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霍格沃茨带来童话！》 童话人物简介 由於本文涉及很多大家可能不太熟的童话，没有在文內看懂的大家可以来看看： 【芭芭雅嘎】 又称“雅加婆婆”，是斯拉夫民间童话中的一个角色。芭芭雅嘎是一个年老但丑陋的女性，住在一座长鸡脚的房子里，徘徊在森林中，有传说她会吃小孩，但也有传说称她渴望人类的爱。 【瓦西丽萨】 瓦西丽萨的故事类似灰姑娘，她的母亲在她出生不久死了，父亲又娶了一位继母，但继母和继姐常常羞辱她，鞭打她。有一天继母命令瓦西丽萨去女巫徘徊森林中找到火种。 这是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凭藉亲生母亲留下来的有魔法的洋娃娃，瓦西丽萨成功找到芭芭雅嘎，並通过了一系列复杂的考验，包括挑出麦子中的灰尘和沙子、找出特定的东西等。 最终，芭芭雅嘎如约给了她火种，並帮助瓦西丽萨完成了对继母继姐的復仇。也有另一版本称是瓦西丽萨因此得到了王子的亲睞，由王子帮忙復仇。 …… 剩余待补充。 后续还会加入很多非迪士尼版本的原童话，比如果屋和萵苣公主，因为这些童话写的年代很早，所以都带点怪异色彩。 第一章 我是来应聘占卜教授的，你们要干什么？ 1991年暑假开端，霍格沃茨礼堂。 麦格教授和邓布利多、斯內普教授坐成了一排，在已经改得大变样的礼堂里，担当著霍格沃茨一年一度招聘的面试官。因为霍格沃茨待遇优渥，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有不少巫师来应聘教授的位子。 然而，在又送走一位面试的巫师之后，麦格教授却长嘆了一口气。 她看向旁边有著白色飘逸鬍鬚的老人： “阿不思，这已经是第二十个应聘者了，但还是没有一个人想要申请教黑魔法防御术。再这样下去，不说今年的教授，就算是明年、后年，都不可能招到人了。” “……正是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明年后年还要重新招人，我们才年年都一个人也招不到。”斯內普教授在一旁冷冷地说。 事实的確如此。 现在，黑魔法防御术克教授的事情早已经人尽皆知了。 魔法界所有人都知道，没人能在这个位子上呆过一个学年还安然无恙。自从之前几年的资深巫师接连在任上出事，还不是失踪就是断腿之后，就再也没人愿意申请这个岗位了。 这招的不是教授，简直是祭品！ “我再找找吧。” 邓布利多也长嘆一口气。 他目前收到的只有原麻瓜研究教授奇洛的调职申请，但是奇洛最近看起来很古怪。 霍格沃茨今天是阴天，每扇高大的窗户外面都下起了朦朦朧朧的小雨，看上去冰冷灰暗，但屋內的两侧，每一个繁复精致的银制蜡烛托盘上都经久不息地燃著温暖的黄色火焰，让人光是坐在房间里就感到舒適。 这让麦格教授的心情好了一些。 “下一位。”她对著门口说道。 很快，紧闭的霍格沃茨礼堂大门就『吱呀』一声，进来了新一名应聘者。 “咚，咚。” 他们先听见的是沉闷的两声脚步。 进来的是一名高挑瘦削的青年巫师，穿著一身黑色的修身斗篷，看起来像是年轻般的西弗勒斯。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但他却有著比斯內普更阴森的气质。 先印入麦格教授眼帘的戴著一个遮蔽了大部分脸庞的黑色尖顶礼帽。礼帽下面，露出的皮肤全是惨白色的，和他黑色的髮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当他抬起头时，露出了礼帽下同样是黑色的眼睛，但那些黑色的虹膜占据了过大位置，看人的时候像两个幽幽的黑洞。 如果恐怖故事里有幽灵，多半也就是这个样子了。 ——但在看到他的那一秒，麦格教授就觉得，今年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有著落了！ 阿不思·邓布利多教授捋鬍鬚的动作也顿了一下，眼神很快变得愉快起来。他看了一眼从旁边一打简歷中拿出来的一张： “维克多·范德布姆先生，是吗？” “是。” 青年莫名用黑洞洞的眼神仔细地打量了邓布利多一阵子，才走到了礼堂正中，那把为被面试者准备的椅子那里。 麦格教授也详细看了看提前收上来的面试者简歷： “我看到你的资料里写，你过去是在远东那边接受了学徒教育，但没有去过魔法学院？” “是，我出生的小镇很偏僻，不在任何魔法学院的招生范围內，那里的居民也畏惧一切和『正常』无关的东西，因此我不得不从那里搬走。” “但在离开的时候，我恰巧遇见了芭芭雅嘎婆婆，她很乐意收我为学徒，於是我在她那里学习了七年魔法。” “芭芭雅嘎…….听起来像是斯拉夫那边的名字。” 麦格教授细细看了一眼简歷上的“巫师技能”一栏，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这么说，你是在她那里学会的占卜和通灵？你最擅长的不是黑魔法防御术？” “我所有魔法都会一些。” 维克多轻声说道。 自始至终，他的表情都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一直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就连说话的时候，也没有动任何其他面部肌肉，这让几名教授都有些皱眉。 他的表现让他们想起来了活尸——一种邪恶的黑魔法生物。 但空悬的黑魔法防御术席位也让他们没有什么选择。 再说了，就算他是第二个奇洛，放在邓布利多教授眼前，也不会造成什么大事的。 邓布利多於是就准备敲定了。 他站起来，用一个慈祥的笑看著维克多，並递给了他一张表格。 封面写著《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入职信息表》。 “非常好，范德布姆先生，你的履歷我们都知道了。只需要给我们补充一些证明你黑魔法防御术水平的材料，或者直接的施法证明，就可以在半个月后来霍格沃茨报导……” 维克多：？ 他没有伸手去接。 反而，他动了动黑漆漆的眼睛，用略带一些怀疑的神色看向邓布利多： “……事实上，我不是来应聘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 “什么？” “我希望应聘占卜教授。” 后面的麦格教授有些愕然：“范德布姆先生，占卜教授目前並不是一个空缺的职位。特里劳妮教授已经担任教师十多年了，在短时间內，我们都不会考虑招收新占卜学教授的。” “它將要空缺了。” 维克多却篤定地淡淡说道。 “当午夜的第七声钟声敲响时，西比尔·特里劳妮教授的指尖將不幸触碰到一株毒藤的尖刺，陷入一场长眠。” 听到这番话，三名教授的神色都顿在了脸上。麦格教授的眉毛皱成了一团，邓布利多的神色也严肃起来，蓝色的眼眸锐利又寧静地凝视著维克多。 这段话听起来可不像好话。 斯內普教授阴沉沉地质问道：“这是一个诅咒吗？！” “恰恰相反。” “两年后，当一道彗星划过天空时，她会从长眠中再次醒来。自那天开始，每当发生日食，她便会做出一则预言。预言將永远有一半是真实，一半是谎言。” “荒谬！”斯內普教授忍不住说。 现在，他觉得这个叫维克多的青年简直不正常，应该被送去圣芒戈魔法医院。在他长达几十年的巫师生涯中，从未听说过类似的话语。 什么诅咒或者毒藤能让人醒来之后就有预言能力？ 怕不是早就被人扎禿了！ 但维克多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在几名教授面色各异的注视下站起身来，然后说道： “诸位可以再考虑一下。我將在三天后，於查令十字街的第十三间店面內，恭候各位大驾。” 第二章 芭芭雅嘎 当维克多离开面试的礼堂时，他並没有收到多么友好的告別，有的只是麦格教授一声乾巴巴的『我们会再考虑的』。 但这已经很不错了——换做其他人，说不定会因为刚才的那一番话將他送去魔法部。 魔法界有很多千奇百怪的诅咒，所以大部分巫师都对此非常警觉，哪怕是没听过的类型，也会报以寧可弄错也绝不放过的心態，去『诅咒与反诅咒部』调查调查。 只是因为邓布利多才是诅咒方面最权威的巫师，霍格沃茨才放了他一码。 但维克多本来就不畏惧任何人的调查。 因为他做出的根本就不是诅咒。 当维克多从霍格沃茨走出来，感受到吹拂来的第一缕凉风时，他从斗篷口袋中拿出了一只造型古怪的小镜子。 镜子背后有著古朴的纹，是用一种陈旧的银色金属雕刻而成，正面十分模糊。古怪的是，虽然维克多把镜子举了起来，镜面里面却没有倒映出他的脸庞。 “魔镜，魔镜，请告诉我……” “雅加婆婆的屋子在哪里？” 他的声音低沉又模糊，好像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维克多也经常叫芭芭雅嘎为雅加婆婆，这样更为顺口。 过了一会，一道细小，听起来更加模糊扭曲的声音从他手中的镜面中传来。 “……穿过常年无光的城市，在终年环绕的迷雾之后，一座木屋永恆地徘徊著。天鹅看见了会低下长颈，连麋鹿也不敢呦鸣。” “看来还没变。”维克多喃喃道。 接著，他走出霍格沃茨的城堡，冒著丝丝缕缕的小雨，一路往远处走去。 但是，他的身影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仿佛正在逐渐被擦去一般，直到最后，不留痕跡地彻底消失在了所有巫师的视线中—— …… “咚咚，咚咚。” 当维克多的身影再次清晰起来，他已经出现在了另一个地方。 这里是一个幽深的密林，树木一路蔓延到天上，黑色又缺少树叶的枝干在头顶野蛮地蔓延著。周围到处瀰漫著厚厚的雾气，使得一切都被蒙上了一层灰色，连十几英尺外的路都看不清。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一直有一种沉重的闷响，从雾气深处传来。 “咚咚，咚咚……” 这样的声音沉重又肃穆，好像有什么巨大的东西踩在了地面上，会让任何一个误入的路人毛骨悚然。 但是对维克多而言，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他把镜子重新放进自己的斗篷口袋里，轻车熟路地往密林深处走去，一直向右走，好像在不断绕圈—— 直到一座巨大的，布满污垢的鸡脚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鸡脚的每一根脚趾都有一个人的腰间那么宽，更不用说往上的腿部了，而且每一处部位都是橙黄色的，上面沾了不少泥土。鸡脚仿佛真的属於一只巨大的鸡，在靠近时，上面的皮肤还会微微抽动，仿佛隨著肌肉的运动在绷紧和放鬆。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但往上看，鸡脚的顶部完全隱藏在了迷雾之中，只有巨大的黑色轮廓若隱若现。那种沉重的闷响就是鸡脚在地面行走时所发出的声音。 不过，当维克多靠近之后，鸡脚的行进就停止了。 紧接著，从顶部发出了微弱的窸窣声。片刻后，一道小小的窄绳梯落了下来，刚好拋在了维克多面前。 维克多的脸色丝毫未变，抓住了那根绳梯，一路往上爬。 他不知道往上爬了多久，直到抵达了周围有些树树梢的高度时，一个泛著温暖黄光的小门才出现在了面前。 那是一扇面对著地面的门，绳梯正是从里面被拋出来的。 爬到绳梯尽头，翻进小门之后，就进入了一个温暖的小木屋中。小木屋的一侧是嵌在墙里面的壁炉，另一侧是一个老旧的布沙发。 沙发上面坐著一个蜷缩的身影。 “……你回来了？”身影用喑哑的老妇人声音说道。 “回来了，”维克多从小门旁站起来，动了动手指，底下的绳梯就重新卷了起来。 “我去附近的那座魔法学院看了看，他们正在招人。刚好一位女巫在窗前祈祷，说想要拥有真正的预言能力，我就满足她了。” “等到过几天，我应该就能拿到她的职位，然后去那个学院教书了。” “怎么样都好，”老妇人慢吞吞地说道，“只要能接触到很多小孩子，你应该也就有足够多的愿望能交易了，也可以用人类的钱幣去买点东西。” “正是这样。说不定，也会有一两个孩子会愿意和你一起学点东西。” “我？我没有那么需要了。”老妇人说道。 在与老妇人对话的这段时间里，维克多已经关上了那扇窄门，来到了壁炉面前。直到这个时候，他才能看见老妇人的正脸。 那是一张扭曲老迈的脸。 芭芭雅嘎婆婆长相丑陋。最让她看起来怪异的地方，就是她脸上几个巨大的肉包，把她的一只眼睛挤的很小，又让她皱巴巴的鼻子变得不对称起来。当她张嘴说话的时候，还能看见她摇摇欲坠的几颗牙齿。 她穿著一条破旧的灰粉色袍子，上面有几个补丁。 她用粗哑的嗓音笑了两声：“你看，我脸上只有几个小包啦。最多再养两三个孩子，它们就会彻底消失，我也会变得正常了。” “就差这么一点，我也不急，该来的总会来的。还是你要再努力一些。” “差不多吧。” 维克多不可置否地说道，站在壁炉前烤了一会火。 奇怪的是，壁炉的火是蓝色的，散发出来的不是炙热，而是驱散夏日炎炎的冷气。 显然，维克多和芭芭雅嘎婆婆和正常的巫师不同，甚至连人类都算不上。 要维克多自己说，他们是从另一个童话世界中跑来这里不久的特殊生物，通过满足自身的某些逻辑，来获得独特的力量。 只有满足了这些逻辑之后，他们才会变得更正常。 芭芭雅嘎婆婆所需要满足的是她拥有孩子的欲望，这会让她脸上的肉瘤越来越少，而维克多则是要收到足够质量的『交易请求』。 这种交易请求就是童话故事里小美人鱼曾向乌苏拉做过的那种——用她的声音换一双人类的腿，但如果时间到了她还没能让王子爱上她，她就会化作泡沫。 维克多需要的也是同样的交易。交易做的越多他外表越正常，也会越强大。 去霍格沃茨就是他寻找交易的方式，而且，他能感觉到霍格沃茨周围的『命运』似乎比其他地方要更加活跃，这使得他只要待在那里，就有更大可能能获得『命运的启示』，揭开他继续往下走的道路…… 当然，他日常还是得做些交易维持食量的。 也正因如此，原来教廷的魔法事故控制司总是日以继夜，殫精竭虑地试图让他滚蛋，因为他常常以一己之力，製造了整片地区70%的魔法事故…… 好在维克多最终良心发现，决定为童话界的治安做出一些贡献。 所以他换了个地方生活。 不过，在维克多烤了一会冰冷的火之后，芭芭雅嘎婆婆却忽然说： “对了…….忘记和你说了。我其实刚刚已经捡进来了一个孩子。” 第三章 哈利·波特的冒险日 “又捡进来了一个？”维克多扭头看向她，“男孩还是女孩？怎么进来的？” 芭芭雅嘎婆婆蜷缩在老旧的布沙发上，丑陋的脸色却变得温和起来，慢慢地说： “是一个男孩，长得嘛……就是普通男孩的样子，头髮乱糟糟的。但我听说，他是被收养的，姨妈姨夫对他不好，他受欺负了、还挨打了，才跑出来的。” “他之前刚好跑到了屋子底下，差点被踹倒，听见他的惊叫我才发现的。他之前已经在林子里面转了一整夜啦。” “他现在应该还在楼上的房间里睡著。” 芭芭雅嘎婆婆的屋子是一个长著巨大鸡脚的木屋，在鸡脚上面还顶了一点小平台做的院子，被维克多用来种了一些奇异的朵。 因为常年喜欢收养小孩，她总是会在二层留出两间空房间。 维克多往黑漆漆的二层楼梯看了一眼。 和底下沾满泥土的鸡脚不同，屋子里面还是比较乾净整洁的，角落还恰到好处地摆了两盆维克多种的蓝夜茄做装点。 只是因为屋子周围常年环绕著雾气，房间里到处都挺暗的。 “行吧，那就等他明早醒来，我再问问他吧。” “但英国这里的魔法部查的挺严的，也只有会魔法的孩子才能走到我们屋子这边来，说不定早就已经在外面被找了很久了，还是得儘快把他送回去。” 芭芭雅嘎婆婆此时露出了心疼的表情，看上去完全发自內心： “真的得把他送回去吗？不能像之前的瓦西丽萨一样，替他惩罚一下养父母，然后留在我们这里吗？” “不行，英国的魔法部有完善的收养机制，起码得搞清楚了他是什么情况，再走程序谈收养的事。” “好吧。” 雅加婆婆有些沮丧地说道。 ……. 对哈利·波特来说，今天是让他无法置信的奇妙一天。 昨天早晨，他被弗农姨父吼了几声，又被达力和他的朋友追著打，不得不从女贞路4號里跑了出来。但在逃跑的时候，天上忽然下起了小雨，眼前的街道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然后一个转身，他忽然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一片迷雾环绕的森林里。 他很不理解，因为他已经在女贞路生活了將近十年了，从来没听说过这附近还有森林。 而且不论他怎么走，都没办法走出这片林子。 到最后，他竟然遇见了一个长著鸡脚，能在树林里面走来走去的屋子！ “……这是一场梦吧？” 感觉很久之后，哈利恢復了意识，这么想著。 但是那种有节奏的声音却还是接连不断地在他耳边迴响： “咚，咚。” “咚，咚…….” “吱呀。” 摩擦声，有节奏的步子，还有一种遥远的，似乎从门外传来的模糊谈话声……. 哈利忍不住睁开眼睛，两只茫然的绿色眼睛对上了一个乾净的木质房顶。 ……这肯定不是他在德思礼家的壁橱，而且德思礼家的房子已经有好几十年岁数了，绝不会有这么干净的屋顶。 哈利坐起来，感受身下格外柔软蓬鬆的床和被子，终於意识到自己確实在另外一个地方了。 ——这是一个布置的很温馨的小房间，地面上铺著厚厚的绒毛地毯，上面有细致的编制痕跡。明明是夏天，却一点都不热。 房间里只有一张靠著窗的厚床和旁边的一个小茶几，茶几旁边摆著一个木椅子，上面还有一瓶白色的小和一盏造型古典的提灯。虽然房间內很暗，但哈利却想不到法子点燃那盏提灯，因为周围看不见火柴。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窗外一片灰濛濛的，还是那副被大雾笼罩的样子。 他的记忆终於回到了脑子里。 没错，他被一个长相怪异的老婆婆捡回了那间长著鸡脚的房子里面，给了他一点牛奶和麵包，又把他带到这个房间里睡了下来。 那个老婆婆是谁？房子又为什么长著鸡脚？ 他不知道。要弄懂这一切，只有出去才行。 但他心里隱约有种预感—— 他不会像那些奇幻故事里面描述的一样，跌进了某个兔子洞里，然后来到了一个有魔法的地方吧？ 哈利在原地呆呆地看了周围一会，才挣扎著爬起来，然后走向了房间里唯一一扇门，推开了一条缝，小心地往外看去。 屋外是一条乾净的走廊，虽然昏暗，但在尽头有温暖的灯光透了过来。 谈话声也是从那里传来的。 “……校长是一个叫邓布利多的，听说也是整个英国魔力最高强的巫师。我见了一面，感觉確实和传闻差不多……” 说这话的是一个低沉幽远的男声。 “……那他应该会相信你的话，毕竟，这个愿望本来就是那个女巫提起来的，得到她的职位也是你应得的……” 这个声音哈利记得，粗糙喑哑，属於之前把他带进来的那个老婆婆。 虽然老婆婆长得有些嚇人，出现的方式也很怪异，但是哈利並不惧怕她，反倒想起了住他家旁边的费格太太——她们都带著一样慈祥的笑容。 只是这间屋子没有费格太太家里那股潮湿的捲心菜味，也更乾净。 哈利悄悄地往光亮的方向走去。 当他走到有著漂亮木扶手的楼梯旁边的时候，他就看见了说话的另一名年轻男人——那是一名他之前没在屋子里看见的男人。 当他幽深阴沉的眼睛转过来，一眼就看见了哈利时，哈利本能般地浑身哆嗦了一下。 “……你醒了。” “我是维克多·范德布姆，我住在这。过来吃早饭吧，小孩，吃完我就把你送回家去。” 维克多面色平淡地对哈利说道。 “快来啊，孩子，来这边坐！” 他旁边的芭芭雅嘎婆婆也热情地对哈利招手：“我做了新的饼乾，用夜茄粉做的，你一定会爱吃的。早餐还有南瓜饼和燕麦粥。” 哈利走下去，发现两个人正坐在沙发旁的一张方形餐桌前。桌上摆著好几个盘子，每盘上面，都盛著热腾腾的食物。 哈利確实饿了，光看著，他就觉得自己的肚子在尖叫。 “谢谢。” 他走到桌子旁边，按照和顏悦色的芭芭雅嘎婆婆的指示，坐在了一个靠著木桌右侧，离壁炉最近的位子。 哈利费了点力气才坐上去。椅子有些高，是实木做的，还有老式雕。按照哈利在德思礼家的经验，没有个几万英镑的人是坐不起这个凳子的。 这家人看起来真的很体面。 如果他们没有住在一个长著脚的屋子上的话。 …..他们要把他送回去？ 这么说，他没有穿越到什么魔法世界吗？他还在英国？ “范德木……范德布姆先生，”哈利想了一会才说对名字。 “你刚才说，要送我回去？”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住在女贞路那边，不知道怎么跑过来了。可能是我记得不太清楚，但我只记得我莫名其妙地跑到了一个森林里，还看见了一栋长著鸡脚的房子？” 他说得自己都有些尷尬，觉得这一切太荒谬了。 但是他很快发现，听他说话的两个人居然表情一点没变。 “你没记错，”维克多一边切一块蒜香麵包，一边说，“这个房子是长著鸡脚，那是雅加婆婆的魔法做的。” “等你吃完饭，我就送你回家，但这可能要费一番功夫——我还没弄清楚怎么让我们的壁炉连上飞路网，所以可能得多试几次。” “对了，你说的女贞路是在哪个巫师聚落来著？” 巫师聚落？魔法？飞路网？ 哈利感觉自己的脑子被各种新鲜的词语冲乱，根本搞不明白维克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茫然地看了看周围，只能確定一件事—— 他確实来到了一个有魔法的屋子里。 第四章 瓦西丽萨的洋娃娃 “嗯……我记得女贞路是……是在靠近伦敦的方向。”哈利磨磨蹭蹭地说，有些胆怯自己不是巫师的身份被发现。 这间屋子里的人都很怪异，还住在迷雾环绕的地方，让哈利忍不住想起了原来看过的童话故事。 在那些故事里面，会魔法的巫婆巫师可不是什么好人。 但在他们聊天期间，雅加婆婆先是在他面前放了一个盘子，又倒进去了一些燉牛肉和刚切的蒜香麵包，还有几块刚出炉的精致小饼乾。 “谢谢。”哈利又道了一次谢，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愧疚起来。 旁边，维克多黑色的眉毛微微皱了皱，看起来有些迷茫： “伦敦？那个麻瓜的聚居地吗？” “……我就说这孩子不是从巫师那边来的，”雅加婆婆放下盘子，“之前就告诉你了，他说他的堂兄会用拳头欺负他，哪个巫师会用这么低级的手段？” “嘖，那就麻烦了。”维克多摇头，“我还没去过那边。那边的路怎么找来著？我听有巫师说……是通过地路？” “地铁。”雅加婆婆更正。 “好吧，地铁。”维克多露出了一副不太满意的表情。 “但我没去过。算了，那就把他带去魔法部那边问问吧。谁知道这边的魔法学院怎么想的，让会魔法的孩子这么大了都还不在巫师聚落生活。” 在说完之后，他就又向旁边动了动手指，让一个汤勺在哈利眼前飘浮起来，飘到了右边的盘子上面，舀了一大勺汤，又分別在三个人的盘子里都倒了一点。 哈利眼睁睁地看著勺子这么做了。 “……你可能搞错了，我没有魔法。”哈利有些沮丧地说。 “不可能。”维克多却漫不经心地打断他，没有解释为什么。 在说完这一些之后，他就放下了手，把所有餐具都指挥著飘回了该在的地方，然后拿起了自己的那一份饭。 “……好了，吃饭吧。” 此时，三个人正处於正方形餐桌的三边上。哈利坐在维克多的左手边，雅加婆婆的右手边，面前分到了一个精致的陶瓷盘子和方形格子桌布的一角。 哈利的问题像烟一样在脑袋里纷纷爆裂，他一时拿不定该先问哪个，但他很快就决定都不问——因为维克多不像是准备回答他的意思。 他也就只能开始吃饭。 而当吃下第一口带著牛肉的燕麦粥之后，哈利就忍不住胃口大开起来，甚至都想把自己的手指都吃掉。牛肉丝软烂，汤汁也美味得刚刚好，他还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食物。 在德思礼家的时候，他每天能分到一整块培根就不错了。 甚至他也没住过这么好的房子，睡过刚才睡的那么好的床。 哈利一边吃饭，一边感觉这里美好的有些不真实，就好像他自己做了一场梦一样。但在他吃饭的时候，他却总是忍不住在想魔法的事情。 魔法，他也能会魔法吗？ 能让房子脚下长出鸡脚吗？ 他看了看连吃饭都在指挥麵包的维克多，又看了看老迈的雅加婆婆，觉得自己其实和他们一点也不像。 但当他回过头去打量起其他东西的时候，他忽然在一旁的书架上发现了一个奇怪的洋娃娃。 那是一个编著麻辫的洋娃娃，坐在古典的木质架子上，和一排排厚厚的书在一起。它有一双纽扣做的精致眼睛，穿著针脚细腻的小裙子。但不知道为什么，当看见它的时候，哈利却觉得自己背后被针刺了一下，產生了一种没来由的恐惧心理。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才发现，那个洋娃娃的头髮似乎是由人的头髮做的。 头髮是棕色，底部还微微带有分岔—— 没有假髮能真成那样！ …….不行，他不能盯著人家的东西看，这样不礼貌。 虽然很好奇，但哈利还是强迫自己把注意力从洋娃娃身上转移开来，低头看向自己面前盘子里的早餐。 他拿起手中的叉子。 但没等他开始继续吃，他就忽然感觉自己的脚腕被碰了一下。 哈利立刻低下头去，发现书架原本的位置已经空空如也——那个洋娃娃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了脚边，正人性化地抬头，两只纽扣眼睛死死地盯著他！ 哈利：！！ 在这么近的距离下，他几乎能清晰看见娃娃纽扣眼睛上的线头。娃娃虽然看上去有很多年了，穿的白裙子边缘都有些泛黄，但整体却十分乾净。这也让哈利看著它的时候，恍惚间生出了一种在看著一个真实小人的错觉。 这反倒更恐怖了。 更何况……一个正常洋娃娃根本不可能突然跑到他脚边！ 而就在此时，他耳边忽然还传来了一种尖细、诡异的低低女声—— “杰瑞何，个真小；” “老鼠都能吞下他，从帽子吃到脚。” 她说话的声音不仅又细又低，还带著微微的旋律，在唱出这首带著诡异色彩的童谣之后，还尖尖地笑了起来。 “啊！” 哈利忍不住浑身一抖，在椅子上往后狠狠靠了一下，猛地收回了自己的脚。 桌子被他带动，狠狠地震了一下，立刻吸引来了旁边两个大人疑惑的视线。 “怎么了？” 雅加婆婆从自己的盘子上面抬起头来，关切地问哈利。 哈利这时又注意到，她吃的是一份独属於自己的特殊食物，是一种黏稠的、带骨头的红色泥块。当他看过去的时候，她的脸和嘴已经全染红了，说起话来还能看见她嘴巴里面变成肉糜的红白配菜……. “嘎吱，嘎吱。” 芭芭雅嘎每吃一口，都有让人毛骨悚然的骨头破碎声从她嘴巴里面传来。 哈利心里咯噔一下，手忍不住一下攥紧了。 ……她吃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不会是生肉吧？！ 这瞬间让各种巫婆故事在他脑海中闪过——包括什么吃小孩的狼人，还有会骗人淹死的塞壬。哈利无法抑制地想道，难道他来的是真巫婆的家？ 他发现了巫婆的秘密，要被吃掉了吗？！ 但雅加婆婆看著他，態度却没有太大变化。 几秒后，她只是眯了眯老迈又遍布皱纹的眼睛，在看清了地板上那个突兀洋娃娃之后，恍然大悟： “哦！是瓦西丽萨的洋娃娃！你看我，差点都忘了。” 她艰难地从桌上站起来，走到那个精致的洋娃娃旁边，然后慈祥地把它捡了起来。 “別担心，这是另一个孩子的洋娃娃，没什么坏心思，有时候还会满足你的一些小愿望，能把你送到房子顶上或者换一个位置什么的。因为瓦西丽萨过世母亲灵魂的影响，它总是会唱一些童谣，还喜欢凑到孩子旁边。” “只要不和它一起呆太久，你就不会遇到什么麻烦的。” “说起来，那孩子和你也很像。” 她把洋娃娃放回了书架上，丝毫没有要展开说“麻烦”是什么的意思，只是话头一转，说起了瓦西丽萨的事。 “……她的继母和继姐老是欺负她，所以她就跑到我这里来了，求我帮她对付她们。我好好教训了她们一通之后，她就高兴地和我一起学了很多年的魔法。” “哦……哦。” 哈利傻傻地盯著她看。那种莫名其妙吞噬他的恐惧还没从心里散去，整个人又有些懵，又有些新奇。 瓦西丽萨的经歷和他確实很像。 不过，虽然他很討厌达力和他的姨妈姨夫，他却没打算教训他们。说到底，还是他们钱把他养大了。 他的关注点是最后一句话。 “……我也可以学魔法吗？” 哈利忍不住看雅加婆婆。 维克多此时说：“当然可以。” “我看你的年纪，应该马上就要去霍格沃茨魔法学校上学了，到时候自然会系统地开始学魔法了。” “他们应该过几天就会给你寄录取通知书了，还会派个老师给你解释解释情况。” 第五章 会动的茶壶和翻倒巷 “霍格沃茨？” 哈利疑惑地念叨著这个名字。 到现在为止，他今天接受的信息有些太多了。先是意识到自己来到了一个巫师的家里，又是被一个古怪的洋娃娃嚇了一跳，最后还听说他会去一个新的魔法学校——要是这些被弗农姨父听到，一定会回他一句话： 『扯淡！』 但他现在就在这里，坐在一个能让东西飘起来的巫师旁边。 “霍格沃茨是什么地方？录取通知书会寄到我家里来吗？”他急切地问。 “应该吧，但我不清楚，”维克多模稜两可地说，“我也是刚来的外国巫师，別为难我了。你再等一会吧，之后自然会有魔法学校的教授来给你解释这些问题。” 他面前的燕麦粥已经被清空了。吃完之后，他就直接拿起旁边的手帕擦了擦嘴，然后把它丟进了旁边乾净的洗漱台里。 但当维克多把布扔过去的时候，洗漱台上的陶瓷茶壶忽然腰身一扭，底下的杯座从中间凹了进去，两边凸出，像两只小脚一样带著它往左一跳，避开了手帕。 手帕於是从墙上一路滑倒了水池底部。 然后，那个茶壶又像没事壶一样，两只『脚尖』点了点，又坐回了原位，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啊？” 哈利忍不住双眼紧紧盯著那个陶瓷茶壶。 茶壶壶身上绘有一个精致的金色星星纹路，但当他看过去的时候，茶壶又和原来一样一动不动了。 旁边，维克多在吃完饭后，就站起身来，开始准备出门了。 他先是在自己的衬衫外面套了一件黑色斗篷，然后戴上自己的尖顶礼帽，让礼帽的帽檐遮住自己大半张脸，又往口袋里依次放入了一个古朴的怀表和一串银项链，然后侧头对芭芭雅嘎说： “雅加婆婆，你慢慢吃，晚上我带些新的回来。” “好。”雅加婆婆接著发出了喑哑的笑声，像气管被撕开一样难听。她还在往嘴里送那种奇怪的红色固体。 但维克多也已经习惯了，他对哈利招招手。 “走吧。” “但那个茶壶……” “哦，不用管它，它只是爱乾净。也別靠近——拿你吃过饭的手碰它只会挨打。” 哈利按耐住了蠢蠢欲动的手，乖乖点了点头，努力接受茶壶爱乾净，还会自己动来动去的事实。 在巫师的家里，什么都不奇怪。 “我们要去哪？”哈利眼巴巴地看向了维克多。 维克多说：“翻倒巷。” “消息最灵通的巫师们基本都在那里，他们肯定知道麻瓜的地方怎么去。” “但你们英国人真古怪，还不允许巫师在普通人面前施法。换我原来的地方，有些国家已经开始到处张贴告示，说哪片森林属於巫婆和仙女，普通人应该主动避开了——” 他一边说，一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帽子。確认它能够遮住自己大半张脸后，维克多放下了手。 “——好了，我们走吧。” “哦，哦好。” 哈利愣愣地说。 他其实本来想找机会在屋子里再逛一逛，满足他对巫师的好奇心的——哈利对巫师的存在反倒接受的很快，没过多久，就已经想要进一步了解他们了。 可惜维克多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到这里来。” 他对哈利招了招手。在哈利靠过来之后，维克多把一只手搭在了他肩膀上，带著他站到了客厅里一面等身镜子面前。 等身镜放在靠窗户一侧，倒映出了外头阴沉的迷雾景色和蜿蜒的无叶枝椏。 而在哈利站过来之后，镜子里面就出现了他们两个人的身影，和又瘦又小的哈利一比，维克多反而显得有压迫感起来。他起码有六英尺高，在穿上黑色斗篷和帽子之后，就像是中世纪传说里能传播瘟疫、带来死亡的黑巫师。 出去前还要检查仪容仪表吗？ 哈利看著镜子，有些不明所以。 但显然不是。 当维克多站定之后，他就对著镜子里面的倒影开口，用一种哈利没听过的，有些让人不適的低沉、沙哑的声音说： “魔镜，魔镜……” “请为我让开前往『翻倒巷』的路。” 在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哈利忽然看见旁边檯面上的白玫瑰顏色变了。从蕊开始，这些玫瑰一朵接著一朵，往外变成深深的血红色——直到最后完全变成了簇簇红玫瑰。 紧接著，在镜面的四角，復古的边框缝隙里好像有血液在流动…… 在哈利想明白任何事前，维克多就忽然摁著他的肩膀，带著他往镜子前走了一步。 哈利只看见原本平整的镜子像水波一样盪开，像冰冷的液体一样，带著看不清的黑暗瞬间吞没了他的全身，让他冷得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 但当他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周围已经大变样了。 耳边传来嘈杂的声音。 “丁零零——” 这是铃鐺。 然后，则是一个弯腰驼背，嗓音很油滑的老人：“欢迎您，范德布姆先生，您的出现每次都是这么难以预测。” 他一边慢吞吞地走过来，一边往后抹著他那贴著头皮的油亮头髮。 “博金。”维克多对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哈利往周围看去。 这里是一个陌生的小店。 一个带著潮湿木头味道的小店。 商店四周都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木头陈列柜，还有著一系列符合恐怖故事里巫师形象的东西。一个玻璃匣里的垫子上，有一只枯萎的人手、一叠血跡斑斑的纸牌、和一只只呆滯不动的眼球。墙壁上掛满了狰狞的面具——正是哈利读过的《德古拉》里的那种。 当哈利看过去的时候，一只枯萎的人手好像感觉到了什么，长长的、发灰的乾瘪手指轻轻地动了一下，让哈利的心猛地跳了两拍。 这里完全符合一个阴暗、可怕的巫师店铺的形象。 但有了维克多家那种古怪的风格在前，哈利对旁边的一切都还能接受。比起恐惧，他更好奇。 说实话，他要是不好奇，就不会任由维克多这个巫师把他带著跑来跑去了。 他这么安分地跟著他走，其中固然有维克多是大人的因素，但更多的还是他忍不住想了解这些新鲜事物。 一个全是魔法的地方！ 到现在，哈利对整个“魔法界”是什么状况还是迷糊的。他只知道他还在英国，这里也有伦敦，但还有藏在不知道哪个角落的魔法部和巫师村落。 但当他还在打量这个商店的时候，那边的维克多已经自然地走到了博金面前，隨意地看了看周围的东西，然后不感兴趣地转过头说： “博金，我是来卖东西的。” 第六章 博金·博克 听到『卖东西』这三个字，博金没有意外，反而笑逐顏开了起来。他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和他今天前些时候招待马尔福先生时的表情判若两人。 他的腰深深弯了下去： “卖东西，当然…….范德布姆先生，您这边请。正如我之前说过的，能够接受您的藏品，我不胜荣幸。” 博金毕恭毕敬地领著他们，转身往柜檯的方向走去。 在这个过程中，哈利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他们刚才出来的地方正是一个高大古朴的镜子——但和维克多家里的不同，这面镜子在照上去时不会反射出任何人脸，而一直是灰濛濛的一片。 走到了柜檯之后，博金回头看见了哈利毛茸茸的后脑勺，看见了他看的方向。 “啊，索尔玛的镜子！”他连忙介绍，“最初由链金术士索尔玛发明的镜子，能窥见镜前人的恐慌情绪，並记录下来。只要长时间注视，它就会揭示一段带相同情绪的闪回影像，什么小偷和强盗在它面前都无所遁形。” 说完之后，他又忍不住看了一眼维克多。 “我还记得您第一次从它里面走出来的时候，可把我嚇了一跳，还以为是什么诅咒呢。之后它的功能还有了点变化…….” “说远了，您要带这面镜子走吗？它对居家镇宅很有用。” “不必了。”维克多面无表情地往前踱步。 “我家的镜子不太喜欢有其他同伴，会出事的。” 能出什么事？ 维克多没有细说，而是继续走到了柜檯那边。 另一边，在博金介绍完之后，哈利忍不住又回头，仔细看了看那面镜子。 因为博金提到了『链金』，所以他特意注意了一下镜子的边框，果不其然在边缘看见了一些细小的红色纹路。这些红色纹路绕著镜子走了一圈，好像凝固的鲜血一样。 “魔镜……” 哈利忍不住摸了一下表面，想起来之前维克多在进镜子前说的咒语。 魔镜，魔镜——这是他们进来之前维克多说过的词。 这是穿梭镜子的咒语吗？ 哈利有些走神。 但就在他说完后不久，模糊的镜面中竟然渐渐出现了一个人影，隔著一层雾一样模糊，但似乎正在另一头仔细地看著他。 哈利往回走了两步，想看清楚那边是谁。 镜子上灰濛濛的色彩好像在褪去。但是当镜子越来越清晰，那个『人影『却让哈利疑惑起来。因为人影的皮肤呈现出一种古怪的灰色，看不清五官…… “喂，小孩。” “啊？”哈利愣愣地转头。 那句话是维克多说的。他正站在柜檯前，幽黑空洞的眼睛从帽檐下面露出来，居高临下地看著哈利。 “过来。別招惹镜子。” “哦…..哦。” 哈利茫茫然走了过来。 维克多没有和他解释为什么，只是確定哈利没有再盯著那面镜子之后，又转头看向了博金，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个项链。 项链是他离开芭芭雅嘎婆婆的屋子前带上的，链身是粗麻绳做的，看上去简陋又粗糙，只有中间串了一个破旧的、金色的鸚鵡螺，在阴暗的室內泛著奇异的微光。 维克多把它放在了柜檯上，推给了博金。 “卖这个。” “它储存了一段人鱼的嗓音，只要戴上，你说出来的话就会变成一种奇异的歌声，具备一定迷惑效果，能让人沉醉於歌声中，忘记眼前的事情。只能使用三次。” “人鱼的声音？”博金戴上了一副夹鼻眼镜，仔细看了看海螺，“所以它只能在海里使用吗？人鱼的歌声在陆地上会变成一阵尖啸吧？” 人鱼的歌声会变成尖啸？ 没听过啊。 “……应该不是同一种人鱼。”维克多最后说，“你只要测试一下就知道了。这种项链我还有两三个，是我一个朋友留下来的试验品。” “我会用专业仪器检测一下的，范德布姆先生，这可能需要一两天时间，”博金先生犹豫了一会后，深深鞠躬道，“但我可以先支付给您一部分货款，我相信您的信誉。” “如果还是之前那种能够蒙蔽魔法检测的链金物品的话，至少值一百加隆——不，一百二十加隆一个，最终价格会按它的迷惑效果时长加价，每秒一加隆。您觉得呢？” “可以。” 维克多点头。 在说完之后，博金就开始在柜檯后面翻找起东西。但在这个过程中，他却探头凑近柜檯对面的维克多，看起来注意力根本不在项链上面。 他弓著的腰让他轻而易举地探过大半长柜檯，凑到维克多眼前几英寸的地方。 博金压低声音问：“说起来，您真的不考虑售卖那种镜子魔法吗？不用魔法本身，哪怕只是有一次效果的链金物品，也绝对有大批纯血客户愿意购买。最近抄查又紧了，您看马尔福家——” 维克多没有听完，就冷冷地说：“不了。” “好吧。” 博金敏锐地察觉到维克多不想聊这个话题，还是识时务地闭上了嘴，遗憾地退回了柜檯后面的位置。 最后，他从柜子里面翻出了一个铜製天平。 博金转而拿起了那条海螺项链，隔著那副眼镜仔细看了看，然后又把它放到了铜质天平的一端。天平的另一端是一个泡在瓶子里的乾瘪眼球，不知道有什么用。 在称项链的时候，博金也没有停下他那咕嚕咕嚕转的眼睛，似乎还在绞尽脑汁地打什么主意。 而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和哈利·波特对上了视线。 ——博金原本是不屑搭理这个看上去是麻瓜的小孩的，毕竟博金·博克店铺向来只接受纯血家族和黑巫师的藏品，而他们对血统可在乎了。 但当博金看见了那张有著绿色眼睛的脸时，他忽然意识到了这是谁。 空气好像都沉默了一两秒。 博金的两只眼睛几乎要凸出来，震惊地瞪著他： “你是哈利·波特？！” “你认识我？” 哈利疑惑地看著他。 但博金此时已经不在意哈利的话了，他直勾勾地盯著哈利，两三步从柜檯后面走了出来，颤颤巍巍地伸手，想要碰哈利额头上那道闪电伤疤。 哈利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想要避开他的触碰。 博金把手猛地缩了回去。 “抱歉，波特先生，是我鲁莽了。请接受我最诚挚的歉意。” 他毕恭毕敬地又鞠躬，鼻尖几乎低到了膝盖的位置，態度好像比之前看见维克多的时候还要恭敬一些，语气格外諂媚。 一边鞠躬，他还一边难掩情绪地低低说道： “我当然认识您。难以置信，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本人……竟然出现在我的店里。这真可是……让人震撼又麻烦的消息。” 第七章 我有个朋友… 哈利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远离这个古怪的男人。 但博金却让他想起了一些往事：在过去的十年里，街上的陌生人总是对他打招呼、鞠躬，仿佛整个世界都认识他。现在回想起来，有些人的穿著，確实跟博金先生有几分相似。 但是…… “大名鼎鼎？我？”哈利难以置信地问，“为什么？” 他怎么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有名？ 昏暗的小店里，只有一盏微弱的黄油灯照亮四周，巨大而模糊的影子映在墙上。隨著外面阴沉的天色闪烁，店里满满的古董收藏显得更加诡异恐怖。 “什么为什么？”博金更措手不及。 “您可是救世主，击败了那位……那位也非常有名的……我不能提的那位先生。哎呀，那可真是太不尊敬了。”他磕磕巴巴地说完。 旁边的维克多思索了片刻，终於记起了在哪里听过哈利·波特这个名字。 “你是说，那个击败了神秘人的哈利·波特？” 他看了一眼博金的表情，然后確定了自己的猜测。 “看来是这样。” “神秘人是谁？”哈利忍不住问。 “我也不太清楚，”维克多漫不经心地说，“只是在去霍格沃茨面试时听说过。听说你出生不久，就打败了这个企图统治魔法界的神秘人，救了许多受到他压迫的巫师和麻瓜——” “对吧博金？” “您说的没错，”博金点头道，“波特先生可是给……带来了大麻烦。” 博金打了个寒颤，显然不愿意再提起神秘人，便深深地鞠了一躬。 “『救世主』能大驾光临，是我的荣幸，但如果可以，麻烦下次范德布姆先生您直接带他到对角巷去。被人看见波特先生在我这的话，会传出来些不太好的话，影响生意。” 他一点也不想看见哈利。 像博金·博克这样常常与神秘人支持者做交易的人，和他扯上关係，自然会带来不少麻烦。 『你怎么和救世主混到一起去了？『 『你不会想改邪归正了吧？！』 那些卖黑魔法物品的纯血家族大概会这么质问他。 “我知道了，”维克多不可置否地点点头，然后略过了这个话题，“博金，去麻瓜的伦敦怎么走？” “从对角巷的破釜酒吧出去就是了，您可以问酒吧老板汤姆，他对麻瓜的事情很熟。”博金恭敬地说。 “好。” 维克多只是向博金点了点头。 博金立刻领会，没有再说，而是迅速钻进了柜檯后面的阴影中。不一会儿，他又拿著一个沉甸甸的小布包和一本奇怪的书走了出来。 他先是將布包递给了维克多：“这里是一百二十金加隆。” 接著，他將那本书递给了哈利。 “波特先生，这是一点薄礼。对您这样的救世主来说可能微不足道，但希望您能赏脸一阅，我將不胜感激。” “这是什么？”哈利迷惑地接过书。 一拿到手，哈利便感觉到书的沉重，封皮的质感异常，仿佛在他手中微微蠕动，让他不禁颤抖了一下。他低头看了看封面—— 《从血统到恶咒》。 “布莱克家族的藏书，”博金解释道，“每个布莱克家的孩子都会用的书。因为他们家没什么人了，所以这书在魔法部查封时流到了我手里。虽然对您来说现在用可能有点早，但其中有些……有趣的小咒语。” 见维克多没有制止，哈利就缓缓地握紧了那本书。 这是他的第一本魔法书。 冥冥中，他感到这本书將改变他的人生。 ……. “叮叮噹。” 门口的铃鐺又响了两下，哈利只瞥见身后博金对他们离开的背影又鞠躬了一次，然后就慢慢吞吞回到柜檯后面，消失在阴影里了。 哈利转过头，把自己的破眼镜擦了擦，才看清了街道外面的样子。 外面是翻倒巷人来人往的大街。 这条街顶上的天空是阴沉的，被厚厚的云层覆盖，看不见一点光亮，就好像维克多住的那片迷雾环绕的丛林一样，而周围所有的店铺都是相同的风格。 博金·博克的店是附近最大的一家，用阴森森的老木头和黑色油漆装饰了店面外侧，对面的另一家店也是同样的风格，只是橱窗里列著一排萎缩的人头，看的人毛骨悚然。两三家店铺之外，还有一个大笼子里爬满了黑压压的大蜘蛛，看的哈利脊背发凉。 远处，还有几个衣衫襤褸的巫师，看见他们出来之后，扫了一眼，然后在角落阴暗地窃窃私语。 可是总体而言，並没有人来找他们搭话。 维克多走在哈利旁边，尖顶礼帽遮住了大半张脸，但不论走到哪里，都有一群巫师默默地让出一小条路。 很显然，他的气质已经和翻倒巷融为一体了。 维克多走在街上，甚至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对他来说，这就是普通的一条街。 事实上，他最先认识到这个世界存在魔法界就是在博金·博克的商店里，从一扇镜子中走了出来，翻倒巷也因此成了他最熟悉的巫师聚集地。 现在想来，那也不过是一个星期前的事情。 因为本身其实不是人，而作为一种概念化象徵的维克多其实並不存在死亡，所以他根本懒得详细了解这个世界的巫师，而只是看了看这边的魔法界规则。 走了一会之后，哈利终於忍不住问： “…..所以我们现在其实就在伦敦？” “我不知道。我从没来过麻瓜这边。” “好吧，”哈利紧张地揪了揪自己的衣角，有点语无伦次地问起之前那个话题，“那您知道我身世的细节吗？我真的想知道的父母——还有那个神秘人——到底是什么情况？我姨妈和我说，他们明明是出车祸走的。” 维克多轻轻点了点头，没有拒绝，说道： “这件事魔法部没有定论，但我猜就是我那边常见的情况。” “据说神秘人去了你家，不知为何想要杀了你，但是最后却失败了，自己还落得了死亡的下场。我怀疑你其实是得到了仙子或者精灵的祝福才倖存下来的。” “这、这样吗？” “嗯。而且你家世应该不错。” “……为什么？” “得到仙子祝福的前置条件通常是特殊的魔法天赋或者血脉，一般有这种条件的家族都会出一两个野心勃勃的傢伙，然后让你们家变成某个地方的王室或者贵族——至少在我们那是这样。” “不过，例外也有，我曾经就有一个朋友出生贫寒，也拥有卓越的魔法天赋。” “然后呢？” “然后他因为想抢別人的公主和別人的神灯被人干掉了，死的很难看，”维克多面无表情地说。 “世事无常。” 哈利听到后踉蹌了一下，走路的动作都乱了。他忍不住抬头观察维克多的表情，发现他的神色仍然没什么变化，自然地不像在谈朋友的死亡，而是昨天午饭吃了什么麵包。 魔法界这么危险的吗？ 哈利在心里迷茫地想到，从维克多的几句话里得到了完全错误的结论。 这也不奇怪。虽然维克多其实提到了这是他那里的事情，但根本没有多说，让哈利误以为这边的魔法界也没什么区別。 难道魔法界能够隨意杀人吗？ 哈利心中升起一些畏惧，对魔法的兴奋也被削弱了一些，紧张地揪著自己的衣角。 “你以后做事也小心一些，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要和人起衝突——” “好了，我们到了。” 维克多隨口告诫了一句，就停在了一间砖墙旁边。到了这里，头顶的天空反而越来越亮了，不像是之前在翻倒巷里那种乌云沉沉的样子。哈利怀疑，之前那种效果是魔法造成的。 砖墙那里开了个口子，不断有人进进出出，而旁边还立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小牌子： 破釜酒吧。 第八章 破釜酒吧里的人 在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星期內，维克多其实路过了破釜酒吧很多次，但是每次都没有进去，因为里面总是拥挤著很多巫师，看起来也热烘烘的。 破釜酒吧是一个窄小的老房子，每个台阶踩上去都会『吱呀吱呀』响，到处却也都油亮油亮的，给人一种脏兮兮的感觉。维克多和哈利从后门走进来，下了两层台阶，就来到了坐满巫师的吧檯区域。 因为临近开学，周围全是小巫师。 “爸爸！我想要买光轮2000！” “不行，霍格沃茨一年级不允许带飞天扫帚，你可以在家里用你哥哥的…….” 一个穿著巫师斗篷的小巫师从哈利旁边跑过，和家里父母一起『蹬蹬』地跑上了台阶，和他们擦肩而过。 哈利投去了有些羡慕的目光。 他也好想和人一起准备入学事宜啊…… 哦，他现在就在啊。 那没事了。 想到这里，哈利悄悄瞥了一眼旁边面无表情的维克多。 虽然维克多走的时候总是会带来一种不知名的冰冷气氛，让周围的人不自觉让出一条路，但比让他自己在陌生的地方转要好多了，至少现在，他看起来和其他有人同行的小巫师没有区別。 那些小巫师都会魔法吗？ 哈利在脑子里胡思乱想著。 就在这种状態中，他跟著维克多来到了大厅里，然后发现他忽然停下了。 ？ 哈利迷惑地抬头看去，然后发现眼前的酒吧大厅里正坐著了一个白髮的老头，正眼神柔和慈爱地直直看著他。 在老头周围，其他所有的客人看起来都安静得要命，就连酒吧的老板都在偷偷瞥他，仿佛他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 “哈利，你在这啊。”白髮老人，也就是邓布利多，开口道。 “好久不见了，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还只有这么大。” 他比了个到膝盖的手势，笑呵呵地仔细看著哈利。他今天穿的是一件有很多纹的蓝色袍子，让他看起来颇富童趣。 但在说完之后，邓布利多又没有继续和哈利多解释的意思，而是看向了他旁边的维克多。 “范德布姆先生，真没想到能和你在这里遇见。” “我能问问哈利为什么会和你在一起吗？我记得，你不住在他旁边，而且哈利已经失踪了整整两天了，他的家人很担心。” “佩妮姨妈才不会担心我。” 哈利忍不住小声说了一句。 不过在场的大人们都没有在意他。 事实上，维克多注意到邓布利多后面还跟了两个人，一个人穿著黑袍，看起来面色严肃且警惕，很明显是魔法部的人。另一个则是一个两米多高，身材健壮，满是鬍子的巨人。 维克多的面色仍然没有多大变化。 “哈利意外闯进了我家，我是来把他送回去的。” “意外？”邓布利多身后的魔法部巫师质疑，“你的地址保密了吗？如果保密了，外界的巫师是不可能闯进去的。如果没保密，哈利又为什么会两天都没有出来？” “我的房子用的是特別的保密魔法，和寻常的保密咒不一样，但也会隔绝普通的麻瓜和巫师。哈利或许有什么特殊天赋。” “但巫师法规定——”那个巫师的眉毛竖了起来。 “好了，鲁弗斯，”邓布利多忽然安抚地打断了他，“现在不是查这件事的时候，还是先让海格把哈利带回去吧。他留在外面不安全。” 海格此时的脸上还带著一点眼泪的痕跡，显然是刚刚才哭过。看他和邓布利多的位置，他们刚刚应该是在破釜酒吧商討事情，大概率就是哈利的事情。 海格发出了一声响亮的擤鼻涕声，断断续续地说： “没问题！哈利——小可怜——他在外面呆了一天一夜，肯定累坏了！” “…….谢谢，但其实我昨晚睡的还可以。” 看著巨人的不稳定情绪，哈利不由地退了一步。 他还是很疑惑地看著面前的三个人，因为他明明一个人也不认识，但他们却说得好像是他亲切的长辈一样。比起这些一上来就说了一大堆的人，哈利反而更相信维克多—— 至少维克多没有迫切地想和他讲话。 “邓布利多先生是霍格沃茨魔法学院的校长，你们以后会经常见面的。” 维克多注意到他的动作，低头对他说了一句，才又看向了邓布利多。 “哈利是昨天上午跑到我房子附近的，那时候我正好在霍格沃茨面试，与我同住的芭芭雅嘎婆婆也直到了傍晚才发现他。因为他已经很累了，就让他先睡了一觉，今早再把他送回来。” “確实，我记得哈利失踪的时候你还在霍格沃茨。”邓布利多頷首。 维克多也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如果你还有疑虑，也可以和我到家里来看看——我不介意你到旁边设点其他魔法，防止有人再跑进来。” “那就麻烦你了。” 邓布利多没有拒绝，只是微笑著点了点头。 “刚好我还有其他事情想要和你谈谈。” “可是——”旁边的哈利又想说什么。 “好了，哈利，我知道你还有很多想问的。没关係，海格之后会为你一一解答，顺带还会一併把录取通知书交给你。” “只是你已经离开家太久了，我觉得你有必要先回家和你的姨妈姨夫们见个面。” 邓布利多那双淡蓝色的眼睛和蔼地看著哈利，然后又说。 “送他回去吧，海格，用地铁。” “哦，好！” 鲁伯特·海格从旁边重重地走出来，低下头看著哈利，声音努力变得柔和。 虽然哈利意识到他们似乎是友好的，但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而他自己却没有任何插嘴的空间。他很想拒绝邓布利多，再多了解一些事，但其他大人都有种不容置疑的態度。 哈利带著纷乱的思绪，忍不住抬头看了维克多一眼。 而维克多也在看他。 ？ …….这傢伙怎么有点眼巴巴的。 维克多沉默了一会，想了想，忽然在哈利走前低头递给了他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小小的旧怀表，有著铜製的外壳，哈利之前亲眼看著他放进口袋里的。 维克多轻声说： “一个礼物。” “如果你觉得自己有什么无法解决的疑惑，它的指针会指引你找到答案……就当它是我们未来交易的一个赠品吧，波特先生。” “你现在还付不起代价，但你很快就可以了。” 第九章 雨中女郎 哈利不知道维克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是茫然地接过了那个怀表，然后就被海格往外带著离开了。当然，在哈利走之前，邓布利多和斯克林杰还小心检查过那个怀表，確定它上面没有带什么邪恶的诅咒。 哈利的身影就这样消失在了破釜酒吧外的街道上。据说，直到佩妮姨妈对著他的脸咆哮的时候，他才有一种实感——『啊，原来魔法真的不是我做的一个梦。』 但这些和破釜酒吧里的几人都没什么关係。 在哈利坐地铁时，他们已经从破釜酒吧的门口出来，应维克多的邀请，去他家附近看看。 只是，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个『去』的方法就很特別。 既不是飞路粉，也不是幻影移形。 伦敦的天一年四季都是阴的，连今天也不例外。当三个人从破釜酒吧里走出来时，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已经织成细密的网，飘到了他们的尖顶礼帽和斗篷上。他们的穿著打扮与伦敦街头的行人格格不入。 但这部分的行人已经习惯了。伦敦特立独行的人不少，也不多他们几个。 三个人於是按照维克多的指示，在雨中漫步起来，顺著街道往下走。 不过，没走多久，斯克林杰就没耐心了。 鲁弗斯·斯克林杰是魔法部傲罗办公室主任，长得活像一只老狮子，有茶褐色的头髮和浓密的眉毛，还戴著一副金丝眼镜。不过，虽然他的五官给人一种瀟洒强大的感觉，他现在却有著厚厚的黑眼圈，显然精神不太好。 ——这是因为自昨晚，哈利·波特失踪的消息被邓布利多带到魔法部之后，所有傲罗都被动员了起来，彻夜搜查找人，惟恐救世主在他们手下出事。 但不管怎么找，用什么魔法，他们都找不到。 真是邪了门了。 斯克林杰被迫熬了一个通宵，表情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 在雨中走了一会后，他忍不住硬邦邦地问：“我们这是怎么过去？坐麻瓜的地铁吗？” “走。”维克多言简意賅地说。 “你住在这附近？” “不是。屋子现在在几百英里外的地方，现在已经靠近苏格兰了。但因为我还没找到让壁炉连上飞路网的方法，只能用古老一些的方法去了。” “比如——这样。” 在斯克林杰能用诧异的眼神看向他，问出『咱们要走去苏格兰？！』这个问题之前，周围的景色就悄然发生了变化。丝丝缕缕的雾气在他们周围环绕，每跨过一块石砖，都会更浓一分，让几米外擦肩而过的行人都变得模糊。 当斯克林杰注意到这点时，他还注意到，这些行人似乎已经看不见他们了。 一张张有著模糊脸庞的人影从他们两侧越过，好像和他们处於不同的时空一样，在雾气中自顾自地往前穿行。不管斯克林杰做出什么动作，他们都和看不见一样，忙著自己的事情。 穿行的人影越来越淡，越来越淡，但渐渐不仅从他们两侧穿过，与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起来。 斯克林杰感觉自己走在某种夹缝之中，不得不努力侧身行走，才能避开这些人影——但不管怎样，他们都仿佛看不见他。 直到最后，他的前方忽然出现了一名径直向他这边走来的女郎。 穿行在雨中，她的身影和其他人影截然不同，更清晰，也更真实。 女郎的穿著就是伦敦最常见的那种，穿著黑色的风衣，头顶戴著一顶黑色的圆帽子。但是在雾气和雨滴中，她的五官全部都和灰色融为一体了，让她平添了很多诡异的味道。 她直直往前走，与斯克林杰越来越近…… 她要撞上他了。 此时此刻，看著雨中的女郎，一种莫名其秒的压迫感与恐惧浮现在斯克林杰心头，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闭上眼睛，逃避和她的对视。 但是身为傲罗的经验让他有了不知从何而来的一种愤怒，从腰间猛地抽出了魔杖： “统统石化！” 一道闪亮的红色光芒在阴沉的雾中划过，瞬间点亮了周围的一切，让斯克林杰看不清其他东西。可他还是急促地呼吸著，试图搞明白髮生了什么—— 但等魔咒那一瞬间的闪光过去后，他却忽然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片阴暗的，雾气环绕的丛林中。 女郎的身影也消失无踪了。 仿佛刚才那些人影全是一种幻觉。 “什么？”斯克林杰的手顿住了。 当他偏头看去，他发现维克多和邓布利多仍然在他旁边，两个人都抬眸看著他，一个面无表情，一个有些严肃。 这两个人的出现让他纷乱的思绪渐渐镇定下来，理智逐渐变回清晰。 “这是你的魔法？！”斯克林杰眉头紧蹙地看向维克多，攥紧了手中的魔杖，“我们现在离开伦敦了？” 维克多轻轻頷首，一点也不意外： “没错。” “怎么做到的？这不可能！”斯克林杰不敢置信地扭了扭头，看了看头顶灰色的天空，又看了看周围枝椏扭曲的树木，感觉他过去对魔法的概念都被完全推翻了。 仅仅几步路，就从伦敦到了另一个地方？！ 不过，邓布利多反而没有他那么激动，神色若有所思。 “移形魔法的另一种应用。是了，魔法的本质没有变化，只是施法的方式变了……” “独特的发明，是斯拉夫那边的古代魔法吗？我还没有见过和这有关的资料。但这实在很有启发，很精妙。足以成为我好几年的研究谜题了。” “抱歉，走神了，”邓布利多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笑著看向了维克多，“范德布姆先生，你不介意为我这个老人解惑吧？我们是怎么过来的？” “只要有钥匙，又有足够清晰的信念，就能直接走回来。”维克多淡淡地解释了一句，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只古朴的黄铜钥匙，在邓布利多眼前晃了晃。 “因为每个人內心思维的不同，有些人会在雾中看见特殊的幻象。” “听上去很像我们学校的一种魔法。”邓布利多又笑道，“我记得有一次我在学校里非常著急地想要去洗手间，走廊尽头就莫名其妙出现了一扇门，走进去之后全是各种各样的马桶。” “都是与愿望有关的魔法啊……” 斯克林杰皱紧了眉头，忍不住又问：“那看见一个穿深色衣服的女人也是幻象吗？” 深色衣服的女人？ 维克多挑了挑眉毛，仔细看了他一眼，然后慢吞吞地说： “不是。” “你可能只是看见了我一个朋友留下的影子。她很喜欢在雨里走。” 第十一章 茶叶占卜 “o.w.l.s的占卜考题主要是对基础占卜知识的检测，主要会考些茶叶占卜的意象，星象轨跡之类的。虽然每年选占卜作为选修课的学生不多，但通过率也有60%。”邓布利多说。 “只要学生们能够正確记住每种预兆背后的含义，就足以通过考试。” 维克多的表情更迷惑了，少有的能让人直接看出他的心情。 “但特里劳妮教授已经多年没有作出正確的预言了吧？我昨天来面试的时候见过她一面，她的天目很模糊。” 邓布利多有些讶异：“是的……但我曾听见她做出过预言。” “那有什么用？”维克多皱眉问，“如果特里劳妮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打开她的天目，她又怎么教学生打开？学生都没办法看见未来，能算会占卜吗？” 邓布利多沉默了一会，反问： “……占卜需要能看见未来吗？” “不需要吗？” “？” “…….” 维克多和邓布利多面面相覷，忽然双双陷入了沉默。 就连旁边的鲁弗斯·斯克林杰，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难道占卜不就是摆弄一下茶叶，看看星星，然后神神叨叨地说一堆似是而非的话吗？ 去年，《预言家日报》还调侃它应该改名为“如何装神弄鬼”。很多巫师也都觉得占卜课一点用都没有，应该被取缔，只是邓布利多这么多年来一直坚持才保住了它的席位。 结果他们这么多年的感觉其实是对的？ 另一边，维克多的表情只剩下了无语。 “可能我们的概念不一样吧。至少在我们那，看不见未来还假装自己会预言的巫师会被统称为：骗子。” 预言在童话大陆其实不算传说。 虽然真正能够看穿未来，精確预言几十年后命运的巫师没有几个，但是大部分巫师都能在出门前卜测一下吉凶，看下自己的运势顺利与否，而完成这件事至少需要他们能够感知一点未来。 要是霍格沃茨的学生连这点水平都没有——那他们学的根本不是占卜啊！ 和特里劳妮一样对著天空看来看去，再摆弄摆弄茶叶，那叫装神弄鬼，不是占卜！！ 维克多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 邓布利多无奈地摇摇头，和斯克林杰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巫师懂得都懂的眼神。 邓布利多接著感兴趣地问： “那你觉得占卜应该是怎么样的？《拨开迷雾看未来》写的不对吗？” “那本书其实没有大错，”维克多摇摇头。 “里面写的各种预言方式和解读都是可行的。但问题是相同的一个图案在不同的人眼中，或许代表著不同的动物，就连看见预兆本身都是需要魔力操控的。如果睁不开天目，他们看出来的东西就完全没有效果。” “比如……邓布利多教授，借用一下你的茶杯。” “没问题。” 邓布利多把他的茶杯递了出去。此时，茶已经基本喝完了，剩下里面的茶叶堆叠在一起。 维克多拿过来，左手拿著茶杯，把它晃动了三下，然后右手轻轻攥拳，又在茶杯上方张开。 无名的白雾从他本该空空如也的手中往下散开，覆盖在杯里的茶叶渣上，让茶叶渣的形状模糊不清。 斯克林杰忍不住说：“无杖施法？你营造的气氛也不错啊。” 维克多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中间，轻轻开始转动，而邓布利多和斯克林杰都仔细盯著杯子，看著里面的茶渣。 不知道为什么，维克多撒出的雾气经久不散，在他开始转动茶杯时仍笼罩在茶叶渣上，让神神秘秘的气氛比之特里劳妮有过之而无不及。 三双眼睛仔细看著转动的茶叶渣。 而当维克多真的看向茶渣时，他漆黑又阴暗的眼中好像有微不可查的点点红光，悄然亮了起来。 雾气和茶渣席捲，让周围的三个人好像都真的看见了某种画面。 “迫近的影子..….这或许代表著一种如影隨形的危险，始终没有散去。它会在近期重新席捲而来，需要小心应对，以免被吞噬。” 他轻轻开口，声音忽然变得有些嘶哑飘忽。 “邓布利多教授也会有危险吗？我可不这么觉得，”斯克林杰低声吐槽，“他可是英格兰知识最渊博的巫师。” 维克多没理他，继续转动杯子。 他接著又动了动右手，让里面的雾气翻腾起来，茶叶又重新开始滚动。 “破损的钟摆，缺少时针……时间紧迫，意味著不论想做出什么反应，都必须儘快……但是破损並不严重，象徵著危险幅度有限，成功概率很大。” “镜子、对峙的人影……真正的危险来自於內心。” 而在说完这些之后，他的声音忽然停了一下，转杯子的手也停了，然后忽然又低低说了一句： “他不会死去，正如他没有活著。” 雾气在空中蠕动，好像一只大蛾子，上面展现出了一些奇怪模糊的纹路，似乎总共有七个。但没等几个人完全认出它是什么，它就完全消散了，重新漏出了底下的茶渣。 维克多放下了杯子。 斯克林杰的表情仍然是开始前那样半信半疑的样子。但邓布利多的神色严肃了起来，虽然表面看不出来什么，但桌底下的手悄然攥紧了。 房间里沉默了一会。 斯克林杰停顿了一会，又问：“这就结束了？” “结束了。”维克多说。 “……恕我直言，这看起来和特里劳妮教授的程序没什么区別。”斯克林杰皱起眉头，“我听说之前欧洲那边的黑魔王，那名大名鼎鼎的格林德沃，就是一位先知，他可以把未来的画面展现到现实中。” “只有少数人才能生来看见未来，剩余的人则要付出代价。”维克多淡淡地说，语焉不详。 他在做完这一份预言之后，抬手把桌上的茶杯递给了慢吞吞走过来的茶壶，让它带著茶杯往水池的方向挪动。 桌上陷入了一会沉默。 邓布利多蓝色的眼睛盯著桌面，不知道在想什么，神情平静。 直到十几秒之后，他才终於回过神来。 “抱歉，我走神了。” “你的水平我已经看见了，范德布姆先生。我相信你可以承担好占卜课教师的职责。我们就不继续打扰了，下去布置一个驱逐咒就走。” “对了，麦格教授希望我告诉你，她仍然会在约定好的时间在查令十字街等你。她希望和你沟通一下教学和入职事宜。同时，因为最近人手短缺，你可能还会被安排一些校务工作。” 第十二章 入职清单 布置驱逐咒其实正和维克多的意，因为他虽然需要寻找潜在的交易客户，但也不想交易客户莫名其妙地跑到家里来。这种事情从长计议就可以了。之前的特里劳妮还是他去学校的时候顺带遇到的。 提到这个，维克多也想起来了那次交易的事情。 “为什么我没办法真的看见未来？为什么別人都可以教给学生知识，让他们对老师心存感激，就我没有这种能力？我明明……明明也想教会他们……” “……” “那你愿意为此付出什么代价？” ——这是昨天占卜塔楼上的对话。 维克多刚才说的『普通人得到预言能力要付出代价』並不是隨口一说，而是真有前车之鑑。特里劳妮就是付出了两年的寿命和两块肝臟，才与他交易了预言能力。 付出才能收穫，这是魔法界永恆不变的真理，也是童话世界的。 维克多的职责就好像中间人，收取代价，再给予对方想要的东西。除了他这个中间商会收点差价，一切都非常完美。 ……所以他也就不懂了，明明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为什么他在童话界还老是被人叫『恶魔』呢？ 维克多是真的不明白。 …… 在和邓布利多与斯克林杰告別之后，他用来时的方法把他们送了出去，只是这次没有遇到任何奇怪的事情。在此之后，维克多也获得了可贵但稀鬆平常的两天假期。 第三天清晨，维克多看著在翻倒巷购买的一大堆书籍，坐在凉快的壁炉前面，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他坐在家里的布艺沙发上，正对著壁炉，拿著一本书，剩下的十几本高高堆成一摞，每本都有翻看的痕跡，但每本都被隨意地扔在桌上，看著没有丝毫爱惜。 维克多正看著的这本有紫色的封皮，看上去像老树干一样皱皱巴巴的，摸上去还有一种蛇鳞般的诡异冰凉。书名叫做： 《如何从诅咒中窥见命运》 芭芭雅嘎婆婆正坐在餐桌前，咀嚼著一堆红色的食物。那些食物看起来和她上次吃的没什么区別，带有一股浓厚的铁锈味，还模糊成一团，让人看不出那是什么。 在维克多又发出一声嘆气时，她慢吞吞地问： “怎么？研究不顺利？” “何止是不顺利，”维克多『啪』地一声合上了书，深吸一口气。 “全都是垃圾。” “除了《拨开迷雾看未来》这本还有点用之外，其他写的全是废话。有时候我都惊讶，这个世界的人类竟然能在一本书里填充如此多的废话，和如此少的知识！” “就比如这一本，”他急促地从书堆里拿出一本封面是一只黑色大狗的，念了念上面的名字，“《死亡预兆：当你知道厄运將来时该怎么办》。” “这个愚蠢的作者乾脆把日常生活中的每一样东西都列上去得了。” “所以他们都不会占卜？”芭芭雅嘎问。 “没错。十本，一本真会的人都没有。” “还有这本——《诅咒与预言的联繫》。起了这么个名字，谁能想到，他讲的其实是如何用诅咒把自己的每一句预言都变成真的，因为没按照预言死掉的人都被他亲手做掉了。” “这也能算预言？！” 芭芭雅嘎婆婆都笑了，乾巴巴的嘴里露出了两颗摇摇欲坠的牙齿。 “和你真像，维克多，让我想起你之前教玛琳菲森做的事情。她不会预言，但成为更好的黑女巫又需要一次正確的预知，你就教她用诅咒滥竽充数，还搞出了什么真爱之吻……” “那是她付了代价的。两张仙女的翅膀，足以让我为她破例了。” 维克多摇摇头。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书，感觉再让他们多出现一秒，都是对自己家中藏书的玷污。所以乾脆打了个响指，让壁炉里冰冷的火舌忽然涨大，瞬间吞没了那一堆书，让它们燃烧起来。 燃烧產生的飞灰瞬间在厅堂里飞舞，又在空气中继续被星星点点的火苗吞噬，化为无形。 就在这个时候，壁炉旁边的一个小铃鐺忽然『丁零零』地响了两声。 “有信到了。” 芭芭雅嘎婆婆在背后说。 小铃鐺后面连结的是一个方形的木头管道，在她说完之后，管道里面忽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摩擦声，好像有东西在顺著管道快速下落。 这是维克多昨天新做的。因为猫头鹰无法跨过迷雾找到房子，他只能在屋顶加盖了一个专用的传送魔法，把寄到一个固定信箱的信再传送过来。 “啪嗒。” 维克多打开了管道底下的小口，从里面取出了一封信。 封面还是盖著四种动物的火漆印章。 但这封信是麦格教授写来的： “范德布姆先生， 正如之前约定好的那样，我將在下午两点，於查令十字街的既定地点等你。