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夫后嫁给战神王爷》 第1章 我大婚当日,拜堂的不是我 “將这贱人丟进去。” 穿著大红喜服的孙幼渔,被两个身强体壮的婆子粗暴地丟进一间华丽的喜房內。 隨即,一个穿著锦衣华服的中年女子抬步而入。 “孙幼渔,你可真不要脸,本宫有你这样的儿媳妇简直是倒了八辈子霉。” 孙幼渔艰难的爬起来,爬到女子面前,抱著她的腿泪眼婆娑的说道:“茹妃娘娘,我与廝年哥哥拜堂的吉时就快到了,您快带我过去。” “呸,就你这贱蹄子还配与我儿拜堂?” 茹妃抬起一脚就將她踢开,恶毒的话语铺天盖地而来。 “什么右相之女,什么京城第一贵女,就你这么个贱货。你个望门寡耐不住寂寞,就勾引本宫的儿子,他大好前程,全被你这贱人给毁了。” “什么?” “现在满京城都在传他抢了他尸骨未寒的九皇叔的未婚妻,你叫他怎么做人?皇上震怒,他这辈子都无缘帝位,都是你这贱人害的。” “该死的丧门星,还想拜堂?你別做梦了,拜堂的事有纤纤帮你代劳了。” 什么? “杜纤纤?” “不错,她才是本宫中意的儿媳妇,要不是你这贱人干出不要脸的事,逼著皇上赐婚,成为吾儿正妃的本就应该是她。” “不,不是。”孙幼渔奋起的爬了起来,身上的伤钻心的疼,血水浸湿大红喜袍。 “我才是寧王正妃,应该由我与廝年哥哥拜堂,你快让我过去。你放心,有我爹在,江山一定是廝年哥哥的。” “滚开。”茹妃直接將她推开,大怒道:“省省吧,你祖母被你气得现在都还未醒过来,你爹气得要和你断绝父女关係。你如果不是孙家的女儿,你就是个废物……” 茹妃这重重一推,將孙幼渔推回房间,脑袋重重的磕到桌角,半晌都爬不起来。 “来人,將她盯好了,大喜的日子里千万不能让她跑出来。” “是。” 茹妃身边一位嬤嬤说道:“娘娘,咱们这样对她,会不会太过了?” 茹妃勾起嘴角,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放心,孙幼渔就是个贱骨头,越是让她觉得对不起廝年,她才会越愧疚,越愧疚,才会越不顾一切帮咱们。” “可是孙相那边若是知道了……” “不怕,她为了廝年好,不会乱说话的。” 茹妃等人已经走远,只剩下孙幼渔无助的哭喊。 做寧王妃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为了嫁给他,她失去了尊严,廉耻,家人的信任…… 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眼看梦想就要实现。 她一定要出去,绝对不能让杜纤纤代替自己拜堂。 趁著看守的婆子不注意,拿起玉枕给她砸晕。 隨后,她拖著繁重的嫁衣和一身伤跑到拜堂的正厅。 那穿著吉服的一对新人刺疼了她的眼。 “一拜天地!” 已经开始了。 “廝……唔……” 她话未说完,就被人捂住了嘴巴往外拖走。 满堂宾客都看著高堂上的新人,只有正拜天地的新郎与正坐高堂的茹妃看著门口的方向。 那一瞬,孙幼渔与慕廝年对视,她十分確定他看到了自己。 他的眼中有惊讶,却没有追出来。 “二拜高堂!” 拜堂还在继续,孙幼渔泪如雨下。 两个强劲的婆子一路將她拖到了『婚房』里。 “孙小姐,看来我们真是小瞧你了呀,应该拿绳子將你绑起来。” “滚,滚开。廝年哥哥看到我了,他知道盖头下的人不是我,他马上就会来找我的。” 两婆子冷笑道:“你做什么梦呢?快,把她绑起来,堵住她的嘴,万不可坏了娘娘的大事。” 孙幼渔感觉自己脑袋突突地疼,连著太阳穴都快跳出一个大洞。 她的视线开始模糊,能看到两个婆子狰狞的脸,正拿著绳子向她靠近,嘴里一直说著什么。 可是她却听不到半点儿声音。 像是过了一瞬间,又像是过了许久许久。 囂张跋扈的两个婆子离开,她们將门关了起来。 而孙幼渔,终是没等到慕廝年。 直到,她失去了最后的力气,闭上了眼睛。 “这是哪儿?” …… “王妃,喝药了。” 孙幼渔趴在月洞门的雕架子床上,眼神呆滯,任由丫鬟拿起勺子一勺一勺的將黑乎乎的苦药汁餵进嘴里。 就在刚才,她穿越了。 浩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进她的脑海中,到现在她都还没反应过来,由著丫鬟餵了好几勺的苦药。 原身是个恋爱脑,严格来说应该叫舔狗。 身为右相孙坚唯一的女儿,又被先皇赐婚九皇叔清王,本来应该前途无量。 奈何她是恋爱脑的人设,疯狂的爱上皇家第一美男,被封为寧王的三皇子慕廝年。 就在前些日子,边关传来清王战死的消息。 她便迫不及待的就以三皇子表妹杜纤纤的名义將人约出来,想逼迫对方娶她。 结果不但未能成功,还被人抓个正著。 这下她的名声毁了,右相府的顏面也被她丟个精光。 能干出这种事,换了別人怕是得死八百回。 不过,皇上看在右相的面子上不但饶恕了她,还將她赐婚於寧王,才將这茬圆过去。 tui! 想她一世英名,竟然穿越到了这种人设身上,脑门儿就突突的跳。 这时,孙幼渔突然感觉嘴里苦涩炸开,刺激著她敏感的神经,一口药全吐出来。 “啊……呸呸呸……” 丫鬟愣在当场,“王妃,您得喝药啊,不然您这一身的伤怎么好得起来呀。” 孙幼渔正要爬起来,就发现她的屁股痛得要命,头也疼得要命。 因为就在三天前,她才被气急的祖母下令打了一顿板子。 孙幼渔疼得齜牙咧嘴,低头看著身边的丫鬟。 “药给我。” 那药很苦,孙幼渔深吸一口气,还是將它接过来一饮而尽。 “哎呀,快,快去给我拿蜜饯过来。” 喝药是勇气,被苦得张不开嘴是本能。 “是是,王妃您稍等。” 丫鬟擦乾了眼泪,急忙去拿了一盒蜜饯过来给她吃。 吃了两颗后,孙幼渔才感觉嘴里的苦味少一些。 “春,我昏迷多久了?” “王妃,已经一天一夜了。” 第2章 舔狗变霸姐 听著这声王妃孙幼渔只觉得讽刺,道:“拜堂的不是我,別叫我王妃,还是叫我小姐吧。这里並非咱们的久留之地,我会带著你离开的。” “什么?”春惊呆,嘴巴一开一合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豁出了命陪她嫁寧王,她现在好不容易嫁了,又想离开? “呜呜~小姐,我怕。” 孙幼渔看得翻了个白眼,这个丫鬟忠心是忠心,可惜不怎么聪明还胆小。 因为跟在她身边聪明的丫鬟被她的堂妹,那该死的孙碧枝设计毁了,就为了方便对付她。 “行了,这事儿以后再说吧。”孙幼渔无奈地嘆了口气,以九皇叔未婚妻的身份嫁寧王难,要与寧王和离好像也不容易。 九皇叔这会儿尸骨未寒吶。 造孽哟,她要能早几天穿来就好了。 “我饿了,你去给我弄些吃的来,要清淡一些。” “好。” 等春出去之后,孙幼渔给自己把了个脉。 身体虚弱了些,却也並无大碍。 孙家给她的药都是上好药,屁股上的伤好多了。 她挣扎著爬起来,推开门窗透透气。 却正在这时,看到一抹红色的身影急速而至。 来人正是代替孙幼渔拜堂的杜纤纤,在离孙幼渔丈余处,步子突然缓了下来。 “孙幼渔,听说你醒了,我特地来看看你。” “嗯。”孙幼渔冷瞥了她一眼,“现在你看到了,滚吧。” 杜纤纤笑容僵在脸上,隨即对著她就开喷。 “孙幼渔,你得意什么呀,你以为你还是右相府中唯一的嫡小姐吗?你以为,你还是京城第一贵女吗?呸,好好看看你的样子,你现在就是一个没人要的弃妇。” “你將王爷害得那么惨,就算他迫不得已奉旨娶了你,也不会喜欢你,他只会恨你。” “你要是识相,老老实实地在这府中伏低做小,我全当养了只小猫小狗,不会让你饿死。可你若是不识好歹,哼。” 孙幼渔微笑道:“继续说啊,不识好歹怎么样?” “你……” “呵,说不出来了?杜纤纤,威胁人都不会呢。来来,过来,我告诉你一个关於慕廝年的秘密。” 杜纤纤一听,谨慎地盯著她,“什么秘密。” “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杜纤纤觉得今日的孙幼渔有些奇怪,不过她想知道关於慕廝年的秘密,却也没多想。 只慢慢的靠近孙幼渔。 孙幼渔眼见她过来了,便抬起手做出要说悄悄话的姿势。 杜纤纤伸过脸去,孙幼渔看准了时机一巴掌拍在她的脸上。 杜纤纤一声惊呼,捂著脸猛地后退。 “你……孙幼渔,你敢打我?” “本王妃打的就是你,你算什么东西,你一个侧妃敢直呼本王妃的名讳,你不该打吗?” “你……” “你什么你?”孙幼渔直接上手扯了她的衣服。 “啊,你放手,你要做什么。”杜纤纤尖叫道。 孙幼渔直接將她的衣服扯下来摔在地上,忍著屁股疼跺上几脚。 “大红大绿也是你能穿的吗?不懂规矩吗?你个妾室,只能穿翠绿粉红,不懂吗?” 杜纤纤安排在远处看门丫鬟眼见不对劲儿,急忙跑过来。 “侧妃娘娘,侧妃娘娘您没事吧?” 杜纤纤一身狼狈,指著孙幼渔气急败坏的道:“把她抓起来,给我……” 话未说完,旁边一丫鬟在她耳边说了什么话,她的声音又戛然而止。 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隨后哭著对孙幼渔道:“王妃,我好心意地来看你,你怎么如此对我?” 孙幼渔淡淡的瞥著她道:“杜纤纤,戏唱得早了。出门,左拐,见著了慕廝年再接著唱。” 杜纤纤表情一僵硬,“好,好哇,你给我等著。” 孙幼渔根本没將她放在心上。 杜纤纤这么个蠢货,仗著她姑母茹妃得意忘形,早晚也是个炮灰命,还嘚瑟个鬼。 …… 春匆匆忙忙回来,一脸担忧的问:“小姐,是不是杜纤纤来过了?” “你看到她了?” “我回来的时候看到她和她的丫鬟骂骂咧咧走了,穿的是大红的衣服,她不会是来跟小姐你耍威风的吧?” “她確实来跟我耍威风的,不过,我赏了她一个耳光。” 春鬆了口气,却又担忧不已,“她肯定要去告状。” “让她告状去,正好本小姐也要找慕廝年算帐。” 春惊讶不已,她要找王爷算帐? 她怎么觉得自家小姐变了个人似的。 人还是那么个人,可是整个人的气质都不同了。 还有,王爷可是她的心肝宝贝啊,谁要说王爷一个不字,她不得跟人家拼命,怎么会说出要找王爷算帐这种话来。 孙幼渔看到春那表情,心道她总疑神疑鬼的不是个事。 她想了想,认真的对她道:“春,我以前是傻,又蠢又傻,如今我清醒了。” “我为了他,几乎是眾叛亲离,他却连和我拜堂都不愿意,这样的人,不值得我为他付出。” 春脑子里嗡嗡的,她真是这么想的?真的清醒了? 