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开局收刘备保护费!》 第1章 这系统,正经吗? 熹平六年(177年)。 入夏。 幽州,涿郡,范阳城。 坐落於城东最边缘的一条小巷。 “大兄!卢师说,今年的束脩要交了!” “多少?” “应该是三十石粮食!卢师说,要在一旬之內交齐。” “可是家中只有三石。” “...” “...” “嗯...我先去卢府的私学了...” “嘎吱!” 木製的院门缓缓关闭。 眼瞅著自家弟弟,半是歉意,半是逃避地跑出了院子。 坐在老槐树下的公孙峻,愣愣失神。 隨处摆放的手指,无意间触碰到了石桌上,被他换了新弦、擦拭乾净的硬弓。 冰冷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低头看到这副硬弓。 公孙峻瞬间从失神中挣脱出来。 他轻笑一声,眼中忽的浮出一丝促狭。 “孟子说,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我要是现在带著长弓跑路,去投军的话。” “那去卢氏府中,读私学的公孙柏回来一看,家中就剩他一个,是不是当场就炸了?” “爱赌的父亲,生病的母亲,跑路的大兄,和破碎的他?” “饱受磨礪的话,或许他会变得更强?” 说著。 公孙峻自己便觉得这不太符合现实,他轻笑著摇了摇头。 最终化为一声轻嘆。 “唉!” “怎么...” “都穿越了!生活怎么还是柴米油盐呢?” 公孙峻。 前世本是一位受国家资助的退役弓箭运动员,精通各种弓型。 退役后,父母双亡的他,重新考试,回到了学校,根据自己的兴趣,读了兽医专业,毕业后,便在大城市中开了家小店,为自己的未来奔波。 顺带著,他还抚养了仍在读书、勤工俭学的弟弟。 在饱受生活的捶打之下,他顶住了天天来小店骚扰他的富婆的诱惑,没有去下海当模子! 却没有顶得住泥头车的摧残! 在一次扶老奶奶闯绿灯的斑马线上,他被一辆失控的泥头车,当场送走! 再次睁眼时。 他便成了范阳城中,辽西公孙家的一支落魄旁脉! 同样的父母双亡。 父亲赌博加酒鬼,斗鸡、博彩还不起钱,自己喝醉,一头栽倒在河中淹死了。 母亲本就重病加身,父亲走后的第二年,也跟著去了。 同样尚在读书的弟弟。 年岁不过十五的公孙柏,仍在范阳城,卢氏族中的私学读书,私塾的老师,据说还是卢植的族兄! 甚至...同样的柴米油盐。 这不,才穿越过来几天,自己就又要替弟弟公孙柏交束脩了! 交不起束脩,就读不起书! 读不起书,加冠后,就很难当官吏! 不过...好在公孙柏爭气,据说比同在卢氏私学中读书的一眾世家子弟们,要强上不少! 至少不用为孩子的成绩发愁。 想到这里,公孙峻也是满脸苦涩。 “这卢氏的束脩,真的是贵啊!也就那些世家子弟们能负担得起了!” “这三十石粮食,都够寻常一家的四口人,吃上整整半年了!” “我要上哪去给他搞那三十石束脩?” “一旬时间,凑够这三十石束脩,怎么可能啊!” 想著这三十石的束脩。 公孙峻忽的觉得,自己还不如跑路,既给自己谋一个前程,也给自家弟弟一个成长的机会。 “唉!” 他轻嘆一声,將视线投在了放在石桌上的硬弓,还有脚旁的几筒羽箭。 “实在不行,自己就试著出去打几只大虫吧?” “我记得,原身记忆里,这范阳城附近,似乎有大虫出没,大虫应当值钱,射杀上一只,说不得就凑够了!” “虽然有些危险,但是...这好像也是为数不多,可行的法子了...” 正当公孙峻眉头紧皱,手指摩挲硬弓。 思索著该如何在不跑路的情况下,给自家弟弟公孙柏凑够学费的时候。 一段电子合成的机械声,忽的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当前进程:99%!】 【叮!】 【每日情报系统,绑定成功!】 【是否刷新今日情报?】 公孙峻摩挲硬弓的手指,忽的停住了。 『好傢伙!』 『三国绞肉台,没掛你別来?』 『穿越者標配啊这是!』 他紧皱的眉头,也隨著这一段提示音,迅速舒展开来。 【刷新!】 公孙峻微微点头。 【叮!】 【刷新成功!】 【今日情报如下:】 【1、刚刚上任的涿县县令公孙瓚,似乎为即將入侵的乌桓苦恼,他正在招揽善战的骑卒,每月一贯五銖钱!】 【你或许可以,以五百钱的价格招揽游侠,一同投奔公孙瓚!】 【2、范阳城外的雁回山,有一伙刚刚下山,劫掠乡民的山贼,收穫颇丰,將於五日后返回雁回山。】 【弓术高超的你,或许可以单枪匹马,剿灭他们,凭藉著剿匪名气,这样,你就可以吃遍整个范阳城,不一分钱!】 【3、隔壁老刘家的寡妇,现在难產,急求接生婆相助,帮助她,你可以获得一贯五銖钱!】 【兽医也是半个医,人命关天,你为什么不能去搭把手呢?】 【当前情报等级:lv1!】 【距离下次情报刷新时间:09:35:12!】 “......” 看著这自穿越以来,第一次刷新出来的每日情报系统。 公孙峻沉默了一瞬。 他总觉得,这个系统哪里有点不太对劲。 『正经系统,是这样的吗?』 『算了...管他对劲不对劲的。』 『能用就行!』 如此想著,公孙峻看向了刷新出来的情报。 『公孙瓚要招骑从?让自己忽悠游侠给他当骑兵?』 『一贯五銖钱,当今市价,差不多约等於五石粮食!一个人吃一半回扣的话,自己找十二个游侠就能凑够六贯五銖钱!』 “而且,毕竟是同族旁系,原身认识公孙瓚,还真有吃回扣的可能!』 『不过...』 『一下子吃一半的回扣?” 『这被发现了,会不会被人给打死啊?说不得回扣就都被要回去了!』 『不行,留作备选!』 公孙峻沉思片刻,果断摇头。 接著,他將视线投向了第二个。 『开什么玩笑?』 『我?剿灭山匪?一个人?』 『收穫颇丰,那我也得能吃得下来啊!』 只是一眼,公孙峻就果断摇头,迅速转移视线。 投向了最后一个。 『???』 『刘家寡妇?怀孕?她家丈夫,不是都死了两三年了吗?』 『感情怀的是哪吒啊?还是说...』 公孙峻心中暗暗吐槽,一时间甚至有些浮想联翩了。 不过,他迅速反应了过来。 『呸!管她怀的是哪吒,还是红杏出墙!』 『如果一时半会儿,那刘府找不到接生婆的话,我好像还真的可以试试!』 『毕竟...自己虽然学的是兽医吧,但是...基础的接生知识,自己还是知道的,总比眼瞅著那刘家寡妇,胎死腹中要强得多吧?』 『与其枯坐,不如去碰碰运气!』 公孙峻心中暗道。 想著,他便迅速起身,行动果断,直直地朝著记忆中那刘老头的府邸中走去。 这个刘老头,他还是有点儿印象的。 其人做布匹买卖,家產稍富,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在这个大多数人吃不上饭的年代,那刘老头家中,起码是隔三差五能吃上肉的生活水平!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人自称是中山郡王之后!和那涿县的刘氏宗族,亦是同族,交往密切! 第2章 刘家风范! “好痛!” “我快撑不住了!” 公孙峻行了片刻,便站在刘府门口。 朝著院中望去。 刘家寡妇的痛喊声,伴隨著刘家老夫妇的爭执。 一同朝著院外传来。 “老头子,快让人请接生婆啊!” “再不请人的话,阿姊就要难產,死在里面了!” “不能请!” 刘老头横臂,拦在寡妇房门口。 他冷声喝道。 “家丑怎能外扬!” “她要是生不下来的话,不如死在里面!” 刘老妇人气得满脸涨红。 她怒目指著那拦在院门口,不让僕从外出的刘老头,怒声高喊。 “刘豕!你他娘的跟你家老祖宗一个脾性!” “阿姊怀的可是你的子嗣啊!若是母子皆亡了,你难道就一点不痛心?” 被戳破爬墙事实的刘老头。 毫不脸红,梗著脖子反问道。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若不是无嗣,我至於和阿姊这般吗!” “况且,我俩的事情,你不是还默许了吗?” “怎么现在又能怪我!” 刘老妇人,冷哼一声,也不多讲。 只是上前,颇为泼辣,一把將拦在院门口的刘老头扯了过去。 接著,她便直接扭头,衝著一侧的僕从,急声吩咐道。 “去!去找附近的接生婆,有接生经歷的,有一个算一个,都给我找过来!” “告诉她们,刘家儿媳怀孕难產!” “谁能把孩子生下来,就赏她一贯五銖钱!” “诺!” 站在一侧,面色恭敬,一直不敢抬头的僕从,连忙应声。 抬步便要朝著外处走去。 只是,那僕从还没走上几步。 站在门口,吃瓜已久,心中感慨不已的公孙峻,轻咳一声,终於开口。 声音温润。 “要不?” “我来试试?” “刘老,峻虽不才,但是也懂上一些接生之术!” “阿峻?”刘老妇人扭头看了一眼,满脸诧异。 “进来说话。” 那正想溜走的僕从,满脸苦涩,低著头带著公孙峻入內。 “隔壁公孙家的长子?” “你在外面听了多久了!你不过一介世家子弟,哪里懂得接生!” 年岁虽大,但看起来却健硕无比的刘老头子,只是瞥了一眼公孙峻,便满脸嫌弃,连忙挥手赶人道。 “去去去!哪里来的,往哪里去!” “別把我家的事情往外面乱传!” “若是让我在外面听到了什么消息,乃公定然把你腿给打断!” 而刘老妇人却是瞪了那老头子一眼。 她上前拉住公孙峻的手。 “阿峻啊!” “你还会接生?” “懂上一些!”公孙峻如实答道。 “毕竟难產,人命关天,如果情况实在是紧急的话,峻可以先试著接生一下。” 虽然缺钱。 但是这种事情,公孙峻还是不想糊弄。 听到公孙峻的回答,老妇人犹豫了片刻。 只是,屋內刘寡妇的惨叫声,越发的激烈,似乎撑不到僕从去找接生婆,便会在某一刻戛然而止。 “去吧!”老妇人下定了决心。 “阿峻,你先试试!” “你先试著!不行的话,我再去找接生婆!” 公孙峻微微頷首。 他朝著刘寡妇的房间走去,顺带开口道。 “给我打一盆热水,几块乾净麻布,一些线,一支剪刀,最好都用开水给煮一下!” 隨著他的开口。 自然有僕从忙碌,將他需要的东西一一给送过来! 等到东西备齐。 公孙峻便深吸了一口气,朝著这刘寡妇的屋中走去。 隨著他走入。 寡妇屋门,再次关闭! “这小子,也不知道靠谱不靠谱!”老当益壮的刘老头,嘀嘀咕咕地说道。 “他爹就不是个靠谱的!” “欠我钱没还,就直接淹死了!” “给我闭嘴!”刘老妇人,狠狠地揪了那刘老头一把。 “再不靠谱,能有你不靠谱?!” “让你照顾一下儿媳,你照顾成什么样子了?!” “要是阿峻没能成功接生的话,你就等著你的名声,传遍整个范阳城吧!” “到时候,省亲的时候,你还好意思回涿县吗?!” 被骂的刘老头,痞子一般,嗤笑一声,也不反驳。 看到刘老头这般模样。 刘老妇人冷哼一声,再次將视线投在了刘寡妇的房中。 而隨著公孙峻入內。 刘寡妇的惨叫声,是一波接著一波,连绵不绝。 甚至,比公孙峻没入內之前,还要惨烈。 听得外面的刘老妇人,满脸担忧,甚至隱隱有些心悸。 她的双手,紧紧地抓著一块布,隨著惨叫声,越抓越紧。 “行不行啊!”刘老头又是皱眉,低声嘀咕一句。 “实在不行,人死了,不让这事儿传出去也行啊!” 刘老妇人终於忍不住了,满脸怒容。 “给我滚出去!” 她直接提著笤帚,將那刘老头给赶了出去。 关在了后院,方才心静。 此时。 距离公孙峻入內,已经將近半个时辰了。 日头逐渐西移。 刘家寡妇的惨叫声,也是越来越弱了。 眼瞅著自家儿媳,可能要不行了。 刘老妇人满脸焦急,急忙对等在门口的僕从,吩咐道。 “去街头,请其他的接生婆!” “要快!” “不能去!” 被关在后院的刘老头,高声喝道。 “谁去了,回来我打断谁的腿!” “去!”刘老妇人皱眉开口。 “谁敢!” 刘老头暴跳如雷,直接踹开后门。 再次走了进来。 一时间,那被吩咐的僕从,左右为难,不敢动弹。 正当刘老妇人和刘老头爭执不休的时候。 “嘎吱!” 刘家寡妇的房门,缓缓打开了。 刘老妇人和刘老头瞬间停止了爭执,甚至屏住呼吸一般,皆是朝著屋內看去。 门口处,正站著个身材瘦削的青年人,满头大汗。 他的怀中,还用麻布抱著个又小又乾巴的娃娃。 “怎么样?”刘老夫人试探问道。 “母子平安!”公孙峻轻声回道。 说著,他还眼神复杂,看了一眼手中的那个小娃娃。 这娃娃出生可真是不容易! 母亲难產,父亲还想让他去死。 刚刚公孙峻在里面,刘家老夫妇的对话,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声音刚罢。 “噫!好!好!好!” 那立在一侧的刘老头,便搓著手,满脸笑容,急忙冲了上去。 从公孙峻手中,接过那刚出生的男孩儿。 “我的好孙...呸!我的好大儿...呸!” 这刘老头,一时间呸了好几口。 却是搞不懂怀中孩子的称呼,只顾著傻乐。 宛若慈父。 另一侧,刘老妇人,去屋中看了刘家寡妇的情况后,便长舒了一口气。 支人去给公孙峻,取了一贯又五百文五銖钱。 她亲自將钱,塞在了公孙峻手中。 “不是...说好的一贯钱吗?” 公孙峻看著手中的一贯半的五銖钱,一时有些震惊。 这刘家都这么有钱的吗? 难產罢了,竟然给这么多?! 难怪能支撑得起,刘备去雒阳读书呢! 要知道自己带著弟弟在卢府私学中读书,尚且难以维持,而那刘备能跑到千里之外的雒阳,別提销有多大了! 刘老夫人指著那抱著孩子傻乐的刘老头,低声说道。 “家中丑闻,还请阿峻缄口,不要多说!” “阿峻家中也不容易,拿著回去吧!” “莫要衝他人说了!” 封口费嘛! 我懂! 公孙峻瞬间明白,笑著点头。 而后,他隨手找僕从討了个破布,包著这一贯半的五銖钱。 便出了这刘府,朝著自家院子走去。 身后。 刘家老妇人,正衝著知道这事儿的僕从,一一训斥,恩威並施。 而那刘老头,抱著孩子乐呵,还不忘对勉强起身、眼神躲避的刘家儿媳,嘘寒问暖,满脸笑意。 此时。 天色已然灰尽,日头隱没山间。 在归家的路上,公孙峻回想起这刘家的事情,缓缓摇头。 再次打开了面板。 【距离下次情报刷新时间:04:15:33!】 还有四个小时,到了凌晨,自己就能再次刷新情报了! 第3章 起来,重睡! 抱著那刘家给的五銖钱,公孙峻拐了几道弯,踏入自家院门。 院內漆黑,未有点灯。 一道黑影,立在了槐树下。 背对门口。 似乎是听到了,有脚步声传来。 那道身影,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高声喊道。 “大兄!” “我想好了!我不上了!” “我要出去跑商!” “......”公孙峻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五銖钱,又看了一眼自己放在角落的笤帚。 忽的觉得自己手心有点儿发痒。 院中沉默了一会儿。 听不到自家大兄说话。 那道黑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急忙转身。 正巧便看到自家大兄的眼神,在自己身上,和角落处的笤帚上,来回扫视。 少年公孙柏,打了个寒颤。 急忙说道。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今日读书时,我听伴伙说,那中山国有一支贩马的商队,在幽冀之地,到处行走,这两日,便停在了咱们范阳城中!” “伴伙说,那支商队,正在城中,重金招募人手!” “与其在卢府中交束脩,我不如先去跟著那商队贩两年马,等赚到了钱財之后,往北海去找那经学大师郑玄求学!” “据说,那经学大师郑玄,可不跟寻常的私学一般,人家不收束脩!” 听到自家弟弟的解释。 公孙峻摸著手中的破布袋子,面色柔和了几分。 “我知道,家中的產业自父亲酗酒起,便十失七八!后来又安葬了父母,早就家徒四壁!“ “大兄供我读书,属实是不易!” “柏实在是不愿浪费家中资粮了!” 少年公孙柏一口气,迅速说完自己憋在心口的话。 而后,便眼巴巴地看向公孙峻,等待著公孙峻的反应。 “说完了?” 而立在门口的公孙峻,只是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 少年公孙柏,希冀地点了点头。 “废话真多!” 公孙峻扔下一句话,便直直地朝著后屋走去。 “回屋睡觉!” 少年瞬间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垂头丧气。 在经过槐树时。 “拿好了!” 公孙峻將手中的布袋,塞在了少年的手中,轻声道了一句。 “明日给我,老老实实去读书!” “大丈夫居於世,当提三尺之剑,立不世之功!” “不过是家道中落罢了。” “世道还长,咱们还会一步一步爬上去的!” 说罢。 不等少年有什么反应,公孙峻便解开身上的衣服,朝著后屋走去。 嘭的一声! 直直入屋关门。 独留下少年,立在老槐树下,思索著,低头解开手中破布袋子。 当公孙柏看到破布袋中,出现的一贯半铜钱时。 他顿时满目欣喜。 喜出望外地朝著公孙峻的房屋,高声喊道。 “大兄!” “大兄!” “我这就听你的!明日就去读书!” “到时候在州中当个郡守,给你撑腰!让你娶五个妻!” 已经躺在了床榻上的公孙峻,翻了个身。 没好气地衝著院中喊道。 “聒噪!” 少年嘿嘿一笑。 捧著一贯半的铜钱,麻溜跑入自己的房间之中。 月明星稀。 弯月在枝条间移动。 【距离下次情报刷新时间:00:10:30!】 早早便躺在了床上的公孙峻。 却是睡不著,瞪大了眼睛,盯著自己眼前正时刻跳动著的淡蓝色倒计时。 等待著凌晨时刷新出来的情报。 无他。 东汉末年,连年天灾,尤其是这幽州本就不盛產粮食,粮食价格极贵! 一贯五銖钱,在这幽州之地,约莫著也就买上五石粮食的! 自己虽然从爬灰的刘老头那里搞到了一贯半五銖钱,可终究还是差上四贯半的五銖钱! 还有九日,自己得想办法搞到剩下的五銖钱。 毕竟...穷啥不能穷教育啊! 更別说。 公孙峻自己的心中,也有个爭霸梦: 大丈夫生居天地之间,岂能鬱郁久居人下?! 能有改命的机会,如何能不抓得住呢! 【距离下次情报刷新时间:00:00:00!】 【叮!】 【刷新成功!】 隨著倒计时的一步步走过。 新一日的情报,便出现在了公孙峻的眼前。 看到这情报的一瞬间。 公孙峻面色古怪。 【今日情报如下:】 【1、城外的萍河边,有个性情刚烈的文士,为了迎接即將到来的涿郡郡守,准备明日洗澡!】 【你可以去偷了他的衣服,或许,他会光著屁股,追你十条街呢?】 【2、涿县的刘备,正纠集了一群游侠,护卫一支自中山而来的商队,无证贩卖马匹!】 【无证走私,偷税漏税!或许,你可以带人去收他的保护费?】 【3、由於一些奇怪的原因,范阳城,黄鬃马的马匹价格,將於明日下午折价三分之一!】 【不过,这与你无关,毕竟,你家徒四壁!】 这是正经系统吗? 竟然怂恿我去偷男人衣服? 还让我去收未来的汉昭烈帝的保护费? 其实吧...要是自己多少有个官身,也不是不可以... 打劫未来的汉昭烈帝,想想就刺激! 就是自己没那实力... 公孙峻望著眼前的情报信息,他下意识陷入了思索之中。 至於第三个情报的嘲讽,他下意识地忽略掉了。 只是思考著,公孙峻看著这第二条情报中的字眼。 他恍惚了一下。 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满脸震惊。 『中山?』 『商队?』 “等一下!” “那刘玄德,现在不会还真的在范阳城吧!” 想到这里,他顿时瞪大了眼睛,睡意全无。 公孙峻抓起衣服,套在自己身上。 便急急地推门而出,朝著隔壁屋走去。 此时。 正值深夜。 公孙峻推门而入。 微弱的鼾声充斥整个房间。 那少年公孙柏,正侧躺在床上,酣睡不已。 先前那装著一贯半铜钱的布袋,就放在床的內处。 公孙峻毫不犹豫上前,推了一把自家弟弟。 “阿柏,睡著了没?”他轻声问道。 隨著他的推搡,屋內鼾声一滯。 少年艰难睁眼。 “大兄?”公孙柏,双眼懵懂。 “怎么了?” “起来重睡...”公孙峻下意识地说道。 话刚出口,他就意识到不对劲,立马改口。 “不是....我有个事儿问你!” “那中山来的贩马商队的头领,是谁?名字唤作什么?” 被忽的唤醒,问出这样的问题。 公孙柏双眼呆滯,宛若脑子死机了一般。 好久才缓过神来。 “好像...是有两个领头的...”他不是很肯定地说道。 “一个叫做张世平,一个唤作苏什么...我记不大清了。” “苏双?”公孙峻提示道。 “对!就是苏双!大兄你也知道?” 听到这两个名字,公孙峻眼前一亮。 他又是焦急问道。 “那支商队,现在在哪里驻扎?!” “听伴伙说,似乎是在城南的客栈里...” 那少年公孙柏,终於彻底清醒了过来,好奇地看向自家大兄。 “大兄怎么了?” 公孙峻面上笑意忽的浓郁了起来。 他摸了摸少年的脑袋,示意少年继续睡觉,起身便要离去。 “没事儿。” “只是怕你兴奋通宵,来劝你早睡罢了!” 被强制开机,睡意全无的少年公孙柏,望著自家大兄离去的背影。 眉头越发的紧皱。 “???” “起来?重睡?” 他可是听清了自家大兄,先前的话语的! 第4章 不行!不可以! 次日。 一夜没睡好,生怕自家大兄再次突袭的少年,公孙柏,揉著睡眼惺忪的双眼,口中叼著个饼子。 双眼微合,跟在几个玩伴的屁股后边。 便一同朝著卢府去了。 而公孙峻,则是著了一身短衣,背负硬弓,手按长剑,整个一游侠打扮。 便朝著昨晚自家弟弟说的马队落榻的位置去了。 他想去见见那刘玄德,顺带著,瞅瞅敲那刘玄德竹槓的可能性有多大。 路过那刘家的府邸。 公孙峻还特意朝著里面瞅了两眼。 只是见得那大门紧闭,他才遗憾地收回视线。 看不到刘老头,属实是可惜! 公孙峻昨日在刘府,一眼就看出,那刘老头属实是血脉纯净,绝对遗传上了老刘家的流氓基因! 但凡换个人的话,是万万做不到刘老头的这种畜生程度的! 公孙峻继续朝著城南走去。 刚刚入夏,范阳城的清晨,颇为清爽。 北地边郡,武风丰沛。 街道旁,已然出现了骑著竹马,模仿汉军、乌桓骑兵,互相打斗的稚童们。 穿过了几条街巷。 眼瞅著,下个路口,拐个弯,就要到城南了。 一段在拐角处的交谈,隨著他的靠近,也愈来愈显得清晰了。 听清了这段交谈。 公孙峻的脚步,渐渐迟缓了几分。 “张兄!” “咱们一定要出了这口气!” “只要您发话,俺们豁下性命不要,这就提著刀,杀出城外,去把咱的场子给找回来!” “就是啊!张兄!咱们绝对不能让那群山匪,给骑在了咱们头上!” “那雁回山的山匪,太不讲江湖道义了!明明已经给过他们过路费了!竟然丁点麵皮不要,埋伏咱们!” “他们可是抢走了足足四五十只黄鬃马,这可是咱们这次走商,近半的货物了!要是不把货物给抢回来!咱们这趟就算走完了,也赚不到多少財货!” “对啊!张兄!而且,王老二他们,跑的慢些的,到现在还没回来,说不得就被那群山匪给掳掠上山了!” “就算不为钱財,单单为兄弟们报仇,咱们也得去杀啊!” “张兄!只要您开口,俺们跟您杀上山去!” 一群操著方言的幽冀汉子们,显然是怒极了,纷纷高声而道。 接著,一个浑厚的声音,沉稳响起。 “此仇必须要报!不仅要报,咱们还要杀出咱们商队的名头!” “血债必须血偿!” 只是短短的两句话,便气势十足,强行压下了这群汉子们的怒意。 那群幽冀汉子们,瞬间安静了下来。 站在稍高地方的张世平。 缓缓扫视了一圈,身前跟著自己走商,只为赚几个五銖钱的汉子们,再度开口。 “不过...咱们得等一等!” “不能现在就去!” 此言一出,幽冀汉子们,便要再度汹涌起来。 “咱们人手太少了!” 张世平淡淡开口。 他只是用了一句话,就压下了这群汉子们的汹涌。 幽冀汉子们闻言,面面相覷。 “那伙山匪,少说有七八十號青壮!”张世平扫视一周。 “咱们只有二十几人,怎么打?拿什么去抢回咱们的马匹?” “张兄!那怎么办!”幽冀汉子们问道。 张世平眼中闪过一丝肉疼。 “这范阳城的马匹价格,还算正常。” “我打算把咱们剩下的马匹,就算是贱卖,也得全部给卖掉!然后重金招募人手,隨著咱们,一同杀回去!” “出了这口气!” 说著,张世平的语气,也是愈发的激昂了起来。 “阿备和苏兄他们,一同去联络马匹贩子了,等他们回来,咱们下午就去卖马!” “招募两日,等到人手齐了,咱们便杀入雁回山!” 此言一出。 在场的一眾幽冀汉子们,皆是满脸凝重,重重点头。 厉声应诺! 公孙峻隨著声音看去。 一群血气方刚,彪悍无比的幽冀汉子们,正满脸怒容,恨不得撕灭了那抢他们东西的山贼! 只一眼。 公孙峻便瞬间掐灭了敲竹槓的心思。 『开什么玩笑!』 『这么多幽冀汉子,是自己能隨便敲的吗!』 『说不得前脚刚刚敲完竹槓,后脚自己就易溶於水了!』 公孙峻暗暗摇头。 旋即,他又是琢磨起了这批商队,刚刚交谈的话语。 『他们要卖马去招募游侠,然后外出剿匪?』 『怎么这么巧?昨日的情报中,可是说过这群下山劫掠的山匪们,收穫颇丰的!』 “自己要是跟著去走上一趟的话。阿柏的束脩,估摸能凑够了,说不得还能给自家捞点儿本钱起家呢! 『甚至,还能和刘备混熟,再从刘备身边,薅点儿羊毛,拐走几个名人!』 『不过...要混,就不能单单做打手,做打手才能分几个钱?』 『嗯...该怎么混进去,才能有话语权呢?』 迅速做出打不过就加入的决定的公孙峻,再次被加入的方式困扰了。 他微微皱眉。 『等一下!』 『他们好像是要下午卖马?』 『可是,我记得,情报上说,今天下午,范阳城的马价,就会全城降价了!』 想到这里,公孙峻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 他忽的加急了脚步。 便要朝著商队走去。 正当此时,他的身后,忽的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阿备啊!” “也就一两年没见,你怎么就一下子阔了起来啊!” “华服,骏马,配饰!跟城中的那些世家子弟,別无二样了!” “印象中,你还是那个指著桑树,要將桑冠当华盖使的小娃娃呢!” 身后,刘老头的声音,笑著响起。 “刘伯言重了!”一个清爽的声音,笑著回道。 “无论是华服,还是骏马,这都是我在雒阳卢师门下求学时,一位姓公孙的同窗,在分別临行时,赠给我的!” “备还是那个需要编草鞋,织蓆子养活自己的备。” “要不然,也不至於回来便跟著马队走商啊!” 听到这个回答。 刘老头方才放鬆,大笑不已。 站在路口的公孙峻,愕然回头。 只见得。 那昨日才见过,爬灰的刘老头,正和一个牵著骏马,穿著装饰质朴,但一看便价值不菲的长袍,面上还残存著几分稚气的大耳青年。 笑著朝著这边走来。 两人身后。 身材高大,作商人装扮的苏双,正和五六位游侠打扮的幽地汉子,低声说些什么。 只是一个照面。 公孙峻就认出,那个面带稚气的大耳青年的身份了! 后来的汉昭烈帝。 涿郡涿县,刘备刘玄德! 正当公孙峻朝著身后望去的时候,刘老头也发现了公孙峻。 “咦!”刘老头好奇问道。 “那不是公孙家的孩子吗?!” “怎么也在这处!” 不等公孙峻回答。 那张世平似乎是听到了刘备的声音,急忙领著一群足足有十几人的幽冀汉子们,跑了过来。 他只是好奇地看了公孙峻一眼。 便越过了公孙峻,朝著刘备、苏双的方向迎去。 “苏兄,阿备!你们跟那马老头说准了没有!” “咱们什么时候去交付马匹?” “说准了!”刘备笑著回道。 “等过了晌午,咱们直接带著马匹过去便是!” “那马老说,价格按照市价的九成,收了咱们的马匹!不至於让咱们太亏!” 听到这话,张世平面上也是难得浮现出一抹喜意。 他眉头舒展,重重点头。 “行!” “那咱们下午就去把马匹卖了,到时候招募人手,杀回去!” 他言语刚出。 身后,那正打量著刘老头、刘备,心中早就思索不已的公孙峻。 忽的开口。 “不行!不能下午去!” “下午的马匹价格,就要跌了!” 此言一出。 刘备、张世平,还有后处的苏双,皆是满脸愕然,朝著公孙峻看来。 第5章 提前卖马! “你说什么?!” 张世平愕然看向公孙峻,惊声问道。 “你怎么知道,下午的马价,便会骤降?!” 没等公孙峻开口。 “公孙峻!你別乱说!” 那刘老头便皱眉,连连上前,拉著公孙峻便要朝著一旁扯去。 边扯,他还边给刘备等人赔笑解释道。 “阿备,这是我家隔壁,公孙家的长子,公孙峻!” “从小跟著他爹读经习武,脑袋练傻了都!天天不是舞枪弄槊、就是念叨什么之乎者也。连五穀都不识得,哪里懂得什么马价?” “你们不用听他乱说!” “公孙峻,跟我走!” 刘老头刚刚跟刘备交谈的时候,又听说了他们要去卖马招募人手,出城剿灭雁回山的山贼,夺回马匹! 他人老成精。 哪里肯沾染到这群人卖马的事情之中?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说不得就要惹火上身! 毕竟有昨日接生的情分在,刘老头难得心善一次。 连忙便要扯著公孙峻,往外处走去。 公孙峻留意著那几人的神色变化,心中一动。 倒也没挣扎。 任由那刘老头扯著他的衣袖。 两人一前一后,朝著城中行去。 只是没走几步。 那看著公孙峻离去的张世平、苏双、刘备等人,眼中皆是疑虑不已。 几人对视一眼。 刘备率先开口。 “刘伯,等一下。” 这不开口不要紧。 一开口挽留。 那刘老头顿感不妙,嘀咕一声。 “不好!” “公孙小子,自求多福吧!” 说罢,他竟是直接弃下了扯著公孙峻的手。 装作没听到一般,便独自埋头,朝著远处溜去。 看到刘老头逃也似的迅速离去,深知他脾性的公孙峻,哑然失笑。 却是主动放缓了自己的脚步。 刘备看著同族的刘伯逃走,面上浮过一抹无奈。 他上前几步追道。 “公孙兄!请留步!” 听到呼唤,公孙峻面上轻笑一声。 他果断转身。 看著已经追到自己身后的刘备。 公孙峻不等刘备上前,便主动跨上几步,伸手紧握刘备双手。 恳切说道。 “在下范阳公孙峻!与刘伯相善,久仰涿县刘备大名。” “今日听闻贤弟有难!特为助贤弟而来!” 也甭管刚刚从雒阳回来的刘备,有没有在这片儿混出名头。 公孙峻张口便是乱扯,硬是往刘备脸上贴金! 而刚刚追上前的刘备,被公孙峻一套丝滑连招,又是拉手,又是久仰,又是特意来救的。 给打得满脸错愕。 甚至,刚出茅庐的刘备,神情都有些恍惚了。 “备...这么出名的吗?” “竟然在这范阳城中,都有人特意助备而来?” 公孙峻毫不心虚,重重点头。 “峻今日从马市路过,听得了贤弟要领人卖马,又从家中渠道得知了,今日下午,范阳城马价会大降!” “因此特意来助贤弟!” “若是贤弟信我,咱们现在就去卖马!” “不过是早些晚些的功夫罢了,若是早卖了,你们也不会亏了,而若是下午真的降价了,那早卖了,也能赚上一些!” 说著,公孙峻神情也是愈发的诚恳。 “是这个理没错。”刘备看著公孙峻,恍惚点头。 “而且你还是刘伯的朋友...” 只是...说服刘备,还不一定顶用。 公孙峻心知,这商队拍板的,还得是那苏双、张世平两人! 眼瞅著这两人正面色凝重,时不时朝著这边看来,同时暗地里嘀咕不已。 公孙峻又是轻笑一声。 又是拉著还没反应过来的刘备,朝著两人走去,同时高声说道。 “当然,几位首领,这消息不是白送你们的!” “若是咱们卖马之后,下午马匹真的降了,我还有个请求!” 听到这话。 刘备尚且没从恍惚中挣脱出来。 而那向来沉稳的张世平,还有那苏双对视一眼。 皆是看到了对面人眼中的疑虑。 “阿备那同族长辈说了,这小子五穀都不分,哪里懂什么马价?”苏双小声嘀咕。 “上来就喧譁取眾,还跟阿备套近乎。” “这小子,不会是藉机讹咱们的吧?想空口套白狼,套咱们点儿五銖钱?” “不是没有可能。”张世平眉头也是紧紧皱起。 “阿备还是太年轻了,识人不明很正常。” “不过...若是马价真的跟他所说一般,下午便会暴跌,那確实干涉不浅!” “我倒是要看看,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张兄小心!”苏双担忧提醒一句。 张世平重重点头,面色凝重,便要朝著公孙峻走去。 不过是几句交流。 两人便瞬间给忽然冒出来的公孙峻给定了性子。 “什么请求?”张世平上前,凝重问道。 刘备微微错开身子。 公孙峻直视张世平,他笑得很灿烂。 “带我一起去剿匪!” “???”张世平满脸茫然。 他再三看了公孙峻几眼,有些难以置信地开口。 “这...就是你的要求?” 公孙峻灿烂笑道。 “当然不只是这些!” 张世平忽的鬆了一口气。 公孙峻继续笑著说道。 “以下午跌落的马价为准,你们提前卖马所赚的钱財,算是我的入股,用来招募的人手,也跟著我一起缴匪!” “剿匪的收穫,当按比例,分我一部分!” 此言一出。 原本已经提起心来,设想公孙峻再次提出要求,会如何狮子大开口的张世平。 一个踉蹌,险些栽倒在地。 他面上维持已久的凝重,也瞬间破防。 “不是...就这?” 看著眼前,这个提出了一个简直什么都没有提出的要求,还一脸笑意,仿佛赚到了什么大便宜的公孙峻。 张世平、苏双满脸古怪,对视一眼。 『就这?』 『降价能降多少啊!降个几十文的?而且还要跟著咱们去剿匪?』 『这...这不会是个傻子吧?』 『欺负傻子,不会不太好吧?』 这个念头,一经浮出,便在两人心中迴荡不已。 张世平率先压抑住面上的笑意,恢復神情,轻咳两声。 再次沉稳开口。 “若只是这些要求的话,自然可以!” “当然,前提是你的消息必须准確!!” “自然准確!” 公孙峻笑得灿烂,重重点头。 他简直不敢想。 降价三分之一的马价,而且足足有几十只马匹,这差价得有多少啊! 这一波降价,相当於少卖了十几只马匹呢! 一进一出,相当於他凭藉这一个消息,就换来了十几只马匹的入股啊! 想到这里,公孙峻笑得更欢了。 看的公孙峻的神情,张世平忽的感觉,总有哪里不太对劲。 不过他还是衝著外处,高喊了一句。 “来人,带路!咱们去卖马!” 此言一出。 一眾远远站著,听著几人交谈的幽冀汉子们,皆是迅速牵著马匹,走了过来。 眾人齐齐翻身,牵轡上马。 公孙峻犹豫了下,深吸了一口气。 也是凭藉著原身的记忆,翻身上马,稳坐马背。 他虽然前世家贫,没怎么骑过马。 毕竟是在边郡,武风丰沛,原身少时,也大小算是个世家子弟,自幼文武双修,弓马嫻熟! 若是按照某款三国志游戏的数值来说,原身起码得有六七十的武力值! 更別说。 身负神射的公孙峻穿越过来之后了! 这支来自中山国的商队,迅速赶著朝著城东买卖马匹的商贩处行去。 落在后处的刘备,则是看著跟张世平、苏双並列的公孙峻。 眼中恍惚不已。 第6章 花钱流水! 日头渐渐地偏移到了天中。 范阳城中的行人,也越来越多,烟火气,也更加浓郁了几分。 城东马市。 人影嘈杂,马匹嘶鸣。 甚至时不时能看到一些异族人的身影。 眾人刚刚赶到马市。 苏双翻身下马,朝著內部走去,同时还高声吆喝道。 “马老头!” “俺们带著马匹来了!” “足足五十四匹马,我们卖四十只!半数黄鬃马,半数草原马!” “就之前说好的价格,你给算一下,这拢共得多少钱收!” 他们在来之前已经商量过了。 要留下一批马匹,用来赶路,不能全部都给卖了。 隨著苏双的吆喝。 一个身材不高,甚至有些臃肿的老头,起身从门面中站起。 惊讶地看向苏双,还有他身后的这支商队。 “不是说好下午才来吗?”马老头有些诧异。 “怎么这么早就到了!” 不过诧异归诧异,他还是朝马市內部,喊了一批伙计。 伙计们迅速地跑了出来。 朝著商队中的要卖的马匹跑去,迅速和商队交接,检查马口还有马蹄。 “害!” 张世平要沉稳得多,他迈步上前,笑著说道。 “这不是下午有事儿嘛,便提前过来了!” “马老给算一下。” “都是熟人了,而且我们这些可还都是在辽西、辽东,从那群乌桓人手中买来的好马!价格不能太低了啊!” “要不是出了点儿急事儿,我可是打算將这批马给卖到徐州、兗州那边,价格能足足翻上一番呢!” 马老头笑了笑,没有立刻开口。 只是看著自傢伙计,检查完了这批马匹,衝著自己点头之后,方才再次笑道。 “那就按照之前说好的价格!” “草原马给你们算两万钱一匹,黄鬃马给你们按一万五千钱!” “二十只草原马,给你们算四十万钱,二十只黄鬃马,三十万钱!拢共给你们七十万钱,可有错?” 毕竟是干了这么多年的马匹生意。 马老头也没用算盘。 直接就心算,迅速算出了金额。 张世平扭头看了一眼刘备、苏双,见得两人没有反驳,方才再次看向那马老头,笑著说道。 “没错。” “那就劳烦马老,將这七十万钱,一半给我换成便携的金子,另一半就给我换成五銖钱便是!” “我现在就要。” 马老头点了点头,衝著身边人吩咐了一下。 自然有人去取財货。 七十万钱,其实不是一个小数目,若是全部换算作五銖钱的话,光是装车,就得装上几辆马车! 也就是眼前这张世平確实是急出,马匹质量好,价格也要的不算太高,只要是出了幽州,价格就能再翻上一番! 马老头这才一口气全部吃下了。 要不然,他可不会隨隨便便收这么多马匹。 財货迅速凑齐。 足足放满了一辆马车。 眼瞅著张世平正和那马老头交接剩下的手续,差不多就要办完了。 年岁才十七,刚刚从雒阳求学回来的刘备,终究是难耐心性。 他贴在了公孙峻的身边,小声嘀咕道。 “公孙兄,眼瞅著都过了午时了。” “也没见到降价啊?” 一旁的苏双听到了,也是浓眉直挑,看向了公孙峻。 不过相较於刘备的好奇发问,苏双的言语中,就要带上几根刺了。 “不是说好了,今日下午便要降价吗?” “这都马上要拿钱走人,去招募人手了!怎么还没降呢?” 听得两人发问。 公孙峻微微一愣,正要开口解释。 只听得,一道急促的马蹄声,猛地从范阳城东,城门口方向,急速响起。 马蹄声急。 惹得眾人皆是侧目看去。 五六道浑身染血的骑从,满脸兴奋,直直地朝著城中心,官署的方向奔去。 “田二!怎么了?”有相熟的乡人,高声喊道。 “难不成前线出了甚么事情?!” 最前方的那憨厚骑从,满脸兴奋,激动地扭头喊道。 “前线大胜!” “缴获牛羊、马匹颇多!还掳掠了不少异族!” “啊哈哈哈哈!俺砍了好几个人头,要升作曲长了!” 此言一出。 满街沸腾,儘是狂热。 正当这骑从田二高声喊道的时候。 张世平还有那马老头,正从马市中出来。 听到这话。 那一脸乐呵,觉得自己赚大发了的马老头,脚步忽的僵住了。 他难以置信地扭头问道。 “张兄,你听到了没有。” “那骑从,刚刚说什么来著?” 听到这话,由於贱卖马匹,而面色一直凝重的张世平,面上的笑意,忽的浓郁了极多。 他轻声说道。 “北境大胜!俘获颇多!” 马老头瞬间面色苍白,破口大骂。 “直娘贼!我操他娘的!” “我刚拿下一批马源,这就大胜了?” “这得少赚多少钱啊!” “彼其娘之!!!....” 看得马老头暴跳如雷。 张世平忽的觉得。 似乎...自己的马匹卖的,也不是很亏了。 他迅速地朝著那暴跳如雷的马老头告了声別。 使唤著自家的伙计,便要带著那钱財,去城中到处张贴告示,准备招募人手了! 而另一边。 听到了那骑从的高喊。 公孙峻扭头看向了刘备、苏双两人。 几人对视。 公孙峻也不说话,只是笑著耸肩,摊开了双手。 仿佛在说: 『如何?』 “公孙兄,確实消息灵通!”刘备满脸感嘆。 “连北地战役大胜,都得提前得知!真不愧是辽东公孙家的子弟!” 而刚刚还言语带刺的苏双,此时更是瞪大了眼睛,看向公孙峻。 “阿峻,就连这回来送信的斥候,都是刚刚到达范阳城!” “你是怎么知道北地会大胜呢!” “纵然是纵横两辽的公孙家,也不一定知道此事吧!”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足不出户,便知天下大事?!” 听到这话。 刘备眼中更是恍然。 面对两人的问话,公孙峻笑而不语。 只是示意著两人,跟著那向这边招手的张世平走去。 一行商队,就这样带著七十万钱,准备去城中,迅速招募人手。 路上。 公孙峻一边敷衍著企图套自己信息的张世平,一边心中也是思索著,那刚刚回来报信的骑从口中的话语。 『斩获了几个头颅,便可以升作曲长?』 『似乎...自己这情报系统,用作战爭,用处会更大啊?』 『投军,或许也是个不错的出路呢?』 ...... 打仗是极其钱的。 战爭是建立在经济基础上的斗爭。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一下午。 公孙峻都是跟著这支商队去招募城中敢打敢杀的游侠,或者徵召一些有服役经验的老卒中度过的。 眼瞅著钱如流水。 他简直都替张世平、苏双两人心痛。 剿匪,是有可能死人的。 招募人手,在跟著一起剿匪之前,就得先预付一定的报酬,免得到时候人死了,钱財要不出来了。 更別说,张世平为了迅速招募人手,开出的报酬,更是寻常招募人手的两倍! 这样,要预付的报酬,就更多了。 单单是一下午,就迅速招募了四五十人,光是预付报酬,那张世平就出了小十万钱了! 而且,带人去剿匪,你人吃马嚼的不钱吗? 张世平又安排人,去买了足足够一百人吃小半个月的粮食,准备到时候提前备上,免得生乱。 光是买粮草,就又了几万钱。 况且,先前一同跑商的时候,被山匪伏击,这群跟著张世平跑商的人手,也损失了一部分。 这还得给抚恤金,就又是一笔钱財支出。 原本装满的马车,也就一下午的功夫,就见空了一小部分。 看得公孙峻也是咂舌不已。 当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 不过...虽然钱如流水。 但是,在这范阳城招募人手,其实还是有一些好处的: 赖於武风丰沛,这群游侠老卒们,或多或少手中都有刀剑,甚至有些人手中还有马匹,这倒是剩下了一批兵器钱! 而且,边郡武夫们,也很少有不会骑马的! 第7章 意外来客! 夕阳西下,影子拉长。 又到了各自散伙的时候。 人们常说。 想维持两个人之间的关係,最好的办法就是借钱。 为了试验一下这个说法准不准確。 在约好了明日见面的时间地点之后,临走之前。 公孙峻还厚著脸皮,特意向刘备借了一贯半的五銖钱。 刘备本就家贫,带著涿县乡间相熟的十几个游侠,来跟意外结识的苏双、张世平两人一起跑商,权作护卫。 可以说,这商队里面的二十多个的伙计,有一半的人手,都是刘备带著出来的涿县游侠。 毕竟...是出来跑商的,刘备手头哪里有钱財? 不过,碍於公孙峻难得开口。 一身华服的刘备,还是红著脸,偷偷摸摸拽著张世平的衣角,跑到一角,提前开口预支了一贯五銖钱。 然后阔气地塞给了公孙峻。 “公孙兄,不用还了!”虽然家贫,刘备还是叉著腰,格外豪气地开口。 “备和公孙兄一见如故,权当是备赠给公孙兄的!” “钱,还是要还的。”公孙峻笑著摇头。 他可不欺负小孩子,更不是那种欠钱不还的人! 至於公孙峻为什么借钱... 那还得从一个站在自家院子的黑影说起... ...... 夜幕降临。 作游侠打扮的公孙峻,再次抱著装了一贯五銖钱的布袋,朝著自家院落走去。 灯火漆黑,院门大开。 槐树的枝条荡漾。 只是...往往不出意外的时候,总还是会出意外的。 公孙峻紧皱眉头,站在了自家门口,朝著內处望去。 老槐树下。 正坐著两道黑影,一高一矮,互相嘀咕。 “誒!公孙柏,你家大兄,怎么还不回来啊!” “没事儿,再等一等,快回来了!我家大兄,这几日不知道去做什么事情去了,每次回来都到天黑了!” “对了,我今天看到你家大兄了,他跟那支从中山来的贩马商队,站在一起,说说笑笑的。” “什么!他竟然背著我做这种事情?!”公孙柏的声音震惊不已。 “田豫,你看清了?” “看清了!就是你家大兄!”唤作田豫的少年,狠狠点头。 旋即,这看起来比公孙柏大上一些,足足有十七八岁的少年。 又是低声说道。 “阿柏啊,我书读的差不多了,马上就要被家里面安排进郡中作小吏了。” “我属实不想听家里面的安排,我想仗剑走天下!” “我想跟我家那堂兄一般,作游侠!” “一会儿等你家大兄回来了。” “你给你家大兄说一下,让我也跟著那商队贩马唄?” 少年公孙柏瞪大了眼睛。 “你就为了这事儿,等我家大兄等这么久啊?” “要不然呢?”田豫反问。 “可是...我家大兄,不一定能在里面说得上话啊!”公孙柏有些为难。 他知道自家大兄,昨日还没听说过这个商队呢。 怎么可能今日就跟那支商队廝混熟了? “可以的!”田豫倒是比公孙柏有自信得多。 “我看到那涿县的游侠头子刘备,跟在你家大兄屁股后面,问东问西的!” “你家大兄绝对可以说得上话的!” “到时候...我要是进那商队了,我在卢府藏的那批禁书,都归你了!” “真的?!”公孙柏瞬间拋下疑虑,满脸惊喜。 “自然当真!”田豫笑著点头。 听到这里。 公孙峻终於绷不住了。 他轻咳两声,试图引起两人注意。 “咳咳!” “阿柏!