了他们也无用。 昨夜吴浚等人始终未曾现身,这些人家只见过自家女儿的面。 清晨,元照与阿青刚走出房间,便见吴浚也正从对面房门出来,双方打了个照面。 “元姑娘、阿青姑娘。”吴浚脸上带着几分倦色,却仍温和地打招呼。 “吴大哥。”元照亦含笑回应,目光平静无波。 三人结伴下楼,行至楼梯中段,吴浚脚步微顿,似不经意地问道:“元姑娘,昨夜你与阿青姑娘可有听到什么异动?” 元照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轻轻摇头:“未曾听闻。吴大哥听到什么了吗?” 吴浚朗声一笑,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我也未曾,不过随口问问罢了。” 到了楼下,元照与阿青点了早膳,不多时罗钦、青衿等人也陆续下楼,众人围坐一桌用餐。 饭才吃到一半,客栈大门“哐当”一声被撞开,一伙官兵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领头的歪戴着头盔,扯着嗓子嚷嚷:“都给我站住!查案,都给我老老实实配合检查案!” 客栈掌柜见状,连忙颠颠地跑上前,脸上堆着谄媚的笑:“这位官爷,这大清早的,是出了什么事呀?瞧您这火急火燎的,还没用餐吧?不嫌弃的话,小的去备些热乎的吃食,您先垫垫肚子?” 这年头的平头百姓,遇上当官的唯有低头哈腰的份儿,哪怕是个芝麻小吏也得罪不起,稍有不慎便可能招来祸事。 领头的官兵不耐烦地一把推开掌柜,唾沫星子横飞:“吃什么吃!太守大人让人给杀了!都给我老实配合检查,不然有你们好果子吃!” 掌柜与不少正在用餐的客人闻言,脸上都露出惊色。 太守被刺杀了?这可真是……大好事啊! 众人心里暗暗称快,面上却不敢显露半分。 官差们在客栈里翻箱倒柜般盘问,见了生面孔更是盘问得格外仔细。 很快,便有一名官差走到了元照她们桌前。 那官差上下打量着她们,见都是生面孔,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你们几个看着眼生,不是天宝城的人吧?打哪儿来的?路引呢?赶紧拿出来瞧瞧!” 元照闻言,侧头看向长庚:“长庚,将路引取来给官爷过目。” “是,姑娘。”长庚应声快步跑回房间,片刻后便捧着一迭路引回来了。 大梁朝廷对百姓的管控素来严苛,若无路引便是寸步难行,一旦被查获,便会被视作流民。 流民在大梁毫无人身保障,即便被抓去为奴也只能自认倒霉。 路引上详细记录着持有人的身份信息、籍贯、外貌特征等等,还盖着官府的鲜红大印,极难作假。 当初从奇麟城返回天门镇后,元照深知没有路引的麻烦,故而特意去黑石城找了张知武,让他帮忙给异界山庄的所有人都办了户籍与路引。 是以,异界山庄的人都有双重身份,既能算作黑石城人,也能算作天门镇人——只是天门镇的户籍在大梁并不管用,黑石城的却是合规合法的。 大梁的路引分短期与长期两种:短期路引仅限一次使用,上面会注明去向与规定的返程时间;长期路引则无此限制,可随意出行。 寻常官府大多只肯开具短期路引,除非持有人有权有势,或是……肯重金打点。 元照她们所持的自然是长期路引——谁让张知武有把柄握在她手上呢! 况且这点小事,张知武也懒得多费唇舌,元照开口要,他便给办了。 官差接过路引一张张翻看,随即抬眼诧异地打量着元照几人,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你们是从塞外来的?” “正是。”元照不卑不亢地点头。 “要去何处?所为何事?”官差盘问得愈发仔细。 元照语气平静,半真半假地答道:“打算去幽州探亲,路过天宝城,便在此处歇一晚。” 那官差闻言,脸上露出怀疑之色:“从塞外去幽州探亲?这亲戚可隔得够远的!” 元照神色坦然,语气诚恳地解释:“差爷有所不知,塞外本是流放之地,我家祖上原是被流放至此,如今总算摆脱了罪民身份,便想着回故乡看看从前的亲戚。” 官差闻言恍然大悟——上京城可不就在幽州境内么,说不定这些人的祖上便是从上京城流放出去的,亲戚中或许还有在京城当官的呢! 这种人,能不得罪还是别得罪了。 这般想着,他脸上的怀疑之色渐渐褪去,态度也和善了许多,将路引还给长庚后小声提醒道:“如今城门已封,诸位想即刻出发怕是不成了,还需再等等。” 元照含笑点头:“多谢差爷告知。” “没事没事,都是分内之事。”那官差摆摆手,笑眯眯地转身去检查别处了。 阿青望着他的背影,小声嘀咕:“这人怎么突然变和善了?” 元照凑近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阿青听完,撇了撇嘴嘟囔道:“原来是个势利眼。” 元照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别这么说,人皆有趋利避害之心,你我也不例外,只要在分寸之内,倒也不算什么过错。” 阿青闻言,低下头若有所思。 那官差检查完元照她们,又去检查了吴浚几个,不知吴浚他们说了些什么,竟也顺利蒙混过关。 官差们在客栈里折腾了一阵,没查到任何有用线索,便又急匆匆地离开了。 用完早膳,元照对罗钦吩咐道:“罗钦,你去城门口看看情况。” “好嘞~”罗钦爽快地应了一声,转身离开客栈,一路朝着城门口飞奔而去。 约莫半个时辰后,罗钦气喘吁吁地返回客栈,对元照禀报:“老板,四个城门都被封得严严实实的,根本出不去。” 元照轻叹了口气:“看来想离开,确实得再等等了。” 阿青闻言,有些闷闷不乐:“真是的,别人闯的祸,反倒连累我们被困在这儿,早知道……” 话未说完,正要回房间的吴浚几人恰好路过她们桌前,听到阿青的话,脸上都闪过一丝尴尬。 “元姑娘,我们先回房了。”吴浚朝着元照拱了拱手,语气略显不自然。 元照点头:“吴大哥自便。” 吴浚点点头,带着吴溯几人转身快步离开了。 元照她们闲着无事,便在客栈大厅里多坐了一会儿。 这时,元照耳尖地听到不远处一桌客人在低声交谈,说的正是这次太守遇刺之事。 “这已是被杀的第几个太守了?”其中一人压低声音问道。 另一人掰着手指算了算:“让我想想……徐州东海郡太守、荆州三阳郡太守、冀州扶风郡太守,再加上咱们嘉然郡这个,都四个了。” “都已经四个了呀!”先开口的人满脸唏嘘,“也不知是哪路义士干的。” 他的同伴闻言,慌忙伸手捂住他的嘴,紧张地四处看了看:“你不要命了!还敢说是义士?被人听到可有你好果子吃!” 那人也被自己的口无遮拦吓了一跳,连忙抬手拍了拍嘴巴。 随即两人把头凑得更近,说话声音压得更低了。 只是元照听力远超常人,依旧听得一清二楚。 “被杀的可都是一等一的大贪官,这可真是为民除害了。” “哎~贪官哪杀得完啊,只要咱们那位……”说到这里,那人顿了顿,压低声音,“还在位一天,这贪官就绝不了根。” “哎~可不是嘛!”另一人长长地叹了口气,“还不如当初元皇后监国的时候呢,那时候咱们大梁虽说称不上海清河晏,至少百姓能安居乐业,如今……” 先开口的人闻言,连忙反驳:“休要胡说……元皇后终究只是个女流之辈,当年天下太平,不过是因为那位还没像现在这般昏庸罢了。” 另一人却摇了摇头:“我倒宁愿元皇后继续监国。” 元照听着二人的对话,秀眉微蹙陷入了沉思。 原来这嘉然郡的太守,并非第一个遇刺的。看来吴浚他们背后的势力,所图绝非小事啊。 她可不相信,拥有这般能力的组织,做这些事仅仅是为了行侠仗义——其中必然掺杂着复杂的政治因素,不过是利用了吴浚等人那份正义之心罢了。 当然,她没有批判这个组织的意思。 即便其中有政治考量,他们确实在做着为民除害的好事,不是吗? 君子论迹不论心。 那两人又低声聊了几句,便结账离开了大厅。 这时,元照对阿青说道:“阿青,反正也走不了,不如出去逛逛?” “好啊好啊!”阿青顿时来了兴致,高兴地拍手道。 “走。”元照笑着起身。 于是一行人朝着客栈外走去。 至于老狼,她们并未带上,让它留在房间里看守行李。 它那庞大的身躯,带出去极易引起骚乱,更何况现在还是这般敏感时期。 一行人到了街上,只见因太守遇刺之事,百姓们个个面带惶恐,生怕被巡逻的官兵盘查。 虽说他们与这事毫不相干,但平头老百姓见了官,哪有不心慌的道理。 元照她们却没受街上紧张气氛的影响,该吃的吃,该玩的玩。 这些天,她们一直忙着赶路,根本没机会好好领略沿途的风土人情,每到一个地方,最多歇一晚便匆匆离开。 如今既然走不了,倒不如趁此机会好好逛逛。 “姐姐,咱们去趟药铺吧!”从一家糕点铺出来后,阿青拉着元照的衣袖提议道。 每到一个地方,药铺都是她必去的地方。 “好啊。”元照笑着点头应允。 一番打听之后,一行人顺利找到了天宝城最大的那家药铺。 一进药铺,阿青便朝着柜台后面的伙计说道:“小哥,有药材单子吗?” “有的,有的。”伙计连忙应道,说着弯腰在柜子里一通寻找,“喏,姑娘请看!” 阿青接过单子后,目光快速地扫过,随即开始念道:“小哥,我要天葵子、徐长卿、竹节参、金荞麦、木蝴蝶……” 第125章 相邀(加更这么多,求个月票不过分吧 第125章 相邀(加更这么多,求个月票不过分吧?) 阿青报出的药名一串接一串,等从药铺出来之时,罗钦的背上已经多了一个大大的包袱。 “我说小老板,你回回这么把我当牛使唤,不好吧。”他忍不住抱怨道,一边说一边抬手揉了揉发酸的肩头,眉头也跟着拧了起来。 阿青一脸无所谓道:“行啊,那你给我吧,我自己背。” 罗钦闻言连连摆手,脸上堆起几分无奈的笑:“那还是算了吧,我要是真给你,这街上的人还不知道怎么看我呢!” 有他一个大男人在,哪有让小姑娘背包袱的道理。 “你看,你自己又不乐意。”阿青摊摊手道,语气里带着点理所当然的坦然。 罗钦道,语气里添了几分商量的意味:“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少买一点。” 阿青坚决摇头,头摇得像拨浪鼓:“那可不行。” 就在罗钦还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突然间,一个年轻的男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身边。 “罗钦师兄!”只见那人朝着罗钦拱手,身子微微前倾,语气带着熟稔。 听到这声音,罗钦微微一愣,脸上的抱怨瞬间褪去,满脸诧异地看着那男子,眼睛都睁大了些:“琴意师弟?你怎么在这?” 那名叫琴意的年轻男子回答道,依旧保持着拱手的姿态:“我跟师父一起来的,师父想要见你。” 罗钦更加惊讶了,嘴巴微张,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师伯也在天宝城。” “是!”琴意轻轻地点了点头。 “行,我跟你去见师伯。”罗钦沉默了一阵,眼神闪烁了几下,才缓缓说道。 这时琴意又看向元照几个,目光在几人脸上转了一圈,说道:“几位姑娘也跟着一起吧!” “我们也一起?”这下轮到元照惊讶了。 “是。”琴意点点头,语气肯定,“师父是这么说的。” “那好吧。”元照点头答应。 她心里倒是真有点好奇罗钦的这位师伯到底是何许人也。 “诸位请随我来。”琴意说完便转过身,领着元照几个朝一个方向走去,步伐不快不慢,始终与众人保持着半步的距离。 最终,元照等人被带至了一座占地面积极大的府邸门前,光是那气派的大门就让人忍不住惊叹。 “诸位请吧?”琴意躬身说道,腰弯得很低,语气里满是恭敬。 他心里暗自想着:师父说了,这几个姑娘是贵客,不能怠慢。 元照点点头,带着阿青几个拾级而上,目光落在门上,朱漆大门上的鎏金兽环在日影里泛着温吞的光,看着就价值不菲。 朱漆大门敞开着,门环是鎏金的,日光落在上面,折射出细碎又张扬的光,晃得人有些眼晕。 门前两尊汉白玉石狮,线条流畅,鬃毛的卷曲处都透着温润的光泽,显然是精心打磨过的珍品,连石缝里的灰尘都擦拭得干干净净。 穿过门廊,脚下是青石板铺就的路,石板平整光滑,缝隙里嵌着细小的鹅卵石,拼出暗纹样,不仔细看还发现不了其中的精巧。 两侧是修剪得一丝不苟的圃,其中的月季开得正好,红的像霞,粉的似雾,却不见一片枯叶,连茎上的刺都像是被细心打理过,透着几分刻意的雅致,一看便知匠用了心思。 往前是开阔的庭院,地面铺着平整的米白色方砖,光脚踩上去该是微凉的触感,让人忍不住想脱鞋试试。院中央立着一座青铜香炉,样式古朴,炉身刻着繁复的缠枝莲纹,虽无香烟缭绕,却自带一股沉静的贵气,仿佛能让人的心也跟着静下来。 香炉旁的太湖石假山,孔洞玲珑,姿态嶙峋,石质温润,一看便知是从江南高价运来的,寻常人家可摆不起这样的物件。 走过假山之时,元照忽然听到一声悠扬鹤鸣,清越的声音划破庭院的宁静,她顺着声音看去,却见不远处的水池边,一只体型巨大,体态优雅的大白鹤正在引颈高歌,姿态昂扬。 她微微一愣,脚步顿了顿,总觉得这白鹤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此时白鹤也发现了她们,竟拍拍翅膀飞了过来,翅膀扇动带起一阵微风,最终稳稳落在了元照身前。 “咕~咕~”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大白鹤竟然伸出脑袋蹭了蹭元照的衣袖,表现得对元照极为亲昵。 其中最震惊的当属罗钦和琴意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可思议——师伯(师父)的这只白鹤平时有多高傲,没人比他们更清楚了,没想到竟然会对外人表现得如此亲昵。 元照自己倒是很淡定,她抬手轻轻抚摸着白鹤的脖颈,心里清楚得很:她身上的灵气对动物格外有吸引力,尤其是对有灵性的动物。 轻轻抚摸了白鹤的脖子两下之后,她收回手,她们继续在琴意的带领下往宅邸里走,留下了大白鹤伸长脖子,露出依依不舍的目光。 绕过假山,便见正厅的门,气势恢宏。 门是上好的紫檀木,颜色深沉,上面雕着“松鹤延年”的纹样,雕工精细,松针的纹理、仙鹤的羽翼都清晰可辨,却又不显得堆砌,恰到好处地透着雅致。 推门时没有预想中的声响,只发出极轻的“吱呀”一声,想来是门轴上常抹着上等的桐油,保养得极好。 进了厅内,最先入目的是脚下的地毯,厚厚的羊绒质地,踩上去悄无声息,图案是暗金色的流云纹,与厅内的光线相融,低调又奢华,一看就价值不菲。 厅内的梁柱包裹着一层暗红木皮,颜色与门板相呼应,柱头处嵌着银质的装饰,不仔细看几乎察觉不到,却在抬头时,能从光影里瞥见一丝含蓄的亮,低调中透着精致。 正对着门的是一张梨木长案,案面光滑如镜,案上摆着一只青瓷瓶,瓶身釉色如玉,温润通透,瓶中插着几支孔雀翎,羽尾的眼斑在光下流转,添了几分灵动,为这沉静的厅堂添了点生气。 长案两侧是成对的圈椅,椅面铺着墨色锦缎坐垫,绣着暗纹的兰草。 长案之后坐着的是一个带着白色面具的神秘人,他正低头焚着香,动作轻柔,神情专注。 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元照就觉得非常眼熟,眉头微微蹙起,可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心里泛起一丝疑惑。 只见琴意对着那人拱手,说道:“师父,罗钦师兄和几位姑娘到了。” 面具人闻言抬起头来,目光从面具的孔洞中透出,扫了众人一眼,随即对着琴意挥挥手,琴意立刻恭敬地站到了一旁。 “元姑娘,咱们又见面了。”只听面具人空灵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熟悉。 听到这人声音的瞬间,元照脑中灵光一闪,终于想起了他的身份,可不就是当初她和白玉城萧将军定下承诺时,突然现身作证的百晓门之人吗? 难怪她刚刚觉得那只大白鹤眼熟,可不就是眼前之人现身时骑的那只嘛! 所以说罗钦原本也是百晓门的人喽? 她只知道罗钦擅长打探情报,但却从未过问他的来历,没想到竟是百晓门出身。 难怪!她心里恍然大悟。 “见过前辈,没想到能在此地见到您。”元照朝着面具人拱了拱手。 面具人放下手中的东西,轻笑一声道:“老夫也没想到,当初那个有些鲁莽的小姑娘如今已经成了一位名震江湖的锻造大师。” 元照无奈笑道:“前辈还是别取笑晚辈了,都是些虚名。” 面具人轻笑一声道:“没想到元姑娘年纪轻轻不仅能取得如此非凡的成就,还能保持一颗谦逊的心,难得,难得!” “哈哈~~”元照只能尴尬一笑,“还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面具人道:“就叫我九长老吧!” 百晓门一共是由九位长老共同执掌,如今还在世的只剩下七位。 “原来是九长老。”元照再次朝对方拱拱手。 九长老点点头后看向罗钦,目光在他身上停顿了一下,说道:“看来你被逐出师门后过的还不错。” “哈哈哈~”罗钦有些尴尬地掂了掂背后装着药材的包袱,眼神有些闪躲,“托师伯的福。” 九长老长叹一口气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你师父若是还在世,看到你这样也不知作何感想。” 罗钦的师父是百晓门的七长老,可惜已经过世了。 不过罗钦师父虽然是七长老,但却只是九长老的师弟,因此罗钦才称呼九长老为师伯。 九长老虽是百晓门众长老中排名最末,但却是最年长的一个。 听到九长老提到自己师父,罗钦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有些失落地低下了头。 师父待他们师兄弟几个如亲子,用心将他们教导长大,可他们还没来得及尽孝,师父便驾鹤西去了。 接着罗钦又听九长老说道:“我本不欲见你,只是恰逢今日天宝城出事,这才叫你过来相见。” 罗钦疑惑地问道,眼神里满是不解:“不知师伯为何会在天宝城?” 九长老回答道:“今日我们几位长老一年一度相聚的日子,地点恰巧定在天宝城。” 百晓门事务繁忙,门中九位长老平日里分散在各地,几乎没有见面的机会,因此他们特意在每年中定下七日作为相聚的时间,联络感情,商议要事。 今日正好是第七日,也是聚会的最后一天。 罗钦闻言面露惊喜,眼睛都亮了几分,道:“其他六位师叔师伯也在?那师叔师伯们是不是要进行斗宝大会?” 所谓的斗宝大会,其实是七位长老聚集在一起,互相比试谁收集的宝物更有价值的一场活动,算是他们聚会的一大乐事。 一般会在聚会的最后一天举行。 九长老闻言瞪了罗钦一眼:“是又如何?跟你有什么关系?别忘了,你已经被逐出了师门! 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摸摸跟你师兄们搞那些小动作!” 他说的是罗钦被逐出师门后,通过他的师兄们从百晓门获取情报的事。 其实几个长老心里都清楚的很,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毕竟是过世师弟的关门弟子。 罗钦闻言缩了缩脖子,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小声地说道:“师伯,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您别怪师兄他们!” 九长老冷哼一声,语气稍缓:“我要是想追究,你觉得你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 罗钦小声嘀咕道,声音低得像蚊子哼:“您既然不让我参加斗宝大会,那还叫我来作甚?” 九长老没好气道:“我邀请的是元姑娘,你不过是顺带罢了。” 元照闻言惊讶道,眼睛微微睁大:“那什么斗宝大会我也能参加?” 九长老笑道,语气缓和了不少:“说是斗宝大会,其实不过是我们师兄弟几个的私人聚会罢了,能邀请到元姑娘这等锻造大师,是我等荣幸。” 元照拱手道,语气诚恳:“那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反正闲着没事,正好长长见识,她心里也确实好奇。 九长老见时间差不多了,于是便对元照说道:“元姑娘,那就随老夫去见见我的几个师兄弟吧?” 元照道:“前辈先请!” 随即在九长老的带领下,众人朝着一处园走去,步伐不急不缓。 不得不说,百晓门的这处宅邸处处都透露着“有钱”二字,从摆设到装饰,无一不精致昂贵。 穿过月洞门,元照几人便被眼前泼天的艳色撞了满怀——两侧的牡丹开得正酣,姚黄如堆金,魏紫似凝霞,重瓣迭蕊压弯了枝头,风过处,浪翻涌,连带着甜香也跟着流动,让人沉醉。 再转过长廊,眼前景致愈发繁丽,让人目不暇接。 左侧芍药圃里,粉白紫红的朵挤挤挨挨,热闹非凡;右侧的蔷薇早爬满了竹架,风过时,群芳簌簌作响,落得人肩头都是细碎瓣,像是下了一场雨。 再往深处走,地势渐高,忽见一片绣球丛铺在坡上,蓝的似浸了秋水,清冽动人,粉的如染了朝霞,明媚娇艳,一团团簇拥着,热闹极了。 绕过丛,迎面是株百年海棠,满树胭脂色的压得枝桠低垂,仿佛伸手就能摸到,瓣被风卷着,簌簌落在元照脚边,倒似在引路一般。 更深处隐着一汪碧池,池水清澈见底,池边垂柳依依,枝条拂过水面,荡起圈圈涟漪,其中隐藏着一处凉亭。 远远地元照便看到亭中有几道身形影影绰绰,看姿态像是在交谈。 想必那就是百晓门的另外几位长老了,她心里猜测着。 随着靠近凉亭,元照终于看清了坐在凉亭中的几人,他们全都带着和九长老款式差不多的面具,但是颜色却各不相同。 目前到场的一共四人,面具的颜色分别是蓝、红、黑、紫。 加上九长老,七位长老已经到场五位,就差两位。 元照几人到来后,几位长老最先看到的不是元照她们,而是罗钦,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 那位红面具长老冷声道:“九师兄,你怎的把这小子领来了?” 九长老笑道,语气轻松:“我要领来见你们的可不是这小子。” 几人闻言不由把目光落到了元照几人身上,眼神里有些疑惑。 这些年他们几个或多或少都曾领过几次外人来参加他们的聚会,不算稀奇。 但九师兄还是第一次。 “这几位是?”蓝面具长老先开口问道。 九长老笑着介绍元照道,语气里带着几分赞赏:“这位的名号想必你们都听说过,奇麟城,燃血刀。” “莫非这位就是天狱刀元照,元大师?”经过九长老的提示,黑面具长老立刻就猜出了元照的身份,语气里满是惊讶。 元照的名声在百晓门里非常响亮。 元照谦虚地朝四位长老拱手道:“大师不敢当,晚辈元照,见过诸位前辈。” “原来是元大师,久仰久仰。” 几人闻言同样拱手对元照的到来表达了欢迎。 经过九长老的介绍,元照这才知道,戴红面具的是三长老,戴黑面具的是四长老,戴蓝面具的是六长老,而戴紫面具的则是八长老。 尚未到场的两位是二长老和五长老。 至于大长老和七长老一样,早些年便已经去世。 第126章 斗宝 第126章 斗宝 元照正与几位长老闲话间,二长老与五长老也相继现身。 二长老脸上覆着一副金色面具,虽在长老中排位最前,但听他声音,反倒像是其中年纪最轻的。 五长老则戴着张翠色面具,与其他几位男性长老不同,她是位女子,声线温软似水,性子瞧着也极其温和。 “好了,人既到齐,斗宝大会这便正式开始吧。”九长老沉声开口,打破了亭中的闲谈。 众人纷纷围拢到凉亭中央的石桌旁,只是坐着的仅有元照与几位长老,阿青、青衿等四人、罗钦,还有众长老的弟子们,都恭敬地侍立在一旁。 “既如此,便由我先来抛砖引玉。”二长老年岁最轻,性子也比其他几位活跃些,说话间,他朝身后的弟子递了个眼色。 那弟子立刻上前一步,双手捧着个锦盒,恭恭敬敬地放到二长老面前。 二长老慢悠悠打开锦盒,将其缓缓推至桌案中央,朗声道:“诸位师兄请看!” 众长老皆是见多识广之辈,目光落处,便已认出了盒中物事。 三长老抚掌笑道:“原来是炎阳宝玉!” 在其他长老眼中,这炎阳宝玉实在算不得稀罕——倒不是说它本身不珍贵,只是长老们眼界太高,寻常宝物入不了眼。 这宝玉通体橙红,呈半透明状,内里隐隐浮动着赤红色的斑点,只生于火山周遭,需经千百年岁月孕育方能成形。 它触手温润,若佩戴在身,即便身处极寒之地也不会觉出半分寒意,只是效用也就止于此了。 当然,对常年居于严寒之地或是需前往酷寒之处的人来说,这绝对是件不可多得的宝贝。 比起其他长老的淡然,元照望见宝玉的刹那,眼睛倏地亮了起来。 只因古家《锻造宝典》中记载,锻造兵器时若能在其上镶嵌一颗炎阳宝玉,便能大大提高兵器蜕变为神兵的可能。 这宝玉对内力有着极强的引导性,使用者可将内力灌注其中,让内力与兵器更为契合,从而将兵器的威力发挥到极致。 只不过想要将炎阳宝玉融入兵器,并非易事。 二长老捕捉到她眼中的光彩,笑着问道:“元大师对这块炎阳宝玉感兴趣?” 元照坦然点头:“确实有几分兴趣。” 没曾想,二长老竟直接将装着宝玉的锦盒朝她推了过去。 “二长老,您这是……”元照脸上满是讶异。 二长老摆了摆手,大方道:“送你了。” 元照连忙将锦盒推回去,连连推辞:“这太贵重了,晚辈万万不能收!” “哎~”二长老按住锦盒,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喙,“长者赐,不可辞。就当是我这老头子给你的见面礼。” 还有关照罗钦那小子的谢礼。 当然,这话他不会说出来,不然罗钦那小子不就嘚瑟起来了? 元照还想再说些什么,九长老已开口打圆场:“他既真心想送,你便收下吧。他也不差这点东西,权当是提前结交你这位锻造大师,说不定哪天就有求于你呢。” 听了这话,元照便不再坚持,起身拱手道:“既然如此,那晚辈便厚颜收下了。” 二长老见状,朗声大笑:“这才对嘛!年轻人做事就得干脆利落,瞻前顾后反倒失了气度。” 接着,八长老接口道:“既然老二开了头,那接下来便轮到我了。” 他也朝身后的弟子使了个眼色,那弟子立刻取来一个锦盒放在桌上,瞧着比二长老的那个大了不少。 八长老打开锦盒,将其推到桌中央,示意道:“请诸位品鉴。” 锦盒中静静躺着一块巴掌大小的紫色玉牌。 “是极品紫玉!”五长老一眼便认出了玉牌的材质。 六长老瞅了一眼,忍不住打趣八长老:“老八啊,这极品紫玉虽说难得,可比起老二的那块炎阳宝玉,似乎还差了点意思吧?” 二长老却笑着摇了摇头:“你们再仔细瞧瞧。” 这时,元照已看出些许门道,指着玉牌道:“这玉牌上似乎刻着字。” 众人闻言,纷纷凝神细看,果然!那些字刻得极小,密密麻麻组合在一起,乍一看像一棵菩提树的图案,所以刚才大家都以为只是单纯的纹饰,没曾想竟是由比芝麻粒还小的文字构成的。 “总算看出来了?”八长老面具下的嘴角想必已勾起笑意,“这上面刻的其实是一篇佛经,你们可知出自何人之手?” 众人皆是摇头,一时猜不透。 元照沉吟片刻,随口道:“莫非是了知大师?” 没承想,还真被她猜中了。只听八长老道:“正是!” 元照心中也是一惊,只因先前帮观尘护送过了知大师的金身,便随口一猜,竟真的蒙对了。 “那这玉牌可真是稀世珍宝了。”五长老轻声感叹,其他几位长老也纷纷点头附和。 了知大师圆寂的消息早已传遍江湖,即便他在世时,这由他亲手刻字的玉牌已是价值不菲,如今他已西去,这玉牌更是成了绝品。 “师兄,这块玉牌让给我如何?”五长老看向八长老,语气带着几分恳求。 她一向推崇了知大师的艺术造诣。 八长老爽快点头:“让给你也无妨,只是不知师妹想用什么来换?” 斗宝大会,本就是以宝易宝的交流大会。 五长老闻言,陷入了沉思。 八长老见状,又补充了一句:“可别拿你那些草草来糊弄我,旁人或许稀罕,我却不感兴趣。” 原来,五长老酷爱培育草,也极擅长此道,手中有无数奇异草,在旁人眼中都是价值千金的宝贝。 比如这片园里的姹紫嫣红,全都是出自她之手。 五长老听了这话,顿时有些不悦,嗔道:“哼,真是不识货!你想要,我还不乐意给呢,免得糟蹋了我的好东西。” “好啦好啦。”六长老连忙开口打圆场,“师妹,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八的性子,就是个大老粗,别跟他一般见识。” “哼~”五长老轻哼一声,随手身后弟子手中接过小布包,甩到桌上,“我就用这个跟你换。” 布包散开,里面是一截小臂长、小腿粗的黑色木头。 “是百年阴沉木!这东西不错。”八长老拿起木头掂了掂,随手递给身边的弟子,然后将装着玉牌的锦盒推到五长老面前,笑道:“我就说师妹手里藏着不少好东西吧。” 五长老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将锦盒收好,交给身边的弟子。 “接下来该轮到谁了?”九长老环视一圈,开口问道。 五长老却忽然说道:“我这儿还有件宝物,想请大家掌掌眼。” “哦?”九长老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既然如此,师妹便请出宝物吧。” 五长老轻轻拍了拍手,立刻有两位女弟子从丛中抬着一个巨大的盆走了过来。 盆里栽着一棵半人多高的小树,枝头挂着一颗拳头大小的白色果子,隐隐散发着淡淡的异香,闻之令人心旷神怡。 “师妹,你的九蕴果成熟了?”九长老见了,语气中满是惊讶。 五长老笑着点头:“是啊,整整二十年的培育,总算没白费功夫,成熟了。” 二十年?元照闻言,不由得张了张嘴,心中暗暗称奇。 二十年时间培育一颗果子,这位五长老当真是位奇人。 八长老见状,脸上难掩激动之色,连忙道:“师妹,这颗九蕴果让给师兄如何?” 也难怪他如此上心,据说这九蕴果,服食之后能平添二十年功力。 当初五长老发现这棵九蕴果树时,果子就已趋近成熟,没曾想还是等了足足二十年才真正熟透,其珍贵程度可想而知。 五长老斜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不是瞧不上我的草草吗?” 八长老小声嘟囔:“这是果树,结的是果子,又不是草草。” “少跟我耍嘴皮子。”五长老被他气笑了,“我就算拿它喂了狗,也不给你。” “师妹怎的这般小气!”八长老有些不满地抱怨道。 “你……”五长老正待反驳,目光忽然扫到元照身后的罗钦,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随即起身摘下九蕴果,走到罗钦面前,将果子塞到他手里,柔声道:“罗钦啊,这颗果子送你了。” 罗钦被这突如其来的好事砸得晕头转向,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师叔这话的意思,难道我就是那条狗? 不过……我愿意当这条狗!汪汪! 他紧紧攥着九蕴果,连连作揖:“多谢师叔赏赐!多谢师叔赏赐!” 八长老见状,顿时急了,气道:“师妹,你怎么能这般糟蹋宝贝!那小子已经被逐出师门了,你把九蕴果给他,岂不是肥水流了外人田?”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五长老扭头坐回自己的位子,懒得理他。 亭中众人神色各异,唯有九长老嘴角噙着一抹浅笑,似是了然。 他心中清楚,这颗九蕴果本是老五专门为老七培育的,她对老七倾慕多年,本想借着果子成熟的机会表明心意,没曾想等了这么久,老七却早已不在人世。 二人终究是有缘无分。 如今将果子赠予老七的关门弟子,也算了却老五一桩心愿。 八长老被五长老怼得吹胡子瞪眼,却又不好跟小辈争抢,只能扭过头去,眼不见为净。 六长老见状,忍不住噗嗤一笑:“老八,这可怪不得老五,谁让你嘴贱在先呢。” 八长老正想反驳,九长老冷冷地瞪了他一眼:“继续斗宝!”他只好悻悻地闭了嘴。 六长老清了清嗓子,道:“既然如此,便让各位瞧瞧我的宝贝吧。” 他朝身后的弟子勾了勾手,那弟子心领神会,立刻转身跑出了凉亭。 片刻之后,就见两名弟子抬着一个巨大的铁笼,气喘吁吁地走到凉亭前的空地上,铁笼上还盖着一块红布,瞧着十分神秘。 “这是什么?”四长老皱着眉,一脸疑惑,“还用布盖着,莫不是故弄玄虚?” 六长老神秘一笑,轻轻抬了抬手指。 一名弟子立刻上前,猛地揭开了红布。 “吼——!” 红布落下的瞬间,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响彻云霄,众人只见一只白色巨虎猛地从笼中站起,仰头发出一声长啸,气势骇人。 “竟是只白虎!”几位长老无不面露惊色,纷纷起身细看。 老虎寻常可见,可白虎却极为罕见,向来被视作祥瑞之兆。 而且寻常白虎即便被称作“白虎”,身上也难免有黑色条纹,这只却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色,实属罕见。 元照看着那白虎,暗自思忖:难道是得了白化病的老虎? “怎么样?我这宝贝如何?”六长老一脸得意,享受着众人惊叹的目光。 “不错,不错!”四长老连连点头,眼中满是喜爱,“这只白虎可是目前最有分量的一件宝贝!” 五长老却撇了撇嘴,不以为然:“一只老虎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她对动物向来没什么兴趣,哪怕是罕见的白虎。 “吼——!”就在这时,白虎像是被激怒了一般,开始疯狂地撞击铁笼,将笼子和上面的锁链撞得“哗啦”作响,威势惊人。 “真是好生凶猛!”四长老眼中闪过一丝惊叹,随即看向六长老,“师兄,将这只白虎赠予师弟如何?” 六长老笑道:“若是师弟能驯服它,赠予你又何妨?” “当真?”四长老语气中满是惊喜。 “自然当真。”六长老点头,目光扫过众人,朗声道:“不光是老四,在场诸位,谁能驯服这只白虎,它便归谁所有。” “好,那老夫便不客气了。”四长老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地起身,大步走到铁笼所在的草地上。 在六长老的示意下,两名弟子解开了笼子上的铁锁。 “哐当”一声巨响,白虎猛地撞开铁门,迫不及待地从笼中跃出。 它身形高大,足足有一位成年男子那么高,目光锁定四长老的瞬间,眼中凶光毕露,一股强烈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不过,四长老却面色如常,丝毫未受影响。 白虎再凶猛,终究也只是只野兽罢了。 第127章 驯服(求求月票啊!) 第127章 驯服(求求月票啊!) 四长老双脚碾过青草稳稳站定,指节刚捏出细微的脆响,对面的白虎已骤然绷紧了身躯——银白的毛皮像被无形的手狠狠揪起,根根倒竖如锋利的钢针,碧色的瞳仁在强光下缩成一道细缝,死死锁着眼前的人,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 没等四长老摆开架势,白虎已如一道白箭般弹射而来。前爪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直扑他肩头,爪尖隐有寒光闪烁。 “来得好!!”四长老大吼一声,沉腰拧拳,右拳裹挟着呼啸的劲风,狠狠捣在白虎的肩胛。 “嘭”的一声闷响炸开,白虎被打得侧歪了身子,前爪擦着他肩头扫过,带起的草屑劈头盖脸溅了他满脸。 但它连哼都没哼一声,借着这股歪势猛地转头,尖利的獠牙狠狠咬向他的小臂。四长老旋身避开的瞬间,左拳又重重砸在它的腰侧。 这一拳力道极沉,白虎的身子明显往下塌了塌,腹下的肌肉剧烈抽搐着,喉咙里滚出一声压抑的低吼,带着痛楚却更显凶狠。 可它像是全然感觉不到痛,后腿猛地蹬地,竟硬生生稳住身形,反而借着这股反作用力,用头狠狠撞向四长老的胸口,势如蛮牛。 四长老被撞得踉跄后退半步,右拳再次扬起,结结实实砸在白虎的侧脸。 这一拳打得白虎脑袋嗡鸣作响,嘴角瞬间溢出血丝,顺着尖牙滴落在草地上,洇开一小片刺目的暗红。 但它眼里的凶光非但没减,反而愈发炽烈——猛地甩头甩掉眩晕,前爪带着浓烈的腥风拍向四长老的面门。爪尖几乎要触到他鼻尖时,又被四长老迎面而来的拳头狠狠逼退。 拳背撞在厚实的爪垫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白虎的前爪明显抖了抖,却依旧死死绷着,不肯收回半分,像是在较劲般执拗。 草坡上的青草被踏得东倒西歪,混杂着点点暗红的血迹,平添几分惨烈。 白虎的脊背已挨了数拳,厚实的毛皮底下隐隐能看出青紫色的淤青。每一次被击中,它的身体都会剧烈震颤,仿佛骨头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吼!!!”它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始终没有趴下。哪怕前腿在挨了一记重拳后明显发软,也只是微微屈膝,立刻又挺直了身子。喉咙里的低吼像破旧的风箱,粗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倔强。 “好个只猛兽,老夫越来越喜欢了!”四长老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左拳突然变向,狠狠砸在白虎受伤的前腿关节。 “嗷——”白虎痛吼出声,前腿一软跪倒在地,胸口剧烈起伏着,鼻尖几乎要碰到地面的青草,喘息声粗重如牛。 血从它的嘴角、肩胛、腹下渗出,在身下积成一小滩,把周围的草叶染得一片通红,触目惊心。 四长老的拳头悬在它头顶,日光透过指缝落在白虎的脸上,明明灭灭。 它却突然抬起头,碧色的瞳仁里清晰地映着四长老的影子,没有丝毫求饶的意味,反而像是在瞪视一个平等的对手,眼神里满是不屈。 不等拳头落下,它竟用尽全力猛地向前一蹿,獠牙直取四长老的小腿。哪怕这一蹿让它的伤口再次撕裂,血沫顺着下巴哗哗往下淌,也丝毫没有退缩。 四长老迅速撤步避开,右拳顺势砸在它的后颈。 白虎被打得趴在地上,四肢抽搐了几下,却依旧挣扎着想要撑起身体。前爪在草地上抓出深深的沟痕,草屑混着血粘在爪尖。它一次次撑起,又一次次因剧痛垮下,喉咙里的低吼越来越微弱,却始终没有停歇,像是在无声地宣告自己从未屈服。 四长老还想再出手,却被六长老厉声呵斥:“够了,再打下去它就死了。” 四长老看了一眼白虎,脸上露出些不甘,最终还是收回了拳头。 六长老无奈地摇摇头,说道:“这种异兽,靠武力是没法让它屈服的,否则你以为现在还轮得到你?” 四长老面露不满,皱眉道:“既然驯服不了,你又为何抬它上来?” 六长老道:“我还不是想试试师兄弟们的本事!没想到你只会用蛮力。” 说着他又看向其他师兄弟(妹),问道:“可有人有法子驯服这只白虎?” 众人闻言纷纷摇头。通过刚刚老四和白虎的交手,他们算是看出来了,这白虎桀骜不驯,一般手段恐怕不可能驯服得了它。 这时八长老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看向元照说道:“元大师,老夫记得你似乎有统领群狼的本领,江湖人称御狼女,不如你来试试?” 元照闻言一愣,指着自己不确定地问:“我?” 六长老点头赞同道:“元大师不妨试试看。” “这……”元照犹豫了一瞬,随即点头答应了下来,“那好吧,我试试。” 她心里暗自思忖:不知道她的灵气对这只凶悍的白虎是否有吸引力。 这样想着,她起身朝着那只白虎走去,同时开始调动体内灵气缓缓朝外释放,气息柔和而纯净。 刚开始白虎察觉到她靠近时,还表情凶狠地龇牙咧嘴,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但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它似乎感知到了灵气的存在,硕大的碧色眼眸中闪过了一丝疑惑,凶狠的表情也缓和了些许。 等它反应过来时,元照已经来到了它的身边。它心里一惊,当即就要暴起发难,却因为元照身上散发出的柔和气息而稍稍滞住。 就在这时,元照将手轻轻按在了它的伤口上,并将灵力缓缓注入了进去。 灵气确实有一定的疗伤效果,但那是一个缓慢的过程,并不会一下子就让伤势立刻愈合,和内力其实差不多,只是效果比内力强上一些。 元照往白虎体内注入灵气,并不主要是为了帮它疗伤,而是为了缓解它的痛苦,安抚它躁动的情绪。 灵气入体的一瞬间,白虎下意识瞪大了眼睛。 此时浑身萦绕着灵气的元照,在它眼中已经不再是人类的形象——它仿佛看到了绵延的山脉、奔腾的河流、无尽的沙漠、广阔的草原、辽阔的天空……元照是天,也是地,又像是神明! 它紧紧盯着元照看了足足有一刻钟,眼神从最初的警惕、疑惑,渐渐变得平和、敬畏。 突然,白虎向着元照缓缓低下了头颅,姿态恭敬,清晰地表达了臣服之意。 “这……”六长老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满脸的震惊——竟然真的驯服成功了!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只白虎有多高傲,多难以驯服。 他尝试了无数次,均以失败而告终,这才想着带来给师兄弟们试试。 没想到元照仅仅只是摸了那白虎几下,白虎就乖乖地选择了臣服。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其他几位长老也都啧啧称奇地看着那和谐的一幕,脸上满是惊叹。 经过灵气的一番滋养,白虎恢复了一些元气,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乖巧地立在元照身边。 元照往亭子里走,它就亦步亦趋地跟着,温顺得像只家猫,与之前的凶悍判若两虎。 “元大师,你今日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六长老一脸赞叹地说道,“按照约定,这只白虎现在是你的了。” “多谢前辈。”元照拱拱手,客气地谢道。 元照坐回石凳上,白虎也跟着静静地卧在了她脚边,亲昵地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裤腿。 这一幕看得几位长老目瞪口呆:这还是刚刚对着四长老又扑又咬的白虎吗?变化也太大了! 虽然心里好奇元照是怎么做到的,但几位长老都默契地没有开口询问。 这等本事应当是不传之秘了,贸然打听反而不妥。 难怪能统御群狼,现在看来,不仅仅是能御狼,还能驱虎啊!众人心中暗自感叹。 元照低声对阿青说道:“阿青,你替白虎看看伤势,处理一下。” “好的。”阿青爽快答应。 不过她手上没有工具,于是便叫着青衿和她一起回去取。 这时九长老开口说道:“元姑娘若是有什么宝物,也可拿出来让我们掌掌眼,顺便从我们的宝物中交换一些自己需要的,互通有无。” “那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元照笑着答应后,附耳在要回客栈的阿青耳边说了一句。 阿青点点头,便带着青衿离开了。 阿青走后,斗宝大会继续进行。 接着三长老、四长老和九长老也各自取出了一件宝物。 三长老的宝物是一张香方,名曰“梦神香”,据说是百多年前一位调香大师所创。 按照此方制出的香能够让人宁心静气,如果在打坐的时候点燃,能让人更快地进入修炼状态,显著提高修炼效率。 三长老非常大方,这张香方他不需要任何人用宝物跟他交换,在场的每个人都可以抄录一份。 当然,配置梦神香的材料不简单,光有配方,没有材料也是徒劳。 四长老的宝物是一份残缺的秘籍。 因为是残缺的,他就索性一样公开了,供大家参考参考。