春激动得流出眼泪来,“小姐,你终於清醒了,呜呜呜……” 可是好像晚了啊,在她的眼中,女子一旦嫁了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孙幼渔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她是挺清醒的,可脑海中总有一股不清醒的残魂,不甘心,不相信,因执念不愿意散去。 她能感觉到她全部的诉求。 孙幼渔嘆了口气,心道:得想个办法让那残魂看到真相才是。 “清醒了?清醒了正好。”正这时,一个男音响起。 而下一秒,孙幼渔就看到一只云靴从门外伸进来。 紧接著,慕廝年,杜纤纤,还有杜纤纤的两个丫鬟,都从外头走进来。 噢,来得挺快。 “孙幼渔,你为什么要欺负纤纤?” 孙幼渔將目光移到杜纤纤身上,看著她仍旧穿著那一身红色的衣裳,那脸……不对,那不是她打的。 她身体虚弱,只是给她打红了而已。 眼下杜纤纤的脸肿得老高,嘴角还有血跡,显然又被加了一巴掌。 这一招她熟,宫斗剧里常有的戏码。 看来为了嫁祸自己,她对她自个儿也挺狠。 第3章 恭喜王爷,说出了最佳答案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负她了?分明是她欺负我。” 慕廝年等著她解释,不想等来的却是狡辩,这让他脸色十分难看。 而杜纤纤却是得意地笑了,心道:这一巴掌挨得值。 “你还好意思狡辩?难道她往自己脸上打巴掌欺负你吗?” 孙幼渔淡笑道:“王爷果然聪明,快接近最佳答案了,再琢磨琢磨,换个说法。” “你……你莫不是想说她给了自己一巴掌,然后嫁祸你?” “恭喜王爷,说出了最佳答案。” 慕廝年:“……” 杜纤纤一听却慌了,忙拉著慕廝年的胳膊道:“王爷,怕是王妃姐姐脑子还未清醒才胡说八道吧?王妃姐姐好可怜哦,要不就算了吧。” “纤纤,你说什么呢?本王说了要帮你討个公道,怎么能算了呢?” “没关係的,纤纤是侧妃,是妾,被正妃打一巴掌是小事,可千万不能因为这小事伤了你们夫妻俩的和气啊。” 孙幼渔眼看两人大戏开唱,怕是得唱一会儿。 她乾脆拿起了勺子喝起了春带回来的粥。 “纤纤,你越是这样她只会越欺负你,万不可开这个头。” “没关係的,纤纤只是一个妾室罢了,哪家的妾室不被正妻欺负?別人家的妾受得住,纤纤也受得住。” “纤纤!” “王爷,您就听我的算了吧。” 杜纤纤越来劝,慕廝年越是火大,这会儿看孙幼渔的眼神,恨不能撕了她一般。 当即就对杜纤纤的两个丫鬟说:“將侧妃先带出去。” 杜纤纤被两个丫鬟架著,一双泪眼看著慕廝年仍哭求道:“王爷,你就听纤纤一句劝,算了吧。” 慕廝年心疼不已,忙挥手让人將她带走。 哭声一到外头,便戛然而止。 杜纤纤推开了两个丫鬟,扶著自己的脸疼得直皱眉头。 “疼死我了。” “侧妃娘娘,您越疼,王爷才会越发疼惜你,狠狠地教训那贱人,咱不亏。” 杜纤纤想想也是,她恨死了孙幼渔。 该死的,竟然以她的名义约表哥出来,再用这种卑鄙无耻的手段逼皇上赐婚。 姑母说了,要不是她横插一脚,自己才是表哥的正妃。 她却不知,以她的身份永远做不了正妃。 屋內 “孙幼渔,你简直不可理喻,一如既往地让人討厌,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的身份?” 孙幼渔驀地笑了,“什么身份?咱一没拜堂,二没洞房,王爷说我是什么身份?” 慕廝年眯了眯眼,“原来你是因为没拜堂没洞房才嫉恨纤纤?” 孙幼渔喝完了最后一口粥,將空碗放在一边,顺便打了个嗝。 慕廝年立刻皱眉,竟做出如此不雅的举动,这就是大家闺秀? 不对,孙幼渔不对劲儿,她一直是个没主见的主,甚至有些软弱,在追求自己上更是没脸没皮没底线,还总被她那个堂妹牵著鼻子走,哪里能做出这般囂张的做派? 慕廝年探究地看著她。 “你说错了,我不嫉恨她,我跟她又不熟。” 慕廝年回过神来,听著她的话怒极反笑,“不嫉恨她,你却打她?” 说了她脸肿得那么厉害是她自己打的,他又不信。 孙幼渔也就懒得说了,左右她是真的给了杜纤纤一巴掌。 “你也听到了,我是正妃,她一个妾室穿著正妻才能穿的大红色,跑到我面前耀武扬威,还让我当只听话的小猫小狗,我给她一巴掌算轻的。要不是我身子不適,我给她的定不会是一巴掌这么简单。” 慕廝年一愣,心道:莫非孙幼渔以前软弱是装出来的,只是別人还没侵占到她的利益而已。 而现今纤纤让她感觉到了威胁,跋扈的嘴脸立刻就暴露了。 “这么说,你是承认打了她了?” 孙幼渔淡笑道:“这话说得,我好像从来没有否认过吧。” 慕廝年面色一变,“你个恶毒的女人,你可真会装,这下真面目暴露了吧。” 他抬手就向孙幼渔挥去。 同一时间,坐在椅子上的孙幼渔往后一仰,再抬腿往上踢。 人的腿比胳膊长,一巴掌没打上孙幼渔的脸,反倒她的绣鞋直接踢上了慕廝年不可描述的部位。 慕廝年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他压根儿就没想过孙幼渔会来这么一腿,所以也没躲避。 一脚踢上来,疼得他直不起腰来。 春嚇得呆若木鸡。 孙幼渔起身站了起来,走到慕廝年身边。 只这么居高临下的看著他道:“叫啊,赶紧將王府的侍卫都叫来,让他们看看自家王爷被王妃踢得断子绝孙。” 刚缓过一口气,准备叫人的慕廝年:“……” 这话简直比踢一脚杀伤力还大。 慕廝年咬牙切齿,“孙幼渔,你疯了,你想找死吗?” 孙幼渔这才蹲下身,与他视线平视。 这时的她收起戏謔的笑,一脸严肃的问:“慕廝年,拜堂的事,是你的主意还是你老娘的主意?” 她这话算是帮原主问的,她死得那么不甘心。 问出原主不敢问的话来,让她安心的去。 可这话落在慕廝年的耳朵里,就是她孙幼渔闹这一出出的,其实就是在为拜堂的事生气。 慕廝年也生气啊,要不是她搞那一出,他怎么会顏面扫尽,被人笑话死? 就她这样,还指望能拜堂? 拜堂的事,其实也不是他故意那么安排,主要是她受了伤,成亲那天要拜堂,要祭祖,从早折腾到晚,实在太辛苦。 母妃再三考量,为她著想,才让纤纤来代替她受苦。 可眼前这个女人实在可恶,胆大妄为,敢踢他,这是死罪。 正在气头上的慕廝年自然不愿意解释这些缘由哄著孙幼渔。 “一个不要脸的贱人,你有什么资格跟本王拜堂?” 孙幼渔呼吸一滯,她感觉脑海里的那股冤魂也停住了呼吸一般。 “我如何就成了不要脸的贱人?” “呵,你还好意思来问本王?试问,你勾引本王的时候,你是什么身份?” 什么身份?那时孙幼渔还是慕廝年九皇叔的未婚妻,那是先帝在世时亲自赐婚。 只是勾引这话,她就不爱听了。 第4章 明明你是勾引我 咳咳,原主是看上了他的脸。 “我看你才是贱,明知道我是你未来的小婶,你还勾引我。” 慕廝年大惊失色,“什么?本王勾引你?” 她还真会倒打一耙。 “呵呵,以纤纤的名义將本王约出去,也是本王勾引了你吗?” 这事儿她真是有苦说不出,原主恋爱脑发作智商为零。 当初清王战死边疆的消息传回来,一家人愁眉苦脸,那意思大概是孙幼渔要给清王守望门寡。 孙幼渔哪能接受这命运?她害怕得不行,便听了堂妹孙碧枝的话,约慕廝年出来商量。 当时她只顾著害怕,一切都是孙碧枝在帮她安排。 用杜纤纤的名义约慕廝年出来,再让人去通知慕廝年的死对头誉王来捉姦,那都是孙碧枝一手策划。 得,这道儿上她认栽,回头找孙碧枝找回场子。 “怎么?说不出来了?”慕廝年讥讽地道。 孙幼渔转过脸来继续问:“你一直对我特別关心,又是为什么?难道不是故意勾引我?” 慕廝年一听她这话气得暴跳如雷,狼狈的站起来,“孙幼渔,你是不是不將最后一块脸丟光不罢休?” 孙幼渔嘲讽道:“你心虚了。” “本王心虚?你一个大家闺秀中的败类,蠢妇,要不是九皇叔託付本王对你照应一二,本王看都难得看你一眼。” 仔细回想起来,慕廝年对原主的关心仿佛总在道德线边缘徘徊。 像是对未来小婶的关心,又像夹杂了別的东西。 不管怎么说,反正原主是信了他对她有情,才会不顾一切的变身舔狗。 “孙幼渔,事至今日,本王无话可说。想做寧王妃你还是省省吧,你若识趣,本王全当府中多养了一只猫狗,若是不识趣,哼。” 这话跟杜纤纤简直一模一样,他俩还真是绝配啊。 孙幼渔淡笑道:“不识趣又如何?” “你找死。”慕廝年一把掐住了她的喉咙。 孙幼渔並没有躲,任由她掐著,还嘲讽他道:“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啊?你敢吗?” “你……” 他不敢,他还真不敢。 孙幼渔就笑了。 这刚嫁进来就死了,这要传出去,他慕廝年全身长满嘴都说不清,右相一派不会放过他。 他那些虎视眈眈的兄弟们,想来也十分乐意奉上他的脑袋送给孙坚当礼物。 因为一旦获得了孙坚的支持,这皇位基本上就稳了一半。 孙幼渔继续笑道:“刚才你不是说我踢了你,是死罪吗?要不你进宫告状去?皇上看在我爹的面上,呃……杀我倒不至於,不过,说不得皇上一生气就让你休了我呢。” 慕廝年气得那脸色青红交加。 他可没她这么厚的脸皮,丟人丟到宫里去。 “嘖。”孙幼渔看他这怂样就忍不住嘲讽,“慕廝年,你个孬种,除了掐掐脖子嚇唬我,还能做什么?” 慕廝年顿时双眼一翻,险些气晕过去。 不对劲儿,孙幼渔不对劲儿。 这不是他所认识的孙幼渔。 这时,躲在外头偷看的杜纤纤急忙跑进来,扶著慕廝年给他顺气。 “王爷別生气,姐姐定是气糊涂了,才会说出这些口无遮拦的话来。” 慕廝年不停的告诉自己,是的,没错,纤纤说得对,孙幼渔定是气糊涂了,才会变得这么奇怪。 “来人。” 他叫了侍卫过来,对他们吩咐道:“將苓源阁关起来,王妃病了,需要静养,没有本王的同意不准任何人出入探视。” “是,王爷。” 孙幼渔知道她这是被软禁了,挺好,正好她確实需要静养。 这一顿发飆,屁股上那原本快好的伤又加重。 杜纤纤扶著慕廝年离开,心里总不是滋味儿。 她到底是算赚了还是亏了? 脸肿得那么高,嘴角出了血,还连累王爷被她踢了一脚,就换孙幼渔被软禁? 要说亏了吧,到底孙幼渔被软禁了不是?王爷也算为她出了气。 …… 等人全都走了,孙幼渔的怂丫鬟春才敢抖嗦嗦的出来。 “小姐,你你你怎么胆子这么大啊?那可是王爷,你怎么能说踹就踹啊?” “因为我不想脸肿得跟杜纤纤似的。” 春佩服不已,心道小姐那一巴掌得多得劲儿,才给杜纤纤打成那样。 “那你今儿可是將王爷得罪狠了,你这样,不是將王爷往杜纤纤那小贱人身边推嘛。她本就囂张,若是让她比您先怀上了,她还不得欺负死咱啊?” 孙幼渔没再理会这蠢丫头,感知那残魂,似乎已经不见了。 方才在慕廝年说出那些话时,她能感觉到她的崩溃,那一缕不甘散去的魂魄大概就是在那时候消失的。 