到时我会带上一名新生，因校务繁忙，希望你能帮忙引领。 註：隨信附带霍格沃茨教师入职所需物品一览表。” 维克多翻开了第二页，看了一眼。 【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教师专用】 【新入职教授需要配备：】 1. 一套符合正式场合要求的礼袍，斗篷长度不高於脚踝一英寸，顏色不限。 2. 一顶素色尖顶礼帽。 3. 有效的出生证明。非魔法界出生巫师可使用麻瓜出具的身份证明，或入境文书。 4. 古灵阁帐户號码，將用於每月工资发放。 5. 一支魔杖。 6. 一份本学期教学规划大纲。 【需提前准备物品的校內活动：】 1. 魁地奇活动。所有教授均可参与担任校魁地奇比赛裁判，但需有专业经验，有意者请向霍琦女士申请。 2. 社团创建。所有教授均可创立学校社团，在经校长副校长同意后向学生开放。 3. 校內猎场巡查。按照教授福利，霍格沃茨猎场与禁林內的部分原材料开放选取。每位教授每月可选择总价值不超过一百加隆的魔法材料，如需超支，请提前与副校长说明原因。 另註：教授办公室可由教授自行装饰，如需连通校外飞路网需向副校长提交书面申请。 请勿携带任何具有传染性或危险性的教具进入校园，所有教具需由教授进行妥善保管，若需由学校添置，请提前提交申请。 第十三章 格兰杰一家 当天下午，维克多准时出现在了伦敦街头，在查令十字街的第十三家店铺门前等待。 他还是穿著那一身黑色的斗篷，带著压低的尖顶礼帽，遮住了上半张脸，只露出苍白的下巴。这让来往的路人都忍不住多看他两眼，但好在今天是工作日，所以路人本就不多。 在等了三五分钟左右，维克多一眼就从来往的人群中看见了麦格教授的身影。 米勒娃·麦格是一位严肃的女巫，脑后总是扎著一个妥帖的髮髻，身上也是素雅的绿色长袍。维克多在昨天看的霍格沃茨教授介绍里面看见了一小则关於她的八卦，据说她曾经爱上了一个麻瓜，但因为无法割捨自己的变形术事业选择放弃爱情，至今未婚。 能这么有追求的人已经不多了。 不过，更引人注目的是麦格教授身后跟著的三个人。 那是一对夫妇和一个小女孩。小女孩有著一头蓬鬆的头髮，表情看上去怯生生的，但五官和打扮都带著一股浓浓的书卷味。 那一群人也一眼看见了维克多。 麦格教授立刻走了过来，温和地点头问好： “范德布姆先生。” “麦格教授。” 维克多回以一个頷首。 “真抱歉我来晚了。地铁晚了半小时，因为在接到学生后我们不被允许在麻瓜的地方使用魔法，所以我们不得不迟了一些。” “没关係。” “那就好。说起来，我已经收到前两天阿不思带给你的聘书回执了，审批工作这两天就能完成。” 麦格教授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態度明显比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好了很多。 “只是很可惜我们没能提前多了解一些彼此，范德布姆先生，我猜我们只能在开学的时候再见面了。新生要入学，教具要审批，我的时间也变得越来越紧张，这也是为什么我不得不委託你带他们去买入学用品。” “忘记介绍了——” “这两位是格兰杰先生和夫人，他们家开了一个牙医诊所。” “这是赫敏·格兰杰小姐，我们今年的新生。” 麦格教授说著，微微侧开了身子，让维克多能够对上格兰杰夫妇和赫敏的目光。 格兰杰先生赶快伸手出来： “你好你好。” “你好。” 维克多和他握了握手。 但在握手的时候，维克多微微抬起了帽檐。因为他比格兰杰先生要高一些，帽子也没有压的特別低，所以他那双有些古怪的、黑色占比过大的空洞眼珠暴露在了格兰杰一家的面前，让格兰杰先生的手忍不住一颤。 “啊！”本来就精神紧绷的赫敏更是忍不住发出了一声低低的短促叫声。 回过神来后，她脸上立刻泛起了红晕。 “对，对不起教授。” “没关係。” 维克多淡定地向她点了点头，又鬆开了和格兰杰先生握著的手。 麦格教授笑著適时开口：“格兰杰小姐可能太紧张了，但她是个好孩子。” “我刚刚已经和她解释了很多魔法界的常识。等会你带他们进去，就不用再重新说一遍了。” 说完，她又转头和格兰杰夫妇介绍：“这位是维克多·范德布姆教授，负责占卜课。” “占卜？” 格兰杰先生有些吃惊。难道巫师还能预言未来？ 但他转念一想，巫师和魔法都已经存在了，占卜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麦格教授頷首：“是的，不过占卜学是选修课之一，只有三年级以上的学生才会学习，格兰杰小姐之后会详细了解的。” “此外，新生入学的清单里包含了现有各个学科的教学用具要求，需要去多家对角巷店铺才能备齐。” “我个人推荐你们先去古灵阁，然后去摩金夫人的长袍店，丽痕书店，奥利凡德魔杖店，最后是坩锅店和咿啦猫头鹰商店。这能让你们在太阳落山前买完所有东西，也不需要反覆跑来跑去的。” “噢，好的，非常感谢。” 格兰杰先生明显没有听明白这里面每一个单词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猜测这不是和他们说的，应该是和那位维克多教授。 赫敏则是还没从刚才的尷尬中缓过神来。 『我在干什么？』 她那张从蓬鬆头髮上探出的脸蛋写满了懊恼，两只手忍不住背著扭来扭去。 『明明教授也不是很嚇人，我怎么会是那个反应？我不会给教授留下坏印象了吧？』 赫敏一直以来都是好学生，完全不能允许自己没有得到教授的喜欢。尤其当霍格沃茨还是她毫无了解的魔法学校时，这种情绪更是达到了顶峰。 另一边，麦格教授和维克多的寒暄很快结束了。 麦格教授最后和看向维克多说：“我还需要去魔法部交一些申请表，接下来就麻烦你了，范德布姆先生。” “好的。再见，麦格教授。” 麦格教授於是也和维克多告別，恢復了以往那严肃的神態，迈步往巷子的角落走去。维克多猜她要直接用幻影移形瞬移到魔法部去，那也是巫师通用的移动方式。 而在麦格教授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剩下的几个人终於有功夫打量彼此了。 格兰杰夫妇对视一眼，又悄悄看了看维克多有些阴森的长相，不由暗自感慨——文学作品里对巫师们的描述还真没错。 “……那我们现在去哪？”格兰杰先生问。 “先去旁边的破釜酒吧。” “可是，我们没看见有这个牌子的酒吧？” “跟我来。” 维克多没有和他们过多解释，只是直接在前面领路，走向了旁边夹在两个高大店铺之间的狭小酒吧，酒吧顶上也有个標誌写著：破釜酒吧。 光从店门的地方看，根本看不出来里面能有那么大的空间。 而在麻瓜眼里，那完全是一面墙。 维克多率先消失在了『墙壁』里。 格兰杰夫妇满是疑惑地在他的带领下，碰了碰那面地方，然后被赫敏一拉，走进了破釜酒吧里。 墙內墙外仿佛是两个极端。 一进酒吧內，伦敦街头那静謐冷淡的氛围就消弭无踪了，取而代之的是热闹的酒馆，和巫师们聊天的『嗡嗡』声。 “天哪，这真是……太神奇了。”格兰杰夫人感慨。 “有什么好神奇的？”赫敏有些纳闷，“酒吧一直在这里啊。” “格兰杰夫人看不见是正常的。”维克多在前面轻轻说。 “这里被施展了麻瓜驱逐咒和混淆咒。只有拥有魔力的巫师能够看，麻瓜则会认为这里是一面墙壁。” “麻瓜驱逐咒有很多种类型，还有其他让麻瓜一靠近就想起急事的，也同样能达到驱逐的效果，这都是为了《保密法》服务。” “那万一还是有人误入呢？”格兰杰先生好奇地问。 “那会由魔法部的执行司解决，通常是使用遗忘咒。” 在解释完这些之后，他就领著格兰杰一家往酒吧的台阶处走去，准备进入对角巷。 不过，在穿过喝酒谈天的巫师们时，维克多意识到今天的巫师们格外躁动，好像有什么大好事发生了，几乎每个人都在兴致勃勃地谈论著什么。他於是也顺势注意了一下吧檯上两名巫师的对话。 他们兴高采烈地说： “你听说了吗？哈利·波特！伟大的救世主！昨天就在这！” “是啊，就在我们坐的这个位置。我还和他握手了呢！” 第十四章 古灵阁 “哈利·波特？”赫敏也听见了他们的话，產生了一丝好奇，“那是谁？” “是一位十几年前击败了黑魔王的小巫师，今年会和你同时入学。谁也说不清楚他是怎么做到的，那是一个奇蹟，也因此让他被铭记到现在。” 维克多一边领著几个人爬上破釜酒吧的台阶，一边在前面回答著他们的疑问，態度不错。 破釜酒吧老旧的台阶有些陡峭，在他们踩上去时“吱吱”作响。因为这两天巫师很多，他们有时还需要在狭窄的台阶上侧身避让下来的人。 格兰杰夫人一边避开一位巫师，一边有些担忧地注意到了一个特別的名词。 “黑魔王是？” “你就当他是一位倡导种族不平等的巫师吧。只不过他认为麻瓜出身的巫师是一个种族，而纯血巫师则是另一种，所以他集结了一群巫师对前者进行了迫害，一度有占领魔法界的危机。” “那赫敏岂不是也在被迫害的行列？” 维克多扭头看了一眼忧心忡忡的格兰杰夫人。 “魔法界大多数人不支持他的行为，霍格沃茨也在其列，不用担心。”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就在说的时候，维克多忽然觉得自己的预言灵性被触动了一下——他的直觉告诉他，赫敏应该要担心这件事，只是没那么快。 这种直觉也让维克多皱了皱眉。 难道这个黑魔王后面还会来霍格沃茨？还会给学生们带来危险？ 这可不太妙啊。 后面，当他沉默的时候，格兰杰夫妇其实表情也沉重了下来。 在伦敦社会打拼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们，这里面的门道肯定不会这么简单，否则哈利·波特那位『救世主』不会如此万眾瞩目，那位黑魔王也不会被形容为『一度占领魔法界』。 他们开始为赫敏未来的生活忧虑了起来。 而在各异的思绪中，一行人终於走到了破釜酒吧的二层，穿过了一个小园，来到了一个只有垃圾桶的小平台前。 维克多往上数了三块砖头，又往左数了两块，然后在指定的砖块上伸出手敲了敲。 “叩叩叩。” 他的指节触碰墙壁，发出了轻轻的响声。 紧接著，墙壁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从他敲响的那块砖头开始，砖头一块接一块地往后缩，逐渐露出了一个扩大的洞口。而在洞口的另一侧，一个繁华的街道印入眼帘。 赫敏往对面的店铺橱窗里看去，看见了好多个坩锅。在拐角还有另一家店铺，大概是一家药店，门口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草药和一些赫敏从未见过的会动的植物。在药店正门口，还有一个女人正在摇著头说：“龙肝，十六西可一盎司，他们真是疯了……” 这种新奇的视觉体验瞬间削弱了刚才沉重的心情。 他们迈步走到鹅卵石街道上，而在他们走过之后，背后的砖石墙壁又重新合拢起来，变成了一面整洁的红砖墙。 “欢迎来到对角巷，”维克多点点头说道，“我先带你们去古灵阁换点加隆。” “好，好的。” 格兰杰夫妇惊讶於旁边的景色，连回答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越往前走，周围的景色越多变。赫敏看见了刚才麦格教授提到的摩金夫人长袍店，在店门口的橱窗里，摆了一排会动的各色精致斗篷，在有人路过的时候它们还会折起长袍角，做出一个鞠躬的姿势。 这些都让赫敏有些移不开眼神。 但在看这些新颖物品的过程中，她也很快意识到自己和周围的人有多么格格不入。 在伦敦，她的白衬衫和牛仔裤稀鬆平常，但在满大街都是復古斗篷的巫师人群中，她却像一颗挤进橘子里的蒜瓣，可以被轻鬆挑出。 她忍不住想起来之前维克多说的『黑魔王』的事情。 “我们到了。” 此时，维克多忽然说。 他们已经来到了一家通体由大理石雕刻成的银行前。银行起码有两层楼高，用的是巴洛克风格的穹顶，看上去分外气派，在顶部用体字刻著：古灵阁。 维克多率先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两侧，有两个妖精再对他们鞠躬，又给他们推开了第二层大门。 维克多看了一眼门上的话，在內心摇了摇头。 妖精还是缺乏想像力，要是他开银行，在进门的这个標语里就会放上十层让盗窃者现形的诅咒，充分保证財產的安全，再在里面弄上点带劲的。 比如：『当心，当你的手碰到任何一分不属於你的財富时，死亡就会降临在你的头上。』 一进门，一个鼻子很长，个头很矮的妖精就尖声尖气地对他们说： “麻瓜兑换加隆请去右边第一个柜檯，取钱或存款请前往第二个，办理开户业务去第三个，处理其他事务请去最后一个！” “请不要拥挤，有序排队！” 进门后的景色还是颇为震撼的。 银行的顶部起码有正常的三层楼高，全部都由洁白的大理石铺成，而在大堂两侧的柜檯后面，坐著將近十来个妖精，有的在用目镜检验宝石，有的则在帐本上登记信息，在柜檯后面还有数不清的门，由妖精们带领著人进进出出。 维克多看了一会，回头对格兰杰夫妇说： “我也有事要办，先去第三个柜檯了，你们在第一个柜檯办就好，有事来找我。” “没问题。”格兰杰先生点头。 维克多於是走向了第三个柜檯的妖精。 和其他柜檯比，这个柜檯格外空荡无人。妖精穿著一件猩红镶金的小袍子，在桌上百无聊赖地登记著什么。 看见维克多来了，它还是爱搭不理地说： “先生，请问有什么我能帮您的吗？” “我要开一个帐户，专门用於霍格沃茨的每月工资匯款。” “那请出示您的证件和在霍格沃茨的工作证明。” 维克多把自己折好的证明递了过去。 在看了两三遍之后，妖精的眼睛忽然像凸了出来一样，仔细地又看了一遍。 “……您是维克多·范德布姆先生？！” 它的声音高了三个分贝。 “是。怎么？” 在维克多承认之后，妖精的態度骤然变了，整个妖忽然变得无比热情，几乎探出柜檯握住了维克多的手——但维克多提前两秒钟退了一步，刚好避开了。 可惜妖精无比热情的眼神是距离无法挡住的。 它激动地说： “范德布姆先生，我们银行对您早有耳闻！只可惜不知道您住在哪里，所以每次的信都无法寄到，实在是太遗憾了。但是请相信我，我们对您的尊敬是发自內心的！” “总管早就吩咐过了，如果您来开户，我们將给您费用全免，时刻享受我们银行最高福利！” “还请您给我们一个地址，逢年过节我们都会给您寄送古灵阁的礼包！哦对了，还有最高等级的金库限额和贷款利率…….” 维克多冷淡地打断了它：“你们做这些干什么？找我有事？” “啊，不是有事，只是一个请求——请求。”妖精的嘴都要咧到耳朵边上了，鼻尖疯狂往前伸，好像想戳到维克多脸上，让他皱眉又退了几步。 在快靠近他的时候，妖精压低声音说： “我们听说您是一位出色的预言家。成功预言了西比尔·特里劳妮教授的事故，甚至连时间点都精確入微。” “是，但然后呢？” “那简直是奇蹟！您能这么说真是太好了！” “等等，我说到哪里了来著？噢对，预言。因为您有能够预言时间的能力，所以我们古灵阁希望集体对您提出一个卑微的请求——” “您能帮我们预言材料交易市场的价格变动吗？” “……什么玩意？” 第十五章 又一笔交易 “不是玩意——是材料交易市场，范德布姆先生。” “各个国家的魔法界有很多贸易往来，而材料交易就是其中最重要的部分。假如您能预言材料降价和涨价的精確时间点，我们古灵阁就能提前囤积——哦不对，准备好重要物资，確保巫师们不会缺少魔法材料。” “实在不行，退而求其次也可以，假如您愿意帮我们预测麻瓜股票市场的走势的话，我们也將感激不尽……” 妖精越说越离谱，但越说越兴奋了起来，滔滔不绝地解释起各种金融术语，还时不时提到什么『抄底』，什么风险投资，看维克多的眼神逐渐比看救世主还热切。 在听了一阵子之后，维克多打断他。 “你觉得我能做到这些？”他古怪地看了它一眼，“我要是真能做到，为什么不自己投资挣钱呢？” 妖精滔滔不绝的话卡了一下，费了半天功夫才从它的美好畅想中回过神来，才磕磕绊绊地说：“呃……因为您品格高洁？不愿以占卜牟利？” “如果是那个原因，请您再考虑一下，维克多先生，我们每次投资成功都可以分给您30%的利润！如果您要更多分成，我们还可以再谈……” “和分成没关係，”维克多又摇了摇头。 “预言精確的未来需要付出代价，而代价与財產无关。代价会是你们重要的部分，比如情绪，欲望，或者身体的一部分。” “也並不是所有妖精或者巫师都能有交易的资格，只有愿望足够强烈，或者有特殊天赋的才可以。” 妖精在座位上呆若木鸡。 说完之后，维克多於是从桌上拿回来了妖精刚才说话时开好的帐户號，对它点了点头，轻轻说：“我的地址在紫藤路7號，如果你们还有想法，可以再联络我……” 但在他转身想走时，那名妖精忽然猛地站了起来，对他深深鞠躬。 穿著猩红镶金服饰的它动作格外真诚，头深深地低下，鼻尖几乎碰到了桌面。金碧辉煌的大厅顶燃烧著数百根白蜡烛，照耀下来的光辉给它的动作带上了一股肃穆的意味。 它用截然不同的郑重声音说道： “不必了，范德布姆先生，您的要求我们答应了。” “每一个妖精都愿意付出头髮，眼睛，甚至肝臟、心臟来换取钱財。无论您要什么都可以——包括我们想要获得钱財的欲望本身。” “如果您愿意接受这起交易的话，就请和我们的主管谈谈吧。” “他已经恭候您很久了。” …… 下午三点，兑换完加隆的格兰杰夫妇在大厅中等待，迟迟没有看见维克多的身影。在询问了旁边的妖精之后，得到了“请您再等等”的回答。 格兰杰夫人忧愁地嘆了一口气，看向自己的家人，忍不住又数了一遍手里的加隆。 “五英镑兑一加隆，但却有最大兑换限额，赫敏，你之后得省著点用了。” “没关係，妈妈，”赫敏很看得开，“麦格教授说了，霍格沃茨是寄宿学院，我在学校里面没什么要钱的地方。” “希望如此。只是我总觉得我们的遭遇不是特別公平……” “行了，玛丽，不要和孩子说这些。” 格兰杰先生叫住了自己夫人，只是摇了摇头，留下赫敏疑惑地看著他们，不清楚他们要说什么。 赫敏是小孩子，导致她对其他人情绪的感触並不敏锐，但格兰杰夫妇在兑换时可是清晰感受到了妖精对他们的不耐烦。就算巫师们对麻瓜出身的巫师没有那么歧视，但对麻瓜还是明显存在歧视的。 ……要不是霍格沃茨教授们的態度都还算正常，格兰杰夫妇是真的要重新考虑赫敏读书这件事了。 十分钟后，维克多终於从里面的一间房间里出来了，同时出来的还有一名点头哈腰的妖精，看上去对维克多非常尊敬，反覆鞠躬送他离开了。 格兰杰夫妇看的都有些诧异。 那还是对他们爱答不理的妖精吗？ “久等了。” 维克多走到格兰杰夫妇面前说。 “没关係的，教授，”格兰杰先生说，“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吗？” “那倒没有，只是和古灵阁的妖精们聊了一点金融投资方面的事。”维克多简短地说道。 “他们对和我交易的可能副作用表示百分之一百二十的满意。” “这样吗？”格兰杰先生似懂非懂地说，“有副作用也是好事？呃……我猜那一定是一笔双贏的好生意？” “正是这样。” 在简单地聊两句之后，他们也没有在意这一点，而是和维克多一起前往商店买东西了。 维克多则是在走出古灵阁前，把一个小包不动声色地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当他出门时，门两侧的妖精好像已经被通知了什么，恭恭敬敬地给他又鞠躬了一次，用细细的声音说： “古灵阁隨时欢迎您的到来，先生。” …… 从古灵阁出来，刚好又回到了对角巷最繁华的那一段街道。扑面而来的暖风把刚才的肃穆情感一扫而空。 和古灵阁铜质大门面对面的是一家魁地奇商店，橱窗里有两把交叉的扫帚，旁边的牌子上写著：“光轮2000，最高速。” 但是一年级新生是不被允许买扫帚的，所以维克多带赫敏先去了长袍店，给她和自己都定製了三套纯黑色的斗篷，然后又来到了街道另一侧的丽痕书店。 丽痕书店是一间堆满了各种书籍的小店。它本来算不上小，但当各种各样的书堆到了天板，到处还都是层层叠叠的书架时，剩余的空间看上去就格外小了。哪怕在空著的地方，也站满了巫师。 “让我看看，还缺《標准咒语，三级》和《中级变形术》。该死，我真不想开学。” “弗雷德，不许说脏话！” 在进门处，右边一对红头髮母子这么爭执道。他们手里还拿著一本封面在不断变化的书，更让赫敏提起了一些兴趣。 在她看过去的时候，红头髮的少年忽然对她友好地笑了一下。 赫敏受宠若惊地笑了回去，让她终於感受到了被欢迎的滋味。 现在，她有心情好好看向周围的书了。 在经过那对红髮母子后，她拿著一张提前写好的小纸条仔细看了看，先去旁边拿了一打包好的新生入学书籍，然后又找到了店员问： “先生，请问你们这里有歷史类、人文类、和魔法物品相关的书吗？” 她可爱的脸蛋努力摆出严肃的表情，立刻吸引了店员的注意力。 年轻的书店店员態度很好地低头和她说； “有的。歷史类最常购买的有《现代魔法史》，《黑魔法的兴衰》，《二十世纪重要的魔法事件》，还有对初入魔法界的小巫师们最有用的《现代知名巫师概览》。其实还有一本很有用的《霍格沃茨：一段校史》在学校的图书馆里可供借阅，所以我们这里没有的卖。” “啊，说远了，你想要哪一本？” “全部。” “全部？” 年轻的店员愣了两秒，忽然瞪大了眼睛。 他脸上还长著雀斑，看上去年龄不大，最多刚从霍格沃茨毕业。 “没错，全部，”赫敏肯定地点了点头。 “如果我要在一年级的期末考试时获得满分的成绩，我最少在前一个月就得完全掌握所有魔法知识，这其中包括魔法史，魔咒学，因此我至少在第一个学期就得搞明白所有魔法史大……” “而如果我要在第一学期拥有和所有魔法界小巫师相同的知识储备，我至少从开学前就应该搞明白基础的魔法事件和常识，这样才能让我在进入学校时，不会因为不理解教授上课开的玩笑而落下课程，所以我最好能在暑假就看完五本介绍魔法界的书。” 在一口气说完这一长串话后，赫敏真诚地眨了眨眼睛，看向年轻店员。 年轻店员和后面看著的维克多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维克多看赫敏的表情只剩下了钦佩。 “我，呃，我去给你拿书。” 店员僵硬地转头走开了。 原地，赫敏意识到了他反常的態度，也注意到了维克多的反应，下意识地回头求助教授： “范德木……范德布姆教授，我说的不对吗？” “叫我维克多教授就好，格兰杰小姐，”维克多摇了摇头，“你说的很对，只是你有时候可以更注重一点劳逸结合。” 赫敏惊讶地看向维克多：“难道您没有这么努力吗？” 维克多沉默了一会。 怎么说？还真没有。 他是个懒人，具体体现在他来了魔法界这么久，都没看完赫敏刚才买的那一堆书。 ——反正他一来就已经確定了，整个魔法界能打过他的人不多。 但维克多沉默完了之后，又忽然理直气壮了起来，淡淡地说： “这样说吧，格兰杰小姐。” “在我来的地方，如果我太努力了，其他人都会不太高兴。所以为了大家的和谐，我觉得我还是少努力一些比较好。” 可不是吗？ 要是维克多太努力，童话世界那些教廷魔法事故司的人估计就要彻夜难眠、痛彻心扉地工作了，时时刻刻都得绞尽脑汁地思考如何抓住他。 要是更努力一点，制订好三年开连锁五年搞垄断计划，维克多现在估计已经有了新的外號： 那个该死的卷王魔王。 第十六章 韦斯莱家和魔杖 赫敏对维克多的话不太理解。她疑惑地努力思考了一会，还是没想明白为什么他努力了，別人就会不开心。所以她最后只能摇摇头说： “我不明白，教授。” “没事，这和你没什么关係，你想读那些书的话就读吧，多学点总没有坏处。”维克多对她点了点头。 赫敏於是看向了她的父母，在格兰杰夫妇同意之后，就高高兴兴地去选了十几本书，然后跑到了柜檯结帐。因为她买的太多，丽痕书店甚至赠送她了一个小的无痕伸展袋，让她可以把所有书都装起来。 而在她把书打包起来的时候，一开始的红髮少年又好奇地跑了回来，手上拿著几本三年级的书。 他的脸上有点雀斑，身材瘦高，但也没有年轻店员那么高，显然是个普通的三年级生。只是他的脸上一直带著嬉皮笑脸的神色，让人觉得他不太靠谱。 “教授？您是霍格沃茨的新教授吗？”他跑过来问。 “是，我教占卜。” “噢，那您就是来接替特里劳妮教授的咯？”少年想了想，恍然大悟。 看来特里劳妮教授出的意外，在魔法界已经是眾所周知的新闻了。 维克多不可置否地又点了一次头。 少年接著笑嘻嘻地自我介绍：“我是弗雷德·韦斯莱，教授。下学期可能会选你的课，但还没有决定，因为我哥哥帕西推荐我选算术占卜。您觉得哪个更重要呢？” “都可以。”维克多淡淡地说。 “算术占卜偏向数学计算，我的占卜更偏向於感知灵性，选择你喜欢的那门就可以了。” 不过，就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另一个和弗雷德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正高兴地往这边跑来，好像买到了什么新鲜玩意，正在对著弗雷德挥舞。在他后面，隱约还能听见『乔治？』『乔治！』的呼唤声。 因为弗雷德没看见他，乔治脸上带上了一点坏笑，抬手准备扔果。 “但是……” 维克多忽然伸手，放在了身边一英尺的地方。 下一秒，那颗果被乔治扔了出来，却不小心扔高了一些，撞上了丽痕书店天板上的吊灯，被反弹的力道换了个角度往下坠落——然后刚刚好，落在了维克多的手心里。 维克多手指合拢，把外包装上写著『佐科笑话店』的果抓在了手心正中，就仿佛那颗是故意扔给他的一样。 他对弗雷德扬了扬手：“……但是如果你们想用这种来逃避我的课的话，最好选择算术占卜，因为我一抓一个准。” 远处，和弗雷德长得一模一样的兄弟乔治看见这一幕，不由瞪大了眼睛。 他大喊了一声：“酷！！” “你怎么接到的？” 乔治兴冲冲地跑过来，凑到维克多身边。 维克多顺势把还给了他。 “占卜的直觉。” 双胞胎的眼睛都亮起来了。 乔治看的清清楚楚，在他还没把扔出来的时候，维克多就已经把手伸出来了，他接下来的一系列动作都仿佛能未卜先知一样，精准地接住了那颗。 这可比其他科目都酷多了！ 不过，维克多接它的原因倒並不是想要在学生面前露一手。 他要是不接，那颗就会砸到他了。出於规避风险的『灵性』，他才动了动手。 但就在双胞胎眼神期盼地看著维克多时，韦斯莱双胞胎的母亲终於姍姍来迟。她正是维克多刚才在店门口见过的红髮中年女巫。 她快步走过来，然后一把揪住了乔治的耳朵：“你又做恶作剧了是不是？快道歉！” “没有——没有啊妈妈！我只是不小心仍偏了！等等，我还没——” “你弟弟还在等你，你怎么好意思在这里浪费时间？” 莫丽一边愤怒地揪著乔治的耳朵，一边匆忙地给维克多道了个歉，就把双胞胎都手忙脚乱地带走了。听起来他们还有一个小弟弟，现在正在其他店铺里买东西，而双胞胎是偷跑回来的。 在被彻底拉走前，弗雷德还对这边挥手，高声喊道： “维——克——多——教授，我们会记得选你的课的——！” 维克多面无表情地看著他们远去。 ……啊，忽然不是很想教书了呢。 感觉这两个都是麻烦。 ……. 赫敏很快把书本都装了起来，提著一个看起来沉甸甸的袋子，快步走到了维克多身边。 她脸上带著一种心满意足的微笑，让学渣和懒人望而生畏。 “走吧。”维克多和她说。 但走了几步后，格兰杰夫人忽然露出了有些担忧的表情：“赫敏，你剩下的钱还够买猫头鹰吗？我看一只猫头鹰和它的粮食不便宜哦。” “！”赫敏忽然怔了一下，露出了有些懊恼的表情，“糟了！好像真的不太够了……” 维克多回忆了一下她刚刚买书的数量。 魔法界的书和欧美麻瓜界的价格差不多，都非常贵，有时候一本能要好多个加隆，何况赫敏买的还都是大簿头。 估计確实不够了。 维克多想了想：“霍格沃茨有公共猫头鹰棚，录取通知书上也没说宠物是必需品，不买应该也没什么影响。” 赫敏拿出录取通知书看了看，惊喜地说：“真的誒！” 於是赫敏果断放弃了买猫头鹰的计划。 但他们最后还是去咿啦猫头鹰店逛了一圈，因为维克多自己想买一只猫头鹰。他平时不住在学校，养一只信使还是很有必要的。 他最终买了一只鬼鴞。 虽然赫敏暗搓搓觉得这个名字和维克多的气质很符合，但是鬼鴞本身却是毛茸茸的一团，和名字一点不相关，只是叫声古怪了点。 维克多拎著这只猫头鹰，来到了奥利凡德魔杖店。 在进门的时候，赫敏还忍不住自己的本能，隔著鸟笼悄悄摸戳了戳它的羽毛。 “叮咚。” 门口的铃鐺响了两声。 奥利凡德此时刚刚给另外一名小巫师试完魔杖，店中间的椅子上还摊开著很多试过的魔杖盒。在维克多他们进来之后，他抬头从柜檯后看过来。 “噢，又是一位今年要去霍格沃茨的小巫师吗？”奥利凡德先生扶了扶眼镜，轻轻地说，“是这位小姐要买魔杖吧。” “我也需要。”维克多说。 奥利凡德有些诧异，因为成年巫师还没买魔杖的人几乎没有。但他的表情很快又平静了下来，点了点头。 “我確实没见过你，先生。您是刚来英格兰的巫师吗？” “是。但我现在在霍格沃茨当教授。” “怪不得，怪不得。嗯……您的气质很突出，我记得有把魔杖应该刚好適合。” 奥利凡德找了找，最后拿起了檯面上的一个魔杖盒。 “十三英寸，紫杉木配龙的心弦，没什么柔韧性，在製造时还加上了一些独角兽角的粉尘，让它在全黑的环境中会泛微不可查的柔光。” 第十七章 你一定会成为人人畏惧的大巫师！ 维克多试了试那根魔杖，发现差不多，也就没有提出要换的要求了。反正他的施法方式和这个世界的大多数人都不太一样，有没有魔杖不影响什么。 但赫敏倒是很激动。 她最后拿到了一根藤木魔杖，配上龙的心弦，长十又四分之三英寸，相当柔韧，奥利凡德评价这或许代表著她聪明又勤奋，柔韧的杖身也適用更广泛的施法风格。 格兰杰夫妇高高兴兴地付了几个加隆。 当天色已经泛灰时，今天的购物终於结束了。赫敏和格兰杰夫妇提著大包小包，意犹未尽地回到了破釜酒吧。 傍晚时分，酒吧里还有不少带著孩子的巫师们，有的孩子已经先通过飞路粉回去了，留下他们在酒吧里喝一杯再走。 当格兰杰他们路过时，几个巫师大闷一口酒： “谢天谢地，逛的我差点死掉，但总算把那个臭小子送走了。你知道吗？他还催我给他买一把光轮2000！” “我家的也是，赶快让那些教授接手，留在家真快把我吵死了。” 教授·维克多·冤种本人在下楼梯后陷入了沉默。 …….还好他教的是三年级。 提到养孩子，他不由想起了之前在童话世界的一个女巫朋友。 那是一个家里养了很多萵苣的女巫朋友。可是因为那些萵苣养的太好了，总有邻居忍不住来偷，最后甚至和她定下了一个孩子换一株萵苣的交易。她最后接收了那家人的孩子，並把她一直养到了成年。 也是很有耐心了。 维克多对她非常钦佩。 唯一的问题是，十几年后，女巫把这孩子的恋爱对象眼睛刺瞎了…… 咳咳。 维克多有点走神。直到格兰杰夫妇走到门口，准备和他告別了，他才回过神来。 “非常感谢您今天的引领，范德布姆教授。”格兰杰先生真心实意地说了一句，“赫敏刚来魔法界，什么也不知道，以后还要麻烦您多多关心赫敏了。” “不客气。”维克多先是点头回应了第一句话，才说，“只是我只教三年级以上的学生，这几年和赫敏应该没什么交集。想来她后面也不会选我的课。” “啊？”格兰杰先生有点迷惑，“赫敏应该会的，她对占卜还是很有兴趣的。” 维克多却摇了摇头。 “不是兴趣的问题。” “她身上的光环很暗淡，恐怕在占卜上面走不了多远。如果真的想要学的话，我建议她试试算术占卜。” “这样……” 格兰杰先生一僵，整个人的表情尷尬了起来，而赫敏更是瞬间就愣住了，没过一会，眼睛里甚至泛上了一层水雾。 还有什么比入学前就被教授说没天赋更打击人的吗？ 赫敏从小到大都是班里最优秀的那个孩子，什么时候遭到过这种打击？ 说她学不会，简直比说她最近不够努力还要伤人。 但维克多其实就是字面意思。 他看出了赫敏的难过。 “没必要伤心，格兰杰小姐。我有很多女巫和男巫朋友们对占卜都没什么概念，但他们照样成为了人人畏惧的大巫师。他们有的精通诅咒，有的擅长大型的攻击魔法，占卜对他们来说从来不是必需品，只是成功之路上的一个可选项罢了。” “我相信以你的努力，迟早能够在你更擅长的领域做出成就。” “哦……哦！好的，谢谢教授。” 赫敏肉眼可见地心情变好了一些。 只是在维克多教授和他挥挥手，和她分道扬鑣之时，她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难以忽视的疑惑： 等等… 『人人畏惧』的大巫师——人人畏惧？？ 这形容词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劲啊！！ 巫师会用这个当毕生追求吗？！ ……. 买完了东西，维克多终於从对角巷回到了家中，把扑棱的猫头鹰和一小堆书都扔到了桌面上，又把按照兴趣买的自动搅拌坩锅放到了壁炉顶上。 没错，他就是自动搅拌坩锅的目標客户。 在赫敏震惊又不赞同的眼神中，他淡定地买下了这个对魔药学简直是邪教的坩锅，然后把它带回了家。事实上，他对它不要太满意。 能自动搅拌的锅？他原来认识的女巫都得馋疯了好吧！ 童话界的女巫通常都身兼数职，很少有专职熬魔药的——所以能让锅自己搅，干嘛要亲自动手？ 芭芭雅嘎婆婆对它也很满意，她觉得之后她想熬点什么就再也不用时不时看一下锅了。就连在洗手台旁边的水壶也高兴地弯了弯腰，觉得自己也少了一桩烧水的烦心事。 ……而接下来的一个多月过得快极了。 因为没什么事干，维克多基本就只需要在家写一写教学大纲，再回点別人寄过来的各种信件就行了。剩下的时间都可以用养植物和玩魔杖来消磨。 说到回信，维克多其实特意给猫头鹰做了个链子，好让它能自由出入迷雾。 在九月的第一天清晨，维克多把教学大纲绑在了它的腿上，然后把它带到了阳台。 他沉重地对它说道：“都靠你了。” “嘰？”猫头鹰双眼清澈茫然，被仰躺著抓在了维克多手中。 “……你必须得赶快飞，最好在今天中午前就飞到霍格沃茨，然后假装很累的样子把信递给麦格教授。这样我就可以和她说我昨天就把教学大纲寄出去了，只是猫头鹰速度很慢才没收到。” “？？？” 不要为难猫头鹰！ 猫头鹰露出了更加茫然的表情，搞不懂这个人类在嘰嘰咕咕些什么。 但维克多还是充满希望地把它往天空中一扔，看著它在灰雾中缓缓消失…… 芭芭雅嘎婆婆在客厅里看著这一幕，慢吞吞地和维克多说：“行了，雾已经重新飘到了英格兰南端，按照你之前试的结果，这应该刚好是一上午的飞行距离。” “非常好，感谢你，婆婆。” 维克多轻鬆地说道。 没错，他懒癌发作了。虽然每天都有大把时间写教学大纲，但他前三十天的进度只有三行字，剩下的是昨晚连夜赶出来的。 “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去那个霍格沃茨？和上次一样走镜子？”芭芭雅嘎慢慢地问。 “不，不。”维克多说，“邓布利多知道我们家没办法用飞路粉，特意跟我说了一个比较近的同事的位置，让我从他那里回霍格沃茨。” “同事？是谁？” “西弗勒斯·斯內普，我记得应该是教魔药学的。”维克多轻鬆地说，“邓布利多告诉了我地址，他住在蜘蛛尾巷，就是附近。” 第十八章 蜘蛛尾巷 因为今天晚上会举办正式晚宴，麦格教授早就提前来信，通知维克多要穿正式礼服来报到。 维克多在摩金夫人长袍店买的礼服其实和他其他衣服没什么区別，都是一件纯黑色的斗篷配上里面的黑色衬衫和长裤，只不过礼服的领口有更复杂的復古纹。 第一天开学要带的东西不少，除了他必备的一面古典小镜子，他还拎上了一个公文包，里面用无痕伸展咒装了他所有的行李。 在出门前，他最后照了一眼镜子。 “嗯……衣领这里是不是得有个胸针？” 他看了看自己单调的装束，顺手从窗户边掐了一朵荧蓝色的夜茄，別在了领口。 接著，他满意地走进了镜子里。 …… 蜘蛛尾巷在英格兰一个大城市的角落里，算是个贫民区。要不是维克多提前踩过点，他都不会相信一个魔药教授会住在这种地方。 他之前的朋友都至少会住在一个铺满黄金的山洞里。 他从蜘蛛尾巷墙角一扇破碎的镜子中走出，黑色的皮靴踩在了几块被拋弃的壁橱碎片上，拍了拍身上的灰，才从这个阴暗的角落走了出去。 蜘蛛尾巷邻著一条骯脏的河流，两侧杂草丛生，远处立著一个高大的烟囱，听说是家废弃磨房的遗物，给周围本就阴森的气氛更添了一点压迫感。 维克多自顾自地往一排砖房的最后一栋中走去。 期间，一个正在往外走的麻瓜老头看见了他，惊恐地后退了几步，踉蹌地跌倒在了布满垃圾的路边。等维克多走过，他才颤颤巍巍地说了一句： “上帝啊……这条巷子本来就够不祥了。” 维克多没有在意他，直直走到了最后一间砖房前，敲了敲房门。 “咚咚咚。” 他对著老旧的木门敲了三下。 十几秒后，房门被由內拉开，露出了一张蜡黄的脸，乌黑油腻的长髮像帘子一样披在两边。 “下午好，”他平淡地说，“进来吧。你来的有点晚了，米勒娃应该已经在布置礼堂了。” “抱歉。收东西耽搁了一点时间。” 维克多面不红心不跳地说，仿佛忘记了自己十分钟前还在给猫头鹰绑信。 但斯內普也没有深究，只是后退两步让他走进来，並且不留痕跡地扫了维克多胸前的蓝一眼。 维克多走进了他的屋子。 斯內普的房子內没什么东西，看上去不常住，客厅里只有右侧一个壁炉和一个破旧的沙发，剩下的几面墙都是书。 “阿不思说你办公室的壁炉可以试著连飞路网，你到了之后可以先去找他。去完再去见见米勒娃，她会和你说选修课的事情。” 斯內普態度平常地说完了这番话，没带任何不中听的词，大概是因为维克多是同事，且长相阴森，和他所教的斯莱特林学院气质不谋而合。 维克多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不过，在他进来之后，斯內普忍不住又看了他胸前的一眼。 “那是什么？”斯內普问，“我从没见过它。” 维克多顺著他的视线看了一眼，看见了自己的“胸针”：“夜茄，只不过是我家乡的特殊品种，英格兰应该没有。” “我猜它有魔法效果吧？” “是。曾经有人说蓝色夜茄能让人聆听死者之语，可惜事实並非如此。夜茄瓣和粉带有毒性，且会致幻，吸入过多会让人在美好的幻觉中死去。” 看见斯內普的表情微变，维克多又说：“一朵只会让人心情略微变好，只有整片海的量才够致死。” “原来如此。是的，它的效果的確挺明显，我感觉到了……” 斯內普看的眼神亮了一些，立刻想到了它的价值。 “……带有不错致幻效果，毒性不大……或许会是合欢和椒薄荷的优秀替代品……可以改良欢欣剂和迷情剂，或许还能在毒药上有作用……” 斯內普在原地踱步了一会，口中喃喃自语著一些维克多相对陌生的词汇。但维克多並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现，他早就已经对斯內普这种人习以为常了。 痴迷魔药什么？他还见过一个女人痴迷於一双红舞鞋，最终不得不把脚砍下来呢。 最终，斯內普停住脚步，慢条斯理地问道：“我想你不介意对这朵割爱吧？当然，价格好说……” “倒不是价格的问题，我可以直接给你这朵，”维克多说，“只是我还要用。通常礼服都带有胸针，但我忘了买一副，就只能用它代替了，想来能给学生留个印象。” “等到宴会结束我再给你。” “宴会结束……”斯內普重新品了品这个词汇，看上去不是特別满意。但很可惜，他的房子里不仅没有可能交换给维克多的胸针，还没有礼服。 多少年了，他开学典礼从来都是当大蝙蝠出场的…… “好吧，感谢。”他最终拖著长音说。 维克多只是頷首道：“嗯。不过如果你要对它做什么实验的话，最好在午夜前完成，这种夜茄被摘下后只有十二个小时的时间绽放，时间一过，它的魔法效力会消失，也会枯萎。” “用保温保湿咒也没用吗？”斯內普问。 “没有。的魔法效力无法被保存。”维克多摇摇头。 “那复製成双呢？”斯內普不死心。 “不行，它的萤光蓝是魔法效果。” 斯內普看上去对更感兴趣了，眼睛紧紧盯著维克多的，但最终只是嘴唇啜嚅了几下，没再说什么。 他终於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到了一个小盒子旁边，从里面拿出了闪著绿色光芒的飞路粉，往壁炉里面撒了一大把。 壁炉的火焰瞬间变成了绿的。 “现在走吧，”斯內普偏头对维克多说道，“目的地是『霍格沃茨魔药办公室』。” 说完，他就一步跨进了壁炉，消失在了火焰中。 维克多也照做了。他走进火焰，感受毫无温度的火舌舔过了自己的脸颊，然后低声说： “霍格沃茨魔药办公室。” …… 一阵天旋地转，当维克多重新感受到地面时，他已经站在了一个阴暗的办公室里。左右两侧，满是装著格式草药和泡著动物器官的玻璃罐子，空气中飘著一股潮湿的味道。 这里显然是在地下。 四周没有窗户，唯一提供照明的，是旁边被书淹没的一张宽桌上的蜡烛。 角落有一个坩锅，里面好像还烧著什么，正在咕嘟咕嘟冒泡。 “那是什么？”维克多好奇地问。 “福灵剂。” 福灵剂是一种极难熬製的魔药，通常只有魔药大师才能熬製，价值连城。只不过对斯內普来说，这轻而易举。 可惜维克多不太清楚。他只是扫了一眼，就没有下文了。 这让斯內普微微咬了咬牙。 他本来还指望著维克多对福灵剂感兴趣，然后他好顺势给个內部价格，再暗示对方把先给他。 难道说占卜师们不需要福灵剂？ 也难怪，毕竟对方连谁会出意外都能预言到，想来也不需要运气更好…… “从那边出去。”斯內普最终面无表情地给维克多指了条路，“礼堂在楼上，你能在那见到麦格教授。我还有事，不奉陪了。” 第十九章 开学前夕的混乱 当维克多到礼堂的时候，中午饭的时间其实已经过了。 礼堂比起他上次来的时候变化颇大，原本为面试空出来的场地已经又移回来了四张长桌，桌子角落分別有獾，鹰，蛇，狮子的图案。 麦格教授正站在礼堂中间，和海格一起忙著装点礼堂。 “我想我们今天不是过圣诞节，还是把那棵树移过去一点吧，谢谢你，海格。” 她一边说，一边挥挥手，在教授席后面变出了四条彩带。 “接下来就拜託你了。” “没问题，教授。”海格高兴地答。 说完之后，麦格教授就收起了魔杖，眼神和蔼地看向了维克多。 “范德布姆教授，下午好。” “你的办公室已经准备好了，你可以先去放东西。对了，你的教学大纲呢？” “……嗯？还没到吗？可能是猫头鹰在路上耽搁了，”维克多佯装道，“应该马上就能到了，我早就寄出了。” 麦格教授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有些锐利。 当教授多年的经验让她的脑子里立刻迴响起无数条“教授您没收到吗？我交了作业呀？”和“对不起教授！我作业落在家里了！”等等声音。 学生的老套路了。你不问我不说，你一问我惊讶。 当然了，考虑到维克多是教授，她倒也不会刨根问底。 只是她没想到，看起来和斯內普差不多的维克多外表下隱藏的竟然是这种性格！ 但她眼神都慈爱了起来。 ……性格不像西弗勒斯也挺好的。 维克多假装没看见麦格教授多变的微表情：“麦格教授，还有什么我需要知道的吗？” 麦格教授终於回过神来：“有的。” 她干练地从长袍口袋里拿出一张羊皮纸，递给了维克多：“这是今年的选修课课表，你的课学生向来都是十几人上下，只是三年级会多一些。” “开学第一周你可以给三年级讲些有意思的东西，好让他们考虑继续修占卜，因为直到第一周结束学生都能自由选择是否继续上这门选修课。” “好的。”维克多说。 事实上，他反倒准备给三年级学生上点没意思的——因为他根本不想收太多嘰嘰喳喳的小孩。 维克多看了一眼课程表。 占卜的课一天大概两节，有时候会多一节——那是为七年级上的，因为要实习，他们一周只上一节课。 周一就是七年级和三年级。 他把课表折了一下，收起来。 “我知道了，谢谢你，麦格教授。” …… 另一边，哈利·波特怀著忐忑的心情，踏上了去往霍格沃茨的列车。 过去的一个多月他过的还算愉快，因为海格送他回去后顺带帮他整治了一下德思礼一家，所以他这一个月既没有睡在橱柜里，也没有被指使著做东做西。 他和红头髮的罗恩·韦斯莱一起，坐在了一个车厢中。 车厢不大，是两排面对面的靠背椅，坐垫是红色的。坐在这种火车上，哈利恍惚间有种回到维多利亚时代的感觉。 “我妈妈有一个远方表兄是个会计师，但我从来没见过，家里也不怎么提起他……你呢？你是第一次知道魔法吗？我听说你和麻瓜们住在一起。” “是的。不过，收到录取通知书那天不是我第一次见识魔法，我不小心走丟了，走到了……维克多教授的家里。”哈利说。 “维克多？我们学校有这个教授吗？”罗恩想了想，似乎没从他的哥哥们嘴里听说过这个名字，“他是教什么课的？” “占卜。”哈利说。 谈到这里，他忍不住回想起自己在芭芭雅嘎婆婆小屋里的那一天——他觉得自己直到死都会记得。 所以他又补充了一句：“但他家里还有很多特別有魔法的东西，像可以穿梭的镜子和会动的茶杯。” “你们家也有吗？” “能穿梭的镜子？这我没听说过誒，”罗恩有些诧异，“不过茶壶我们家也有。” “那个镜子很特別，能让我——” 哈利话还没说完，车厢门就被忽然拉开了，在外面出现了一个金头髮的小男孩，后面还跟著两个又高又壮一脸傻样的跟班。 “你就是哈利·波特？” 他一进来，就看向了哈利。哈利之前去对角巷时撞见过他，闹的不太愉快。 “是啊。”哈利还是说。 “我是德拉科·马尔福，这是克拉布，这是高尔，我们都是纯血家族的。”马尔福有些鼻孔对著人地介绍道。 但德拉科，draco，在拉丁语中是天龙座的意思，配合上他的姓氏在英语中过於土味了。 罗恩在旁边憋笑憋的脸都红了。 这立刻激怒了马尔福。 “笑什么？我知道你是谁，你是个韦斯莱，魔法界人人都知道你们家孩子多的养不起。我倒是觉得你的那根家传旧魔杖更搞笑一点，小心你放魔法的时候喷点鼻涕虫出来。” “你想找打是不是！”罗恩说。 马尔福充耳不闻，伸手向哈利：“你应该知道该站在哪一边吧？” “当然。”哈利冷冷地说，“我和罗恩站一起。” 马尔福的表情凝固住了，接著一变：“哼，我要是你，我就不会这么肯定，当年你爸妈要是学聪明点，不和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说不定就不用死……” 哈利和罗恩腾地就站了起来。 哈利只觉得一种陌生的愤怒直衝他的脑门，反而让他冷静了下来。 “马尔福，你觉得你家很光鲜亮丽是不是？”几秒后，哈利忽然笑了，但声音格外冰冷。 “但要我说，你家比所有人都可怜。我从博金那里听说你们最近著急买能隱藏东西的链金物品，怕是要应付魔法部的抄查吧？万一被查到些什么，你以后就只能在牢里见见你家人了——那样你和我这个孤儿也没区別了。” 话音一落，马尔福的表情瞬间变得苍白，然后青了红，红了紫。 列车走廊上顿时也鸦雀无声，就连对面的罗恩都惊呆了—— 不是说好哈利是麻瓜养大的吗？怎么这么懂？！ 事实上，哈利深吸几口气，缓过来一点后，也意识到自己的话说的有点狠，但马尔福提起他双亲的口气让他一点也不后悔，他只可惜之前在博金·博克商店时没凑到教授旁边多偷听两句，好用来狠狠讽刺马尔福。 因为哈利说的还確实是真话，马尔福嘴巴张张合合，竟然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最后憋的整张脸都红了，眼睛差点能喷火，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揍扁他！” 高尔瞬间扑了上来，马尔福也擼起袖子，看上去想动手。但是罗恩很讲义气地扑了上去，替哈利挨了一拳，也让他有了掏魔杖的机会。 那一秒，哈利看著马尔福，头脑忽然格外清明。 他指著马尔福，大喊了一声： “乌龙出洞！” 第二十章 阿sir，你信我啊！ 一小时后—— “所以，以上就是你將马尔福打进校医室的理由？” 麦格教授严厉地问道。 “教授，我没有！”哈利努力为自己辩解。 “我真的没有想要袭击他，我用『乌龙出洞』变出黑蛇只是想嚇嚇他，让他不要继续动手——谁知道黑蛇还没有碰到他，只是从他的腿上爬过，他就嚇得自己晕过去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马尔福先生在火车上喊的『它咬了我』『它要杀死我』都是他的错觉咯？” “就是他的错觉……所有人都看见了！” 阿、不，麦格教授，您相信我啊！ 哈利试图用诚挚的眼神，感动对面眼神冰冷，面色严厉的高个女巫——霍格沃茨副校长兼行政主任，麦格教授。 但麦格教授看起来不怎么买帐。 她只是冷冰冰地看著哈利。 哈利是由罗恩的级长哥哥珀西亲自押送过来的。一开始只是有人告诉他衝突的事情，他想过来维持秩序。 但用珀西的话说，他发现：『当我们赶到的时候，马尔福就已经躺倒在地上了，克拉布和高尔也都嚇得说不出话，只知道重复说哈利要杀他们。』 这种严峻的事態让他立刻决心大义灭亲，把罗恩和哈利带来见了麦格教授。 而在办公室唯一一盏提灯的照耀下，麦格教授的脸更加可怕了，好像一只发怒的老鹰，极具压迫感。 几秒后，罗恩忍不住也为哈利辩解： “教授，那条蛇真的没有碰到马尔福！我只看见它从马尔福脚边擦过，他就嚇晕了！是他自己……” “蛇长什么样子？”麦格教授打断他。 “哦！那条蛇最多只有手指粗，小臂长。虽然蛇身上密密麻麻的黑色鳞片有点嚇人吧，但其实根本不具备什么危险性，根本不算一个袭击魔法。” “而且教授，是马尔福先出言侮辱我们的家庭，明明是他——” “够了！” 麦格教授忽然厉声喝道，嚇得罗恩整个人一颤。 她恨铁不成钢地看著他们。 “你们还搞不清重点吗？韦斯莱先生，波特先生？” “重点不是你们的魔法嚇不嚇人，而是你们为什么要在列车上释放它！口角纠纷固然让你们感到了不公，但你们可以寻求级长的帮助，而不是擅自对同学使用魔法！” “韦斯莱先生，波特是第一次接触魔法，你也是吗？难道你觉得你哥哥不会给你们主持公道吗？” “我会的，教授！” 还在门口等著的珀西插嘴。 但麦格教授没有心情理睬他，还是面色紧绷地盯著哈利和罗恩，冷冰冰地总结道： “如果你们是成年人，现在早就已经进阿兹卡班了，最多只有刑期的区別。马尔福关一个月，你们关半个月，但你们的人生都会毁了！” 罗恩的脸色顿时苍白起来，甚至带了一些绝望。 “那我们要被开除了，是吗？” 麦格教授顿了一下，才说：“……让你失望了，韦斯莱先生，你们还会在这里接受七年的严格教育，確保你们再也不会犯这种错。” “《对未成年巫师加以合理约束法》的规定暂时不使用於新生，虽然我之后会向他们提议更改，但你们没有违反现存法律。所以惩罚的结果只是一个月的禁闭，以及你们下次再犯的停学处理。” 哈利和罗恩大鬆一口气。 哈利简直不能想像自己被开除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夹著尾巴回到德思礼家？去上石墙中学？对他来说，见识过这种神奇的世界却又失去，还不如去死。 但麦格教授的话没说完。 “还有——” 几秒后，她严厉地看向哈利：“波特先生，我希望你如实、仔细地告诉我，你是怎么学会那个有危害性的咒语的？” “危害性？”哈利愕然道，“我是看书学会的，但书上明明说它没什么杀伤力，蛇也没有毒……我以为这只是个小咒语。” “哪本书？” “《从血统到恶咒》。” “是博金·博克先生给我的，据说是布莱克家族的教材，是维克多·范德布姆教授带我去翻倒巷时他送给我的。” 麦格教授的表情变了一变，最后乾巴巴地说： “我知道了。” “书没收了。我会再找维克多教授谈谈的。” …… 另一边，维克多正和斯內普教授结伴往礼堂走去。 他穿戴整齐后格外有压迫感，周围的学生看见他都会先惊讶一下新教授的出现，然后假装没在看他，只是用余光不断瞥著。 这起码有一大半是因为斯內普换给他的新胸针。 没错，还是给斯內普得逞了。 斯內普几经思索，还是忍不住对夜茄的垂涎，於是找到斯莱特林的高年级学生討要了一个胸针，又加上了自己的一些珍惜收藏，才勉强说服了维克多。 而换给维克多的新胸针样式是一只咆哮的蟒蛇，雕刻精细，连上面的尖牙都清晰可见，秘银的材质更让它填了一点古老气息。 这让所有人都误以为维克多和斯莱特林是一起的，所以连一眼都不敢多看。 ……谁知道斯莱特林的教授会不会因为他们多看一眼就扣学院分！！ 斯莱特林风评被害，源头就是邪恶的斯內普教授。 所以维克多和斯內普摩西分海似的，从周围退避三舍的学生中间走进了礼堂。 礼堂此时已经坐满了学生，由几百根燃烧的魔法蜡烛点亮，顶部是模擬星空的穹顶。学生们挨挨挤挤，穿戴者有各自学院標誌的长袍，围绕四张长桌坐著。周围復古的装饰让一切显得不太真实。 就连对维克多来说也是如此。 在他那里，这种聚会几乎百分百会引来周围畏惧魔法的愚昧团体，然后把聚会搞成一场比拼施法速度的罪恶比赛，登上王国的通缉名单。 邓布利多教授在大部分人坐稳之后，乐呵呵地开口道： “欢迎，欢迎，同学们。在一个暑假的分別后，我们终於还是重聚於此。” “在这个学年里，希望你们能把在暑假里清空的脑袋又重新装满新的知识，与教授们一同度过一段新时光……” 礼堂里渐渐安静下来。 但几分钟后，礼堂紧闭的大门忽然又重新推开了，打断了他的话。 大门的缝隙中探进来两个小小的脑袋，在发现里面所有人都在看著他们之后，嚇了一大跳。 “让一让，先生们，躲在门后面不会减少任何尷尬。” 麦格教授从他们身后说道，推开了门。 “……如你们所见，我们也会迎来一些新朋友，”邓布利多笑著补完了之前的话，“虽然他们看起来有些横衝直撞的，但我和你们保证，这个学期將和以往任何一个一样快乐。” “好了，我就不继续浪费时间了，我们的老朋友分院帽该等不及了。” 第二十一章 汗流浹背了，哥们 “你们也许觉得我不够漂亮； 但千万別以貌取帽……” 分院帽的尖顶上裂开了一张嘴，从里面传出一段歌声。在它唱完后，麦格教授则拿著一张名单走了出来，绷著脸说： “我现在叫到谁的名字，谁就坐到凳子上，戴上帽子，听候分院。” “汉娜·艾博！” 一个小女孩从礼堂左侧的门口匆匆跑出来，戴上了帽子。半分钟后，分院帽大喊： “赫奇帕奇！” 右前方的桌子传来一阵鼓掌和欢呼，明显是四个学院中人最多的。汉娜摘下帽子，高兴地往那边跑了过去。 “苏珊·博恩斯——” 然后就是重复的分院仪式了。 分院帽把人一个个叫过来，又一个个分走，来来往往。 维克多看了前几个之后，终於感觉有些无聊。 他把注意力转回了教师席上。和学生们的四张大桌子不同，教师席铺了一层精致的红丝绒布，一横排大概有二十多个位置，此时大多数都坐满了，只有麦格教授的还空著。 很多教授显然也开始无聊了，维克多起码听到了三四个教授开始窃窃私语，还有一两个脸生的教授好奇地往他这边探头探脑。 “那是谁？” “没见过啊。你去问问？” “你去。你离他近。” “不好吧……” 很可惜，有斯內普坐在他旁边，来搭话的一个也没有。 最后，还是他左手边坐著的教授被戳了两下，颤颤巍巍地凑了过来。他裹著一个大头巾，周围一股蒜味，但脸看起来很年轻。 他哆哆嗦嗦地低声说：“你——你好，我是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教授，我叫奎里纳斯·奇洛。” “维克多·范德布姆，占卜教授。” 维克多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奇洛的手很冰，但他的也好不到哪去，最后竟然是奇洛又打了个哆嗦。 握完手之后，奇洛露出了一个带著点抽搐的笑容。 “所——所以你是斯莱特林的学——学生吗？我好像没见——见过你。” “不，我是远东那边来的，之前没有读过魔法学校，是跟著另一个巫师学的魔法。” “那——那你的父母是——” “哦，你想问他们是不是巫师？”维克多会意，“不是。就是普通的麻瓜，但我没见过他们。” “在我快出生到时候，镇子里遇到了千年一见的流星雨，但有一颗落了下来，正好砸到了我们家的房子里。只有我侥倖在肚子里活了下来。” ……？ “流——流星？” “是啊，流星，”维克多不在意地说，“在我的家乡，还有传言流星是恶魔的象徵呢。” 奇洛一时语塞。 这个故事奇幻的色彩太浓，让本来只想问对方是不是纯血巫师的奇洛嘴巴张张合合几次，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最后，他还是耐下性子，用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小声说： “流星其实也——也好。你的出生是——是一个奇蹟。” “至少你不用和那种傢伙多接触了。” 奇洛像是在顺著维克多的话说，毕竟维克多胸口带著斯莱特林的胸针，而斯莱特林崇尚什么大家都清楚。 但奇洛没想到的是，下一秒，维克多居然诧异地看他。 “哪种傢伙？麻瓜？你不喜欢他们吗？” “……没、没几个巫师喜欢吧。”奇洛声音低了一些。 “为什么这么说？你也是混血吧。” “？！” 奇洛愣了一下。 “你说什么？” “我说，你也是混血吧。” 维克多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你的灵魂上戴著自己放上去的枷锁，排斥自己的一半血脉。如果摘掉你灵魂上臃肿的寄生体，或许能摆脱这种枷锁，让你的灵性得以解放……” “你想试试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说什么。” “但你周身的光环明显有重影……” 奇洛的表情僵硬在了脸上。 他听著维克多的话，脸色越来越苍白，有一瞬间好像露出了点狠辣的神色，可下一秒又恢復了正常。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忽然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维克多！” 维克多看了过去。发现打断他们说话的是邓布利多，此时正笑眯眯地看著他。 “维克多，帮我去外面通知一声家养小精灵们可以吗？我忽然觉得给教师席来点蜂蜜啤酒是个好主意，毕竟你新来了嘛。” “出门打个响指，小精灵们就会出现了。你也可以顺便给自己点几道甜品。” 邓布利多眨了眨眼睛。 “好啊。” 维克多也没有拒绝，和奇洛点了点头，终止了他们的谈话。 维克多看起来不是很在意刚刚的对话。 他虽然知道奇洛身上有古怪，但也没有感兴趣到要占卜一下，因为他直觉那肯定威胁不到自己。他本来想和奇洛促成一次交易，但奇洛看起来没有那种意思。 那就算了。 他按照邓布利多的请求离开了。 在他走后，邓布利多又回过头，根本没有分给奇洛任何注意力，看上去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 原地，奇洛颤抖著吐出了一口气，脸惨白一片，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手帕，擦了下头巾下的额头。 他的额头上满是冷汗。 汗流浹背了。 “还好……，”他嘴唇动了动，做出了一个笑得像哭的口型，“他没发现，哈……他没发现……” …… 几分钟后，当维克多回来时，他刚好抓住了分院仪式的尾声。 在一个叫莎利安·波克斯的学生过去之后，麦格教授喊了“哈利·波特”的名字。礼堂里的学生们一阵骚动。 而哈利只是跑出来戴上了帽子，好像很紧张地在想些什么。 当维克多坐回教师席的时候，他看著紧张闭眼的哈利，隨口说： “真可惜。” “可惜什么？”斯內普心情不大好地问。 “那孩子在想不去斯莱特林呢，他的欲望清晰得差点溢出来。只可惜他没办法当你的学生了，明明他在魔药上应该还是挺有天赋的。” 斯內普声音冰冷地回：“那你看错了。” “波特先生一看就是个傻头傻脑的傢伙。能不来斯莱特林简直是我听过最好的消息。” 在说“波特”两个字的时候，斯內普有些咬牙切齿。 就在这时，台下的分院帽又大喊了一声“格兰芬多！”，引起了右后方桌子上一阵震耳欲聋的兴奋喊叫。维克多之前见过的弗雷德站在椅子上手舞足蹈，大喊著“我们有波特了！” 斯內普露出了显而易见的厌恶表情，烦躁地拿起没水的茶杯看了一眼，又重重地放了回去。 看著他这种表情，维克多歪了歪头，没继续搭话。 场上剩下的三两个学生很快也分完院了。在所有人都坐下后，邓布利多拍了拍手，慈爱地看著台下的学生： “欢迎！“ “欢迎大家正式开始霍格沃茨的新一学年！我知道大家都飢肠轆轆了。但在开饭之前，我还有三件事要和大家说。” “首先，但凡不愿意遭遇意外、痛苦惨死的学生，请不要靠近四层右边的走廊。” 一阵笑声从学生群体里传来。 “是的，是的……记住了，先生女士们。” “其次，是霍格沃茨今年有两个职位变动，容我和大家介绍。奎里纳斯·奇洛教授的麻瓜研究学今年將由布巴吉教授接替，而他则改教黑魔法防御术。” “以及另一位新教授——维克多·范德布姆教授。他將接替特里劳妮教授，教大家占卜学。” 台下响起了一整稀稀拉拉的掌声，似乎奇洛和维克多的人缘都不咋地。 但弗雷德和乔治在维克多被介绍的时候，还是两个人鼓出了千军万马的氛围，引来了无数目光。 维克多无语地移开了视线。 “而在宴会开始前，我的最后一句话是：笨蛋，哭鼻子，残渣，拧！谢谢大家！” 就这样，新一学期拉开了帷幕。 第二十二章 霍格沃茨的第一个夜晚 晚宴就在奇洛的汗流浹背和坐立难安中过去了。但除了他之外，大部分人都吃的很开心，哈利更是狼吞虎咽了起来。 他在德思礼家没饿著，但也没饱过，因为达力总是会吃掉目所能及的所有东西，包括他的那一份义大利面。 上一次吃饱，好像还是在芭芭雅嘎婆婆的屋子里。 哈利莫名想起了那一次的经歷，就算到了帕西叫他们跟去公共休息室的时候也没停止——因为除了会动的油画，霍格沃茨暂时没什么东西比那间长鸡脚的屋子更魔法。 “为什么学校不让餐具动起来？这样我就不用自己伸手倒水了。”走在路上，哈利还忍不住问。 前面的帕西说：“不太必要吧？一般能动的东西都是链金物品，现在的照片就是通过链金魔法相机拍出来的，如果要让几千个盘子都达到相同的效果，所需的工程就有些大。” “不过主要还是因为学校的盘子都已经存在很久了，算是校园记忆的一部分，能用就没必要再更改。” 原来如此。 哈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不过，这並没有改变他认为维克多教授是个大富翁的想法。因为博金·博克对维克多教授的態度之諂媚，简直就像见了开著门的古灵阁金库一样。 这么想著，哈利路过了一个走廊。 在昏暗的魔法蜡烛照耀下，走廊尽头划而过了一张苍白的脸。哈利立刻意识到，那就是维克多。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他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 这次，他发现维克多对面竟然还站著一只血跡斑斑的幽灵。它戴著镣銬，表情冷漠。 是斯莱特林的血人巴罗。 一点声音从那边传过来。 “……我知道你的秘密……” “……我不会告诉……校……” “……你需要我通过什么考验吗？只要……我什么都可以做……” 那是一种嘶哑却飘忽，仿佛从地底下传上来的可怕声音，一听见，哈利就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但他立刻意识到，那是血人巴罗的声音。 它在说什么——考验？ 哈利不禁想起了他第一次去雅加婆婆小屋多时候。那一次，他们好像就提到了什么“考验”，还说考验通过之后会帮他復仇。 这么一想，他的好奇心就止不住了。 万一听完了他也能通过考验呢？ 不说復仇，应该可以教他点魔法吧？比如占卜什么的！ “我去趟卫生间！” 他和帕西说了一声，就匆匆忙忙地跑开了，留下帕西在他后面喊： “记住了，口令是龙渣！” …… 他又跑回了一段路，悄悄地贴到了血人巴罗和维克多所在的那个拐角。虽然他们格兰芬多的鬼魂尼克说巴罗从来不和人说话，但例外却货真价实地摆在眼前了。 靠近墙角，哈利听见的对话声变得清晰了。 先是维克多教授的声音： “……我没办法答应你，你已经没有代价可以支付了。满足任何愿望都需要公平交换，我天天倒贴自己的魔力看未来，要不了多久就消失了。” 然后是血人巴罗的： “我什么都可以支付，只要你让我看到那一幕，就算是我的灵魂也——” “不行，巴罗先生。”维克多的声音显得很不近人情，“你早就没有灵魂了。留下来的只是你最无法忘怀的那一段记忆，它被几百年的时光冲刷下来简直和嚼烂了的茶渣没什么区別。” “那时间呢？那天我看见了，特里劳妮明明和你交换了时间，获得了真的预言能力！” “你必须得帮我！为了那件事，我什么都愿意付出——我也有的是时间！全都给你！” 墙后的哈利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时间？这也是可以交换的吗？ 特里劳妮教授……那不是上一任占卜教授吗？ 但在他震惊的时候，拐角的两人却没有丝毫停止，仍然在爭执著。 “你什么都没有，巴罗先生。拥有时间的前提是你还活著，但你早就死了，剩下的只是一个空洞且没有其他感情的躯壳，没有任何可以交换的筹码。” 维克多仍然拒绝了巴罗。但血人巴罗显然已经纠缠他很久了，没有任何放弃的意思，又问了好几个问题，但还是被一一否决了。 最后，维克多烦不胜烦地说： “好吧，好吧，別缠著我了。” “这样吧。既然你没有代价，你也可以找找能支付代价的东西。比如货真价实的有情感的灵魂，或者哪个你能给我的活人，坏蛋最佳。” “坏人？什么意思？” “心里有强烈邪恶感情的巫师。他们情绪波动大，神经质，还有很多魔力，有的是能付出的代价。抓一个人过来替你交换，或者告诉我他们的秘密，我就可以替你占卜如何解脱。” 长久的沉默。 当哈利觉得巴罗都已经消失的时候，巴罗才用和它惯常外表一样的冷漠声音说道： “我知道了。” …… 哈利偷偷看了那边一眼，发现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巴罗就穿墙走了，留下维克多一个人在原地站了一会。 哈利缩回脑袋，疑惑地在心里思考刚才的事情。 维克多教授说的预言交易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別人的秘密和情绪？ “难道真的是……” “真的是什么？” 一道幽幽的声音从他脑后出现，哈利感觉自己心都漏跳了一拍。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维克多站在了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著他。 “对对对不起维克多教授！我听见他说什么考验所以我忍不住好奇，之前芭芭雅嘎婆婆说考验我在想能不能通过所以我——” 哈利嚇得都语无伦次了。 但维克多还是抓住了重点。 “你想通过雅加婆婆的考验？为了什么，向你的姨妈姨夫復仇吗？” “不是的，我，我只是想学点魔法……之前博金给我的那本《从血统到诅咒》被麦格教授收走了，因为我在车上用了恶咒。” “我担心上学之后別的咒语我就学不会了……” 哈利有点羞愧地低下了头。 “对不起，教授。” “这倒没事。” 维克多看起来对被偷听这事不是很在意，对咒语书被收也是，只是想了想，又打量了一下哈利。 “也不是不可以。你的天赋很特殊，可以过来替我做点琐事。一周过来帮我打一次下手，我就教你一点小魔法，怎么样？” “没问题，教授！但是什么样的魔法？预言吗？” “一点別的地方都找不到的小魔法。” 第二十三章 第一堂课 时间很快来到第二天。 维克多在霍格沃茨的第一节占卜课开始於清晨，面向的是七年级的学生。 七年级学生其实已经习惯假占卜了。 他们过去三年都和特里劳妮教授混习惯了，隨隨便便就能写出四五页羊皮纸的论文，来证明他们为什么在星期四会被一头突然出现的独角兽撞进黑湖里。 尼法朵拉·唐克斯就是其中之一。 “唉，真不知道这个新教授是个怎样的人，我只希望他能允许我们在他的课上自习。”唐克斯发愁道。 “我也就这两个礼拜能复习n.e.w.t了。” “是真的！誒，你是两个星期之后去参加傲罗培训吗？” “是的！” 说到这个，唐克斯骄傲地挺起了胸膛。 她是个有一头红头髮的女孩，穿著带有赫奇帕奇標识的长袍。她不仅是个准傲罗，还是个易容马格斯，能隨意变化外表。 占卜对她来说只是个爱好，和毕业无关。 唐克斯和同伴一边聊天，一边渐渐爬到了塔楼的顶端。 占卜教室位於螺旋状的北塔楼，原本是没有台阶的。特里劳妮教授为了保持她占卜师的神秘感，要求所有学生从活板门深处的梯子爬上来。 但等唐克斯走到原本活板门的位置时，她却惊讶地发现那扇门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木製的旋转台阶，能让他们直接走上去。 “哇哦，这可真不错。” 她很快发现，占卜教室也和她记忆里的截然不同了。以往死死捂住窗户的帘子已经全部被拉开，堆满教室的各种茶杯、柜子、和香料也已经被全部挪走，让教室显得宽敞明亮。 唯一让教室显得有些神秘气氛的，是每个圆桌上都按座位数，摆了四个黄铜怀表。 维克多·范德布姆坐在壁炉旁新搬来的一张木桌后。他今天又换了一身打扮，戴著蓝色镶银边的短沿帽，露出苍白脸上幽暗空洞的一双眼睛，盯著下面的学生。 已经进来的学生都安静地坐在座位上，不敢出声。 唐克斯一时都看愣住了。 “欢迎。”维克多淡淡地说。 “隨便找个桌子坐吧，你们是最后两个人了。” 唐克斯赶忙拉著同伴坐到了一张缺人的圆桌上。 事实上，算上他们两个，整个教室一共也就七个人——充分说明了之前特里劳妮的占卜课有多不受欢迎。 等她们坐下以后，维克多开口道： “我想你们已经知道了，我叫维克多·范德布姆，叫我维克多教授就可以。我会负责你们今年的占卜课。” “麦格教授已经和我说过，你们中的很多人都会去实习，希望我教你们点有用的，也不要占用实习时间。所以我这节课会教一点基础的小技巧，如果你们没有兴趣，之后的课你们就可以隨意自习了。” 下面，好几个学生大鬆一口气，包括唐克斯。 他们生怕他和斯內普一样，压著学生不许自习。 维克多顿了一下，继续说： “但不管你们选哪个选项，我都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绝对不许把任何乱七八糟、却自称占卜的玩意带到我课上来。” “绝·对·不·许。” 唐克斯好奇地举手：“什么叫自称占卜的东西？特里劳妮教授教我们的如何预测自己的死亡也算吗？” “那是一个非常好的例子，唐克斯小姐，”维克多面无表情地说，“所以赫奇帕奇扣一分。” “？！” 唐克斯鼓起了脸，头髮变成了黑色。 但维克多假装没看见。 ……斯內普教他的这个独裁小技巧真好用啊。 “大家都在霍格沃茨上了这么多年学了，也不用装外人。只要你们预言了却没有灵验的东西，都算是废物——是的，我知道这包括了你们前三年做的绝大多数预言。” “为了避免你们认为那就是占卜，我今天准备让你们试试真的。” 说完之后，他就从坐著的位置上站起来，在七个学生不满又好奇的视线里，从一个小盒子里拿出来七张特別的树叶，一一发给学生。 一个斯莱特林的学生一边接过树叶，一边还是忍不住狐疑地问： “您说真的？我听说魔法界已经几百年没有过真实预言了。” “没错，但我不是要教你们做出真实的预言，只是对未来会发生什么有一点预感。”维克多说。 “你叫什么名字？” “博恩斯，教授。” “博恩斯，把树叶含在嘴里。” 博恩斯皱起了脸，有点不情愿，但在维克多极具压迫感多凝视下，还是咬牙吃了。他有点大舌头地问： “这似什么？” “曼德拉草的树叶。如果你想成为阿尼玛格斯，就需要把这片叶子在嘴里含一个月。” “我前两周研究了一下它，发现它能达到放大灵性的效果，使得你们对世界的感知更加敏锐。” 因为麦格教授就是一位阿尼玛格斯，七年级们终於恍然大悟，终於没再犹豫地把叶子送进了嘴里。 唐克斯又问：“然后呢？” “然后拿起你们面前的怀表，在右侧的墙旁边排成一列。” “排好队后，你们需要闭上眼睛，让注意力完全聚焦於怀表上，仔细聆听它的秒针速度，往前走三步。第一步念『艾普、派普、开克。』” “艾普、派普、开克！”七个学生饶有兴趣地低低重复了一遍。 “第二步念『西洛、霍洛、哈洛。』” “第三步念『则西、则西、则克！』”* “则西、则西、则克！” 学生们更有兴趣地都念了一遍。 这不像是正常的咒语啊？ 虽然斯莱特林的两个人露出了狐疑的脸色，但维克多极具压迫感的长相让他们不敢说什么垃圾话。 …….当然也没必要。 他们都上了三年特里劳妮的课了，占卜是什么尿性，他们还不知道吗？！ 也不差试这么一次。 所以他们在念完这一遍之后，还是高兴地跑到了右边的墙边，迅速排成了一排。 脸色苍白瘦高的博恩斯站在了最前面，另一个拉文克劳的学生第二，而唐克斯第三。 在学生全部排好队之后，维克多不紧不慢地走到了他们旁边。 “很好。好好想想你们刚刚念的魔法，以及他们的发音咬字。因为你们马上就需要用到了。” 他用魔杖指了指他们面前的那一排地面。 占卜教室的地板是由整块的大木板竖著拼成的，一块接一块，直到尽头。 “我已经对这些木板施了魔法，导致其中一块会隨机变成幻象。你们需要闭著眼睛走过去，一步贴著一步走，刚好三步走完一块木板。” “如果你们的咒语念对了，就会在幻象木板前听见秒针的走速变快，说明你们成功完成了一次粗糙的预言。” 第二十四章 成功的预言 宽敞明亮的教室里，阳光从窗户打进这间类似阁楼的教室中，让地面镀上了一层金光。但哪怕在阳光下，博恩斯面前的地面还是平整正常的一大块，看不出任何幻象的痕跡。 六个学生排成一排，全都探出头来，兴致勃勃地看著地面。 他们过去三年可从没在特里劳妮的课上做过类似的事情，除了通过木星预测自己下周会撞飞天扫帚或者掉进湖里，他们还真没做过什么正儿八经，还这么快都能应验的预言。 “可以开始了。”维克多说。 博恩斯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期待但略有怀疑地念了第一句咒语： “艾普、派普、开克。” 他迈出了一步，前脚靴子的后端抵著后脚的前端。 “西洛、霍洛、哈洛。” 这是第二步。 “则西、则西、则克！” 第三步。 在后面学生的注视里，瘦高的博恩斯站在原地闭目仔细听了一会，確定了怀表秒针的走势没有任何变化，然后往前迈了一步。 “嘭！” 紧接著，他前方脚下的木板陡然变成了一团雾气，露出了空空如也的地面。 博恩斯曾手忙脚乱地想要扒住旁边的地板，但在光滑的地面上毫无意外地失败了。带著一阵叮铃桄榔的声音，他悽惨地掉了下去！ “啊啊啊——！！” “扑。” 他的惨叫在被维克多的魔咒接住后戛然而止。 “咒语念错了。” “第一句要强调前音，最后一句需要比前两句音调高。” 维克多面无表情地抬起魔杖，又挥了挥，让空出的木板重新变了回来，挡住了楼下的画面。 后面的学生看著悽惨地自由落体到楼下的博恩斯，纷纷咽了一口口水。 虽然巫师这么做肯定不会死吧…….但谁也不想隨隨便便体验一把自由落体啊！ “下一个。” 又咽了口口水，下一位拉文克劳颤颤巍巍地顶了上来。 他是一个长雀斑的少年，看上去很精明的样子。他闭眼仔细回想了一会咒语，才颤颤巍巍地迈出了一步。 “艾普、派普、开克。” “西洛、霍洛、哈洛……” 他的咬字很清晰。 前六步都没什么变化，但是越走，他脸上的汗珠就越多，嘴里似乎还念念有词。走到第五块木板的时候，他心里好像终於有了点自信，不那么忐忑了。 他往前又迈了一步—— “嘭！” “啊——！” “扑。” “胡思乱想太多。” 维克多平静地评价道：“我说过了，是注意力聚焦於怀表，而不是聚焦於心算下一步踩空的概率。” 拉文克劳的学生就是想太多。 “下一位。” 轮到唐克斯了。 虽然后面的学生们还是很跃跃欲试，但是有了接连两个掉下去的例子，他们对这咒语到底能不能念对產生了一些怀疑。 这倒不是他们觉得维克多在撒谎，而是有的咒语就是比其他的难学。 唐克斯深吸了一口气，头髮忽然从黑色变回了橘黄色。 她小心地挪到第一步开始的地方，双手合十，握了一下怀表，努力清空所有思绪。在一系列让人眼繚乱的祈祷步骤后，她终於闭上眼睛，低低念动了咒语。 “艾普、派普、开克…….” 她慢慢地往前走。 第一块木板。 第二块木板。 第三块……. “艾普、派普、开克。” “西洛、霍洛、哈洛。” “则西、则西、则克！” 念完之后，她又抬起穿著鋥亮小皮鞋的右脚，准备迈出下一步。 但下一秒，她的动作忽然停在了空中，好像发现了什么。 只见她又慢慢把脚收回来，把怀表放在了耳朵边。 后面的所有人都好奇地竖起了耳朵，仔细听那边的动静。只听见——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滴答滴答……” 秒针的速度明显快了！ 后面看著的学生们发出了一阵骚动，都不可思议地听著那阵动静——不说到底是不是占卜吧，但之前两个学生可没能让秒针动起来！ 唐克斯有点兴奋地睁开了眼睛，然后重心放在现在的地板上，另一脚伸出去试探性地踩了踩。 “嘭！” 木板在她眼前变成了一团雾气！ “我成功了？” “教授，我成功了！” 她激动地转过头去，看向维克多。 维克多倒没有打击她，只是淡淡说： “是的，唐克斯小姐做出了正確的示范。只要你们咬字清晰，重音正確，也不胡思乱想，达成效果並不难办。” “太好了！” 唐克斯高兴地从墙边跑开。 …… 有了她的成功案例，后面的学生成功的就多了。四个学生里有两个都成功让怀表的走速变快，预测出了幻象木板的位置。 之后，最开始的两名学生又试了一次，博恩斯成功了，但拉文克劳的那位估计是真的怕失重感，又忍不住胡思乱想，最后悽惨地又掉了一次。 时间就在尝试中一分一秒地过去。 终於，临近下课，所有学生都回到了教室中。 “好了，想试的都试过了吧？” 维克多已经无聊地坐回了办公桌上。只有看到有人掉下去才懒洋洋地挥挥魔杖，把人救起来。 “我知道你们很多人心里还有疑虑，在思考这种预言效果是否是你们的错觉，抑或是我特意改过了怀表的走速，製造了骗局——” 学生们都转过头来。唐克斯好像想替他辩解什么。 但维克多抬手安抚性地制止了她，继续说： “——而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们，这种怀疑是错误的。” 唐克斯的眼睛亮了。 “这种占卜利用了你们灵性对危机的预判。虽然你们自己不一定能够意识到这种预判，但它却是真实存在的，而且对任何危险都能起效。” “如果你们不信，我非常欢迎你们在回到宿舍之后，使用自己的怀表，对任意一种东西尝试一下。只不过，尝试的对象最好范围不要太广，不然以这种粗浅的占卜方式很难得到確切答案，结果也不会准確。” “最简单的方式是——去禁林，挑选一条岔路，然后占卜一下。你自然可以在怀表预警的道路上遇到危险。” 说到这里，维克多的声音忽然卡了一下。 那一秒，他脑中似乎看见了麦格教授因为真有学生去试，而暴怒找上他的画面……. “咳。但进入禁林是校规不允许的，请大家不要尝试。” 这时，下面的学生们表情都变得特別兴奋起来。尤其是唐克斯，一次就成功的她看上去等不及试试预测其他东西了。 这可是预言！ 还是不怕別人论证的预言！ 这时候，那位想用算术占卜预测的拉文克劳学生忽然举起了手。 “说吧。但带上你的名字。” “我叫伊恩·琼斯，教授。”琼斯说，“我想问这种占卜所有人都能学会吗？我们可以教给其他同学吗？” “好问题。” 维克多淡淡地说出了这个理应带起伏的回答。 “我不在意你们教这种技巧。” “但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学会。一是必须要含曼德拉叶，二则只有灵性有一定敏锐度，气场不黯淡的学生才能预见危险。” “换句话说，必须有占卜天赋才行。” “只是在座的同学恰巧都有天赋，看来特里劳妮教授在选人方面还是有一定预感的。” 维克多看了一眼时钟，拒绝了剩下学生们一个举的更比一个高的手，只是懒洋洋地宣布： “好了，时间到了。下课。” 第二十五章 萵苣 虽然学生们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但已经下班的维克多不由分说地把他们全都赶了出去。 学生们在门口嘰嘰喳喳了一会，眼睛里都闪烁著兴奋的光芒。毕竟他们是七年级，已经对魔法界有了充足的了解，所以他们都知道能学会占卜简直是一种奇蹟。 所有人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尝试。唐克斯更是当场举起胳膊，大喊： “我下节课不上了！现在就去试！” 於是，等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这件事在学校里传开了。 就连哈利也听说了。 那时，他正抱著两本书，从麦格教授的变形术教室走了出来。 在今天的课上，麦格教授把讲台变成了一头猪！这当然吸引了哈利的全部注意力，也调动了他的好奇。可让他有些挫败的是，就算他尝试了一整节课，也没能让火柴变化哪怕一丝——没有咒语，变形术更像是纯粹地感知世界。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听见了走廊旁边的学生在说占卜的事情。 “你听说了吗？那个新教授真的会占卜！” “我听好多人说过，但我怎么不信呢？预言是大家都能做的吗？” “错了，不是预言，是占卜。据说和茶叶占卜，火焰占卜没什么区別，但人家就是有技巧让你做出对的占卜……” “真的吗？那我也要去报！” 两个格兰芬多的学长交头接耳地从哈利旁边路过，言语之中颇为兴奋。 哈利有点羡慕地听著他们的话。 维克多教授的课听起来很受欢迎，还很有用！ 事实上，比起上其他不认识的教授的课，他也寧愿跑去维克多教授那里，因为只有维克多在和他说话时不会抱有在教『救世主』的期待。 但一段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嘎——！” 一只猫头鹰忽然从打开的一扇窗户中飞了进来，发出了一声尖厉刺耳的鸣叫。它沙哑的声音好像十只乌鸦在一起叫，带有阴森恐怖的气氛。 这种刺耳的声音让周围的学生都忍不住捂住耳朵，给它让出了去路。 那只猫头鹰扑扇著翅膀，在空中盘旋了一圈，竟然在眾目睽睽中落到了哈利的肩头。 “找我？”哈利有点诧异地看著它。 猫头鹰居然人性化地点了点头。 下一刻，它伸出了一只黄色的鸟爪，把上面绑著的一条小便条露在了哈利眼前。哈利於是把便条解了下来。 上面写著： “哈利，我需要你帮忙准备下午的教具。如果你有空，请在中午到我的办公室来。办公室在北塔楼顶上的壁炉后面，敲三下壁炉即可。” 署名：维克多。 这还是哈利第一次看见维克多的字。这些字显然是用羽毛笔写出来的，边边角角有一些细长的拖尾，但字跡本身却很漂亮，像伦敦那种大城市里写契约用的字。 哈利立刻高兴了起来。 罗恩其实一直和他走在一起，看见猫头鹰落下来，也好奇地看了一眼哈利的便条。 “维克多？就是那个给你买《从血统到诅咒》的教授？”他问。 “那不是他买的，是博金送给我的。” “或许吧，”罗恩不可置否地说，“但我知道博金。博金一直都是斯莱特林那边的人，和斯內普教授差不多。斯莱特林的人都不太对，十个里面有九个黑巫师是从他们那里出来的。” 哈利反驳道：“但维克多教授不是那样的人。” 罗恩有点诧异地瞥了他一眼，觉得哈利简直瞎了眼了——维克多教授长的就是最经典的黑巫师模样！ 但没等他反驳哈利的话，哈利就已经一溜烟跑到走廊的尽头了。 他远远的挥了挥手： “我就不去礼堂了，下午见！” …… 快十二点半，哈利找到了维克多的教室，对著壁炉轻轻敲了三下。在他敲完后，壁炉所在的墙面竟然慢慢转开，露出了后面的一个小房间。 那是一个和明亮的占卜教室截然不同的房间。 如果故事里面的死灵法师们拥有一个实验室，哈利觉得多半也就是自己眼前这样了。 此时，他面前是一个没有窗户的小房间，只有一面掛著一站提灯，燃烧著苍白的火焰，让房间里的一切都显得灰暗。 维克多就坐在那盏提灯的正下方。 但更引人注目的是，原本应该是窗户的地方，被掛上了一幅有半面墙大的巨大油画。 那幅油画整体也是非常暗的色调，而画面中占据最大篇幅的是一个迷雾笼罩的湖面，带著一种怪异的褪色质感，让人一看就觉得心生阴鬱。 而在湖面中央有著一座高高的塔楼，是陈旧的石黑色，没有门，只有顶层的一扇窗户中探出了一道直直落到地面的枯黄金线。 哈利了一会才意识到，那几道枯黄的金线画的是一个人的头髮。 他忽然觉得毛骨悚然。 维克多苍白的脸隱藏在帽檐之下。在哈利走进来之后，才微微抬起。 “你来了，哈利。” 哈利收回视线，忍不住点点头说：“恭喜您，教授，听说您的第一节课非常成功，我刚刚在走廊里还听见有人聊呢。” “那没什么。”维克多不在意地说，“只是对魔法界占卜的一点拨乱返正罢了。他们这原来竟然没有正经占卜，教的全是骗术。” “骗术？” “是啊，如果占卜不能预见未来，那和麻瓜的心理諮询有什么区別？哦，等等，说错了，麻瓜们的諮询至少还能排解情绪呢……” 两人就此时隨口聊了几句。 哈利本来很感兴趣，但是聊著聊著，他的注意力忍不住又偏到了维克多的教室陈设里。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哈利之前在城堡內见过的茶壶从维克多手边的柜子里躡手躡脚地走了出来，还是用壶边缘弯曲成了两只短短的腿，踮脚迈过桌面的纸张，然后弯腰给桌上的茶杯里满上茶水。 在说话时，维克多看也没看这个茶壶，显然对它习以为常了。 但哈利还是盯著它看了一会。 然而，在倒完水之后，茶壶仿佛在畏惧著墙上的画，“嗖”地一下又钻回了桌子底下。哈利也忍不住抬头，又看了一下那幅古怪的画。 墙上的画仍然静静地待在那里，长长的黯淡金髮成为了阴暗画面中唯一的色彩。 此时，维克多注意到了哈利的眼神偏移，顺著往那边看了一眼，话锋一转： “……哦，那是萵苣。你对她很感兴趣？” “什么萵苣？”哈利疑惑地问。 “萵苣，我一个朋友女儿的名字。她有一头特別长的头髮，后来和一个王子结婚了，因此也叫萵苣公主。”维克多说，“画上的就是她。” 但哈利的疑惑几乎从脸上溢了出来。 名字叫萵苣？这也太奇怪了吧？ 怎么会有人用蔬菜的名字起名呢？ 维克多在沉默了一会后，忽然问：“你想听萵苣的故事吗？这其实和你要做的事情也有关係。” “当然，教授。”哈利果断地说。 “萵苣的故事发生在一个偏僻的小乡村。一家村民的妻子怀孕时忍不住渴望邻居家种的萵苣，於是每晚都和丈夫一起去偷。” “但种萵苣的是一位女巫，她发现了他们，大怒，发誓一定会让村民夫妇付出血的代价。村民跪下来祈求宽恕，说是因为妻子不吃萵苣就会垂涎到死掉的。” “於是，他们和女巫做了一个约定。女巫说：『现在开始，你们想吃多少萵苣都可以，但你们生下来的这个孩子將归我。』” 维克多的声音沙哑又低沉，让哈利想起来了他那只鬼鴞。但因为维克多的声音没那么尖锐，只是在讲起故事时，给人了一种压抑的感觉。 哈利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所以他们答应了？” “答应了。”维克多平静地说。 “在孩子出生后，女巫果然来把她带走了，取名为萵苣。因为村民妻子吃的萵苣中其实有魔力，这个孩子长大后的头髮越来越长，女巫於是把她锁在了一座高塔里。” “每当她想要上去时，就会说：『萵苣，萵苣，把你的头髮放下来！』” “但一个王子偷偷看见了这一幕，他震惊於萵苣的美貌，於是也模仿女巫，欺骗萵苣把头髮放了下来。他们就这样见了面，並且成为了恋人。” “但女巫发现了这件事，她暴怒地让王子的眼睛被荆棘戳瞎，还把萵苣赶去了荒野。两人都在荒野上流浪，却又偶遇了，之后萵苣哭出的泪水治好了王子的瞎眼……” “他们於是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维克多平静地讲完了，然后看向哈利，空洞的眼睛里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你觉得怎么样？” “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哈利忍不住重复了一遍，打了个激灵，“我觉得这不太幸福吧……您的村民朋友还有没有说女巫怎么样了？” 维克多淡淡地说：“我的朋友是那名女巫，不是村民。” 第二十六章 萵苣背后的魔法事故 昏暗的房间里，惨白的光从墙面的提灯上照下，给所有东西都打上了长长的阴影。 “……您的朋友是那个女巫？”哈利震惊地问，“但刺瞎別人的眼睛是违反巫师法的吧？！” “是的。” “但那个时候她的精神已经不太正常了，”维克多缓缓说道。 “事实上，自从女巫把萵苣接到身边，她的性格就变得越来越偏激，对外界抱有不正常的恶意，和我第一次见到她时截然不同。” “但当她把萵苣赶出去一段时间后，她终於意识到了自己的失常，然后找到我，试图解决。” “於是，我发现她养的萵苣其实是有毒性的，而且已经给她的魔法能力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伤害。” 维克多眼前仿佛浮现了当时，女巫不可置信又绝望的神情，以及那声悽厉的哀嚎——要不了几天，她就再也用不了魔法了。 他顿了顿，才继续说： “女巫本来只是想通过研究出一种魔法萵苣，让自己永葆青春，可她没注意到自己选的萵苣品种有毒。它在赋予人魔性的魅力之时，还让人永远处於烦躁和饥渴之中，最终身体和精神都被毒性破坏，走向死亡。” “其实王子一开始会爱上萵苣公主，就是因为她的母亲在怀孕时餐餐都以萵苣为食，导致她自己就像一只超大型的萵苣。所有处在她周围的人都会受到强烈的影响。” 哈利背后寒毛直竖，立刻想起了自己曾经在《魔法史》书上看见的词： “所以这其实是一起魔法事故？” “没错。” 维克多点了点头。 “那名村民当时那么想吃她的萵苣，其实就是对魔法没有抗性的体现，而怀孕进一步削弱了她的抵抗力。女巫想要培养一个聚合了萵苣力量的孩子，增强魔力效果，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那女巫之后怎么样了？” “她死了。” “献祭了一切，但只得到了『无药可解』这个答案。”维克多轻描淡写道。 哈利终於理解了整个故事。 他毛骨悚然，有些心有余悸地想——不管他以后学什么魔法，第一件事肯定是好好检查这魔法有没有危险性！ 维克多也就此结束了这个话题。 但他没和哈利说的是，其实在女巫第一次给他看她培育好的萵苣时，他就知道这些萵苣有毒，却从来没有告诉女巫。 他只是满意地看著她想变年轻的欲望一点点变大，最后成为了一种执念，让她愿意为此付出一切—— 不然，谁会为了一个“別碰萵苣”的预言，就交易自己的生命呢？ 也是从这件事里，维克多想到了要来霍格沃茨。 原来找人交易的效率实在太低了。要是让整个魔法界都知道他有预言能力，还从小就把“预言能解决很多事”的概念植入巫师心里，用不了多久，客户就会自己上门付出一切了。 到时候他想和谁交易和谁交易，躺在家里都会门庭若市。 维克多想了想，觉得自己的计划很有未来。 时间回到现在。 在说完萵苣的原理后，维克多又从桌子底下拿出了一个牛皮袋子。 牛皮袋子看起来沉甸甸的，好像装了很多东西。在哈利好奇的视线中，他从里面倒出了几颗绿色的蔬菜，茎枝白色，叶子呈椭圆形，边缘有波状纹路。 哈利认出来了，那是萵苣。 萵苣！ “这些就是她遗留下来的魔法萵苣。我研究了一段时间，发现对占卜有一点效果，剥皮切碎之后混在香料里，能產生刺激灵性的烟雾…….” 维克多还没说完，就看见了哈利退避三舍之的动作，补充道： “別担心，它的毒性对你没什么影响。” 哈利乖乖接过了那些萵苣，然后好奇地问：“为什么呀？” “你的意志比普通人更坚定，不会被萵苣魔法影响，只会在它旁边感到轻微的口渴。这种天赋与年龄关係不大，可能是因为…….嗯，你的灵魂也有点臃肿。” “好了，聊完了，这些就麻烦你帮我切成小块吧。” “作为交换，周五我会教你个小技巧。” 维克多说完，就从手边拿起了一把小刀，递给了哈利，然后轻轻抬手，就打开了壁炉门，把哈利推了出去。 “你就在外面的桌子上切吧。” “哦，哦，好的。” 哈利抱著几颗萵苣，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还在想维克多说的『灵魂臃肿』是什么意思，但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当他走出办公室的时候，他回头望了一眼—— 办公室內，维克多教授收回了牛皮袋，拿出了一个黑色披肩，好像准备罩在头上睡一觉。他手边，桌子已经收拾整齐，上面乾乾净净，没有一点工作文件的样子。 ——等等，他来帮忙，教授自己就什么都不做吗？ 哈利：“…….” 他呆呆看了看合拢的壁炉，心里不禁冒出了一点怀疑：维克多教授不会是想偷懒吧？ 他思索了一会，又觉得维克多那张阴森的脸和这种推测完全不沾边，赶快把它赶出了脑子里，然后懺悔了一下自己的行为。 接著，他带著好奇，把那些魔法萵苣摆在了占卜教室的桌子上。在摊开之后，那些萵苣巨大的体型就一目了然了，因为它们一个就有他的上半身那么长。 哈利先抬起刀，从大萵苣的中间切下。 他用的刀子是一把古朴的白刀，质地很奇怪，但却异常尖锐。几乎是他动手的瞬间，萵苣就被一分为二，露出了里面青色、半透明的果肉，截面流出了一点点汁液。而在切开后，一种让人有些口渴的清香就蔓延开来……. 口渴。 哈利一个激灵，立刻往后退了两步，单手捂住鼻子，用一种奇怪的姿势，伸长手臂切这些萵苣。 “咔吱……咔吱…….” 萵苣被切碎的轻响在教室里迴荡。 在切萵苣的过程中，哈利倒没有再看见什么奇怪的事情，口渴的感觉虽然在切开三颗萵苣后变强了一些，但也只是像吃了一道盐放多了的菜那样，不温不火，仿佛这些萵苣从没有让一个女巫精神失常。 但如果一颗萵苣就让人口渴了，在人形萵苣旁边，又会是什么感觉？ 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 维克多的下一节课是在下午三点左右，在此期间，他收到了哈利切好的萵苣，然后满意地抓了一把桌上的果给哈利，就当奖励—— 那些是小精灵专门做给的，不仅好吃，还能像蜘蛛一样在桌上爬来爬去。 在走的时候，哈利问：“教授，你准备用这些萵苣激发学生的灵性吗？” “是啊，不过这只是其中一个目的。” 维克多漫不经心地说，把萵苣放入了一个小盘子里，郑重得仿佛在看工资。 “另一个是劝退起码一半的学生。” 第二十七章 占卜测试 维克多的第二节课在下午三点。 临近上课时间，越来越多的学生开始涌入占卜教室，比起往年增加了两倍。其中，就包括了格兰芬多的弗雷德和乔治，还有他们的好朋友李·乔丹。 三个人勾肩搭背地走进了占卜教室。 比起上午，占卜教室又有了新的变化。 虽然教室仍然整洁宽敞，但是阁楼两侧的窗帘却又被重新拉上了，点亮房间的是每张桌子上摆著的一根白蜡烛。在教室前端，壁炉被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被放在支架上，正在熊熊燃烧的火盆。 弗雷德他们坐在了一个靠近火盆的圆桌，坐下来之后，他立刻开始和其他两人窃窃私语： “听说七年级的早课很有趣。赫奇帕奇的七年级告诉我，他们学了怎么用怀表占卜哪条路更安全。” “换个概念想想，这说不定能让我们在夜游的时候避开有费尔奇的那条路！” “对哦！那我也得好好学——” 三个人的对话逐渐逐渐走向了让麦格教授血压升高的方向。但说了几句，乔治又疑惑地看向火盆： “可我们这不太像要用怀表啊……该不会要学火焰占卜吧？” “差不多，韦斯莱先生。” 一道幽幽的声音忽然从他们背后传来，把三个人嚇得一抖。 他们回头看去，刚好看见维克多从他们身后的阴影中不急不缓地走了出来……但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 维克多说完那句话后，就没有继续理睬弗雷德，而是直接走到了讲台的位置。 课程开始时间已经到了。 他用黑洞洞的眼珠看向所有小巫师们： “欢迎来到占卜课，各位。在课程开始之前，我要向你们宣布一个不幸的消息。” 这句话立刻抓住了学生们的注意力，让他们竖起了耳朵。 维克多接著说：“虽然很多同学都对占卜感兴趣，但是在本节课结束时，有些人会永远离开我们的课堂——但这不是因为他们將横遭意外，而是因为並非所有人都拥有洞察未来的能力。” “占卜的过程意味著你们將释放灵性，沟通周围的世界，並通过灵性的回馈来洞察肉眼看不见的信息……” “可灵性的多少是与生俱来的，正如巫师生来就是巫师。” “灵性较少不代表你们不能在魔法上出类拔萃，但却代表著你们在纯粹的占卜上走不长远。” “所以，我准备了一场学前测试，来劝说那些不太擅长的同学转去学习他们更有天赋的方向。” 学前测试？！ 考试？？ 学生们兴奋的表情都渐渐淡了，变成了一种忧虑又烦躁的情绪——谁也不能保证自己有灵性啊！万一没有，他们就不能学那些新奇的占卜了吗？ 乔治忽然又高高举起了手。 “说吧，韦斯莱先生。” “教授，我们没有任何占卜知识，要怎么才能通过测试？” “问的好。”维克多轻轻点头，“所以现在，请所有人都拿出《拨开迷雾看未来》这本书。没带课本的也没关係，可以和周围同学共用一本。” 教室里立刻想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学生们从包里拿出厚厚的课本。 “现在，请翻到第15页。” 又是一阵翻书声。 弗雷德动了动手，很快翻到了那一页，然后看见了开头的標题：茶叶占卜中的各种意象。 “等你们翻到这一页，就会发现上面写了很多带有象徵意义的图像，比如茶叶渣显现太阳形状代表什么，鹰又代表了什么。” “我不会要求你们做出解读，但我希望你们根据上面提到的意向，来找出你们在火焰烟雾中看到的图形。” “——然后回答这张羊皮纸上的问题。” 维克多从壁炉旁的桌子上拿出了厚厚一沓羊皮纸，分发给了自己身边的学生，让他们往后传。学生们开始低声交头接耳。 乔治一拿到羊皮纸，就仔细读了读上面的题目： 问题1:在占卜今年校园安全的烟雾中，你看见了以下哪种图案？ a.太阳 b.公羊和角 c.乌鸦 d.歪斜的十字架 问题2：在占卜今年魔法界安全的烟雾中，你看见了以下哪种图案？ 问题3…… 乔治快速往下看，发现接下来几题都是差不多的样子，只有最后一题有所区別—— 问题10：在最后一段烟雾中，描述一幅你从烟雾中感知到的画面，並写下画面的情绪和色彩。 ？？？ 乔治都有点呆住了。前几年帕西拿回家的占卜期末试卷也不长这样啊？ 他要是能做出这些问题，不应该能直接毕业吗？！ “在课程的最后，我会公布答案，这样你们就可以自己校对成绩。” “我只推荐对了至少6道以上的学生持续选修占卜课，因为不擅长直接洞察世界的同学更適合去学算术占卜。” 维克多边说，边走到了壁炉旁边，从壁炉顶端拿下来了一碗用木盆装著的萵苣，和一小碟香料。 他先是撒了几把香料到火盆里面，包括迷迭香和勿忘我，然后又扔了几片萵苣片， 接著，他用一种模糊冷漠的口吻解释道： “勿忘我，能够增强人的嗅觉。特殊的萵苣，能让你们的灵性上升……” 在萵苣片进入的瞬间，火焰忽然蒸腾而起，瞬间扩大了將近十倍，直直触摸到了天板！ 它还变成了一种诡异的暗紫色，开始喷出浅白色带紫光点的烟雾。那些烟雾在空中组成了一小团云朵，却並没有散开。 学生们发出了一阵惊呼。 “你们或许会感到一点眩晕，想要喝水，但这是正常的、不需要任何干预，只要专心看著上面的烟雾，选出你看见的图案就好——” “乔治先生，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他看向举起手的乔治。 乔治愣了一下，没想到维克多能一眼分清他和弗雷德，但他暂时没问这个问题，而是兴致勃勃地说： “教授，如果我们能蒙对六道题，也能继续选占卜课吗？” “为什么不？”维克多反问。 “能连续蒙对六道题本身就是命运的指引，说明你的运气特別的好，在占卜上会事半功倍。” “好了，都没问题了吧？” “考试开始。” 第二十八章 差距 几分钟后，一半学生丟下了笔，陷入了迷茫和恍惚的状態。 有些麻瓜同学看著那团灰白色的雾气，恍惚之间，好像又回到了小学课堂，而文学老师还在讲台上激动地大喊：这句话象徵了什么？象徵了什么？！ 而他们的回答从来没变过—— 不知道啊！！ 在他们眼里，一团灰色的雾气根本没有形状，甚至因为太过一团了，导致连边边角角是什么样子都看不出来。 一个学生忍不住说出了他们的心声：“哪有什么乌鸦和太阳……我只看到了巨怪的呕吐物……” “格兰芬多扣两分。” 维克多面无表情地说。 那个学生立刻萎靡地闭上了嘴，失去了继续抱怨的权力。 但更让他们难以接受的是，在他们没天赋的同时，还有人特別有天赋。 就比如弗雷德和乔治。他们俩反倒很擅长这个，几乎是在烟雾出来的瞬间，就歪头比划了几下，然后『唰唰唰』，往卷子上填好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李·乔丹忍不住问：“不是，哥们，我看你第一题选c，你到底怎么看出来那团烟雾是乌鸦形状的？” “这很明显啊。” 乔治却理所当然地说，指了指不断变换的烟雾边缘和中心。 “你看，雾气角落有变换的稜角，看上去就像乌鸦的羽毛，而且在最靠近火焰的那一端还一直有紫色的光点在闪烁，就像是乌鸦的眼睛。这么一看，形状是不是就一目了然了？” 李·乔丹把手指放在眼睛上，甚至把眼皮撑开看了一会，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 “弗雷德，你是不是被烟燻中毒了啊？那里明明就是一个圆形。” “……我叫乔治。你才被烟燻中毒了。” 类似的景象真实在教室各个角落里发生著。总有一些学生能在烟雾里指出一些形状，而其他学生就算按照他们讲的东西去仔细看，也看不出来相同的形状。 事实上，维克多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因为很多没有天赋的小巫师们就算硬生生地往下学，也不会有任何结果——占卜是依靠天赋的魔法，看不见未来就是看不见。 现在劝退，在省了学生们时间的同时，还能替他省点时间。 回归现实，过了一段时间，看见该写的学生都写得差不多了的维克多又淡定地拍了拍手，重复了一句话： “好了，下一题。” 学生群里面传出了一半嘆息和一半吸气的声音，几乎清晰分辨出了两个群体。这也让一小部分学生更难受了。 维克多没有理睬他们，而是又拿出一些绿油油的萵苣，投进了火焰里，让学生们看著它燃烧殆尽。 他对著火焰说了一句： “让火焰闪耀，让过去的光芒重现，窥探岁月秘密，重现真实面容。”* 但是，就在所有人都在聚精会神地看雾气的时候，赫奇帕奇的一名小巫师却忽然高高举起了手。他的脸有些稚嫩，但已经能看出英俊，有一头黑色的头髮和眼睛，气质沉稳。 “你叫什么名字？” “塞德里克·迪戈里，教授，”塞德里克用很礼貌的语气说，“我觉得第五题的选项有问题，希望能和您再確认一次。” 在他说的时候，周围的学生都又看了一遍题目。上一题是第五题，问的是：『在对本学期对你最有威胁的事物预测中，你看到的图案是怎样的？』 选项有黑狗，鸽子，绵羊，和骷髏。 塞德里克努力解释道： “我在飘浮的雾气中隱约看见了布料的形状，不论我看多少次都是，它还有弯折的褶皱，包裹著什么东西……我真的看见了。但是选项里面没有这个答案。” 维克多微微扬了扬眉毛，重新仔细打量了塞德里克一遍。 “……对不起，教授，是我说错了吗？” “不，恰恰相反，塞德里克先生。”维克多说，“你可以在这道题目下面把你看到的东西写上去了，增加一个选项。” 塞德里克鬆了一口气，同时还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这么轻鬆就被放过了。 毕竟维克多授表现出来的样子和斯內普没什么区別，他本来还以为维克多会因为他擅自质疑教材，而给他狠狠扣上十学院分。 但他没有把內心活动说出来，於是在坐下之后，他又听见维克多说： “对了，塞德里克，如果你以后想要加入社团的话，也可以考虑考虑占卜。你有在这条路上走得更远的潜质。” …… 当这节课结束的时候，只有一半的学生能维持之前的心情，剩下的一半则低著头，自顾自地往前走，也不做声，仿佛热闹只属於塞德里克他们。 就算进了下一节变形课的教室，这些学生也仍保持著这种状態。 这节课是三年级的第一节，麦格教授按照正常的教学流程，开始讲阿尼玛格斯相关的內容，並要求学生们尝试再变一次动物，感受动物变形的细节。 格兰芬多的四个人分在了同一组练习，分別是安吉丽娜，李·乔丹，弗雷德和乔治。 弗雷德一边把纽扣变成甲虫，一边说：“我听说阿尼玛格斯变形的叶子对占卜也很有帮助呢，也是赫奇帕奇的学生告诉我的……” “是啊，你说我们要不要今天晚上去斯普劳特教授的温室里偷两片？我听说今年就种了几颗曼德拉草。” “说不定我们就能用它学会七年级的技巧呢。” 但是回答他们两个的是一片沉默。 “这是怎么了？老兄？”乔治忍不住又问。 在被问了两次之后，安吉丽娜忍不住从戳纽扣的动作中抬起头来。她是一个挺漂亮的深皮肤女生，也是格兰芬多魁地奇队的一员，开朗漂亮，但此时眼尾却有点红。 “我觉得你不该老是提这个话题，弗雷德，”安吉丽娜的声音有点乾涩，“只有你们做出了那些题目，而我们一道都看不懂。” 第二十九章 变形课上的矛盾和油画小姐 “安吉丽娜说的对，弗雷德。我一道题也看不出来。那些雾在我们眼里就是一团白色，什么也没有。”变形课上，李·乔丹把魔杖往桌上一丟，有点慪气地说道。 “我们肯定考砸了，但你们考的很好，反覆提这件事不公平。” “……对不起，李，安吉丽娜。” 弗雷德和乔治顿时手足无措了起来，连忙道歉。 乔治努力安慰他们道： “我们也是隨便猜的，说不准只是运气。去年我们在魔药课上也很自信，以为我们做对了魔药，结果还是把疥疮药剂记成了改良大粪蛋配方，那天斯內普差点气死。” “再说了，教授说的也不一定对。斯內普还天天念叨，除了斯莱特林的学生以外所有人都是傻瓜呢……” “实际上我们都知道弗林特才是那个最大的傻瓜。”他总结道。 弗林特是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的队长，和四个人都是老仇人了。 他们试图转移那两个人的注意力。 但他们很快发现，李·乔丹和安吉丽娜的表情在最初的变好之后，又变得有些惊恐地看著他们后面。弗雷德笑了一会，然后浑身一僵—— 他一点点地转头，发现麦格教授正站在他们身后，有些严厉地看著他们。 “是斯內普教授，韦斯莱先生，我希望你们注意基本的礼貌，否则我將不得不用关禁闭的方式来让你们记住这个教训了。” “对不起，教授。” 弗雷德和乔治立刻乖巧地低下了头。 “好了。” 麦格教授回头走上了讲台，拍了拍手，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好了，各位，我总算知道今天这是怎么回事了——怪不得你们都没精打采的，你们因为占卜课的测试失利而心情波动，我可以理解。” “但我不得不告诉你们，就算是我，也没有占卜的天赋。我相信维克多教授也会对你们说一样的话：重要的不是天赋，而是你们的努力，只要你们真心努力，发挥出自己的长处，会不会占卜都没有关係，没有占卜课，还有算术占卜和天文可以选择。” 麦格教授忍了忍，但最终还是没忍住，补充道： “……虽然我不喜欢说同事的坏话，但就连特里劳妮教授的占卜都有很多没灵验过。她每年都会预言一个学生在期末死去，但到现在，每一个人都活得好好的。” 麦格教授的例子立竿见影地纠正了学生们的低落情绪。假如连她们都不是真的会占卜，那有没有天赋也没关係了。 至少，大部分学生暂时忘却了自己的沮丧，而开始想另外一件事了—— 假如原来的特里劳妮教授都会错，那塞德里克和韦斯莱兄弟他们占卜的东西到底是不是真的？ ……. 另一边，在学生们都离开之后，维克多回到了他的办公室里。 办公室仍然是那种阴森阴暗的样子，狭小的空间內，只有一盏提灯在墙上幽幽地照耀著。在惨白的光下，维克多合上了壁炉做的门，坐回了自己的办公桌前。 一切仿佛和之前没有区別。 但是仔细看，却有一些不对劲的地方。桌上的水壶换了一个位置，只在桌子下层露出一个把手角。 与之相对，在硕大却色泽灰暗的油画上，那一抹有些憔悴的长长金髮却不知道何时消失了…… 但如果仔细看，就能发现，塔楼黑洞洞的顶层入口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张一张与阴影近乎的人脸。 画里的人动了。 她自己转过了身。 那张脸离画面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他们都已经走了？” 一道悦耳清脆的声音在房间內响起。 房间里虽然没有第二个人，但维克多却好像已经习以为常，自顾自地坐到了椅子上。 “是啊，所有学生都已经离开了。” “那你的事情已经做完了？你在那些孩子身上埋下了邪恶的种子？” “我更愿意叫它『暗示』，乐佩小姐。我没有挑起太多矛盾，只是让一部分学生考试失利了而已。只要他们还在霍格沃茨上学，他们就只会拥有越来越多的考试失利。” “正常人都不会因此心態失衡。” “普通的考试失利他们能自己调节，但你以后还会在占卜课上教越来越多的知识，隨著时间的流逝，短暂的遗憾很可能会演变为长久的嫉妒，从而扭曲他们的心灵。”那个声音说道。 “就好像麻瓜和巫师的区別一样。” 此时，名叫『乐佩』的少女终於完整出现在了油画之中。 她双手撑著塔楼的砖石块，把脸露了出来。她的脸也带有一种油画的质感，两颊白里透红，五官具有一种有魅力到诡异的美感，但因为她过於消瘦了，眼睛大的有些让人害怕。 之前的声音就是从她嘴里传出来的。 乐佩是萵苣的暱称，而她更喜欢这个名字，因为它让她更像一个人而不是萵苣。 是的，这幅油画里的萵苣公主是会动的。 之前哈利出现在办公室时，因为久居麻瓜世界，让他几乎忘记了一件巫师界基础的知识——巫师的画都是活的！ 虽然维克多不是来自巫师界的人，但是他的画其实也能动。只是因为技术不同，导致乐佩的画像完全復刻了魔法萵苣造成的那种特殊魅力，所以为了避免带来麻烦，乐佩只能假装动不了。 “当世界上存在麻瓜和巫师两种人之后，麻瓜会越来越想成为巫师，巫师也会拼命想和麻瓜拉开距离……” 乐佩撑在窗台上，看著维克多，轻轻说： “你又想让他们付出双份的代价了？就像我和我母亲那样。” 她的脸颊上没有多少肉，这也让她的表情看上去有一丝不协调，但她的神色和声音却没有带著阴暗的感觉，只是有种让敏感的人感到危险的魔力。 但维克多说：“你假设的情况太理想了，造成麻瓜和巫师之间差距的主要是其他条件，而我所做的事情，最多只能让一两个学生交换出对他来说不痛不痒的东西。” “那只是一个隨手的尝试，刚好能让我少费点功夫。” “至於你和你母亲的事情……那可与我无关，是你们两个自己主动地找上我，试图借预言摆脱彼此的。”维克多耸了耸肩。 能同时收两份代价，又为什么不呢？ 乐佩看了他一眼，轻轻嘆气：“是啊，但我付出了我拥有的所有魔力，却只换来了她付出一切又死亡的消息——那原本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想让她不要再追著我，自己开始新的生活。” 她说出了一个哈利或许会感到震惊的回答。 ……在萵苣的故事中，维克多竟然才是那个“幕后黑手”。 他同时收到了女巫和萵苣两个人的代价，却只做了一件事：让女巫死去了。他甚至没有直接完成乐佩的委託，只是收取了她的魔力。 但面对乐佩的质问，维克多显得很淡定： “她只得到了命运所安排的东西，乐佩小姐，再说，能摆脱那种受诅咒的魔法是一件好事。至少在你母亲把你画下来时，你还什么也没变，这不就够了？” “好了，你这么閒吗？我之前让你进入其他画里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第三十章 前往霍格莫德 之后几天平淡地过去了。 这几天的课上暂时没什么新意，因为哪怕只有一个咒语，学生们也需要学上好几周才能完全掌握，还包括一些理论。 此外，儘管占卜很快就成为了霍格沃茨的热门话题，它却没有造成更多影响，究其原因，还是特里劳妮教授和斯內普教授那让人难以置信的教学方式提供了反向对比…… 校园生活还在继续。 周五清晨，当维克多在教师席上吃早饭时，铺天盖地的猫头鹰从敞开的窗户里撞了进来，羽毛簌簌落下。 他旁边，有经验的弗利维和斯普劳特教授早已经施了魔法，快速护住了自己的土豆和鸡蛋。 虽然维克多没有施法，但飞过他头顶的猫头鹰却一只也没有。 好像每一只都下意识绕过了他的方向。 最后，只有他自己的那只鬼鴞鹤立鸡群地飞过空出的空间，落到了他的餐桌前面。 “嘎——” 它声音喑哑地叫了一声，伸出了它缠著《预言家日报》的脚。 维克多隨手给了它一点麵包碎，接过了今天的报纸。 头版头条是—— 【古灵阁劫案仍未破获，魔法部声称犯人或已逃离境內。】 他提起了一些兴趣，继续看向內容： “七月三十一日，一不知名黑巫师曾非法闯入古灵阁地下金库中，並成功逃脱追捕。” “至今为止，魔法部与古灵阁的联合搜查队至今仍无任何进展，也未在魔法界发现其二次犯案痕跡。魔法部发言人在昨日午后表示，该巫师或已潜逃至境外。” “古灵阁妖精发言人也公开宣称，该巫师所闯入的金库早已在那天早些时候被提取一空，未有任何物品失窃。儘管如此，该非法闯入事件仍给古灵阁的安保措施打上了一个问號： 古灵阁金库是否有它们原本声称的那样保险？魔法部又为何迟迟找不到犯案人员？这或许反映了魔法界存在已久的尸位素餐现象……” 维克多没有继续往下看报纸对魔法部的批判。 不过，他其实觉得这起失窃案件挺有意思。 古灵阁是巫师界唯一一家银行，能够存在这么久，自然是因为他们完备的安保手段——据说就连黑魔王时期，它都没有发生过盗窃事件，儘管黑魔王本人並没有前来抢劫。 但这也至少说明古灵阁的安保措施足以挡住普通巫师。 那么问题来了：这次闯入的巫师究竟有多强，才能绕过古灵阁的安保措施，直奔其中一个金库，还能完整逃离魔法部和古灵阁的双重追捕？ 如果他真的超乎寻常地强，又为什么会在人员稀少的魔法界默默无闻？ 很耐人寻味的是，这名巫师想闯入的唯一一个金库竟然刚刚好被提前取空了。 这背后必然隱藏著什么。 但现在的线索还是太少了，导致猜测结果既有可能是纯血家族互相抢劫，藉此对古灵阁压价；也有可能如魔法部所说，有外国黑巫师流窜作案。 可以之后持续关注一下。 维克多翻过了这一页报纸，也把这起案件暂时压在了心底。 他继续往后翻，终於，在篇尾的一个角落找到了关於占卜课和特里劳妮教授近况的报导。 据说特里劳妮目前状况已经稳定，住在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四楼，药剂和植物中毒科。只不过，报纸上没有提及任何与维克多预言有关的事情，只是说： “…….据传，霍格沃茨已招聘一位新教授接替该岗位，且已教导不少学生做出占卜。我们暂时无从得知这位教授的教学水平与特里劳妮教授有何区別，但在最差的情况下，学生们也只不过是得到和往年一样的教学效果。” ……行吧。 怪不得特里劳妮教授那么想获得真的占卜能力，看来上过课的学生都知道她是什么情况。 把最近的大事都扫了一眼后，维克多合上了报纸，往自己的茶杯里倒上了致死量的方，轻抿了一口。 阳光从屋顶的魔法天空中照下来，给屋內的所有人都镀上了一层生机勃勃的金光。 因为是周五，礼堂里吃饭的氛围都变得轻鬆愉快了起来，学生们嘰嘰喳喳地谈论著什么，看起来都很高兴。 就在这个时候，麦格教授的身影从侧门门口出现，表情难得有些柔和。她今天穿著一身翡翠绿的袍子，头上是带金色纹的深绿色礼帽。 她特意走到了维克多旁边： “早上好。” “早上好，麦格教授。”维克多放下茶杯，“是有事找我吗？” “是的，”麦格教授和顏悦色地说道，“我想你刚来英格兰没多久，应该还没去过霍格莫德吧？” “三年级的学生今天要去参观霍格莫德村。因为参观需要教授陪同，很多教授都会去，你要不要也一起来？” “开学第一周结束了，有空的教授刚好可以一起在三把扫帚酒吧里一起聊聊天——我得说，罗斯莫塔的调酒手艺也很不错，去尝尝总不会失望。” “没问题。”维克多爽快地答应下来。 这大概就是麻瓜们说的那什么……团建吧？ 不过，他也確实希望藉此机会和其他教授聊聊。 周中，所有教授们的日程表都相当忙，不说和没交集的斯普劳特教授他们认识认识了，就连和斯內普教授都没见过几面。 “好，那半小时以后见，出发点在正门。” …… 当维克多再次来到正门的时候，霍格沃茨的门口已经聚满了三年级学生。 他们兴奋地交谈著，把所有烦恼和考试成绩都拋在了学校里，充分体会快乐。 在这种气氛中，维克多戴著一顶窄沿尖顶礼帽走了出来，以及一身戴著短斗篷的长袍，让他看起来没有那么嚇人了。 而在门前，停著一长条马车队。 马车看上去是中世纪时代的作品，上面雕刻著復古的纹，门在离地两英尺的地方，上面有一扇小窗，可以藉此看见內部红色的坐垫。 但最特別的，还是它空荡荡的前方——马车没有车夫，也没有马，在学生们看来，前方只有空空荡荡的空气。 “啊，维克多教授，”正在组织学生的斯普劳特教授笑著说，“你可以隨便选一辆上，维持周边秩序即可。麦格教授和我会坐在前面，弗立维教授在最后一辆，確保学生的安全。” “感谢告知，斯普劳特教授。” 维克多对她礼貌地点了点头，然后隨意挑了一辆侧后方的空马车乘坐。 在上车前，他走过了马车前方，莫名地在一步时往右偏了一下头，似乎在避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隨意地做完这个动作之后，他才一步登上了马车。 斯普劳特看过来的视线凝固了一瞬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和蔼敦厚的表情里带上了一丝讶异。 ……新教授也能看见那里的东西吗？ 第三十一章 马车上的交谈 在维克多登上马车之后，学生们仍然在络绎不绝地走进各个马车里，准备踏上去霍格莫德村的旅途。 因为人数不少，儘管学生们都避免和教授乘一辆车，维克多所在的马车还是有人靠近了。 竟然是奇洛。 奇洛今天戴了一个紫色的头巾，走路姿態和表情还是有些神经质。但当出现在了明媚的阳光底下，其他人这才有些惊异地发现，奇洛竟然有一张比较清秀的脸和瘦高的身材。 要是他没有浑身瀰漫著蒜味，他会是一个很受欢迎的教授。 事实上，原来的他確实是这样。几年前的奇洛思维敏捷，態度和蔼。因此很多高年级的学生在看见现在的奇洛时，都惊讶极了—— 他们无法理解人为什么会在一年內能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不—不介意我坐进来吧，维克多教授。”奇洛结结巴巴地说。 当他靠近的时候，一股浓烈的蒜味扑面而来，让维克多皱了皱眉头。 “抱歉，我在罗马尼亚的时候遇见了一个吸—吸血鬼。你知道的，那些吸血鬼一惹上就甩不掉了，我不得不多喷蒜水，避免麻烦。” 奇洛边说，边踩著台阶走上了马车，靴子碰著木板，发出了“咚”一声。 维克多倒也没反对他坐下来，只是静静地看著奇洛坐在了对面，哆哆嗦嗦地又说道： “你应该能——能理解的吧？没想到你也看得到死亡。” “看到死亡？” “噢，就是前面那些夜琪。只有真正理—理解死亡的人才能看见它们。” “刚才它们靠近你的时候，你侧了一下身子，所以我猜你看得见。它们看起来是有—有点不祥。” 听到这话，维克多看了一眼前面。 拉马车的是两匹骨瘦如柴的马型动物。它们的身体瘦骨嶙峋，能从薄薄的一层黑色皮肤下面清晰看见前侧的肋骨和腿上的脛骨，甚至，在腰腹位置，肠子蠕动的轮廓还能在它们一呼一吸中被勾勒出来，让人毛骨悚然。 此外，虽然它们的身体像是过瘦的马匹，但是它们背上却长著两只蝙蝠一样的翅膀，头类似龙的头颅，长满了微小的犄角，在两只空洞的眼睛里燃烧著蓝色的萤光。 这就是夜琪了。 在维克多看过去的时候，那些夜琪刚好开始往前跑动起来。所有学生都已经登上马车，所以它们张开翅膀，向道路尽头奔去。 窗外的学校，茂密的禁林，都开始飞速退去。 “唰唰——” 风在马车两侧呼啸而过。 怪不得那些学生都像没有看见它们一样，原来夜琪是只有见过死亡的人才能看见的。 说到死亡，维克多脑海里瞬间闪过了无数张脸。 这时候，奇洛又结结巴巴地问道：“我以为远东那边没什么死亡的事情呢。你是什、什么时候开始看见它们的？” “死亡哪里都有。”维克多淡淡地说。 “我们那里没有夜琪，但死亡率却很高。要说第一次见到是什么时候……应该是看见小红帽外婆的那次吧。” “小红帽？” “一个孩子。她的红帽子有魔法效果，能驱赶林中的巨狼。但是当她离开的时候，狼吃掉了她的外婆，两个人融为了一体，帽子的效果也就失效了。” “后来她用帽子和我做交易，让我替她解决了那头狼。” “狼头至今还掛在我家二楼的门扉里。” ……这都什么和什么？ 奇洛一噎，感觉自己听了很多消息，却又和没听没什么区別。小红帽，狼，这些词语感觉和英国魔法界都没什么关係。 这样一个占卜家，又怎么能说出他的灵魂“臃肿”？ 不行…… 维克多忽然反问：“你呢？” “我？”奇洛浑身抖了一下，仿佛被这个问题嚇到了，“或许是那次我对、对抗殭尸的时候吧。” “那次是受我非洲的王子朋友邀请，去替他处理殭尸的麻烦。那些殭尸因为穿、穿了受诅咒的黄金才能留存到现在的，当我用技巧把黄金剥下来的时候，它们都变成了一堆尘土。” “真嚇人，他们曾经可都是麻瓜的法老……” 奇洛突然噤声，面色抽搐了，仿佛忆起了什么不愿再想的画面。 “法老是什么意思？”维克多饶有兴致地追问。 “麻瓜歷史上的首领。但这知道了也没什么意义，我不想再提……” “没意义？这是你不再教麻瓜研究学的原因吗？” “是，是啊，黑魔法防御术更有用一点，我更喜欢。” “有时候还是对自己诚实一些比较好，奇洛教授。”维克多忽然说。 “你的灵性说你在撒谎，再这样下去，你的命星也会开始暗淡的。或许还是上次我提过的那件事，如果你还想回到正常生活，我的提议隨时有效——只是价格嘛，你得多努力一下才付得起。” 维克多和奇洛静静地对视著。那一瞬间，奇洛不仅张口结舌，而且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停了一秒。他不敢再问什么，生怕让维克多戳穿那脆弱的真相。 但也在这时候，马车的速度忽然开始减缓了。周围，一个和对角巷有著截然不同风格的巫师小镇映入眼帘。 霍格莫德到了。 车停下后，奇洛啜嚅了一句：“……我不需要。” “那好吧。” 维克多扬了扬眉，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乾脆地推门离开了。 …… 几乎在维克多消失在视线尽头的那一秒，奇洛的脸色就陡然变得惨白。 “主人——主人——您相信我，我绝对没有违背您理念的意思！” 他忽然双腿一软，整个人跪倒在了马车的地上，嘴唇都在颤抖。 “我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他怎么可能——” “住嘴！” 在奇洛颤抖的时候，一道细小的声音突然在只有他一个人的车厢中传了出来。那道声音很尖厉，似乎是从他厚厚的紫色头巾下传出来的。 而那道声音让奇洛脸色惨白的更厉害了。 噢，他当然知道那是谁。 那是伏地魔。 他的上司，他在阿尔巴尼亚森林里遇见的人。和伏地魔说话的时候，奇洛忽然一点也不结巴了。他的脸不再抽搐，表情不再怪异，只是透著一股过度恐惧的惨白色。 尖厉的声音消失了一会，然后又重新响起：“你太愚蠢了！我让你试探他，你什么也没试探出来，反倒泄露了越来越多你自己的消息——” “但是，主人，我觉得他应该没看出来我们的事，否则他早就告诉邓布利多了。” “愚蠢！” 尖厉的声音愤怒地大叫了一声，那一瞬间，奇洛几乎是控制不住地浑身一抖，整个人都说不出话来，痛苦地捂住了脑袋。 “愚蠢……愚蠢…….他当然看出来了，他三番两次在你面前提这件事，你竟然还抱有幻想？”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你要是这样下去，他才会去找邓布利多！” 伏地魔的声音此时又停了一会，似乎是刚才的吼叫耗费了它太多心力。等他再次开口的时候，他的语气带著明显的虚弱： “……去问他，去找他交易…….我知道，那个该死的占卜家是觉得你有利可图，否则不会主动提出要替你清除我……” “偽装起来，找到他，然后问他……” “如果你付出同样的代价，他是否也能帮你巩固灵魂……” 第三十二章 霍格莫德和尖叫棚屋 另一边，维克多很快就把奇洛的事情拋在了脑后——主要是奇洛没有足够的代价可以支付，如今他不乐意交易，还需要维克多费一番口舌说服他，简直得不偿失。 在简单计算一下投入產出比之后，他毫不犹豫地放弃了奇洛。 下了马车，他来到了霍格莫德村口。 麦格教授还在站台等著剩余的学生抵达，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带大家前往三把扫帚喝酒。所以，为了打发时间，维克多还是决定先和身边嘰嘰喳喳的学生们一起进霍格莫德逛逛。 霍格莫德与对角巷的氛围截然不同。 因为紧邻霍格沃茨，这座巫师村庄遍布了专门吸引学生的商铺：蜜蜂公爵果店里陈列著各种各样的果和果汁，佐科笑话店则贩售各类恶作剧用品，沿街还有猫头鹰邮局和一家售卖时尚斗篷的小店。 此时，各家店铺都挤满了兴奋的学生，正在大把挥洒著加隆。 当维克多往前走时，他还能听见旁边学生们兴奋的交谈声： “蜜蜂公爵，佐科笑话店，还有三把扫帚酒吧……哎呀，每一个我都好想去。” “但我听说佐科笑话店里面卖的东西没什么用处，只是好看和新奇。” “没用？你忘了弗雷德他们两个了？我刚刚已经看见他们往那去了，你猜他们下周会把几个新买的大粪蛋扔到走廊里……” 大粪蛋是什么效果已经能从名字里听出来了。 隨著说话的学生越走越远，维克多沉默了。他开始思考自己下周要不要出门前都做个占卜，省的不小心撞见了大粪蛋。 霍格莫德，不仅仅是学生和教授们的逛街去处，还是问题学生们的进货点！ 要他说，就该在弗雷德和乔治的校服背后强制绣上一行字： 该生禁止购买大粪蛋！ 维克多立刻决定去看一眼弗雷德和乔治，至少在他们买大粪蛋前制止他，防止学校变成粪坑——这不是没有前科的，他就听麦格教授提过一次这事。 但维克多却没在佐科笑话店附近找到韦斯莱兄弟。他顺著路一直往下又走了几步，反倒看见了一个特別的建筑。 那是一个在霍格莫德边缘的小房子，院子里很破败，到处都是杂草、房子四周的窗户也都被木板封死了，看起来很是古怪。 但最古怪的还是一个在房子周围鬼鬼祟祟的身影。 在维克多靠近的时候，那道身影还猫在一个漏风的木板缝隙，没转头看，一心一意地对里面高喊著： “……找到了吗？別浪费时间了，不然我们等会连去蜜蜂公爵都来不及了……” “你在做什么？” 背后突然传来低沉的声音，那人嚇得差点跳起来，僵硬地转过头来，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是李·乔丹。 李·乔丹看见维克多时，结结巴巴地说： “教、教授？！” “呼……原来是教授，嚇死我了……” 维克多挑了挑眉，又问： “你在害怕什么？” “……没什么，教授，就是这里是尖叫棚屋，霍格莫德有名的鬼屋。”李·乔丹说。 “传言这里曾经能在半夜听见女鬼的尖叫，刚刚，我还以为您真是鬼……” 谁懂啊？日探鬼屋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声“你在看什么”，简直是恐怖故事里的情节好吗？！ 更別说来的还是维克多教授，就他的气质，为他专门写一页恐怖故事也不奇怪！ 但等到他喘完，李·乔丹才忽然想起来一件同样重要的事。 等等，他好像是来为韦斯莱他们放风的？！ 但这个时候，维克多已经走到他之前站著的地方了。 维克多没费功夫，就在李刚刚站著的附近发现了一个通往尖叫棚屋里面的缝隙。木板在缝隙周围不均匀地折断了，像是被什么野兽抓出来的。 因为棚屋內部光线很暗，透过洞口，只能看见两个在地上摸来摸去的影子…… 但一看就是弗雷德和乔治。 维克多：“……” 可能因为太专心了，两人甚至没有听见刚才外面的谈话，头也不回地喊道： “再等等，李！我们还没找到那个密道呢！活点地图上明明说就在这……哎呦，咳咳咳，这灰也太大了……” 李·乔丹的脸瞬间绝望起来。他无力地辩解：“教授，您听我解释！他们其实在——” 但维克多甚至懒得理他，摆了摆手。 他突然整个人对著墙壁的方向迈了一步。 在迈这一步时，他穿著的黑皮靴上莫名出现了星星点点的银光，连成一片，在靴子上勾勒出一个怪异的纹，像是魔法的效果。 但没等李·乔丹看清那纹长什么样，下一秒，维克多就骤然消失在了他面前的空气中，散成了一片银色的光点！ 原地只剩下一点被踩塌的草，证明这里刚刚还有人。 “啊？” 李·乔丹愣住了。 …… 此时，尖叫棚屋里面，弗雷德和乔治还在到处翻找密道的痕跡，把本就破烂的家具弄的一团糟。 “不应该啊……”弗雷德一边翻，一边念叨，“活点地图上明明写了这里有一条通往霍格沃茨的密道，怎么看不见呢？” “你说我们要不要问问地图？”乔治提议。 “不要。要是我们连密道门的位置都要问活点地图，那探险还有什么意义？” 他们继续在房间內翻找著。 尖叫棚屋里面是乱糟糟、脏兮兮的，起码十几年都没人来过了。四面墙壁上的墙纸都开始剥落，摸上去是脆的，每动一下，都会抖下来一片灰尘。 弗雷德和乔治翻找的动静自然也让更多灰在空中飘荡，也呛得他们自己止不住地咳嗽。 但就在他们翻找时，他们面前的空地上突然出现了几点银色光点，模糊地漂浮在空中。 那些银光耀眼地闪烁了一秒，在空中勾勒出了一个人的形状！ 接著，维克多出现在了那里。 “噠。” 鞋底和地面敲击，撞出了一点轻微的响动。维克多黑色皮靴上的纹路在最初亮了一秒，但又重新归於黑暗了。 看著突然出现的维克多，乔治和弗雷德惊呆了。他们看看维克多，又看看那个无人出入的缝隙： “教授？” “您怎么在这儿？您怎么进来的？” 维克多一出现，先是嫌弃地看了一眼周遭灰扑扑的环境，从口袋里抽出魔杖，念了一句： “清理一新。” 大半个房间的灰尘骤然消失了。 等干完，他才又看向呆呆傻傻，被这个大范围魔法又惊住的韦斯莱兄弟，反问道： “你们说呢？” 第三十三章 女巫的银鞋子与活点地图 尖叫棚屋昏暗的室內，一线光线从墙角的缝隙中渗透进来，照亮了已经被清理乾净的房间一角。在没清理乾净前，那里曾经有衣服擦出来的一条痕跡——韦斯莱兄弟就是从那里爬进来的。 弗雷德·韦斯莱的眼珠转了转，笑嘻嘻地转移话题： “哎呀，教授，你的鞋刚刚闪了一下，那是什么魔法效果吗？我还没见过。” “是啊是啊！”乔治也嬉皮笑脸地附和，“是什么稀有魔法效果吗？我们还没见过呢，您说魔法史会考吗？” 维克多面无表情地看了两个人一眼，倒也没拒绝对话： “它是从一个破损的魔法物品里面改的，原本是女巫的银鞋子。” “女巫？” “银鞋子？” “很久以前，在一个叫奥芝国的地方，有一位东方的邪恶女巫，她凭藉这双鞋子统治了那里的所有人，传说这双鞋子是她的魔力源泉，能带人去往任何想去的地方。” “但好景不长，有一天她被一栋从天而降的房子砸死了，鞋子也因此被其他人拿到。” 说完，维克多就合上了嘴。直到空气沉默了半天，弗雷德和乔治才反应过来，疑惑地问： “没了？” “没了。” “女巫是谁？能统治一个区域的女巫会被一栋从天而降的房子砸死，这也太草率了吧？”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世事无常。”维克多总结完，又反问，“连你们英国的黑魔王都能被婴儿杀死，邪恶女巫被房子砸死又有什么奇怪的？” “……您说的也对。” “那银鞋子真的哪都能去吗？” “差不多吧。完整的银鞋子只要迈出三步，就能去到世界上任何想去的地方，跨越国度，大陆，都轻而易举。” “只不过原来拥有它的女巫魔力太过弱小，没办法去任何地方，鞋子又有易丟的特性，当鞋子带著人在天上飞的时候，一旦遗失，就得大费周章才能回到原位了。” “酷！那岂不是离开学校也轻而易举？”弗雷德眼睛里泛起了精光。 “要是一个哪都能去的鞋子摆在你面前，你却只想逃离学校，那你的未来恐怕会一片灰暗了，韦斯莱先生。”维克多平淡地断定。 “说的对，至少要去古灵阁，”乔治嘟囔。 “別想了。在邪恶女巫被砸死后，下一任女巫不幸让它破损了，还遗弃在荒漠里多年，我都费了些功夫才找到。也正因如此，更改后的它效果有所改变。”维克多说。 弗雷德和乔治看上去还想再追问新效果是什么，但维克多已经不太耐烦聊这事了，打断了他们的话，又把话题重新拉回到了正题上。 他当然看出来了弗雷德和乔治是在转移话题。在他们聊天的时候，两个学生还时不时交换一个眼神，或者互相在背后打手势。 只不过都没什么用。 维克多居高临下地看著两个少年，话锋一转： “好了，閒话聊完了。现在，说说吧，你们刚刚讲的『活点地图』和『连接霍格沃茨的密道』都是什么玩意？” “我很確信，麦格教授不会允许学生们拥有这些东西，私自离校也早就被严令禁止了。 “我们没有！”弗雷德立刻抗议起来，手在空中挥了两下，“我们只是想找一下密道，没有想私自离校！” “就是，教授，这不公平！”乔治也说。 维克多没有和他们爭执，只是用那双黑幽幽的眼睛冷漠地凝视著乔治和弗雷德。顿时，双胞胎的冷汗就下来了，越被看著，越心虚。 他们的確没说实话。自从拿到地图以来，他们早就离开霍格沃茨很多遍了，也来过霍格莫德村——不然前几年的大粪蛋是哪买的？妈妈可不会给他们买这些东西的机会。 好不容易今天正大光明地来一趟，想试试之前没走过的密道，结果一下就被维克多逮住了。 弗雷德倔强的脑袋很快就低了下去，沮丧地意识到今天他们是逃不掉的了。 维克多只是摊开手。 “拿来。” 弗雷德慢吞吞地从袍子里拿出了一张老旧的羊皮纸，递给维克多。那是是一张正方形羊皮纸，四个角磨损的很厉害，但是上面什么也没有。 一拿到，维克多竟然就毫无停顿地问：“开启方式是什么？” 双胞胎对视一眼，更加垂头丧气起来。 “用魔杖指著羊皮纸，然后说：我庄严宣誓我不干好事，就可以了。”乔治有气无力地说。 维克多似乎觉得这个开启咒语有些意思，扬了扬眉毛，才拿起自己的魔杖往上面点了一下： “我庄严宣誓我没干好事。” 剎那间，细细的墨水线条像蜘蛛网那样从魔杖尖碰到的地方蔓延开来，相互连接，纵横交错，扩展到了羊皮纸的各个角落——它呈现出了一幅地图。 而在最顶上，一行行绿色的体字开始显现： “月亮脸，虫尾巴，大脚板和尖头叉子；” “专为魔法恶作剧製造者提供帮助的诸位先生；” “隆重推出：活点地图。” 往下看，墨水勾勒出了从霍格沃茨城堡的细节，其中伸出了好几条线，歪歪扭扭地通往了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旁边標註著『霍格莫德』。 虽然霍格莫德內没有显示，但在城堡的地方还有无数个细小的小点，旁边標註著人名，正在城堡內走来走去。就比如斯內普教授现在正在他的魔药实验室里踱步，而代表“阿不思·邓布利多”的那个小圆点在校长室里。 但就在维克多看著的时候，顶上忽然显示了另一行体字—— “尖头叉子先生强调，我们的开启咒语是『不干好事』，而不是『没干好事』。希望这位一看就不是好人的教授先生保持基本的偽装，不要不小心说出了真心话。” 维克多：“……” 这甚至还没完。 “月亮脸先生对霍格沃茨的教授选拔制度表示哀悼，儘管这位教授提及的银鞋子的故事有点意思，但这正说明了他的古怪本质。可悲，可嘆，鼻孔看人的纯血和古怪的黑巫师或已占领霍格沃茨。” “但大脚板先生请其他先生不要以貌取人，至少不要完全以貌取人，而是带上特例，否则他將以受到连带攻击为由发起活点地图內第23次內訌。” 这活点地图…… 有点欠啊？ 微克多忍不住又扬了扬眉毛。不过，比起被冒犯的生气，他更多是有些新奇。 这份地图还能听见周围的对话？ 或许是维克多古怪的表情过於明显，弗雷德和乔治都好奇地探起头，试图通过伸长脖子来获得看到纸面的能力。 可惜在他们看见之前，维克多就捲起了羊皮纸，把它放进了自己的斗篷口袋中。 “你们是在哪里发现这张地图的？”他问。 “就是……一不小心发现的啊。您知道的，我们喜欢在霍格沃茨探险，常常会注意到些新东西，这个就是不小心得到的啊。” 维克多看出来他们在撒谎，但是考虑到地图只標註了霍格沃茨內部，是在霍格沃茨內发现的可能性倒也很高，所以也没有追问。 追问下去多半就是在哪个教授那里偷的。 不过，这上面的魔法本身倒是很有意思。 虽然维克多在魔法界已经待了一段时间了，但他也是第一次见这种定位和署名魔法，甚至里头的创造者还能对外界进行反应。 要是弄明白它的原理，说不准能让他家里的很多魔法物品水准更进一步。至少魔镜肯定会对这种东西很“感兴趣”。 这么一想，维克多就来了兴致，决定把活点地图带回去研究研究。 “这个我就带走了。能提供私自离校方式的道具也是违禁物品之一，至於这个来霍格莫德的密道，我希望你们也別找了。” 弗雷德和乔治齐齐哀嘆了一口气，连原来的耍宝態度都摆不出来了。 但看在他们身上也有潜质的份上，维克多没有一走了之，而是又说道： “不过，作为交换，我可以给你们一个小祝福。” 第三十四章 祝福 昏暗的尖叫棚屋中，弗雷德和乔治疑惑地看了看彼此。在三个人说话的时候，李·乔丹还在外面跳来跳去，时不时叫一声两个人的名字，试图搞明白里面发生了什么。 但三个人都格外统一地没有理他。 几秒后，弗雷德和乔治异口同声地问： “祝福？” “是的。”维克多点点头。 “原来是仙女和守护神喜欢施展的东西，我恰巧也学过，只不过效果会稍微弱一些。听说只有拥有纯粹心灵的人，才能施展最为强大的祝福。” “祝福的效果一般是让人有超凡的智慧，或者无畏与勇气。” 他话音一落，韦斯莱双胞胎的眼睛就亮了起来，甚至瞬间就忽略了后一句话（勇气？需要什么勇气？我们格兰芬多天生就全都有！） 他们的注意力只放在了『智慧』二字上。 要知道，上一个能赋予人智慧的物品还是拉文克劳的冠冕，据说只要戴上，就能拥有拉文克劳的智慧，所有魔法都能无师自通。也正因如此，自冠冕千年前失踪开始，就从来没有哪个年代的巫师放弃寻找它。 虽然拉文克劳的冠冕从来没有仿品，但既然祝福的效果是教授说的，他总不会骗人。 尤其是维克多这种一看就不屑於撒谎的教授。 那一瞬间，弗雷德和乔治都已经看见自己戴上冠冕，拥有超越所有人的智慧，从而再也不用担心学业和恶作剧的日子了！ 他们甚至开始幻视： 『那一天，霍格沃茨的所有人的智慧都无法与我比肩，当我施展出传说中的古代魔法，麦格教授甚至为我落下了激动的泪水……』 “咳咳咳。” “你们在想什么？” 维克多咳嗽了两声，狐疑地问了一句，终於让弗雷德和乔治的注意力回到了这个脏兮兮的小房子里。 “没什么，教授！” 弗雷德和乔治异口同声地说。 “行吧，”维克多皱了皱眉，看起来不太相信他们的说法，但还是继续往下说。 “但我只能给你们其中一个人施加祝福。施展祝福的方式我还不太熟练，多了会失去效果，也就没有继续的必要了。” “……就你来吧，弗雷德。” “我？” 弗雷德愣了一下。 “说起来，教授，你好像一直能一眼认出我们。我还从来没问过，这是为什么啊？” 就连韦斯莱夫人都没办法一眼认出他们，所以从小到大，双胞胎玩了无数次“谁是弗雷德”的游戏。 但维克多甚至都不屑再瞥他们一眼，就肯定地说： “这很简单。” “是命星，弗雷德。你的命星太黯淡了，还有不断消弭的趋势，反而乔治的相对明亮。如果不给你施加祝福，未来你可能创造出的价值就会隨之消失，那未免太可惜了一点。” 没等弗雷德迷惑地再问出更多问题，维克多就自顾自地开始在房间內踱步，往周围看了一圈，最终来到了房间里一个角落的正中央。 这是位於尖叫棚屋左侧的一个小角落。 那里有一个破破烂烂的布沙发，一张老旧的床，一个缺了腿的凳子，还有一个小坐垫，仿佛曾经有四个人在这里住过。头顶，已经有些破烂的木房顶裂开了一小条缝隙，从中投进来了一抹太阳的光线。 “好了，站过来吧。” 很快，不需要维克多细说，弗雷德就自己乐顛顛地跑到了那一束阳光底下。 维克多对他点了点头。 “开始吗，教授？” “……” 维克多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在他站稳之后，把魔杖放回了腰间，直直地注视了弗雷德一秒，眼睛里泛起了一阵奇异的色彩，使得他的右眼与左眼看起来有些不大对称。 但弗雷德却说不上来哪里不对称。 他只知道，在维克多重新站定的那一瞬间，维克多的眼神顿时变得空洞而没有焦点，好像在透过他、看什么別的东西。 两人对视时，弗雷德甚至莫名感到了一丝危机感。 但没等他彻底想明白这是什么情况，维克多就用一种飘忽、喑哑的声音说道： “警惕，你的敌人来自地下。” “他不会被击败，也不能被阻拦……他的回归是命中注定……凡父母所养者，必不能给其伤害…….凡轻视死亡者，必不能使其落败……” 当他说话的时候，就连空气都好像莫名冷了几分，让弗雷德忍不住想摸自己的手臂。他忍不住想和乔治交换个眼神，但整个“祝福”的过程並不慢，维克多在停顿了两秒之后，很快又轻轻说出了下一句话： 【然而，不必在意谁愤怒，谁烦恼，或是谁在密谋反叛；】 【你永远不会被击败，飞舞的魔咒將无法刺穿你的身体，就连弹片都將避开你的存在；】 【直到城南森林向戈德里克山谷移动，】 【与你作对。】 “……” “……好了。” 几秒之后，维克多忽然说道。 他眼睛里那种奇异的感觉也骤然消失了，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当回过神来的时候，弗雷德什么感受都没来得及有，只觉得头顶照下来的阳光有点刺眼睛。 他往前走了两步，诧异地问： “好了？这就结束了？” “结束了。”维克多说，“你还想要什么？这已经很不错了。” “但我没感觉有什么变化啊？” 弗雷德开始摸自己的脸和手，试图在上面找到自己的皮肤被变成木头或铁块的跡象，但什么也没有。 