什么书来著?我没听清...” 所谓的禁书,他不用想! 不对,他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是什么。 娘的! 这年头都有禁书了吗?! 写在帛书上的爱情动作片?! 听得院门口忽然传来的声音,槐树下坐著的两人,皆是惊到。 心虚地一下子站了起来。 “大...大兄?”公孙柏不是很有底气地开口。 “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公孙峻乐呵呵地说道。 “就在你们討论我什么时候回来的时候。” 顺带著,他还打量了一番自家弟弟身侧的那道身影。 身材稍高,面上稚气未消,五官端正,一身青色长袍,腰间还配著一支质地精美的长剑。 “田豫?”公孙峻好奇问道。 “渔阳田家的子弟?” “是!”田豫略显拘谨,连忙点头。 “田楷是你什么人?” “是同族堂兄!” 公孙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田豫、田楷,这两人的姓名,他在后世都有所耳闻。 虽然名声不显。 但是两人能力却都是极强。 在某款游戏里面,这两人起码也是能评得上一张a级卡的! 尤其是面前这田豫,更是跟著刘备廝混过一段时间。 要不是因为意外,没跟著刘备继续混下去。 少说名声得再涨上一涨,混上一个s级! 想必,自家弟弟得知那商队的消息,就是从这人口中的得知的。 公孙峻收敛心思,缓缓开口。 “你想跟著商队一同行商?” “想!”田豫连忙点头行礼。 “豫实在是不甘心居於一地,还请大兄跟那中山商队说上一说!” 公孙峻走在了槐树下。 坐在了自己特製的石凳上,將手中袋子放在了石桌上。 这才抬眉,再次淡淡开口。 “你敢杀人吗?” “杀...杀人?”田豫瞬间愣住了。 他年岁不过十七,哪里杀过人? 纵然边郡武风丰沛,他这种年少的世家子弟,也极少沾过人命! “我和那中山来的商队约好了,明日招募人手,等人手够了,便一同前往雁回山剿灭山匪。” 公孙峻淡淡道。 “若是你真心想跟著去,那明日清早,来我这院中找我。” “跟著我廝混便是。” “有阿柏的这份情谊在,我必然会保你平安。” 当然,这是为了给这田豫留些许脸面。 公孙峻还有未尽的话语,意思也很明显:若是不去,明日自然也就不用再来了。 说罢。 公孙峻便收回了视线,也不再去看那田豫了,只是低头,摩挲著手中的布袋。 等待著这人的回答。 他相信,田豫会做出適合他自己的选择的。 听罢了公孙峻的话,田豫一时间犹豫不定。 竟是迟迟不语。 院中寂静。 才是入夏,院中就已经响起了蟈蟈的叫声。 此起彼伏。 第8章 游侠头子,刘备! 见得这田豫迟迟做不出决定,公孙峻也不催促。 他只是站起了身来。 拍了拍面前这位未来的曹魏重臣的肩膀,笑著宽慰道。 “回去好好想想。” “时候不早了,先回去睡一觉。” “明日清晨之前,做出决定便是。” 说罢,他又衝著那立在一侧,眼观鼻鼻观心的公孙柏,招了招手。 “阿柏,送送你这位同窗。” 公孙柏闻言,立马上前,扯著自家同窗的衣袖,轻声附耳说了几句宽慰话。 便要拉著田豫,朝著外处走去。 田豫被拉著朝著外面走去,神情变化不定。 直直走到了院门口。 他似乎终於下定了决心。 田豫忽的回头。 衝著坐在槐树下的公孙峻,高声喊道。 “我明日清晨,还会再来的!” 公孙峻闻言,挑了挑眉。 他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笑著说道。 “先回去睡一觉再说。” 田豫神情认真,重重点头。 转身,便朝著夜幕走去。 眼瞅著田豫离去,少年公孙柏,长舒了一口气,关上院门。 也是朝著槐树下走来。 “诺!”公孙峻指著桌子上的那一贯半的五銖钱,笑著说道。 “阿柏,这是今日的一贯半五銖钱!还差三贯五銖钱,便能凑够你的束脩!” “这几日我要出去一趟,你且自己做饭过活。等我回来了,便把剩下的三贯五銖钱,也给你!” “以后可不许给我说什么不读书了!” “读完了书,不说举个孝廉,单单是拿著那卢师写的荐书,先在郡中做个小吏也好!” 看著那袋五銖钱。 “多...多谢大兄!”公孙柏先是愕然,而后,他眼睛顿时亮起,激动到说话都有些颤抖了。 “柏定然好好读经文,等当上大官了!” “给大兄娶十个妻!定要带著大兄一同飞黄腾达!” “得了吧。”公孙峻轻笑,没好气地摇了摇头。 还是自家弟弟朴实,给自己画饼,都是五个十个妻画的! “早些睡觉。” 说罢,他便要朝著身后的房屋走去。 公孙峻准备去检查一下自己的硬弓、长剑,免得明日若是真的外出剿匪了,自己的装备不利,误了战功。 看著公孙峻离去的背影。 公孙柏似乎是忽然想到了什么。 面上浮出了一抹忧色。 “大兄!”公孙柏喊道。 “怎么?”公孙峻扭头疑惑。 “你这一贯半钱是如何来的?你这几日,不会真的要去剿匪了吧?”公孙柏忧色。 公孙峻微微一愣。 笑著摇头。 “问那涿县游侠头子,刘备借的罢了!” “你好好读书,日后替我还了!” “刘备?” 公孙柏低声重复了一句。 他重重点头。 “好!我记住了!” 接著,看著公孙峻再次朝著后屋的身影,少年犹豫了一下。 还是低声说了一句。 “大兄,这几日你在外...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公孙峻哑然失笑,缓缓点头。 扭头朝著屋中走去。 ....... 次日,清晨。 风声呼啸,层云重叠。 公孙峻笑呵呵捏著那田豫送来的早食。 一边往口中塞著。 一边带著这大清早便顶了两个黑眼圈,站在自家门口的田豫,朝著昨日约定好的地点走去。 脑海中。 他还顺带著,再次打开了系统。 看看今日凌晨刷新出来的情报,有没有什么新奇的玩意儿。 【叮!】 【刷新成功!】 【今日情报如下:】 【1、数月之前,曾有陨铁划破天际,陨落在了雁回山!在雁回山的山后,砸出了一只十数丈的巨坑!】 【如此之大的坑洞,或许是三星堆文明復甦的前兆?或许,你可以藉此掌握陨石坠落术?】 【2、昨日在河边洗澡的性情刚烈文士,正陷入了彻底的崩溃,他发现,本该在昨日晚上就到达范阳的涿郡郡守,竟然消失不见了!】 【郡守失踪的背后,究竟是社会的沦丧,还是道德的扭曲?为了得到他的衣服,或许,你可以帮助他找到涿郡郡守?】 【3、溃败的乌桓人,四处逃亡,有一些溃兵,已经越过残缺的长城,开始进入涿郡,不久后,或许你就会听到他们的事跡!】 【你可以將这个消息,告诉一心求战的涿县县令公孙瓚,不过,没有確凿消息来源的你,或许会被公孙瓚扒光衣服,当作疯子,给赶出去!】 看到今日的情报。 公孙峻没好气地扯了扯嘴角。 什么三星堆文明,什么刘秀的大陨石坠落术的!说得这么玄乎,多半是刘关张起家时,所用的陨铁罢了! 不过...到时候给自己打造一柄兵器,其实也挺不错的。 公孙峻视线下移,將第二条消息,和第三条消息尽收眼底。 涿郡郡守失踪了?! 还是在范阳城附近失踪的? 乌桓溃兵进入了涿郡? 这两则消息,会不会有什么联繫? 或者说,那涿郡郡守,会不会是被雁回山山匪给劫走了? 公孙峻眼中若有所思。 “大兄,你杀过人没有?” “没有。” “大兄,你说,杀人到底是什么感觉啊?” “跟杀鸡一般。” “大兄,我听杀过人的伴伙说,有的人第一次杀人,会直接晕倒!” “不会。” 跟公孙峻一般,同样是游侠打扮,腰间佩剑,背负长弓的田豫,啃著早食,言语不停,好奇询问。 “大兄...” 见得这田豫还要发问。 “站在这儿,张口。”公孙峻没好气地扭头。 田豫老实站住,同时张口。 公孙峻將手中多余的早食塞进了他的口中,再次扭头,大步朝著前方走去。 田豫好奇地取下,看了一下手中公孙峻递来的早食。 又是笑嘻嘻地跟了上去。 ...... “怎么会降价了这么多!” “足足降了三分之一!” “怎么可能啊!那北地的斩获,到底是有多少啊!” 公孙峻、田豫,还没走到那约定的地点,远远地,就听到了那苏双的咆哮之声。 “阿备,那马老头真的是这样说的吗?” “市面的价格,真的降价了三分之一?” “这可是好几万钱了啊!” 张世平难以置信的声音,也隨之传来。 听到这话。 公孙峻眼前一亮,连忙加快步伐。 带著略有些拘谨的田豫,朝著声音传来处走去。 刚刚过去,正巧便看到刘备满脸苦笑地点头。 “张兄,確实如此!” “整个马市的马价都跌了!” “那马老都快疯了,据说一整夜都没睡觉!” 公孙峻靠近几人,乐呵呵地问道。 “张兄,早好啊!” 张世平深吸了一口气,满脸肉疼地回了声招呼。 “阿峻,早好。” “你也听到了,这次咱们赚了三分之一!” “听到了!听到了!” 公孙峻乐呵点头。 虽然是赚了,可是这张世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为什么明明赚钱了,那公孙峻也没问自己等人要钱。 自己为什么还这么肉疼。 不过肉疼归肉疼,燕人重诺,说过的话,还是要兑现的。 张世平神情复杂,嘆了口气,再次开口。 “这次招募的人手,已经差不多了。” “算是今天早上招的,估计能招个一百二十人左右,有三分之一,也就是四十人,都划归你指挥!” “到时候,若是真的剿灭了那群山匪,收穫也归你三分之一!” “晓得!晓得!”公孙峻又是乐呵点头。 白捡四十的幽冀扈从的指挥权,还有三分之一的缴获分成,他也极难不乐呵。 “对了,张兄,那群山匪的去处找到了没有?”公孙峻又是好奇问道。 张世平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我了足足一贯五銖钱作悬赏,有昨日从城外逃回来的乡人说,那群山匪,昨日刚刚抢了那城外,靠近涿县那边的一个村落:王家村。” “此刻多半还在王家村中歇息!” “咱们下午招募完了人手,便可以出发了!” “打他一个出其不意!” 第9章 简雍、牵招! “大兄,大兄!你瞧,那群城中闻名的游侠们,还有路边的乡人们,都看我呢!” “......” “大兄,大兄!他们刚刚竟然还都冲我打招呼了!” “......” “大兄!我这么受欢迎吗!” “......” 傍晚。 日头西移,隱隱埋没在山间。 一支足足有一百五十號人手,由幽冀游侠、边郡老卒组成的剿匪队伍。 正缓缓地驶出范阳城。 朝著那张世平使人打听到的王家村行去。 公孙峻打马在前,四处张望。 打量著路边,数年之后,便会被捲入一场规模极大的农民起义的范阳乡人们。 而那田豫,则是满脸兴奋,跟在了公孙峻身后。 一惊一乍。 眼瞅著自家的公孙大兄,迟迟不说话。 田豫满脸疑惑。 不过,转瞬间,他就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连忙再次问道。 “对了!大兄!你为什么要带人,跟著这群商队剿匪啊!” “这队伍中,竟然有这么多附近闻名,爭勇好斗的游侠,显然剿匪有很大的风险啊!” 公孙峻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抑住了踹他一脚的想法。 没好气地瞪了这小子一眼。 终於开口了。 “给阿柏凑束脩。” 他发誓,要不是这小子叫作田豫,跟那后世的曹魏名將一个名字。 他早就一脚踹在这小子的屁股后面,將他踹在水沟中了! 田豫又是好奇。 “给阿柏凑束脩?我记得你们不是公孙家的支脉吗?” “几年前,听说也是极为阔气的啊!” 公孙峻没好气地吐槽道。 “那也是几年前罢了!” “早就破落了!” 田豫这才恍然,连连点头。 “哦哦哦。” “不过,大兄这般有能耐,那束脩,想来也不过是小事而已!” “我也觉得。”公孙峻淡淡道。 “嗯.....” 田豫显然被噎了一下。 迟迟说不上话来。 眼瞅著这田豫终於闭嘴。 公孙峻顿感清净,暗暗舒了一口气。 只是...清静不过片刻。 田豫四处扫视了一番,似乎又是想到了什么。 兴奋靠近了公孙峻,激动问道。 “对了!大兄!我记得你跟那涿县的游侠头子刘备相熟!” “你在这商队中,见到过那刘备身侧的牵招,还有那简雍了没有!” “牵招、简雍?” 听到这两个熟悉的名字,公孙峻顿时眼皮一挑。 “对啊!牵招,简雍!”田豫重重点头。 “这两人是谁?”公孙峻疑惑。 “简雍是咱同门啊!” “大兄,你之前不是也在卢师门下读过一年吗?难道没有听相熟的同窗,提到过这简雍的姓名吗?” 公孙峻摇了摇头。 “我自谋生起,便很少和同窗有交往了。” “哦哦!”田豫恍然。 公孙峻这话倒是不假。 原身性格有缺,自从家道中落之后,便很少和旧友往来,纵然有人来寻他,他也常常避而不见。 而且,明明厚著脸皮,仗著在卢氏私塾中读过一年书,以及公孙家残存的人情,原身是可以在县中官署里,做个小吏的。 但是原身想著要把人情关係留给自家弟弟,便推辞了別人的好意。 日常只顾做些杂活,养活自己和弟弟。 这让不知道多少相熟的同窗,为之感慨。 “那简雍也是涿郡的,之前来卢师门下投过学。” “不过读了半年,因为受不了卢师的礼仪束缚,便告了一声,从卢师那里借了几本书,提剑去做游侠了!”田豫解释道。 “这人可是第一个因为受不了礼仪,直接退学不读了的!在咱们范阳城中,也是挺出名的!” 公孙峻缓缓点头。 “而且...我听人说,他之前可是不叫简雍!”田豫说道。 “那姓什么?” “姓耿!因为耿、简同音,相熟的人,总喊他简雍,这人便索性改姓为简!” 说著,田豫也是满脸感慨。 “若是没有大兄的话,我原本是打算去涿县找这位师兄,去看看能不能跟在他手下做个游侠呢。” “毕竟这位师兄,和那涿县游侠头子刘备相熟,据说,刘备能拿下涿县五分之一数產业的供奉,后面少不了简雍的帮助!” 公孙峻眼中若有所思。 “那牵招呢?” “牵招啊!” “他是隔壁安平郡的,是那大儒乐隱的弟子,据说也跟那刘备关係极好,据说还带著十几个安平的游侠,帮著那刘备打过架呢!” “此人现在也在涿郡?” “这个...豫就不晓得了...”田豫犹豫摇头。 沉默片刻。 眾人前行的方向,一阵烟雾盪起。 两人口中,那早就褪去了华服,一幅短装打扮充作斥候的刘备,正面色凝重,领了几人,正策马奔回。 看到这一幕,田豫沉默了一下,手指握紧。 “大兄,咱们今夜就要突袭杀人吗?” 公孙峻瞧了一眼田豫,见得他手中紧握长剑,有意缓和他的紧张。 他轻声打趣道。 “山贼也不过是一个脑袋三条腿罢了。” “怎么,你怕了?” 而少年意气,是万万不能被说怕的! “怎..怎么可能!”田豫涨红了脸。 “若是真的打起来了,豫不仅要护大兄周全,而且更要手刃数人!” “好好好!”公孙峻哑然失笑。 正当两人交谈之时。 那刘备,正带著个文士打扮,腰间佩剑,长相俊朗的青年,还有几个游侠,策马奔在了队伍前列。 公孙峻引著田豫,靠前了几步。 方便听清这刘备的言语。 刘备提轡勒马,高声而道。 “张兄!” “那伙山贼,不过七八十號人,竟然还在王家村中!村子一侧,还圈著咱们的马匹!” “我已经使人盯住他们了!” “只待咱们趁夜杀去,定然可以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为子弟们、还有乡民们报仇雪恨!” ...... 是夜。 王家村。 灯火通明,淫笑声,哭泣声,甚至时不时夹杂著几句喝骂声。 响彻整个村落。 村子中,甚至有些许房屋,显然是被烈火焚烧过的,只剩下灰烬一堆。 只是。 在村子的最中央,一间比周遭的土墙茅盖强上不少的房子中。 气氛儼然严肃不少。 房內,正盘腿坐了四五个山贼。 “怎么说?”那端坐主位的威猛汉子,正皱眉。 “咱们真的要將这次抢来的马匹,全部赠给那群乌桓人?” “抢来的女人,给那群乌桓人玩玩也就算了,怎么可能把马匹再送给他们呢!”有个尖嘴猴腮的汉子,立马开口叫道。 “有这批马匹在手,若是再有官军来剿的话,咱们进可攻退可守,绝对可以轻易逃走!” “快马的话,不到一日就能赶回山寨!” “若是靠走,得走多久啊!” 只是...这尖嘴猴腮,刚刚说罢。 便另有一文士打扮、腰间佩剑的山贼,厉声开口,反驳道。 “不行!” “这批马匹必须给他们!” 此言一出,几人皆是朝著他看去。 “为何?!”主位那威猛汉子,疑惑开口。 那文士冷笑一声,缓缓开口。 “放出去的探子来报了,说是那支被咱们抢了马匹的商队,已经开始集结人手,准备找咱们报仇了!” “估计明日,或是再过几日,就会找上门来!” “届时,有这群足足百人的乌桓骑兵相助,咱们足以把那支商队手中剩下的马匹,全部给抢回来!” 听到这里。 眾人眼前皆是一亮。 不等这群悍匪们说话,那文士朝著这群人看了一眼,满脸嘲讽,又是缓缓开口了。 “不过...” “在伏击那群商队之前,咱们还有一个要紧的事情做!” “什么事?!”眾人皆是开口问道。 “將咱们俘获的那位县长,先送回雁回山!” “免得被那群鲜卑人,给偷走了!” 第10章 钳马衔枚! 次日凌晨。 露水缓缓滴落叶面。 一夜未眠的张世平、刘备、公孙峻等人,正领人,埋伏在了那寂静一片的王家村外。 百十號扈从们,手中啃著冰冷乾粮,缓缓恢復体力。 只待张世平一声令下,眾人便朝著那王家村杀去。 只是... 正当眾人休憩之时。 一支足足有十几人的队伍,似乎护送著什么东西,从王家村靠近雁回山的方向,快马加鞭,直直朝著远处去了。 甚至,在眾人视线的尽头。 这支队伍,更是分作了两支,一支朝著雁回山方向,而另一支,则是不知所踪。 马蹄声越来越远。 看到这一幕。 眾人皆是满脸疑惑。 “好奇怪啊!” “那群山贼们是发现咱们了?还是说临时起意?” “怎么会大清早的,分出了一支人,直接朝著那雁回山寨去了?” “咱们要不要分人,去吃掉那支回去的山贼?” 正当苏双喋喋不休的时候。 刘备身后,一直缄默不语的年轻文士,终於开口了。 他皱眉道。 “不能分人!” “不过是十余人罢了!” “那王家村中的贼眾们,尚且昏睡,与其分人手去追他们!不如先拿下王家村的这伙贼眾!” “等到拿下了他们,到时候咱们再去雁回山,攻打山寨中剩下的那群老弱病残,便要容易得多!” 简雍迅速发表自己的看法。 听得刘备、张世平、苏双等人,皆是頷首不已。 公孙峻正站在一侧,一边听著这简雍的言语,一边打开了自己的情报系统,准备瞅瞅今日的情报。 不仅如此。 他还隨手,將手中啃过乾粮、尚且存著些许碎屑的右手,隨意在刘备身上擦拭了几把,便直勾勾地將胳膊搭在了刘备的肩上。 惹得那正认真听简雍分析的刘备低头,看著他的右手,欲言又止。 “阿备,你怎么看?” 公孙峻瞅著自己的情报,微微皱眉。 他隨意开口,打断了刘备的眼神。 “我?” “我跟宪和的看法一样,应该现在就杀入王家村!” “备愿领人,充作先锋!” 被问及看法,刘备瞬间认真道。 毕竟年岁才十七。 这个年纪的刘备,纵然凭藉能打敢拼,在好友的相助下,招揽了几十个涿县游侠,也终究只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 换做是个老兵油子,此时就万万不会充作先锋了。 不过,这一举止,看在被后世社会毒打过的公孙峻眼中,却是可爱得很,跟自家愚蠢的弟弟一般。 听到刘备、简雍,皆是提议不要管那支走掉的山贼,最好现在就开始动手。 张世平深吸了一口气。 朝著那王家村中,再次打量了几眼,確保那群山贼还没有甦醒之后。 方才紧握了腰间的长剑,拔剑出鞘。 开始低声吩咐了起来。 “阿峻!” “在!”被唤到名字的公孙峻,立马看向张世平。 “在领著你的四十人,杀入其中之后,你负责找到这群山贼抢咱们的马匹所处!” “给咱们的马匹救出来便是!切莫要那群山贼夺了咱们的马匹,一路逃走!” 这张世平的安排,让自己带四十个人,却只干这么点儿事情,显然是照顾自己。 “是!”公孙峻微微一挑眉,仍旧点头。 “你终究是文士,不擅斗武!注意保护自己!” 张世平怕公孙峻赌气,又是低声安抚了一句。 此言一出。 眾人皆是微微頷首,极为赞同。 公孙峻轻笑,也不出言反驳。 接著张世平又是看向了其他人。 “阿备悍勇,领人在前!其余人跟著我护著阿备!一会儿听我號令,一同杀进去便是!” “是!”眾人齐声应诺。 毕竟不过是百人级別的战役,说是战役,甚至都有些高估了。 不过是百十人的街头斗殴罢了! 张世平也没有过多安排,或者说,过多安排,还不如一蜂窝杀进去呢! 眼瞅著再次陷入了平静。 眾人皆是检查著自己的兵器,准备等待號令杀进去。 而那刘备,更是面无表情,毫不紧张,只是手握两只长剑,跟身旁的简雍谈笑风生,儼然一幅斗殴老手的模样。 公孙峻心中嘖嘖称奇,吩咐了田豫一会儿紧跟自己之后。 却是看向了自己的今日情报。 【叮!】 【刷新成功!】 【今日情报如下:】 【1、消失的涿郡郡守公孙起,有个正在闺中的女儿,不过据说奇丑无比!】 【你或许可以迎娶她,毕竟,关了灯都一样!】 【2、涿县县令公孙瓚,接到了不知谁人传来的消息,正召集骑从,准备杀往雁回山,救出那失踪已久的涿郡郡守!】 【嗯...或许你可以抢在公孙瓚之前救出郡守,这会有意外之喜?】 【3、有一支足足百人的乌桓逃兵,就在王家村十余里外的地方驻扎!】 【虽然这对於身负神射的你来说,似乎並不是什么问题,不过,还是要警惕那群乌桓骑兵!】 『意外之喜?』 难不成,这意外之喜就是迎娶涿郡郡守公孙起的闺女? 想到这种可能,公孙峻忽然打了个寒颤。 不过...今日的情报,算是映衬出了他之前的猜想。 早在涿郡郡守失踪的时候,他就已经猜测到,这郡守是被乌桓逃兵或者山贼给抢走了! 不过现实有点儿超出公孙峻想像: 这乌桓人和山贼们,似乎凑在了一起?或者说...二者有一定的联繫? 怪不得,这群山贼敢抢商队们的马匹呢! 不过,虽然有些出乎意料,公孙峻却是丝毫不慌。 毕竟...乌桓才百人,山贼经过分兵后,估计也才五六十人,二者加起来,拢共才一百五六了! 而自家这次带来的人手,就足足有一百五十人了! 要是不知道乌桓人也在的话,被打个措手不及的话,尚且有输的可能。 但是现在公孙峻都知道乌桓人在了,要是还被打得措手不及的话,那公孙峻不是白开了吗! 正当公孙峻思索的时候,一道低喝炸起。 “人衔草!马衔枚!” 张世平终於发令了。 一声令下。 足足百人,皆是迅速地將早就准备好的类似筷子模样的东西,塞入口中。 “隨我杀!” 张世平低喝一声。 百五十號人,竟是毫无声息! 在刘备、张世平的带领下,齐齐地朝著那王家村杀去! 第11章 公孙夺马! “跟在我身后!” 不过瞬息的功夫。 背负硬弓,手提长剑的公孙峻,便带著神情有些忐忑的田豫。 还有隶属於他的四十人手,齐齐地冲入了那王家村中! 刘备、张世平、简雍、苏双等人,迅速杀入王家村最中央,而公孙峻等人,则是围堵整个王家村,不叫人逃出去! “谁啊!大清早的!” “干什么!干什么!” “扰人清净!再给我聒噪一句,小心乃公砍了你的头!” 而听到屋外,商队扈从衝杀的声音,一些靠近边缘房屋中的山贼们,也是迷迷糊糊地朝著外处叫囂道。 只是刚一叫囂,眼睛都没睁开。 鏘的一声! 公孙峻便带著田豫,闯入了一间只有两个山贼的房间中。 他提剑猛地斩下!而后迅速躲开! 头颅噗通,掉落在地! 鲜血肆意喷溅! 直直地喷溅到了那立在公孙峻身后的田豫身上! “大兄!”田豫抹了一把喷溅在面上的血液,颇为埋怨地喊了一声。 剩下那昏睡的山贼,此时听到声响,也是睁开双眼,满脸惧意。 “你们是谁!” 公孙峻不回话,又是一剑刺下,砍断剩下那人的脚筋,確保剩下那人逃不了之后。 方才持剑在胸,朝著门口走去。 同时,他还示意田豫去审问屋內剩下那人。 “莫要喊我,去问问这人,他们夺得的马匹在哪里!” 立在房门口。 听著王家村此时传来的喊杀声,以及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显然,这次夜袭进行得极其顺利! 公孙峻持剑而立,等待著自己带来的四十人手的聚拢。 不过片刻功夫。 先前闯入各个房屋中的游侠、老卒们,便都手提染血长剑,从四面八方,朝著公孙峻的方向聚拢而来。 就在等待的时候。 “啊!”一声惨叫,忽的从公孙峻身后传来。 田豫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公孙峻身前。 急声说道。 “大兄!打听到了!” “那群马匹,被山贼们藏在了西北角的马厩处!” 公孙峻低头,看了一眼田豫手中正在往下淌血的长剑,和苍白的面色,微微頷首。 “走!” 他抬头,衝著已经聚拢过来的二十多的人手,低喝一声。 便直直地带队,朝著西北角的马厩处衝去。 並不去等剩下的人。 看得公孙峻这般杀伐果断,跟在身后,面色苍白的田豫,一时都有些恍惚了。 同样是第一次杀人。 他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说服自己下了狠手。 而面前的这公孙大兄,竟然眼都不眨,便直直砍下一人的头颅! 甚至...现在更是毫无反应。 便带人朝著马厩处衝去。 “大兄简直如鱼得水一般!” 田豫低声感慨一句。 也是提著长剑,跟在了公孙峻的身后。 ...... “怎么来得这么快!” “那关靖不是说,这群商队们,起码明日才会来吗?!” “怎么可能来得这么快!” 王家村最中央。 已然浑身染血的刘备、张世平等人,正將那住在瓦房中的几位山贼头子还有三四十名退守在这里的山贼们,团团围住! 此时,那看起来便威猛的山贼大头目,满脸难以置信,手提砍刀,引著山贼们,与之对峙。 而雁回山三头目,那尖嘴猴腮的猥琐汉子,则是满脸怒意。 一边对峙,一边破口大骂。 “大兄!我就说,那新入伙的关靖不太对劲!” “明明是大敌当前!” “他偏偏还要提议將咱们的马匹,送给那什么乌桓人!” “更莫名其妙的,说什么以防万一,大清早的便领人將咱们抢来的自称是什么县长的官员,给护送回了雁回山!” “依我看,那关靖就是吃里扒外的叛徒!这群商队们,也都是他勾引来的!” 那威猛汉子,雁回山大头目,原本面对这刘备领了两倍於己人手的围攻,早就心灰意冷了。 此时,听到那三头目的喊话,他眼前一亮,隨手劈开一个上前的商队游侠。 “对!还有乌桓人!” “三弟,我给你断后,你速领人,朝著西北处逃!去找那群乌桓人!”大头目便退后几步,来到三头目身侧,低声喝道。 “只要他们来救咱们!” “咱们的马匹,就可以给他们!” “甚至,这群商队们手中还剩下的马匹,都可以给他们!” 说罢。 见得三头目重重点头。 “隨我杀!” 这大头目便高喝一声,迅速领人,手提长刀,朝著刘备砍杀而去! “娘的!这廝力气贼大!” 而刘备早就吃过这大头目的亏了,身上还被这大头目刺伤了一处,此时更是满脸怒容。 衝著身侧的一眾跟著他过来的涿县游侠们高喝一声。 “一起上!给乃公砍死他!” 刘备等一眾涿县游侠,便如街头斗殴一般,齐齐朝著那大头目围殴而去! “等一下!” “怎么这里还有乌桓人?” “难不成,阿峻说得真的没错?外处还真的有一百的乌桓骑兵?” 另一侧,张世平听罢了那山贼之间的对话,又看到那三头目领了十数人,朝著外处逃去。 此时也是面色大变,高喝一声。 “不行!不能让他们出去!” “给我追!” 而后,在给刘备留下了一部分人手,用以对付大头目之后。 这张世平便亲自领人,朝著雁回山三头目追去了! 两伙人,一追一赶,皆是朝著西北处而去! ...... 就在这三头目要逃走的西北处。 公孙峻刚刚领人赶到,看到几个机灵的,一发现被偷袭,就立马朝著马厩跑来的山贼,正在马厩处夺马。 看到这一幕。 公孙峻勃然大怒。 “敢偷乃公的马匹?!” “给爷死!” 这可都是他的钱啊!都是他的战利品啊! 一匹马几万钱呢! 怎么能被这群小毛贼给夺了?! 他迅速卸下腰间的长弓,弯弓,搭箭,一气呵成! 瞄准在了那三四个看到自己领人过来,脸色大变的山贼。 “大兄!这...隔了足足五六十步!” “还有马匹阻挡,这能射中吗?射中了马匹了,这可都是钱啊!” “不如咱们现在领人过去,围住了那几个山贼!不让他们逃走。” 田豫看到自家大兄的动作,又瞅了瞅远方的山贼,下意识地开口道。 只是... 公孙峻丝毫没理他。 他缓缓地鬆开了弓弦! 咻! 弓弦落下! 一支羽箭直直地朝著前方飞去! 对面,一只已然骑在了马匹上的山贼,应声轰然倒下! 而剩下的,两个山贼,一个被嚇得面色苍白,瞬间跪倒在地,磕头不已,求饶別杀。 另一个则是迅速翻身上马,朝著另一个方向奔去。 “敢逃?” 公孙峻只是嗤笑一声。 隨意瞄准一下,便再次鬆手! 不过瞬息! 羽箭便直直地灌入那纵马提速的山贼脖颈之中! 轰的一声! 山贼跌落马下! 此时。 距离刚刚那田豫开口劝阻,不过十几个呼吸的时间罢了! 一眾游侠、老卒们皆是满脸震惊地望著那迅死的两个山贼。 而刚刚还开口劝阻的田豫,此时看到那缓缓收弓的公孙峻,正朝著自己瞅来,眼神中似乎夹杂了些许的疑惑。 他深吸了一口气。 自觉地闭上了嘴巴,伸手朝著自己嘴巴上打了两下。 “我多嘴,我多嘴!” 说罢,这田豫便主动引了几人。 一路小跑,朝著那因失了主人,而再次停下的马匹跑去。 第12章 射杀乌桓! “公孙头目,你这一手箭术指谁谁死啊!这是跟谁学的?” “我在范阳这么久,就没见过几个射术这般高超的!” “我知道一人,或许能与公孙头目相比!” “谁啊!谁啊!” “那涿县的县令公孙瓚!我之前去涿县的时候,见过他狩猎,那风范,足以跟咱家公孙大兄相比了!” “我还知道一人,跟那公孙瓚是老乡!他的射术也是极好的!估计能和公孙大兄相比!” “竟然还有?” “有!辽西令支人!韩当韩义公!膂力惊人,射术无双!” “......” 眼瞅著夺下了马厩,充分完成了任务。 一群招募来的游侠、老卒们,便开始围在了公孙峻的身边,兴奋说道。 刚刚把马匹牵回来的田豫,见得这么多人围著公孙峻,自己都挤不进去了,便在外围打趣道。 “哟哟哟!都从公孙头目,变成公孙大兄了!” “你们之前可不是这么夸讚的啊!” “之前公孙兄让你们做些什么,你们都满脸不屑的!” 这群游侠、老卒们,也丝毫不恼,只是笑著摇头,让出一条位置,让田豫入內。 “之前还以为公孙大兄是个文人呢!” “哪里知道公孙大兄这般神射?” 听到这群人的言语中,竟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名。 正失笑不语的公孙峻,忽的愣了一下。 他迅速问道。 “那韩当韩义公,现在在哪里?” 在他印象中,那韩当韩义公,分明是孙吴的开国功臣,江东十二虎將之一! 怎么会是辽西令支人? 难不成这韩当竟然硬生生从辽西边郡跑到了长江以东? “现在?”被问到的游侠思索著开口。 “这倒是不知道了,据说是投军去了,公孙大兄若是也投军的话,说不得能见到他。” 正当公孙峻询问那韩当韩义公的去处之时。 数声惊呼。 再次將这支已经占据马厩,开始清点马匹的队伍,惊得回去看去。 “公孙头目!” “公孙头目!” “快来救救我家张大兄和苏大兄!” “那山贼勾结乌桓人,將我家两位大兄团团围住了!” 只见得,一位浑身染血的商队护卫,正满身是伤,狼狈不已地赶到这里,衝著公孙峻高声喊道。 听到这话,公孙峻心中一惊。 『不是...乌桓人怎么来得这么快?』 『而且,我不是已经使人给那张世平说过,乌桓人就在附近吗?他怎么一点儿防备都没有?』 “在哪里?”公孙峻厉声喝道。 “离此处不远,就在王家村外的一处平地!”那商队护卫,高声喊道。 公孙峻刚刚还淡然无比,还有閒心情去打听韩当呢。 此时听到张世平、苏双被包围了,他的心情,也是瞬间沉重了起来。 “迅速上马,收拢人手,隨我去救张兄!” 公孙峻扭头衝著一眾游侠、老卒们低喝一声。 便迅速翻身上马。 在那商队护卫的带领下,一眾骑从,迅速救张世平、苏双去了! ...... 王家村西北角。 一处平地。 张世平、苏双领了四五十人,手持刀剑,严阵以待对面那足足百人的乌桓逃兵。 乌桓逃兵一侧,还有十几號的山贼压阵! 四五十人,对上一百二十人! 张世平看似沉稳,持剑在最前方,稳住人心。 实则紧握剑柄的手心,早已出汗。 “张大兄,这怎么办是好?!” “阿备还在那边围剿那雁回山头目!阿峻也不知道在哪里去夺咱们的马匹!” “纵然已经使人去找他们了!可是这一时半会儿,他们估计也过不来啊!” 苏双低声在张世平身侧,焦急问道。 “且拖延一会儿吧!”张世平深吸了一口气。 “等到阿峻或者阿备他们过来!” “阿峻若是成功夺得马匹的话,估计很快就能过来了!应该比阿备要来的早!” 苏双面露苦涩。 “可是阿峻过来有什么用啊!” “他一介文士罢了,哪里懂得用兵,又哪里会武艺?” “说不得阿峻过来之后,他们直接就会被那群乌桓人给领兵贯穿了!” 听到这里。 张世平沉默不语,只是轻轻地拽了一下苏双的衣袖。 示意苏双不要多说,免得动摇军心了。 见得张世平拽自己,喋喋不休,抱怨不已的苏双,这才反应过来。 迅速闭上了嘴。 面对著这四五十號的商队护卫。 百余的乌桓骑兵,没有立马发起进攻,只是在头目的带领下,绕著商队组成的方阵,缓缓打马来回,时不时朝著方阵射箭。 企图让这群商队护卫们,不战而溃。 事实上,这些举止,也確实很有用。 张世平已经能够清晰得感受到,自己身后,一些护卫们,早就心生退意了,只是看在自己顶在最前方的份上,这才没有退却。 这个时候,若是有谁朝后退上一步,说不得,整个队伍,就会瞬间土崩瓦解! 这由张世平带领的四五十號的商队护卫组成的方阵,摇摇欲坠。 快撑不住了。 眼瞅著这方阵即將陷入崩溃。 那乌桓头目,也不再徘徊了,冷笑一声,猛然抽出腰间的长剑,以乌桓人独特的语言,高呼一声。 “杀!” “杀了这群人,抢了他们的財富!抢了他们的女人!” 隨著他的高呼,他的身后,一群乌桓骑兵们,也是同样高呼! “杀!!!” 百余骑兵,便满脸狂热,直直地衝著方阵的方向,衝杀而去。 双方的距离被拉得越来越近。 百步! 八十步! 五十步! 三十步! ... 眼瞅著这虽然穿著破烂,但是被財货迷了双眼,气势汹汹的乌桓骑兵们,愈来愈近,闪著寒芒的长刀,越来越清晰。 甚至马匹的喘息声,都能清晰听到。 商队护卫们,终於撑不住了。 他们握著长剑的双手,已然颤颤巍巍。 只待一人掉头,整个队伍便要一起朝著后方逃去! 站在最前方的张世平、苏双等人,更是面色苍白! 正当此时。 弓弦哀鸣的声音,若隱若现。 一支羽箭,如飞一般,从东南方向,直直地射出! 在划出了一道完美的曲线,接著,便精准地灌入在了那打马在最前方的乌桓头目的脖颈之中! 嘭! 乌桓头目,眼神狰狞,瞬间落地! 乌桓骑兵们,瞬间陷入了慌乱之中! 不等慌乱恢復。 一声熟悉的厉喝,便再次响起! “隨我杀!” 张世平、苏双扭头看去。 只见得。 那满脸淡然的公孙峻,正將手中长弓,背负在了肩上,而后,便领著三十多號骑兵,从王家村杀出! 第13章 威慑眾人! 顺著天空,朝著下方看去。 一支人数不过三十多的骑从,竟是在为首的青年的带领下,直直地灌入在了那百人的乌桓骑兵之中! 宛若棒槌直接砸入蚁窝一般! 那支足足百人的乌桓骑兵,竟然就这样,毫无反抗之力!直接溃败! 直接瓦解! 甚至还裹挟著另一侧剩下的二三十號山贼们,一同朝著后方逃去! 一触即溃!也不过如此! 眼瞅著乌桓骑兵因为失去了头目,又被自己在衝杀过程中,迅速点射队伍中的头目。 因为无人指挥,而迅速溃败! 宛若无师自通一般。 公孙峻迅速领人,从乌桓骑兵中穿插交错。 点杀所有胆敢反抗的乌桓骑兵! 驱逐著他们只顾逃窜,不敢回头! 一时间,乌桓骑兵死伤惨烈! 痛骂声,求饶声,以及马匹嘶鸣的声音,络绎不绝! 看到这一幕。 那原本已经做好殞身乌桓骑兵足下的张世平、苏双等人,几乎是瞬间鬆了一口气。 那支商队护卫形成的方阵之中,甚至有不少人因为过度紧张,而又过度兴奋,竟然一下子瘫软在地! 毕竟只是一支未有经过训练的护卫队罢了。 能做到在平地里,面对骑兵衝来,只是接近溃败,已经很不容易了! 要是能面对骑兵衝杀,丝毫无溃意,甚至还能反杀骑兵的话,那就不叫护卫队了,那就能称之为精锐了! 能做到这一点的,麴义率领的先登军,可称其一,不过八百人,便能衝散公孙瓚的万余白马义从! 眼瞅著自家护卫都难得瘫软在地,张世平也是难得鬆了口气。 他望著公孙峻驰骋追杀的身影,愣愣出神,喃喃自语。 “不是...我记得谁之前说过,这公孙小子从小读书,不擅武事?” “这他娘的,是不擅武事的模样?!” “我都走南闯北这么久了,还没见过哪里有这种人,竟然以三十多个临时招募的乡勇,两军衝锋,就能衝散那从小长在马背上,还是三倍於己的乌桓骑兵?!” “这他娘的,你跟我讲,他其实是文士?” “开什么玩笑!” “对啊!开什么玩笑!”苏双满脸难以置信。 “而且...我记得刚刚好像隔著百步,这公孙小子,就远远地一箭射死了那领人衝锋的乌桓骑兵的头目!” “这他娘的,他有这种本事,他怎么不早说!” “这比阿备,还有那群涿县游侠们,加起来都强啊!” 张世平同样深以为是地点了点头。 “对啊!有这本事,他不早说!” “亏得我还怕他受伤,还专门让他领人去找马厩!” “他娘的!”张世平低骂一句。 “看起来,得去找马厩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他娘的!”苏双同样低骂。 只是骂归骂。 张世平还是强撑著,指挥地上瘫软的商队护卫们,起身帮著公孙峻围剿那些乌桓逃兵,还有余下的些许山贼。 仗都打到这个份上了! 乌桓骑兵都出来了! 久经世事的张世平、苏双心中都知晓,这已然不是个普通的剿匪事件了! 这正儿八经的,能算的上是斩获,算得上是军功了! 若是些钱,有贵人相助。 就算是一介白衣,也足以藉此跃入数百石的官员行列! 要知道,那涿县县令公孙瓚,之前也只是个辽东属国的六百石官员罢了,因为带队在野外遭遇到了数百鲜卑骑兵。 凭藉几十人,硬生生杀穿了那支数百的鲜卑骑兵,並且杀伤了数十人! 这才凭藉军功,一下子升迁为足足千石的涿县县令! 要不然,纵然他举了孝廉,又是那公孙家的支脉子弟,也不可能升迁的这么快的! 这年头,军功才是硬通货! 不过张世平、苏双就算眼馋这军功,那也没办法,毕竟这么多人看著呢,军功该是谁的,还是谁的。 多半要归给这公孙峻了! 不过,大头拿不了,还不能领人衝杀,多少拿点儿小利了? 这也是张世平迅速喊起苏双,一同围剿的缘由之一了。 “就是可惜,阿峻是公孙家旁支子弟,据说早就跟公孙家疏远了,上头没人。” “要不然,这次军功,还真的能帮他一跃而起呢!” 苏双挥刀,砍杀身前山贼,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的低声嘀咕了一句。 一侧的张世平,微微一愣,也是低嘆点头。 “可惜了。” “上面没人...军功也是要大打折扣的...” “对啊,可惜了。” 隨著这群商队护卫的加入,战场瞬间呈著一面倒的局势发展! 廝杀声烈,求饶声起。 不过是转瞬的功夫。 但凡自知逃不了的山贼、乌桓逃兵们,皆是弃下手中刀兵,跪地求饶。 ....... “快些!再快些!” “那群乌桓骑兵的战力,可是不弱!若是去晚了,张兄和苏兄可能就没在他们手中了!” “驱赶著这些山贼溃兵们,一会儿面对上了那些乌桓骑兵,也好藉此冲阵!” “公孙兄也是个不怎么会武事的!此刻多半也陷进去了,估计就等著咱们来救他们了!” “伴伙们,再快些!” “.....” 刘备、简雍等一群涿县游侠们,得了传令,浑身染血。 正满脸焦急地驱赶著那仓皇逃窜的雁回山大头目,还有些许残存的山贼朝著这边过来。 只是...刚一踏出王家村。 刘备等人还没来得及看清战局。 噗通一声! 那原本明知是被驱赶,但仍存些许斗志的雁回山大头目,噗通一下,直接丝滑地转身,面对刘备,跪倒在地! “???” 刘备、简雍满脸疑惑。 “跑啊!给乃公跑啊!”有涿县游侠手持刀兵,比划著名威胁那雁回山大头目。 “怎么不跑啊!” 看似威猛的雁回山大头目,此时低著头,颇为委屈地开口道。 “俺不打了,俺投降!” “早说你们能打得过那乌桓骑兵啊!” “俺至於和你们打这么久,还挨了这么多刀子吗!” 听到雁回山大头目的言语。 那满脸焦急,正赶著去救人的刘备微微一愣。 他下意识地抬头远眺。 只见得,远处的平地中,早没有廝杀了! 取而代之的是: 数行齐刷刷地,跪在地上,双手抱头的山贼、乌桓溃兵们。 数十匹无主的马匹,在战场上隨意摇曳尾巴,啃食地上染血的草皮。 以及...那高坐马背,漠然扫视周遭,手持硬弓,威慑眾人的公孙峻,还有他麾下兴奋不已,满眼狂热的数十號骑从! 刘备满脸愕然。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14章 少年豪杰! “.....” “当时张兄、苏兄他们被乌桓人层层围住,眼看著就要命在旦夕了!” “我家大兄及时赶到,对著我们说,这不过是一群乌桓逃兵罢了,就没有多少战斗力。” “说罢,我家大兄便领著我们冲了上去,还就一箭便射死了那小有威望、將他们聚拢在一起的乌桓头目。” “头目死了,这群乌桓溃兵们,一下子就没有了跟我们战斗的欲望!” “我家大兄又找准时机,直接领著我们,以三十人,衝进了那支一百多人的乌桓溃兵中!” “当时就把他们衝散了!胆敢反抗的小头目,也都被我家大兄给点杀了!” “......” 一边打扫战场,一边听著那一直紧隨公孙峻身后,此时更是满脸崇拜的田豫,讲解他们此战的经歷。 好不容易才搞清情况的刘备,此时更是扼腕不已。 “真的是...真是太可惜了!” “备竟然错过了这样的好机会!” 一旁被当作背景板,用来衬托公孙峻威武的张世平、苏双两人,听得这田豫的言语,皆是黑著脸。 张世平倒是还好,偷偷摸摸地带人跑到另一处了。 耳不听为净。 苏双则是跑到了喋喋不休的田豫身后,伸手揽在了那田豫的肩膀上,半是威胁地笑著开口。 “阿豫啊,你刚刚说甚么来著?” “我和你张兄,被打得怎么啊?我有点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田豫被苏双冷不丁地拦在了肩膀上,打了个哆嗦。 他皱眉扭头,只是当看到来人是苏双的时候,他连忙笑著改口。 “没说啥,没说啥。” “苏大兄,刚刚格外威武,一刀便砍死了三四个山贼呢!” “那是自然。”苏双嘿嘿傻笑,方才鬆开了揽著田豫的手。 另一侧。 公孙峻看著大多数的乌桓骑兵,还有山贼们,都被自家人给俘虏了,战场也都打扫得差不多了。 心中又是想起了凌晨时的情报。 【2、涿县县令公孙瓚,接到了不知谁人传来的消息,正召集骑从,准备杀往雁回山,救出那失踪已久的涿郡郡守!】 涿郡郡守,公孙起,自家的远房亲戚,此时正在那雁回山呢! 『经此一役,阿柏的束脩算是凑够了。』 公孙峻摩挲著手中的硬弓,心中暗道。 『接下来,就该凑我加入这汉末乱世,逐鹿天下的入场券了!』 如此想著。 公孙峻面上难得浮现出了一抹笑意。 他將长弓搭在肩上。 衝著那正和刘备、还有简雍吹牛皮,混关係的田豫高喊了一声。 “阿豫!” 田豫立马扭头,一路小跑,跑了过来。 “大兄,咋啦?” “向张兄借些人手,凑够六十骑,跟我去做一件大事儿!”公孙峻淡淡开口。 “我要去雁回山,扫平山贼!” “问问张兄、苏兄他们,要不要一起去,纵然不去,届时缴获的財货,也会分给他们!” 他要抓紧时间解决剿匪的事情。 然后赶回去了。 毕竟,公孙柏的束脩,是要一旬之內便交齐的! “是!” 田豫也不多问,立马掉头,便去找那张世平。 商队人手拢共才一百五十人,经此一役,死伤了数十,剩下的有一战之力的,估摸著也就一百出头。 公孙峻一下子借走六十人,还有六十匹马。 就留下四五十號人,来看护这被俘虏的贼眾。 换个人,可能心中犹豫,就不会同意了! 可是...张世平终究是张世平... 他虽然不知道公孙峻要去做什么,但还是爽快地答应了。 眼瞅著六十骑从,迅速被凑齐。 但是张世平、苏双,犹豫再三,不知为何,都没有跟著自己过来。 公孙峻也不多劝。 单手提起了那大头目,交由田豫看护。 打马便要领著整装待发的六十骑从,朝著雁回山的方向赶去。 只是...行不过数步。 那刘备却是高喊了数声。 “公孙兄!等等我!” “我也去!” 说罢,这刘备竟是弃下了一眾涿县游侠,只带了简雍,便打马,跟在了公孙峻的队伍之中。 公孙峻微微頷首。 一行人,迅速朝著雁回山的方向赶去。 ...... 雁回山。 一间草屋中。 “府君,再等等。” “我早在昨日遇到您时,就第一时间,使人给那涿县县令公孙瓚传信,使他派人来救。” “算来时间,那公孙府君今日下午,便能率军赶到雁回山来救咱们!” 