她让春拿了药膏出来,屁股上的伤也得擦个几日的药才行。 春拉开她的裤子一看,顿时心疼不已,“这弄得,结好的疤又开了。小姐,你可得悠著点啊。” 孙幼渔不耐烦的道:“知道了,现在咱们被囚禁,不准任何人进入,挺好。我先安心將伤养好了,再出去找他们算帐。” 春:“……”她怎么觉得现在的小姐比以前更难伺候? 罢了,先养伤再说吧。 上了药,屁股上的疼痛顿时消散。 不得不佩服中医的强大,不知孙家给她的是什么药,总之效果很棒。 孙幼渔也是会医术的,是祖上一代代传下来的。 风光的时候家里有个大医馆,有七八个坐诊中医大夫。 针灸拔罐正骨啥都行。 传到她外公这代时,隨著时代变迁,开医馆要证,偏偏外公死活考不上那证,医馆就不让开了。 徒弟跑光了,纷纷改行干了別的。外公捨不得一身本领,於是偷摸的开了个黑诊所,勉强能餬口。 到了孙幼渔这代,老爷子意识到胳膊拧不过大腿,终於认了命。 让她去正规的大学学医,不求她能学到多少知识,只求她能顺利毕业拿到证。 想到这些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往事,孙幼渔嘆了口气。 “小姐,咱们药不多了。” 春苦著脸,拿著已经见底的药盒子。 剩下的那点儿药膏刮一刮估摸著还能抹一次。 第5章 怂丫鬟被打 “就这一盒?”孙幼渔问道。 春摇头,“不是,咱们还有几盒呢,全在嫁妆箱子里。” 孙幼渔白了她一眼,“那你就去拿呀。” “可是您的嫁妆全在库房啊,库房钥匙定在王爷手里。您今儿才將他踹了,他……他怕是不愿意给咱钥匙。”春一脸为难的样子。 孙幼渔顿时有些无奈。 “別管那么多,你只管问他要便是。” “可王爷若是不给呢?” 孙幼渔:“……” 她揉了揉眉心,“他若不给,我自有办法。你若不去,你家小姐我这屁股,怕是再过半个月也好不了。” “小姐,你说话好粗鲁哦。” 孙幼渔:“……” 春怂怂的说:“我可不可以明日再去啊?王爷正在气头上,这里的药还能抹一次。” 孙幼渔无奈的摆手,“明日就明日吧,你先下去。” 她得儘快好起来,再想办法將秋月弄回来。 指著春这丫头,还不够她生气的。 …… 这一日她休息得好,按时用药,终於感觉好多了。 次日,春去找慕廝年拿药,果然遭到了刁难。 “库房的钥匙不在本王这儿。”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啊?那在哪儿?请王爷告知奴婢。” “本王已经交给侧妃管理了,你去找侧妃要吧。” 春面色大变,她是笨笨的,却也知道钥匙落到杜纤縴手里,那绝对比慕廝年手里难搞十倍。 “王爷,奴婢……” “出去。” 不等她说完,慕廝年就烦躁厌恶的训斥了她。 关於孙幼渔的一切他都觉得噁心。 “本王已经说了钥匙在侧妃那儿,你听不懂?” 春欲言又止,只能將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转而跑去找杜纤纤拿药。 杜纤纤一听孙幼渔的丫鬟来了,便让正在给她脸上药的丫鬟站到一边去。 “让她进来。” 昨日的事,她左想右想不对劲儿。 自己挨了两巴掌,可是伤得不轻,脸肿得现在都没消下去。 上王爷那儿哭一通,王爷是去给她找场子了,可是並没有对孙幼渔造成实际上的伤害啊。 关了她有啥用?不是正好给她时间养伤了吗? 这么一算的话,自己不是白挨了两巴掌?还连累王爷被踹了一脚。 这口气咽不下去,先从她的丫鬟身上收点儿利息回来也行。 春缓缓进来,说明了来意:“侧妃,王爷让奴婢来找您拿库房的钥匙,我们王妃的嫁妆在里头,王妃想拿一些出来用。” 杜纤纤一听,心里就更高兴了。 她就知道,早早的去將库房钥匙拿了来,有她孙幼渔求自己的时候。 “要拿什么东西?” 春老实的说:“是我们老夫人给王妃准备的药。” “药啊,是这个吗?” 杜纤纤伸出纤纤玉指,指间夹著一小盒药膏,笑得一脸得意。 春面色大变,“这是我们老夫人给王妃准备的药,侧妃你怎么能不问自取?” “呵,王爷將库房钥匙给了我,可知道是何意?” 春不解的看著她。 “哈哈哈哈……告诉她,是什么意思。” 杜纤纤的心腹丫鬟上前绿竹上前,得意洋洋的对春说:“因为王爷说了,库房的东西是他的,也是我们侧妃的,我们侧妃可以隨便取用。” 什么? 春不敢相信一般。 这应该是正经王妃的权力。 “那……那你们就算要拿,也只能拿王府的东西,怎么能拿我们王妃的嫁妆?” “嘖,什么王妃的嫁妆?她既然进了王府,就是王府的人,她的嫁妆就是王府的东西,王府的东西就是我们侧妃的,懂吗?” “才不是。”春气得眼泪光光的,她知道她们在强词夺理,可是她嘴笨,又说不过人家,只能无助地掉眼泪。 杜纤纤心里高兴极了,扶了扶自己头上的髮簪,像是故意炫耀。 春一看不得了,这髮簪好像她在王妃的嫁妆箱里见过。 这也是王妃的。 “这髮簪是我们王妃的,你不能戴。” “啪!”绿竹赏了春一个耳光。 “什么王妃的?刚才我的话你没听清楚是不是?这里没有王妃的东西,全是王府的东西,包括你也一样。王府的东西,全都是我们侧妃的,她可以隨便取用,这是王爷的意思。” “不是,才不是……” “闭嘴,你个死丫头,你想造反吗?” 又一个耳光给春打过去,左右一边挨了一个耳刮子。 春捂著脸,眼泪一直流。 可一想到小姐还等著她带药回去,生生將这口气咽了。 回头还小声地对杜纤纤说:“请侧妃將王妃的药给奴婢。” 杜纤纤淡笑道:“想要药?可以,先跪下来给本侧妃磕三个响头。” 春面色大变,摇头道:“不行,我是王妃的婢女,你不能……啊……” 又被扇了一耳光。 “来人,让她磕。”杜纤纤生气地道。 孙幼渔不过是个不要脸的女人。 一个望门寡,仗著自己是右相的女儿逼著王爷娶了她。 呸! 立马上来两个丫鬟,不顾春的挣扎將她按在地上,强迫她磕头。 三个头磕完,这一刻,她感觉自己给王妃丟大了脸。 她一个丫鬟,贱骨头,原说没什么不能跪不能磕的。 可她是王妃的丫鬟,侧妃不过是个妾,被一个妾让人压著磕头,就是打了王妃的脸。 杜纤纤笑得面目狰狞,抬起脚,用脚尖將春的下巴抬起来。 春屈辱的眼神里满是泪水,额头和脸都红红的。 “嘖嘖嘖,孙幼渔的丫鬟,不过如此。” 她扬起手里的药盒,得意的笑道:“看在这三声响的份上,这药膏赏你了。” 说罢,她直接將盒子扔在了地上,一盒药被磕了一半出去。 春紧咬著唇,小声的將一半药膏收起来,默默的退出去。 …… 苓源阁 “小姐,我拿了药回来,您快趴好,我帮你擦药。” 孙幼渔打了个哈欠。 趴著睡影响她的睡眠质量,昨晚没睡好。 好在效果不错,没有再挤压到屁股,她觉得好得差不多了。 再擦一天的药巩固一下,就出去溜达。 至於慕廝年禁她足的事,她根本没放在心上。 第6章 告诉慕廝年,我要去弄他的食人花了 等药擦好之后,春便急忙转过头去,说是去帮她倒水。 孙幼渔察觉出不对来,叫住了她。 “春,过来。” 春慌乱的说:“您別动,我去倒水,一会儿就回。” “我不想喝水,你过来。”孙幼渔有些生气的说。 春这才躡手躡脚的走过来。 屋里的光线不怎么好,不过,孙幼渔还是看出了她的脸红红的,额头还有磕伤。 “谁干的?” 春委屈得直流泪,却是不敢吭声。 孙幼渔真是被她这样子气得半死,直接从床上爬起来,厉声道:“说,你要不说,就滚回孙家去。” 她的身边不合適小可怜,如果春是个受气包,扶都扶不起来那种,那孙幼渔只能將她送回孙家,不然就是害了她。 春被她逼问著,这才开口將她在杜纤纤那儿受的屈辱说了出来。 孙幼渔鬆了口气,心道这丫头还算有救。 那种打落了牙齿和血往肚里吞,半天放不出一个屁来,那种才气死人个。 “把我的鞋拿来。” “小姐,你要做什么?” “快去拿来。” 春看她凶神恶煞的样子,简直比杜纤纤还可怕,忙不迭地去將鞋拿了来。 孙幼渔穿上鞋子,直接就往外走。 春跟在后头急著说:“小姐,你不要去,王爷不让你出门。” 她这暴脾气。 孙幼渔此时想一巴掌將她打晕,如果不需要她带路的话。 孙幼渔一把將春揪过来,冷声道:“想要过上不被人羞辱的日子,你现在就给我带路。” 大概是孙幼渔的气势太强,春忙不迭的点头。 到了门口,直接有两个侍卫將她拦了下来。 “王爷有令,不准王妃离开苓源阁。” 她这爆脾气正愁没处撒,顺手边的兄弟倒霉,直接被她扇了一巴掌。 侍卫一脸震惊的捂著脸。 王妃力气真大。 “滚。”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无措。 原本以为看个门是个轻鬆的差使,毕竟里头住的是大家闺秀,要脸面的。 再不济她也是个柔弱的女子,只要自己不放她出去,她就不会怎么样。 没想到人家直接上手给了他一巴掌。 怎么办? 孙幼渔推开他们就往外走。 两人慢了一拍,急忙追上来。 “王妃,请你不要为难我们,不让你出去是王爷的意思。” 孙幼渔根本没理会他们。 二人只能小跑著,到她前边拦住了她。 “王妃,请你……” “啪。”又是一巴掌。 这下两人一人挨了一下,公平了。 孙幼渔冷笑道:“不让出来我也走出来七八丈了,你们当如何?” 两人:“……” 能如何?就算她不是寧王妃,她也是右相唯一的女儿。 別看右相气得要跟她断绝关係,她要真在寧王府中出了事,王爷都吃不了兜著走,別说他们这些小嘍囉。 孙幼渔看这两人也是有狗牙没狗胆,轻蔑的嗤笑一声,“滚去告诉慕廝年,我要去弄他的食人了。我下手可没轻重,弄坏了可別怪我。” 说罢,直接让春带路,杀去杜纤纤住的望雨轩。 刚一进门,就被两个婆子拦住。 “站住,你是谁?不能进去。” 孙幼渔一脚踹翻一个,又掐著另一个的脖子按在门上。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 春小跑著跟上来,“王妃……” 她怎么刚还在床上趴著,这会儿就生龙活虎的,跑得还贼快。 春真是担心她的伤再出问题。 两婆子看到春,才晓得这位是新进门的王妃,一时间语无伦次,竟不知说什么好。 她们伺候著侧妃,看侧妃囂张的態度,以为那个进门就被关的王妃是个任人欺负的主。 但此刻看王妃的样子,任意欺负別人的主还差不多。 大家都不傻,首次交锋还是先看看局势再说。 “谁在外面?” 孙幼渔听到了正主的声音,丟了婆子,直接往里屋走去。 “杜纤纤,本王妃驾到,还不快滚过来磕头接见?” 屋里的杜纤纤面色一变,手中端著的茶杯都抖了些水出来,烫得她哎哟一声,杯子落地,摔得一地的瓷片。 “侧妃,是王妃来了。” “本侧妃知道,滚开。” 