整个过程之中维克多甚至都没念什么咒语，也没有使用魔杖，只是抬手在他额头前方的空气划过了一下，好像很敷衍地在做什么动作——这不像是在施展效果强大的祝福，甚至更像隨意地看了个手相。 一般来说，越强大的魔法，就越要完整地完成咒语或仪式才对。 然而维克多却肯定地说： “祝福就是这样的，如果你疑心效果，可以隨便找个同学试验试验，只不过……” “……不，没有只不过。” “你们走吧，事情已经结束了，但记得不要再来这个地方，否则我一定送你们去关禁闭。” 维克多三两句说完，面对弗雷德和乔治疑惑的视线，並没有露出任何不同的表情，只是默默地把尖顶礼帽压低了一些，盖住了眼睛。 当转过身，他忍不住在心里想： 啊，第一次祝福就这么完成了。 没错，他这还是第一次给人祝福。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临时起意，说要给弗雷德试试这个——毕竟祝福通常都是求了才有的。 那些真正的仙女或女巫可不会隨便给別人施展这种压箱底的魔法。她们一辈子给出的祝福数量是有限额的，隨便送出反而糟蹋了她们的名声。 但维克多不一样。 他没有名……哦不是，他没有什么愿意被施法的对象。 事实上，自他学会祝福以来，就莫名其妙地没有任何人愿意当他的实验对象。就算到现在，这件事都让他有些不满。 原来王国的那些人真没眼光。 亏他在教玛琳菲森『预言』的时候，还特地找她学了祝福。结果等他主动提出要给人试试的时候，上到他的巨龙朋友，下到他之前见过的公主和王子，没有一个不拒绝他的——就连魔镜都躲了起来！ 至於芭芭雅嘎婆婆嘛，在他问起的时候，是这样说的： “你就別折腾我这把老骨头啦。谁都知道，只有最善良的仙女们才能施展好祝福，而你？你的肯定会有哪里不大对劲。” 第三十五章 祝福后的决斗 虽然没能拥有过人的智慧，但刀枪不入也不赖。 另一边，两个韦斯莱这么想著，一个接一个撅著屁股从墙角的洞里又爬了出来——他们本来想要让维克多带他们一起体面的出来，但被果断拒绝了，所以只能从来时的地方再钻出去。 在乔治的屁股从眼前挪开之后，午后的阳光照在了弗雷德脸上，也照亮了棚屋周围的小小草。 在多年的无人问津下，这里的景色反而带著一股凌乱但生机勃勃的美感。 弗雷德从地上又爬起来，伸手拍了拍长袍上的灰。 在外面徘徊的李·乔丹立刻跑了过来：“没事吧？教授没把你们怎么样吧？” “没什么大事，维克多教授没麦格教授那么严。你瞧，他……” 一边说，弗雷德一边下意识地往尖叫棚屋里面瞥去，想看看维克多从哪边出来。但当他视线越过窗户时，他却惊讶地发现，屋里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原地只剩下了灰尘遍布和乾乾净净的区域间涇渭分明的那一条线。 维克多已经离开了。 “教授走了？什么时候走的？”乔治诧异地问。 “就在你们爬出来的时候啊，”李·乔丹回答，“他的靴子又闪了一下，整个人就消失了。我得说，那可真是我见过最酷的鞋，放到对角巷一定卖爆了。” “说起来，我刚刚听见你们在里面说了什么』祝福『？那是什么玩意？你们后来的声音太小了，我听不清。” “说实话，我也没搞懂那个祝福是什么，”乔治在一旁说，“我只知道它应该有用。教授说弗雷德以后会永远贏得决斗，还不会被魔咒击中了！” “真的？”李·乔丹瞪大了眼睛，半信半疑地看著弗雷德。 “真能有那么强的效果吗？很多守护魔法都做不到这一点吧。” “谁知道呢，”弗雷德满不在乎地说，同时兴奋地搓了搓手，“教授说我不会落败，那就找人打一架试试吧，反正我看那些斯莱特林不爽很久了！” “对哦！”李·乔丹也兴奋起来，“那我们现在就去试试！” “我刚刚看见德里斯和博莱特那两个蠢蛋也来了，他们去年在魁地奇比赛上玩阴的才拿了冠军，刚好可以好好揍他们一顿。” “好，咱们现在就去！” “走！” 三个人顿时都兴奋了起来，弗雷德更是感到自己的自信心从未有过的膨胀。原来，他的魔咒学成绩原本不算突出，大部分时间还打不过那些阴招频出的斯莱特林，不小心挨一发恶咒也是常有的事情。 所以他之前都是光扔大粪蛋的。虽然分扣的多，但效果立竿见影啊！ 已经很久没有斯莱特林敢隨便靠近他们了。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但显然，光心理上击败他们是不够的，既然有了刀枪不入这种祝福，又刚好需要实验一下，拿几个不太好的斯莱特林开刀自然是最好的了。 弗雷德这么想著，在阳光的照耀下，雄心壮志地往霍格莫德村那些尖尖房子的方向迈出了一步。 但就这一步—— “哎哟！” “扑通。” “弗雷德！” 在李·乔丹他们往前走的时候，弗雷德刚迈出一步，就一个踉蹌，头狠狠地扑到了草地里吗，发出了『扑通』一声。因为摔得太狠，旁边的草叶都沾到了弗雷德的头顶上。 弗雷德齜牙咧嘴地爬起来。 “我没事，只是一根树枝，刚好在我脚下，没注意踩到了。嘶……膝盖有点疼，可能青了。真奇怪，我不应该不会受伤了吗？” 乔治疑惑地看了看弗雷德，良久说了一句： “我忽然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 德里斯和博莱特，他们两个是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的击球手，和韦斯莱兄弟在球队中的位置恰巧对位。 他们和韦斯莱兄弟有仇的根本原因，还是他们在去年的魁地奇杯上玩阴的。 在比赛前，德里斯和博莱特每人都带了一小包活蜘蛛在身上，还特地塞在了口袋里，就等飞过韦斯莱兄弟头顶时悄悄倒下去。虽然他们自己也被爬满了蜘蛛，但韦斯莱兄弟的阵形还是被蜘蛛打乱了几分钟，也因此被斯莱特林队打进去好几个球，输了比赛。 弗雷德和乔治之后一直想找他们麻烦，但直到今天才有空。 最后，他们成功地在三把扫帚酒吧后面堵到了这两个斯莱特林的学生。因为经常运动，德里斯和博莱特又高又壮，站在那里就像一堵墙。 看见弗雷德过来，他们冷冷地问： “做什么？你们想找打？” “你说的不大对——討回公道——这才是我们要用的词，”弗雷德拖著长音说，“你们不会忘了你们上次魁地奇杯是怎么耍手段的吧？” 德里斯嗤笑了一声：“耍手段？那可不是耍手段，霍琦夫人没看见，也没叫停比赛，这说明我们用的就是规则允许的技巧！分明就是你们技不如人，才输了比赛。” “呵呵，我可不知道洒蜘蛛还是技巧的一种。” 弗雷德反驳了一句。但说完后，他却也没有继续往下说——事实上，对斯莱特林们说他们用歪门邪道、不择手段，反而是一种夸奖。 弗雷德最终言简意賅地说： “所以咱们用最公正的方法来较量较量吧：巫师决斗，你们和我们，选好助手，我们现在就开始。” “现在？” “怎么，你怕了？” “哼，怎么可能。” 德里斯和博莱特脸上没有任何畏惧的情绪，只是互相商量了两句，就用猜拳决出了想要第一个上的人。 巫师决斗其实是魔法界歷史上遗留下来的审判方式之一。在过去，如果一方不服从法庭判决，可以通过巫师决斗的方式来决出最后“有道理”的那一方。因此，巫师决斗一度是巫师死亡的主要原因之一。 但到了现在，巫师决斗已经不再能影响任何判决，死人的概率也大大减少了。 尤其当弗雷德这种学生都不会几个魔法时。 博莱特和弗雷德站了出来，互相敷衍地行了一礼，而乔治和德里克在旁边看著。 “很好，按照决斗礼仪，一旦决斗开始，只有一方受伤或致死之后，才会被带回校医室。”弗雷德油腔滑调地说。 “那一定会是你。”博莱特冷哼了一声。 两个人有点阴沉地盯著彼此。博莱特其实也不是话特別多的类型，和弗雷德互放了两句狠话之后，就把魔杖捏在了手里。 弗雷德也没继续理他，大声说：“按照决斗规则，首先，双方都要转过身去。” 两人都依言转过了身。 “其次，往前走三步。等我数到三，我们就一起攻击。” 博莱特在弗雷德背后露出了一个冷笑，他捏紧了手里的魔杖，在心里默念咒语，准备等数到二的时候就提前转身，狠狠给弗雷德一个教训。 下一秒—— “三！” 博莱特：“？” 德里斯：“？” 李·乔丹和乔治：“！！” 弗雷德一步就喊完“三”之后，连停顿都没有停，当即又转身回来，带著狞笑看著还没反应过来的博莱特，抬手释放了一道咒语。 “咧嘴呼啦啦！” 红光一闪，毫无意外地击中了博莱特。 博莱特顿时开始狰狞地大笑起来，一边笑到痛苦地捂住肚子，一边在间隙大吼：“你……卑鄙……！” “多谢夸奖。”弗雷德志得意满地站在原地，“而你，博莱特，作为一个斯莱特林，你竟然还没有我卑鄙，真是玷污你们学院的名声啊。” 博莱特喘著粗气，感觉自己脸都憋红了。他一边在原地大笑，一边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 “塔朗……泰拉……舞！” 蓝光从他的魔杖尖冒了出来，往弗雷德的鼻子处袭击而去。但弗雷德躲也没躲，只是自信地站在原地，决定硬接下这道魔法，好测试他所受到的祝福极限在哪。 但他想也没想过，极限根本不存在这种事。 “嗖——” 魔咒轻而易举地没入了他的脑门，下一秒，弗雷德的手脚都像牵线木偶一样，不受自我控制地开始滑稽舞动，像是在跳一种踢踏舞，而都要喘不过气的博莱特还在努力挤出呼吸间隙嘲笑弗雷德的动作—— 这回，问號来到了弗雷德脸上。 弗雷德：“？” 『这不对吧？！』 他忍不住在心里咆哮：维克多教授，您辜负了我的信任！！ 说好的不会被魔咒刺穿呢…… 等等。 弗雷德忽然又意识到了什么。 魔咒好像確实没有刺穿他的身体，它只是默默地击中了他，完成了控制的效果。 …… 旁边三把扫帚酒吧里，转了一圈又遇上弗雷德的维克多默默拿起了鸡尾酒，抿了一口，然后视线飘离了几米之外的决斗现场。 这…… 好像也没错。 他原本就是这个意思，嗯，真的。反正效果差不多就行了，要那么精確做什么。 要是他的祝福真能精確入微，他又怎么可能不收费呢？ 第三十六章 韦斯莱式祝福用法 三把扫帚酒吧旁，站在阳光照耀的草坪上，弗雷德明白了。 弗雷德懂了。 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划过了无数篇他曾经看过的神话故事，甚至还有一两个印度那边传来的。但不论哪个，都强调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祝福的措辞方式是很重要的，因为不管它听起来的意思多么一致，不符合措辞的那部分都绝不会生效。 就比如，弗雷德曾经在魔法史的课本上看过希拉尼亚卡西普的故事。 这是一个印度那边的巫师传说，据说这个名字很长的人得到了一系列非凡的魔法保护能力，包括不能被任何人或动物杀死，不能在白天或夜晚被杀死，不能在地面或空中被杀死，等等。 但最后，另一个巫师变成了半人半狮的状態（非人非动物），在黄昏（不是夜晚也不是白天）用利爪在自己的腿上（不是地面也不是空中）撕裂了他的喉咙，还是完成了谋杀。 想到这里，弗雷德终於懂了—— 祝福所用的词名为祝福，实际上是文字游戏，用於限定保护魔法生效的范围。 教授，你竟然和我玩文字游戏？ 弗雷德一边手舞足蹈地跳著踢踏舞，一边在內心悲愤地咆哮。 此时此刻，他也终於明白为什么维克多说这是“小”祝福了。 但有总比没有好，在阳光底下又转了一个圈之后，弗雷德被塔朗泰拉舞的咒语控制著在地上摆出了一个单腿支撑的姿態，也同时在內心想好了对策。 “哈哈……哈……弗雷德你就……等著认输吧……” 对面，博莱特一边大喘气，一边咬牙说道，又从牙缝里面挤出了一句“除你武器”。 弗雷德跳著舞步避开了那道咒语，然后举起魔杖回了一个“清水如泉”，把博莱特从头到脚都浇透了。 “你才该放弃，”弗雷德毫不社恐地跳来跳去，“你都笑得动不了了，还怎么念咒？更別说以你现在的状態，根本不可能命中我。” 甚至在说话时，弗雷德都还在他面前得意洋洋地跳舞，成功地激怒了博莱特。博莱特又呼哧呼哧地喘了两声，喊出了自己最先想到的魔法： “万弹齐发！” 他的魔杖上立刻冒出了一阵金色的光芒，隨著魔杖的移动方向，接连不断地打了出来。 光芒覆盖了大半片草坪，而所有被挨到的小草都被整个拍到了地上，看草根折断的幅度，要是打在人身上，也会將人打的鼻青脸肿……却还是不一定能刺穿他们的皮肤。 那些咒语在移动中，也终於追上了弗雷德。 场外的乔治顿时不忍直视地捂住了眼睛，他是知道弗雷德还不会铁甲咒的，毕竟他们才三年级刚开学。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但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就当魔杖尖指向弗雷德的时候，博莱特的魔杖忽然剧烈地颤抖了一阵，然后莫名其秒地哑了火。 博莱特：“？” 德里斯：“？” 李·乔丹：“？” 弗雷德和乔治：“！！” “成了！”弗雷德原地跳起来，激动地大喊了一声。 “成了？你成什么了？只不过是一个意外而已！”博莱特咬牙切齿地说道，都没注意自己什么时候不喘了，“你不会永远这么幸运的！” “该死，这魔杖怎么坏了……” 他烦躁地摆弄了一下自己的魔杖，还“啪啪”拍打了两下，都没能让它再动起来。於是博莱特试图看看杖尖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但就当他把魔杖头转过来，微微面向他自己之后，那种沉寂的金光莫名又重新活跃了起来，飞速往他自己身上打去！ “啊！！” 博莱特被自己的万弹齐发击中，立刻发出了一声痛叫，忍不住后退了几步。可没想到，他背后脚下竟然刚好有一颗小石子，被他不小心踩到后，让他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后滑倒—— “扑通！” “咚！” 他整个人摔倒在地上，又因为这里是斜坡，不受控制地往下滚动了几圈，一直撞到了下面的一颗树上，然后『咚』的一声，狠狠嗑上了树干，整个人趴在地上缓了好一会。 这一连串巧合让旁边的人都看呆了，尤其是乔治和李·乔丹。 他们愣愣地看著倒下的博莱特。 所以……这算弗雷德贏了？ 祝福的生效竟然这么直接了当吗？这不像是得到了祝福，更像是喝了一整瓶福灵剂——还是斯內普教授亲自熬製的那种。 只有弗雷德一个人高兴地跳了起来，大喊著：“我懂了！我懂了！” 乔治也愣了一会后，才凑了过去。他压低声音问：“你懂什么了？为什么万弹齐发对你不奏效，塔朗泰拉舞却可以？” “你傻了？”弗雷德恨铁不成钢地低声说，“你怎么会想不明白？是“弹”啊，“弹”！” “弹什么？”乔治还是一头雾水。 “你忘了吗？之前教授说的祝福里面就提到了“弹片”啊。他说弹片没法伤害我，虽然我不知道教授为什么带上这个词，但谁规定只有麻瓜研究学的那些玩意才是“弹片”了？”弗雷德理所当然地说。 “万弹齐发的“弹”怎么就不是弹的一片？以此类推，水弹又为什么就不是弹？物品的定义是多元的，既然这些都算“弹片”的一种，那我就不会受到伤害！” 对面，乔治长大了嘴巴，似乎是对自己兄弟的智慧感到无比惊嘆，在用表情说：还能这样？？ 弗雷德也骄傲地挺起了胸膛，感觉自己的智慧简直了……儘管他的用法和祝福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只能说是毫无关係。 但谁说单词只能有一种定义了？他这可是合理的变通！思维的正確应用！ 从今以后，任何咒语里带“弹”字和长得像弹丸的东西都休想对他造成伤害！ 这也是他一开始就有的计划。他故意跑来跑去，就是为了引诱博莱特用刚学的“万弹齐发”来攻击他，印证他的猜测。结果也证明，他想的是对的，祝福就是这么用的。 他可比传说里的拉尼亚卡西普要机智多了，才不会等別人来钻祝福的空子。 弗雷德这么想著。 但几秒之后，他忽然发现，周围所有人也都莫名其妙地同时瞪大了眼睛——这就有点不对劲了，因为他们应该听不见他小声说的话。 弗雷德疑惑道：“你们怎么了？” 没人回话，周围一片死寂。 在长久的沉默之后，只有李·乔丹还在拼命转动眼珠，看看弗雷德，又看看他左边。 於是弗雷德转过头，对上了麦格教授那张嘴唇紧抿，双眼几乎要喷火的可怕表情。 麦格教授就好像一只张开翅膀的老鹰，让前方所有人的身影都越来越小。 …… 远处，三把扫帚酒吧里的维克多扬了扬眉，耐人寻味地看了一会那边嘈杂的动静，喝完了杯子里的最后一口酒。 其实，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麦格教授手上拿著的那根魔杖是冷衫木的，而冷杉木恰巧是禁林最常见的木种。鑑於霍格沃茨也算是奥利凡德魔杖店最大的供货商之一，这根魔杖很可能就取材于禁林。 禁林位於霍格沃茨的南面，麦格教授目前面朝的是西面，恰巧是戈德里克山谷的方向…… 所以弗雷德在她手里毫无反抗之力，被狠狠教训了一顿。 嗯，这怎么不算一种祝福应验呢？ 维克多打开自己的小本子，默默往上面写了几字： 『第一次祝福测试结果，良性，初步判断成功，满足祝福措辞条件的事能生效，但副作用为满足负面效果的同样有效。』 『韦斯莱的运用方式可以借鑑，似乎是唯心效果为事件赋予了一个祝福认可的定义，导致祝福生效，很有想法。』 『结论：可尝试多观察两位韦斯莱，寻找更多特殊利用方式。』 “唰唰”写完这一段后，维克多合上了他的本子，暗自感嘆弗雷德在“祝福”上的天赋格外优异，儘管他当时真的只是抱著善心给了祝福。 当时，他是莫名想到了“弹片”这个词，就好像对未来的某种预示一样，所以他將其用在了祝福里，尝试避免弗雷德的命星彻底黯淡下去。 只是没想到弗雷德的头脑这么灵通，一下就追上了过去童话世界的平均水平，甚至还有所创新…… 这很好。 只是要是哪天弗雷德敢说出“万弹齐发是弹片，水弹是弹片，所以诈骗占卜也是占卜”这种话，他就把他从占卜塔楼顶上扔下去。 片刻过后，维克多终於回过神来，问自己面前的另外两位教授和海格： “你们刚才说什么来著？学生违规施法的事情这两年不常发生？麦格教授也很久没生过气了？” 第三十七章 三把扫帚酒吧內的新消息 三把扫帚酒吧內，教授们的圆桌上陷入了一片沉默。弗利维和斯普劳特教授面面相覷，一时谁都没有说话，只听著窗外传来的模糊声音。 那是麦格教授教训弗雷德的声音。 “违规施法……私自决斗……还把同学推到了树上……你们是不是不想继续上学了？我无法想像，你妈妈听见这件事会是什么心情……” “……禁闭，这是当然的，但你们之后也不用再来霍格莫德了，这或许能让你们好好反省反省……” 三言两语间，弗雷德他们的声音就从窗外消失了，只剩下麦格教授严厉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还带著难以抹消的怒气。 然而，听到她的这些话，圆桌上的教授们竟然不约而同地鬆了口气。 “至少他们不会有机会买大粪蛋了。”维克多幽幽地说道。 “说得对，那些大粪蛋的效果实在太好了，有时候连清理一新咒语都不能完全起效，”斯普劳特教授忍不住点头，“就算养草药时常需要加点龙粪，我也不希望在走廊里继续闻到那股味道。” “他们几乎垄断了霍格沃茨这几年的违规事件，要是这两位韦斯莱先生能多点心思在学习上，想来违规事件还能进一步减少。” “毕竟他们的课余时间有一半都在违反校规，而另一半时间则在关禁闭。” 弗利维教授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然后深深摇头，似乎对韦斯莱他们的行为感到特別无奈。 海格和斯普劳特教授也立刻点头，显然对弗雷德他们的性格深有感触，就连维克多都表示了赞同——弗雷德他们要是不热衷於违反校规，活点地图也就不会落到他手上了。 顿时，几位教授之间的距离就拉近了许多，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著天。 事实上，他们现在出现在三把扫帚酒吧，就是应麦格教授的邀请来拉近距离的。毕竟除了一年一换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其他科目的新教授都会在霍格沃茨待较长一段时间，未来哪怕离职了，也会有其他交集。 霍格沃茨的教授们也几乎都是各自领域最出色的巫师之一，多交流也可能给彼此带来魔法上的灵感。 这时候，罗斯默塔，三把扫帚酒吧的老板娘，风姿绰约地走了过来。她是一个穿著修身巫师袍的妇人，长相温柔端正。 “给，弗利维教授，您的红醋栗鸡尾酒。” “谢谢。” “还有斯普劳特教授的爱尔兰鸡尾酒，海格先生的麦芽酒，以及这位……维克多教授的黄油啤酒。” 罗斯默塔想了一会，才想起了维克多的名字，对他温和地笑了笑，把黄油啤酒的木头杯子递给了他。 “谢谢。”维克多轻轻点了点头。 但在放下杯子之后，罗斯默塔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很感兴趣地看向维克多，好奇地说道： “维克多教授，您的全名是维克多·范德布姆吗？那位古灵阁的顾问？” “古灵阁的顾问？”海格此时正在闷一大口麦芽酒，闻言都没来得及把杯子放下，诧异地问，“古灵阁还有顾问吗？我以为他们只有妖精员工和几个外派出去找金子的解咒师——韦斯莱家的比尔就是那样。” “有的，今天中午刚出的消息。”罗斯默塔肯定地点点头，拿出来了一本杂誌，翻开了第一页。 杂誌標题是：《唱唱反调》 弗利维教授和斯普劳特教授也都好奇地凑过来看。 只见標题写著： 【大新闻：古灵阁高薪聘请巫师顾问，身份成谜！】 “啊，这本杂誌我听说过，”斯普劳特教授忍不住说，“上面的內容似乎都带著些个人想像。” “但也有些有意思的內容，至少新闻本身还是真实的。”罗斯默塔笑著说。 在他们聊天时，维克多也扫了一眼杂誌的內容，很快就看完了开头的报导部分。上面写著： “九月七日清晨，笔者收到了一条让人难以置信的消息：古灵阁对角巷分部在本月公布的內部职位名单当中，增添了一个新职位，名为『投资总顾问』，负责直接指导古灵阁在材料市场和其他市场上的交易行为。” “据可靠渠道称（一位妖精），古灵阁对该职位格外重视，常常在大笔交易进行前去信諮询顾问，在没有得到回覆前，甚至会搁置该项交易，违背了过去妖精们排斥巫师的习惯。更让人惊讶的是，该职位甚至属於古灵阁分部总管的上级，相当於古灵阁业务的实质总负责人！” “这让人不禁好奇该顾问的身份。事实上，在详细调查之下，笔者发现，该顾问竟然是霍格沃茨魔法学院新任占卜教授，维克多·范德布姆先生！” “有了上一任占卜教授特里劳妮女士的前车之鑑，魔法界对占卜这门学科大都抱有怀疑態度，可范德布姆先生却在妖精这边风评极佳，这背后，必然有著不可告人的阴谋。” “而这件阴谋或许就是——范德布姆先生是一名变成巫师的妖精！证据便是他得到了妖精们反常的信任，据说气质还颇为特別，更重要的是，他从来没有公开宣称自己不是妖精……” 看到最后，斯普劳特教授和弗利维教授都陷入了一阵无言的沉默，海格甚至在旁边笑出了声，觉得这个猜测非常滑稽。 只有维克多默默地挑了挑眉。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还是第一次有人猜测他不是人。 或许这代表著一种特殊的灵性呢？ 他隨意地看了一眼署名，记住了谢诺菲留斯·洛夫古德这个名字。 而在他看向署名的时候，罗斯默塔女士又用温和的声音说道： “我还记得这位洛夫古德先生，在上学的时候他就经常跑到酒吧来，写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有时候还会和另一名女生一起分享著看。” 接著，她更加好奇地看向维克多：“我知道妖精变人的事情是无稽之谈，但您真是古灵阁的顾问？” “是。” 维克多没有否认，淡定地点了点头，让周围的其他教授们露出了惊讶的眼神。面对他们好奇的目光，维克多说： “妖精们的確会和我諮询些关於交易市场的问题，大部分是问要买哪种魔法材料才能盈利，我会通过占卜告诉他们哪个最佳……” “就是相当於王国贤者和仙女教母那样的职务，用魔法手段替人规避风险。这也是妖精们主动请求我做的事。” “……你们怎么是那种眼神？有什么问题吗？” 第三十八章 特殊的来信 三把扫帚酒吧里，黄色的蜡烛火焰在桌面上静静地燃烧著，营造出了一种温馨的氛围，也照亮了木製桌椅旁的绿植和几位教授。 但包括罗斯默塔和海格在內，他们的眼睛都瞪大了，直愣愣地看著圆桌一面的维克多——维克多的表情仍然是那种平平淡淡的样子，仿佛指导妖精们是能轻而易举被接受的事情。 弗利维教授尖细的声音是最先响起的，他的眼睛都圆了一圈： “主动请求你指导他们很正常？！” “不不不，这可不是我认识的妖精们会做的事。” “你或许不知道，英格兰的妖精们从千年前就已经出现了。他们很擅长製造链金製品，创始人格兰芬多先生的宝剑就是他们打造的，但是他们认为他们所创造出的任何財富都应永远属於自己，而不是任何购买者，导致了和巫师们的最大矛盾。” “后来，《对各魔法种族管理法》针对妖精们的魔杖禁令更加剧了这种矛盾，妖精们觉得自己得到了更少的权利，一部分开始敌视巫师，这也是前几次妖精叛乱的由来。” “所以你明白了吧？”弗利维教授有些唏嘘地摇了摇头，“我认识的妖精对我態度可不算好。你能当上古灵阁的顾问，可真是一项成就。” 说到最后，弗利维教授又嘆了口气，似乎是想起了一些不太愉快的往事。 光看他的外形，维克多也大概能猜到那些往事是什么——弗利维教授个头很矮，一看就拥有一部分妖精血统，又是一名巫师，恐怕曾经遭到了两方不少白眼。 “没想到妖精是这种性格，”维克多带著点意外地说道，“我还以为他们和那些……家养小精灵没什么区別呢。” “您到底对妖精们有什么误解啊？我可不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相似的地方。”海格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斯普劳特教授也说：“看来妖精们对你的態度真的很好。” “你可得教教我们。”弗利维教授最后说道，“这对学生们应该也很有用，六七年级有不少学生想去古灵阁呢。” “当然可以。” 维克多喝了一口他的黄油啤酒之后说：“但其实也没什么特別的，只要能给妖精们带来钱就行了，最好是教他们赚钱。” “谁能给妖精们带来金钱，谁就会是他们的好朋友。” 不过，说到这里，维克多又想起了一系列他们那边的妖精事跡…… 和魔法界这些能叛乱的比起来，童话世界的那些简直是妖精之耻，不是在交易的时候被人骗光了劳动力，就是被人类反杀了。 比如一个叫鲁姆佩尔斯蒂尔斯金的妖精，他勤勤恳恳，了一晚上给一个姑娘把稻草缝成了金线，最后却被赖掉了报酬。 他感慨道：“……但英格兰的妖精对交易还是很在行的。” “谁说不是呢。” 教授们纷纷点头，虽然没有完全理解维克多的话，但他们都知道妖精们爱钱。 罗斯默塔女士也笑了笑，说道： “您说的对，维克多教授。” “但妖精们都认同你的占卜，看来霍格沃茨来了一位有真才实学的占卜教授。我相信今年的o.w.l.s占卜考试结果一定会很不错。” 不过，说完这些后，罗斯默塔女士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 “……差点忘了，如果您就是那位古灵阁顾问的话，我其实还有一封信要交给您。是刚才一只猫头鹰送来的，似乎意外迷失了方向感，停在后厨了。” 她正围裙的口袋中掏了掏，最终拿出了一个羊皮信封，递给了维克多。 信封的样式很古老，上面还有一个红色的信戳，带著一只咆哮的龙的徽记——那是古灵阁的徽记。 收件人写的是：致古灵阁顾问范德布姆先生。 维克多扬了扬眉，拆开了那封信。 信里写： 【尊敬的范德布姆先生，】 【关於七月三十一日失窃案件，古灵阁內部调查团已有初步结果。我们按您上次的建议，升级了正门和金库內的安保系统，但在此期间。意外发现了一些闯入者的线索。闯入者似乎与其他金库中的物品產生了部分联繫，而在进行了魔法调查后，我们发现，犯人的行踪指向了霍格沃茨附近。】 【因该案件对古灵阁声誉造成严重打击，我方恳求您在校內继续调查此事，且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註：嫌犯盗走的金库中原本存著阿不思·邓布利多校长寄存的魔法石。】 【此致，】 【古灵阁对角巷分行总管理，布里金】 ……被闯入的金库竟然是属於邓布利多校长的？ 嫌犯还可能追来了霍格沃茨附近？ 这可是个大新闻。 但同时，维克多对此並不算特別意外——如果魔法界有能够闯入古灵阁的黑巫师，那和他对標的战力多半也是邓布利多校长那个层次的。 他的视线在信上又扫了一遍，最后停在了一个写得龙飞凤舞的单词上： 魔法石。 “信里说了什么特別的事吗？”看见维克多的神色渐渐变得耐人寻味起来，海格有些好奇地问。 “……其实也算不上。” 维克多最后瞥了一眼之后，把信折了起来，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但他没有直白地告诉海格信上的內容，而是说： “只是古灵阁委託我调查一件事情。” …… 等到了黄昏的时候，教授间的陌生感几乎彻底消失了。 维克多也对几位教授和校工的性格都有了初步了解，比如斯普劳特教授性格很好，被学生擼禿了几颗曼德拉草也没有暴怒；弗利维教授对救世主来上学很激动，想知道他倖存下来的原理……以及海格痴迷於神奇动物。 最后一位让他印象最深刻。 海格在短暂询问了维克多和妖精打好关係的细节后，立刻开始狂热地追问维克多先前隨口提到的“仙女”们的细节，认为那是远东地区特有的魔法生物…… 维克多不得不了一些时间，才敷衍过了他的纠缠，熬到了回学校的时间。 但在此过程中，他也注意到了一个小细节： 奇洛教授就没有参与他们的谈论，他似乎单独去了什么地方，直到要回学校时，才满脸疲惫地从某个小巷子里走了出来。 第三十九章 邓布利多的规划 “那边，那边。” “看见了吗？那个穿黑斗篷的。” “没错，就是那个和老蝙蝠很像的。他就是古灵阁的諮询顾问，新来的占卜教授，据说那些妖精都得听他的建议办事！” “嘿，你说我要是去面试，他能不能给我开个后门？” 第二天清晨，当维克多走向礼堂时，走廊里儘是这样的窃窃私语。学生们成群结队，探头探脑地打量他的背影。虽然真正敢在他面前大声议论的不多，但维克多还是能清楚地听到这些交头接耳。 这一切都源自早上《预言家日报》的头条新闻。 弗利维教授猜测得没错，他成为古灵阁唯一一位巫师顾问的事情果然被大肆报导。但与《唱唱反调》离谱的“妖精人”预测不同，《预言家日报》称他为：“连接妖精与巫师间的桥樑，修復百年恩怨的最佳人选。” 这让维克多心情舒畅了一些。 不说別的，他的名声还是第一次这么好。 当年他和巨龙关係不错的事情传出来后，王国內的言论可不是这样——那些教廷发言人和吟游诗人就差指著他的鼻子说他试图统一黑暗势力，强行提高屠龙事业难度，並意图將所有王国毁於一旦。 ……不过，当他挨个敲门聊天的时候，这些人对他的评价又起死回生了。 咳，扯远了。 清晨，当维克多一直走到了霍格沃茨礼堂时，他已经接受到了不少学生和教授的恭喜。这件事几乎隨著报纸的发行传遍了校园，一时之间，他又变得相当受欢迎起来，尤其是在高年级学生中。 见过的，没见过的，还有甚至没选过占卜课的，都想在他面前混个脸熟，好藉此通过古灵阁的面试，得到一个高薪职位。 维克多不得不费了点功夫，才从人群里面脱身。 他的表情和兴奋的学生们截然不同，若有所思，仿佛在昨天晚上想清楚了什么事情。 不一会，他就找上了正要离开礼堂的邓布利多教授。 这里是联通教师席的走廊，因此没什么人。在走廊的烛火下，邓布利多瘦高的身影格外突出。 邓布利多教授今天穿著一身紫色的巫师袍，让他的气质显得更庄重严肃，但从金线织成的各种小星星中仍然能看出，他並不是那种老古板的性格。 “邓布利多校长。” 维克多往那边大步流星地走去。 邓布利多转过头来，在看清是维克多之后，笑呵呵地说： “上午好。” “我听说你的事了，维克多，看来我们之前的选择是正確的。霍格沃茨来了一位注重实践的占卜教授，想来今年学生们的就业率也会好上很多。” “我其实还有很多事情想和你聊聊呢。但你应该也有事找我吧？” 维克多也邓布利多打了个招呼后，说：“是的，和古灵阁七月三十一日的非法闯入案件有关。” 邓布利多扬了扬眉毛。 “洗耳恭听。” 维克多接著简单说了一下那封信提及的內容，但没有说他和古灵阁之间的交易，只是强调担忧学校的安全。 邓布利多蹙著眉头听完了，只是在听见“魔法石”三个字时挑了挑眉毛，看上去有些诧异。 “噢，我可不知道那些妖精竟然对金库里面存了什么一清二楚。”他摇了摇头。 “……但你不必替这件事情担心，维克多教授。学生们和那块石头都很安全，那位违法了的巫师是没办法伤害他们的。” 邓布利多的语气很轻鬆，听起来仿佛不太关心这件事情，但仍然给人一种安下心神的感觉。 但维克多只是继续说： “可我很確信有一些人比其他所有人都可疑——比如我们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奇洛。 奇洛一向行踪鬼祟，而看出他是所有教授中最可疑的那个对维克多更是不费吹灰之力——他真的只需要“看”就行了。 当来信提及抢劫古灵阁的嫌犯出现在霍格沃茨附近时，他甚至不用真的占卜一下，就觉得十之八九是奇洛。 刚好古灵阁愿意付出代价，如果直接確认了奇洛的身份，他就可以毫无成本地贏得和古灵阁的交易了…… 反正奇洛拒绝了他的交易，再利用一下也不会怎样吧？ “我觉得学校需要调查一下他，至少搞明白他的头巾背后有什么。”维克多淡淡地说，“我怀疑那里面不是洋葱。” 但出乎意料的是，邓布利多竟然不容拒绝地摇了摇头，甚至没等维克多多说两句。 “这其实不是嫌疑的问题，维克多教授。” “我不希望你对奇洛教授展开任何调查，你的怀疑应该留在心底。事实上，斯內普教授也和我提起了这件事情，我的回覆也是相同的。” “……学校不应该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对教授做出调查，作为在威森加摩有职位的巫师，我希望你能尊重这一点。” 邓布利多嘆了口气，似乎对什么东西很头疼，但又不想多说，只是轻飘飘带过了奇洛的事情和与黑魔法防御术有关的问题。 但他脸上的笑意明显少了很多，苍老的蓝色眼睛中也多了许多严肃的神色，直直盯著地面思索了一会。 等到他回过神来，他又忽然拍了一下脑门，有些突兀地笑呵呵说： “啊，差点忘了。” “其实有件不算秘密的事情我还没来得及问你——” “维克多教授，你会什么可以阻止巫师闯入，同时让闯入者失去行动但不至於有生命危险的特殊魔法吗？” “最好是学生们误入了也不会出事的那种。” “事实上，魔法石就保存在四楼的走廊尽头，大部分教授们都已经在暑假期间为它设下了防护魔法。我想，你或许也愿意帮忙。” ……防护魔法？ 维克多扬了扬眉毛，思索了片刻，终於把“没证据不能定罪”和邓布利多的规划联繫到了一起，恍然大悟。 原来是想钓鱼执法！ 也不是不行吧，既然都是能白嫖代价的方法，等一段时间也很值得。用这个方法，连抓人的功夫都能由邓布利多代劳呢。 第四十章 关卡 维克多当然答应了邓布利多的要求。他甚至觉得这个要求有些过於熟悉了——在过去，他十个朋友中有八个都需要做类似的事情，因为他们通常都有著丰厚的財產或魔法物品需要守护。 所以他手头有一揽子这种魔法。 不是一两个，而是一揽子，其中囊括了各种魔法类型与物理防护。 如果需要，维克多甚至能够隨手给邓布利多画一张防护堡垒的草图，其中包括十二条摇摇欲坠且有机关晃动的狭窄小路，八个踩到就会射出毒箭的活动砖块，两个会把人撞到天板尖刺上的索道电梯和一个能假装宝藏的咬人箱子。 別问用这个的是谁，但据他所知，还没人只用一条命就通过了这个堡垒。 只是很可惜，霍格沃茨不需要如此精妙绝伦的设计。 在达成一致之后，维克多回去办公室拿了一个奇怪的小袋子，接著；邓布利多就带著他直接来到了四层走廊的尽头，一扇紧锁的门前面。 “阿拉霍洞开。” 邓布利多低低地说道。 门锁应声打开。 维克多挑了挑眉：“这是最基础的开锁咒吧，用它来防护是不是有些不够严密？” “的確如此，但如果锁死的话，海格就没办法进出了，”邓布利多说道，“那样对路威实在有些不公平。说实在的，把它锁在这么小的地方，我其实已经有些过意不去了。” 路威，这个名字维克多没有印象。 但当邓布利多刚把门拉开一条缝隙之后，维克多就立刻领悟了这个名字的归属者是谁—— 那是一条有著三个脑袋的巨犬。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当打开门时，两人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这条怪物般的大狗的眼睛，一共有六只，满是蜿蜒的血丝和好斗的敌意。 这条狗大得填满了从天板到地板的所有空间。它的三个脑袋和三个鼻子——正朝他们的方向抽搐、颤抖著，还有三张流著口水的嘴巴，口水像黏糊糊的绳子，从泛黄的狗牙上掛落下来。 它的三颗头还以一种扭曲的方式连接在一起，就算被黑色的狗毛遮住，维克多也能看出那些粘连脸骨的扭曲结构。 它瞪著他们看了一会，接著发出了三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吼——！！” “別看它——长得很嚇人——”邓布利多在它的咆哮声中提高了些声音说，“但海格已经训练过路威了——它会刻意留出——逃跑的时间——以免学生误入——” “那它还挺乖的。” 维克多看了这条狗一眼，接著嫌弃地往后退开几步，避开隨著三头犬咆哮而洒出来的黏餬口水滴。 过了一会，三头犬的咆哮终於停了，爪子在地面抓挠，做势想衝过来。 但邓布利多从身后抽出了他的魔杖——那是一根长满骨节的奇怪魔杖，米白色的杖身带著一种古怪的玉质感。在出现的瞬间，就引起了维克多的注意。 而邓布利多只是轻轻挥动了这根魔杖，就让周围的墙壁、地面、还有门板上变出了一个个石手，牢牢地钳制住了那只三头犬。 “霍格沃茨大多数地方不能使用变形术，”邓布利多笑著放下了魔杖，“但校长总是有些特权的。” 维克多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 而在路威被摁住之后，它脚下的活板门就变得显眼起来。 “这边。” 邓布利多往前走，而路威被好几只石手摁住，只能在他们旁边“汪汪”叫。当然，是格外震耳欲聋的那种。 在它叫的时候，它的黄牙还止不住地想向前咬，甩了不少口水，让维克多皱著眉头看了它一眼。 “汪、呜……” 还想咬人的三头犬好像忽然感受到了什么，六只耳朵背在了脑袋上，整条狗缩了起来。 但这时候维克多已经走到了活板门旁边，看著邓布利多跳了下去，然后也跟著往前迈了一步，跳了下去。 …… 风在耳边呼啸，活板门下是一条又黑又深的甬道。虽然对成年人来说最多下落几秒，但也有足够的高度將人摔倒骨折了。 但在快要落到地面时，邓布利多忽然动了动魔杖，让地面上出现了一阵风，轻柔地托住了两个人。 维克多收回了他抬起的手。 “咔嗒。” 两个人的鞋子踩到了地面上。 “真是抱歉，影响了你发挥的空间吗？”邓布利多笑著看了一眼维克多。 维克多摇了摇头：“只是一些阻止下落的小手段而已，你总不能指望一个巫师能被摔死。” 在他背后斗篷的缝隙里，似乎有些黑色的羽毛状物体隨著阴影一同消失…… “萤光闪烁。” 一个小小的蓝色光点出现在了没有灯光的屋子里，照亮了周围。此时此刻，一些蜿蜒的藤蔓正张牙舞爪地攀满了墙壁，正要往两人的脸上抓来。 虽然这一点光亮没能让它们停止，但因为下落的时间短，也没有落到藤蔓正中，两人还没有被缠上。 “快些走吧，这是斯普劳特教授布置的防护手段，我们最好还是別测试了。”邓布利多笑呵呵地说，用变形术拦住了还想往前爬来的大批藤蔓。 两人最后来到了一个满是飞翔钥匙的房间。 “很抱歉，维克多，你布置的魔咒只能和弗利维教授的挤一挤了，等到我想办法弄出一间房间后再挪过去。” “所以你想怎么布置？我很愿意看看。” 邓布利多好奇地看过来。 维克多只是先拿出了他带来的小袋子，把它打开口子放在房间中间，隨后动了动手—— 各色各样的穀粒像喷泉一样从开口处涌出，渐渐铺满了地面！那些穀粒有金色的、灰色的、米色的，各种各样的形態全都混杂在一起。 邓布利多的笑容僵硬起来，有些迷惑：“维克多教授，你准备做什么？” “让闯入者挑穀粒啊。” 维克多理所当然地说。 “我会准备几个小盒子，让他们分开所有不一样的穀粒，闯入者需要把它们的穀壳剥开，按顏色放进盒子里。在没有放够重量之前，门都不会打开。” 邓布利多沉默了一会，犹犹豫豫地说：“……噢，但这很时间吧？而且，儘管普通的小巫师很难把这些东西挑出来，一些精通魔咒的巫师却不会被难住……” 维克多却说：“时间其实也是拖住入侵者的办法之一，校长，只要能拖到被我们发现，闯入者就会被擒获了。” “但你说的对，重点確实不是挑穀粒，这对你们这的巫师来说不难。” “在这上万颗的穀粒当中，其实有五千颗隱藏著一种特殊的诅咒魔法，只要踩到就会让人变成一只飞不起来的天鹅。另外四千九百九十九颗会让人迅速衰老，变成一个將死的老嫗，而在这九千九百九十九颗穀粒中，只有一颗隨机在任一穀粒中存在三十秒的谷穗，在被挑出来之后，能给予一个人往下走的机会。” “当然，这只是我想布置的第一步。” 第四十一章 就连伏地魔都得花半天才能通过！ 邓布利多陷入了沉默。邓布利多陷入了思考。 邓布利多默默后退了一步，避开了那些涌到他脚边的穀粒。 这间屋子本来是弗利维教授布置的，在四面都有燃烧的魔法蜡烛，照亮了一切，在头顶还有无数细小的窸窣声，属於一大群长著翅膀的钥匙。 这些钥匙在高高的拱顶形天板上四处乱飞，像宝石一般光彩夺目，仿佛真的是小鸟一样。它们灵动的身躯充分体现了弗利维教授高超的魔咒造诣。 ——但和维克多那九千九百九十九颗受诅咒的穀粒比起来，弗利维教授的安排就显得有些小儿科了。 “……我还不知道你在诅咒方面也有这么高的造诣，维克多教授。”邓布利多沉默了一会才说，“你说的那个让人变老的魔法是增龄咒吗？” “不是，是我们那的另一种常用咒语，配好魔药还是能救的。” “诅咒还没有生效，校长，你不用站那么远。只有在今晚零点的钟声响起时，它才会有变化。”维克多补充道。 “这样啊……確实非常精巧……” 邓布利多盯著那些穀粒研究了一会，然后才提起兴趣问：“你刚才说，这只是第一步？后面还有其他的吗？” 维克多点了点头，直接来到了袋子旁边，然后伸手进入了还在不断喷出穀粒的袋子里面，微微用力，然后从里面抽出了一幅巨大的，镶嵌了金边的油画。 油画上画了一名丑陋的妖精。它有一张皱巴巴的小脸，五官几乎和尖尖的鼻子挤在了一起，甲虫似的眼睛里闪烁著恶毒的光辉。此时此刻，它正愤怒地拽著自己的头髮，在一间貌似是酒馆的背景中狂怒地跺脚。 维克多一边把它拿出来，一边隨口说道：“这幅画的名字叫做《鲁姆佩尔斯蒂尔斯金的失败》，是一个吟游诗人自愿送给我的，画了一个愚蠢的妖精。” “啊，人老了总是会对所有事情都很好奇。我想问问，这只妖精为什么愚蠢？” “他帮了一个农场主的女儿，让她能够把稻草纺成金子，当上了王国的王后，代价则是要带走她的第一个孩子。但王后生下孩子后就反悔了，於是这只妖精给了她第二次机会。” 维克多顿了一下，没有明说，但邓布利多还是立刻领会了这就是愚蠢之一——答应好的交易还给別人反悔的余地，这实在明智不到哪去。 但这个故事里提及的“孩子”却让邓布利多微微皱了皱眉头，感到了这个故事字里行间的残酷。 “……他给的机会是让王后猜他的名字。他的名字很特殊，自以为无人能猜到，却被他在酒馆喝醉时高兴地告诉了別人，又被王后偷听到了。於是他就愚蠢地替別人白做工了，后来，他的愤怒还让他把自己撕成了两半。” 维克多在说话的时候，已经拿著画走到了那扇通往下一间的房门前，並把画掛了上去。 但就在这个时候，画上的妖精动了，鼻子和脸都带著扭曲的愤怒，尖利地高喊： “才不是！” “是魔鬼告诉她的！是魔鬼告诉她的！！” 可在说这话的时候，它的眼睛却紧紧瞪著维克多。 接著，妖精在盛怒之下，用力地一跺脚，把一只脚踩进了酒馆的地板里！陷进地板之后，它又发出了一声恼火的尖叫，伸手用力去拽自己的脚。邓布利多看见，因为它过於用力，画像上的身体甚至开始冒出一阵阵灰烟，好像要裂开…… “你敢再动一下手，我就让你再也没有动手的机会。”维克多平静地对画里的妖精说。 妖精尖叫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 它手也不拽了，眼睛里也没有恶毒或盛怒的光了，只是卡在原地，呆呆地看了维克多一会。十几秒后，它默默闭上了嘴巴，冷静地从地里走了出来，站回了原来的地方。 仿佛聪明的智商重新占领了高地。 在它走出来后，画面里酒馆的地面开始微微蠕动，木板从其他地方长出来，泥土上涌，很快让地抿恢復了原状，仿佛刚才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站好后，鲁姆佩尔斯蒂尔斯金恭敬地问：“非常抱歉，您找我是什么事？” 维克多冷冷地说： “看好这个地方，在有人把谷穗拿给你之前，不要让任何人通过这个房间。但就算他们拿到了谷穗，你也要用各种谜语拖住他们，只有连续答对五十六个谜题的人才能通过。如果他们想强闯，你就引导他们攻击你，让画框上的咒语自动生效……” “抱歉，容我打断一下，”邓布利多在旁边礼貌地笑了笑，“画框上的咒语具体指的是什么？” “就是一些刻在上面的铭文，是和这幅画像一起造出来的，会自动反击对它施咒的人。” 维克多在说完了后，又特地补充了一句：“放心，绝对安全无害。” “只是一种加强版的『昏昏倒地』咒语罢了。我在刚来英格兰的时候就已经看完了《巫师法》，绝不会做任何违背规定的事情。” “……那我就放心了。” 邓布利多揉了揉太阳穴，似乎不愿意去想为什么维克多一来就要看《巫师法》。 过了一会，他又想起了什么： “但我之后可能还要进来一趟，改善一下我和其他教授的保护魔法，我想答对五十六个谜题才能通过是否太……绝情了一些？” “我可以让画像特別允许你通过，校长。” “不，”邓布利多摇摇头，“那也有钻空子的空间，万一闯入者有复方汤剂就不保险了。还是设置一个开门口令吧。” “就用——芝麻开门，怎么样？” 维克多和邓布利多带著笑意的脸庞对视了一会，空洞的黑眼睛中仿佛没有任何情绪，只是沉默地盯著他。在很长一段时间后，才又转过头，看向了画像，微微頷首。 “可以。” “那就这么定了。” 邓布利多笑眯眯地总结道，转过身，准备带著维克多离开这间房间。 但在走之前，他又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我得说，你设计的防护魔法或许是所有关卡中最难的一个了——就算是那位伏地魔本人来，都起码要上半天时间。” “这可真是万无一失。” 到时候，伏地魔恐怕还会大喊一句：谜语人滚出霍格沃茨！ 第四十二章 密谈与哈利 当从四层的走廊出来时，邓布利多与维克多互相点头道別，吸引了一片学生们好奇的视线。但是霍格沃茨的绝大多数学生都没有任何想要到那边探险的欲望——校长都说了里面有危险，谁閒的没事干非往里走？ 霍格沃茨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静。 而在维克多往北塔楼的方向离开时，邓布利多上了几级楼梯，回到了位於八楼的校长室。 那里，米勒娃·麦格教授正抱著一沓厚厚的文件，等在雕著鹰首狮身兽的门前。听见邓布利多回来的声音，她转头看了过来。 “阿不思，我等你好久了，”她边说，边把手上那一沓文件递给了邓布利多，“这些都是魔法部需要你批准的文件，还夹杂著一些校董会的。” “卢修斯·马尔福先生显然对他儿子在校车上晕倒的事情很不满，到现在都没有要放过这件事的意思，当然，我们都知道他不占理。老天，马尔福那孩子竟然在火车上公然羞辱哈利的父母！” “这件事我会妥善处理的。”邓布利多摇了摇头。 麦格教授也嘆了口气：“但他还联合了古灵阁和魔法部那边。真不知道古灵阁的那些妖精受了什么刺激，竟然也来信施压，要求学校严查安全隱患……” “噢，这件事其实已经处理完了，”邓布利多摸了摸他白的长鬍子。 “妖精们的异动其实是调查进展导致的，它们不知用什么手段查到了嫌犯在霍格沃茨附近，所以急於侦破案件，把名声拿回来。” “我已经让维克多教授参与了构筑防护魔法的过程，想来他会顺道解决妖精们的问题。” 麦格教授手上拿书的动作一紧，低低地说：“嫌犯？这么说……他已经进来了？” “你知道我们拦不住他。” “……阿不思，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愿意先把学校里查一遍？我们学校里那么多教授，就算打草惊蛇也一定能击败他的，没必要冒风险让他在学校里游荡。” 邓布利多嘆了一口气，沧桑的蓝眼睛中满是疲惫。此时此刻，他看起来不再像那个能掌握一切的最强巫师，反倒只是一位老人。 “我已经老了，米勒娃，但他活下来的方式却还是不明朗——所有人都说伏地魔已经死了，就算没死，最多也是个游魂，但你我都清楚后者才是真相。” 当邓布利多提及那个名字，麦格教授的嘴唇颤了颤，好像想起了当年笼罩在恐惧与死亡下的魔法界。 邓布利多顿了一下，才继续往下说：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你知道，莉莉——她当年用了特殊的魔法，让伏地魔被自己的咒语反噬了。我勘查过现场，不论从什么层面来说，他都应该已经死了。但他还活著。”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哪怕我们现在抓住了他，我也没法彻底杀死他。万一他选择潜伏下去，十几年之后再出来，我或许就没法阻止他了——那时候我应该已经迎来了我的终结。” “阿不思——” “我知道你的意思，米勒娃。”邓布利多摇了摇头，“但人都是会死的。我不想逃避它，只想在离开前確保魔法界的安全，也確保凤凰社的努力不会付诸东流……” 两人之间一时陷入了沉默。 那场抗击伏地魔的战爭已经结束了十年，但魔法界似乎仍笼罩在它的阴影里，让沉重的话题越来越难以避免。 一时之间，只有蜡烛的光辉在旋转台阶旁紧紧摇曳，在墙上映出两个人拉长的影子。 但在沉默了一阵子之后，邓布利多又摸了摸鬍子，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另一个话题上： “你觉得维克多怎么样？” “维克多教授？”麦格对骤然变换的话题有些措手不及，但还是很快收拾起情绪，想了想。 “嗯……他有能力，但说起话来有点奇怪，很多时候我也捉摸不透他。他和西弗勒斯走的比较近，或许代表他站在纯血那边……” 邓布利多却笑了笑：“这倒不必担心。” “嗯？” “他不认同纯血那套理念，开学的时候我就注意听了他和奇洛的对话，他主动承认了自己是麻瓜出身，还对纯血理论有些鄙夷——他说那些话的口吻不像是在说谎。” “这倒是稀奇。” “是啊。”邓布利多语气有些悵然，“看来也不是所有像斯莱特林的都和伏地魔一样。” “但也不能对他掉以轻心……他虽然不支持纯血，但也有自己的问题，很多手段类似黑魔法。我会继续盯著他的，你平时也多注意一下，米勒娃，不要让他做特別出格的事情。” “好，我会关注的。” 麦格教授頷首答应下来。 但过了几秒，她又有些苦恼地说： “可是，阿不思，他前段时间已经给了哈利一本书，叫《从血统到恶咒》，我简单翻了一下，里面都是恶咒和诅咒。我有心想和他说別给孩子看这些……可对於斯莱特林这正常的不得了！” “……就和他说禁止教任何可能违反校规和巫师法的內容吧。维克多教授有研究过法律，应该能理解的。” 但在说这段话时，邓布利多的表情也带著点不確定。 …… 另一边，哈利·波特的日子最近过得还是不错。儘管开学放蛇的事情让他收到了一些异样的眼光，但在几次身先士卒地与斯莱特林发生衝突后，这种问题也自然消失了。 一个不找斯莱特林麻烦的格兰芬多不是正统格兰芬多！ 当然，反之亦然。 总之，除了之前给维克多教授帮忙的小插曲之外，哈利这段时间还遇见了一件大事——他在上飞行课的时候违规使用了飞天扫帚，却也因此被麦格教授发现，破格加入了魁地奇球队。 第二天一早，就在他吃早饭的时候，一个特別的包裹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那是一个由六只长耳猫头鹰驮著的细长包裹。哈利和別人一样渴望知道这个包裹里是什么。 没想到，几只猫头鹰停在了他面前，一起的还有另外两只猫头鹰。 “给我的？” 哈利诧异地看著那个包裹。 罗恩在吃早餐燻肉的时候，也好奇地凑过来看，刚好看见了哈利拆开另外一封信，署名是麦格教授。 哈利首先把信撕开——幸亏他这么做了——只见信上写著： “不要打开桌上的包裹。里面装著你新的飞天扫帚光轮2000。我不想让大家知道你有了新扫帚，免得他们都想要。” “酷！！”罗恩羡慕地感慨，“光轮2000！我摸都没有摸过！” 哈利也掩饰不住自己內心的喜悦，仔细摸了摸那个长条状的包裹，看著自己的第一个礼物——也是在这个时候，他注意到了旁边的第三个包裹。 那是一个方块状的包裹。 第四十三章 imperio（夺魂咒） “嘿！把那个也打开看看，”罗恩兴奋地提议，“说不准是麦格教授送你的训练用书，《魁地奇的兴衰史》之类的，到时候你也借我看看。” “当然可以！” 哈利露出了同样感兴趣的表情，迫不及待地伸手打开了那个包裹。 没想到的是，包装整齐的羊皮纸包中滑出来的是另一本书：材质古怪的封皮，仿佛在轻轻蠕动，封面上还写著《从血统到恶咒》。 是那本被麦格教授收走了的书。 在书滑出来的时候，哈利和罗恩都愣了一下。哈利以为这书被收走之后，他就不会再见到它了，没想到现在又出现在了他面前。 而他很快又注意到，书的侧面露出来了一张便条，上面的体字很熟悉—— “哈利，” “麦格教授把书还给了我，说你在开学的时候不正確地用了上面的魔法，並希望我在教你类似魔法时提供足够监管。所以我在违反校规的魔法前做了標记，不要对人使用。” “v·范德布姆教授。” 罗恩顿了一会，然后忍不住吐槽道：“我很確定这不是麦格教授想表达的意思。” “说起来，这位范德布姆教授怎么有点古怪啊？”罗恩又说，“他是不是还老是和斯內普一起聊天？和斯莱特林混在一起的教授肯定很苛刻……”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他们真的不一样。” 哈利肯定地说。 可惜因说错一句话被扣了2分的七年级们对此有不同想法。 罗恩也带著古怪的神色看了哈利一会，觉得哈利被洗脑了。但他和维克多教授接触不多，也不好贸然评价，只是挠了挠头，开始兴奋地摸哈利的飞天扫帚包裹。 而哈利则打开了《从血统到恶咒》，粗略地翻了翻，想找到维克多教授提到的標记。 他很快在一个叫“从家族传承理解诅咒与反诅咒”的部分前面，看见了维克多打的一个小叉，和一串看上去隨意又潦草的字体。 “x” “按校规，以下咒语限预备傲罗公开使用。” 傲罗？ 哈利没听过这个名词，所以好奇地往后又翻了几页，想看看具体內容是什么。 但他只在后面看到了好几个画著枯萎的朵，凋谢的朵，和叶子上有一个个孔洞的朵插画。那些咒语的意思他都看不明白，只知道效果是能让人遭受某种阻碍。 但在他翻开最后一页的时候，他的手意外被书角划了一下，让他的手上出现了一小道血痕。 “哎呀。” 哈利下意识甩了甩手。 但没想到的是，就在他这么做的时候，他忽然发现最后一页原本的文字正在逐渐消失，反而有新的文字开始从纸面中浮现…… 而刚才沾染到纸面上的一滴血已经渐渐没入了纸页，消失无踪了。 这是什么情况？ ……书还有夹层魔法？ 哈利愣了一下。 他先是看了看那些新显现出来的文字。 最顶上，一行娟秀的字体写了一道咒语，下面则配了一个手绘插图，是一朵被无数丝线牵起来的朵，朵上方还带著一个半透明的虚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哈利疑惑地看了一会那个咒语的名字。 “im……peri……o？” “什么意思？” 他又看了看描述。 关於这个咒语的描述也非常模糊，只在训练方式那里写到“需要施术者对灵魂有感知能力和独特理解”，別的就什么也没有了。甚至效果那一栏只写了一个单词：“control（控制）。” 他有点摸不著头脑。 这个时候，赫敏·格兰杰从旁边走了过来，哈利於是刚好隨口先问问前面的话： “赫敏，你知道傲罗是什么吗？” 赫敏露出了吃惊的表情，声音提高了一些：“你竟然不知道傲罗是什么意思？” 哈利尷尬地摇了摇头：“这是什么必备知识吗？” “当然！”赫敏瞪大眼睛看著他，“傲罗是魔法部的警察职位，负责维持整个魔法界的治安。当年神秘人横行的时候，就是他们在当反抗的主力。” “天啊，我真没想过你竟然不知道傲罗。你连这种职业都不知道，怎么做职业和学业规划？” “……我没想那么多，”哈利乾巴巴地回答。 “这么说，傲罗用的魔法都很高超咯？” “当然，他们只要尖子生中的尖子生！几年都才招一两个人，是很多优秀学生梦寐以求的岗位。我其实也想过要不要当傲罗，但是又想到……” 哈利感谢赫敏的回答，但不得不说，要听完赫敏喋喋不休、还製造压力的话语实在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听到最后，哈利的思绪已经飘走了。 他看著那个名叫imperio的咒语，在內心想到： 哦，那大概是一个非常不好掌握的高级咒语，只有傲罗们才能保证完美使用。 傲罗……这个职业或许不错。 他愿意考虑。 哈利这么想著，又看了一眼维克多的信，確定上面只写了“不可以对人使用”和不可“公开使用”，又看了一下书，確定这段咒语在训练时没有任何危险，於是决定—— 嗯，以后可以找个虫子什么的练习试试。 而且这个咒语的效果看起来只有控制，说不定学会了能让教授们眼前一亮呢。 …… “所以你准备留著这本书？” 在离开礼堂的时候，罗恩一边摸飞天扫帚一边问。 “它看起来像斯莱特林那边的东西，你知道的，和斯莱特林沾边的都有点邪门。麦格教授上次好像就不想你学。” “但里面只有恶咒，又不是什么黑魔法……”哈利犹豫地看了看，“应该没事吧？” “弗雷德就会很多恶咒，而且他说，这些咒语在用来对付斯莱特林上面有奇效。因为那些斯莱特林也都会学。我怕我不学，以后马尔福也会用这些来对付我们。” 罗恩思考了一会，被哈利说服了。 “那倒是，弗雷德也確实会那些把人舌头变长的，暑假还因此被妈妈骂了一顿。要是只学那样的咒语应该没什么大事。” “其实你上次召唤蛇的咒语也不错，就是蛇太不吉利了，要是能换狮子就好了。” “……召唤狮子马尔福就死了。”哈利无语地说，“但放心，上次我不知道，现在我肯定不会学和斯莱特林有关的。” 是的，哈利还是不喜欢斯莱特林。 这倒不是因为斯莱特林的学生追寻目標不择手段，也不是因为他们的家传魔法（说实话他还有点羡慕），他只是噁心他们愚蠢的纯血理论。 哦，当然，还有討人厌的斯內普和马尔福。 说来就来，当哈利走到一个角落，想和罗恩一起看看飞天扫帚的时候，马尔福就带著他的两个小跟班出现在了哈利眼前。 “瞧瞧，这是什么？”马尔福阴阳怪气地说，“哈利·波特和他的飞天扫帚！哈！你知道一年级是不能带飞天扫帚的吧？” 第四十四章 倒霉的弗雷德 哈利和罗恩匆匆离开礼堂，本来是想赶在第一节课之前，找个没人的地方拆开包裹，拿出飞天扫帚试试。可是，就在穿过门厅时，上楼的路被克拉布和高尔挡住了。 最前面是瞪著他们的马尔福。他一下子就从罗恩攥包裹的方式里，看出了那是一把飞天扫帚。 “你等著挨罚吧，波特，一年级学生是不许玩这个的。” 马尔福说话的时候有些咬牙切齿，语气夹杂著嫉妒和怨恨，就连哈利都听出来了—— 马尔福还在为刚开学的事情记恨他呢。 那天，马尔福在火车上被哈利的『乌龙出洞』嚇得跳了起来，撞上门板晕过去了。虽然这件事本身就有点丟脸，但在被围观的学生刪刪减减传了一遍之后，就变成了十分丟脸。 马库斯·弗林特甚至直言，说他还不如那些麻瓜出身的泥巴种！ 这让马尔福心里憋了一口气，一直想方设法找哈利的麻烦。可惜的是，至今为止他还一次都没成功过。 第一是因为哈利一点也不怕他。 第二，是因为哈利凭藉暑假学的一两个恶咒，能把他摁在地上打。 虽然前两天他成功骗哈利半夜跑出来决斗，但费尔奇却莫名其妙地没有抓到他们，以至於马尔福至今都处於衝突中的弱势。 “走开，马尔福，”哈利说，“別自找麻烦。难道你又想自己晕倒，然后诬陷是我打你的么？” “得了吧，我都不用动手，那把破飞天扫帚会让你被——” “哎呀，你还不知道吧，马尔福？这可不是什么旧型飞天扫帚，”罗恩按耐不住了，插嘴道，“这是光轮2000。你说你在家里有一把什么来著，彗星260吧？” 本书首发.com,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彗星是挺耀眼的，但它们和光轮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你怎么知道?韦斯莱，你连半个扫帚把都买不起。”马尔福凶巴巴地回敬道，“我猜你和你那些兄弟不得不一根枝子一根枝子地攒吧。” 罗恩还没来得及回答，弗雷德和乔治忽然从马尔福背后出现了。 他们两个人大摇大摆地从走廊另一头走过来走过来，手上还拿著两本三年级要用的魔咒课本，然后一人一边，极具压迫感地摁住了马尔福。 “你们这边不会在吵架吧？” 马尔福被两个三年级摁住，不情不愿地闭上了嘴。 这时候，弗雷德又故作姿態地问：“咦，这不是我们的新队员吗？哈利，你手上拿的是麦格教授给你的特批扫帚吧？ “果然救世主就是特別的……还能成为十几年来最年轻的找球手。是不是啊，哈利？” “快给我们说说你是怎么拿到扫帚的。这还是麦格教授给你的吧？” 哈利努力憋住笑，露出云淡风轻的表情说： “没什么，我能得到它，还得多亏这位马尔福先生呢。要不是他非得抢纳威的记忆球，我的天赋也不会被麦格教授发现了……” 他们三个一人一句，很快把马尔福堵得说不出话来，脸色从通红又变成了猪肝色。 这时候，他也明白哈利是怎么回事了。 “別太得意了，波特，我爸爸会让学校收回这个决定的，他可是校董！” 马尔福甩开了弗雷德的手，怒气冲冲地带著两个小跟班走开了，脸上还带著点忌惮，生怕自己被哈利联合弗雷德他们打一顿。 他们飞速离去的身影带起了一阵风，吹得旁边的蜡烛都压下了身子。 …… 等他走远后，原地的几个格兰芬多这才收回视线。 “切，”弗雷德撇了撇嘴，“马尔福家的討厌鬼，就知道来找人麻烦。” 哈利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默默抱紧了手里的那本《从血统到恶咒》，准备等他学会里面的魔咒，就用出来好好控制一顿马尔福，让他给格兰芬多们道一整天的歉。 最好能噁心得他再也不敢来找麻烦。 不过，在哈利回过神来后，他又很快注意到了弗雷德今天古怪的站姿，好像受了什么伤一样。他的全部重心压在右腿，左腿半抬离地面。 而且，他右脸上还有一小块淤青，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滑稽。 当弗雷德转过头来和哈利他们说话的时候，这些特徵就更显眼了。 罗恩当然也注意到了。他疑惑地看了看弗雷德，问： “你这是怎么了？早上出休息室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別提了。”弗雷德摆了摆手，脸色又苦了下去。 “这是我刚才在礼堂旁边摔的。因为记错了旋转台阶的消失级数，我一脚踩空了，结果前面刚好还有一滩水，搞得我另一只脚也失去了平衡，一路从台阶上滚了下来……” 说著说著，他似乎还扯到了脸上的伤口，被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狂奔的戈尔工啊！” “希望庞弗雷夫人能在上课前帮我治好。” 罗恩皱了皱眉毛：“那你昨天去校医室是做什么？我好像也看见你了。不对……前天也看见了。” “前天是回来的时候马车震了一下。但昨天是我和弗林特他们打架之后摔的——那傢伙非要来抢我们的魁地奇球场，我就说要和他们打一场，结果你猜怎么著？他们一个球队都没打过我，哈哈——哎哟！” 说话的时候，弗雷德脚下莫名其妙又绊了一下，整个人往前一个踉蹌，差点又摔倒了。好在乔治眼疾手快把他扶住，不然他身上肯定又添一道伤。 哈利愣愣地看著他们两个，下意识搭把手扶了一下，但脸上又带了点狐疑。 这是不是有点太倒霉了？ ……还有，罗恩的哥哥原来这么能打吗？ 罗恩更是直白地说：“你怎么做到的？帕西都打不过那么多人吧？” “哎呀，你別管。总之就是打过了。” “走了走了。” 说完之后，乔治就单手掺起弗雷德，两个人就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庞弗雷夫人那里跑过去了，看起来神神秘秘的。在他们走远之后，仍然能听见一点模模糊糊的声音传来—— “下次少用点，我就说这有副作用……” “哎呀，反正不会死，实在不行下次去找维克多教授削弱点效果……” 哈利和罗恩在原地看著他们走远，愣愣地盯著他们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 “不对劲。” 罗恩说出了哈利的心声。 …… 另一边，马尔福则是一路来到了位於地下的魔药教室边上。 第四十五章 马尔福的预言 魔药教室和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一样，位於霍格沃茨城堡的地下。 因为靠近黑湖，这里要比上边城堡主楼阴冷，而魔药教室旁的蜡烛也摆得特別少，让这里符合了一切麻瓜们对邪恶巫师住所的幻想。 当马尔福推开魔药教室的门时，一大堆装著动物器官的瓶瓶罐罐映入眼帘，让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但他没有因此离开。 德拉科·马尔福深吸一口气，暗中咬了咬牙，靠近了魔药教室內侧的房门，刚抬手想要敲响，就忽然听见了一些从里面隱约传来的话。 “……你要多少朵？我不能全卖给你，一部分还要留在房子里面做绿化。” 这是一道他不认识的声音，模模糊糊的，低沉阴森。 “先来十五朵吧，我用一个默默然付，你应该感兴趣。”这是斯內普，马尔福认出来了。 “那是什么？”第一道声音又问。 “从小被压抑的巫师所形成的东西，如果你喜欢研究灵魂和魔法，它或许是最佳的对象。我恰巧有渠道能买到一个……只是价值比起这些要贵很多。你得……” 马尔福好奇地听了一会，但之后就没听到任何声音了。他思索了一会，只確定这大概是斯內普在做某种交易，於是只敲响了房门试试： “咚咚咚。” “……进来。” 里面传来了斯內普冰冷黏腻的声音。 马尔福推门走进去的时候，不意外地发现了房间內还有另一个人。 是那个他没上过课的占卜教授，维克多。他的手上还拿了一朵马尔福不认识的朵，是萤光蓝色的，还散发著一股充斥整个房间的清香。 “德拉科，你来有什么事？” 斯內普这才转向德拉科，看上去不大耐心，但態度比起对其他学生时还是要好了不少，毕竟是他们斯莱特林的自己人。 德拉科努力忽视存在感很强的维克多，和斯內普抱怨道： “院长，格兰芬多的哈利·波特被违规录入了他们学院的魁地奇队，还拿到了一把飞天扫帚——这不公平！他才一年级！” “我上次说过一遍了，在办公室要称呼我为『教授』。” “……抱歉，教授。” 德拉科道歉之后，斯內普冰冷的脸色才好了一些，但还是带著嘲讽的语气说： “波特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显然米勒娃对我们的救世主先生错误地寄予了过大希望。但很可惜，我没有类似的理由能为你破例。” “我也会波特做的那些事，”德拉科不满地说，“他只不过是从天上俯衝下去接了个球而已，我也可以——” “然后摔断脖子？让你的母亲咆哮著跑到学校来？” 斯內普冷冷地“哼”了一声，显然对德拉科的飞行技术怎么样心知肚明。 他上个星期路过斯莱特林桌的时候已经听了无数遍德拉科的吹牛故事，似乎他整个童年都在玩飞天扫帚——而且这些故事总是以他惊险地躲过了一架麻瓜直升机做结尾。 这些故事真不真，他这个马尔福家的挚友还不知道吗？ 真让德拉科玩哈利·波特那种魁地奇技巧，就算人没事，明天纳西莎·马尔福也会杀上霍格沃茨来质问是谁让她的儿子玩这种会丟命的危险动作…… 斯內普乾脆利落地拒绝了德拉科的请求，甚至还顺道讽刺了他一下，显然对德拉科近期的表现很不满。 维克多则在一旁看著这两个人的互动，扬了扬眉毛。 他没想到斯內普也有朋友。他本来还以为斯內普和他过去认识的大部分女巫一样，是那种离群索居的类型呢。 维克多上下打量了马尔福一会，忽然朝斯內普说： “他怎么样？” “什么？” 斯內普没反应过来。 “预言。我可以给他做个预言，他的未来很清晰，但也和你的相互纠缠……”维克多平淡地提起了马尔福之前听见的事情，“这样价值就刚刚好了。” “……我以为我交易来的预言可以由我自己选材。” “你想的太好了，西弗勒斯。预言没法那么精確。” 维克多平淡地说，但只获得了斯內普一个怀疑的眼神——他第一次给特里劳妮做的预言就详细极了。 维克多没有理睬他的眼神。 斯內普刚才和他达成了一笔对夜茄的交易，显然，那些具有不凡的魔药价值，据说能用来加强某些毒药的药效。 维克多本来对这次只有金钱的交易不大感兴趣的，但当斯內普提起了“默默然”，他的兴趣就起来了，自然不介意更“尽心尽力”一点——默默然好像是这边一种特別的，能被保存的活著的巫师。 而且，他很確信，斯內普身上还有更多有待发掘的价值…… 另一边德拉科对事態的转变仍不太理解，他狐疑地看了一眼近期在学校挺出名的维克多，又看了一下他的院长斯內普。 “预言我的什么？”马尔福问，“我能不能比波特强吗？这不需要预言吧，那个愚蠢的波特和错误的人站在了一边……” “真相或许恰恰相反，马尔福先生。”维克多漫不经心地说。 “啊？” 马尔福愣了一下。 愚蠢的波特站错了队，如果和这恰恰相反……意思是波特没站错，他站错了？ 斯內普似乎还在犹豫，但维克多已经站起来，单手放在了德拉科面前，让德拉科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下一秒，维克多张开了手，手心中莫名出现了一阵烟雾。 那些烟雾带著猩红色的光点，在房间里面迅速铺开，聚拢成了一个圆形。 而在斯內普想质问这是什么东西的时候，烟雾中忽然传来了一点类似雷霆的模糊声音，中心也似乎出现了一点画面—— 那似乎是一个黑暗的长厅，里面坐了几道人影，装饰隱约有復古的感觉。 【抉择的时间已经到了。】 【他还只是个孩子！】另一个人忽然嘶吼了一声：【他怎么可能完成这种任务？】 【孩子？只要主人下令，他就不是孩子，而是我们的工具。