虽然练不出什么名堂,但其中的招式理念,参考价值还是很大的。 九长老的宝物是株百年首乌,还是鲜活的,根茎饱满,最终被五长老换走了。 五长老要这株首乌可不是为了吃,而是为了满足收集奇珍异草的癖好,将它种到自己的千林苑里。 等第一轮斗宝结束,阿青也回来了。 她不仅带来了帮助白虎疗伤的工具,还带来了两匹浮光锦。 锦缎流光溢彩,在日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当真无比美丽。 因为每月只需提供一匹浮光锦给俟斤浩然,所以异界山庄还有好些存货。 这次元照出门就带了几匹,正是为了以防万一——毕竟目前她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就只有这一样了。 这不,刚好就用上了。 “这是……浮光锦?” 当看到阿青怀里的东西,众长老纷纷面露惊讶。 “正是!”元照点点头,语气平静。 五长老面露不解道:“可浮光锦不是柏誉商会特有的东西吗?” 近来柏誉商会每月推出的一匹浮光锦,可真是让他们出尽了风头,引得江湖上人人追捧。 他们的口风极严,无论别人怎么打听,都不曾透露浮光锦的来历。 要知道,浮光锦制作成衣服,可不仅仅是好看那么简单,还具备一定的防御能力,只是没元照身上那件玄丝羽衣的效果夸张罢了。 元照笑着说道:“不瞒各位前辈,柏誉商会的浮光锦,正是由我们异界山庄所提供。” “竟是如此!!” 几位长老一个个面露恍然之色,眼中的惊讶更甚。 “元大师真是好本事,连浮光锦这等宝物都能量产。”六长老忍不住赞叹。 要知道,在此之前,由冰蚕丝织成的布匹,只能靠偶然所得,极为稀有。 “前辈过誉了。”元照谦虚地说道。 这时五长老按捺不住,迫不及待地开口道:“元大师,我用这粒朱果的种子和你交换这两匹浮光锦如何?” 作为一个女人,对于如此美丽稀有的布匹,她是完全没有抵抗力的。 朱果的种子?元照面露惊讶。 只见五长老已经将一个精致的木盒放到了元照面前。 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一颗赤红色的种子,只有指甲盖一般大小,却透着温润的光泽。 先前奇麟城百物阁的拍卖会上就曾拍出三颗朱果,最终成交价是两万两银子。 而眼前的只是一颗种子。 朱果可以增加内力,但效果不如五长老先前拿出的那颗九蕴果,且生长周期太长,想要得到果子,需要几十年之久。 八长老闻言嚷嚷道:“师妹,你这就不厚道了。等这颗种子长成树,再结出果,元大师都多大了?以她的天资,恐怕都成绝顶高手了,还要朱果有何用?” 朱果对超一品及以上的武者可没什么用。 “而且你还想独占两匹!你以为咱们大老爷们就不想要浮光锦了吗?”八长老很是不满,他看重的是浮光锦特殊的防御力! 说着他看向元照,语气带着几分期待道:“元大师,我这儿有一颗东极夜明珠,不知可否同你交换一匹浮光锦?” 说着他从弟子手中接过一个锦盒,小心翼翼地打开,露出了装在里面的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这颗夜明珠通体莹白,仿佛上好的羊脂白玉,即便是在白天也散发着淡淡的柔和光辉,十分美丽,一看就不是凡品。 最重要的是,元照竟在里面感知到了灵气的存在! 拥有灵气的物品,她还是第一次见! “成交!!!”元照毫不犹豫地答应,眼中难掩欣喜。 “元大师果然识货。”八长老笑意盈盈地说道,“这东极夜明珠可是最顶级的夜明珠,长时间佩戴在身边,据说有延年益寿的效果呢!” 元照心想:要是懂得利用里面的灵气,说不定还真有这个效果呢! 随即二人互换了物品,各自欢喜。 这时五长老连忙说道:“这样吧,我用这颗朱果种子,外加那棵九蕴果的果树交换一匹浮光锦。虽说这两样东西暂时看不到收益,但却是可以传家的宝贝。” “那……好吧。”元照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虽然朱果和九蕴果的生长周期一个比一个长,但她可以试试用灵气催生啊! 再说她也不缺时间,慢慢等就是了,总有等到果树结果成熟的时刻。 就算将来对她没用了,也还能用来培养手下,总归吃不了亏。 交易达成之后,五长老把朱果种子直接给了元照。 至于九蕴果果树,元照她们此行带着不方便,百晓门会帮着她直接送到天门镇去——这对百晓门来说只是举手之劳的小事。 除此之外,五长老还赠送了元照一包种,都是她精心培育的珍品,放到外面能让那些爱之人抢破头。 元照打算回去种到自己的小院里。 在元照她们进行交易的时候,阿青已经开始处理白虎的伤势。 起初白虎并不让阿青触碰,她刚一靠近,白虎就对着她龇牙咧嘴。 但当元照揉着它的脑袋安抚时,它立刻就安静了下来,乖巧的不行,之后便任由阿青揉圆搓扁。 白虎是老虎,和人体结构不同,一般的疗伤方式对它无用,就算是药物效果也不是特别明显。 且它是被四长老用拳头砸伤的,伤势多在身体内部。 所以阿青直接动用了她的小白,让那只白水蛭直接顺着白虎的嘴巴钻进它身体里,从内部治疗它的伤势。 这种治疗方式,把几位长老看的头皮发麻。 “阿青姑娘这治疗手段倒是奇特,不知师承何人?”五长老问道。 其实五长老也略懂医术,毕竟成日里摆弄草草,而大部分的奇珍异草都是可以当作药材的,不知不觉也就学会了些皮毛。 元照笑着替阿青回答道:“她自己一个人胡乱学的,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本事。” 五长老闻言不再多问。 接着斗宝大会的第二轮开始了。 既然被称作大会,自然不是这么区区几件宝物完事的! 第128章 再铸神兵 第128章 再铸神兵 “那这次便由老夫抛砖引玉吧!”三长老捻着颌下长须,目光扫过众人,率先开口。 话音未落,两名弟子已屏气凝神地抬着个锦盒架子上前。 红绸一掀的刹那,满室骤起的光华直晃人眼——哪是什么盆栽,分明是株足有一人多高的黄金摇钱树! 其通体由足金锻造,日光下流淌着熔金般的暖芒,灼灼耀目,几乎要刺得人睁不开眼。 细看才知其巧夺天工。 每一寸枝干都錾刻着繁复云纹,纹路细如蛛丝,转折处却透着刀工的利落刚劲,竟像真树枝在生长时自然凝出的肌理。 树干分出九枝,枝桠舒展如活物,末梢微微上扬,托着满枝奇珍异宝,多得几乎要将金枝压弯。 鸽卵大的南海珍珠串成流苏,垂落时轻轻碰撞,发出温润如玉的轻响,珠层里隐约映着流转的虹彩。 鸽血红宝石雕琢成的石榴,籽粒颗颗分明,边缘还留着金匠刻意敲出的毛边,像是刚从枝头摘下,连表皮的细微褶皱都栩栩如生。 翡翠琢的叶片薄如蝉翼,脉络清晰得能数出纹路,阳光穿过时竟能映出淡淡的绿影,叶尖还缀着一滴水滴状的祖母绿,似坠未坠,透着灵动感。 蜜蜡雕成的小葫芦,表皮泛着岁月沉淀般的脂光,腰间还系着一圈细如发丝的金丝,精巧得让人屏息。 红珊瑚琢的小如意,红得像燃着的火苗,柄端刻着缠枝莲纹,每一片瓣都比指甲盖还小,却层次分明,毫厘不差。 蓝宝石磨成的葡萄串,颗颗饱满,透着深海般的幽蓝,用金丝细细串联,连葡萄藤的卷须都雕得一丝不苟,仿佛下一秒就要继续生长。 还有玛瑙做的小金鱼,尾鳍舒展如蝶翼,眼里嵌着两粒极小的黑珍珠,活灵活现,仿佛下一秒就要摆尾游去…… 最妙是枝桠交汇处,悬着一枚金铸的小元宝,元宝上用微雕技法刻着“招财”二字,字体小如米粒,却笔锋分明,透着一股精气神。 风过时,满树珍宝轻轻摇曳,金枝与玉石相触发出清脆的叮咚声,混着珍珠滚动的细碎轻响,竟像是有无形的财气在空气中流淌。 元照看得两眼放光,指尖微微发颤,实在无法估量这样一件宝贝价值几何。 “摇钱树?”五长老轻轻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不以为然,“师弟,你这宝贝未免也太俗气了些。” 然而三长老却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朗声道:“师姐,你这就着相了。 金银财宝本就与俗气无干,这人活在世上,哪个能离得了财? 况且你细瞧,打造这株摇钱树的工艺,可谓巧夺天工,树上悬挂的随意一件珍宝,单独拿出来都是大师级的手艺,又怎么能说是俗气?” 九长老闻言,连连点头表示赞同,抚掌道:“老三说的不错,老五,确实是你着相了。 且不说这宝物本身的价值,单就打造这件宝物的工艺,它就足以称得上是稀世珍宝。 说它是一棵摇钱树,倒不如说是打造它的工匠将这天下的奢华与巧思,都凝在了这方寸之间。” 三长老闻言,哈哈大笑起来:“还是师兄懂我!” 九长老目光在摇钱树上流连片刻,显然颇为感兴趣,于是问道:“老三,你这摇钱树可有交换的想法?” 三长老一拍手掌,爽快道:“我既拿了出来,自然是有这打算,只是师兄,我不与你换!” “哦?”九长老面露惊讶,挑了挑眉,“看来你有专门想交易的物件啊!” 三长老笑着点头,随即目光一转,落在了元照身上,语气也变得郑重起来:“元大师,老夫有一事相求,还望大师应允。” 元照微微一愣,心头打了个突——目标是我? 可她身上已经没有什么宝贝了呀!况且面对这种价值连城的东西,她就算有宝贝也换不起呀! 见元照面露疑惑,眉头微蹙,三长老笑着拍了拍手。 随即便见一弟子端着一个托盘走上前,托盘里的东西被一块红绸严严实实地遮掩着,看不清究竟是何物。 三长老随手揭开红绸,露出摆放在托盘里的物件——那是一块脑袋大小的奇特金属它通体乌黑如墨,光线落在上面仿佛都被吸了进去,透着一股沉凝的质感。 二长老见状,忍不住惊呼一声,眼睛瞪得溜圆:“乌金髓!!!” 乌金本就已是一种极其珍贵的金属,但这种金属在特殊环境的影响下,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发生蜕变,形成更加珍贵的乌金髓。 一块拳头大小的乌金髓价值就已不可估量,更何况是一块脑袋大小的,简直是闻所未闻! “师兄,你这好宝贝也太多了吧?”二长老咂着舌,语气里满是惊叹。 “一般,一般。”三长老笑呵呵地摆着手,脸上却难掩得意之色。 八长老也按捺不住,凑上前来,搓着手道:“老三啊,你这块乌金髓这么大,不如切一块匀给师兄?” 他正好缺一件趁手的兵器呢!用乌金髓打造岂不是更好? 三长老却果断摇头,毫不犹豫地拒绝:“那可不行,我还想着请元大师用这块乌金髓给我打造一件神兵呢!” 众人闻言,心里齐齐一惊——原来老三打的是这个主意,难怪会舍得抬出那棵价值连城的摇钱树! “老三,你是想用那棵摇钱树作报酬,请元大师帮忙打造神兵?”五长老问道。 “正是!”三长老重重点头。 额~~元照有些懵,她还没答应呢! 不过看着那棵珠光宝气的摇钱树,她确实有些心动。 先前她打造的那件神兵在拍卖会上拍出了八万两,而这棵摇钱树的价值,恐怕好几个八万两都不止。 况且人家还自己备了材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 “不知元大师是否愿意帮老夫这个忙。”三长老看向元照,目光里带着几分期待。 请元照锻造兵器其实是他的临时起意,他本打算去九鼎山请熔炉大师出手,却不想师兄竟邀请来了元照。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舍近求远? 元照沉吟片刻,如实说道:“我并不能保证一定可以用这乌金髓锻造出神兵来。” 即便是锻造大师,也没有谁敢保证百分百能锻造出神兵来。否则神兵早就烂大街了。 就拿古铭打比方,如果由他出手,即便材料是最顶级的乌金髓,锻造出神兵的概率也只有百分之三十左右。 如果换作其他更低等的材料,这个概率还会一降再降,世上又有几人能像三长老这般财大气粗的拿出这么一大块乌金髓? 所以元照这话说出来,并无任何不妥。 “元姑娘只要尽力即可。”三长老笑着说道,语气十分豁达。 他自然知道,即便是锻造大师也没办法百分百锻造出神兵。 更何况,以乌金髓作为材料,又是锻造大师亲自出手,即便是锻造不出神兵,最后的成品也不可能太差,至少也是一柄极品利器。 元照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选择答应下来。 以乌金髓为材,如果再辅之以炎阳宝玉,说不定她还真能锻造出神兵来。 不管怎样,总得试试再说。 三长老闻言,面露欣喜,拱手道:“那就有劳元大师了。” 元照也笑着拱手回礼:“只要前辈不怕这珍贵的乌金髓被我糟蹋了就行。” 三长老仰头大笑:“元大师说笑了。” 这位可是能用普通材料锻造出神兵的人,锻造技艺或许比熔炉大师还高明。 接着他又问道:“不知大师何时可以动手?” “随时可以。”元照回答得干脆利落。 “这……”三长老脸色微微一滞,显然有些意外。 据他所知,锻造一把神兵,短则数月,长则一年,甚至数年都有可能,这位大师怎么如此随意? 她不是还有事在身? 殊不知,元照利用灵气所生之火锻造武器,本就不需要寻常锻造师那么长的时间,效率远超常人。 “只是锻造需要的场所……”元照看向三长老,语气里带着几分询问。 “大师放心,老夫这就准备!”说着,三长老对着自己其中一名弟子招了招手,在他耳边低语几句之后,那弟子便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等那弟子离开后,三长老笑着说道:“那么这棵摇钱树,之后老夫会将其和五师姐的九蕴果树一同送往天门镇。” 元照连忙拱手道:“多谢前辈!” 这时九长老开口道:“好了,咱们继续斗宝吧!” 二长老小声嘟囔道:“有了老三那块乌金髓珠玉在前,感觉我的宝贝都有点上不来台面了呢!” 众长老闻言,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谁说不是呢! 不过话虽这么说,但斗宝大会终究还是要继续的! 在接下来的斗宝环节中,各位长老拿出了一件又一件举世难得的宝物:珍贵的古籍字画、罕见的玉石珠宝、稀世的金石古物……真的是让元照大开眼界,看得目不暇接。 一天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斗宝大会也正式落下了帷幕。 “这次的聚会到今日又要结束了。”八长老一脸感叹地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舍。 今日之后,他们又要各自分开,各忙各的了。 这个世界可不是元照的前世,交通发达,通讯便捷,两个人想见面随时都可以。 “是啊,再见就是来年了,就是不知道我们这些老骨头还有几年可活。”六长老也颇为感叹。 七位长老里,数他和八长老、九长老最年长,已近古稀。 他们这年纪,若非是习武之人,身强体健,恐怕早就已经驾鹤西去了。 “好啦,别唉声叹气啦,得过一天是一天!”八长老豁达地说道,拍了拍六长老的肩膀。 说着,众人便准备各自分开。 这时元照看向三长老问道:“前辈,不知锻造炉是否准备好了?” 三长老诧异道:“元大师这就要开始?” 元照点头,语气肯定:“不错。” 她想尽快锻造好,然后尽早上路,毕竟晓空空的事耽误不得。 就是不知道,天宝城的城门明日是否会打开。 “既然如此,那大师便随我来吧!”三长老说道,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时四长老上前一步问道:“元大师,不知我等是否可以随行同观?” 他对元照是如何锻造神兵的,实在是非常好奇。 其他几位长老闻言,也全都投来了感兴趣的目光。 元照笑着答应:“自然可以。” “那就多谢了。”四长老拱手说道,脸上露出了期待的神色。 随即众人在三长老的带领下,来到了他刚在这座宅邸中布置好的锻造庐。 因为这座锻造庐只是临时一用,因此是露天的,只备好了火炉、锻造台、炭火等道具,但这些道具无一不是精品。 都是三长老大价钱,临时派人从天宝城各处搜罗来的。 三长老指着面前的东西,语气里带着几分询问:“元大师你看,可还有缺的?若有,我立刻派人去找来。” 元照目光快速在那些东西上扫过,满意地点点头:“准备的很齐全,前辈费心了。” 四长老忍不住打趣道:“老三,你动作够快的啊!” 三长老哈哈大笑道:“那是自然,元大师时间宝贵,可耽搁不得!” 元照看向三长老问道:“前辈想要锻造一件什么样的兵器?” “剑!老夫擅长使剑!”三长老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对剑的执着。 元照点点头,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 江湖上的各种兵器里,使用刀和剑的人数最多,尤其是剑,被誉为“百兵之君”,深受习武之人的喜爱,有关剑的绝学也极多。 “前辈再具体说说要求。”元照又说道,态度十分认真。 三长老早有准备,从袖中掏出了一份图纸交给元照:“大师请看!” 元照接过图纸之后,仔仔细细地浏览起来,连一个细微的标注都没有放过。 良久之后,她将上面的要求牢牢记在了心里,抬头说道:“既然一切都准备齐全了,那咱们就开始吧!” 说着,她脱去外衫递给阿青,只穿着一件轻薄的衣裳,大步走进了锻造庐里。 元照挽着袖子走到火炉前,那炉口边缘被常年熏得油亮,一看便知是常被使用的物件。 她深吸一口气,将衣袖再往上捋了捋,露出小臂上结实的肌肉线条。 常年吸纳灵气的缘故,她的皮肤白得像雪,可这绝不是柔弱的臂膀——分明是能提刀握锤的有力筋骨。 “罗钦,过来烧火,拉风箱!”她望着火炉,头也不抬地吩咐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干脆。 炉中添的是最上等的炭,黑晶晶的,是桂师父那样的普通人一辈子都难见的珍品。 “哎~来啦!”罗钦脆爽快应声,快步跑到炉边,刚蹲下就见元照掌心悄然凝出一团火焰,轻飘飘落进火炉。 那些炭“轰”地一声剧烈燃烧起来,恐怖的高温猛地翻涌而出,连远处的几位长老都觉热浪扑面。 罗钦对元照徒手生火早已见怪不怪,几位长老却是头一回见,个个惊得眼睛瞪成了铜铃。 这是什么本领? 他们你看我我看你,满脸惊奇。 寻常人的内力依功法不同,确有极寒、至阳等属性。 比如极寒能冻水成冰,至阳可引火燃物。 但这终究只是内力的属性——极寒无法凭空凝出冰块,需要以水为媒介;至阳也不能直接聚起火焰,需要以草木为引。 像元照这样抬手便召出一簇活火,他们真是闻所未闻。 惊奇归惊奇,众人却都默契地抿着唇,没出声打扰。 元照站在炉边,稳稳夹起那块乌金髓,小心翼翼地放进坩埚。 这东西初看像块顽石,墨黑如漆,掂在手里却比同体积的铁块沉上三倍,坠得铁钳微微发颤。 火苗贪婪地舔着坩埚底,渐渐将里面的乌金髓烘出幽微红光,像藏着星子的夜。 不知过了多久,寻常锻造师需耗费几天几夜才能烧红的乌金髓,在元照的灵火炙烤下已然变了色。 她用铁钳夹出时,能听见它与坩埚壁摩擦的“沙沙”声,表层天然矿皮在火烤下开裂,露出内里更纯的墨黑,像被洗去浮尘的夜。 她抡起那柄二十来斤重的铁锤,臂膀一沉,第一锤砸在铁砧上,“当”地一声震得台面上的小錾子都跳了跳,乌金髓却只凹下指节深的坑,边缘崩出几粒黑星子,像碎落的夜影。 “得让火气钻进去。” 她低喃着,将乌金髓扔回坩埚,指尖一弹,又往炉中送了一缕灵气。 焰头“腾”地窜起半尺高,映得她脸颊泛红,睫毛上仿佛都沾了火星。 等乌金髓通体泛出樱桃红,再夹出来捶打时,金属竟像被揉开的面团般缓缓舒展。 她换了小锤,顺着纹理细细敲打,一点点挤出矿渣,直到剑身初具轮廓,才“哐当”一声浸入旁边的水桶。 元照瞅着水面,眉头微蹙,似嫌水温不够低,于是便将手贴在桶壁,水中立刻“咔咔”凝出片片冰渣。 再把剑胚放进去淬炼时,“滋啦”一声白雾腾空,带着金属淬火的腥气直冲鼻尖。 乌金髓在水里发出细碎的“噼啪”声,像在吐泡,等水面平静后捞出,原本沉郁的黑色里,竟透出了一丝绸缎般的光泽,滑溜溜的晃眼。 她打算将这块乌金髓锻造成九转镔铁。 任何材料经九次锻造都可能蜕变为九转镔铁,只是普通材料难承受九次锻造,往往半途就废了。 元照上次能用普通材料成器,是得了天时地利人和相助,否则哪能锻造出九转镔铁,更遑论铸就神兵。 虽同称九转镔铁,但品质却会因材料而异——越是顶级的材料,最终铸成的九转镔铁便越神异。 而眼下,她才刚完成第一转。 往后的八转,只会一次比一次磨人。 几位长老默立旁观,目光紧紧追着元照的动作,只觉眼前的锻造过程宛如艺术,她的每一个手势都流畅自然,心中不禁暗暗赞叹: 不愧是大师! 纵然不懂锻造,也能感受到她那份大巧若拙、举重若轻的气度。 元照一心扑在手中活计上,周遭一切仿佛都与她隔绝,眼里只剩下那团烧得通红的金属。 第二转要去棱。 她跪在铁砧前,身子微微前倾,用细錾子沿着剑身边缘凿了整整两个时辰,指尖被震得发麻,额角沁出细汗,錾出的痕迹却比发丝还匀,像用尺子量过一般。 第三转淬韧时,不知不觉已到子时。 天色墨黑如漆,唯有炉中火焰“噼啪”跳跃,将她的脸映得通红,连眼神都倒映着火光。 她把烧红的剑坯浸入掺了晨露的寒冰水中,水与火相撞的刹那,剑身上浮起一层冰纹,像霜般转瞬即逝。 锤炼到第五转,乌金髓已褪去生涩,在灵火炙烤下泛着青蓝焰光,捶打声也从沉闷的“咚咚”变成清脆的“当当”,像有玉磬在铁砧下共鸣,悦耳动听。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众人始终静静看着,没人想离开,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直到第九转完成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晨光悄悄爬上窗棂。 成了!九转镔铁成了! 元照心中一喜,眼底闪过一丝亮芒——果然,用乌金髓锻造比普通铁器容易太多。 她将剑坯烧得通体透亮,像块流动的墨玉,又取来早已备好的炎阳宝玉,那玉石红得像团小火苗,在她掌心微微发烫。 镶嵌最是关键,一步错便前功尽弃。 剑胚上早已被她凿出与炎阳宝玉严丝合缝的凹槽。 她深吸一口气,抡锤的动作慢了下来,每一下都带着韵律,轻重得宜,仿佛在与剑坯低声对话。 就在剑坯将成,元照准备镶嵌宝玉的刹那,一阵裹挟着天宝城红尘气的清风掠过锻造庐,吹动了她额前的碎发。 元照忽然停手,望着天边初升的朝阳,又低头看了看手中剑胚,鼻尖萦绕着铁器与炭火的气息,心念一动。 若将天地之力锤炼进剑身,会如何? 她没有多想,只觉得必须这么做,当即调动全身灵气,周身气场与环境相融,天地之力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开始朝她汇聚。 她举起小锤,锤子上萦绕着天地之力,在剑身轻轻敲打起来。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 这声音不像打铁,反倒像玉石相击的清脆声响,在清晨的锻造庐里格外清晰。 丝丝缕缕的天地之力,就在这敲打中被锤炼进剑身——火炉升腾的火气、天地飘荡的太阳之力,都像细流般渗了进去,无声无息。 元照双目凝神,细细感受着金属与灵气的共鸣,这是她的第一次尝试,每一分感知都珍贵异常。 那些无形的天地之力被灵气牵引,在剑坯上形成独特的纹理,像天然的纹,原本纯黑的剑身,竟泛起一层若有若无的光晕,像蒙着薄雾。 这时,她猛地睁眼,伸手抓起炎阳宝玉往凹槽里一按,“咔”的轻响过后,玉石与乌金严丝合缝,仿佛本就长在一起。 这时异象突生,天地之力顿时像乳燕归巢般,朝着炎阳宝玉快速汇聚。 在元照眼中,剑胚上方已因天地之力流动形成漩涡,可众长老看不见。 他们只觉得元照彻底融入了周遭环境——看得见她的身影,摸得着她的衣袖,却偏偏无法通过感知确定她的存在。 这种奇妙的感觉,让几位长老心头剧震,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元照迅速取来熔化的青铜汁,用小勺沿缝隙细细浇铸,动作稳得一丝不差,等铜汁凝固后,再用细锉打磨平整,连一丝毛边都没留下。 最后一道工序完成,她拿起长剑,手腕轻轻一抖。 乌金剑身黑得深邃,像藏着无尽的夜,近柄处嵌着的炎阳宝玉却红得灼眼,像团跳动的火焰,红与黑相接的地方,隐约有流光转动,煞是好看。 剑身在晨光里划过一道弧线,竟带起一阵细微的风吟,仿佛把融进的天地之气,都化作了剑的呼吸。 成了! 她真的再次铸就了一柄神兵! 几位长老满脸震惊,嘴巴半张着:这就成了?仅用一夜便铸出神兵,简直闻所未闻! 难怪元大师先前说“立刻动手”,原来铸神兵对她而言竟如此轻易。这般锻造手艺,恐怕已是独步天下了吧? 若说当年的白衣客是武学界的神话,那如今的元照,是不是能称作锻造界的神话? 几位长老不约而同地想到,眼前这位双九年华的姑娘,眉梢眼角还带着青涩,将来或许真能在武林成就新的神话。 念及此,他们心中竟隐隐泛起激动——他们是何等有幸,能见证一段神话的崛起! 元照不知众人所想,她举剑对准初升的朝阳,想看看剑身映着霞光的模样。 然而就在这时,她忽然感到脑袋却突然一阵眩晕,身子一软,踉跄着差点摔倒。 幸好罗钦眼疾手快,闪身上前扶住了她的胳膊。 “老板,你没事吧?”罗钦一脸担忧。 “没事!”元照轻轻摆手,脸色有些苍白,气息也微乱,她只顾着铸剑,竟没留意体内灵气已耗尽,“就是内力耗得太狠,歇歇就好。” “那就好。”罗钦这才松了口气,扶着她慢慢站稳。 元照缓了缓神,随即笑着看向三长老:“前辈,幸不辱命!” 三长老连忙上前,眼里满是赞叹:“辛苦元大师了!” “恭喜元大师再铸神兵!”其他几位长老也纷纷上前道贺,语气里难掩敬佩。 这剑虽是为三长老所铸,可铸剑的名声终究是元照的。 “各位前辈谬赞了。”元照谦虚应着,将剑递给三长老。 三长老接过便爱不释手地轻抚剑身,指腹划过冰凉的金属,眼里的喜爱藏都藏不住——这可是为他量身打造的神兵! 其他长老看着那剑,眼里满是羡慕,恨不得抢过来揣自己怀里:神兵,还是量身打造的,换谁不眼红? “师兄,快让我摸摸!”二长老按捺不住,伸手就要碰。 三长老一把拂开他的手,没好气道:“这是我的剑,要摸找你自己的去。” “我这不是没有吗?”二长老嚷嚷起来,“摸一下都不行,也太小气了。” 三长老瞪他一眼:“这要是你夫人,你给摸吗?” “那当然不能!”二长老脱口而出,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对。 “那不就得了!”三长老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轻抚剑身,“从今日起,这剑就是我夫人了。” 二长老:…… 其他长老:…… 这时五长老打圆场,问道:“这神兵叫什么名字?” 三长老摩挲着剑身,犹豫片刻,看向元照:“元大师,不如由你来取名吧?” 元照诧异:“我?这……合适吗?” “当然,”三长老肯定点头,语气诚恳,“你是锻造者,没人比你更懂它,自然该由你取名。” “那好吧。”元照应下,望着晨光中的剑身,它秉承火属性天地之力而生,又诞生于朝阳初升时,“不如就叫‘曜阳剑’吧。” “曜阳剑……”三长老默念着,越念越觉得贴切,轻抚剑身笑道,“好,从今往后,你就叫曜阳剑了!” 九长老按捺不住好奇,提议道:“老三,不如让我们见识见识曜阳剑的厉害?” “是啊,我也想看看这神兵的威力。”八长老连忙附和。 “好,就让师兄师姐们开开眼!”三长老爽快答应。 “走,去演武场!”二长老早已按捺不住,率先往外走去。 习武之人的宅邸,演武场自然是必备的。 众人当即一同往演武场去。 众人抵达演武场之后,三长老问道:“谁来与我试剑?” “我来吧!”九长老手中不知何时也多了一把长剑,纵身跃入场中。 三长老手持曜阳剑,立在演武场的东首,那乌金剑身仿若一潭深不见底的幽渊,泛着冷冽的光,近柄处的炎阳宝玉恰似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红得夺目,与乌金剑身相互映衬,散发着摄人的气势。 西首的九长老横握一柄普通长剑,剑鞘由常见的牛皮包裹,虽说保养得极为用心,可在曜阳剑的光辉下,还是显得质朴无华。 “师弟,可得小心护着你的新宝贝,莫让它折了锐气。” 九长老剑眉微微上扬,嘴角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手腕轻轻一转,“噌”的一声,长剑出鞘,寒光一闪而过,如同一道闪电划过演武场,带起一串晶莹的水珠,那是晨露被剑气震落。 他内力深厚雄浑,剑法以沉稳刚劲著称,一出手,便气场全开,仿佛整个演武场的空气都随着他的动作而微微震颤。 三长老轻笑出声,紧紧握住曜阳剑,说道:“师兄尽管放马过来,让我这曜阳剑见识见识师兄的高招!” 话还没落音,九长老已经脚下轻点,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疾冲上前,手中长剑直直刺向三长老的心口,剑速极快,剑尖还未触及,那股凌厉的剑气已经让三长老感受到了丝丝寒意。 三长老反应也极为迅速,立刻将曜阳剑斜斜举起,精准地格挡开这迅猛的一击。 “叮!”两剑相交,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吟,声音在演武场的上空回荡,久久不散。 就在两剑触碰的瞬间,九长老只觉一股灼热的气劲,顺着自己的剑身如汹涌的潮水般传来,震得他虎口微微发麻,手臂也跟着微微一颤。 他心中不禁暗自惊叹:这神兵果然不同凡响。 仅仅是一次简单的格挡,就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 当下,他收起了些许轻视之心,剑招陡然一变,只见他手腕灵动地翻转,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错综复杂的弧线,如同一张罗网,将三长老的周身大穴尽数笼罩其中。 每一剑都迅猛凌厉,带着呼呼的风声,不过,他心中谨记这只是切磋,所以每一招都留了三分余地,点到即止。 三长老的剑法原本就稍逊九长老一筹,此刻全靠着曜阳剑的锋利无匹和那股神秘奇异的火劲,才能勉强与九长老周旋抗衡。 他脚下踏着九宫步,步伐灵活多变,如同一只灵动的猿猴,在九长老的剑网中左躲右闪。 曜阳剑在他手中,时而如一条灵动的灵蛇,快速地吞吐着信子,直取九长老的要害;时而又似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带着炽热的温度和磅礴的气势,逼得九长老不得不暂避锋芒。 每当两剑相互碰撞,九长老的长剑总会被震得微微偏移,而且剑身上还会留下一道道细密的白痕,那是被曜阳剑的锋芒无情切割所致,在晨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眼。 “好剑!当真是一柄绝世好剑!”九长老忍不住大声赞叹,眼中满是对曜阳剑的欣赏和羡慕,同时,他的攻势愈发猛烈。 只见他大喝一声,一剑迅猛地刺出,速度之快让人目不暇接,逼得三长老不得不侧身急速闪躲。 趁着这个机会,九长老手腕瞬间翻转,用剑脊狠狠地拍向三长老握剑的手背,他这一招的意图十分明显,就是想趁三长老躲避之际,一举夺下他手中的兵器,如此一来,这场切磋便能分出胜负。 然而,就在他的剑脊即将触及三长老手背的瞬间,三长老忽的将内力猛灌进曜阳剑之中,剑身上的炎阳宝玉突然光芒大盛,一股汹涌的热浪扑面而来,那温度高得仿佛能将空气点燃,九长老下意识地心中一惊,连忙收剑后退,以避开这股炽热的热浪。 就在这短暂的迟疑瞬间,三长老敏锐地抓住了机会,他眼神一凛,曜阳剑贴着九长老的剑刃迅速滑下,剑尖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直逼九长老胸前的衣襟。 剑还未到,那股炽热的剑气已经让九长老的衣襟微微颤动起来。 九长老心中暗叫不好,他深知自己已经失去了先机,此刻若再强行抵挡,必然会陷入更加被动的局面。 于是,他当机立断,猛地撤剑后退,同时爆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罢了罢了,你这神兵太过霸道,今日我认输便是!” 说罢,他稳稳地站定身形,脸上带着一丝豁达的笑容,丝毫没有因为认输而感到沮丧。 三长老见九长老认输,连忙收剑,脸上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神情,说道:“师兄承让了,没想到我竟也有赢了师兄的一天。” 他们师兄弟几个中,师兄实力一向最强,从前切磋,他从未赢过。 没想到今日借着神兵之利,竟有了这头一次! 说着,他低头看向手中的曜阳剑,只见炎阳宝玉的红光渐渐黯淡下去,乌金剑身依旧散发着凛冽的寒光,仿佛在诉说着刚才那场激烈的战斗。 九长老笑道:“赢了就是赢了,神兵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否则世人又何必苦苦追求一柄神兵呢?” 三长老闻言愈发高兴,“师兄说的是!” 四长老上前说道:“有神兵的老三跟没神兵的老三简直判若两人。” 说完他又看向元照:“元大师,若是老夫将来也得了奇金异铁,不知可否请你也为老夫铸造一柄神?” 元照爽快地答应道:“当然,只要前辈付得起报酬,别说一件,十件晚辈也愿意!” 众长老闻言哈哈大笑。 这时九长老提议道:“元大师,忙活了一夜,想必你也累的不轻,比如就在此地歇息如何?若是天宝城城门重开,府中弟子会及时通知你们。” 元照想了想答应道:“那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确实有些累了。 随即元照一行便在这宅邸中百晓门弟子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座雅致的院落里歇息。 元照在房间里歇息打坐,白虎静静卧在她身边。 罗钦同样在一间房里修炼,他要趁机服用五长老赠予的那颗九蕴果,不然等上路就不方便了。 而阿青则带着青衿几个去客栈取马车和行李,顺便把老狼接过来。 只是当老狼踏进元照所在院落的瞬间就发现了不对劲。 不好,主人身边出现了陌生的气味! 第129章 增幅 第129章 增幅 老狼刚推门而入,一眼就瞥见了卧在床边的白虎,浑身的毛发“唰”地一下炸开。 =(*)“嗷呜——”那是哪来的野东西,凭什么占了我的地盘! 它朝着白虎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喉间滚动着不容侵犯的威慑。 白虎自然也察觉到了老狼的存在,“蹭”地从床边弹身而起,脊背微微弓起,同样朝着老狼发出充满敌意的嘶吼。 ((д)(д)) 两只巨兽剑拔弩张,周身的气势凌厉如锋,仿佛下一秒就会扑向对方,撕咬在一处。 白虎不愧是块硬骨头,即便已清晰地感知到老狼的力量远在自己之上,却依旧毫无惧色,喉咙里的威胁低吼始终没有停歇。 这时元照缓缓睁开眼,轻声道:“好啦,以后大家都是同伴了,别这般张牙舞爪的,要好好相处才是!” o(╥﹏╥)o老狼一听,顿时眼眶泛红:主人怎么能这样呢?上次收了那条蛇也就罢了,谁让人家本事大,我打不过!这次又来一头虎,难不成你要学外面那些男人,左拥右抱? 这样想着,它便要扑到元照身上撒娇。 然而还没等它靠近半步,白虎的威胁低吼再次炸响,那架势明摆着:只要老狼再敢往前挪一寸,它必定会毫不留情地扑上去撕咬。 老狼及时刹住脚步,委屈巴巴地扭过头,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元照,满是控诉。 “嗷呜~”主人,您瞧瞧它呀~~~ 那叫声拖得长长的,像是缀满了波浪号,九曲十八弯的,那股子委屈劲儿,简直要溢出来了。 白虎虽生得凶猛,却终究只是普通野兽,没有老狼那般通人性,自然没能听懂元照的安抚。 所谓王不见王,两只兽王碰在一处,本就势同水火。 元照见此情景,只好伸出手,轻轻抚上白虎的脑袋,将一丝灵气渡过去安抚它。 感受到温和的灵气,白虎这才有些茫然地抬眼望了元照一下,又瞥了老狼一眼,最后乖乖地重新趴了回去,不再作声。 元照这才笑着对老狼说道:“好了,快过来吧。” 老狼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兴冲冲地飞奔到床边。 元照拍了拍身下的床沿,说道:“你到床上来!” “嗷呜~” 老狼兴奋得尾巴都快摇起来,纵身一跃就跳到了床上,顺势卧倒在元照身后,用庞大的身躯将她紧紧圈住。 它体型实在太大,一躺下就占去了大半张床。 幸亏这床够结实,不然非得被它压塌不可。 “嗷呜~嗷呜~”老狼亲昵地用脑袋蹭了蹭元照的脖颈,满心欢喜。 果然,主人最疼爱的还是我! 元照笑着伸出手,揉了揉老狼毛茸茸的脑袋,“以后你就待在床上,陪我一起修炼吧!” 反正她现在大部分时间都靠修炼代替睡觉,床的用处本就不大。 “嗷呜~”老狼的眼睛瞬间亮得像两颗星星,它得意地瞥了一眼地上的白虎,心里嘀咕:看在主人的面子上,这次就勉强不跟你计较了! 这般想着,它美滋滋地把脑袋搭在床沿上,乖乖等着主人重新开始修炼。 这时元照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白虎,说道:“我给你取个名字吧?” “呜?”白虎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望着元照,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元照沉吟片刻,说道:“不如……就叫雪蕊吧!”正好和雪萼的名字能对应上。 白虎原是只母老虎,所以元照才给它取了这个名字。 白虎依旧一脸懵懂,显然还是没能听懂元照的话,它盯着元照看了几秒,便又默默地趴回地上,闭上眼养神去了。 而元照身后的老狼,此刻却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在那里,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主人,为什么那条蛇有名字,这头虎也有名字,偏偏我没有? (元照:你在说什么傻话,你的名字不就叫老狼吗?) 给白虎取完名字,元照并没有立刻开始修炼,而是取出了从八长老那里换来的东极夜明珠。 她早从这颗夜明珠中感知到了灵气,先前一直没来得及细查,这会儿才想起这件事。 她伸出手指,轻轻抚过夜明珠光滑的表面,尝试引动里面的灵气。 果然,随着元照指尖的动作,夜明珠内部的灵气开始快速地流动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元照惊讶地发现,自己挂在脖子上的通心玉突然开始微微发烫,她连忙将其从衣襟里扯了出来,只见通心玉竟在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通心玉来历:自白衣客坐化处所得,记录着《太玄经》和《阴阳赋》) 这块通心玉自从被她得到后,就一直佩戴在身上,一天也不曾离过身。 她能这么快完成《太玄经》的筑基,多亏了这块通心玉的帮助——它既能快速助她入定,让她轻松进入天地交感的状态,感知到天地之力的存在,还具备一定聚拢天地之力的效果。 元照现在回想起来,若是没有通心玉,她第一次进入天地交感的状态,恐怕不会那么顺利。 就在元照疑惑通心玉为何会突然出现异象时,她另一只手上的东极夜明珠也开始出现了同样的情况。 这两样东西竟然对彼此有了反应? 元照满心疑惑地将两样东西慢慢靠到一起,神奇的一幕随即发生了。 只见东极夜明珠里突然射出一道璀璨的光芒,直直地没入通心玉中,通心玉瞬间变得更加晶莹透亮,而那东极夜明珠却直接化作了一堆白色粉末,从元照的指缝间簌簌漏下。 w)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元照连忙将目光落到通心玉上,随即惊讶地发现,通心玉中竟也有了灵气。 她紧紧握住通心玉,想要引出里面的灵气,可那些灵气只在通心玉内部不停地转动,像水中游弋的鱼儿一般,怎么也不肯流向外面。 以前元照也曾尝试往通心玉里输入自己的灵气,可它始终没什么反应。 可它为什么会吸收东极夜明珠的灵气? 难道……它只吸收天然诞生的灵气? 不过元照虽然没能成功将自己的灵气输入通心玉,却发现通心玉内的灵气竟能和自己体内的灵气产生共鸣。 于是她伸出一只手,伴随着“轰”的一声轻响,一团蓝紫色的火焰突兀地出现在她的掌心,散发着骇人的高温。 似乎是感知到了火焰的灼热,老狼和雪蕊同时睁开了眼睛,警惕地望了过来。 没想到通心玉竟然能增幅她对灵气的控制,让她施法时能发挥出更强的威力。 只见她轻轻一握拳,火焰便化作星星点点的光芒消散无踪,等她重新张开五指,一团人头大小的水流已然出现在掌心。 在她的操控下不停晃动,水流开始变幻形状——一会儿化作一条游鱼,摆尾游动;一会儿变成一只兔子,蹦蹦跳跳;又一会儿成了一只小猫,慵懒蜷缩。 接着,水流重新凝聚成水球,一股冰冷的寒意随之扩散开来,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水球炸开,化作一朵晶莹的冰。 元照随手将冰扔在地上,冰落地即碎,化作一堆细小的冰屑。 她又突然伸手指向床下的地面,只见地面猛地凸起,化作一根尖锐的石刺。 以前她若不亲手触碰地面,很难改变地面的结构,可现在却能轻而易举地做到了! 她相信,等她返回天门镇,借助通心玉的力量,一定能以更快的速度修建好水渠。 接着,在她的意念操控下,那根石刺又缓缓缩回地面,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随后元照又尝试操控金之力和木之力,却依旧没能成功。 凭空凝聚金之力和木之力对她来说还是太困难了,只有接触到金属和草木时才能做到。 看着手中的通心玉,元照心里暗暗思忖:若是能让它吸收更多的东极夜明珠,它的增幅能力会不会变得更强? 只是东极夜明珠极为稀少,能得到一颗已是实属不易。 要不……明日找八长老打听打听,问问他这颗夜明珠是从哪儿得来的。 将通心玉重新塞回衣襟里,元照开始重新打坐修炼。 很快她便惊喜地发现,通心玉聚拢天地之力的效果竟大大的增强了。 随着元照进入修炼状态,天地之力被她源源不断地聚拢到身边,再转化成灵力吸收进体内,而那些溢散出去的部分,有些钻进了老狼的身体里,有些则被雪蕊吸收了去。 因为通心玉的效果有所强化,老狼吸收到的灵力不仅没有因为雪蕊的到来而减少,反而还稍稍增加了一些。 两只兽吸收灵力的效率并不相同,老狼的吸收效率明显要高出不少,这或许和它在玉连山的奇遇有关。 时间转眼就到了第二天。 清晨,百晓门的弟子将早膳送到了元照他们所在的院落。 元照看向送饭的弟子,问道:“这位小哥,请问你可知晓八长老在何处?” “元大师要见师伯?”那弟子一脸恭敬地问道。 昨日许多百晓门弟子都亲眼见证了元照铸就“曜阳剑”这柄神兵,因此对待她的态度格外恭敬。 “正是。”元照点了点头。 那弟子闻言,拱手说道:“那请元大师稍等片刻,稍后我会代为通传。” 元照感激道:“那就有劳你了。” 这时那弟子又说道:“对了,元大师,天宝城的城门今早已开,您随时可以离开天宝城了。” 事实上,今天一早,其他几位长老就已经动身离开了天宝城,只有八长老和九长老还留在这里处理后续事务。 “多谢告知。”元照再次向他道谢。 