那身著絳红色官服,腰佩象徵著两千石银印青綬的中年官员,纵然是在匪窝中,也淡定不已。 听得身前那自称是关靖的文士的话语。 公孙起淡淡开口,倒是打探起了这关靖的身份。 “你...叫做关靖?” “哪里人?” “一幅文士打扮,想来是清白人家,是怎么混入这群山贼中的?” 那文士打扮的山贼,关靖连忙抱拳行礼道。 “小人关靖,字士起,太原人,原本是这郡中的一小吏,跟那涿县县令公孙瓚关係密切。” “缘由公孙县君想剿灭这伙山贼,小人便率先潜入这雁回山中,博得这群山贼的信任,充当內应。” “只是...公孙县君还没率军来剿。” “小人跟著这群山贼下山劫掠的时候,就意外碰到了府君。” “涿县县令公孙瓚?”涿郡郡守公孙起念了一句。 “是!” “我知道这人,同族的优秀后辈,若是他救出我等,回去之后,我定然向朝廷上报其人的功劳,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多谢府君!多谢府君!” 公孙起打量了一番关靖,又是问道。 “不过,你怎么知道,那公孙瓚,一定会赶在山贼之前救出我等呢?” “我记得那群山贼手中,好像有马吧?” “纵马狂奔,不过几个时辰就能赶到这雁回山。” 关靖急忙回道。 “回府君,小人临护送府君入雁回山之前,特意说服了那群山贼,让他们把马匹卖给附近的乌桓逃兵。” “甚至...怕那山贼赶到太早,我还特意分出人手,去通知了那群乌桓逃兵,让他们去收缴马匹。” “那山贼手中无马,定然不可能赶在公孙县君之前,到达雁回山的!” “只要公孙县君一到,咱们里应外合,定然可以护送府君平安回到郡治!” “说不得还能再將那群乌桓逃兵剿灭,给府君履歷上增添一笔军功!” 听到军功二字。 涿郡郡守公孙起,难得面上浮现出了一抹笑意。 “士起,无需多礼!” “速速请起!” 关靖顺势起身。 正当两人客套之时。 草屋外,忽的传来了一阵嘈杂、喊杀之声。 听到声音,关靖面上大喜。 “府君,一定是我家那县君来了!” “我这就出去迎接我家县君,引我家县君来救府君!” 那意外和扈从走散,被俘虏了两日的郡守公孙起,面上也是难得浮现出了一抹喜意。 “好好好!” “不愧是少年豪杰!竟然来得这般快!” 第15章 小人,公孙峻! 隨著外处的声音传来。 关靖外出。 久久没有归来。 听著外面的廝杀声、求饶声越来越弱。 那呆在草屋中的涿郡的郡守公孙起,心中也莫名起了些许的烦躁之感。 “这关靖怎么还不回来?” “莫不是外出没有找到那公孙瓚,便先遇到了山贼,被山贼掳掠走了?” 身著絳红色官袍的公孙起,心中烦躁,来回踱步。 “要真是如此的话,那公孙瓚找不到我,直接走了怎么办!” 说著,这公孙起眉头越发的紧皱。 他抬步,便要朝著门口走去。 只是,他刚刚走了几步,还没走到门前。 嘭的一声! 那草屋的木门便轰然大开! 斜阳顺著房门透入。 一个浑身染血,手持硬弓的俊朗青年,翻身下马,踩著余暉,挟著扑面的血腥味,一步一步地从屋外走入。 其人身后。 还跟著十数的骑兵,隨著这青年一同下马,却恭敬地站在门口,没有跟隨入內。 公孙峻立在门口,低头行礼。 “听闻府君有难!” “小人特意引兵来救!” “还请府君恕小人晚来之罪!” 同时,他还接著低头的机会。 暗暗打量著面前这位自家的远房亲戚,涿郡郡守公孙起。 而看到公孙峻俊朗的面庞,以及其人身后,那十数的骑兵。 那原本满脸焦虑、正准备抬步去寻公孙瓚的涿郡郡守公孙起,瞬间放鬆了下来。 虽然他打量了一番公孙峻,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 但还是笑著迎了上去。 “公孙贤侄,你终於来了!”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贤侄来援及时,何有晚来的罪过!” “而且...咱不都是一家人嘛!” 甚至,他还假装埋怨了公孙峻一句,以示亲近。 “贤侄,怎么这么多礼呢!” “等到我回到了郡治,定然向朝廷上报,替贤侄表上一功!” 看得这郡守乐呵呵的,以这般亲近的態度对待自己,公孙峻眉头一挑。 『感情这涿郡郡守,把自己当作了公孙瓚了啊?』 『他知道公孙瓚会来救他?』 『而且...他似乎还没见到过公孙瓚?』 公孙峻瞬间明悟,但也不多解释。 只是笑著继续说道。 “多谢府君厚爱!” “不过...我在来救府君的路上时,还遇到了一伙儿乌桓逃兵!” 涿郡府君公孙起眼睛驀地瞪大了些许。 “如何?” “那伙乌桓逃兵,没有伤到贤侄吧?” “幸不辱命!”公孙峻轻笑一声。 “在府君的安排下,峻成功领了三十骑从,在那王家村,大破百余乌桓骑兵!” “杀伤二十余人!俘获了四十余人!” “什么!” “你说什么!” 涿郡郡守公孙起,瞬间震惊了。 他握著公孙峻的双手,都因为惊讶,而瞬间用力。 而后,他又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连忙鬆开紧握公孙峻的双手。 公孙峻神情不变,仍旧轻笑道。 “小人说,府君甫一上任,便不顾自身危险,不仅捨身引出雁回山山贼、乌桓逃兵!” “更是安排小人在范阳城中招募乡勇,以数十乡勇,大破百余乌桓骑兵以及百余山贼!” “斩首数十,俘虏数十!” “安涿郡乡民,一方之太平!” “府君恩情,涿郡乡民、官吏,以及这数十乡勇,亲眼可见!” 说著,公孙峻也是衝著面前的这涿郡郡守公孙起行了一礼。 神情恭敬,似乎真的若有其事。 仿佛此次剿匪,还有那大破乌桓骑兵的功劳,全是这涿郡郡守公孙起捨身被俘,才立下似的! 听到这话。 涿郡郡守公孙起,不过是点头几下,便彻底忍不住了。 他连忙掩面,衣袖之下的面庞,嘴角勾起,简直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他万万想不到。 自己不过是意外被山贼俘虏了,竟然便能碰到这般的大好事儿! 功劳如馅饼一般,朝著自己砸来! 不过...喜悦之余,公孙起还是知道,这实际上的功劳到底是谁的。 要是想拿这次的功劳,还真的离不开面前这格外知趣的年轻人! “此次大破乌桓,保乡民之安全,虽然是起,指挥下的结果,但还是离不开贤侄的奋勇杀敌!” 涿郡郡守,公孙起大笑著,拍著公孙峻的肩膀。 “说吧!” “阿瓚,你想要什么!只要是起能拿到的,全部都能够给你!” 听得这公孙起的允诺,以及他唤出的名字。 公孙峻嘴角微微勾起,轻笑一声。 不卑不亢地说道。 “回府君。” “小人名字唤作:公孙峻!是辽西公孙家,在范阳城的一支旁系子弟!” “峻一介白身,任凭府君安排!” 接著,不等郡守公孙起有什么反应。 公孙峻又是接著说道。 “不过...峻曾听伴伙所说,今岁涿郡的孝廉,尚未满额?” 那涿郡郡守公孙起,面上的笑容忽的僵硬住了。 他收敛神情。 认真上下打量了一番公孙峻,眼中若有思索。 ...... 日暮渐晚,余暉洒下。 一支奔波许久,已然染上了些许灰尘的百人骑兵,在一美姿仪、腰佩铜印黑綬的青年官员带领下。 直直奔入那早就寨门洞开的雁回山。 雁回山山寨,人去楼空,空无一人。 只有地面上残存了些许的血跡,暗示著这雁回山曾经发生过廝杀。 公孙瓚纵马踏步,眉头越发的紧皱。 听到有骑兵归来,有一个躲在草屋间的文士身影,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 见得是公孙瓚本人当面之后。 那文士方才如释重负,急忙从草屋后跑了出来。 高声喊道。 “县君!县君!” “你终於来了!” “关靖?”公孙瓚面色凝重。 “府君呢?你不是传信来说,府君被此间的山贼给掳掠走了吗!” 他的嗓门极大,震得急忙奔来的关靖,下意识地放缓了跑来的步伐。 “府君已经被人给救走了!” “靖担忧那伙人认出我来,因而躲了起来!” “谁!”公孙瓚驀然眯起了眼睛,声音冷厉。 “敢抢我的功劳?!” “靖听说,那人自称,范阳公孙峻!” “他领人破了那乌桓骑兵,还有雁回山山贼,又救了涿郡郡守,此刻已经驱赶著山中的老弱妇孺,朝著山下去了!” “范阳公孙峻?”公孙瓚微微一愣。 “这人是谁?” “怎么莫名有些耳熟?” 关靖急忙说道。 “他自称是辽西公孙家的支脉,以此来跟府君来套近乎!” 公孙峻微微皱眉,冷声说道。 “范阳支脉中,竟然还有这样的人物?” “能破乌桓骑兵,雁回山山贼?” “休憩一夜,明日清晨,隨我下山!我倒要去瞧瞧,这人到底是谁!” 第16章 公孙-有钱! 次日,清晨。 微风拂面。 在刘备建议、府君点头下。 从山寨中带出来的难民、山贼家眷们,早早便醒来。 聒噪不已。 公孙峻眉头微颤。 在缴获来的马车上,翻来覆去,企图再多睡上一会儿。 最后猛地坐起,掀开帘子。 朝著外处看去。 因为重获自由,兴奋尖叫的稚童,到处奔跑。 手中还捏著狗尾巴草,去挑逗马匹,没等马匹打喷嚏,就连忙被大人拉开。 然后再次兴奋大叫。 看了几眼。 见得这群稚童们,这般开心。 公孙峻终究还是放下了车帘,轻嘆了一声。 “算了。” “让他们聒噪这一会儿罢了,反正等过几日,到了范阳城,就烦不到我了!” 说著,公孙峻也是按照惯例,再度打开了自己的情报面板。 【刷新今日情报!】 公孙峻暗道一句。 【叮!】 【刷新成功!】 【今日情报如下:】 【1、异族鲜卑,频繁入侵边境,破鲜卑中郎將田晏,因事获罪,此时正在涿郡北部,思索著如何上书,可以藉机出兵,征討鲜卑,立功赎罪!】 【或许,你可以截获他的信件,换作荐你入京作郎官的偽信,这样,你就可以一步登天了!】 【2、靠近中山国的北新城中,有个力能搏虎,箭术超群,但鬱郁不得志的什长,据说他看上了城中一富人家的女子,但是囊中羞涩,不好上门提亲!】 【或许,同样身负神射,囊中有钱的你,可以横刀夺爱,让他悲愤南下,再也无脸在这北地过活!】 【3、有一个面若重枣的河东逃犯,似乎流浪进入了涿郡,目前正在乡人家中做农事养活自己,因为力大无穷,被好几家村民看重,企图招他入赘。】 【你虽然没有女儿,但是,那个逃犯说不得会喜欢男色呢?何不一试?】 经过了这几次的情报系统刷新。 公孙峻也算是摸透了一个规律: 这lv1的情报系统,可能是受自己所在之地的限制。 目前只能刷新出来涿郡的情报,超出本郡的情报,似乎就刷新不出来了。 『就是不知道...这情报系统,怎么才能升级?』 『升级之后,会不会直接刷新一个州的情报?还是增加刷新出来的情报数量?』 公孙峻心中暗道。 同时,他也是朝著眼前的情报看去。 『嗯...今日的情报...』 公孙峻认真点了点头,强忍住几乎要抽搐的嘴角。 评价道。 『挺刑的。』 『这第一件事,我好像前世听说过...似乎真的有这场战事,只是不知道结果怎么样...』 『第二个情报中,那个什长,是不是韩当啊?从军、箭术超群,確实是跟韩当对得上啊!』 公孙峻还没忘记,昨日那跟著自己的扈从,夸讚自己箭术时,提到的韩当。 『至於第三个...这情报给的也太明显了吧,就差指名道姓了!』 『关羽竟然也来涿郡了?就是不知道在哪个村子里面...』 看著第三个情报,公孙峻眼中若有所思。 『罢了,像是这种有能耐的人,不用找,就如同锥子立於麻袋之中,自然会脱颖而出!』 『不过,在拉拢关羽之前,似乎可以先去找找那个就在涿郡,杀猪世家的张飞!』 『看起来,刚刚读完书回来的刘备,好像还没有和张飞走在一起呢!』 看罢了今日的情报。 公孙峻稍加思索过后,便隨手关掉了面板,朝著马车外走去。 马车外。 那刘备正捧著一支从山贼窝中,缴获的一支格外精美的冠帽,爱不释手。 看到公孙峻出来了,刘备连忙將冠帽收起。 笑著打招呼道。 “公孙兄,田豫呢?” “怎么今日一直没见他?” 公孙峻瞥了一眼刘备收起的冠帽,眼中若有所思。 同样笑著回道。 “那小子啊,领了七八个人,替我做事去了。” “我听说,那雁回山后面有陨石,便教这小子,去替我瞧瞧陨石长什么模样。” 刘备听罢,恍然点头。 “哦哦!原来是那块陨铁啊,备年幼时也听说过。” “倒是没想到,原来是在这雁回山中!” 公孙峻笑了笑,走到刘备的身侧,伸手掸了掸地上的尘土。 盘腿坐下,隨意问道。 “府君还没起来吗?” “没起呢!应该是在贼窝中休息不好,一夜便睡到了现在!”刘备往旁边挪了挪屁股,笑著说道。 “要是府君有起床气的话,一会儿公孙兄可別离他太近啊。” “我有个现在在涿县作县令的同窗,他便有起床气,当初我们每次去唤他起床时,他都暴跳如雷,恼怒不已。” “不过说来也怪,旁人去唤他起床,他都恼怒,也就单单我去唤他时,我那同窗方才给点儿好脸色。” 公孙峻眉头一挑,笑问道。 “你那同窗,可是我那同族族兄?公孙瓚?” “对,就是他。” “阿备没有起床气吧?” “不似我那公孙大兄,自然是没有的!” 言语落罢。 两人一时陷入了沉默。 隨意四处张望,等待著那尚且昏睡的涿郡府君醒来,方才好继续赶路。 又是过了片刻。 年岁不过十七八,面上尚且存著几分稚气的刘备,难耐性子,忽的开口。 双眼发亮。 “对了,公孙兄!你也是世家子弟对吧?” “嗯,怎么了?” “你可会赛马?斗鸡?还是喜欢听钟鼓之乐?等回去之后,你我一起比试比试?还是说,一同去勾栏听曲?” “啊?”公孙峻满脸古怪地看了刘备一眼。 “阿备,我之前都问你借钱了,还赛马?还斗鸡?你觉得是你有钱付帐,还是我有钱付帐啊?” 刘备嘿嘿一笑。 “之前没钱,不代表现在没钱啊!” “公孙兄,咱们这次出来,都剿灭了这么多的山匪,还有那么多的乌桓溃兵!” “缴获的战利品,怎么著,不得以百万计算了?” “我作为护卫头子,能分润一笔,而公孙兄,按照你们之前的约定,你多半能分得更多!” “百万?这次战利品这么多?!”公孙峻一下子惊住了。 “不就一大堆破破烂烂,破衣服,破帽子,稀巴烂的兵器,还有百十头马匹吗!” “对啊!马匹就是值钱的东西啊!” “虽然咱们这里降价了,但是运到徐州那里,就是暴利!” “一匹马就能值三四万钱呢!” 刘备认真给公孙峻解释道。 “按照张大兄那豪爽的性子,你起码能分润上十几万钱不止!” “十几万钱!” 公孙峻眼睛简直都直了。 几天前,他还是个连弟弟上私塾,交三十石束脩都交不起的穷鬼,只能硬著头皮,强撑著为別人接生。 谁知道,只是过了几日,自己就摇身一变,直接成为了身家十几万五銖钱的富豪? 果然.... 还是得发战爭財啊! 正当公孙峻幻想著,这次的飞来横財,到底该怎么的时候。 一个扈从急忙跑了过来。 “公孙大兄!府君醒了,他让您过去。” “还说,要快快往前赶路,儘快先回到范阳城!” 第17章 不敢怨言! 浩浩荡荡,拖家带口。 足足有数百人的难民、山贼的队伍,隨著一声號令,迅速启程。 在数十骑从的护卫下,正匆匆地朝著范阳城的方向赶去。 公孙峻整理了著装,確保自己没有口气。 又安排了几人,去给那尚在王家村的张世平送信,让他们不必等自己,直接返回范阳城。 这才掀开帘子,俯身走入马车。 “府君?怎么了?” “你有没有见到一个自称是关靖的郡中小吏?”涿郡郡守公孙起微微皱眉。 “昨日行路匆忙,我倒是將那人给忘记了,刚刚我扫视一圈,也没看到那人的身影。” “关靖?队伍中好像没有郡中小吏,一会儿我使人问问!” “行,至於你昨日所说的孝廉...” 涿郡郡守公孙起停顿了一下。 方才继续说道。 “今年的孝廉名额,多半是给不了你。” 公孙峻神情不变,驀然抬头。 涿郡郡守公孙起,神情难得肃穆。 他认真给公孙峻解释了起来。 “孝廉一职,虽然按理说,是郡守一人可以决定的!” “由郡守向上举荐人才,咱们涿郡每年也都有一个名额,可以供我使用。” “但是...” 涿郡郡守公孙起,看向了公孙峻,企图观察著他的神情变化。 只是看到公孙峻仍旧神情不变。 他轻嘆一声,这才开口说道。 “贤侄是自己人,我便明说了。” “这孝廉名额,不仅贤侄需要,这郡中年轻一代的俊杰们,也盼著用这个名额,用来去雒阳镀金呢!” “我初来乍到,郡中各个大族,尚未见到,便被那山贼给掳走。” “还没能明了那群把持著郡中各个关紧职位的大族们是什么態度,就算有贤侄赠上的军功加持,也难以独自决定这一孝廉名额。” “不过贤侄放心,等我见得了那群大族们之后,定然尽力为你爭取这孝廉名额!” “纵然孝廉名额爭取不到的话,起也一定会在郡中,给贤侄谋一个好差事!” 说著,这涿郡郡守公孙起,又是开始观察著公孙峻的神情了。 “全凭府君安排!” 公孙峻神情不变,只是点头,拱手行礼。 行礼之余,他的心中还是轻嘆一声。 过了一夜,这公孙起果然还是反应了过来。 他这意思不就是。 自己给的利益,不够那些大族给的利益唄? 这公孙起,还需要这算是当今入仕最佳途径之一的孝廉,用来拉拢那一批有年轻一代需要入仕的大族们。 唉,终究还是出身的问题... 要是自己是那公孙家嫡系,说不得不需要自己献上投名状,孝廉名额就能够拱手送给自己。 “还望贤侄莫要有怨言啊!”郡守公孙起如此说著,也是拉起了公孙峻的手。 “这事儿,確实是起对不住贤侄!” 公孙峻见得公孙起这般亲近的姿態,连忙摆出一幅受宠若惊的模样。 “峻不敢有怨言!” “若是府君为难,峻不要今年这孝廉名额也罢!” 涿郡郡守公孙起,眼中下意识便浮出一抹笑意。 只是公孙峻,在思索一番后。 又缓缓开口了。 纵然郡守公孙起拉著他的手,他还是恭敬衝著郡守公孙起行了一礼。 “峻想凭此军功,谋求中山国附近,北新城的县尉一职,还有下辖的两个屯长职位的任命权...” “为府君看护两郡的行商要道!” “还请府君开恩!” 涿郡郡守公孙起,望著身前这位年纪轻轻,便初显统兵才能,风采恣意的同族族侄。 恍惚了一下。 他眼中思索片刻,方才再度开口。 笑著点头。 “既然贤侄有此心,待得我回到了郡治,便找个由头,將那北新城的县尉给换了!” “让你带人去上任!” ...... 去北新城当县尉。 是公孙峻深思熟虑后,目前能够想到的能够將战功利润最大化的方案了! 按理说。 这次军功(斩获百人),是足以为公孙峻换取一个曲军候(秩六百石)的官职的! 只是... 公孙峻分润了大头给那涿郡郡守公孙起卖人情,剩下的功劳,已经不足以换取曲军候的实权职务了。 若非要谋求品阶的话,六百石的閒职,也不是不能做。 但是... 有权和无权,终究是不一样的! 而且,主动退一步,不仅会让那涿郡郡守公孙起,印象更好一些,卖个人情。 而且还能藉机拿下一个县尉(北新城是大县,秩四百石),和两个屯长(秩二百石)! 要知道,那北新城可是在中山国和涿郡的交通要道之上,每日不知道要经过多少的商队,行人。 有一支实权的军队在这种交通要道上,利润是可想而知的! 更別说...像这种没有多少战乱的城池,整个城池估计也就一两百號人的军卒。 公孙峻只要带人过去,就能掌握半个城的武装队伍(相当於后世的公安局局长?)。 帮著那张世平、苏双两人护卫商队,从中谋利! 同时还可以招揽过路的逃犯,情报中的猛人! 对於他这个白身的开局来说,其实不算差了! 等到数月之后,那剿灭鲜卑的战役开始。 公孙峻拉著自己在北新城养好的一两百號手下,向那涿郡郡守討要个曲军候的假节。 就能迅速扩展到五百人,赶去北地参战。 到时候,趁著战火,再度建立功业,那才是公孙峻预估的自己真正腾飞的机会! 正当跨坐在马背上,跟著队伍朝著范阳城赶去的公孙峻,正在思索著自己的未来,以及手中这两个屯长名额要给谁的时候。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马蹄奔驰声音,渐渐地浮现在了他的耳畔处。 他皱眉,扭头看去。 只见得,身后一阵荡漾的烟尘,越来越近。 隨著烟尘散去。 一支打著“公孙”旗號的百人骑兵,便清晰出现在他的面前。 “公孙...瓚?”公孙峻呢喃一句。 “我的远房族兄啊,你还真来了?” “这么看,那名作关靖的郡中小吏,就是他的手下?” “自己这算是摘了公孙瓚的桃子?” 震耳的骑兵奔驰声,越来越清晰。 公孙峻也逐渐看清了,为首提著长枪的白甲小將的面庞。 “是挺俊朗的。” 这打著“公孙”大旗的骑兵越来越近。 百步! 八十步! 五十步! ... 直直逼近到三十步的距离! “吁!” 隨著白甲小將猛地勒紧马轡,马匹猛地停住。 其人身后,百人的骑兵,也都是有样学样,同样急速勒马! 一眾来势汹汹的骑兵,就这样,立威似的,立在了眾人身前! 看得一眾难民、山贼家眷,皆是满脸惧意,瑟瑟发抖。 而后。 那白甲小將公孙瓚,打马而出,横枪立马。 扫视一遭眾人。 厉声高喝道。 “哪个,是公孙峻?!” 第18章 相约比武! “这...白甲银枪配白马,这是涿县县令公孙瓚!他怎么来了?” “对啊!他怎么来了?气势汹汹的,还带了百人的骑兵?要找咱家公孙大兄?” “大兄!不能出去啊!” “据说面前这公孙县君,武艺非凡,曾带队冲阵,衝杀过数倍於己的鲜卑骑兵!” “对啊!公孙大兄,不能出去啊!有府君在咱们这儿,他不敢做什么事情的!” 眼瞅著面前这公孙瓚,跟兴师问罪一般,这般喝问。 公孙峻微微皱眉。 也不顾周遭扈从的劝阻,提著手中田豫特意给他找来的长槊,便缓缓打马,朝著那公孙瓚走去。 “族兄?”公孙峻满脸无辜,夹杂了些许疑惑。 “怎么了?” 公孙瓚听到这略显熟悉的声音,下意识地便要喝骂。 “族兄?!谁他娘的跟你是族...” 只是喝骂了一半,他猛地抬头,看到眼前这有几分眼熟的青年,正一脸敬意地朝著自己走来。 公孙瓚瞬间愣住了。 他浑身的气势,剎那间,便也弱了一半。 “族...族弟?”公孙瓚艰涩吐出一句。 “怎么是你!” “族兄,找我有什么事情?”公孙峻明知故问。 他的神情,甚至有些焦急。 “莫非是家中阿柏出了什么事情,族兄找我有急事?” 听到公孙峻的言语。 公孙瓚左顾右盼,憋了半天,却是憋不出一句话来。 “我来...” “家中...” “嗯...” 他无奈地侧首。 向他身后的关靖看去,企图关靖给他救救场子。 毕竟是同族亲戚。 小时候的公孙峻,每次跟著父母,回主脉省亲的时候,经常跟在这小婢生养、饱受歧视的公孙瓚屁股后面。 后来,还得再加上那年岁稍小的公孙柏、公孙越等人... 因为都是支脉子弟,或是出身不行,不受主脉子弟的待见,几人便经常抱团,在公孙瓚的屁股后面,偷袭那群主脉子弟。 把那群主脉子弟们,给打得苦不堪言,还得是族中大人来劝架。 彼时尚在年幼的公孙峻,便知道,面前这位现任涿郡县令的公孙瓚,可是个小心眼。 是个睚眥必报、记过忘善的性子! 虽然这几年,自从公孙瓚去了雒阳,然后开启他的飞黄腾达之路后,就联繫不多了,但是毕竟多少有旧时情谊在。 这也是公孙峻看到公孙瓚兴师问罪,丝毫不慌的缘由了。 一来,有旧时情谊,二来,这公孙瓚也不占理啊! 凭什么你能救府君,我就救不得?! 难不成这大汉的功劳,都非得是你公孙瓚的? “府君何在?!”关靖在公孙瓚的眼神催促下,硬著头皮上前。 “我家县君,听说府君被山贼所俘,特意率兵来救!” “见得雁回山没了府君踪跡,还以为府君被山贼强行掳走,转移他处,这才匆促行来,急声追问!” “府君尚在马车中歇息!”公孙峻轻笑一声。 “瓚兄竟然直接从涿县一路奔了过来?” “当真是救人心切!” “不过...府君,我已经领人提前救下了。瓚兄,还是请回吧!” “届时,等我护送完了府君回郡治,顺路还可以去涿县寻瓚兄吃酒呢!” 虽然公孙峻说著好听,但是听在公孙瓚耳中,这旧时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玩伴,现在就是张口让自己滚蛋! 见得公孙峻这般不给面子。 公孙瓚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 他强挤出了一抹笑容,涩声说道。 “峻弟!为兄不急著走!” “许久不见,咱们还是比试一下吧,让为兄看看你最近有没有疏忽武艺!” “等比试完,为兄再领兵回涿县!” 什么比试。 我看你就是想藉机打我一顿,出出气,找个冠冕的理由罢了! 公孙峻腹誹不已,连连摇头。 “瓚兄,还是罢了。” 一人想劝另一人离去。 而另一人非要打完出口恶气,才肯离去。 僵持太久。 那公孙瓚的性子,也渐渐被磨灭了。 他甚至演都不演了,冷哼一声。 “峻弟,来!出招!” 说罢,便直直地提著手中长枪,打马上前。 非要逼著公孙峻,跟他打上一架。 公孙峻满脸无奈,只好握紧了手中的长槊。 准备试试这按照后世標准来说,武力值起码有85+,能躋身一流武將的公孙瓚的深浅。 正当两人快打起来的时候。 一道熟悉的喊声,忽的从难民队伍中传来。 “公孙兄!” “你们不要打了!” 听到声音,公孙峻、公孙瓚齐齐回头。 “阿备,怎么了?”公孙峻温声笑道。 “阿备!你怎么也在这里!”公孙瓚怒容回头,只是看清来者的面容时,他驀地愣了一愣。 刘备急忙从人群中奔了出来。 手中高举著一块象徵著涿郡郡守身份的银制令牌,高声喊道。 “府君有言。” “两位都是涿郡年轻豪杰,怎么能因为小事而大打出手!” “若是真的要打,不如等到返回范阳城后,当眾比上一场,也好宣扬我大汉武风!” “谨从府君言令!” 公孙峻看了一眼刘备。 笑著收回长槊,抱拳行礼。 而那公孙瓚,却是面色冷厉,手中仍旧紧握长枪,迟迟不肯行礼。 看得一侧的关靖,心中也是发急。 他连连靠近公孙瓚,伸手扯了扯公孙瓚的衣袖,低声道了几句。 那公孙瓚方才缓缓放下手中长枪,冷哼一声。 极为勉强地抱拳行礼道。 “瓚,谨遵府君令!” 看到这一幕,刘备面上的神情也放鬆了几分。 刚刚见到公孙瓚领人打过来,深知自家这位同窗秉性的他,生怕打了起来,致使酿成什么大错。 急忙便去找那涿郡郡守公孙起了。 要不然,他也很难在这千钧一髮之际,及时赶过来! 正当眾人都以为,这公孙瓚要无功而返,率兵回涿县的时候。 那已经缓缓转身、满脸不甘的公孙瓚。 竟然驀地回头! 反握长枪,直直地朝著就离他不远的公孙峻劈去! “阿峻!为兄倒要瞧瞧,你近来有什么长进!” “竟然能赶在我之前,灭了那伙山贼、乌桓逃兵!” 边劈,公孙瓚还冷哼一声,厉声喝问。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看得眾人心中皆是一凛! “县君,你要做什么!” 他的身侧,关靖更是惊得下意识呼道。 只是...关靖声音未落。 另一侧。 早有防备的公孙峻,满脸诧异,他没想到这公孙瓚还真的敢动手。 他提著长槊。 便朝著劈来的长枪挑去! “嘭!” 长兵相接! 那柄偷袭的长枪,瞬间飞出! 公孙瓚满脸骇然,手腕震得发痛! 而公孙峻,只是轻笑,收回长槊。 抱拳对著公孙瓚行礼。 “瓚兄,承让!” 公孙瓚发愣地看著面前的这位族弟。 一旁,那刘备正一路小跑,连忙捡起了公孙瓚被打落的长枪。 递在了公孙瓚的手边。 公孙瓚回过神来,握紧了长枪。 又是凝目瞪了自家族弟公孙峻一眼。 他冷哼一声。 “咱们走!” 说罢,公孙瓚勒住韁绳,直直调转马头。 便率先朝著范阳城的方向奔去。 百余骑从,跟在他身后,同样迅速离去。 第19章 诸君安好? “什么!” “你们是说,我家大兄,竟然能单手將偷袭的那公孙县君,一下子打得兵器都拿不住!” “直娘贼!连那在涿郡小有名气的涿县县令公孙瓚都打不过我家大兄?!” “我家大兄这么厉害的吗!” 眼瞅著范阳城就在眼前。 那被公孙峻唤去取天外陨铁的田豫,好不容易带著扈从,用马车拉著那极重的陨铁,匯入了队伍之中。 此时。 听那刘备、还有队伍中一些相熟人的言语,田豫顿时满脸惊异。 甚至,还要拉著公孙峻,让公孙峻给他比划两下。 “大兄!你就试试唄!” “俺们当时没看到,你就给俺们再演示一下,怎么你当时怎么打得那公孙县君!” 公孙峻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 “不试!” “我怕我把你给打哭了!” 田豫顿时瞪大了眼睛。 “怎么会!” “真的不会?”公孙峻轻笑反问。 说著,他便提起了手中的长槊,衝著眼前的田豫比划著名。 田豫看到公孙峻这般架势,顿时变色,连连摇头。 生怕面前这位公孙大兄,给自己来上两下。 “算了!算了!” “我觉得,那公孙县君,说不定还真的打不过大兄呢!” 看到田豫这么快就认怂。 公孙峻轻笑一声,淡淡摇头。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再次將视线投在了前方若隱若现的范阳城上。 外出了两三日了。 他竟是难得有些怀念,自己那还在卢氏族中,读私塾的愚蠢的弟弟了。 甚至,公孙峻也有些怀念那刘老头了。 怀念他们见到自己锦衣归乡后,满脸诧异、满脸震惊的模样。 毕竟...公孙峻是个大俗人,富贵不还乡,如同锦衣夜行! 眼瞅著范阳城愈来愈近。 田豫忽的想到了什么一般,又是轻声问道。 “对了!大兄,那陨铁怎么办?” 公孙峻微微一愣,思索了一番。 方才开口。 “嗯...你先领人,送到我府中。” “好!” 车队,就这般,晃晃悠悠,优哉游哉地朝著范阳城行去。 范阳城愈来愈近。 整个城池的轮廓,也渐渐地出现在了公孙峻的眼中。 乡人的嘈杂声,也渐渐浮现。 “狗娃,狗娃!你別乱跑!” “小心让坏人给拐跑了!” “走丟了怎么办!” “娘!我又不蠢,也不是呆子!怎么可能会走丟啊!” ....... “府君都走丟了三日了!” “我让你们去找,你们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怎么...你们平日里对乡人那般威风,本领那般高强!” “真遇到了事情,要用你们了,怎么反倒是什么本事都没有了呢!” 范阳城,官署中。 一群腰间配著铜印黄綬的官吏们,正满脸焦急,来回踱步。 其中,主座上,坐著的一性情刚直的文士,则是面目凝重,衝著这群官吏们,凝声道。 “若是府君在咱们的辖区中,出了甚么事情!” “朝廷怪罪了下来,我可能无事!可是,你们头上的冠帽,可是都得摘下换人了的!” 此言一出。 一眾官吏们,满脸慌张,互相对视一番。 竟是直直地朝著那高坐主位的范阳令沮授,拜伏行礼。 “沮县君!” “还请沮县君救救我等!” 范阳县令沮授,长嘆了一口气。 “不是我不救你们!” “属实是我也自身难保!” “我说府君可能被山贼掠走了,教你们去起兵討匪,你们推搡著说衙中无金,没钱起兵,不肯去!” “我说让你们动用族中私兵先去打听打听一番消息,看看府君是不是在山贼窝中,你们也不肯去!” “这不肯去,那不肯去!” “你们难不成要教我这刚刚上任,手下无人的空壳县令,亲身犯险吗!” 沮授厉声喝问。 一眾官吏们,被喝问得满脸羞愧,口称不敢。 更是拜伏在地。 迟迟不肯抬起头来。 “还请府君救救我等!” 见得自己府中的这群官场老油子们,难得这般神情。 沮授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他冷哼一声。 方才缓缓开口。 “不过...” “府君我已经知晓在何处了!” “还使那隔壁的涿县县令公孙瓚去救了!” “想必,应当是今日,便会回到范阳城中!” 沮授停顿了一刻,扫视了下方的这一眾老油子们,再度冷声开口。 “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吧?” “回去之后,將各自族中的私兵,交由一部分於我!” “若是敢有下次阴奉阳违的事情,莫要怪我下手狠厉了!” 听到这话。 眾多官吏,微微一愣,而后面上狂喜。 连连说道。 “小人晓得!小人晓得!” “多谢沮县君!多谢沮县君相救!” 正当这范阳令沮授,借著信息差,还有那涿郡郡守失踪之事,藉机发挥。 恩威並施,整治他手下这群官油子们时。 一阵焦急的脚步声。 忽的从门外响起。 一个沮授从冀州带过来的亲信,正满脸慌张地跑了进来。 “阿平,怎么了?” “那公孙县君带著府君回来了吗?” 沮授看到这亲信的神情,下意识心中就咯噔了一下,觉得有点儿不对劲。 那亲信满脸慌张,焦急说道。 “县君!” “公孙县君回来是回来了!可他的百人骑队中,压根就没有府君的身影!” “小人问县君话语,县君也丝毫不回復!” “直直地朝著客栈行去,似乎是去落榻去了!” 此言一出。 沮授的眉头瞬间紧皱。 “怎么可能!” “那公孙瓚不是去雁回山接府君了吗!” “他怎么可能没有接到!” “难不成...是府君出了什么事情?!” 原本还拜伏在地上,感谢沮授恩情的一眾官吏们,听到沮授的猜测。 也是瞬间慌张了起来。 一股慌张的气氛,瞬间在整个官署中瀰漫。 正当眾人皆是不知所措的时候。 又是一阵稳健的脚步声,忽的从门外响起。 一道身著絳红色官袍,腰佩银印青綬的中年身影,正大步朝著官署走来! 他的身后。 还跟了一位青年,面无神情,带著些许护卫,步步紧隨,手掌按剑,便於护卫。 涿郡郡守公孙起,大步踏入官署。 站在门口。 平静扫视在场的诸多官员。 “听闻,诸君在找起?” 而拜伏在地上的一眾官吏们,纵然不认识这位新上任的涿郡郡守。 但是,看到他腰间佩戴著的银印青綬,也瞬间明悟了其人的身份! 『府君?不是说那公孙瓚没有接到他吗?』 『难不成是他自己回来的?这不可能啊!一个人怎么从山贼窝里面跑出来的!』 『他该不会要怪罪我等吧?』 『这下该如何是好?』 一眾官吏们,面面相覷。 一时竟然不知所言! 整个官署,也陷入了莫名的寂静之中。 甚至可以听到院外,嬉戏玩耍的孩童的声音! 第20章 北新县尉! “诸君,在议论什么呢?” 涿郡郡守,公孙起,再次开口了。 他笑著发问。 “难道诸君刚刚不是在议论,起,去了哪里吗?” 此言一出。 原本就已经很沉默的官吏们,变得更加沉默了! 而在门口立著的公孙峻,看著自己身前的府君公孙起,也是忍不住腹誹。 『当官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明明刚刚啥都听到了,现在还是明知故问!』 『非得逼上一逼,才肯罢休!』 看得这一幕。 涿郡郡守公孙起,越发的肆意了。 他缓缓抬步,朝著主位走去。 公孙峻领著一眾扈从,紧紧跟著。 主位的沮授,连忙衝著他行了一礼,口称府君。 让开了主位的位置。 涿郡郡守公孙起笑了笑,端坐主位。 而公孙峻,则是带著刘备、田豫、简雍三人,分別按剑,侍立在他的身后。 沉默许久。 终於有拜伏在地上的官吏,敢於开口了。 一腰佩铜印黄綬的中年官吏,犹豫著,上前开口问道。 “我等正议论著,迎接府君呢!” “谁知道,府君竟然提前回来了!” 接著,这被推出来的中年官吏,再度开口。 问出了在场眾人的共同心声。 “敢问府君,那涿县县令公孙瓚,没能从雁回山中,救出您吗?” 此言一问。 这中年官吏,连忙再度低下头去。 而端坐主位的公孙起,则是扫视了一下周遭的官吏。 冷哼一声。 “公孙瓚?” “若是等他来救我!我早就殞身於山贼窝中了!” 听到这颇具责备之意的言语。 一眾范阳城官吏,面面相覷。 而最先开口的那中年官员,硬著头皮,再次发问。 “那...府君,是如何脱身的呢?” 涿郡郡守公孙起,故意轻嘆一声。 “我本假意捨身被俘。” “一来,是企图调出那群雁回山山贼,还有散落在涿郡郡內的乌桓逃兵!一举灭之,为民除害!” “二来,则是藉此机会,以观郡中的忠贞之士!” 公孙起驀然提高了音量,厉声责问。 “可是!” “从我假意被俘开始,到剿灭百余乌桓逃兵、雁回山贼!” “郡中企图营救的忠贞之士,竟然只有你们的范阳令,和那涿县令!” “而你们呢?” “从始至终,我何曾见到过尔等一片衣角!” 听到这话,沮授微微皱眉,眼中浮出了一抹疑惑。 而屋中的一眾范阳官吏。 本就低下的头颅,此时低得更加深了! 只是。 在低头之余,他们也在思索著这涿郡郡守刚刚的话语。 “!!” 那中年官吏,猛地抬头。 满脸震惊。 “府君!您是说,您已经剿灭了那雁回山山贼?!” “而且...郡中竟然还有那乌桓逃兵?!” “也被您一同剿灭了?!” 隨著这中年官吏的发言,一眾范阳官吏,也是驀然抬起头来,满脸震惊。 “这...” “这...这...” “这怎么可能啊!” “府君初来乍到,按理说手中无兵无卒,怎么可能做得出这般大事啊!” 一时间,由於过于震惊。 屋中的一眾范阳官吏,竟是不顾那公孙起在场,便四下议论了起来。 主位上的公孙起,听得他们的质疑,不由得嗤笑一声。 “不过是数百山贼、数百乌桓骑兵罢了!” “剿灭他们,有何难之有?!” 此言一出,范阳官吏们,更加震惊了。 而立在他身后的公孙峻,则是低著头,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这公孙府君...也太能扯了吧!』 『要不是自己领人去救他,指不定他就被撕票了!』 涿郡郡守公孙起停顿片刻,给足这些范阳官吏们震惊的时间后。 他又是开口了。 “当然,此次剿匪,单凭我一人,自然是不够的!” 腹誹不已的公孙峻,连忙收敛神情。 他知道,这是要给自己造势了! “剿匪之首功!” “当属我身后这位青年俊杰,公孙峻!” 涿郡郡守公孙起,指著公孙峻。 朗声说道。 公孙峻也顺势往前站了一步。 “公孙峻?” “这是什么人?” “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人?” “我好像听说过!这不是城东公孙家的那个破落户吗?他什么时候傍上了府君?!” “难不成...难不成...府君这次剿匪数百,就是此人的功劳?!” “回去后,定要好好打听打听!” 范阳官吏们,满脸疑惑,议论不已。 而那站在一侧的沮授,也是侧目,朝著公孙峻看来,打量不已。 公孙起又是缓缓开口。 “正是其人,领了数十骑从,大破百余山贼、百余乌桓骑兵!” “按照朝廷惯例,其人当赏!” “我一路北上时!察觉到那北新城中的县尉瀆职,疏忽管理,以至於北新城附近,山贼眾多!” 公孙起轻喝一声。 “公与何在!” “授在。”立在一侧的沮授,连忙上前。 “为我起草,我要罢免那北新城县尉!”公孙起厉声说道。 “范阳人公孙峻,有勇有谋,大破百余贼眾,当获北新城县尉一职!” 听到这话,公孙峻连忙躬身行礼。 道谢不已。 一侧的田豫、刘备等人。 望著这几天前,还跟自己一般,同样是一身白衣,甚至还得借钱给那公孙柏凑束脩的公孙峻,这就被拜作了县尉。 满脸的慕艷意。 隨著公孙起的授意。 那沮授也是连忙捧著几案上的空白竹简,快刀刻画! 一眾范阳官吏。 此时,望著那正在上位躬身道谢的公孙峻,眼中也是若有所思。 『想来,这就是这初来乍到的府君,亲自挑选出来的本地亲信了!』 『这刚上来,就排除异己,將亲信安插在西南通道上,为他收敛钱財!』 『这公孙府君,看起来也不是个善茬啊!』 『这么看来,想投靠公孙府君的话,还是得交好这位旧时的破落户,公孙峻啊!』 一眾范阳官吏们,在思索接下来该如何交好公孙峻的同时。 还不免为那无缘无故被摘了帽子的北新城的县尉,同情了一时半刻。 竹简很快刻好。 涿郡郡守公孙起,在上面加盖了印章。 早早就有扈从,给立在一侧的公孙峻捧来了絳红色官服,还有那象徵四百石县尉一职的铜印黄綬。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 公孙峻望著眼前,这和下方的一眾官吏们,身上佩戴的一模一样的铜印黄綬。 他恍惚了一下。 接过印綬。 佩戴在了自己的腰间。 第21章 百万財货! 范阳落魄户,酒鬼家的儿子-公孙峻。 以百余骑从,大破数倍於己的乌桓骑兵、雁回山山贼! 因战获封! 从一介白身,一跃而起,竟然成为了秩四百石的北新城县尉! 隨著范阳官吏散去。 这个消息,迅速在范阳城中传开! 甚至朝著更远的范围辐射! 从这官署中出来之后。 腰间已然佩戴著铜印黄綬的公孙峻,便带著刘备、田豫、简雍等人。 朝著贩马商队的驻扎地走去。 “大兄,你这就成官了?!” 就算亲耳听到那涿郡郡守宣布,要封自家大兄为北新城县尉。 田豫出来之后,仍旧是一脸恍惚。 “这可是从一介白身,摇身一变,便成为了四百石官员啊!” “要知道,就算从卢师的府中学成出来的佼佼者,拿著卢师给的举荐信!” “在州郡之中,撑死也才能任一两百石的小吏罢了!” “可是,大兄,你不过是和阿备他们,一同外出剿匪罢了,竟然一下子就变成了四百石的县尉啊!” 看著田豫满脸的难以置信。 公孙峻满脸笑意,笑而不语。 “大兄,你这铜印黄綬,让俺摸一摸唄?” 田豫又是將视线放在了公孙峻腰间,蠢蠢欲试。 “俺还没摸过呢!” “族中长辈们,对这玩意都宝贝得紧,压根就不让俺碰!” 隨著田豫开口,一旁憋了好久的刘备,也是终於忍不住开口道。 “公孙兄,备也想摸摸...” 而简雍就要矜持得多了。 只是眼巴巴地看著。 看著这几人可怜巴巴的模样,公孙峻轻笑一声。 也是取下了腰间的印綬。 递给了几人。 谈话间的功夫。 四人也是渐渐地走到了商队的驻地处。 张世平、苏双,还有一眾商队伙计们忙碌的身影,爭执的声音,若隱若现。 似乎是听到了刘备、田豫的声音。 那张世平连忙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呼唤著苏双,一同朝著外处,匆匆走来。 只是一眼。 这张世平的视线,便瞬间被那正在田豫手中的铜印黄綬所吸引。 他瞬间愣在了原地。 “张兄,怎么了!” “走啊!不是说阿峻他们回来了吗?” 跟在张世平身后的苏双,看到张世平站在了原处一动不动,忍不住催促道。 “你又发什么病了!” 苏双口中吐槽著,也是迈步绕过了张世平。 只是朝著前方看了一眼。 那格外夺目的铜印黄綬,便瞬间將苏双也定在了原地! “他...他...他娘的!” “阿豫?!” “这他娘的!你们从哪里偷来的铜印黄綬!” “快点儿给人还回去啊!” “小心人家找上了门来!” 苏双满脸焦急,急忙说道。 而他身后,那愣在原地的张世平,他似乎猜到了什么。 回过神来之后,却是朝著那公孙峻看去。 “这不是偷来的,是大兄凭藉功劳,郡守亲自赏赐的!” 田豫笑著解释道。 听到这话,苏双微微皱眉,下意识地便去看向刘备。 见得刘备也是点头。 苏双满脸震惊。 “阿峻?” “你不是去雁回山剿匪了吗?怎么一下子封了官啊!” “你这官,到底是多大的啊!” “北新城,县尉,秩比四百石。”公孙峻轻笑回道。 “我们在那雁回山中,剿灭那群山贼的时候,意外救到了被山贼们劫掠的涿郡郡守。” “借著剿灭那山贼、乌桓骑兵们的功劳,得了府君赏识,这才封了官员。” 听到这话。 苏双顿时连肠子都要悔青了! “早知道,那雁回山中,会遇到郡守,我也跟著你去了!” 张世平此时听到公孙峻的解释,也是满脸感慨。 感慨过后。 他上前几步,拉著公孙峻,便朝著商队里走去。 “阿峻,我们早回来了一日。” “这次俘获的財货,像是一些杂货、不方便携带的兵器、还有俘虏之类的,我们已经变卖得差不多了!” “而那些方便走商的马匹,我们却还是保留著的,准备赶在南方去卖,谋求更大的利益。” “加上这些还没变卖的马匹,再去除发放的抚恤金,咱们这次收穫,保守估计,差不多能有个四百万钱!” “按照之前的约定,你能占四分之一的收穫,差不多就是一百万钱!” “你看看,你想要怎么样给你结算,是要同等价值的马匹,还是五銖钱?或是金锭?” “我们行商离开这涿郡之前,会將这些財货,全部交由给你,肯定不会拖欠你的缴获。” 一边走著,这张世平也是给公孙峻解释著这次的收穫。 『一百万钱?!』 『他娘的?!这么多?』 听到这张世平的解释,公孙峻也是忍不住咂舌。 原本在雁回山的时候,那刘备刘玄德说,自己能一下子拿十几万钱的时候。 公孙峻就已经恍惚不已了。 而现在,这张世平竟然告诉他,自己能一下子拿一百万钱! 这跟后世一下子中了五百万的彩票,又有什么区別啊! 公孙峻忽然感觉自己有些醉氧了,脑袋晕晕乎乎的。 “不行!” “咱们一同剿的匪,虽然那乌桓骑兵是我领人破的,可是人手是一起出的,按理说,军功也应该分你们一部分!” “可是,军功的大头,已经被我拿了!” 公孙峻猛地甩了甩脑袋,勉强恢復了些许的清醒。 没有被这百万的財货给昏了脑袋。 “既然我已经拿了军功,哪里还能拿这么多財货?” “这分配製度不合理!让你们吃了亏,我应当少拿一部分才是!” 不患寡,而患不均的道理。 公孙峻还是知晓的。 此言一出。 眾人皆是面面相覷。 张世平朝著前方走去的步伐,更是停滯了一瞬。 这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这种人! “那...” “依你说,这些钱財,咱们应该怎么分配啊?” 公孙峻扭头扫了一眼那刘备、田豫、简雍几人。 轻笑一声。 