如果他失败了，他便毫无价值——这世上不需要软弱的人。】 【让我来！我可以完成命令，而不是让这——这孩子冒险！这是我的儿子——我唯一的——】 爭吵的声音愈发激烈，烟雾中的人影不安地翻涌，像是某种被困的野兽。但就在所有声音达到顶点的一瞬间，一道尖利而冰冷的声音將一切压了下去： 【好了。】 在听见这个声音时，德拉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那声音慢条斯理地说： 【马尔福的孩子……如果他还是个孩子，那是卢修斯的失职，不是我的问题。】 【他必须去，並为我带来邓布利多的性命——这不是关於能力，而是关於忠诚。如果做不到，那恐怕马尔福一家的荣耀，就將埋葬於此……】 “够了！这到底是什么？！” 斯內普忽然站了起来，脸色分外难看，单手捂著另一只胳膊，仿佛那上面有什么东西。 在他站起来的时候，黑雾彻底消散在了空中。 第四十六章 挣扎 阴暗的魔药办公室里，斯內普的脸色难看得仿佛要吃人。环绕在一堆装著动物內臟的瓶瓶罐罐里，他看上去更压抑，更阴森了，脸颊绷紧了。 预言里巨大的信息量让他整个人的神情都变了。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压抑著情绪又问了一遍，声音里仿佛隱藏著待喷发的火山。 可惜，被他质问的维克多表情却毫无变化，只是先不急不缓地挥了挥手，让那些烟雾彻底散去，才隔著斯內普桌上燃烧的蜡烛慢悠悠地说： “自然是你要的预言。” “一派胡言！”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贝拉特里克斯绝不可能出来，她可是被关在阿兹卡班！那个刺杀更是……” 维克多却继续摇了摇头。 “预言就是这样，西弗勒斯。我只是把我所预见的画面展示了出来，没有对內容进行任何修改。信与不信都在你。” “如果你觉得我可以凭空杜撰一大堆声音，人物，和事情出来，那你儘管这么想吧。” “反正你要预言，而我已经做了一个。” 斯內普的脸一会青一会白，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从凳子上站起来，过了一会又重新坐下。 过了一会，他声音嘶哑地又问了一遍：“你没有去过马尔福庄园？也没偷別人的冥想盆？” “那都是什么？” “……黑雾显示的那个地方，是马尔福庄园的餐厅。如果你的预言是真的，那可是暗示著……该死。” 斯內普的脸色不仅没有变好，反倒更差了。他忍不住又碰了一下胳膊，然后又放下。 如果有人此刻能掀开他的左边袖子，就会发现，斯內普刚才捂了一下的地方有一个古怪的刺青，好像一个骷髏吐出了一条蛇。 它的边缘此刻正在泛红，但那些红色已经开始消退了。 它的炙热感一闪而过。 但那种感觉却是真实存在的！ 黑魔標记是伏地魔曾烙印在食死徒身上的，斯內普就是其中之一。当它產生炙烧感时，证明黑魔王正在呼唤他的僕人们，而只有当黑魔王在附近时，它才会变成焦黑色，显现出来。 在预言面前，它却真的显现出来了。 这要么证明黑魔王已经回来了，要么证明维克多展示的东西真的与黑魔王极度相关。 但不论是哪个，斯內普现在都可以开始准备投诚了…… 这其实才是斯內普没办法接受这段预言的原因——如果黑雾里说话的那个声音真的是黑魔王，就意味著他早晚都会復活，只不过是时间问题。所有食死徒也会重新归来，就连贝拉特里克斯都会被从阿兹卡班救出来。 这无疑代表他现在正在做的，还有过去十年內坚持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而离谱中又带著点合理的是，黑魔王竟然还要求德拉科·马尔福去刺杀邓布利多。 这件事离谱的点是德拉科明显不可能成功。 但合理的点也是如此——正是因为德拉科不可能成功，黑魔王才要这样布置，好找藉口彻底清算已经与食死徒切分的马尔福家族。 这么复杂又奇特的关係，斯內普很难认为是维克多为了骗他现编的——无论他多么希望这是现编的。 ……那他该怎么做？ 假如马尔福家和邓布利多都会遇到这样的结局，事情就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了。 在昏暗的蜡烛灯光照耀下，斯內普的神色晦暗不明。 “这不可能。”他忍不住又重复了一遍，自言自语。 “预言不可能这么……这么精確……” 他旁边，德拉科·马尔福的脸色也是一片惨白。他似乎也从黑雾里的画面看出了什么，比如他妈妈，和背景里的他自己家。 但过了一会，他也倔强地说：“爸爸和我说学校的占卜都是骗人的。” 维克多对他们俩耸耸肩： “隨你们怎么说。但好好想想吧，西弗勒斯，我的预言可从来没有出错过。” “至於你，德拉科——”维克多看过去，隨手拍了拍马尔福的肩，让这个学生浑身哆嗦了一下，“你为什么是这个表情？” “……啊？” “你不应该感到很高兴吗？”维克多有些疑惑地看他，“噢，纯血的荣光，你受到重用，得到了强大巫师的信任……这不是你的梦想么？” 马尔福慢慢抬起头来，惨白著脸，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维克多，似乎不敢相信他能说出这种话。 维克多理所当然地看了回去，脸上的疑问也没作假。 他是真的很疑惑。 光是每天坐在礼堂吃饭的时候，他就看见了好几次马尔福找別人的茬，每次不是鄙视別人没钱，就是说什么纯血荣光之类的话，搞得他这个不怎么了解英国魔法界的人现在都能隨口说出几个学生的家境。 马尔福得偿所愿不应该高兴吗？ 这里不应该是——妈妈不信任我，但我一定能为我们集会做出一番大事业——这种剧情吗？ 但斯內普站起来，面色阴沉地挥开了维克多放在马尔福肩上的手，把不断哆嗦的马尔福从维克多手下解救出来。 “行了。你已经做出了预言，剩下的是我们的事情了。你不要继续在这里嚇我的学生。” “默默然我过段时间会给你的。” “下周內。” “那很难——”斯內普的表情变了变，“你是不是对它的珍惜程度一点概念也没有？我敢说，整个世界恐怕都找不出来三个默默然。” “这我不管，”维克多表情淡了一些，幽幽地看著他，“如果你没给，我就会从你这收走其他东西了。” 斯內普烦躁地“嘖”了一声，转身拿了桌上的羽毛笔，草草写了一行字，然后递给维克多： “这是有默默然那个人的联络方式。他叫蒙顿，是个手脚不大干净的傢伙，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拿到那个默默然的。我会尽力让他本周內把东西带到翻倒巷，但要是没到，你可以自己问问他什么原因，省的你觉得我在敷衍你。” “好了，如果你没有什么其他事情的话……请回吧。” 斯內普本来从不介意和维克多这个“草药供应者”多聊几句，但是现在却迫不及待地想要把他送走。 维克多无所谓地离开了办公室。 …… 当魔药办公室的房间门合拢时，德拉科还呆呆地站在原地，没缓过神来。他的耳边还挥之不去妈妈那焦急绝望的声音。 他妈妈从来没表现出过那种態度。 她永远都是镇定的，从容的，符合纯血贵族的一切礼仪——直到看见刚才的烟雾，他才恍然意识到，原来他妈妈也会走投无路。 而那个走投无路的原因正是他。 有什么人给了他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可能会死…… 回忆起他过去的教育，再回忆起邓布利多的死敌是谁，马尔福自然知道了那个人会是谁，又浑身颤抖起来。 恍惚之间，他终於意识到了一件事——对那个人来说，他或许与其他巫师也没什么区別，甚至更差…… 直到这时候，关上门的斯內普才注意到他。他沉默了一会，接著转身从办公室高高的柜子上面取下了一小管绿色的药水，递给德拉科。 他冰冷地说：“喝下去。” “这、这是什么？” “镇定剂，”斯內普有些不耐烦，“把它喝下去，离开，然后写信告诉你爸爸这件事情，剩下的我们两个会解决的。” 提到他爸爸，马尔福惶然无助的神色好了一些，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斯內普手上看起来有些不祥的绿色药剂。 他仰头把它一饮而尽。 第四十七章 皮皮鬼的观察 走出斯內普的办公室之后，维克多的心情並没有受到刚才那则预言的影响，仍然很轻鬆——和其他两个与预言息息相关的人心情正好相反。 毕竟要完蛋的不是他。 不过，他和斯內普两人区別最大的地方，是他不了解那个讲话的尖细声音是谁。 虽然从斯內普和德拉科的反应里他能猜出那大概是传说中的黑魔王，还有什么纯血荣光之类，但別的他就不太了解了。 维克多的想法其实是：哦，那个黑魔王还没死啊……多大点事？ 他们童话世界可比这里要危机四伏多了。河里能捡到被关了几千年的魔鬼，每拔开一个瓶塞都在抽奖，抽中了奖励重大生命威胁一次。还有什么妖精，巫师，会说话和抢公主的巨龙，能和那个伏地魔功绩差不多的就有好几打。 就算是他们世界的普通人来了，態度恐怕也是： 『又有黑魔王？你確定不是魔王？哦，不是就好。那我回去慢慢搬家了，隔壁王国听说有巫师庇佑，绝对安全。』 就是这么简单。 所以，他甚至没认真关注这件事情。等黑魔王真出来了再想也不迟。 “你在想什么？” 一道声音忽然从维克多的背后传来，带著朦朧遥远的感觉，声音里却有抑制不住的幸灾乐祸。 维克多转过头，见到了一个长相古怪的幽灵——它长得像一个小矮人，有一对邪恶的眼睛，一张大嘴，整个人悬浮在空中，带著一个邪恶的微笑手舞足蹈地盯著维克多。 维克多看了它一会，有些惊讶： “我不知道魔法界还有矮人。你死前住在哪？” “？” 这个矮小的幽灵呆了一会，脸上露出了怒容： “是皮皮鬼大爷！不是矮人！皮皮鬼生来就在霍格沃茨，是掌管恶作剧的幽灵！” 维克多定定地看了它一会，然后索然无味地“哦”了一声。 “没意思。” 他遗憾地说。 要是真有矮人的话，他在魔法界的生活才真正完美了——因为所有矮人都嗜酒如命，只要带著酒和他们喝上一晚上，他们连打工五百年的合同都能签。 更不用说矮人还全身是宝。他们培育了几十年的络腮鬍是养草药最好的肥料，身上还有魔力，除了肝臟基本都不能用之外，全身都能派上好用场…… 听到皮皮鬼不是矮人，维克多顿时失去了兴趣。 但这对皮皮鬼来说简直是最大的挑衅，它绕了一大圈，“嗖”地挡在了维克多面前，黑色的小眼睛紧紧盯著他： “皮皮鬼在外面隱身听见了，你们在神神秘秘地说什么预言——啊！恐惧的復甦！啊！未来的阴影！” 它用奇特的咏嘆调说完了这一番话，还伴隨著手舞足蹈，才又转过头来贴近维克多的眼前，狡猾地咯咯笑了两声： “你嚇到那个斯莱特林的小孩了。” “他害怕了。他不会做那件事的。他要变了——蠢小孩要乖起来了，你会让皮皮鬼少很多乐子。” 维克多疑惑地皱了皱眉头：“你是说，马尔福会被我嚇得连找別人麻烦都不肯了？不可能吧。” 皮皮鬼在空中徘徊的动作顿了一下，只是神神秘秘地说： “你不会懂的。” “你不懂人心～” 它在空中打了个圈，又咯咯笑了两声。 维克多懒得理它，甚至都没生气，只是摆了摆手： “那你走吧，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 “走？不可能，我要捉弄你，老蝙蝠二號，”皮皮鬼又笑起来，“你还不知道吧？巴罗那个大蠢蛋最近可忙了，它一会跑到城堡东边，一会跑到西边，在监视什么人呢。它可没功夫来管我。” “所以巴罗已死——现在城堡是皮皮鬼的天下！” “嗬嗬嗬嗬……” “但如果你愿意乖乖低头，我可以勉强封你为皮皮大臣，然后带你去找凶巴巴老麦格的麻烦……看在我们都一样的份上。”皮皮鬼得意地说。 维克多往前走的步伐顿了一下。 “我们都一样？” 皮皮鬼仍然是那种笑嘻嘻的样子，飘在空中，还动了动手指让旁边的几个蜡烛也浮起来，满不在乎地回答： “是啊。你，我，我们都是一样的。” “哎呀，你不会还没告诉別人吧？这难道是一个大秘密？噢——那我可得好好想想怎么公布这件事了。那些没毕业的小鬼头肯定很愿意知道！” 它在空中激动地打滚。 但下面的维克多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金幣，抬手递给它。 “那让我贿赂你一下吧，”他笑了笑说，“不要告诉別人。” “嗯？” 皮皮鬼转头看了看金幣：“一枚普通的金幣，就想贿赂伟大的皮皮鬼大人？” “哎呀哎呀——” “让我看看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它拉长声调，还是迫不及待地伸手来拿维克多手上的那枚金幣——但是就在它的幽灵手碰到金幣的那一秒钟，一种无法阻拦的巨大吸力从金幣上传来，瞬间就將皮皮鬼吸了进去！ 皮皮鬼试图反抗，但简直是螳臂挡车，毫无效果地扑进了金幣里。 “啊啊啊啊！” “啪。” “丁零零……” 金幣从半空中打著滚落下，在地面上打了一会转，停住了。 原地只剩下了空空荡荡的走廊，和维克多一个人的身影。 几秒之后，维克多弯腰把金幣捡了起来。 “就你？和我一样？” 他摇了摇头，嫌弃地看了一眼装有皮皮鬼的诅咒金幣。 对付皮皮鬼，只需要把捕捉幽灵的魔法设置在一间空教室里，锁上门，然后告诉皮皮鬼绝对不可以打开那个房间的门…… 半小时內它就会自投罗网了。 维克多在把金幣塞进口袋前，最后瞥了它一眼，然后边走边想： 嗯，先放到瓶子里和那个与所罗门王有仇的傢伙作伴好了，这么多年，他肯定对什么都有兴趣，刚好帮他教训一下这只幽灵…… “咚，咚。” 他的脚步声消失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中，好像这里从来都只有一个人。 …… 另一边，马尔福有些恍惚地走出了魔药教室。他单手捂著额头，瞳孔看上去有些奇怪的涣散。 在他们走出来时，远处传来了一声模糊的“丁零”声，但两人都没有在意。 “我头有些晕，院长。” 德拉科·马尔福有些魂不守舍地扶了扶旁边的墙，痛苦地揉了揉额头，感觉自己看什么都是模糊的。 “这很正常，过一会就好了，”斯內普冷冷地说，“因为你对魔药过敏了。可能是里面加了弗洛格毛虫的原因，你以后不要接触活的毛虫。” “我有事，先去找校长了，你自己回休息室吧。” 说完，斯內普甚至没停下来多看他一会，就自顾自大步流星地走开了，留下马尔福在原地揉了半天太阳穴。 他……他刚才进去干什么的来著？ 哦。好像是找波特的麻烦。因为波特能进入魁地奇球队，但他却不可以，明明他才是纯血贵族…… 想到最后几个词，马尔福没来由地哆嗦了一下，忽然对纯血什么的都没有往日的热忱了。就连找哈利的麻烦都提不起兴趣。 第四十八章 渔夫与魔鬼 当维克多回到北塔楼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晚了。他把装著皮皮鬼的金幣放在了空旷的桌面上，坐回了他的办公椅上。 在他把金幣扔到桌面上的时候，金幣“叮铃铃”地与桌面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如果仔细看，就能发现金幣的一面描绘著一个六芒星的形状，另一面则是一个古怪的骷髏，让人看著就有些毛骨悚然。 在金幣翻滚的时候，那个骷髏的眼睛中还时常闪烁过一抹灰色的光辉，但下一瞬间又消失了，让人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不过，这间屋子里面没有任何会產生这种错觉的生物。 墙上的油画里此时只有一个高高矗立的塔楼，里面的萵苣也不知所踪。茶壶在桌子角落一动不动，而角落的等身镜也乾乾净净，仿佛里面没有任何东西。 “去把瓶子拿来。” 维克多对桌子角落的茶壶打了个响指。 茶壶立刻抖动了一下圆润的身躯，躡手躡脚地爬过维克多乱糟糟的桌面，但不小心在一支羽毛笔上绊了一下，瞬间跌进了一堆高高叠起的书本和羊皮纸里，发出了浅浅的“扑”一声。 它似乎感到有些尷尬，人性化地把整个身体都扑进了书堆里，消失在了维克多的视线中，才拱动几下，重新立起来翻找起东西。 片刻后，它递来了一个黑乎乎的瓶子。 瓶身明明是玻璃做的，但却歷经时间坎坷，变得泛黄又沧桑，看不清里面任何东西。当维克多把它拿起来时，能清晰看见顶上有一个同样带铭文的六芒星標誌——那属於所罗门王。 在两个世界，所罗门王都被记载为一位尖端魔法师（维克多很惊讶所罗门王在本世界竟然存在）。而光《古代世界魔法史》中就曾记载道，所罗门王在研究黑魔法生物上曾作出重要贡献，也参与了对守护神咒的研发和创造，是重要的古代杰出魔法师之一。 如果认识阿拉伯文的人或许也能从那个瓶塞的铭文旁认出一句话： 【切勿触碰。】 但下一秒，维克多就和没看见一样，自顾自地拔开了那个瓶塞。 一团黑雾顿时从瓶子里面涌动出来，让房间內熊熊燃烧的白色火焰剧烈颤抖，顶部的吊灯也开始摇晃起来，为那段仿佛有实体的雾气让路…… 那片雾气中很快显示出四只猩红的眼睛，以及一张不像人的模糊狰狞面孔。 那是一只阿拉伯童话中的魔鬼。 刚出来时，它仿佛被关迷糊了，对著天板沙哑地大笑了几声： “时间已经过去多久了？” “啊，当所罗门王將我封入这瓶子时，我曾发誓，如果有人將我释放，我会让他富贵荣华，並满足他的所有愿望。但一百年过去了，没有人来救我；於是，我在心里发誓，若有人释放我，我会赐予他无法估量的財富。又过了两百年，依然无人到来——於是我发誓，若有人释放我，我將杀掉他，但允许他选择自己的死法。” “你想选择……” 在看见维克多之后，魔鬼嘶哑阴沉的嗓音一顿，四只眼睛瞪大了一点。 “……怎么还是你？” “是我，你不满意？” “是你我能满意？”魔鬼红色的眼睛瞪著维克多，“我都不要求你把我放出来了，只要把我扔回湖里就好……结果你这都没有照做？” “急什么，”维克多摆了摆手，“你只在我这里放了三年，过几年我就把你扔出去，也不会浪费你多少时间。” “你说的倒轻巧。”魔鬼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被关在瓶子里的又不是你。” “三年又三年，等我下次有机会出来的时候，我的魔力说不定都被封印磨光了，到时候我连一个普通渔夫都打不过，还怎么恢復力量？” “那你恢復了力量想做什么？” “当然是统治——该死，你在套我的话。” “就你那点心思，还需要我套话？” “行了，我这次叫你出来，不是为了和你聊天的，”维克多把桌上的那枚金幣拿了起来，在那四只红色的眼睛前晃了晃，“你知道这是什么吧？” “所罗门的诅咒金幣？” 魔鬼的雾气往下降低了一些，好让它的眼睛与金幣的高度齐平。 “哦，只不过里面还有什么东西……有什么玩意已经被吸进去了？” “又有贪心的人想要所罗门王的財宝了，是不是？他们总是认为所罗门那样的巫师会是个蠢货，连自己的財宝都不会防人偷窃，实则他们自己才是——碰一下不属於自己的东西，就会『嘭』，在一个金幣里被困到死。” “唉，我怎么就碰不到这些脑袋不灵光的傢伙？” “……我想，能被渔夫骗回瓶子里的魔鬼是没资格说这种话的。” 维克多默默地看了它一会，让眼前的黑雾仿佛浑身难受一样翻滚起来，还时不时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咆哮。 那些咆哮中包括但不限於“我脑子很灵光”，“那是个卑鄙小人”，和“我只是被封太久还没缓过来”，等等等等。但在维克多的注视中，这些原本理直气壮的话语都越来越小声，最后消散在了空气中。 魔鬼最终恼怒地转移了话题： “够了！你就直说吧，这金幣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幽灵。” “幽灵？” “这个地方特有的幽灵。你或许注意不到，我们已经来了一个新的国度。这里的魔法和我们那的不尽相同，创造出了很多很有意思的新物种，幽灵就是其中之一。” “它们是已经死过一次的巫师，只有执念和仅剩的一点记忆，没有任何其他东西。” “但这里面关著的这只似乎不大一样。” 维克多拿起那个金幣晃了晃，让一点灰色的色彩从里面溢出，才停了下来。 “它好像和这个城堡有什么联繫。只要你把它打一顿，让它乖乖说出来真相，我就同意把你扔回你原来在的那一片海里。当然，你发泄点个人情绪我也不在乎。” “和城堡……有联繫？” 魔鬼的雾气在房间里飘荡了一会，好像在琢磨些什么。 而仅仅是它在房间中出现的这片刻內，一股浓厚的硫磺味就浸透了整个房间，但隨著魔鬼继续思考，这只硫磺味越来越浓，几乎要化为实质了。 十几秒后，魔鬼忽然露出了一个邪恶的笑容。 “我懂了。” “我明白了。你是还在相信『那个传闻』……” 它第一次篤定地说。 “哦？”维克多漫不经心地反瞥了他一眼。 但魔鬼的四只眼睛还在紧紧盯著他。 “是的……我还记得……” “传闻在人类世界有一种链金术，能让所有生物的灵魂达到其最完美的状態，让人超脱於平凡的世界，”魔鬼阴冷地说，“啊，是的，哪怕远在所罗门王的地界，我也的確听说过它。” “我记得，完成链金术其中一个必备步骤就是集齐象徵完整『轮迴』的三种元素……过去，现在，未来。” “这个幽灵听起来就很符合『过去』的要求啊，我的朋友。” 魔鬼的声音里饱怀恶意，此时此刻，它终於表现得像一只真正的魔鬼了，居高临下地在办公室的空中徘徊。 它阴森森地说： “在那么多人鱼，巫师，巨人，为了追求它死掉之后，你也想成为其中之一吗？” 第四十九章 魔鬼与炼金术 昏暗的办公室里，魔鬼在半空飘著，烟雾般的身躯张开，笼罩了整片木製的天板。如果有人在此时走进来，一定会发出惊恐的尖叫，认为自己看见了传说中的蜷翼魔——但他们很快就会发现自己搞错了。 因为这片魔鬼的伤害力比蜷翼魔要低多了。 原来，维克多常常觉得，所罗门王在封印这只魔鬼的同时应该还扣掉了它的脑子。 很可惜的是，魔鬼现在的表现证明这个猜测错了——它似乎並没有失忆，还拥有被封印前的完整记忆，例子就是它现在提及的『灵魂链金术』。 在童话的世界里，许多生物都在追求超脱自我，以达到拥有不朽灵魂的目的。虽然没人见识过真正拥有不朽、完美灵魂的生物是什么样子，但一个追求此事的著名人士就是西侧风暴海里的人鱼族公主，爱丽儿。 为了追求真正的灵魂，她忍痛与海之女巫，乌苏拉，用声音交换了双腿，上岸与人类同吃同住。乌苏拉还规定，假如她在三天內没有获得人类的真爱之吻，她就会在一个日出变成没有生命的泡沫，消失在海浪之中。 不幸的是，她的结局也的確如此。 但有传言称，在爱丽儿化为泡沫的那一刻，她成功拥有了不朽的灵魂。 而在这种激励下，无数巫师们尝试另闢蹊径（不会吧，不会真有人冒生命危险把自己变成泡沫吧？）他们最终发明了一种特殊的链金术——也就是魔鬼所提及的这种。 最初，教廷甚至把它列为了最高禁忌。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但这种禁令没过多久就取消了，因为教廷很快发现，这种链金术和直接把自己变成泡沫几乎没有区別。十个异端开始研究，最后只会创造出十个墓碑。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做这种事？它风险太大了。” 维克多不可置否地说，食指敲了敲桌子。 “所有东西都会做这种事，”魔鬼咧开不存在的嘴，笑了两声，“只要有往上发展的空间，没人会不尝试……否则你也不会努力摆脱那种完全非人的灵魂，我也不会背叛所罗门王，最终惜败被关进瓶子里了。” “……惜败？”维克多顿了一下。 不不不，你是肯定会出现在瓶子里的。” 他的语气说明了一切——就以魔鬼的水平，能击败所罗门王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魔鬼的声音顿时气急败坏了一些： “我劝你小心些说话。我的魔力还没有消失，而你还恰巧是三百零三年才释放我的人，理应被我杀死——” “得了吧，你对每一个见到的人都这么说。我上次翻看过沿海教堂的记录，里面记载你上次出来的时候说：『我许诺一定会给放我出来的人金银珠宝，但一百年过去了，还是没有人发现我。於是又过了五十年，我发誓会杀死每一个放我出来的人』。” 维克多表情冷漠地说。 没错，每次魔鬼被人捡到，它说的话都是一样的，只不过自己在里面改了改时间罢了。 他的话可信度为0。 维克多接著摆了摆手，又把桌上的金幣扔给了魔鬼，敷衍地说： “好了，我要不要研究那个链金术是我的事情。就算我真的想做，收集材料都还要好一会呢。过去，现在，未来，代表三者的血肉缺一不可，而我现在一个也没有。” “我叫你出来只有一件事，就是替我研究一下金幣里的灵魂。毕竟上次见面的时候你说了，只要我答应把你扔回去，你就会替我办事。” “嗬嗬，倒不是我不信你……” 魔鬼轻笑了两声，忽然动作一转往门的方向猛地衝过去—— 边冲，它还边说：“但就连所罗门王都知道，我向来是不守承诺的！” 说著，它黑雾般的身体迅速向办公室的门缝处渗透，还用上了魔法手段试图强行打开被壁炉封著的大门。 它想逃跑。 隨著它的动静，房间里的所有东西都顿时震动起来，桌子开始剧烈地颤抖，提灯里的火苗，柜子里的书本，无一不是如此。 但维克多对此毫无意外之色。 他只是在魔鬼说完第一句时，就把那枚金幣丟进了瓶子里，接著拿起了自己的魔杖，念出了一个他在暑假刚学会的本地魔法： “速速变大。” 他手边的瓶子立刻开始疯狂涨大，变得几乎有维克多整个人那么高，然后在一声“羽加迪姆·勒维奥萨”下，在空中漂浮了起来。另一边，刻有所罗门王標誌的瓶塞也经歷了同样的程序，一左一右，把大片黑雾夹在了中间。 下一秒，它们就像在塞蛋饼一样，强行把那团魔鬼的绝大部分挤回了瓶子里—— “啪！” 为了防止自己的一部分被瓶塞夹断，魔鬼只能在最后一刻变成了一只黄色的小鸟，完全进入了瓶子里。而在它做完这个动作之后，维克多又淡淡地说： “速速缩小。” “嘭。” 瓶子又缩小成了原来的样子，然后叮咣了两声，重新落在了桌面上。 魔鬼已经被重新塞回去了。 在维克多看著它的这一会，瓶子里面的黑雾还在沸腾般滚动，显然很不甘心。 偶尔有微弱细小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不……你明明说过……” 下一刻，维克多苍白的手指捏住了瓶身，轻轻晃了晃，確定它被封死了，这才把它拿起来，放在了他空洞眼睛前的几英寸处。 他淡定地对里边滚动的黑雾说： “眾所周知，我也是从来不守承诺的。” …… 接著，维克多就把瓶子又塞回了桌子底下的抽屉里。他面前，茶壶似乎很愤怒地跳了一会脚。 在魔鬼刚才的一阵闹腾下，很多东西都乱了，屋顶也有灰尘落下。 这让有洁癖的茶壶非常不满，狂躁地抖动了一会它陶瓷做的壶肚子后，暴躁地从角落找出了一块小抹布，开始到处搓来搓去。 有它收拾，维克多反倒开始盯著魔鬼消失的抽屉，若有所思…… 虽然魔鬼被料理了，但它其实並没有猜错。 链金术的確是他想要的完成的东西，也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理由之一。只不过，因为那个链金术所需的材料不少，风险也很大，所以他还在物色一个替他趟浑水的人选。 而这个人选似乎很快要浮出水面了。 只要再观察一会。 第五十章 五年级的课程 在对学生们和教授们的暗中观察里，时间很快过去了。 除了麦格教授开始疑惑为什么很久没见到过皮皮鬼，邓布利多教授几次看著维克多欲言又止，还有斯內普提起『马尔福家好像想和你谈谈』之外，其他一切都很正常。 维克多对现在得过且过的人生相对满意。 毕竟平时既不会有教会和牧师上门找麻烦，也不会因王国战爭什么的导致他出门一趟回来法师塔就消失了。 十月份。 临近万圣节，学校里的空气也冷了起来，斗篷的防风咒也在全天候起著作用，让巫师们不必穿成球一样出门。 一个星期五的傍晚，本周最后一堂占卜课正在进行。 昏黄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照亮了学生们每一次呼气时突出的小片白雾。 这次，在上课的学生是五年级。相对於其他年级，他们反而是最麻烦的那一个——三年级可以用占卜测试筛掉一部分，六年级和七年级可以隨便教，只有五年级是切实要面对o.w.l.s考试的那一群人。 这也导致他们就算学会真正的预言，也没可能在考试上答成满分……因为真正的占卜是很难有准確答案的。 所以维克多只准备做些应试教育。 教室內，每一个学生都乖乖巧巧地坐在了自己的圆桌上面，埋头对著面前的羊皮纸用力记著笔记。他们一边记，一边竖著耳朵听维克多那慢悠悠的话语： “……正如我第一节课曾说过的，我对o.w.l.s的考试內容一点也不赞同。我很確信，哪怕学完了它们，你们的水平也没办法得到一丝一毫的进步，因为你们根本就没办法真的看见那些意象。” “所以，为了单纯地应付掉那个毫无意义的考试，我这学年只会教你们做一件事情——” “作弊。” 听到这个词，本就在奋笔疾书的学生们更激动了，让教室里全是羽毛笔书写时“沙沙”的响声。 儘管维克多並不清楚这到底有什么好记的。 在一片书写声中，一个格兰芬多的壮实男生高高举起了手。 “说吧，伍德先生。” “教授，我听说在o.w.l.s考试中作弊是违反《巫师法》的，严重者甚至会被抓进阿兹卡班。”伍德的表情有些疑惑。 “的確如此，”维克多頷首道，“很高兴你们至少读过巫师法。” “伍德先生说的没错，按照巫师法的规定，在o.w.l.s，n.e.w.t这种重大考试中进行剽窃，打小抄，或聚眾抄袭的学生会因『不公平竞爭罪』与『扰乱考场秩序罪』遭到法律的惩处，面临停学，退学，甚至阿兹卡班拘留三天的后果。” “所以，我绝对不建议你们进行已列出的这些违规行为。” 下面的学生神色更加疑惑了。 不打小抄和抄袭，还能有什么作弊方式？ 维克多显然接收到了他们的这种疑惑，顿了一会，用魔杖在空中变出了一行字： 『合法作弊方式。』 接著，他转过头来。 “就和我写的这样，各位，”维克多把学生们迷惑又激动的神色收入眼中，淡淡说，“除了打小抄这种低级作弊方式，我们还可以选择钻法律的漏洞，在没有规定的方面正大光明的作弊。” “就比如——你们有多少人曾经尝试在考试上用丟骰子判断选择题答案？” 下面顿时有很多只手举了起来，包括刚刚问话的伍德。 “很好。” 维克多点点头，示意他们把手放下。 “显然，在考试时掷骰子是不违反规则的。” “与之类似，同样不违规的非正常做题方式还有：拿羽毛笔点到哪个答案选哪个，凭直觉蒙一个看上去对的，以及根据考题的长短判断哪个最有可能——” “这些其实都属於占卜的范畴。” “虽然最后一个更偏向算术占卜，但只要通过恰当的训练，你们都可以让这些做题方式的正確率大大提升。” 学生们的表情顿时兴奋了起来，尤其是那些成绩不太好的，纷纷觉得自己未来有望了。 维克多接下来却话锋一转： “那么，我为什么称其为『作弊』呢？很简单，因为只要你们训练的足够努力，再加上一些对天目的合理利用，你们的选择题正確率甚至能达到100%——而占卜还是唯一一门没有实践考试的科目。” “而如果你们提前研究了试题，就会更惊喜地发现，整张试卷只有一道占6分的简答题。也就是说，就算你们在那道题里一个字也不写，也能在学年末收到一个写著『o』的成绩单。” 学生们这回更是发出了一阵阵惊呼，兴奋的状態仿佛回到了他们三年级学阿尼玛格斯的时候——那次麦格教授把自己变成了猫又变了回来。那种直观的新奇给他们学变形术的动力来了个长期续航。 对占卜来说也是如此。 虽然学会了不能得到预言魔法界未来的能力，但他们能考试全对啊！ 这还需要犹豫吗？ 而在他们满是兴奋的神色中，维克多慢悠悠地又走回了教室前面，坐到了特里劳妮教授遗留的躺椅上，看起来很悠閒。 他挥了挥魔杖，就让悬浮在教室前面的文字又一变。 变成了三行熟悉的字： “艾普、派普、开克；” “西洛、霍洛、哈洛；” “则西、则西、则克。” 看见这些白字出现的时候，台下就有和七年级玩得好的学生举手问： “教授，这不是七年级做怀表预言时学的咒语吗？他们是含了曼德拉草的叶子学的吧，我们也会有吗？” 在他说完这句话时，旁边还有几个学生悄悄交换了一个跃跃欲试的眼神——他们刚开学就和七年级学过怀表预言的魔法，但苦於没有曼德拉草的叶子，鎩羽而归。 要是能在教授这里拿一片，他们就可以去试试七年级的占卜了。 但维克多很快挫败了他们的幻想： “很可惜，学校已经没有任何曼德拉草的叶子了。草药教室的曼德拉草已经全部变成了禿头，如果我再打它的注意，斯普劳特教授恐怕要和我决斗了。” “好消息是，你们也不需要。” “曼德拉草的叶片只起到了增强联繫的作用，是对七年级学生的速成方式，但你们还有一个学年的时间能把自己培养出相同的能力……” “然后默念这个咒语，达到无声与无杖施法的效果。” 接著，维克多忽然露出了一个让学生们有些脊背发凉的笑容。 “说起来，你们知道人什么时候的预感最清晰吗？” 第五十一章 好帮手金帽子 夕阳的光线顺著开启的窗户照进了顶层阁楼內，给所有学生都镀上了一层黄光。但看著维克多教授阴森森的表情，没有一个学生能感觉到阳光的温暖……. 预感最强的是什么时候？ 现在算吗？ 有几个学生『咕嘟』地咽了一口口水，紧张地看著教授。 不过，教室里显然有同学没办法感受到气氛的变化，比如，斯莱特林的弗林特先生。 五大三粗的弗林特是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的队长，可惜的是，他也是擅长使阴招的学生里面脑子最不灵光的那个，只是因为力大无比（尤其擅长在飞天扫帚上把格兰芬多们撞飞）才当上了队长。 在教室內短暂的寂静里，弗林特也开始阴阳怪气地挑衅与他一桌之格的伍德——他一贯的老对头。 “预感？你能有这玩意吗？我怎么记得每次魁地奇杯前你都信誓旦旦地说你们院会贏啊？”他横肘过来撞了一下伍德的胳膊。 “…..你別太得意了，弗林特，今年肯定是我们贏。”伍德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就靠那个波特？他才一年级。我看你是想学院杯想疯了。” “呵呵，你们才是，下次比赛你们敢不用阴招试试呢……” “咳咳。” 一道声音忽然从快吵起来的两人背后传来，让弗林特和伍德都不由自主地一顿。等他们转过头来，就发现维克多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们背后，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们。 ……不是，教授是有自动背刺技能吗？ 刚才不是还坐著吗？怎么又忽然跑过来了！ 伍德的脸色苦了下来，而弗林特怒瞪了一眼自己旁边的同学，仿佛在怪他没有通知自己。 “弗林特，伍德，起立。” “就由你们两个先来试试吧。” 维克多平淡地和他们两个说。 “没问题，教授，”弗林特粗声粗气又自信地说，“我只有打架的时候预感最强……所以我能和伍德打一架吗？” “不行。” 维克多懒得与他多费口舌。 说完之后，他就在学生们好奇的视线中走回了壁炉旁边，拿出了一个金色的尖顶帽——那个帽子看上去和分院帽很像，但上面的纹更加突出。 “你们首先要做的就是对准这个帽子，说出刚才的咒语。” 维克多把帽子放在了最前面的桌子上。 “需要特別注意的是，最后一段话的声调要比前两段要高一些，並且需要把重音放在最后一个字符，保持整体咒语的连贯性。否则你们就会像一位西方坏女巫一样受到帽子的诅咒。” 伍德的手又高高举起，但这次，维克多没让他发言就知道他想问什么。 “放心，”他淡定地补充，“这个帽子的诅咒对年轻人没什么效果，只是需要你们在接下来的一周內防止沾水。” “如果你们还是不幸沾到了水，也不必担心——只是会脱髮而已。等七天之后头髮就又能自然生长了。” “……脱、脱髮七天？” 几个女同学愕然地瞪大了眼睛，看帽子的眼神变得惊恐起来。 “是的，而且我不觉得生髮药剂能缩短这个过程，毕竟沾水脱髮算是诅咒的一部分。” 维克多淡定地说：“事实上，这个诅咒的效果还是挺强的，对正常巫师来说不算什么，但对那种寿命长得违背常理的巫师却是致命的。” “只要不完全正確地使用了这个帽子两次以上，他们就会被永远诅咒。在我们那里，那位来自西方的坏女巫甚至因为一捧水结束了她长达上百年的统治。”（wicked witch of the west，出自《绿野仙踪》） 学生们竖起耳朵听著，听到最后，他们对帽子提起了一些兴趣——但不多，因为他们才十几岁，压根没必要担心几百岁的人要担心的事情。 大部分学生们更害怕的是脱髮。 几个女生的表情更是沉重起来，如临大敌地看著帽子。 在几秒的寂静之后，弗林特又有些急躁地问：“教授，这和预言没什么关係吧，难道你要说我们要脱髮的时候才是预感最强的？” “当然不是。” 维克多对弗林特微微抬手，示意他站到教室最前面来。 弗林特也满不在乎地照做了。 等他站稳以后，维克多先说了一句“开始吧”，然后在弗林特念咒语的时候，顺带在旁边解释起了帽子与预感的联繫： “…..事实上，『则西则克』这道咒语最开始不是用来加强预言能力的，而是一种连接灵性的咒语，能让人与这顶帽子建立纽带。但因为建立灵性纽带同样能作用於任何其他东西，我才把咒语改了改，用於预言。” “它原本的作用是从这顶帽子里召唤出一些长翅膀的猴子，並驱使它们为你做三件事情。” “这些猴子其实已经自由了，所以它们现在只会在想出来的时候隨机出来，然后逼迫別人……” 维克多还没有说完，下一秒金色帽子就忽然发出了“嘭！”的一声，从里面钻出了五六只长相古怪的小猴子。 这些小猴子大概比巴掌大一点，有著棕色的身子，红红的脸部，以及一双像老鹰翅膀一样的黑羽翼。在从帽子里面飞出来的时候，它们还发出了“嘎嘎嘎”的难听笑声。 哦对，它们每只猴手上还有一只细小的金叉子，上面时不时闪过一点古怪的光芒。 在衝出来的瞬间，它们就朝弗林特冲了过去，高高举著叉子，叉子尖往措手不及的弗林特的屁股狠狠戳去—— 弗林特立刻试图举起魔杖反抗，但有一只飞猴已经提前钻到了他的斗篷侧面，把魔杖偷走，然后高高带到了屋顶。 剩下的猴子则嘰嘰咋咋，带著狡猾的“嘎嘎”声，把金叉子戳上了他的屁股。 “嗷！” 弗林特叫了一声，捂著屁股，从原地跳了起来。他的表情扭曲成了一团，仿佛自己的屁股已经被猴子的金叉烧著了！ 但实际上什么都没发生，连他斗篷上的丝线都没被勾破一根。 过了一会，飞猴们又咯咯笑起来，开始成群结队地追在弗林特身后，想要继续狠狠戳他的屁股。弗林特只能手忙脚乱地试图躲避，开始拼命往前跑起来。 所有学生面面相覷地看著弗林特开始围著占卜教室跑圈。一两个学生在猴子衝过来时躲了一下，生怕猴子也来戳他们——但好消息是，猴子似乎只对弗林特有兴趣。 这些猴子甚至还会在弗林特要不小心撞到同学的时候戳他一下，让他避开错误路线。 弗林特就这样在教室里面跑起圈来…… 而直到这时候，维克多才慢悠悠地说完了之前的话： “……被选中了，这些喜欢恶作剧的猴子就会逼迫你跑二十圈，顺带戳你。” “当然，你们很多人应该已经注意到了，它们的金叉子上还有特別的幻觉魔法，效果是隨机的。有时候你会被戳一下会感到一阵炙烧感，有时候则是会听见一道介於生死之间的尖锐歌声，启迪你的灵性。” “所以跑的时候也不要忘记念咒语哦，如果你们念对了的话，就能提前加速避开它们的叉子……” 这时候，弗林特又被追上了，尖叫一声后，又开始捂著自己的肚子，整张脸似乎开始变紫。 看到他的表情，维克多可疑地停顿了一会。 嗯…… ……其实有时候还会让人膀胱痛。 这就没必要多说了，反正只是幻痛。 维克多视线游离了一瞬间，又坐回了椅子上，很快重新开始指使紧张的学生们一个个上台来试试帽子——帽子里面起码有二十多只飞猴，足够隨机应付所有学生了。 事实上，每个人预感最强的时候都不一样，有些人是被老师点名的时候预感最强，有些人则是点考勤的时候，甚至还有生死之间的时候…… 但是没关係，飞猴能做出他们能想到的所有幻觉，就连隨机点名都是一样的。 当你在念动咒语时感到一种强烈的不安时—— 就说明你要狠狠倒一整节课的霉了。 第五十二章 格兰芬多们的学习琐事 当课程结束的时候，一半学生瘫倒在了地上，一半学生瑟瑟发抖地缩在角落里，还有零星两个学生差点抱著维克多的腿求他不要让自己尝试，因为他们既不想成为禿头也不想被戳屁股。 而在这种险恶的气氛里，度秒如年的一节课终於过去了。 当下课铃声敲响的时候，学生们差点眼含热泪…… “別急啊。” 维克多一边笑眯眯地给飞猴们打了个手势，让它们別追了，一边叫住了正准备逃走的学生们——他们逃离的速度实在太慢，因为有的同学被戳著跑完了二十圈之后已经两腿颤颤，站不起来了。 他们畏畏缩缩地抬头看向维克多。 “我发现你们中有很大一部分人不希望参与这种训练模式，”维克多说，“还有一部分人因为各种原因，很难达到满分。所以我愿意给你们第二条路……” 一些学生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如果你们能在下节课之前交上来一张三英尺的占卜论文的话。” “其中需要包括你对之前所有知识的复习。毕竟你们没办法作弊，就只能依靠把所有知识记在脑子里的方式不公平竞爭了。不过使用这种方法的学生需要在下次考试中拿到e以上的成绩才行。” 学生们的眼神又死了。 三英尺？ 那是什么概念？一米啊！ 他们要交一篇一米的论文，还得在考试里拿e，才能躲过这又社死又艰难的课程！ 几个格兰芬多更是哀嚎一声，瞬间和挎著批脸的斯莱特林们站在了同一阵线。 只有那些本来就成绩不错的学生们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风风火火地扛著爬不起来的朋友们离开了教室。 “教授再见！” “再见！” …… 傍晚的时候，格兰芬多的休息室里涌入了一大堆人。他们有的一进来就瘫倒在沙发上，有的甚至直接倒在地上，还有些头戴兜帽，神神秘秘地往里走。 这让正在休息室里下巫师棋的弗雷德三人非常诧异。 “你们这是怎么了？” 李·乔丹从正在写的一堆作业里抬起头来，迷惑地问自己熟识的五年级——还有躺到在地上连动都不想动的伍德。 “別……提了，”一个摊在沙发上的五年级有气无力地回答，“我特么跑了……二十圈！……还听了一段差点把我脑仁震出来的该死音乐！” 他这番话顿时得到了一阵子同样有气无力的附和。 伍德更是直接躺在了地上，连眼神都涣散了。 “你那还算好的……”他双目无神，“你们没注意到，我还被那些猴子施了缩小咒。缩小完后的那二十圈简直比我的命还长……” 伍德气若游丝，看上去隨时会背过气去。但其实，就算他真的晕了，下场也不过是去庞弗雷夫人那里要一瓶精力药剂的事情。 因为有魔药兜底，巫师们的遭遇向来比麻瓜们硬核很多。 “你们去上什么课了？黑魔法防御？”乔治好奇地追问，“怎么你们的课就这么有意思，而我们却只能重复听奇洛那不清不楚的非洲旅行……简直糟糕透顶。” 李·乔丹更是举起了手里的羊皮纸——他刚刚就在写黑魔法防御课那又臭又长的论文。 “奇洛这周还给我们布置了一张十五英寸的读后感，烦死了。还是占卜好，不仅让我们学会了火焰占卜还没留作业……” “占卜好？！” 李·乔丹刚说完话，忽然发现整个休息室的五年级都在抬头瞪他。 其中一个人更是发出了悲愤的吶喊：“我们上的就是占卜课好吗！你们根本不懂那种头上悬著一把剑，还时不时落下来把你扎个透心凉的感觉！而且在被诅咒被禿顶被戳屁股的同时你还要念魔咒——” “维克多教授比斯內普还要恶毒！！” 在喊完以后，这个格兰芬多好像不小心呛到了，顿时又发出了一阵子惊天动地的咳嗽，最后彻底瘫倒在沙发上不动了。 留下其他年级的学生面面相覷，露出了暗含畏惧的神色。 只有刚下魔咒课，才回到休息室的哈利和罗恩露出了感到莫名其妙的表情——年级与年级之间的悲欢並不相通。 …… 因为今天有万圣节前夜的大聚会，所以在喘了大约一个小时的气之后，这些学生最终还是爬了起来，来到了礼堂。 礼堂里，一千只蝙蝠在墙壁和天板上扑稜稜地飞翔，另外还有一千只像一团团低矮的乌云，在餐桌上方盘旋飞舞，使南瓜肚里的蜡烛火苗一阵阵扑闪。美味佳肴突然出现在金色的盘子里，就跟那次开学时的宴会上一样。 只不过，在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桌子上，时不时有破坏氛围的浅浅吸气声传来——主要来自倒霉的伍德和弗林特。 也正因如此，两个学院之间的关係莫名缓和起来，就连每年节假日固定的蛇狮衝突项目也第一次被完全取消了。 但对哈利来说，这不是最让人意外的。 最让人意外的是马尔福已经很久没有找过他的麻烦了。 哈利在大口吃麵前的土豆泥时，还忍不住抬头望了一眼斯莱特林的方向，看见了那张几周前还人嫌狗憎的面孔——马尔福的脸。 但现在，马尔福在哈利看过来的时候，却只是瞪了他一眼，然后脸色莫名苍白了几分，转过头去了。 “你说马尔福前段时间到底经歷了什么？” 哈利忍不住问旁边在大口吃鸡腿的罗恩。 “唔唔唔唔唔？” “……我听不懂，罗恩。” “我说——唔唔——我也不知道，”罗恩努力把嘴里的一大块鸡肉强行咽了下去，“但是嘿，管他做什么，至少马尔福已经一两周没找过我们麻烦了。” “说不准是斯內普教授觉得他太丟人，所以勒令他別再丟斯莱特林的脸了。” “要是这样就最好了。” 哈利赞同道。 “我觉得就是，”罗恩继续说，“他今天魔咒课都没来找我们的茬……但你注意到没有？万事通小姐最近反而一直看我们很不爽。” “你是说赫敏？为什么？”哈利有点诧异。 “大概是觉得我们老是违反校规影响了学院分的安全程度？搞不懂，反正她最近看见我们都会哼两声，好像整个格兰芬多的分都是她一个人挣的似的，明明你在黑魔法防御术课上也加了好几次。” “你注意到了吗？她下午在魔咒课上还想纠正你的发音，但你不用纠正也能正常放出来漂浮咒。” 第五十三章 万圣节前夕 罗恩和哈利说的是下午魔咒课上的事情。今天学的是漂浮咒，对咒语的咬字要求很高，万一把里面的“f”说成了“s”，就有概率发现自己躺在地板上，胸口踩著一头野牛。 所以，在课上，学习成绩特別好的赫敏就主动担任起了纠正同学发音错误的责任，尤其是她的合作对象罗恩…… 这当然只起到了反效果。 罗恩被惹怒了。 任谁都不会愿意自己的同学在背后一字一句地揪自己的错处。就好像在学外语的时候说一个字就被人打断一次，强行纠正口音一样——不是对错的问题，而是像在指责人不够聪明，没有一次学会。 但赫敏纠正哈利的时候遇到了个绊子，让罗恩没那么不爽了。 “好像是有这回事，”哈利想了想说，“当时她想说我手势有问题，但没说完我就放出来漂浮咒了，弗立维教授还给格兰芬多加了三分。” “啊哈，就是那样。”罗恩有点满意地说，“她也不是一直都对嘛，干什么一天到晚对別人指指点点的。” 两个人在格兰芬多餐桌的一角嘀嘀咕咕，但他们的谈话其实並不隱蔽，很快被坐在他们旁边几个位置的赫敏听到了。 赫敏本来在和室友帕瓦蒂·佩蒂尔说话，听见罗恩的话，皱著鼻子转了过来，整个人像一只发怒的松狮。 “……我就说她纠正的手势是……” 她“噔噔”走了过来，瞪了在说话的罗恩一眼： “我纠正的手势没错，明明就是你们错了！” 哈利和罗恩顿住话头，齐齐看向赫敏。 赫敏又语速很快地说： “按照《標准咒语·初级》和《魔法理论》上面的標註，漂浮咒的施法手势就是要轻轻抖一抖手腕，然后向下划一个起码两英寸的弧线——你们上课施法的时候只做对了一半的动作。” “而且再读音的时候，你不能把重音放在“d”上面，而是要把中间的『加』念的又清晰又长……” 她说了一长串罗恩和哈利施法上的问题，然后叉著腰看著他们，总结道： “你下午能成功只是侥倖，如果你不好好修改你的施法方式，你是不可能在期末拿到一个o的。” 哈利反驳道：“我能成功不是侥倖。” “你是不是没好好听我讲话？你的施法方式不符合课本上的……” 赫敏没说完，就又被哈利打断了。 哈利认真地说： “虽然我的施法方式不符合课本，但它不是错的。我看过的另一本书上说，很多成年巫师都会通过刪减施法动作，来达到加快施法速度的效果。” “所以在绝大多数魔咒当中，只做出最重要的核心动作也仍然能起效。” 说著，哈利从斗篷的內侧口袋里抽出他的魔杖，对著餐桌上的一个盘子短促地念道：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哈利的手只做了一个微妙的抖动，象徵性地在空中短短划了一下—— 然后他面前的盘子就晃晃悠悠地升起来了，飘在了离桌面几英寸的地方。 赫敏哑口无言。 “你看。”哈利转头看向她。 赫敏的动作卡顿了许久，表情有些怔怔的，几秒后才说：“……你是在哪本书上看到这种施法方式的？我看完了了《魔法简史》《標准咒语·中级》，也没看见过这种描述。” “《从血统到恶咒》，”哈利说，“教授给我的书，上面有很多小字写的施法笔记，我按上面写的內容练了一个暑假，试的咒语基本都对了。” “好吧……” “但课本上的才是最標准的，我想我们还是遵从它施法最好。” 赫敏不再像之前那样咄咄逼人了，但还是有些彆扭，撂下这一句话之后就转过身去了。 罗恩於是更不高兴地撇了撇嘴，衝著她离开的背影翻了个白眼，然后小声和哈利抱怨。 “她干嘛管那么宽？明明你做的是有道理的，她还要执著於书上讲了什么……怪不得大家都受不了她。” 可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正要离开的赫敏忽然脚下一顿，又在几秒后快速衝出了礼堂大门，把门甩出了一声低低的闷响。 “嘭。” “……她好像听见你说的话了。”哈利望了过去。 “那有什么，”罗恩表现出了一丝不安，但还是犟嘴说，“她一定注意到了，她在学校里一个朋友也没有。” 但几秒钟后，罗恩还是沉默了下来，看上去很不自在。他过了一会才看向了面前满是鸡肉的盘子，开始往嘴里沉默地塞肉。 哈利虽然忧虑地看了一眼赫敏消失的方向，但没继续说什么。 说实话，他也有些受不了赫敏——赫敏总是会在看到每一个学生可能扣分的时候教训他们一顿，让大家都躲著她走。 两人就在这种低沉下去的气氛中过完了大半宴会。 但他们没想到的是，在十几分钟之后，礼堂的门忽然被人用力撞开了。 是奇洛。 他的大围巾歪戴在头上，脸上满是惊恐。大家都盯著他，只见他跌跌撞撞地跑进礼堂中央，喘著气说：“巨怪——在地下教室里——我以为你们知道的——” 说完，他一头栽倒在地板上，昏了过去。 礼堂里顿时一片譁然。 学生们乱成一团。邓布利多教授不得不使他的魔杖头上爆出几次紫色的烟火，大家才安静下来。 “级长，”他声音低沉地说，“立刻把各学院的学生领到宿舍去！” “教授们和我来——” 在邓布利多说这话的时候，哈利也下意识抬头望向教师席，此时的他忽然发现，上面有好几个座位是空的。 …… 十分钟前。 赫敏捂著眼睛，匆匆推开了礼堂的大门，在空无一人的学校走廊里面奔跑。她的眼睛里面浮了一层泪水。 她当然听见了罗恩的话。 毕竟大家都在一张桌子附近，就算压低了声音，也不可能听不见。 赫敏於是从礼堂的门口一路跑了出去，跑下了一层旋转台阶，好像想找个地方自顾自地缩起来。但因为她没有心思看路，在下楼梯的时候，她意外撞上了一个人—— “啊！” 因为撞上了那个人的胳膊，赫敏脚下一个踉蹌，扑倒在了地上。 “……格兰杰小姐？” 那个人说了这么一句话。 当赫敏从摔倒的眩晕中缓过来的时候，她抬起头来，看见了穿著黑斗篷的维克多。 第五十四章 谁说你不是迪士尼女巫？ 在万圣节前夕的晚上，整个霍格沃茨是安静的。所有学生都在礼堂吃著晚宴，走廊、教室、还有公共休息室都静悄悄的。 除了这条通往负一层的旋转台阶。 赫敏大概是撞到了维克多的胳膊，所以摔倒之后整个人都晕了一会，十几秒后才缓过来，意识到自己撞到了教授。 “教授？您、您怎么在这里？”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地下室有一些奇怪的运势在作祟，我就去看了一眼，”维克多隨意地说，“但奇洛教授和我保证他会看著那边的动静，我才回来了。” “你又在这里做什么？格兰杰小姐。学生们都应该在开宴会才对。” 提到这个话题，赫敏的脸色垮下来了一些，眼里的眼泪有些憋不住。她用力擦了擦眼睛，想说“没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忍不住变成了： “他们都、都不喜欢我，我……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想继续呆在那里……” 她没办法说完这句话，因为想到这件事情，她的眼泪就止不住往下掉。 其实在她来这里之前，她就很担心自己没办法成为学校的一份子。为了能够跟上学业，她特意在对角巷买了很多书，想让自己和巫师家庭的孩子都差不多。 结果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变成了现实。 赫敏努力擦自己的眼睛，把眼角都擦红了。但即便如此，她耳边还是迴荡著罗恩的那一句话——『怪不得大家都受不了她。』 “我明明只是想让学院好一点，让大家都学会……格兰芬多已经这么多年没有得到学院杯了……结果他们都、都不听我的。”她忍不住辩解著。 维克多扬了扬眉，有些新奇地听了一会赫敏说的话。 还是第一次有人跑到他这边来说这种话。原来，他的朋友和客户都会小心翼翼避开这种话题，生怕他知道了他们的人生中有什么困难，只有在想交易的时候才不得不说出来。 但总是还藏了几分。 维克多觉得，这才是他们每次交易好像都不大满意的原因！ 你们不说清楚自己的需求，他又怎么能给对呢？ 你看，赫敏现在说的话就非常清晰，且需求明了。 “所以你想让他们都听你的？”维克多想了想说。 “对你来说应该不算太难，格兰杰小姐。我听麦格教授说你在魔法上面很用功，也很有天赋，你会在未来有所成就的。” “他们总有一天会听从你的意见。” 赫敏用力吸了吸鼻子。因为一直在抽噎，她的脑袋有些迷迷糊糊的。她认为，这大概是为什么她有些听不懂维克多教授的话。 她的意思好像不是希望所有人都听她的…… 但这话好像是她自己说的？ 她努力压抑住自己號啕大哭的衝动，想了半天，才觉得自己懂了一点教授的意思——教授应该是想说，其他同学以后会喜欢她的。 “但是现在他们还是討厌我，罗恩说，所有人都这么想……”赫敏红著眼睛说。 “这很正常。” 维克多点了点头，安慰了赫敏几句。因为之前在芭芭雅嘎婆婆房子里的经歷，他对此得心应手——婆婆常常会捡孩子进来，如果不掌握一些类似的手段，他的房子就会和鸡棚一样吵了。 维克多想了一会，又问： “格兰杰小姐，你觉得自己受到了公正的待遇吗？” “没、没有。” 赫敏磕磕绊绊地说。 “你是否觉得其他人在理解魔法的时候都有疏漏？比如他们会把在你看来很简单的东西做错，还领悟不到重点。” “是的，他、他们很多都这样……” “比起其他小动物，你是否觉得自己更喜欢猫？你是不是更愿意和猫打交道，而不是和你同龄的孩子？” “是，”但赫敏忍不住开始有些疑惑，“但教授，这些和我不受人喜欢有、有关係吗？” “当然，格兰杰小姐，”维克多的声音又恢復正常了，“这说明你是一个真正的女巫。” 真正的女巫？ 她不是已经是女巫了吗？ 赫敏有些迷茫地看著维克多，没有再哭了，只是在想维克多的话是什么意思。 维克多接著淡淡地说：“很多小巫师虽然会魔法，但却了太多时间在討好碌碌无为的人，迷失了自己的目標，只有真正追寻力量的女巫才能从她们之中脱颖而出，理解魔法真正的意义。” “魔法即强权，格兰杰小姐。” “虽然我不认同说这话人的其他理念，但道理是一样的。你不需要通过討好別人来得到喜爱，只要你在魔法的道路上走得足够长远，所有人都会尊敬你，畏惧於引起你的不快。” 赫敏呆呆地听著这番话，直觉有些不对——她好像在哪里听到过『魔法即强权』这句话。但因为她的脑子此时很乱，情绪也不好，她真的有些想不起来了。 所以她只是用力眨了眨泛红的眼睛，弱弱地问道： “但是我不该和同学们好好相处吗？妈妈和我说……” “那是麻瓜世界的规则，格兰杰小姐，巫师是不一样的。魔法会创造奇蹟。” 赫敏还是有点不懂，但她已经有些相信维克多的话了。毕竟斯莱特林们常常是这么做的……而且教授们总是对的。 “但我现在已经很、很努力了，教授。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三年级的有些魔法我已经学不会了……” “这的確是个问题。” 维克多点了点头。 不用多加思索他也知道，赫敏不可能一下子成为像邓布利多那样的巫师。就算很努力，也起码要十几年才能在魔法上有所建树。 事实上她在自学三年级的咒语就已经超越常人了。 沉默了一会儿后，维克多从斗篷內侧摸出了一个小巧的布袋，伸手在里面翻找了几秒钟，最后拿出了一只金色的海螺和一根奇形怪状的鱼骨头。 他把这两样东西递给了赫敏。 赫敏迟疑地接过海螺，仔细看了看它们。 拿到手上之后，她就发现维克多拿出来的海螺並不是普通的金色，而是半透明的外壳中流动著某种金光，仿佛一颗活生生的星辰被困在其中。 “这是一个魔法物品，”维克多真心实意地说，“我想它是你正需要的。” “海螺里面存储了一种神奇生物的声音，而那种神奇生物非常擅长察觉其他人的心思，也擅长微弱的魅惑力量，类似媚娃。但它只会让其余人產生偏向友谊的喜爱。” “如果你將这个海螺戴在脖子上，它就能美化你心里的意思，替你说出友好且让人信服的话。” “替我说话？”赫敏不可置信地问。 “是的。”维克多頷首。 “但我不建议你长期佩戴。只要佩戴一两天，学习一下海螺说话的方式，你就能避免引起其他人的不满了。” “真正的女巫善於用魔法解决问题，格兰杰小姐。” 用魔法解决问题…… 只是学习说话方式…… 赫敏又看了看海螺。她原本还有些犹豫，但听见维克多说的“学习”，她心中的天平就慢慢倾向了留下它。 只是像参考书一样的学习用品，应该没关係吧？ 她只用一天……不，两天。只要她弄明白了其他同学为什么不喜欢她，她就会把它还给维克多教授。 但没等她做出决定，维克多就又说： “……哦，不过我们还得谈谈副作用的事情。” “副作用？” “所有强力的魔法物品都不会是十全十美的，格兰杰小姐，等你选修链金术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了。这个海螺的副作用就是你会在使用期间失去声音，只能用海螺说话。” “这其实会导致一些问题，所以我只借给你几天，格兰杰小姐。我相信那已经足够你想明白自己的问题在哪里了。” “如果你决定要用，就用这根鱼骨头对准你的嗓子吧。” “只有那样，我才能把海螺交给你。” 维克多的话中似乎带著很多赫敏不能完全听出来的深意——赫敏向来不擅长这个。但这反倒让她想起了一些《黑魔法·自卫指南》上的话： 『引诱人们犯错的黑魔法物品常常伴隨著某种特殊的代价，而这也是你需要立刻警觉，並停止使用那项物品的重要徵兆。』 ……教授说的怎么这么像黑魔法？ 不，不可能的。 赫敏又想。 《霍格沃茨·一段校史》上也说，霍格沃茨的教授招聘有严格的背景要求，魔法部也会根据过往记录对应聘者进行严格审核，確保教授们都没有犯罪记录。 是用自己的声音换来社交技巧，还是让同学们一直受不了她？ 赫敏犹豫了一会，低头看了看手上的两样东西。 它们看上去梦幻又美好，就连鱼骨头都没有阴森的感觉，而是像卡通图画上的那样圆润，甚至让人觉得有些可爱。 只是为了学习。 几秒之后，她抬起骨头，將其对准了自己的喉咙。 第五十五章 地下教室的歌声 时间回到当下。 当奇洛教授在礼堂里喊出那一声“地下室有巨怪！”之后，万圣节晚宴就这么被取消了。所有学生都会在级长的带领下返回学院的公共休息室，而教授们也会离开这里，去做处理巨怪的准备。 作为一年级学生，哈利和罗恩也在回宿舍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珀西·韦斯莱，格兰芬多的级长，自然是走在最前面的。他张扬的红头髮下是一板一眼的面孔和表情，还有那种成为级长的淡淡骄傲。 “跟我来，不要走散，一年级学生们！”他一边推开礼堂的大门，一边和哈利他们说道，“只要你们听从我的吩咐，就不用害怕什么巨怪。好了，紧紧跟在我后面。前面的让一让，一年级学生要过去！” “请原谅，我是级长！” 帕西就这么拨开挤成一团的各学院学生们，带著一年级的小巫师们挤了出去。 说实话，霍格沃茨教授们做过最正確的决定之一，或许就是让珀西当级长。因为只要一个头衔，他就会打鸡血似的完美完成所有工作。 哈利和罗恩则紧跟在他后面。 他们倒对提前回公共休息室没什么意见，毕竟刚刚宴会上已经往嘴里倒了三四盘鸡肉和两碗土豆泥了。 哈利只是有些疑惑地问：“巨怪到底是什么样的？它们怎么能钻进来呢？” “巨怪，顾名思义，就是一种块头特別大的魔法生物，而且都傻得出奇，”珀西在前面说，“它们一般都有坚硬的皮肤和高大的身材，非常好斗，魔法部对它的分类是xxxx级，意思是有一定危险，但技巧嫻熟的巫师都能处理。” “八楼还有一幅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油画，如果你好奇可以去看看。” “我不確定禁林里有没有巨怪，毕竟谁也不知道那里面到底有什么，但如果有，巨怪就多半是从学校哪扇没关好的门里跑进来的。说不准还是皮皮鬼那傢伙放进来的，它已经很久没做过恶作剧了，可能想干件大事。” 珀西一边说，一边带著他们转了个弯，走向回格兰芬多塔楼的方向。 哈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周围的人群还是乱鬨鬨的，因为四个学院的其他年级也在等著回公共休息室，而几个级长很难维持足够的秩序。 但就在他们挤过这个走廊的时候，他们的队伍忽然迎面撞见了一位正在往这边走的教授——维克多。 维克多教授看起来心情不错，往日冷漠的气质都和煦起来，似乎遇见了什么满意的事情。哈利还注意到，在他的斗篷內侧，似乎有什么偏白色的东西在闪闪发亮。 只是在哈利看清那是什么之前，维克多因走路而甩开的斗篷就隨著他脚步一顿，又垂下去了。 他看了一眼挤满礼堂门口的学生们，叫住了珀西他们： “你们这是什么情况？宴会结束了吗？” “结束了，教授，”珀西立刻停住了步子，板板正正地答。 “地下教室出现了巨怪，邓布利多教授希望我们级长立刻把学生带回休息室去。教授们也要一起去处理巨怪。” “巨怪？不应该吧，”维克多疑惑地歪了歪头，“我一会前才从地下室回来，那时候奇洛教授还在那里，他说他会看著那边的。” “巨怪其实就是奇洛教授发现的，但他好像没有处理它。” “这样。” 维克多点了点头，停顿了几秒，似乎在想什么事情。他的视线落点遥遥望向了礼堂，准备和珀西他们分別。 但在他走之前，珀西忽然又问： “您看见赫敏了吗，教授？我听说赫敏之前跑出来了，但我没在附近看见她。” “……格兰杰小姐啊，”维克多又顿了一会才说，“她好像確实去了地下教室那边。我刚才在楼梯边碰见她了，她心情不太好，大约是要去盥洗室清理一下自己。” 珀西的表情微微变色，但维克多看上去却並不担心，语气平淡地仿佛在说今天晚上的晚宴有什么变化一样。只不过，在珀西焦急的眼神中，他还是说道： “別担心，我现在去和其他教授匯合。我们很快就会找到她的。” 说完，维克多就简单地点点头，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 当维克多离开的时候，他没有在意珀西后面的哈利和罗恩，也更没在意他们脸上陡变的神情。 在他说完赫敏在地下室的那一刻，罗恩就开始紧张地抠手，哈利则是忧虑地往地下室台阶的方向探头探脑。 教授怎么能反应这么平淡？ 赫敏可是和巨怪在一起——巨怪！ 那些xxxx级生物可能会让她受到生命威胁的！ 直到维克多消失在了礼堂拐角尽头，罗恩才咬著嘴唇说：“赫敏，我们得去找她。” 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苍白，但语气却很篤定。 “她肯定还不知道这件事，而教授们还要一会才能下去救她，但到时候她说不准已经受伤了。我不是说你一定得和我一起——我是说——唉，毕竟是我让她难过的。” “没问题，罗恩，”哈利果断地答应了，“我们下去找找她，如果她在盥洗室里，巨怪应该注意不到她的。” “我们只要把她叫出来就好了。” “你说的对……但走这边，最好別让珀西看见我们。” 他们埋下身子，很快混进了旁边赫奇帕奇的人群里，然后朝另一个方向的走廊走去。他们悄悄溜过了一条空荡荡的侧廊，又急匆匆地往下赶。但刚转过拐角，两人就听见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可能是珀西！” 罗恩压低声音说，拉著哈利躲到了一个很大的狮身鹰首兽石雕背后。 他们从石雕后面望过去，但出现的却不是珀西，而是斯內普。 斯內普脸上带著一种阴冷又势在必得的笑容，大步穿过走廊，从他们的视线中消失了。哈利和罗恩从石雕后面偷偷摸摸地跟上去，却发现他走向了地下教室的另一个方向。 “你说他在做什么？”哈利低低地问，“他为什么不和其他教授一起，去地下教室处理巨怪的事情？” “我怎么知道？”罗恩摇头，“但他走的方向好像是往四层的旋转台阶。” 两个人疑惑地注视著斯內普的背影从面前消失，等到完全看不见了，才可惜地收回视线——作为被斯內普日常为难的学生们，他们很想搞明白斯內普的小秘密呢。 但他们还记得自己下来的目的。 而就在他们准备转头回去的时候，罗恩忽然说了一句：“你听见了吗？” “什么？” 哈利一下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但很快，他就知道了。 那不是巨怪。 当哈利转头靠近墙的时候，他竟然听见了一阵子悠扬清脆的歌声。歌声的內容因为距离较远而有些模糊不清，但仍然能听出来唱歌的女声嗓音格外柔美，清亮。 那种独特的歌声让哈利一听就难以离开了。 不用和罗恩沟通，他们就自发地开始向歌声传来的方向摸去。 两个人拐过了一个弯，走进了昏暗的地下教室中央。隨著他们往前走，耳边的歌唱声渐渐清晰了起来。那种带有特殊磁性的声音唱的是一首两人都没听过的旋律。 当哈利他们靠近的时候，女声正唱到—— 【他们將一起漫步；一起奔跑； 坐在那沙滩望著夕阳； 多么希望，希望我能成为那个世界的一部分！ 可不知如何，我才能离开这片水域； 不知该付出什么，我才能在沙滩上和所有人一起度过这一天。】 女声轻轻地唱著这段偏高的声音，吸引著哈利和罗恩越来越往前走，隨后来到了一扇盥洗室的门前。门没有关紧，正开著一条缝。 歌声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在靠近之后，哈利忍不住轻轻推了一下那扇门，让他们能够清晰地看见盥洗室中心的画面—— 正对他们的是一面横贯水池的镜子，霍格沃茨的女巫们常常喜欢在这里整理她们的面容和著装。 此时此刻，有一位女巫也在做著同样的事情。她一只手轻轻梳著自己蓬鬆的棕色头髮，眼睛看著镜子里的自己，继续清脆地歌唱著。 “……离开大海，希望我能成为……” “……那个世界的一部分……” 她的声音带著一种奇异的吸引力，让人移不开脚步。哈利忍不住地往盥洗室里探头，想搞明白那是谁。 门又往里滑开了一些，让镜子里女巫的倒影显露了出来…… 偏大的门牙，棕色的眼睛和蓬鬆的头髮，那是赫敏。 那竟然是赫敏？！ 当哈利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时，他同时发现，赫敏的斗篷前似乎多了一样东西。 一条闪闪发光的金色海螺项链。 第五十七章 赫敏的变化 当一只巨怪出现在了地下教室的走廊內，那场面是很壮观的。整个走廊都被它巨大的灰色身体填满了，一阵阵浓烈的恶臭也扑鼻而来，让哈利和罗恩在逃跑的时候都被呛得一阵咳嗽。 但他们的脚步丝毫不敢停，一溜烟就衝进了女盥洗室。 “钥匙在锁眼里呢！快把门锁上！”哈利一进来就喊道。 “有必要吗？巨怪根本搞不明白怎么开门吧？” 罗恩吐槽道。 不过，他手上却一点都不慢地把门锁锁上，把钥匙拔出来，再眼疾手快地趁巨怪靠近前狠狠把门关上了。 “呼！” 罗恩鬆了一口气，但赶忙往后退了几步，远离门附近。 此时，女盥洗室內站著的三个人都有些惊魂未定，虽然其中两个是男生，但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哈利的胸膛剧烈起伏著，站在水池旁边，赫敏的脸色也变得惨白起来，眼睛直直盯著门口。 那是……巨怪？ 那种特別好斗的，常常会造成巫师伤亡的巨怪？ 她咬著嘴唇，紧张地看著紧锁的门在巨怪的脚步下颤抖。 没过多久，那种沉重的脚步声就越来越近，伴隨著一阵轰隆隆的咕噥声和巨大的脚掌拖在地上走路的声音。 紧接著，一切出现了片刻的沉默。 三个人大气不敢出地缩在原地。 “……”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巨怪仿佛没看见过他们，外面也恢復了死寂。 “它是不是走了？”哈利忍不住用气音问。 结果下一秒—— “嘭！” 隨著一两步脚掌拍地的声音，盥洗室的木门遭受了一阵剧烈的撞击，几乎瞬间就攀满了裂纹。 “嘭！” “嘭！” 门被继续撞击了两三次，旁边的墙皮也簌簌掉落，连门的拴纽都被撞开了，往下叮噹掉落！ 最多再被撞一两次，那扇门就撑不住了。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罗恩和哈利都面色苍白，手足无措起来。赫敏更是每一听到一次撞击就浑身一抖，想发出一阵尖叫—— “……我们得快躲到水池后边去。” 赫敏脸色惨白，说出来的清脆声音却一如既往地稳定从容，让她自己都又愣住了。 但声音並没有就此停止，而是在她下一次张口时继续冒出来。 “罗恩，哈利，你们两个跑到侧面的隔间里，我躲在水池后面。等会巨怪一进来就会看见我，但在追我的过程中肯定会被水池拦住，从而在砸水池的时候產生一阵子的动作空档。” “我们三个必须趁此机会一起用魔法。” “一、一起用魔法？”罗恩有些愕然，“但是我们根本不会几个啊？” “你会的，”赫敏浑身哆嗦，但声音却很坚定，“还记得下午学的漂浮咒吗？只要你把手腕的抖动做对，把『加』字拖长，你就一定能成功放出魔法的。” “这是我们唯一……唯一的机会了。” “赫敏说的对。” 过了一会，哈利的神色也坚定起来。 “我也会在旁边放之前学的那些恶咒。我们只要转移巨怪的注意力，拖延时间，就算跑不掉，我们也一定能熬到教授们赶到。” “……好，那就这么干！” 罗恩一咬牙，也答应了。 他和哈利对视一眼，立刻站起身来，准备找到左右两侧的隔间躲起来。 但跑出两步之后，罗恩发现赫敏竟然还坐在原地，脸色苍白得似乎要晕倒。 “嘿，赫敏，放心，我们会做到你说的话，我也一定能出去的！” 罗恩跑过去，把她从地上扯了起来。 他虽然有点疑惑赫敏为什么有和声音截然不同的慌张，但他只是把这理解为赫敏刚才在强装镇定——这没什么好羞愧的，他和哈利也怕了。 那可是一个巨怪！在撞门！ 要是被一锤子正好砸到脑袋，他们或许撑不到去圣芒戈！ 那是真的会死的！ 