很快,元照一行便享用完了丰盛的早膳,阿青带着罗钦和青衿等人开始收拾行李,打算待会儿就离开天宝城。 就在此时,八长老大跨步走了进来,笑呵呵地说道:“元大师,听说你找我啊!” 元照连忙起身相迎,“确实有些事想向八长老打听。” “大师但说无妨。” 两人并排走到桌前坐下。 “不知八长老那颗东极夜明珠是从何处所得?”元照开门见山地问道。 “乃是一位友人相赠。”八长老回答道,“大师对东极夜明珠感兴趣?” “不错。”元照点了点头。 八长老想了想,问道:“大师可知这东极夜明珠为何叫东极夜明珠?” 元照摇了摇头,“不知,还请前辈解惑。” 八长老解释道:“在大梁的极西之地,有一片广阔的海域,名为天极之海,意思是天之尽头,海中有一座岛屿,名为东极岛,这东极夜明珠便是此岛的特产。 东极夜明珠极其稀有,而老夫交换给姑娘的这颗,更是其中的极品。姑娘若是想要更多的东极夜明珠,恐怕就只有去东极岛寻找了。” 元照疑惑地问道:“不知这东极岛在天极之海的什么位置?” 八长老想了想,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递给元照,“这样吧,姑娘拿着这块玉佩,若是哪日想去东极岛了,就带着玉佩去往天极之海边,一处名叫海神村的地方,找一个叫汪如洋的人,他会带你去东极岛的。” “莫非前辈的这颗东极夜明珠,就是那位叫汪如洋的友人所送?”元照好奇地问道。 “正是,大师果然冰雪聪明。”八长老笑着轻抚面具之下的胡须。 元照接过玉佩,朝着八长老道谢:“那就多谢前辈了。” 八长老摆摆手道:“哎~不必客气,都是小事。” 随即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八长老便离开了。而阿青她们也正好收拾好了行李,于是一行人便乘着马车离开了府邸。 阿青坐在车里,掀开车帘往外看了看,随即对着骑在老狼身上的元照说道:“姐姐,街上好像还在戒严呢!” 元照闻言点了点头:“杀害太守的凶手还没找到,调查自然还得继续。” 阿青闻言又说道:“不知道吴家的人走了没有。” 元照想了想说道:“应该走了吧。” 他们本就是作案的人,自然会在城门开放的第一时间离开。 很快,元照她们的车队就来到了城门口。 虽说今日城门已经开放,但城门口的守卫对进出天宝城的人检查得比从前严格了很多。 元照她们出城的时候,就遭到了非常仔细的盘问。 不过因为有老狼和白虎这两只看着就不好惹的巨兽在,守卫们知道元照她们不好得罪,所以并不敢为难,询问结束后,见没什么问题,立刻就放行了。 就这样,元照一行告别了天宝城。 第130章 竹林 第130章 竹林 两月光阴倏忽而过。 经过这段时间马不停蹄地赶路,元照一行终于踏入了幽州境内。 车队行至一处官道岔路口时,坐在最前驾辕的罗钦扬声问道:“老板,眼前两条道,咱们走哪条?” 元照探头望向岔路,疑惑地问:“这两条道,都能到逐鹿郡?” 罗钦点头应道:“正是。左边这条会途经上京城,一路安稳些;右边那条离逐鹿郡更近,只是听说路上不太平。” 元照心头微微一动——上京城? 元家满门被斩后,不知情况如何?是否有人为他们收尸安葬? 若能顺路去祭拜一番也好,可眼下救晓空空才是最要紧的事。 她略一思忖,开口道:“走右边那条道吧。” “好嘞!”罗钦脆生生应了一声,扬鞭赶着马车继续前行。 近来他心情正好,因为那颗九蕴果的药力已被他全然吸收,如今距离一品高手仅一步之遥,随时都可能突破。 果然,这条路正如罗钦所说,极不太平。 元照一行才走了半天,刚驶入一片竹林,就被一群人团团围住。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一声粗犷的喝声从林中传出,随即一个身形壮硕的“大汉”带着一群人跳了出来。 不对,那……竟是个姑娘! 元照定睛细看,立刻发现了异样。那姑娘虽生得五大三粗,身高足有一米八,浑身肌肉鼓鼓囊囊,却分明是女儿身。 这姑娘不仅生得一副男儿相,连使用的武器都极为夸张,竟是一对短柄卧瓜锤,瞧着分量十足,沉甸甸的。 姑娘刚喊完口号,目光便落在了罗钦身上,一双眼睛顿时瞪得像铜铃一般:“好俊俏的小郎君!” 她盯着罗钦那张俊俏的小脸,眼神热切,几乎要流出口水,粗声下令道:“小的们,把他们都给我抓起来!女的送去种地,至于这小白脸……嘿嘿嘿,本大王正好缺个压寨郎君!” ()???罗钦一脸茫然。 他可没元照那般好眼力,还以为遇到了变态,当即嚷嚷道:“不是,大兄弟,原来你好这口啊?我是男的呀!” 姑娘闻言,脸上露出几分猥琐的笑容,粗声说:“男的?我要的就是男的!” 说着,她便拎着两只铜锤,大步朝罗钦扑了过来。 “好好好!今天我不教训教训你,你还真当我好欺负!”罗钦说着,拔出插在腰间的折扇迎了上去。 他刚刚内力大增,正愁没机会施展呢,此时自信满满。 那姑娘见状,哈哈大笑道:“有胆识,我更喜欢了呢!” 罗钦足尖刚点上竹枝,就见一道黑影带着破风的呼啸砸了过来——那姑娘肩宽背厚,一身灰布短打紧绷在壮实的身板上,手里一对卧瓜锤舞得呼呼生风。 罗钦见状,吓得连忙闪身躲开,锤头砸在旁边的竹干上,“咔嚓”一声,碗口粗的竹子竟被震得裂开一道缝隙。 “小郎君你躲什么呀,咱们好好亲热亲热!”姑娘嗓门亮得像敲锣,一张方脸膛晒得黝黑,眉眼间却透着一股直爽。 见罗钦在竹子间腾挪闪避,姑娘一边追一边咂着嘴:“啧啧,瞧那腰、那腿、那屁股……多带劲!” 似乎是察觉到了姑娘那火热的目光,罗钦脸颊一热,折扇“唰”地展开,扇骨在掌心转了个圈,借着竹枝的弹性斜飘出去,避开了横扫而来的左锤。 他这扇子里藏着三寸短刃,原本靠灵巧见长,可此刻在对方狂风暴雨般的锤法下,连近身都难。 这……这不对劲吧? 他眼看着都快一品了,怎么竟不是这“莽夫”的对手! 那姑娘看着笨重,双锤却舞得密不透风,右锤突然从下撩起,锤面擦着他的脚踝扫过,带起的泥点溅了他一裤腿。 “啧,细皮嫩肉的,沾了点泥子都这么惹人怜爱。”姑娘笑得露出两排白牙,双锤猛地交击,“铛”的一声,震得罗钦耳膜嗡嗡作响。 “小郎君,还是老实跟我回寨子里吧,只要你从了我,我定好吃好喝地待你——” “休要胡言!”罗钦又羞又气,折扇突然变招,扇尖直指姑娘握锤的手腕。 这是他压箱底的巧劲,专挑关节缝隙,可姑娘的手腕比他小腿还粗,只微微一沉,锤头便带着千钧之力压了下来。 罗钦只觉扇柄猛地一沉,虎口震得发麻,忙松劲后撤,后腰撞在竹竿上,疼得他闷哼一声。 “哟,急了?小脸红彤彤的也合我心意呢!哈哈哈~~”姑娘步步紧逼,双锤砸得地面的泥土翻飞。 “无耻之徒!”罗钦咬牙切齿地骂道。 “无齿之徒?小郎君,要不你来尝尝?”她说着,左锤突然横扫,竹枝被打断一片,尖啸着逼向罗钦面门。 罗钦拧身躲开,衣袖却被锤风扫到,“嗤”地一声撕开一道口子。 他又气又急,折扇展开如蝶,借着竹影掩护直取姑娘肩头。 可对方根本不躲,硬生生受了一下,只哼了一声,反手一锤砸在他脚边,泥土溅得他满脸都是。 罗钦脚下一滑,踉跄着撞在竹竿上,还没站稳,那卧瓜锤的铜头已悬在他鼻尖前,冷硬的金属气息扑面而来。 姑娘收了力,用锤柄轻轻戳了戳他的脸,掌心的老茧蹭得他皮肤发疼,“早点从了我不就成了?平白受罪干啥!看你这脸红的,跟山里熟透的野苹果似的,真真招人疼呢~~” 罗钦胸口起伏,攥紧折扇的手微微发抖。方才硬接的那几下,手臂早已发麻,此刻连抬扇的力气都快没了。 他瞪着姑娘,眼里满是恼怒,扭头想向元照求助,却见元照正骑在老狼身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老板,这时候看戏不好吧?我都快清白不保了! 至于姑娘带来的那群人,早就已经被青衿几个制服了。 这些全都是些普通人,会些拳脚,却算不上会武,瞧着也不像是杀过人的样子,所以元照就没让青衿她们伤人性命。 “喂,那边的小娘子,快放了姑奶奶的人,不然姑奶奶对你可不客气!” 见手下都被制住,姑娘并不着急,大声对着元照嚷嚷道,显然对自己的实力极为自信。 元照闻言,眉头一挑,“哦?我倒想知道你要怎么对我不客气。” “好好好,今天姑奶奶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厉害!”说着,她放弃辖制罗钦,拎着铜锤冲向元照。 元照纵身一跃,跳到马车上,然后对着老狼说道:“老狼,她就交给你了!” “嗷呜——”老狼长嚎一声,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 姑娘双锤与老狼撞在一处,卧瓜锤的铁面与老狼前爪交锋时,“铛”的一声,震得她胳膊发麻,脚下却钉在原地,喉头滚出一声畅快的大笑: “哈哈哈,好一只凶狼,痛快!” “嗷呜——”老狼闷吼着后跃,四爪踏碎满地枯叶,转身又扑。 姑娘沉腰旋身,左锤横挡,右锤趁势撩向狼腹,铁柄带起的劲风刮得周围竹叶翻卷。她被激起了胜负欲,迎着腥风大喊:“再来!痛快!痛快!哈哈哈!” 狼爪擦着锤面掠过,撕开她臂上短褂,一道血痕瞬时浮现,血珠刚渗出来,她却像浑然不觉,双锤舞得更急。 “跟你打架,比跟人打有意思多了!刚刚那小郎君就有点不行。” (°д°)罗钦:说谁不行呢! 一人一狼在竹林里缠斗得难分难解。 姑娘的卧瓜锤每砸中一根竹竿,便听得“咔嚓”脆响,断竹轰然倒地,她却借着反震之力旋身再攻,嘴里不住地喊: “再来!再来!” 老狼仗着迅捷,总在锤影缝隙里闪转腾挪,狼尾扫中她小腿时,她踉跄半步,膝盖磕在竹根上,破了层皮,反倒笑得更响:“嘿!还会使绊子!有两下子!” 酣战中,姑娘瞅准狼身翻转的空当,猛地跃起,双锤并作一记猛砸,铁锤头带着破空的锐响直落。 巨狼骤然变向,以狼头硬撞锤侧,借势拧身,前爪搭上她持锤的手腕。 姑娘只觉力道一泄,右锤险些脱手,却反而兴奋地叫:“好个畜生!再来!” 她急收势,左锤刚扬起,后腰已被狼身撞中,撞得她撞上竹干,疼得闷哼一声,眼里却亮得惊人:“够劲!” 此时她已经完全打上了瘾! 老狼趁她撞在竹上的瞬间,前爪如铁钳般按住她肩头。 姑娘被压得膝盖一软,却在倒地前将左锤往狼背上一抡,“嘭”的一声,砸得结结实实,她自己也轰然倒地,碎叶沾满衣襟,仍在大笑: “痛快!真他爷爷的痛快!” 老狼的前爪随即按上她胸口,沉甸甸的身躯压得她无法起身,獠牙悬在颈侧,粗重的鼻息喷在脸上。 姑娘的胳膊、膝盖都在渗血,额头也被断竹划了道口子,可她望着近在咫尺的狼眼,喘着粗气笑: “行……这一架打的真过瘾……值了……”说着便松了锤柄,浑身脱力地躺在地上,脸上还带着酣战未尽的红热。 一阵喘息之后,她扭头看向元照道:“我输了,小娘子,要杀要剐随你便。” 元照看着姑娘,心里不禁疑惑,她的实力和老狼差不多,一品之下几近无敌,可见根底扎实,远不是罗钦那种靠“嗑药”提升上来的样子货可比。 这种级别,放在江湖上已经是一等一的高手了,为何会在这里带着一群普通人干打劫的行当? 如果她猜得不错,那些普通人会的那点拳脚,就是这姑娘教的吧? “你叫什么名字?”元照问道。 姑娘毫不隐瞒,“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庄妍心是也!” 庄妍心?还挺好听的名字,就是和这姑娘的外形不太搭。 “原来是庄姑娘!”元照笑着说道。 不远处的罗钦闻言,立刻瞪圆了眼睛,“什么?姑娘!你是女孩子?” 庄妍心一听就不乐意了,粗着嗓子嚷嚷道:“你什么意思?姑奶奶不是姑娘,你是?” 对上庄妍心满是怒意的眼神,罗钦心里一虚,连忙转过头去。 庄妍心冷哼一声,“哼~你长得好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元照看着这姑娘,觉得很有趣。 她看了看天色,发现天色已经渐暗,于是便提议道:“庄姑娘,我不杀你,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们正缺一个落脚的地方,不如你带我们去你的寨子如何?” 庄妍心爽快地答应道:“好啊,你人不错,我带你去。”她见元照并未伤她带来的人,这才有此一说。 “老狼,松开庄姑娘吧。”元照闻言,朝老狼挥了挥手。 “嗷呜——”老狼闻言,立刻挪开了踩在庄妍心胸口上的爪子,屁颠屁颠地跑回马车旁边,仰着头,一脸求夸奖地看着元照。 元照从马车上跳下,落在老狼身边,伸手摸了摸老狼的脖子。 看着元照和老狼的互动,庄妍心羡慕极了,这种又帅又强的宠物,她也好想要一只。 这时雪蕊不爽了,它从后面跑过来,挤到老狼和元照的中间,还用尾巴抽了老狼一嘴巴子。 ()老狼:不是,我忍你几天了,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吧! 于是一狼一虎你撞我一下,我撞你一下,开始较劲儿。 它们也没真打起来,因为先前它们真打了几通,被元照好一顿骂,现在不敢了。 见元照除了有一只狼,还有一只虎,庄妍心更加羡慕了。 “喂,妹子,你能不能送我一只?”她忍不住开口朝元照问道。 听到这话,老狼和雪蕊怒了,也顾不上较劲了,同时扭头,怒气冲冲地瞪着庄妍心。 “嘿,还挺凶,我问问都不行吗?”庄妍心一边说着,一边拍着身上的竹叶站起来,然后又扭头,如狼似虎地看向罗钦问道:“对了,还不知道那边的小郎君叫什么呢!” 姑娘,别这样,我害怕!罗钦缩了缩脖子,“在下罗钦。” “罗钦啊!”庄妍心默念道,随即招呼一声道:“兄弟们,领着客人,咱们回去!” 她的那群属下闻言,一个接一个从地上爬起来,跟着她身后朝寨子里走去,元照她们则驾着马车跟在后面。 第131章 寨子 第131章 寨子 穿过幽深的竹林,元照他们的面前豁然出现一条长长的山间小道,一眼望过去,竟看不到尽头。 “小娘子,且等我一等。”刚出竹林,庄妍心忽然转头对元照唤道,随即眼角余光扫向罗钦,朝他抛去个勾人的媚眼,“小郎君也留步呀!” 罗钦浑身一激灵,当即打了个哆嗦。 要人命啊!果然,长得俊朗也是一种罪过! 紧接着,众人便见庄妍心从竹林一角慢悠悠牵出两辆牛车,她的手下们见状,连忙手脚麻利地迎上去,有的稳稳牵着牛绳,有的麻利地跳上牛车。 元照眉梢微挑,疑惑地问道:“你们就坐着牛车来打劫?” 庄妍心理直气壮地点点头:“不然呢?难道骑马不成?我们可没那金贵玩意儿,牛多好啊,既能拉货,还能下地种田。” 他的几个手下闻言,连连点头附和,眼里满是认同。 这话让元照一时语塞,理倒是这个理,可坐着牛车出门打劫,总觉得哪儿透着股不对劲。 “行了,咱们快走吧!”说着,庄妍心率先扬鞭,驾着牛车走在了最前边。 这条小路格外狭窄,刚够一辆马车勉强通行,罗钦驾车时便格外小心,生怕一不留神就栽进路边的沟里。 约莫走了快半个时辰,一片农田渐渐闯入元照他们的视线。 此时夕阳正缓缓沉向地平线,将最后一层金红的余晖温柔地铺在田野上。 成片的稻田像被精心拉伸的绸缎,随着地势缓缓起伏,稻穗饱满的弧度在光影里明明灭灭,风拂过时,便掀起层层迭迭的绿浪。 田埂在田垄间蜿蜒穿梭,将无边的绿色分割成一块块不规则的形状。 田边的人影在田埂上慢慢移动,三三两两,背着沉甸甸的农具,脚步踩着松软的泥土,看样子正准备归家。 “到了,前面就是我们寨子了!”最前头的庄妍心伸手指着农田的尽头。 元照她们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农田的尽头立着两座相邻的大山,中间有道类似门户的缝隙。 缝隙处赫然建着瞭望台和高大的木门。 而那些扛着农具的乡亲们,正三三两两地朝着那座大门走去。 元照收回目光,眉头微蹙,疑惑地问道:“你们不是土匪吗?怎么还种田?” 庄妍心一听,顿时不乐意了,脸颊微微一鼓:“小娘子这话说的就难听了,什么土匪啊,我们是堂堂正正的绿林好汉!” 庄妍心的几个手下听了,立刻连连点头,满脸严肃:“不错,不错,我们才不是什么土匪呢,是绿林好汉!” 庄妍心又继续说道:“我们又不是每次都能有收获,就像这次,不种田,难道喝西北风啊!” 他的手下们闻言,再度一脸赞同,那模样,十足的唯命是从、马首是瞻。 行吧,元照暂且接受了她的解释,只是越看越觉得庄妍心这伙人不像正经打劫的。 此时车队刚经过一个扛着锄头的大爷身边,那大爷一瞧见庄妍心,立马眉开眼笑,热情地打招呼道: “庄姑娘回来啦!” 庄妍心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回应道:“回来了,就是今儿点背,啥东西都没抢着。” 那大爷摇摇头,不以为意地说:“抢不着就抢不着,咱们现在这样也挺好,就算不打劫也能过得下去。” 这时大爷目光落在元照一行身上,带着几分疑惑问道:“庄姑娘,他们是?” 庄妍心摆摆手,大大咧咧地说:“我的客人,您老人家就别操心啦!” 大爷点点头,识趣地不再多问。 车队的行驶速度并不快,大爷便这么慢悠悠地走着,边跟庄妍心闲聊家常。 路上他们又遇到好几个回家的乡亲,都乐呵呵地跟着车队边走边聊。 庄妍心性子本就爽朗健谈,跟三四个汉子还有两三个大婶聊得热火朝天,嘴巴一刻都不带歇的。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些乡亲们对庄妍心很是尊重和亲近,甚至可以说是爱戴。 很快,众人抵达寨子门口,在庄妍心的带领下进了寨子。 等穿过大门,元照她们眼前呈现的是一派热闹祥和的景象。 远处的烟囱里冒着袅袅轻烟,像一根根扯不断的银线,在半空织成一张轻软的网,温柔地网住了整个寨子。 夕阳下,一棵老槐树下围了好些人,纳凉的老人摇着蒲扇,手里的旱烟袋在光影里明明灭灭,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一会儿讲着庄稼的收成,一会儿说着谁家的新鲜事。 孩子们刚从田埂上疯跑回来,裤脚沾着泥土,手里攥着几朵野菊,你追我赶地穿过人群,惊得趴在墙根的老黄狗“蹭”地一下抬起头,茫然地东张西望? 等孩子们跑远了,它又耷拉着耳朵,慢悠悠地继续打盹。 还有不知从哪个方向飘来妇人唤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清亮亮的,在暮色里悠悠荡开。 挑着水桶的汉子从井边走来,水桶随着脚步轻轻晃悠,洒下的水珠在夕阳下闪着细碎的光,他笑着和路边的人打招呼,声音洪亮得能从寨子这头传到传到那头。 …… 与其说这里是个寨子,倒不如说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村庄,这里的人过得或许并不富裕,但每个人的脸上却都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幸福笑容。 元照她们这一路走来,路过了不少的村镇,但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宁静祥和的地方。 竟有点世外桃源的味道。 进了寨子之后,跟在车队边上的乡亲们陆陆续续各回各家,跟着庄妍心一起外出打劫的属下们也先后离开。 而元照她们则被带到了一个大杂院的门口。 “到了,这就是我的住处了。你们今晚就在这歇一晚吧!” 元照一行闻言,纷纷下了车,跟着庄妍心进了院子。 一进门,她们就看到院中一群小孩正挥着拳头,“哼哼哈嘿”地练着武,一招一式有模有样。 如果元照猜的不错,他们练的功夫应该都是庄妍心所教。 看到庄妍心回来,孩子们立刻满脸激动地围了上来,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庄姐姐,你回来啦!” “哈哈哈,回来了,回来了,今天有没有乖乖听话啊……”庄妍心笑呵呵地揉了揉最前面一个孩子的脑袋,柔声问道。 这时一个瞧着大概十三四岁的少年,目光在元照一行身上打了个转,疑惑地问道:“庄姐姐,他们是谁呀?” 庄妍心笑着介绍道:“这是我的客人,今晚会临时在这里歇一夜。” 这时有孩子注意到了跟在元照身后的老狼和雪蕊,当即被吓得“哇”地一声惊叫起来。 “有狼!” “还有大猫!” …… 庄妍心闻言,立刻沉声安抚他们:“大家别担心,它们不会咬人的!” 庄妍心在孩子们的心中向来很有威严,她一开口,孩子们果然渐渐安静了下来,只是依旧怯生生地站在原地,不敢靠近。 这时刚才说话的那个少年上前一步,说道:“庄姐姐,时间不早了,我去做饭,今晚好好招待客人们。” “好,辛苦你了,晓超。”庄妍心笑着点点头。 “那庄姐姐,你和客人们等着。”说着,他便飞快地跑向了厨房。 “我去帮忙!” “我也去!” …… 几个孩子见状,连忙争先恐后地追了上去。 元照见此,转头对青衿说道:“青衿,从咱们车上拎些米面送过去,还有老狼路上猎的那只鹿也一并送去。” 他们是来借宿的,没道理白吃白喝,而且看这里的情况,日子过得并不富足。 “是。”青衿点点头,转身快步走向马车。 庄妍心自己清楚家里的境况,也不客套,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说道:“看来托小娘子的福,咱们今晚能吃上肉了!” 几个年纪较小的孩子一听,立马激动地欢呼起来,拍着小手雀跃道:“哦~有肉吃喽!有肉吃喽!” 庄妍心笑着揉了揉他们的脑袋,随即对着元照她们说道:“走,我带你们去看看今晚住的地方。” 说着,她抬脚朝着屋里走去。 这座院子虽然大,但房间数量其实并不多,住在这里的孩子们都睡大通铺,四五个孩子挤着一个房间。 为了省出地方给元照她们住,孩子们只能委屈一些,如今七八个人挤一间房,最终才腾出了两间房。 元照和阿青带着老狼和雪蕊住一间。 青衿四个共住一间。 而罗钦只能跟几个男孩子挤一挤了。 见罗钦一脸不情愿,眉头紧锁,庄妍心忽然凑近,眼神里带着几分戏谑,色眯眯地看着他:“小郎君若是不愿意,跟我同住一间也是可以的呦~” 说着,她还故意搓了搓手,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 罗钦被吓得瞳孔一缩,连连后退几步,连忙摆手拒绝道:“不不不,我跟孩子们住挺好的,挺好的。” 庄妍心见状,失望地撇了撇嘴,故作惋惜道:“哎,小郎君真是外道,我一个姑娘家都不介意,你介意个什么劲儿啊!” 罗钦心里暗暗叫苦:这姑娘怎的这般豪放不羁! 调戏完罗钦之后,庄妍心说道:“你们先安顿着,我去厨房看看晓超饭做的怎么样了。” 说着,她便大跨步离开了。 她走后,青衿她们立刻手脚麻利地收拾起房间来,把床上的被子、褥子全都换成了她们自己带来的。 元照想上前帮忙,却被她们几个笑着拦住了。 这点小事,哪用得着老板动手。 于是闲着没事的元照就带着老狼和雪蕊出了房间。 院子里,几个孩子正在玩过家家,见元照带着老狼和雪蕊出来,当即吓得缩成一团。 不过一想到这位姐姐给他们带了肉吃,几个孩子又纷纷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她。 元照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对他们说道:“不用怕,它们真的不咬人。”说着,她伸手挨个轻轻揉了揉老狼和雪蕊的脑袋。 “呼噜噜~”雪蕊被揉得舒服,喉咙里发出了撒娇似的呼噜声,脑袋还往元照手心蹭了蹭。 “嗷呜?!”老狼看了顿时被气得不轻:真是个一刻都不能放松的家伙,老子稍一不注意,就想着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法子跟我争宠。 瞪完雪蕊,老狼立刻把大脑袋使劲往元照怀里钻,那模样像是在说:我亲亲的主人,揉我!揉我!我比它好揉多了! 看着老狼和雪蕊对元照这般亲近依赖,几个孩子终于半信半疑地相信了它们不咬人。 这时其中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着小声问道:“姐姐,我能摸摸它们吗?” “当然可以!”元照爽快地答应,朝她招了招手。 “嗷呜?”老狼一听,立刻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眼里满是抗拒——让这些小屁孩摸?不行!绝对不行!我只给主人和小主人摸! 元照感受到它的不情愿,轻声对它说道:“你就牺牲一下嘛,又不会少块肉,乖啦。” 好吧!既然主人都发话了,老狼只能不情不愿地高傲扬起头颅,仿佛在说:哼,就便宜你们这些小崽子了。 “快过来吧!”元照朝着小女孩温柔地招招手。 小女孩见状,鼓起勇气快步跑过来,小心翼翼地伸出小手,轻轻摸了摸老狼的腿,随即惊喜地睁大了眼睛:“哇~好软啊!” 见老狼真的不咬人,她胆子一大,一下子抱住了老狼的大腿。 其他几个孩子见状,也纷纷放下戒备凑过来,七嘴八舌地说道:“姐姐,我也可以摸摸吗?” “姐姐,我也想摸,我也想摸!” …… “好好好,都来,都来!”元照笑着答应。 老狼内心抓狂:不是,主人,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怎么全都围上来了! 不一会儿,老狼和雪蕊就被几个孩子给团团包围了,你摸一下我碰一下,热闹极了。 等孩子们玩累了,一个个懒洋洋地靠在老狼和雪蕊柔软的身体上,元照趁机向她们打听道:“孩子们,你们能跟姐姐说说有关庄姐姐的事吗?” “好呀,好呀!” 孩子们爽快地答应,随即七嘴八舌地叙说着庄妍心的事,元照耐心听着,经过一番拼凑,终于弄清楚了这个寨子的来历。 事情大概要追溯到两年前。 当时这附近有个村落,也就是这个寨子的雏形。 那时正值官府来村子里收税。 可是那时候苛捐杂税格外繁重,加上地里收成又不好,村民们早就不堪重负,生活都成问题,更别说拿出多余的钱粮来交税。 可是官兵们却不依不饶,见收不到钱粮,当即就拔出了刀,扬言要杀人。 村民们被逼得忍无可忍,于是便和官兵起了冲突。 可村民们手无寸铁,哪里斗得过拿着真刀真枪的官兵,很快就出现了伤亡。 就在这危急关头,庄妍心出现了,她手持两把铜锤,威风凛凛,三两下就把官兵杀了个精光,救下了村民。 不过刚解决完官兵,庄妍心忽然身子一晃,一下子晕了过去。 以她的实力,自然不可能是因为受伤。 经过一番检查后,村民们才发现,这位恩人只是太久没吃东西,饿晕了过去,于是纷纷松了口气。 接着,村民们就把庄妍心带回了家,拿出家里不多的食物招待她。 以村民们的条件,当然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招待,但对饿了许久的庄妍心来说,那些粗茶淡饭已经足够了。 吃饱喝足之后,庄妍心便在村子里暂时住了下来。 只是没承想,官兵被杀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很快传开,隔天一早,官府便带着大队人马将村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为护村民周全,庄妍心再次出手,将官府的人杀得哭爹喊娘、片甲不留。 经此一事,村民们都觉这村子是万万待不下去了,当下便合计着要撤进深山里躲起来。 那时的庄妍心孑然一身,无处可去,便也随着村民们一同动身了。 往深山去的路上,他们意外寻到这么一处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的地方。 庄妍心当机立断,领着村民们在此砍树造屋,一点点建起了这处世外桃源。 寨子刚落成那会儿,大家手里空空如也,真是一穷二白。 没法子,庄妍心只得咬咬牙,带着村民们干起了打劫地行当。 当然,真要动手时,主力还得是庄妍心,村民们不过是在一旁壮壮声势、凑个数罢了。 庄妍心打劫时心里自有一杆秤,专挑那些一看就很有钱富商下手,。 这次元照她们会被盯上,正是因为一行人衣着光鲜,一瞧就很有钱的样子。 靠着庄妍心这般带着大伙“讨生计”,村民们才算勉勉强强熬过了最艰难的日子。 后来,庄妍心她们又陆陆续续收留了许多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的流民,寨子这才有了如今这般烟火缭绕的热闹景象。 这座院子里的孩子们,全是流民中那些无父无母的孤儿。 再后来,听了部分村民的建议,大伙扛着锄头在寨子外面开垦出一片片田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寨子才渐渐不那么倚仗打劫来过活。 可即便如此,寨子还是被官府的人探到了踪迹。 他们派了一拨又一拨人马来围剿,却都因为寨子地势太险,加上庄妍心武艺高强,次次被打得丢盔弃甲、落流水。 渐渐的,这座寨子成了附近官府眼中拔不掉的毒瘤,一来二去讨不到好,索性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寨子也没闹出什么大乱子来。 到现在,寨子基本安稳下来。 平日里,庄妍心要么带着村民们在空地上扎马步、练拳脚,要么就领着大伙在附近山林里转悠,警惕地查探有没有官府的人来捣乱,偶尔遇上肥羊,也会顺手打个劫。 这次他们就是在附近巡逻时,无意中发现了元照一行,这才临时决定出手。 不过对于庄妍心的来历,寨子里的人谁也说不清,大伙也从没人开口问过——这并不重要,不是吗? 天色渐渐暗下来时,晚饭终于做好了。 元照一行、庄妍心,还有十几个孩子一同围坐在一张长长的木桌前,桌上满满当当地摆着丰盛的菜肴。 这些全是用元照提供的那头鹿做的。 孩子们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么有油水的食物,一个个激动得脸色通红,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肉。 不过他们都很有规矩,大人没开口之前,没有一个人先动筷子,只是一个劲地抿着嘴咽口水。 看来庄妍心把他们教导得确实很好。 见孩子们这副模样,庄妍心嘴角噙着丝笑意,眼底却掠过一丝心疼,扬声道: “大家都快动筷子吧,肉凉了就不好吃了。不过在吃之前,大家先谢谢元照姐姐,多亏她咱们才能吃上肉!” 孩子们闻言,立刻仰着小脸齐声说道:“谢谢元照姐姐。” 元照闻言,脸上漾开笑意,摆了摆手说:“不用谢,都快吃吧!” 孩子们这才按捺不住,迫不及待地动起筷子。 不过孩子们虽然吃得急,动作却有条不紊,没有争抢,也没专挑好肉吃,反倒想着把好肉留给元照她们。 毕竟肉是元照她们提供的。 真是一群不错的孩子!元照默默地在心里想道,她转头看了一眼庄妍心,眼神中不禁多了几分敬佩。 因为没有好的调料,这些肉其实做得味道很寡淡,对元照她们来说没什么滋味。 相比较而言,她们反而觉得那些清炒的野菜味道更好。 见元照几个只吃野菜不吃肉,那名叫晓超的少年皱着眉,疑惑地问道:“元姐姐,你们怎么光吃菜,不吃肉啊。” 元照笑着解释道:“我们大鱼大肉吃惯了,想吃点野菜清清胃,肉你们尽管吃吧,不用顾及我们!” 晓超闻言,眉头皱得更紧,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还有人嫌肉吃多了的?真是奇怪。 就在众人吃到一半的时候,庄妍心忽然放下筷子,语气平静却带着分量地宣布:“孩子们,我决定明日就离开寨子,出门去闯荡了!” 正在吃饭的孩子们闻言,手里的筷子齐齐一顿,嘴里的咀嚼也停了下来。 “庄姐姐,你刚刚说什么?”一个小女孩眨着懵懂的眼睛,愣愣地问道。 庄妍心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重复道:“我说我打算离开寨子,出去闯荡!” 她这个想法是在和老狼交手的时候冒出来的。 她离开家不就是为了闯荡江湖吗?因为寨子的牵绊,她足足在这里耽误了两年多,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 “庄姐姐,你不要我们了吗?”其中一个小孩再也忍不住,哇的一下哭了起来。 这时那个叫晓超的少年立刻沉下脸呵斥:“哭什么哭?” 那孩子被他一喝,顿时瘪了瘪嘴,不敢再哭出声,只是眼泪依旧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看着格外委屈。 庄妍心无奈地叹了口气,柔声说:“孩子们,庄姐姐不是这里的人,不可能留在这里陪你们一辈子。” “庄姐姐,我不想你走。”那个小女孩带着浓浓的哭腔,抽噎着说道。 这时晓超却挺直了小身板,认真地说道:“庄姐姐,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你为这个寨子的付出已经足够多了,你的人生不能一辈子困在这里。 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学习你教给我们的本领,好好照顾大家,好好保护寨子!” 晓超虽然年纪不大,但心智很成熟。他也很舍不得庄姐姐,可是他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让庄姐姐一直困在这里。 听到晓超的话,庄妍心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娃没白疼啊! 她随即转向其他孩子们,语气坚定地说:“以后你们要乖乖听晓超哥哥的话,然后好好练武,等将来厉害了,说不定我们就能重逢。” “知道了,庄姐姐。”孩子们哭哭啼啼地答应着,小脸上满是不舍。 他们知道,既然庄姐姐已经下定决心,那么事情就已成了定局。 晚饭过后,孩子们全都依依不舍地围在庄妍心身边,拉着她的衣角叽叽喳喳地说着话,诉说着心中的不舍。 庄姐姐的这个决定太突然了,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 大家一直聊到深夜,才一步三回头地各自回去休息。 不出意外,这晚所有孩子都失眠了。 夜里,元照正在修炼,忽然听到屋顶传来轻微的响动,她心中一动,疑惑地走出房门,随即看到庄妍心正盘腿坐在屋顶上,对着月亮出神,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有些落寞。 察觉到元照的到来,庄妍心转过头,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招呼道:“上来坐坐?” 元照点点头,纵身一跃跳到屋顶,稳稳地落在庄妍心的身旁。 “庄姑娘这是不舍了?”元照看着她的侧脸,轻声问道。 “自然。”庄妍心点点头,目光重新投向远方,看着寨子模糊的轮廓说,“毕竟是生活了两年多的地方,这里是我看着一点一点建造起来的,一草一木都凝聚着我的心血呐!” 元照闻言,唇边泛起一丝笑意:“那你还说走就走。” 庄妍心往身后一躺,双手交迭垫在脑后,望着漆黑的夜空,语气带着几分洒脱:“咱们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当然是说走就走,拖拖拉拉不是姑奶奶的性格。” “那庄姑娘可想好要去哪里?”元照又问道。 “还没想好。”她突然转过头,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元照,“小娘子你们要去哪儿?不如我跟你们一道,正好有个照应,顺便还能……嘿嘿嘿~~” 说着,她脑袋里已经幻想起来把罗钦搂在怀里放肆调戏的画面,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狡黠的笑。 (w)想想都美。 元照一听她这笑声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心里暗忖:这姑娘还真是不拘小节的人。 “庄姑娘就这么离开,难道就不怕寨子出事?”元照疑惑地问道。 庄妍心坐起身,语气变得语重心长:“元姑娘,我能为他们做的我都做了,如果还不能帮到他们,那就只能说命运如此。” 元照闻言,不由得对这位姑娘多了几分欣赏。 果然不拘小节。 时间转眼来到第二天。 此时其他村民都已经得知了庄妍心要离开寨子的消息。 刚开始他们都慌了神,心里满是不安,毕竟一直以来,都是庄妍心在守护着他们,现在她突然要走,大部分人都接受不了。 最终还是寨子里德高望重的老人们站出来劝说。 庄姑娘不仅庇护了他们这么久,带着他们建立了这座寨子,还教了他们赖以生存的本领。 若是他们还以“不舍”之名将庄姑娘束缚在这座寨子里,那就太没良心了。 其实他们心里很早就清楚,庄姑娘迟早是会离开他们的。 两年的时间太久,久到他们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 在老人们的劝说下,大家终于慢慢接受了庄妍心要离开寨子的事实。 所以一大清早,大杂院里就陆陆续续有人来找庄妍心,他们全是来给庄妍心道别的,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不舍,且来的时候,没有一个是空手的。 有人手里捧着新做的几身衣裳,有人提着纳好的鞋袜,有人揣着准备好的干粮…… 庄妍心没拒绝,脸上带着笑容,全都照单收下了。 既然要去闯荡江湖,那没点家资怎么能行,她当年之所以会晕倒在村子里,不就是因为离家匆忙,没带够盘缠嘛。 不仅如此,村民们还牵了一头牛过来。 寨子里总共就两头牛,这是其中之一。 带那么多行李,光靠自己背哪能行,还是有头牲畜代步比较好。 庄妍心依旧没拒绝,笑着收下了! 就在她高高兴兴地清点村民们送来的东西时,只见晓超小心翼翼地抱着一只灰色的小狗走进了门。 “庄姐姐,你看!” 庄妍心眼睛一亮,惊讶地问道:“小狗崽子?哪来的?” 晓超咧嘴笑了,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东头赵叔家的大黄下的。” “大黄下崽子了?我怎么不知道?”庄妍心更惊讶了,凑近了仔细看着。 晓超笑道:“下了有段时间了,听说崽子它爹是山里的狼呢!” “狼??”庄妍心闻言,眼睛瞬间瞪得溜圆,语气里满是惊喜,“真的吗?” “那还能有假?赵叔亲口说的,你看咱们村子里有这颜色的狗吗?只有山里的狼才是这样子的。”晓超拍着胸脯,肯定地说道。 “还真是!”庄妍心激动地从他怀里将小狗崽子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抱着,“这是送给我的吗??”她正想要一个像老狼那样帅气的宠物呢! “没错!”晓超点点头,说到这里,声音低了下去,情绪也变得有些低落,“这样庄姐姐以后想我们的时候,也能有个念想。” 尽管已经接受了庄姐姐要离开的事情,但心里的不舍还是难以控制! 庄妍心伸手轻轻摸了摸小狗柔软的绒毛,又拍了拍晓超的肩膀,认真地说道:“谢谢你,晓超,我会好好把它养大,将它培养成最勇猛的战士!!” 就在两人依依不舍地说着话时,突然有个村民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脸上满是慌张。 “不好了,庄姑娘,咱们寨子门口来了一群人,叫嚣着要我们归顺他们呢!” 第132章 抵达 请假 请假一天。 第133章 假冒 第133章 假冒 望着唐景行的身影渐渐远去,庄妍心脸上堆着惋惜,轻轻摇了摇头,咂咂嘴道: “多俊的一位公子,我是没这缘分喽,我的归宿,看来还是得落在罗小哥身上!” 坐在前头赶车的罗钦,冷不丁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揉着鼻子嘀咕:“这是谁在念叨我?莫不是晓空空那小子?” 不多时,元照她们便寻着一家客栈,打算进去落脚。 依着罗钦提供的消息,晓空空的师父姚圣正在白鹿城左近活动,接下来他们要做的便是打探出姚圣的下落。 进了客栈,罗钦扬声朝小二喊道:“小二哥,还有客房吗?” 小二听了,脸上堆起歉意,欠了欠身道:“实在对不住,客官,客房已经满了。” “满了?”罗钦眉毛一挑,满脸诧异,“你们这么大一家客栈,竟一间空房都没了?” 小二哥点了点头,解释道:“客官刚来白鹿城,恐怕还不知道吧?近日唐都尉寿辰将近,江湖上好多人都赶过来给他贺寿,所以这城里大大小小的客栈,大多都住满了。” “竟是这样……”罗钦脸上掠过一丝惊讶。 此刻跟在罗钦身后的元照,脸上也浮起惊讶之色:难道刚才那名叫唐景行的公子,便是唐都尉的儿子? 出了客栈,元照带着几分疑惑问道:“那位唐都尉很有名吗?怎么会有这么多江湖人士赶来给他祝寿?” 罗钦图听了,忙解释道:“老板,这您就有所不知了。江湖上这些人,看的可不是唐都尉的面子,而是他夫人的面子上。” “嗯?他夫人又是谁?很有名气吗?”元照越发疑惑,忍不住追问。 阿青、青衿、长庚、启明、维夏几人,也都纷纷把好奇的目光投向罗钦图,等着他往下说。 “这唐都尉的夫人,来历可了不得,她是有着‘天下第一庄’之称的天龙山庄庄主蒋不疑的亲妹妹——蒋不悔。” 当年天龙山庄的老庄主和老夫人可是江湖上有名的神仙眷侣,故才给一儿一女分别取名“不疑”和“不悔”。 众人听了,脸上纷纷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难怪会有这么大的阵仗!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阿青忍不住问道。 “再找找看吧,或许还有没住满的客栈。”元照提议道。 随后,众人在城里转了一圈,可得到的结果都一样,几乎所有的客栈都满了。 倒是有一家小客栈还有一间房,可他们这么多人,一间房哪里住得下?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传了过来:“各位,是不是找不到地方落脚?不如去我家如何?我家地方还蛮大的!” 众人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唐景行正笑嘻嘻地站在不远处。 “怎么又是你!”阿青皱着眉,语气带着明显的不爽。 她给唐景行下的毒,本就是过一会儿会自动解开的那种,算算时间,这会儿早就该解了,难怪他能找过来。 “你再纠缠,我可就不客气了。”阿青说着,眼神里多了几分警惕。 唐景行却毫不在意,摆了摆手道:“哎呀~小妹妹,火气别这么大嘛,我又没什么恶意。再说买卖这东西,讲究个你情我愿,我先前是在跟你们商量,你们不愿意,我又不会强买强卖。” 阿青小脸一板,加重了语气:“那我明确告诉你,我们不卖!” 唐景行听了,脸上露出一副可惜的模样:“行吧,不卖就不卖。不过我是真心实意想邀请你们去我家做客的!” 元照脸上带着笑意,开口道:“我们才刚认识,你就把我们往家里带,就不怕我们图谋不轨?” “哈哈哈~”唐景行朗声大笑起来,“还头一次听说有人敢在我唐家闹事的!” 元照又问道:“所以你真的是唐都尉的儿子?” 在大梁,一郡的最高长官是太守,而都尉则是郡中最主要的军事长官,地位仅次于太守,负责掌管郡内的军事、治安,统领郡兵,防备盗贼、边患等事务,与太守并称“郡将”。 “嘿嘿~被你们猜出来啦!”唐景行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又问道,“怎么样?要不要去我家?” “好呀,既然唐公子盛情邀请,我们哪有拒绝的道理。”元照爽快地答应下来。 “那好,诸位请随我来。”唐景行脸上一喜,连忙在前头带路。 