拋出了自打他准备去北新城时,便埋在了思索不已的打算。 “张兄,不如这样。” “这些钱財,我只要一百贯,够我一时之用就行!” “阿备、阿豫他们,都跟著我去了雁回山,救出郡守的事情,本应该有他们的一份功劳,我的財货,也该分给他们一部分!” “而且,你们的財货,也分少了,也应该再划分给你们一部分!” “等到你们都分完了,剩下的,理应归我的。” “张兄给我全部换成战马便是!” 听著公孙峻的话语,张世平连连点头。 只是听到最后一句话。 张世平眼中疑惑。 “阿峻,你不是要去作县尉吗?要那么多战马做什么?” 公孙峻轻笑一声。 淡淡说道。 “我那公孙族兄手下都有一支百人骑兵,峻何尝弱於他?” “峻也该有一支骑兵了!” 第22章 中山甄家! 日头再次朝著山间藏去。 夕阳余暉,落在了整个范阳城中。 公孙峻,一身常服,腰佩铜印黄綬。 缓步朝著公孙家院落走去。 他的身后,还跟著两个伴伙,拉著一辆看起来並不轻的手推车。 紧紧相隨。 站在门口,正抱著孩子和刘老妇人嘮嗑的刘老头,看到公孙峻回来。 顿时瞪大了眼睛。 他连忙將怀中的孩子,塞给了刘老妇人,三步作两步地,便朝著公孙峻跑去。 边跑,刘老头还满脸慌张,破口大骂。 “他娘的!” “公孙家的小子!你他娘的哪里来的印綬!” “擅自偷人印綬,这可是犯律法,要砍头的啊!” “你自己作死可以,但是千万可別牵连到了乃公!” “我靠著军功谋取的!”公孙峻轻笑说道。 刘老头脚步顿时站在了原地。 他满脸狐疑地看了公孙峻一眼,而后毫不客气地將伸手,便要去夺公孙峻腰间的印綬。 “他娘的!” “咱这城东,好久没出上一个官儿了!” “让乃公来瞧上一瞧!” 公孙峻侧开身子,躲开了这不要麵皮的刘老头。 衝著那立在门口的刘老妇人打了声招呼。 老妇人温润笑著点头。 公孙峻便带著那两个伴伙,再次朝著自家院落走去。 而刘老头稳住身体,叉著腰,忍不住对著公孙峻破口大骂。 “好你个公孙小子。” “当了大官,翻脸不认人了不是?!” “要知道,你小的时候,还在乃公手上撒过尿呢!” 听到这话,公孙峻无奈摇头。 丝毫没理他。 继续朝著前方走去。 正巧,微风拂过。 將那正经过刘老头面前的手推车上盖著的布料,轻轻掀起一角。 露出了里面摆满的、亮堂的五銖钱。 刘老头眼睛瞬间发亮。 “他娘的!” “公孙小子!” “怎么这么多钱!你到底是去干啥了啊!” 眼瞅著公孙峻不理他,刘老头又是瞬间改口,连声叫道。 “公孙小爷!公孙小爷!你带带我!” “我也跟你一起混!” “公孙小爷!你別不理乃公啊!” 看著这老不羞的不要脸皮,在外面这么丟人。 那立在门口的刘老妇人收敛了面上的惊异,轻唾一口。 连忙將刘老头拉回到了自家的院子之中。 刘家大门紧闭。 刘老头叫囂的话语,还若隱若现。 公孙峻笑著开口。 给跟在自己身后,满脸诧异的两个伴伙,解释道。 “没办法,这老头子,就是这性格。” 那两个伴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几人继续朝前走去。 公孙家,略显破败的院落,也缓缓出现在了眾人的眼底。 公孙峻迈入院落,发现院中固定刷新的弟弟公孙柏,竟然难得没有在院落之中。 也是罕见地抬了抬眉头。 他隨处指著一个空荡处,衝著这两位伴伙笑著说道。 “就是这里了!” “麻烦你们帮忙了。” “把东西放下,你们就可以先回去了!” 两个伴伙,笑著摇头,拒绝了公孙峻递来的钱財。 “不麻烦!不麻烦!” “下次有这种事情,公孙兄还来找我们便是!” 说罢,不等公孙峻开口,这两人,便匆匆朝著院外跑去。 看得公孙峻也是无奈摇头。 难得回来一趟,他亲自动手,將整个院落都给打扫了一遍。 甚至还亲自下厨,摘了两颗葵菜熬粥。 只是这些东西都忙活好了。 眼瞅著天都快彻底黑透了,而自家幼弟竟然还不回来。 一时间,公孙峻,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好了。 风声摇曳,林木晃动。 公孙峻只是闭目养神,坐在那棵老槐树下。 静静地等著自家幼弟。 稀疏的脚步声,愈来愈近。 熟悉的声音,也是渐渐响起。 “阿尧,我哥哥没在家,家里面这几日都没人!” “你今天晚上住在我家就行!” 听到动静,公孙峻知道自家弟弟回来了,刚想出去迎接呢。 又听得公孙柏的话,他两眼一黑。 『好傢伙!』 『背著我,往家中带小女友啊这是!』 『阿瑶?这是谁家的小孩儿啊!自己要不要躲起来,免得被他们撞到了?』 充分顾及弟弟美好生活的公孙峻,下意识地便要找地方藏起来。 只是... 刚刚起了躲藏的想法,公孙峻便皱眉,反应了过来。 『不对,不应该是自己躲起来啊!』 『又不是自己见不得光!』 公孙峻稳坐在槐树下。 也不出声,老神在在地望向院门口。 “今天晚上住在你家,真的可以吗?”又是一个小男孩的声音传了出来。 『男的!』公孙峻险些头一栽,倒在地上。 『怎么会是男的!』 “可以的!有什么不可以啊!”少年公孙柏笑著说道。 “等到明天你家中的护卫们找来了,到时候再回中山国唄!” “不然晚上还有宵禁呢!” “嗯!”被唤作阿尧的小男孩重重点头,声音有些自责。 “都怪我贪玩,这才跑丟了!” “你这个年纪来说,贪玩才是正常的啊!阿尧,我家中条件不太好,你莫要嫌弃哇。” “柏大兄,尧有住的地方就已经很不错了,怎么会嫌弃呢!” 听到这里。 公孙峻方才恍然,感情是自己理解错了。 原来这不是在做人! 而是在做好人好事啊! 说话间的功夫。 公孙柏已然带著那一看就不是寻常家庭,服饰奢华的小男孩,立在了院门口。 看到院中坐著的人影。 公孙柏嚇了一跳。 “大...大兄?”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说著,公孙柏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上浮现出一抹担忧,急忙上前,便要摸一摸自家大兄。 “剿匪怎么样?没受伤吧?” 公孙峻起身,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公孙柏的小黑手。 朝著那眼有畏惧,却强装镇定的小男孩儿瞧去。 “剿匪很顺利,下午刚刚回来。” “这位是?” 少年公孙柏连忙拉著小男孩,朝著院中走近,同时解释道。 “这位是甄尧!” “他说他是中山国人,跟著家中来这范阳城办点儿事情,意外跟家中走丟了!” “我回来时,在路边的墙角处捡到的!” “我看马上要宵禁了,他没地方去,就带著他来咱们家,想著先住上一夜的!” 甄尧? 中山国?甄姓? 莫不是那个世宦两千石,富可敌国的无极甄家? 公孙峻瞳孔微缩,下意识便猜测起来了面前这小男孩的身份。 他眼中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我刚刚才將几个屋子都打扫过了。” “既然无处可去,那今夜便让他睡在咱们家中吧。” “阿柏,你去给他取一床被子!” “好!” 公孙柏满脸兴奋,急急地拉著这年岁不过五六岁的小男孩儿,朝著屋中跑去。 望著两人离去的背影。 公孙峻思索著,对於自己在外处的斩获,暂且没说出来。 转身也是入了房中。 打算明日再细问具体的事情。 时间一点一滴地走过。 躺在床上。 公孙峻默默地望著那情报系统的倒计时。 【距离下次情报刷新时间:00:00:00!】 【叮!】 【刷新成功!】 第23章 屠宰比赛? 【1、中山国坐拥无数商队,麾下生意遍布整个河北之地的首富甄家,最近来范阳城办事,他家嫡长子在范阳城丟了,甄家悬赏百贯,谋求嫡长子的下落!】 【是谁家的子弟,將这位身家万兆、老老实实蹲在墙角,等待家人的嫡长子拐走了?】 【你可以试著去领赏,看看会不会被当场给打出来!】 【2、由於前些时日,乌桓溃败,掳掠牛羊极多!涿县有个世代从事屠宰的张家,最近准备举行一场屠杀比赛!在规定时间內,能宰杀羊最多的人,可赏赐一只羊腿!】 【或许,曾经做过兽医的你,可以去试著参加这次比赛。】 【虽然大概率是为那张家免费干活,不过,谁干活是为了赏赐?奉献才是最重要的!】 【3、右北平,有个美姿容,善计谋,应答如流的郡中小吏,因为受不了郡治腐败,不愿做一些压榨乡人的事情,怒而弃官,四处飘荡,目前刚刚踏入涿郡北部。】 【同样的美姿容,你或许可以冒充他,去右北平作个小吏?】 望著第一条情报。 公孙峻將视线投在了那一墙之隔,正睡在自己隔壁屋中的甄尧方向。 他沉默了好久,最终只是轻嘆一声。 『感情...那甄家原本是能找到他家的嫡长子啊,要不是自家柏弟將那甄尧拐走的话...』 『这下搞得...』 至於第二条。 却是让公孙峻想到了那现在还没被刘备收揽的张飞。 『屠夫世家?还姓张?』 『这主意多半是那张飞出的吧?藉机收拢了太多的羊,一时间宰杀不完了,就举办活动,让別人一起来杀?』 『他就不怕这羊肉一下子杀太多,卖不出去?烂在手里?』 这个想法,刚刚生在公孙峻脑海中。 就被他下意识地反驳了。 『不对,我都能想到这种问题,他是屠夫世家,怎么可能意识不到这一点!』 『多半是有了销路,有人接盘,这才敢举办这种活动!』 『等有机会了,倒是可以往涿县走上一趟,去瞧瞧这个活动,顺带结识一下张飞。』 公孙峻视线下移。 看向第三条。 这条透漏出来的信息,倒是让公孙峻有些摸不清头脑了。 之前那面若重枣的河北逃犯,自己一听就能听出来是关羽关云长,可是这右北平仪表颇好的官吏,还怒而弃官。 这人到底是谁? 公孙峻思索了好一会儿。 还是想不出来这人的身份,只能暗暗摇头。 將此事暂且搁置一边,准备到时候打听一下。 当今日的情报看完之后。 公孙峻又是思索起来了一个,困扰他好久的问题。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考虑一下,自己过些时日去北新城的事情。』 『有两个二百石的屯长名额,到底要给谁?』 『嗯...要是阿豫肯继续跟著自己混的话,他肯定是要给一个的...也算是自己收拢的第一个歷史名將了...』 『而且,他的世家子身份,再加上读过经文,一下子给个二百石的屯长,也没人会多说什么。』 『剩下一个呢?』 『给刘备?他在雒阳卢植门下读过经文,又在涿县小有名声,自然也能服眾。』 『只不过...像是刘备这种人杰,愿意跟著自己吗?』 『还是给张飞?张飞家中那么有钱,自己这一个屯长名额还真的不一定能拉拢住他!』 『他娘的!不管了!谁跟自己走,这百石的印綬,我就给谁!』 『实在不行,大不了我就空著,到时候用来拉拢那个北新城伍长!』 拿定了主意。 公孙峻的困意也愈发的浓郁,他微微合目。 夜幕渐深。 入夏了。 知了的叫声,也渐渐聒噪了起来。 ...... “大兄!” “大兄!” “你这些时日,到底是去干啥了?!” “你这哪里是去缴费了?!你该不会是跟著山贼去剿灭城外豪强了吧!” “院中怎么有这么大一坨石头?” “啊呸!不对!” “院中怎么有整整一车的五銖钱!你就这样放著!就不怕谁给他偷走了?” 次日。 知了声没给公孙峻聒噪起来。 大清早的,那少年公孙柏,看到了院中摆放的东西,顿时便大喊大叫,將公孙峻给吵得脑壳儿生疼。 公孙峻猛然从床上坐起。 早就透亮的窗欞,射过一束光线,刺在了他的眼瞼上。 他下意识去遮,还忍不住长嘆了一口气。 “又是这样...” “小孩子的活力,是真的足啊!” 不过是片刻收拾。 公孙峻便著了一身常服,按著腰间铜印黄綬,缓缓走出房门。 立在门口。 看著那正背对著自己,守著小推车,生怕谁给里面的百贯五銖钱偷走的公孙柏。 还有蹲坐在公孙柏一侧,头一点一点,打著瞌睡的小甄尧。 公孙峻面上浮出一抹笑意。 他轻咳一声。 公孙柏瞬间扭头。 公孙峻按了按自己腰间的铜印黄綬,示意自家幼弟来看。 同时,他轻笑开口。 “阿柏!你见过哪个山贼,敢跟四百石官员一同去剿灭城外豪强的?” “就不怕那四百石官员,先跟豪强把山贼给灭了?” “你的束脩,这下可算是够你凑够了啊!” 看到这公孙峻腰间的铜印黄綬,公孙柏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 他顿时跳起。 跟昨日的刘老头动作一般,朝著公孙峻腰间的印綬扑去。 公孙峻这次却没阻拦。 只是笑吟吟地看著自家幼弟的动作。 临著要碰到印綬了。 公孙柏的手,却又停住了,他也不去拿这印綬,只是近距离地看著。 口中痴痴地说道。 “大兄。” “我还说,我要读完经文,拿著卢师给的举荐信,去郡中做个百石的小吏呢。” “怎么...你就先我一步,当上了官吏呢?!” “而且,大兄,你竟然还当上了四百石的官员!” “这都不用我帮了,大兄啊,你这一下子能娶多少个妻啊!” 听著前面的话语,公孙峻面上始终笑眯眯的,甚至有心取下印綬,塞在自家柏弟手中,教他把玩一下,过过手癮。 毕竟...自己家这支公孙旁系,也是好久没出过官员了。 只是,自家幼弟的最后一句话一出。 公孙峻眼前一黑,险些便夺走印綬。 这小子,满脑子都是娶妻生子,等他长大了,自家也不用愁传宗接代了! 听著两人对话。 那原本正蹲在一侧、打著瞌睡的甄尧,忽的抬头。 好奇地看著公孙柏手中的印綬。 留意到了这被自己领回来的甄尧投向自己的视线。 公孙柏訕訕一笑,將手中的印綬,还给了公孙峻。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又是说道。 “对了,大兄。” “今日我休沐,不用去卢师府上了。” “那束脩,晚些我带几个玩伴,送到卢师府上就行。” “咱们一起去找找阿尧的家人,先把阿尧给还回去唄?” 听到这话,公孙峻眉头一挑。 他看了一眼那蹲在地上的甄尧,缓缓点头。 “可以是可以。” “不过,我得先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你拿上两贯五銖钱,將剩下的推入屋中,咱们带上阿尧,先去把之前借那刘备的五銖钱给还了。” “我还有点儿事情想问问他。” 第24章 与我同去? 在公孙峻重新提出分配方案之后。 那因为俘虏了雁回山大头目,劳苦功高,足足拿了数百贯钱的刘备,此时一身崭新华服,浑身配饰,正躺在范阳城,最大的一间酒楼中。 任由身侧两位身姿妖嬈的侍女,各种挑拨。 面不改色。 儼然一幅此间老手的模样。 此时,对面那同样姿势,甚至比他玩得更的公孙瓚。 正满脸怒容,破口大骂。 “阿备!” “我给你讲!” “那公孙峻,之前就是跟在我屁股后面,一口一个瓚大兄的跟屁虫!” “现在仗著救出了公孙府君,就敢当眾落我的面子?” “我呸!” “等到比武的时候,我定要好好教训上他一顿!” 刚刚受了公孙峻恩惠的刘备。 听到这话,面上不由得浮现出一抹苦笑。 “大兄,消消气。” “不就是救府君的事情,被那公孙兄给抢先了嘛。” “公孙兄的为人,我也知晓。” “他跟你一般,也是个忠贞、爱民的性子,当时我们只是想著去灭了雁回山,救出被劫掠的乡人,还有我们商队被俘虏的伴伙。” “万万是不知晓当时府君在雁回山的!” “也不是故意破坏您计谋的!” “他当时,真不知晓?”公孙瓚怒意稍缓了几分。 “真不知晓!”刘备连忙说道。 “而且...公孙兄,当时被大兄打了一下,不是也没敢回手嘛!” “我初识那公孙兄时,还时常在他口中,听说过大兄的事情!那位公孙兄,属实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小人。” “想来,过不了多久,那公孙兄,就会主动找大兄赔礼道歉呢!” 拿人钱財,替人消灾。 在公孙峻不知道的情况下,受了他好处的刘备,已经开始替他安抚这只心眼儿极小,慍怒不已的辽西白马。 作为同窗数年的玩伴。 刘备深知自家的这位公孙大兄的脾性。 睚眥必报,记过忘善。 甚至先前在雒阳求学时,由於那卢植卢师常常被外放到各地治理贼乱,没能抽出时间来教导他们。 这公孙瓚还不止一次,在他的面前,抱怨过那卢植。 更別说其他的、诸如此类的事情了。 听到刘备的宽解。 原本暴怒不已的公孙瓚,这才冷哼一声。 面色缓和了不少。 他狠狠地揪了一把身侧侍女的臀部,听得侍女娇喘一声,这才面上浮现出一抹满意。 正当公孙瓚上下其手的时候。 他看著那对面,先前在雒阳时,颇好此事的刘备,今日竟然罕见地没有动手。 只是正襟危坐地坐著,看著自己动手。 公孙瓚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阿备,你怎么改性了?” “玩啊!” “今日的消费,跟往常一样,瓚买单便是!” 他还以为是刘备回了涿县,囊中羞涩,不好意思动手呢。 要不是知道刘备好这一口。 他也不会专门约在这酒楼中,和刘备谈话。 听得这话。 刘备只是摇了摇头,面上挤出一抹笑容。 “大兄玩便是。” “备近来身体不適,看著便足够了。” 公孙瓚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怎么了?谁人欺负你了?!” “跟为兄说,为兄现为六百石命官,替你整治那人!” 听到这话,刘备眼中闪过一丝慕羡意。 又是摇头。 他轻嘆一声。 “倒不是受欺负了。” “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备忽然觉得,大丈夫不该沉迷於华服酒色之中,当做一些正事!”刘备临危正坐,正声道。 要是公孙峻在此,就知道。 这刘备看到自己不过几日,就从还得问他借钱的落魄户,一跃成为了四百石县尉,受到打击了。 “......” 公孙瓚罕见地沉默了。 他自然知晓,好男儿应该做些正事。 可是...正事,岂是那么容易的? 自己也不过是一介六百石的县令罢了,还是靠著自己摸打滚爬,冒著生命危险,一路上从小吏升上来的! 哪里能给这刘备多少助力? 沉默片刻。 公孙瓚有些为难开口。 “阿备。” “为兄也是刚刚调任涿县县令,属实是对县中官职,没有太大的话语权,这实在是帮不了你。” “不过...” “若是你不谋求仕途的话,有为兄助力,倒是可以帮你在涿县收拢一批游侠,保你钱財无忧,为雄一方。” “不必再做那些编席织履的事情...” 刘备儘管早就料到,眼中还是浮现一抹失望。 他只是轻嘆。 “多谢大兄好意了。” 言语落罢。 两人一时皆是陷入了莫名的沉默之中。 那些原本笑嘻嘻的侍女们,听到两人对话,也皆是不敢出声,屏住呼吸,轻轻揉捏。 正当屋中沉默的时候。 屋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阿备在没在?” “我听你那涿县伴伙们说,你在此间酒楼呢!” 公孙峻温润的轻笑声,从门外传来。 『是公孙兄来了!』 正鬱鬱不乐的刘备,听到声音,心中一凛。 连忙起身,打开房门。 那涿县县令公孙瓚则是冷哼一声,微微靠后,躺在侍女身上,合目不语。 公孙峻一只手拎著个布袋,另一只手,则是背在身后。 立在房门口。 至於公孙柏,和甄尧,早就被他赶在了楼下,不让入內。 公孙峻嗅到了屋中的胭脂味道。 房门大开。 他也不入屋,只是笑吟吟地朝著屋中看去。 看到公孙瓚和房中的五六位侍女的一剎那。 公孙峻眼前一亮。 “瓚兄也在啊!” 公孙瓚冷哼一声,算是回话。 刘备收敛先前的鬱郁神情,笑著请公孙峻入屋。 顺带开口问道。 “公孙兄?” “找备是有什么事情吗?” 公孙峻摆了摆手,也不入门。 “怎么?没事儿就不能找你刘备了吗!” “公孙兄说笑了,自然不是。” 公孙峻举起他手中的那个口袋,笑呵呵地说道。 “这不是这次剿匪收穫颇丰,我寻思著,把之前问你借的那一贯半的五銖钱,先还了唄!” 刘备退后,连连摆手。 “公孙兄都帮我了这么多,这怎么好意思拿呢!” 公孙峻乐呵开口,强行拉住刘备的手,將手中的布袋,塞在了他的手中。 “推脱啥啊!都说了是借的!哪里能因为帮忙而不还呢!” “拿上吧!” 见得公孙峻手劲极大,自己挣也挣不开,推脱又推不过。 刘备也只好无奈收下。 眼瞅著刘备收下了自己拿的两贯五銖钱。 站在门口的公孙峻。 又是笑著开口道。 “对了,还有一个事情,不知道阿备愿意帮我不愿意。” 刘备茫然抬头。 “什么事情?” “只要是备能够做到的,公孙兄但凡开口便是!” 公孙峻颇有些不好意思。 他伸出了一直藏在身后的右手。 右手张开。 一套和公孙峻身上正佩戴的一摸一样的崭新的铜印黄綬,就显现在了刘备的眼前。 刘备低头看向印綬。 他藏在袖中的手指微颤。 公孙峻的声音,又是传来。 “阿备。” “我过些时日要去北新城作县尉,缺个一起同去的二百石屯长。”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刘备抬头,看了一眼满脸诚恳的公孙峻,又扭头看了一眼,正躺在屋中侍女身上,闭目不语的公孙瓚。 他面上一阵恍惚。 第25章 上天不公!(求追读!) “大兄,那刘备,收下了咱送的东西吗?” “收下了。” “那就好,我就怕他执拗,不肯收下咱们多还的钱呢!” “嗯...印綬也给了。” “印綬也给了?!” “嗯...” “那你怎么还一幅凝重的神情?起码有人可以跟著你去那北新城了啊!” “莫非你不想將印綬给那刘备?” 走在街上,嗅著这满街的胭脂味,公孙峻拉著公孙柏,还有甄尧两人,快步朝著远方走去。 “不是不想给,只是...” 公孙峻回想著刘备当时的神情,轻嘆一声。 “阿备接过我的印綬太顺了,顺得我倒是有些拿不准,他到底会不会跟我去了!” 听得这话,少年公孙柏,忍不住轻笑一声,知道这不过是自家大兄,自己疑神疑鬼罢了。 他主动岔开了话题。 “不说这个了,大兄,咱们现在去哪里?” “还去官署找郡守吗?” “嗯...先前咱们去找府君討要印綬的时候。” “府君有事在忙,只是让人把东西转交给我。还传话说,两日之后,便要让我和那公孙瓚当眾比试,替府君造势!” 公孙峻沉吟。 他低头看了那步步紧隨,不哭也不闹的甄尧一眼。 “算来时间,府君应当还没忙完。” “那...咱们先去找找那张世平试试!” “他是中山国人,还消息灵通,想必知晓那甄家的情况...” ...... 商队驻地。 还在筹备东西,尚未离开范阳城的商队,此时忙碌不已。 “什么!” “你们家的少君丟了?!” “怎么可能!那群看护阿尧的侍从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立在商队一角,张世平满脸诧异地望著眼前的这位甄家亲信。 那甄家亲信苦笑一声。 “他们已经被罚了!” “谁能知道尧少君,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 张世平缓缓点头。 “行!我知道了,我会使人去找少君的!” “那就多谢张兄了!” 说罢,这甄家亲信,告辞一声,便匆匆地朝著外处走去了。 望著这甄家亲信离去的背影。 苏双走了过来,嘖嘖称奇。 “张兄,怎么了?” “这甄家人,不是向来高傲得很?平时想和他们的商队有合作,都得排队等著!今日竟然罕见他们找上门来!” 张世平缓缓收回视线。 他倒是有自知之明,只是轻笑。 “也不是人家高傲,属实是咱们的实力人家看不上罢了。” “人家手下多少支商队?商路遍布整个冀州!哪里是咱们这个初起、刚乾了一两年的商队能碰瓷的!” “人家手指头缝里面,稍稍漏一点儿残羹冷炙,就比咱们辛辛苦苦干一年,还要赚了!” 见得那甄家亲信已经走远,消失在视线之中。 苏双也是收回视线。 好奇问道。 “那他们这次来找咱们是为了啥?” 张世平唤了个商队伙计,吩咐了些什么,等到那伙计一路小跑,走了之后。 这才衝著苏双解释道。 “听闻涿郡郡守初来上任,怕涿郡的商路断了,那甄家的少家主,就带著他那嫡长子来了涿郡。” “只是...还没见到郡守,那嫡长子就先丟了。” “这不,趁著那少家主甄逸在和郡守商谈事宜,他们这群自知犯了错的下属们,就开始四处找他家的尧少君了!” “想著在那甄逸大发雷霆之前,先找到尧少君恕罪。” “我估摸著啊,这个时候,整个范阳城,都被那甄家给围住了,一只鸟都飞不出去!” “一会儿,咱们最好也亲自带上人手,去找上一找!” “要是能找到尧少君的话,咱们也不要他们那百贯的赏金,到时候回中山国的时候,跟他们合作,也能更好说话一些。” 苏双若有所思,缓缓点头。 “若是能找到了那甄尧,咱们在中山国,也要好混的很!” “那还等什么!” “张兄,走啊!” 说干就干,这苏双立马便吆喝起了商队中的伙计们。 便要朝著外处闯去。 张世平轻笑一声,吩咐了人守好驻地,便也跟在苏双的屁股后面,朝著外处赶去。 有钱能使鬼推磨。 此言不虚。 仅仅是一句话,就能让这毫不相干的商队,迅速组织起来。 只是... 没走几步。 那苏双的脚步,忽然便停了! 思索著那甄尧可能会去哪里的张世平,一头便撞在了苏双的后背上。 撞得两人,皆是一个踉蹌。 险些栽倒在地。 “苏兄!你怎么忽然停了!” 张世平摸了摸撞得有些生疼的鼻子,有些埋怨道。 “好像啊...” “真的好像...” 苏双望著前方愣愣出神,也没去理睬身后张世平的抱怨。 只是呢喃道。 “你在瞅什么呢!”张世平皱眉。 苏双仍旧失神。 “张兄,咱们之前不是见过那甄尧一面吗?” “你看!前面那跟在一个少年身旁,站在店门口,正在买寒具吃的那个稚童。” “像不像是那甄家丟失的嫡子,甄尧啊!” 寒具,麵食,类似后世的饊子。 张世平探过头来。 同样望著那道正捧著寒具,一边啃一边朝著自己这个方向走来的身影。 只是一眼。 看清了那稚童的穿著和面庞。 张世平便有些失神,喃喃开口。 “不能说是像,简直是一模一样!” “就是他了!” “阿双啊。” “咱们要发了!” 张世平回过神来,满脸兴奋。 苏双同样看向了张世平,满脸兴奋。 “发了!张兄,咱们发了!” “真的是甄尧!” “那甄家人刚走,咱们就找到了这甄尧!” “难不成...天意如此?!” “天意如此啊!”张世平重重点头。 “这是天意要教咱们发家!” 正当两人兴奋不已,准备带人朝著那甄尧奔去,顺带通知刚刚才走的甄家人,自己找到了他们的嫡长子的时候。 一句颇显疑惑的声音,从他们身侧响起。 “誒?” “张兄、苏兄,你们在这里啊,我正要找你们呢!” 声音刚刚落罢。 一道捧著两壶柘浆的年轻身影,便从他们身边掠过。 直直地朝著那捧著寒具啃著的一大一小走去。 公孙峻將手中的两壶柘浆,分给了正啃著寒具吃的公孙柏,还有甄尧。 然后便拉著两人,朝著愣在原地的张世平、苏双走去。 “张兄,苏兄。” “我记得你们是中山国人,见多识广的。” “你们认得这位甄尧吗?” “这是我家幼弟在路旁捡到的,他也是中山国人,家中从商的!” 望著早就被公孙峻捡到,正啃著寒具,也不抬头看一眼的甄尧。 刚刚还以为自己得了天眷的苏双。 瞬间沉默了。 他仰头看天,虽然不语,但是神情却是格外悲愤。 『上天不公啊!』 『先是捡到郡守,后是捡到甄家嫡子!』 『怎么啥好事儿,都让这公孙峻给碰上了呢!』 张世平神情亦然,长嘆不已。 第26章 你要什么!(求追读!) 张世平深吸了一口气,神情率先恢復了平静。 他蹲下身来。 望著那跟过来的甄尧,先是笑著打了声招呼。 只是见得那甄尧,满脸茫然,似乎对他毫无印象。 张世平轻咳了两声,掩饰尷尬。 又是站起身来,衝著公孙峻点头道。 “阿峻,很巧,我確实认识这位少君。” “他是那中山甄家的嫡长子。” “而且,更巧的是,那中山国甄家,刚刚才派人找过我,询问我有没有见过这位走丟的少君。” 公孙峻还没说话。 那少年公孙柏,就兴奋地拉著甄尧,急忙问道。 “那他们现在人呢?!” 张世平看了一眼公孙峻,又看了一眼长相跟他有几分相似的公孙柏,眼中闪过一丝恍惚。 “已然走了有两刻了!” “啊...”少年公孙柏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公孙峻拍了拍自家幼弟的肩膀,笑著开口道。 “张兄知道那甄家人,现在在何处吗?” “他们来寻你时,应该说的有具体的落榻处吧?” “落榻处倒是没有。”张世平摇了摇头。 停顿了一下。 看著眼底显露失望的公孙柏、还有那甄尧。 张世平又是继续说道。 “不过...我倒是知道他家的家主,现在在哪里!” “在哪里?” “在范阳官署!” ...... “张兄,你確定那甄家少家主,就在这官署之中吗?” “我咋看著不太像啊?” “我早些时辰,还来这里找过府君,虽然没找到吧...可是,在官署中,別说那甄家家主了,就连甄家扈从,我都没见到过。” 天色愈来愈晚了。 范阳城,官署。 公孙峻,张世平、苏双、还有那公孙柏、甄尧几人,正蹲在门口一侧,很难被人注意到的阴影处。 官署大门敞开。 朝著內处望去,见得官署中空无一人,公孙峻眉头微微皱起。 “阿峻,相信我!” “这可是我那相熟的甄家人亲口告诉我的!绝对错不了!” 张世平信誓旦旦地开口。 见得张世平这般神情,公孙峻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 时间悄然过去, 几人就这样蹲在门口。 路旁的人行道过,若是留意到了这几人,也难免不多看上几眼。 正当苏双已经无聊到,想要逗逗公孙柏,抢公孙柏手中剩下的寒具吃的时候。 一阵嘈杂的声音,忽的从官署中渲染而来。 十几位扈从、吏卒,簇拥著两人,缓缓朝著外处踱步。 处於最中间的那两人。 一人便是涿郡郡守公孙起。 而另一人,则是个著一身锦衣,眼底存著些许忧虑的年轻人。 “甄贤侄莫要慌张。” “起已经吩咐了人手,这两日,但凡是有稚童要出城,都需先登记才能放行!” “那阿尧,想必此时定然还在城中,不过费些功夫,就一定能够找到的!” 公孙起一边朝著外处走来,一边宽慰那位年轻人道。 顺带著,他又习惯性地试探一句。 “至於...咱们今日所说的涿郡商路,甄贤侄,觉得该如何是好?” “那就多谢府君了!”甄逸长嘆一声,站在门口,作揖行礼道。 “只是,阿尧没有找到。” “逸实在是无心谈及商路,还请府君谅解。” 公孙起神情不变,依旧笑道。 “贤侄念儿心切,能够理解!” “我这几日都在范阳城,等什么时候找到了阿尧之后,咱们再来细谈!” “多谢府君。”甄逸再次行礼。 正当两人说得差不多了。 那甄逸已经准备带著一眾甄家扈从离去的时候。 远远地蹲著,將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的公孙峻。 终於起身。 拉著那格外懂事,虽然心中急切,但也知道不能打扰父亲谈生意,始终没有开口的甄尧,疾步上前。 “府君。” 公孙峻拉著甄尧,站在公孙起的一侧,轻声唤道。 望著那甄逸刚刚踏上了马车,正准备掀开帘子,朝著马车內钻入的公孙起。 闻声扭头,微微一愣。 “阿峻?你怎么来了?” 公孙峻提高音量,方便周遭人都能听到。 “我在城中捡到了一个稚童,听中山商人张世平、苏双说,这稚童是那中山甄家的嫡长子。” “又听说府君派出人手,正在寻找阿尧,想著府君应当知晓阿尧的亲人在哪里。” “便匆忙带著阿尧来寻府君,想著帮阿尧找到亲人。” 刚刚才低头,正打量著公孙峻手中稚童,猜测著稚童身份的公孙起。 听到公孙峻的这番话语,確定了这稚童的身份。 顿时满眼惊愕。 公孙峻声音刚落。 听到动静,下意识地扭头看来的甄逸、一眾甄家人。 一下子便看到了公孙峻手中格外乖巧,还衝著他们傻笑的甄尧。 甄逸正掀开车帘的手,瞬间僵住。 他的眼睛驀然睁大! “阿尧?” 甄逸原本略显凝重的神情,瞬间变得激动了起来。 他弃下了手中的车帘,直直地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便朝著甄尧的方向奔来。 “阿尧!” “你昨日到底去了哪里啊?我们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你!” “你在这里站了多久啊!看到我,你咋也不吱声啊!” 甄家少家主甄逸,一把抱住那手中还捏著些许寒具的甄尧,口中急声说道。 甄尧手中紧捏寒具,格外乖巧。 “我怕打搅到父亲的事情。” “想著等父亲跟人谈完话之后,再来找父亲。” 说罢,甄尧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小声说道。 “还请父亲不要责怪信叔,是我叫他给我买糕点,才走丟了的。” 信叔,昨日带著甄尧一起外出的甄家亲信。 此时站在甄逸身侧,望著自己跑回来的甄尧,更是激动万分。 看得这父子重逢的戏码。 涿郡郡守公孙起,却是连忙拉著公孙峻走在另一侧。 在小声地询问过了具体的来龙去脉,確认真的是公孙峻捡到了这甄尧之后。 涿郡郡守公孙起,面上的喜意,压都压不住了。 他大力地拍了拍公孙峻的肩膀,嘴角翘起。 “好你个公孙峻!” “当真是起的福將啊!” 说著,这公孙起远远地看著那甄家家主甄逸,又是冷哼一声。 “哼!我初来上任,这甄逸便厚著脸皮来见我,要商议著减轻一些他们甄家的税收。” “甚至,还明里暗里地,拿著他们跟官府合作的一些生意来威胁我!” “这下好了,咱都救了他家嫡长子,我看他还有什么脸面,来跟我压价格!” 冷哼过后。 公孙起还小心扭头。 確保那甄逸没有听到自己说得话之后。 方才回过头来,再次看向公孙峻,拍著公孙峻的肩膀,大笑道。 “对了,阿峻。” “你暂且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回去后,我使人给你送过去。” 第27章 欠大发了! 还没等沉吟著的公孙峻。 回復面前这位涿郡郡守的问话呢。 那甄家家主甄逸,也是牵著那格外乖巧的甄尧,走了过来。 温声问道。 “这位公孙兄,你想要什么?” 面对双重问话。 公孙峻微微一愣。 他扭头,看了一眼公孙起,却是笑著摇头。 “回甄家主。” “峻暂时没有什么想要的。” 这举止。 看得那涿郡郡守公孙起,则是满眼的讚赏,他在心中,又给公孙峻,暗暗加上了一笔! 毕竟... 公孙峻要是开口了,一会儿他还怎么张嘴,向面前的这位甄家家主,狮子大开口呢! 甄逸听得这话,微微皱眉。 他似乎不太愿意欠公孙峻的人情,正还要说些什么。 一侧的涿郡郡守公孙起,却是连忙笑著开口,打断了甄逸的话头。 他拉著甄逸的手。 “贤侄啊!” “既然我家族侄,一时想不到想要什么,那便先放他缓上一缓唄?” “这天下之大,哪里有强行要报恩的事情啊!” 听得涿郡郡守公孙起开口。 甄逸也只好长嘆一声,缓缓点头。 “倒是起有一事儿,想请贤侄帮忙。” 公孙起又是笑著开口。 “什么事情?还请府君吩咐。” 甄逸恭声问道。 公孙起眼中闪过一丝促狭。 “商路之事!” “既然你家这麒麟儿都回来了,那咱们的商议,是不是该继续了?” 甄逸愣了一下,无奈地看了一眼手中的甄尧。 轻嘆一声。 “既然如此...” “那逸便和府君,再谈一谈那商队之事吧!” 说罢。 这甄逸扭头衝著甄家人吩咐了一声。 便跟著公孙起,朝著官署中,再次走去。 甄尧跟在那两人屁股后面,衝著公孙峻,还有更后面的公孙柏挥了挥手。 也是蹦蹦跳跳地入了官署。 亲眼目送这几人入了官署,公孙峻忽的觉得无事一身轻。 转身便要离去。 一位甄家亲信,连忙便拦住了他。 恭声开口。 “主君有吩咐,让我们好好招待一下宾客。” 公孙峻满脸愕然。 “请。”甄家人恭敬邀请。 公孙峻扭头。 看了一眼公孙柏、张世平、苏双的方向,见得那边也有甄家亲信邀请。 这才跟著甄家人,一同离去。 ...... “爽!” “好爽啊!” 躺回了这范阳城最大的酒楼中。 少年公孙柏,满脸享受,忍不住感慨道。 他的一侧。 公孙峻,眼睛微眯。 也是体验了一把那刘备、公孙瓚之前的奢侈生活。 “大兄,你说,在这儿住一晚,美食畅吃、美酒畅饮、美人畅玩,这得费多少五銖钱啊?” 公孙柏看了一眼,起身去端酒的美人。 小声衝著身侧的公孙峻问道。 公孙峻沉思了一下。 同样小声说道。 “起码得二三十贯吧?” “二三十贯啊?”公孙柏悻悻然。 “我以为几贯钱就可以了...” “小郎君可是猜错了哟。” 那去取酒水的美人,却是远远听清了两人的对话。 轻笑一声,柔柔说道。 “这一夜住下来,得百贯起步。” “什么!你说什么!” “这住一夜,就得百贯?!” 公孙柏满脸震惊。 他瞬间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观都要崩塌了。 “这也就住一夜,怎么这么多啊!” “百贯?!这么多?!” 公孙峻同样眼底震惊。 要知道,按照现在的市场价格,一贯五銖钱,可是够买上五石粮食的! 这百贯钱,要是换算成粮食的话,足足可是能换够五百石粮食了! 够一家四口,吃上將近七八年的了! 就连卢家私塾的束脩,也才三十石(六贯钱)了! 这住一晚,就得百贯?! 刚刚公孙峻猜的时候,还是特意往高处猜的,谁知道,他猜的,竟然连一半都不到! 有钱人的世界。 就算在后世见识过一些世面的公孙峻,还是真的不懂! “一分价格一分货。”那美人,又是轻声笑道。 “我们这百贯,可是物有所值的!” “如何物有所值?”公孙柏好奇问道。 美人轻轻拍手。 屋门打开。 数十位身材惟妙、穿著单薄的少女,各自捧著盘子,有序地朝著屋內走来。 “这些...” “都是郎君的!” 那美人,伸出一只手指,指著这群少女,扫了一圈,將少女和盘子中的东西,全部收罗在了其中。 她轻声笑道。 听到这话。 公孙柏顿时瞪大了眼睛。 他咽了口水。 “这些...都...都是我的...?” 公孙峻却是要淡定得多了。 不过,他的心中仍旧暗暗期待著接下来的事情。 美人又是轻轻拍手。 “来!” “让两位郎君们,见识见识咱们的物有所值!” 话音落罢。 无数少女,皆是掩面轻笑,朝著公孙兄弟小步走来。 一时间。 香风扑面,暖意熏人。 ...... 次日,清晨。 公孙峻缓缓睁开眼睛,望著满目的玉体横陈,眼底满是后怕。 他浑身酸痛。 隨便披了件衣服,逃也似的,便跑出了屋门。 倚靠著栏杆,任由清晨的凉风扑面。 公孙峻清醒了些许,回想著昨日发生的事情,不由得低声感慨道。 “一夜百贯!” “虽然这確实是物有所值!” “但是...那甄逸,难道就是拿这种东西,来考验我这北新城县尉的?!” “哪个官吏!经受不住这样的考验?!” 正当公孙峻暗暗吐槽的时候。 隔壁房间。 张世平却是听到动静,推门走了出来。 他站在公孙峻身侧。 满脸感慨。 “阿峻,多谢了。” “要不是你,咱们的商队,也和这甄家搭不上线。” “不用谢。”公孙峻抹了一把脸上的胭脂,轻笑摇头。 “昨晚,你们谈的怎么样?” 张世平神采飞扬,笑著说道。 “倚靠著你的关係,甄逸终於肯鬆口了,他將甄家商队,在北新城那边的份额,分给我们了一块。” “仅仅只是这块儿份额,就够我再养活一支商队了!” 听到这话。 公孙峻也是眉头一挑,连声恭贺。 昨日,那甄逸不想欠自己人情,明明已经答应了那涿郡郡守的要求。 回来之后,还硬生生地非要拉著自己,让自己提条件。 公孙峻不懂生意,也不知道自己需要些什么。 但是他知道。 这同行的张世平、苏双,这两人或许需要。 於是乎,他索性便將这两人,推给了甄逸,让他们去谈,谈成什么,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不过...”张世平迟疑了一下,又是开口。 “不过什么?”公孙峻靠在栏杆旁,朝著下方望去。 “不过...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我和苏双商量好了,既然拿到了那北新城的份额,那今日午时,我们便要走了。” “我们准备先去北新城,接手那边的份额。” “对了,你之前不是说,想凑齐一支百人的骑兵吗?” “按照上次的缴获,你只能凑齐三十匹马匹,我们打算,出钱在那边,帮你补足剩下七十匹,整出一队够百人骑兵用的马匹先!” “等你过来之后,就可以迅速组建一支骑兵了!” “既然阿峻真心待我等,我等帮衬一下阿峻,又如何呢?” 公孙峻闻言,愕然侧首。 只见得那张世平,正衝著自己轻笑点头。 第28章 可曾婚配? 张世平、苏双走了。 连带著那一群天天夸公孙峻射箭射得好的幽冀汉子们。 不过。 刘备还有他带著的那群涿郡游侠们,却是没有出现。 据张世平说。 那刘备,自从得了公孙峻赠与的铜印黄綬之后,便跟他告退,领了涿县游侠们,率先回了涿县。 似乎是准备將此次剿匪的赏钱,给带回去,然后再商议著,到底要去哪里。 站在城门口。 望著他们的背影渐渐远去。 公孙峻,挥散了原本招募来的,一同去雁回山剿过匪的范阳伴伙们。 只是领著田豫。 缓缓地朝著城中的官署方向走去。 而年纪小些的田豫,似乎是受到了分別的影响。 情绪难得有些低落。 低著头,不復之前的活跃。 看得他这幅模样,公孙峻也是轻笑一声。 “阿豫,你可愿意跟我去北新城?” “我这里有一枚可以作屯长的铜印黄綬,你若是跟著我去北新城的话,我便上报府君,让你作那两百石的屯长。” 原本闷闷不乐的田豫。 听到这话,顿时抬起头来,眼睛发亮。 “大兄!” “此言当真?” “我早就听说你手中捏了两个屯长的位置,昨日就已经跟我家的父亲说罢了!就等著你来找我呢!” 说著,这田豫也是毫不客气地伸手。 “大兄,印綬呢!” 看到田豫这般模样。 公孙峻难得失笑,也是將自己手中仅剩的一枚铜印黄綬,拋给了田豫。 田豫喜滋滋地接过了印綬,恣意把玩。 他头也不抬地问道。 “大兄,咱们什么时候去那北新城!” “我可是听张兄说,他给你准备了一百匹战马,等你过去之后,就能组建一支百人骑兵!” “到时候,我要带五十人的骑兵队!” 公孙峻轻笑点头。 “等明日,我替府君压一压这公孙瓚的锐气之后。” “咱们收拾行李就去。” “好!”田豫重重点头。 两人朝著官署走去。 趁著这个机会,公孙峻再度打开了情报系统。 【叮!】 【刷新成功!】 【今日情报如下:】 【1、涿县城南,有个隱藏民间的锻造大师,他的锻造技艺,陷入了瓶颈,据说,他需要一块天降陨铁,亲手打造为兵器,才能够帮助他突破瓶颈!】 【或许,你可以充当那块天降陨石,你何尝又不是天降的呢?】 【2、范阳城官署,那涿郡郡守公孙起的房门前,有几盆盆栽,其中一个盆栽里面,藏有一两金子!那是前任官员藏的私房钱!】 【你可以把这几盆盆栽里面,全部藏入一两金子,这样,当前任官员回来找私房钱时,就会忘记,哪个盆栽中的金子,才是属於他的金子!】 【3、北新城,有个太平道士,正拉著正巧经过的甄家少主母,说她將来会生下一个贵为皇后的女儿!甄家少主母一时展顏,赏赐了他一贯五銖钱!】 【熟知歷史的你,或许也可以学著他,坑蒙拐骗,混口饭吃!或许,你能赚的更多!】 望著今日的三个情报。 公孙峻扯了扯嘴角,无声地吐槽了一句。 『真他娘的离谱!』 不过,骂归骂。 眼瞅著,已经到了官署。 公孙峻带著田豫,直奔涿郡郡守公孙起的房间。 正如情报中所言。 这公孙起的房门口,还真的各自摆放了两盆盆栽。 公孙峻心中一动。 也没有立刻去翻里面的金子,只是吩咐田豫在院门口等著自己。 便大踏步,朝著房间走去。 听得脚步声,屋中正捧著一卷竹简细细钻研的公孙起,却是头也不抬,只是低声问道。 “阿峻来了?” “进来说话。” 站在门口的公孙峻,低声应诺。 迈步屋中,就站在了这公孙起的身侧,抱拳行礼。 “府君找我有什么事情?” 公孙起放下手中的竹简,抬头看向公孙峻。 “明日便是你和那公孙瓚的比试了,你可有把握?” 公孙峻也不虚夸什么,实诚道。 “若是比射术,纵然那公孙瓚亦然以射术闻名,我有十成的把握。” “可若是比骑术,比打斗的话。” “我没跟那公孙瓚打过,属实不知!” 公孙起轻笑道。 “既然其他的没把握的话,那就比射术便是!” “反正规则是我设定的!” “这次比试,只许胜,不许败!” “你公孙峻不是想做孝廉吗!孝廉可是得有名声的!这公孙瓚,便是去岁靠著护送去职的长官,举的孝廉!” “在这北地,也是小有名声了!” “你若是想举孝廉的话!最有效的提升名声的方法,便是踩著他上位!” “只要胜了他,我便好为你造势!” “我在这涿郡任上得要三五年呢,够给你留出来个孝廉的名额了!” 听到这公孙起,竟然还记得自己想要孝廉的事情。 公孙峻心中一动,连忙抱拳道谢。 “多谢郡守掛念!” 公孙起摆了摆手,示意公孙峻无需多礼。 “都是自己人,客气个什么!” “说这话,不是要教你谢我,只是想要教你明日全力以赴!” “而且,你打压这公孙瓚,不仅是为了你自己,也是为了我!” “这公孙瓚,仗著自己是那辽西郡守的甥婿,便肆无忌惮,格外张扬!” “上次雁回山回来的时候,我教他不要动手,他当场就驳我的面子,给你来了一下,这事情我也记得呢!” “需打磨打磨他的锐气!” “这样,等阿峻你过两日,去了北新城后,我方才好用他!” 听到这话。 公孙峻算是明白了。 眼前的这位涿郡郡守公孙起,这是彻底把自己当作亲信培养了! 不枉自己连续两次,让利给他! 他连忙低头,再次道谢。 公孙起缓缓点头。 他原本正准备端起茶盏,饮上一口顺势送客。 只是...公孙起似乎是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公孙峻,眼中浮现出了一抹满意。 公孙起好奇地问道。 “对了!” “阿峻,你可曾婚配?” “我也有个女儿,尚在闺中,还未出嫁呢!” “啊!” 公孙峻嚇了一跳。 他可是没忘记,之前情报中所说的,这公孙起有个长相极丑的女儿。 第29章 让名声飞! 他下意识地便要拒绝。 只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公孙峻一时为难。 看出了公孙峻面上的为难,公孙起恍然。 “也是。” “同姓不婚,起差点儿给忘了!” 说著,公孙起也是顺势捧起了茶盏,示意公孙峻可以离去了。 公孙峻抬步便走,只是走到门口,他犹豫了下。 却是止步。 “对了,府君,峻想討要个东西。” “什么东西?” 公孙起好奇抬头。 在他的印象中,这公孙峻可不是个会主动问他討要的东西的性子。 他倒是要瞧瞧,公孙峻到底想要什么。 公孙峻指著门口的几盆盆栽,笑著说道。 “府君这院中的几盆盆栽属实好看,峻想拿走几盆,回去养一下。” “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若是府君属实爱护的话,峻也不夺府君所爱!” 顺著公孙峻的手势看去。 见得不过是几盏盆栽罢了,公孙起顿时没了兴致。 他没好气地摆了摆手。 “拿走拿走!” “原来是几盆盆栽!” “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呢!” “那都是前人留下的,阿峻喜欢,便都拿走便是!” “多谢府君了!” 公孙峻嘿嘿一笑,抱拳行了一礼。 转身就招呼著立在院门口的田豫进来,抱著那四盆盆栽,朝著外处走去。 临到了院门口的拐弯处。 公孙峻还不忘扭头,衝著涿郡郡守公孙起再次道別一声。 方才领著田豫。 在这官署中找了个小推车,將盆栽放在车上,推著朝著公孙家的小院行去。 “大兄,你要这几盆盆栽干嘛?”田豫好奇。 “这几盆盆栽挺好看的!”公孙峻乐呵呵地笑道。 “我喜欢,阿柏估计也喜欢。” 作为一个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穷惯了的小財迷,公孙峻是万万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的。 至於阿柏? 能从盆栽里面挖出金子,他能不喜欢? 田豫瞥了一眼盆栽,总觉得自家大兄没说实话,有点儿不对劲。 却又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对劲。 只是推著车,朝著前方走去,驶入行人深处。 一路上。 嘈杂声也愈来愈浓。 “你们听说了没有?” “听说什么?” “竟然有人,想要明日和那涿县的县令公孙瓚比试!” “真的假的?那可是领著数十淇滨,从数百鲜卑骑兵中硬生生杀出来,甚至杀得鲜卑骑兵闻风丧胆的公孙瓚啊!他怎么敢的!” “当然是真的!这可是我在范阳官署中做小吏的伯兄,亲口告诉我的,这能有假?” “竟然是亲口告诉你的啊!那应该就是真的了!” “对了!另一人是谁啊!就是那个想要挑战公孙瓚的愣头青,他是谁啊?” “好像...叫做什么公孙峻?” “公孙峻?嘶...这个名字怎么有点儿耳熟?这人也是姓公孙?两人该不会是同族吧?” “呵!是同族又如何!到时候公孙瓚,一定会把这个愣头青,给打得奶妈都不认识!” “就是!就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愣头小子,也敢和公孙瓚打?真不知道那公孙瓚是怎么同意的!” “可能那个叫作公孙峻的小子,很有钱,钱挨打吧!” “说得好!哈哈哈!” “.......” 听著街道两侧的乡人们,议论起了明日的比试。 对自家大兄,忍不住地冷嘲热讽。 最后竟然齐齐地捧腹大笑。 那推著车的田豫,终於忍不住了,他满脸怒容,直接弃下车,下意识地便要擼起袖子,朝著那几人走去。 见得田豫气势汹汹地走来。 那几位正议论著的年轻汉子,皆是嚇了一跳。 只是,田豫还没走过去。 一只手,便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让他们笑便是。”公孙峻按住了田豫,笑著开口。 “等明日比试罢了,一切都能见得分晓。” “现在你跟他们爭执再多,就算打他们一顿,也只会加深他们的固有印象罢了!” 听到这话。 田豫衝著那几人冷哼一声,这才放弃找事儿的衝动。 他再次拉车,跟在公孙峻身后。 继续朝著前方走去。 身后的几个年轻汉子,看著田豫莫名其妙的行举。 只是诧异地看了一眼。 便继续捧腹大笑了起来。 已经走出了些许距离的田豫,听到声音,扭头看了一眼。 满眼的不服气。 “大兄,虽然那公孙瓚名声是大,可是你也不差啊!” “咱们前些时日,方才以三十骑从,大破那百余乌桓逃兵!还有那一眾雁回山山贼!” “怎么这就没人知道呢!” 看著田豫这般委屈,仿佛被侮辱的人,不是公孙峻,而是田豫自己一般。 公孙峻拍了拍他的肩膀。 轻声道。 “那就让名声先飞一会儿唄!” “啥?”田豫满脸困惑。 公孙峻轻声解释道。 “我说...名声也是得酝酿的。” “我做的事情太少,又都积攒在了这一段时间,名声自然传不开!” “而那公孙瓚自入仕以来,又做了多少事情?” “人家先从那两千石卢植门下求学出来,有了那卢植弟子的名声加持。” “又因为模样好看、嗓门大,在辽西郡当小吏的时候,被郡守看重,將女儿嫁给了他!这就被多少人羡煞不已?” “后来,有位提拔过他的长官,因罪流放岭南,他当场弃下印綬不要,回家祭祖,抱著必死的决心,护送著那位长官,一路南下。自此,恩义孝顺之名,也有了!” “回来之后,第二年就举了孝廉,然后又以数十人大破那数百的乌桓骑兵,得了军功的加持。” “最后才在这涿县做了县令!” “人家有这么多事儿,可以津津乐道,这么长的时间,去酝酿他的名声!” “他名声大,自然正常!” “而我呢?我不过是运气好,以三十骑从,破了一百乌桓人罢了,而且还都是逃兵,本就没什么战斗力!” “时间又短,还没传播开来呢!” “又在郡守的安排下,要和那公孙瓚同台竞技,不被人看好,不是很正常吗?” “能遇到郡守,能有和这公孙瓚同台竞技,蹭一蹭他的名声的机会,已然是很不错的了!是別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 “咱们又何必抱怨呢?” 公孙峻倒是看得开。 还笑著安慰这位跟著自己不过一旬,就格外忠实的小迷弟。 自从穿越过来之后。 公孙峻可是好好了解过那同族族兄公孙瓚的! 毕竟...若是自己真的要在这河北之地起家的话,无可避免地要撞上,这位同族族兄!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以极快的速度,往上爬! 爭取去追平,这公孙瓚,比他领先了那么久的优势! 田豫听罢,缓缓頷首。 面上若有所思。 见得田豫这幅神情,公孙峻也不多说了。 只是领著他,朝著院落行去。 第30章 人心险恶! 放下了几盆从官署带回来的盆栽。 田豫衝著那刚刚才交完束脩回来的公孙柏,打了声招呼。 便推著小车,再次朝著官署送去。 “大兄,你从哪里找回来这么多盆栽啊?” “府君送的!”公孙峻蹲在了这几盆盆栽前,迅速动手。 顺带著,他还问上了一嘴。 “怎么?束脩送完了?”少年公孙柏同样蹲在地上,好奇地看著公孙峻动手。 “送完了!刚刚甄尧还来了一趟咱们院子呢!” “他来干什么来了?”公孙峻好奇。 不过是说话间的功夫,他已经掏空了两个盆栽,確保里面没有金子了! “他说,他过几日就要回中山国了,问我要不要跟著他,一起去中山国。” 公孙柏迟疑了一下,小声说道。 “找到了!” 公孙峻將手刚刚伸进第三盆盆栽的土壤里,便摸到了一块硬物。 他眼睛一亮。 瞬间將那块硬物给抠了出来! 一块带著土壤的金子,瞬间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只是... 公孙峻还没来得及高兴呢,忽的意识到自己的弟弟,刚刚说了什么。 他顿时满脸惊愕。 “什么!” “他说什么?!” “他要让你,跟著他去中山国?” 公孙柏面上有些迟疑。 点了点头。 “他说...他过些时日,要去那青州的大儒乐隱门下拜师求学,问我要不要一同前去。” “可是...我又担忧大兄你一个人在涿郡...” 听到乐隱的名字的一剎那。 公孙峻的眼睛瞬间便亮了起来,他想没想,便立刻开口。 “去啊!” “一定要去!” “何必在意我?我过些时日,要去那北新城当县尉,多半也顾不上你!” “至於...你刚刚交给那卢师的束脩,就当作是送给他了!反正也差不了几个钱!” “你將我这次跟著张兄他们一同剿匪的百贯铜钱,不对,现在应该还剩下九十六贯!” “你把这些五銖钱,换成便携一些的金子,带著去青州便是!” 公孙峻知道。 自己多半是要走军功升迁的路子了。 就跟歷史上的公孙瓚、刘备一般,凭藉军功升迁,奔波大半辈子,手下都没有几个名士一般。 像公孙峻这种边郡武夫,也是很难吸引到文士来投的! 原本公孙峻还在思索著,自己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呢。 现在,解决之道,就摆在了他的面前——那甄尧要拉著自家弟弟,跑去青州求学! 这可得大力投资了! 那乐隱,便是青州大儒。 门下寒门、世家並杂。 自家弟弟去那里读书的话,只要肯钻研,肯钱,自然有机会结识一些人才俊杰。 到时候不管是凭藉关係好,给自己拉回来两个名士,还是凭藉钞能力,给自己拉回来几个名士。 对公孙峻来说,都是大赚特赚的! 秉著这样的想法。 在公孙柏震惊的眼神中。 公孙峻將盆栽中,那块沾染土壤的金子给捡了出来。 他轻笑一声,將金块给塞在了公孙柏的手中。 “这块金子,你拿著。” “明日,我拿著家中的积蓄,再去换些金子!” “你拿著金子,去青州好好读书,莫要亏待自己,顺带著,给我拐几个你青州的同窗回来!” 公孙柏满脸愕然。 缓缓点头,接过了公孙峻手中的金块。 ...... 次日。 大清晨的。 公孙峻便提著个布袋子,从院外走入。 隨手放在了屋中。 喊了一声公孙柏,让他记得带上自己换取的金银,免得公孙柏在那边读书时,囊中羞涩。 而后。 公孙峻便提著手中的长弓。 朝著昨日约定好的比试的地方走去。 一边走。 公孙峻回想起来自己那么一大车的五銖钱,最后只是换到了一小袋子的金子。 还全部都给了自家的幼弟。 就忍不住的满脸肉疼。 『娘的!』 『这年头,不过是想养只骑兵、收拢点儿人才而已,真他娘的烧钱!』 『这下好了!』 『自己好不容易才成为了百万钱的大富豪!这一下就脱富返贫了!』 『一夜回到剿匪前,囊中只剩一贯钱!』 街头上。 人流涌动。 在这个除了种地,就是造人的时代。 难得有解闷的玩意。 乡人们一传十、十传百,也是迅速朝著约定好的比试处赶去。 甚至。 提著长弓的公孙峻。 还看到了一些久在闺中的世家女子,在家中扈从的护卫下,结伴同行。 嘰嘰喳喳地议论道。 “听说今日比武的那公孙瓚、公孙峻两人,长得皆是极好!” “就是可惜...那公孙瓚早早娶妻了!” “没事儿!娶妻怎么了,像是公孙瓚这种模样俊、能耐好的郎君,我可以给他做小!” “做小?小严,你就不怕你爹打死你!” “嗯...那我去给公孙峻做大,你去给那公孙瓚做小!” “...凭什么!” “......” 说著,这几个世家女子,也是捂著嘴。 互相笑了起来。 听得一侧,正巧便在她们身边经过的公孙峻,也是无奈地轻笑。 他只是朝著那几个世家女的方向看了一眼。 便急忙加快脚步。 涌入人群,朝著比试的中央处挤去! 公孙峻怕去的稍晚,被人以为是怯战弃赛。 那就貽笑大方了。 只是人群拥挤,来看热闹的乡人们太多了。 纵然公孙峻用力去挤,也快上不了多少,甚至还不如被人推著走快呢! 无奈之下。 公孙峻轻嘆一声。 也只好放弃用力去挤的想法,任由拥挤的人流,推著自己往前走。 想必。 这么拥挤,那公孙瓚、还有一眾官吏们,也比自己好不到哪里去! 顺带著。 他再次打开了今日的情报。 【叮!】 【刷新成功!】 【今日情报如下!】 【1、有一伙自称是奉了大良贤师命令的太平道人,顺著官道,从魏郡出发,一路散发符水,救济乡民,此刻已经在涿郡,大范围地传播太平教义!】 【你可以试著教这群太平道人一句话:『杀牛羊,备酒浆,开了城门迎张角,张角来了不纳粮!』或许,会有意外之喜!】 【2、正在涿郡北部的破鲜卑中郎將田晏,得了友人出计,改变了策略,他选择了去贿赂十常侍王甫,怂恿汉灵帝征討鲜卑!汉灵帝有所意动!】 【阉宦这么有权有势,你何不挥刀自宫,试著去做个阉宦?或许...你会发现,换个赛道,才会上升得更快!】 【3、涿县的宰杀大赛,已於今日举行,有个名字唤作张飞的屠夫,一个时辰內,便宰杀了七头羊,远远领先,有望夺魁!】 【可惜你没有参加这场比赛,不然,张飞可能也会败在你的手下!纳头便拜!口称大佬!】 望著今日的情报。 公孙峻的眉头,微微挑起。 正要分析一下呢。 他的余光中,忽然出现了那满脸焦急、朝著內处挤去的公孙瓚的身影! 而且... 在不知道这公孙瓚的身份之前。 这范阳城的乡人们,可不惯著他,公孙瓚敢往前处挤一分,乡人们就敢把他往后再推上三分的! 公孙瓚越挤越后退! 只是,他纵然有满腹的火气,面对这群乡民们,也发不出来。 无奈之下,公孙瓚便也只能跟著人群,朝著前方涌去。 看到公孙瓚跟自己一样,在人群中拥挤,甚至比自己还要狼狈! 公孙峻倒是乐了。 他顾不得分析情报了,只是连忙拉住了身边的几个老太太。 不等老太太们骂街。 公孙峻便从怀中掏出几十枚五銖钱,递给了老太太们。 老太太们顿时眉开眼笑。 公孙峻乐呵呵地指著公孙瓚的方向,低声说了几句。 老太太们眼前一亮,便蜂拥朝著公孙瓚的方向涌去。 看得这一幕。 公孙峻也不等会发生什么了,连忙掉头便跑。 第31章 来领鸡蛋! 距离约定的比试时间,还有半个时辰。 校场上。 一眾范阳官吏,簇拥著正中央的涿郡郡守公孙起。 早早便到齐了。 眼瞅著比试马上就要开始了,今日比试的两个主角:公孙瓚、公孙峻,却都还没有到! 人群之中,渐渐起了些许躁动。 由於时间过久。 人群之中,甚至起了些许猜测与抱怨。 “比试都快开始了,那公孙峻,怎么还不到?” “对啊!他该不会是怕打不过公孙瓚,不想丟人,直接逃了吧?” “我猜也是!那公孙峻,都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就一下子受任了北新城县尉,多半是个关係户罢了!” “关係户而已!哪里能打得过公孙县君?” “那涿县的公孙县君可是神射手!那公孙峻,哪里来的胆子,竟然敢跟公孙县君比射术!” “就是!就是!” 一眾乡人们,还有离那郡守公孙起的位置,稍远些的官吏们,纷纷议论起来。 正当他们议论的时候。 有个面庞稍稚嫩些的小吏,好奇地问了一句。 “嗯...可是...这两位公孙,现在都没来啊!” “那公孙县君,不会也怕了吧?”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一滯。 甚至有乡人怒目,瞪了一眼这不懂事儿的年轻小吏。 “那公孙县君怎么可能会不到?” “人家可能只是晚到了而已!要知道,这比试还没开始呢!距离之前说好的时间,起码还有半个时辰呢!” “就是!就是!公孙县君一手神射,怎么可能会怯战不来?!” “你一定是刚来的,不懂公孙县君的威名!” “......” 那年轻小吏不服气,冷哼一声、 正要再度开口。 便被一侧跟他长相有几分相似的青年人给拉住了。 那青年人,满脸无奈。 “阿豫,你跟他们犟什么犟啊!” “他们只听说过公孙瓚的厉害,哪里会听你讲你家那公孙大兄的事跡?” “莫要跟他们计较了!” 作小吏打扮的田豫,满脸怒容。 “田楷!你难不成也看不起我家大兄不成?” “你看不起我家大兄,你还非要跟我过来干什么!” “看得起!看得起!” 被唤作田楷的青年人,面上的无奈更加浓郁了。 “怎么会看不起呢!” “能隨手给你这毛头小子,一个两百石的屯长当的人物,我怎么可能看不起呢!” “要知道,我入仕了两年了,现在也才是四百石罢了!” 听得这话。 田豫冷哼一声,这才满意点头。 田楷——田豫的同族族兄,渔阳田家的主脉子弟。 他好奇地打量了一番田豫。 “田豫!我就好奇了!” “你这能力,也没比我强上多少啊!你咋踩的狗屎运?” “也没靠家里面的关係,刚入仕,就任了两百石的屯长?” “你管得著?” 田豫只是四处张望公孙峻的身影,冷哼一声。 “一会儿就让你见识见识我家大兄的风采!” “好!好!好!”田楷无奈,轻笑著点头。 日头將至天中。 入夏的范阳城,甚至微微有些燥热。 燥热惹得人群之中的抱怨声,更加沸腾了。 找不到公孙峻身影的田豫,面上也渐渐地浮现出了一抹焦急。 眼瞅著,只剩下两刻钟,就到了约定的时间了。 就在郡守公孙起都有些坐不住,屡屡抬头去看的时候。 东面人群。 忽的传来了一阵嘈杂。 眾人侧目看去。 衣著凌乱的公孙峻,正提著手中长弓,满脸无奈地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口中还止不住地喊道。 “让一让!麻烦让一让!” 公孙峻满脸无奈。 他万万没有想到。 自己在坑了一把自家那族兄公孙瓚,仓皇逃窜的时候。 反而跑到了人群更加拥挤的地方,让他好一番挤,又不敢回去,怕遇到那几个老太太。 教那几个老太太给公孙瓚指认自己的话,那就不妙了。 於是乎,他只能更加用力地朝著內处挤来了。 公孙峻抬头,四处扫视了一下, 长舒了一口气。 “万幸,自己还是赶上了!” “而且,看起来那公孙瓚还没有到呢!” 一想著公孙瓚可能会遭遇到的事情。 公孙峻就满脸乐呵,提著手中硬弓,便朝著校场之中走去。 眼瞅著公孙峻终於到了。 人群之中的田豫。 此时傲然瞪了一眼,之前说公孙峻不敢来的几个乡人,然后便匆匆带著一脸好奇的田楷,朝著公孙峻的方向挤去。 而校场的高台上。 原本都有些坐不住的涿郡郡守公孙起,这才跟著长舒了一口气,缓缓坐下。 再次看向周遭的官吏,淡淡开口。 “北新城县尉公孙峻,已经来了!” “那涿县县令公孙瓚呢?他怎么还不来?” 声音虽然淡然,但是听在一眾官吏耳中,难免有些责怪的意思。 毕竟,连郡守都早早到了。 公孙峻不到也就算了。 现在公孙峻都到了。 你公孙瓚,脸有这么大吗?竟然敢让这么多人等你? 那早早便到了的涿县小吏关靖,此时满脸慌张。 “回府君。” “我已经使了好几波人去催了,我家县君,马上就到!” 公孙起的神情,微微缓和了几分。 “再使人去催!”他冷哼一声。 “是!”关靖连忙应诺。 隨著关靖离去。 看著公孙瓚迟迟还不出来。 人群难免再次嘈杂、抱怨了起来。 时间点滴过去。 眼瞅著距离约定好的时间,只剩下最后一刻钟了。 城东的人群中。 再次嘈杂起来,起了比之前公孙峻挤出来时,更大的波动! 眾人皆是侧目看去。 只见得。 那容貌俊朗、身材高大的公孙瓚,正满脸无奈,狼狈地朝著前方用力挤来。 他的身后。 还跟著两三个满脸执拗的老太太。 紧紧相隨,口中叫个不停。 “大娘!我真的已经娶妻了!” “你们不要再缠著我了!” 公孙瓚满脸无奈,企图摆脱这几个老太太。 “你娶没娶妻管我们什么事情啊!”几个老太太叫道。 “你虽然模样长得俏,但是俺们家女儿,可不是非得倒贴你啊!” “那你们缠著我干什么?”公孙瓚更是满脸无奈。 “有个年轻人说,你这里可以领鸡蛋,他在你这里已经领了好几筐了!” “你给我们也发上几筐,我们马上就走!” 听到这话,公孙瓚额头上青筋若隱若现。 他深吸了一口气。 將怀中隨身携带的几十文铜钱,全部掏出,一把塞在了这几个老太太手中。 “拿去,拿去!你们自己去买!” “別再跟过来了!” 说罢,他便逃也似的,大步朝著校场走去。 只剩下几个老太太,看著手中,不过是半天,便赚到的百十文铜钱。 满脸喜意。 第32章 六发六中! “我就说公孙县君,只是稍稍来晚了一些而已!” “对啊!距离比试还有一刻钟呢!这也不算迟到!” “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公孙县君,怎么吊打那公孙峻了!” “俺也一样!” “据说,公孙县君,可是百发百中的!” “.......” 看到公孙瓚终於到了。 一眾支持他的乡人、还有范阳官吏们,再次鼓吹了起来。 听得那正在人群之中的田豫。 还有十几个,好不容易才在田豫寻找下聚拢起来,跟隨过公孙峻的范阳游侠、老卒们,浓眉紧皱。 眼瞅著公孙峻、公孙瓚两人皆是到齐了。 比试也即將开始。 涿郡郡守公孙起,却是站了起来,宣读这次的规则。 “一共比试三场!” “第一场,步射!” “校场中,共有九只风铃,三只在五十步距离!三只在百步距离!还有三只,在百五十步的距离!” “射中最多者,为胜!” “第二场,骑射!” “校场中,共有十只猎隼靶(以猎隼模样製成的靶子),奔驰中,射中最多者,为胜!” “第三场,斗將!” “北地边郡,武风昌盛,既然是比试,焉能不当眾斗上一场,为乡民贺!” “不论兵器,不论手段,点到为止!” 说罢。 这涿郡郡守公孙起,不过是看了一眼已然进场的公孙峻,心中轻嘆一声。 便再次坐下。 身边,那范阳令沮授。 望著台下的公孙峻、公孙瓚两人,眼中若有所思。 听得规则,一眾涿县过来的骑从们,儘是议论了起来。 以那关靖为主,忍不住眉开眼笑。 “这规则...感觉像是为咱家县君量身打造的啊!” “毕竟,咱家县君混跡北地这么久,最擅长的,不就是骑射还有斗將吗?” “要知道咱家县君,之所以能够领著数十骑兵,便大破数百的鲜卑人,靠的不就是自身的勇武吗?” “这公孙峻,拿什么跟咱家县君斗啊!” “此次比试过后,咱家县君的名声,估计再高涨一些了!” “......” 校场中。 就连那一直以为,这新来的府君,会偏袒一下公孙峻的公孙瓚。 也是满脸诧异。 他握著手中长弓,只是衝著不远处的公孙峻嗤笑一声,便率先朝著第一场的几个风铃处走去。 公孙峻听著刚刚宣布的规则。 以及耳畔处,无论是范阳乡人、范阳官吏、还是那群涿县骑从,近乎所有人,对自己的不自信。 只是轻笑一声。 同样紧握硬弓,朝著远处的第一场比试处行去。 此战。 在所有人面前,他要扬名! 他要將他公孙峻的名声,在这涿郡郡中传播! 要知道,可不止是那公孙瓚一人,以数十骑大破过数百的鲜卑骑兵的! 公孙峻,亦然可以! 检验实力的时候,到了! 提著长弓的青年,缓缓抬步。 在无数人的不看好之中,渐渐立在了第一场的射击处。 两个极其相似的青年才俊。 同样的公孙旁系! 同样的神射!同样的勇武!同样的以弱破强! 在这一刻,彻底对上了! 望著前方。 分散开来,摇曳的九只风铃! 公孙峻神情平静,只是观察著,並未率先出手。 而另一侧。 那向来自傲的公孙瓚,朝著公孙峻的方向看了一眼。 看到公孙峻只是观察,连射都不敢射上一箭,还以为是他没什么把握。 不由得嗤笑一声。 公孙瓚率先提起硬弓,隨意瞄准了一下。 便朝著五十步的三只风铃射去! 他速度极快!连射三箭! “叮!” “叮!” “叮!” 三声风铃清脆声,隨之传来! 三箭三中! 惊呼声,顿时而起! 公孙瓚嘴角微微勾起,侧首朝著公孙峻的方向看上一眼。 见得公孙峻还没什么动静。 似乎要等待自己全部射完,他才要射。 公孙瓚眼中浮出一抹疑惑。 也不休息,便再次紧握长弓,朝著百步距离的风铃处瞄准。 立在涿郡郡守公孙起身侧的范阳令沮授,疑惑开口。 “府君,那公孙峻,到底是不敢射,还是自恃其高,想让公孙瓚一下子全部射完,他再射?” “要知道,射得越晚,心理压力也就越大!” “他难道就这么自信,自信自己能够稳胜那公孙瓚吗?” 被问到的涿郡郡守公孙起,心里也没底。 只是佯装镇定,面上勉强挤出一抹笑容,缓缓点头。 如果说。 五十步距离的难度,类似於射中苹果。 是个稍微练过箭术的弓箭手,运气好些,都能十中七八的话。 那百步距离的难度,就要大大增加了。 一百步的距离,去射一个在视线中,宛若指甲盖大小的风铃! 纵然是一个格外嫻熟、五十步百发百中的弓箭老手,也不敢说自己能够十中五六! 要知道,那以神射著称的黄忠、太史慈等人。 也不过是在百步距离,能够十中八九了! 此刻,面对著百步外的三只风铃。 公孙瓚深吸了一口气,眼中浮出了一抹凝重。 他缓缓抬起长弓,瞄准风铃! 第一箭! “叮!” 第二箭! “叮!” 公孙瓚迟疑了一下。 第三箭! “叮!” 三箭全中! 在场的所有乡人,儘是一片譁然! “不愧是神射的公孙瓚!” “好厉害啊!百步距离,竟然能够三发三中!” “那公孙峻不会是嚇傻了吧,怎么还不动弹啊!” 在一片譁然之中。 公孙峻面色不改,依旧持弓不动,只是看著公孙瓚,等待著公孙瓚的最后三箭。 看到了自己竟然三箭三中。 公孙瓚眼底也是显露出了一抹惊讶。 他长舒了一口气,面上难得浮现出了一抹轻鬆。 “已经中了六箭了!” “那公孙峻再厉害,也很难射中六箭吧?” 公孙瓚低声自语一句。 “这差不多,就已经算是胜了!” “剩下的三支,不管射中几个...都是稳胜!” 要知道,同样以神射著称的他,自认也只能在百步距离內,十中八九。 至於...百五十步距离的三只风铃。 公孙瓚也只能是凭运气射中,在他看来,这世上,就不一定有人能够准確射中百五十外的东西! 一来,是太远了,根本就看不清! 二来,长弓的力度,也不一定够百五十步的距离! 在稍微休息,確定公孙峻真的是打算等自己全部射完,才开始射箭之后。 公孙瓚紧握长弓。 望著远处,百五十步的三只风铃。 他面色愈发凝重,手心也隱隱地出了些许汗液。 第33章 九发九中! 公孙瓚认真瞄准。 稍显谨慎地鬆开弓弦! 羽箭飞出! 百步之內,还算正常! 百五十步的时候。 羽箭已然失去了准度,朝著另一个方向刺去! 正巧便错开了风铃! 第一箭! 落空! 看得一箭落空,公孙瓚也不气馁,只是深吸了一口气。 再度抬弓,调整角度。 迅速射出第二箭! 羽箭顿时飞出! 比上一箭要强得多! 劲道更大!准头也更准! 顺著风向,直直地刺入风铃之中! “叮!” 第二箭,中! 全场再度譁然! 公孙瓚嘴角微微勾起。 第三箭!射出! 毫无声响! 百五十步!三箭中一! 九箭中七! 不过...公孙瓚已然很满意了! 能百五十步中一箭,对他来说,也是有运气加成了! 都是这北地人,哪个游侠,没射过箭? 自然都知晓这百五十步的难度! 此时,纵然公孙瓚只是射中了一箭,已然欢呼不已! “胜了!这第一把,定然胜了!” 关靖更是满脸激动。 “百五十步的距离,能射中一箭,便足以扬名了!” “真不愧是公孙县君!” 看到这公孙瓚,竟然九中七箭。 高坐檯上的涿郡郡守公孙起,眉头微微皱起,再度轻嘆。 而原本自信自家大兄,能够稳胜这公孙瓚的田豫,此时看到这公孙瓚竟然射中了百五十步的箭矢。 一时间,也是有些失神。 连带著他所在的一群游侠、老卒们,都有些沉默了。 觉得自家大兄,可能还真的要输上一把。 失神过后。 田豫又是低声开口,给旁人还有自己打气道。 “没事儿,不过是第一场罢了!” “大不了送给这涿县县令公孙瓚!” “还有两场呢!咱家大兄,定然可以后来者居上!” 不过... 虽然话是这样说,但是一眾游侠、老卒,甚至是田豫自己,都对公孙峻,有些不自信了。 说著说著,最后也只是长嘆一声。 “唉!” 其中蕴意,不言而喻。 而在所有吹捧声眷顾处的对面。 公孙峻,此时看到公孙瓚射中那百五十步的一箭。 也是眉头微挑,轻声感慨。 “毕竟是公孙瓚啊!” “盛名之下无虚士!” “就算这一箭有运气成分在,那也是实力的证明!” 说罢。 望著远处,隨著微风轻轻摇曳的数只风铃。 公孙峻深吸了一口气,提起了手中硬弓。 缓缓瞄准,弯弓搭箭。 全场的喧譁声,渐渐消失。 眾人屏气凝神,等待著公孙峻的射击! 听著耳畔的声音,渐渐停歇。 公孙峻嘴角微微勾起。 指松!弦落! 羽箭如同飞也似地,朝著前方,迅速刺出! 丝毫未有任何的停歇! 未有任何的偏移! 极准!极稳! “叮!” 羽箭灌入风铃! 看到公孙峻射出的这第一箭。 明明是射中了! 可是,不知道为何。 全场一时竟然陷入了极度的寂静! 甚至...这个时候,落根针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而那原本已然胜券在握的公孙瓚,原本正低头调试手中长弓呢。 此时觉得似乎有点儿不对劲,也是疑惑抬头看去。 只一眼。 公孙瓚顿时眼睛瞪大,满脸震惊。 “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他...他...他娘的!” “他怎么可能不去练手感,第一箭,就去射那百五十步的风铃?!” “还他娘的射中了?!” “这怎么可能!” 公孙瓚一时竟然口不择言。 “砰!” 他手中的长弓,也因震惊没拿稳,直接掉落在了地上。 隨著公孙瓚的震惊开口。 在场的乡人们,宛若重新活过来了一般,喧譁声,再度响起! 全场譁然! “这...这...这...” “这到底是运气好,还是有实力啊?第一箭就射中了那百五十步的风铃?” “他该不会是射那五十步的风铃,意外射中那百五十步的吧?” “这怎么可能啊!” 似乎是要印证他们的话语。 公孙峻轻笑一声,再度搭上了第二根羽箭。 缓缓瞄准!迅速射出! “叮!” 羽箭飞出!风铃清脆! 而后。 不给眾人惊讶的机会。 公孙峻又是弯弓! 第三箭! 箭落风起! “叮!” 又是一声脆响! 一百五十步! 三箭三中! 全场顿时燃起了比之前还要喧譁的震惊声! “他娘的!” “他娘的!” “他娘的!” “这他娘的是正常人?!” “百五十步,三箭三中?!这是正常人能够做到的事情?!” “他该不会是养由基再世吧?!” 而高台之上。 看到公孙峻竟然百五十步,三箭三中! 那涿郡郡守公孙起,竟是激动地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望著那正立在校场正中央,风采飞扬、肆意无比的青年身影,涿郡郡守公孙起,口中痴道。 “好傢伙!” “公孙峻,诚不欺我!” 至於那公孙瓚。 此刻更是死死地盯著公孙峻,满脸的难以置信。 “百五十步的距离,他能百发百中?!” 甚至...看著公孙峻再次抬弓,朝著剩下的六只风铃瞄准射去,他已然有些许挫败感了。 “这还比什么?!” “百五十步都射中了,还去射百步?五十步?” 不过... 话虽这么说,公孙瓚的心中,还是存了一丝的侥倖的。 “万一...” “万一...这公孙峻骄傲自大,后面的都没射中呢?” 抱著这种侥倖。 公孙瓚再度抬头,紧紧地盯著公孙峻。 公孙峻弯弓了。 “叮!” “叮!” “叮!” 三只羽箭射出! 百步距离的风铃,三箭三中! 公孙瓚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心臟隱痛。 公孙峻再次射箭。 羽箭刺出! “叮!” “叮!” “叮!” 五十步距离的风铃,三箭三中! 听著这三声清脆的风铃声。 公孙瓚已然紧闭双眼,面如死灰。 再也不想去看上一眼! 自此! 公孙峻九箭九中! 全场譁然! 持弓的公孙峻,望著被羽箭贯穿的九只风铃,在风中艰难摇曳。 他长舒了一口气。 公孙峻笑著收回了硬弓,负在肩上。 转身,便朝著第二场的方向走去。 公孙瓚睁开双眼。 望著青年背负硬弓离去的身影。 他迟疑了一下。 也是咬牙,心中发狠,再次紧握长弓,同样跟了上去。 “你公孙峻,擅长射箭是不错!” “可是,骑射跟步射,可是不一样的!” 第34章 公孙骑射! “那公孙峻擅长步射,这是不假!” “可是...骑射是跟步射不一样的!” “要知道,骑射得在马背上射箭的,马背上顛簸不已,很多神射手,到了马背上就不行了!” “而咱们家县君,可是自小从马背上长大的!在马背上射箭,对他来说,一点儿难度都没有!” “开始让那公孙峻一把,又如何?” “后面两场,才是咱们县君真正擅长的东西!” “就是!就是!我倒是想要看看这公孙峻,还如何在马背上,比得过咱们县君!” 台下。 围观的一眾涿县骑从,还有那关靖,皆是议论了起来。 开始给自家的县君公孙瓚打气。 而另一侧。 田豫还有跟公孙峻廝混过的范阳游侠、老卒们,却是满脸激动。 指著公孙峻的身影,田豫格外自豪地衝著一侧的田楷说道。 “看到了没有!” “这就是我家大兄!公孙峻!” “什么实力,不用我多说了吧!” “確实厉害!”田楷尚且没有从公孙峻九箭九中的余威中缓过神来,只是口中呢喃道。 “这种神射手,窝在范阳,当真是可惜了!” “?田楷?你在说什么?”田豫微微一愣。 田楷回过神来,无奈地重复了一遍。 “我说,你家大兄,窝在这范阳城,真的是可惜了!” 田豫满脸笑意,重重点头。 “那是!我家大兄,马上就要去北新城当县尉了!到时候,好好展一展我家大兄的威名!” “去北新城当县尉?这也有点儿屈才了!”田楷缓缓摇头。 “我倒是知道一个好去处,不知道你家大兄有没有意愿同去?” “去北新城当校尉还屈才啊?”田豫微微一愣,下意识问道。 “那是去哪里?” 田楷轻声说道。 “从军!” “征討鲜卑!” “我听族中说,破鲜卑中郎將田晏,也就是咱们那个八竿子打不著、硬生生凑上来的族叔,已然上书请求征討鲜卑了!” “据说,事情已经说得差不多了!” “现在是六月份,等到修整了兵甲,备齐了粮草,最多到八月、九月,多半就要出征了!” “若是你家大兄有意的话,到时候,我倒是可以推荐你家大兄,入那破鲜卑中郎將的麾下,作个曲军候!” “征討鲜卑,建功立业!依你家大兄的神射,一战下来,混个千石的军司马,不是难事!” 话语虽轻,但是句句皆是带著杀气! 听得田豫身体微微一颤,也是恍惚点头。 “征討鲜卑,建立军功吗?” “我会给我家大兄说的...” 见得田豫点头,田楷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再次抬头,將视线投在了校场上的公孙峻身上。 公孙峻背负长弓,翻身上马。 口中轻声重复著刚刚宣读的规则。 “第二场,骑射?” “不仅要绕著场子奔驰一圈,在奔驰的过程中,射中十个靶子,而且,过程中,只能前进,不允许后退,还可能会经过各种地形?” “摇曳的吊桥、湍急的水道、甚至是灰尘飘荡、可能会看不清视线的沙地?” “看不清东西怎么射?” “这个难度,確实有点儿大啊!” 他的一侧,跟他一般打扮、负弓跨马的那公孙瓚,此时也是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正如公孙峻所言。 如果单单只是骑射的话,倒是还好。 可是要经过不同的地形,既要射箭,又要稳住身形,不被马匹甩下来,这个难度可是不小! 毕竟...这个时代,马鐙还没有被发明出来。 而公孙峻纵然知道马鐙,也不打算这么早就发明出来。 目前,他的手中什么都没有,发明出来马鐙,也是白白给別人作嫁妆罢了! 公孙瓚听著耳畔,已然弱了几分的欢呼声。 此时面色愈发的凝重。 他深吸了一口气。 率先纵马,奔入在了这赛道之中! 看到公孙瓚这般心急。 公孙峻轻笑一声,也是猛地一拽韁绳,紧紧跟在了公孙瓚的身后! 毕竟,这次骑射,可是没有明说两人必须分开,甚至,还隱隱有些暗示,两人可以在骑射的过程中,妨碍对方! 『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规则!』 公孙峻一边纵马,一边心中暗暗吐槽。 『反正,肯定不是那口口声声说要偏袒自己的郡守想的!』 『我可没看到,这规则中,哪里有偏袒我的?分明挺公平的啊!』 隨著驶入场地。 两人迅速纵马,朝著前方奔去。 渐渐地。 前三道猎隼靶子,便逐渐浮现在了两人的眼前。 仿佛送分题一般,就隨意摆放在了路边。 看到这前三道靶子的一剎那。 公孙瓚、公孙峻两人,几乎是同时抬起手中的长弓。 极为流畅地,弯弓搭箭,一气呵成! 两支羽箭。 齐齐地朝著第一道靶子灌去! “鐺!” 羽箭灌入靶子的声音,骤然响起! 隨著第一道靶子,两人齐齐射中! 顾不得思考、喘息。 两人便是再次抬弓! 迅猛拉弦! “咻!” 羽箭飞出! “鐺!” 再次灌入! 而后,第三次拉弓! 两人的速度,仍旧一致! 仿佛同频一般! “鐺!” 第三次灌入! 前三箭,皆是精通射术的两人,竟是不分伯仲! 看得旁观的一眾乡人们,皆是屏住呼吸,丝毫不敢出声。 生怕打搅到了两人比试! 眼瞅著射完了前三箭。 公孙峻方才长舒了一口气。 甚至忍不住揉了揉因为急速射箭,而略感酸痛的手腕。 这时。 他的耳畔忽的传来了正和他並排、直视前方的公孙瓚,漠然的声音。 “这三箭,看起来容易,其实並不好射!” “三个靶子的距离太近,而马速又太快,要求射箭者,不能停歇,要迅速射出三箭!” “而且,还要求这三箭,必须要稳!快!准!缺一不可!” 说著。 那公孙瓚又是长嘆了一声。 “阿峻,几年不见,你竟然进步这么大!” “原本我还以为,你在雁回山那边,打落我手中长枪,只是个意外呢。” “现在看来,倒是瓚自大了。” 听得公孙瓚忽然开口。 公孙峻微微一愣,反倒是有些不適应了。 自从这次雁回山再见以来。 这位公孙族兄,一直都是给他一幅极度以自我为中心、不念旧情、只顾及利益的感觉。 没想到,今日被自己挫败了一场,竟然难得改性,恢復了些许的人情味儿? 公孙瓚又是冷声道。 “不过...既然阿峻都长大了。” “那瓚也不会再留手了!” “这场就罢了,等得下场廝杀比斗时,就莫要怪瓚下手狠了!” 公孙峻这才恍然。 原来,这公孙瓚还是旧日秉性! 只是...之前压根就没把自己当过对手罢了! 今日的比试受挫,才教这公孙瓚准备正眼看自己,把自己当作一个竞爭对手了! 他重重点头。 亦然嗤笑一声。 “瓚兄,俺也一样!” 第35章 规则难绷! 隨著两人交谈。 马匹也是迅速奔驰! 转瞬间! 又是三道猎隼靶子,渐渐浮现在了两人的眼前! 隨之而来的。 则是地形的变化! 原本两人,是在校场上纵马狂奔! 而眼前的三道猎隼靶子,则是放在了城门口,护城河上的吊桥外! 这校场就是建立在了北城门的附近! 而且,自从这场比试开始,就有数以百计的士卒,开始疏通人流! 此时,校场到北城门的数百步距离之间,是没有行人的! 想要射得这三个猎隼靶子,必须要纵马,沿著这条路一路狂奔,最后上了吊桥,在吊桥上,纵马骑射! 然后再调转马头,返还回来! 虽然吊桥不算太长! 可是...这毕竟是吊桥啊! 摇摇晃晃的! 就算人立在了上面,都不一定好射箭,更別说,还要纵马奔过去了! 这难度,当真是可想而知! 只是,面对这种难度的箭靶,两位公孙,都没有丝毫的迟疑。 直直地纵马,朝著前方的吊桥奔去! 眼瞅著吊桥愈来愈近! 两百步! 百步! 十步! 两人跨马,奔上了吊桥! 一时间,人摇马晃! 坐在马背上的两人,连坐都坐不稳! 身影摆动不已! 两人座下的马匹,更是连连嘶鸣,马蹄不停,朝著前方奔去! 在摇晃之中! 公孙峻深吸了一口气。 勉强拉弓,艰难地朝著前方的三只箭靶瞄准! 而那公孙瓚,原本是打算,过了吊桥,再试著弯弓搭箭呢! 此时。 看到公孙峻这么猛,竟然在吊桥上,都敢弯弓搭箭! 公孙瓚一咬牙。 也是双腿夹紧座下马匹,直直弯弓拉箭! 咻的一声! 两支羽箭,几乎是一前一后,齐齐飞出! 分別插在了两个不同的靶子上! 看到两支羽箭,皆是射中! 公孙峻微微皱眉,再次拉弓搭箭。 迅速朝著下一个靶子瞄准! 而另一侧,那公孙瓚,看到自己射中,紧皱的眉头,刚刚舒展。 留意到公孙峻又是拉弓。 公孙瓚心中暗骂一声。 也是咬牙再次拉弓,朝著第二只靶子,射去! “鐺!” 两支羽箭再次齐齐射中! 看到这一幕。 那在马背上强行拉弓,企图激將公孙瓚的公孙峻也是眉头一挑,有些意外。 他没想到,这公孙瓚竟然这么强。 这都能跟上! 要不是继承了原身的精湛骑术,单凭射术,公孙峻还真的不一定能够在骑射上,和公孙瓚媲美! 而后。 就算两人,都已经有些吃力了! 还是极有默契地,齐齐弯弓搭箭! 第三支箭! 迅速飞出! 丝毫不出意外! “鐺!” 又是齐齐射中! 看到这一幕。 纵然是有些吃力,两位公孙,眼神也皆是一凛。 『这都拉不开差距?』公孙峻微微皱眉。 『还好射中了!』公孙瓚庆幸不已。 紧接著。 眼瞅著这三块猎隼靶子,都被射中了! 公孙峻、公孙瓚两人,几乎是不约而同的。 迅速在吊桥上,勒马掉头。 朝著校场的方向,再次纵马奔去! 丝毫不顾吊桥的顛簸! 看得被士卒拦开的一眾乡人们。 满脸惊异,连连讚嘆。 高台上。 有扈从急忙赶来,低声说出两人的成绩。 一眾正翘首朝著城门处看去的范阳官吏,皆是满脸惊愕。 “这最应该拉开距离的三箭,竟然都没有拉开?” “已经六箭了,竟然还是平手?!” “这两人,真的是棋逢对手啊!” 立在最中央的涿郡郡守公孙起,听到两人棋逢对手。 此时缓缓开口。 “这般英武!” “不愧是我公孙家的子弟!” 立在他一侧的吏卒,连忙低声贺道。 “为府君贺。” “府君制定的规则,当真是精妙!” “充分展示了两人的能力!要不是府君的这场比试,这两位公孙郎君的英姿,怕是也要暗淡上几分!” 公孙起面上带笑,缓缓頷首。 范阳令沮授,不露声色地瞥了那吏卒一眼。 另一侧。 那因为公孙瓚第一场便败了,而格外紧张的一眾涿郡骑从们,见到此刻公孙瓚仍旧和公孙峻持平,也是长舒了一口气。 关靖笑著说道。 “我就说,公孙县君,之前只是轻敌了,他只要不轻敌,胜过那公孙峻,想来还是轻而易举!” “依我看,只要那公孙峻稍稍失误一下!咱家公孙县君,就能轻鬆胜出!” “只要这场胜了,第三场,咱家县君想胜的话,岂不是手到擒来?!” 听得这关靖的分析。 一眾涿郡骑从,疯狂点头,显然是深以为然! 视线再次回到正朝著校场纵马狂奔的公孙瓚、公孙峻两人身上。 经过那风铃的九箭,还有这第二场的六箭。 连续高强度地射出。 这两人此时臂膀都有些发酸了! 公孙峻面无表情,按照前世训练射箭的经验,迅速缓解臂膀的酸痛。 同时视线再次前扫。 留意著观察剩下的四个靶子。 而那公孙瓚,此时已然在心中叫苦了。 由於条件受限。 他的训练程度,是不如餵箭长大的公孙峻的。 像是这种瞬间射出十五箭之后,臂膀酸痛的情况,他的应对措施,显然就不如公孙峻有效。 只是尽力地揉搓小臂,试图缓解一二。 他已经有些力乏了。 甚至,剩下的四个靶子,公孙瓚都没有多少把握射中了! 公孙瓚一边缓和自己的酸痛的手臂,一边朝著前方搜寻靶子。 忽然之间,他的瞳孔瞬间微缩。 公孙瓚满脸惊愕,低声惊呼。 “怎么回事?!” “那三个靶子,竟然放在土堆后面?” “这他娘的怎么射!” 公孙峻也看到了,他面色有些凝重。 “而且...” “前面还有一条小水沟!” “看起来...想要射那个靶子的话,就需要在纵马越过水沟的同时,弯弓搭箭,迅速瞄准,朝著土堆后的靶子射去!” “甚至,还要在那极短的时间內,连射三箭?” 说到这里,公孙峻的面色,也有些难看了。 他低声骂道。 “他娘的!” “这怎么可能啊!” “到底是谁制定的规则?!” “这是人能做到的事情吗?!” 而听到公孙峻的分析。 公孙瓚的面色,已然微微发白了。 他早就酸痛的手臂,此刻由於用力握紧长弓,而颤抖不已。 第36章 弓断箭偏! 距离那条水沟越来越近了! 虽然大骂不已。 但是公孙峻手中仍旧紧握长弓和三支羽箭。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要在马匹跃起来的时候,迅速射出三箭了! 两人迅速地朝著前方奔去! 二十步! 十步! 五步! 水沟近在眼前! 公孙峻神情凝重,猛地一拉韁绳! 他的身后,那公孙瓚同样面色紧张,骤然拉起韁绳。 两道身影!纵然跃起! “射!” 