杜纤纤大步的往外走,丫鬟忙蹲在地上將瓷片捡起来。 另一边,孙幼渔刚进门,就看到杜纤纤从屏风內绕出来。 两人,四目相对。 杜纤纤怔了一瞬,隨即大怒道:“大胆,王爷让你禁足,你竟然敢跑出来。来人,快去告诉王爷。” “我已经让人去叫了,相信很快他就来了。”孙幼渔淡笑著说。 “你……”杜纤纤不敢相信的看著她,她怎么这么狂? 以前的孙幼渔是个完全没主见的瓶,她那个堂妹將她哄得开心,几乎她堂妹说什么就是什么。 而现在…… 还未让她想清楚,孙幼渔立刻上前揪著她就往地上按。 杜纤纤一声惊呼,“啊,你这泼妇,你做什么?” “不是告诉了你嘛,本王妃驾到,让你出来跪迎。” 杜纤纤应了她的名字,一副身子纤弱无力。压著她跪地磕头就跟拽著只小鸡似的,毫不费力。 『咚』的一声,第一个头磕得结实,杜纤纤哭著惨叫,动静嚇得她的几个丫鬟个个面色煞白。 “你们都愣著做什么,还不快来帮忙。” 『咚』第二个响头下去。 四个屋內伺候的丫鬟这才急忙跑过来帮忙。 她那几个丫鬟跟杜纤纤差不多,耀武扬威倒是厉害,哪里是孙幼渔的对手?她一只手揪著杜纤纤都將四个人打趴下了。 两个被她踹飞了出去,另一个被她揪著头髮撞到门上,还有一个被一耳刮子扇在了地上。 这些內宅女子哪见过这阵仗?直接嚇懵了,哭声一声接一声。 春已经惊呆了。 第三个响头磕下,杜纤纤的额头上冒出一个大包,孙幼渔这才將她丟到一边。 “哼,抢我的嫁妆打我的人,再威风一个我看看?” 她孙幼渔这辈子还没受这么大的窝囊气。 要说孙幼渔为什么这么猛,脾气还爆? 这跟她父亲和她本身性格有关。 第7章 王府只能本王妃说了算 孙幼渔的父亲以前是混社会的头头,和对家爭地盘时被人家砍个半死,不敢去正规大医院,小弟就將他送到外公的黑诊所里,是外公和母亲救了他。 此后他洗心革面退了圈,对母亲展开激烈的追求,並表示要入赘孙家做上门女婿,给孙家当牛做马以报再造之恩,甚至他本人都可以改姓。 外公与母亲观察他两年后,看到了他的诚意,便收了他。 再过一年有了孙幼渔。 孙幼渔的性子隨了父亲,有点儿火爆。 从小就是他们那条街的街霸一姐,狗见了她都得绕著走,从幼儿园起就是校霸般的存在,向来是她欺负別人,容不得別人欺负她,她能受这鸟气? 当然,她也不是由著自己的性子乱来,昨日养伤时,她理清了局势。 她爹右相权倾朝野,半个朝堂都是他的门生,一堆皇子想要拉拢他。 別看慕廝年是个皇子,根本不敢和她爹硬刚。 杜纤纤这小杂碎,还真以为她爹气得和她断绝关係,自己便由著她欺负孙相也不会说半个字吗? 慕廝年都不敢这么想。 此时的杜纤纤哭得那叫一个悽惨,扬言要怎么怎么告状,要慕廝年怎么怎么给她报仇,还要她姑母茹妃去皇上那儿请旨休了她。 哎哎,休了就对了。 反正她没兄弟,休了她就回家继承万贯家財,她还得回来谢谢杜纤纤。 当然,她心里也很清楚,別看茹妃將她嫌弃得不行,其实她就是想软饭硬吃,根本捨不得放手。 此时孙幼渔翘起二郎腿坐在主位上,盯著哭成一团的杜纤纤主僕五人。 杜纤纤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此时的她就像一朵惨遭蹂躪的小,脆弱无助。 不时的抬头看一眼孙幼渔,眼中充满了狠意,偏又怂得不敢吱声。 看著就特別搞笑。 直到一个婆子连滚带爬的扑在门口,杜纤纤才燃起一起希望。 “王爷回来了没有?” “快了快了,老奴去门房处打听了,看守孙……王妃的侍卫早就去请了。” “这就好,这就好。” 杜纤纤激动得落泪,突然又有了底气,指著孙幼渔骂道:“王爷马上就要回来了,我看你还能威风多久。你爹右相不要你了,王爷也不喜欢你,你凭什么囂张?呸,你还当自己是相府的大小姐呢。” 孙幼渔起身,一脚给她踢翻,绣鞋就踩在她白嫩的脸蛋上。 “姑奶奶我一向不打女人,你是第一个。” 啊? “你……你放开我,你这泼妇,放开。你敢踩我的脸,我要叫王爷杀了你,杀了你餵狗。右相不会管你的死活,你死定了。” 孙幼渔微笑道:“哎呀,你说的这些都对。我爹不要我啦,王爷也不喜欢我啦,反正我这辈子毁啦,乾脆我破罐子破摔好啦。一把火点了这儿,拉著你们给我陪葬,如何呀?” 啊? 她们觉得孙幼渔八成是受了刺激疯了,正常的孙幼渔哪里是这样子? 不,应该说但凡正常的人都不应该是这样子。 疯子能怎么著啊?没准儿她真要破罐子破摔。 前来报信的婆子嚇得连滚带爬的往外跑。 几个丫鬟一看不对,也开始犹豫著要不要跑。 可一想著自己是侧妃的贴身婢女,侧妃要是没了,她们哪里还能活? 还是算了吧。 纷纷祈求王妃饶命,一定要冷静。 再劝杜纤纤,让她不要说了,不能再激怒王妃。 孙幼渔这才回到椅子上继续躺著。 慕廝年这廝动作也太慢了些,还不回来。 孙幼渔想过了,王府一时半会儿离不了,要让茹妃母子放手没那么容易。 刚成亲就和离或者休妻,皇家丟不起这脸,搞不好还会气死自家奶奶。 这事她得徐徐图之才行。 趁著今儿將事情闹大,立好威,免得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能来欺负自己。 即便暂且只能住在寧王府里,那王府也必需她说了算,不然谁都別想有好日子过。 慕廝年终於回来了,带著一身寒气,那眼神更是要杀人一般。 “听说你將本王的话当耳边风?” 不等孙幼渔动作,杜纤纤便直接推开丫鬟向他扑了去。 “王爷,你可算回来了,你要再不回来可就见不著纤纤了。你看,你看她给我打得?” 她不停的展示,额头上的包,脸上的鞋子印,胳膊上的淤青,还有被孙幼渔薅掉的一把头髮。 四个丫鬟跪在地上,也和她们的主子一样,告状,让王爷看她们被孙幼渔薅掉的头髮和扇红的脸。 一时间,屋里嘰嘰喳喳闹成了一片,闹得慕廝年头疼。 “够了。” 一声怒喝,所有的声音都戛然而止。 杜纤纤一脸震惊,不敢相信的轻轻拉了拉他。 “王爷,表哥?” 慕廝年揉了揉眉心,安静之后他逐渐冷静下来。 “该死的奴才,主子都护不好还有脸告状?都滚出去。” 四个丫鬟不敢说话,急忙爬出去。 杜纤纤鬆了一口气,原来他是在骂丫鬟。 这几个死丫头確实没用,四个人还打不过孙幼渔一个。 哼,回头再收拾她们。 慕廝年这才將目光落到孙幼渔身上,冷声问:“人是你打的?” “不错,我打的。”孙幼渔乾脆的承认下来。 慕廝年咬牙切齿,“为什么?” “呵呵,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库房的事怎么回事?” 哦,原来是为这事? “是本王让纤纤管理库房钥匙的,你有什么意见?” 杜纤纤一脸得意,抱著慕廝年的胳膊,向孙幼渔露出胜利的微笑。 孙幼渔淡淡道:“有意见,我当然有意见了。她拿著库房钥匙偷我的嫁妆,她就是个贼。” 杜纤纤面色大变,“你胡说。” “你敢说你没拿我的嫁妆?” “你……”杜纤纤愤恨的道:“是王爷说库房里的东西我可以隨便用的,我怎么知道那个是你的嫁妆?” “你不知道?呵呵,我且信了你撕开大红喜字,从箱子从里头拿东西,还睁著眼说不知道。可我的丫鬟告诉你了,你还囂张的说我的嫁妆就是王府的东西,王府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杜纤纤,你这么不要脸,是杜家这样教你的?” 第8章 大获全胜 “你怎么这么说我?”杜纤纤气哭,一跺脚,抱著慕廝年的胳膊道:“哎呀王爷,你看她,你快说句话啊。杜家也是母妃的娘家,她这么说,岂不是等於骂了母妃也没教养吗?” 好傢伙,说她蠢,她还挺会拉仇恨。 慕廝年看不得孙幼渔囂张的样子,但他一个王爷,也干不出贪她嫁妆这么丟脸的事。 “你拿了她什么东西,还给她。” “啊?”抱著他胳膊的手鬆了松,“我……我不知道,都是丫鬟去拿的。” 慕廝年看向门外,“还不快滚进来。” 几个丫鬟又爬了回来。 “你们去拿了什么东西,全都交出来,少了一样,就剁你们一根手指。” 一个丫鬟抱了一只箱子出来,里边全是原主的娘还活著的时候,给她攒的金银珠宝。 另一个丫鬟抱了一匹布出来,那是当今太后还是皇后的时候,赏赐给原主娘的一匹锦,也被原主娘攒著给她当嫁妆。 另外,还有她家老太太让人给她准备的药。 奶奶虽然被她气得半死,也叫人打了她,可是到底是心疼她的。 这五盒药得值千金。 “王爷,全在这里了。” 慕廝年那脸黑成锅底。 竟然偷拿了这么多,还被人逮个正著? 再看孙幼渔,那一脸人赃俱获的得意样,他顿时觉得丟人得很。 旁边的杜纤纤泪眼涟涟的说:“王爷,我真不知道,都是丫鬟去拿的。” “哪个丫鬟去拿的?” 大家都看向常受排挤的绿苗。 绿苗一看这阵仗面色发白,忙跪下磕头求饶。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王爷王妃饶了奴婢这一次,奴婢再也不敢了。” “该死的,来人啊,拉下去打二十个板子。” 偷她的嫁妆就打丫鬟二十个板子? 看来慕廝年是打算保杜纤纤了。 不过结合慕廝年之前对她做的事,他今日『公平』得有些奇怪,不会憋著什么坏水吧? “王妃,这下满意了吧?” 孙幼渔没理他,叫了嚇得角落不敢动的春过来,將东西收拾收拾,咱得带走。 春一看,弱弱的说:“有一盒药膏被用掉一半,要不要她们赔啊?” 眾人:“……” 孙幼渔:“……”你说她傻还是不傻呢? 都这么说了,我要不叫她们赔,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王爷,你看怎么赔?” 慕廝年咬牙切齿,“一会儿本王让人送一盒雪玉膏给你,那是宫里的疗伤圣药,够不够赔?” “可以。” 春,用掉了半盒赏给侧妃吧。 “是。” 这话不是打杜纤纤的脸吗?还打得她的脸火辣辣的疼。 可今儿王爷的脸色似乎不对,她生生的將这口气咽了,还道:“谢王妃赏赐。” 看她乖顺的模样,慕廝年有些心疼。 今日是让她受委屈了,改日他定会將这笔帐算回来。 “王妃没什么事就回去吧,明日要早起,別忘了回门的事。” 孙幼渔恍然大悟。 古人比较讲究规矩,出嫁三天的女儿要回门。 就说慕廝年今儿怎么不对,原来是因为明天要去孙家回门啊。 我呸,谁要你跟著回门? “王爷。” 不等她说话,杜纤纤一声惊呼,“您不是说明日要陪纤纤回门吗?祖母定早早的准备了东西迎接咱们回门,你要不去,岂不是让她老人家伤心?” 慕廝年原本是这么打算的,可是他今儿进宫,被父皇训斥,又交代了些任务,怕是不能再陪她回门了。 “纤纤,后天我再陪你,明日得陪王妃,这个规矩不能破。” “王爷,呜呜……”什么不能破?拜堂这么大的事不都破了吗? 