这时,阿青凑近元照,不解地问道:“姐姐,咱们干嘛要跟他去唐家?” 元照压低声音解释道:“我们既然要在白鹿城打听晓空空的下落,那借助唐家这地头蛇的力量,不是比咱们自己寻找要便捷高效得多?” 阿青听了,恍然大悟,连连点头:“还是姐姐考虑得周到!” 随后,元照一行便在唐景行的带领下,来到了都尉府。 路上,元照一行和唐景行互通了姓名。 当听到元照的名字时,唐景行的眼神闪了闪,在心里暗暗道:果然! 他们正打算进门,就见一位打扮利落的姑娘带着两个人从府里走了出来。 那姑娘看到唐景行,眉头微微一挑,开口道:“表弟这是刚从外面回来?” 唐景行对着那姑娘拱了拱手,应道:“玉璋表姐,正是!” 蒋玉璋的目光落在元照几人身上,带着几分疑惑问道:“这几位是……” 唐景行连忙介绍道:“这是我刚在外面认识的朋友……” 说着,他向蒋玉璋一一介绍了元照一行。 当听到元照的名字时,蒋玉璋微微一愣,心里嘀咕:元照?随即不由得多看了元照几眼。 接着,唐景行又向元照一行介绍蒋玉璋的身份:“元姑娘,阿青姑娘,庄姑娘……这位是我表姐蒋玉璋,天龙山庄的少主。” 罗钦听了,凑近元照耳边,低声道:“是蒋不疑的女儿,早就听闻天龙山庄换了新少主,看来就是这位姑娘了!” 元照点了点头,随即对着蒋玉璋拱了拱手,道:“蒋少主!” 其他人也纷纷跟着拱手打招呼。 蒋玉璋脸上带着笑意,说道:“既然是表弟的朋友,那就快进府吧。我还有事,就不打扰各位了。” “蒋少主请自便。”元照点头应道。 随后,蒋玉璋便笑着离开了都尉府,而元照她们则被领着去府中安顿。 路过一片园时,元照她们忽然看到一大群人从不远处走过,其中一位打扮得异常华丽的女子,明显是众人簇拥的中心。 她脸上带着笑容,可神色间却透着一股倨傲,旁人跟她说话时,她目不斜视,过了好半天才随口应一句。 看着那群人渐渐远去,阿青把目光投向唐景行,疑惑地问道:“唐公子,那位姑……姑姑是谁啊?好大的阵仗!” 她本想称呼“姑娘”,但瞧着那人的年纪,应该不小了,至少得有四十岁了吧?称呼“姑娘”似乎不太合适,便临时改了口。 “那位啊……”听到阿青的询问,唐景行的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她可是一位大人物呢。说起来也巧,她跟元姑娘同名,都叫元照。” 哈??? 一时间,所有人都把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唐景行,脸上满是惊讶。 元照半开玩笑地说道:“看来我的名字还挺普通的,随处可见。” “不知道你们可听说过一件事。”唐景行继续说道。 “什么事?”阿青好奇地追问。 唐景行回答道:“半个月前,百晓门的三长老和洛水门的掌门进行了一场切磋,三长老凭借手中一把名叫曜阳剑的神兵,斩断了洛水门长老手中的雪神剑,取代了雪神剑在江湖兵器榜上的排名,位列第二十。 据百晓门三长老所说,铸就那柄曜阳神剑的人,乃是塞外异界山庄的元大师!而刚刚那位,正是受我父亲之邀,来到都尉府做客的元大师! 因为曜阳神剑,如今那位大师在江湖上可是炙手可热呢……” 说到这里,他的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不屑。 听完唐景行的话,元照一行全都傻了眼。 不是……那是异界山庄的元大师,那他们跟前的这位元照又是谁? 现场唯一弄不清情况的,就只有庄妍心。她在大庄寨待了两年多,两耳不闻江湖事,根本没听说过元照的名头。 看着唐景行那意味深长的目光,元照终于明白,这家伙为何要邀请自己一行回来。 很显然,他发现了,家里的那个是假的,眼前这位才是真的。 至于他是如何认出来的,目前还不得而知。 但是阿青却按捺不住了,竟然有人敢冒充她姐姐!简直狗胆包天,不把对方大卸八块,根本难解她心头之恨! “姐,我这就去宰了那根老葱,一大把年纪了,竟然敢冒充你!”阿青说着,就要往前冲。 元照见状,连忙呵斥道:“回来,不得放肆!” 阿青这才悻悻地走回姐姐身边,脸上满是愤愤不平。 唐景行故作惊讶地说道:“什么?阿青姑娘的意思是……元姑娘才是真的……元大师?” 元照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唐公子何必明知故问?” “哎呀~被发现啦!”唐景行装傻充愣道,那模样活脱脱一个傻白甜。 “不知唐公子是如何认出我身份的?”元照疑惑地问道。 唐景行闻言,目光落在了老狼身上:“自然是因为它!虽然江湖上大部分人都没见过那位元大师,不知其相貌年龄,但她早就声名在外,还有一个御狼女的称号,身边跟着一只黑色巨狼。据百晓门放出的消息,那只巨狼实力堪比二品巅峰的高手!” 先前他在街上面对老狼的嘶吼时,便察觉到了老狼身上传来的恐怖压迫感。 这种奇珍异兽一般难得一见,哪有那么巧合,就让我在街上随随便便遇到了,所以才有他第二次找上元照姑娘。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曾向家里那位询问她的巨狼在哪儿,想要见识见识,她却推脱说留在了塞外。” 第134章 偷情 第134章 偷情 元照疑惑地问道:“你父亲那么轻易就相信了那个人是锻造大师?” 唐景行悠悠地说道:“因为她确实帮我父亲锻造出了一件威力不凡的兵器,虽远远够不上神兵的地步,但也不是寻常兵器所能匹敌的!” 元照笑道:“看来还是个懂锻造的。” 唐景行笑道:“我父亲那人可不好骗。” 只可惜,那人仅出手过一次,便再没进过锻造炉,每日在唐府养尊处优,钱大手大脚,哪有一点锻造大师的气度。 能成为锻造大师的,哪个不是成日里在锻造坊里磨炼技艺,哪有像这样荒唐度日的? 所以唐景行一直看那位假大师很不爽。 “好了,不多说了,我先带诸位去安顿吧!” 随即在唐景行的带领下,元照一行在唐府中的一座客院中安顿了下来。 这座客院不仅地方宽敞,布置的也十分雅致,一看就知道是用了心的。 当青衿她们将行李往房间里搬的时候,阿青就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口中不断夸赞:“那位唐公子人还不错嘛,给我们安排了这么个好地方。” 这院子中有座水池,池中养着好些游曳的锦鲤,庄妍心坐在池边,一边逗着锦鲤一边长叹一口气道: “哎~人是不错,长得有俊俏,要不是都尉家的公子就好喽!” “都尉家的公子怎么了?”阿青疑惑地问道。 庄妍心摇头道:“还怎么了?他爹是当官的,我是当土匪……啊,不对,是绿林好汉,你觉得我和他合适吗?” “说的也是。”阿青点头。 这时庄妍心见罗钦抱着东西从自己不远处路过,当即笑嘻嘻地凑过去:“嘿嘿~罗钦小哥~我来帮你啊~” “哎~不用!不用!庄姑娘,你歇着就好!”罗钦连忙飞一般地躲开。 “罗钦小哥,别客气嘛,来来来,我闲着也是闲着。”庄妍心紧追不舍。 元照几个见状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等东西都收拾好之后,元照和罗钦开始商量如何找到晓空空。 而想要找到晓空空,就必须先找到晓空空的师父姚圣。 据罗钦所说,姚圣如今化名晓行舟,在白鹿城经营这一个叫罗生典当行的地方。 罗生典当行异常神秘,寻常轻易不会现世,且每次现世的地点都不相同。 只有受到它邀请的人,才能带着宝物去往那里,用宝物换取想要的东西,名誉、财富、功法、绝学……甚至是权势! 这些都是晓空空曾经告诉罗钦的,但具体要如何找到罗生典当行,他却没提及过。 就连百晓门这样消息灵通的门派,也没法打探到罗生典当行的下落。 “那百晓门知道有哪些人去过罗生典当行吗?”元照想了想问道。 “知道倒是知道。”罗钦犹豫了一瞬后说道,“只怕他们不会透露和罗生典当行有关的消息。” “为何?”元照问道。 罗钦回答道:“因为进入罗生典当行的都会被提前告知一个规矩,那就是出来后,不准透露任何和罗生典当行有关的消息,否则只有一个结果……” “什么结果?”其实说到这里,元照已经猜到了。 “死!”罗钦重重地吐出一个字,“我委托我师兄做过调查,过去凡是向外透露过罗生典当行消息的人,全都死了。” “这样啊……”元照低头沉思片刻说道,“咱们明天还是去城里四处打听打听吧,看能不能找到和罗生典当行有关的消息。” “只能这样了。”罗钦点点头。 元照想了想又说道:“如果可以的话,安排我和去过罗生典当行的人见一面吧,不管能不能找到线索,先看看再说。” 罗钦闻言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阿青单手撑着下巴蹲在门口,听着姐姐和罗钦商议事情,觉得非常无聊,于是便对元照说道: “姐姐,我能出去逛逛吗?” 元照点头同意:“去吧,不要乱跑。” 阿青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元照不想对她太过拘束。 “知道啦,姐姐!”阿青闻言高高兴兴地就要出门。 “早点回来。”元照高声嘱咐道。 “好!”阿青远远地应声。 庄妍心追着来到院门口喊道:“阿青,我跟你一起吧!” “才不要!”阿青头也不回地拒绝,“庄姐姐想去逛,就自己去逛吧!” 庄妍心嘟囔着嘴说道:“大家一起逛不是才更有趣吗?一个人逛有什么意思?” 从院子里出来后,阿青就开始在唐府四处闲逛起来,同时默默地观察唐府的布局,将其牢牢记在脑海里。 她一边走一边想着:那个老巫婆跑哪去了? 她口中的老巫婆自然就是冒充了她姐姐身份的那个假大师。 在府中转了好几圈,始终没能找到那个假大师的下落,阿青感到非常不爽。 然而就在她路过园时,偶然瞥见几个侍女正在丛中采集瓣。 再见领头那个对着其他几个侍女指手画脚道:“你们一个个手脚都麻利点,元大师还等着沐浴呢,磨磨蹭蹭的像什么样子!” 阿青一听到“元大师”这个称呼,立刻感到火冒三丈。 不知道哪儿来的阿猫阿狗竟然敢冒充她姐姐的名号,简直不知死活。 她悄悄地等在暗处,默默地看着那群侍女。 很快侍女们采集完瓣,领着篮朝着一个方向走去,阿青见状连忙跟上。 跟在几个侍女的身后,她穿过九曲十八弯的月洞门和青石板路,最终来到了一座精巧的院落门口。 这座院落远比元照她们安置的那座要奢华的多。 阿青躲在月洞门后往里看去,只见侍女们踩着青石板一路向前。 每块石板都经水磨抛光,接缝处嵌着铜条,经年累月被脚步磨得发亮,倒映着两侧畦里的景致。 畦是用太湖石圈成的,石上天然的涡旋里嵌着鸽卵大的珍珠,雨后便莹莹地淌着水光。 沿墙种着西番莲,藤蔓攀在鎏金铜架上,架上悬着琉璃盏,盏里养着红尾金鱼,风吹过,盏铃叮咚,鱼影在青砖地上晃出细碎的光斑。 正屋前的台阶是整块的墨玉,被匠人凿出云纹凹槽,槽里填着朱砂。 阶旁摆着两盆琼,盆是哥窑的冰裂纹瓷,盆底却镶着银托,托上錾着缠枝纹,连叶落在托上的影子都像是镀了层银。 廊下的栏杆是紫檀木做的,雕成镂空的缠枝莲,莲心处嵌着碧玺,夕阳斜照时,栏杆投在地上的影子都带着细碎的彩光。 廊柱上裹着鲛绡,染成雨过天青的颜色,风吹过,绡帕上绣的金线牡丹便像是活了过来,在柱上轻轻摇曳。 侍女们推门而入,不多时房间里就传出一道女声。 “都出去吧!” “是!”侍女们应声走出了房间,此时她们手里的篮已经空空如也。 阿青见此连忙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 等侍女们全都离开后,她稍稍靠近了一些,随即便听到了房间里传来阵阵水声。 那老巫婆在洗澡! 就在阿青想着要怎么整治这女人时,突然间,一道身影悄然闪现在了院子里,随即轻手轻脚地推门进了房间。 紧接着房间里传来了那假大师娇嗔的声音:“哎呀~你怎么这时候来了,就不怕被人发现吗?” “哎呀~怕什么,我不是吩咐过了嘛,没有你的命令,谁都不可以靠近这里。快让我摸摸,让我亲亲,都快想死我了。” “哎呀~你好坏,摸哪里呢~哎呀~” …… 房间里的声音越来越不堪入耳。 听着房间里传来的奇奇怪怪的声音,阿青没一点感到不好意思,而是在心里想道:这就是传说中偷情吗? 可是那个男的是谁? 不过总算是让她抓到把柄了吧! 本来阿青还想整治一下那个假大师,没想到竟然会撞见这么一出。 有那个男人在,她就不好出手了,万一被发现,会给姐姐惹麻烦的。 这样想着,她悄悄远离了那座院落,打算回去把这个劲爆的消息告诉姐姐。 等走出一段距离,她又觉得这样直接离开太不解气,于是随手从园里摘了一片树叶,然后躲到一座假山后面,将树叶放到嘴边轻轻吹奏起来。 伴随着细微的声音响起,园的四面八方突然涌出大量各种各样的虫子。 在引虫调的操控下,这些虫子一窝蜂地朝着假大师所在的院落涌了过去。 不一会儿,假大师所在院落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尖叫,阿青立刻贼兮兮地跑了。 一路小跑着返回到元照所在的院落,一进院门她就激动地对着姐姐说道:“姐姐,姐姐,你猜我发现什么了?” “发现什么了,如此激动!”元照此时正坐在院子的水池边逗鱼,闻言疑惑地问道。 阿青迫不及待地回答道:“那个假大师竟然在自己房间跟人偷情!” 元照手中的动作一顿,“偷情?你没看眼吧?” “才没有呢!”阿青闻言立刻反驳,“我听的真真的呢!”说着她就给元照模仿了一段听到的对话。 “停停停!”元照立刻阻止她,“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知不知道?你怎么什么都往耳朵里听呢!” 阿青嘟囔道:“我不听怎么回来当乐子讲给你听啊!” 元照无奈道:“那也不必听的那么详细啊!也不怕脏了耳朵。” “哦~知道了!”阿青委委屈屈地说道。 “那你知道和那假大师偷情的男人是谁吗?”元照又好奇地问道? “不知道。”阿青摇摇头,“我不认识。” “不知道就算了。”元照摆摆手道,“我们才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你认识才怪了。” 阿青想了想说道:“如果我再看到他,一定能认出来。” 元照闻言笑着说道:“好啦,好啦!别惦记这个了,她偷不偷情的,又跟谁偷情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呢?” 她又没成亲,说不定只是正常恋爱呢! 时间转眼来到了第二天。 元照他们离开唐府之后,就开始在白鹿城四处转悠,试图打听有关罗生典当行的消息。 只是可惜,转了大半天,始终没找到任何有用线索。 大部分人连听都没听说过“罗生典当行”这个地方。 思虑良久,元照对罗钦说道:“咱们还是去见见那个人吧!” 元照口中的那个人,自然就是指一个曾经如果罗生典当行的人。 百晓门在白鹿城是有据点的,这个人是元照先前钱从百晓门那儿打听来的。 毕竟总是通过罗钦白嫖,有点儿太过分了。 “只有这样了。”罗钦点点头。 其实他有点担心,就这样找上人家的门,会不会给人带来杀身之祸。 元照倒是没那么多顾忌。 罗生典当行敢来杀人正好,省的她还要亲自找上门。 很快,元照一行就根据百晓门给的消息来到了一座宅邸门前。 这是一座二进的宅子,虽然比不得大户人家,但相比较普通人家,已经算极其富庶。 很显然,在去过罗生典当行之后,这户人家获得了一笔不小的财富。 元照她们刚要进门,却被门房拦住了去路。 “等等,你们是谁?怎么能私闯民宅!” 元照先是朝那门房拱拱手,“老伯,我们找这户人家的主人有点事,还望通行!” 那老伯说道:“那你先等等,我去通报一声,不知怎么称呼?” “元照!”元照笑着回答。 “行,那你等着!”说着门房便快步跑进了府中。 片刻之后,他又重新跑了回来,一脸不耐烦地说道:“我家主人说不认识你,不见。快走!快走!” 元照无奈长叹一口气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只能强闯一回民宅了。” 说着她便越过老伯快步往府中走去。 “哎~你这小姑娘怎么这样……” 老伯正要上前阻止,胸口突然被重重点了一下,他当即站在原地无法动弹。 原来是阿青用天拂手点了他的穴道。 只见阿青笑嘻嘻地说道:“你老实在这儿站一会儿,等我们从里面出来,就给你帮把穴道解了。” 说着她连忙朝着姐姐追了过去,青衿四人和罗钦紧随其后。 第135章 初升 第135章 初升 等进了院子,元照一行抬眼便见——院当心坐着位美貌的年轻妇人,正满脸慈爱地望着两个孩子嬉闹。 那妇人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身上是一袭素净的罗裙,头上仅用一支银钗松松挽着发髻,身旁还立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鬟。 两个孩子年纪不大,约摸三四岁的模样,一男一女,应该是一对龙凤胎,此时正各攥着根小木棍你追我赶,清脆的笑声像银铃似的,不时在院子里荡开。 任谁瞧见这样一幅景象,都要在心里赞叹一句:好一派幸福和乐的一家三口。 元照她们的脚步声很快惊动了那妇人。见是陌生面孔进了门,她脸上的慈爱霎时敛去,眉头微微蹙起,警惕地扬声呵斥: “你们是什么人?怎可乱闯他人宅邸!” 两个孩子乍见生人,顿时怯了,慌忙丢下手里的木棍,像受惊的小鹿般飞奔到母亲身边,小身子一缩,紧紧躲藏在母亲身后,只敢探出半颗脑袋偷偷打量。 元照见此情形,脸上漾开一抹浅笑,对着那妇人拱手道:“我等不请自来,还请夫人海涵。我等并无恶意,只是有些事想向魏郎君打听一二。” “我夫君并不在家,诸位还是请回吧。”妇人语气疏离,带着几分防备。 正因如此,方才门房来报有客来访时,她才会一口回绝。 她一个妇道人家,手无缚鸡之力,贸贸然让陌生人进了门,那可是桩凶险事。 元照却笑意不改:“既然魏郎君不在,那夫人不如容我等小坐片刻,等候魏郎君回来?” 妇人心里一百个想拒绝,可看对方那态度,分明容不得她说个“不”字,只得强压着心头的胆战心惊,嗫嚅道:“那……那诸位请吧。” “叨扰了。”元照笑着点头,带着阿青她们迈步走进院子,在妇人身旁的石桌前落座。 “不知诸位来找我夫君,究竟是为了何事?”妇人双手交握在身前,小心翼翼地问道。 元照笑意温和地解释:“只是打听一些寻常事,夫人真的不必担忧,我们绝无害人之心。” 妇人闻言,悄悄松了口气,肩头的紧绷劲儿也卸了些,可对待元照她们的态度,依旧带着几分拘谨小心。 两个孩子见没什么危险,又渐渐放下心来,捡起地上的木棍,在院子里自顾自地玩闹起来,笑声又断断续续地响起。 “不知夫人如何称呼?”元照开口问道。她从百晓门打听到不少关于这家人的信息,偏生漏了这家女主人的姓名。 当然,主要还是因为这并非什么必要的事。 妇人垂眸应道:“妾姓乔名夏。” “原来是乔夫人。”元照颔首笑道。 乔夫人犹豫了片刻,还是试探着问道:“不知姑娘是如何与我夫君相识的?” 元照轻轻摇头:“我与魏郎君素不相识。” “不相识?”乔夫人微微一怔,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元照点点头,语气平静:“正如我先前所言,我等来寻魏郎君,仅仅只是想打听一些消息。” 乔夫人脸上浮起疑惑,又问:“不知姑娘想打听些什么?不妨告知小妇,或许小妇能为姑娘解答一二。” 于是元照便和这位乔夫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起来。 乔夫人自然不知晓元照想要打听的事,不单是乔夫人不知道,恐怕这街坊四邻,也没一个知晓内情的。 这家的男主人姓魏,名初升,今年二十有二。原本是个读书人,考上童生后却屡试不中,现如今早已放弃了科考,平日里也没个正经营生,就跟着些狐朋狗友吟诗作赋,附庸风雅。 这位乔夏乔夫人,并非他的原配。甚至那两个孩子,也不是乔夫人生的。 不过乔夫人倒是个心善的,一直将这两个孩子视如己出,从两个孩子对她亲昵依赖的态度,便能看得明明白白。 魏初升的原配名为何晓莲,当年可是白鹿城出了名的大美人,多少达官贵人家的公子都想求娶。 可何晓莲与魏初升是青梅竹马,两人两小无猜,早已情根深种,最终何晓莲硬是拒绝了所有人的求娶,毅然而然地嫁给了魏初升。 魏初升家境当初并不好,是何晓莲没日没夜地刺绣,一针一线换来银钱,苦苦支撑着让他读书,才帮他年纪轻轻就考上了童生。 哪怕后来他屡试不中,何晓莲也从未有过半句怨言。 只是后来,何晓莲突然染病过世,为了照顾她留下的这对龙凤胎,魏初升这才托了媒婆,娶了如今的这位乔夫人。 当然,这都是魏初升自己的说辞。 而魏家,便是在何晓莲去世之后,突然间就富裕起来的。 魏初升对外宣称,是他的一位远房亲戚突然离世,家里又无子嗣继承家业,于是便把家资赠予了他。 这些都是元照通过百晓门得到的情报。 约莫快到中午的时候,魏初升终于从外面回来了。 只见他脚步虚浮,满身的酒气,离着老远就能闻到,真不知喝了多少。 乔夫人见状,连忙起身迎上去想搀扶他,语气里带着几分嗔怪:“夫君,家里来了客人呢,你怎么喝成这样?” 魏初升却一把将乔夫人的手挥开,踉跄了两步才站稳,这才注意到院子里还坐着好几个陌生人,眉头当即皱起,带着几分酒意问道:“你们是谁?” 不得不说,魏初升这副皮囊确实生得不错,眉清目秀,俊朗斯文,难怪当初何晓莲会对他死心塌地。 元照从石凳上站起身,脸上带着从容的笑意:“魏郎君,我们有些事想向你打听。” 魏初升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些,不耐烦地问:“何事?” 元照目光一凛,一字一顿地说道:“罗生典当行!” 听到这五个字,魏初升的脸色“唰”地一下变了,方才还挂在脸上的醉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他紧张地四下张望了一圈,随即对着乔夫人焦急地催促道:“夫人,你去给客人泡壶茶来,我跟客人有很重要的事要说。” 乔夫人有些疑惑,指了指一旁的丫鬟:“让小翠去便是。” 小翠就是她身边那个小丫鬟。 她心里有些好奇,夫君到底要跟这些人说什么,为何看上去这般紧张……甚至带着点害怕。 然而平日里对她恩爱有加、态度温和的夫君,今日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突然对着她厉声怒吼:“让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 乔夫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吓得浑身一激灵,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地看着魏初升,嘴唇嗫嚅着:“夫君……你……” 魏初升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重新扬起平日里那温和的笑容,放缓了语气说道: “抱歉,夫人,我……我有点喝多了,刚刚没控制好情绪,你别见怪。” 听到这话,乔夫人脸上的惊悸之色才缓缓退去,在心里安慰自己:是啊,夫君只是喝多了。 接着又听魏初升说道:“这几位是贵客,还是你亲自来招待比较妥当。” 乔夫人不疑有他,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了,夫君,我这就去。” 说着,她先吩咐丫鬟小翠照看好两个孩子,随即才转身进屋去泡茶。 打发走乔夫人,魏初升长长地舒了口气,可他一转头,就对上元照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此人既然知晓“罗生典当行”,莫非是知道了什么? 一时间,魏初升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不知姑娘如何称呼。”魏初升强压着心头的慌乱,朝着元照拱手问道,态度谦逊有礼,倒还真有几分温文尔雅的读书人模样。 “元照。”元照言简意赅地回了两个字。 “原来是元姑娘。”魏初升脸上挤出笑容,试探着说,“不如咱们进屋去说吧?” 元照爽快地答应:“好啊!” 随即,众人在魏初升的带领下,来到了魏家的堂屋。 等双方都在椅子上坐定,魏初升才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姑娘是从何处得知罗生典当行这个地方的?” 元照端起桌上的空茶杯,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意味深长地说道:“魏郎君,今日是我们来向你打听消息,不是你来问我们。有些事,你还是别打听比较好。” 魏初升闻言,脸上的笑容一滞,眼神闪烁了几下,才又问道:“那……姑娘想打听什么?” “把你知道的,关于罗生典当行的所有事,都说出来。”元照抬眼看向他,语气干脆直接。 听到这话,魏初升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面露惊恐,连连摆手:“不行,这绝对不行!姑娘,你这是在要我的命啊!” “当真不说?”元照的目光冷了几分。 “不能说!真的不能说!”魏初升吓得身子都开始发抖,双手紧紧抓着椅扶手。 “既然你不说,那有些秘密,我可就不能替你保守了。”元照斜着眼看向魏初升,目光里满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这嫌恶的目光像针一样刺在魏初升身上,让他浑身一震。 她果然知道了!肯定是知道了! 尽管内心慌乱得像揣了只兔子,他还是强装镇定,梗着脖子道:“我不知道姑娘在说什么!我并没有什么秘密!” “当真?”元照挑眉反问,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你的上一任夫人,真的死了吗?” 听到这话,魏初升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身子一软,差点没瘫软在椅子上。 他的声音有些发颤,却还是强撑着说道:“自……自然是死了,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姑娘不妨去街坊邻里间打听打听。” 只听元照语气悠悠地说道:“可谁也没真正见到过你上任妻子的尸体,不是吗? 你对外宣称何晓莲病重,所以将其送回了老家养病,接着又宣布她在老家病故,直接葬在了老家祖坟。 可事实,真是这样吗?” “当然是这样!”魏初升“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情绪激动地反驳,胸口剧烈起伏着,“就是这样!我为何要骗人?” 站在元照身边的阿青当即忍不住嚷嚷起来:“当然是因为你把何晓莲卖给了罗生典当行!你将与你患难与共、还帮你生儿育女的妻子卖了,害怕遭世人唾弃,所以才谎称她去世了!” “你胡说!”魏初升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歇斯底里地吼道,“我没有!晓莲是真的去世了,我怎么可能卖她!” 元照嗤笑一声,眼神里的嘲讽更浓了:“骗别人久了,连自己也开始骗了?” 其实百晓门并没有调查到魏初升到底向罗生典当行典当了什么,毕竟如果百晓门能轻易调查出来,现在魏初升恐怕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可这对百晓门来说,并不难猜,只要调查清楚魏初升的活动轨迹,便能轻而易举地明白他是用什么换来了如今的财富。 “我没骗人!我没骗人!晓莲是生病去世的!”魏初升抱着头,发出低沉的嘶吼,像是在说服别人,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阿青不屑地撇了撇嘴,低声骂道:“敢做不敢认,真是个窝囊废!” “你胡说!!”盛怒之下的魏初升像是失去了理智,当即就朝着阿青扑了过去。 “别过来!”阿青一脸嫌恶地抬腿踹过去,正踹在魏初升的肚子上,将他狠狠踹倒在地。 元照看着蜷缩在地上的魏初升,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冰冷:“其实想证明这件事的真假很简单,只要派人去你老家问问,当年你是否有将何晓莲送回去。” 听到这话,魏初升脸上表情终于崩溃。 元照继续说道:我想,你现在的夫人,还不知道你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吧?” “夫君,你这是怎么了?”就在这时,乔夫人端着茶水出现在门口,看到眼前这一幕,吓了一跳,又疑惑地看向元照,“还有……我不知道什么?” 说着,她就放下茶壶,快步想去扶魏初升起来。 然而还不等她靠近,魏初升便突然抬起头,双目赤红地朝她怒吼: “滚出去!请让你进来的!滚!滚!!” 乔夫人被自己夫君这狰狞的模样吓得浑身一抖,手中的茶壶茶杯“哐当”一声全都摔在地上,碎成了好几片,滚烫的茶水也溅得到处都是。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夫君竟然会露出如此狰狞可怖的表情。 这……也是因为喝多了的缘故吗? 见乔夫人傻傻地站在原地,魏初升再次怒吼:“傻站着做什么?出去!给我滚出去!” 乔夫人被吓得魂飞魄散,再也不敢停留,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 “怎么?害怕妻子知道真相?”元照笑得眉眼弯弯,可那笑容落在魏初升的眼中,却像恶鬼一般可怕。“如果你不愿意老实交代,那么不光是你现在的妻子,你的街坊邻居、同窗好友,全都会知道这件事!到时候你将身败名裂,恐怕比死还要难受。” 魏初升被吓得瑟瑟发抖,哪里还敢嘴硬,连滚带爬地爬到元照身边,抱着她的腿苦苦求饶:“不要,求求你,不要说出去!” “那就告诉我罗生典当行的消息。”元照低头看着他,语气没有一丝波澜。 “不行,不行的,我说了就会死的!他们不会放过我的!”魏初升面露极致的惊恐,连连摇头。 元照语气冰冷如霜地说道:“你现在只有两条路,要么老实交代……要么,我帮你老实交代。” 元照口中的这两个“老实交代”,自然指的不是同一件事。 元照垂眸静立,目光沉沉落在魏初升身上,眼波不起半点波澜,只以沉默静待他的答复。 良久,魏初升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像是有千斤巨石压在心头,他缓缓抬起头,脸色惨白如纸,牙关却咬得死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终是从齿缝里挤出一句:“好,我告诉姑娘。” 元照闻言,唇边缓缓绽开一抹浅淡却分明的笑意,眼尾微微上扬,带着几分了然的笃定:“很好,那就开始吧。” 魏初升猛地垂下眼帘,视线死死钉在脚边的地面上,仿佛要在青砖上看出个洞来。 恍惚间,两年前的景象如潮水般漫上心头—— 那时他刚从贡院灰头土脸地回来,又一次落榜的消息像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满心都是化不开的郁气。 恰逢同窗遣人送来了帖子,邀他去酒楼饮酒解闷,可他伸手摸了摸袖袋,空空如也的触感刺得他指尖发麻,连一壶劣酒的钱都凑不齐,哪还有脸面赴约? 他在屋里踱了几圈,心里揣着个念头,想找妻子要些银钱。 可刚走到绣房门口,就见何晓莲正凑在灯下穿针,烛光映着她眼下淡淡的青黑,那双往日清亮的眸子,如今布满了细密的红血丝——那是没日没夜刺绣熬出来的。 他美貌的妻子何时竟变得如此憔悴?一时间他竟觉得有些陌生。 到了嘴边的话顿时堵在喉咙里,像被什么东西哽住,再也说不出口。 况且他再清楚不过,妻子素日里对他管得极严。 若是让她知道自己要去喝酒,定会放下绣绷,蹙着眉劝他:“不如把银钱省下来,多买些笔墨纸砚,也好安心备考。” 可他心里的那点读书的念头,早就被一次次的落榜磨得差不多了,只剩下说不出的厌烦与倦怠,只觉得这寒窗苦读的日子,一眼望不到头。 心烦意乱间,他索性推开院门,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想让这凉风吹散些心头的憋闷。 行至街角那家“醉仙楼”外时,他无意间抬头,正望见二楼临窗的位置,几个同窗正围着桌子推杯换盏,高声谈笑,那笑声混着酒气飘下来,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 一股无名火“腾”地一下就窜了上来,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发疼。 他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这世道凭什么如此不公?有的人天生便锦衣玉食,金银珠宝享用不尽;而他,寒窗苦读多年,却连一顿酒都喝不起,活得这般窝囊! 越想越是愤懑,胸口像是堵着团烈火,烧得他头晕目眩,连呼吸都带着灼痛感。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他身旁掠过,快得几乎看不清身形。 他只觉得手心一沉,似有什么东西被塞了进来。 他下意识地抓住,低头展开手掌一看,竟是一封邀请函。其封面光滑,边缘烫着暗金色的云纹,触手微凉,瞧着便十分华贵。 上面的字迹张扬不羁,内容却简单得很:邀他今夜亥时往迎香楼一聚,言明能助他心想事成。 起初,他只当是哪个无聊人的恶作剧,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心想事成? 简直可笑!难不成他想要万贯家财,对方也能凭空变出来不成? 可指尖摩挲着那细腻的封面,看着上面精致的烫金纹样,那点嗤笑又渐渐敛了下去。 他心里犯开了嘀咕:若是存心捉弄,何必费这般功夫,弄出这么一张郑重其事的邀请函来? 终究是心底那点不甘与贪念占了上风,再加上几分按捺不住的好奇,像有只无形的手在牵引着他。 当天夜里,他揣着那封邀请函,借着夜色的掩护,循着上面标注的路线,一步步走向了迎香楼。 迎香楼是白鹿城数一数二的销金窟,楼门高耸,朱漆耀眼,寻常百姓莫说踏进一步,便是在门口多站片刻,都要被门房的冷眼逼退。 曾几何时,魏初升也揣着满腹艳羡,在那雕梁画栋的门楼下徘徊许久,偷偷望着里面影影绰绰的奢华,指尖都攥出了汗,终究还是没勇气抬脚——他知道,那不是他这种人能踏足的地方。 却不想,今日竟会以这般离奇的契机,迈过这道门槛。 他紧紧攥着那封烫金邀请函,指腹都被边缘的纹硌得发疼。 脚刚沾上门内的金砖,一股子馥郁却不腻人的熏香便涌了上来,混着醇厚的酒气、甜软的脂粉香,像一张无形的网,缠得人脚步发沉,心头发颤。 抬头望去,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屏住了呼吸,双眸直勾勾地定在那里,连眨都忘了眨。 迎面一架紫檀木大屏风,螺钿镶嵌的鸟栩栩如生,描金的纹路在头顶垂落的琉璃灯盏下流转,流光溢彩晃得他眼晕。 周遭立柱皆是红漆打底,金线勾勒的缠枝纹蜿蜒而上,廊下挂着的鲛绡帘子被穿堂风拂得轻轻晃,隐约可见隔间里鬓影衣香,丝竹管弦之声如流水般淌出来,混着男女的轻笑软语,丝丝缕缕往人耳朵里钻。 几个穿着云锦罗缎的女子正斜倚在雕栏杆边调笑,鬓边金钗银钿随着动作叮咚作响,晃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她们瞥见魏初升这一身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眼波里先掠过几分诧异,随即漾开轻慢的笑意,转回头去,娇声跟身旁摇着折扇的锦衣公子哥说笑,仿佛他只是一粒不起眼的尘埃。 魏初升只觉脸颊像被火烫过一般,烧得厉害,下意识将袖口又攥紧了些,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连带着手臂都微微发颤。 他原以为同窗们常去的酒楼已是世间顶奢华的地方,却不知这迎香楼里,竟是这般天上人间。 地上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连鞋底子都仿佛被染了香;往来的丫鬟皆是一身簇新的藕荷色衣裳,见了客人便盈盈屈膝行礼,声音柔得像浸了蜜的水;更有舞姬在厅中旋身,水红裙摆扫过地面,绣着的金线在灯光下划出炫目的弧线,引得席间喝彩声、叫好声此起彼伏,震得他耳膜发嗡。 他心头猛地窜起个念头:若是能在这里逍遥一日,便是此刻死了,也不枉来人世走一遭。 可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周遭的奢靡衬得愈发寒酸。 他缩着肩膀,像只受惊的兔子般往里挪,脚步踉跄,既怕脚下的泥尘沾脏了那不染纤尘的地毯,又怕撞到那些衣着光鲜的客人,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这时,一个穿着青布短打的小厮注意到了他,快步走过来,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笑:“可是魏郎君?” “是……我是!”魏初升慌忙摸出怀里的邀请函,双手捧着递过去,手腕都在抖,声音细若蚊蚋,“我、我是带着这个来的。” “好,魏郎君请随小的来。”小厮扫了眼邀请函上的印记,脸上的笑意又真切了几分,侧身引着他往里走。 他依旧低着头,眼角余光却忍不住往两旁瞟——隔间里的人正举着金樽玉盏推杯换盏,杯盏相碰的脆响悦耳,桌上的菜肴精致得像画儿,连盛放的器皿都是描金绘彩的,哪里是他寻常能见到的?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酸又涩,泛着说不清的滋味。 他越发觉得自己这一身寒酸与周遭的金碧辉煌格格不入,连脊背都弯得更低了,仿佛这样就能把自己藏进阴影里,不被人注意。 走过舞姬身边时,一阵带着脂粉香的风掠过,他竟吓得猛地往旁边躲,后腰险些撞到廊柱,引得那舞姬柳眉微挑,掩着唇“噗嗤”笑出了声。 魏初升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热辣辣的,只盼着赶紧走到地方,恨不能将自己缩成个影子,悄无声息地融进这流光溢彩的角落里。 在小厮的带领下,魏初升来到一座挂着墨色锦帘的房间门口。 “砰砰砰——”小厮敲响房门,里面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进来。” 小厮推开房门,侧身对魏初升笑道:“魏郎君,请进吧。” 魏初升满肚子疑惑,迟疑地抬脚进门,刚站稳,便听见身后“吱呀”一声,小厮已小心翼翼地关上了房门,将外面的喧嚣隔绝在外。 他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又小心翼翼地打量起这房间——光线很暗,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屋内悬挂着无数匹五颜六色的绸缎,像一道道屏障,随着穿堂风轻轻飘荡,拂过手臂时带着微凉的触感。 魏初升伸出手,轻轻拂开挡路的绸缎,一步步朝着房间深处走去,绸缎的摩擦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最终,在绸缎尽头的阴影里,他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他脸上戴着张青面獠牙的鬼面,只露出一双在昏暗中依旧锐利的眼眸。 “魏郎君,你来了。”那男子开口,声音粗砺得像磨砂,带着几分赞许,“很明智的选择。” “你是谁?”魏初升浑身紧绷,尤其是对上那面具下的眼眸时,只觉得心头发颤,像被毒蛇盯上了一般。 “我是谁不重要。”男子的声音里漾开笑意,透着说不出的诡异,“重要的是,我能帮你达成心愿。” “帮我达成心愿?真的?”魏初升语气里满是不信,甚至带着几分警惕。 “自然。”男子的声音陡然变得充满诱惑,像裹了蜜的钩子,“名望、权势、财富……只要你肯付出代价,我都可以满足你。” “还要付出代价?”魏初升愣住了,惊讶地反问。 “自然。”面具男轻笑一声,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这世上,可没有白吃的午餐。” 魏初升下意识地摇头:“那还是算了吧,我身无长物,没什么能与你交换的。”说着,他转身就要往门口走。 这时,面具男忽然低笑一声,声音里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谁说你身无长物?别忘了,你家里,可藏着这白鹿城数一数二的美人。” 听到这话,魏初升浑身一僵,瞬间明白对方说的是自己的妻子。 他猛地转过身,脸色涨得通红,连连摇头拒绝:“你在胡说什么?那是我的妻子,是我孩儿的母亲,是我最亲近的人!怎可……怎可……” 面具男却没接话,只是笑了笑,转身从身后的紫檀木桌上拿起一个精致的木盒,缓缓打开—— 魏初升的呼吸骤然停滞,眼睛瞪得滚圆,嘴巴也不由自主地张大。 只见那盒中金光闪闪,竟是满满当当的金叶子,迭得整整齐齐,晃得他眼睛发。 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若是有了这些金叶子,是不是就可以每日和同窗们在酒楼里把酒言欢,再也不用为银钱发愁了? 可这念头刚浮现,就被他用力晃脑袋甩了出去。 不,绝对不行! 他在心里嘶吼,“我怎么能干出出卖发妻的事来!” 面具男似乎看穿了他的挣扎,轻嗤一声:“看来,是我给的还不够。” 说着,他又拿起第二个木盒,打开——和第一个盒子一样,里面依旧是满满当当的金叶子,金光比刚才更甚,几乎要灼伤人的眼。 魏初升彻底呆愣在原地,两眼发直地盯着木盒中的金光,连眨眼都忘了,方才还坚定的拒绝,在那耀眼的金色面前,竟开始一点点松动。 “如何?”面具男的声音像带着魔力,充满蛊惑,“这些,够了吗?” “不……不……”魏初升被自己心中一闪而过的贪念吓得连连后退,脚步踉跄,嘴里喃喃着,“我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面具男却步步紧逼,声音像魔音般灌入耳中,一字一句敲打着他的心理防线: “你难道就不想像你的同窗那样,日日饮酒作乐,不必为柴米油盐发愁?就不想和外面的达官贵人一样,随时出入这迎香楼,每日里温香暖玉在怀?” 第136章 迎香楼 第136章 迎香楼 见魏初升始终踟蹰不定,面具人眸子在鬼面后转了转,沉声道: “这样吧,给你一夜工夫考虑。今夜你便宿在这迎香楼,一应销皆由我来承担,明日一早,你再给我答复。”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晃,如鬼魅般消失在房内,只余带起的一阵微风。 魏初升僵在原地,双脚像钉在了地上,过了许久才缓缓抬手,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立于门前走廊,他扶着冰凉的栏杆,目光沉沉地扫过整座迎香楼。 