到时候，他们或许会成为霍格沃茨歷史上第一个死因为巨怪来袭的学生。 赫敏被罗恩强行拽了起来，看起来还是很慌张，但终於回过神来了。 她嘴巴微微张开了一点，传出一点细细的声音： “……谢谢，你快去吧，我可以的。” 罗恩向她点点头，於是快速跑到了她旁边一个敞开的门板后面，躲在了后面。另一边，哈利也在离他们几英尺的地方找好了位置，深吸一口气，举好了魔杖。 但他们不知道，赫敏现在觉得自己连牙齿都在打哆嗦。 她很害怕。 从小到大，她从来都没遇见过需要打架的情况，更不用说这种生命危险了。她成绩很好，所以从来没人欺负过她，她的父母也从来不会把她置於险境。 但是…… 她哆哆嗦嗦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前的海螺。此时，海螺上的金色光芒仍然在闪烁著，一会亮一会暗，仿佛是活生生的东西。 『我可以的。』 想到海螺刚才替她说出的话，赫敏停止转动的脑袋终於冷静下来了一些。 ……是的，她会漂浮咒，还会变形术和燃烧咒。她在家里试过这些，还没有失败过。她得想想，好好想想怎么灵活地使用它们…… 赫敏深呼吸了几下，紧张地攥紧了手里的魔杖。 …… “轰！” 几秒之后，隨著巨怪下一次的撞击，女盥洗室摇摇欲坠的木门被彻底撞开了。破损的木板飞了出来，溅到了四周。 巨怪那庞大又恶臭的身体出现在了盥洗室內，几乎把蜡烛的光芒都掩盖了。 果不其然，在进来之后，巨怪那小小的脑袋就转向了缩在对面墙角的赫敏·格兰杰。它於是迈动那有著粗糙坚硬皮肤的脚掌，开始往她那里逼近。 它一边走，一边把水池撞得与墙脱开了。破损的石块拦在了它的腿前。 它低下小小的脑袋，看了看底下大块的碎石，用力抬脚踩了一下——顿时，那些石块就像豆腐一样被踩成了碎渣。 而赫敏则张嘴出声： “就是现在！” 三个人纷纷举起了魔杖—— “火焰熊熊！”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乌龙出洞！” 第五十八章 倒霉的巨怪 迎接呆呆傻傻巨怪的是三道魔法。一道是来自正面的一道耀眼火焰，熏得巨怪后退了几步，另一道则是一条嘶嘶作响的小黑蛇，在它脚下爬来爬去，吸引了它的注意力。 趁著巨怪低头的时候，罗恩发出了最后一道攻击—— 漂浮咒让地面上一截断掉的水管浮了起来，颤颤巍巍地飘到了很高的位置，转了个身，然后落到了巨怪的头上。 “咚！” 水管和巨怪的脑袋碰撞，发出了沉闷的一声响。 巨怪顿时痛苦地嘶吼了起来——但它並没有晕过去。显然，霍格沃茨的水管和水龙头有些轻，不足以击破巨怪坚硬的皮肤。 巨怪嘶叫的同时，还开始漫无目的地连连挥动自己拿著的木棒，把周围的卫生间隔板和地面瓷砖打得到处飞溅。 几个小巫师只能连连后退，挤到最远的角落，防止被波及到。 “得让它离门远点，这个距离我们跑不出去！”罗恩在间隙喊道。 “得把它搞糊涂！”哈利也说。 “你疯了吗？它已经很糊涂了，再糊涂下去我们会和女盥洗室一起被砸成肉饼的。” “……” 罗恩和哈利在破碎的木头和石块组成的风暴中努力沟通，但显然没什么效果。 而巨怪的眩晕很快就结束了。它小甲虫一样的眼睛先是露出了愤恨的情绪，接著一脚踩扁了在地上游荡的小黑蛇。 赫敏的燃烧咒也只是熏了一会巨怪的眼睛，没能造成进一步效果。就连她第二次把水管变成的矛，都被巨怪轻易撕碎。 这不仅仅是因为巨怪很高大，超出了她的咒语范围，还因为巨怪能躋身於xxxx级生物，正是因为它们有能免疫部分魔法的特殊皮肤。 三个人很快就被逼到了角落，而巨怪则一步步向他们走来。 ……就和教授说的一样，没有丰富经验的巫师绝对不能尝试面对xxxx级生物。 这是赫敏空白大脑里所想的唯一一件事情。 不过，就在她眼睁睁看著巨怪靠近，却还想不出来任何能对付它的魔法时，她忽然听到了一阵奇异的歌唱声。 那歌声没有歌词，但却有强烈的虚幻飘渺，空灵神秘的情绪，就好像一片大雾忽然笼罩了这片地方。 赫敏感觉自己胸前的海螺开始发热。 歌声还在越来越响，金色的光芒也明亮起来，让哈利和罗恩都注意到了——但与此同时，哈利也注意到，巨怪那小小的眼睛竟然瞪大了一些，里面好像出现了一点若隱若现的金色光芒。 如果不是巨怪的脚步开始放缓，哈利或许会以为他自己看错了。 这是机会！ 这样的念头在哈利脑中一闪而过，让他立刻对著巨怪举起了魔杖。那一瞬间，他学过的所有魔法在他脑海里闪过…… 一共只有五个，其中一个变形咒他还没学会。 於是，他坚定了神色，孤注一掷地对巨怪低低说了一句： “imperio！” 没有光芒从他指著巨怪的魔杖上闪现，但是巨怪和哈利却同时停住了。 哈利闭著眼睛，努力感觉到了一点巨怪的灵魂——如果那个小的可怜的圆球能算作灵魂的话。他尝试触碰它，然后拼尽全力地向它传达自己的想法。 『把自己打晕……把自己打晕把自己打晕！” 他几乎是在內心嘶吼。 某时某刻，哈利忽然感觉手上一松，似乎是有什么东西从自己手上流淌出去了，紧接著，他听见了一声沉重的“咚！” 那是一声惊天动地的爆响，当他又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只看见巨怪原地摇摆了一下，面朝下倒在了地板上，轰隆一声，把整个房间都震得发抖。 巨怪的头顶似乎有一个大包。 歌声和罗恩努力念漂浮咒的声音都戛然而止，剩余两个人呆呆地看著巨怪。 “发生什么事情了？”哈利有些犹豫地问。 “你没看见？老天，这头巨怪竟然把自己打晕了！”罗恩的神色先是呆滯了几秒，接著露出了狂喜，“是他被我们砸得分不清自己的脑袋和我们的脑袋了，还是你们的魔咒起了效果？哈利？你念了什么咒？” “你没听见我念的咒？” “听见了一点，im什么的，但赫敏的歌声太响了，我没注意你。” 等罗恩说完这番话，哈利有些失望地嘆了口气，而赫敏则是悄悄攥紧了海螺，把它取了下来，塞回了兜里。 而没等三个人之间沟通清楚刚才的事情，一阵急促的脚步就从走廊另一头传来。 片刻之后，麦格教授第一个衝进了满目疮痍的女盥洗室，接著是斯內普，奇洛，还有维克多。 奇洛只朝巨怪看了一眼，就发出一阵无力的抽泣，坐在一个抽水马桶上，紧紧地攥住了自己的胸口。 斯內普教授一来就开始不怀好意地打量那个巨怪，维克多教授则是慢吞吞地走了进来，抱著手站在奇洛旁边。 而麦格教授嘴唇煞白地看向了三个学生。 “告诉我，你们这到底是在玩什么鬼把戏？” 三个小巫师齐刷刷瑟缩了一下。 “算你们走运，没有被它弄死。但你们为什么就不老老实实呆在宿舍里？”麦格教授愤怒地瞪著他们，“我清楚地记得，你们理应跟著珀西离开了吧？” 话音未落，斯內普顿时阴测测地看向了几人，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声：“是啊。说说吧，波特先生，难道我们的救世主已经自信到了这种地步，觉得自己能打败巨怪？” “我没有。” 哈利低头看著地上。 “请別这样，教授……他们是在找我。” 这时候，角落的赫敏忽然走了出来，但步伐有些踉踉蹌蹌的。 维克多忽然说：“是因为你走失了？但我记得我和珀西说过，教授们会负责安全找到你，他们两个完全可以直接回宿舍。” “不是这样的，教授，”赫敏脸色还是有些白，心虚地低下了头，“哈利和罗恩是在经过的时候恰巧听见了我这边的动静，所以跑来帮我的。” “哈利用黑蛇吸引了巨怪的注意力，然后罗恩用漂浮咒把它砸迷糊了，最后巨怪把自己敲晕了……如果他们没来，我或许已经被巨怪一口吞掉了。” 麦格教授严厉地看了她一会，然后嘆了口气：“格兰杰小姐，你这个傻姑娘，你怎么能认为你独自就能对付一个大山般的巨怪呢？” 赫敏垂下了头。哈利和罗恩则努力表现出很熟悉这个故事的样子，但仍然难以掩饰自己的惊讶——赫敏？为了他们而撒谎？ 这简直就像斯內普在万圣节开始给他们发果一样，让人难以置信。 哦，区別在於后者並没有发生。 但在此时，斯內普又用拉长黏腻的声音说：“是吗？我怎么看著，这巨怪像是被施了黑魔法的痕跡啊……” 他掰开了巨怪那紧闭的小眼睛，忍著嫌弃，仔细看了一眼巨怪已经开始涣散的瞳孔，然后说： “可能活不成了。” 奇洛在旁边发出一声响亮的啜泣，差点晕过去。 与此同时，哈利和赫敏三人也浅浅地吸了一口气，看上去有些坐立难安起来——倒不是为了黑魔法，而是为了那句『活不成了。』 他们开始萌生出一点愧疚——哪怕是对一只差点把他们砸扁的巨怪。 但斯內普只是嫌弃地瞥了他们一眼，没再多说什么。 四名教授面色各异地站在原地，互相看了一眼，竟然都沉默了下去。最后，还是麦格教授出来摆了摆手说： “格兰杰小姐，你的行为会为格兰芬多扣去五分。我对你感到很失望。但如果你一点儿也没受伤，现在可以回休息室去了，宴会还在那继续举行呢。” 赫敏低头往外走。 麦格教授接著转向哈利和罗恩。 “虽然没有几个一年级学生能同一个成年的巨怪展开较量，但我不想让其他人觉得我在嘉奖你们离经叛道的行为。你们两个只会为格兰芬多一人贏得五分。” “我会把这件事通知邓布利多教授的，你们可以一起走了。” 哈利和罗恩忙不迭地答应下来，如梦大赦地追著赫敏往外走。三个人之间的关係看起来一下就变好了——毕竟当你和某人共同经歷了某个事件之后，你们之间很难不產生好感，而打昏一个十二英尺高的巨怪就是一个这样的事件。 但哈利却注意到，赫敏走起路来有些怪怪的，好像脚开始站不住了似的。 在快出门的时候，他压低声音问：“你没事吧？” 赫敏却只是把海螺攥紧，用那种奇异的嗓音急促地回了一句：“没事。” 第五十九章 半打谎言 维克多很快从赫敏身上收回了视线。 他清楚赫敏身上发生了什么。 她的腿有些一瘸一拐的——那是海螺的副作用。当海螺原本的能量被耗尽时，它就会產生这种类似诅咒的效果。海女巫乌苏拉能轻易解决这个问题，但身为人类，还学识尚浅的赫敏不行。 唯一的解法，只有停止使用海螺。 大概也就两三天內的事情吧。 维克多这么猜测著，隔著斗篷摸了摸口袋里那个闪闪发亮，稜角分明的鱼骨头…… 这应该对仪式有用。 …… 在三名学生走之后，教授们也很快隨著麦格的一句“我去通知校长”，纷纷四散了开来。奇洛反覆强调，他有办法能让巨怪活下来，然后就又急急忙忙地离开了。 斯內普看著他离开，然后冷哼了一声，神色又黑了几分。 “他倒是办法多。” 他也一瘸一拐地从女盥洗室走出来，又阴沉地和旁边的维克多说道。 “他声称能把受伤这么重的巨怪救活，有这么好的技巧，怎么就不在课上和学生们分享分享？我早就听说，他已经把黑魔法防御术上成了一节让人发笑的文字鑑赏。” “或许那些技巧普通巫师学不会呢。”维克多淡淡接话。 斯內普又冷哼了一声。 “学不会？我看是见不得人吧。” 斯內普的表情恶狠狠的，显然对奇洛意见很大。维克多听麻瓜研究的布巴吉教授说，这是因为斯內普一直很想申请黑魔法防御术职位，却从未成功过。 但在说到一半的时候，斯內普的右腿被台阶绊了一下，整张脸顿时挤成了一团。 他浑身忽然一顿，保持著同样的姿势，缓缓的，了两三秒钟才把右腿放了下来。在他动来动去的时候，能闻到一股刚才被巨怪恶臭掩盖的血腥味。 “该死——”斯內普骂了一句。 维克多看了他一眼，清楚看见他右腿上的裤子都被染红了，走路一瘸一拐的。 他问：“你真不用去圣芒戈魔法医院看看？我听说圣芒戈才是最权威的医疗机构。” “不需要。”斯內普冷冰冰地说，“圣芒戈的魔药有些还是我熬的，我又为什么要时间去一趟？再说了，我可不会允许奇洛那傢伙玷污我的魔药课。” 假如他走了，就需要其他教授来代课，而奇洛也可能被轮到——只有他和斯普劳特教授的主课程表最近相对宽鬆。 维克多耸了耸肩，没继续把天聊下去。 他觉得斯內普不想说实话，再问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事实上，他们一群教授刚才姍姍来迟，其实就是去四楼找斯內普去了。在他们搜查的时候，斯內普说要去四楼检查魔法防护，似乎是想逮住某些可能趁此作乱的人，却迟迟没回来。 等麦格教授提出去四楼找他的时候，他的一条腿已经被路威啃住了。 真难为他顶著伤腿还要跑下来。 在上楼的时候，斯內普绷著脸给一团布料上了漂浮咒，让它拖著他的伤腿前进。然后头也不回地挥挥手，准备离开。 但维克多忽然叫住了他。 “西弗勒斯。” 他有点突兀地侧头，说：“你对链金术有研究吗？” “链金术？你去找菲洛蒙教授吧，”斯內普不耐烦地摆摆手，“他的办公室在南塔楼那边，对链金相关的所有事情都很熟，因为只教六七年级才不常出来走动。” 还能只教六七年级？ 维克多的注意力首先是放在了这上面——早知道还能这样，他入学前就会和邓布利多申请这事了。可惜现在学期都进行到了一半，再改也不现实。 但他停顿半秒后，还是选择先和斯內普谈些要紧的事情。 “不仅仅是链金术相关。西弗勒斯，你听说过和链金术结合的魔药配方吗？” “通过链金术提纯和改变部分特殊的魔法生物材料，使得它们能被强行融合，从而產生药效——” “你在哪看到了这种配方？”斯內普皱了皱眉头，“十几年前《魔药周刊》上就已经刊登了论证链金魔药不可行的论文了，因为以现在的链金术，没法造出和生物相同的材料。” “那要是我有办法造出来呢？” 维克多又问。 斯內普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但他没有乾脆地转头走人——不说他还欠著维克多东西，单说他对魔药的兴趣，就让他无法对所有魔药相关的新东西视而不见。 所以他只是摊开手：“配方在哪？我可以给你看看。” “我现在只带了一部分。” 维克多说著，在口袋里摸了摸，拿出了一张羊皮纸递过去。 说是羊皮纸，但旁人却很难相信这张纸张真的是羊皮做的——它的纹路更加细腻，摸起来有些缺少绒毛的滑腻触感。 但斯內普却面不改色地接了过来，然后一目十行地看完了上面的內容。 上面的字是同一种深黑色的墨水写的： 【第一把钥匙】 【配料：鱷鱼的眼泪， 人鱼的嗓子， 砂与辣椒， 有活性的蓝色黏土， 最坚硬的石头， 半打谎言。】 【需先投入蓝色黏土，搅拌十三天，直至黏土变色为带零碎闪光的亮蓝色，投入鱷鱼的眼泪与人鱼的嗓子，接著放入链金罐四个夜晚，直到第五天黎明，再將剩余材料全部投入，並最后加入半打谎言，等待產出……】 斯內普看不下去了，在看到一半的时候，他的脸色就已经变得像听见了十只曼德拉草的尖叫一样扭曲。 “先不说人鱼的嗓子和有活性的黏土是怎么成为所谓钥匙的材料的……” 他一字一顿地问。 “我问你，半打谎言是什么东西？” 维克多从斯內普绷起青筋的手上拿回了那张羊皮纸，瞥了一眼配方，然后说： “哦，那是需要特殊容器採集的材料。” “……什么特殊容器能採集到谎言？” 斯內普的呼吸都变得更急促了一些。要是那张羊皮纸还在他手上，他恐怕会把它强行撕成一团碎片，然后扔进垃圾桶——那才是它该待的地方。 “你拿著的配方恐怕是一团废纸，维克多教授，”他咬牙说，“我也很好奇，斯拉夫对义务魔法教育的普及竟然有这么低，导致你到现在还相信这种像是在给麻瓜治病的落后配方？！” 面对他的质问，维克多只是耸了耸肩，看上去有种让人火冒三丈的轻鬆。 “哦，我不清楚英国还没有这种配方。” “我只听说你们的魔药虽然以草药材料为主，但有时也包含魔法炼製过程——我以为这也算其中一种呢。” 第六十章 好学者的嗓子 『人与人之间的情感是互不相通的，有时候，人甚至不能理解昨天的自己。 ——西弗勒斯·斯內普教授书。』 当斯內普看见那个魔药配方的时候，他顿时体验到了和维克多看见这个世界的占卜术时一模一样的沉默。 魔药是能这样做的吗？ 这样做是能有效的吗？ 人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性，但就算维克多所说的那种玩意真的存在，斯內普认为它也不算魔药——因为它既不会让坩堝冒出阵阵清香，也不包含草药。 斯內普甚至觉得搅拌了十三天的蓝色黏土只会变成一团黑色的锅巴，粘在他日日清理的坩堝上面。 至於那些乱七八糟的材料，他已经不想说什么了，他觉得看一眼都会让自己研究了几十年的精妙魔药规律遭受污染！ 这张配方之於魔药，就好像骗术不等於占卜术，黑魔法不等於黑魔法防御一样。 但维克多还在继续说。 “我想你还是对药材的药性有所研究吧？”他看了一会羊皮纸，淡定地说道，“这张配方其实有些小问题。它的活性太大了，常常会在炼製时引发爆炸。” “所以我在想，把人鱼的嗓子换成『好学者的嗓子』是不是能在保证活跃程度相似的同时，使药效稍微稳定一些。” “你们魔药学中有类似的描述吗？” 斯內普的脸色变得有些冰冷空洞。他深呼吸了几次，才低低地说： “在魔药领域，坩堝爆炸常常是由药材衝突或者混入杂质导致的。假如你说的那个，人鱼的嗓子——” 他的表情更嫌弃了一点，似乎说出这个词都让他很不乐意。 “——假如它提纯的方式包含能混入杂质的步骤，比如海水或泥土，就会导致爆炸。刺激性或源自生物的药材也確实比其他更不稳定一些。” “但这也不绝对。炼製魔药的人也与过程高度相关，有些巫师就是比其他人更容易引起爆炸，这或许是巧合……但我不得不说，这更多是与他们有眼睛却不用有关，比如格兰芬多的西莫先生。” 斯內普耐著性子分享了一些他的经验。除了他对格兰芬多一如即往地说坏话之外，剩下的其实都很有用，至少能证明维克多的改动方向是有可能的。 维克多过去没怎么研究过魔药，就连链金术也不怎么涉猎。只是在来到霍格沃茨之后的这几周內，他忽然直觉自己会在这方面將有所发现。 占卜师的直觉往往不是空穴来风。就比如，哪怕是天目常常合拢的特里劳妮教授，都能隱约察觉一些事態的变化。就连她的理论『喧囂的生活会让我的天目变得浑浊』，都有些许道理。 “那么……” 可没等维克多继续往下问，他就被忍无可忍的斯內普教授打断了。 “你还是去找菲洛蒙教授吧，”斯內普冷冰冰地说，“魔药配製是需要精密的过程和严格的工艺，光凭我的经验之谈不准確，更没必要。我劝你去图书馆借一本《魔法药剂与药水》，做做基础入门。” 这其实是一年级的教材。但斯內普没明说，只是轻轻又接了一句： “但和这张配方有关的其他事情就不必找我了，我没有兴趣。” 他显然对这配方意见很大。 但维克多只是把配方叠了几叠，又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而后不可置否地说： “我觉得你会后悔的。” “我可不这么认为。你有什么证据？” “不需要证据，我这么感觉就够了，”维克多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但非要说的话……今夜火星比较明亮。” “火星明亮又是什么意思？” “有些事说出来就不灵了，西弗勒斯，尤其是星象占卜。它需要一定的模糊度，以保证提前揭示未来不会產生负面影响。” “……看来我们终於知道马人的占卜为什么含糊其辞了。”斯內普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 维克多恍若没有听出他话语中的讽刺意味，只是对他点了点头，然后自顾自地离开了。留下斯內普又被狠狠噎了一下，咬著后槽牙在心里暗骂了几句不愿说明白话的占卜师们，才阴著脸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 事实上，维克多所提及的『好学者的嗓子』，其实就是他下午从赫敏手上收来的那一个。赫敏的嗓音被存在了白森森的鱼骨头里，只要靠近，就能发出微微的萤光和属於赫敏的一点虚幻声音。 不过，维克多並没有多加靠近的意思。 甚至，在那副鱼骨头被带回占卜办公室后，办公室里的所有生物都在绕著它走。因为它一碰就会发出一阵焦虑的声音—— “天哪，我五天后要交的论文到现在都还没开始动笔，麦格教授一定会对我失望的。” 第二天，在不小心又听了一遍之后，维克多嘆了口气，把它锁在了抽屉里更深一些的位置，和另一个黑漆漆的玻璃罐子摆在一起，確保它彻底处於自己的听力所及之外。 不过，他保存著它的最重要原因，就是它能成为他想做的链金魔药的主材料之一。 他之前展示给斯內普的魔药配方就是完成那场『拥有不朽灵魂』的大型链金仪式中的一小部分。理论上来说，光这一部分就能创造出一个承载灵魂的躯壳，代表著『现在』。 但因为仪式近乎200%的致死率（过去一名链金术士在製造时不仅炸死了自己，还不幸炸死了一个来他家偷窃的小偷），所以维克多根本没有想过要自己独自製造，甚至做出来的第一份成品，都绝不会考虑自己饮用。 他准备先去教工休息室找找那位教链金术的菲洛蒙教授谈谈，看看这个世界有没有什么好用的魔法。 霍格沃茨的教工休息室是为在主教学楼有课的教师们设计的，因为比办公室要舒適一丁点，有几个扶手椅，所以课间来这里聊天的教授们並不少。当维克多推门进来的时候，里面正坐著三四名教授，在一起聊昨天的事情。 在维克多进门时，他刚好听见了他们正在聊的话—— “我听说西弗勒斯昨晚被路威咬到了腿！” 只有半条腿和一只手的凯特尔伯恩教授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如是说道，手还激动地拍打了一下自己的木腿。 第六十一章 岩皮饼 教工休息室是一间长长的屋子，四面墙上镶著木板，中间是几张木桌和衣柜。 此时，休息室左边的长桌旁正坐著三四名教授，一名是相对年轻的男巫，一名是麻瓜研究的凯瑞迪·布巴吉教授，年岁最大的就是正在侃侃而谈的凯特尔伯恩教授。 这位教授的人生经歷也颇为传奇。 西尔瓦努斯·凯特尔伯恩，霍格沃茨的保护神奇动物课教授，在任教期间歷经了六十二次留用察看，还丟掉了一只手和1.5条腿。 他现在的木腿还是邓布利多校长前两年送的，据称是为了感谢凯特尔伯恩教授在近年来教学风格有所收敛——虽然很多人说这是因为他的四肢只剩下了一肢半，除了平静生活已经別无他选了。 儘管如此，凯特尔伯恩教授还是一直精神抖擞的。 “……什么？你问路威是什么？”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那位教授说：“噢，是海格那孩子前两年养的一只三头犬，我得说它被训得还算乖巧。要不是阿不思非得把它借走，我本来和海格一起计划把它放进禁林里的。” 凯特尔伯恩看上去痛心疾首地嘆息一声，引起其他两个教授们一阵乾笑。 还好没放。 不然禁林真不能进了。 他们的脸上写著这种情绪。 而维克多就是在这时走到了教工休息室里面的，看到他的时候，凯特尔伯恩教授立刻眼睛一亮，和他打招呼道： “哎呀，这不是维克多教授吗？上次见你还是在开学晚宴的时候呢。” “没错。中午好，凯特尔伯恩教授。” 维克多和他点了点头。 “噢，叫我西尔瓦努斯就好——除非你觉得这个名字比我的姓还难念，那就隨便你了。”凯特尔伯恩笑眯眯地说，“这边这位是埃里克·菲洛蒙教授，教链金术的，这位是麻瓜研究的布巴吉教授，你们之前应该已经见过了。” “哦，是的，”布巴吉教授也笑著和维克多问好，看起来对他印象不错，“我在开学晚宴上坐在你旁边几个位子，听见了一点你和奇洛的对话——很高兴你也认为我们不该歧视麻瓜。” “当然如此。” 维克多和她握了握手，也和旁边的菲洛蒙教授打了个招呼——他来这的目標。 不过，在他和菲洛蒙教授说话前，凯特尔伯恩教授又插入了话题，把维克多拉到了桌子旁边坐下。 同时，凯特尔伯恩教授还把桌上的一盘饼乾推了过来。那盘饼乾每个坐著的教授手上都有一个，包括维克多想找的菲洛蒙教授。 只不过好像都没吃多少，只有凯特尔伯恩教授手上那个有块浅浅的牙印。 饼乾是棕色的，看上去有点硬，但应该不会难吃——上面的裂纹都还挺均匀的。 维克多这么想著，就拿了一个。 看他拿了零食，凯特尔伯恩教授满意地觉得他们间的距离近了一些，於是也把他拉进了他们聊天的话题中： “维克多，我听学生说你昨晚也和西弗勒斯他们在一起？你知道路威怎么忽然就对西弗勒斯动嘴了吗？我以为海格把它训得还行呢。” 维克多摇了摇头。 “我知道的也不多，”他把饼乾拿到了嘴边说，“因为西弗勒斯是自己去的，等我们赶到的时候，他已经在四楼那扇门边倒著了，但还坚持要和我们一起去看巨怪——想来他是觉得巨怪这事是人有意为之。” “这样啊……西弗勒斯今年还真是努力呢。” 凯特尔伯恩教授似乎想说什么八卦，但又因为某种理由强行忍住了，让其他两位教授都很好奇。 不过，看见维克多要吃饼乾，菲洛蒙教授出声说：“对了，你记得咬的时候不要太用力，不然……” “咔噠！” 一声不小的脆响从维克多手上的饼乾断口传出，仿佛掰断了一块岩石。 其他几位教授立刻顿住了。 ？ 维克多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忽然僵住的菲洛蒙教授，嘴里一口咬下了他的那块饼乾，轻鬆得像咬任何普通饼乾一样——只不过在他咀嚼的时候，饼乾皮和他的牙齿发生了摩擦，发出了两声沉闷的“咔”“咔”声。 就好像有什么骨头在被碾成碎片一样。 其他教授呆呆地看著维克多吃完，也看著那块饼乾上占据大约三分之一的缺口。 几秒后—— “你咽下去了？那可是海格的岩皮饼！” 凯特尔伯恩教授瞪大眼睛看著他，看了两三秒，不可置信地又看了一眼桌上的饼乾。 “叫岩皮饼吗？还挺贴切的，”维克多平静地说，“外层比较焦脆，里面的霜颗粒和麵粉融合的也还不错，整体不算难吃，就是外壳硬了一点。” “硬了一点儿？” 布巴吉教授也声音高了一些：“我还在疼的牙齿可不这么认为，那简直和啃桌子没什么难度区別！” “你真的没有给牙施过魔法吗？”菲洛蒙教授也问。 “没有啊。” 维克多和其他几位教授沉默地对视了一会，直到四个人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困惑和沉默…… “海格一定会很喜欢你的，你有空一定要来猎场走走。” 凯特尔伯恩教授钦佩地看了维克多一会。 “但说起来，维克多，你好像每次吃饭的时候都有点挑食啊。我记得你开学宴会的时候只吃了桌上特別酸和特別甜的食物，当时我还以为你是被阿不思带坏了呢。现在想来……” “想来有什么问题？” “不，当然没问题，只是很有意思。”凯特尔伯恩教授立刻摆摆手。 “我忽然想起来，火龙和媚娃这类神奇生物就特別喜欢吃味道比较极端的食物，其他分类在xxxxx级的生物也有类似的表现……我之前研究的时候发现，这可能是因为他们的感官和人类巫师不大一样，大概是与生俱来的魔力造成的。” “你知道的，小巫师们会经过魔力暴动才能使用魔法，但火龙生来就可以，我们还会以匈牙利树蜂出生时的喷火强度来断定它未来的体型呢。” 凯特尔伯恩说著说著，似乎沉浸到了自己的思绪中一会，过了几秒，他才又笑呵呵地说： “说不定你有火龙和神奇生物血统呢，维克多。” “……” 维克多一时没回话。 他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但布巴吉教授莫名感觉他比进来时要更加冷淡了一些—— 可在打量了一会维克多那双空洞的黑眼睛和他苍白平直的嘴角后，她又觉得这是错觉。 菲洛蒙教授忍不住在旁边吐槽：“火龙？这不可能吧，哪有人会做那种事。而且怎么说都是吸血鬼的可能性高一些。” “但吸血鬼的牙齿是中空的，因为他们大多吃流食，所以牙齿不会特別坚硬，”凯特尔伯恩教授笑呵呵地说，“要是一只吸血鬼咬了这块岩皮饼，他恐怕已经满嘴是血，半年都吃不了饭了。” “哦，抱歉维克多，我们谈这个没有暗示你真的是的意思——只是开个玩笑。” “没事。” 维克多淡淡地说，和凯特尔伯恩教授点了点头，看起来並不在意。 於是凯特尔伯恩和其他两名教授也很快略过了这个话题，继续回去聊斯內普和路威的事情了——虽然斯內普是魔药课教授，但大家都知道他的黑魔法防御术特別好，所以都很好奇他到底是怎么被咬的。 他们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斯內普留手了，毕竟他不想把路威杀掉，也不想伤害它，这就导致他会的绝大多数魔法失去了作用。 毕竟哪有不伤害人的黑魔法呢？ 只是维克多在此期间保持了沉默，让其他几名教授有些轻微的担心。他们怕自己之前说话有些太隨意了，让维克多感到了被冒犯，毕竟魔法界对非人种族算不上多尊重。 好在，在快聊完的时候，维克多又出声说道： “说到链金术，我其实有个问题想要諮询你，菲洛蒙教授。” “当然没问题！” “……但我们有说到过链金术吗？” 第六十二章 炼金配方与奇洛 维克多和菲洛蒙教授於就諮询的事情谈了一会。主要是探討如何稳定链金药剂。其实菲洛蒙教授也没什么特別好的办法，但他提到了一个点： “链金材料之间有药性衝突？其实通用的解决办法就是找一个魔法物品充当中和剂。常用的有独角兽的血，龙的心臟等等……但最好用的还是魔法石。” “魔法石？”维克多问。 “魔法石其实就是效果最好的中和剂，能造不可能为可能，”菲洛蒙教授侃侃而谈，“石头没办法转换成金子？没关係，用魔法石中和石头的性质就行了。正常的材料配不成长生不老药？没关係，用魔法石中和强力魔法材料间的衝突，强行造出来就行了。” “不然怎么说魔法石是古代链金术的智慧结晶呢。有了它，简直能解决一切问题。” “原来如此。” 维克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魔法石啊。 这不就在地下吗？ 他的思维开始滑向一些邓布利多不会想看见的方向……. 旁边，菲洛蒙教授又好奇地问：“所以你想做什么链金药剂？” “大概是一个能承载人灵魂的链金人偶，就好像能给幽灵用的那些，我觉得…….” “吱！” 在维克多说完之前，侧面的教工办公室的门忽然响了一下，让教授们都疑惑地看了过去——只见刚才还合拢的门忽然出现了一条小缝，好像有什么人想要进来一样。 但等凯特尔伯恩教授站起来，推开了办公室的门查看时，门外又空空如也。 “是谁？”布巴吉教授疑惑地问。 “没人，可能是哪个调皮捣蛋的学生或者幽灵吧。”凯特尔伯恩说。 ……. 维克多和菲洛蒙教授的聊天很快就结束了，菲洛蒙教授友好地表示他会继续关注的，然后就赶去上下一节课了。 所以维克多也离开了。 但他却在一个转角遇见了早早等在那里的奎里纳斯·奇洛。 虽然是正中午，但阴天的阳光却没能照亮这节人跡罕至又阴暗的走廊。 奇洛今天裹著的是他最常穿的一条紫色头巾。事实上，在麻瓜研究学的第三课中，就会讲到麻瓜们赋予顏色的隱藏含义，而紫色在很长一段时间內都是尊贵和雍容的代表——不知道这是否是奇洛有意为之。 但至少，维克多肯定，那条头巾不是用来躲吸血鬼的。 “维-维克多，中午好。”一看见维克多过来，奇洛就露出了一个抽搐且紧张的笑容。 “中午好。” 维克多顿住往前走的脚步。 “有什么事吗？” “是-是的。”奇洛的笑容更明显了，还搓了搓手，“我刚才路过教工休息室的时候碰巧听见了一点你说的话，我-我不是故意的，但我很好奇。” “你说的那个链金配方是在哪里得到的？” “我-我没有別的意思，只是我之前在阿-阿尔巴尼亚的时候，曾经听说过类似的魔法。说不准我也能帮-帮上忙呢。” 奇洛的语气带著点討好，但眼睛却直直地盯著维克多，和他以往的神色似乎不大相似。他甚至没有那么结巴了。 如果斯內普来了，更是会冷笑一声，隨后开始质问他什么时候学会了链金术。 但维克多似乎浑然不觉，只是说： “你说那个配方？它源於一个很偏远的小岛，那里离我出生的小镇不远。” “那你记得当-当时岛上发生过什么事情吗？我在想，这或许和你的研究有-有关。”奇洛有些牵强地问，“或-或者，我也可以看看那张配方吗？” 维克多没有拒绝，淡淡地说： “这个配方是一个大型链金仪式的一部分，已经经过了很多人的修改。但我记得最初，它是在一个名叫天堂岛的小岛上出现的，岛上经歷了十次灾祸。” “十次灾祸？” “是的，据说每一次都是特殊的考验。这些考验被其他地方的链金术士和贤者们认为是不必要的，因为通过其他魔法步骤也能达到相同的效果——但当时岛上的人们还是经过了原始怪异的仪式，迎来了这种灾祸。” “十灾分別是：血水灾，青蛙灾，虱子灾，苍蝇灾，畜疫灾，皰疮灾，冰雹灾，蝗灾，黑暗之灾和长子灾。” “传说经过了所有灾祸的人就能获得超乎常人的灵魂，得到非人或长生不老的力量。” 奇洛的神色僵硬了一些，紧紧地盯著维克多，神色有些警惕。但是紧接著，维克多就没有任何犹豫地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张羊皮纸，递给了奇洛。 “如果你想研究，也可以帮我看看，我不介意。” “谢-谢谢。” 奇洛僵硬地笑笑，打开了手上的羊皮纸，紧接著他的手一顿。 “呃……这是什么？半、半打谎言？人鱼的嗓子？”他手微微发抖地拿著那个羊皮纸，“这好像，不是正统的链金术或者魔药仪式吧。” 维克多对他耸了耸肩。 “確实不是你们这边的。” “但这个配方肯定有用。”他淡淡地说，“上面的材料我还在找替代品，但如果你想和我一起研究，我其实可以借给你——只是你得把成果和我共享。” “哦、哦，那好。” 两人的对话几乎在打哑谜，但是却顺利地进展了下去，因为双方都没有打破那一层薄薄的窗户纸——至少奇洛是这么觉得的。 而接下来，维克多就说出了那句他来前早有预料的话—— “那么你还有什么可以付出的吗？” 第六十三章 代价是夜晚 “我们仍未得知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隨著一声惊呼响起，昏迷在地的奎里纳斯·奇洛教授被赫奇帕奇的塞德里克先生发现了。假如发现他的另有其人，事情的走向或许就大不相同了。” ——出自新编版《霍格沃茨：一段校史》。 …… 如果能看到这一段话，奇洛的人生或许会完全不一样——但很可惜的是，在现在，他还想听著黑魔王的话，期盼有朝一日达成他成为魔法界万人之上，远走高飞的梦想。 而在他听到了维克多说的那句“你能付出什么”后，他心中不由感慨黑魔王深谋远虑，竟然一眼就看出来了维克多的性格。 维克多之前三番两次提及他们要合作，肯定是在试探他！ 但他表面还是唯唯诺诺地说： “我能给的不多，维克多教授。几千加-加隆，我能保证，但更多的我实在拿-拿不出来。不过，我还可以拿到一枚龙-龙蛋。” “这些都不是我需要的。” 维克多慢悠悠地说道。 “那你想要……？” 没等奇洛问完，维克多就慢悠悠地靠近了他，然后对他伸出了自己的手，做了一个握手的姿势，然后同时说： “奇洛先生，我想要你的『夜晚』。” “夜晚？什-什么意思？” “我会帮助你完成这份配方。但是从今天开始，每当太阳落下，月亮浮上地平线，你的意识就將陷入一片长久的黑暗。你將永远无法知晓夜晚的每一样东西，直到第二天的太阳照常升起，你才能重新睁开双眼。” “——这个代价你愿意付出吗？” 维克多这么说著，空洞幽黑的眼睛直直盯著奇洛，让他没来由地一阵毛骨悚然。 看著这幅画面，奇洛的瞳孔微微缩紧了一些，似乎完全没想到会付出这种代价——就算他表情还是原来的样子，但下意识的吞咽，瞳孔的变化，都说明了他內心的不平静。 几秒后，他乾巴巴地说： “……这也是能交-交易的吗？维克多教授，你能否和我说说你想用什么魔法做到这一点？牢不可破的誓言？” “你一会就知道了。” 维克多淡淡地说。 奇洛沉默了一会。 但他对面的维克多也不著急，只是站在那里，伸手静静地等著他。 他早有经验——乌苏拉也曾经说过，当你很想让其他人支付代价的时候，你绝不能著急。越著急，其他人越觉得这里面有问题，也就自然不敢轻易下决心。 在这时候应该耐心等待。 犹豫了一会后，奇洛果然颤颤巍巍地伸出了手，同时说道：“……我原则上愿意，维克多教授，但我们还得再商量一下细则……” 他想交易吗？他当然不想！ 说实在的，他一开始加入黑魔王麾下是因为有利可图，而不是头脑发热。但现在什么都还没得到不说，还要深陷入古怪的交易里。 ——他敢肯定，能达到这种效果的魔法一定是黑魔法。 可他的头脑背后就是主人，他根本没有迴旋的余地。 不行……他得想点办法，他得拖延时间…… 这么想著，奇洛的手握上了维克多的手——他以为这只是一个简单的握手而已，是一种表明合作的姿態，但没想到—— 他忽然发现自己不能动了。 在他有些惊恐的眼神中，他的头巾似乎在微微颤抖，好像想隨风飘开，但最终还是在无风的走廊中静静沉寂了下去。 紧接著，奇洛的眼睛瞪大了。 在他的视野中，顺著和维克多接触的那只手，他的胳膊上窜出了一根古怪的黑色羽毛——那根羽毛像是真的从他的血管里冒出来的一样，边缘还带著一点微弱的血色。 与其同时到来的是一阵钻心的剧痛，顺著奇洛手臂上的血管一直往心臟处流淌，仅仅一秒就让他连站都站不住了，踉蹌地跪倒在地上。 紧接著是第二根羽毛，第三根…… 在奇洛瞪大到近乎带著红血丝的眼睛中，他惊恐地看见羽毛开始占满了他的手臂，连斗篷的袖子都被挤得膨胀起来，接著是脖子，然后腿…… 奇洛疼得想放声惨叫，但是当他张开嘴，他发现自己竟然吐出了一捧又一捧的黑色羽毛！ 好像他的声音都消失了。 在一阵头晕目眩的剧烈痛苦中，奇洛的意识慢慢沉寂下去，看周围所有事物的视线都变得模糊了起来…… 他只记得，在他昏倒在地前的最后一秒，维克多终於放下了他的手臂，居高临下地从上往下看著他。 因为视线模糊，在奇洛的眼中，维克多就好像一个只剩漆黑眼瞳的瘦高人影，正咧开了一点点嘴巴。 维克多说： “你的愿望我已经完成了。” “但是记住——从此刻开始，你必须每天沐浴在阳光下。如果连续三天没有照到一线日光，你就会在夜晚的第一阵风中，化为一捧灰尘。” 下一刻，奇洛彻底失去了意识。 …… …… “……没什么变化……不知道……为什么会……” “……那就好好让他静养吧……”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奇洛陷入彻底黑暗的意识才慢慢浮上来，听到耳边传来一阵阵模模糊糊的声音。 那些声音一开始是一团糊，等过了一会才渐渐清晰起来。 “……那就麻烦你照顾他了，庞弗雷夫人，”那是邓布利多的声音，“我会找附近的学生和费尔奇確认一下当时的情况，以確保不是发生了安全问题。” “没问题，你快去吧，教授，这里我会看著的。虽然奇洛教授晕倒得有些蹊蹺，但他有熬夜的症状，所以昏迷很有可能是近期过劳导致的。”这是校医庞弗雷夫人的声音。 “希望如此，他最近的確了很多时间在处理巨怪上面。” “那就劳烦你了，庞弗雷夫人。” “没问题，教授。” 两人的对话声渐渐远去，紧接著是“嘭”的一声关门声，房间里恢復了死寂。 而躺在病床上，面色惨白，两颊凹陷的奎里纳斯·奇洛也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第六十四章 奇洛和伏地魔 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个念头最先出现在了奇洛麻木的脑海里。 突然晕倒是一种很特別的感受。最开始，那就像是从一个漫长又痛苦的梦中解脱出来一样，但是当你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你就会先感受到一瞬间的茫然，接著是发自內心的疲倦和身体反应过来的幻痛。 对奇洛来说正是如此。 他睁开眼睛，先是呆呆地看见了他头顶的帷帐。校医院的每一张床都被白色的帷帐罩起来了，以保证病人们能够安心休息。从帷帐拉开的缝隙往外看，能看见校医室昏暗的白色墙壁，以及从窗户里透进来的一点点昏黄光线。 现在是黄昏。 房间內空无一人。 两三秒后，当奇洛的理智回笼，他才忽然想起来了所有事情。 只是和维克多一握手，他的身上就莫名其妙地长满了羽毛，然后痛晕过去了。维克多当时还说了什么“你的愿望已经完成了”。 对，羽毛！ 奇洛浑身一激灵，急促地摸上自己的左右手臂…… 可他只碰到了一片顺滑的皮肤。 他不可置信地抬头往身上看了一眼，发现他刚才的感觉並没有错——他的皮肤又恢復成了正常的样子，平滑得要命，仿佛之前那些黑色羽毛从来没有存在过。 那种疼痛也仿佛只是幻觉，在他清醒过来后，如潮水般退却了。 这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 一道尖细中暗含慍怒的声音从他的背后传来。 奇洛闻言，顿时浑身一个激灵，从床上爬了起来，摸向了自己的头顶——还好，头巾还在。 “……呵，现在检查有什么用？要是它不在，你还能出现在这里？你睁眼就该在阿兹卡班了！” 尖细的声音又愤怒地说。 奇洛顿时又颤抖了一下，不敢再躺在床上，连忙爬起来低头说： “抱歉主人，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他太狡猾了！” 维克多给他设下了陷阱！ 仅仅是握个手的功夫，维克多的魔法竟然就已经生效了，让他猝不及防。作为一个拉文克劳，奇洛过去也算得上是博览群书，却根本没见过类似的魔法。 ……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道他现在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夜晚』？ 奇洛有些惊怒交加地想到。 他其实根本没想答应那个离奇的要求——他只是想和维克多商量一下，实在不行找机会把配方和药材偷过来，怎么可能会真的献出自己的『夜晚』呢？！ 但几秒后，尖细的声音又从他后脑勺的位置传来： “现在后悔也没用了。” 声音冰冷而篤定，好像隨时能读取奇洛的思想。 “我以为你没有那么愚蠢的，奎里纳斯，就算你选择了霍格沃茨最愚蠢的学科，我以为你也至少能从那个人的脸上看出那显而易见的阴谋来。” “没想到，你再一次辜负了我。” “对-对不起，主人。”奇洛的脸因恐惧而扭曲起来，“我会努力弥-弥补的。” “哦？你有什么想法？” “给他暗示您的身份？他总是能精准地说出我们想要的东西，一定是对您的身份有所猜测了，我们可以挑明事情，逼迫他加入我们的阵营，再把东西拿回来……” “愚蠢！” 尖细的声音又一次被激怒了。 但他的力量仍然格外虚弱，在怒吼了一声之后，就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出声，似乎是在喘息。而在他停顿的这段时间里，奇洛畏惧地蜷缩在地上，豆大的冷汗从他脑门上流下来。 好在，他等来的不是钻心咒。 几秒钟后，尖细的声音才疲倦地继续说道： “愚蠢。难道你看不出来，他的魔法满是古怪吗？他背后一定有秘密。在搞明白他会什么东西之前，我们绝不能轻举妄动！” “再说……难道你觉得以我现在的状態，足以震慑住他吗？” “看看我，对著镜子看看我是什么样子！昔日名声在外的黑魔王，如今只剩下了影子和蒸气，我甚至只有在和別人共用一副躯体时才能拥有形体……这样的我已经无法让他畏惧了。” “那我该怎-怎么办？” 伏地魔冷冷地说：“继续保持现在的状態就好，他不是我们的敌人。” “啊，没错，他就和我原来那些不忠心的部下一样，既想要安全，又喜欢两头下注。他给我们提供了帮助，但是只要我们不说出去，他就永远会是霍格沃茨的好好教授。” “您-您的意思是，他已经想要投靠我们了？” 奇洛匍匐著，颤颤巍巍又不可置信地问。 “没错，否则他何必给我们配方呢？虽然配方的內容闻所未闻，但不可能是假的……因为那是给我的。是他故意让我听见的。” 尖细的声音又冷冰冰地说道，言语当中带著点傲慢的味道，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他服务一样。 接著，他的声音虚弱地歇了一会儿，才又说道： “但只要配方有用，你就算真的失去了每一个夜晚，也无所谓……就算是我提前给他的一些奖赏吧。黑魔王绝不会亏待每一个帮助他的人。” “但不要捅破那一层不言而喻的真相……你绝不能蠢到把把柄主动交给那个明显有问题的傢伙……” “哼，他肯定是一名黑巫师，我能感觉到。” “邓布利多真是老糊涂了，竟然会让这种人混进学院……” 尖细的声音越来越细小，沉默的时间也越来越长，直到最后声音都有些混乱，而后彻底消失在了空气中。 伏地魔已经没多少力气了。 他重新陷入了沉睡。 直到彻底感觉不到任何一丝动静了，奇洛才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来，脸色惨白，满头都是刚才流下的冷汗。 但他丝毫不敢说任何其他的话，只是慢慢地爬回了病床之上。 他不敢想，也不敢多说什么，生怕惹怒隨时能够知道他心思的那位黑魔王。 …… 几分钟后，校医室的病房门再次被人轻轻敲了敲，接著推开了。 庞弗雷夫人端著一碗药走了过来。 奇洛正脸色苍白地倒在病床上，额头上还有细汗。当庞弗雷夫人走进来的时候，他虚弱地转头看了过来，嘴唇都变得毫无血色。 “天哪，奎里纳斯，”庞弗雷夫人快步走过来，把魔杖探到了他额头上，“我才走了一会儿，你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个样子？” “抱-抱歉。” 奇洛无力地说。 抵在他额头上的魔杖尖很快泛起一阵微微的黄光，似乎是某种探测魔法。在看到顏色之后，庞弗雷夫人又把魔杖抽了回来，鬆了口气。 “还好，没有发烧。”她说。 “发烧了就需要再喝另一种魔药了，但你现在只要喝完安神药剂就好。虽然你昏倒原因还是不太明確，但我猜是你忙那头巨怪的事情忙太久了的缘故。哦，还有一点惊嚇过度的症状——” 庞弗雷夫人一边把魔杖放下，一边絮絮叨叨地说。 “但奎里纳斯，你要不要把那块头巾拿下来？一直闷著可能还是会让你生病的。” “不-不用了，我还是有-有点担心那些吸-吸血鬼。”奇洛磕磕绊绊地说。 庞弗雷夫人又嘆了口气。 “好吧，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庞弗雷夫人说著，又转过身去，把刚才端进来的那碗黑乎乎的药剂搅拌了几下。 一种发涩的苦味顿时在空中蔓延开来。 “来，喝下这碗安神药吧，只要你喝下就会好了。” 庞弗雷夫人端著药准备递给奇洛，可是当她看回来的时候，旁边的奇洛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睡著了，无声地躺在病床上。 庞弗雷夫人怔了一下。 “……奎里纳斯，至少喝完药再睡下吧。” “奎里纳斯？” 可不管她怎么呼唤，奇洛都紧紧闭著眼睛躺在床上，好像又昏过去了一样。 ——窗外，夕阳的最后一角消失在了地平线之下。 第六十五章 新的变化 奇洛晕倒的事情很快传遍了学校。 第二天，在礼堂的饭桌上，所有教授和学生们都在討论这件事情。就连往日不怎么出现的链金术教授和古代魔文教授都出现在了餐桌上，像学生们一样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 凯特尔伯恩教授又是最直白地提起这个话题的人。 他压低声音，凑到同事身边说： “嘿，你说奎里纳斯到底是怎么晕倒的？我听波比说，她昨晚去给奎里纳斯送安神药的时候，发现他根本叫不醒了，直到今天早上才睁开眼睛，波比差点嚇坏了。” “听说阿不思也在查这件事。要不是奎里纳斯自己说没什么大碍，学校里恐怕都要提前宵禁了。” 坐在维克多右边的菲洛蒙教授则在吞下两块土豆后低声插嘴道： “这也没什么好猜的吧。” “大家都知道，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已经好多年没有教授熬过一年以上了……我得说，这个职位肯定是有诅咒的。” 凯特尔伯恩教授又闷了一口酒，无奈地摇了摇头： “以前也没这么可怕啊。这一学期才刚过几个月呢，原来至少要在圣诞节以后，才会展现要出事的徵兆吧。” 两名在这里工作了很多年的教授顿时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探討起这件事来——没办法，早在好多年前，这就已经是霍格沃茨的热门话题了。 自从加拉蒂亚·梅里斯特这位在霍格沃茨工作了五十年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退休之后，就再也没人能在岗位上呆超过一年。 奇洛现在大有要待不满一年的意思。 另一边，维克多倒是对这个话题没什么兴趣，坐在两人旁边的维克多自顾自地继续吃他由柠檬蛋糕和致死量方红茶组成的早餐。 ……毕竟奇洛的事情不是诅咒，而是他做的。 他已经满足了奇洛的愿望。 想到这里，维克多內心其实还挺愉快的。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他想，他虽然提前帮奇洛做了决定，没有给人回去仔细思考的功夫，但是他还是完成了奇洛的愿望——奇洛似乎很想得到那个配方，所以他直接把改良过的配方交出去了，让奇洛再也不用费功夫夺取。 要是好好研究，那个配方也是完全可以发挥大作用的，还能和他一开始说的那样，去除奇洛身上臃肿的灵魂。 想来奇洛现在应该很高兴吧？ 维克多感觉自己就像仙女教母一样完成了別人的愿望，也在修正名声上面迈出了一大步。就算收取了一些来自奇洛的报酬、且以后还会收些报酬，想来奇洛也不会介意。 这是双贏的局面。 维克多於是淡定地又吃了一块雪糕，完全没有在意身边的话题已经进展到『肯定是有强大黑巫师给黑魔法防御术课下了诅咒，而且这个黑巫师又回来了』。 不过，过了一会，旁边的菲洛蒙教授忽然叫住了维克多，然后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的眉眼，慢慢地说： “维克多，你今天早上喝了活力药剂吗？” “没有。怎么了？” 维克多皱眉看过去。 菲洛蒙教授又看了一会他，又有些不確定地说：“噢，那可能是我的错觉。我只是感觉你的脸变得有血色了一些——没有说你之前没血色的意思，但是好像確实红润了一点。” 维克多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轻轻说： “这样吗？我知道了。” ……. 其实很久以前，维克多就有研究过自己和芭芭雅嘎婆婆到底是什么情况。是因为他们要完成自己命运中的职责才长得不像旁人，还是这其实是一种诅咒？ 最后研究的结果或许是两个都是。 芭芭雅嘎婆婆常说，这是因为他们得放下自己生命中过多的执著，只有心思变得正常了，灵魂才会一起变得正常起来。 维克多其实也赞成这种想法，所以他一直都有照做——只是进展莫名有些缓慢。 但既然还在进展，他就没怎么管。 没想到今天竟然有了意外收穫。 总之，对於这个世界的命运是什么，他也总算有了一些概念和了解。霍格沃茨里的许多师生应该就和命运紧密相关，所以和他们交易，完成他们的愿望，自然会获得比其他地方更为丰厚的变化。 维克多这么想著，幽幽地离开了礼堂，来到了一间空教室中。 接著，他从口袋中拿出了一面古朴的镜子。 镜子背面有古朴的纹，看上去歷经风霜，但这只让镜子带上了一些神秘的气息。 镜面一开始很模糊，但在维克多对著它看了一会之后，镜面里很快展现出了他的面孔： 还是原来那样瞳仁占比有些过大的样子，显得他的眼神有些阴森幽冷——不过面色確实好了很多，两颊上已经可以看见一种人类的血色了。 现在，他只是比普通人要面色苍白了一些，但是看起来不像活尸了。 维克多打量了几秒钟后，忽然低低地说： “魔镜，魔镜，告诉我；” “我是否获得了新的启示或力量？它们是怎样的？” 第六十六章 「这里没人啊」 维克多在询问魔镜自己得到了什么新“启示”——这是因为每当他发生一点变化，都会获得相应的启示，可对这种启示的感觉相对模糊，问魔镜会更安全。 提到安全，这也就得讲讲前车之鑑了。 从前，有位仙子在寻找一面会许愿的镜子，想要藉此拯救濒临毁灭的树。她歷经千辛万苦终於找到了那面镜子，获得了机会来许下一个一定会被实现的愿望——但她对镜子的运行机制並不了解，在刚一拿到时，她就隨口与同伴说了一句： 『这面镜子上怎么满是灰尘？要是能更乾净一些就好了。』 於是镜子满足了她这个愿望。 为了避免发生类似的事情，维克多觉得还是在实验自己的能力之前，先问问魔镜比较好——万一他的能力真的只能使用一次呢？ 手中，魔镜也很快发生了变化。 在维克多第一次说出“魔镜，魔镜告诉我”后，镜子中，他清澈的倒影开始迅速模糊，镜面就像被拨开水波的湖水，盪出一层层涟漪，镜面紧接著开始变暗，然后在一片漆黑的背景中，浮现出了一个模糊朦朧的影子。 那个影子的脸看不清晰，但是身影越来越近，最终像是隔著镜面，和维克多站在了相同位置的两端。 影子那个大约是嘴的位置模糊地蠕动了几下： “在一面湖的左边，在一片森林的右边；” “在一片迷雾中间，在復仇的焰火上边；” “源自阴影的指引已萌生；” “湖水將借予你力量，助你完成，精巧的隱藏。” “只有曾穿越死亡的人才能够看穿你的偽装。” 魔镜的声音飘忽虚幻，几乎像一阵窃窃低语，但维克多已经习惯了。 他也轻而易举地从其中提取出了关键词——湖水的魔法，效果和隱藏有关，最后一句则是魔法会失效的条件。 但是“曾穿越死亡的人”……这个限定词有些不清不楚的。 指的是死而復生的人吗？ “我还是喜欢你过去的说话方式，你和王后说的话不是很直白吗？”维克多隨口说道，“怎么你最近的回答越来越模糊了？” 镜子中的人影动作突然顿了一会，又微微晃动起来。 “……你没资格说这话。” 一道低沉短促的话语从镜子里传来。 维克多：？ 那一瞬间，他都没反应过来，而是愣了几秒。 而在这时候，镜面里的人影已经自快速隱入了后方的黑暗里，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那面老旧的小镜子又恢復了最开始的样子，朦朧模糊。 魔镜离开了。 维克多：“……” 这么急做什么，他还什么都没说呢。 他在原地幽幽盯著镜子看了一会，最终还是把它放回了斗篷的口袋里。 接著，他还是回归了之前实验能力的计划。 当他抬起右手的时候，一个小小的湖水漩涡果然在他手心里出现了。那种湖水的顏色有些奇怪，好像是特殊的暗色。 湖水接著顺著他的手臂向上流淌，迅速覆盖了全身…… 几秒之后，当维克多找到另一面普通的镜子看看时，他发现自己已经成为了另一团人形的黑色暗影。 阴影没有脸，轮廓也很模糊，却能看见两个白森森的空洞作为眼睛。 维克多看了一会，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这隱藏，怎么说呢？ 有用，但不是特別有用啊。 为什么別人其实还是能看见他？都能看见了，这隱藏又和戴面具有什么区別？！ …… 另一边，韦斯莱家的双胞胎鬼鬼祟祟地走进了这条走廊，其中一个手里还抱著个坩堝，藏在斗篷底下，一看就没准备做什么好事。 走在前面的乔治先是往旁边看了一圈，又探头看了一眼右边看起来空空荡荡的教室，给后面抱著坩堝的弗雷德打了个手势，压低声音说： “安全。周围没人。” “那就好。” 后面的弗雷德鬼鬼祟祟地回了一句，把坩堝往自己的斗篷底下又藏了一点，让他看上去像忽然有了个啤酒肚一样，十分滑稽。 但乔治显然是专业的，他在回头看见弗雷德的时候虽然露出了一点忍俊不禁的表情，但还是生生憋住了——这恐怕也有他笑出声就得轮到他来抱坩堝的原因在。 乔治憋了一会笑，才一本正经地说： “你觉得这次的配方怎么样，弗雷德？它能达到腐蚀陶瓷的效果吗？” “肯定可以。” 弗雷德自信地说道。 “我已经照著西莫的配方修改四次了，不会出错的。老蝙蝠上课的时候也说弗洛伯毛虫的粘液有腐蚀性，所以只要我们再加入几滴合理的配比，就一定能不动声色且完好无损地摘下来一套马桶圈！” “妈妈和金妮一定会喜欢这个圣诞礼物的！” 弗雷德信誓旦旦地说，脸上带著使坏时的喜悦笑容。乔治也深深点了点头，表达对他们这个大计划的赞同。 不过，当乔治率先走进空教室的时候，他却觉得背后吹过来一阵细细的风。 “咦？” 他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脖子，回头往后看了一眼。 弗雷德也疑惑地和他一起转头：“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是我的错觉吧。”乔治低低说了一句。 两人背后是霍格沃茨安静的走廊。蜡烛仍然在静静燃烧著，两侧的盔甲也一如即往地威严站著。 什么都没有。 应该是错觉。 乔治摸著自己脖子后面莫名竖起来的汗毛，压下了疑惑，然后转回头去—— 面前突然出现了一道人形黑影，距离乔治的脸最多只有三英寸！ 黑影就好像不属於这片空间一样，身体周围的所有景色都变得模糊，像强行给一切打了马赛克一样。黑影的眼睛则是白森森的一块，正幽幽的、阴冷地注视著他…… 不知道为什么，光看著那道黑影，无言的恐惧就开始源源不断地涌上心头，攥住了乔治的心臟，让他僵在原地，一动不能动。 “滋！” 那道身影在他面前闪烁了一秒，接著凭空消失了。 面前只有空荡荡的教室和桌椅。 那一瞬间，乔治觉得自己的心臟都不跳了，站在原地都忘了呼吸。他旁边的弗雷德也维持著相同的动作，站在原地。 两人在原地站了大半天。 十几秒后，乔治才颤颤巍巍地出声说： “你，你看见了吗？” 但当他转头想看弗雷德的时候，他却忽然感觉到背后有一只冰凉的手，搭在了他肩上。 “啊啊啊啊啊！！！” 第六十七章 喜提禁闭 那一秒钟，乔治感觉自己的激灵从头打到了尾椎骨，浑身汗毛直竖，然后下意识地发出大叫来。 “啊啊啊啊有鬼啊啊啊！” 在大叫的同时，他几乎从原地跳了起来，想要甩开那只冰凉的手。 他同时回头看去——在他看去的时候，他脑海里甚至还划过了好多可能的假设。 有可能他会转头发现肩膀上趴著一只血淋淋的断手，或者发现是一只和血人巴罗一样血跡斑斑的幽灵，还有可能是一只从禁林潜入的吸血鬼…… 结果都不是。 只是维克多教授。 当乔治转头看清人脸的时候，他嘴里发出的悽厉惨叫瞬间弱了下去，而后戛然而止了。他呆呆地看著面前熟悉的人脸，终於认出来了那人是谁—— “……维克多教授？是你？” “不然呢？” 维克多反问，把摁在乔治肩膀上的手收回来。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乔治刚刚就好像一只栗鼠，被一只树枝不小心戳了背之后嚇得自己跳起来了，而且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吱鸣。 但最终是自己嚇自己。 再说了，大家都知道霍格沃茨有鬼，乔治喊得那么大声做什么？ “我不知道你还怕幽灵，”维克多幽幽地说，“学校里幽灵也不少，你以后还是多看看它们吧，可以把胆子练得大一些。” “……这不是幽灵的问题，教授！我们刚刚看见了一道可怕的影子，就在面前！” 乔治这才反应过来，感觉心臟还在自己胸膛里砰砰直跳，呼吸都还很急促。 刚才那一闪而过的黑影真的很嚇人，换个胆子小的，心臟病都嚇出来了！他们明明算是胆子大的那一拨人。 “你看错了吧？”维克多似乎十分篤定地说。 他的肯定让乔治和弗雷德都愣了一下，但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又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相似的神色——没错，他们的確看见了。 “没有啊，”但乔治的声音还是带上了两三分自我怀疑，“我们刚才真的看见了一道一晃而过的黑影，就在教室里！虽然只出现了一两秒，但是……” 维克多又淡淡地说：“也可能是什么东西的倒影，或者是皮皮鬼的恶作剧吧。学校里的玻璃这么多，倒映些什么也很正常。” 他的声音过於平稳，让乔治真的开始有点信了——虽然在看见黑影的那一刻他恐怕不这么想，但人的记忆是会迅速退却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没必要和教授討论这个。 乔治给弗雷德递去了一个眼神，弗雷德立刻心领神会，和他一起乖乖闭上了嘴巴。 他们的视线在阴暗的、没有点亮蜡烛的空教室中徘徊了一会，然后看向了灰色的地面和黑色的课桌，没有再说什么了。 但几秒之后，维克多又开口了。 “拿来吧。” 他摊开手，放在了弗雷德面前。 “什么？” 弗雷德脸上露出了一副浮夸的惊讶神色，这种表情在考虑到他还挺著个啤酒肚的时候，就更加显得刻意了。 “……你的坩锅，”维克多说，“我刚才全都听见了，你也没必要装傻，把坩锅和里边的魔药都交出来吧。” “此外，因为违反校规私自熬製具有一定危险性的魔药，还试图损害校园公物，我得扣除格兰芬多五分的学院分，以及关你们的禁闭——这还是考虑到你们的计划並没有成功的情况下。” 他静静地、幽幽地看著眼前两个红头髮的韦斯莱。 他其实原本对管学生没什么兴趣。 但谁会愿意冒著进盥洗室没有马桶圈，进走廊意外碰见大粪蛋的风险出门呢？ 这就好像一个巫婆的园里进了两个偷吃的村民，或者一头巨龙的巢穴里多了十几个人类小偷一样，伤害不大，但是侮辱性极强，是不得不处理掉的玩意。 要怪就只能怪韦斯莱兄弟的社会危害性太大了！ 而在维克多威逼的眼神下，弗雷德乖乖把坩锅从袍子里面拿了出来——坩锅里甚至还装著大半碗绿色的魔药，仍然在咕嘟咕嘟地冒泡。 “给您，教授。” 弗雷德的脸色在短短几秒內变回了笑嘻嘻的状態，还带著点討好。 “现在没什么伤害性的，其实就算做好了也没有。它只会让马桶圈的边缘软化十几秒钟，好让我们把它完好无损地取出来，只要一个恢復如初就能解决它造成的所有伤害！” “……所以我们的禁闭时长能减一点吗？” “不行。” 维克多铁石心肠且冷漠地说。 “因为你们隨身携带熬了一半的魔药，你们的禁闭时长会加一个小时，总共两个。刚好我圣诞节的时候缺些人手，我记得你们也签了圣诞节留校申请，到时候就在圣诞前一天的早晨来我的办公室吧。” 在说完之后，维克多还摆了摆手，示意韦斯莱两人不要再试图狡辩了。在盯著韦斯莱兄弟处理掉他们手上的那一盆魔药后，他又脚步轻快地离开了教室，身影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弗雷德和乔治懊悔地抱著手里空空荡荡的坩锅，幽怨地盯著维克多离开的背影—— “我猜教授是做事缺人手了才来抓我们，不然根本没有合適的藉口压榨学生的劳动力。”弗雷德说。 “你说的对。”乔治也用幽怨的语气说道。 但是他看著维克多离开的背影，看著看著，却忽然说： “等等，弗雷德，教授听到了我们的对话，说明他一直在这里…….那为什么他说自己没看见黑影？” 第六十八章 圣诞节到来 弗雷德和乔治的小违规被平稳地解决了，甚至没有引起任何其他关注。因为格兰芬多的学生们早就习惯每天早上起来，都会发现学院的计分器里少上一二十分了—— 多大点事啊。 在这样的氛围中，格兰芬多们的校园生活正常安稳地继续下去了。 甚至安稳得有些让人有些出乎意料。 这段时间里，学校內没有任何意外发生。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魁地奇球赛正常比完，以哈利毫无意外地夺下金色飞贼结束，儘管台下的斯內普表情和生吞了弗洛伯毛虫一样不大好看，他还是只能咬牙认下这个结果。 顺带一提，比赛当天，奇洛还在校医室里喝庞弗雷夫人强制他喝的安神药剂。 期间，唯一的小插曲是赫敏来归还了那串海螺。在维克多把海螺彻底『关掉』之后，她的裤腿里掉出来了一些蓝色的鳞片——是万圣节那天晚上的意外导致的。如果她用得太久了，或许她真的会拥有一条人鱼的尾巴。 但她及时悬崖勒马了。 维克多对此的评价是，赫敏以后一定会大有作为的。她就像那些能在冬天从床上一秒蹦起来的人，拥有著过高的意志力。 在种种琐事中，时间来到了十二月。 进入十二月，霍格沃茨的天气变得又冷又硬，城堡外的黑湖被冻得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几乎每天都在下著雪——但这些却丝毫没有阻拦学生们想要回家的心情。 对英格兰的学生们来说，圣诞就好像麻瓜们的寒假，是一个能够什么也不想光胡乱玩就行了的节日。 事实也的確如此。因为有《保密法》的存在，很多小巫师都不能在家大肆使用魔法——这也成为了他们圣诞假不怎么复习的藉口。 教授们对此表示无奈。 “等他们从收礼物的傻乐中回过神来，他们就会发现，自己已经把这学期我们了大力气才塞进他们脑袋里的知识全忘光了。” 教工休息室里，斯內普嘲讽地说道。 他在教工休息室里都还在批作业，刚才他还在其中一名学生的分数上大大打了个t——意味著troll（巨怪），他也是霍格沃茨唯一一名会用这种打分標准的教授，因为常规最低分只有p。 “別这么说，西弗勒斯，”弗立维教授则站在他旁边，乐呵呵地说，“享受生活也是学习的一种嘛。等他们回来之后多布置点作业，他们自然会都想起来了。” “——说起来，维克多，我觉得你应该把『兵』往前走一格，而不是『骑士』。这样下去它会被白白吃掉的。” 他旁边坐著的正是维克多，仍然穿著一身黑色斗篷。只不过，维克多面前现在摆著一盘巫师棋，棋盘的另一端是斯普劳特教授。 休息室里现在就只有他们几名教授。 因为听说维克多原来所在的地方没有巫师棋，几名教授都自发地提出要教维克多学习，而他们现在正在进行第一轮对垒尝试。 但维克多却不可置否地推了推他面前的棋子，把拼命挣扎的骑士强行往前推了两格，还无视了棋子『你为什么不去动小兵呢？』的抱怨。 “我觉得这样走会更高效。”维克多用一种略带飘忽的声音说。 弗立维教授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接下来，当斯普劳特教授的皇后吃掉了那个骑士时，维克多把城堡往右移动了三格，彻底將死了斯普劳特教授的国王，棋局就这样结束了。 这一系列事情发展得行云流水，仿佛是巫师棋好手下出来的棋招，顿时让业余棋手们吃了一惊。 “好吧，看来咱们的理解还是不够深刻。” 斯普劳特教授感慨地和弗立维教授对视了一眼，又忍不住问维克多： “你真是第一次下巫师棋吗？这是怎么做到的？” “占卜师的直觉。” 维克多只是淡淡地说。 “有时候看见棋子，我就有预感下一步该把它放到哪一个格子里了，下一步只要照做就好。” “……那占卜真是太神奇了。” 斯普劳特教授只能摊开手，笑著摇了摇头。斯內普则在旁边哼了一声，以表示自己的不满——他最近已经这么做很多次了，显然是被维克多上次模糊的预言气得不轻。 斯普劳特教授於是赶忙转移了话题： “对了，维克多，你圣诞节有什么安排吗？” “回家吃晚餐。”维克多隨意地说。 但过了一会，他想起了什么，又问道： “说起来，我们学校可以邀请学生一起回家吃晚饭吗？” “邀请学生回去？” 斯普劳特教授有些惊讶地听维克多提出了这种问题，然后仔细思考了一会，犹豫地说： “如果你向校长提出申请的话，或许也不是不行……” 霍格沃茨理论上是没有这种限制的，因为他们只负责把学生送到学校门口，剩下的他们去哪里，和谁一起过节，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 往年和亲戚过节的也不是没有。 维克多听完，露出瞭然的神色。 …… 於是当晚，哈利就收到了一封由鬼鴞送来的便条，上面龙飞凤舞地署了维克多的名字—— “哈利， 我听说你在圣诞节留校的名单上签了字。恰巧我家有圣诞晚宴，芭芭雅嘎婆婆也常常提起过你，所以想问你到时候是否愿意来我家吃晚餐？我已向邓布利多教授拿到了许可，你还可以带上一两个朋友一起来。 註：假如你愿意来，需要先参加些餐前准备工作，大概在晚宴前半天。 v·范德布姆。” 哈利的表情从昏昏欲睡顿时变成了兴奋，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抓来想要飞走的鬼鴞，提笔写了同意的回信。 第六十九章 维克多的圣诞晚宴菜单 欧洲各大地区都有流行过轰轰烈烈的猎巫行动。虽然中期教廷的態度对此较为曖昧，暗中將其当作摆脱黑死病责任的手段，但在早期和后期都有不少教会高层公开质疑猎巫运动的正当性。 在这种条件下，巫师们过圣诞节似乎不是不可以理解的。 但是维克多过圣诞节显然是完全不能理解的。 不管从何种角度而言，他都是稳坐教廷通缉榜榜首的大异端。光是听说他会过圣诞节，恐怕就有不少教会人士如坐针毡，心如刀绞。 但维克多不在乎。 有节为什么不过呢？ 既然能放假，能吃饭，这就是值得庆贺的节日。 怀揣著这种態度，他愉快地开始准备圣诞节的宴会起来。他提前给邓布利多打了个申请，邀请他也来雅加婆婆的小屋里参加晚宴，只不过邓布利多没有答应后者，只是说自己会让海格一起过去。 相对而言，维克多在邓布利多那里还是收到了一定信任的。 可惜的是，这种信任不一定被放在了正確的人身上。 既然是他们传统巫师和巫婆家里的宴会，维克多家晚宴的菜品自然不会是普通的那种。 这么想著，他从自己的文件里面拿出了与芭芭雅嘎婆婆共同准备好的晚宴菜单。那是一张大约四英寸的羊皮纸，上面列了满满的十道菜，其中第一道是—— 【毒苹果圣诞巧克力慕斯】 【用经过魔药炼製的有毒绿苹果製成夹心，同时用解毒药剂製成巧克力形態，將二者混合在一起，做成圣诞树形状的慕斯。在咬下一口时，毒药与解药同时发挥作用，能让人完美体验到重新诞生的愉悦。 註：解毒药剂必须准备强力版本，否则食用者將產生假死，中毒，甚至过世等不良后果。】 嗯，这是他结合过去的知识与新学的魔药学理论创造出的全新版本，他觉得这一定会很好吃。 ……. 几分钟后。 “咚咚。” 占卜教室的门被敲响了。 “进来吧。” 隨著维克多的声音响起，占卜教室的活板门从教室底下被推起来，哈利的脑袋也出现在了教室內部。 他废了一些力气才完全推开活板门，爬进了教室里面。 “早上好，教授。”他先是和维克多打了个招呼，看上去很高兴，“我还叫了罗恩，只是他上午先去了猫头鹰棚寄礼物，要过阵子才到。” “没关係。”维克多点点头说。 他今天穿著一身墨绿色的巫师袍，头顶戴著的尖顶礼帽上还有一颗彩虹手杖的装饰，看起来节日气氛十足。在这种装束下，他有些阴森的长相看起来也和蔼了几分。 在哈利靠近之后，他还递给了哈利一颗手杖——这是他早些时候找家养小精灵要的。 “谢谢。” 哈利新奇地把果接了过来，第一次感受到了节日氛围。 没错，他留在霍格沃茨过节，不完全是因为他回不了女贞路，更因为他也不想回女贞路过节。他闭著眼睛都能想像到女贞路每年圣诞节时的那种虚偽氛围。玛姬姑妈和德思礼家的其他亲戚会来拜访，然后昧著良心说些什么达力瘦了的话，再一起吃三盆烤鸡。 而他每次都是在旁边当背景版的那个。 留在霍格沃茨，他肯定会过一次比之前都好的圣诞节。 此时此刻，哈利仍然如此坚定地想到。 而且，说到去芭芭雅嘎婆婆的小屋里过圣诞，哈利脑海里冒出的顿时都是他对那里的美好回忆——美味的土豆燉牛肉，舒適的小床，还有各种奇异的家具。就连之前被迫在屋外迷雾中徘徊的一整天都变得美好起来。 他一边把果丟进嘴里，一边含糊不清地问道：“那教搜……我们要去哪里做餐前准备工作呢？” “该要的食材我已经在斯普劳特教授那里拿到了，海格等一会也会带药材上来。你们会先在这里替我处理一会，之后去我家。”维克多淡定地破译了哈利的话。 “这次做的菜品主要是做些类似草药处理的工作，是些你们之前没见过的草药，但挺简单的。只要你们是巫师就一定能做到。” “去的方法是飞路粉。” “飞路粉？” 