后天再回,哪有后天再回的道理嘛。 孙幼渔瞧著杜纤纤苦唧唧的样子笑道:“还是算了吧,王爷就別勉强了,免得侧妃伤心。明日一早,你们两回杜家,我自个儿回孙家。” 慕廝年觉得她是在蹬鼻子上脸,欲擒故纵。 “孙幼渔,你够了。” “我说的是真的。”孙幼渔道。 嘖,她还来劲儿了。 慕廝年面色一沉,“孙幼渔,你闹来闹去到底想怎么样?” “我只想拿回我该拿的东西,享受我应得的待遇。” 慕廝年说:“本王不是说了,这些东西你可以拿走吗?” 孙幼渔:“我就缺这点儿东西?我又不是落魄户。” 这不是暗讽偷拿她嫁妆的人是落魄户? “本王陪你回门,不是你应得的待遇?” “不够。” 慕廝年咬著牙,“你不要得寸进尺。” 孙幼渔冷哼道:“我问你,承不承认我是王妃?” 慕廝年不甘不愿的说:“有父皇的圣旨在,你自然是王妃。” “好,既然你承认我是王妃就好,库房的钥匙拿来。” 慕廝年:“……” 杜纤纤急得跺脚,“你休想,王爷已经答应库房钥匙归我了。” 为了大计,慕廝年咬牙切齿的说:“好,库房钥匙给你。” 他立刻让人取了出来。 杜纤纤快气死了,那钥匙她还没捂热乎呢,就被孙幼渔抢了去。 急得她拉著慕廝年的胳膊又哭又闹。 慕廝年头疼不已,將这笔帐记在孙幼渔身上。 孙幼渔拿了钥匙,还没完,她又继续说:“王府的规矩也得立起来,你让杜纤纤进门我没意见,不过她做小就得有做小的样子,从现在起,不准她穿正红正绿,伺候的丫鬟婆子得按照侧妃的规矩来,四个太多了,打发两个去浆衣,要是不愿意就发卖出去。” “什么?”杜纤纤面色苍白,踉蹌一步,哭都哭不出来了。 “还有,见了正妃她得行礼,每日晨昏定省也不能免。” 听到这儿,杜纤纤双眼噙著泪水嚮慕廝年看过去,像是吊著最后一口气听他的决定,是生是死,全凭他会说一个字还是两个字。 慕廝年权衡再三,牙缝里吐出一个字,“好。” 杜纤纤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孙幼渔露出胜利的笑容,故意將钥匙摇得叮噹响。 她知道杜纤纤这晕是装的。 “现在你满意了?”慕廝年抱著杜纤纤,盯著孙幼渔的眼睛都快冒出火来。 第9章 回门 “还行。”孙幼渔摇著钥匙大摇大摆的离开。 …… 今日孙幼渔的表现让春惊呆了,她现在看孙幼渔的眼神,也跟杜纤纤那几个丫鬟差不多。 觉得她定是受了刺激才会这样。 不成,明日回孙家,一定要跟老爷他们说说。 小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可怎么得了? “春。” 空荡的屋里陡然响起孙幼渔的声音,嚇得正胡思乱想的春一个激灵。 “小姐。” “春你坐下,我跟你好好说。” 孙幼渔想过了,这丫头是笨了些,怂了些,但是忠心方面没有问题,该说的得跟她说清楚,免得她再犯傻。 “小姐您说,我站著就好。” 孙幼渔也懒得同她计较站还是坐,便有话直说了。 “今日不光惩治了杜纤纤那帮人,还逼得慕廝年將库房钥匙给了我,你看我很威风是不是?” 春忙不迭的点头。 小姐確实威风,还特解气。 “慕廝年能那么好说话,那是因为明日得回门。他怕的不是我,是我爹,明白吗?”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春先是点头,后又摇头。 孙幼渔:“……” “王爷怕老爷就够了,只要有老爷在,王爷定不敢拿小姐怎么样。” 难得,她脑子突然又转回来了。 “可是,老爷说要跟小姐你断绝关係,如果真的断绝关係了,那小姐你……小姐,我们可怎么办呀?” 得咧,白夸她一回。 “你不用纠结断不断绝关係的事,只要我一天还是孙幼渔,只要我爹一天还是右相,我们就可以在王府中横著走,你不用怕任何人。但是,我们也不能完全依赖孙家,在王府中行事你还得机灵些。” 说罢,她从箱子里拿了一大块银子出来,“明日你不用跟著我回孙家,等我们走后你就立刻溜出门去,將秋月赎回来。” “啊?给秋月赎身吗?秋月不是偷你的珠宝和钱老三私奔……” 孙幼渔抬手,阻止她说下去,“本小姐已经查实,她是被冤枉的。” 春一听,热泪盈眶的跪下磕头。 “小姐明察秋毫,谢小姐开恩。” 这丫头跟秋月一起长大,她脑子笨,多亏了秋月对她多加照顾,才做得了孙幼渔身边的大丫鬟。 她对秋月的事,一直耿耿於怀。可惜自己能力有限,救不了她。 现在小姐想通了,她恨不能现在就去。 “起来吧,记得机灵点儿,別以为慕廝年今日好说话,就不会派人盯著我。还有,见到秋月后得拿出本小姐身边大丫鬟的气势来,別被人家一嚇唬,就不敢救人。” 春忙不迭的点头,“小姐放心,我一定將秋月救回来。” 孙幼渔想著春与秋月的关係,想来在救秋月的事上她不会出岔子。 …… 到了次日,孙幼渔起了个大早,就是想先一步去孙家,不跟慕廝年一起。 可正当她走出大门口的时候,孙家突然来了人。 这会儿慕廝年还没出来,她忙將人叫到一边。 “慧姑姑,出了什么事?” 这是祖母身边的大丫鬟,从十来岁起就伺候在祖母身边,现在已经快三十多了,一直没出嫁。 她对祖母忠心耿耿,祖母也信任她,全家都对她很尊重。 “小姐,老爷说了,叫你回门的事免了。” 孙幼渔皱眉,心想老爹虽然生气,还扬言要跟她断绝关係,但也不至於专程派人来叫她別回门。 就算要派人来,昨日就来了,怎么会大清早的过来堵门? 她想著昨日慕廝年的反常,他是进了趟宫就改变了主意,莫非,老爹叫人大清早的过来堵门,跟慕廝年昨日进宫有关? “祖母还好吧?” “好,老夫人已经没有大碍了。” “那……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慧姑言辞闪烁,“没,没什么事。” 孙幼渔深吸一口气,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家里出事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回了。慧姑姑,之前我任性不懂事,给家里带来诸多麻烦,还请你帮我带句话给我祖母,告诉她,我知道错了。” 慧姑一脸欣慰,连连点头道:“若是老夫人听到小姐的话,定十分高兴。” 孙幼渔等慧姑走远了,自己选了另一条路,穿巷子走近道,准备赶在慧姑前面回孙家。 …… 慕廝年出来时,就听到门房的人说孙家来人,让王妃不用回门了。 慕廝年穿得整整齐齐,准备了两车丰厚的礼物。 这一下尷尬的愣在原地,那脸色更是难看至极。 “那她人呢?” “跑了。” “本王知道跑了,她往什么方跑了。” 门房的人一指,“西街。” 慕廝年深吸一口气,叫了两个侍卫过来。 “你去孙家问问看,看她有没有回去。” “你,顺著西街去找人。” “是,王爷。” 杜纤纤听了这消息,可高兴疯了。 “孙家不让孙幼渔回门,那可太好了。定是孙相丟不起这人,要跟孙幼渔断绝关係。她若不是孙相的女儿,她算个屁。不对,本侧妃放个屁还能听个响,她连屁都不如。” “就是就是,侧妃您快准备准备。既然王爷不能去孙家,那就只能去杜家了,估计王爷一会儿就要来找您一块儿回门了。” “啊,你说得没错,快快,给本侧妃好好梳妆打扮,本侧妃要风风光光的回门。” 杜纤纤这里风风火火的准备起来。 慕廝年纠结再三,还是觉得今日就算不能去孙家,也不能去杜家。 先將孙幼渔找到再说吧。 …… 孙幼渔第一个到了孙家,原主的记忆中,从孙家到寧王府的每一条路她都熟悉不已,从她的记忆中挑出最近的一条太简单了。 看门的人见到她大惊,“大小姐,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哎哎,你不能进去。” 话没说完,就见孙幼渔往屋里闯,他们急忙追上来。 孙幼渔没理会看门的人,直接跑进去。 这才刚进门,就一头撞到一个人。 不,严格来说,是那人突然跑出来撞她。 “喂,你是谁?” 第10章 孙家突然出现的陌生男子 那人抱著她摇啊摇,动作幼稚且十分无礼。 “放手,快放手。” 此人是一个陌生男子,怎么可能对她做出这么没规矩的动作来? 而且这是孙相府中,莫不是他脑子有问题。 “哇,抓到你了。嘿嘿,小媳妇儿。” 孙幼渔:“……” 好像真是个傻子。 此时孙相他们听到动静也急忙跑了出来,一看这阵仗还得了? “来人,快將他们拉开。” 孙坚虽然只有一个女儿,但还有两个弟弟。 老母亲活得好好的,弟弟们也没分家,三房全都住在一起。 听到动静,也都跟著跑了出来。 大伙儿就见著两个家丁用力的將二人拉开,而那傻王爷抱著的人……是大小姐? 是了,今儿大小姐回门啊。 奇怪,为什么只有大小姐回来了,姑爷呢? 寧王呢? 孙幼渔整理了一下被傻子弄乱的衣服,深吸一口气,看向孙坚。 “爹,我回来了。” 孙坚没理会孙幼渔,而是低头跟那人说著什么,那人一脸委屈的模样,不时地看一眼孙幼渔,嘴里唧唧呜呜不愿意。 也不知孙坚给他说了什么,他才逐渐安静下来,乖乖的站在一边。 再回头面对眾人时,孙坚黑著一张脸,那模样怪嚇人。 大家看他脸色不对,都识趣的没说话,当看热闹似的看著这对父女。 “你回来做什么?” 孙幼渔目光看向那痴傻的男子,模样英俊不输慕廝年,而且与慕廝年还有几分相似。 他是谁? “我回来看看,爹,你好像没睡好。” 孙坚心中百般滋味,那严肃的表情就快绷不住。 她竟也知道关心人了? 101看书1?1???.???全手打无错站 “你要少给我惹事,我能睡不好?” 孙幼渔心中嘆了口气,终归是之前的事才將孙坚气成这样。 据说因此孙坚在朝中的威信都大打折扣。 低头沉默一瞬,再对孙坚道:“爹,对不起,此前是女儿任性了,给家里带来许多麻烦,以后……我以后不会了。” 这时,不远处的人群中传来一声嗤笑。 “你得偿所愿的嫁给了寧王,却让我们丟尽了脸,害得你几个妹妹都不好说亲。以后不惹麻烦?呵呵,你还好意思说以后?” 说话的是原主的三婶,孙家的三夫人,她一连生了三个儿子,奠定了她在孙家的地位。 是个尾巴翘到天上的刻薄女人。 孙幼渔淡淡的向她看去,“你有女儿?” 三夫人面色一变,“我是没有女儿,可我……” “既然没有女儿你就闭嘴,有女儿的都没说话,由得你多嘴?”孙幼渔直接打断了她。 “你……我可是你三婶,大哥,你看看她。” “闭嘴。”三老爷忙拉了拉三夫人,低声道:“少说两句吧,你没看到大哥那脸色吗?” 三夫人冷哼一声,看了看孙坚,又看了看那傻王爷。 这齣戏可好看了,回门这日看到人家回来了,看你们怎么唱下去。 这时,慧姑回来了。 一看到大小姐竟然在院子里,整个人都是懵的。 