公孙峻冷喝一声! 他已然看到了那土堆后面的三支靶子! 顾不得瞄准!顾不得思考! 公孙峻便迅速弯弓拉箭! 连射三箭! “咻!” 身侧。 那公孙瓚亦然咬牙跟上! 连射三矢! 六只箭矢,一时间,竟然如同骤雨一般! 激烈而出! 不过是两人而已,竟然射出了將近一什弓箭手射出的效果! 也就是这两位神射手,可以做到这一步! 壮阔无比! 一时间! 羽箭纷纷落下! “鐺!” “鐺!” 羽箭射入箭靶的脆响声,接连响起! 各中一箭! 又是没有拉开差距! 两位公孙皆是皱眉。 落马在地之后! 只是稍稍扭头,扫了一眼结果之后! 又是一个靶子! 便显现在了两人眼前! 公孙峻、公孙瓚对视一眼! 两人竟是强忍著臂膀的酸痛,直接纵马。 直直地朝著最后一个箭靶的方向衝去! 见得两人將要过来。 靶子前方数十步,正立了十数骑著黄鬃马的县卒。 看到两人过来,竟然嘿嘿一笑。 骑著马匹,便在早就布满尘土上的道路上,来回纵马! 马匹的尾巴上,还绑了一些长满叶子的树枝! 铺天的灰尘,顿时荡漾! 一时半会儿,都消散不下去! 见得这道路上终於烟尘漫天之后,这群县卒方才满脸笑意,衝著两人轻轻拱手,便迅速纵马。 在两位公孙到来之前,纵马迅速朝著两侧逃窜! 免得耽误到了这两位公孙郎君的比斗! 看到这一幕。 正朝著最后一个靶子衝去的公孙峻,嘴角扯了扯。 『这他娘的...』 『人为製造难度啊!』 公孙峻下意识地便降低了些许马速! 只是... 他的身侧,那先前输了一场的公孙瓚,此时却是格外执拗! 似乎是为了爭一口气! 就算结果可能是平局,他也要快上公孙峻一步! 任由烟尘扑面! 公孙瓚竟是直直地纵马,奔入了这黄土尘沙的场地中! 见得此状。 公孙峻微微皱眉。 竟然也是猛地一拉韁绳! 原本缓缓降速的马匹,再次猛地提速! 直直地跟在了公孙瓚的身后! 却也不肯落后一步! 两位公孙家的年轻子弟,竟是一样的执拗! 直直地便在这泥沙扑面,看不清视线的沙土地上,迅速前行! 也不顾是否会马失前蹄、前功尽弃! 只为爭一口气! 两位公孙,急速纵马! 朝著那沙尘背后,隱藏著的最后一个靶子奔去! 百步! 八十步! 七十步! 宛若猎隼在云层若隱若现一般! 那最后一只箭靶,同样隱藏在了沙尘之中,隱隱出现在了两人的视线之中! 几乎是看到了这最后一只猎隼靶子的一剎那! 公孙峻、公孙瓚,几乎是同时屏住呼吸,强忍烟尘! 猛烈弯弓搭箭! 不顾臂膀的酸痛! 两只长弓,便迅速被拉作满月! 指松!弦惊! “咻!” “啪!” 两种不同的声音,几乎是同时炸起! 隨著声音。 两支羽箭便齐齐地从沙尘中射出! 只是... 其中一支羽箭,极度有力地朝著最后一只猎隼靶子射去! “鐺!” 一声脆响! 便赫然刺中靶心! 而另一支羽箭。 却仿佛是射箭者喝醉了一般,早在刺破烟尘之前,就已然失去了力道和准度! 歪歪扭扭! 完美和最后一个猎隼靶子,交错开来! 直直地朝著天空斜刺而去! 此箭一出!胜负已定! 原处远远立著的几位骑著马匹的县卒,看到这一箭刺出! 皆是屏住呼吸。 等待著烟尘中,那位此战的胜利者,缓缓打马而出! 去享受属於胜利者的荣誉! 与此同时,在箭矢射出的一瞬间! 又是一声闷响! 痛得纵马的公孙瓚,闷哼一声! “哼!” 那缓缓收弓,正瞅著那射歪的羽箭,眼存疑惑的公孙峻。 听得声音,也是驀然回首! 满脸惊愕! 只见得。 那公孙瓚正持著一张断裂的长弓! 原来! 由於公孙瓚过於心急,一时间用力过猛,忽然发力,竟是直接將他那本就强射了近二十只羽箭的长弓给拉断了! 此时! 由於弓弦断裂!力度不稳! 那羽箭並没有射中最后一个靶子上! 反而歪歪扭扭地飘向一侧! 甚至,由於断裂的弓弦回抽,直直抽在了公孙瓚的左臂上! 发出一声闷响! 不是一次经歷过这种事情的公孙峻,不必去看,就知道,这公孙瓚的手臂,必然已经发淤发青了! 看到这里。 公孙峻微微皱眉。 他强忍著刺鼻的烟尘味道,缓缓打马,持著长弓。 准备越出沙尘,朝著最后一只箭靶处行去。 只是...在路过公孙瓚的时候。 公孙峻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一眼。 只见得。 那向来自傲的公孙瓚。 此时弓断箭偏,难得不言不语,只是双眼失神,低头望著他手中断裂的长弓。 看起来失意无比! “器具断裂,非战之过!”公孙峻沉默一下,低声开口。 “应该是长弓质量不太好,之前又连射那么多箭,长弓撑不住了!” “长弓质量没问题!”公孙瓚默默摇头。 “多半是我之前不小心,將刚刚绷紧的长弓摔在了地上,造了暗伤。” “又连射这么多下,这才断裂了!” 说罢。 公孙瓚长吸了一口气。 他抬起头来。 看到那公孙峻,此时正低头望著他、默然不语。 公孙瓚驀地皱眉,而后冷哼一声。 “阿峻,莫要用这种眼神看著瓚!” “不过是运道不好罢了!” “跟瓚真的是败在了你的手中似的!” “腌臢!” 听到这一句低骂。 公孙峻微微一愣。 便再次打马,朝著沙尘外行去。 只是... 临在了要出沙尘的一刻,公孙峻还是犹豫了一下。 他的马速微微停滯。 “瓚兄...” 公孙峻扭头,话语还没开口。 那公孙瓚,便忍不住冷声嗤笑了起来。 “磨磨唧唧!” “跟个娘们儿似的!” “要是我胜了,我定然会拿著长弓指著你,厉声喝问,逼你承认你不如我!” “非要让你脸面尽丧不可!” “怎么到你了!反而再三问我?” “难道你公孙峻真就觉得我不如你?!想要施捨我一下?!” 说著,公孙瓚甚至轻啐了一口,满脸讥讽道。 “噁心!” 看到公孙瓚这个反应。 公孙峻微微一愣。 原本面上的迟疑,也驀然收敛了些许! 他回过神来。 衝著那满脸讥讽的公孙瓚,拱手行了一礼,恭声道。 “峻受教了!” 说罢。 不等公孙瓚有任何反应。 公孙峻便是猛地打马,朝著烟尘外奔去! 望著公孙峻的背影。 刚刚还满脸讥讽的公孙瓚,低嘆了一口气。 他苦笑低头。 轻轻揉搓著被打得淤青无比、微微颤抖的左臂,企图缓解一二。 第37章 公孙完胜! 看到最后一箭射出! 本场胜负已定! 那最近处的几位县卒,皆是屏息凝神,朝著烟尘中看去! 眼瞅著那烟尘中,久久没有人跃出,这几位县卒,也是莫名有些紧张。 直到。 烟尘之中,传出了些许纵马狂奔的马蹄声! 几位县卒眼前微微亮起,连忙凝目看去。 只见得。 公孙峻,持著长弓! 猛然提马,率先从烟尘中跃出! 一人一马,神采肆意! 公孙峻来到最后一个箭靶处,缓缓身后,拔出了最后一箭! 持在手中! 至此。 那几个略有些迟疑的县卒,终於確定了这第二场的胜者是谁了! 北新城县尉,公孙峻胜! 几个县卒,纵马狂奔! 高声將这个消息,传到了校场的每一个角落! 两比两胜! 公孙峻完胜! 听到这一个结果,全场哑然! 就算胜负早已然分明了! 全场仍旧鸦雀无声!只是疯狂翘首,朝著烟尘中看去! 那涿县县令公孙瓚,还没有出来呢! 或许... 还会有一个反转呢?! 全场无声,只是远远望著! 直到... 那公孙瓚,面无表情地持著一张断裂的长弓。 缓缓打马,从烟尘中走出。 和那早就在外处,持著长弓和最后一支羽箭的公孙峻,一同策马,朝著高台下走去。 全场的气氛,才瞬间沸腾了起来! “怎么可能?!” “那涿县县令公孙瓚,竟然真的败了?!” “而且,还是败给了一个名不经传的青年人?!” “这怎么可能啊!” 有深被公孙瓚名声薰陶的乡人,满脸难以置信。 “公孙峻贏了?” “公孙峻?这名字好生熟悉啊!” “是谁?你之前听说过?” “对啊!是谁,你快说啊!” “你们知道那雁回山的山贼吗?前不久被剿灭的那个!” “据说...新来的这位郡守之前在城外,故意设计,捨身被这群山贼俘虏,以此来引诱出山贼!甚至,还引诱出来了足足一百多人的乌桓逃兵!” “届时,便是这初出茅庐的公孙峻,领著三十咱们范阳的游侠们,直直地衝破了那群乌桓逃兵!大破山贼、乌桓骑兵!救出了郡守!” “一举荡平了雁回山,还有那流寇在外的乌桓逃兵!” “当时...我记得有个中山国的商队,拉著老长的缴获,来这范阳城卖呢!足足卖了好几天!” “这么厉害的吗?那之前你怎么不说?!” “之前?之前谁能想到是这要比试公孙峻做的啊!我就算听说过一次,哪里又想得起来?!” “他名字是很好记吗?!” 有之前嘲讽过公孙峻,险些被田豫暴揍的乡人,议论纷纷。 “再比一次!” “第二场是俺们家公孙县君,手中的长弓断裂了!” “器具之罪,非战之过!” “这场,应该算是平局的!” “再比一次!最后打上一场!以斗將胜负判定胜负!” “我家公孙县君,不可能输的!他怎么可能输在公孙峻手中!” 自然,也有满脸不服,要求再比上一场的关靖等涿县骑从们! 在眾多的喧譁声之中。 公孙峻、公孙瓚两人,缓缓打马,来到了高台之下。 两人齐齐翻身下马,朝著高台之上,满脸笑意的涿郡郡守公孙起,拱手行礼。 似乎是听到了人群之中。 那关靖还有一眾涿县骑从们的呼喊声。 公孙起在示意两人不必多礼之后,也是笑著开口。 “感受如何?” “听到了此处的人声鼎沸了没有?” “两位涿郡俊杰,要不要顺著民心,再比上第三场试试?” 公孙峻神情平静,只是侧首。 看向了一侧的公孙瓚。 而刚刚才经歷了大败的公孙瓚,听到问话,先是低头,望向了手边,被扈从递过来的长枪。 他只是看了一眼,便轻轻摇头。 “多谢府君了!” “不过...败就是败了,倒是没必要再找什么理由!” “已然输了两场,也没有必要再比上第三场了!” “纵然侥倖贏了,那也没什么可夸耀!若是输了,就更別说了!” 说著,公孙瓚又是再次衝著涿郡郡守公孙起,拱手行礼。 “府君,瓚觉得还是不比为妙!” 涿郡郡守公孙起,缓缓頷首。 他的身侧,那一直站著,却不怎么说话的范阳令沮授,听到公孙瓚这番话,却是奇怪地看了公孙瓚一眼。 满眼诧异。 而后。 在確定了这公孙瓚,当真不要再比上第三场之后。 涿郡郡守公孙起,站起身来。 朝著在场的一眾范阳乡人、官吏们,宣布了这次比试的结果和嘉赏。 高台之上。 还立了五六位膀大腰粗的幽州汉子,正叉著腰,充当人形扩音器。 公孙起说上一句,他们就跟著齐齐高喊上一句。 偌大的嗓门。 听得立在高台下的公孙峻,也是耳膜阵痛,微微皱眉。 人群之中。 那正跟周遭人群,高声辩驳,驳斥公孙瓚,宣传公孙峻才是涿郡第一神射的田豫,还有一眾范阳游侠们。 此时听得高台上的宣布,更是眉开眼笑! 田豫满脸激动,竟是抱著眼前一个早被他的宣传,满脸不耐烦的乡人,高声喊道。 纵然那个乡人如何去推田豫,也死死推不开! “大兄胜了!” “听到了没有!我家大兄胜了!” “谁敢说我家大兄不行?!” “我家大兄!北新城县尉!公孙峻!曾带著我们,以区区三十骑从,便大破数百乌桓骑兵!何尝比那公孙瓚要弱!” “涿县县令公孙瓚又如何?!北新城县尉,公孙峻才是涿郡魁首!” “你们且记住了!” “今日的胜者!乃是我家大兄,名字叫做公孙峻!” 看到田豫这般激动,又蹦又跳,高声喝道。 就立在他身侧的田楷,还有一眾范阳游侠们,纵然满脸激动,但还是下意识站远了几步,装作不认识他一般。 听到田豫的喊话。 一眾范阳乡人们,纵然之前不认识公孙峻,此刻,也逐渐对公孙峻的名字,有些耳熟了。 甚至开始重复田豫的话语。 “北新城县尉?公孙峻?” “公孙峻?” 这个名字在眼带疑惑的范阳乡人们口中,低声呢喃。 逐渐越传越远。 第38章 是虎是虫! 日头將近落在了山间。 余暉透著山峰,若隱若现。 眼瞅著比试结束、人群散尽。 涿郡郡守公孙起,该交代的东西,也都交代完了。 那已经包扎好左臂的公孙瓚,单手勒住韁绳,缓缓打马,朝著城门口行去。 “结束了。” 他侧首,朝著身后一眾紧隨的涿县骑从,淡淡开口。 “跟我回涿县吧。” 跟在他身后,紧紧相隨的小吏关靖,此时满脸不甘心。 他低声劝说道。 “县君?为什么不比第三场啊?” “这公孙峻,可是硬生生踩在了咱们的头上,这才起来的啊!” “甚至...今日我还听到好多原本都不认识公孙峻的乡人们,逐渐开始传颂公孙峻的名字和事跡了!” “若是比上第三场的话,就算是打平手了!咱们也都不算输的!” “毕竟咱们第二场纯粹是器具不利,这才败了的!” 听得关靖的话语。 公孙瓚微微一愣,步履却是不停。 他缓缓纵马,踩著自己被夕阳倒映在脚下的影子,朝著涿县的方向前行。 走上了片刻。 公孙瓚方才轻笑一声,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臂,似乎毫不在意一般摆了摆手。 “败了就败了吧!” “败给自家族弟,不丟人!” “对了!关靖。”公孙瓚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忽的又是开口。 “那渔阳大族的田楷刚刚来找我了。” “田楷?他不是渔阳田家的嫡系子弟吗?”关靖被转移了注意力,面上疑惑。 “我记得,他好像跟公孙度那群公孙主脉走得近些,他来找县君干什么?” 公孙瓚神情微微凝重了些。 “他说是不久之后,这北地或许会再起战火,问我想届时要不要入那破鲜卑中郎將田晏的麾下!” “还说,公孙峻已经答应了如果战火再启,就会从军北討。” “县君答应了?”关靖稍显紧张地问道。 “阿峻都要从军?我如何能不去?” 公孙瓚重重点头。 他的眼中,再度浮现出了一抹战意。 “据说这次北伐,朝廷极度重视,要兵分三路,大破鲜卑呢!” “异族王庭,那才是瓚应该驰骋的地方!” “等到战火再起,我倒是要瞧瞧,你公孙峻,有没有那个本事,能在战场上,再压我一头!” “是虎是虫,单单比试,可看不出来!” 说罢。 公孙瓚冷哼一声! 便猛地一拽韁绳,朝著涿县奔腾而去! 见得公孙瓚在败后,还是这般意气风发。 关靖等一眾涿县骑从,也是长舒了一口气。 连忙纵马,跟在了公孙瓚的身后! ...... 范阳城东,公孙小院。 田楷在田豫的带领下,好不容易见到了刚刚回来的公孙峻。 在简单自我介绍,以及閒谈之后。 那渔阳大族的嫡系,田楷,便拋出了自己此行来的目的。 “那涿县县令公孙瓚已经答应了我,届时烽火再起,要入我家破鲜卑中郎將田晏的麾下。” “不知道公孙县尉,意下如何?” 望著眼前这位比田豫要有礼貌多的渔阳田楷。 公孙峻沉思了片刻,缓缓开口。 “我考虑考虑。” “天色不早,还请先回吧。” 听到公孙峻答话。 田楷也不多留,只是拱手行礼。 “那就告辞了!” 说罢,他便带著那还想留下来、却又碍於天色,不是很好意思的田豫,还有一些田家隨从,鱼贯而出。 出了院门。 一眾人行了片刻。 青年人,田楷,率先扭头,衝著一侧的田豫,感慨说道。 “阿豫,看起来,你家大兄,没有公孙瓚好忽悠嘛。” “那公孙瓚被我一激將,可是立刻就同意了!” “那是自然!”田豫满脸自豪。 “我家大兄,可是比那公孙瓚,不知道强了多少!” “要知道,我家大兄,曾经可是以一个信息差,便能够搏得百万財货的!” “哦?” “能够以一个信息差,搏得百万財货?”田楷挑眉,连忙问道。 “阿豫细说!” 田豫眉飞色舞,描述起来。 “当初北地大胜...” 看到田家这一对堂兄弟,终於走了。 公孙峻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关上了房门,如同失去了骨头一般,双腿一软,整个人都摆烂在了院中槐树下的石椅上。 趴在石桌上。 公孙峻一动不动。 天色渐渐转黑。 蝉鸣声越来越聒噪。 月上树梢! 原本有些燥热的夏风,也渐渐地微微转凉。 “大兄!大兄!” “我刚刚回来的时候,遇到了一些翘课的同窗,他们说,你今日打贏了那涿县县令公孙瓚!” “这是真的假的啊!” “你早说今日你和那公孙瓚比试,我直接就逃了课不上,也要去给你鼓气啊!” “而且,他们听说了那田豫只不过是跟著大兄混了一旬时间,就已然得了个两百石的屯长!” “也都说,想来投奔你呢!” 公孙柏激动的声音从外处响起。 他推开院门。 看到由於疲倦,此时正趴在石桌上昏睡的公孙峻。 公孙柏满脸惊愕。 他下意识地便要脱去身上的长袍,躡手躡脚地靠近公孙峻,给公孙峻盖上衣物。 只是。 还没靠近些许。 昏睡过去的公孙峻,似乎是被公孙柏的大喊大叫给唤醒了。 他的双眼微颤,缓缓睁开。 转凉的夏风吹过。 让刚刚醒来的公孙峻,清醒了几分。 公孙峻长舒了一口气,眼神再次恢復了光彩。 只是...感受著浑身四处传来的酸痛。 他下意识地便低骂一声。 “直娘贼!” “连续纵马狂奔一圈,再加上用这种传统弓,短时间高强度射箭二十支,果然还是太耗费体力了!” “就连我,都有些遭不住了!” 骂著,公孙峻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眉头紧皱。 “不对啊!我都这么酸痛,那公孙瓚是怎么忍得下来的?” “等一下!” “他该不会是因为怕打不过我,这才不比第三场的吧?” “我该不会是被他唬住了吧?!” 正思索著这个问题呢。 公孙峻忽的感觉有点不对劲,他猛地抬眸,微微一愣,这才留意到眼前正持著长袍准备给自己披上的公孙柏。 公孙峻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身体。 “阿柏回来了?” “怎么样?和你那群同窗们告別了吗?” 看到公孙峻依旧生龙活虎,公孙柏这才舒了一口气。 他点了点头。 “已经说过了。” “到时候,大兄去北新城时,我和那甄尧一同离去便是。” 公孙峻微微頷首。 接著,少年公孙柏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又是眼睛微亮,低声说道。 “对了!” “大兄,刚刚我在回来的路上,还看到了那隔壁的刘老头!” “刘老头?”公孙峻微微一愣。 “他在干什么?” “那就那边的迎春楼,大兄你知道吗?”公孙柏又问道。 “知道!这片儿唯一一处上点儿档次的酒楼嘛!”公孙峻点头。 公孙柏忍不住憋笑。 “他正在那里,靠著给一些好奇的乡人,讲大兄的事跡,混吃混喝呢!” “那群乡人们,还都听得一愣一愣的,奉他为座上宾客!” “嗯?”公孙峻满脸疑惑。 “他都说什么了?” “我当时在那里听了一会儿。”公孙柏满脸笑意。 “他说大兄刚刚出生的时候,就天生异象,火光冲天!” “惹得他还以为是走了水,连忙提著水桶来救,跑到近处,这才发现是大兄出生了!” “还说什么,他老早就看出来大兄不凡了!” “屡屡接济咱们,和咱们亲如父子,他说朝东走,大兄不敢说朝西拐的!” “还有。” “他还说,小时候他抱著大兄,大兄尿在他手上的时候,他嗅了嗅,竟然异於常人,一点儿都不骚!” 听到这话。 公孙峻满脸愕然。 旋即,他和公孙柏对视一眼,皆是忍不住,捧腹大笑。 第39章 当存大志!(求追读!) 次日。 隨著夏天到来,日头愈烈。 就算是清晨,也能感受到些许的燥热。 公孙峻坐在了老槐树下的石椅前。 再度打开了情报系统。 【叮!】 【刷新成功!】 【今日情报如下:】 【1、北新城有个被罢职的县尉,对你怨恨颇深,作为地头蛇的他,带著数十县卒,齐齐罢官!他曾扬言,要教你好看!教你作个空壳儿县尉!跪在地上求他!】 【你可以在见到他的第一面,就直接跪下,求他放过你!或许...他会慈悲为怀,不再针对你呢?这不失为一条良策!】 【2、由於北新城前任县尉的默许、以及诸多县卒的离职,治安能力缺失,许多当地大族,疯狂欺压乡人。北新城的太平道,也因此,愈发的昌盛了!】 【或许,你可以趁机加入太平道,凭藉你的口才,以及更加先进的宗教经验,取代张角指日可待!或许...你才是真正的大良贤师呢?!】 【3、在看过了你的比试之后,范阳城有几家世家大族的女儿,看上了你,此时,正和那自称与你亲如父子的刘老头商议婚事。】 【你已经多出了一个父亲了,或许,不久之后,你还会再多出一个从没听说过的妻子?】 看到前两个情报。 公孙峻神情还算正常。 毕竟还没有到北新城,他只是在心中暗暗地记下了这一茬。 只是... 当他的视线移动到了第三条的时候。 看著上面有些晦涩难懂的文字。 公孙峻忽的静止了一瞬。 他眨巴眨巴眼睛,甚至都怀疑自己看错了。 紧接著。 只是一瞬,公孙峻便瞬间咆哮了起来! “他娘的!” “好你个刘老头!” “你他娘的找死?!敢冒充我父?!还要给我找妻子?!!” 他万万没有想到。 昨日那公孙柏口中的宛若父子,是真的宛若父子! 这他娘的没脸没皮的刘老头,还真的把自己当爹,要给自己找媳妇了?! 公孙峻满脸怒意。 提著掛在屋中的长剑,便要朝著刘府跑去! 只是... 还没跑到刘府。 公孙峻便远远地看到,一个神似刘老头的身影,似乎是听到了公孙峻的咆哮。 此时,正在刘府的屋檐上攀爬,朝著远离公孙家的方向逃去! 看到这一幕。 公孙峻是彻底气笑了。 身后。 公孙柏听到了动静,也是连忙从院中跑了出来。 他满脸疑惑。 “大兄?” “怎么了!” 公孙峻指著远处正如同猿猴一般攀爬的刘老头,將手中的长剑递给了公孙柏。 他气急而笑。 “阿柏。” “你拿著我的长剑,就坐在刘府,等什么时候那刘老头回来了。” “你就替我转告他。” “若是再让我碰到一次,他顶著我的名字,四处晃荡,自称我父,我定要教他好看!” 公孙柏原本还一脸茫然呢。 此时,听到了公孙峻的话,也是明白了过来,满脸怒容。 他接过公孙柏手中长剑,重重点头,便朝著刘府的方向去了。 见得自家幼弟去了刘府。 公孙峻朝著那刘老头的方向望了一眼,冷哼一声。 这才再次朝著院落返还。 为往北新城,还有数月后,那场鲜卑之战做准备。 他已然派人去给刘备送信了。 等接到了刘备的消息。 他就准备带著人手,告辞公孙府君,朝著北新城去了。 ...... 涿县。 城西的刘氏宗族。 刘备正坐在刘家门口,一棵极其茂盛的大桑树下。 默默地编著草鞋。 远处。 一身游侠打扮的简雍,带著十几个涿县游侠,匆匆地赶了过来。 “阿备!” “听说了没有!” “那北新城县尉公孙峻,在和咱们涿县的公孙县君的比试中,两战两胜,名声大涨!” “这范阳、涿县两城,已然没有几个人,没听说过那公孙峻的名字了!” “据说,他不日就將前往北新城上任!” 简雍满脸激动。 连带著他身后的那十几个带著行囊的游侠们,也是同样激动! 正低头编制草鞋的刘备,听到这话。 身体忽的一僵。 “啪!” 他手中的草鞋,一下子便跌落在了地上! “宪和,你刚刚说什么?” “公孙兄,在比试时,大胜了我那公孙大兄?” 刘备抬头看向简雍,眼中浮现出了一抹难以置信。 “公孙大兄的能耐我还是知道的!要是没能耐,他也不可能短短两年,就升任了涿县县长!” “他怎么可能两战两败,输在了公孙兄的手中啊!” 听到这话,简雍嘿嘿一笑,他也不解释,伸手便要去拉刘备。 “阿备,你管人家有没有能耐的!” “快走!” “我可是听说了,那公孙县尉,可是给你写信,就等咱们过去了!” “要是跑得慢了,赶不上他这趟公孙快车怎么办!” 刘备眼中仍旧恍惚,疑惑於公孙瓚怎么会败的这么厉害。 任由简雍简宪和,將他拉了起来。 都朝著范阳城的方向,走了十几步了,刘备这才回过神来。 “等一下!等一下!”他口中低呼一声。 “我还有东西没拿呢!” 说著。 刘备便急忙挣脱开简雍的手,转身,朝著院中走去。 至於简雍,和那一眾涿县游侠们,早就收拾好了行囊,拎在手中,就等著刘备了! 不过是片刻功夫。 刘备便拎著一个早就准备好的行囊,两卷信件,腰间还佩戴著那公孙峻所赠送的铜印黄綬。 缓缓抬步,走了出来。 看著刘备手中的两卷信件,简雍好奇道。 “公孙县君怎么给你写了两封信件?” 刘备看著手中的信件,莫名有些心虚。 “其实...” “公孙大兄也给我写信招揽了...” “公孙大兄?公孙瓚?”简雍浓眉一挑。 “对!”刘备点头。 “哪个是公孙县君的?”简雍疑惑问道。 刘备视线看向其中一只竹简。 不等刘备反应过来,简雍轻笑一声,伸手便將那公孙瓚写的信件,直直拿起,一把便扔回了刘家院落。 “宪和,你!”刘备望著那被扔回自家院子中的竹简,满脸愕然。 “既然决定跟那公孙县尉去北新城了!留著这信件作甚!” 简雍嗤笑一声,反问道。 “放著两百石官员不做,难不成阿备还准备给那公孙县君当骑兵头子吗?” 说罢,不等刘备摇头否定,简雍便连忙带著一眾涿县游侠,拉著刘备,便匆匆朝著著范阳城的方向赶去。 看得刘备满脸无奈。 一边被推著走,他一边口中还高呼著,让家中老母记得將竹简捡起来,放在他屋中。 一眾涿县游侠,就这样匆匆地朝著范阳城赶去。 只是... 不巧的是。 这群游侠们,刚刚出了刘氏驻地,便看到了那正巧返回涿县,带了十几个骑兵,朝著官署行去的公孙瓚! 几乎是看到公孙瓚的一剎那。 正按著腰间的铜印黄綬,一脸笑意的刘备,面上一滯,浑身僵硬。 “阿备?”公孙瓚满脸诧异,他的视线,下意识地便看向了刘备腰间的铜印黄綬。 “你怎么在这里?” “瓚...瓚兄?” 刘备满脸愕然,留意到公孙瓚的视线瞅来,他连忙便用衣袖盖住印綬。 只是訕笑一声,匆匆打过招呼。 刘备连忙转身,带著同样莫名心虚,低著头不敢抬头看的简雍,还有一眾涿县游侠,掉头便走。 朝著另一个城门跑去。 看著刘备匆匆离去的身影。 公孙瓚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低头看向自己腰间的铜印黄綬,愕然不已。 第40章 上任北新!(求追读!) “北新城县尉?公孙峻?” “这公孙峻又是哪个?” “邀请我去他麾下作个两百石屯长?” “才两百石?这也太小瞧飞了吧?我钱买,都能买个四百石的官儿当上一当了!” 涿县,张家庄园。 一个年纪不大,可是身材却极为健硕的少年,正皱眉看著手中的信件。 他手边的几案上,还放著一把染血的杀猪刀。 “还说...有一块陨铁相送,要教飞去城南,找一个苦求陨铁的铁匠,帮他打造一支长槊?一把偃月刀?” “其他的陨铁材料,任飞所用?权作报酬?” 读到这里,张飞下意识四处扫去。 “哪里来的陨铁?我怎么没看到?” 他的身侧。 送信过来的扈从闻言,连忙低声开口。 “少君,那来信者,確实往咱们府中,送了一块陨铁。” “就停在咱们院中。” 张飞眉头一挑。 “还真有啊!” “那...帮他打个兵器,倒也不是不可以!” “对了!张钧!你知道这信中的公孙峻是谁吗?” 那扈从再度低声说道。 “晓得!晓得!” “据说是那辽西公孙家,在咱们涿郡的支脉子弟,文武双全!最近做了好多大事儿,名头正盛呢!” “哦?”张飞眉头一挑,神情瞬间收敛了些许。 “还是个世家子弟?!” 他捏著一只毛笔,眉头紧皱。 “嗯...” “那可得好好回信了...让我琢磨琢磨...” “嗯...他没有表字吧?那就是...君兄足下...飞伏地再拜...” 张飞皱著眉头,格外认真地在手中的竹简上,写了好久。 好不容易写完。 大概瀏览了一遍,看得没什么勘误,张飞这才鬆了口气。 他將手中的竹简密封好,递给了面前的扈从。 顺带吩咐道。 “好了!” “你去把回信送给那送信者,陨铁我会帮那位公孙兄找人,打造成他想要的兵器,送过去的!” “至於屯长的话...我暂且就不去做了!” “咱家偌大的家业,等著我继承呢,我怎么能拋下家业,去给他当那个小小的屯长呢?!” “起码不得让我当个六百石曲军候?!” “嗯...当然,你说话委婉点儿,就说我今年才十五六岁,还没加冠呢,尚且没有入仕的打算!” 张飞说著,还连忙解释道。 “好了!其他的就没有了!” “对了!你送完信之后,喊几个上次比试时,招揽的几个屠夫,让他们来后院,跟我学屠宰!” “他们的手艺,太慢了!一天下来,得少赚多少五銖钱啊!” 那扈从连连点头,低声应诺。 接过竹简,便急忙朝著外处跑去。 见得这扈从远去。 张飞放下了手中的毛笔,转身便提起了杀猪刀。 瞄准脚下还在叫个不停的野豕的要害! 乾净利落!一刀刺入! 鲜血溅起! 野豕渐渐失去了动静。 ....... “嗯...財货的话,三十匹马,一贯五銖钱,还倒欠张世平七十匹马...” “一匹马按照友情价两万钱的话,我还欠他一百四十万钱...” “嗯?一百四十万钱?!” “怎么这么多?!” 两日之后。 正在老槐树下,计算自己財货的公孙峻,下意识地惊呼。 不过,也只是惊呼了一瞬。 公孙峻就瞬间恢復了平静。 “算了,债多了不愁,不过是一百四十万而已,大不了到北新城后,再剿一次匪罢了!” 他又是继续计算了下去。 “人手的话...” “范阳城,肯跟我走的,估计能有三十个游侠!” “阿备已经来信了,说是他那边,带上他自己,一共能有十六个涿县游侠!” “再带上阿豫,还有他领著的两三个田家扈从。” “差不多能有个五十人吧!刚刚好,能凑够一个屯的!就算过去之后,手下一个县卒都没有,凭藉著这五十人,我也能顺利上任!” 说著。 公孙峻,面上也是浮现出了一抹庆幸。 “得亏那北新城县尉赌气,带著一群原有的县卒,齐齐辞了职,给我留下了空位,能让我带著的人,过去之后,直接安排进官署,吃上俸禄。” “要不然,光是养活这五十人,我估计就又得问张世平借钱,再欠上一大笔五銖钱了!” 一边计算著自己现在的实力。 公孙峻又是想起了昨日那渔阳大族田楷,来拜访自己时说的话。 “按照那已经回渔阳的田楷所说。” “征討鲜卑的战役,已然开始徵召兵卒,准备粮草了!预计就在八月份的时候,就会出征了!” “这么看来,留给自己的时间,就只有两个月了。” “两个月之后,自己就要带著手下的兵卒,一同上战场了!” “时间紧迫,还是要尽力在这个时间內,增强麾下实力,到时候一同投军,儘可能地去博取军功,封侯拜相!” “得趁著黄巾起义之前,天下还没大乱,能爬多高就爬多高!” “在东汉这个尚未崩溃的体制內,迅速提升自己的优势!” “要不然,自己一介落魄的世家子弟,到时候拿头去打曹操、袁绍他们那一群顶级官二代啊!” “倚靠那天天摆烂,混吃等死的涿郡郡守公孙族叔?” “除了有战功给他分润,让他帮忙爭功夺利的时候,还能用得上,其他的时候,怎么可能指望得上啊!” 经过这么久的相处。 公孙峻算是看出来了,自家这位远房族叔,公孙起。 其实就是一个运气比较好,靠著混出来的资歷,还有公孙家仕宦两千石的人脉,给推上来的罢了! 能力一般,也没什么志向。 不遇到事情还好,真要是遇到了事情,指不定会怎么样呢... 这不,自从前几天,借著公孙峻,敲打了那格外骄纵的公孙瓚之后。 那涿郡郡守公孙起,在跟公孙峻道了声別之后,就直接回郡治涿县了。 此后。 这已经两三天了,公孙峻就再也没有听说过那郡守公孙起的確切消息了。 据说正醉生梦死,受到当地豪族世家的款待呢! 公孙峻眼中思索不已,手指轻敲石桌。 院外。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忽然响起。 “大兄!” “大兄!” 公孙柏匆忙奔入,连声叫道。 公孙峻侧目看去。 “怎么了?” “捉到那刘老头了?!” “不是!”公孙柏连连摇头。 “刘老头已经好几天都没回家了!据那刘老妇人说,他现在多半是在哪个寡妇的床上呢!” “那是什么?”公孙峻微微皱眉。 公孙柏指著院门口,连忙说道。 “那刘备领人来投了!” “人手齐了!咱们可以去北新城上任了!” 公孙峻顺著自家幼弟手势看去。 只见得。 那大耳青年刘备,正满脸带笑,腰间佩戴著铜印黄綬。 大步地从院门口走入。 第41章 有人伏击?(求追读) 官道之上。 一支五十人的队伍,正缓缓朝著北新城的方向行去。 道路两旁,面带菜色的乡人,低头垂脑,双眼无神,就算有人经过,也丝毫不抬头,彷若未闻。 跨坐在马匹之上。 一身官袍、腰佩铜印黄綬的公孙峻,正捧著一卷竹简,轻笑不已。 “这张飞...” “还挺有意思的,瞧不上我,就是瞧不上我嘛。” “一边拒绝我,一边还拐著弯夸我,这是生怕得罪人啊!” 跟在他身侧的刘备,好奇问道。 “公孙兄,说的可是我们涿县的那世代杀猪的张飞?” 公孙峻笑著点头。 “我前几天使人去招揽他,问他要不要跟我去北新城做个小吏。” “可能是我这官儿太小了,人家瞧不上!” “人家家大业大,光是钱买,都能买个数百石官员做做了!” “公孙兄拿个小吏招揽,人家肯来才怪了!” 刘备哑然失笑。 “不过...那备听说,那张飞也是个脑子活泛、有大志向的。” “他年岁不过十五,就接手了他家中的產业,让他家中本就不小的產业又翻了一番!” “而且,还常常广施钱財,接济一些名声大的游侠。” “若是公孙兄什么时候成了千石的別部司马,届时再去招揽他,效果或许就会截然不同!” “真的?”公孙峻眉头一挑。 “自然当真!” “到时候...公孙兄真想招揽他的话,备愿意作个说客,去替公孙兄劝说他!” 刘备笑著点头。 听到这话。 公孙峻微微一愣,却是古怪地看了刘备一眼。 刘备要替自己招揽张飞? 嗯... 总感觉哪里有点儿怪怪的... 公孙峻回过神来,同样笑著点头。 “那就一言为定了!” 刘备点头应诺。 马上就要到达北新城了。 自刘备领著涿县游侠,到达范阳城的第二天。 公孙峻便召集了所有人手,启程北新城! 而幼弟公孙柏,则是早一日,带著钱財,还有些许田豫找来的可靠扈从,隨著那甄家人,一同朝著青州求学去了。 这些天的情报。 公孙峻也都一字不差地看过了。 大多数都是一些鸡皮蒜毛的小事儿。 譬如: 【范阳城有个色心熏天的流浪汉,由於饥渴难耐,便趁夜偷摸爬上了附近名声最大的寡妇床上,抱著早就睡著的刘老头,一顿乱啃,还要扒他裤子!】 【涿县,有几个很想进步的豪族,让自家旁支的女眷,半夜去敲那正在郡治无所事事的郡守公孙起的门,至今,我们不知道门內发生了什么。】 【那正在乡人家中,做活换饭食吃的河东大汉,在帮著贩卖红枣的时候,捡到了一本不知哪家的败家子,遗弃的《春秋》,他若有所思。】 当然,也有比较有用的。 譬如: 【北新城有位受到上任县尉打压,鬱鬱不平的什长,据说是辽西令支人。他看中的女子,被那县尉看上了,或许,那位女子,过上几日,就会被主动送入县尉房中。】 【北新城新来了个落魄文士,幼时家境贫寒,以抄书为业,熟读《春秋公羊传》!或许,你可以找他学习《春秋》!】 【那北新城的前任县尉收到线人来信,提前带好人手,准备在北新城外,偽装山贼,给你一个下马威!】 『对了!那前任县尉,准备领人来埋伏我?』 回想起昨日的情报,公孙峻眼皮一挑。 却是招手,將田豫、刘备、简雍几人唤来,低声吩咐了几声。 三人疑惑点头。 迅速散去,將公孙峻的话,传达给了队伍中的一眾游侠们。 ...... 看著公孙峻一行人,缓缓地从远处行来。 两侧山丘上。 那北新城前任县尉,薛凯,正领著一队足足有五六十之数、儘是蒙著面,身著便服的人手,早就在此处埋伏了起来。 看到一身官服,腰间佩戴著铜印黄綬公孙峻的一剎那。 前任县尉,薛凯眼前一亮。 “就是他们了!”他紧握手中长刀,咬牙切齿道。 “区区一个关係户而已,竟然敢罢免乃公的官职?!” “一会儿弟兄们並肩上,给那新上任的县尉,打上一顿,咱们就走!最好是断上他一条胳膊或者腿的!” “断腿县尉,我想想都想笑!” 一旁,有他带来的去职官署县卒,看到公孙峻竟然带来这么多人。 却是面上有些担忧。 “可是...薛县尉!他们怎么这么多人啊?” “快跟咱们人手相当了!” “咱们能打得过他们吗?!” 薛凯只是摆了摆手,一幅自信模样。 “没事儿,调令刚刚下来的时候,我就打听过了!那人姓公孙,跟新上任的郡守,一个姓氏!多半就是个关係户,紈絝子弟罢了!” “他们看起来人多,其实没什么实力的!说不得,我一个人就能打上他们一群人!” 看得自家县尉这么自信。 那跟隨薛凯过来的县卒,又是忧色劝说。 “其实吧...薛县尉,你只是被平调了,又没有彻底被贬职,权力小些就小些唄?” “没必要这么教训那新来上任的公孙县尉吧...” 听到这县卒三番五次的劝说,动摇军心。 薛凯顿时浓眉一皱。 指著这人,破口大骂! “你是县尉还是我是县尉?!” “还需要你教我做事儿?!” “再多嘴,你就给我滚回去!没有我,我看你们吃什么喝什么!” 骂完,看到这县卒悻悻然退回,不再开口。 薛凯冷哼一声,又是扫视了周遭的一圈跟隨他的县卒。 开口宽慰了两句。 “別垂头丧气的!” “等到打完这新来的公孙县尉!” “我给你们一人发上一贯五銖钱!算是这些时日,你们没有去上任,反而跟我出来的补助了!” “到时候,谁要是打断那新来的公孙县尉的一条腿,我就多赏赐上他一贯!两条,我就赏赐两贯!以此类推!” 听到这话。 一眾县卒,顿时眉开眼笑。 连连道谢。 “好了!嘘声!” 望著下方,越来越近的公孙峻等人。 薛凯又是作了个嘘声的手势。 “记得戴好了面罩,莫要被认出来了!” “一会儿等我號令,咱们一起杀出去,定要打他个措手不及!” “诺!” 一眾蒙面县卒,重重点头。 第42章 也不行啊! 公孙峻一行人,马上就要经过这山丘下面。 队伍之中。 公孙峻做好了隨时取下长弓的准备,不动声色地朝著四周张望,寻找著那可能从此处出现的前任县尉。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那前任县尉敢领人衝出来,便给他来上一箭。 身侧。 得了公孙峻的吩咐。 田豫等人,也是紧握手中兵器,不动声色地朝著四处张望。 “大兄。”张望之余,田豫低声开口。 “刚刚你不是说,有人给你报信,说是那前任县尉,可能会埋伏咱们吗?” “我刚刚找人打听过了,过了这个夹道,前面就是一片平地,再没有適合伏击的地方了!” “也就是说,如果那前任县尉,真的要带人偽装成山贼,来暴打咱们的话,多半就是在这个夹道了!” 公孙峻闻言,微微頷首。 他眼神不住地朝著山丘两侧,有可能埋伏人手的地方瞅去。 迅速便找到了一处適合藏人,並且有人攀爬上去痕跡的地方! 甚至...那丘壑之后,还有若隱若现的衣物! 『就是这里了!』 公孙峻心中轻笑,只是面上不露声色。 他的右手,已然悄悄地摸上了背后负著的长弓。 在確定了那伙人,埋伏的去处之后。 公孙峻一行人,便缓缓地朝著山丘下的夹道行去。 在他们即將驶入夹道的一剎那。 山坡上,那前任北新城县尉薛凯,早就屏住了呼吸,他心中紧张,生怕公孙峻等人发现端倪,不朝著夹道行入。 就在他將心臟提在嗓子眼,紧张无比的时候。 公孙峻座下的黄鬃马,缓缓抬步。 终於迈入了夹道。 领著一眾范阳游侠,朝著北新城方向而去。 看到这一幕。 北新城前任县尉薛凯,激动万分,双拳紧紧握著,低声吩咐道。 “好!” “成功了一半了!” “等到那公孙二代,带著人手,到了咱们下面,咱们就立马放下滚木,拦住他们去路!” “到时候,跟著我一同杀下去!” 他的身侧,一眾偽装成山贼的县卒们,也是重重点头。 “诺!” 薛凯再次將视线投在了下方。 紧紧盯著。 夹道上的公孙峻,仿佛一点儿异样都没有发现一般。 仍旧徐徐朝著前方行去。 眼瞅著,马上就要进入自己预设的埋伏地点了! 薛凯越发的屏住呼吸。 生怕呼吸声让这公孙峻发现端倪! 愈来愈近了! 二十步! 十步! 五步! 不等亲眼看到公孙峻带著人手,进入自己的包围圈! 薛凯已经凭著感觉,激动地高喝一声! “放!” 身侧! 一眾县卒,迅速將滚木、滚石放下! 一时间,灰尘滚滚! 滚木、滚石、纷纷而下!朝著夹道处拥挤而去! 不等看到下方的情况。 薛凯便一幅胜券在握的神情、 幻想著那新来的公孙县尉,面对自己的伏击,满脸惊慌失措,最后无能为力,只能跪倒在自己身前求饶! 如此想著,薛凯紧握手中长刀,高吼一声! “隨我杀!” 说罢! 他率先翻身,翻出了沟壑,领著一眾人手,朝著下方的夹道处衝去! 只是... 刚刚衝出沟壑。 薛凯蒙著面罩下的激动神情,便瞬间僵硬起来了。 只见得。 夹道下,那新来要上任的公孙峻,正满脸笑意地抬头朝著上方看来! 手中还紧握著一支长弓!正拉成满月,对准自己! 原来。 早在快踏入自己包围圈之前,公孙峻便主动勒马,轻轻抬手。 一眾游侠,看到手势,也是迅速停在了远处! 就眼睁睁地看著那山坡上,传来一声怒吼,然后无数的滚石、滚木,落在自己的眼前不远处。 而公孙峻等人,毫髮无损! 顶多,站在最前方的公孙峻,被滚石、滚木,翻滚下来时,带起烟尘给呛到,连连咳嗽。 望著面前的滚木、滚石。 一眾范阳、涿县游侠满脸疑惑。 “???” “这也不行啊!” “你们偽装成山贼,业务也不熟练啊!人都没进来呢,就开始提前放滚木、滚石了?” “你们搬上去不累吗?!” 而后。 又是听到一声高呼。 看著这群偽装成山贼,正蒙著面的县卒、还有那前任北新城县尉薛凯,迅速从丘壑中翻出,朝著下方衝来。 “拉弓!”公孙峻一声低喝。 早有准备的一眾范阳、涿县游侠们,便迅速地握紧长弓,拉成满月,对准山丘上正握著长刀、短剑,朝著下方衝来的县卒们。 此时,看著夹道上,拉满弓弦,在阳光下,闪著寒芒的箭矢! 似乎只要一声令下,便会朝著山坡上射来。 將顺势衝下的县卒们,射成刺蝟! 无论是薛凯,还是那一眾县卒们的步伐,儘是僵硬起来了。 “???” “怎么回事?!” “不是...这怎么和咱们的计划不太对劲啊?” 薛凯满脸僵硬。 手中紧握著的长刀,似乎都如同烫手的山药一般,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 “县尉,您不是说,这都是一群紈絝子弟吗?” “咱们还要不要衝下去了?” “要是衝下去的话,县尉...你能不能站在最前方啊!” “俺害怕!” 跟著薛凯过来的,县卒们同样僵硬。 正当这上一任北新城县尉薛凯,还有一眾县卒们,进退两难,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的时候。 夹道上,公孙峻一声冷喝! “放!” “咻!” 弓弦微颤声,剎那响起! 无数在阳光下,闪耀著寒芒的羽箭! 竟是在这一剎那,朝著山坡上,骤然射去! 一时间!箭如雨落! 羽箭刺入山坡上,一些县卒的肉中! 哀嚎声,弃下兵器的金戈声,逃跑声!也几乎是在一剎那间,瞬间响起! 不过是一轮齐射! 山坡上,那群久久未经战事的县卒们,便瞬间溃败! 朝著远方逃去! 看到这一幕。 明知对方身份的公孙峻,心中笑意不止,只是面上漠然。 他高喝一声。 “竟然有山贼敢埋伏朝廷命官?!” “格杀勿论!” 说罢! 公孙峻便带著人手。 朝著远处,那茫然无措、格外显眼的前任县尉,薛凯追杀而去! 见得公孙峻领人追来,薛凯顿时反应过来,满脸慌张,急急朝著远方逃去! 甚至,由於刚刚公孙峻的话,他甚至都不敢往北新城的方向逃去,生怕给家中惹祸了! 他只敢逃亡下方的密林! 甚至由於逃跑过於匆忙,他脚下一滑,甚至直接朝著密林滚去。 一时间,薛凯狼狈不已! 噗通!噗通! 薛凯滚入密林!直到滚到地势稍稍缓和处,被树木阻挡,他的身影方才稳住! 见到这一幕,公孙峻轻笑一声。 却是迅速弯弓拉箭,朝著那薛凯的腿部射出一箭!算是给他一个教训! 羽箭射出! 哀嚎声瞬间响起! 第43章 空口无凭! 战后。 眼瞅著大多数偽装成山贼的县卒,都逃入了下方的密林中。 明知这群人身份的公孙峻,也不去俘获他们。 只是嗤笑一声,便迅速带人撤离,朝著北新城赶去。 他准备趁著这群地头蛇们,不在北新城的时候,本土势力虚弱,迅速入主北新城,坐稳县尉一职。 而在公孙峻离去好久之后。 密林中,终於起了些许波动。 有一些忠心的县卒们,开始试探著从密林中走出,去找其他的伴伙。 当他们看到,那正趴在灌木丛中装死的前任县尉薛凯时,忍不住惊声呼道。 “县尉!县尉!” “你怎么样了?!” “腿上怎么被射了一箭?” 那前任北新城县尉薛凯,此时听到动静,知晓公孙峻等人已经离去。 这才睁开了双眼,强忍腿上痛意,直接坐起,明明挨了公孙峻一箭,此时被问及伤势时,却格外硬气,仿佛被射了一箭的人,不是他似的。 前任北新城县尉薛凯,只是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甚么事情。 “不过是流矢罢了!能有什么事情!” “我跟你们讲!” “刚刚他们杀过来的时候,要不是我脚滑,一脚踩空,然后滚了下来,没有和他们廝杀!” “要是我真的动手了,那公孙峻等人,还真的不一定是咱们的对手!” 说著,这薛凯还忍不住嘆息了一句。 “只是可惜,运道太差了,” “还没开战,就滚了下来,还被流矢给射中了腿!” 听到这话。 几个凑过来的县卒,对视一眼,皆是看出了对面人眼中的敬佩。 “不愧是县尉!” “那...县尉...咱们现在怎么办啊?” “咱们都受了伤,咱们还敢回去吗?回去之后,以什么理由解释啊!” 被问及这个问题。 前任的北新城县尉薛凯,微微一愣,眼中下意识地闪过些许思索,迟迟不语。 他还真被难住了。 不过...只是思索片刻。 薛凯便被腿上传来的痛意,给痛的惊呼了起来。 “管他找什么理由呢!” “先给我送回去!