楼下喧嚣依旧,丝竹声缠缠绵绵,笑语声浪浪迭迭,杯盏相碰声清脆入耳,织成一张浮华的网,既勾得他心头发痒,又勒得他胸口发闷,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心头微微发颤,不由又想起那两枚金叶子,黄澄澄的光芒仿佛就在眼前晃悠,晃得他心猿意马,坐立难安。 不知何时,小厮已候在一旁,见他出神,连忙堆起笑脸上前:“魏郎君,楼上雅间已备好,好酒好菜,还有几位姑娘……不如随小的去看?” 魏初升喉结猛地滚动,本想开口回绝,话到嘴边却像被什么堵住,竟鬼使神差地咽了回去。 他定了定神,恍恍惚惚地跟着小厮往楼上走。 楼上雅间不大,却布置得精巧雅致。 墙上挂着几幅似是名家手笔的字画,桌上摆着新鲜水灵的时令鲜果,一壶琥珀色的酒正袅袅冒着热气,醇厚的酒香丝丝缕缕漫开来,沁人心脾。 三个身着轻薄纱衣的女子见他进来,立刻敛衽起身,盈盈下拜,声音柔得似水波荡漾:“见过魏郎君。” 说着,她们莲步轻移,其中两位一左一右挽住他的胳膊,还有一个从背后轻轻环住了他的腰,指尖似有若无地擦过他的衣襟。 “郎君~这边坐呀~” 女子们的温声软语像羽毛般搔着心尖,魏初升被半扶半引地带到桌前,她们身上淡淡的脂粉香混着香,让他一阵心神荡漾。 魏初升的脸“腾”地一下涨得通红,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搁,僵直着身子,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 他这辈子,除了何晓莲,何曾与别的女子这般亲近过? 其中一个绿衣女子眼波流转,像含着两汪春水,她上前轻轻挽住他的胳膊,声音软得发腻: “郎君莫怕,来,奴家陪您喝杯暖酒。” 她的指尖温软细腻,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魏初升只觉得浑身一麻,竟忘了挣脱,任由她将酒杯递到唇边。 一杯杯酒下肚,魏初升脑袋渐渐发沉,先前的拘谨和不安也像被酒气冲散了般,渐渐消散。 女子们的软语娇笑在耳边萦绕,酒液的辛辣醇厚在舌尖蔓延,让他觉得前所未有的舒坦畅快。 他开始眉飞色舞地高谈阔论,说自己的才学如何出众,说自己的抱负如何远大,仿佛那些落榜的失意、那些生活的窘迫,都随着酒气蒸腾而去,烟消云散了。 不知喝到了何时,他再也撑不住,“咚”地一声趴在桌上,醉得人事不省。 第二天一早,魏初升是被窗外叽叽喳喳的鸟鸣声吵醒的。 此时房间里已空空如也,只有他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 宿醉的头痛如针扎般袭来,他揉着突突直跳的额头坐起来,看着这陌生的房间,昨夜的记忆像破碎的琉璃,一片片涌来。 他猛地想起那两盒金叶子,想起面具男的话,又想起何晓莲在灯下缝补衣物时憔悴的脸。 “不……我不能……”他喃喃自语,挣扎着想要下床,可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怎么也抬不起来。 就在这时,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面具男走了进来,脸上依旧戴着那张青面獠牙的鬼面,眼神在他身上一扫而过。 “考虑得如何了?”面具男的声音依旧粗砺沙哑,带着一丝势在必得的从容。 魏初升看着他,嘴唇嗫嚅着,想说“不”,可脑海里却不断浮现出迎香楼的奢华景象,昨夜的温香软玉,同窗们鄙夷的眼神,还有自己空空如也的钱袋。 “我……”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胸口剧烈起伏着,“我答应你。” 面具男似乎并不意外,发出一声低沉的轻笑:“明智的选择。” 说着他抬手拍了拍,昨夜那位小厮抱着两个木盒,脸上堆着谄媚的笑走了进来,随后将木盒小心翼翼地放到桌子上,缓缓打开——里面装的正是满满当当、闪着金光的金叶子。 “魏郎君,这些可都是您的了。” “那我妻子……是要我送到这里吗?”魏初升死死盯着那两盒金叶子,眼睛都有些发直,心中却在不断地告诉自己: 他没有错,错的是这个世道! 面具男摆了摆手,笑道:“这魏郎君便不必多管了,我自有我的打算!” 见魏初升眼神恍惚,魂不守舍,他又沉声说道:“魏郎君,你我之间的事,还有罗生典当行的事,千万不要向外透露一丝一毫的信息,否则……” 说着,他浑身猛地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威压,像翻涌的潮水一般疯狂地涌向魏初升。 魏初升顿时觉得呼吸急促,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窒息感瞬间袭来,死亡的恐惧也随之攫住了他。 “不要想着侥幸,我们会时刻盯着你,只要敢透露出丝毫消息,你必死无疑!”面具男的声音陡然转厉,带着赤裸裸的威胁。 说着他收敛了身上的威压,而魏初升则像一只离了水的鱼,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色惨白如纸,浑身汗如雨下,后背的衣衫都湿透了。 “我……我知道了……”他声音发颤,几乎说不成句。 “那么……魏郎君,咱们后会无期吧!” 说完,面具人带着小厮转身离去,房门被轻轻带上,留下魏初升一个人瘫坐在床上,眼泪无声地滑落,砸在衣襟上。 他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他卖掉了那个陪他吃苦、为他付出一切的女人,卖掉了自己的良心。 可事已至此,他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想到这里,他喉咙哽咽,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 他支撑着双臂想要从床上下来,却因全身止不住地颤抖而“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这一摔,似乎让他彻底破了防,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脑袋深深埋在双臂之间,压抑的呜呜哭泣声从臂弯里传来,活像一条丧家之犬,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半分斯文模样。 不知哭了多久,他才从地上慢慢爬起来,脚步虚浮地走到桌前,抱起那两个沉甸甸的木盒,失魂落魄地往家里走去。 刚走到他家附近的巷口,魏初升就撞见了来寻他的何晓莲。 她身上那件半旧的青布裙沾了些尘土,鬓边别着的素银簪子也歪了,见他回来,原本焦灼不安的眉眼瞬间漾开暖意,快步迎了上来: “相公,你昨夜去哪了?我找了你一整晚。” 魏初升下意识地将怀里的木盒往怀里紧了紧,指节都捏白了,喉咙像是被堵住一般,发紧得说不出话。 晨光落在何晓莲脸上,她眼下的青黑似乎比昨日更重了些,眼尾还泛着红,想来是急了一夜没合眼。 “我……我在同窗家住了一夜。”他慌忙垂下眼,不敢看她清澈的眸子,怕那里面映出自己龌龊的心思,让他无地自容。 何晓莲却没起半分疑心,只伸出手,替他轻轻拂去肩头的落尘,柔声说:“回来就好。饿了没?我回家给你熬粥吧。” 家里的饭食自然和迎香楼比不了。 她的指尖带着常年绣活磨出的薄茧,轻轻触在他胳膊上,像一根细针,一下下扎得他心口发疼。 “你怀里的是什么?”这时何晓莲终于看到了他怀里抱着的木盒,好奇地问了一句。 魏初升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连忙用宽大的衣袖将木盒遮得严严实实,“这是……是我和同窗的诗稿。” 何晓莲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这样啊~那咱们赶紧回家去吧,孩子们还在汪婶那儿呢,怕是早就饿了。” 汪婶是魏家的邻居,为人和善热心,常帮夫妻俩看顾孩子。 说着何晓莲便率先朝前走去,步履轻快。 魏初升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那背影清瘦单薄,却挺得笔直,像一株在风雨里倔强生长的韧草,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他猛地攥紧怀里的木盒,盒子的棱角硌得他掌心生疼,可眼泪却再也掉不下来了——心已经硬了,又何来泪呢? 回到家,何晓莲很快就端上了热气腾腾的白粥,还就着一小碟自家腌的酱菜。 他坐在桌边,一口口机械地喝着白粥,味同嚼蜡,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 何晓莲则坐在对面,拿起他刚脱下的外衫,缝补着他磨破的袖口,针线在布面上灵巧地穿梭,她时不时抬头看他一眼,眼里的关切浓得化不开。 “初升,下次晚归记得跟我说一声,我也好放心。”她轻声道,语气里满是体贴,“你若是缺钱用,跟我说便是,昨日我刚绣完一幅帕子,换了些碎银,省着点也够用些时日。” “不用!”魏初升猛地打断她,声音发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我不缺钱……暂时用不着银钱。” 何晓莲愣了愣,似乎没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随即又笑了笑,没再多问:“好。” 她低下头继续缝补,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她发顶,拢起一层柔和的光晕,那模样安静又美好,美得让他不敢多看。 接下来的三日,魏初升活得像个提线木偶,浑浑噩噩。 他把金叶子藏在床底的木箱里,上了锁,白天假装温书,对着书本发呆,夜里却睁着眼到天明,辗转反侧。 何晓莲依旧每日为他洗衣做饭,替他浆洗旧衣时,还笑着说:“等攒够了钱,给你做件新的锦袍,下次考场上穿也体面些,精神头足。” 他听着这话,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泡在黄连水里,苦得发麻,连呼吸都带着苦味。 第三日傍晚,何晓莲正在厨房烧火,魏初升坐在堂屋假装读书,可心里装着事,哪里能读进去一个字。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以前这时候,妻子早就已经做好晚膳,笑着招呼他去吃饭了,可今日却迟迟不见动静。 带着一丝不安和疑惑,魏初升起身来到厨房查看情况。 然而等他走进厨房,却发现本该在做饭的妻子早就已经不知所踪,锅里刚煮好的饭还冒着热气,地上掉落着一柄饭勺,像是匆忙间遗落的。 一股不好的预感突生。 “晓莲?”他轻声呼唤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可却没得到丝毫回应。 这时他才注意到,灶台上正用陶碗压着一张纸条。 他连忙上前,手指发颤地拿起纸条查看,只见上面写着:魏郎君,银货两讫! 看到这几个字,他脑子“嗡”的一声,一阵踉跄后差点摔倒,幸好扶住了旁边的灶台才站稳。 自那以后,他便再没有见过妻子,于是便只能谎称妻子身患重病,被送到老家养病去了。 又过了一些时日,他又谎称妻子病逝,一番披麻戴孝,哭天抢地后,彻底将这个秘密掩埋在了心底。 说完这段过去,魏初升一抬头,便看到元照一行全都用鄙夷的目光看着他,那目光像刀子一样剜着他的脸,他不由呼吸一滞。 就是这种目光,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目光。 可是对上元照一行,他敢怒不敢言。 “那你可知你前妻如今的下落?”元照开口问道。 “不知。”魏初升摇了摇头。 “那你可知那罗生典当行为何要费尽心思将你妻子买了去?”元照又问道,眉头微蹙。 这世上美人多的是,那何晓莲或许当真貌美,但绝不至于到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地步,否则她的美名不可能仅仅局限于一个小小的白鹿城。 那么既不是绝色美人,罗生典当行何至于大费周章? 元照百思不得其解。 “我不知。”魏初升依旧摇头,眼神空洞。 青衿见此气愤不已,上前一步,狠狠地踢了他一脚,怒声道:“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把陪你患难与共的妻子给卖了,当真是畜生不如!” “就是,就是!” 长庚、维夏、启明三个连连点头附和,同样上前一人给了他一脚。 一时间,魏初升脸色扭曲变形,身体蜷缩成了一只虾,口中不断发出痛苦的呻吟。 元照想了想,问道:“你再仔细回想一下,可还有关于罗生典当行的细节遗漏?哪怕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 魏初升努力回想着,眉头紧锁,可终究还是摇了摇头,没有想起来任何线索。 “没用的东西!”阿青朝他“呸”了一口,满脸不屑。 元照低头沉思着,良久之后抬起头,看向魏初升问道:“会画画吗?” “会……会!”魏初升连忙点头。 元照说道:“那就把你当初见到的那个面具人和帮你引路的小厮的画像给画下来。” “好……好的。”魏初升连忙点头应下,他成日里和人吟诗作对、附庸风雅,画画虽不精通,却也略懂一二。 随即他赶紧去取来笔墨纸砚,铺在桌上,一边认真回想,一边拿着笔在纸上勾勒,。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两幅画像出现在了元照手中。 让她惊讶的是,这魏初升画技竟还不错,两幅人像被画得栩栩如生,细节处也颇为到位。 就是不知道,他的记忆有没有出错。 将画像小心翼翼地收好之后,元照起身对魏初升说道:“你好自为之吧!” 说着便带着阿青她们走了出去。 她们走到院中的时候,看到乔夫人正坐在石凳上发呆,眼神茫然地望着地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元照脚步顿了顿,终究没说什么,抬脚离开了魏家。 走出魏家之后,元照对罗钦说道:“放出消息,就说魏初升向人泄露了罗生典当行的消息。” 罗钦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老板,你是想守株待兔,引蛇出洞?” 元照笑着点头:“正是!” 说完她又看向青衿四个说道:“你们四个去换身衣服,乔装打扮一下,帮我盯着魏家,一旦有异动,立刻来报。” “是!”青衿四人拱手应声之后,转身离去。 “老板,接下来咱们去哪儿?”罗钦问道。 元照想了想之后说道:“咱们就去那迎香楼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些什么。” 以前看小说或者电视剧的时候,总有女主乔装打扮成男人模样去逛青楼。 终于,她也要体验一回了。 不过打扮成男装就免了,她又不会什么神奇的易容术,就算再怎么打扮,也掩盖不了她女子的身份。 除非所有人都眼瞎了。 阿青一听顿时高兴地跳了起来,说道:“好耶,我还没去过青楼呢,正好去长长见识!” 元照闻言没好气地戳了戳她的脑门,“好什么好,就我跟罗钦去,没你的份儿。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去什么青楼?!那地方是你能去的吗? 你若是觉得闲着无聊,就去这白鹿城四处逛逛,要是不想逛,就自己回唐府去。” “哦~”阿青闻言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脸失落,“那我还是回唐府吧。” 既然姐姐不让去,她就不去吧。 随即三人分开,阿青孤身回了唐府,元照则和罗钦一起往迎香楼走去。 迎香楼作为白鹿城最大的青楼,元照稍一打听便寻到了去处。 望着眼前那座足有多层的高楼,飞檐翘角,朱漆大门外悬着串串红灯笼,风吹过便摇曳出暧昧的光晕,元照不禁在心里暗叹: 不愧是传闻中的销金窟! “走,咱们进去看看。” 元照抬脚便往迎香楼大门走去。 二人刚一靠近,就被门口两个精壮的看守拦住了去路。 “姑娘,这可不是你能来的地方。”其中一人沉下脸说道,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显然是把元照当成了来捉奸的小娘子。 然而元照手快如闪电,指尖在他肩头轻轻一点,那看守当即像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动弹不得,连眼皮都眨不了一下。 “想闹事?”另一个看守见状怒不可遏,攥紧拳头便要上前。 这时元照突然摸出一锭银子,托在掌心递过去,语气平和:“我只是来见见世面的,还望通融一二。” 那看守的拳头顿在半空,盯着银子的眼神几番闪烁,一时竟不知该动手还是该接。 就在这当口,一位身着红衣、打扮得枝招展的女子从迎香楼中款步走出。 她上前一把将元照手中的银锭抢了去,掂了掂分量,随即柳眉倒竖,满脸嗔怪地瞪着两个看守: “干什么,干什么?!没眼力见的东西!哪有把上门客人往外赶的道理?有你们在,得赶跑我多少生意啊!” 要动手的那看守见了女子,气焰顿时矮了半截,连忙躬身行礼:“梅姑!” 原来这位名叫梅姑的女子,便是这迎香楼的老板。 梅姑约莫四十岁年纪,一袭赤红色纱衣披身,肩头、大腿等部位在薄纱掩映下若隐若现,头上缀满珠钗,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那双眼风眼流转间,带着说不尽的风情。 这般打扮,着实大胆。 从容貌来看,她年轻时,绝对是位一等一的大美人。 即便是现在,眼角虽已爬满细纹,也丝毫遮挡不住那份久经风月的独特韵味。 “不知姑娘和公子都如何称呼?”梅姑敛了怒容,笑意盈盈地望着元照二人,眼尾的细纹都堆了起来。 “我姓元。” “我姓罗。” 二人都没透露真名,只简单报了个姓氏。 “原来是元姑娘和罗公子,真是有失远迎。”梅姑娇笑着,声音又软又糯,“奴家没在白鹿城见过二位呢,可是刚来这里?” 最近唐都尉过寿,来恭贺的江湖人士数不胜数,梅姑自然也是知道的。 “确实。”元照点点头,神色平静。 “那就难怪了。”梅姑说着,转头看向那位被点穴的看守,语气软了几分,“这小子不懂事,对姑娘出言不逊,奴家代他赔个罪,还望姑娘高抬贵手。” 元照笑着抬手,指尖在那看守身上轻轻一点,他顿时浑身一松,踉跄着退了两步,看向元照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惊惧。 梅姑给了两个看守一个眼色,二人连忙垂首退到一旁,再不敢多言。 “姑娘大量,快,随奴家进来!” 说着,梅姑便扭着腰肢,领着元照二人进了迎香楼。 她走在前方,虽刻意摆着柔媚的姿态,脚步却沉稳有力,呼吸丝毫不乱,元照心中顿时一动:原来也是个练家子。 不过想想也是,这么一座销金窟,若是主人家没点真本事,恐怕早就被人啃得连渣都不剩了。 只是,梅姑虽说是这家迎香楼的老板,到底是不是幕后真正的掌控者,还未可知。 元照二人刚一进门,几个打扮妖娆的姑娘便立刻缠了上来。 “呦,好生俊俏的公子。”其中一个姑娘说着,便往罗钦怀里倒去,身上的香气直往人鼻息里钻。 “哎哎~姑娘,你陪我可以,但我可没钱啊!”罗钦忙用手中折扇抵住姑娘的额头,脸上摆出一副苦相。 “我呸~竟想白嫖,不要脸!”那姑娘一把拂开罗钦的折扇,满脸不屑地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元照“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转向梅姑说道:“妈妈,叫几个清倌人来给我们唱唱曲儿、弹弹琴便可。” 梅姑立刻心领神会,笑道:“行,姑娘稍等!” 一位小娘子来这里,自然不可能是为了那档子事。 这迎香楼能做得这么大,可不仅仅只有皮肉生意。 在这里,皮肉交易反倒是下等风流,那些卖艺不卖身、腹有诗书气、才华横溢的姑娘,才是众人追捧的对象。 比如这迎香楼的头牌苏绾绾,便是个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不仅生得极美,更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被称为白鹿城第一才女。 白鹿城的达官贵人们,举办宴会之时,都以能请苏绾绾作陪为荣。 也只有这种清倌人,才能真正受到文人才子的追捧。 若是那等已经卖身、做了皮肉生意的,旁人也就不屑一顾了。 当然,像苏绾绾这般既有美貌又有才情的女子,若是迎香楼没有足够的实力,自然也是保不住的。 由此可见,迎香楼背后确实不简单。 不过,可别以为迎香楼护着这些清倌人,就觉得他们是大善人。 他们这般做,仅仅是因为明白,越是得不到的东西,才越能勾引人的兴趣,得到人的追捧。 等那些清倌人年老色衰,不再受人追捧之时,一样会沦落为这里最底层的“粉头”。 而那些曾经的头牌,往往会被卖给富商为妻、官宦为妾。 总之,迎香楼是万万吃不了亏的。 随即,元照二人被带进了一间雅间,两个长相极其貌美的姑娘被领了进来,一人抱着琴,一人抱着琵琶,眉眼间带着几分温顺。 “清漪,白柳,好好伺候两位客人,若是怠慢了,仔细你们的皮!”进门之后,梅姑立刻收起笑容,板着脸沉声嘱咐道。 “是,妈妈!”二人齐声应道,声音细细柔柔。 接着,梅姑又满脸堆笑,语气热络:“那二位就请自便吧,有事随时叫奴家,随叫随到。” 说着,她便转身离开了雅间。 元照转身来到桌前,只见上面已经摆满了好酒好菜,荤素搭配得宜,摆盘也精致。 她坐下之后,对着清漪和白柳温和地说道:“二位姑娘,可以开始了。” 那名叫清漪的姑娘抬眼望了望她,轻声问道:“不知客人想听什么?” 元照想了想说道:“就唱你们拿手的吧!” “是!” 二位姑娘躬身行礼之后,在元照对面的凳子上坐下,随即一个拨响琴弦,一个拨动琵琶,优美婉转的曲调随之流淌而出,瞬间填满了整个雅间。 只听那白柳启唇唱道: “一更鼓响烛火悠,贵客入楼情意柔 公子风度真风流,奴家见了喜心头 且把金樽满美酒,与君同饮解千愁 ……” 元照和罗钦相对而坐,一边浅酌着美酒,一边品尝着美味佳肴。 不得不说,这迎香楼的酒香醇清冽,吃食也精致美味。 正好二人在魏家待了半天,肚子早就饿了,这会儿伴着小调,吃得不亦乐乎。 很快一曲唱罢,那位白柳姑娘停下琵琶,抬眼问道:“二位客人可还有想听的?” 元照对二人招招手,笑道:“唱了半天,两位姑娘应该也累了吧,快,过来陪我们吃两口。” 清漪和白柳互相对视一眼,脸上露出几分犹豫。 元照见状,笑得更温和了些:“怕什么,过来呀,我一个姑娘家,还能吃了你们不成?至于他……” 说着,元照转头看向罗钦,故意拖长了语调:“你们别把他当男人就行。” (`⌒メ)罗钦:我怎么就不是男人了? 听到元照的话,两位姑娘这才松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琴和琵琶,慢悠悠地走过来坐下。 元照一边给二人斟酒,一边随口问道:“二位姑娘多大了?” “奴家和白柳年十六。”清漪小声回答道。 “十六啊……”元照斟酒的动作一顿,随即撤去了二人身前的酒杯,“那酒还是不喝了吧。” 说着,她将酒杯往旁边挪了挪,又招呼道:“不喝酒就多吃菜。” “多谢客官。”二人闻言,这才拿起筷子,小心翼翼地吃了起来。 元照夹了一筷子水晶虾饺放到清漪碗里,状似随意地问道:“听说这白鹿城里,数迎香楼最是消息灵通,不知二位姑娘可听过罗生典当行?” “罗生典当行?”清漪夹菜的手顿了顿,脸上露出疑惑,随即摇摇头道,“不曾听说过这个地方。” 白柳也凑过来,疑惑地问道:“白鹿城有这么一家典当行吗?姑娘是从何处听来的这名字?” 元照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又笑了笑,语气轻松:“我也是听一个行脚商人随口提的,说那地方规矩怪得很,不是熟客引荐,连门都摸不着。” 清漪面露惊讶,睁大眼睛道:“竟还有这种古怪的地方,这还如何做生意?” “那许是我弄错了,这样的地方确实很奇怪。”元照含糊其辞地糊弄了过去,随即从袖中掏出那小厮的画像,展开说道,“二位姑娘,我再想向你们打听个人。” “什么人?”白柳探过头来,好奇地问道。 元照缓缓将画像展开,语气带着几分恳切:“是这样的,我有一堂哥,小时候因为家贫,不得不将其卖给伢人,如今家里情况好起来了,就想着将他找回来。前段时间,我听人说在迎香楼有看到过他,就想着来问问。” 她之所以没拿出面具人的画像出来打听,主要是那人太醒目了些,万一罗生典当行真的和迎香楼有关联,容易打草惊蛇。 她直接打听罗生典当行倒没什么,毕竟这典当行的存在虽对普通人来说是秘密,但知道的人其实不少,别人只会当他们想进罗生典当行进行交易。 可一旦她拿出面具人的画像,那就不一样了——没接触过罗生典当行的人,如何能得到其内部人员的画像? 虽说小厮也有可能是内部人员,但风险毕竟小些。 清漪和白柳盯着画像仔细看了一阵,眉头微蹙,像是在认真回想,随即同时摇摇头道:“没见过此人哎。” “你们再想想。”元照又追问道。 清漪闻言,肯定地说道:“我们打小就在迎香楼长大,这里有什么人,我们自是一清二楚,确实没这个人。” 第137章 苏绾绾 第137章 苏绾绾 “不在这儿……”元照脸上浮起一层失望,眉梢微微垂落,“那该是弄错了。”尾音拖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她这副表情当然是装出来的。 “客官,您别灰心,慢慢寻,总能找着的。”白柳声音轻柔,眼含关切地劝慰。 干她们这一行,必须要会给客人提供足够的情绪价值。 “是啊,你说得对。”元照闻言,唇边重新牵起笑意。 等酒足饭饱,元照和罗钦又听了两位姑娘唱了几支曲儿,随即给了打赏,准备离开迎香楼。 二人刚走出雅间,忽然听闻不远处便传来激烈的争执声。 只见一位穿宝蓝锦袍的公子猛地将手中折扇往掌心一拍,“啪”的一声脆响,酒气混着怒气直喷出来: “姓张的,你休要欺人太甚!昨日我已差人跟梅姑递了话,明说要请绾绾姑娘过府,你今日横插一脚算什么道理?” 他身侧的小厮也梗着脖子帮腔,声音里满是愤愤:“就是!我家公子为备这份请帖,连珍藏的端砚都拿出来当贺礼了,轮得到你抢?” 那穿青衫的张公子却慢条斯理抚着袖上暗纹,指尖轻轻摩挲着,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李兄莫不是喝多了?递句话便算定下了?迎香楼的规矩,向来是价高者得,诚意为先。” 他抬手示意身后仆从呈上锦盒,盒盖开启时,里面的七彩琉璃盏在灯笼光晕下流转着璀璨光华,晃得人眼晕。 “这西域特产的琉璃盏,怕是比你那方破砚台更能表心意吧?”他瞥了眼对方,语气带着几分轻蔑,“绾绾姑娘见了,自会明白谁才是真心实意。” “你敢辱我藏品!”李公子气得额角青筋突突直跳,扬手便要去揪对方衣襟,“不过是些俗物!绾绾姑娘是清雅之人,岂会看重这些金银俗品?有本事咱们当场赋诗,看谁的才情配得上请她!” 张公子侧身灵巧避开,抬手拂了拂被带乱的衣襟,眼神更冷了几分: “诗词歌赋不过虚文,哪比得上真金白银实在?李兄若输不起,便趁早滚回去,别在这儿碍眼。” “你找死!”李公子怒喝一声,挥拳便要上前。 周围看热闹的酒客顿时一阵哄笑,有人拍着桌子喊:“打起来才好看!”也有人扯着嗓子劝:“莫伤了和气,绾绾姑娘知道要不高兴的”。 两个仆从早已抢步护在自家主子身前,手按在腰间佩刀上,指节都攥得发白,眼看就要动真格。 梅姑这才带着两个壮汉匆匆赶来,一边往中间插身阻挡,一边迭声劝:“哎哟两位爷息怒!都是为绾绾姑娘来的,犯不着动气不是?仔细气坏了身子!” 可两人哪里肯听,依旧互相瞪着,目光像要喷出火来。 李公子喘着粗气骂“小人得志”,张公子冷笑着回“无能狂怒”,唾沫星子几乎要溅到对方脸上,活像两头斗红了眼的公兽,只梗着脖子等着谁先松口认怂。 元照离得远,虽听见了二人争执,却不明就里,便疑惑地问清漪和白柳道:“这是发生了什么?” 清漪伸着脖子往那边望了一眼,随即收回目光,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说道:“又是两个为绾绾姐争起来的。” 原来这迎香楼的苏绾绾名声太盛,每日想邀请她过府的人不计其数,而她又不可能对谁的邀请都应承,因此每日为了她该去哪家,众人总要吵得不可开交。 而且这争的仅仅还只是邀请权,答不答应,最终还得看苏绾绾的心情。 “看来这苏姑娘果然非同凡响!”元照看着那剑拔弩张的架势,不禁感叹道。 “是啊,苏姐姐可厉害着呢。”白柳语气里满是对苏绾绾的憧憬。 虽说都是清倌人,但做到苏绾绾那种程度,就算依旧身不由己,也拥有了一部分话语权。 至少面对那些达官显贵的邀请,她若是不想去,梅姑总要再三思量。 若是换作白柳和清漪,不想去?没门!不去也得去。说不定还得挨梅姑一顿打骂。 就在这时,不知谁扬声喊了一句:“苏姑娘回来了!” 元照顺着声音望去,随即便看到楼下有一位带着小丫鬟的女子怀抱古琴,款步而来。 只见她身着月白裙裾,身姿袅袅,如一枝临水照影的玉兰。青丝松松挽着个流云髻,仅用一支羊脂玉簪固定,几缕碎发垂在颈侧,随着呼吸轻轻颤动,添了几分灵动。眉不描而黛,眼如秋水横波,既带着几分疏离的清冷,眼底又藏着不易察觉的慧黠。 元照忍不住赞叹一句:“好一个清冷美人。” 哪怕是加上前世,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这般风姿的女子,不仅长得极美,气质更是出尘绝艳。 她暗自想,若是自己是男子,恐怕也要忍不住为这位苏姑娘和人争上一争。 见苏绾绾回来,那两位张公子和李公子立刻收了怒容,快步凑了上去。 李公子抢先一步,脸上堆起热络的笑:“绾绾姑娘,半月之后,我家举行诗会,届时白鹿城的文人学子都会到场,还望姑娘到时能捧个场。” 张公子闻言,伸手一把推开李公子,急道:“绾绾姑娘,你别听他的,那什么劳什子诗会有什么意思!半月之后,我府中将举办一场饮乐宴,到时这白鹿城的世家子弟都会到场,还望姑娘能去助助兴。” 苏绾绾闻言,眉头忽的一蹙,随即停下脚步,淡淡瞥了二人一眼。 片刻后,她眉头舒展,用清冷如玉石相击的声音说道:“二位请回吧。” 这竟是一起拒绝了的意思。 “绾绾姑娘……”两位公子闻言,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像霜打的茄子般蔫了下去,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对方已转身,裙摆轻扫,飘然走远。 元照下楼之时,刚好和这位苏姑娘擦肩而过。 苏绾绾目光在她身上一顿,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惊讶——来青楼的女子,她还是第一次见。 见苏绾绾看着自己,元照对她坦然点头,微微一笑。 元照离开后,梅姑立刻找上了清漪和白柳,脸上带着几分探究:“那位姑娘点了你们之后,都要你们做了什么?” “就是听听曲儿,然后向我们问了几句话。”二人哪敢隐瞒,低着头,老老实实地回了。 “哦?问了你们几句话?”梅姑眉头一挑,追问,“都问了些什么?” “她向我们打听一个叫‘罗生典当行’的地方。”清漪回答道。 梅姑闻言,顿时轻笑一声,摆了摆手:“真是有趣,打听罗生典当行打听到我这儿来了,我还想找罗生典当行呢!” 很显然,这迎香楼和罗生典当行并没有什么关联。 梅姑又问道:“她还打听了什么?” 白柳回答道:“她还打听了她一位堂兄的下落。” “堂兄?”梅姑面露疑惑,“可知他叫什么,又是何模样?” “姓名不知,那客官没说。”清漪摇摇头道,“模样的话……”说着,她便将画像之人的样貌、身形细细描述了一番。 梅姑听完后低头沉思,手指无意识地捻着帕子,想了半天,也没在记忆中搜寻到有这么一个人,于是便没再放在心上,挥挥手道:“行了,行了,下去吧!” “是!”清漪和白柳躬了躬身,轻声应道,退了下去。 等清漪和白柳离开后,梅姑这才发现苏绾绾站在不远处看着她,她当即笑盈盈地上前说道:“绾绾啊,你刚回来,怎么不去休息?” 苏绾绾皱眉道:“妈妈,你既然要靠着姐妹们挣钱,那至少对待她们态度好些,不要没事就大声斥责。” 梅姑轻笑道:“哎呀,妈妈下次会注意的,这不是习惯了嘛,下次一定注意!下次一定注意!” 苏绾绾面无表情地说道:“妈妈不要总是嘴上说着‘知道’,却从不往心里去。” 说完,她便转身,径直离开了。 看着苏绾绾纤柔却挺直的背影,梅姑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口中不禁感叹:“真是长大喽,都开始教我做事了。” 苏绾绾回到房间之后,对着跟在身后的丫鬟说道:“我累了,你下去吧。” “是!”小丫鬟应了一声后,恭敬地退出了房间,并贴心地将房门轻轻关好。 苏绾绾盯着房门看了一会儿,随即上前,“咔哒”一声将门锁闩好,然后缓步走到梳妆台前坐下。 她对着铜镜,怔怔发呆半晌,才缓缓抬起手,从衣袖中抽出一张烫金的邀请函,那样式,赫然和当初魏初升收到的一模一样。 另一边,元照从迎香楼离开后,对罗钦道:“线索又断了,现在只能看魏家那边了。你现在就去,通过百晓门把消息传播出去。” “知道了,我现在就去。”说着,他便转身离开,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元照的视线里。 和罗钦分开后,元照直接回了唐府。 她回到在唐府居住的院落时,正见阿青蹲在地上,逗着老狼和雪蕊玩。 “姐姐,你回来啦!事情办完了?青楼好玩吗?”看到元照回来,阿青连忙站起身,拍了拍裙摆,带着老狼和雪蕊上前迎接。 “还行吧。”元照笑着揉了揉她的头说道。 站在门口的小厮闻言,眼睛瞪得溜圆,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啥玩意儿?青楼? 姑娘家家的去青楼,他还是头一遭听说。 这名小厮是唐景行专门安排来供元照她们差使的。 这时,元照看向他,问道:“听竹,我有些事想找你们家少爷,他在府中吗?” 听竹便是这小厮的名字。 听竹不确定地回答道:“应该在吧……小的去给您问问?” 元照点点头:“那就有劳了。如果他在府中,麻烦请他过来一趟。” “小的知道了。”说着,听竹便小跑着离开了。 片刻之后,听竹已领着唐景行脚步匆匆地赶来,人刚迈进门,他便扬声朗道: “元姑娘,听说你有事找我?” 元照连忙起身相迎,轻声道:“是有些事想请唐公子帮忙。” 二人各自坐下,唐景行脸上带着爽朗笑意,干脆说道:“元姑娘有事但说无妨,只要唐某派得上用场,一切都好说。” 要知道,像元照这般锻造大师,换作平时,就算让他舅舅亲自去请,人家都未必愿意搭理。 如今这么好的机会就在眼前,他自然得好好巴结。 至于府中那个假货……哼~回头有她好看! 他已经开始着手调查那假货的身份,现在只等结果。 其实他先前也有调查,只是没查出什么结果罢了。 这次他了大价钱,委托了天下第一追风楼——七星楼在全江湖帮他调查,他还就不信了,弄不清楚这女人的身份! 元照缓缓从袖中抽出那张小厮的画像,指尖轻捻着纸角,徐徐将其在桌上摊开,轻声道: “我想请唐公子帮我找个人,如果能够找到,我愿意出手帮你量身锻造一件兵器。” 她答应唐景行来唐府,不就是为了借助唐府之手,帮她找到罗生典当行嘛。 唐景行闻言,眼睛一亮,脸上露出明显的惊喜,连忙追问道:“当真?” 元照唇边漾起一抹浅笑,点头道:“自然。” 唐景行当即挺直腰板,拍着胸脯保证道:“元姑娘,这件事包在我身上,这白鹿城还没有我唐家找不到的人。” “那就有劳唐公子了。”元照感激道。 “元姑娘客气了。” 唐景行说着便要伸手去拿那张画像,刚要触到纸边,却被元照抬手轻轻按住,阻止了他。 “唐公子,这副画像我还有用,你不如重新临摹一张。” 她心里已打算让百晓门也帮着查查看,双管齐下。 她直觉想要找到此人恐怕不简单。 “没问题,我这就叫人来临摹!”唐景行爽快应下,随即转头对不远处的听竹扬声说道,“听竹,去请林先生来!” 这位林先生是唐府的一名画师。 “是,少爷!” 听竹脆生生应了一声,转身快步离开,不多时便领着一位年过半百的男子走了过来。 这位林先生画技果然非同一般,手中毛笔三两下起落,便轻松临摹出了一副一模一样的画像。 唐景行接过摹本后,兴冲冲地带着画像离开了。 时间转眼过去三日,尽管唐景行已经派人竭力去寻找那名小厮,然而事实却是,他几乎快把白鹿城都翻过来一遍,也始终未曾找到那人的下落。 这让他感到有些挫败。 同样,这三日里,元照一行也始终在四处打探罗生典当行的消息,结果同样是一无所获。 这罗生典当行简直就像是一则传说,听说过它的人有,但知晓它在哪儿的,却一个都没有。 第138章 身死 第138章 身死 这几日,魏初升过得如坐针毡,心头那根弦时刻绷得紧紧的,生怕罗生典当行的人冷不丁就找上门来。 与此同时,他与妻子乔夏的关系也冷到了冰点。 那日他面目狰狞的模样,像一块烧红的烙铁,深深印在乔夏脑海里,任凭如何都挥之不去。 于是她开始不动声色地打量这位枕边人——大约是被焦虑与恐惧逼到了极致,魏初升从前那副性情温厚、体贴入微的“好好丈夫”假面,正一点点龟裂、剥落。 他会突然面色阴沉地立在原地出神,眼底翻涌着旁人看不懂的戾气;也会在乔夏递过茶水时,下意识地便疾言厉色,语气里的烦躁与不耐藏都藏不住…… 乔夏性情柔顺,却绝非任人拿捏的软性子,瞧着丈夫渐渐暴露的本性,便带着两个孩子一同与他疏远。 孩童的心最是敏感,父亲近日里的暴躁易怒他们都看在眼里。 而青衿、维夏、长庚、启明四人,正依着元照的吩咐,在魏家附近租下一处小院,日夜盯着魏家的风吹草动。 这夜,轮到维夏与启明在外盯梢,青衿和长庚在屋中歇息。 这几日皆是如此,四人两两一组轮流值守白天与黑夜, 就在这时,维夏与启明的目光同时被院墙上一道黑影攫住——那人如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滑入院中,动作轻得连檐角的瓦片都未曾惊动。 “终于有人来了!”维夏压低声音,气息凝在喉间。 启明当即道:“你去叫醒青衿和长庚,我去通知老板。” “好!”维夏颔首,转身便走。 启明纵身一跃,身影如墨点融入夜色,朝着唐府方向疾掠而去。 维夏则以最快速度唤醒青衿与长庚,三人提剑出鞘,借着树影掩护,悄无声息地掠向魏家院落。 那黑影裹着一身夜行衣,在院中稍一打量,便推门而入。 因着连日冷战,魏初升与乔夏早已分房而睡:他独卧一间,乔夏则带着两个孩子睡在另一间。 黑影先摸进乔夏屋中,见并非目标,又轻手轻脚地退了出来,转而潜入魏初升的卧房。 躲在暗处的青衿三人屏息凝神,静观其变。 维夏微侧过头,低声问:“要出手拦着吗?” 长庚缓缓摇头:“再看看。” 屋内,黑影并未立刻动手,反倒轻轻将魏初升晃醒。后者迷迷糊糊的,还当是乔夏,含混着抱怨: “大半夜的,瞎折腾什么!” “魏郎君。”黑影开口,声音嘶哑,如同上门索命的厉鬼。 陌生的声线像一道寒流窜过脊背,魏初升猛地惊醒,惊恐地瞪大了眼:“你是谁?想做什么?” 黑影冷笑一声,语气里带着嘲弄:“我是谁,来做什么,魏郎君心里头就没点数?” “你是……罗生典当行的人?”魏初升的声音抖得像风中残烛,牙齿都在打颤。 “看来你还没糊涂,清楚自己做了什么!”黑影的笑声更冷了。 魏初升慌忙翻身下床,“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额角撞在地上发出闷响:“这不能怪我啊!是她们逼我的!我不说,她们就把我卖妻子的事捅出去,让我没脸见人!” 隔壁屋中,乔夏早已被惊醒,听到“卖妻子”三字,猛地捂住嘴,浑身抖得像筛糠,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惊动了外面的人。 黑影追问:“谁逼你?” 魏初升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不知道她们是谁,总共六女一男……” “给我仔细说说,他们都长什么样!”黑影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我说,我说,我全都说!”魏初升忙不迭地将元照等人的样貌细细描摹了一遍,生怕漏了半点细节。 黑影听完,眉头紧锁陷入沉思,在脑海里将白鹿城的人物过了一遍,却从未见过这几号人物。 难道是外来的? 这般想着,他摸出匕首,寒光直指魏初升:“你也该上路了。” “不要!求你了!我真的是被逼的,求求你,饶我一命!”魏初升脸上血色尽褪,连连向后缩,直至退到床边,眼神里满是绝望。 “规矩就是规矩,早就警告过你。”黑影语气冷得像冰,没有半分转圜的余地。 隔壁,两个孩子被动静惊醒,男孩迷迷糊糊地唤了声“娘”。 乔夏冷汗瞬间浸透了中衣,慌忙扑过去捂住孩子的嘴,眼底的惊恐几乎要溢出来。 片刻后,隔壁传来一声短促的闷响,魏初升已然殒命。 黑影推门而出,正要纵身遁入夜色,三道身影骤然从暗处暴起,三柄长剑带着破空之声,同时刺向他周身要害。 黑影后颈的寒毛刚竖起来,三道剑光已如骤雨般泼洒而至。 青衿足尖点在廊檐上,身形如柳絮般飞掠,长剑带着锐啸直刺面门。 长庚一脚踏碎院角半块青石板,沉剑如重锤般扫向膝弯,带起一阵劲风。 维夏则借着院墙阴影翻落,短剑贴着地面滑行,斜刺腰侧。 三人身影交错的瞬间,剑势已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黑影周身三尺之内的空隙堵得严严实实。 “嗤”的一声裂帛响,黑影猛地拧身,像条离水的泥鳅,硬生生从剑光缝隙里拧出半尺空隙。 “你们是什么人!”他低喝一声,手中的匕首却毫不停歇,反撩的刹那,正磕在青衿的剑脊上。震得她腕间发麻的瞬间,长庚的长剑已如乌云压顶般罩向他左肩,维夏的短剑更是突然变向,绕着他的脚踝转了半圈,直刺迎面骨。 黑影喉头滚出一声野兽般的闷吼,左臂硬生生撞上长庚的剑面,借着那股反震之力旋身,右手匕首回撩逼退维夏,同时右脚后勾,靴底带着劲风扫向青衿下盘。 “你们到底是何人?”见青衿三人只管猛攻却不出声,他再次厉声质问。 “拿你的人!”青衿早有预判,低喝一声,足尖在廊柱上一点,身形如纸鸢般斜飘出去,长剑却借着这股旋劲,顺着黑影的臂弯滑下,剑锋几乎贴着他的皮肉掠过,逼得他不得不收臂自保。 这刹那的迟滞,恰好给了长庚机会——她手腕翻转,重剑改劈为扫,带着裂风之势擦过黑影的脚踝。他踉跄半步,脚踝处的夜行衣已被划开一道口子,血珠瞬间沁了出来,在夜色里泛着暗腥。 维夏趁势扑到他右侧,短剑虚晃一招刺向面门,引诱黑影抬臂格挡。 就在这转瞬之间,青衿已绕到黑影背后,长剑如毒蛇出洞般抵上他后心;长庚则弃了剑压,转而用剑柄狠狠砸向他的肘弯。 “咔嚓”一声脆响,黑影的匕首脱手飞出,维夏的短剑已顺势抵住他的咽喉,刃口冰凉。 