没在巫师家庭生活过的哈利好奇地问道。 “就是这边连结壁炉的移动网。我的房子原本连不上飞路网，但之前和邓布利多教授捣鼓了一会，总算连上了，所以这次回去不用走镜子那么麻烦了，只要洒下飞路粉就可以。” 维克多解释道。 哈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满怀期待地问：“那教授，我们要做哪些菜的准备工作？” 维克多又拿出了自己之前准备好的羊皮纸，仔细看了一眼被圈出来的菜名说： “我看看……嗯，应该只有毒苹果圣诞巧克力慕斯和迷雾弗洛伯毛虫燉汤。凤凰火焰烤焦布丁我会自己解决的。” 听到菜名的哈利一开始怀疑自己听错了，他在原地等了一会，本来想等维克多纠正自己的错误，但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 於是十几秒后，他颤颤巍巍地在心里打了一个巨大的问號。 “？” 毒苹果和弗洛伯毛虫？？ 这是能吃的东西吗？啊？？ 弗洛伯毛虫是有毒的吧？毒苹果更是一听就有毒吧？ 他来的时候明明是抱著对芭芭雅嘎婆婆小屋美好回忆的，但现在，那颗梦幻中还带著美味牛肉土豆的泡泡“啪”的一声破碎了——只剩下了对魔药课咕嘟咕嘟冒泡的坩锅的回忆。 与此同时，好不容易爬到顶上的罗恩和他碰巧一起来的哥哥也听到了菜名，相继在心中打了一个巨大的问號。 “？” …… “……不用担心，一些特別新颖的菜品不会是你们需要食用的內容。” 维克多最终还是说道，让哈利和弗雷德他们都大鬆一口气，觉得自己逃过一劫——维克多確实也没有打算让他们吃。 他可没打算真的毒死其中哪一位。 事实上，就连毒苹果也是经过反覆处理的，毒药变成了一种有辛辣味道的昏睡药水。虽然这样对维克多来说菜会变得没那么好吃，但至少不会不小心把哪个学生送进圣芒戈魔法医院去。 “……但是弗洛伯毛虫这道我发明的新菜还是会在其列。说到这里，弗雷德和乔治先生，你们为什么不开始处理一下那边我准备好的材料呢？哈利和罗恩是受我邀请来参加晚宴的，而你们只是来关禁闭的。” 第70章 回到小屋 第70章 回到小屋 在和软乎乎黏腻腻的弗洛伯毛虫的痛苦奋战中，时间很快来到了下午。 传说，芭芭雅嘎婆婆的鸡脚小屋永远徘徊在一片迷雾之中。有时候，当迷路的孩子在森林中无助地彷徨时，就会在拨开下一道荆棘丛时看见远处温暖的黄光，以及一座长著鸡脚的小木屋。 小木屋因为年岁久远，外层显得破破烂烂的，上面还攀满了青苔。但是透过窗户往內看去，就能看见壁炉內温暖火光所照亮的整洁房间一一暖绒绒的地毯，铺著手织套子的布沙发，还有乾净的木头桌椅。 一切看起来都温暖平静。 今天下午，芭芭雅嘎婆婆的小木屋仍然是相似的样子。 只是客厅壁炉里温暖的红色火焰色泽忽然一变，从红色变成了绿色。几秒之后，火舌高涨，从中竟然吐出了一个人。 正是维克多。 维克多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巫师们的飞路粉就是这点不好，每次从壁炉里面进出的时候，总是免不了会沾上一点炉灰。 此时，客厅里依然没什么人，但是壁炉上有一个大大的坩锅正掛在一侧，咕嘟咕嘟冒著泡。维克多上次买的自动搅拌棒也正在里面不眠不休的运转著，让本来就呈现紫色的內部液体变得越来越不妙起来。 “小心点。” 在火苗顏色又一变之后，维克多及时伸出手，把接著被吐出来的、晕头转向的哈利往边上拨了一点，防止他直接撞上了坩锅。 “哦，好的教授。“ 哈利在原地缓了一会，才从第一次使用飞路粉的眩晕中回过神来。 “让让，让让。“ 这时候，他背后又出现了弗雷德的声音，再然后是乔治和罗恩。一行人依次从壁炉里面出现， 狭小的位置很快就站不下了，推推揉操地四散开来。 弗雷德和乔治刚刚处理完了那些占卜教室的弗洛伯毛虫，因为做得动作麻利，所以在反覆恳求之下，他们终於得到了来维克多家二次打工的机会。而在挤开哈利之后，他们也好奇地开始打量起周围来。 他们先是看见了靠近窗边的水槽，旁边的落地大镜子，还有一侧窗外鬱鬱葱葱的蓝色夜茄。 弗雷德和乔治表情顿时变得好奇和兴奋起来，几乎在说：『这禁闭关得真值啊。』 “这是什么？”罗恩则在后边看著坩锅问。 “你们的晚餐。”维克多轻飘飘地说出了让他心里一咯瞪的话。 “蝙蝠翅膀燉月光蜗牛浓汤，经典料理。” “.—..那我上次吃的那种土豆燉牛肉还有吗？教授？”哈利已经开始寄希望於其他菜色。 “没有，过节怎么可能吃那种普通的菜。” 哈利彻底陷入了绝望。 但在他们还在聊天的时候，壁炉里的火焰顏色忽然又一次变绿，涨大成了快两三米的状態。紧接著，海格那巨大宽厚的身影出现在了房间里面。 他长满蓬乱头髮的头毫不意外地撞到了天板，发出了闷闷的“咚』一声，宽厚的身体也在从窄小壁炉走出来的时候正好撞到了那碗正在冒泡的浓汤它顿时向下倾倒起来。 在那千钧一髮之际，维克多忽然轻轻抬起手挥了一下。 倾倒的增锅底下忽然出现了一点银色的闪烁光点。没等其他几个人看清楚那是什么，正在倾倒的坩锅就好像被什么托住了一样，顿在了半空中。 紧接著，就像时间倒流一样，从坩锅里撒出来的浓汤自动返回了坩锅当中，坩锅也顺著倒下来的原路自己重新掛上了壁炉里的铁架子上。 一切都发生在转瞬之间。 看见增锅安然回到原位，四个学生忍不住齐齐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等到坩锅回到了架子之后几秒，海格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撞到了什么东西，挠著头弯著腰说：“噢，抱歉，维克多教授，我好像碰到了你的——-嗯？我碰倒了什么吧？我刚刚明明感觉到了。” 他转头的时候，只看见了安然无恙的坩锅和壁炉。 “没事，已经好了。” 维克多点头说道，没有在意这点小细节。 “..噢，那就好。“ 海格困惑地看了一会说。 他接著放下了手里带著的礼物一一包括一大袋岩皮饼和一些为魔法草药特製的肥料一一然后低头走到了沙发边上，和哈利他们站在了一起。他粗糙布满鬍鬚的脸上竟然很明显的能看出一点谨慎和不自在的神色。 作为一个客人，海格並没有他看上去那么粗獷和满不在乎。 “来杯茶吗？”维克多问他。 “噢，没问题，但要是有啤酒就更好了一一没有也行。”海格粗声粗气地说。 “行。” 维克多於是伸手从左边的柜子下边拿出了一个大大的木製杯子，很明显是啤酒杯。他轻轻晃了晃，木製杯子的底部竟然就不知从哪里涓涓冒出啤酒来。 等快满了，维克多才把它递给海格，然后偏头对哈利他们说： “哈利，弗雷德，你们几个得去下边的树林里替我摘些香料回来，顺带清理一些害虫。” “害虫？” 哈利疑惑地问。 “是一群地精。”维克多说，抬手指了指窗户的方向。 “大概是我们的房子在哪次移动的时候不小心跑到巫师聚落那边去了吧，於是一伙地精就趁机钻了进来。我也没想到，这种生物那小得出奇的脑子里竟然有足够的执念，让它们成功钻过了雾气的魔法，跑来祸害园。” “我已经圈好了一片地方，只要你们帮我把地精扔进去，我就能处理好了。” 在他说的时候，哈利好奇地顺著他手指的方向探头看了一眼。 鸡脚小屋的窗户外边依然是灰濛濛的，和他上次来的时候丝毫没变。从窗户往下看，能看见下面枝极狞的树干和更底下灰扑扑的灌木丛。不过，每隔一小片灌木丛，倒的確能看见一两丛长著特別草的树丛。 而就在哈利看的时候，其中一个树丛里刚好钻出来一只圆滚滚的东西。 它有小小的身体，皮肤粗糙坚韧，看起来是土棕色的，所以配著光禿禿的大圆脑袋就格外像一颗土豆。 那就是地精。 第71章 地精和尖鼻子木偶 第71章 地精和尖鼻子木偶 “我觉得教授就是单纯的不想脏手，才把这种活交给我们。他的屋子里面明明有那么多看起来很好用还特別的东西。” 弗雷德一边顺著小屋底下的绳梯慢慢爬进底下的浓雾里，一边吐槽道。 在他上面，依次是往下爬的乔治，哈利，还有罗恩。 他们还是第一次爬这种绳梯，但在浓雾之中，绳梯的把手竟然一点也不滑，甚至爬起来还感觉特別轻鬆。哈利几次在下去的时候，感觉到有一股风一样的力气托住了他的脚底一一绳梯显然被施了点魔法。 哈利一边想著这件事情，一边接上了弗雷德的话： “特別？你们家里不是这样的吗？ “不是。”在他上面的罗恩说道，“我们家里的东西会动的更多一些，但总体来说就和学校里一个样，没有晃一晃就能出啤酒的酒杯。家里一般是爸爸提前买好了酒，然后用续杯咒一直从里面拿。” “小罗罗说的对。”乔治也笑嘻嘻地接话道，惹了罗恩的一个白眼。 但他还是接著说：“教授的房子显然有点不大一样。巫师虽然通常都住在单独的聚落里，但也不会离麻瓜太远。也不知道教授说的“移动到了聚落那边”是什么意思。” 他们继续往下爬，藤蔓从绳梯的边缘垂下，摇曳在迷雾里。穿过浓密的雾气，一股刺骨的凉意从四面八方袭来，冻得几人脖子一缩。可很快，他们就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住了一一迷雾中，两道巨大的阴影正在缓缓移动。 “那是·———鸡脚？”弗雷德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从木屋底下延伸出来的两只巨大鸡脚，仿佛无眠的哨兵，在浓雾中一步步挪动，每一步都会发出低沉的“咚！”声。 “咚——.咚· 声音有节奏地在树林间迴荡，仿佛为这个奇异的场景伴奏。 这些鸡脚至少有弗雷德几人十倍高，表面灰扑扑的，混著泥土和污垢。但仔细看去，仍能辨认出它们本来的黄色皮肤和细腻的纹理。面临这种庞然大物，任何人都很难不生出浑身发麻的感觉。 往下看，鸡脚那尖锐的黑色爪尖都清晰可见，好像坚硬的岩石一样。 “梅林的红內裤啊。“ 在初初看见这个造物的时候，几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住了爬梯的脚步。 就连第二次见的哈利也是。 所有人呆呆地观赏了一会这栋奇异的房子底部。 “你们家有类似的魔法吗？”哈利问道但一问出口，他就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一一霍格沃茨就不会移动，而自称和霍格沃茨差不多的罗恩家就更不会了。 “当然没有。”乔治果然这么回答，“这种房子起码是大型链金术的成果了，虽然算不上闻所未闻，但已经很稀奇了。真不知道教授是从哪里找到它的。“ ““..—..你说我们以后攒钱做套这样的房子怎么样？”弗雷德忽然说。 “好主意。” 他们顿时陷入了深深的幻想中，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畅想起自己十几年后的生活来，甚至在爬到绳梯末端的时候，两个人还因为爭夺不存在的恶作剧鸡脚小屋操控权互相拍打起来，搞得哈利和罗恩差点掉下去。 但他们最终还是有惊无险地下到了城堡最底端鸡脚小屋的底下阴冷昏暗，往上看，头顶的天空是灰濛濛的，而且被密密麻麻的乾枯树权挡住了。只有移动小屋顶部的几扇窗户露出一点温暖的光线。 哈利搓了搓手臂，还是希望能以最快速度回到上边去。 在下面的森林中徘徊大半天的记忆在此时忽然重新回到了他的脑海里。他得说，那还是他不大想重来一次的经歷。 几人手里有一张维克多教授给的单子，上面写了几个能在房子旁边找到的植物和香料名，以及他们的具体所在方向。按照上面的指引1，几个人小心绕开了每走一下都会让地面开始震动的鸡脚， 在浓雾之中找到了香料种植的地点。 在那几片挤在一起的草丛远处，哈利看见了一个被矮柵栏圈起来的小圈，前边还竖了一个牌子，上面写著： “扔这。” 哈利低低地把牌子念了出来，声音里有些疑惑。 “那是什么意思？” “哦，是教授希望我们把地精扔去的地点吧。”罗恩警了一眼说。 “对了，你知道怎么处理地精吗？就是把它们捡起来，在天上甩几圈，然后扔飞出去一一这样才能在不伤你的手的情况下，让它们找不到地精洞。“ “地精还是挺烦人的，它们不仅会到处打洞破坏篱笆和圃，还会吃掉新长出来的苞和嫩芽。我们家里也有，妈妈总是让我们去处理它们。“ 这么说著，走在最前面的弗雷德就弯腰探进了一个旁边的香料丛里，然后从底下一个凹陷的小洞中揪出来了一个地精。那个地精在被抓出来的时候，还在大声尖叫著：“放开我！放开我！” 可惜，弗雷德处理地精多年，早就铁石心肠了。 他抓著它的脚脖子把它揪起来，无视它那长著硬茧的小脚的踢击，然后像轮大风车一样把它转了三圈，最后精准地把它拋到了远处那个被圈起来的小圈里。 “大成功！” 弗雷德拍拍手说。 哈利则看了一会那个掉进圈里的地精。 那只丑丑的地精被弗雷德直接倒栽葱似的丟进了泥土里，废了好半天劲才爬出来，已经明显晕头转向的了。它在圈子里漫无目的地走了几步，然后一头扑了那个矮栏杆，好像想从矮栏杆的底下钻出来。 当哈利还在想他要不要去拦住它的时候，矮栏杆那看上去什么都没有的缝隙空气里忽然划过了一道金光，紧接著地精的头就像撞到了什么东西被弹开了一样，发出了清脆的一声“膨！” 然后它就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了。 它坚硬的脑门上出现了一个大包。 罗恩也看见了，先是感同身受地“嘶”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头，又对哈利说： “没事。地精的皮肤硬的不得了，这点程度是不会伤害它们的，最多让它们再也不敢来这里了·—“.教授的魔法果然还是很高效啊。” 哈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移开了目光，带著好奇加入了清除地精的队伍。 没一会，小圈里就堆满了昏迷不醒的地精。 这些地精实在是有些蠢，当看到这边在处理地精的时候，还会排著队到旁边围观，所以没一会就被哈利他们全处理完了。 只剩下最后几只睡死在洞里的需要他们掏出来。 但就在哈利伸手小心翼翼地摸进一个洞里的时候，他的手在里面探了几下，却没有摸到地精， 而是碰到了一个坚硬的小东西。 他试探性地戳了几下，发现它一动不动的，就把它拿了出来。 那是一个木偶。 木偶沾满了灰尘和泥土，但是却难掩它精细的雕工。它的脸很圆润，几乎看不出来雕刻的痕跡，有一双木头做的眼晴和一只木头做的尖鼻子。 但在哈利看过去的时候，它的眼睛好像动了动。 第72章 「我是好巫师变活的小木偶」 第72章 “我是好巫师变活的小木偶” 这只木偶的眼睛是雕刻出来的，雕刻的非常精细，有木头做的眼皮，眼脸，以及一双圆圆的小眼睛。当它的眼睛好像动了动的时候，哈利猜这应该是他没拿稳的原因，所以木眼睛在引力的作用下晃动了。 总体而言，这是一个格外精细的木偶。按照在女贞路生活多年的经验，他觉得它起码能在商店卖出五百英镑。 但竟然被埋在了地精的洞里。 哈利於是伸手戳了戳那双眼睛，然后和旁边的罗恩说： “快看！我从地里挖出来了一个木偶。” 罗恩还在扔地精。他显然对这个活计也很在行，只是摸索两下的功夫，就从地底下又拽出来了一只地精，然后抢圆胳膊把它甩了出去。等甩完，才异地看过来说： “什么？木偶是什么？” “你不知道木偶？” “就是麻瓜们的玩具啦，小罗罗。”弗雷德在这个时候笑嘻嘻地插嘴，“要是你三年级的时候选了麻瓜研究课就会知道了。在中世纪的时候，很多麻瓜都会用木头雕成人的形状，关节通常还可以移动，来造成玩偶能动的假象。” 罗恩看著弗雷德扬了扬眉毛：“那不就是木头做的洋娃娃吗？” “叮勾。” “你知道洋娃娃？”哈利这回又问了。 “是啊，爸爸之前给金妮带了一个，他还施了魔法让娃娃能动起来，整天给金妮唱小星星的曲子。金妮小时候特別喜欢呢。” “我也会唱曲子。” 就在这时候，一道细细的，小小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 哈利他们四个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愣愣地在原地互相看了几秒，想搞明白是他们中的哪个说了刚才的话，但所有人的嘴巴都闭得严严实实的。 两三秒后，弗雷德才第一个反应过来，看向了哈利手里拿著的木偶。 木偶已经没有了刚才了无生气躺在哈利手上的样子。 此时此刻，在弗雷德的注视下，它的脑袋活灵活现地动了起来。 它先是抽了抽那个尖尖的木鼻子，然后转了转木眼睛，接著扭动手脚，想要从哈利手上站起来。它的神色也会动起来。 显然，刚才那个细细的声音就是从它嘴巴里传出来的。 “它是活的？”哈利赶忙摊开手掌，让小木偶能自己在他掌心活动。 “麻瓜的木偶原来也能动？”罗恩新奇地说。 “呆瓜，我们现在在教授家里，所以它不是麻瓜的木偶。”乔治说。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木偶扭了扭，小小的身子终於在哈利的手掌心上站了起来，两只小木腿站得稳稳噹噹的。接著，它扬起头，一本正经地说： “不，理论上来说，我不是活著的。” “我不是人，只是爸爸杰佩托造出来的一个木偶，所以不能算活著。匹诺曹哥哥才是真的活著，因为他变成了人。” “匹诺曹又是谁？”哈利问。 “他原本也是和我一样的木偶，但是爸爸是用特別的木头把他雕出来的，所以他一开始就能动。后来，他得到了蓝色仙女的奖赏，就变成了人。”木偶说。 哈利和罗恩对视了一眼，都看见了彼此眼中对这个故事的新奇。不过，按照《魔法史》上面的常见套路，他们其实觉得这个故事还有另外一个版本一一蓝色仙女就是某位巫师，有一天晚上她路过了一个木偶师的家里，然后隨手把一个木偶变活了。 那块能动的木头大概也是某种链金材料吧，只是恰好被麻瓜们得到了。 “那你也是被蓝色仙女变活的吗？”弗雷德这时候问道。 “不是。”木偶又一本正经地回答，“我是好巫师变活的。“ “好巫师？” “就是住在这里的好巫师。”木偶的小嘴一动一动地说，“有一次匹诺曹哥哥因为撒了很多谎，生病了，爸爸就跋山涉水跑过来，想要好巫师救救哥哥。好巫师最后答应了他的请求，然后在他走的时候把我也变活了。“ “但是爸爸当时走得很急，没有注意到我从他的口袋里掉出来了。” “所以我就在树林里躺到了现在。“ “噢，我很抱歉。”拿著木偶的哈利尷尬地挠了挠头。 木偶歪著脑袋看了看他：“你为什么要抱歉？” “听？哦。我很抱歉让你想起了这些。你被落在林子里的日子一定很难过。” “我应该难过吗？”木偶却站在哈利的手掌上说，木头做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就因为我在林子里的地上躺了一会？可是我从被造出来开始就一直躺著呀，只是之前是在一个木头架子上面。每次没人和我说话了，我就闭上眼睛，回到一片黑暗里去了。 哈利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呢，我是说—..只是你一个人———. 哈利磕磕巴巴地说了半天，都没想出要怎么回答木偶的话。但是在这期间，小木偶还是站在他的手上，好奇地抬头望著他。 它身上穿著一件脏兮兮的黄色小衬衫和红色的小裤子，但是在它和哈利他们说话的期间，却从来没试图拍打过那个衬衫。 它就那么呆呆地站在哈利的掌心里，说得话和哈利想像的心情截然不同。这反倒让哈利不知所措起开。 弗雷德看出了哈利的窘迫。 “嘿，它们是这样的，你不能要求地精和妖精都和我们一样。”弗雷德安慰般地对哈利说了一句，然后又清了清嗓子，对小木偶说： “那你喜欢你的家人吗？” 他这么说其实是想让哈利知道巫师变活的生物是和人不一样的。 “当然。” 可小木偶却说。 “我很喜欢爸爸和哥哥，还有创造我的好巫师。我想要一直和他们呆在一起。” 可不知道为什么，在它说完这番话后，哈利觉得它本来就尖的小鼻子好像又尖了一些。它木偶般略微呆板的表情上，出现了一抹人性化的复杂情绪。 但小木偶很快又变回了最开始的样子，所以哈利没弄明白那是什么情绪，他只当那是自己的错觉了。 一行人处理完了地精，接著就在被地精洞钻得有些悽惨的草丛中开始找起教授想要的香料来。 在此期间，乔治和弗雷德意外发现了小木偶的另外一个用处一一它竟然能记得自己看见过的所有草药的描述，还能把它们的用处说得头头是道， 在它的帮助下，他们只了十分钟，就在树林里采完了维克多想要的所有东西。 他们的斗篷口袋里现在都塞满了各色各样没见过的香料。 有会变得几片不知道为什么顏色鲜红欲滴的迷迭香，隔一段时间就会烧起蓝火的小辣椒，还有一片能变成半透明的幽灵叶子。 最后一个还是在小木偶的提醒下他们才找到的，因为那整个灌木丛都是半透明的样子，小木偶不说，他们就直接走过了。 弗雷德和乔治在几分钟內，就对小木偶喜欢的不得了了。 ““.——-我们得把它带回去。”在要回鸡脚木屋的时候，弗雷德和乔治说，“我的草药和魔药考试需要它！想想吧，只要让它读一阵子书，它就能帮我们记下所有需要考的东西，只要把不会的都问问木偶，我们就省了到处翻书复习的时间了。” “你说的对，我的兄弟。我们还应该让它参与进恶作剧计划，因为它肯定能看出来我们恶作剧的不足之处！”乔治也兴奋地说。 小木偶现在已经从哈利手上转移到了弗雷德的手上。在他们討论的时候，小木偶还用那细细的声音又说了一句： “我很高兴你们能喜欢我。” 这只让弗雷德他们更愿意拿著它了。 但哈利的神情中带上了一点忧虑，他小声和弗雷德他们说：“但这是教授的东西吧？拿走它是不是不太好？” “不太好？这没什么不好的，哈利。”弗雷德在討论之中抽出时间回答道。 “你没听小木偶说吗？它不是教授的，是雕刻出它的人不小心把它弄丟了，可在这段时间里， 那人却从来没回来找它，否则教授应该只要一个飞来咒就能把它找出来还回去了。说明那人根本不在乎它。” “但我们在乎，所以它一定会在霍格沃茨生活的很好的。” 弗雷德的话顿时说服了哈利。哈利思考了片刻，也觉得这个小木偶拿著也没事一一它一是被拋弃在树林里的，二还是被维克多教授变活的，所以应该没什么大事。 这么想著，他甚至也开始期待起在学校里用小木偶写作业来。 第73章 请问，我是什么？ 第73章 请问，我是什么？ 当三人爬上绳梯，揣著小木偶回到房子里时，时间已经走到了傍晚。远处的夕阳將周围瀰漫的大雾都染成了浅红色，一切都显得温暖平静， 在这种氛围中，哈利率先爬到了小屋的活板门附近， 但当他推开门的时候，他发现刚才还只有两个人的屋子里多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年纪很大的老婆婆，正弯腰驼背地坐在左边的餐桌一侧。她的脸上满是疙瘩，嘴巴里只有稀疏的几颗牙齿。 是他之前见过的芭芭雅嘎婆婆。 此时，芭芭雅嘎婆婆正在和桌子边上的其他几个人一起聊天。她边发出嘶哑的嘎嘎笑声，边从桌上拿了一块饼乾，往嘴里送从饼乾坚硬且发灰的表面来看，那是一块岩皮饼。 哈利连忙往上爬了几步，想要制止芭芭雅嘎婆婆。没想到，下一秒，她嘴里那几颗稀疏的、看起来摇摇欲坠的牙齿竟然轻鬆咬穿了岩皮饼。 “咔擦！” 哈利：“？” 他有些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块岩皮饼被雅加婆婆轻鬆咬碎。 在咀嚼的同时，婆婆还在和海格说： “噢，这个口味的零嘴真不错——你们巨人果然擅长做菜———..“ 一边说，她还一边持续咬著岩皮饼，没两下就把一整块吞进了肚子里。 “您喜欢就好。” 对面，海格则是有些不大好意思地笑了笑，挠了挠头，试图用喝啤酒来掩饰自己的情绪。 而这时候，还在咀嚼岩皮饼的芭芭雅嘎婆婆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忽然扭头，对上了刚刚从活板门里爬上来一点的哈利的视线。 她乾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和的微笑： “快上来吧，孩子们，晚餐就快好了。『 哈利尷尬地笑了一下，连忙爬上来，下面的韦斯莱三兄弟也紧跟著进了小屋。 把活板门一关，冬日里的冷风顿时被拦在了门外，只剩下壁炉里传出来的暖意。旁边，餐桌和他们离开前比长了两倍，想来是被魔法加长了。 四个人带著满兜的香料，各自在桌边找了个位置坐下，开始加入了聊天。 其中，哈利和罗恩试探性地也拿了一块桌上的岩皮饼一一然后不出意料地被狠狠了牙齿。哈利只感觉自己像是啃了岩石一样，从牙尖到牙根都隱隱作痛。 他恍愧地放下了手里的饼。 .这不对吧？ 当他转头看向旁边轻鬆分食岩皮饼的三人时，他顿时感受到了人与人之间的巨大鸿沟。 “哈利，和我过来一下。” 在等待晚餐做好的这个环节过去了几分钟之后，维克多忽然站了起来，招手让哈利跟著过去。 虽然不知道教授想做什么，但哈利还是庆幸地放下了手里的岩皮饼，离开了还在痛苦挣扎著咀嚼的罗恩身边。 两人一路来到了客厅右侧的一个房间。等维克多推开门，哈利才发现这是厨房。 厨房里乾净整洁，唯一和这里有些格格不入的，就是桌上那一排蒸腾著热气的奇异菜色一一哈利在最右边看见了一个咕嘟咕嘟冒泡的玻璃锅，里面装著红色的液体，顶端还在冒著蓝色的火焰。 在靠左边的地方，还有一碗漂浮著毛虫死尸的绿汤。 维克多一走进来，就把哈利他们採回来的那种喷火辣椒扔进了浓郁的绿毛虫汤里，让汤本就绝望的顏色变得更可怕了一些。 毛虫汤咕嘟咕嘟地冒出了两颗无力的泡泡， 看到这种场面，哈利畏惧地往后瑟缩了一下。 “別担心。”维克多头也不回地说，“它不会难吃的。” 哈利露出了一个尷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在心里想一一这么说他就更担心了。 但维克多在搅和了一会那碗汤之后，又走了回来，对哈利说： “好了，把魔杖拿出来，对著那碗红色的液体释放一点火焰。” 哈利听话地照做了一一火焰是他这几周內和赫敏学会的。一边施法，他一边问道：“教授，这道菜是什么？” “增龄红酒燉羊排。”维克多说。 “增龄红酒是我原来地方的配方，需要一点充满希望的人类火焰才能完全煮好。我结合你们的增龄剂改了一下，所以它现在只会给每个人的脸上投影出一点五年后的可能样子。” “这样啊。” 哈利似懂非懂地说道。 维克多在厨房內接著忙活了一会，分別给每道菜里都加了一些让哈利头晕目眩的香料，成功让很多菜变成了看起来就不大能吃的样子。 但在忙完之后，维克多却冷不丁说： “哈利，你愿意成为我们的学徒吗？” “啊？学徒？” 哈利愣了一下。 他对这个单词没什么概念，因为他原本从来没有听说过巫师界的事情，等到来到学校之后，也没听说过类似的事情。 维克多又说道： “学徒，就是巫师的个人学生，巫师会终身教授学徒知识，学徒也需要对等的给巫师打些下手。在你们这片地方原本也有学徒制度，只是近几百年来被学院制度取代了。” “怎么样？如果你成为我和芭芭雅嘎婆婆的学徒，我可以教你一些我们会的其他魔法手段。” “.这倒是没问题，教授。“ “但您为什么想要我成为你的学徒呢？”哈利犹犹豫豫又疑惑地问。 “你就当是因为你有『天赋”吧。” 维克多淡淡地说。 天赋，又是天赋。 哈利抬头望著他，真的不太理解他说的天赋到底是什么东西一一他在霍格沃茨上了大半个学期的学，也没发现自己有什么魔法上的天赋啊。 要说有天赋，他觉得赫敏会更贴切一些， 但对维克多来说，这么做的目的很明显。 为了给芭芭雅嘎婆婆找点小孩。 芭芭雅嘎婆婆距离完全抹掉自己的异常已经不远了，要是收一个哈利这样在命运方面格外特別的学生，说不定能一步到位，解决掉所有意外。 事实上，这也是他把哈利叫来家里吃饭的真实原因。 而在短暂的思索过后，维克多忽然又说： “既然你已经答应了，哈利，那我就给你一个加入我们的试炼吧。完成这个最初的试炼，你就能学会一个重要的魔法，也真正成为『我们』的一员。“ “试炼是一道谜语： 我没有形体，却让人无法忽视；我能化无为有，却不属於奇蹟；有人称我为魔法的本源，学会所有看不见知识的基石一一请问，我是什么？” 第75章 圣诞结束与奇洛的变化 第75章 圣诞结束与奇洛的变化 宿舍里，看著手上亮晶晶，甚至绸带还在布灵布灵发亮的魔杖，哈利陷入了沉思。 就算他没怎么看过那些专门写给儿童的小故事，就算他不怎么了解巫师的歷史一一但这就是仙女用的魔法棒，对吧？对吧？？ 他用这个合適吗？！ 当然，哈利是一个非常知足的人，他不会真的在脑子里这么吶喊。但和魔法棒在床前对视，他还是有些说不出话来了一一甚至他对教授在信里提及的“新的魔法”都开始產生担忧。 万一他学会了之后的效果是给自己变出一条漂亮的裙子— 想到那种画面，哈利哆了一下，默默放下了自己拿起魔杖的手。 但碰巧的是，他收到的另外两份礼物似乎都和这个魔杖是类似的风格。其中一份是一条透明的、丝质地的兜帽长袍，罗恩说那叫“隱形衣”。另一份则是一个古怪的黑色瓶子。 黑色瓶子散发出一种诡异的味道，让他想起了昨天晚上的毛虫汤。但哈利左右翻看了一下，也没找到任何和这个瓶子有关的便条，只能疑惑地放下手。 “猫头鹰寄错了？” “不可能，”罗恩说，“就连埃罗尔都没寄错过信呢，猫头鹰是绝对准確的，只是有时候的时间会长一些。” “这样吗。” 哈利想了想，忽然又说： “矣，你说，猫头鹰是不是也可以当攻击用具啊？它们都能准確地找到敌人，那只要我们在猫头鹰上面放些诅咒物品，不就也可以不动声色地確定敌人的位置，顺带偷袭他们一下了吗？” “小诅咒对强大的巫师可能没什么效果，但伤到普通巫师应该不难。“ 但罗恩的表情却渐渐惊恐了起来。 ““..—·狂奔的戈尔工啊，我就说你该少看那本书！”“ 他瞪大眼睛看著哈利，在哈利迷惑的视线中，发自內心地质问出了这段理论中最大的问题：“神秘人早就已经死了，哈利，魔法界这么和平，咱们以后哪里会有敌人？！“ 圣诞节很快就平静地过去了。 在此期间，维克多也收到了来自各个教授和几个学生送的礼物。斯普劳特教授送了他一包曼德拉草的叶子，弗立维教授送的是一本《决斗的艺术》，斯內普送了几瓶魔药，而麦格教授则送了他一顶白色的帽子，似乎是希望他的气质变得更阳光一些。 这种希望恐怕是要落空了。 值得一提的是，奇洛也送给了他一份礼物。 那也是一本书，名叫《魔法与辉煌》。 其实不需要看，光从名字，维克多就知道这本书里讲的是什么了，所以他把它直接放到了书架上。 说实话，维克多其实並不討厌奇洛。相反，他觉得奇洛具有与他的很多朋友非常相似的气质， 比如坚定地朝著一个目標努力，规划深远，对魔法具有深切热爱等等。而且在有些方面，奇洛和他们有些太像了一一比如奇洛也特別討厌某一种拥有相同魔法力量的人。 这或许不完全是一件坏事。 因为奇洛最近发生了相当巨大的改变。 圣诞节结束后的第一天，当维克多从北塔楼上下来，准备去礼堂的时候，他在走廊上遇见了一整个假期都没怎么见到的奇洛。 奇洛也注意到了他，露出了一个看起来有些紧张的笑容。 他的形象还是基本和原来一个样，黑色的大魔法袍，手里时常抱著几本魔法书，紧张得简直有些神经质了。 但是，有一个打扮的不同让他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的头巾没有了。 没错，此时此刻，奇洛摘掉了那份丑陋繁琐的紫色头巾，露出了他下面那颗原本无比正常的脑袋。 下方，他黑色的短髮正在隨著走廊里的风微微飘动著，饱满地覆盖了整个后脑勺。 他看起来完全和一个正常人一样了。 “维-维克多教授，早上好。” 两人走近时，奇洛对著维克多笑了一下。 说实话，没有了头巾之后，他笑起来竟然还有点温文尔雅的气质一一总算让人们能相信他曾经是一名拉文克劳的尖子生了。 “早上好。”维克多说。 他看了几秒奇洛没戴头巾的脑袋，又说：“你的气色明显好多了，是因为对配方的研究成功了？ “没-没错，这真是多亏了你，维克多教授。你的配方很好用，虽然一开始调-调试起来有些困难，但最后还是成功了。所以你-你看，我现在成功摘下了头巾，那些吸血鬼再也没办法找-找到我了。” 奇洛磕磕巴巴地说完了这段话。 维克多还是想了一会，才想起来了奇洛为什么要提及吸血鬼一一那是奇洛对外宣称的戴头巾理由。原本是说他在阿尔巴尼亚的时候被吸血鬼找了麻烦，一直甩不掉，才必须隨身裹头幣带著大蒜的。 现在头巾没了，奇洛身边浓厚的大蒜味也消失了。 这样以后的教师席也会拥有更好的空气品质。 “我真为你高兴。” 维克多用平淡的口吻说完了这一句祝福。他盯著奇洛的脑袋又看了一会，然后语气轻快地说： “我竟然不知道你这么擅长研究，奇洛教授。距离我给你配方才过了这么一会，你竟然就能把它成功做出来了。“ “噢，是的，我知道它很难。说实在的，它看起来简直都不-不像是我们世界的东西。里面拥有太多的不同了。我的坩锅也是炸-炸了好几次才实验出了可能的方法。但还好，你给我的材料很充-充分，我还有一位好老师。” “哪位好老师？” ““...就是你知道的那位。维克多教授。““ “只是仪式效果还不大理-理想，我的老师有空还想和你再聊聊。”奇洛乾巴巴地说。 提起老师，他的神色重新恢復成了那种紧张的姿態，只是没有学期初那么神经质了。 “等你哪天有时-时间都行。只不过老师让我告-告诉你，他不喜欢等太久。还-还有--“关於他的秘密，他希望你能不要再试-试探了。” 维克多看著奇洛，眨了眨眼睛。他漆黑的眼眸仍然是那种空洞幽深的状態，黑色的瞳仁占据了过多位置。在他紧紧盯著奇洛的时候，恍惚间，奇洛竟然升起了一种在面对黑魔王时的那种莫名的畏惧。 考虑到他现在已经永久失去了在夜晚睁开眼晴的机会，这种畏惧或许已经不再是“莫名”的了。 第76章 【高塔】 第76章 【高塔】 “我不太清楚你指的是什么，但你的意思我知道了。” 在与奇洛静静对视几秒后，维克多平淡地说出了这番话。他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语气也平铺直敘，但却让奇洛的表情微不可查地僵硬了一点。 维克多其实就是字面意思。 他不清楚奇洛说的“试探”是什么意思。他自认为，自己自从来到霍格沃茨之后，就从来没有试探过谁。 也没有这个必要。 不过，从奇洛话语里的意思，他还是能推测出奇洛的『老师”指的大概就是之前那个臃肿的灵魂。 到了这个时候，维克多也自然有些意外地意识到，奇洛竟然想要保护那个可疑的寄生物。与此同时，那个寄生物似乎还在学校有自己的谋划。 这可真有意思。 要知道，哈利身上也有一个那样的灵魂呢。 这么想了一会，维克多又把幽黑眼睛的焦点固定在了奇洛脸上，问道： “所以，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什么？” 奇洛一下子没能把这句话和他们之前的话题联繫起来。 “我说，你想要的东西，或者是愿望。”维克多耐心地说，“想来你和你的那位『老师』还有些其他目的想要达成吧？我很愿意再次给予你帮助。当然，得等你把这次交易的款项结清之后。” 愿望··—— 那一秒钟，奇洛的脑海里顿时想起了那天，当他被维克多用乌鸦一样的诡异技巧弄晕的时候。 在他晕倒前，他似乎就听见： “你的愿望我已经完成了。” 奇洛忽然脸色煞白了下去，语速很快地哆著说： “不-不不，不用了，维-维克多教授。剩下的事情我觉得我自己能搞定，就用-用不著和你进行那种交易了。“ “而且这次交易其实还算不上完-完成。” “哦？为什么？” “因-因为配方的事情，维-维克多教授。虽然我已经尽-尽力在还原了，但是配方里的有些材料並没有发挥应有的效果，我们还得再找-找些其他能补足缺陷的材料。比如-—--独角兽的血什么的。” 奇洛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都有些听不清了。 维克多皱了皱眉头。 “所以你想要找我一一那个词你们怎么说来著一一做售后服务？” “算-算是吧。“ 听到奇洛的回答后，维克多思索了一会。 这个词还是他到这个世界之后才学到的新词一一因为这样的事情在他们童话世界是不可能发生的。买家上当受骗是他们自己倒霉，同理，商家收取了一颗会不断回到其主人手里的金幣，也算他们倒霉。 不过这件事情对奇洛不太適用。因为他显然还有继续交易的可能。 所以维克多倒也不介意帮帮忙。 至於奇洛说配方没有发挥应有的效果？ 这.—·.—·很有可能。 “行吧。”维克多说，“你想怎么找这些材料？” “不-不难，”奇洛苍白地笑了笑，“禁林里都有。只不过我最近要备-备课，可能没时间亲自去找，所以能不能麻烦你替我去找一下？” “看-看在我们现在是合作伙伴的份-份上。“ “可以啊。” 维克多甚至都没怎么犹豫，就平淡地答应了。 “那-那就太好了，维克多教授。我还担心你不-不同意呢。”奇洛又笑了一下，眼角紧张地抽搐了两下，“看-看来我最近的运气不错。想来做什么都-都会成功的。” “哦！抱歉，一下没看时间，快到我上-上课的时候了。失陪了—“. 奇洛有些刻意地看著手錶说完了这段话，接著就想要转身离开一一毕竟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但他这么做的第二个原因，是走廊尽头出现的几个来吃早餐的学生一一他们在路过这段走廊时露出了相似到惊人的四个步骤：先是走过，对奇洛的背影投去陌生但好奇的目光，然后在几秒后突然反应过来那是谁，用见了鬼的神色直直盯著奇洛看。 奇洛？没头巾了？ 这些学生顿时就站在那边不走了。 而走廊的窗外，阳光也越来越耀眼了，聚集而来的学生们只会越来越多，所以奇洛自然只能选择离开。 但就在他离开前，维克多忽然从自己的斗篷口袋掏出了一张薄薄的卡片，递给了他。 “这是—.？”奇洛疑惑地看去。 维克多则风云淡轻说：“你的运气预测。你不是觉得自己做什么都会成功的吗？所以我就给你想做的那件事情的结果做出了一个预测。“ “免费的。” -你难道听不出来他只是客气一下吗！ 那一秒钟，奇洛僵硬的脸上似乎大写了这一句话。 但维克多显然没有读空气的能力。在给奇洛说完那番话后，就自顾自地把那张卡片塞进了奇洛的手里。 那是一张塔罗牌。 当奇洛將牌面翻转过来时，他意识到了这一点。 塔罗牌的正面用古典油画的笔触描绘出了一栋笼罩在乌云之下的白色塔楼。这栋塔楼看起来復古典雅，且连每一层柱子上的细小雕都被笔触清晰描绘了出来，使它看起来兼具梦幻与神圣。 但让人感到不祥的是，这栋庄严的塔楼却从中间，被一道云中落下的闪电击中了。 塔罗牌甚至精细地绘出了被击中的那节塔楼的缺损石砖。 “哦，是【高塔】啊。“ 在与奇洛一同看见牌面之后，维克多淡淡地说道。 他的声音仍然没有任何变化，此时也透露出一种让奇洛有些火大的平静。 “【高塔】代表著什-什么？”奇洛谨慎地问。 “在塔罗牌里，高塔牌通常象徵著不可预见的改变，混乱，或者突然的失败。根据你个人的经歷解读，这张牌或许意味著你觉得十拿九稳的事情会发生一些坏方向的改变，使得你必须要面对不少挫折。” “不过，这张牌强调的不是失败本身，而常常是那些带来失败的原因。” “塔顶上的乌云或许也代表著事情平静的表面下，有居於幕后的阴影在暗潮涌动。“ 维克多淡然地这么解读完了，然后又伸出手，把那张牌从奇洛的手中拿了回来，接著看著他说道： “所以你要小心了，奇洛教授。“ 请假条（外加补上架感言） 请假条（外加补上架感言） 回家路上倒霉感冒了（真的从出学校开始倒霉了一路），目前已进展为发烧，可能是新冠——— 实在写不出来了请假一天。 明后天应该能把今天欠的更补回来，近期也在规划剧情，有特別想看的可以书评留言让我抄一抄。 上架感言：总之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月票，推荐票，收藏以及打赏支持！会尽力写好的！ 第77章 独角兽与八眼巨蛛的故事 第77章 独角兽与八眼巨蛛的故事 奇洛最后离开时的表情很不好看。虽然还是能勉强维持著他惯常的样子，但斗篷底下的手已经悄悄紧，脸上的紧张也多出了一些真心实意。 关於维克多的占下结果，他显然是不大满意的。 这究竟是不是真的占卜？ 还是在给他传递什么消息？ 他的手紧了又鬆开，鬆开了又紧，最后只出了一句“那这最-最好不要发生”，就匆忙离开了。 维克多看著奇洛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只是耸了耸肩，把那张写著【高塔】的塔罗牌收了回来。 正如他一直说的，他已经做出了预言，信不信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接下来的一上午都在四年级的学生们学习塔罗占卜中度过了。他们中的很多人对塔罗牌的牌面有所误解，就比如，赫奇帕奇的大卫先生就在抽出一张【死神】牌后倒抽一口凉气，嚇得差点晕过去。 但直到他被勒令观看《拨开迷雾看未来》之后，他才发现【死神】牌代表的仅仅是新的开始， 並不是他马上就要死掉的意思。而且塔罗牌中无论如何解读都代表厄运的牌只有一张一【高塔】 “什么？你说奇洛把头巾摘了？” “是啊，连他的大蒜味都没了！我上午亲眼看见的！” “真的假的？我还以为他只有中了巫毒才愿意摘呢！那头巾都像是要焊在他脑袋上了。” 到了最后一节课结束，这样的对话遍布整个霍格沃茨。 事实上，奇洛之前戴头巾的藉口少有巫师相信。对巫师们来说，吸血鬼虽然是难以应对的一种生物，但也不致於让人日日担心。通常逃出他们的生活范围就没事了。所以，大部分巫师原来都认为奇洛是在旅行的时候被嚇得精神不太正常了。 所以他们惊讶的是奇洛终於变得正常一些了。 『看见奇洛教授变得正常我还挺高兴的。那个倒霉的傢伙，他上学的时候头脑聪明极了。要不是那趟旅行，他恐怕现在还是受欢迎的麻瓜研究学教授呢一一当然，没有说布巴吉教授不受欢迎的意思。” 当维克多在图书馆遇见海格的时候，海格这样粗声粗气地评价道。 因为圣诞节在小屋里吃顿饭的事情，两人之间明显没那么陌生了一一尤其维克多是第一个当著海格面吃了岩皮饼的巫师，海格对他的印象自然就好了起来。 “说起来，你来这做什么？” “找点资料。” 维克多手上拿著一打和药材有关的书。刚巧碰到海格，他於是问： “海格，我听说禁林里有很多特殊的魔法材料，不知道你那里有没有库存。” 海格没觉得维克多的问题特別奇怪，因为经常有教授需要禁林里的东西。 他摸了摸下巴，边想边说： “哦，我这边的確有很多存货。前两天我去禁林里边的时候刚好要给斯普劳特教授带些魔鬼草的种子，我这边还有剩。还有一些之前收集的独角兽的尾毛，那些小傢伙最近进入换毛季节了... “所以你想要哪一种魔法材料？“ “独角兽的血。你那里有吗？” 海格突然动作停顿了两秒。 维克多静静地看著他。 海格还在原地停顿， 又是几秒过去之后，海格才意识到维克多没有在开玩笑。他瞪大了眼晴，用一种让平斯夫人忍不住瞪过来的音量大声重复了一遍。 “独角兽的血？？” 他那本来像小甲虫一样的眼晴瞪得老大，像快要凸出来一样。 “梅林的鬍子啊，你认真的？你怎么会想做这么褻瀆的事情？！『 “褻瀆？” 维克多疑惑地看著海格激动的反应，显然不大理解一一他还没能完全搞明白魔法界的所有常识，毕竟总有些角晃的知识得在长时间的生活之后才能知晓。 独角兽的血就是这么一样东西。 看见维克多明显带著茫然的神色之后，海格那种震惊中带著愤怒的神色才略微消退下来，压著嗓子说： “老天啊，维克多教授，我不知道这是谁和你提起的，但独角兽的血是绝对，绝对不能被夺取的东西。独角兽是纯洁又无辜的生命，那些小傢伙绝对不会伤害任何一个人，所以通过伤害它们来获取任何东西都会让你受到伴隨终生的诅咒！” 维克多眨了眨眼睛，慢慢地把手换了一个姿势，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所以独角兽的血有什么作用？” ““.—-延续生命，不论有多么靠近死亡都行。但那只能让人拥有半死不活的，受诅咒的生命。 喝过独角兽血的肉体將在剩余的人生当中对任何伤痛没有一丁点的抵抗能力。” 海格低沉严肃地说道，隨后又忍不住用压抑愤怒的语气说： “我不知道是谁和你提起这件事情的，维克多教授，但伤害独角兽是绝对不被允许的。我这里也绝不会有那种源自痛苦的可怕材料。” 维克多耸了耸肩膀。他既没有对海格的话做出反驳，也没有露出海格期盼看到的那种懊悔神色，只是平淡地说： “这样啊，抱歉，我之前不知道。” “看来追求这种东西的人恐怕不是很多。” 不多，而不是没有。 说实话，维克多反而还有些惊讶竟然没人来霍格沃茨找这种生物一一当一个人確定要死的时候，哪里还会执著是否伤害一只无辜的动物呢？ 再说了，独角兽无辜，难道一年因魔药死亡上千只的弗洛伯毛虫就不无辜吗？ 他觉得，归根结底，只是巫师们生活安稳没有追求独角兽血的必要罢了。 不过，海格既然这么说了，维克多也自然放弃了寻找独角兽血的打算一一他可不准备为了奇洛成为受到整个巫师界排挤的问题人员。 但海格还是没有放下这个话题，匪夷所思地问：“你到底是为什么想要这种材料？” “一个朋友和我提起过他或许需要。”维克多淡淡地说，“但这个办法看起来不大好。” “当然不好！” 海格斩钉截铁地说，但因为又被图书管理员平斯夫人瞪了一眼，他才又压低了声音。不过，因为维克多乾脆地放弃了这种想法，海格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乾巴巴地说： “他是遇到什么大麻烦了吗？连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也治不好他？说实在的，我真想不到什么只能用上独角兽血的情形，强效恢復药剂也是一样的效果吧。” “斯內普教授前两天还问我要了些八眼巨蛛的毒囊，要去做这种药剂呢。“ “禁林里有八眼巨蛛？” 又是一个陌生的词汇。但这次，维克多对『八眼巨蛛”这个名字稍微有些印象一一那好像是一种特別危险的5x级生物。 海格略微不自在地说： “哦，是啊，他们好多年前就在那里了———-总之，它们的毒囊也带有一些刺激生命的效果，还能解一些毒，因为得防止毒素伤到自己，所以在处理好了之后能做强效药剂的主材料。要是你想要它们的毒囊，我还能帮帮忙，但独角兽想都不要想。” 第78章 八眼巨蛛 第78章 八眼巨蛛 不过，因为八眼巨蛛的毒囊只能在刚刚死去的蜘蛛身上存在一段时间，所以海格那里也没有存货。只有进入禁林，拜访八眼巨蛛的巢穴，才有可能找到一两个新鲜掉下的毒囊。 所以海格说他今晚会过去看看。 而出於对这种生物的好奇，维克多准备和海格一起过去。 海格也没有拒绝。 作为霍格沃茨的猎场看守，海格对禁林了如指掌，禁林里的生物对他也是。海格表示只要和他在一起，就没有动物会伤害他带著的人，所以维克多想要进禁林也是可以的。 『有时候学生们关禁闭也会被带去禁林巡逻。哦对，你可以带著牙牙--这样就绝不会有动物尝试伤害你了。它们都认得我们。” 黄昏的时候，海格从小屋里把牙牙牵出来，把绳子递给维克多。 牙牙是一只大狗，弓起的身子有维克多的腿那么高，还有尖尖的嘴吻和白森森的牙齿一一看起来比其他生物更像危险的源泉。 “但海格显然不这么觉得。 在简单做了些准备后，海格就把他从图书馆借来的书放进了猎场小屋里。唯一有些奇怪的是， 他做这些事情的动作有些鬼鬼票票的，好像生怕维克多看见房子里面的什么东西一样。 在他把门“”一声关上前，维克多看见他扔进去的其中一本书叫做：《关於火龙，你必须知道的二三事》 “你想养火龙吗，海格？”维克多问。 “我—-，我—————没错，我挺想养一头的。”海格开口时有些古怪的支支吾吾，“你知道的，火龙，它们有美丽的鳞甲和强大的火焰，谁能不被它们吸引呢？” “有些道理。但是龙离开黄金的时候有些臭烘烘的，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维克多说。 “臭烘烘的？什么意思？” “龙身体的温度很高，而黄金是所有东西里面最容易让它们凉下来的。你们这边的麻瓜词汇应该是『导热性好”。没有黄金垫在下面，它们庞大的身体和相对不够宽的皮肤范围就会让它们越来越热，散发出汗臭味，它们的情绪也会变得一点就炸。“ “你也可以自己问问它们这件事。” “我的一头巨龙朋友就是在交易出自己的所有黄金之后变得格外暴躁易怒了。”维克多说。 海格和维克多之间的气氛陷入了一两秒的安静。海格一边拨开树丛，往禁林的深处走，一边努力思考维克多的话。 ““.—？呢，我会考虑黄金的事情的。但是火龙们会说话吗？我要怎么问他们？” “嗯？我那边的火龙是会说话的。”维克多疑惑地说。 海格也疑惑地拧起了眉头。但是一段时间之后，他就说服了自己，並露出了带著点喜悦的神情“你说的对，既然阿拉戈克都会说话，那没什么道理火龙不会。说不准只是这些年的驯龙师们都还没发现和它们沟通的办法罢了。”海格忽然激动起来，“我一定会好好试试的！” 维克多对此没有评价。他只是在略微点点头之后，又问： “阿拉戈克是谁？” “噢，就是我要带你见的那只八眼巨蛛。它是领头的。別担心，阿拉戈克长得很可爱，还有一副好心肠，根本不像书上写的那么坏。” 海格说的时候似乎信心满满， 在两人说这段话的时候，他们其实已经走到了禁林的深处。晚上的禁林只剩下了月光，透过密密的林叶缝隙照下来，影影绰绰。偌大一片地方，似乎只有海格手里的小提灯有些许亮光。 没过多久，维克多就发现提灯照亮的丛林有了些许的变化。 周围树丛间透过来的月光不够清澈，细看下去，仿佛有什么朦朦朧朧的东西挡在了中间一样。 越往下走，这种朦朧的东西就愈发清晰一一是横贯树丛的蛛网。隨著往前走的树林越来越高大，这些蛛网也变得遮天蔽日。 当维克多走过的时候，一根蛛网粘连在了他的斗篷上，他还是伸手撕扯了一下，才能成功把蛛网撕下来。 蛛丝的质地带著韧性，像是粗麻绳一样，宽度也有成年人的手指粗细。 能吐出这种蛛丝的蜘蛛需要吃什么也不言而喻。 走到这里，海格和维克多周围也逐渐出现了蜘蛛。在夜晚的丛林里，这些蜘蛛乍一看不大明显，但当提灯往下仔细照照的时候，就会发现周围脚下、树上、草丛里，一切流动的黑暗都是由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蜘蛛组成的。 在走的时候，维克多还能听到潮水般低低的、近乎被风声掩盖的窃窃私语： “海格，是海格—— “他和一个人——— “那是我们的食物？海格终於改变了他的想法—.“ 寇寇的声音伴隨著这种说话声传来。与此同时，还有大螯开合时发出的“咔噠咔噠”声。 有时候，维克多刚抬起腿，刚才落脚的空档就已经被蜘蛛们填满了。 但往前的时候，蜘蛛们还是自发地给他让出了一条路。 走到最后，海格和维克多来到了一片树林间的空地上。这里盘踞著无数马匹一样的大蜘蛛，黑乎乎的，每一只都长著闪亮的八只眼晴。最中间趴著的那只有小象那么大，但八只眼晴上都覆盖著一层白。 “阿拉戈克！阿拉戈克！ 一看见它，海格就高兴地挥舞起手臂，大步流星地走过去。 “海格？” 小象那么大的蜘蛛慢吞吞地转过身来，茫然地看著空气。 “是我，阿拉戈克。”海格关切地说，“你最近好些了吗？“ “还是老样子———但我的儿孙们说，你带来了一个人？” “噢，是的，是维克多教授，教占卜学的。他有些事想要问问你。”海格一边说，一边对著后面的维克多招手，“別紧张，维克多，阿拉戈克很友好的。” 但直到海格真的看见后面的维克多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別紧张”这几个词说早了。当海格转头看过去的时候，维克多正站在后边一只巨大的八眼巨蛛旁，对著八只转动的黑眼睛，面不改色地握了握那只巨蛛毛茸茸的前肢。 在握的时候，那只巨蛛的大螯甚至都快贴到维克多脸上了。 可维克多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哦，海格说的没错。“ “你们的確很可爱。” 维克多这么说完，才轻轻鬆开了八眼巨蛛那长著刀锋般倒刺的前肢，好像刚才真的在和它握手一样。 第79章 恐惧咒 第79章 恐惧咒 就算有提灯照耀，夜晚的禁林依然一片漆黑，看不真切周围的东西。假设任何人站在现在维克多站著的位置，他们也只能看见一团巨大的阴影，和在阴影中反射了一些光线的八只亮黑色的眼睛。 这简直是一副最可怕的噩梦中才会出现的景象。 但维克多却直视了这种噩梦，甚至还从噩梦中自顾自地扒拉出了一点肢体，和它友好地握了一次手。 就连海格都看呆了。 两三秒之后，他才突然露出一个带著喜悦的笑容。 “你说的对，维克多，我真高兴你也这么认为。天吶，抱歉，我太感动了，我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和我有同感的人..“ 他甚至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小块手帕，擦了擦鼻子，露出了点找到知音的眼神一一这一瞬间，他甚至忘记了下午维克多提起独角兽血的事情。 但人与动物之间的情感並不相通。在海格露出激动的神色时，其他八眼巨蛛却忽然纷纷动起大螯来，咔噠咔噠地发出声音： “阿拉戈克！阿拉戈克！” 有一只蜘蛛很快跑到了阿拉戈克旁边，似乎动起大螯说了什么，隨后阿拉戈克恼火地转向了维克多的方向： “你在做什么？” “这是对我们的冒犯，陌生人！不要以为你是和海格一起来的，就可以对我们隨意做出任何事情，你和海格不一样。” “抱歉，我不知道你们不喜欢握手。”维克多说。 但阿拉戈克还是怨恨地继续说：“海格是一个好人，但我们不认识你，霍格沃茨的教授。你和那些巫师一样傲慢，我们不欢迎你——.“ 阿拉戈克还在说著的时候，维克多面前的那只八眼巨蛛似乎有些按耐不住了，忽然张开那口锋利的大螯，猛然往前探过来如果它这一下成功了，维克多的胳膊上或许会被撕扯下一大块肉来。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但它没有。 在八眼巨蛛靠近的时候，它脚下的地面忽然从泥土色变成了一种古怪的绿色。紧接著，蜘蛛那八只尖尖的腿一下就陷了进去，移动不了分毫，它的大螯自然也咬空了。 这种变化发生在维克多周围一小圈的位置， 但因为距离很近，就连眼已经盲了的阿拉戈克也发现自己的前腿被一种粘稠潮湿的土地缠住， 每挣扎一下，都只会让自己下陷得更深，动弹不得。 它的怒火顿时燃烧起来。 阿拉戈克的大螯在空中张合了几下，就要发出一阵尖厉的嘶吼，意图召集自己的家族进攻。这一刻，连海格就在旁边的事都被它拋之脑后， 凭藉著长久生活在这里的直觉，它覆盖著白的八只眼睛望向了维克多的方向。 此时此刻，维克多的嘴唇忽然微微动了动，吐出了一小段咒语： 【如今我的骨头成了笛子；它在替我诉说。】* 维克多说话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著一股不祥的意味。但在场的其他人和蜘蛛都听不懂那是什么意思，因为维克多在说一种特別的，他们都听不懂的奇特语言。 但下一秒，阿拉戈克就看见了自己此生难忘的景象。 用“看”这个词，或许不大准確，因为阿拉戈克已经有好多年没看见过东西了。但一双黄澄澄、像灯泡一样闪亮的大眼晴就在阿拉戈克转向维克多方向的时候，径直出现在了它的脑海里，耳畔还传来一些古怪的寇窒声。 那双大眼晴带著蛇类特有的竖瞳，但却比任何蛇都大上百倍、千倍。竖瞳冰冷地凝视著前方， 择人而噬。 在那双眼晴旁边，还有著一些绿色的鳞片·· 眼睛和鳞片· 那一瞬间，一股源自本能的巨大恐惧骤然紧了阿拉戈克的心臟，让它想发出和人类一样的尖细惨叫。 但到了这个时候，连八眼巨蛛都难以发出任何声音。它的大螯因恐惧而僵在空中，最终做到的只是把八只腿都抽搐似得锁了起来，巨大的身体匍匐在沼泽般的地面上，瑟瑟发抖。 周围所有的八眼巨蛛都这么做了。 当海格回过神来，他才发现整个丛林都陷入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可怕死寂中。所有八眼巨蛛都缩成一个巨大的团，连一道大螯动弹的声音都没能传出来。 海格迟疑地看向维克多，问：“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 “只是一道家乡那边的恐惧咒。” 维克多动了动手，让这片变为沼泽的地面重新恢復了原样。但即便他这么做了，那些巨蛛也没有恢復原样，仍然惧怕地待在原地。 “恐惧咒？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海格有些愣然地说，“我以为你很喜欢它们！” “我確实喜欢它们，海格，但那些八眼巨蛛刚才想要攻击我一一我想这已经超出了对我握手行为的合理报復范围。所以我不得不嚇一下它们，防止我被攻击。”维克多说，“抱歉，我以为它们的智力和常人没什么区別呢。， “噢，，是的—...这点或许是我没能和你解释清楚，它们有时的確不喜欢人靠的太近—..但它们確实从没伤害过人。”海格顿时又变得尷尬起来。 他也有点意外阿拉戈克刚才的反应。阿拉戈克向他保证过绝不伤害人类，也保证勒令自己的孩子绝不伤害，这也是邓布利多同意它们停留在禁林的原因。 可是阿拉戈克刚才明显有要食言的意思。 “我会再教育教育它的-—-这样的话，你可以把咒语解开了吗？”海格说。 “我已经解开了，”维克多也有些疑惑地看著蜷缩在一起的八眼巨蛛们，“我只放出来了一瞬间。” “咒语只能让它们看见內心最恐惧的东西，原来是我驯龙的时候用的一一我刚才说过我的巨龙朋友有时候很暴躁，会失去理智地隨意攻击別人，所以我不得不用这个咒语让它冷静下来。” “但一般来说，最多一两分钟它们就能缓过来了。“ “这么长时间的效果我还是第一次见。不知道阿拉戈克从里面看见了什么。” 这么一说，海格好像想起来了什么。他一边跑到阿拉戈克旁边，努力又小心翼翼地安抚它，一边低低地和维克多说： ““.·阿拉戈克好像的確和我提起过学校里的一些东西让它害怕，但它却从来不愿意说那是什么·—...” 他宽大的手掌放在阿拉戈克那布满毛茸茸尖刺的背甲上，一下一下地梳理过去，带有安抚的性质。 在海格的安慰下，阿拉戈克似乎恢復过来了一些，八只眼晴畏惧又茫然地睁开了一点，在空中漫无焦点地移动。 “没事了，阿拉戈克。没事了。那都是假的。“ 第80章 如何饲养八眼巨蛛 第80章 如何饲养八眼巨蛛 “假的·—？” 阿拉戈克那对能一口咬下人头的大鰲微微颤抖了几下，吐出了这两个字。 它黑色的身躯像是一团移动的阴影堡垒，带著一股血的腥臭味，但此时却畏畏缩缩地团成了一团。 “没错，假的，”海格努力让声音变得柔和，“那只是魔法造出来的幻觉，不是真的。不论你在里面看见了什么— “不要提起那个东西！“ 提起幻觉里的东西，海格手底下的阿拉戈克忽然又哆嗦起来。 “不一一不要提起那个东西，海格。我们得离开一一离开这里！它又要回来了，它总会回来的，它一直在这里！那些马人在神神叻叻地说什么大灾祸一—” 它那八只巨大的腿刚有要展开的趋势，就立刻重新紧紧蜷缩了起来。八眼巨蛛的大螯快速地拍打著，海格发誓，他从没见过阿拉戈克如此不沉稳过。 作为5x级生物，它在禁林里原本没有天敌，这也是它们的族群能发展到如此庞大的原因。 海格不得不紧紧地扑在这只八眼巨蛛身上，才能让它不要再颤抖。 这时候，维克多突然冷不丁地说： “不必担心，我可以替你解决你害怕的怪物。 “...—.你？”” 阿拉戈克似乎听出这道声音属於谁，迟疑地停顿了片刻。这时候，小小的脑子终於转过弯来， 把海格说的魔法与幻觉联繫了起来。 它的背部警惕地弓了起来，做出了一个预备攻击的姿势。 “你害怕的是只魔法生物，对吧？假如它还住在城堡里，我就能替你把它解决，至少能像刚才嚇你一样嚇嚇它一一我想那个怪物总不至於毫无天敌。”维克多说。 “这样，那只怪物就不太可能来袭击你的族群了，你觉得怎么样？” 闻言，阿拉戈克似乎平静了一些，八只硕大的眼晴转了转，似乎在思考。 “哦，对，”维克多在这时又补充道，“但我需要一些你们族群的毒囊一一我不需要从活著的蜘蛛身上取，给我一些生病了的就行。“ ““——·可以，巫师。” 一段时间后，阿拉戈克的大螯慢慢地动了动，它的背重新放缓下来，甚至展现出一种疲惫的姿態。 海格惊讶地发现它的態度竟然明显鬆动了。 阿拉戈克慢慢地说：“只要你让那个怪物不要来这里活动，我们就可以井水不犯河水-我会让莫萨格，我的妻子，给你一些早天和有缺陷的幼儿，剩余的事情你自己解决吧——“ 它听起来像是和维克多妥协了，但声音和语气中明显带有一种希望他赶快滚蛋的急迫和一点畏惧。 在说完之后，它又盘了起来，慢慢爬到了一根从顶上垂下来的丝线上去。 “你害怕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海格在此时问。 “不能说，我还是不能说，海格。城堡里的那种东西是我们绝对不能提起的，是我们蜘蛛最害怕的古代生物—“ 说著，阿拉戈克的脊背又哆了一下，隨后彻底一言不发了。 直到这时候，周围大大小小的蜘蛛们才慢慢从那种极度恐惧的状態中恢復过来，胆怯地慢慢舒展了四肢。 不论海格怎么询问，这些蜘蛛都不再有回应。 最后，海格只能挥挥手，示意维克多跟一只同样有小象大小的蜘蛛先离开，去蜘蛛巢取些阿拉戈克答应好的蛛卵。海格自己则是留在原地，看起来准备和阿拉戈克再谈一会。 经过刚才的那个小插曲，周围的八眼巨蛛突然变得格外乖巧起来。在维克多走过的时候，还会乖乖往后避让，让他萌生起一种想养的衝动。 他小屋外的林子里刚好有足够的地方养一些呢·—· 所以他最后准备拿走两颗瘦弱的八眼巨蛛卵，以及两具早天的八眼巨蛛尸体一一虽然是早天， 但它们仍然有人的脑袋大小。 维克多觉得这个体型已经足够了。 而八眼巨蛛们的卵就像驼鸟蛋一样，虽然表面摸起来有些弹性和温度，但外壳总体还是坚硬的。光走进卵巢这一会，维克多就看见了少说五六十颗卵，每一颗都有粘稠的阴影在內部移动。 如果怕蜘蛛的人出现在这里，一定会倒吸一口凉气然后晕过去。 但维克多不是这种人。他只是在取完蜘蛛之后，平静地和那只带他来的八眼巨蛛点了点头，然后看著它往上爬进了阴影里。 海格是在两三分钟之后走出来的。 “老天，那些小蜘蛛们都嚇坏了，我还从没见过它们这个样子——-我得说，维克多，你以后还是得小心点，不是所有神奇生物都愿意和人握手的，就算我在也有难度。” 海格披著大衣，拎著提灯，从密林中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他的表情说不上难看，但也不是很高兴一一他对阿拉戈克有很高的同理心。 维克多摇了摇头。 “抱歉。只是在那个时候，我莫名有种想这么做的预感，於是我就做了。我想这大概是占卜给我的某种直觉吧。 ““..—-你说话的方式总是很像那些马人。”海格低声吐槽了一句，也摇了摇头。 但他心里知道维克多或许是有些道理的一一阿拉戈克从来不会平白给人蜘蛛卵。 “说起来，你知道怎么养八眼巨蛛吗？海格？”维克多又问，“我想在我那里把它们养起来， 我觉得它们很適合当宠物。” 提到这个，海格就来劲了。 “喔，这个我刚好知道。还在蛋里的小蜘蛛是十分脆弱的，我建议你给它保持一个阴暗但温暖的环境，帮助小蜘蛛破壳。“ “哦对，养幼年的八眼巨蛛需要一个潮湿度適中的环境，绝不能过於潮湿，也不能过於乾燥， 最好放一片叶子在旁边测试湿度，假如叶子干了就往里边喷点水。” 维克多点点头。嗯，听起来不难。 但海格的话还没完： “而在破壳之后，事情就变得很简单了。你只需要给它准备一个窝，然后每天早上餵一次水， 每天晚上清理一次小窝，每两天餵一点麵包屑，每周餵一只活动的虫子就可以了。但过阵子你可能需要每隔一段时间就检查一下它的外壳，防止在蜕皮期间餵食了过硬的食物导致身体受损。在长出毒囊之后，事情就会变得麻烦一些了，你需要每三天擦一次—“ 维克多的脸彻底变成了面无表情的样子，默默把“自己养八眼巨蛛”的选项扔进了垃圾桶里。 “我还是送给芭芭雅嘎婆婆养吧。等大了我回去玩几次就好。” 第81章 马人们的变化 第81章 马人们的变化 从八眼巨蛛那里离开之后，维克多和海格重新走进了昏暗的禁林里。因为是冬日的夜晚，周围没有什么声音，只有维克多和海格的靴子踩进雪地的微弱动静。 走著走著，海格又提起了他想不明白的那个话题。 “你说阿拉戈克怕的究竟是什么怪物？学校里不应当有任何可怕的东西啊。” “我也不知道，”在迈过一根倒塌的松木时，维克多说，“正如我之前说过的，我的咒语只会展现出它们最恐惧的东西，但我也不知道它到底展现了什么。” “至於学校里的怪物—-我的天目告诉我今年的学校生活会有些波折。考虑到学校里之前还出现了巨怪，有什么其他怪物也正常吧。“ “那不一样，那个巨怪是之前邓布利多校长批准奇洛带进来的，只不过意外失控了。”海格说道。 “哦？”” “听，具体的我也不好多说，但是就是在办那件—-那件和路威有关的事情时，它才被秘密运进来的。”海格挠著头说，“学校里本身没有巨怪，它们太臭了，还会隨意攻击其他的生物，简直是个灾难。连养在禁林里都不大可能。” “这样啊。” 维克多平淡地说。 但他同时若有所思地慢慢闭了下眼睛一一所以巨怪是奇洛带进来的，但在他手上失控了？这听起来怎么这么不可信呢。 奇洛能在一个圣诞节之內完成那道链金配方，说明他不是没水平的巫师，反倒魔法造诣不低。 这种程度的巫师，就算对付巨怪时现查资料，也不至於让巨怪失控地到处打砸吧？ 那巨怪失控背后有什么目的就很耐人寻味了。 但在维克多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时，前方的密林里忽然传来了一阵的声音。那种寇声一开始很小，但越来越近，越来越响亮·—“ 最后停在了不远处。 此时，维克多背后的牙牙又后退了几步，夹起尾巴躲在了他身后。 海格举高了一些提灯，对准声音传来的方向。但他的表情没有担心的意思，反倒还和维克多解释： “噢，大概是一两个马人，我们路过了他们的领地。这刚好也是回霍格沃茨最近的路线，碰到一两个也很正常。別担心，它们通常都很友好——.“ 海格的话还没说完，他面前的枝极就被拨开，从中走出来了一名马人。 它只有腰部以上是人，红色的头髮和鬍子，但腰部以下却是棕红色的发亮的马身，后面还拖著一条长长的红尾巴。 然而，与海格口中说的不同，当他慢慢踏著马蹄走出来的时候，他的手上却握著一柄小小的弓箭。 弓箭指向地面，但马人的手却紧紧地握著它，好像时刻都能把它拿起来並使用一样。 从走出来开始，马人那双红色的眼晴就严肃地看著两个人一一海格还是第一次知道他们能摆出这幅神色。 “哦，是你，罗南。”海格伸出手去想和他握手，“你好吗？这是维克多，学校的占卜课教授，我们刚好路过这里。” 但没想到的是，名叫罗南的马人却没有伸手回握，反倒是微微后退几步，拿著弓箭避开了海格的手。与此同时，他红色的眼睛还是紧紧地盯著两个人。 “晚上好，海格，但你们该离开了。立刻。“ “什么？” 海格很异。显然罗南的话和他过去的形象完全不相符。 但罗南却用他低沉的声音重复了一遍：“离开，海格。今夜我们不欢迎外来者的靠近。” “可为什么？”海格真的有些不理解，“你们那边出什么事情了吗？你知道的，霍格沃茨永远会是你们忠实的盟友。我可以过去帮你—.“ “与霍格沃茨无关。这是我们的事情。从前天起，我们每个人都看见，彗星的尾巴触及了金星“老天啊，那又代表著什么？” 海格咕嘧著，看上去对马人不说直白话的行为有些烦躁。他对星象一窍不通。可惜，罗南也没有解释的意思。 但这时候，后边的维克多说： “厄运与反叛。” “嗯？那又是什么？”海格问。 “彗星在很多地方都被叫做扫把星，海格。它是不祥的徵兆，代表著灾祸和混乱，因为它的轨跡从来都难以预测。至於金星，金星也叫做启明星，常常象徵著叛变与墮落，在很多教廷典籍中都代表著走上歧路的天使。“ 维克多的音调平淡又没有起伏，不带有任何个人情绪，可却还是让眼前的马人受到了一些刺激。 罗南握弓箭的手抬起了一点，又后退了几步，露出了防备又警惕的姿態。他压抑地对维克多说： “我们不会违背星星的预示。哪怕反抗也是其中蕴藏的秘密，我们也仍旧会遵守。” “所以离开我们的领地，陌生人。假如你上前一步，迎接你的將是马人的敌意。马人对理解你没有任何兴趣。” “但星星的含义还有· “我们不需要聆听。” 罗南忽然有些急促地打断了维克多还未说完的话，完全举起了弓箭。一边举著，他还一边向后退去，警惕地看著维克多一一海格已经被忽略了。 “离开。这是最后通。我们无意与任何人为敌，但在星星的指引下，今夜我们谢绝任何访客。“ 维克多耸了耸肩。他其实还有想多说几句的意思，但海格快速上前拉住了他，又带著他一起小心地往后退了几步，向马人示意他们没有找麻烦的意思。 维克多只得作罢。 说实话，他只是有些好奇罢了。这些马人看上去的確对星星有强烈的共鸣能力，他只是想问问他们具体看见了什么。 但海格都做出了反应，他也懒得去做那个打破和谐的恶人。 他们一直往侧边走，远离了罗南的身影。但在往后走出几步后，树林中逐渐涌出了更多马人的身影，在树丛后面静静地看著他们。 马人们的毛髮顏色多种多样。在离开的时候，维克多看见了一名黑色头髮黑色鬢毛的马人，还有一个灰色头髮棕色身体的。他们的神色都是忧鬱中带著一些躁动，有几个马人的马蹄一直在地面摩擦。 直到两个人要彻底离开这片区域的时候，一名长著飘逸金色头髮的马人忽然从旁边出现了。他的眼睛蓝得惊人，像是两颗梦幻的蓝宝石。 在月光的照耀下，他对著两人说： “星星的轨跡被扰乱了，海格，但其蕴藏的秘密没有。你必须提醒他们时刻警惕，因为彗星预示著一次可怕的成功会在未来不多时出现。你们必须確保失败同样在它的不远处。” 第82章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第82章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当彻底远离马人们所在的聚落时，海格的脸上仍然有著不得其解的困惑。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少有人走过的禁林道路上，过了一会说： “这不应该。” “马人们知道很多事情-—----他们总是高深莫测，但向来守口如瓶。这么排斥外界的人简直违背了他们一贯的准则。” “是啊。”维克多也带著困惑说，“况且我还是第一次被魔法生物拒绝呢。 我向来是很受欢迎的。” “搞不懂，真是搞不懂。” 海格重复了一遍，神色带著些许烦躁和不安。他说一会又沉默一会，盯著地面，显然是在想最后一名马人说的话。 一次可怕的成功——..—·確保失败——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 要是马人们愿意直说，想来世界上60%的麻烦都能在一夜之间被解决了。 海格烦躁地摇晃了一下脑袋，放弃了自己思考一一他从来就没想明白过马人们说的话，儘管他们原来还挺乐意与他交谈的。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但他忽然又想起身边维克多的岗位， “对，维克多，”海格一拍脑门，“你看看星星呢？