找个大夫!让他给我包扎!” “大不了,就说我带著你们出去射猎的时候,你们看错了猎物,不小心给我射了一箭!” 听到这个理由。 几个县卒们面面相覷,而后,重重点头。 “是!” 他们几人合力,搬著这动弹不得的北新县县尉薛凯,便要朝著北新城的方向逃去。 一路上。 丘壑难行。 那不时被几人手滑,跌落地上的薛凯,惨叫声接连不断。 ....... 北新城。 空荡荡的校场驻地。 一个阔面重颐,身形健硕,由於骑惯了马匹,稍稍有些罗圈腿,作什长打扮的幽州汉子。 正满脸怒容,持著长弓,猛地拉满,发泄似的朝著对面的靶子上射去。 数支羽箭载著怒意,迅速朝著箭靶上刺去! 一时间,箭靶都有些摇摇欲坠了! 正当这位什长,接连不断地射箭的时候。 一个年轻的骑卒,满脸焦急,迅速从外处赶来。 口中急声叫道。 “韩兄!韩兄!” “发生大事儿了!” 那被唤作韩兄的辽西汉子,顿时扭头。 “怎么?!” “莫非...是王氏小娘,被那不要麵皮的薛贼使人上门提亲了?!” “那王父还真的同意了?” 说著,他本就紧握手中长弓的右手,因为愤怒而更加紧握。 一时间,手背上青筋暴起。 那年轻骑卒连连摇头。 “不是!” “今日那薛贼,倒是没有去王家骚扰嫂嫂!” “只是...我刚刚在外处巡逻的时候,听说,那薛凯今日上午,带人出去射猎,一时运道不好,被伴伙一箭射穿了腿部!” “现在正被几个县卒抬著,朝著县中的程大夫那里赶去!” “说是要给他治理箭伤,据说,伤势极重,没有个把月,根本下不了地!” 说著,那年轻骑卒也是眉飞色舞,满脸喜意。 显然这年轻骑卒,早就不待见那前任北新城县尉薛凯了! 听到这话。 韩当顿时眉头舒展,他紧握长弓的右手,也缓缓鬆开。 “好!好!好!” “当真是恶人有恶报!苍天有眼啊!” 激动的韩当,来回踱步,口中低声说道。 那年轻骑卒看到韩当这幅神情,也是面上带笑。 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东西,面色疑惑,又是低声开口道。 “不过...” “韩兄...” “今日我在外处的时候,好像还听到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正来回踱步的韩当,听到这话,一下子立住了,他微微皱眉,开口问道。 “你且直说便是!” 那年轻骑卒,迟疑开口。 “我听说...” “其实那前任县尉薛凯,压根就不是去打猎了,因为我有个今日去狩猎的伴伙,根本就没有见到过那前任县尉!” “但是,那薛凯,確实是领人出城了不错!”韩当皱眉开口。 “我今日早起的时候,见到过他领人外出!” “对!”年轻骑卒也是点了点头。 “韩兄,你別急!我还没说完呢!” 韩当適当闭嘴,疑惑看著面前这位跟自己关係颇好的年轻骑卒。 “今日上午,就在那薛凯自称打猎受伤,被人抬著回城的前半个时辰,那新任的公孙县尉自范阳城那边来了!” “领了五六十號人手!一入城,上来就直奔官署!去找县君他们了!” 年轻骑卒又是低声开口。 “韩兄,你还记得之前那薛贼,曾经当眾骂过那位新来的公孙县尉吗?” “说那公孙县尉,是靠裙带关係上位的紈絝子弟!” “他羞与那公孙县尉为伍!” “也就是前不久的事情,这我自然记得!”韩当点了点头。 年轻骑卒神神秘秘地开口道。 “韩兄,你说...这公孙县尉,今日才来,而那薛凯,也正好今日清晨便带领了一眾县卒,外出打猎。” “而且,还正巧被人射伤了!” “这两件事情...” “会不会有一些联繫?” 听到这个猜测,韩当眼前一亮。 “你是说,这薛凯是带人出去伏击那位新来的公孙县尉时,被人射伤的?!” “压根就不是去打猎的?” “对!”年轻骑卒重重点头。 不过,他点头过后,又是迟疑了起来。 “可是...空口无凭...” 不等他的话说完。 韩当似乎便想到了什么,眼前发亮,拉著这个年轻的骑卒,便要朝著官署的方向走去。 “走唄!咱们去拜见一下那位新来的公孙县尉!顺带著打听一下,他来的时候有没有遭人袭击!” 那年轻骑卒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 “那公孙县尉刚刚来上任,估计忙碌得很,估计没心情见咱们吧?咱们拿什么理由去拜见他啊?” 听到这个问题,韩当笑了。 他指著这偌大的校场,此时格外空荡,空无一人,笑著开口。 “自从那薛凯走后,大多数的县卒们,都跟著他走了!” “现在这新来的公孙县尉手下无人可用!你觉得,若是我能帮他招足人手,他会不会见我?” 第44章 如沐春风! 在路上教训完那前任校尉薛凯,又回到北新城,大致办理好了交接手续之后。 已然將近傍晚了。 落日余暉朝著这座对公孙峻来说,稍显陌生的城池洒下! 官署之中。 望著因为许久没人整理,早就堆积如山的案牘。 公孙峻简直头都要大了! 得亏自己带了个在卢氏私塾里面顺利毕业的田豫。 在公务的压力下。 田豫饭都来不及吃,一到官署,就帮著公孙峻整理文书。 而且,隨著处理事务的时间推移,田豫的动作越来越嫻熟,速度也越来越快。 另一侧。 那刘备前来投奔自己时,顺路带著的从卢师私塾中读了一半便輟学的简雍,亦然在帮著处理政务。 基础的政务对这简雍来说,似乎也不算什么难题。 处理得极快! 有些东西只是看上了几眼,便迅速放下! 看到这一幕。 公孙峻不由得暗暗点头。 这么看来。 那卢氏私塾,一年三十石的束脩,似乎也挺划算的! 起码能够培养出来一名基础的官吏了! 正当简雍、田豫,帮著公孙峻处理基础的政务的时候。 官署外,那腰佩象徵著两百石官员的铜印黄綬的刘备,正领著一群涿县游侠,匆匆地赶来。 “公孙兄!” “备都打听过了!” 刘备入了门內,行礼道。 “这北新城处於交通要道,是个户口过万的大县,县中共有六百石县令一名!总辖整个北新城!” “那县令,据说姓崔,是那清河郡的大族崔家的人!向来喜欢读经吟文,倒是不怎么管县中的事宜!” “还有四百石县尉两名!分管南北两城,手下各有两百人手,合计起来,共有四百人手!” “除了那被平调到周遭小县当县尉的薛凯薛县尉,也就是咱们这次顶替的那个县尉之外,还有一个县尉!” “其名胡荣,主管北城!据说,他不是本地人,寒家出身,娶了县中的大族女!” “据说他治军极严,以至於他手下的具体情况,备没有打听到。” “而咱们主管的,则是豪族林立的南城!毕竟靠近中山国,咱们的南城,要比北城繁华得多!” 听到这里。 公孙峻的眉头,也是微微皱起。 毕竟...豪族多,就意味著难治理! “咱们手下有多少人?” “不是说,有很多人,被那前任县尉薛凯给蛊惑走了?要跟咱们作对?” 见得公孙峻问到这个问题,刘备眉头微微皱起。 他凝声说道。 “按理说,本是有两百人的编制,可是,那薛凯似乎是吃了些许空餉。” “我在校场那边查的时候,拢共只能查到百人的名字!” “两百人手的编额,那薛凯麾下只有百人的县卒!跟一介小县的县尉手下的人手,也大差不差了!” “而且,足足有七十多號人,都因为各种理由,要么是跟著那薛凯走了!要么是不敢得罪薛凯,藉口得病回家了!” “现在留在校场的,能够立即召集起来的,拢共不过三十人罢了!” 听到这里。 公孙峻的眉头,愈发的紧皱,他低声自语道。 “竟然只有三十人吗...” “原本还以为那薛凯带人离开是好事儿,正好给自己带来的人手腾出了位置!” “谁知道,竟然差这么多!足足差一百七十人手!” “这么看来...自己上任的第一件难题,不是去处理豪族违反律法,而是如何將自己手下的县卒编满了!” “不编满县卒的话,自己手中拢共就七八十號人手,拿什么去护卫来往的商队?去巡查城池、巡防缉盗?” “可是...自己初来乍到...该怎么去迅速招收一批,有战力、训练有素、上来就能干活的县卒呢?” 正当公孙峻皱眉这个难题的时候。 门外,忽然再次匆忙走入一个眼熟的游侠,衝著公孙峻抱拳行礼。 “县尉,门外有两人来寻!” “嗯?”公孙峻微微一愣。 『自己初来乍到,竟然刚到县尉,便有人来寻?消息这么灵通的?』 他心中暗道。 见到公孙峻疑惑,那游侠再次恭声开口。 “其人自称韩当,据说是县尉麾下的一名什长,有事情来找县尉!” 听到这个名字。 公孙峻眉头瞬间一挑,双眸发亮。 『韩当?』 『那情报之中的鬱郁不得志的什长,还真的是韩当?』 『那...按照情报来说,他是不是还被薛凯打压,企图抢走心上人?』 意识到是韩当的一剎那。 跪坐在一侧的公孙峻,便瞬间起身,连忙朝著外处走去。 刘备、还有刚刚那眼熟游侠,连忙跟在他身后。 便走,公孙峻还连忙將自己身上的官袍,给故意整理得凌乱了一些,显得整个人仓促无比。 “难题?什么难题?”刘备在身后,好奇问道。 “他自称可以帮县尉解决一桩棘手的难题!是关於县卒的!”眼熟游侠,低声开口。 “具体的,俺也不太知道,那人没多说!” 听到这话,公孙峻扭头,和刘备对视一眼。 两人眼睛皆是发亮,赫然想到了刚刚那困扰著他们的问题。 ...... 立在官署门口。 那年轻骑卒,正满脸迟疑。 “韩兄,这真的可以见到那新来的公孙县尉吗?” “咱们都等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没人过来啊!” 望著临近休沐,人来人往的官署大门,可就是没有那新来的公孙县尉的身影。 韩当也是有些疑惑。 “不应该啊!” “那薛凯都把县卒带走了大半,现在只留下了二十多號人手,那县尉手下没人,他怎么可能不急啊?” “难不成,他上任的时候,一下子带了两百人手?压根就不需要咱们?” 正当两人迟疑的时候。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官署之中传来。 两人抬头看去。 只见得。 一道行色匆匆、衣衫凌乱,腰佩铜印黄綬的年轻身影,正满脸焦急,一路小跑地朝著门外跑来。 年轻身影的后面,还跟著一个大耳青年,以及那刚刚进去报信的游侠。 看到公孙峻的一剎那。 韩当微微一愣,他的视线瞬间便聚焦在了公孙峻的神情,还有他凌乱的衣物上。 眼瞅著公孙峻愈来愈近。 韩当这才反应过来,他连忙便要衝著公孙峻行礼。 只是... 他手还没有抬起来。 公孙峻便急忙赶到他的身前,紧紧握住韩当的双手。 神情恳切地开口。 “韩兄,峻闻韩兄大名久矣!” “不知道,韩兄,有何可以教我的?” 看到这位新来的公孙县君,竟然这般亲近举止!连衣服都是隨意披上,都来不及整理,便急忙小跑来见自己! 简直如沐春风一般! 被那前任县尉一直打压雪藏,鬱郁不得志已久的韩当,瞬间僵硬在了原地。 他张了张口,却迟迟说不出话来。 见到这一幕。 周遭的一眾正要回家的官吏们,皆是侧目看来。 面上显露些许好奇。 第45章 借刀杀人! “薛县尉!薛县尉!” “不好了!有大事儿发生了!” 薛府。 躺在床上的薛凯,正微微闭目,任由身侧的美人给他投餵呢。 门外忽然便起了喧囂。 有个亲信,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 躺在床上的薛凯,被打扰了雅兴,满脸怒容。 他猛地睁开双眼,一把便抓起身侧的梨子,直直地朝著门口的那亲信脑袋拋掷! “砰!” 梨子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直直地砸在了亲信的脑门上,汁水四溅! 看到这一幕。 前任县尉薛凯,这才解气,他冷哼一声。 “哼!” “什么事情!” 那亲信也不敢抹掉面上流淌下来的梨子汁水,就这样站在了那里。 低声说道。 “我听人说,刚刚那向来跟咱们不对付、领著他的人手,还在校场廝混的那辽西蛮子,在官署门口,找那新来的公孙县尉。” “据说,那公孙县尉,听到韩当过来,衣服都顾不得穿,连忙跑了出来,而且,那公孙县尉一见到那韩当,就紧握他的双手,显得极其熟络!” “县尉啊!你想想,这意味著什么呢?!” 躺在床上的薛凯,认真思索了一下,还是没想出来。 他疑惑开口问道。 “意味著什么?” 那亲信被噎了一下,连忙解释道。 “这意味著。” “那新来的公孙县尉,多半和韩当,早就有联繫了!” “县尉啊,你想想!” “要不是这两人向来相熟,那韩当怎么可能会在那公孙县尉刚刚来的时候,就登门拜访呢?!” “要不是这两人向来相熟,那公孙县尉,怎么可能上来就衣衫不整,一路小跑著出来,然后上来就紧握那辽西蛮子的双手,交谈甚欢呢!” 这亲信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 然后又是认真地看著那躺在床上,朝著自己看来的薛凯,反问道。 “县尉,换做是你,面对一个从来没见过,不认识的人的拜访,会这样做吗?!” 薛凯下意识地代入了进去,摇了摇头。 “不会!” “那韩当是什么鸟货!我怎么会因为他来拜访我,然后衣服都不穿,就急忙外出找他呢!” “换作是个美人还差不多!” “这不就得了!”那亲信又是开口。 “咱们这次埋伏失败,多半就是那韩当故意为之的!他猜到咱们要去埋伏那公孙县尉,然后提前跟那新来的县尉通风报信了!” “要不然!咱们埋伏的天衣无缝!怎么可能会被发现啊!” “怎么可能会失败啊!” 听到这话,薛凯双目顿时瞪大,他不顾腿上的疼痛,竟是一下子便从床上坐起。 满脸恍然。 “对啊!我规划得天衣无缝!按理说,是可以做到十拿九稳的!” “要不是那韩当泄密!” “咱们怎么可能会失败啊!” “这么看来,就是那韩当的问题了!” 薛凯认真分析。 说著,他还忍不住冷嘲热讽了起来。 “不过是外来的游侠罢了,仗著一手好箭术,立了几次功,就敢向我討要功劳了?” “我呸!没规矩!” “我不主动给的东西,你韩当怎么敢要的?” 听到这话,那亲信也是连连点头。 “县尉!” “这韩当竟然敢做出这种背主的事情,还惹得您腿上中了一箭!” “咱们得想想法子,教训教训他,还有那公孙县尉啊!” 薛凯缓缓点头,陷入思索之中。 不过是片刻思索,薛凯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眸瞬间便是一亮。 他冷哼一声,开口问道。 “跑回来的县卒,现在收拢了多少人了?” 那亲信恭敬回道。 “咱们带出去了將近六十人,现在只剩下二十多个了,估计过几天他们就会自己回来了!” 听到这个数字。 薛凯沉吟了一下,却是再度开口。 “二十多个人....不太够用啊!” “一会儿我去写几份信,你往城中那些向来受我恩惠的四家大族送去,让他们各自给我出五十私兵!” “送到我府上,凑够二百刀手!” “等过上几日,公孙峻还有那韩当的警惕心弱上一些之后。” “咱们就以这些大族的名义,就说是要商议一下这城南的治安!去请公孙县尉、还有那韩当,选上个地方一聚!” “我要借著这群大族们的手,剁了那韩当!再打断那公孙县尉的狗腿!让那公孙峻,跟我一样只能躺在床上!” “不这样做的话,我是万万出不了这口气的!” “顺带安排一下,等这事儿干完了之后,咱们就迅速去徐水县上任!让那公孙县尉,和那几家大族们,狗咬狗吧!” “到时候,杀人的是那些大族的私兵!场地也不在薛府!纵然那公孙县尉死了,又关我薛凯什么事情!” 亲信听到这话,眼前一亮。 连连点头。 ...... 傍晚。 孤灯摇曳。 几个大汉,皆是只披了一件短服,拥挤在一间房间中。 望著那自信满满的韩当,公孙峻、刘备、田豫、简雍几人,正襟危坐,等待著他的计谋。 韩当轻咳一声,缓缓开口问道。 “公孙县尉,咱们现在手下共有多少人?” 韩当上来就是一句咱们。 听得那公孙峻微微一愣,而后满心欢喜,却又强压著,没有表现出来。 他只是故作沉稳地回道。 “算上你们还在校场的三十县卒,拢共有八十人!” “阿豫和宪和算了一下,差不多得有百五十人,才能维持好整个城南的治安,儘量避免违反律法的情况发生!” “自从那薛凯被平调,带走了大多数的县卒之后,现在城南这边的治安越来越乱了,我桌上的案牘,也早就堆积如山!” “再不进行基础的巡视、治理的话,怕是要民怨滔天了!” 说著,公孙峻面上也是浮现出一抹苦笑。 “不知道,义公有什么可以教我的?” 听得公孙峻问话,韩当衝著公孙峻行了一礼。 恭声说道。 “请教倒是不敢当。” “依当来看,想迅速收拢县卒,不过三个法子罢了!” “哪三个法子?”公孙峻好奇问道。 韩当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看了一眼公孙峻,沉吟片刻,这才缓缓开口道。 “敢问县尉,那薛凯腿上的伤势,可是县尉领人所为?” 听到这话。 公孙峻微微一愣,却是没想到这韩当一下子就猜出来了。 他缓缓点头。 见得公孙峻点头,韩当再度开口。 “当想出来的法子。” “就是在县尉射出这一箭上了!” 第46章 討要私兵! “据当所知,跟著那薛贼的县卒,大多数都是这北新城本地人,本是不愿意放弃这县卒的职位的!” “只是碍於那薛贼的威势,这才跟著过去了!” “他们还妄想著,等薛贼赶走了公孙县尉,再度上任北新城时,他们跟著一起復职呢!” “不过...既然公孙县尉已经挫过了那薛贼的威风,打破了他们的幻想!” “想必那群县卒们,现在正人心惶惶呢!” “趁著这个机会,公孙县尉何不顺势去招揽那群县卒?” 听得韩当的话。 公孙峻眼中浮现出一抹思索,缓缓点头。 他並没有打断韩当的话,示意韩当继续说下去。 “而且,除了那一部分县卒,还有数十人,是既不敢得罪那薛凯,又不敢得罪公孙县尉!” “所以,在公孙县尉上任之前,他们直接选择了告病休假!现在正窝在家中,打听著这官署中的爭斗呢!”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只要放出了消息,说那薛凯不是打猎受伤,而是在埋伏公孙县尉的时候,被公孙县尉一箭射穿了腿部!” “我再去劝说一下他们!那群告病休假的县卒们,定然会蜂拥来投!” “等等?”听到这里,公孙峻眉头一挑,忽的开口。 被打断的韩当,有些诧异地看向公孙峻。 公孙峻满脸古怪。 “那薛凯向外放出消息...宣称他自己是打猎受伤的?” “敢情...他腿上的伤势,是打猎碰到的狐狸、麋鹿持著长弓,给他来了一箭?” 听到公孙峻的话,一侧的田豫、刘备等人也有些绷不住了。 几人对视一眼,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过之后。 公孙峻率先恢復了平静,他轻咳两声,又是好奇问道。 “不过...义公,这第一个法子,应该也只能招揽来数十人吧?距离满额,还差上数十人!” “这剩下的数十人,义公有没有法子?” 韩当面上显现出一抹为难。 不等韩当开口,只是看著他面上的神情变化,公孙峻就知道了他的意思。 “没有倒也无妨!”公孙峻笑著宽慰。 “峻在这北新城中,倒是还有个经商的旧友,等到明日了,我去寻他一寻,看看他有没有什么法子!” “不过...” “招揽告病归家的那些县卒的事情,就交给义公了!” “等义公招揽够人手,届时,我提拔义公作个队率!什长怎么能配得上义公的身份?!” “县尉放心,这事儿交给当便是!”韩当面上一喜,重重点头。 旋即,他的眼中也是闪过了一丝好奇。 “经商的旧友?” “公孙县尉莫非说的是那新来北新城,便大肆收买马匹的中山国商人张世平?” “义公知道他?”公孙峻眉头一挑。 “那张兄现在何处,你知道吗?” “自然知晓!”韩当点头。 “据说那人跟城南四大豪族之一的张家,有几分瓜葛!” “现在应该就在那张家暂住呢!借著那张家,大肆收买马匹,也不知道是要往哪里去卖!” 听到这话,公孙峻眼中若有所思,缓缓点头。 “四大豪族?张家?我那张兄竟然还有这层关係?” “我明日倒是要去瞅瞅!” ...... 翌日,清晨。 北新城南,张家府邸。 麻雀在屋檐上,正低头梳理羽毛。 庭院中。 张家家主,一个大腹便便,身著褐色长袍的中年商人,正捧著薛凯送来的信件,浓眉紧皱。 “这薛凯,当真是不客气!” “上来就敢问咱们要五十私兵!真把我张家,当作財库了?!” 这张家家主张平的身侧。 有个跟他长相有几分相似的年轻人,同样皱眉道。 “他不都平调走了吗!哪里来的脸面,敢要这么多?” “况且,他要这么多私兵,是想做甚么?造反吗?” 张家家主张平嗤笑一声。 “依我看,还真的是要造反!” “那新上任的县尉,不是昨日下午来了?他薛凯先前一直在县中叫囂著,等那公孙县尉过来之后,要教那县尉好看!” “多半他借兵就为了这事儿!” “那不借人给他便是啊!”一侧的年轻人,想当然道。 听到这话,张家家主看了一眼这年轻人,苦笑一声。 “问题是,不借人给他的话,这薛凯手中,又不是没有咱们家之前犯事儿的把柄!” “我前脚拒绝他,估计后脚,你和宏儿他们,有一个,算一个,都得进牢狱里面,坐上几天了!” “毕竟,虽然他平调了,可是他手下的那群县卒们,却没有平调,还是可以捉人的!” 听得这话,年轻人顿时满脸苍白了几分,连连问道。 “那...父亲,咱们怎么办?真的要借人手给那薛凯吗?” “我可不想被捉进牢狱之中!听说里面什么都没有!” 张家家主看了这年轻人一眼,无奈地低嘆了一声。 “唉!你要是能跟那那张世平一般机灵的话,也就好了!” “罢了!罢了!” “我先去寻寻这城南的其他几位家主,看看有没有办法,能够拒绝这薛凯!” 说罢。 这张家家主轻嘆一声,拍了拍自家孩子的肩膀,似乎是无意般,朝著府中看了一眼。 便起身,带著几个僕从,上马起轿,朝著外处走去了。 张家府中。 正站在一处小院门口,准备往这边过来的张世平,正巧便听到了这张家家主,还有那年轻人的对话。 他微微一愣,立住了脚步。 “新上任的公孙县尉?那不是阿峻吗?他昨日就来了?” “我怎么没有听说到?” 旋即,他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满脸惊愕。 “这前任县尉薛凯,竟然要借兵?” “还要去暗算阿峻?前任县尉,召集人手,去暗算现任县尉?不是...他怎么想的啊!这薛凯是不是脑子不好使啊?!” “不行!我得去找一下阿峻,告诉他这件事情!” “顺带著,那百只马匹,也凑得差不多了,正好可以一起交给阿峻了!” 如此想著。 张世平也不再朝著这个方向走了,他急忙喊了两个相熟的商队伙计,掉头便朝著这张府中,另一处小门行去。 院中。 那跟张家家主,长相有几分相似的年轻人,回忆著自家父亲,临走前似乎有深意的眼神,朝著自己身后望了一眼。 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他满脸茫然,摇了摇头,也是朝著张府中走去。 边走,这年轻人还低声自语。 “反正发生什么事情,都有父亲扛著,与其烦恼这些琐事,不如再多睡一会儿。” 第47章 大难临头! 与此同时。 北新城,官署之中。 奔波许久,饱受车马操劳的公孙峻。 刚刚才坐起,睁开双眼,望向眼前的淡蓝色面板。 【叮!】 【刷新成功!】 【今日情报如下!】 【1、北新城前任县尉薛凯,出於某种奇怪的理由,派人重金收买了南城门处,一旬之內,所有可能会守夜的官吏。】 【或许...你也可以去守一次夜,体验一次,人在城墙坐,钱从天上来的感受!】 【2、城南,占据了北新城三分之一土地的高家,最近趁著马匹下降,低价囤了百匹马匹,似乎准备南下贩卖!】 【別人囤粮我囤枪,换个思路来看,或许,这高家囤积的马匹,其实是为你准备的呢?】 【3、最近,冀州蝗虫灾乱,那城外的太平道人,聚拢了一大批无家可归的乡民,他和一些豪强达成了协议,只要提供米粥,就可以让这些乡民们做工,乡民感激不尽。】 【或许,你可以带头以篝火诱杀蝗虫,消灭蝗灾,同时灭蝗秘诀,成为大蝗贤师!那张角可以做到的事情,你又何尝做不到?】 看著今日的情报。 公孙峻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不是...” “这薛凯,收买看守城门的县卒干什么?不会真的想造反吧?” “难道你想放异族入城?这附近也没异族啊!” “还是说,你小子良心大发,准备放那群灾民们,进城做工?” 公孙峻满脸疑惑。 他一时半会儿,还真的搞不太懂,这薛凯到底想做什么。 想不通,那就只能先放上一放,大不了,晚些让田豫带上人手,去接管城南的城防,免得那薛凯搞上什么么蛾子。 公孙峻视线下移,看向第二条,以及第三条信息。 眼中思索不已。 正当他思索的时候。 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大兄!大兄!”田豫冲了进来,满脸兴奋,打断了公孙峻的思索。 “那韩当,不过是一夜,竟然便带回来了二十几个县卒!” “我看相貌,有之前在来北新城的路上,伏击咱们逃走的!还有一些眼生的,想来是刚刚被他从家中喊出来的!” “我略微考察了一下!” “这群人,对政务大都极其熟练,有些还略通律法的!” 听到这话。 公孙峻收拢思绪,满脸疑惑抬头。 “这么快?” “义公难不成一夜没睡,就偷偷摸摸趁著宵禁,跑到別人家中劝说了?” “嗯...这我还勉强能理解几分...” “可是...那群被咱们打散的县卒,他是怎么找来的?” 田豫笑得嘴都快合不拢了,连忙解释道。 “是跟在他身侧的那个年轻骑卒!” “那个年轻骑卒,昨日见了咱们之后,就连夜带了几个伴伙,跑到了那薛凯府邸的附近!” “但凡见到有一身狼狈,满脸犹豫,朝著薛府跑去的县卒。” “他都拦了下来,好生劝说,硬生生地在那薛府门口,將一眾溃散的县卒,都给收拢了起来!” “大清早的,就带他们来官署见大兄了!” 听到这话。 公孙峻眉头一挑。 “这年轻骑卒,脑子倒是活泛啊!” “竟然还能这样?” “他叫什么?” “赵旭!”田豫不假思索地开口。 听到这个名字,公孙峻眼中下意识地浮现出一抹失望。 『看起来...自己还是没那么好运啊...』 『还是没有那种隨隨便便就能捡到一只歷史名人的运气!』 田豫又是开口问道。 “对了,大兄,这群新来的县卒们,咱们怎么处理?” “全部打乱!”公孙峻不假思索地开口。 “混合著咱们之前带来的人手,各自分上一些这种老油子!” “这种老油子,虽然办事儿不一定靠谱,但是好歹比咱们熟悉北新城!” “先让这群老油子们,带著咱们从范阳、涿县来的游侠们,熟悉熟悉北新城,各司其职,恢復基础的城南秩序再说!” “好!”田豫重重点头,转身便要朝著外处跑去,只是,没跑多远,他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事情。 连忙扭头开口道。 “对了!” “大兄!那中山国的张世平来了!” “张兄来了?他在哪里?”听到这个名字,公孙峻瞬间站起,双眼发亮。 经过昨晚韩当的提醒。 公孙峻正准备找这位张兄,聊上一聊,那百匹马匹的事情!顺带著,再打听一下,这北新城的权利结构分布。 田豫指著外面笑著说道。 “他正在外面和刘备敘旧呢!” “据说,他找你还有点儿事情!” 找我有事儿? 莫非是马匹的事情? 公孙峻微微一愣,连忙跟著田豫,朝著外处走去。 ...... 远远地。 还没看到那张世平的身影,公孙峻便听到了张世平羡慕的声音。 “阿备,数日不见,你也配上了这铜印黄綬了啊!” “全赖公孙兄抬爱罢了。”刘备笑著说道。 “要不然,凭藉备这弱冠之身,又没有什么名声、关係,哪里能配得上这铜印黄綬。” 张世平拍了拍刘备的肩膀,又是轻声教导道。 “阿峻能徵辟你,倒也说明他觉得你有胜任这屯长的本事啊!” “要不然,他咋不徵辟別人呢!” “你可不能做什么违反律法的事情,牵连到了阿峻!” 刘备重重点头。 “万万是不会的!” 隨著两人的对话。 公孙峻也是带著田豫,出现在了两人的视线之中。 “公孙兄!” “阿峻!” 两人皆是眼前一亮,齐齐朝著公孙峻打招呼。 公孙峻笑著点头回应。 看著张世平和公孙峻似乎要说些什么。 刘备自觉便要朝著外处走去,临走之前,他还扔下一句。 “对了!公孙兄,我已经使人,去打听过那韩义公之前的事情了,多半今日下午就有消息了!” 公孙峻缓缓点头。 任由田豫、刘备都离去之后,这才拉著张世平,朝著后处走去。 一边走,公孙峻一边还笑著打趣道。 “张兄匆忙来寻峻,是有什么事情吗?” “难不成...是马匹出了差错?” 张世平神色凝重,摇了摇头。 “马匹已经给你凑好了,你派人来我那驻地去取便是。” “今日来找你,却是另一件事儿!” “什么事?” 张世平停下来脚步,看向公孙峻,一字一顿地说道。 “阿峻!” “你可知道,你已经大难临头了?!” 听到这话,公孙峻身体一僵,满脸愕然。 第48章 背信弃义! “张兄...你是说,那薛凯,给城中的大族写信,想要徵集一些私兵?” 公孙峻听完了张世平的话,满脸的难以置信。 “不是...他召集大族私兵干什么?” “还真把自己当项羽了?打算在城中办个鸿门宴?” “问题是,他办个鸿门宴,还得借兵?大张旗鼓地给几个大族都写信了,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 张世平重重点头,示意公孙峻说得都是对的。 见得张世平点头。 公孙峻脸上的难以置信更加浓郁了。 “不是...” “张兄啊,你在北新城时间久...” “你告诉我,这小子是不是傻啊!” 公孙峻是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这薛凯要这么做... 按理说,自己和他有点儿仇恨,他领人在城外报復自己一下也正常,毕竟自己占了这薛凯的位置。 虽然给这薛凯平调了,但毕竟是稍稍有些贬职。 也正因此,公孙峻回北新城后,都没打算找过这薛凯埋伏自己的事情。 谁知道。 这小子,自己明明都放过他一马了,袭击朝廷命官的事情,都没给你算帐呢! 这还不行! 非得带人,大张旗鼓地再搞个鸿门宴,刺杀一下自己?! 他到底是为了啥啊! 公孙峻真的想不明白。 不过...虽然想不通这薛凯的动机,但是有一点儿,他还是能够想得通的。 『我说这小子,为什么跑去收买南城门看守城门的县卒,原来是给自己找后路啊!』 『准备搞完鸿门宴就跑?』 『我倒是要看看,你到时候能不能跑出去!』 公孙峻在心中嗤笑一声。 而后,公孙峻思索著,对著张世平行了一礼。 “不知张兄可有什么教我的?” “示好张家!”张世平不假思索地开口。 “这北新城的张家,或多或少和我这一脉,沾亲带故,这也是我这段时间,暂住他们家中的缘由。” “有我这层关係在!” “完全可以將张家化敌为友,甚至,可以借著这个机会!” “將那些不服你的大族们,连带著那薛凯,全部一网打尽!收缴他们的財货!编其私兵,入你营中!” “更別说...我在这里为你收拢马匹的时候,那城南的豪强,足足占据了三分之一土地的高家,以为其中有什么大利润,也跟著我一同囤积。” “硬生生地把马价都得抬高了不少!让我平白多了不少財货!” “如果可以的话,阿峻可以试著將这高家,逼在薛凯那边,顺势一网打尽了!他手中的马匹,足够你手下的县卒,人人配马了!” “剩下的,阿峻不好变卖的,全部交由我便是,我接手了那甄家在这北新城的一些份额,又把商队扩大了许多!” “足够消化得掉阿峻的斩获!” 听到这里,公孙峻不由得怦然心动。 但他还是低声问了一句。 “这高家在民间的风评如何?” 张世平只是嗤笑一声。 “风评?这高家哪里有风评?” “你以为,他手中足足占据北新城三分之一的土地,都是白捡的?” “全都是仗著那薛凯在任时,强抢豪夺的!兼併而来的!” “其中多少乡民血汗泪?城外不少面黄肌瘦的乡民,都是失去了土地,只能乞討过活!” “这些大族,有一个算一个,包括我那张家的亲戚们,真要是算起来了,没一个好东西的!” 听到这里。 公孙峻也是彻底动了心思,他衝著张世平行了一礼,低声开口。 “还请张兄,替我与那张家人搭线。” “我倒是想瞅瞅,那薛凯,还能玩出什么样!” 张世平眉头一挑,笑著开口。 “阿峻想好怎么处理那薛凯了?” 公孙峻冷声道。 “我要请君入瓮!” ...... 隨著张世平转身离去,联络那张家家主。 等待之余的公孙峻,望著那堆积成山的案牘,头疼了片刻,却是偷偷摸摸地丟下了田豫、简雍处理公务。 自己小心翼翼地带上了几个范阳游侠,一同外出,朝著张家走去,去取一下那百匹战马,顺带著瞧瞧这北新城的风土人情。 顺著街道行去。 越看,公孙峻的眉头越发的紧皱。 相较於范阳城动不动就能在街头看到的稚童竹马相斗,北新城虽然也有,但是却少得多! 原因也很简单:稚童面上多有飢色,都没力气跑动,有气无力地蹲在墙角,看到公孙峻领人过来,满眼奢望。 连饭都吃不饱,哪里可以拿著竹马,互相缠斗呢? 看到这一幕。 公孙峻的眉头,越发的紧皱了。 “这北新城...不是处於交通要道,按理说应该更繁荣些的吗?” “怎么...看起来甚至不如范阳城呢!” “土地兼併,竟然到了这种地步?” 他一边自语,一边隨手掏出自己怀中装著的些许零嘴,递给了街旁的这群孩童,惹得孩童连忙去拿。 他身后跟著的一群游侠,看到这一幕,也儘是面面相覷,连忙学著公孙峻的模样,一同散发身上带著的吃食。 “阿通?你们怎么这般无礼!” “我平日里,都是怎么教导你们的?遇到帮助自己的人,应该怎么做?!” 正当公孙峻被一群流著清涕的稚童们围著,等著討要手中零嘴的时候。 忽然,一道轻喝声忽然响起。 惹得公孙峻,还有一群游侠们,微微一愣,抬头看去。 只见得,一个身著打了好几个补丁的长袍,面容朴素,眉目之间,微微带了些慍意的年轻文士,正大步朝著这处走来。 似乎是听到了这年轻文士的喝骂声。 原本围著公孙峻的一眾稚童们,身形微微一颤,连忙站直了身体,纵然公孙峻再给他们零嘴的吃食,也没人去接。 甚至还学著大人的模样,齐齐地衝著公孙峻作揖行礼,口中道谢。 看到这一幕。 公孙峻连忙搀扶起这一群稚童,眼中浮出一抹疑惑。 『这年轻文士到底是谁?』 『竟然连最难管的小孩儿都管得这般有礼貌?』 年轻文士手中持著一卷竹简,骨节分明的手指上,还沾染著些许墨色,他大步行来,越走越近。 走在了公孙峻的面前,他满脸恭色,拉著这一眾稚童们,再度衝著公孙峻行了一礼。 “小人程绪,代这群孩童们,谢过公孙县尉。” 听到这年轻文士,竟然还认出了自己。 公孙峻面上的惊愕,愈发的浓郁了。 第49章 笑而不语! 经过好一番了解。 公孙峻才知道,面前这年轻人,便是情报中所言的那一位,靠著抄书维持生计的落魄文士。 其名程绪,字子泰,幽州代郡人,祖上倒是出过几个读书人,不过到了他这一代,就家道中落,家贫得很,靠著抄书维持生计,养活自己还有老母。 只是...前几年,这程绪的家中老母,生病去世,在给老母守丧了一段时间之后。 这程绪便开始思考著自己的出路,再三思索之后,他便跟著一群外出谋生的同乡,蹭著车队,出来见见世面。 而公孙峻刚刚才投餵的这群稚童,便是程绪教导的同乡家的孩子。 都是代郡人。 在明白了这一点儿之后,公孙峻还有这一眾的范阳游侠,皆是满脸敬佩,敬佩面前这年轻文士,竟然连这种小孩儿,都能整治得规规矩矩的。 要知道,公孙峻身后的这群游侠中,不乏已经有了孩子的,自然知道孩子有多难缠! 而且... 程绪的这个名字,公孙峻也是有些耳熟! 虽然记不大清具体事跡,但是公孙峻隱约还是知道,这多半又是一个歷史名人,不过多半是相对来说,不太出名的罢了。 “至於能够认出县尉身份...”程绪停顿了一下,笑了笑。 “只是因为,昨日午时,公孙县尉带著人手上任的时候,绪正好领著这群稚童们,入城!瞧见了县尉的真容!” 听到这话,公孙峻更是一脸恍然。 不过,恍然之余。 公孙峻低头,看著这程绪身侧,一排排正眼巴巴地看著自己手中所剩不多的零嘴,心中一动。 “看起来...” “你们似乎很缺粮食?” “莫非...你们没有在这北新城找到活计做?” 程绪迟疑了一下。 他身侧,那群听说面前这人,便是北新城县尉的稚童们,早就眼睛亮起,此时听到公孙峻发问,也不顾程绪会责怪了。 稚童中,一个年纪稍大一些的孩童,大著胆子,嘟囔开口。 “公孙县尉!” “这北新城,看起来繁华,可是...別说涿县、范阳那边了,就算俺们老家,都比这北新城,要好找活计一些!” “为什么?”公孙峻几乎是脱口而出。 只是问话刚刚脱口,公孙峻便瞬间想起了昨日的情报! 冀州蝗灾!饥民涌入! 果然,不出他所料,那年纪稍大的稚童,不顾程绪略有些责备的眼神,大著胆子继续说道。 “这边的饥民太多了!” “我们家大人,根本就找不到合適的活计做工!” “那些从冀州过来的饥民,只要一口白粥,就肯干活,俺们哪里比得过他们啊!” 见得自家带著的孩童,全盘托出。 一侧的程绪,也只是苦笑著,缓缓点头。 “不瞒公孙县尉,確实是这样不错!” “原本我们在那涿县、范阳时,多少还能找到点儿活计做做,养活老小,赚点儿路费还是不难。” “自从到了这北新城,也就绪可以抄些文书赚点儿五銖钱,他们那些做苦力的,根本就没几家愿意收的!” 公孙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接著,他扫了一眼四周,跟著自己过来的这群范阳游侠,发现这群范阳游侠们,也正看著自己。 公孙峻轻笑一声,上前一步,紧握程绪的双手。 儘管是夏日,程绪双手依旧冰冷。 公孙峻笑著开口。 “子泰,既然你们无处可去,倒是不如,跟著我!” “我这县衙中,倒是还缺了些许人手!” 他的动作稍显突兀,惹得那程绪,下意识地便要后退,只是听罢了公孙峻口中的话语。 程绪动作瞬间止住,他驀然抬头,双眼火热,看著公孙峻。 “公孙县尉,此言当真?” 一眾稚童们,同样眼巴巴地抬头,看向公孙峻。 看著这群稚童,公孙峻笑得灿烂。 “自然当真!” ...... 校场。 拖家带口,足足近百號人的代郡移民,涌入校场。 使得这场地,瞬间便热闹了许多。 甚至惹得一些刚刚才回归的老县卒们,纷纷探出头来,好奇观望。 身著一身青色长袍,腰佩铜印黄綬的公孙峻,望得这一幕,笑得嘴都快合不拢了。 毕竟... 拋去妇孺,这里面可是足足有四五十號人的青壮的! 四五十號青壮,而且还都是来自代郡的优质兵源!各个马术嫻熟,上了马背,稍加训练,就是个合格的骑兵! 若是往阴暗点儿想,这群代郡兵源,还有家眷在手,忠诚度也是一顶一的!都不愁背叛的! 只要能给得起钱,给口饭吃,公孙峻走到哪里,就能跟到哪里! 这是什么? 这是部曲啊这是! 这可比韩当、年轻骑卒赵旭,招揽过来的县卒们,靠谱得很! 甚至...单单是对公孙峻来说,这群新招募来的代郡移民们,比刘备手中的那群涿县游侠们,还要好用!毕竟,涿县游侠们,是跟刘备混的! 公孙峻万万没有想到。 自己不过是无聊外出了一趟,好心地给稚童们分些吃食,便捡到了这么一支优质兵源! 正当公孙峻乐呵呵地望著这正收拾的代郡移民们的时候。 潦草打扮的简雍,顶著因为忙碌,好几天都没洗过的头髮,微微靠近了公孙峻些许,略显欣喜开口。 “公孙县尉,试过了!” “这程绪,能力不弱!起码比那卢师府中的一眾子弟们,要强上不少!做个主簿,甚至都绰绰有余!” 听到这话,公孙峻更乐了,得!又捡到个文士用! 他连连摆手。 “能力还可以就行,宪和拉走吧!” “知道你那边不容易!” 简雍嘿嘿一笑,点了两个游侠,转身带著便走。 片刻之后。 公孙峻隱约听到了校场深处,传来了一声哀嚎。 他的身侧,一群刚刚才簇拥过来,礼貌討要吃食的稚童们,听到声音,一边啃著零嘴,一边好奇开口。 “这声音...好熟悉啊!” “好像是程师誒!” 公孙峻只是摸著稚童的脑袋,笑而不语。 天色渐晚。 大多数代郡移民们,好不容易收拾好了住处,又齐齐见过了公孙峻,提前预支了俸禄,领了县卒制服,满脸感激地编成了队伍。 公孙峻挥散了眾人,正准备朝著住处走去。 刘备领著个游侠,仓促过来了。 他低声附耳开口。 “公孙兄!” “打听到那韩当之前的消息了!” 第50章 收服韩当? 公孙峻眉头一挑,朝著外处看了一眼。 “怎么说?” 跟著刘备过来的几个涿县游侠,自觉地心领神会,便朝著外处退去,给两人站岗,方便两人交谈。 见得周遭无人,刘备这才开口。 “那韩当,原本是令支人,据说是家中贫苦,带了几个伴伙,一路南下,企图去雒阳谋些生计,在北新城的时候,碰巧遇到那薛凯招募县卒。” “他凭藉著一手箭术,惊艷眾人,被那薛凯当场拜为什长,还有他领过来的几个伴伙,都被编入了他的麾下!” “至於那和韩当交好的年轻骑卒赵旭,据说则是常山人,也是在那次招募县卒的时候,因为仰慕韩当的箭术,拜入了韩当的门下。” 赵旭?常山人?还这么年轻? 好傢伙!这几乎是明晃晃的暗示了! 公孙峻眼前一亮。 他缓缓点头,示意刘备继续说下去。 “至於韩当和那薛凯决裂,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那韩当瞧不上薛凯的作风,不乐意去欺负一些乡民!也不大乐意给大族子弟们当扈从!” “第二个原因,便落在了一个长相极美的女子身上!” 说到这里,刘备言语中,也是存了些许感慨之意。 “那女子据说是外出浣洗的时候,遇到了韩当,两人一见钟情,屡屡私会,甚至,一度闹到了要结婚的程度!” “后来呢?”公孙峻眼睛微亮,略有些吃瓜。 “那家女子的父亲,棒打鸳鸯!”刘备轻声说道。 “韩当不过是一介贫家子罢了,但凡发了赏钱,全部都在他手下那群人身上!浑身上下,一贯五銖钱都拿不出来!” “哪里能娶得起这城南四大家之一,王家的嫡女?” 听得这俗套的剧情,公孙峻先是微微一嘆,为这韩当可惜了一瞬。 只是... 几乎是瞬间,公孙峻便驀然瞪大了眼睛。 “等一下!阿备,你刚刚说,韩当喜欢的是哪家的女子?” 刘备又重复了一遍。 “城南四大家之一,王家的嫡女!” “那王家家主,嫌弃这韩当家贫,硬生生带著人手把他给赶了出来!扬言说,这韩当一日无钱无权,自家女儿,就一日不会嫁给他!” “甚至,那王家嫡女,也被禁足,数月不得外出!” “而那薛凯向来好色,听说了此事,还特意去王家见了一面那王家嫡女,回来之后,便扬言要娶这王家嫡女!” “据说,那韩当受得此辱,当日射空了好几桶箭矢,拉断了三支硬弓!” “......” 听到这话,公孙峻眼中若有所思。 这不就是典型的穷家子,爱上富家女的故事? 也难怪这韩当能一下子从令支,跑这么远,跨越半个大汉,跑到那江东猛虎孙坚的手下了! 只为出人头地啊! 正当公孙峻低头思索的时候,刘备面上有些迟疑,再度开口了。 “虽然备不太明白,为什么公孙兄如此厚爱这群武人,先是那张飞,后是这韩当。” “但是,备也看出来了,公孙兄屡屡厚待那韩当韩义公,还特意使备去打听那韩当的消息,多半是爱其才,起了招揽之心。” “若是公孙兄能够帮这韩当娶上那王家嫡女,再带著那韩当,当眾羞辱前任县尉薛凯一番。” “这韩当定然感激涕零,唯公孙兄马首是瞻!” “只是...难就难在,该如何帮著韩当,迎娶心上人,再羞辱一番那一直窝在家中的前任县尉薛凯。” 刘备说著,话语中也带了些许难色。 不过,一直低头思索的公孙峻,听到这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他抬起头来,衝著刘备轻笑一声。 “阿备,我有个主意...” “你说...如果这样做的话...” 听著公孙峻的言语,刘备连连点头,他的双眼,也愈来愈亮。 ...... 如同千百年来一直重复的那般。 夜幕离去,白昼归来。 次日午时。 张世平匆匆地朝著公孙峻的房间跑去。 “阿峻!” “谈拢了!那张家家主想见你一面!” 急切的敲门声,还有接连不断的呼喊声。 惹得那连夜好一番推演了该如何彻底收服韩当,导致脑袋无比清醒,借用了传统助眠法,方才入睡的公孙峻,揉著略显惺忪双眼,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公孙峻应了一声。 张世平从门外走入,满脸无奈。 “阿峻,你怎么起的越来越晚了!” “我和那张家家主谈过了,他说,他可以为你提供百人的私兵,也可以在那宴会上,当眾倒戈!” “但是,有一点问题,他想今日下午,见你一面!” “在哪里?”公孙峻满脸茫然。 “县衙外的酒楼,傍晚时,他易容来见你!”张世平斩钉截铁道。 听到这话,由於使用了传统助眠法,脑袋不是很清醒的公孙峻。 闷闷应了一声。 张世平见到公孙峻这幅模样,微微一愣。 他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没好气地低嘆一声,便主动退出了房间,顺带著,帮公孙峻掩上了木门。 “年轻人,玩的就是啊!” 