可这黑影竟是个悍不畏死的,喉头发出一声咆哮,竟用肩膀猛地撞向维夏。 她猝不及防,被撞得后退两步,手腕一松,短剑险些脱手。 就在这破绽乍现的瞬间,青衿猛地矮身,长剑从黑影肋下穿过,逼得他不得不回身格挡;长庚则抓住机会,重剑横扫,正拍在黑影的膝盖外侧。 黑影腿一软,单膝跪倒在地,却借着这一跪的势头,左肘狠狠撞向青衿小腹。她闷哼一声,身形后仰,却在倒下的瞬间,用脚尖死死勾住了黑影的脚踝。 长庚立刻补上,重剑压向他的后颈;维夏也已稳住身形,短剑再次抵上他的咽喉,眼神凌厉如霜。 三人配合得如同一个人,青衿倒地时的牵制,长庚的压制,维夏的致命一击,环环相扣,没有半分迟滞。 黑影被死死钳制,却仍在挣扎,右手挣脱长庚的钳制,猛地抓向青衿的脚踝。 青衿眼中寒光一闪,左手抽出腰间备用的短剑,毫不犹豫地狠狠扎向他的手背。 “啊!”黑影痛呼一声,手背上顿时多了个血窟窿,鲜血汩汩涌出。 长庚趁机加重力道,重剑死死压住他的后颈,将他的脸按在冰冷的青石板上;维夏则用膝盖顶住他的后背,短剑刃口微微用力,割破了他颈间的皮肤,一丝血痕缓缓渗出。 直到这时,三人才稍稍松了口气,却依旧不敢有丝毫懈怠。 青衿从地上爬起来,小腹处的疼痛让她脸色发白,肋下也被黑影刚才的肘击撞得隐隐作痛;长庚的虎口早已被震裂,鲜血顺着剑柄滴落在地上,洇开一朵朵暗色的;维夏的胳膊被刚才的冲撞撞得脱力,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却依旧稳稳地抵着对方的咽喉。 黑影趴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手背上的伤口和颈间的刺痛让他再不敢妄动。 这三个女子单打独斗或许都不是他的对手,可配合得太过默契,简直就像是会分身术的同一个人,天衣无缝。 无论他从哪个方向突围,都会被另外两人的剑堵住去路;每一次反击,都会引来更凌厉的夹击。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与我有何仇怨?为何要抓我?”他用低沉的声音质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甘。 然而青衿三人却没有丝毫要回答他的意思。 “把他捆起来!”青衿声音有些发哑,从腰间解下绳索扔给长庚。 长庚接过绳索,三两下便将黑影的手脚捆得结结实实,维夏则捡起地上的匕首,塞进怀里,以防万一。 这时,房间里的乔夏心惊胆战地推开门,怯生生地走了出来。 借着月光,她看清了院中的情景,当即吓得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青衿见此,朝她拱了拱手,语气尽量放缓:“乔夫人不必害怕,歹人已经被我等制服。” 听着这声音,乔夏这才认出青衿三个是前几日来过她家的那几位,她颤着声问道:“我……我相公呢?” 长庚语气带着一丝遗憾:“魏郎君已经遇害了。” 乔夏顿时脸色一片惨白,其实刚刚在屋里听着隔壁的动静时,她早已隐隐有了猜想,只是不愿相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满脸恐惧地问道,“我相公为何会遭此杀身之祸?你们前些日子又为何会找上他?他平日里本本分分,并未与谁结怨啊。” 她的话音刚落,一道身影越墙而入,老狼驮着元照稳稳落在了院中。“青衿,你把事情原委告知乔夫人吧。” “是!”青衿点点头,随即条理清晰地将魏初升和罗生典当行的交易,以及他为何会引来杀身之祸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她。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听完之后,乔夫人惊呆了,喃喃自语着,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原来相公家的钱财,竟是如此得来的。 先前在屋里听到相公说“卖妻子”,她还以为是要卖了自己。 那黑影此时也才终于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陷阱,这些人是有意引他(罗生典当行的人)前来。 元照对着乔夏说道:“乔夫人,如今魏初升已死,罗生典当行应该不会再找上门来,你以后就带着两个孩子好好生活吧。 这些家业都是通过卖他们母亲所得,你得了之后,用它抚养两个孩子无可厚非,将来孩子长大,你也能有个依靠。 以你如今的情况,就算回了娘家,日子也未必会过得更好,还不如留下。” 乔夏闻言,沉默了一瞬后说道:“好,我听姑娘的。” 其实她心里也是这么打算的。 她离了魏家回娘家,无非是被爹娘兄嫂逼着再嫁一次,倒不如留在魏家守寡,守着两个孩子,再守着这份家业,日子总归不会过得太差。 这时元照又从袖中取出一袋银子,抛给她说道:“这些银子就当我们毁坏这座院子的赔偿。” 刚刚青衿三人在打斗的过程中,毁坏了院中不少东西。 乔夏闻言连忙拒绝:“不不不,这我不能收!” 元照道:“收下吧,魏家今日之祸,也有我们的原因,你别怪我们害死你夫君就行。” 乔夏脑子还是清醒的,她连忙摇头:“不不不,不是姑娘的错,是他心术不正,贪心不足,不过是死有余辜罢了!” 她竟和这种人面兽心之辈同床共枕数年,现在想想都觉得害怕。 “总之银子你收下,不必客气。”元照坚持说道。 “这……”乔夏见元照态度坚决,于是不再拒绝,“那就多谢姑娘了。” 这时元照又提议道:“给你出个主意,你们孤儿寡母守着这些家财,难免会被有心之人惦记。 既然如今魏郎君已死,你不妨再利用他一回,就对外说他在外面欠了赌债,被追债的人找上门,一不小心给打死了,家里的钱财都被你拿去还赌债了。 之后你把这座二进的院子卖了,再换一座小点的房子,带着两个孩子低调度日,甚至你还可以回娘家借点钱,说是没钱安葬魏郎君,以后再假装着慢慢还就是。” 乔夫人闻言,感激地说道:“多谢姑娘指点。” 接着元照的目光落在了黑影的身上。 接下来,便是审问的时间了。 第139章 线索 第139章 线索 元照一步步走到黑影跟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神锐利如刀:“你是罗生典当行的人?” “什么罗生典当行,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黑影梗着脖子,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依旧嘴硬不肯承认。 “嘴硬?”元照冷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讥诮,“但愿你能一直嘴硬下去。” 说着,她手腕轻翻,手指如电,快速在黑影身上点了两下。 黑影只觉浑身一麻,随即浑身内力狂暴地逆行起来,剧烈的痛苦瞬间传遍四肢百骸,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一下下扎着他的经脉,疼得他眼前阵阵发黑。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男子再也支撑不住,不受控制地瘫倒在地,脸上青筋突突直跳,额角已渗出细密的冷汗。 “没什么。”元照唇边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语气却冰冷刺骨,“只是点了你几处死穴罢了。等你内力完全逆转,便会爆体而亡,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你以为这样就能吓到我?”黑影强忍着撕心裂肺的剧痛,嘴角扯出一抹难看的冷笑,“也太小看我了!” “没想到还是个硬骨头。”元照轻嗤一声,眼神里添了几分冷冽,“那就看看咱们谁能耗得过谁。” “啊……啊啊……”时间一点点流逝,黑影体内的内力逆行得越来越快,经脉所承受的压力也越来越大,痛苦如潮水般一波波袭来,比刚才更甚数倍。 他再也忍不住,痛苦地哀嚎起来,双眼因剧痛而激凸、充血,额头青筋暴起如蚯蚓,浑身冷汗浸透了衣衫。 元照静静地看着他在地上挣扎,缓缓开口道:“何必这么倔强?只要你肯告诉我罗生典当行在哪儿,就能立刻结束这痛苦。”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真的不知道什么罗生典当行……”黑影咬紧牙关,声音因剧痛而变得嘶哑,却依旧不肯松口。 “还嘴硬?很好。”元照扭头看向一旁的青衿,吩咐道:“去,把阿青叫过来。” “是!”青衿应声,身形一晃,便如鬼魅般闪身消失在了魏家院内。 片刻之后,一阵轻快的低沉的嘶吼由远及近,阿青骑着雪蕊疾驰而至,本随着雪蕊纵身一跃,一人一虎稳稳地停在院中。 “姐姐!”刚一进院,阿青便清脆地呼唤了一声。 元照伸手指了指地上的黑影,对阿青说道:“阿青,让他尝尝什么叫万虫噬身。” 阿青一听,顿时眼睛一亮,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脆生生地应道:“好嘞!” 说着,她立刻从腰间解下那支小巧的笛子,放到唇边,呜呜呜地吹奏起来。 笛声悠扬,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不多时,四周便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无数东西在快速聚拢。 只是天色太暗,众人一时看不清究竟是什么。 不远处的乔夫人早已吓得脸色惨白,身体止不住地瑟瑟发抖。 元照瞥见她这副模样,开口说道:“乔夫人,你还是先回屋里去吧。两个孩子要是见不着你,肯定会害怕的。” “好……好……”乔夏如蒙大赦,连忙手忙脚乱地跑进屋里,“砰”的一声将屋门紧紧关上,仿佛这样就能隔绝外面的恐怖。 随着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近,借着清冷皎洁的月光,众人终于看清了聚拢过来的东西——竟是密密麻麻的蜈蚣,一只只在地上快速爬行,看得人头皮发麻。 “你们……你们要做什么?要做什么!”黑影看到这些蜈蚣正朝自己快速爬来,脸上终于露出了惊恐之色,声音也变得尖利起来。 下一秒,所有蜈蚣便如潮水般朝他一拥而上,争先恐后地钻进他的衣服里。 锋利的虫足、锐利的牙齿,一点点嵌入他的皮肤,带来钻心的疼痛。 黑影急欲运起内力震飞这些蜈蚣,可体内的内力正在疯狂逆行,根本不受他的控制,只能眼睁睁看着蜈蚣在自己身上肆虐。 很快,他的体表便布满了无数青青紫紫的印记和红色划痕。 内力逆行的剧痛与蜈蚣啃噬的痛苦交织在一起,让他的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模样凄惨至极。 就在这时,元照眉头微蹙,突然察觉到不对劲,身形一晃,连忙闪身来到黑影身边,一把捏住他的下巴。 但显然已经迟了,鲜红的血液正从他口中不断溢出,不过片刻功夫,他便头一歪,没了气息。 “竟然自断了心脉。”元照松开手,看着地上的尸体,脸上露出一丝晦气的神色,低声说道。 阿青停下吹笛,看着没了声息的黑影,有些不解地问道:“姐姐,那咱们该怎么办?线索又断了。” 元照略一思索,说道:“把尸体带着,交给罗钦。明日送到百晓门,让他们查查,看能不能找到有关此人的线索。” “知道了。”阿青应了一声,走到尸体旁边,毫不费力地拎起他,扔到了雪蕊的背上。 “吼~”雪蕊立刻甩了甩头,脸上露出明显的嫌弃之色,鼻腔里发出不满的低吼。 “乖啦,回去给你加餐。”阿青笑眯眯地伸手揉了揉雪蕊的脑袋,柔声哄道。 雪蕊似乎听懂了,打了个满足的呼噜,算是勉强答应下来。 “走,回去!”元照说着,翻身重新骑上了身旁的老狼背,又用混杂着内力的声音对屋里喊道:“乔夫人,我们这就告辞了。今后还望你多多保重。” “多……多谢。”房间里传来乔夫人轻微而又带着颤抖的声音,显然还未从刚才的惊吓中完全缓过神来。 随即,元照一行便骑着狼和马,离开了魏家,很快消失在了浓重的夜色之中。 时间转眼便到了第二天。 早晨,元照她们正围坐在桌边吃着早膳,突然,唐景行脚步匆匆地跑了进来,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元姑娘,元姑娘!找到了,终于找到了!”一进门,他便扬声嚷嚷道,语气急切。 元照放下手中的筷子,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之色,问道:“找到什么了?” “就是你让我打听的那个人啊。”唐景行喘了口气,连忙回答道。 元照闻言,心中一喜,连忙说道:“快,坐下说。” 唐景行依言坐下,立刻开始讲述自己找到人的经过:“元姑娘,我跟你说啊,这次能找到那个人,全靠运气……” 接着,他便细细讲述起来。 昨日,他受到好友兰亭的邀请,和几个朋友一起去兰府做客。 说到兰亭此人,他乃是逐鹿郡太守兰序之子,出身世家。不仅长相俊朗不凡,还文采斐然,才情出众,是这白鹿城众多名门闺秀心目中夫婿的最佳人选。 再说到太守兰序,那可是个勤政爱民的好官,深受百姓的称道和爱戴。 自他上任以来,为逐鹿郡的百姓做了不少实事。 这种好官,在如今的大梁已经着实不多见了。 当初元照她们刚到逐鹿郡时,便发现这里的百姓过得比别处都要富足和乐,这正是这位兰太守的功劳。 兰亭和唐景行,一个是逐鹿郡一把手的儿子,一个是二把手的儿子,两人从小便相识,一起长大,一直视彼此为最好的至交好友。 昨日,在兰家做客时,他们几个人一时高兴,一不小心就喝多了。反正也不是在别人家,无需拘束,于是他们便直接宿在了兰府。 因为宿醉,今早醒来后,唐景行只觉得头痛欲裂,而且还憋得慌,于是便下床想去茅房小解。 哪成想刚走出房门没几步,就和一个小厮迎面撞了个正着。 他本没当回事,只觉得头晕乎乎的,跌跌撞撞地就要继续往外走。 这时,那小厮见他站都站不稳,于是连忙热情地上前来搀扶。 哪成想,他一抬头看到小厮的那张脸之后,立刻就愣住了——这不就是元姑娘要他找的那人吗? 好家伙,原来藏在兰府当小厮,难怪他之前怎么找都找不着。 他连忙停下脚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厮连忙恭敬地回答道:“回少爷,小的叫沐川。” “沐川啊……”唐景行嘴里念叨了一声,又问道:“你是兰亭院里的?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小厮脸上露出一丝腼腆的笑意,回答道:“小的只是负责平日里给公子跑跑腿,并不贴身伺候,唐少爷不认识小的也正常。” “这样啊……”唐景行听他这么说,便不再多问,转身继续去了茅房。 等从茅房回来,他立刻回屋里叫醒了兰亭。 “喂~醒醒!”他伸手推了推还在熟睡的兰亭。 “什么事啊?”兰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睡意。 别看兰亭在外人眼里是个端方雅致、风度翩翩的谦谦君子,但其实在唐景行他们这些好朋友面前,他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会和他们一起喝得酩酊大醉,会四仰八叉、毫无形象地呼呼大睡,也会和他们一起偷偷研究那些带颜色的画册和书籍…… “什么事啊?”兰亭揉了揉眼睛,又含糊不清地问了一遍。 “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唐景行说道。 “你说吧。”兰亭毫无形象地揉了揉眼角还挂着眼屎的眼睛,懒洋洋地应道。 “我想跟你讨个人。”唐景行用商量的语气说道。 兰亭闻言,顿时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大半,诧异地看着他: “讨人?你该不会……” 因为父亲兰序对他管教极为严厉,担心他小小年纪不学好,所以他的院里只有小厮,没有丫鬟。 这家伙突然要讨个人,该不会是觉醒了什么了不得的癖好吧? 这样想着,他连忙双手抱胸,往后缩了缩,脸上露出一脸害怕的表情,仿佛唐景行是什么洪水猛兽。 “你这是什么反应?”唐景行见状,没好气地捶了他一拳。 “你还说!你看中我院里哪个小厮了?”兰亭又往后面缩了缩,警惕地看着他。 “就是一个叫沐川的。”唐景行回答道。 “沐川?”刚睡醒,兰亭的脑子还有些迟钝,他在脑子里搜索了半天,才终于想起来沐川这个人。 因为沐川平时存在感太低,也不爱往他身边凑,若不是唐景行提起,他都快忘记自己院里还有这么个人了。 犹豫片刻之后,兰亭轻轻摇了摇头:“恐怕不行。” 唐景行一听,顿时有些恼怒:“咱俩什么关系,就问你讨个小厮你都不愿意?” 兰亭连忙摇摇头:“不是我不愿意,而是不方便。那沐川……是我母亲送来服侍我的。” “啊?闵夫人送你的?”唐景行微微一愣,随即说道,“那确实不好转手送人了。”他犹豫片刻后,又说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 闵夫人正是太守兰序的妻子,只是她并非兰亭的生母,而是继母。 兰亭的生母袁夫人在他还很年少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 而闵夫人原本是袁夫人身边的一个丫鬟,因为办事利索,深受袁夫人的器重。 袁夫人去世之前,千叮咛万嘱咐,希望兰序能够娶了闵夫人,让闵夫人好好照顾兰亭。 兰序遵循了袁夫人的遗愿,后来便娶了闵夫人为妻。闵夫人也确实如袁夫人要求的那样,这些年把兰亭照顾得无微不至。 不过,太守兰序和闵夫人之间的关系并不亲密,与其说是相敬如宾,倒不如说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因为兰序平时忙于公务,他和闵夫人见面的机会甚至都不多。 同样的,闵夫人虽然这些年将兰亭照顾得无微不至,兰亭也非常尊重她,但或许是因为闵夫人进门时,他都已经十几岁了,早已记事,所以无论如何,与这位继母的关系都亲近不起来,始终隔着一层。 兰亭见唐景行放弃了,便笑着搂住他的肩膀,嬉皮笑脸地说道:“要不你换一个人?我院里的其他人随你选,你看上哪个,我都给你。” 别选我就行!兰亭在心里暗自嘀咕。 哎~~好好一个都尉府公子,怎么突然有了这爱好……他心里忍不住腹诽。 唐景行一把推开他,没好气地说道:“把我当什么人啦!算了,我回家去了。” 说着,唐景行便直接转身离开了。 看着好兄弟的背影,兰亭撇了撇嘴,心里暗道:你能是什么人?沐川那种歪瓜裂枣你都看得上,啧啧啧…… 沐川长得确实不好看,丢在人堆里都找不着。 唐景行还不知道好兄弟在背后蛐蛐他,一路连走带跑地回了唐府,第一时间就赶来向元照报告情况。 听完唐景行的讲述,元照拿着筷子,轻轻搅动着面前碗中的白粥,低头陷入了沉思。 那小厮在太守府中,那是不是说明太守府和罗生典当行有关? 罗生典当行行踪诡秘,行事隐秘,如果是太守府在背后撑腰,那之前的种种就一切都说得通了。 可到底是整个太守府都参与其中,还是只有太守、太守夫人或是太守公子其中一人参与呢? 就目前的信息来看,那位太守夫人的嫌疑最大。 想了想,元照抬起头,问道:“明日就是你父亲的寿辰了吧?” 唐景行点点头,说道:“正是。” “那太守大人和他夫人会来吗?”元照又问道。 唐景行肯定地说道:“当然会来。我父亲和兰大人共事多年,交情深厚,这么重要的时刻,他怎么可能不来。” 元照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说道:“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唐公子可否答应。” 唐景行爽快地答应道:“元姑娘请说,只要我能办到,绝不推辞。” 元照开口道:“明日我也想凑个热闹,沾沾喜气,不知唐公子可否带我一起参加寿宴?” 唐景行大喜过望,连忙说道:“当然可以!元姑娘你愿意去,是我唐府的荣幸,想必我父亲也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那明日就有劳唐公子了。”元照微微一笑,又说道:“对了,既然唐公子已经帮我找到人,那我也应该兑现承诺。你回去好好准备需要锻造的武器,材料和要求都准备好,我随时可以出手。” 唐景行闻言,激动地站了起来,脸上满是兴奋之色:“太好了!我这就去准备,这就去!” 他正要离开,元照又叫住了他。 “唐公子,慢着。” “还有事?”唐景行转过身来,疑惑地看着元照。 “我还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元照说道。 “何事?姑娘请说。”唐景行面露疑惑。 元照回答道:“我想要一份太守府的布局图。” “这……”唐景行面露犹豫。 那是他好兄弟的家,他随意透露出去不太好吧? 元照自然知晓他心中顾虑,于是笑着保证道:“唐公子请放心,我来白鹿城只是想找个人,无意伤害任何人。” “这……好吧。”唐景行犹豫一阵后,点头答应了下来,随即取来纸笔,给元照画了一副简易的太守府布局图。 “元姑娘,我是信你才给你画的啊,兰亭是我的好兄弟,你可千万别害他。”唐景行再三叮嘱道。 元照笑着点头:“自然,你放心。”只要他和罗生典当行无关。 第140章 强敌 第140章 强敌 唐景行离开没片刻,罗钦便脚步匆匆地从外赶回,衣襟上沾着些晨露,显然是一路疾奔而来。 “老板,那人的身份查到了。”他一进门便喘着粗气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所指自然是昨夜取了魏初升性命的黑衣人。 元照端着粥碗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向他,眉梢微扬:“这么快?他是什么来头?” 罗钦抹了把额角的汗,答道:“此人名叫程晓东,是城西慈幼院的杂工。” 他顿了顿,补充道,“太守兰序任上建了不少慈幼院,专为收留孤儿与孤寡老人,他便在其中一处做事。” “就这些?”元照眼中掠过一丝诧异。 “就这些。”罗钦点点头,接着介绍道,“这人年幼时是乞丐,长大后在一家酒楼做过伙计,后来遭人诬陷偷东西被赶了出来,之后便一直在慈幼院里当杂工,平日里低调得近乎隐形。” “他平日里行事可有异常?”元照想了想问道。 罗钦摇摇头,“百晓门那边没查出什么异常,此人无亲无故,无朋无友,在旁人眼里就是个孤僻的怪人。” “看来这不过是他的一层伪装。”元照若有所思地搅了搅碗中粥,随即指着唐景行刚坐过的凳子,“还没吃早膳吧?坐下一起吃吧。” “得嘞!跑了大半天,早就饿坏了。”罗钦毫不客气地坐下,拿起筷子便大快朵颐起来。 时间转眼来到深夜。 元照换妥夜行衣,对阿青道:“阿青,你乖乖在房里修炼,姐姐出去一趟。” 阿青眨了眨眼,带着几分期待问:“不能带我一起去吗?” 元照摇了摇头,语气温和却坚定:“这次不行,太危险了。” 夜探太守府绝非儿戏,阿青终归只有三品修为。 “哦……”阿青没有胡搅蛮缠,只是耷拉着脑袋,语气里满是失落。 元照见状,笑着揉了揉她的头顶,转身正要走,老狼与雪蕊却一前一后凑了过来,尾巴摇得欢快,显然是想跟着同去。 她连忙停下脚步:“你们也留下。” 带着这两个显眼的大家伙,跟自报家门有什么两样。 “嗷呜?”老狼愣在原地,耷拉着耳朵,一双狼眼写满不可置信。 连我都不带? 雪蕊则用大脑袋一个劲蹭她的腰,喉咙里发出呜咽的撒娇声,亲昵得紧。 “撒娇也没用。”元照按住雪蕊的脑袋,语气不容置喙。 雪蕊“呜”了一声,干脆趴在地上,把脸埋进爪子里,摆出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安抚好两个大家伙,元照出了房门,刚走到院门口,便见罗钦也换了夜行衣,正屏息等候在那里。 “出发。”元照低声说了句,纵身跃出墙头,罗钦紧随其后,两道身影瞬间融入沉沉夜色。 两人熟门熟路地来到太守府外。 他们如此轻车熟路,只因白日里早已踩好了点。 比起唐都尉那座富丽堂皇、占地广阔的府邸,太守府其实并不算大,约莫只有都尉府的一半,毕竟唐都尉背后有个在江湖上声望显赫又家底殷实的岳家。 “进去。”元照对罗钦低语一声,率先纵身越过院墙,身形轻盈如蝶。 虽是深夜,府内仍有巡夜的下人提着灯笼往来,光线在回廊间忽明忽暗。 两人屏住气息,借着廊柱与丛的阴影巧妙避开巡逻队,依照唐景行画的布局图,很快寻到了兰亭居住的院落。 院子里一片漆黑,唯有一个小厮提着灯笼坐在门槛上打盹,脑袋一点一点的,灯笼在手中晃悠。 元照悄无声息地绕到他身后,一记手刀精准劈在颈后,小厮连哼都没哼一声便软倒在地,灯笼“咚”地落在地上,滚了几圈才灭掉。 两人在院中快速搜寻,很快找到了下人居住的房间。 别看兰亭只是个公子,身边伺候的下人倒不少,足有十几个,分住三间并排的屋子,每间住四人。 “分头找。”元照压低声音对罗钦道。 “好。”罗钦应声,推门进了最左边的房间,动作轻得像猫。 元照则进了中间那间。 房里的人睡得正沉,鼾声此起彼伏,唯有靠近窗边的那人警觉异常——她刚推门,对方就猛地睁开眼,低喝一声:“谁?” 如此警觉,不是元照要找的沐川还能有谁? 这一声正好省了她挨个查看的功夫。 元照身形一晃,已如鬼魅般欺到对方床前,指尖疾点,瞬间封了对方周身穴道。 那人顿时僵在原地,动弹不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眼中满是惊惶。 元照二话不说,扛起人便往外走。 刚出房门,就见罗钦也从另一间房里出来,她立刻低呼:“找到了,走!” 罗钦点头跟上,两人纵身跃出院子,在夜色中疾奔,足尖点过青石板,只留下淡淡的残影。 眼看就要冲出太守府,前方屋顶上突然凭空多出一道黑影,如钉在那里一般。 那人一袭黑衣,脸上罩着鬼面,正是魏初升在迎香楼见过的神秘人。 “擅闯太守府,找死!”那人沉声喝问,声音里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冷硬,在夜空中回荡。 元照心头一凛——这人内力深不可测。她当即把肩上的人抛给罗钦: “你带他先走,这人我来应付。” “是!”罗钦稳稳接住人,头也不回地冲向府门。 面具人见状,纵身便要追,却被元照拦住去路。 她足尖一点,身形如柳絮飘出,天拂手顺势拍出,掌风带着凌厉的劲道,刮得空气“嘶嘶”作响。 面具人不敢怠慢,抽身回防,双掌相交,“嘭”的一声闷响,两人各退三步,手臂皆是一阵发麻,暗自心惊对方的力道。 下一秒,元照已抽出腰间的天蛇刀。 雪蟒獠牙锻造的刀身泛着青幽冷光,仿佛有活物在刃上流转,刚一出鞘,便带起刺骨的寒意,周遭空气都似凝了霜。 面具人也抽出长剑,那剑金光闪闪,即便在黑夜中也难掩锋芒,剑身在月光下流转,显然是一柄神兵。 竟有神兵在手,此人到底是谁? 只可惜元照见识有限,加上夜色昏暗,看得不真切,无法断定那到底是何种神兵。 刀剑尚未相交,两股气势已在空中碰撞,激起一圈无形的涟漪。 元照足尖猛地踏碎檐角,整个人如离弦之箭扑向对方,天蛇刀裹挟着森寒之气劈落,竟将半空掠过的夜鸟震得坠落在地,羽毛混着碎瓦簌簌飘落。 面具人金剑斜挑,剑脊撞上刀身的刹那,“锵”的一声巨响如惊雷滚过,震得周遭窗棂嗡嗡作响,檐下灯笼“啪”地炸开,火星溅了满地,如散落的星子。 两人各退三步,元照借势旋身,长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天蛇刀横扫而出,刀势如怒涛拍岸,竟将身旁一棵碗口粗的石榴树拦腰斩断,断口处凝结起一层白霜——那是雪蟒獠牙自带的寒冰之气。 面具人足尖点地腾起丈高,金剑化作一道流光直刺元照面门,剑风过处,青砖地面被犁出三道深沟,沟中尘土尚未落地,已被剑劲搅成粉末。 “铛!铛!铛!” 兵刃交击声密集如爆豆,几乎要将夜空敲碎。 元照的刀招愈发刚猛,天蛇刀时而化作横扫千军的巨斧,劈得假山石屑纷飞,鱼池里的清水被刀风掀起丈高,如瀑布般砸在青石板上,溅起一片水;时而变作穿蝴蝶,刀锋贴着对方剑光游走,每一次擦过都带起一串火星,将回廊栏杆劈得木屑四溅。 面具人却丝毫不落下风,金剑忽左忽右,明明是刺向心口,中途却陡然变向,剑脊磕在天蛇刀背上,借着反弹之力旋身飞踢,靴底带着劲风扫向元照面门,逼得她后仰闪避,发髻被踢散,青丝混着汗珠贴在额角,眼神却愈发锐利。 两人一边交手,一边暗自心惊——对方的身手,放在江湖上已是顶尖之列,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们在庭院中腾挪缠斗,时而跃上丈高的回廊飞檐,脚踩之处青瓦尽碎,哗啦啦坠落如急雨,砸在下方的水缸上,“哐当”一声裂成数片;时而滚落在地,内力相撞处,方圆丈许的青砖尽数碎裂,露出底下的黄土。 元照一记竖刀劈下,面具人横剑相挡,刀与剑死死抵住,两人臂上青筋暴起,脚下地面竟被踩出两个半尺深的坑,周遭的盆、石凳被外泄的内劲震得粉碎,陶片瓷渣混着泥土漫天飞舞。 面具人实力已臻超一品,而元照修炼灵力,日夜苦修下早已无限接近这一境界,双方实力不相上下。 这般顶尖高手对决,破坏力超乎想象。 惊天动地的动静很快惊醒了太守府上下。 兰序刚披上外袍,就听得院外一声巨响,窗纸“哗啦”一声被震得粉碎。 他猛地推开门,正见一道青光与一道金光在院中碰撞,假山被劈掉半角,飞石擦着他的鬓角砸在门柱上,木屑溅了他一脸,惊得他后退半步。 “来人,快去护住夫人和公子!”兰序厉声喝道,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话音未落,就见妻子闵氏扶着儿子兰亭跌跌撞撞跑出来。 闵夫人吓得脸色惨白,死死攥着兰亭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他肉里,身子止不住地发抖。 兰亭手里的灯笼早被震落在地,火光舔着廊柱烧起一小片火焰,他却浑然不觉,只瞪大眼睛望着院中缠斗的两人,嘴巴微张,满脸惊惶。 青幽幽的刀光扫过,竟将旁边的葡萄架连根除起,带着满架青藤砸向鱼池,激起的水混着鱼群跃出水面。 金剑挥出时,廊下的石狮子被剑风削掉一只耳朵,碎石弹在兰序脚边,惊得他踉跄后退,险些绊倒。 “快!快叫护卫!”闵夫人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死死躲在兰序身后,只敢露出半只眼睛偷看。 但如果有人仔细看她双眼,却会发现她的眼眸中并未染上一丝慌乱。 混乱中,元照被面具人一脚踹中肩头,闷哼一声,撞在院墙上,那面丈许宽的影壁“轰隆”一声塌了半边,烟尘弥漫中。 她却咬牙稳住身形,反手一刀劈向对方小腹,刀风将烟尘劈成两半,青光直逼对方面门,势如破竹。 面具人旋身避过,金剑反撩,剑刃擦过天蛇刀身,带起一串火星落在干草堆上,“腾”地燃起大火,火苗蹿起数尺高。 火势借着夜风蔓延,很快烧到旁边的柴房,浓烟滚滚直冲夜空,将半边天都染得通红。 护卫们终于举着刀枪冲进来,却被两人缠斗的劲风逼在三丈外,稍有靠近便被飞溅的碎石砸中,惨叫声此起彼伏,再不敢上前。 兰序看着塌掉的影壁、燃烧的柴房、满地的断瓦碎砖,脸色铁青得像要滴出水来,攥着袖袍的手咯咯作响,指节泛白。 “爹!你看!”兰亭忽然指着天空,声音发颤。 只见元照与面具人斗到癫狂处,竟同时跃起两丈高,在半空中刀剑相交,“铮”的一声锐鸣刺得人耳膜生疼,两人各被震得喷出一口血气——却不是受伤,而是内力激荡到极致的反噬,染红了半空。 血珠在空中溅落,元照借着反震之力翻身落在柴房顶,瓦片在她脚下“咔嚓”作响,天蛇刀劈向追来的面具人,刀光如练。 面具人紧随而至,金剑直刺,两人在倾斜的屋顶上再次交手,瓦片被踩得粉碎,整座柴房在重压下“咯吱”作响,眼看就要坍塌。 面具人忽然虚晃一招,转身冲向院墙,金剑劈断栏杆借力,身形如鬼魅般掠向墙头。元照岂能放过,足尖踢起一团燃烧的柴草砸向对方,同时提气疾追,天蛇刀带着青芒扫向对方后心,势要留下对方。 “拦住他们!”护卫统领嘶吼着带人扑向院墙,却被元照反手一刀逼退,刀风扫过,数杆长枪的枪头齐崭崭断裂,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惊得护卫们连连后退。 此时两人都明白,再斗下去只会两败俱伤,且动静已闹得太大。 他们手持刀剑对峙片刻,眼中皆闪过一丝权衡。 随即面具人忽然转身翻过院墙,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夜色里,快得像从未出现过。 元照瞥了眼身后熊熊燃烧的柴房与惊慌失措的众人,足尖点过一名护卫的肩头,身形如青烟般掠出墙外,只留下满院火光与一片狼藉。 “咳……咳咳……”兰序被浓烟呛得直咳嗽,望着烧得越来越旺的柴房,又看了看满地的断壁残垣,突然一跺脚,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震怒: “查!给我彻查!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两个闯府的狂徒找出来!” 闵夫人扶着他,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声音哽咽:“老爷,咱们这到底是招惹了什么煞星啊……” 昏暗的夜色下,谁也没注意到,她望着元照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转瞬即逝。 兰亭望着空荡荡的墙头,刚才那青幽幽的刀光与金剑碰撞的巨响还在脑海里回荡,只觉得手脚冰凉,浑身发软。 第141章 审问 第141章 审问 从兰府离开后,元照足尖点地,身形如一道轻烟,以最快的速度掠回了唐府。 此时罗钦已然顺利归来,那个名叫沐川的小厮正软瘫在院子的地上,一动不动。 见元照翩然落入院中,罗钦立刻快步上前,满脸关切地询问:“老板,您没事吧?” 元照抬手扯下脸上面巾,摇了摇头,眉宇间带着一丝凝重: “无事,只是未曾料到,那罗生典当行的背后,竟然藏着一位超一品高手。” “超一品高手?”罗钦闻言,下意识地惊呼出声,眼睛都睁大了几分。 江湖上的超一品高手本就屈指可数,就连他们百晓门,也只有九长老一位而已。 “可看出那人的身份?”罗钦连忙地追问。 元照再次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不知。你也清楚,我的江湖阅历太浅,他又戴着面具,我实在难以从他的武功路数判断其身份。不过……” “不过什么?”罗钦面露疑惑,紧盯着元照。 元照眉头紧蹙,语气郑重:“他手中握着一把金剑,竟是一柄神兵,威力非凡。若非我有天蛇刀在手,今日怕是真难敌过他。” “金剑神兵?”罗钦眉头也紧紧皱起,沉吟道,“据我所知,江湖上有名声的金剑神兵仅有一件,那便是大梁的镇国神兵,江湖兵器榜排名第六的天龙剑。” 天龙剑?元照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指尖微微收紧——就是这把剑,害得元家家破人亡,按理说早已失踪于塞外…… 罗钦急忙道:“老板,您快跟我说说你与那人的打斗过程,我瞧瞧能不能判断出那把剑的身份。” 元照点了点头,随即细细描述起与面具人交手的每一个细节。 听完之后,罗钦低头沉思片刻,而后抬头肯定地说:“那恐怕还真就是天龙剑。” “当真?”元照的脸色立刻变得凝重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失踪于塞外的天龙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还是说……这把剑,从始至终就未曾消失过? “应该不会有错。”罗钦语气笃定,“天龙剑这等神兵太过有名,你有所不知,当年它可是天龙山庄的镇庄之宝。” 他道出了一个元照不曾知晓的秘辛。 “天龙剑竟然原本属于天龙山庄?”元照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罗钦颔首:“正是!老板,您难道没留意到天龙剑与天龙山庄这两个名字之间的关联吗?” 元照点头道:“留意到了,原本以为不过是巧合罢了。” 罗钦笑着摇了摇头:“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啊!” 接着,他便向元照细细说起天龙剑如何从天龙山庄的镇庄之宝,变成大梁的镇国之宝。 这事,还要从一场当年名震江湖的对决说起。 那场对决的双方,正是大梁的先帝,与如今四绝之一的剑绝——天龙老人。 当年的大梁先帝,可是一位天纵奇才的高手。他的年纪虽比当时的天龙老人小上许多,但二人却几乎是同时跻身于绝顶高手之列。 彼时江湖上正在评定新的四绝,同样擅长用剑的大梁先帝与天龙老人,同时成了剑绝候选。 在江湖上行走,名声至关重要,因此当时的天龙老人对此事极为看重,于是便向大梁先帝发出了战帖。 然而大梁先帝身为一国之君,对江湖名声并不在意,加之国事繁忙,便果断拒绝了天龙老人的挑战。 这天龙老人自然不乐意,于是便提出以天龙山庄的镇庄之宝天龙剑为赌注,再次邀战大梁先帝。 对于天龙剑,大梁先帝自然是垂涎不已,当即答应了决斗。 后来,二人在上京城的郊外,于众多武林高手的见证下,展开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对决。 那场对决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最终天龙老人以一招之差败给了大梁先帝。 从此,天龙剑易主,剑绝的名号也落到了大梁先帝的头上。 那一战之后,江湖上人人都以为天龙老人会记恨大梁先帝,可事实并非如此。 天龙老人不仅没有怨恨大梁先帝,二人甚至还成了至交好友。 即便到了如今,大梁与天龙山庄之间,依旧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只是知道的人不多罢了。 但百晓门却是知晓的。 只是大梁先帝福薄命短,早已过世多年,最终剑绝这个称号,才又回到了天龙老人的身上。 元照点了点头,恍然道:“原来这里面竟还有这般故事。大梁竟与天下第一庄关系密切。” 罗钦笑道:“当年那场对决在江湖上,可是人尽皆知的事,如今还时常被拿出来为人所津津乐道呢!” 元照垂下眼帘,低头沉思起来:莫非那面具人,是天龙山庄的庄主蒋不疑? 蒋不疑正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超一品高手之一,且同样擅长使剑。 罗钦望着陷入沉思的元照,开口道:“若是那神兵真的是天龙剑,那么罗生典当行,就极有可能与大梁皇室或是天龙山庄有关联。” 元照抬眼点头,她心中亦是这般想法。 随即,她将目光投向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沐川,说道:“还是先审审这个人,看看能不能从他身上找到些线索。” 说着,她便要上前解开对方的穴道,可脚步刚动,又似想到了什么,转头对罗钦道:“去搜搜他身上有没有藏毒药,免得待会儿他服毒自杀。” 先前已经有一个黑衣杀手自杀了,这个可不能再出意外。 他全身的穴位已被元照封住,这会儿即便想自断心脉也做不到,就怕他身上藏着毒药。 “好嘞~”罗钦应了一声,立刻上前在沐川身上仔细搜查起来。还别说,竟真的从他嘴里搜出了毒药。 这人藏毒的手段着实不一般,竟是将一颗牙齿掏空,再把毒药封在里面,寻常人还真难发现。 好在罗钦曾是百晓门弟子,见多识广,他二话不说,直接将沐川那颗藏毒的牙给敲了下来。 取出他口中的毒药后,元照上前,伸手解开了他的哑穴。 穴道刚一解开,沐川便立刻换上一脸惶恐害怕的神情,颤声问道:“你们抓我做什么?我只是兰府一个不起眼的小厮,什么都不知道的啊。” 元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锐利如刀:“不必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我知道你是罗生典当行的人。” “什么罗生典当行?我不知道啊!”沐川使劲摇着头,脸上满是无辜,“我真的就只是一个普通小厮而已。” “普通小厮?”罗钦上前一脚踹在他身上,怒声道,“普通小厮会在嘴里藏毒?还藏得这么隐秘?” 沐川却依旧竭力狡辩:“那不是毒!我从小患有心疾,那是治疗心疾的药。因为药材难得,我才小心地藏起来,只等心疾发作时再服用,绝不是什么毒药。” “你还敢跟我胡扯?”罗钦又狠狠踢了他一脚,“既然不是毒药,要不要我找只鸡来试试?” 说着,罗钦一把掐住他的脉门,稍一感知,立刻便察觉到他体内存有内力,当即冷笑道: “瞧瞧,还会武功!那兰大人一家,主子们没一个会武功的,你一个做奴才的反倒会,这合理吗?” 沐川闻言,脸色一白,顿时不再说话,只是紧抿着嘴唇。 元照看着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只要你肯老实交代,我或许可以考虑饶你不死。” 沐川依旧闭口不言,眼帘低垂,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他是作为死士被培养出来的,岂会轻易怕死。 “当真不说?”元照眉头微蹙,眼神渐冷。 这时,元照脑中突然闪过一个主意,随即对罗钦吩咐道:“去取一盆水和一些纸来。” “水和纸?”罗钦面露疑惑,挠了挠头,“要来做什么?” 元照抬脚轻轻踢了他一下,没好气道:“让你去你就去,待会儿不就知道了。” “这就去!这就去!” 罗钦不敢再多问,连忙跑进屋里,不一会儿便拿着一迭纸、端着一盆水走了出来。 元照指了指水和纸,对罗钦说道:“把纸蘸湿,然后一张一张盖到他的脸上。” 她要施行的,是她前世所知的一种刑罚,名叫贴加官,也称为“开加官”。 这种刑罚的操作方式通常是:将桑皮纸等纸张蘸水后,一张一张地覆盖在犯人的脸上。 由于纸张受潮后会紧紧贴在面部,逐渐导致犯人呼吸困难,过程中犯人难以挣扎,最终因窒息而亡。 这种刑罚手段隐蔽,不会在犯人身体上留下明显伤痕,多被用于逼供或秘密处决,正好适合此时用。 “好嘞~”罗钦虽仍有疑惑,却还是立刻按照元照的吩咐操作起来。 第一张湿纸刚贴上沐川的脸,他便猛地一颤,喉咙里立刻发出“嗬嗬”的闷响。 奈何穴道被封,身体根本动弹不得,只能大口大口地吸气。 那层薄薄的湿纸随着他的呼吸剧烈起伏起伏,但始终不破,像一张无形的网,正一点点收紧,剥夺着他呼吸的空间。 罗钦见他挣扎,手上的动作反而更稳了些,又取过一张纸蘸了水,稳稳地迭在第一层之上。 这下,沐川的胸口起伏明显急促起来,原本还想咬紧牙关硬撑,可鼻腔里涌入的湿气混杂着纸张的涩味,连张开嘴透气都成了奢望——湿纸会顺着唇缝紧紧贴上来,堵得更加严实。 “说不说?”元照缓缓蹲下身,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刺骨的寒意,“这才两张,你现在还有机会。