你看见了什么？要是你能解释解释马人们的话，我们就能省不少事情了。你刚刚是不是也想和他们谈星星的事？” “差不多—” 维克多一边说著，一边在漆黑的密林中穿行。在回答海格的话时，他找到空隙，从树叶的间隙內望了望夜空。 禁林上方的夜空是清晰明亮的，没有被任何人类的灯光遮蔽。向上看，无数星星组成的长河横贯天空，闪烁著微弱但无法忽视的光辉。 海格也和他一起往上看一一但除了乱七八糟的星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过了几秒，维克多说： “彗星的尾巴的確扫过了金星，但它现在往木星与火星的交界点去了。在古代，木星象徵著一切积极幸运的力量，但火星却是灾厄的又一个爪牙。” 维克多接著沉默了下去。 在等了一会之后，海格没听到维克多接著解释成功和失败的含义，於是又问： “所以？” “嗯？没有什么所以啊。” 维克多竟然理所当然地说：“火星和木星，这就是我刚才想和他们说的事情。它代表著的意思与那个马人说的一样。” “那成功和失败指的到底是什么？” “哦，”维克多摇摇头，“剩下的事情说得太清楚会破坏星星应有的轨跡。 海格顿时陷入了沉默。他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显然有些生闷气了。他深吸了一口气，最后乾巴巴地说： “你该住进马人的林子里去的。我得说，拒绝你这个成员真是他们做过最错误的决定。” 和维克多打交道不是一件特別让人身心愉悦的事情。在吃饭时他或许是一个不错的聊天对象，但等到谈正事的时候就该离他远点了，这不仅有利於保持身体健康，对心理健康也很有帮助。 好在海格和很多种神奇生物打过交道，知道他们的说话方式，所以他没有真的生正经气。在短时间的沉默过后，他很快调整了过来。 “我得和邓布利多说说这件事，费伦泽的话总不是空穴来风。” 在从维克多手上接过牙牙的绳子之后，海格这么说道， “费伦泽？” “就是最后说话的那个马人，他和我们的关係最好。邓布利多还想聘请他来学校当教授，教些星象相关的知识。” 但海格显然已经受够了马人相关的话题，在简短地说完这段话后，就赶紧找藉口离开了。 两人就此分別。 第二天一早，在早餐桌上，维克多把未经处理的那两只死蜘蛛包在盒子里， 递给了奇洛。 奇洛的表情当即一僵，顾不得旁边人好奇的视线，稍稍用力地把那个盒子快速抽走，塞进了斗篷里。他的这个举动还得到了旁边斯內普一个眯著眼睛的怀疑眼神。 维克多则是表情不变地和他说： “不用急，这只是两只八眼巨蛛罢了。” “两只什么？” 奇洛愣然地看他。 “两只幼年八眼巨蛛的尸体，”维克多淡定地说，“这个盒子有恆温恆湿的效果，能保证里面的东西不会损坏，所以八眼巨蛛的毒囊完全可以被完整取出， 药效不变。” “我了解了一下，你上次说的那种办法不是特別好，也很麻烦，所以给你换成了毒囊。它配药剂的效果更好。” 奇洛：“..—“ 他瞪著眼晴看了维克多一会，意识到他的意思是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看著维克多那张理所当然的脸，奇洛忽然真想扑上去撕碎他！ 不是，同意你换了吗你就换？要是原来哪个食死徒敢做出这种事情，早就被放了十几次钻心咒了！ 这真是— ——拿维克多没什么办法。 奇洛紧了拳头，但还是意识到了这一点一一维克多是霍格沃茨的一名教授，看起来还不是特別不擅长魔法的那种类型，黑魔王就算想给他一个教训也不可能冒著风险衝过去放钻心咒。 维克多不愿意帮忙，他也只能吃下这个亏。 其实奇洛一开始也是想利用维克多，因为他是外国巫师缺少常识，或许不知道独角兽的血有诅咒。骗他去杀死独角兽，奇洛就有办法让他成为分担诅咒的载体。 但这个浅显的计谋没成功。 虽然对此有一点准备，但奇洛收起盒子的动作还是非常僵硬。 “好-好吧。”他乾巴巴地说，“但我希望你记-记得，维克多，我们的研究是合-合作完成的。如果失败，你的心-心血也会泡汤的。 一因为是在教师席上，奇洛不敢明明白白地说出他们的谋划，所以他用研究暗示了伏地魔的復活大业，也想威胁维克多，假如失败他也逃不了干係。 但维克多只是歪了歪头，没太听懂奇洛的话。 —会吗？ 他的心血不是已经收回成果了吗？ 早餐结束后，在斯內普充满恶意的凝视下，奇洛匆匆走向了自己的办公室。 其余教授虽然也很好奇他们拿八眼巨蛛的毒囊是要做什么研究，但也没有多问而且知道独角兽血事情的海格还恰巧不在。 但在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奇洛的神色一下就变了。 他对著桌上的一个小小的阴影，扑通一下就跪了下去。 第83章 伏地魔的变化 第83章 伏地魔的变化 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办公室每年都有不同风格的装潢。今年，它属於奇洛， 而办公室到处摆满了高深的魔法书籍和各种各样的魔法道具。虽然房间收拾的相对整洁，但紧闭的门窗使得里面光线昏暗，一切东西都打出了长长、长长的阴影。 奇洛跪在这些阴影当中，不敢抬头。 让人惊讶的是，他跪的对象却只有一段小小的、短短的影子。 有时候，权力並不来源於身材的大小。 “抱-抱歉，主人-—“--上一次的计划失败了，那个傢伙没有上当，他只带给了我两个八眼巨蛛的毒囊—————”奇洛低著头说。 “我一点也不意外。” 几秒之后，一道耳熟的、尖细的声音从桌面上传来一一只是这次变得没那么虚弱了。那声音就好像一个活人发出的一样，慢条斯理的。 但尾音却还是有著让奇洛浑身发抖的诡异“磁”声。 ““.—-你的计划几乎就没有成功过，奎里纳斯。你每次都在保证，又每次都在失败—-好在，我没有愚蠢到把希望放在你那个拙劣的计划上边。” “抱歉，主人！但您-您的意思是您还有其他准备？我一定会完“住口。我允许你说话了吗？” 伏地魔不急不缓的声音就好像钻心咒，顿时勒住了奇洛的喉咙。在他打断奇洛的话语后，奇洛的脸色变得煞白，一句话都不敢说。 紧接著，房间里却陷入了片刻的死寂。 属於伏地魔的那个小小的影子没有立刻开口说话，反倒是动弹了几下，缓缓地从阴影之中立了起来一一古怪的是，那道影子並不像人，反倒有四条拉长的肢体形状。 他慢慢地、用一种近乎蠕动的怪异姿势进入了蜡烛的光芒內。 在不小心臀见他时，就连奇洛都忍不住再次颤抖了一下，把头埋得更低了。 那是一只人面犬。 在头部以下，这个生物拥有著犬类一样的结构，有黑色毛髮覆盖的四肢和尾巴。但在头部以上，他赫然长著一张婴儿般的、拥有尖细五官的诡异面孔！ 如果任何一个普通人看见这种画面，恐怕会立刻发出尖叫来，因为这种生物简直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人脸的结构和那条狗的身体截然不同，但在几片绿色鳞片的覆盖下，它就这么强行出现在了一起。 就连奇洛都不敢多看。 但这反倒使得尖细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你为什么不敢看我呢？奎里纳斯。这可是你『努力”的成果。”人面犬猩红的眼睛怨毒地看著地上的人影，“哦，你的主人，如今竟然处於一个链金动物卑微的身躯里面。以形体交换了一些可悲的力量-———--你是否对此感到满足呢？” “对不起——..对不起，请原谅我，主人—· 奇洛死死地低著头，不敢抬起是的，维克多的那张魔法配方，就是造就了伏地魔现在模样的源头。因为维克多夺走夜晚所使用的那种天方夜谭般的魔法，伏地魔相信了配方的真实性，整个圣诞节期间都在专心致志地研究。 在他超凡的魔法天赋下，配方的確成功了。 问题是，伏地魔不信任配方的效果。 因为担忧维克多下毒，他在配出第一锅成功的链金魔药后，並没有选择直接製造出一副自己的躯体，而是先把魔药餵给了一条狗，想要测试它的效果一一可没想到，这副链金魔药竟然是匹配製造者做的。 它在发挥效果的一瞬间，就自动把奇洛身上的伏地魔吸了出来，安放到了这条狗的身躯里，使得他变成了这条可怕的人面犬。 这让伏地魔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想起那个时候，奇洛的身体不由又颤抖了一下，脸上布满了恐惧。 出乎意料的是，在怒火中烧了一会之后，尖细声音里的怨毒竟然平息了下来。 “原谅？我的確可以原谅你，奎里纳斯。虽然你从未让我满意过，但我所承诺的一切都依然有效———-.只要你给我带来那块石头。“ “不论是独角兽的血，还是八眼巨蛛的毒囊，都只是权宜之计—” 伏地魔用那种可怕的声说著，“我唯一需要的是魔法石。你必须把偷窃它的计划提上日程。” “但-但是，”奇洛的脸色似乎又白了一些，“我们现在不能在夜晚活动，就连您也 “是的，但那又如何？”尖细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些不耐烦，“这具身体虽然需要依赖你的力量才能存在，导致我也无法在夜晚行动，但我仍然拥有了部分自己的力量，这已经足够我们通过那些玩笑似的关卡了。“ “你只需要找藉口支开邓布利多，我们的计划就会迎来成功。” “至於那个外国巫师，他可以被利用，但绝不能再被信任-—----我有预感，他不会是我忠实的朋友。” 奇洛跪在地上，他的嘴似乎变得很乾，让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一去窃取魔法石？支开邓布利多？他真的能做到这件事情么？可只要办成了，他就可以远走高飞，再也用不著管学校的事情，他也会成为黑魔王的左右手. 他的神色变化了几次，最终又重新平静了下来。 可在他说任何话之前，他办公室的门忽然响了起来。 “即。” “即即。”” 一墙之隔的外面，站著两道熟悉的红髮身影一一弗雷德和乔治。他们满怀期盼地站在走廊里，丝毫不知道几英寸的门后，有一场可怕的阴谋正在酝酿。 与之相反，他们的情绪似乎平静中带著些兴奋。 他们的手上竟然还拿著一背厚厚的卷子。 没错，卷子。 这种和韦斯莱双胞胎不搭的东西，今天却切实出现在了他们手中。甚至更让人难以置信的，这些卷子的每一张都密密麻麻写满了答案。 这当然不可能是两个人自己做的。 在奇洛办公室门口，弗雷德和乔治两个人肩膀搭著肩膀，勾肩搭背地站在一起，看著手里的那一沓卷子，眼晴里闪烁著兴奋的光芒。弗雷德率先低低地说： “就是今天了。 1 “今天会是我们得到答案的日子。” 乔治压低的嗓音也难以掩盖兴奋。 第84章 弗雷德：这是什么？让我摸摸看！ 第84章 弗雷德：这是什么？让我摸摸看！ 弗雷德和乔治又有了一个“大计划”： 他们兴致勃勃地抱著一沓写好的卷子，站在奇洛的办公室门口，等著见他。 可谁都知道，他们俩不可能老老实实写作业一一看见他们主动甚至提前完成任务，就跟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一样稀奇。就连麦格教授可能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老眼了。 见办公室门还没开，站在前头的乔治又敲了敲门。 “....” “吱呀。” 几秒后，房门终於从里面被拉开了，露出奇洛的脸。 奇洛看上去没什么异常，只是神色比起往常要更加苍白疲倦了一些，额头上有些冷汗的汗珠。 而在看见弗雷德和乔治后，这种症状明显有加剧的趋势。 “两-两位先生，你们有-有什么事情吗？” 奇洛虚弱又磕磕巴巴地说。 “如果不是有什么重-重要的问题想要问我的话，你们或许可以考虑下-下节课结束的时候再来找我，我现在还有其他事—————“ “我们做完了您布置的所有题，教授！您可以给我们打个分吗？” “所-所有？”奇洛吃了一惊，“这可是到学期末的所有试卷———“ “没错！” 弗雷德兴高采烈地举起了手上那沓试卷一一试卷上的每道题都被写了答案， 顶部还签了名字：弗雷德&乔治·韦斯莱。 古怪的是，在两人名字的后边，还有一道潦草的、仿佛被人隨手画上去的一个小圈。 奇洛没有注意到那个小圈，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试卷本身上面。弗雷德展示出的那面卷子上刚好有这么一道题： “第13题（简答）：请举出並论证一种可以用於对付水下危险神奇生物的办法。” 下面写著的回答是： “腮囊草。合理服用腮囊草可以让身体形態发生变异，长出腮部，拥有水下呼吸能力的同时仍然能使用魔杖。因此可以让巫师轻鬆应对类似格林迪洛这样的小型水怪。” 腮囊草是一种非常偏门的草药。如果不是黑魔法防御术或者草药专业的巫师，是不会知道它的。就连格林迪洛都是课本以外的知识，因为今年的奇洛根本没和学生们讲怎么对付危险生物。 但他们答得竟然还都是对的。 要知道，弗雷德和乔治可不是那种很乐意学习的优等生。他们不给课堂添乱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忽然超前掌握了课堂知识？ 奇洛有些意外。 “很有启发性的答案。这是你-你们自己写的？標准答案其实只是避-避水咒。” “当然，教授！”乔治自信地说，“我们还要来了珀西的卷子，而且全都做完了。您说过这是课外作业，可以隨时找您要答案的，所以我们想要找您验证一下。” ““—但但是，先生们———” 可奇洛虚弱的阻拦被无视了。在问完话之后，站在门边的乔治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顺著开的门缝，溜进了奇洛的办公室里。 办公室內有些昏暗，但是乾净整洁。 乔治这么溜进来的举动其实也带著一些好奇。他一直觉得奇洛神神秘秘的很古怪，摘掉头巾之后就更古怪了，但是一直没找到什么东西来证明他的观点。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奇洛的办公室呢。 但入眼所及，除了办公桌上摆著一个不起眼的袖珍狗玩偶，一切都十分正常。 ““...—.先-先生们，我现在没有时间———“ 奇洛匆忙走了几步，在乔治好奇地接近那只玩偶的前一秒钟，挡在了两人中间，並让一打答案飘到了他自己手上。 他把答案塞给了乔治。 “你-你们先自己看看吧，题目我在明天的课上也会讲解一些的。我还有-有事，如果你们再留著不走，我就不得不给你们的学-学院扣分了，韦斯莱先生。“ “但是这不是下周的作业吗，教授？您把答案给我们没关係吗？” “没关係，仅仅是我看到的那部-部分，你们已经全-全对了-—---非常令人惊喜的进-进步，韦斯莱先生，我也很好奇你是怎么办到的———““ 一边说，奇洛还一边不动声色地把乔治往门的方向推，显然是一分钟都不想让他继续待下去了。但在他把注意力放在乔治身上的时候，弗雷德又在旁边一点点溜到了办公桌旁。 他感兴趣地盯著奇洛桌面上的那个小玩偶一一就只有它一点也不符合房间阴暗的风格。 奇洛竟然喜欢小玩偶？ 因为这种不和谐的反差感，趁著奇洛和乔治拉扯的时候，弗雷德绕了一圈， 绕到了桌面的正面，伸长了头去看那个玩偶的脸一奇洛甚至没来得及找藉口阻拦他下一秒，弗雷德就看到了它的正面。 狗狗玩偶的脸上缝了两个平常的黑纽扣眼晴，正常地蹲坐在桌面上，一动不动。 它看上去就像任何一个普通的玩偶。 只不过有点丑。 弗雷德好奇地看了它一会，又戳了它一下，才抬头看向同样转头看他的奇洛“教授，它不会动吗？是你在麻瓜那边买的吗？ 奇洛在原地停顿了几秒钟，才几步走了过来，一把把玩偶从弗雷德的面前拿走，放到了旁边的书架上。 那个玩偶在奇洛的手上无力地查拉下来，就好像一个真正的麻瓜玩偶一样。 因此，弗雷德对他刚才碰过了什么没有丝毫概念。 “它是別人送给我的。现在你们都出-出去，格兰芬多扣五分。”奇洛最后冷冷地说。 奇洛没有给两人申辩的机会。当他把弗雷德他们扔出去的时候，弗雷德和乔治都还处於头脑发蒙的状態，没反应过来结结巴巴的奇洛竟然扣了他们的分。 他们在走廊里吹拂的凉风里缓和了一会，才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奇洛扣了我们的分？就因为我看了一眼他的玩偶？”弗雷德发出了一声不可置信的喊声。 “上次我没写作业他都没这么对我！再说了，我们已经一整周没被扣过分了！ “好了，老兄，”乔治安慰他，“才五分。他可能是不喜欢你私自动他的玩偶。” “但至少他告诉了我们，我们写的题目都是对的，还给了我们答案一一我们现在可以验证验证『那件事』了。” 乔治高兴地从背后拿出那打羊皮纸，在弗雷德面前晃了晃。这个安慰立竿见影，弗雷德立刻就把被扣分的苦恼（假如有的话）拋在了脑后。 两人当场在走廊里对起了答案。 而隨著一个又一个勾在羊皮纸上显现，这些卷子是谁做的已经很明显了没错，是小木偶，而不是他们本人。 第85章 特別课程 第85章 特別课程 “对吗？” “全对！” 几分钟后，弗雷德和乔治热泪盈眶地看著彼此。 “看看这试卷—..咱们终於熬到头了！再也不用被珀西压榨，也再也不用听妈妈的叨——— “我们会永远过现在这样幸福的日子！” 圣诞节后到现在，他们过了一周格外爽快的日子。奇洛看见的这沓试卷只是两人生活的冰山一角，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两人早就在开发无数种使用小木偶的方式。 比如给小木偶看所有课本，再让它写作业；或者是让它展示施法动作，两个人现场学习可以说，要不是小木偶不能自已施法，弗雷德和乔治甚至想让它代替他们去上课。 而这种使用方式的效果是显著的。 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他们两个人的学习成绩突飞猛进，不仅弗立维教授震惊於他们像变了两个人一样“勤奋”，在某些科目上，他们的成绩甚至超过了塞德里克。 这次找奇洛交试卷，就是他们的最终测试， 要是小木偶能把这一沓试卷里的每一道题都做对，就说明他们再也不用担心学习的事情了！ 他们可以一直畅玩到期末！ 所以笔下判出的每一个对勾都让他们心旷神怡，恨不得多写几次。而当他们看见自己的卷子上出现一百分的时候，恍惚间，弗雷德和乔治都看见了自己被妈妈三百六十度夸奖的样子。 不过，在他们拿著卷子高高兴兴地对答案时，他们刚巧碰见了赫敏。 赫敏圣诞节那阵子不在学校，所以没有参加维克多家的晚宴。但是因为和哈利关係好，她还是知道了小木偶的事情。 看见弗雷德和乔治手里的试卷，她停下脚步问： “你们又用它了，是不是？” “哦，万事通小姐，我的老天，”乔治夸张地摇头晃脑，“你不会又要说那句我听出茧子的话吧？” “你们不该一直藉助外力学习。”赫敏严肃地摇摇头，“弗雷德，乔治，这不会是长远之计的。我之前就曾经和教授借过类似的东西，结果-———“ “是，是，结果你清醒了，把东西还了回去。”弗雷德在旁边接话，“我们都记得你说的话。” “但是看看一一这些卷子，全都是满分，哪怕是你或者珀西来都不可能做的更好了！小木偶甚至给我们写出了一个叫『腮囊草”的东西，我猜它是在哪本高深魔法书里看见的，连奇洛都夸了我们呢。” “而且看开点，赫敏，”乔治也说，“这些答案都是我们听著小木偶的话写下来的，抄写了一遍也算获得了知识啊，是不是？” “小木偶，你说呢？” 说著，弗雷德鬼鬼票地看了走廊两侧一眼，確认没人之后，就从斗篷里拿出了小木偶一一小木偶还是之前那种精致到有些诡异的样子，乖乖巧巧地坐在弗雷德手上。 唯一的区別是它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大了点，鼻子也有两英寸长了。 但弗雷德和乔治却对这种异常视若无睹。他们肩並肩坐著，兴奋地盯著小木偶看，仿佛眼睛里只有它了。 他们一直觉得长鼻子是使用小木偶的代价。 几秒后，小木偶的小嘴开合了几下，穿出一阵细细的声音： “.-抄写的確有助於记忆，但只有认真背下和勤奋练习才能完全记住知识点，好巫师们。我建议你们每天早晚都练习十分钟魔咒，尤其是活体变形术的部分。” “你看！” 赫敏胜利般地瞪著弗雷德和乔治两个人说。 但他们两个不为所动。一个笑嘻嘻地夸奖小木偶说的真好，另一个则是假装自己听不见赫敏的劝说，一会看木偶的长鼻子，一会看试卷。 赫敏只能鼓起嘴巴，扭头气冲冲地准备离开了一一因为劝不动他们两个，她也理解了什么叫做“尊重他人命运”，不会再惹人厌烦地劝告了。 只是在离开时，她回头看了一眼走廊里的韦斯莱二人。 在火光的照耀下，他们的关节处似乎有些莫名的僵硬，並肩坐在一起时，好像三个格外精致的木偶一样。 另一边，维克多对校园內的小小爭端一无所知。他对韦斯莱二人成绩突飞猛进的理由也不怎么感兴趣，在接下来的几天內，过了一段时间格外安稳的生活。 奇洛没有再来打扰他，海格也一直呆在他的小木屋里，不知道在做什么。斯內普自断了腿开始就一直安分到了现在。 这段时间里，维克多就在正常的上课。他的占卜课已经讲到了《拨开迷雾看未来》中的各种意象一一这些內容虽然书上有，但是维克多意识到他不得不复述一遍，因为指望学生们会自学课本不如指望巨怪会跳芭蕾。 但这天下午，他却迎来了一位特殊的访客。 “哈利？” 还在占卜教室隨手收拾道具的维克多听见了几声脚步声，一回头，就看见了从旋转台阶上爬上来的哈利。 他於是对哈利招招手。 “进来吧。” 哈利点点头，乖乖走进来。但有些特別的是，今天他手里抱了一个被裹得结结实实的长盒子。 他把长盒子放在了占卜教室的桌面上。 “教授，您说想要找我，还让我带上我的仙—“-，特別魔杖？”“ “没错。” 维克多无视了哈利没说完的那句“仙女棒”。 “你最近有尝试练习它吗？” “.—抱，还没有，教授。”哈利头低了一些，“我，，我还不知道要怎么使用它。普通的魔咒它也用不出来。” “哦，这很正常。”维克多淡淡地说道，“这种特別的魔杖与使用者的情绪有关，如果没能展示出正確的情绪，是无法成功使用它的。” “事实上，我今天叫你来，就是想帮助你熟悉一下使用它的施法流程。我记得我在开学的时候还答应了你要给你一些特別课程，但之后都没有时间。今天就当是你的第一节课程吧。” “说起来，你最近有什么没有办法完全掌握的魔法吗？” 哈利沉默了一会。他歪了歪头，似乎在冥思苦想，几秒之后才给出了一个答案： “要说完全没有头绪的话——imperio算吗？教授？” 第86章 用黑魔法也可以不是黑巫师啊 第86章 用黑魔法也可以不是黑巫师啊 上完课的占卜教室座椅有些凌乱，位於夕阳的光辉之中，有一种格外柔和平静的感受。在旁边的桌子上，还有几张维克多收缴的学生们的小纸条，卷捲地摆在桌面上。 他才刚刚下课。特地在这个时候叫哈利来，也有一口气把要忙的事情都搞完的意思在。 不过，他叫哈利来除了是完成之前答应的课程之外，还有一个原因：他今天早上出门时隨便扔了几张扑克，然后扔到了“黑桃a”一一意思是有人需要对未来的危险早做准备。 於是，他叫来了哈利做准备。 但听完哈利的问题自述，维克多却沉默了好几秒钟。 “.....imper io？“ 他空洞、漆黑的眼晴里似乎第一次传达出了一种疑惑。 “—你是在哪里看见这道咒语的？” “就是您给我的书上啊，教授，《从血统到恶咒》。” 哈利睁大了他那双绿眼睛，还真诚地眨了一下。 哈利甚至还努力地回忆了一下自己找到这张魔咒的过程。 “不过它是记载在一张隱藏页面上的。我一开始也没有发现这道咒语，是在不小心划到手之后，它才突然显现了出来———“ “因为您之前標註了，这些咒语只有傲罗才能对人使用，所以我从来没在外面尝试，最多只对巨怪用过。“ “我只是学习了一下，这有什么问题吗，教授？” ——..—问题有，又好像没有。 小巫师真的能用不可饶恕咒吗？ 维克多幽幽地看著哈利，回忆了一下《巫师法》的规定一一然后发现好像真的可以。 《巫师法》好像真的没有限制任何人学习夺魂咒和类似咒语，仅仅是限制了使用对象和学习渠道罢了。 沉默一阵子之后，维克多缓缓地问： “你確定你想学这个？” “有什么不能学的吗，教授？” “.——也行吧，”维克多又沉默了一会，才说，“或许也不是什么大事。” “或许？” 维克多没有回答哈利，而是先转过身，把哈利带来的那个长长的包裹打开。包裹外面是一层拼拼凑凑出来的牛皮纸，一打开，里面那根有著小星星的魔杖就滚了出来。 虽然他不確定哈利为什么要鬼鬼地把它带过来，但他对这根魔杖的效果很清楚。 他把魔杖从包裹里拿出来，递给了哈利。 “这根魔杖的使用要求很简单，其实只有『用积极的心情释放有难度的魔咒』，重点在於『积极”和『有难度”。” “你日常学习中那些简单易懂的魔咒在这方面效果不够，所以无法使用，对你的试炼和魔法学习也帮助不大。imperio嘛-——-虽然有些牵强，但难度足够了，可以试试。“ “那句话怎么说来著一一黑巫师看的不是他们所使用的魔咒，而是他们的內心。” 维克多这么说著，看著哈利尷尬地握紧了那根blingbling闪著光的魔杖。 哈利的手不自在地摩了一会，又疑惑地问： “我知道了·————但教授，我们说的和黑巫师有关係吗？” “有吧，”维克多又思索了一会，“我记得你们这里的魔法与我们那边的一样，都需要情绪的配合才能施展。就比如守护神咒，只有在足够愉快的回忆中才能被施展，我听说很久以前它还是威森加摩的选拔標准之一呢。” 哈利似懂非懂地又点了点头。他有些晕乎乎的，感觉维克多好像没有回答到他最想听的那个点上，但又感觉现在的回答好像也没问题。 最终，他放弃了思考。 “所以我该怎么做？” “你之前学到哪一步了？” “最多只对巨怪成功过一次，教授。” “这样啊，”维克多摸了摸下巴，“那还是让我先给你做个示范吧。” 说著，他在占卜教室內走了几步，四处扫视了一下地面。几秒后，他轻而易举地在教室角落里找到了一只蜘蛛，隨手拿起了一个瓶子扣住了它。 过了一会，他把瓶子连带著里面的蜘蛛一起，放到了教室中央的一张桌面上。 蜘蛛骤然转移了位置，茫然地趴在了玻璃瓶子的瓶身旁，用前肢反覆敲打著它觉得应该是空的地方。当哈利看过去的时候，他在它的背上看见了八只小小的眼晴，还有一点黑毛。 这让他有些毛骨悚然。 但他毕竟不是罗恩，不会特別害怕蜘蛛，所以他只是捏紧了一些魔杖，就恢復了正常。 而在哈利释放魔咒之前，维克多先拿出了他的魔杖。他稍微停顿了一会，回忆了一下自己看过的《巫师法》，然后才用魔杖指著蜘蛛轻轻说： “imperio。“ 一道细细的光芒从他的魔杖尖闪过。 在施法时，他用另一只手打开了一些玻璃瓶，也让哈利清晰地看见那只蜘蛛在被魔咒击中之后，停顿了一会，然后突然用两只后退立了起来。 它的“站姿”仿佛突然喝了一大瓶酒一样，有些歪歪斜斜的。但在用两只后退艰难地站起来之后，这只蜘蛛竟然还立起脚尖，做出了一个要跳芭蕾的架势。 它接著在哈利的眼前转了好几圈。 哈利愣了好一会。 原来这道咒语是这么用的吗？ 能控制蜘蛛做出跳舞的动作，怪不得他当初对著巨怪使用时，巨怪突然就砸晕了它自己。说不准那次的確是他一个人解决了巨怪。 等等.—·能强行控制其他生物——和灵魂有关.— 这听起来，怎么好像有哪里不大对劲·— 哈利在脑海里朦朦朧朧有了些念头，但没等他抓住这些念头，维克多就放下了他的魔杖，颇为平静地说： “嗯，看来我的魔法水平没怎么退步。这道咒语和我们那边的一个有些像，只不过简化了施法过程，也降低了一些效果。” “但核心都是在施法时的情绪。你得有强烈的想要控制对方的欲望才行，哈利——--哦，但这种愿望不能是坏的。” “好好想想，假如你要强制弗雷德在书桌前每天认真写作业，你需要有多坚定？” 哈利心里顿时有了一个轮廓。他著仙女棒，闭眼思考了一会，然后指向了桌面上的蜘蛛。 当他闭眼的一瞬间，他手中仙女棒的星星似乎缓缓亮起了白色的光芒。 第87章 影像 第87章 影像 几秒钟过去了，什么也没有发生。 哈利第一次施法失败了。 他果不其然失败了。 他不是梅林，没办法在看了一遍维克多似是而非的示范之后就自动学会使用夺魂咒。这种尖端魔法哪怕对於救世主来说，也是远超本年龄段的知识。 星星形状的魔杖尖亮了亮之后，没有从中吐出任何魔法，而是好像断了电一样又熄灭了下去。 哈利小心地睁开眼晴，有些沮丧地发现自己没能成功。桌面上的蜘蛛只是呆呆地换了一个姿势，继续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可能是施法动作不够標准的问题。”维克多看了一会后说，“可惜我也不太清楚正確的施法动作是怎么样的。我的魔法是按照《巫师法》上面的描述学的，刚好缺失了这一部分。“ “巫师法？” 哈利有露出了那种茫然中带著迷惑的表情。 按照名字来说，《巫师法》难道不是巫师界的刑法吗？那也能用来学习吗？ 但维克多还是没有回答他的疑问，只是摇了摇头，然后示意哈利多试几次。在这种情况下，哈利也只能接受了自己的失败，重新开始挥动那根仙女棒。可除了第一次它发出了微弱的亮光以外， 剩下的时间都完全一动不动了， 哈利只能努力回忆怎么才算正確施法。 如果他想要让弗雷德和乔治写一辈子的作业—·— 他就必须得时时刻刻都能命令他们，顺带让他们考出一个好成绩—-.没错，就和这一样，让蜘蛛时刻都听从他的命令，这也是为了它好—————. 到了第七次的时候，哈利带著一些坚定挥动了魔杖。 这时候，他忽然感到一种白色的雾气笼罩了他的意识。他好像忽然不在霍格沃茨的占卜教室中了，而是另一个地方—雾气中有一些大而朦朧的东西正在移动。 然后他听见了一阵模糊的声音，一个男人的声音，阴沉中又带著点急躁“又是一个预言——皮尔斯，我希望你这次带来的会是些好消息。“ ““——-.我会经歷七次失败？特里劳妮恐怕是老眼昏了，才能说出这种愚蠢的结论。我不仅不可能失败，也绝不会沦落到要去霍格沃茨窃取魔法石，更不可能会踩入什么凡人无法避免的陷阱—... ““—你能说出这种话，恐怕是卢修斯放的咒语出了什么岔子，让我帮你重新调试一下吧...” “imper io！ ““ 哈利最后只感觉一道电好像骤然穿过了自己的脊柱，让他下意识地抬起手，用一种格外老练的手法挥动了那根白色的仙女棒。他自己的声音仿佛与他在雾气中听见的声音重合了一“imper io！ ““ 星星重新亮起，散发出一阵荧白色的亮光。 紧接著，哈利面前桌上的小蜘蛛用后脚站了起来，好像是人一样，开始惊恐地在桌面上乱跑。 咒语成功了。 但哈利却只觉得有些头疼。他头顶上的伤疤开始隱隱发烫，就好像刚开学的时候一样，让他忍不住伸手去摸。十几秒钟后，他才慢慢回过神来，想起刚才发生的那些事一一他甚至没什么心情关心自己成功的魔咒。 皮尔斯是谁？那个说话的男声又是谁？他只知道卢修斯和特里劳妮这两个名字，前者是马尔福的爸爸，听说曾经为黑魔王办过事，特里劳妮好像是前任占卜教授—“ 在哈利努力思考的时候，他面前的维克多反倒慢悠悠地给他鼓了鼓掌。 “啪。” “啪。” “做的不错，我本来没想过你会成功。看起来你在这方面很有天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你没被分去斯莱特林，我记得他们那边有很多相关的书可以读。” ““..—这和斯莱特林有什么关係？”哈利有点疑惑地说，但很快又著急地摇了摇头。 “不对，这不是重点。教授，我刚才在施法的时候听见了一些东西，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一一但好像有很多人在我耳边说话，我听见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的声音，他们还说到了预言和偷魔法石1 “偷魔法石？”维克多看上去提起了一些兴趣，“谁想偷？” “听，我不確定。”哈利简单复述了一下他听见的预言，然后又不確定地说，“我听见他对著一个叫皮尔斯的人用了我这道魔咒. “皮尔斯——-皮尔斯·辛克尼斯？”维克多想了想说，“我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当初我开无犯罪证明的时候，签字的就是他。我记得他是魔法部的法律执行司司长。” “法律执行司长？那，假如有人对他放了imperio这个魔咒，就只可能是——-.“ “想要控制他。” 维克多补上了哈利没说完的话，然后平静地说：“这么说，你听见的应该是那位神秘人的声音了。” 教室里的空气一下子变得凝滯又安静。 哈利愣了大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但是————我为什么会听见他的声音？他不是————— “应该和魔杖有关。我记得神秘人当年想杀你却失败了，被自己的魔咒反噬而死，或许就是这样让你听见了他的声音。”维克多淡淡地说，“也有可能，神秘人现在还压根没死一一像他那样精通魔法的巫师，很可能有些后备方案。” 哈利忽然觉得毛骨悚然。伏地魔还活著？ 这时，哈利又想起了魔法石的事情，终於把这个学期的各种意外联繫到了一起： 他在圣诞节前从海格那听说了魔法石和尼可·勒梅德事情，也知道魔法石在霍格沃茨。再想到斯內普曾经想要闯入四楼走廊尽头，还有斯莱特林和伏地魔关係较近，一切似乎都说明一一是伏地魔想要得到魔法石。 他可能想用魔法石復活！ 哈利立刻瞪大了眼睛，赶忙说：“那么教授一一我们该去保护魔法石，魔法石有危险一一“別担心，魔法石很安全。” 维克多却只是这么说。 “再说了，你提到的预言说他不会成功，那他就必將失败，因为预言是不会改变的。“ 那我们难道就什么也不做吗？ 哈利这么在內心质问道，但看著维克多的表情，他还是没有把这句话真的问出来一一因为他知道说了也没用，维克多似乎是真的这么认为的。 他於是有些萎靡地把手上的魔杖又重新放了下来。 魔杖上的系带似乎都隨著他心情的变化，一起垂了下来。 哈利最终还是带著这个重大消息离开了。从他离开时匆忙的身影来看，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这个消息告诉赫敏和罗恩，甚至连和维克多告別时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这也让他没有注意到维克多脸上同样若有所思的神色。 空无一人的教室里，维克多慢慢眨了眨自己那双阴森的黑眼睛。 他在想— 伏地魔想偷魔法石。 他最终会失败。 但这是否代表著“.在伏地魔失败的过程中，魔法石有机会陷入无人看管的状態呢？ 第88章 夜巡 第88章 夜巡 另一边，等哈利回到休息室的时候，时间已经有些晚了。在占卜教室的时候还没意识到，直到走出来，他才发现学校的走廊里只剩下寥寥无几的几个学生，因为宵禁时间快要到了。 他赶忙回到了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里， 罗恩和赫敏正在昏暗的休息室里等他。在他回来的时候，他们还在写作业，但罗恩不知不觉地睡著了，直到哈利『登登』几声衝过来，他才从打睡中陡然清醒过来。 “嗯？哈利，怎么了？”他迷迷糊糊地问。 “醒醒，醒醒罗恩，”哈利激动地说，“我们圣诞节前不是才从海格那里知道了尼可·勒梅和魔法石的事情吗？现在我全部都弄明白了！” “啊？魔法石？但你刚才不是去找了那位维克多教授吗？你练了什么魔法？” “魔法不是重点—.” 哈利摇摇头说，一句带过了可能是今晚最重要的事情，聚焦在了魔法石上边。他告诉了罗恩和赫敏自己练习魔咒时听见的那些话和预言，然后紧张又激动地在壁炉前步。 “所以万圣节当天，斯內普想要偷窃路威看守的东西—.那样东西就是魔法石！肯定是伏地魔要他弄到那块石头，用来完成他的计划———.他说不准真的没有完全死掉—.“ “別再说那个名字了！” 罗恩打了个哆嗦，惊恐地小声说，好像担心伏地魔会听见似的。 赫敏也显得害怕又忧虑。她紧了手里的变形术作业，但还是努力想出话来回答哈利： “哈利，学校的教授都会经过魔法部审查的，应该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坏——-再说，麦格教授还说过，占卜和预言都是一类很不精確的魔法。” “维克多教授的占卜从来没有出错过。”哈利执地说。 “但是这个占卜也不是他说的啊。而且哈利一一维克多教授做出过什么占卜吗？”罗恩不理解地说。 哈利顿时哑口无言了。他想说出点东西来反驳罗恩，但是又想到一一他好像確实没见过维克多教授占卜。只是维克多教授总是表现得出什么都知道的样子，让人忍不住相信他的话。 当然，他也不会因为罗恩的反驳，就不相信自己听到的预言。 他的伤疤当时还在疼呢-—--那道伤疤之前从来没疼过，只有在想起小时候的那一道绿光时，才会隱隱作痛··—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那一定是伏地魔的象徵。 看著哈利的表情，赫敏就知道他没听进去自己的话。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又说： “好吧，哈利，就算斯內普要去偷魔法石，我们又能怎么办呢？你自己也听见维克多教授说了，魔法石非常安全，路威也还在保护著它呢。“ ““.我不知道。“ 哈利终於陷入了犹豫。他在休息室的小沙发上坐了下来，努力思考。 “但——-斯內普一定会去偷魔法石的。他一定会找机会了解通过路威和那个活板门的办法·· 我们必须时刻关注他，防止他搜集到任何相关的情报。“ 另一边，维克多没有立刻对魔法石做出什么行动。 石头的事情还是要从长计议。如果盗窃者不出手，他自然也不会动手（他可是遵纪守法的好人）。他最多和哈利猜测的一样，收集一些相关的信息罢了。 而今天晚上，他其实还有一件事要做。 夜巡。 夜巡原本不算是教授的活。但是自从万圣节的意外发生之后，学校里的巡逻机制就变得紧了一些。每个教授都会在上半夜出来巡逻一次，不仅防止禁林的生物溜进学校来，还可以把还在外面晃荡的学生抓住。 十一点，在哈利离开之后，维克多也从阴暗的占卜教室中走了出来。他手上拎了一盏提灯，惨白的灯光照亮了他阴森的脸庞。 和他一起夜巡的是霍格沃茨学校管理员，费尔奇。 “..—.您听说了那两个韦斯莱的事情吗？ 1 费尔奇一边尊敬地领著维克多慢慢往前走，一边阴沉地说。他眉心的褶子深深地皱起来，仿佛提到了什么“哪两个韦斯莱？” “弗雷德和乔治，那两个捣蛋鬼。”费尔奇说，“我听麦格教授说，他们两个的成绩最近突飞猛进呢。这根本不符合他们的性格。“ “那件事啊，”维克多平淡地说，“说不准是他们突然想明白要学习了呢。” “那您还是太不了解他们了，教授，”费尔奇恶声恶气地说，“就算明天他们两个就要被赶回家去了，他们也是绝对不可能学习的。他们肯定是半夜溜出来偷看了禁书区的书，或者是从哪里偷溜出去买了自动记录羽毛笔，才得到了现在的分数。” “我昨天就和麦格教授说了，希望能够好好查查他们·“ “结果呢？”维克多问。 “结果那两个狡猾的小子什么都不承认，麦格教授和我说，没有证据，我们不好隨意搜查学生的东西。” “.—-弗雷德和乔治，那两个捣蛋鬼，要是在三百年前，我肯定得把他们带去刑具室里用鞭子好好拷问拷问，搞明白他们那该死的小秘密·—“ 费尔奇恶狼狠地说著，两只老迈的眼晴里闪烁著愤怒的光辉，死死瞪著路旁的那些石头盔甲， 仿佛他们就是弗雷德和乔治一样。 看得出来，要是弗雷德和乔治现在出现在他面前，他们肯定会遭到最严重的惩罚— 这时候，旁边漆黑的走廊中忽然传来了一声细细的猫叫。 费尔奇的表情顿时变得喜悦又恶毒。 “是洛丽斯夫人————“.！她肯定发现了那两个傢伙的踪跡。教授，我们必须得逮到他们！“ 他几乎是当场跳了起来，往那个方向冲了过去。维克多还是第一次发现，费尔奇老迈的腿脚竟然能如此灵便，好像脚下施了魔法一样飞速地往昏暗的走廊中衝去。 维克多甚至一下没能赶上，因为他不想很丟面子地在走廊里跑起来。 但是等他大步走到了费尔奇消失的方向时，他发现自己已经跟丟了。 夜晚的学校灯光昏暗，只有几条空荡荡台阶在寂静的城堡里左右移动，分辨不清费尔奇究竟走上了哪条。 维克多看了一会，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骰子。 他把它轻轻往空中一掷，然后重新抓在手心里— 【3点】 他看了一眼点数，然后走上了最右边的移动台阶。 但假如有人能够看见十几米外的人影，就会发现，维克多上的这条台阶与费尔奇真正的路线南辕北辙。 第89章 厄里斯魔镜 第89章 厄里斯魔镜 五分钟后，顺著最右侧的台阶，维克多来到了一片黑暗的校图书馆周围。 图书馆的魔法蜡烛每个晚上都会熄灭，据平斯夫人说，这是为了保护一些特殊的魔法书籍。因为里边的禁书区储藏了不少偏旁门左道的消息，这里也是每天巡逻时的重点区域。 不过，维克多却並没有在这里看见费尔奇的身影。 他皱了皱眉头，把手心的骰子又拿出来看了一眼。 不可能啊·—·—· 骰子占卜的准確性通常不算太高，但只要往內部输入正確的魔力，还是可以作为预测的一种手段的。原来在童话世界，他就经常用投掷骰子的方式，寻找正確的道路。 这次，他占卜的同样也是『正確的道路”。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找到费尔奇。 维克多思索了一会，站在图书馆外昏暗的走廊中，又扔了一遍骰子。白玉一般的骰子在空中转了几个圈，最终重新落到了维克多手上。 这次是【4点】。 和之前的3加在一起是7. 最近7的出现频率是不是有点高？ 维克多若有所思地把骰子又揣回了口袋里，然后往漆黑的走廊里深处继续走去。一扇，两扇， 三扇····他最终推开了自己所见到的第四扇门这扇门在一条非常窄的走廊里，只能容下一个人前进，平常绝对不会有人来。维克多推开的门之前却露出了一条小缝，好像曾经有人进来过似的。 但推开门，维克多却並没有看见费尔奇。 墙壁四面空空如也，唯一出现在原地的，是一面金色的镜子。 那是一面非常气派的镜子，高度直达天板，拥有华丽的金色镜框，底下被两只爪子型的镜托支撑著。在维克多看过去的时候，他立刻看见了顶部的一行字erised straeh rouy tub ecaf ruoy ton wohs i. ishownotyourfacebutyourheart' sdesire. “我所显示的不是你的脸，而是你內心的欲望。” 维克多轻轻读出了上面那一行字，幽暗的眼睛盯著镜框看了一会。 几秒钟后，他忽然说道““.—这么简单的谜题也要用吗？” “我以为你知道，我们早就做过无数道类似的题了，镜子。” 房间里还是一片沉默。 显然，他觉得这是他家里的那面镜子。那面魔镜自从离开了王后所在的地方，就喜欢到各种镜子中窜来窜去的，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可十几秒后，房间里还是没有任何声音。 维克多於是往镜面的方向走了两步一一但等他靠近，他却没有看见那道熟悉的黑色模糊身影。 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奇怪的画面。 维克多先是看见了他自己一一只不过是背对著镜子的状態，还穿著一身镶嵌著红宝石的奇特斗篷。 这身衣服在麻瓜面前或许有些古怪，但和他旁边的十几个人比起来，他的样子却是最正常的。 在他的左边，站著一位浑身皮肤都是紫色的女巫。她的头髮像是海蛇一样在空中扭动，正用臃肿的脸对著镜面的方向大笑，在她那条黑色的裙子下方，还有无数条扭曲黏腻的章鱼足正在纠缠蠕动·——— 在维克多的右边则是一个长著鬍子的中年男性，眼神阴沉，头上还带著一条和奇洛类似的头巾。只是这名男子的穿著看上去更为昂贵一些，手上和脖子上都戴著粗粗的金首饰。 除了他们之外，还能看见一位戴著红色兜帽的小女孩，一个缩在角落里的古怪神父，一名有尖尖鼻子的老妇人，几只奸笑著的妖精—— 每个『人』看起来都是能立刻进入阿兹卡班的样子。 维克多站在原地，默默地看了一会镜子。他看上去已经完全放下了这是魔镜捣鬼的猜测一一这不是魔镜的特长。 几秒后，他低低地自言自语： “原来这就是我內心的欲望？看来我还是得再多找一些客户一“哦不，朋友。” 维克多轻轻伸手，把自己苍白的手摁在了镜子上面。镜面的效果很真，仿佛里面的所有人都真实出现在了他身边一样，但房间里却空空如也。 —...这是他过去的样子。 但就在这时候，走廊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这种脚步声还伴隨著几声微弱的猫叫。 片刻之后，拿著一盏提灯的费尔奇晃晃悠悠地出现在了窄门口。在他浑浊的黑眼珠看见维克多之后，他明显鬆了一口气。 “教授，您在这啊。“ “我还以为那些学生对您使了什么小伎俩呢，学校的管理还是太宽鬆了，竟然允许他们一直拿著魔杖. 他嘟嘟地说著，拎著他那散发著烤鱼味道的提灯，慢慢靠近了维克多。但是提灯照亮的不仅仅只有维克多，还有那面竖立在狭小房间中央的高大镜子。 在看见镜面的瞬间，费尔奇手上的提灯『当螂”一声掉在了地上。 洛丽斯夫人背后的黯淡猫毛几乎倒竖了起来，它也隨之发出一声粗哑的猫叫，被提灯嚇得蹦到了门背后，还忙乱地用爪子抓了几下门， 但平时格外紧张老猫的费尔奇此时却没有分给洛丽斯夫人任何一道视线。 他只是用黑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面镜子，好像著了魔一样，一动不动地看著平直的镜子， 做梦般地低低说： “这——这是什么——“ “难道是未来吗—.“ “你看见了什么？”维克多不知道什么时候让出了位置，站在旁边问。 “.—..我，我看见了我自己—.我拿著魔杖—.还有魔法部的巫师证件，他们还是给我办了—————”费尔奇捨不得眨眼地盯著镜子，“您看见了吗？教授？我也是——” “很可惜，我什么也看不见。” 维克多在旁边淡淡地说。 “从上面刻的字来看，这显示的应当不是现实中发生过的景象，而是我们想要看见的东西。你看到的是『未来』，费尔奇先生，但我看见的是过去。“ 费尔奇的表情顿时僵在了脸上。他想要抚摸镜子的手也顿住了，不上不下地停在了空中。 第90章 魔镜的显示 第90章 魔镜的显示 费尔奇在原地僵硬又沉默地站了大半天，眼晴还是直勾勾地盯著镜子，良久才说： “—这只是我想要看见的东西？”“ “但是，它明明这么真实·—“ 维克多摇摇头，走上前来，同费尔奇一起看著镜子一一但在他看来，现在的镜子却只显示出了费尔奇那张苍老尖刻的脸。 “很多魔法能做到这一点，”维克多说，“但它们通常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之前在翻倒巷的时候就曾经听说过一种诅咒，能在显现一个人看见最想看的东西时，夺走他的性命。” 还在盯著镜子看的费尔奇动作顿了一下，终於沉默地移开了视线，往后退了几步。 他的脚后跟碰到了他刚才跌落在地的提灯，发出了『叮噹『一声脆响，提灯还在地面軲軲滚了几圈。 “所以您的意思是，这也是某种不好的————魔法物品？”“ 费尔奇一边慢慢弯腰去捡提灯，一边用格外沙哑的声音低低问道。 “我清楚记得霍格沃茨原来没有这样的东西。这里原来是一个储藏室。所以这面镜子难道是哪个学生放在这里的？某个可恶的混蛋，就等著看其他人的笑话—.“ “很难。”维克多摇摇头说，“这面魔镜不矮，学生几乎不可能独自把它偷渡进来。再说它上面的魔咒颇为复杂，我觉得能卖到上千加隆。一个学生不会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隨意扔在空房间里。 “上一一上千加隆？” 费尔奇的声音尖了一些。 维克多则是肯定地点点头，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他的魔杖。他拿著魔杖在镜面上敲来敲去，似乎希望它能显示出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就比如，其他人的欲望———什么的。 假如他能找到办法，让自己看见其他人的欲望，这面镜子就回变得格外有用一一哪个销售不想时刻知道客户想要什么？有什么梦想？ 但可惜的是，在维克多尝试了五六个咒语之后，镜面还是毫无动静。 费尔奇又沉默了下去。他这回没有盯著魔镜看了，只是神色晦暗不明地盯著地面。一段时间过去后，他才依依不捨，又吞吞吐吐地说： “我想——-我想我们得把它封存起来，对吧，教授？这种有些邪恶的魔法物品，不好被留在外面，那容易影响学生。“ “可以把它放到我的办公室里。您知道的.·我那里有专门收危险物品的柜子和房间—“ “多看镜子不好，费尔奇先生。”维克多却平淡地说，“那些愿望是没办法通过看镜子实现的。” ““—-我只是想合理地保留它。”费尔奇低低地说。 维克多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討论这个话题一一古怪的是，他倒也没有询问费尔奇想要的具体是什么。 但在他又一次使用了一个名叫“原形立现”的咒语时，费尔奇却忽然拧起了眉头，好像看见了什么。 “等等一一教授，镜子里面的东西变了。” “嗯？你看见了新的愿望？” “不是——.“ 费尔奇拧著眉毛，把提灯又举高了一些，想让那根歪歪扭扭的蜡烛把镜子照得更明亮一些。他不大理解地看了一会，然后慢慢说：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在镜子里面，我伸手摸了摸口袋，好像在拿什么东西——-这代表了任何我想要的东西吗？还是说这代表——？镜子里的诅咒生效了？！” 说到最后，费尔奇紧急把手上的提灯收回来了一些， “应该不是诅咒，”维克多皱眉说，“但看起来，这面镜子上確实还有其他魔法————-只是不知道是什么。“ “我得—” “暂时不用了。” 两人身后的空地忽然传来了一声苍老中带著点无奈的声音。 维克多和费尔奇回头，才发现狭小的房间內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第三个人一阿不思·邓布利多校长。 显然，维克多没有近视，费尔奇也没有。但他们刚才却没有发现邓布利多站在那里的身影他应该是用了什么隱身的咒语，刚刚走进来的。 此时，他正穿著一条紫色睡袍，一脸无奈地看著维克多： “抱歉，维克多教授，浪费你的时间了。这面镜子是我放在这里的，上面也只有一些无关痛痒的小魔咒，就不必检查了。”“ “您放在这里的？”费尔奇异地看著邓布利多，“但一一为什么？” “哦，我本来是想用来测试一下学生们的。我听说很多学生在抱怨学业压力大，都没有空干自己真正想干的事情了。所以我想把镜子放在这里，用来检测一下过路的学生们是否真的没法完成自己的愿望一一” 邓布利多轻快中又带著点无奈地说。他还嘆了一口气。 “但很可惜，学生们太忙了。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一个学生发现这里。” “他们不常来这，”费尔奇沙哑地建议，“您应该放在礼堂附近。学生们会把那里每一扇关著的门都翻个遍的。“ 费尔奇明显相信了邓布利多的说法。邓布利多则是点了点头，和费尔奇又谈了一会热门教室的话题。 但是维克多站在旁边看了一会镜子，却觉得有些事情不大对劲。 “那上面的魔法也是为了学生吗？我觉得它更偏侦查的风格—-但我不能完全確定。“ “啊，那是我的另一个布置-还是被你看出来了。”邓布利多的笑容似乎有些发苦，“怎么说呢，我原本是想把它挪到另一个地方，发挥些其他作用的-—--但从阿格斯的表现来看，这道魔法似乎有些缺陷。” “看起来，不是所有人的问题都能通过同样的东西来解决的。所以某些我认为很难的谜题，对其他人来说或许很简单。“ 维克多和费尔奇都在认真听著。但只有维克多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费尔奇则还是一脸困惑。他搞不明白邓布利多是什么意思。 “所以您准备换一道上面的咒语吗？”费尔奇努力猜测邓布利多的意图。 “哦不，不用。”邓布利多笑了一下，慢慢地说，“这道魔法只是用来挡住一个人的。就算大家都能看破，我也一点都不担心。” “我想今晚就不用继续巡逻了。幸苦了，维克多，阿格斯，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这么简单的聊了一会后，邓布利多终於从自己刚才站的地方走了出来，有和两个人告別的趋势。维克多站在一旁，也没有阻拦一一他还是带著思索地看著镜面。 魔咒想要挡住的人选似乎已经很清晰了· 厄里斯魔镜，是也要用来守著魔法石吗？ 看来他的骰子並没有出错。 维克多这么想著，一边和邓布利多点头告別，一边走出了这间窄小的房间。 但在彻底和费尔奇分別之前，他却叫住了这名年迈的学校管理员： “费尔奇先生。“ 走廊里的灯火照亮了他的大半张脸，却还是让他的眼睛隱藏在了帽檐的阴影当中。 费尔奇困惑地停住了脚步，和老猫洛丽斯夫人一起，看著维克多走近，又递过来了一张古怪的羊皮纸名片。 维克多边靠近，边淡淡地说： “我听你刚才说，你在魔镜中看见的愿望与魔法部有关。这件事我或许没法亲自帮到忙，因为我的占卜仅对巫师有效..“ 仅对巫师..— 费尔奇的表情陡然僵住了，脸色变得煞白，整个人好像瞬间矮了大半个头。但维克多无视了他的抗拒，不由分说地把名片塞到了他手里。 “你或许可以试试这里。里面有很多特別的东西·——-或许能帮上忙。“ 维克多自顾自地说道。 直到这个时候，费尔奇才借著烛火，终於看清了名片上的字。上面写著一翻倒巷13號。 博金·博克商店。 第91章 期末考 第91章 期末考 等第二天维克多又回到那个小房间查看的时候，厄里斯魔镜已经消失不见了。显然，邓布利多是把它挪去了另一个他早有猜测的地方。 但维克多很快也没空继续关注魔镜的事情了，因为霍格沃茨的期末考试周来了。 每年的期末考都是小巫师们非常重视的项目，因为除了0.w.l.s和n.e.t.w这两门標准考试之外，每年的成绩也会是他们毕业之后的应聘材料之一。 当然了，一到三年级的成绩因为年纪较小，不会被特別纳入考量，但这不影响教授们藉此给学生们增加焦虑，逼迫他们好好考试。 维克多就起码有两三次听见麦格教授在嚇一年级的学生们，声称他们如果不好好考试，或许以后就会成为那些在翻倒巷游荡的没有工作的閒散巫师，最终走上极端，在阿兹卡班度过余生-— 维克多光是听见，就不自觉地加快了一些脚步，想要摆脱那种可怕的氛围。 不过他的占下课也並非轻轻鬆鬆。三年级的期末考试是水晶球占下，所以他不得不无聊地在考试教室中坐上一整天，等著下面的学生说出一些天马行空的结论一一有句话说得好，不到考试，你永远不知道学生们学到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好在星期五下午，乔治的反应让他略感安慰。 “你在水晶球里看见了什么？” 占卜教室考场里，维克多坐在一张桌子后，不耐烦地让他面前竖著的一个小牌子立起来，显现出上面提前写好的这一段话。 他才不想每有一个学生都把这话再说一遍， 乔治走进来的动作有点呆呆愣愣的，他一板一眼地坐下，把头端端正正地凑到了水晶球前，看了一会。 ““..—·我看见了一道黑影—·就在水晶球的正中间，它好像是—一个人的形状。“ 嘎吱”一声，维克多面前又有一个木板竖了起来：“请详细阐述所观察到的形状有何特点， 並按《拨开迷雾看未来》上的定义对其进行解读。“ ““..——人影呈现倒三角的形状，整体模糊不清，脚下好像还有长长的黑色延伸—.这应当代表著近期我或许会遭到他人模仿———“ “这应当代表你该多看看《拨开迷雾看未来》，用正確的思路得到答案。” 维克多终於开口，不咸不淡地评价道。 “还有人影的形状和透明度呢？水晶球上是否有裂纹？同时还得告诉我这幅画面的第二种解读方式一一因为水晶球的解读並非单一的。” 乔治沉默下去，盯著水晶球又看了一会，似乎在思考里面显示的到底是什么一一但从他茫然的聚焦点来看，他好像什么也没看见。 他最终只是说： “人影的形状-—---可能是底下的影子比较长吧，这或许代表著影子的欲望会吞噬本人？裂纹—有一道裂纹穿过了人影的腰部，这或许代表著厄运—“ 乔治磕磕巴巴地说，最后只憋出了这么点。 “行了，你走吧。” 维克多幽幽地看了乔治一会，然后轻轻挥手，把乔治赶出了考场。与此同时，他还伸手拿出羽毛笔，隨意地在手上的羊皮纸上画了个e。 虽然乔治的表现差强人意，虽然还要他三番两次提醒才能说完对话，但麦格教授在考前特意提醒他不要给学生太低分数。 原因是一个年级里起码要有10%的学生是0，50%的e，剩下的才是a和p。p代表的是很差，所以通常不会给学生这个或以下的分数。 而在学习成绩贬值的当下，魔法界的各种工作单位早就习惯学生们拿著四五个0的成绩来应聘了。成绩单上有p都算是半个人生污点，更不用说占卜这种传统水课了·—— 看著养治慢吞吞地走出占下课教室，维克多终於满意地看著自己的监考工作走到了尽头。 剩下的就只有等著那群0.w.l.s考生的成绩了。五年级要下周才开始考试，所以这还得等一会。 在收拾好东西离开考场的时候，维克多恰巧碰上了在走廊中徘徊的奇洛。奇洛低著头，看上去刚从考场中逃出来的样子，脸上还带著一点心有余悸。 “维-维克多教授，刚考完，对-对吧？”他略带紧张地笑了笑，“学生们的表现怎-怎么样？ 1 ““.——-不怎么样。要是麦格教授没有提前和我打招呼，一个e都不会有。”维克多平静地说。 e=eceedepectation（超乎预期），但这个学生一个超出他预期的都没有，谁能打e？ a都已经是塞德里克专属级別了。乔治正常来说也该归类为这个档一一然后剩下那些对著水晶球说看见了烤红薯的傢伙全给他拿p！ “放-放宽心態也是教授们的重要一课啊，维-维克多。我猜你从小到大都没经歷过考p的时-时候，对吧？”奇洛接著大笑了两声，让人不知道他的笑点在哪。 维克多也是摇了摇头，准备从他身边绕过去，去礼堂吃点东西。 奇洛似乎也没有多说的意思，神色还苍白中透露著些许紧张。在和维克多貌似不经意地说了句『我的老师还在等你，但我们下周再谈”，他就径直往楼梯的方向走去，动作间似乎还有些鬼鬼崇崇的。 维克多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了楼梯之后。 这个动作只维持了不到几秒，因为斯內普阴冷的声音很快从他身后传来一“你什么时候和那个傢伙关係好了？” 维克多转过头，看见头髮油腻的斯內普正站在他面前，阴沉地瞪著他。斯內普的情绪看起来比普通时候更差了，手上还抱著一打羊皮纸一一那应该同样是学生的成绩。 维克多耸了耸肩：“好吗？一般吧。考试时间都是在这时候，大家不都要在走廊里走来走去的？碰巧遇见了就聊了两句而已。” “我觉得不止。”斯內普说话阴阳怪气的：“我怎么听说之前你还给他治病？” “哦，你说那个啊。” 维克多摇摇头，篤定地说道：“我只是帮了他一个小忙而已。他应该是在內心很感激我，所以才常常找我搭话吧。” 第92章 走廊尽头的房间 第92章 走廊尽头的房间 在维克多说完之后，斯內普沉默了整整一分钟。他黑色的眼晴中透露出一种不可思议，直直地盯著维克多。 他的眼神明显在说一感激？你確定？你是不是疯了？ ““—-维克多教授，你们或许都应该去圣芒戈魔法医院看看。”斯內普讽刺地说，“精神检查科在六楼。这样你就能知道病的到底是你还是奇洛了。” “嗯？你为什么突然攻击奎里纳斯？”维克多歪歪头说。 “但你这么说也有些道理-—-他的口吃到现在还没好不太正常，或许確实该去看看精神医师。” 斯內普哼出的气差点把鼻子气歪了。 维克多显然丝毫没有接收到他话语里的讽刺意味。他几乎觉得自己是在骂火龙不会游泳一一傻的不是火龙，而是非要和火龙说话的人。 斯內普最终深吸了几口气，乾巴巴地说： ““..—我对你和奇洛有什么小秘密毫无兴趣。但我最近不巧发现了一些新证据——.它们或许能证明，那头在万圣节衝进学校里横衝直撞的巨怪就是那傢伙的手笔。” “和他凑得太近，或许会让你也染上进阿兹卡班的麻烦呢。” 闻言，维克多露出了有些疑惑和惊讶的神色一一具体在於他那双空洞的眼晴微微睁大了一毫米左右。这点细微的变化在学生眼里或许和面无表情毫无差別。 “他违反《巫师法》了？我以为那样你会立即上报魔法部呢。”他说。 “暂时不会。”斯內普慢条斯理地说，“我倒要听听奇洛他自己怎么解释一一一只有黑魔法痕跡的巨怪，被他放了出来，还恰巧闯进了学校，拦住了我们大名鼎鼎的救世主一一恐怕连被蜷翼魔吃掉脑子的人都说不出这种话。” “只等阿不思明天从魔法部回来，这些狡辩就能给我们提供使用吐真剂的正当理由，剩下的就只有將他扭送去阿兹卡班了。“ 维克多皱了皱眉头。他忽然有种特別的感觉一一这种感觉格外强烈，就好像许多年前他第一次听见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时一样。它在说一一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邓布利多教授是什么时候走的？” “今天上午，魔法部的一只猫头鹰送来了一封紧急信件，他就立刻前往伦敦了。我想魔法部那些人总是需要些帮助吧。” 话音落下后，维克多就看著斯內普。 斯內普也看著他。 两人静静地对视了十几秒钟，直到维克多缓缓地说： ““.—·紧急信件？” 他和斯內普接著对视了一会。 斯內普的神色扭曲了几下。 ““..—·我想你有些多虑了，维克多教授。阿不思每年总会收到—那么几次魔法部的信件。都盖著魔法部的封蜡·——“ 说著说著，斯內普忽然就说不太下去了。他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似乎也开始怀疑什么，但又不能完全確定。 维克多就看著他。 傍晚的阳光从学院的窗户里照射进来，將两人的身影照出了两条长长的影子一一就好像斯內普的沉默一样长。他盯著地面，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冒著被三头犬再咬一口的风险去看看四楼走廊。 毕竟被咬一口是意外，要是被咬了第二口，那些討厌的格兰芬多学生就该开始传他爱被狗咬的谣言了。 但在两人拿定主意之前，走廊里忽然出现了一小阵骚动。走廊的另一端，作为级长的珀西突然匆匆出现，高喊了一声： “谁见过乔治了？” “谁见过他了？” “快把人叫过来！魔咒考试要开始了！“ 珀西有些著急地推揉著格兰芬多的学生们，似乎还问了几个斯莱特林，但得到的回答无一例外，都是“没见过”。 “你找乔治？”维克多叫住了珀西，“刚才考占卜的时候他还来了，应该和李·乔丹一起回去了吧。” “没有，教授！”珀西的脸都急红了，“我问过李·乔丹了，他说只是走过了一个转角，乔治就不见了，之后再也没找到过他。” “我找了休息室，礼堂，还有宿舍-他全都不在！但再不来他就要错过三年级的魔咒课考试了！没有理由，他会直接被判t（不及格）的！” “他是在哪走失的？”斯內普冷不丁问。 “李说在四楼的走廊附近，教授，就在奇洛教授的办公室上边一点。” 珀西有些迷惑地看著斯內普。他的脸颊通红，连雀斑都泛红了，显然为找乔治忙碌了很久。 但在听完他的回答后，斯內普却忽然转身，大步走向了后方的台阶。 到了前往四层走廊的台阶上，维克多才和珀西说完话，大步赶上了斯內普的步伐。两个人在人来人往的学院內穿行，黑斗篷甩在身后，让学生们自觉地让出了一条道来。 “你去做什么？”维克多问。 “检查四层的走廊。”斯內普冷著脸说，“儘管我一向建议让那位韦斯莱先生退学，但恐怕他还没蠢到刚考完试，就自己忘记下一场考试的存在。” “所以你觉得他出了意外？” “不是我觉得，而是事实指向於此。”斯內普冷冰冰地说，“尤其当他失踪的地方是如此的“恰巧”·“ 话说到一半，斯內普突然又顿住了脚步。 只见人来人往的走廊內，一小个靠近尽头的拐角被空了出来，没有学生靠近。但只要拐过了这个拐角，就能看见尽头房间的门。 那扇大门现在是半开的状態， 第93章 穿越活板门 第93章 穿越活板门 大门平常都是紧闭的状態，在大多数时候，还会被费尔奇先生用厚厚的锁链锁上。除非有人刻意闯入，否则门是不会处於开启状態的。 这个认知让斯內普的脸色阴得像要滴水了。 但维克多却皱了皱眉头一奇洛竟然会犯下不关门这样的错误吗？ 要知道，现在可是大白天。学校里人来人往，任何一个学生路过，都有可能会发现这里的异常。 但这点异常已经被急迫的斯內普忽略了一一或者说是他把这点细节记在了心里，没有立刻调查。对他来说，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阻拦已经闯进去的奇洛。 “哎呀一一” 伴隨著一阵摩擦声，半开的房门被斯內普彻底拉开了。 几秒之后，站在后方的维克多先是听见了一阵激烈的犬吠，还有一阵锁链被拖动的声音。等两人走进去的时候，三头犬那臭烘烘的脑袋已经猛地往门口扑来。 它早就已经嘎到了他们的气味， 狭小的房间顿时被扑咬的三头犬占满。 “盔甲护身！“ 斯內普也早有防备地后退半步，用出了魔咒。 路威那三只巨大的脑袋顿时好像撞到了空气，在前衝到一半的时候发出沉闷的一声『”，长大的血喷大口中还喷洒出一大堆粘稠的口水，让空气都变得臭烘烘的。 路威中间的那个脑袋因为衝击摇头晃脑地晕了一会，但很快发出了更愤怒的怒吼。 “你好像惹怒它了。”维克多躲开路威的口水说。 “显而易见。”斯內普冷著脸，阴阳怪气地说，“除非我是隱形人，否则我绝不可能不惹怒它。 但他还是严肃地把手里的魔杖竖得更高了一些， 斯內普和维克多隔著几英尺的距离，和巨大又臭烘烘的路威隔空对视著。路威泛著红色血丝的六只眼睛死死地盯著他们，狂躁地开始摇头摆尾。 它现在格外暴躁。 也正因如此，很快，斯內普对付它的动作就有些力不从心起来。光在维克多和他说话的这段时间里，路威中间的那颗脑袋就险些咬中了他的右手，左右两颗脑袋还在两侧蠢蠢欲动，紧紧盯著斯內普的身影。 斯內普勉强地在它的扑咬之下闪躲，刚刚好起来的那只腿似乎又隱隱作痛起来。 他凭空变出了一些鸟群，试图通过它们来阻拦三头犬的视野。但在攻击的间隙，他看见一直站在后面的维克多也拿出了魔杖，变出了一根古怪的笛子— 笛子通身呈现一种微微透明的玉质感，但却是惨白色的。它只有五个孔洞，中间还有骨节一样的凸起。 而当维克多把嘴唇放到笛子上面的时候，斯內普听见了一阵奇怪的旋律一一不像是笛声，却像是某种从喉咙里传出来的『”喘息。 更奇怪的是，在听到这些声音之后，刚才还勇猛撕咬的路威竟然动作迟缓了起来。从第一个音符出现开始，它的眼皮就聋拉下来。狂吠声也停止了一一路威摇摇摆摆地晃了几晃，膝盖一软跪下了。 与此同时，笛声中也出现了一些怪异的杂音.... 【我的兄弟杀了我；】 【为了无数金银和珠宝；】 【如今我的骸骨永恆沉睡在：】 【那冰冷，冰冷的泥土下。】 断断续续的杂音瓶凑出这样的歌谣，声音又低又沙哑，仿佛是从某个开始腐烂了的骸骨喉咙中唱出。 很难相信，这样的声音是出自一个普普通通的笛子。 笛子又怎么能吹出人声呢？ 在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自己脸颊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绷紧了，甚至耳边还出现了『咔咔咔』的古怪声音一一直到十几秒之后，他才意识到，那是他的骨头隨著音乐的节奏在拼命颤抖！ 这到底是什么音乐？！ 身体很快也开始疼了一一从脊骨到手背，斯內普只觉得自己没一小块骨头都开始抗议，试图跳出他的身体，前往某个未知的地方。 这一瞬间，他甚至產生了一个念头： 该死的，维克多是不是奇洛派来的间谍？！只等他来追查，就用这种音乐將他永远留在这间屋子里一一！ 好消息是，这种猜测不是正確的。 在斯內普开始听见自己牙齿打架的声音时，路威那小山一样巨大的身躯彻底一软，瘫倒在了地面上，沉沉睡去。 直到这个时候，维克多才逐渐停止了吹奏那种可怕的旋律，他慢慢放下了手，径直跳进了黑洞洞的活板门中。 斯內普只得用僵硬的动作跟著他跳了下去，防止被醒来的路威抓住。 可直到他的身影彻底被黑漆漆的地窖吞噬，路威都没有展现出丝毫要醒的趋势“扑通。” “扑通。” “呼。” 最后一声是斯內普点起魔法火焰时发出的。 在火光照亮之下，熟悉的漆黑甬道再次出现在眼前。在黑暗的边缘，有几株藤蔓窒窒地爬远了。 这里还是和维克多上次来的时候一个样子。 “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黑暗之中，斯內普那阴冷愤怒到扭曲的脸被火光照亮。 角落之中，有些藤蔓像是触手一样，窒地在光亮与阴影的交界处扭动著，缩回了黑暗中。 “什么解释？”维克多也看著斯內普，“嗯？你是不是没看见？就在刚才的活板门旁边，有些银色的金属碎片一一看起来原本是个竖琴，只是被路威踩碎了。” “所以我猜测路威对音乐有些特別的反应，就挑了一首曲子试试一一这首曲子的旋律恰巧是我最喜欢的一个。“ “很有效，是不是？” “如果你说的是掀起我的头盖骨的话一一我想是的，维克多教授。”斯內普冷冷地说，“恐怕你对我造成的伤害比那只狗要多得多。” 在说话的时候，他还气不打一处来地揉了揉手腕一一那里的骨头仍然在隱隱作痛。有一两秒钟，他是真的怀疑自己的骨头会从皮肤底下钻出来。 但对面，维克多只是摊了摊手，表示自己知道了。至於他是否真的认识到了『错误”，斯內普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算了，我不想和你在这个话题上浪费时间，”斯內普最终臭著脸说，“既然你说上面有竖琴的残骸，那肯定是奇洛做的。那个投机取巧的蠢货一定已经在前面了，我们得加快速度赶上他说著，他在面前漆黑的墙面中寻找了一会，直到他的手碰见了下一扇厚重的门扉。 斯內普伸手推开了那扇门扉。 但立刻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可怕的，破破烂烂的房间一一之所以是破破烂烂的，是因为从墙壁到地面，每个角落，都布满了可怕的、狞的一道道刻痕。那些刻痕直到现在都闪烁著不祥的紫色光辉，显然是黑魔法造就的。 地上铺满了一地奇异的、长著翅膀的钥匙。那些钥匙好像都被谁躁过了，有气无力地躺在地上，只有几只会偶尔虚弱地扇动一下翅膀。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房屋中央，一幅被从正中间撕裂的巨大油画。 油画布的撕裂痕跡非常不规则，但又透露著格外粗暴的痕跡，显然，撕裂它的人当时內心应当抱怀恨意。 ”哇哦。” 维克多平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