咋回事儿? 不是说得好好的,不回门的吗? 没办好事的慧姑一脸难堪,“大老爷,奴婢办事不力。” 孙坚烦躁的摆摆手,让她先退下去。 孙幼渔看出些道道来,对孙坚道:“爹,我自己来的,不关慧姑的事。你为什么不让我回来?莫非是因为……” 孙幼渔看向那个傻傻的男子。 “住嘴。” 孙坚呵斥了她,让她的视线立刻从那个傻傻的男子身上移开。 “我说了,你只要出了这个家门,就不再是孙家的女儿。” 孙幼渔深吸一口气,再次將视线移到那个傻傻的男子身上。 只见他也看著自己,只是半个身子躲在孙坚身后,好像被眾人围观让他感觉不適。 这下孙幼渔基本確定了,一定跟这个男子有关。 “爹,他是谁?” “跟你没关係,来人,將她赶出去。” “大小姐,请吧。” 孙幼渔看著两个上前来赶人的家丁,淡道:“不用赶,爹只要告诉我,他是谁就好。” 两人僵持不下,孙坚紧握著拳头。 那男子抱著孙坚的胳膊,大半个身子都藏在了孙坚微胖的身后。 不时的眨著眼睛,一脸懵懂的看著孙幼渔。 “咳咳,都进来吧,杵在院子里算什么事?” 屋檐下,一个杵著拐杖的老妇出声。 孙幼渔向她看去,那便是祖母了。 她的样子比前几日好了很多,可是脸色依旧苍白。 原主这事儿,將老人家气得够呛,几乎是鬼门关里走一遭。 老太太发声,化解了紧张的气氛,大家都跟著去了前厅。 孙幼渔看到那大傻一直跟著孙坚身后,孙坚看他只是不住的嘆气,却也没有推开他的意思。 大家都落座了,孙幼渔忙上前给老夫人磕头。 老夫人老泪纵横,气过了,也消了。 到底是自家的孩子,不成气,也怪大人没教好,哪能真跟她断绝关係的? “起来吧,渔儿身子可好了。” “回祖母,渔儿身子已经好了。” 老夫人轻轻点头,“那寧王呢?” “他没来。” 那三婶立马道:“娘,我早前听说寧王要陪杜侧妃回门,杜家准备得风风火火的。” “什么?”老夫人气道:“真是太过分了,哪有陪侧妃回门的道理?” “人家摆明了羞辱咱们大小姐,也没有正妃侧妃同娶的道理嘛,怕是成亲当晚的洞房……”三夫人点到为止,说到这儿她又不说了。 不过,听了一半的人都明白了她这话的意思。 孙幼渔並不在意,催氏想羞辱自己,可就打错了算盘。 为了將来好和离,她还要送她一个更大的瓜,让她在夫人圈子里可劲儿地传,最好是传得人尽皆知。 “祖母,岂止是妻妾同娶啊,就连拜堂他都未曾与渔儿拜过。” 哼,她可不是以前的孙幼渔,想在她这里软饭硬吃他们就想错了。 她干嘛不说?她就是要说。 “啊?” “什么?” 孙家全家人的视线都在她身上,一个个等著吃瓜,那眼珠子都恨不能飞出来。 孙老夫人紧握著椅子的扶手,紧紧的盯著她。 “这话什么意思?” 第11章 你是清王? 孙幼渔掩面,努力的挤出一滴泪来,抽泣著说道:“那日与王爷拜堂的人是杜纤纤,根本不是渔儿,渔儿被他们关了起来。” “什么?” 又是惊掉一地的下巴。 “这怎么可能?他们怎么能大胆到让侧妃代替拜堂?” “真的,渔儿挨了板子嘛,没法走路的。你们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问那日观礼的人,新娘可像挨过板子的样子?” 眾人皆是不敢相信的看著她,可看她一脸认真,又万般委屈的模样,可不像撒谎哦。 这事儿八成是真的。 三夫人激动万分,有些按奈不住自己八卦的內心,好想第一时间將这个今天大瓜分享出去。 这么大的瓜,够她在圈子里眾星捧月几天了。 三老爷用力的扯了扯她的袖子,让她別惹事。 老夫人生气的说:“真是欺人太甚,老大,不能让他们这么欺负咱们家姑娘。” 孙坚那脸色越发难看,用力的一拍椅子扶手。 “活该,那还不是她自找的,被人家再怎么欺负也得她自己受著。” 孙幼渔抽噠噠的,“是是,爹说得是,都是我活该。” “唉,造孽哦,我渔儿为何命这么苦哟。”老夫人心疼不已,掩面而泣,又是长嘆一口气。 她对孙坚说:“你莫要骂她活该,当初到处都在传皇上要让她给清王守寡,她一般的年纪,咱家最尊贵的闺女,要啥有啥,怎能认命?谁碰上这种事又能认命?” “娘,你不也气得让人打她了吗?” “我打她不是因为她不认命,而是她不跟家里人商量,不相信老婆子我,却自行做出那些错误的决定。” 孙幼渔跪在老太太面前无话可说。 既然继承了这具身体,那原主做的错事也得她负责,被原主寒掉的心,也得她来重新捂暖和了。 就是憋屈得很。 老夫人说著说著,目光又瞄向了孙坚身边的人,又是一声嘆息。 “老大,你说现在可咋办?” 大伙儿都將目光看向孙坚,有期待的看热闹的,也有为孙幼渔担心的。 只孙幼渔,盯著那傻傻的男子,心里的不安感觉越来越强烈。 生活不会真的那么狗血吧? 不会的吧? 不会的吧? “还能怎样?那是皇上赐的婚,成亲都三日了还能退回来不成?” “你,赶紧回寧王府去吧,以后不要再回来了。” 孙幼渔站起身,缓缓的后退了两步。 她看著孙坚背后的人,直接问道:“他是清王?” 眾人面色一僵。 孙幼渔看著全家的反应,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是清王对不对?” 老夫人直嘆气,一声声的说著造孽哟,我孙儿命苦哟。 孙坚面色铁青,冷哼一声道:“是又如何?和你还有什么关係?” 孙幼渔脑子里嗡嗡作响。 这特么! 生活还真就这么狗血。 原主害怕做望门寡,慌不择路的选择了最差的一条路,结果人家清王回来了。 等等,清王是傻子? 不对,清王不是傻子,至少以前不是。 “他怎么了?” 孙坚气道:“问这么多做什么?和你没关係,还不快走。” 孙幼渔知道家里人为什么不让她回门,爹没事,祖母也没事,那她就放心了。 “爹,其实你也没必要瞒我,既然清王回来了,瞒又瞒得了几时呢?要不了多久,就满城皆知了。” “那也与你无关。” 孙幼渔知道孙坚依旧在气头上,便没再多言。 “祖母,爹,好好保重,渔儿走了。” 她看了看低调的站在二夫人身后的孙碧枝,投去一个你给我等著瞧的眼神,然后默默的离开孙家。 想来慕廝年快来了,他突然改变主意要跟她回门,估计也跟清王有关。 她得赶紧走,那一惊让他自己去吃吧。 这才刚到门口,就碰到了慕廝年。 慕廝年气愤不已,她果然丟下自己先来了。 孙幼渔只愣了一瞬,便直接从他身边绕开。 慕廝年大怒,“喂,站住。” 孙幼渔没理他。 “本王让你站住,听到没有?” 孙幼渔还是没理他,自走自的。 慕廝年气得没脾气,她怎么油盐不进,变成了这样? 慕廝年跟身边的侍卫递了个眼色,侍卫立刻上前拦住了孙幼渔。 孙幼渔这才转过身来,淡淡的看著慕廝年嘲讽道:“呵呵,喂,谁叫餵?你喊的是谁啊?我是没名还是没姓啊?话都说不清楚,谁晓得你在喊谁?慕廝年你给我记住了,我,叫孙幼渔。” 孙家门房的人一看这阵仗,忙进屋里去通知大老爷,说寧王与寧王妃在府门前吵起来了。 慕廝年双眼快喷火,这个女人丟下自个儿先来了孙家就罢了,自己还没来得及向她问罪,她倒是一道道的,先指责起了自己的不是。 “孙幼渔,你不要太过分。” “哪个过分?怎么?我说得不对?” “你……”他扬起手,又看了看旁边孙家的大门,生生忍了下来。 “本王知道这几日的事让你不高兴,今日是你回门的大事,別闹了。” 孙幼渔丟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这男人真狗啊,能屈能伸的狗啊。 孙家门前,他倒是放下了姿態。 慕廝年上前拉孙幼渔胳膊,被她甩开。 这条街上住了好几位大臣,有几户人家都出来看热闹。 慕廝年感觉丟人丟到家了,脸色铁青,忍著怒火,压著声音说道:“別在这里闹,回府隨便你折腾,成不?” 这时,孙相也出来了。 “何人在此喧譁?” 慕廝年一听孙坚的声音忙上前去,“岳父大人,廝年与渔儿回来看你。” 孙坚一挑眉,“原来是寧王,寧王请。” 孙坚热情的请慕廝年进去,却是將孙幼渔故意往外拦那样子。 慕廝年一脸错愕,看向旁边的孙幼渔。 孙幼渔也没说什么,直接转身就走。 然后孙相丝毫不在意,像是不认识孙幼渔一般,只顾著热情的邀请寧王进府。 只让自己进府,不让孙幼渔进府? 慕廝年也不是笨蛋,这还不清楚吗? 孙相邀请的是寧王,而不是女婿。 慕廝年只觉得憋屈,又难以发泄。 第12章 清王傻了 罢了,左右他今日来相府的目地,也不是真为了陪孙幼渔回门,而是想求证一件事。 孙相也不傻,直接將他带到了书房,並吩咐谁都不要进来,再叫人去將慕云州请来。 慕廝年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的这个人。 虽说当年小叔离京城时,他们都还小,可是前几年他去过边关,是见过长大后的慕云州的。 此人,正是小叔慕云州。 慕廝年瞪圆了眼睛,张张嘴,几欲开口都又合上,神情那叫一个复杂。 “怎会这样?” 孙相嘆了口气,道:“唉,谁又能想到会这样呢?清王活著,只是受了重伤,伤到了脑子。” 伤到了脑子? 慕廝年全身一震,岠嚮慕云州走来。 慕云州似不认识他,害怕的后退,躲到了孙相身后。 “九皇叔,是我啊,我是廝年啊。” 慕云州摇摇头,拒绝他靠近。 “这……岳父,他?” 孙相解释道:“他现在只有六岁前的记忆,他没见过寧王你长大后的样子,所以不认识你。” “啊?” “他现在只认老夫,只记得先皇让他跟我家女儿定了娃娃亲。” 慕廝年紧抿著唇,神情那叫一个复杂。 现在他回来了,又怎么办? 父皇那边怎么想? 孙相这里,又作何打算? 他不得不多想,今日孙相让人去王府通知他们,不让回门,到底有何意图? “九皇叔回来的事……” “哦,殿下放心,老夫明日会带他上朝,绝不敢私自隱瞒。” 慕廝年鬆了口气。 …… 孙幼渔回到王府,立刻吩咐人搬库房里的嫁妆。 这会儿慕廝年没在,据下人说杜纤纤气呼呼的独自回杜家了。 没人捣乱,正是干这件事的大好机会。 纵然当初孙家全家都是气鼓鼓的送她出嫁,可该她的嫁妆一分没少,这是孙幼渔娘还在世的时候就准备著的。 一百多抬嫁妆,小到碗盆衣袜,大到桌椅床铺,甚至是寿衣棺材都有。 原来古人准备嫁妆,准备的是女儿所用一生的东西,一点儿不吹牛。 这么多东西,要全部一次性搬走显然不行,而且很快慕廝年就会回来。 这个渣男,昨天是因为要跟自己回门才一再妥协,万一他回来,找个理由再將库房钥匙收了去,她找谁哭去? 若是钥匙再次落入杜纤纤那个女人手里,她那么不要脸,偷她嫁妆的事肯定还会发生。 “这抬,这抬,还有这抬,全都搬出去,动作快点儿。” 孙幼渔直接拿出王妃的腰牌来,指挥慕廝年的侍卫干活。 先从贵重的开始搬。 “王妃,这……是不是应该先跟王爷商量一下。” “什么商量一下?大红喜字都没拆,看不出这是本王妃的嫁妆啊?” “怎么的?本王妃动不得王府的东西,搬自己的嫁妆还不行吗?” “不是这意思,卑职只是觉得,应该跟王爷……” “闭嘴。”孙幼渔训斥了那多嘴的侍卫,“你是不是跟杜纤纤那贱人是一伙的?不准本王妃搬嫁妆,是准备留给你的主子去偷吗?” 侍卫面色大变,一脸惊恐的道:“不不,卑职不敢。” 这么大顶帽子扣下来,险些將他的脑袋砸扁。 “不敢就快点儿动手,这么多,你们想搬到什么时候?” 侍卫扶了扶帽子,忙一起动手搬。 等到了库房外,他就忙招呼了人过来,让人偷偷去孙家向王爷报信。 孙幼渔装著没看见,她晓得肯定有人去孙家嚮慕廝年通风报信,不过孙家的事够他大吃一惊,一时半会吃不完,侍卫不敢进去打扰。 这些时间,足够她將贵重物品全都搬走。 就在离寧王府不远的地方,就有一处宅子,是她的陪嫁之一。 看护宅子的人还是孙家的人,这才能让她放心。 头几箱的金银玉器,房契地契等等,第一批搬去孙幼渔的嫁妆宅子里。 看宅子的主事嬤嬤王嬤嬤一看这阵仗,惊讶不已。 “王妃娘娘,您这是做什么?” 孙幼渔让人小心些,转头对王嬤嬤说:“回头调几个能打的家丁过来,將我这些嫁妆看好了,千万不能让贼偷了去。” “啥?您的意思是,嫁妆以后要放这里?” “没错。” “这……不太合规矩吧?” “没什么不合规矩的,寧王府中有贼,寧王府放不得。” “什么?”王嬤嬤惊呆,堂堂寧王府中竟然有贼? “王嬤嬤,別愣著了,快快安排人將东西都抬到库房里去。” 说罢,她又將一本帐册给到她,道:“这是嫁妆单子,好好清点,我还得回寧王府去,免得这些人偷我的嫁妆。” 王嬤嬤手捧著嫁妆久久回不过神来,直到孙幼渔的声音已经消失在门外,她才后知后觉的追上去。 “王妃,家丑不可外扬啊,遭贼的事……哎,王妃……” 孙幼渔已经走远了。 “唉!”王嬤嬤嘆了口气,只能拿著嫁妆单子,先將嫁妆对清楚再说。 …… 后面几箱是日用品,什么针线盒,布匹,金银脸盆,铜镜,都是值钱的东西。 包括好些瓷瓶,还有那漂亮的彩漆盒子。她在现代看到过,说是工艺非常复杂,特別值钱。 “这几个箱子一併拉走。” 合欢被,鸳鸯枕,样样都是好的。 “全拉走。” 她一年四季的衣服,鞋子,特別多,一连这十几抬全都是这些玩意儿。 可怕。 “拉走拉走。” 剩下的桌柜桌椅这种大件,孙幼渔让人搬到她现在住的苓源阁。 最后那一大件,是娘家给准备的棺材,她吩咐人將寿衣一併塞进棺材里。 棺材就不搬了,留给慕廝年。 还有好几挑子的鸡鸭鹅鱼等等,她问过了,被杜纤纤那不要脸的吃了两只鸡,剩下的还在厨房外养著。 真够不要脸的,幸好只有三天,不然能被她吃光。 孙幼渔让人一併將那些牲畜拉到她的陪嫁房里,至於被杜纤纤吃掉的两只鸡,拿她的嫁妆鸡补上。 除此之外,孙家还给陪嫁了两匹马,现在还在马厩里。 这个她喜欢。 回头有了机会,她得学起来。 第13章 不让你拜堂是为你好 一併让人牵到陪嫁房里。 在孙幼渔不停的催促下,半个时辰不到,能搬走的嫁妆就全搬走了。 而这时,慕廝年也回来了。 听侍卫说孙幼渔在让人搬东西,他就马不停蹄的赶回来,回来后发现库房都搬空了,只剩下一副棺材。 慕廝年那脸立刻就拉了下来,气冲冲的跑去苓源阁找孙幼渔。 “孙幼渔,你什么意思?” 孙幼渔为了催促他们快些,喊了半天,嗓子都冒烟了,此时正在喝水。 咕咚咕咚喝下肚后,她才缓缓抬眼看嚮慕廝年道:“还能有什么意思?我不搬走,留著贼偷吗?” “什么偷不偷的,別將话说得那么难听,纤纤都说了,那是丫鬟不知道,才拿错了。” 这还能拿错的?骗鬼的藉口。 孙幼渔直接丟给他一个大白眼,说都懒得和他说了。 “嫁妆搬到外头去成何体统,让人家看了去怎么说?你是觉得本王这脸丟得还不够乾净吗?”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孙幼渔心道:你还有脸吗?更丟脸的事都干出来了,若是不出意外,相信他与茹妃打的那主意,让妾室代替拜堂的事很快就会闹得满城皆知,这才叫丟脸呢。 想到这儿,孙幼渔心情颇好,手轻轻弹著杯子,笑道:“只要你不说出去,谁会知道啊?左右那宅子也是我的嫁妆。” “你……”慕廝年气笑,“你干出这种事,还让本王帮你撒谎?”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帮我撒谎?你那是在帮杜纤纤撒谎。” 慕廝年面色一沉,“又关纤纤什么事?” “怎么不关她的事?我告诉你慕廝年,若是人家拿我搬走嫁妆的事说事,我就告诉大家,搬走嫁妆是迫不得已,为了防贼。” 慕廝年面色那叫一个难看。 说话做事如此咄咄逼人,这还是孙幼渔吗? 还是说,拜堂之事对她刺激那么大,刺激得她都性情大变了? 这三日来,慕廝年已经好几次怀疑了。 要不是这人一直在王府中,她甚至要怀疑人被换了。 慕廝年难得语气软下来,“孙幼渔,拜堂的事,是我不对,是我没考虑周全。当初看你伤得重,怕你难以支撑大婚当日繁琐的礼节,才做主让纤纤代劳,並非有意羞辱你。” 孙幼渔听著这番解释乐了,直接笑出声。 “听你的意思,让杜纤纤拜堂是为了我好?” “当然,你知道那日多累吗?你以为只是拜拜天地就算了吗?还得拜宗祠,祭祖……全套礼节下来能从早折腾到晚,所有礼节走完,纤纤都累得直不起腰。当时你一身的伤,你能从早坚持到晚吗?” 孙幼渔笑容收起,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我是不是还得谢谢她呀。” “那就不必了。” 孙幼渔:“……”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幸好原主死了,不然活著也要被气死。 “若是男子病得起不了身,该怎么拜堂?” 慕廝年:“……” “你什么意思?” “我记得周大人家孙子娶妻冲喜,周公子起不来身,他那冲喜的媳妇是和鸡拜堂的吧?你怎么不和鸡拜堂?” 慕廝年面色大变,咬著牙,“孙幼渔,你不要得寸进尺?女子哪能跟男子一样?你见过哪位男子跟鸡拜堂的?” 孙幼渔点点头,不可否认这个时代女子確实没办法和男子比,也確实没有男子跟鸡拜堂的,何况他还是皇子。 不过…… “我也没见过偷偷摸摸的让妾室代替拜堂的。” “你……”说到这儿慕廝年又觉得理亏,道:“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你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你做事不用同我商量,我做事自然也不用同你商量。哎呀,皇上赐婚嘛,又不能和离……”说到这儿她抬眼瞄了慕廝年一眼,想看看他的反应。 慕廝年低著头,眉头紧锁。 孙幼渔暗道不好,他果然捨不得孙坚这个靠山,绝对不会轻易和离的。 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 “嫁鸡隨鸡嫁狗隨狗,凑合著过吧。” 慕廝年:“……” “麻烦你现在立刻马上,从这儿消失。出了这个院子,你和你的爱妾卿卿我我,別来惹我,咱们还能井水不犯河水凑合过,否则咱大家都別想好过。” 现在的孙幼渔整个一刺头,谁靠近蛰谁,比以前那个没主见的木偶还让人討厌,而且不好对付。 慕廝年冷哼一声,“好,这可是你说的,你可別后悔。” 孙幼渔一个茶杯给他砸过去,表示她的决心。 慕廝年伸手接住,却被湿了半个袖子。 在他心里可不那么想,他还是觉得孙幼渔是因为拜堂的事过不去,在爭风吃醋、闹脾气。 或者玩欲擒故纵的戏码。 哼,看她能嘴硬到几时,有她来求自己的时候。 …… 下午春回来了,带著一个穿著粗布麻衣,满脸风霜的女子。 “秋月?” “小姐。” 秋月扑通一声跪下去,额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孙幼渔急忙上前將她扶起。 “秋月,快起来。” 秋月摇头,孙幼渔听到了她的抽泣声。 她没有急於將她拉起来,而是给她足够的时候平復心情。 过了片刻,秋月才缓缓抬起头来,已是满脸泪痕。 “小姐,春说,小姐愿意相信秋月了,对吗?” 孙幼渔露出一丝微笑,轻轻点头。 “以前是我犯糊涂,错信了搬弄是非之人。在你走后钱老三就莫名其妙的死了,想来是被杀人灭口。” 秋月忙不迭的点头,“他是我的同乡,可我从来没有和他有过深交。偷珠宝,私奔,都是他诬陷我。” “我都知道了。”孙幼渔安慰她,拍著她的后背,“没事了,秋月,你受苦了。” 若是秋月没离开,原主也不会轻易的上孙碧枝的当。 秋月抬手擦著眼泪,孙幼渔看到她原本养得白嫩的手,都变得粗糙不堪,想来这一年以来,一直在乡下干农活。 “好了,一切都过去了。你还跟春一样,留在我身边就好。” “好。”秋月激动的点头。 一旁的春也感动得落泪,道:“一会儿我去厨房那边弄些艾草水来你洗洗,去去晦气。” 第14章 敲打 “谢谢你,春。” “跟我还客气。”春高兴的跑出去。 …… 孙幼渔今儿去厨房那边要嫁妆鸡鸭鱼时,顺便给厨房的人骂个狗血淋头。 前两日还故意为难春,今日对她热情得很,向她打听著王妃的口味,还端了一碗燕窝粥来贿赂她,弄得春还有些不习惯。 “你们这是做什么?这里边不会有毒吧?” “毒?不会不会,春姐姐,以前是咱们犯糊涂,您大人大量別同我们计较。这燕窝是每顿扣下一点儿,好不容易攒够的,您请笑纳。” 春昨日跟著王妃威风过了,晓得这些见风使舵的人的嘴脸。 不吃白不吃。 春接过碗,几下就吃光了。 眾人见她吃了才放心,心想前两日的刁难的仇该放下了吧?千万別让王妃將咱们发卖了呀。 看著一帮諂媚的人,这几日来,春总算有了女主人身边大丫鬟的感觉。 “咱们王妃是孙家的大小姐,孙家什么好东西没有?我们王妃什么好东西没吃过?从食材到手艺上,都得精益求精,小姐吃的就是一个精字,懂吗?” “是是,懂,咱都懂。” “行了,那就好好干吧。” 今日厨房送来的饭菜就特別丰盛,厨娘还乐呵呵的站在一边问她是否满意,是否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孙幼渔放下汤勺,决定好好的敲打她,免得將来她和慕廝年撕完后厨房的人见风使舵,在食物上苛待她。 “周娘子,厨房一向是你在负责对吧?” “回王妃,厨房是奴婢负责。” “味道还不错,没什么好改善的,你只要记得王府中的尊卑就好了。妾就是妾,王爷可以宠著她,但她终究不是主子,懂吗?” 