等迭到第五张,你便是想开口,也没力气了。” 沐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惧,却依旧梗着脖子不肯屈服,只因无法顺畅呼吸,他的脖子已涨得又红又粗,青筋隐隐暴起。 罗钦不说话,手上的动作不停,第三张湿纸落下,彻底封住了他视线里的所有光线。 屋内微弱的烛光透出来,在他脸上投下模糊的光影,那光影随着他越来越剧烈的呼吸不停颤抖着,像濒死的蝶翼般脆弱。 到第四张时,沐川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喉咙里的声音也变成了绝望的呜咽,带着浓浓的恐惧。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空气正一点点被抽离,肺部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 死亡的阴影不再是虚无缥缈的威胁,而是化作这层层迭迭的湿纸,沉甸甸地压在脸上,压得他几乎要晕厥过去。 这种被窒息包裹的感觉,实在太让人恐惧了。 “老板,他……他是不是快不行了……”罗钦看着那层层湿纸下剧烈起伏的胸膛,有些犹豫地停下了手。 他实在想不通,老板是怎么想出这种折磨人的法子的,真是太恐怖了。 元照没有看他,目光始终紧紧锁在沐川剧烈起伏的胸口上,语气淡漠:“再等一等。” 不过片刻功夫,沐川的挣扎幅度突然小了下去,脸色涨得青紫,嘴唇微微哆嗦着,伸手胡乱地抓向旁边的罗钦,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元照朝罗钦递了个眼色,罗钦立刻会意,伸手抽走了他脸上的湿纸。 新鲜空气猛地涌入鼻腔,沐川顿时剧烈地咳嗽起来,涎水混着湿气顺着嘴角不住流下,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硬气。 他确实不怕死,但这并不代表他不知晓恐惧。 这种被死亡一点一点逼近,却又无力挣扎的感觉,实在太恐怖了,足以摧毁最坚韧的意志。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看向元照的眼神里充满了难以掩饰的恐惧,终于再也撑不住,哑着嗓子喊道: “我说……我说!” 元照示意罗钦把他脸上剩下的纸也取下来,语气依旧冰冷:“最好老实交代,别耍什么样。” 沐川咳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缓过劲来,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我……我确实是罗生典当行的人,但我只是个负责跑腿的外围人员,知道的东西真的不多……” 他断断续续地交代着,说罗生典当行的幕后主事从不轻易露面,只通过密信传达指令,他们这些底下人只知道要绝对服从,否则便是死路一条。 至于罗生典当行是否和大梁皇室或天龙山庄有关系,他更是半点都不知道。 他进入兰府也不过是听命行事,至于兰府是否有人和罗生典当行有关联,他同样不清楚。 虽说他明面上是闵夫人的人,但他其实也不知道,到底是罗生典当行的主事秘密打通了闵夫人的关系,安排了这件事,还是闵夫人本就和罗生典当行有关。 在兰家的这段时间里,他一直没有接到过任何具体指令,只是听闵夫人的吩咐,多盯着点兰亭少爷罢了。 罗钦听完,转头看向元照,低声道:“老板,他说的,倒像是真话。” 元照盯着沐川那张惊魂未定的脸,指尖轻轻敲击着膝盖,陷入了沉思。 贴加官带来的痛苦足以让人生不如死,既然对方已经松口,想来也不敢再有所隐瞒。 “那你可知,罗生典当行的秘密据点在哪儿?”元照抬眼,再次问道,目光锐利。 沐川急忙说道:“这小的哪儿知道,我的职责便是罗生典当行院中客人后,替主事和客人安排见面地点。” 第142章 寿宴 第142章 寿宴 元照闻言,眸光微沉:“再仔细回想,莫要漏了什么。” 沐川额角渗出细汗,绞尽脑汁思索半晌,忽然眼睛一亮,急声道:“对了!近日被选中的客人,正是迎香楼的苏绾绾姑娘!” 元照眉峰轻挑,似有些意外:苏绾绾?随即追问,“还有别的线索吗?” 沐川脸色涨红,苦思冥想许久,终究只是摇了摇头,再无半分头绪。 元照静静盯着他,目光如淬了冰,片刻后,手腕轻翻,腰间天蛇刀已然出鞘,寒光掠过,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沐川脖颈间骤然一凉,他难以置信地捂住颈子,鲜血从指缝汩汩涌出,嘴唇翕动着: “你……不是……说……”话未说完,身子忽然一软,重重倒在地上,眼瞳里的光彻底熄灭。 元照瞥向地上的尸体,声音冰冷道:“我只说会考虑饶你不死,现在考虑完了——你可以死了。” 说罢,她指尖微动,一团赤色火焰飞射而出,落在沐川身上,不过瞬息功夫,便将尸身烧成了一堆焦黑的灰烬。 罗钦站在一旁,垂着眼睑,对此早已见怪不怪。 时光荏苒,转眼便是次日。 今日是唐都尉的寿辰宴,天还未亮透,唐府的下人便已穿梭忙碌起来,扫地的、摆盆的、备菜的,脚步声、说话声此起彼伏,整个府邸都浸在喧闹的喜气里。 元照她们却似与外界隔绝,在自己的小院里安安静静用着早膳。 早膳刚毕,元照放下碗筷,对青衿四人吩咐道:“青衿、长庚、启明、维夏,你们即刻去迎香楼附近寻个隐蔽处藏好,替我盯着苏绾绾,她若有任何异动,立刻回来报我。” “是,老板!”四人齐声应道。 元照又叮嘱:“尽快动身,谨防有变。” 四人点头应是,略一收拾,提剑转身,脚步轻快地离开了唐府。 日头渐渐爬高,临近午时,宾客们开始陆陆续续登门,唐府的气氛愈发沸腾起来。 只见府门外,一条喜庆的红色毡毯从街口一直铺到仪门,像一条赤色的长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两侧分立的家丁,个个穿着簇新的青衫,腰间系着鲜艳的红绸带,见有宾客临门,便齐齐躬身唱喏,声音洪亮得震得门楣上挂着的红灯笼都微微摇晃,映得红绸更显鲜亮。 今日天公也格外作美,晴空万里,惠风和畅,阳光暖洋洋洒下来,让人浑身舒泰。 日头刚过辰时,街口便传来一阵环佩叮当的脆响。 先是浣宫的女弟子们款款而来,为首的掌事师姐身着一袭水绿罗裙,身后跟着八位捧着礼盒的少女,个个梳着俏皮的双环髻,腰间悬着小巧的银铃,走在红毡上,铃音清脆悦耳,混着少女们娇柔的笑语,引得路边行人纷纷驻足观望。 “浣宫弟子,特来贺寿,恭贺唐都尉福寿绵长!”掌事师姐盈盈一礼,身姿曼妙。 身后的弟子们连忙将礼盒呈上——盒中是精心炮制的养颜香膏,琉璃瓶身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作为唐都尉唯一的儿子,唐景行此时正站在门口,代替父亲迎宾。 他一身月白锦袍,衬得面容愈发俊朗,举止得体,见了浣宫众人,忙拱手还礼: “多谢浣宫各位仙子,快快里面请,家父稍后便到。” 话音未落,街面上传来一阵马蹄踏碎青石的脆响,五骑黑马疾驰而至,带起一阵尘土。 马上骑士皆穿着玄色劲装,背后交叉着两柄短斧,正是黑石堡的人。 为首的黑石堡堡主之子,动作利落地翻身下马,将一个沉甸甸的铁盒往旁边家丁手中一递,朗声道:“这是我黑石堡给唐都尉的贺礼,祝唐都尉松鹤延年!” 铁盒落在家丁手中,发出“哐当”一声闷响,显是分量不轻,不知里面装着什么重物。 唐府的家丁们见状,连忙上前合力抬起铁盒,一个个被压得面红耳赤。 唐景行笑着拱手道:“文兄,许久不见,风采依旧啊!” 黑石堡少主仰头大笑道:“唐兄亦是红光满面,看来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此次虽是唐都尉过寿,但唐景行这做儿子的,自然也是与有荣焉。 接踵而至的是穿杏黄衣衫的丹霞派,掌门亲自带着弟子前来,肩上扛着一柄用红绸裹住的长剑,说是托了九鼎山高徒新铸的剑,名唤“赤霞”。 至于请九鼎山那位熔炉大师亲铸,丹霞派还没那般面子,能请动他的弟子已是不易。 紧接着,穿青灰道袍的青云观道士们鱼贯而入,他们个个背着剑匣,为首的道长手持拂尘,双手捧着一个精致的礼盒,盒中装的是他们观主亲手绘制的《松鹤延年图》。 “快请,各位道长快里面请。”唐景行热情地招呼着,脸上的肌肉都快笑僵硬了。 正说着,街角传来一阵铜铃脆响,只见“风铃谷”的弟子们踏着轻快的步子而来。 谷主女儿一身粉裙,像朵盛开的桃,发间系着银丝铃,走一步响一声。 她身后弟子捧着个竹篮,里面是谷中特有的“醉春风”酿,坛口封着红布,隐隐有醇厚的酒香飘出,勾得人馋虫乱动。 风铃谷本就是擅长酿酒的门派,他们酿出的酒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往往是千金难求。 “这酒是我祖父埋在地窖里的三十年陈酿,祝唐都尉日日春风满面!”少女声音娇俏,像山涧的清泉,引得唐景行朗声一笑。 “哈哈哈,那就借风姑娘吉言,快请,里面请。” 随后赶到的是“铁爪门”,门主亲自带队来贺寿。 那门主揣着个黑布包裹,打开来,里面竟是一对寒光闪闪的精铁爪套,爪尖镶着月牙形的利刃,一看便知锋利无比。 “虽说唐都尉不缺这么一件武器,但这‘裂山爪’能断金裂石,还算能派得上用场,希望唐都尉能喜欢。” 唐都尉擅长使用的武器正是铁爪,这礼物送得倒是合心意。 唐景行拱手道:“世叔有心了,您能亲自来,我父亲就已经足够高兴了。” 话音刚落,又有一队人马快步到来,正是太守兰序携着妻子闵夫人和儿子兰亭到场。 看到兰亭的身影,唐景行眼睛一亮,激动地挥手大喊:“阿亭!” 兰亭见状,也连忙挥手回应,脸上带着笑意。 等兰家人来到门口,唐景行连忙朝着兰序和闵夫人行礼:“兰叔、兰婶!” 兰亭见唐景行将宾客招呼得井井有条,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伸手拍了拍唐景行的肩膀:“你小子终于也能独当一面了,不错!不错!” “嘿嘿,让兰叔您见笑了。”唐景行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他从前本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在别人眼里,和兰亭简直是两个极端,这还是兰序第一次夸奖他呢。 “对了,兰叔,听说你们家昨晚遭贼了?没出什么事吧?”这时唐景行突然问道。 听到这话,兰序深深地叹了口气,眉头紧锁:“哎,也不知哪来的贼子,昨夜跑到我府中闹事,搅得鸡犬不宁,幸好府中没有人员伤亡,就是丢了一个下人,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得回来。” 听着兰序的讲述,唐景行心里一阵心虚,他几乎可以肯定,昨晚去兰府的一定是元姑娘。 “不知丢了哪个下人,我认识吗?”唐景行试探着又问了一句。 他时常去兰府玩耍,认识兰府不少下人,故才有此一问。 兰亭在一旁插嘴道:“就是我院里的沐川,你之前还跟我讨要过他呢。” 他丝毫没有怀疑自己的好兄弟,这让唐景行心里更加虚了。 唐景行打了个哈哈,掩饰着心虚:“原来是他啊,真是可怜见的。” “好了,不多说了,兰叔、兰婶,阿亭,你们快进去吧,马上就要开宴了。”他连忙转移话题道。 将兰家人送进门之后,唐景行长舒了一口气。 兰家人到达之后,又陆陆续续有十来个门派登门道贺,唐景行都周到地接待了。 等人都差不多到齐后,他才转身回到府中,直奔元照她们所在的院落。 一进门,他就大声嚷嚷道:“元姑娘,宴会快开始了,你跟我一起入席吧!” “好,那就有劳唐公子带路了。” 今日元照特意换了一身盛装,还梳了精致的新发型,戴上了漂亮的首饰。 毕竟是人家重要的宴会,她若是穿得太随便,未免不给主人家面子。 平日里她打扮得都很素净,基本就是一身干练的练功服,也不怎么戴首饰,头发都是简单地扎成马尾束在身后。 不仅是她,阿青、罗钦和庄妍心也都盛装打扮了一番,换上了崭新的华服。 “这么穿还有点不习惯呢。”阿青轻轻提着裙摆,小声嘀咕道,脚步都有些不自在。 她平日里打扮得虽然不像元照那么素净,但也基本以简单便于活动为主,好看华贵的衣裳她并非没有,只是都不怎么穿。 别看她平日里穿的乍一看不怎么样,内里却都是用浮光锦裁剪的衣物,价值不菲。 唐景行笑嘻嘻地打量着她们,说道:“元姑娘和阿青姑娘这么穿,真是好看。” 至于庄妍心,长得太像男人,穿着女装违和感满满,唐景行实在没法违心夸赞。 “那就多谢唐公子夸赞了。”元照笑着说道,“咱们走吧。” 随即四人在唐景行的带领下来到了寿宴举办的地方。 今日来贺寿的客人实在太多,所以寿宴并未安排在室内,而是设在了园里。 只见群芳争艳的园里,百余张梨木桌沿着石板路依次排开,桌上铺着暗纹锦缎桌布,摆着青瓷描金的碗碟,每只碟边都码着三枚莹白的莲子,旁边放着小巧的银质酒壶,壶身上刻着“福寿”二字,精致又应景。 主位设在园中央的高台上,一张紫檀木长案后摆着铺了虎皮垫的太师椅,案上供着一尊鎏金寿星像,像前燃着三炷龙涎香,烟气袅袅上升,带着淡淡的异香。 高台两侧搭着戏台,左侧戏班正调试琴弦,胡琴咿呀声混着锣鼓试音的脆响,热热闹闹;右侧则立着数名乐师,手持箫笛琵琶,指尖轻捻便有清越乐声流淌而出,悦耳动听。 一个个穿着喜庆红衣的婢女们端着托盘穿梭往来,托盘里是堆迭如山的蜜饯果子,还有刚出锅的芙蓉糕,热气腾腾地腾起白雾,与满园的香、醇厚的酒香交织在一起,让人闻着便觉舒心。 元照她们到的时候,宴席上已经高朋满座,各派弟子三三两两地相互攀谈着,笑语喧哗,好不热闹。 今日前来贺寿的,都是与天龙山庄交好的门派势力,彼此多是相识,因此气氛一派和乐。 当然,也有格格不入的存在,那便是那位假大师。 只见她孤身坐在一张桌子后面,神情倨傲,下巴微抬,几个侍女垂手站在一旁,殷勤地服侍着她,添酒布菜,不敢有丝毫怠慢。 有的门派弟子得知她的身份之后,想要上前跟她套近乎,却全都被她冷冽如冰的目光所逼退,讪讪地回到了自己座位。 元照这么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跟在唐景行身后来到宴席上,立刻引起了诸多宾客的注意,不少人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只见黑石堡的少主率先迎上来,目光在元照身上转了一圈,问道:“唐兄,这位姑娘是?” 还不等唐景行回答,黑石堡少主眼睛忽的一亮,带着几分戏谑道:“莫非是你的心上人?” 唐景行一听,吓得连连摆手,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敢,不敢,我哪配得上元姑娘啊!” 唐景行这急切否认的态度,让黑石堡少主觉得十分奇怪,这姑娘莫非有什么大来头,连天龙山庄的外孙都自认配不上。 不仅仅是黑石堡少主,其他客人也都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开始好奇元照的身份。 “唐兄,不给我们介绍介绍这位姑娘吗?”黑石堡少主越发好奇,追问道。 唐景行笑着卖了个关子:“就先不介绍了,待会儿你们自然就知道了。” 他的这番话,让宾客们的好奇心更甚,目光频频落在元照身上,猜想着她的来历。 “元姑娘,我们入座吧。”唐景行恭敬地说道,做了个“请”的手势。 元照点点头,随即在唐景行的指引下落座。 坐下之后,她的目光快速在宴席上扫过,搜寻着本次来的目标。 很快,她就锁定了对面的那张桌子。 虽然昨夜她看得不太清楚,但还是能够分辨出对面坐着的正是兰太守一家。 目光在兰序和兰亭的身上粗粗扫过之后,元照的视线最终落在了闵夫人的身上。 闵夫人长得很漂亮,气质端庄大气,个子也非常高挑,和兰序、兰亭父子俩坐在一起,竟没有比他们矮上多少。 而且她眉宇间带着几分英气,略显女生男相,有点类似元照前世的一位明星王祖贤,只是不及王祖贤那般惊艳。 就在这时,闵夫人似乎察觉到了元照的目光,她缓缓抬起头来,目光与元照交汇在一处,还朝着元照温婉地笑了笑。 第143章 揭穿 第143章 揭穿 元照见此情景,亦朝着对方轻轻颔首示意。 那闵夫人瞧着,分明就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官太太,眉眼间带着几分居家妇人的温婉,半点看不出会与罗生典当行那等地方有所牵扯的模样。 就在这时,两个身着锦缎华服的男女,在一众枝招展的女仆簇拥下款款步入席间,径直走向了中央那座铺着红毯的高台。 周遭宾客交头接耳的私语断断续续飘进耳中,元照这才恍然大悟,眼前这对气度不凡的男女,正是今日这场寿宴的正主——唐都尉唐善文,及他那位声名在外的夫人蒋不悔。 不料二人刚一站定,身旁的阿青忽然低低地“呀”了一声,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讶。 元照、罗钦、庄妍心和唐景行四人,几乎是同一时间转头看向她,目光里都带着几分疑惑。 他们几个是作为唐景行的朋友前来赴宴的,自然与他同坐一桌,而唐景行身为唐善文的独子,因此位置离主桌本极近。 “怎么了,阿青?”元照眉头微蹙,轻声问道。 阿青脸上的惊讶还未褪去,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就是他!他就是那个臭女人的情夫!” 她口中的“他”,明晃晃指的便是高台上那位气度雍容的唐都尉——唐善文。 这话如同一记惊雷,唐景行的反应堪称剧烈,他“噌”地一下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双手攥紧成拳,眼中瞬间燃起怒火,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不可能!” 他这一声怒喝配上突兀的动作,立刻像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引得主桌上唐善文和蒋不悔齐齐侧目望了过来。 只见唐善文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意,目光落在儿子身上,语气带着几分打趣:“行儿这是怎么了?为父刚到,你就这般激动?” 他虽已人过中年,鬓角微霜,却依旧身姿挺拔,面容俊朗,丝毫不见寻常中年男子的发福与油腻,虽是武将出身,眉宇间却透着一股温文尔雅的书卷气,与唐景行的眉眼有三四分相似,只是更多了几分岁月沉淀的沉稳。 “没……没什么。” 唐景行被众人目光一聚,顿时像被戳破的气球,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悻悻地坐回椅子上,却还是忍不住压低声音,带着几分薄怒对阿青说道: “阿青姑娘,就算你是元姑娘的妹妹,也不能这般毫无根据地污蔑我父亲。” 整个白鹿城谁不知道,唐都尉与蒋夫人夫妻恩爱,是逐鹿郡人人称颂的神仙眷侣。 在唐景行心里,这个和乐美满的家庭,这对恩爱的父母,一直是他心底最骄傲的存在。 父亲自与母亲相识以来,眼里心里便只有母亲一人,从不曾纳过妾室,哪怕母亲多年来只给他添了这一个子嗣,父亲也从未有过半句怨言。 如今竟有人说他最敬重的父亲在外与人偷情,这叫他如何能接受? 阿青却不服气地撇了撇嘴,声音压得更低,却依旧带着几分倔强:“说句实话都不行吗?我可是亲眼看见的呀。” 元照眉心蹙得更紧了些,追问:“阿青,你确定看清楚了?” 在白鹿城这些时日,有关唐都尉与蒋不悔夫妻恩爱的佳话,她也断断续续听过不少。 “当然看清楚了,我怎么可能看错。”阿青语气笃定得不容置疑。 “这不可能,不可能……” 唐景行瞬间失了神,嘴里反复念叨着这三个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元照倒是丝毫没有怀疑自己妹妹的话。 此时,作为今日的寿星,唐都尉整了整衣襟,缓缓起身,对着在场众人拱手作揖,声音洪亮沉稳,带着武将特有的穿透力: “诸位亲朋好友,同僚故旧,今日承蒙大家拨冗前来,为老夫贺寿,唐某心中实在感激不尽。” 他目光缓缓扫过席间众人,脸上挂着温和得体的笑容,“岁月不居,时节如流,当年老夫初入军营时,还是个毛头小子,如今已是鬓角染霜。能有今日,离不开在座各位的扶持与厚爱,更离不开内子这些年的相伴与操劳。” 他侧过头,目光落在身旁的蒋不悔身上,眼底的温和化作真切的暖意,几乎要溢出来: “尤其是内子,风风雨雨陪我走过这些年,操持家事,教养孩儿,从未有过半句怨言。今日这寿宴,与其说是为我庆生,不如说是借此机会,向她说声:多谢,夫人。为夫三生有幸,才能得此贤妻。” 说着,他伸出手,紧紧握住了蒋不悔的手,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动作里满是珍视。 “夫君,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蒋不悔眼中泛起晶莹的泪光,顺着眼角滑落,嘴角却带着满足的笑意,显然被这番话感动得不行。 丈夫能看到自己的辛苦与不易,她这些年的苦也算没白吃。 只是这对夫妻间浓情蜜意的互动,看在云沐雅眼里,却像是一根刺扎在心头,格外刺眼。 云沐雅,便是那位假大师的真实姓名。 只见她端着酒杯,突然缓缓站起身,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羡慕,对着唐善文和蒋不悔夫妻遥遥一敬: “来,我敬唐都尉和蒋夫人一杯,二位伉俪情深,真是叫人心生羡慕啊,不知我何时才能寻觅到如此一位良人。” 此时她看向唐善文的目光,带着几分旁人不易察觉的缱绻与深意。 旁人并未留意这细微的眼神,唐景行却因阿青的话,心里早已埋下了怀疑的种子,他死死地盯着云沐雅那张故作姿态的脸,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看得一清二楚。 这些发现让唐景行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像坠了块石头般沉甸甸的。 蒋不悔连忙端起酒杯,笑意盈盈地回应云沐雅:“元大师可是锻造宗师,这天下的好男儿,还不是任您挑选。” 然而云沐雅却故作遗憾地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几分若有似无的怅惘:“可惜啊,真正的好男儿却早就名草有主了。” 唐景行本就对这位来路不明的假大师没什么好感,此刻听她这话,只觉得意有所指,顿时心头火起,语气里的嘲讽毫不掩饰: “怎么,元大师这是看上哪家有妇之夫了?这就有点不要脸了吧?” 这话瞬间让云沐雅脸色铁青。 唐善文闻言,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当即沉声呵斥:“行儿,你在说什么胡话?怎么能跟元大师这么说话?” 蒋不悔也连忙打圆场:“是啊,行儿,元大师可是我们府中的贵客。” 看着母亲依旧维护对方的样子,唐景行心里突然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股怒火“噌”地一下窜了上来。 外祖母当初曾告诉他,母亲年轻时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侠女,快意恩仇,意气风发,一身武功更是一等一的厉害,虽说没像舅舅那般登临超一品,却也是堂堂一品高手。 可自从嫁给父亲之后,她便收敛起一身锋芒,安心在内宅相夫教子,将偌大的唐府打理得井井有条。 唐家能有今日的气派,少不了天龙山庄在背后的运作。 旁人不知道,他作为天龙山庄的外孙却清楚,天龙山庄与大梁皇室关系密切,想要提拔唐家,不过是举手之劳。 可如今父亲竟然和这样一个女人……这将母亲置于何地? 不过他此刻理智尚存,心里依旧觉得不能平白冤枉了父亲,事实到底如何,总得拿出证据来验证一番! 这样想着,他猛地一拍桌子,再次站起身,伸手指着云沐雅,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发颤:“贵客?就她也配?” 蒋不悔闻言,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解:“行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唐景行深吸一口气,朝着母亲拱了拱手,“母亲,您和父亲都被骗了,这个女人根本不是什么元大师,而是假冒的!” 听到这话,唐善文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闪而过的怒意:“行儿,你放肆!是不是我平时太纵着你了,竟敢如此诋毁元大师!” 蒋不悔脸上则闪过一丝迟疑,轻声劝道:“行儿,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元大师的锻造本领,我是亲眼见到的,确实不凡。” “母亲,那只能证明她懂得锻造,并不能证明她就是元大师。”唐景行朗声道,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元大师出身塞外,确实鲜少有和她有关的确切信息传到大梁,但她有两个称号是众所周知的,‘天狱刀’和‘御狼女’。 ‘御狼女’这个称号咱们先不说,这女人说她把狼留在了塞外,那么‘天狱刀’呢?她总不能把自己随身的武器也留在塞外吧?” 这江湖上的武者们,随身的武器往往就像是他们的第二条命,试问,谁会让自己的第二条命离身? 听到唐景行这番有理有据的质问,宴席上的其他人顿时炸开了锅,议论声嗡嗡作响。 谁也没想到,这寿宴才刚开始,就有这么一场好戏可看。 唐善文脸上的怒意稍敛,强压着不快,对儿子解释道:“行儿,这你就误会了,元大师的天狱刀并非未随身携带,而是拿去重铸了,前些日子,元大师刚得了一块好材料,这件事,为父也是知道的。” 听着父亲还在不断为那个女人辩解,唐景行心中的怀疑如同藤蔓般疯长。 云沐雅见状,立刻摆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装腔作势道:“就是,你这小辈空口白牙毁我名声,看来这唐府,我是待不下去了。”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呀,元大师!”唐善文连忙出声挽留,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元大师能来唐府,是我唐府三生有幸,犬子无状,冲撞了您,还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小辈一般见识。” 云沐雅见好就收,故作大度地摆了摆手:“看在唐都尉的份上,唐公子的话,我就当没听见。” “老女人,你的脸还真大!”唐景行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你还真装上了!” 说着,他飞快地看了元照一眼,见元照对着他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心里这才稍稍定了些,随即满脸嘲讽地看着云沐雅道: “你以为在场没人真见过元大师,你就可以瞒天过海了?真是不巧,我把真的元大师请来了,看你如何狡辩!” 听到这话,下面的议论声如同潮水般涌来,愈发激烈了。 这时,铁爪门的门主捋着胡须,扬声笑道:“唐世侄,你该不会说坐在你身旁的那两个小姑娘是元大师吧?” 他伸手指了指元照和阿青,语气里满是戏谑。 至于庄妍心,哪怕她穿着女装,铁爪门门主也下意识忽略了她女子的身份。 “哈哈哈~~”众人一听,顿时爆发出哄堂大笑,看向元照的目光里充满了不信与调侃。 满场笑声中,唯有兰家一家三口和唐府的表小姐蒋玉璋,神色平静,没有跟着发笑。 众人都只把铁爪门门主的话当作一句玩笑,却不想唐景行挺直了腰板,大大方方地承认道: “世叔说的不错,这位正是塞外异界山庄的庄主,也是名动江湖的‘天狱刀’——元照元大师!” 唐景行的话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让场面瞬间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比之前更响亮的哄笑。 “唐世侄啊,你就别开玩笑了,这么一个黄毛丫头,怎么可能是能锻造出神兵的大宗师。”一个络腮胡大汉打趣道,“还是说,你见这丫头生的貌美,被美色迷惑了心智?” 其他人纷纷附和着说道:“毕竟是唐公子,年少风流,被美色所惑也算不得什么,只是这般大话还是少说为妙,免得落人口实。” 唐景行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听唐善文猛地一拍桌子,眉头紧锁,厉声怒斥道: “够了,行儿!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你平日在家里闹一闹也就算了,如今是为父的寿宴,你非要这般搅闹不休吗?” 就连蒋不悔也柔声声劝道:“是啊,行儿,今日是你父亲五十大寿,有什么事咱们回家再说,别在这儿闹了。” “果然,人心中的成见就是一座大山。”唐景行看着众人或嘲讽或质疑的目光,不停地摇头,“各位,谁定的规矩?大师就必须是白发苍苍的老者,或是满脸皱纹的老太婆?” 说到“老太婆”三个字,唐景行特意加重了语气,还不偏不倚地瞥了云沐雅一眼,眼神里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 “你……”云沐雅被这两个字气得浑身发抖,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都隐隐可见。 她是老太婆?她哪里像老太婆? 为了保持这张年轻貌美的脸蛋,她不知了多少金钱,费了多少功夫,还特意重金购置了百谷的玉蜂蜜来服用,如今竟被一个毛头小子叫作老太婆! 她气得胸膛剧烈起伏,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化作实质,恨不得将唐景行烧成灰烬。——不愧是贱人生的贱种! 唐景行却没理会她的怒火,接着说道:“想要证实元大师的身份很简单,这老女人不是说她的狼被留在了塞外吗?那今日就让你们见识见识,真正元大师的狼是什么样子!” 阿青闻言,立刻心领神会,随手从一旁的盆栽上摘下一片翠绿的叶子,优雅地放到唇边。 悠扬婉转的叶笛声随之响起,笛声未落,一声悠长而高昂的狼嚎声突然从唐府的一角传来,穿透力极强:“嗷呜~~~” “真的有狼!” “难道唐公子说的都是真的?” “这这这……不会吧?” 一时间,宾客们面露震惊,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而云沐雅的脸色,则难看到了极点,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血色。 紧接着,不过片刻功夫,一只体型如同成年马匹般巨大的黑狼,矫健地纵身跃入宴席中间,稳稳落地,随即仰头对着天空,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长嚎:“嗷呜~~” 恐怖的威压如同实质般,伴随着嚎叫声向四周扩散出去,不少胆小的宾客吓得脸色发白,连连后退。 看到这一幕,唐善文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瞳孔微微收缩,而云沐雅则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脸色惨白如纸。 “诸位,如何?”唐景行满脸得意地问道。 云沐雅见情况不对,当即梗着脖子喊道:“好好好,为了冒充我,还特意找了这么一只狼来,还真是煞费苦心。” 说着她满脸怒火地看着唐景行道:“唐公子,我到底与你有何仇怨,你要以这种方式来害我?” 这时一直没开口的元照突然轻笑一声道:“你倒是嘴硬。” 说着她目光冷冽地射向云沐雅,语气冰冷地说道:“冒充我,可是会死的,你真的做好了准备?” 对上元照那副如同看死人的目光,云沐雅心脏猛然一缩,浑身鸡皮疙瘩骤起,心里不禁惊恐地闪过一个念头: 她……她真的会杀了我!!! 第144章 鞭打 第144章 鞭打 见云沐雅惊得脸色煞白,唐善文眼底倏地掠过一丝怒意。 “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在老夫府上竟口出伤人之言,真当老夫是泥捏的不成?” 元照斜眼睇着唐善文,语气同样冷得像淬了冰:“唐都尉,唐景行曾多次助我,看在他的面子上我才容你几分,否则,轮不到你在此倚老卖老。” “你……”唐善文气得脸皮涨成紫红,多少年了,已经多少年没人敢这般对他说话! “满口狂言!今日老夫便替你父母好生教训教训你!”话音未落,他已纵身腾起,掌风带着凌厉之势直扑元照。 在场宾客齐齐发出一声惊呼。就连蒋不悔也惊得眉峰一蹙,夫君素日性情温和,今日怎会如此暴躁易怒? 然而面对袭来的唐善文,元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缓缓抬手,掌锋朝前一推,“天拂手”已然发动,一张由灵力凝聚的透明巨手陡然浮现在半空,重重拍在唐善文肩头。 他当即喷出一口鲜血,身子像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正正撞在他与蒋不悔所坐的主桌上,那张雕梨木桌瞬间碎成齑粉。 “爹!!!” “夫君!” 唐景行与蒋不悔同时失声惊呼。 旁人更是惊得目瞪口呆——内力外放,那可是一品高手的铁证! 他们难以置信地望向元照,这不过十几岁的小丫头,竟是一品高手? 难道唐景行说的都是真的,这位才是真正的元大师? 闵夫人见元照出手,双眸猛地一眯,眼底闪过一抹难以捉摸的精光。 望着唐景行满脸焦灼的模样,元照面无表情地开口:“放心,死不了。” 若非念及唐景行曾帮过自己大忙,唐善文此刻早已是一具尸首。 唐景行闻言松了口气,随即一脸悲愤地瞪着唐善文质问:“爹,你亲眼所见,这才是真正的元大师!你为何偏要护着那妇人?莫非你真与她有不清不楚?” 蒋不悔闻言一怔,难以置信地看向儿子,声音都发了颤:“行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事到如今,唐景行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眼圈泛红,声音带着哭腔对母亲说:“娘,有人亲眼瞧见父亲……与那女人在一处厮混!” 这话一出,唐善文与云沐雅的脸色同时变得惨白。唐善文更是急得连连摆手:“夫人,你千万别听行儿胡说!我对你的心,你还不清楚吗?有了你,我怎会再招惹旁人?” 说着,他又怒视唐景行,破口大骂,“你这逆子!搅乱为父寿宴还不够,竟还敢污蔑为父清白!我究竟哪里对不住你,让你如此怨恨?” 蒋不悔静静地望着丈夫,眸中情绪翻涌如浪,沉默了许久,终究还是选择相信儿子——儿子没必要骗自己,不是吗? “好,要我信你,可以?现在就去杀了那个冒牌的元大师!”她伸手指向云沐雅,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此刻她已全然相信元照才是真的元大师,一品高手,根本犯不着冒充他人。 云沐雅与唐善文皆是一惊,万没想到蒋不悔会用这招逼他们反目。 唐善文连连摇头:“不不不,夫人,那位才是真的元大师啊!你千万别被行儿蛊惑,他定是被这黄毛丫头的美色迷了心窍,早已不分是非,夫人你可不能也这般糊涂!” 蒋不悔眼神幽幽,语气带着几分冰冷:“我的儿子我清楚,他性子是不着调,平日里也爱胡闹,却绝非会被美色迷惑的蠢人,更不会不分是非、空口白牙污蔑自己的父亲。行儿平日里有多敬重你这个父亲,你该心知肚明。” 蒋不悔越说,唐善文的脸色便越发难看。 “去,夫君,只要你杀了那冒牌货,我便信你!”蒋不悔语气添了几分狠厉,攥着帕子的手微微发抖。 这些年她相夫教子,却不代表真没脾气。若真是个软柿子,又如何能管好偌大的唐家?真当内宅妇人便无需手段与力气? 见唐善文神色迟疑,蒋不悔语气愈发冰冷:“你不愿意?” “夫人,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何故要伤人性命啊!” 夫妻多年,唐善文自然知晓蒋不悔已动了杀心,只得弓着身子极力安抚。 见他这般模样,蒋不悔心中最后一丝希冀也断了,她惨然一笑:“好,很好!真是好得很啊,唐善文!” 她怒极反笑,声音都变了调,“我自打嫁你,可有半分对不住你?生儿育女、操持家务、孝顺公婆……哪一样我做得不好?我辛辛苦苦、一心一意待你,换来的就是这样的回报?” 望着怒不可遏的蒋不悔,唐善文是又怕又急,额上冷汗涔涔。 他心里确实恋着云沐雅,却也离不开蒋不悔——没了天龙山庄的支持,他的权势地位皆会化为乌有。 他不过是二品武者,若非有天龙山庄撑腰,怎会坐上都尉之位,今日又怎会有这么多江湖门派来为他贺寿? “夫人,你千万莫要误会!我与元大师真是清白的,我对夫人的心意,天地可鉴,日月可表啊!”他急得声音都劈了叉。 “还在嘴硬!”蒋不悔扬手便是一巴掌,狠狠扇在唐善文脸上。 她乃一品高手,这含怒一巴掌力道十足,唐善文脸颊当即高高肿起,五道指痕清晰可见。 多年来,夫人从未对他动过手。唐善文捂着脸颊,难以置信地看着蒋不悔,“夫人,你……打我?” “打你就打你,难道还要挑日子?回头再收拾你。”蒋不悔脸色冰寒如霜,转向云沐雅,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你不肯杀她,那就由我动手,也好让她知晓,旁人的东西,不是那么好碰的!” 说罢,她“唰”地抽出腰间软鞭,鞭梢带着破空之声直抽云沐雅。 与继承了天龙山庄祖传剑法的蒋不疑不同,蒋不悔所学,是母亲传下的鞭法,灵动狠辣。 乌黑鞭身缠着细密银线,甫一出手便带起尖锐的破空声,直取云沐雅面门。 “蒋夫人,你莫要听信小人谗言,我与唐都尉当真是清白的!”云沐雅仍在辩解,瞳孔骤缩间,身子猛地向后折腰,软鞭擦着鼻尖扫过,劲风掀得她额前碎发乱飞。 未等站稳,她足尖在身后酒桌边缘一点,借力旋身避开接踵而至的第二鞭,同时右手在腰间一抹,一柄三寸短匕已然入手,寒光凛冽如霜。 “事到如今还敢狡辩,敢在我眼皮子底下作怪,你还是头一个!”蒋不悔冷哼一声,手腕翻转如电。 软鞭如灵蛇摆尾,缠向云沐雅持匕的手腕。 云沐雅手腕急转,短匕顺着鞭身滑下,逼得蒋不悔不得不撤鞭变招,鞭梢在半空划出一道弧线。 趁此时机,她左脚猛地踹翻身旁案几,杯盘碗碟“哐当”碎裂一地,汤汁溅得周围宾客狼狈躲闪。 她借势矮身,如狸猫般窜向右侧,反握短匕直刺蒋不悔腰侧,动作快如闪电。 可蒋不悔哪是她能伤到的。 “倒还有几分能耐。”蒋不悔冷哼一声,不闪不避,左手成掌拍向云沐雅胸口,掌风凌厉,右手软鞭同时回卷,如影随形。 云沐雅见状,只得收招后跃,后背却重重撞上身后的半大柳树,“咔嚓”一声,碗口粗的柳树应声而断。 她踩着断裂的树干借力跃起,避开软鞭横扫,短匕脱手飞出,带着呼啸之声直取蒋不悔面门。 这云沐雅实力着实不弱,虽未及一品,却也是二品中的顶尖高手,否则哪配跟蒋不悔纠缠。 这让旁观众人纷纷交头接耳,揣测起她的身份。 蒋不悔头微微一偏,短匕擦着耳际钉入后方凉亭柱子,深没至柄,尾端还在嗡嗡作响。 她手腕一抖,软鞭如长蛇出洞,卷向半空中的云沐雅脚踝。 云沐雅在空中猛地拧身,硬生生扭转半寸,软鞭卷了个空。 云沐雅落地时踉跄半步,裙摆被地上碎瓷划破,露出的小腿已添了道血痕,鲜血顺着小腿蜿蜒流下。 她顾不上疼痛,俯身抄起一条长凳,迎着再次袭来的软鞭狠狠砸去。 “啪”的一声脆响,软鞭缠上凳腿,蒋不悔用力回拉,长凳脱手飞出,“轰隆”一声撞翻了另一张酒桌,酒水菜肴泼洒得遍地都是,香气混着狼狈弥漫开来。 云沐雅趁机欺近,双拳紧握,拳风带着破空之声直逼蒋不悔心口,招式狠辣。 蒋不悔以左脚为轴,旋身避开,软鞭自腋下穿出,“啪”地一声狠狠抽在云沐雅后背。 云沐雅闷哼一声,身形向前踉跄,撞翻了旁边的酒坛,醇香的酒水“哗啦”一声漫了一地,脚下顿时湿滑不堪。 她反手一肘撞向身后,逼得蒋不悔撤鞭,自己却因脚下湿滑险些摔倒,只能手忙脚乱地扶住旁边的立柱,发髻散乱,鬓角汗水混着灰尘流下,一张脸沾满污渍,狼狈不堪。 其实蒋不悔要杀云沐雅易如反掌,只是此刻心中怒气难平,想在她身上出这口恶气罢了。 至于唐善文,她自然也绝不会轻饶。 蒋不悔攻势不减,软鞭如影随形,时而如灵蛇吐信,快如闪电,时而如银龙摆尾,势大力沉,将云沐雅逼得连连后退,毫无还手之力。 云沐雅虽能勉强招架,却始终处于下风,每一次躲闪都伴随着桌椅翻倒、杯盘碎裂的声响。 整个宴席现场早已一片狼藉,桌椅横七竖八,碎片与食物残渣遍地都是,宾客们早已躲到一旁,大气不敢出。 这场声势浩大的寿宴,此刻彻底沦为一场闹剧。 终于,蒋不悔心中怒意稍减,一鞭将云沐雅抽翻在地,鞭梢带着破空声划过。 此时的云沐雅浑身布满血淋淋的鞭痕,衣衫被抽成布条,嘴角淌着血,凄惨至极。 只听蒋不悔扬鞭道:“现在就送你去见阎王!” 云沐雅闻言惊恐万分,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当即尖声大叫:“唐郎,救我!” 唐善文心中着实恋着云沐雅,怎舍得她被杀? 在蒋不悔挥鞭的瞬间,他猛地扑上前,死死拉住她的手腕。 “夫人,饶她一命吧!为夫知错了,饶她一命吧,只要你肯饶她,我立刻就送她离开白鹿城,永世不再回来!” 蒋不悔闻言,怒火“蹭”地一下又窜了上来,眼底翻涌着滔天恨意:“那我是不是还要多谢你为我考虑?” 说罢,她用力一甩,将唐善文甩到云沐雅身边,他“噗通”一声摔在地上。 “我本还想着回头再慢慢收拾你这负心汉,没想到你竟如此迫不及待!既然这样,你便陪她一起!” 说着,她的鞭子狠狠挥下,一下又一下地抽在两人身上,鞭梢带着劲风,卷起地上的尘土。 “贱人!什么男人不好找,偏要勾引有妇之夫,下贱!” “狗男人!老娘对你不好吗?你能有今日,靠的是谁?” …… 她一边打一边骂,声音嘶哑,将两人打得鲜血淋漓,在地上翻滚不止,惨叫声此起彼伏。 “夫人饶命,我知错了,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平日里威风八面的唐都尉,此时被打的像条狗一般满地打滚。 可看着这对凄惨的狗男女,蒋不悔心中丝毫不觉得解气,都怪她看了眼,大好的年华都浪费在了这狗男人的身上, 从前她一直以有这样一位夫君而自得,长相英俊、温婉风趣、用情专一、上进努力,顾家爱家…… 如今呢? 一切都是假象。 从前的回忆有多好,她现在被欺骗的屈辱感就越强烈。 这一切好像都在赤裸裸地讽刺她眼瞎,识人不明。 就在蒋不悔竭力发泄着心中的怨气时,被打的受不了的云沐雅突然满脸怨恨地大叫道: “住手,蒋不悔,你有什么资格怨恨我与唐郎?