望著张世平离去的身影,公孙峻有心解释一下。 可是还没来得及开口。 砰的一声! 张世平已经离去。 看到这一幕,公孙峻低嘆一声。 他一边思索著自己傍晚时去见那张家家主时,应该要做的事情,一边再次打开了情报系统。 【叮!】 【刷新成功!】 【今日情报如下:】 【1、城南王家,王家家主,昨日接到了一封密信,外出赴宴,回到家中,便紧锣密鼓地召集部曲,备齐刀兵,据说,他的女儿,趁著这个机会,逃出了王家。】 【王家家主召集部曲,或许是为了杀猪呢?你可以借著这个机会往王家拜访,或许,还能蹭上一口猪肉。】 【2、关於征討鲜卑的敕令,刚刚送到了郡治涿县。涿县县令公孙瓚,得了郡守允诺,正大肆招揽骑兵,一个月三贯!】 【或许,坐拥百余部曲的你,可以带著你手下的县卒,去公孙瓚手下做个骑兵头子?月入百贯,不是梦想!】 【3、北新城外的饥民,越聚越多,城南,占据了大批土地的高家,昨晚接到了薛凯的又一次传信,今日便突发奇想,从中选取了数百青壮,加以训练!】 【天下即將大乱!这城南高家厉兵秣马,看起来大有一番作为!或许,作为县尉的你,可以提前投靠他们!以作从龙之功!】 第51章 公孙赴宴! 薛府。 “县尉!县尉!”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又是熟悉的惊呼声,惹得尚在床上躺著的薛凯,下意识皱起眉头。 “又怎么了!大惊小怪的!” “难不成那公孙县尉,又做出了什么事情?” “就算他做出来了什么事情,我不是已经教你送信给那几个大族了?” “怎么?” “这几个大族不肯送兵给我?” 那亲信满脸焦急,连连摇头。 “不是!” “不知道为什么,私兵的事情,格外顺利,那四大家竟然没有任何的推脱!” “高家是最早承诺给咱们送私兵的,还说怕人手不够,又去招募了些许人手!然后是、赵家,最后是那犹豫不决的王家!” “说是县尉什么时候要私兵,只需要给他们打声招呼,他们就给县尉送过来!” 听到亲信的话语。 躺在床上的薛凯,顿时满脸疑惑。 “这么顺利的?” “我还以为,这几家大族,会好生扯皮呢!” “那你还大呼小叫什么?” 那亲信面色焦急。 “私兵是解决了!” “可是...那公孙县尉,竟然放出了消息,说县尉您不是打猎受伤的,而是被他一箭射伤的!” “现在...很多之前告病归家的县卒,都被他招揽到手了!” “怎么可能!”薛凯满脸难以置信,他硬是撑著,从床上坐了起来。 “不过是一个消息而已,那群县卒,难不成直接就信了?!” 亲信摇了摇头,低声开口。 “不只是一个消息!” “之前跟著咱们的那群县卒,溃散之后,不知道为什么,一个都没有回来,竟然直接跑到了那公孙峻的手下!” “什么!一个都没有回来?!”薛凯瞪大了眼睛,咬牙切齿骂道。 “一群忘恩负义的狗贼!” “看我剁了那韩当之后,怎么收拾他们!” 亲信陪著他骂了几句后,又是继续说道。 “而且...” “那韩当为了佐证公孙峻放出去的消息靠谱,甚至还硬生生地將那群跑到公孙峻手下的县卒们,编成了宣传队伍。” “但凡有人不相信的,就让他们齐声讲一遍!” “要不是这样,那群告病归家的县卒们,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被那公孙峻招揽了一多半!” 说著,这亲信也是愈发的小心翼翼了。 “现在...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县尉您是被那公孙峻一箭射穿了小腿了!” “我在外面的时候,还听到不少人在嘲笑咱们呢....” 此言一出。 薛凯顿时暴跳如雷,他拿起几案上的茶盏,猛地朝著墙壁上砸去! 哗啦一声! 茶盏碎作一地! 薛凯咬牙切齿,厉声道。 “娘的!我等不了了!” “我现在就要私兵!” “传信给那几个大族!还有那公孙峻!就今天晚上了!” “晚上赴宴!我要杀了那韩当还有公孙峻!” “杀完人,咱们就跑!” ....... “那王家女,竟然跑出来了?” “人都跑出来了...那我岂不是昨天晚上白想了那么多了?” “......” 公孙峻看罢了今日的情报,满脸沉默。 对於王家、高家召集扈从的事情,他倒是丝毫不意外。 只是...唯一让他感觉到有些诧异的,则是那王家嫡女,竟然跑出来了! 这不是白费了他一夜苦思吗! “不过跑出来也好,省的再与那王家人扯皮了!” 公孙峻无奈低嘆一声,也是缓缓起身,准备喊几个扈从,去搜寻一下那王家女。 只是...还没等公孙峻出屋门。 昨晚好久才离去的刘备,顿时持著一封竹简,跑了进来。 他满脸惊愕,急声喊道。 “公孙兄!” “那薛凯来信,今晚要请咱们赴宴!” 公孙峻正扶著腰带,调整位置,头也不抬地回道。 “赴宴?张兄刚刚说过了!阿备不必大惊小怪的。” 只是...话语刚刚说了一半。 公孙峻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抬头,满脸惊愕。 “等等!阿备!” “你刚刚说什么来著?!” “谁要请咱们赴宴?他娘的!薛凯?!” “好傢伙!来的这么快?!” 惊愕之余。 公孙峻瞬时双眼发亮,伸手便去抓掛在墙上的长剑! “娘的!就等他来呢!” “点齐人手,喊上义公,我现在去找张家家主,等我见过了那张家家主,咱们就去赴宴!” “对了!让阿豫这几天就住在城南门口附近,莫要回来了!” 刘备同样满脸笑意,点头应诺。 ...... 傍晚,城南。 那四大家族之一,高家的酒楼。 酒楼前,人流络绎不绝。 一队骑兵,迅速从城中官署的方向,奔驰而来。 为首者,正是身著一身常服的公孙峻,腰间佩剑,身后跟著同样按剑的韩当、刘备,还有一眾身彪体壮的范阳游侠。 望著眼前这薛凯特別点名的酒楼。 公孙峻满脸笑意,翻身下马,將手中马匹,交由早就被高家安排在门口的僕从。 他衝著身后的韩当等人点了点头。 便大跨步地,朝著酒楼行去。 看到公孙峻朝著酒楼中走去,韩当若无其事地扭头,衝著身后络绎不绝的人流,扫视一眼。 与一脸笑意,淡然无比的公孙峻不同,知道今夜会发生什么事情的韩当,此时藏在袖中,按著剑柄的右手上,早就青筋暴起。 韩当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住了面上的紧张,便连忙跟在了公孙峻身后,同样按剑行入。 酒楼似乎是被薛凯包了场。 明明酒楼外,各种人流络绎不绝,喧闹无比。 酒楼之中,却没有楼外的热闹,只是零零散散地坐了十几桌年轻汉子,正抿著酒水,时不时捉上几口菜餚。 公孙峻好奇扫视一圈。 那群本就紧张的年轻汉子们,看到公孙峻入內,下意识地便去避开公孙峻的眼神,手中的动作,一时也慌乱了些许。 甚至...有人还打翻了些许酒水。 惹得酒楼中,诸多年轻汉子们,皆是侧目看去,连叫可惜,更有身著稍旧衣物的汉子,强挤了过去,去舔那打翻的酒水! 看到这一幕,公孙峻终於绷不住了。 『好傢伙!』 『当真是演都不演了啊!』 『这刀斧手,素质也太差了吧!別都是乡间隨便拉过来充数的青壮吧?』 『这种人手再多,又有什么用?』 『一衝就散了!』 想到这里,公孙峻微微摇头。 便抬步,领著韩当、刘备等人,再次朝著深处行去。 看到公孙峻终於离去。 那一群偽装成食客的汉子们,儘是鬆了一口气,齐齐抬头,好奇望著公孙峻等人离去的背影。 第52章 要不要脸? “那公孙峻,怎么还没过来?” “这都多久了!” 酒楼最高层,那瘸了一条腿的薛凯,正侧靠在墙边,皱眉骂道。 “他是不是瞧不起你们啊!” 围著圆桌,城南四大家族的家主们,听到这薛凯的最后一句话,原本还勉强带著几分笑意的面容,瞬间便黑了下来。 那年纪最小、也最桀驁的赵家家主,赵昱,顿时冷哼一声。 “那公孙县尉瞧不起谁,还不好说呢!” “也不知道,是谁被那公孙县尉,给打断了一条腿!” “现在摇著尾巴,来求我们过来!” “薛凯,我可说好了!我们只是帮你嚇唬嚇唬那公孙县尉,帮你解解气!” “不管事情成或不成,那公孙县尉不能有事!你也別想著拉我们下水!” “否则,薛凯!你能不能出北新城,都是个问题!” 听得这赵家家主,赵昱的话语。 前任县尉薛凯,只是嗤笑一声,也不开口辩解。 而一侧,眼观鼻、鼻观心的张家家主,却是难得诧异地瞅了他一眼,旋即,迅速收回视线。 至於其他的两位家主。 身著一身儒袍的王家家主,微微闭目,似乎是在养神一般,他藏在袖中的手指,因为无措,而不知道该如何摆放。 如同暴发户一般打扮的高家家主,则是冷哼一声,怒目瞪了一眼那赵家家主,赵昱,便主动朝著薛凯的方向,坐近了些许。 其中的蕴意,不言而喻。 隨著赵家家主赵昱,不再开口,眾人再次陷入了沉寂。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桌上的饭食,也因为久久无人动筷,油脂凝固在了汤水之上。 直到公孙峻领著韩当、刘备等人,匆忙赶来,急促的脚步声,顿时打破了这房间中的寂静。 听到公孙峻的脚步声。 薛凯,四大家主,还有那一眾藏在了屏风之后、手持刀兵的扈从,神情顿时鲜活了起来! “他娘的!” “终於来了!让乃公好等!” 听得公孙峻的声音愈来愈近,薛凯满脸兴奋,他用仅剩的一条好腿,猛地踹了一脚身侧的亲信。 踹得那亲信一个踉蹌,险些跌倒在地。 薛凯这才低声吩咐那亲信道。 “你现在带人过去!站在门口!” “一会儿,等他进来,你便把门关上,等我厉喝问上几句,嚇得那公孙峻瑟瑟发抖的时候,摔杯为號,你就直接带人拿下他!” “我倒是要看看,那公孙峻,该如何跪在我身下求饶!” “还有那韩当!” “跟杀鸡一样,直接把他剁成肉泥!莫要给他开口的机会!” 亲信扫了一眼,足足挤了三四十號人手的墙边屏风,重重点头。 他握剑在手。 丝毫没有质疑,自己能不能做到薛凯吩咐的事情! 公孙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嘎吱!” 房间的木门缓缓打开。 一脸笑意的公孙峻,便款款出现在了眾人的眼前。 “峻有些来迟了,还请诸君见谅!”公孙峻轻笑一声。 “不迟不迟!” 端坐主位的薛凯,看到公孙峻,连忙笑著开口,企图忽悠公孙峻入內。 “公孙贤弟,怎么这般客套呢!来了北新城后,咱们就是一家人!” “先进来便是!” “初次见面,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城南的四大家主,等我走后,方便以后你在城南行事!” 初次见面? 此言一出,无论是公孙峻,还是周遭坐著的一眾家主们,儘是嘴角扯了扯。 经过那韩当的宣传,谁不知道你薛凯,上来第一天,就带著人手,去埋伏人家公孙县尉?! 还被公孙县尉一箭射伤了腿? 你说这话的时候,就不先摸一摸自己的腿伤吗? “確实是初次见面。”公孙峻轻笑著点头。 “不过...我总觉得薛县尉,莫名有些眼熟。” 公孙峻话里含话,听得深知薛凯脾性的几大家主,还有那正立在门口的亲信,心中皆是一惊,下意识地便要去看薛凯神情。 只是...薛凯却丝毫不恼,面上带笑。 “眼熟就对了!” “乡人们都说我长得面善呢!” 说著,这前任县尉薛凯,看到公孙峻一直站在门口,迟迟不入內,还连忙催促道。 “公孙县尉,外处站著凉!” “先进来,待凯给你好好介绍一下,这几位家主!” 此言一出。 房中便莫名陷入了一种极其尷尬的氛围。 房中的一眾人,儘是抬头看向了公孙峻,眼中神情各异。 而公孙峻只是微微扫了一眼,房中放置的偌大屏风,他的面上,瞬时浮出了一抹莫名的笑意。 也不多说什么。 公孙峻便抬步,领著韩当、刘备,还有十几个范阳游侠,朝著房中鱼贯而入。 “房中容纳不了这么多人。” 见得公孙峻带了这么多人,那就站在门口的亲信连忙低声开口。 “我家县尉早就在楼下安排好了酒宴,还请公孙县尉带来的隨从,下楼赴宴。” 听到这话,公孙峻面上的笑意,愈发的浓郁了。他扭头,衝著一眾范阳游侠们,低声吩咐了几句。 那群范阳游侠们,竟是在薛凯的视线中,齐齐点头,然后迅速出了房间! 独留下公孙峻、韩当,还有一大耳青年,留在了室內! “嘎吱!” 木门急忙被那站在门口的薛凯亲信关闭! 公孙峻领著韩当、刘备,便要朝著薛凯附近的几案落座。 只是,公孙峻还没入座呢。 那端坐主位的薛凯,刚刚还灿烂的笑容,此时瞬时消失了! 他顿时坐起,冷哼一声。 “坐?!” “谁他妈的让你坐的?!” “给乃公站著!” 看到薛凯这么快就发作,公孙峻微微一愣。 “砰!” 薛凯猛地把受伤的脚,抬在了几案上,惹得饭汤的汁水四溅! 他满脸嗤笑。 “来!给乃公跪下!” “抱著乃公的腿,舔上几口!” “乃公可以试著考虑一下,这次要不要放过你!” 看到这一幕。 公孙峻面上的神情,愈发的古怪了。 他扭头看向端坐在一侧,神情各异的四大家族,有些难绷。 “他...这薛县尉...一直都是这么自信的吗?” 看到公孙峻竟然还有閒心说笑,没將自己放在眼中,薛凯勃然大怒! “娘的!” “给你碧莲,你不要是吧?!” 他四处瞅了一下,抓起桌上的酒杯,顿时便要朝著地上砸去! “砰!” 酒盏在地板上炸开! 碎片四落! 屏风轰然倒下! 涌出足足三四十號,手持刀兵的彪勇汉子! 第53章 江东虎臣! 望著这蜂拥而出的三四十號人手! 薛凯面上的嗤笑,越发浓郁了! 与此同时。 似乎是听到了屋中的酒杯破碎声,屋外的酒楼,也瞬时起了嘈杂! 嘈杂之声,愈来愈大! 甚至... 时不时地还传来了些许的惨叫哀嚎声! 虽然是哀嚎声,可是听在了这薛凯的耳中,宛若天籟之音一般! 他收回了投在那群壮汉身上的视线。再次望向了那站在原处一动不动的公孙峻。 薛凯轻声嗤笑道。 “阿峻啊,现在跪下。” “乞首摇尾,唤我一句阿翁!” 隨著他的开口,三四十號人手,也是逐渐朝著公孙峻、韩当、刘备三人围去! 只是...出乎薛凯的意料。 他想像中,那面对著数十壮汉围剿的公孙峻,会立马跪在自己身前的情形,却没有发生! 在他的视线中。 那本该跪下的公孙峻,只是冷冷扫了一眼,还端坐在周遭的四大家主,骇得那原本要说些什么的四大家主,齐齐地闭上了嘴。 而后。 这公孙峻,便嗤笑一声。 对於周遭逐渐围了上来的刀斧手们,熟视无睹。 只是任由韩当、刘备护在自己身后。 公孙峻便缓缓抬步,一步一步,格外沉稳,朝著那端坐在主位的薛凯走去。 顺带著。 他右手中的利刃,也缓缓被拔出。 一寸!两寸! 锋芒毕露! 公孙峻提著利刃,缓缓逼近! 愈来愈近! 十步! 五步! 端坐在主位上的薛凯,见到这一幕,顿时忍不住了,满脸惊恐! “公孙峻!你想干什么!造反不成?!” “来人!来人啊!给乃公拦住他!” “咱们足足有四十多人!优势在我!” “莫要怕了这公孙峻!” 这薛凯一边厉喝,召集扈从们护卫,一边连忙便要扶著几案站起,朝著一侧逃去! 只是... 腿部受伤的他,甚至站都站不起来! 仓促之余。 他还把那身前的几案给打翻了! 汤汤水水!洒落一地! 甚至,还沾染在了这薛凯的大半衣物上,显得格外狼狈! 顺利! 出乎意料的顺利! 公孙峻就这样提剑,站在了薛凯的身前。 身后,喧譁声,喊杀声,甚至是惨叫声,此起彼伏。 可是... 竟然没有一个人,来阻拦公孙峻的步伐! “薛兄,你刚刚说的什么?” 公孙峻缓缓蹲下,和地上早就瘫软一片的薛凯对视。 他面上带笑,轻声问道。 “刚刚峻没有听清,劳烦薛兄再讲一遍。” “要教峻跪在你的身前?” 利刃的寒芒,闪烁在了薛凯的眼中。 公孙峻身后,那宛若梦幻一般的场景,更是让薛凯双眼失神,满脸无措,下意识地缓缓摇头。 嚇得他浑身颤抖。 至於公孙峻宛若恶魔般的言语,他早就听不进去了! 薛凯呢喃自语。 “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猛人?!” 紧接著,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薛凯眼中瞬时恢復了些许清明。 他连连上前,抱住公孙峻的大腿,口中低泣不已。 “阿翁!” “阿翁!放过我!放过我这一次!” “凯这次错了!再给凯一次机会吧!” “凯这就去外地上任,再也不逗留在这北新城中了!” 看著这薛凯的动作,以及他口中迅速转变称呼、无耻至极,面上甚至已然泣涕横流了! 公孙峻微微一愣。 竟是莫名感觉有些无趣了! 他缓缓摇头,抽出自己在薛凯手中的小腿。 而后,他隨意瞅了两眼,便猛地一剑刺下! 一声闷哼! “砰!” 硬物倒地声,瞬时响起! 紧接著,紫黑色的鲜血,潺潺而流。 混合著先前便跌落在地,混杂成一团的剩菜剩饭,各种色彩,混杂成了一团! 甚至... 鲜血再度流动,朝著公孙峻的脚下缓缓流去。 浸湿了公孙峻脚上的锦鞋! 看到这一幕! 四大家主们,竟是齐齐地站了起来! 满脸愕然! “张世平果真没骗我!”张家家主满脸激动。 “这公孙县尉,名不虚传!不愧是能胜过那涿县县令公孙瓚的人!” 此言一出,其他三位家主,也儘是朝著张家家主望去,神情各异! “这公孙县尉,竟然能胜得过公孙瓚?!” “张平!前日一同商议的时候,你怎么不早说!” 高家家主目眥欲裂! 其他两位家主,眼中也或多或少,存了一丝惊愕。 张家家主只是淡笑,也不说话,只是再次將视线投在了公孙峻身上。 公孙峻站在血污之中。 望著地上,被自己一剑刺中心口、此时早就瘫软在地的薛凯,轻声一嘆。 便缓缓转身,抬步,朝著那三四十號刀斧手的方向走去。 只是瞧了一眼。 公孙峻眉头便猛地一挑,眼中惊愕无比。 只见得这房门口。 那韩当竟然一人持剑,领著刘备、还有张家倒戈过来了五六人手,硬生生地骇得那余下的三十多號刀斧手! 尽数蹲在了墙角!瑟瑟发抖! 而韩当此时更是浑身染血! 他脚下的崭新青色布鞋更是被鲜血浸透,此时宛若朱色染过一般! 距离他不远处,还躺了三具无头尸骨! 至於这三具尸骨的头颅,则是孤零零地,各自散落在了房间各处! 公孙峻视线下移,微微眯起眼睛。 只见得,那韩当手中长剑,更是因为杀人过多,一时打了捲儿! 剑刃之上,坑坑洼洼! 看到这一幕。 公孙峻算是彻底明了,这韩当为什么进来之前,商议对策的时候,能自信和刘备,两人便帮自己护住后背了! 他娘的! 这般勇猛!怎么能护不住自己后背?! 更別说,公孙峻看著那跟在韩当身侧的几个张家人,手中长剑,竟然乾乾净净的,一点儿血色都没有染上。 心中更是明了! 这韩当,说不定都没等刘备上前,还有那张家人反水! 不过是一人一剑,面对三四十號人,便敢直接上前,手刃三人! 骇得这剩下的三四十號人,胆魄尽丧! 动都不敢动弹! 便老老实实地蹲在了地上,生怕韩当一个不开心,就削掉了脑袋! 脑补出来了韩当整个骇服这三四十人的过程。 公孙峻也是忍不住咂舌。 『好傢伙!』 『江东十二虎臣,这么猛的吗?!』 第54章 战后成果! 鲜血顺著卷刃的剑尖,缓缓滴落。 滴落一片猩红。 看得那群本就瑟瑟发抖的刀斧手们,此时更加胆颤,头都不敢抬,生怕被韩当以为,是在挑衅。 甚至,手中的兵器,也早早地就扔在了地上。 金戈碰撞的声音,四处响起! 此时。 听到有人靠近过来的脚步声。 那浑身煞气的韩当,绷著一张脸,驀然扭头,满眼狠意。 直到看清来者是公孙峻之后。 这韩当韩义公,方才长舒了一口气,冷厉的眼神,也瞬间柔和了几分。 “县尉。”韩当低声唤道。 公孙峻只是扫了一眼蹲在地上的一眾刀斧手们,示意刘备领著张家人手,继续看护。 便轻声开口。 “跟我来。” 韩当重重点头。 他的眼神复杂,儘管跟在了公孙峻的身后,还是止不住地朝著那一身长袍,作儒生打扮的王家家主身上撇去。 公孙峻转身,领著手提利刃的韩当。 朝著房中剩下的几位家主的方向,缓缓踱步。 四大家主,此时,也意识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神情各异。 早早便在张世平的建议下,和公孙峻搭线的张家家主,此时神情自若,甚至还难得一脸笑意,扫视周遭三位家主。 和薛凯关係最好,受薛凯扶持最多,也是今日出力最多的高家家主,此时满脸愤恨地瞪了一眼张家家主。 却是衝著正迈步过来的公孙峻,急声开口。 “公孙县尉!” “今日之事,全是那薛凯一人之为!” “是他以旧日之事,逼迫我等,我等才被迫出兵助那薛凯的!” “还请公孙县尉明察!” 这高家家主,一连串说了这么多,只为了替自己还有剩下的三位家主爭取生机。 可是这番话,听在早早就和那张家家主、张世平商议过的公孙峻耳中。 也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聒噪!”公孙峻只是淡淡开口,甚至看都没看这高家家主一眼。 “义公!” 隨著他的呼唤。 韩当应诺,提著手中染血长剑,重步上前! 在一眾家主,极度惊恐的眼神之中! 一道寒芒闪过! 韩义公挥剑而出! 紫黑色的鲜血,瞬间溅起! 又是一道衣冠楚楚的身影,应声倒地! 惹得身后,那群蹲在地上的私兵们,下意识地惊叫。 “家主!” 足足兼併了北新城三分之一土地,家中僕从无数,甚至前两天还在为那薛凯,徵召乡间流民青壮的高家家主,气绝身亡! 甚至...一句遗言都未曾留下! 看到这高家家主,竟然连求饶的余地都没有,竟然直直地便被韩当刺死! 余下的几位家主,眼中也难免起了几分兔死狐悲的戚戚然! 至於公孙峻。 他看都没看这倒在地上的高家家主,只是伸出手,从怀中取出了自己藏起的铜印黄綬。 缓缓配在了腰间。 而后,在几位家主,还有那一群蹲在地上的私兵们的压抑视线之中。 公孙峻缓缓踱步。 朝著就在一侧,那薛凯为自己准备的座位处走去。 公孙峻按著腰间的印綬,款款入座。 “诸君莫要慌张。” “峻,不是什么恶人,也不是什么喜欢杀人取乐的变態!” “你们也都看到了,今日的事情,乃是前任县尉薛凯,勾结那高家家主,企图谋害峻,峻被迫无奈,这才反击的!” 听到这里,早早就和公孙峻商议好了今晚的流程的张家家主,忍不住眨巴了几下眼睛。 他带著头,连连点头应是。 而已经坐在座位上,还在夹菜轻笑的公孙峻,继续说道。 “既然为恶者,已然身死了!” “那今日的宴席,也终於可以开始了!” 听得这公孙峻,竟然要在遍地是尸体、血腥的房间中,继续饮宴。 余下的两位家主,就算明知道,这是公孙峻给自己等人的下马威,想威嚇一下自己,也终於坐不住了。 在韩当稍显失望的眼神中。 那向来桀驁,甚至还在宴会开始之前,跟那薛凯犯冲的赵家家主,赵昱,嗤笑一声,率先开口。 “公孙县尉,就莫要嚇唬我们了!” “昱自幼习武,也是上过战场,杀过异族的,这点儿东西,嚇嚇其他几位家主还行,却是骇不住昱!” “在这高球的尸体旁边吃饭,你不膈应,我还膈应呢!” “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 “这薛凯、高球,死有其所,俺们认!不过...俺们可没打算跟他们一起谋害公孙县尉!” “县尉出去后,有我们作证还好,若是我们都死在这楼中,县尉拿什么证据,去说服县令?去说服朝廷?” “县尉想要什么,不妨直说!” 赵家家主,赵昱,迅速开口,条理清晰,甚至还企图夺回一些主动权! 而面对这赵昱的言语。 公孙峻却是一言不发,仿佛没听到一般。 他只是继续夹菜,饿极了似的,往口中送食,大口咀嚼。 面对公孙峻这般举止,赵昱显然有些怒了。 他声音抬高。 “公孙...” 只是,话语还没说完。 那刚刚才手刃了三人的韩当,便猛地提剑,瞪了这赵昱一眼。 韩当浑身是血,煞气十足! 赵家家主,赵昱,顿时闭嘴,冷哼一声。 一时间。 房中再次陷入了寂静之中。 只存著公孙峻,不断夹菜,咀嚼的声音。 也不知过了多久。 公孙峻终於放下了竹箸,拿过手帕擦了嘴。 他看向那赵昱,淡淡开口。 “我要一百你赵家部曲,充当城中县卒,俸禄、兵器自备!” “三日之內,送到城南校场之中!” “这怎么可能!”赵昱顿时勃然大怒。 “这也太狮子大开口了!那薛凯也只是要了五十私兵罢了!” “你怎么敢要一百的?!” 公孙峻只是瞥了他一眼。 韩当便顺势拔剑,硬生生骇得那赵昱不敢开口。 直到房间中再度恢復平静,没人敢打断自己话语的时候。 公孙峻这才嗤笑一声,再度开口。 “薛凯是蠢货,所以他只要五十!” “我知道你能给够一百私兵,所以我问你要一百!” “你给还是不给?” 公孙峻此言一出。 场面再次陷入了寂静。 直到房间外,廝杀声已然渐渐停歇! 沉默许久的赵家家主,赵昱,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 方才点头,艰涩吐出两个字。 “我给。” 第55章 落魄游侠! 见得这赵家家主赵昱,终於点头。 一直以来,始终满脸漠然的公孙峻,面上终於浮出了一抹笑意。 他早在来之前,就跟张家家主商议过,对於这几家大家的善后,这一百私兵,对於赵家来说,虽然有负担,但是完全可以让这赵昱接受! 这才是公孙峻不给高家家主解释机会,上来就先杀一个家主的原因之一了! 杀鸡儆猴! 更別说,高家才是这几大家中,最富有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杀了这高家家主,再领著其他几大家,一起瓜分高家的財富!什么仇恨,怨言,都会消失的! 利益才是最好的伴伙! 公孙峻心知肚明。 在这赵家家主赵昱表示服软之后。 公孙峻再次將视线,投在了那仅剩的王家家主身上。 他面上的神情,也再次恢復了漠然,他只是淡淡地开口问道。 “峻听人说。” “义公曾经提礼,以礼相待,上门拜访过王家主。” “可是却被家主当街羞辱过,连人带礼,一同给赶了出来?” 听到这话。 站在公孙峻身后,正望著王家家主,思索不已的韩当,身形微微一颤。 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他的眼中顿时浮出了几分难以置信。 而后,又迅速夹杂出了些许的期待。 原本杀人不眨眼的辽西汉子。 竟然眼神也开始躲闪了起来,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该去瞧哪里了,別说就在一侧的王家家主了,就连身前的公孙峻,他都不敢去看了! 韩当身上的煞气,迅速消散。 面上强行装出一幅毫不在意的神情,四处观望,但还是忍不住去听王家家主的答覆。 就在高家家主尸体旁边坐著的王家家主,早在高家家主被一剑刺死的时候,就满脸惧意,忍不住浑身颤抖了。 而此时,听到公孙峻的问话。 胆颤的王家家主,瞬间知道了公孙峻的意思,他怒目一瞪,却是忍著惧意,强撑著不让自己被韩当手中的利刃嚇到。 他想嗤笑回答,显得有尊严一些。 可是...略显颤抖的声音,却容不得他这样做。 王家家主,有些颤抖开口。 “是又如何。” “我王家仕宦州郡!数代积累,土地连阡陌,家中僕从数百!” “我家嫡女,自幼锦衣玉食,衣食无忧,虽然身为女子,但我还遍请名师,自幼为她启蒙,聪慧无比!” “而这韩义公,不过是一介辽西游侠,侥倖作了个县卒罢了!” “手中既无钱財,身前又无前程!” “不过一浪荡户!” “这种人,不过是仗著言巧语,骗的我家嫡女,愿意与其在一起罢了!” “若是我家嫡女,嫁给这韩当韩义公,多半连饭都吃不上!锦衣玉食,从何而来?!” 听到这里,公孙峻下意识地便要开口。 只是还没开口,那王家家主,便再度破口大骂,强行压下了公孙峻的话语。 “公孙县尉,你別跟我讲什么,我没了解过这韩义公!” “说什么这韩义公不一定会穷困潦倒!” “自打我知晓,我家嫡女看中了这韩义公的时候,我可是派出人手,甚至亲自出马,去打听过这韩当的!” “你知道我打听到了什么吗?这韩当,纵然是有点儿本事不假!” “做人也仗义,但凡县衙中发点儿五銖钱,全部都给他给他麾下的一群老乡们,给挥霍一空!” “一点儿都存不下来!” “是!你韩当韩义公,是瀟洒!是仗义!” “可是,照著你韩当这个落魄户的做法,我家女儿,嫁给你,有什么好处?!” “你有钱吗?你有房吗?连你上我家门,提的礼物,都是借钱凑出来的!” “到时候,你韩当家徒四壁,还要把財货往外送!” “我家嫡女,在寒风中,可能连庇护自身的衣物都没有!多半我还得时常救济他们!免得我那嫡女孤苦伶仃!” 身著一身长袍的王家家主,越说越激动,甚至不顾韩当身上的煞气,指著韩当便是破口大骂。 原本还心存几分期待的韩当,顿时便被打击得面生惭愧,沉重低下头来。 王家家主,又是看向了公孙峻,再度激动开口。 “而根据我的规划。”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家嫡女,是可以与同等家世的少君们联姻的!” “如此一来,她既能保证下半生衣食无忧,无忧无愁,又能借著力,让我王家再上一层!” “让我王骏,也可以仕途再上一层!” “公孙县尉,你说,为了我家嫡女的未来,这教我如何能忍!为了我的仕途,这教我如何能忍!” “如何能不提著笤帚,將他赶出家门!” 而正打算替韩当说些什么的公孙峻,此时也是被慷慨激昂的王家家主,给说服的张口无言了。 毕竟... 若是从人家的角度来说,按照人家的做法,还真没错! 这王家家主,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甚至,他还真的给韩当了一丁点儿的机会,去打听韩当,看看这个破落户,有没有可能配得上他家嫡女! 如果大汉世道没有崩溃的话,这王家家主的做法,当真不错! 而自己身后的韩当,也註定只是个会点儿武艺、格外仗义的辽西游侠罢了! 可是... 公孙峻清晰的知道,没有如果...这大汉世道,终究是会走向崩溃的! 下一个时代,將是武人的天下! 这在今日,已经展示过本领的韩当韩义公,也终究会因为乱世,而走上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公孙峻扭头,看了一眼正无措低头,宛若孩童一般的韩当。 他深吸了一口气,迅速恢復淡然。 “王家家主,说得是不错。” “可是!” “家主!这世道,要变了!” 世道...要变了? 此言一出,无论是那正对著公孙峻的王家家主,还是屋中的其他人,皆是满脸的愕然。 “北新城外,那丛丛,宛若草芥一般,源源不断的饥民,已然数千了!” “现在不过是北新城还有多余的粮食,能够养活他们!这群饥民方才安稳做工!” “可是...如果北新城没有多余的粮食了呢?” “如果蝗灾,也蔓延到了涿郡了呢?” “饥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们这群藏有余粮的大家族!” “只屯粮,不囤刀,届时,能救你们的,也只有义公这种你瞧不起的辽西游侠罢了!” 第56章 天要变了! “更別说!” “义公今日面对那薛凯的设局,临危不惧,敢孤身跟著我入內,甚至一人骇退了四十多號私兵,手刃三人!” “这是寻常游侠,可以做到的吗!” “按照你先前所言,韩义公每次发俸禄时,都会不恋財货,大肆分赏!我初次上任的时候,校场中,县卒尽失,只有义公手下的一什县卒,足足满员!” “这难道不能说明义公仗义疏財,能得人心吗!” “等到天下大乱,像是韩义公这种人杰,能够迅速聚拢人手,保护一地平安!” “而你口中的富家子弟,却多半只能四处逃亡,逃向平安之地!” “像是这种,有本事在手,能得人心,能聚袍泽的好汉子!难道,真的不如你口中所谓的富家子弟吗!” “家主,难不成,你当真以为,像是韩义公这种人杰,会一辈子穷困潦倒吗!” “你是读书人,读过《论语》!可知道一语:君子固穷!” “你觉得,像是韩义公这种人杰,当真会一辈子穷困潦倒吗!” 公孙峻声声厉喝。 足足喝得那王家家主,满脸恍惚。 而公孙峻身后,那被王家家主质问得极度自卑,低下头去的韩当韩义公,此时听到公孙峻的句句言语。 他面上的卑意,迅速收敛了下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平静。 韩当深吸了一口气,他缓缓抬起了头。 直起腰板,出奇地平静,看向了面前的这位王家家主。 两人儘是一言不出,只是各自思索。 看到这一幕。 公孙峻面上轻笑,却是重重拍了拍手,拍的他手心暗暗生疼,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 他只是一脸平静地看著此间房间的木门。 似乎是听到了公孙峻的拍手,门外终於起了些许的衣物摩擦的稀疏声音。 紧接著,透著木门,一个女子的声音,鼓起勇气,终於响起。 “父亲!” “公孙县尉的话语,属实有理!” “这般有本事的韩义公,怎么可能一辈子贫困潦倒呢!” “熏也不这么认为!” 早在这声音响起的一剎那,刚刚才恢復一脸平静的韩当,额头上剎时便起了一层薄汗。 他顿时紧张了起来! 甚至手中的长剑,一时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了! “熏儿?”听到声音,王家家主顿时站起,满脸愕然。 “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清脆的女声,再度响起。 “我本来是想跑到校场,去找义公,却碰巧遇到了公孙县尉安排的人手!” “那文士说,父亲和义公,都在这间酒楼,便带著我,来到酒楼了!” 听到自家嫡女,这般的言语。 王家家主额头上青筋跳动,微微闭目,迟迟不语。 公孙峻见状,也丝毫不催。 再次提起手中的竹箸,朝著几案上的菜餚上夹去。 只有一侧,提著利刃的韩当,手足无措。 连忙掏出自己怀中,被鲜血沾染了些许的手帕,拿起几案上的一只铜製酒盏,便要借著反光,整理自己面上被溅起的血污。 甚至,他还望著自己身上被污血染湿的衣物,微微皱眉,抬头向著一侧的刘备,討要服饰。 一时间,刚刚杀人不眨眼、连杀四人的辽西汉子,手忙脚乱。 似乎是见得房间之中,久久没有声音传来。 屋外,似乎有人低语了几句。 过了片刻。 那先前的清脆女声,再度响起。 “父亲,这座酒楼,已经被县卒们包围了!” “咱们家在酒楼的扈从,也都被公孙县尉的人给控制住了!” “您就同意了我们的婚事吧!” “如果您不同意,我担心...” “我担心您出不来啊!” 说到后面,这清脆的女声中,还夹杂了些许的笑意。 听得正在夹菜的公孙峻,微微一愣。 甚至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门外那女子的言语一出。 屋中,那王家家主,面上的沉思,也是一滯。 原先跟公孙峻舌战的时候,过於激动,险些让他忘记了身侧,还躺著两具尸骸。 此时,经过了自家女儿的提醒。 王家家主的余光,瞬间便浮现出了那尸骸早就微凉的薛凯、高球的身影! 这让他浑身一颤,这才想起来了自己的处境。 娘的!要不是有自家女儿作筹码,自己说不得也跟著那高家、薛凯一般,直接被那韩当砍死了! 哪里还能站在这里说话?討价还价? 王家家主瞬间醒悟,他轻咳一声。 “咳!公孙县君,其实...君子固穷...不是这么用的...” “君子固穷,是说君子在贫穷的时候,仍旧能够保持高尚的情操...” “后面还有一句,叫做小人穷斯滥矣...” 听到这王家家主,忽然岔开的言语。 学艺不精的公孙峻满脸愕然,没有听懂这王家家主的意思。 “我是说...”看到公孙峻愣住了,王家家主,又是支支吾吾地开口。 “如果...瓜分那高家...” 公孙峻瞬间明了,满脸恍然。 他轻笑著开口。 “出了这酒楼,王家家主,便可以持著我的印綬,带著义公、门外的一眾县卒,还有你王家的人手,以谋反罪,先去封锁高家!” “在我明天赶到这高家之前,除了地契、马匹,你能拿多少东西,都算是我替义公给的彩礼了!” 听到公孙峻的言语。 王家家主,顿时满脸惊愕,甚至眼中有一股抑制不住的欣喜。 “此言当真?” 不止是他,就连一侧的韩当韩义公,眼中也恍惚了一下。 “县尉...”他看著身前的公孙峻,张口欲言,却又觉得口乾舌燥,迟迟说不出话来。 公孙峻没有扭头,只是伸出手,拍了拍就在自己身后的韩当,以示宽慰。 他笑著点头。 “自然当真!” “不过...等明日我到高家之后,所有的东西,就得咱们四家同分了!” “你,我两家,还有这赵家,张家!” 此言一出。 就连坐在一侧,迟迟没有存在感的张家家主,还有那被公孙峻讹了一百私兵,一直黑著脸的赵家家主赵昱,也难得面上浮现出一抹笑意。 眾人儘是明白。 经过今晚的这一番谈话,城南的利益,又得重新分配了! 最富的高家、薛凯,率先退场! 王家以联谊的方式,勾搭上了新任的县尉;而张家则是通过张世平的关係,最早投靠公孙峻的;至於那赵家,同样以私兵加盟的形式,与公孙峻形成了利益共同体。 通过了各种的关係,公孙峻顺利地融入北新城。 城南的天,似乎又要变了。 第57章 愚蠢至极! “还得是宪和,昨日到的刚刚好!” “若是再晚些的话,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说服那王家家主了!” 次日,阳光明媚。 官署之中。 头髮不知道几日没洗,跟鸡窝似的炸起的简雍,正和那一身青衣,作文吏打扮的程绪,埋头处理韩当连夜送过来的地契。 公孙峻满脸笑意,揽著简雍的肩膀,大声讚扬。 那正皱眉处理政务的简雍,满脸无奈地將手中竹简放下,却又不好推开公孙峻的手。 “全靠那王家嫡女罢了!” “那王家嫡女,確实如她父亲所说,是个聪慧的!” “主动找到我!要让我带著她过去!” “而且...是她知道那王家家主,吃硬不吃软,这才迅速说服了那王家家主!” 听到这里。 公孙峻也是嘖嘖称奇。 “好一个奇女子!义公真是享福了!” “对了!”简雍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浮现出一抹好奇。 “公孙县尉。” “我听人说,你...让那王家,多拿走了足足近百万钱,给那韩当韩义公,当作彩礼?” 此言一出。 正埋头处理公务的程绪,愕然抬头。 就连刚刚起床,扯著衣服,隨便往身上套,似乎是要做什么,刚好路过这里的刘备,也是驻足停步。 朝著这边看来。 “对啊!”刘备口中含了什么东西,口齿不清的。 “公孙兄...” “我想了一夜,都没有想通。” “你帮那韩当娶妻,对於收拢他来说,差不多就已经够了吧?” “怎么还会这么大的价格,去给他做彩礼呢?” 公孙峻还以为两人会问什么刁钻的问题呢。 听到这话,他只是眉头一挑。 “君子待价而沽。” “没有什么理由...若是硬要说的的话...” 公孙峻轻声笑道。 “可能是因为,我被义公的气魄所慑,认为他值得这么多罢了!” “那王家家主,不是说义公无钱,无前途吗?” “所谓的前途,我先前替义公,给那王家家主讲明白了。而钱货,昨日也彻底付清!” “我就不信,那王家家主,对於这桩婚事,还能有什么怨言!” 说著,公孙峻也是开玩笑似的,嘿嘿一笑。 “至於钱財...大不了!就让义公,什么时候飞黄腾达了,还给我便是!” 听到公孙峻的言语。 简雍、刘备,微微一愣,两人对视一眼。 眼中儘是说不清的情绪。 也不知是敬佩公孙峻的豪气,还是羡慕那韩当,竟然能傍上公孙峻,白捡近百万钱的好运。 而先前抬头来看的程绪,此时听到公孙峻的言语,眼中思索片刻,手中动作停顿一剎。 便再次低下头去,帮著处理高家地契。 在吩咐过简雍、程绪继续忙碌之后。 公孙峻便领著刘备,还有些许扈从,连忙打马,朝著高家的方向,匆忙行去。 虽然他已经把財富的大头:战马,还有那高家足足占据城中三分之一土地的地契,全部收归官署了! 但是...公孙峻毕竟穷惯了,晚去一秒,对他来说,心中都会在滴血。 在赶往高家的路上。 公孙峻顺带著,还打开了情报面板,准备看看今日有没有什么情报。 一块儿久违的淡蓝色面板,浮现在了公孙峻的眼前。 【叮!】 【刷新成功!】 【今日情报如下:】 【1、北新城中,一位王姓家主,肆意敛財,驱赶了一些靠著给高家做工,换取白粥的流民们,在一太平道人的带领下,数百流民,团团围住了王家家主!企图扒下他的衣服!將他高高掛起!】 【王家家主危在旦夕!曾立志要作大良贤师的你,似乎可以借著这个机会,將王家家主的裤衩子,也给扒下,一举成名!趁机融入流民群体!】 【2、城外,靠近范阳城方向,有一伙逃出来的雁回山余寇,此时,正在修缮一处地理位置极好的破旧营寨,准备作为根据地,他们发誓,要厉兵秣马,重返雁回山!】 【旧友重逢!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或许...你可以提前带著人手蹲点,等他们建好了山寨之后,一举將他们拿下,重新送回范阳城牢狱!】 【3、最近几日,张世平的商队驻地,有个穿著暴露的泼妇,天天在他的商队撒泼,引得无数乡人,爭相观看。】 【或许...你可以穿的比她还少!这样...乡人们就会围著你,而不是围著她,成功打响出名第一枪!】 看到今日的情报。 公孙峻面无波澜,甚至內心有些想笑。 对於这情报系统的抽象,他已经是深有所知了。 只是... 唯一让公孙峻,有些难绷的是: 『这王家家主...怎么这么废啊!』 『不是...我都將义公、百十人的县卒、还有你王家的护卫!加起来足足数百人,全部都给你调用了!” “要是这阵容,让我来用,我都能吊打数千人的流民了!” “你竟然还能被区区数百人的流民们给拿捏?衣服都快被扒下了?』 公孙峻满脸疑惑。 他真的不能理解,这王家家主,是怎么拿著一手王炸,打出这种奇葩操作的!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著? 就你这指挥能力,换条狗来,都比你强! 这简直就是公孙峻现在的心声了! 公孙峻內心复杂。 他紧紧地勒住了手中的韁绳,快速打马,领著十数扈从,急急朝著城外的高家庄园奔去! 靠近城门口的官道上。 零零散散,布落著一些正护送財货,朝著城中王家行去的眼熟县卒。 看到公孙峻打马行来。 这些县卒,还都乐呵呵地站在原地,衝著公孙峻远远地行礼。 看起来,似乎对王家家主,被包围的事情,一无所知! 甚至... 护送车队的护卫头子,就是那眉目间,正存著些许笑意,因为说定了婚事,而一直乐呵呵的韩当韩义公! 此时,韩当韩义公,因为过於激动,在扭头跟一侧的伴伙说些什么,还没有留意到远处正急速打马过来的公孙峻。 看到这一幕。 公孙峻险些被气笑,他算是彻底明了那王家家主的骚操作了! 敛財至极! 竟然把韩当韩义公这种大將之才,都派出来,帮著他护送財货! 愚蠢至极! 公孙峻深吸了一口气,他扭过头来,看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刘备。 “阿备。” 正远远地望著韩当身影,以及他身后一眾车队的刘备,听到公孙峻呼唤,一脸茫然抬头。 “公孙兄,怎么了?” “你看上哪家的女子了?还是说...今日回来后,咱们去哪家的酒楼,瀟洒一把?” 公孙峻摇头。 “我只是忽然想到了一句话。” “坏人绞尽脑汁,倒是不如蠢人灵机一动!” 听罢,刘备脸上的茫然意味更浓。 而公孙峻也不多解释,只是迅速打马,领著一眾人手。 朝著韩当的方向奔去! 切了,考研去了 嗯... 其实这本书从刚开始成绩就不好。 我刚上试水的时候,转化率16%,留存27%,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数据,写过书的都懂。 试水第一天,收藏只有二十多个...我写了两年书,第一次见到这么垃圾的数据... 换作別人,早就切了,我还想著改个书名,再写一些... 索性,一轮结束之前,虽然不太吸量,但是追读还可以,一直维持在2.4:1 这是一个不错的收追比了... 推荐位数据也都涨到了中位线以上,我以为能够写下去了... 但是下推荐之后,追读一路狂跌... 一天跌个二三十... 可能是核心梗写偏了吧... 智能推也只涨了370收,追读涨了一百。 至於切书? 主要是我一轮游了,两百九的假追没打贏復活赛,写不下去了。 算了,多了也没啥说的了... 可能我就不是个写书的料子罢,换个小地图,追读都狂跌... 誒,也是吸取经验了,下本书不能这么早换地图了。 明天启程去南疆支教,顺带著备考研究生。 下本书...看情况吧,有灵感的话过几天就开了。 没灵感的话,就等年底考完研究生了。 想等下本书的话,可以加一下书友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