明明是我和唐郎认识在先,是你,是你拆散了我们,你才是破坏了我们之间感情的第三者!” 听到这话,围观众人的耳朵纷纷一竖,啥?竟然还有瓜? 蒋不悔闻言抽人的动作一顿,眯着眼睛看向唐善文问道:“她什么意思?” 第145章 下场 第145章 下场 唐善文喉结紧滚了两下,嘴唇嗫嚅着,半天也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脸颊涨得通红,眼神慌乱地往旁躲闪。 云沐雅见他这副窝囊模样,心头火气更盛,猛地伸手推在他肩头,力道重得让他踉跄了半步,她眼底淬着怒意,咬牙道: “你不敢说,我来说!” 众人屏息听着,才从云沐雅的讲述里弄清原委。 原来她与唐善文本是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 少时相伴的时光里,两人情窦初开,悄悄互许心意,对着星月立下山盟海誓,早早就约定了将来要结为夫妻。 可就在两人谈婚论嫁的前夕,云沐雅家中突遭横祸,一夜之间家道中落。 唐善文的父母见云家失了势,当即翻了脸,态度坚决地要拆散这对恋人。 后来蒋不悔看中了唐善文,唐家父母更是连半分犹豫都没有,逼着唐善文跟云沐雅断了所有往来。 被拆散后,云沐雅心灰意冷地远走他乡,却意外得了些奇遇,练就了如今一身锻造本事。 近来她起了贪念,冒用“元照”的名号四处坑蒙拐骗,机缘巧合下来到白鹿城,竟与昔日的恋人唐善文偶然巧遇。 起初唐善文压根没认出她,直到她当众展露了一手精妙的锻造术,才真把她当成了那位名满江湖的锻造大师元照。 可唐善文终究不算愚笨,相处几日便察觉出诸多破绽,疑心起了她的身份,当即就变了脸,抬手就要对她下杀手。 云沐雅被逼得没办法,只好道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二人就此相认。 这些年,云沐雅从未放下过唐善文,而唐善文也对她存着旧情。 久别重逢的两人,心底的情愫瞬间复燃,没几日便偷偷纠缠在了一起。 之后,云沐雅便借着“元照”的身份住进了唐家,明面上被唐家上下奉为贵宾,暗地里却正好方便她与唐善文私会。 有唐善文在一旁打掩护、遮耳目,府中竟没人识破她这个“锻造大师”是冒牌货。 更何况唐家父母早已过世多年,再也没人能拦着他们私相授受。 讲完这段过往,云沐雅胸口剧烈起伏着,眼神怨毒地剜向蒋不悔,声音里满是不甘与恨意:“蒋不悔,都是你!当年若不是你横插一脚,我与唐郎怎会落到这般境地?唐郎心里从来只有我一个,跟你在一起不过是虚与委蛇——若不是你天龙山庄势大,他早便一纸休书将你赶出门了!” “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蒋不悔突然仰头大笑,笑声里满是悲凉与嘲讽,待笑声歇止,她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像淬了冰的刀子,直直扎向唐善文。 “唐善文,我与你同床共枕近三十年,今日才彻底看清你原来竟如此虚伪!你就是这么跟别的女人编排我们夫妻一场的情分? 没错,当年是我主动开口追的你,可你何曾跟我说过你心里装着别的女人?又可曾拒绝过我一次? 若早知你心里藏着这么个‘心肝’,我蒋不悔犯得着在你这棵树上吊死?况且还是棵歪脖子树。 天下好男儿多的是,我何苦委屈自己!当初明明是你攥着我的手,说要娶我为妻,说要与我一生一世、不离不弃,如今倒好,全成了我逼你的不成?” 唐善文被蒋不悔的话戳得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只能狼狈地垂着头。 蒋不悔的目光又转向云沐雅,语气里满是嘲讽:“你也真是蠢得可怜,竟会信他这些哄骗人的鬼话!他若真把你放在心尖上,当年怎会轻易听了父母的话,跟你断得干干净净?” 话刚说完,她突然惨然一笑,眼底泛起水光,“我倒好意思说你蠢,我自己又何尝不蠢?竟被这么个男人蒙在鼓里,骗了整整二十多年……哈哈哈……” 见她身子晃了晃,像是随时要栽倒,唐景行连忙上前一步,稳稳扶住她的胳膊,声音里满是心疼:“娘,您没事吧?” 蒋不悔缓缓摇了摇头,反手紧紧握住儿子的手,指节微微泛白,像是抓住了溺水时唯一的浮木:“幸亏娘还有你……” 她深吸一口气,再次看向唐善文,眼神里只剩彻骨的决绝,“看在行儿的份上,我今日不杀你,但你也别想好过。这些年,你靠着我天龙山庄的势,快活够了,往后就做好余生生不如死的准备——你和这个贱人,一个都跑不了!” 听到“生不如死”四个字,唐善文瞬间被恐惧攫住,浑身发起抖来。 他连滚带爬地扑到蒋不悔脚边,双手死死抱住她的腿,脑袋在地上不停磕着,声音带着哭腔求饶:“夫人,求您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我知道错了!往后我只守着您一个人,您让我往东,我绝不敢往西半步!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蒋不悔只觉得一阵恶心,抬脚狠狠将他踢开,唐善文踉跄着跌坐在地上,她眼神里满是鄙夷:“你也配?看看你现在这副摇尾乞怜的德行,跟条丧家之犬有什么区别?” 唐善文还想往前爬,继续求饶,云沐雅却踉踉跄跄地走了过来,眼眶通红,伸手想去拉他,“唐郎,咱们不要求她!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咱们一起死,总好过受她的羞辱!” “滚开!谁要跟你一起死!我还有大好前程等着我呢!”唐善文猛地挥开她的手,力道之大让云沐雅踉跄着撞到一旁的翻倒的桌子上。 他指着云沐雅,满脸狰狞地怒吼,将所有过错都推到她身上,“都怪你!若不是你突然冒出来勾引我,我怎会犯下这种错?都是你的错!” 说着,他又连滚带爬地扑回蒋不悔脚边,哭得涕泗横流,“夫人,都是她!是她主动勾引我的!我一时糊涂才犯了错,我知道错了,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改!咱们还像以前一样,以前咱们那么恩爱,以后也一定可以的……” 蒋不悔居高临下地看着云沐雅,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讽:“看吧,这就是你口口声声念着的‘有情郎’。就算当年没有我,他也绝不会娶你——他爱的从来只有他自己,只有权势富贵!你以为他现在跟你在一起是因为旧情?错了!他不过是看重你那点锻造手艺,想把你当成替他谋利的工具罢了!” 云沐雅怔怔地看着唐善文,像是还没从他方才的怒吼中回过神,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声音发颤:“唐郎……你怎么会这样对我?我们不是说好……要一直在一起的吗?” 蒋不悔懒得再与这两人纠缠,胸中的怒火与失望让她只想尽快了结此事,她扬高声音,朝暗处冷喝: “来人!把这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拖下去,关进地牢,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靠近!” 她的话音刚落,两道黑影便如鬼魅般从廊柱后闪出,动作利落得不含一丝拖泥带水,瞬间便制住了还在挣扎的唐善文与云沐雅。 这两人,本是当年蒋不悔嫁入唐家时,她母亲特意为她挑选的陪嫁护卫,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这些年一直暗中跟着她,护她周全。 “夫人!咱们夫妻二十多年的情分,你怎能说断就断?你不能这么对我!”唐善文被架着胳膊,仍在拼命挣扎,嘶吼声里满是绝望。 云沐雅也慌了神,急得眼泪直流,朝着蒋不悔大喊:“蒋不悔,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九鼎山的弟子,熔炉大师是我师父!他要是知道你这么对我,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话一出,在场的宾客顿时炸开了锅,纷纷交头接耳——难怪她能懂锻造术,原来是九鼎山的人! 就连被架着的唐善文也满脸惊讶地看向云沐雅,显然这事连他都不知情。 他心里念头急转:原来小雅这些年,是在九鼎山修行?难怪她的锻造术这么厉害! 他像是突然抓住了救命稻草,他急忙朝着蒋不悔喊道:“对!蒋不悔,小雅是熔炉大师的亲传弟子!江湖上谁不知道熔炉大师最护短?你要是伤了她一根头发,大师绝不会饶你的!” 蒋不悔闻言,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熔炉大师的亲传弟子又如何?我天龙山庄在江湖上立足多年,难道还怕了一个九鼎山?况且她说自己是就是?先前她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元大师呢!简直可笑——还愣着干什么?带下去!” “我真的是九鼎山弟子!熔炉大师真的是我师父!你们放开我!我师父知道了,绝不会饶了你们的!”云沐雅拼命扭动着身子,声音里满是恐慌,可终究敌不过那两位护卫的力道,还是被拖拽着,与唐善文一同往地牢的方向去了。 这时,蒋玉璋快步走到蒋不悔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低声安慰: “姑姑,别往心里去。男人大多都是这样,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看我爹就知道了——像祖父那样专情的好男儿,本就凤毛麟角。” 天龙山庄老庄主与老夫人当年的爱情佳话,曾传遍江湖,人人称羡,只可惜老庄主英年早逝。 而现任庄主,也就是蒋玉璋的父亲、蒋不悔的哥哥蒋不疑,同样是个出了名的心人,府中姬妾成群,从不安分。 蒋玉璋又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姑姑要是还念着他那点旧情,大不了把他关起来,锁起来,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要是彻底不喜欢了,回头我给你找几个年轻俊朗的,个个比这老家伙强百倍,保准让你舒心!” 其实她早就看不上这个姑父了,整日靠着姑姑的势力作威作福,就是个吃软饭的窝囊废。 “少胡说!”蒋不悔瞪了她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严厉。 纵使她恨极了唐善文,也不愿侄女当着儿子的面,这般诋毁他的父亲——这对唐景行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 蒋玉璋撇了撇嘴,知道姑姑的心思,便不再多言,乖乖站在一旁。 蒋不悔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转而看向在场的宾客,神色坦然中带着几分歉意,声音平静却清晰: “今日让诸位看笑话了。家中出了这等糟心事,搅了大家的雅兴,我先在这里,给各位赔个不是。” 她说着,抬手略一欠身,先前的激动与悲戚已淡去大半,只剩一份利落的冷静。 “今日的寿宴,本该热热闹闹才是,却让大家见了这等不堪的场面,是我待客不周。后续的宴席怕是办不下去了,改日我再另选吉日,备下薄礼,逐一向各位致歉。眼下我还有些俗务要处理,便不多留各位了。行儿,你替我送送各位宾客。” “知道了,娘,您放心,我会安排好的。”唐景行点头应下,转身面向宾客,语气温和地说了几句客套话,便有条不紊地安排人引导宾客离场。 虽说寿宴没吃成,可在场的宾客却吃足了这场“大瓜”,心里都暗自觉得:这趟唐府之行,倒也不算白来。 就在宾客们陆续走出唐府大门时,闵夫人缓步走到了元照身边,脸上带着温婉的笑容,语气亲切: “元大师,久仰您的大名,今日一见,没想到您竟是这般年轻貌美的姑娘,真是令人意外。那冒牌货还像假借您的身份,当真是可笑至极。” 元照有些惊讶地抬眸,问道:“夫人平日里也关注江湖上的事?” “我们这些常年待在内宅的妇人,平日里也没什么消遣,偶尔听听江湖上的传闻,权当解闷儿了。”闵夫人笑着解释,语气自然。 元照轻轻笑了笑,语气谦逊:“若我的这点虚名,能博夫人一笑,也是我的荣幸。” “元大师可真会说话,难怪名声这么好。”闵夫人被逗得噗嗤一笑,眉眼弯弯,可话锋却突然一转,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对了,我先前听闻元大师最擅长刀法,还得了‘天狱刀’的称号,今日怎不见您用刀,反倒用了手法?” 她说着,余光悄悄扫过元照的腰间——那里空空如也,并没有佩刀的痕迹。 元照闻言,眼底闪过一丝迟疑,随即很快掩饰过去,语气带着几分赞许:“闵夫人竟能分清手法与掌法的区别,真是好见识!” 这话让闵夫人微微一怔——她一个从未接触过武功的内宅妇人,怎会知道“手法”与“掌法”的不同? 这确实容易引人怀疑。就在她飞快思索着该如何回应时,不远处突然传来兰序的声音:“夫人,时候不早了,咱们该走了。” “来了!”闵夫人连忙应了一声,转头看向元照时,脸上带着歉意,微微欠身道:“元大师,实在抱歉,失陪了,外子在唤我,我得过去了。” “夫人请便。”元照点头,目送着闵夫人快步小跑着,奔向等候在不远处的兰亭与兰序。 看着闵夫人的背影,元照心中已然有了定论:这位闵夫人,必定与罗生典当行有着牵扯。 既然有了明确的目标,接下来的事情,便好办多了。 等所有宾客都离开唐府后,元照一行人也回到了唐府为她们安排的住处。 可她们刚坐下没多久,院门外便传来了脚步声,蒋不悔带着唐景行与蒋玉璋走了进来。 “夫人。”元照起身,朝着蒋不悔微微点头示意。 “元大师。”蒋不悔也朝着元照微微欠身,语气里满是感激,“今日多亏了大师,才能及时拆穿那冒牌货的身份,帮了我一个大忙,我还没好好谢过您。” 元照笑着摆了摆手,语气诚恳:“夫人不必多礼。有人顶着我的名字在外坑蒙拐骗,坏我的名声,我总不能坐视不理。” 蒋不悔却摇了摇头,语气坚定:“无论如何,大师都是我的恩人。您在白鹿城的这段时间,尽管安心住在唐家,想住多久都可以,府中一应事务,您尽管吩咐。若是有需要唐家帮忙的地方,您也尽管开口——只要唐家能办到,定不会有半分推辞。” 元照闻言,双手抱拳,朝蒋不悔行了一礼,语气感激:“那就多谢夫人的关照了。” 随即她话锋一转,问道,“不知夫人接下来有何打算?是打算回天龙山庄,还是继续留在白鹿城?” 蒋不悔闻言,眼底闪过一丝冷意,语气带着几分决绝:“自然是留在白鹿城。我在唐家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付出了这么多,怎能将这一切拱手相让,便宜了那些唐家人?他们想得也太美了!” 回了天龙山庄,她不过是个外嫁的姑奶奶,做什么都要顾及规矩,束手束脚;留在这儿,她就能自己当家做主,掌控一切。 她本就是一品武者,这般实力,无论到哪儿都能立足。 就算她不回天龙山庄,天龙山庄难道还敢不认她?量她哥哥也不敢! 她母亲还在世呢!再不济,祖父也会为她撑腰,没人敢对她不敬。 第146章 链剑 第146章 链剑 与元照闲聊数语,充分将感激之情道尽后,蒋不悔便起身预备告辞。 “元大师,府中尚有诸多要务待处理,我便不在此多扰叨扰您了。”说罢,她目光转向唐景行与蒋玉璋,语气里带着几分郑重叮嘱,“你们年轻人正好多亲近,行儿、玉璋,切记莫要怠慢了元大师。” “是,娘。” “放心吧,姑姑。” 唐景行与蒋玉璋齐声应下。 蒋不悔不再多言,脚步匆匆地转身离去——唐家突逢变故,府中确实有不少事务需要她处理。 待蒋不悔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院门外,唐景行才敛去脸上的拘谨,眉头紧锁着转向元照,语气里满是歉意: “元姑娘,实在对不住。今日本想邀您凑个热闹,没成想反倒让您看了一场难堪的笑话。” 元照轻轻摇头,语气平淡无波:“无妨,家家皆有难念的经。” 见他仍垂着眼帘,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郁结,元照略一思忖,忽然开口打破沉寂: “对了,此前答应为你量身锻造兵器,需用的材料和场所你可都准备好了了?若是齐备,我此刻便可动手。” 这话稍稍吹散了唐景行心头的阴霾。他眼中重新亮起光来,忙不迭点头:“都备齐了!我正琢磨着该何时向您开口提及,没成想您倒先提了。” 一旁的蒋玉璋听见这话,眼眸顿时微微一动——她今日特意跟着前来,本就存着趁机请元大师为自己锻造兵器的心思。 此刻见机会难得,连忙上前半步:“元大师,不知我可否在旁观摩学习一番?” 元照爽快点头,语气干脆:“自然可以,咱们这就动身吧。” “元姑娘请随我来。”唐景行立刻起身引路,元照随即跟上,蒋玉璋也快步紧随其后,一行人离开了院子。 阿青对观看锻造兴致寥寥,目送姐姐的身影走远后,便转身回了房间,关上门专心照料她那枚泛着微光的虫卵。 庄妍心也没同行,正蹲在院子里陪她的那只小狗——大壮玩耍。 这只小狗长得极快,经庄妍心一路精心喂养,如今已壮实了不少。 她总指着不远处的老狼,对大壮念叨:“快些吃,快些长,将来要跟老狼一样厉害!” 每每这时,大壮总会颠颠地凑到老狼身边,却次次被老狼一脸嫌弃地挥爪推开,惹得庄妍心笑个不停。 如此一来,跟在元照身后的,便只剩罗钦一人。 循着唐景行的指引,几人很快来到唐府深处的一处锻造庐。 唐景行望着庐内崭新的陈设,脸上露出一抹苦涩:“这处锻造庐,本是父亲为那女人准备的,可她自始至终,一次都没来过。” 元照抬眼细细打量,只见庐内器具一应俱全,无论是炭火、火炉,还是锻造台、锻锤,皆是上等品相,一看便知耗费了不少心力与银钱。 “既然东西都已齐备,唐公子,咱们这就开始吧。” 唐景行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张迭得整齐的图纸,双手捧着递到元照面前:“元姑娘,这便是我想打造的兵器图样。” 元照接过图纸缓缓展开,目光扫过的瞬间,不由微露讶异——唐景行想要的,竟是一把链剑。 这链剑又称“伸缩剑”“链形剑”,常态下是规整的长剑模样,触发机关后,剑身便能拆分为带着衔接结构的链条,既可如长剑般迅猛刺击,又能如长鞭般灵活缠绕抽打。 这般兵器的锻造难度,远胜寻常刀剑,不仅要融入机关之术,每一节链环都需单独锻打,再逐一精准拼接。 而唐景行既学过天龙山庄的精妙剑术,又习过母亲与外祖母的灵动鞭法,才会想着打造这样一柄“合则为剑,分则为鞭”的特殊兵器,好将两种武艺融会贯通。 见元照盯着图纸许久未语,唐景行心中难免有些忐忑,试探着问道:“元姑娘,莫非……这件兵器锻造有难度?” 元照收回目光,轻轻摇头:“问题不大。” 唐景行这才松了口气,连忙从旁取出早已备好的材料。 元照打开盛放材料的木盒,看清里面的东西后,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原来是乌金。” 她此前为百晓门三长老打造曜阳剑,用的材料是乌金髓。 而乌金髓正是乌金历经岁月蜕变后的珍品。 乌金虽不及乌金髓稀有,却也是一等一的上好锻造材料。 接过乌金,元照迈步走进锻造庐,转头对罗钦喊道:“罗钦,过来拉风箱。” “得嘞!”罗钦立刻应声跟上,脚步轻快,心里却忍不住嘀咕:想我这般翩翩浊世佳公子,如今竟成了烧火师傅,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元照走到火炉前,将炭石满满填入炉膛,随手一挥,一簇火焰便窜起,迅速将炭石引燃。 罗钦见状,立刻卖力地拉起风箱,风助火势,炉膛内的火焰瞬间变得炽烈,不过片刻,整个锻造庐便被灼热的温度笼罩。 元照也随之开始了锻造。她先将块状乌金稳稳放入火炉中央,赤红的火焰瞬间将金属包裹,乌金表面的暗沉迅速褪去,渐渐透出冷冽的银亮光泽。 此时日头正盛,阳光透过锻造庐的木窗洒入,落在元照专注的侧脸上,连飞溅的火星,都显得格外耀眼。 她不时抬手拨弄炭火,指尖掠过高温火焰,却不见丝毫灼痕。 罗钦一边拉着风箱,一边偷眼观察,心中暗叹:老板对火焰的把控,真是越发精湛了! 待乌金烧至通体透红、软如韧,元照才拎起长柄铁钳,稳稳夹住滚烫的金属块,缓缓移到锻造台上。 她反手握住重型锻锤,手臂微沉,锤头落下时,力道收放自如。 第一锤精准砸在乌金中央,将块状金属压成狭长的坯料。 第二锤顺着坯料边缘轻轻敲击,把不规则的边角敲得齐整。 第三锤力道陡然变轻,在坯料表面敲出细密的浅痕——那正是链剑剑身分节的初步印记。 乌金密度极高,需反复锻打才能排净内部杂质,否则链环衔接时极易卡顿。 元照头也不抬,手中锻锤接连落下,“叮叮当当”的敲击声不绝于耳,火星溅落在青石台上,噼啪作响,格外清脆。 唐景行与蒋玉璋站在庐外,透过木缝看得专注。 蒋玉璋望着元照行云流水的动作,忍不住低声惊叹:“原来每一节链环,都要从整块乌金上一点一点锻出来。” “不错。”唐景行点点头,语气里满是赞叹,“看元姑娘锻造,我竟觉得像是在看一门高深的艺术。” 明明他并不懂锻造,也看不出其中的门道,却觉得元照的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不明觉厉。 蒋玉璋深以为然,眼中满是敬佩:“这才是大宗师的水准啊,当真令人叹为观止。先前竟还有人想假冒元大师的身份,真是自不量力,可笑至极。” 直到此刻,她才真正明白“锻造大宗师”的含金量。 日头渐渐西斜,锻造庐外的光影从明亮转为昏黄,元照依旧在反复重复“烧火—锻打—淬火”的流程,动作未有半分懈怠。 待乌金坯料在火焰中烧得发白透亮,她换了一把指尖大小的錾子,左手持钳牢牢固定坯料,右手握錾子轻轻一旋,錾子便在红热的金属上划出精准的弧度——先刻出链环的内环轮廓,再在外侧錾出卡槽,每个卡槽的深度、宽度都分毫不差,仿佛用尺子细细量过一般。 “罗钦,火势再加大些,这道淬水要快!” “好!”元照话音刚落,罗钦便加快了拉风箱的速度,手臂用力,脸颊因发力涨得通红,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在地,瞬间便被炉边的高温蒸干,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元照迅速夹起坯料,转身快步投入旁侧的冷水桶中,“滋啦”一声,白雾瞬间蒸腾而起,弥漫在空气中,乌金坯料瞬间冷却,原本柔软的金属变得坚硬,链环的雏形彻底定形。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唐府的下人送来几盏油灯,灯芯燃得明亮,将锻造庐照得如同白昼。 叮叮当当的敲击声不断传来。 很快时间又来到了深夜,偶尔能听见巡夜家丁的脚步声,轻缓而有节奏,炉中的炭火却依旧旺盛,跳动着橘红色的火焰。 此时元照已将坯料拆成数十个独立的链环,她取来细钢砂,借着油灯的光,指尖翻飞间,将每个链环的边缘打磨得光滑无刺,触感细腻;又用特制的小锉刀,在每个链环内侧细细锉出微小的凹点——这正是衔接机关的关键槽位,容不得半点差错。 唐景行揉了揉发酸的脖子,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忍不住开口:“元姑娘,都快子时了,要不先歇半个时辰,缓一缓再继续?” 元照摇摇头,指了指桌上排列整齐的链环,头也不抬地说道:“趁热调试机关最好,一旦凉透,金属会变硬,衔接处很容易出现偏差。到时候除非重新铸造,否则这把剑就算废了。” “原来是这样,受教了。”唐景行闻言,再不敢多言,只静静在旁等候,目光落在元照的动作上,满是敬佩。 罗钦早已累得胳膊发酸,只能换着手臂轮流拉风箱,炉中的炭火不知添了多少回,原本块状的乌金,此刻只剩一小部分留作剑柄。 元照将剩余的乌金投入火炉,待其烧软,迅速拿起锻锤,手法娴熟地锻造成缠纹剑柄,纹路清晰,还特意在剑柄末端留出机关凹槽,与链环的凹点精准对应,严丝合缝。 她拿起链环,一个接一个小心翼翼地套在剑柄芯轴上,指尖轻拨机关,仔细调试松紧——太紧则链条难以顺畅展开,太松则剑身容易晃动不稳。 每调试好一个,她便用小锤轻轻敲打链环卡槽,力度轻柔却精准。 油灯的光映在她脸上,能清晰看见细密的汗珠顺着鬓角滑落,浸湿了额前的碎发,却未影响她半分动作,依旧专注认真。 直到深夜过半,炉边的炭灰已堆起厚厚一层,元照才终于停下动作。 她将整把链剑放在小火上微微加热,取来干净的布,反复擦拭剑身,除去锻打残留的铁屑,让乌金本身的冷光在油灯下愈发明显,泛着莹润的光泽。 此时窗外静得只剩虫鸣,细微而清脆,锻造庐内的高温渐渐散去,空气也变得凉爽了些。 元照将链剑递给唐景行,指尖沾着些许炭灰,眼底虽带着淡淡的疲惫,却难掩完成作品后内心的喜悦和充足的成就感。 “唐公子,你试试手感,若有不合心意的地方,趁现在还能改。” 唐景行握住剑柄,只觉轻重恰到好处,贴合掌心,握感舒适。 他快步走到庐外的空地上,借着清冷的月光按动剑柄上的暗扣,链条瞬间展开,灵活地缠绕向旁边的树干,精准缠住后轻轻一拉,树干上竟被勒出一道浅痕;再推机关,链条又迅速收回,重新拼接成长剑形态,流畅无滞。 他挥剑斩向空气,风声凌厉,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分阻碍。 望着手中泛着冷光的链剑,唐景行心中满是喜爱,忍不住笑道:“元姑娘不愧是锻造大宗师!这把链剑,比我想象中还要完美,实在太合我心意了。” 元照无奈地摇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精益求精:“可惜没能铸成神兵,终归还是有瑕疵。” “元姑娘您太苛刻了。”唐景行笑着轻抚剑身,指腹划过冰凉的金属,喜爱之情溢于言表,“能有这样一把兵器,我已经心满意足,哪还敢奢求神兵?若是再挑剔,那可真是不知好歹了。” “你喜欢就好。”元照见他真心满意,脸上也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柔和了几分。 一旁的蒋玉璋望着唐景行手中的链剑,眼中满是羡慕,忍不住感叹:“若是我也能得到一件元大师亲手锻造的兵器,那真是三生有幸了。” 元照闻言,转头看向她,语气平和:“只要蒋少主能拿出我看得上眼的东西,让我出手又有何不可?” 蒋玉璋眼中瞬间亮起,惊喜地追问道:“您说的是真的?此话当真?” “自然是真的。”元照点头,语气坦诚。 她现在并不缺钱用,既然名声已经打出去了,那不如借此收集一些宝贝,如果能有助于她修炼的,那就更好了。 “我明白了!”蒋玉璋重重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思索,心里已然有了主意。 第147章 埋伏 第147章 埋伏 “对了,这把剑还没取名字吧?”蒋玉璋忽然开口,打破了铸剑庐内残留着铁屑热气。 “元姑娘眼光独到,不如劳烦为它取个名字?”唐景行双手托着长剑递到元照面前,烛火映在剑身上,漾开一层冷冽的银光,他眸中带着几分期许,指尖还残留着铸剑时的薄茧。 元照闻言,抬眼望向窗外——夜空如墨,一轮残月正如害羞的少女一般躲在云层后,清辉浅浅洒在檐角的铜铃上,她眸光微凝,轻声道: “便叫‘残月’吧。” “残月剑……”唐景行接过剑,指腹贴着冰凉的剑身缓缓摩挲,语气郑重得似在立誓,“从今日起,你便叫残月了。”他指尖划过剑脊,仿佛在与这柄新剑定下羁绊。 蒋玉璋见铸剑炉的余温渐渐散去,窗外夜色已浓,便上前一步提议:“时候不早了,元大师为铸剑劳心费神,咱们还是早些回去歇息。” 她语气温和,目光扫过元照略带倦色的眉眼。 “表姐说得是。”唐景行立刻点头附和,转向元照时,语气又添了几分客气与歉意,“元姑娘辛苦了,还是早些回房休息为好。” 三人不再多言,并肩走出铸剑庐。 夜色中,铸剑庐的火光渐渐隐去,三人身影在岔路口分向不同方向,各自踏着石板路返回住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轻轻回响。 时光倏忽而过,两日后的白鹿城里,唐家寿宴上的闹剧早已传得沸沸扬扬。 茶肆酒楼里,说书人拍着醒木,将“深情都尉唐某背信弃义”的故事讲得绘声绘色,满座听众听得咋舌,昔日人人称羡的姻缘,竟成了一场荒唐骗局,满城百姓都惊得议论纷纷。 而元照并未分心关注这些流言,她连日来都在暗中追查罗生典当行的踪迹。 原本她已计划再探一次太守府,会一会那位举止怪异的闵夫人,可转念一想,前次夜探已闹得满城皆知,若再兴师动众,不仅太过张扬,更可能暴露身份。 斟酌再三,终究还是决定暂缓行动。 这日午后,庭院里的海棠开得正盛,粉白瓣落在青石板上,添了几分雅致。 元照与庄妍心相对坐在石桌旁,手中青瓷茶盏飘着袅袅热气,茶香混着香漫在空气中。 不远处,阿青与罗钦正持剑切磋,剑光交错间,兵刃相撞的脆响不时传来,两人身形腾挪,招式间透着几分凌厉。 就在这时,青衿脚步匆匆地穿过月洞门。 他快步走到元照身侧,气息微促,低声说道:“老板,苏绾绾有行动了。” 元照执杯的手微微一顿,茶盏在石桌上轻轻一放,随即起身,眸色沉了沉:“走,去看看。” 庄妍心立刻放下茶杯,起身伸手想拦,语气带着几分担忧:“元照,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多个人也多份照应,万一有危险……” 前日元照和超一品高手交手之事,她已知晓。 元照摇头,目光扫过仍在切磋的阿青与罗钦,“人数不宜过多,你们留在院里,莫要轻举妄动。” 一旁的老狼刚从廊下的软垫上起身,晃着毛茸茸的尾巴凑到元照脚边,吐着舌头想跟上去,却见元照转头看它,眼神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你和雪蕊也留下。” “哼——”老狼不满地甩了甩尾巴,硕大的脑袋扭向一旁,转身用毛茸茸的屁股对着元照,气呼呼地趴回廊下的软垫上,爪子还不忘扒拉两下地砖,耳朵却悄悄竖着,听着院外的动静。 最近每次有行动都不带它,主人果然是不喜欢它了!它兀自生着闷气,喉咙里还发出低低的呼噜声,想要引起元照的注意。 事不宜迟,元照没工夫安抚闹脾气的老狼,只无奈地勾了勾唇角,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便与青衿一同快步离开庭院。 就在老狼回头想要看看主人有没有改变主意使,却惊愕地发现主人早就不见了踪影。 ()老狼的心顿时碎了一地。 元照两人离开唐府后,两人穿过几条僻静小巷,很快来到一处墙体斑驳的暗巷。 长庚、维夏与启明早已等候在此,见元照来了,长庚立刻上前一步,压低声音指向巷外的大街:“老板,您看,那就是苏绾绾的马车。” 元照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辆青布马车正缓缓在街面上行驶,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咕噜咕噜”的轻响,车帘低垂,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启明在旁补充道:“我们查过,苏绾绾今日本该去城西福员外家赴宴,可她没带随从,只带了个贴身丫鬟,绕路往城南来了,行踪很是可疑。” 元照点点头,指尖轻轻捻着袖角,目光沉了沉:“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 罗生典当行有超一品高手,若对方现身,她恐怕护不住青衿四个。 “是!”青衿四人齐声应下,身影一晃,便如鬼魅般消失在暗巷深处。 只余下元照一人,借着巷口的阴影,像一道影子般,默默跟在马车后方。 马车行驶得极慢,仿佛在刻意避开人流,一路穿过城南的热闹街区,渐渐驶离白鹿城,最终停在了城外一座破庙前。 庙门残破,院墙倒塌了大半,院里长满了齐腰的杂草,透着几分荒凉。 苏绾绾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下马车,裙摆扫过地上的杂草,带起几片枯叶,她抬手理了理鬓发,径直朝着破庙大门走去。 刚踏入庙门,她便看见残破的神像下,立着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鬼面人,面具上的纹路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周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 “苏姑娘,倒是准时。”听到脚步声,鬼面人缓缓转头,声音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苏绾绾蹙紧眉头,指尖紧紧攥着衣袖,语气带着几分警惕:“你们真能帮我?” “自然。”鬼面人抬手理了理衣袖,动作缓慢却透着压迫感,“我们既主动找你,自然是为了帮你达成所愿,否则何必费这功夫?” “好。”苏绾绾不再犹豫,转头看向身后的丫鬟。 丫鬟立刻上前一步,将怀中抱着的木箱举到身前,手臂紧绷,显然箱子分量不轻。 苏绾绾伸手打开箱盖,霎时间,满箱的奇珍异宝透出耀眼的金光,翡翠、珍珠、玛瑙堆迭在一起,几乎要灼伤人的眼睛,她深吸一口气: “这些都给你们,我只有一个要求——毁了迎香楼。” 鬼面人轻笑一声,笑声在空荡的破庙里回荡,:“看来苏姑娘这些年在迎香楼,倒是攒了不少家底,可惜啊……” 他话锋一转,语气里添了几分遗憾,“迎香楼是魅影门的产业。苏姑娘这点报酬,还不够让我们得罪那样的大宗门。” 魅影门是江湖中有名的魔道门派,与浣宫、戮天宫一样只收女弟子,门中弟子行事狠辣,无所顾忌,寻常势力根本不敢招惹。 苏绾绾闻言,神色微微一怔——她虽然在迎香楼长大,却从不知晓迎香楼背后竟是这样的靠山。 就在这时,鬼面人又开口了,语气带着一丝诱惑,像毒蛇吐信:“不过,若是苏姑娘愿意将自己卖给我们,我们倒不介意出手,帮你毁了迎香楼。” “我拒绝!”苏绾绾想也不想便开口。 她若是答应了,不过是从一个火坑跳进另一个火坑,那她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说不定新火坑还不如旧火坑。 “啧啧,真是可惜。”鬼面人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惋惜,“我们主人可是很欣赏苏姑娘,这才愿意给你机会。” 苏绾绾垂眸沉默了一瞬后说道:“那我们换个交易——我要一本武功秘籍。” 靠别人不如靠自己,那就由自己亲手打破这牢笼吧? 鬼面人闻言一愣,随即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几分意外:“苏姑娘果然聪明,难怪主人会看重你。好,这个交易,我们答应了。”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本泛黄的秘籍,指尖一弹,秘籍便朝着苏绾绾飞去。 苏绾绾伸手接住秘籍,快速翻了几页,目光扫过上面的武功心法后,对着鬼面人微微躬身:“多谢,告辞。” 说完,她将秘籍紧紧抱在怀中,让丫鬟把木箱递给鬼面人,便转身快步走出破庙,重新登上了马车。 马车很快驶离破庙,车轮卷起地上的尘土,渐渐消失在路的尽头。 鬼面人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刚要转身离开,破庙的屋顶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瓦片纷飞间,一个蒙面人影从天而降,身形如鹰隼般迅猛,手中天蛇刀泛着森寒的光,带着破风的锐响,直斩鬼面人的脖颈。 这蒙面人自然是一路跟随苏绾绾而来的元照。 元照本以为这是那晚那名超一品高手,因此出手便用了十足力道,可刀锋落下时,她却只觉手感轻飘飘的。 下一秒,鬼面人的头颅便滚落在地,鲜血如泉涌般喷溅而出,染红了神像前布满灰尘的供桌。 超一品高手怎会如此不堪一击? 元照心中骤然一警,瞳孔微缩,立刻意识到中计了! 果然,还没等她收刀,破庙的梁柱后、门后、神像两侧突然涌出十几个蒙面人,人人手持淬毒的匕首,寒光闪闪,动作整齐划一,齐刷刷地朝着元照扑来,匕首直指她周身要害。 原来,罗生典当行在沐川被掳后,便猜到元照会追查苏绾绾这条线,特意设下这出戏,用一个替身引出元照,再派这些训练有素的死士埋伏。 而苏绾绾,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自己成了引诱元照的诱饵。 屋顶的碎瓦还在簌簌坠落,元照反应极快,手中天蛇刀立刻横扫,刀风裹挟着内力,直斩最先袭来的黑衣人。 刀锋擦过对方脖颈,一颗头颅瞬间高高抛起,滚烫的鲜血溅落在她的衣袖上,带着刺鼻的腥气。 可不等她喘息,左右两侧已各有三道匕首刺来,刀刃直指她的心口、腰侧与脚踝,角度刁钻得封死了所有闪避的余地。 元照足尖在满地碎石上猛地一点,青砖应声崩裂,碎石飞溅,身形借势向后急退,天蛇刀横挡在身前,“铛铛铛”三声脆响,火星溅落间,三把匕首被同时磕开,震得她手腕微微发麻。 身后又有劲风袭来,两名黑衣人踩着同伴的肩头跃起,身形如壁虎般灵活,匕首反握,直刺她的后心。 而方才被格挡的三人竟不退反进,匕首回收后再度递出,依旧是三路夹击的架势,连出刀的弧度、速度都分毫不差,显然是练过多年的合击之术,配合得密不透风。 元照旋身避开身后的刺杀,腰间发力,身形如陀螺般转开,天蛇刀顺势反撩,刀锋擦过左侧黑衣人的小臂,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对方的衣袖。 可那人竟像感觉不到疼痛,反而借着伤口的刺激加快了出刀速度,眼神里满是疯狂;右侧的同伴则立刻补位,匕首直刺元照持械的手腕,招式狠辣。 元照连忙沉腕避开,手肘却不慎撞上身后残破的神台,“哗啦”一声,神台上的陶碗摔落在地,碎成满地瓷片,尖锐的瓷茬溅起,恰好划伤了一名黑衣人的脚踝,可他只是闷哼一声,依旧向前扑来。 更多黑衣人从梁上、神像后涌出来,十二人很快结成一个环形阵,将元照困在中间,阵型紧密,没有半分空隙。 四人在前交替出刀牵制,刀锋不断划过空气,制造压迫感;四人分从左右两侧绕后,脚步轻盈,像影子般悄无声息;剩下四人竟搬起庙角的断柱与石墩,手臂青筋暴起,朝着元照狠狠砸来。 断柱带着呼啸的风声撞向神台,元照侧身避开,天蛇刀竖劈而下,刀光闪过,碗口粗的断柱被生生劈成两半,断裂的木茬飞溅,其中一块重重砸在一名黑衣人的肩头。 那人闷哼着踉跄两步,却立刻被身旁的同伴扶住,另一人无缝衔接补上他的位置,匕首依旧保持着原有的攻击节奏,没有半分紊乱。 元照被逼得步步后退,后背突然撞上斑驳的庙墙,“轰隆”一声,墙皮簌簌剥落,一块土墙轰然塌下,扬起漫天尘土,迷了众人的眼。 她趁机弯腰抄起半块断墙砖石,手腕发力,反手掷向最前方的黑衣人。 砖石精准砸中对方心口,那人身形一滞,脸色瞬间苍白,元照已借势欺近,天蛇刀横斩,将其脖颈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鲜血喷溅在神像的残臂上,顺着斑驳的泥胎缓缓流下。 可右侧两名黑衣人立刻左右夹击,匕首分别刺向她的腰侧与咽喉,速度快得惊人;同时身后传来铁链破空的锐响——一根带着倒钩的铁链直缠她的脚踝,寒光闪烁,显然淬了毒。 元照猛地提腿避开,脚踝擦着铁链划过,天蛇刀回斩,斩断左侧匕首的同时,刀背重重砸在右侧黑衣人的肘间,清晰的骨裂声混着闷哼一同响起,那人手臂无力地垂下,却依旧用另一只手掏出短刃,继续进攻。 那铁链却没落空,“咔啦”一声缠住了旁边的立柱,硬生生勒出一道深痕,木屑簌簌掉落,整根立柱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倒塌。 剩余的黑衣人见状,竟合力上前,双手推着立柱朝着元照砸来,眼神里满是决绝,想要将她困在墙下,同归于尽。 元照瞳孔微缩,不敢大意,足尖在摇晃的立柱上一点,身形陡然拔高,踩着立柱跃至半空,衣摆在风中猎猎作响。 她在半空中拧身,调整好姿势,天蛇刀朝下劈出一道凌厉的刀风,刀风扫过,三名黑衣人手中的匕首被齐齐斩断,断刃飞溅间,又有两人被划伤。 可他们依旧不肯退,握着断刃继续向前扑来,像不知疼痛的机器。 元照落地时,天蛇刀已重新握稳,她不再留手,刀身舞出一片银弧,刀风裹挟着内力,每一刀都带着破风的锐响,招招直指要害。 先是劈开一名黑衣人的胸口,鲜血瞬间涌出;再借着转身的力道,刀背砸向另一人的后脑,那人应声倒地,再无动静;可旁边两人立刻分向左右,一人接下刀势,另一人直扑她的空当,连半秒的停顿都没有,配合得如同一体。 元照早有预料,左脚向后一勾,将地上的断刃踢向扑来的黑衣人,打乱对方的攻势;同时天蛇刀横斩,精准切断了接刀者的手腕,断手与匕首一同落地,鲜血喷溅。断腕的黑衣人闷哼着后退,却从怀中摸出短刃,不顾流血的伤口,眼神疯狂,继续向前冲来,仿佛要将元照撕碎。 其余黑衣人也愈发疯狂,甚至有人故意用身体挡刀,为同伴创造进攻机会,完全不顾自身安危。 元照的身法愈发迅捷,身形如鬼魅般在黑衣人之间穿梭,天蛇刀在她手中如臂使指,时而竖劈,时而横斩,时而点刺,每一招都精准狠辣。 庙内的残破神像被刀风扫中,头颅“轰隆”一声砸落在地,碎裂成几块;地上的砖石被刀锋劈开,碎成更小的石块;连屋顶的破洞都被刀风扩大,更多的天光涌入,照亮满地飞溅的鲜血与狼藉,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最后一名黑衣人见同伴接连倒下,依旧不肯退缩,眼中满是死志。 他将匕首咬在口中,双手各持一枚淬毒的飞镖,手臂紧绷,朝着元照狠狠掷来,飞镖带着破风的锐响,直指她的面门。元照侧身避开,飞镖“噗”地钉入庙墙,留下两个深孔,青黑色的毒液顺着墙皮缓缓流淌,腐蚀出细小的痕迹。 元照趁机欺近,脚步轻盈却带着力量,天蛇刀贴着对方手腕划过,匕首“哐当”落地。 不等对方反应,刀锋已架在了他的脖颈上,稍一用力,鲜血便喷涌而出,染红了脚下的碎瓦,那人身体一软,倒在地上,再无动静。 战斗终于结束,破庙内一片死寂。 神像倒塌,立柱断裂,墙皮剥落,满地都是碎砖、断木、瓷片与黑衣人的尸体,鲜血顺着砖石缝隙流淌,在地面汇成一条暗红的溪流。 元照持刀而立,刀身上的血珠顺着刀刃缓缓滑动,刚触到刀尖,便在天蛇刀自带的寒冰之力的作用下凝成细小的冰珠,“嗒”地砸在碎瓦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些黑衣人的配合太过默契,出手狠辣,悍不畏死,简直像没有痛觉的杀戮机器。 他们的武功也远非寻常江湖人可比,难怪会被派来埋伏她。 元照抬手擦去脸颊上的血渍,眼底闪过一丝冷冽——可惜,他们终究还是低估了她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