周娘子心道,王妃这是不满前两日他们巴结侧妃吧。 周娘子连连点头。 “是是,奴婢知道了。” “嗯,本王妃和王爷吵架归吵架,你怎知吵完之后不能和好呢?倒是那妾室,別说本王妃还在这儿,就算不在这儿,王爷也会娶別的王妃过门,她永远都是妾室,明白吗?” 周娘子惊恐不已,连连称讚王妃这话说得太对了,是他们这些做奴婢的眼皮子浅了。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敢在吃食上苛待王妃。 打发完周娘子,孙幼渔也吃得差不多了,叫两个丫鬟过来吃饭。 春心大,只开心的吃喝。 吃了三天的粗茶淡饭,总算吃上一顿像样的。 秋月好奇的看著孙幼渔,道:“小姐,你好像不一样了。” 孙幼渔嘆了口气,说:“我为他眾叛亲离,却落得这么个下场,突然想通了。” 秋月立马放下筷子,双手合十,“可喜可贺,小姐你终於想通了。” “可是,现在都成亲了,怕是……”后悔都来不及哟。 孙幼渔淡淡一笑,“事在人为,一切皆有可能。別想那么多,快吃吧。” “是,小姐。” …… 杜纤纤在杜家等到傍晚慕廝年都没去接她,气得她自己回来了。 “他到底什么意思嘛,说好陪自己回门的,就没回,接也不来接,你没看我那几个嫂嫂,话里话外给我嘲讽得,说什么全家一个月的开销都砸在这场回门宴上了,全打了水漂。我……我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 “侧妃別生气了,王爷定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杜纤纤气愤的坐在凳子上,问道:“王爷这会儿人呢?” “听说刚从宫里回来,正在沐浴呢。” “宫里?王爷今日又进宫了?” “是。” 杜纤纤喝了一口气,问道:“今日府中都发生些什么事了?” 狗腿的丫鬟马上上前来,捡好听的给杜纤纤听。 “侧妃,奴婢从王爷身边的侍卫那儿打听来消息,说是王爷带著东西赶去孙家时,孙幼渔刚好从孙家出来。她出来后,王爷才进去,相当於他们没有一起回门,这可不吉利。” “啊?还有这事儿?” “是啊,周围好些人都看到了,怕是这笑话明个儿就得传出来。” 这么一听,杜纤纤心情好了一些。 “她这么做,岂不是让王爷丟尽了脸,王爷焉能饶了她?” “可不是?王爷回来就去找她麻烦了,听说王爷是黑著脸从苓源阁出来的。” “哼,这个贱人,她活该。要不是她横插一脚,今日我本应该以正妃之礼风风光光的回门,又岂会被几个嫂嫂嘲讽笑话?” 正说著,看门的婆子匆匆来报,“侧妃,王爷来了。” 杜纤纤心怒放,忙道:“快快,扶本侧妃出去迎接。” 王爷心里喜欢的还是自己,一点儿都不喜欢孙幼渔,就凭这一点她就贏了。 刚到门口,就见到一身玄色软袍的頎长身影大步走来。 杜纤纤喜不自胜,急忙迎上去。 “王爷,妾身……” “纤纤,先进屋。” 正准备贴上去的杜纤纤落了个空,可一看他严肃的表情,以为有什么正事要说,杜纤纤便先忍了下来。 让丫鬟都退了下去,慕廝年才开口。 “今日孙幼渔將嫁妆都搬走了。” 啊? “她將嫁妆搬走了?为什么啊?” 为什么?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 “哎呀王爷,这要传出去还得了啊,人家怎么看咱们寧王府啊。” “所以你切记管好手下的人,不要將这件事传出去,听到没。” 哼,不传?我怎么能让它不传? “是,妾身听王爷的。” “嗯,你一向乖巧懂事,本王是放心的,本王不放心的是你手下那些人。你要记得,该骂就得骂,该罚就得罚。” “好,妾身谨记王爷教诲。” 看她乖巧的应著,慕廝年心里好受许多。 “今日回门之事,委屈你了。我去孙家有正事要办,並非故意食言。” 杜纤纤想著他今日又进了宫,怕是父皇交代了什么正事?这么一想,心里便舒服多了。 杜纤纤露出浅笑,“没事的,不委屈,不过是嫂子们……” 说到一半她又不说了。 慕廝年:“你嫂子怎么了?” “没事没事。”杜纤纤往他身边靠了靠,道:“王爷,祖母说,希望妾身能儘快生下王爷的长子呢。” 第15章 惊呆,皇叔半夜来找我捉泥鰍? 原本想今晚在此就寢的慕廝年,身子驀地一僵。 “不行。”他推开杜纤纤。 杜纤纤面色大变,不解的看著慕廝年。 好好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呢?如何又不行了呢? 慕廝年意识到自己方才反应过激,又忙缓和了语气。 “不是,我並非有意针对你。拜堂的事孙坚已经知道了,他对我很是不满,长子不能再由侧室所出。” 说完,他直接丟下杜纤纤离开了。 “哎,王爷……” 杜纤纤崩溃,他竟然告诉自己长子不能由侧室所出?那岂不是告诉她,孙幼渔要比她先出儿子来? “那怎么能行嘛!呜呜……太欺负人了,我们都还没……还没圆房呢。” “侧妃,王妃那边也没圆房。” “那怎么能一样?王爷看了孙幼渔就想吐,她怎么能跟本侧妃比?我要告诉姑母去。” “侧妃,天快黑了。” “那就明天去。” “那您先用膳?” 杜纤纤点点头,想著王爷刚走,那岂不是要自己独自用膳? 这就罢了,厨房拿来的饭菜与前几日相比竟然大打折扣。 “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厨房的小丫鬟小心翼翼的解释,“侧妃娘娘,现在是王妃当家,王妃说府里的规矩得立起来,侧妃的衣食住行,都得按照侧妃的规格来。” “什么?该死的孙幼渔,拿著鸡毛当令箭,真拿自己当回事了不成?” 说罢,杜纤纤將桌子都掀了,“滚,拿著这些东西去餵狗,给本侧妃燉只鸡来。” 其实这些东西並不差,至少比她在杜家的伙食好。 只是她今儿一整天都在受气,就想发泄一下。 然而更让她生气的还在后头。 厨房的小丫鬟说:“侧妃,这会儿已经买不到鸡了。” 杜纤纤面色一变,“本侧妃陪嫁的两只鸡呢?” “您前两日已经吃了。” 杜纤纤豁的起身,眯了眯眼儿,“吃的不是孙幼渔的鸡吗?” “是王妃的鸡,可是王妃今儿將她的嫁妆都搬走了,发现少了两只鸡,就將您的两只抓去补上了?” “什么?她將嫁妆搬走了?还抓本侧妃的鸡?” “是的,除了棺材和寿衣,全都搬到她陪嫁的一个宅子里了。” 杜纤纤想著那么丰盛的一百多抬嫁妆全没了,就心疼得不行。 大怒道:“孙幼渔,你就是个贼。” 从早上起受气受到现在的杜纤纤完全不能淡定,直接带著人去找慕廝年做主。 心烦意乱的慕廝年听说杜纤纤匆匆过来,是为了王妃搬走嫁妆的事,他头疼不已,直接运功翻墙跑了。 將一眾侍卫看呆。 “王爷,王爷……” “侧妃,王爷没在,出去了。” “什么?出去了?就这么一会儿,这怎么可能?” “真的,不信您进去找。” 杜纤纤跑进去找了一圈,果然没有看到人。 “这么晚了他还能去哪儿?” “属下不知。” 丫鬟绿竹小声的劝道:“这么晚了,要不明日见了茹妃娘娘再说吧。” 杜纤纤咬著唇,生生忍了这口气,並放下狠话道:“我姑母定要她好看。” 而此时的孙幼渔,刚美美的泡了个澡出来,准备在院子里溜达溜达,锻链一下身体,晚些再休息。 现代里二十年养成的作息没那么容易改变,天才刚黑,她实在睡不著。 这才刚跑了一圈,就见著一个黑影从树上跳下来,直接向她扑来。 古代的黑灯瞎火是正二八经的黑灯瞎火,她也看不清人,只下意识就出手反抗。 管他什么人,撂倒再说。 不想她的动作对对方造不成丝毫影响,他向她扑来,直接就將她抱了起来。 “嘿嘿嘿,小媳妇儿,这下你跑不掉啦。” 什么情况? “哎哎,放手放手,你是清王慕云州?” “跑不掉嘍,跑不掉嘍,小媳妇跑不掉嘍。” 孙幼渔:“……” “我不是你媳妇,快放手。” “如何不是啊?我认得你。啊,是你不认得我了吗?”他放开她,半蹲下身子比划道:“以前我这么小,现在我这么大。虽然我长大了,但我还是我呀,你看是不是?” 孙幼渔嘴角直抽。 接著他又按著她的脑袋迫使她往下蹲。 “以前你这么小,现在呢……”又给她强行拎起来,“现在这么大,但你还是你呀,对不对?” 孙幼渔满脑子都是无语,他傻归傻,力气却大得惊人。 想她孙幼渔向来是將別人搓圆捏扁的主,现在在他手下竟毫无反抗的余地,想让她变高就高,想让她变矮就变矮,真是造孽哟。 “御园的荷池干了,我带你去抓泥鰍。” 眼瞅著他是真要拉她走,孙幼渔顿时急了。 “等等。”孙幼渔用力的拽著慕云州。 慕云州一脸不解的看向她,“咱们不是说好等御园的荷池干了,一块儿去捉泥鰍的吗?” 孙幼渔揉了揉眉心,看到远处春提著个灯笼在张望,忙又捂住了慕云州的嘴巴,將他往边上拉。 “你在这儿等著我,不许出声,也不许乱走,我一会儿就过来,听到没?” 慕云州点点头。 孙幼渔这才鬆了口气。 她走了两步,又走了回去,用脚在地上画了个圈,並道:“我回来前你不准离开这个圈圈,不然我不跟你去捉泥鰍了。” 慕云州再次点头,孙幼渔这才放心。 春看到孙幼渔过来,便问:“小姐,刚才什么声音呀?我好像听到男子的声音。” “那是外面的侍卫,没什么事,你快回去睡吧。” “那小姐你呢?” “我躺了几天了,实在不想躺,我再溜达几圈再睡。” “那您溜达完了记得叫我,我伺候您就寢。” “行。” 將春支回屋里,孙幼渔才再次回到慕云州所在的地方。 他果然还在那个圈圈里,挺听话。 慕云州一脸兴奋的说:“我们是不是现在去抓泥鰍?” “现在不抓,等会儿。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得老实回答我。” “嗯嗯,你问。”慕云州一副等著回答问题的乖宝宝表情,看他这模样,孙幼渔哭笑不得。 第16章 给我老老实实的做妾 “你那天怎么一眼就认出我?” 记得当年慕云州离开京城的时候,孙幼渔好像才四五岁,他傻乎乎的怎么可能认出来? “妹妹告诉我的呀。” 妹妹? “哪个妹妹?” “妹妹就是妹妹呀。” 孙幼渔:“……” 她试探性的问,“妹妹的名字叫孙碧枝?” 慕云州摇头,“我不知道,他们叫妹妹二小姐。” 孙幼渔气得磨牙,不是孙碧枝那小贱人又是谁? “那谁叫你来的?” “也是妹妹。” 得嘞,又是孙碧枝干的。 想晚点儿收拾她都不行。 糟糕,如果是孙碧枝叫他来的,那可不是让他来找自己捉泥鰍那么简单,那得要老命。 想到这儿孙幼渔立刻道:“你快走,以后別来了。” 慕云州一脸不解,“为什么?” 外头是火把晃动的影子,孙幼渔知道来不及了。 该死的孙碧枝,算计了原主嫁进寧王府竟然还不消停。 “这个问题咱日后再说,你快走,现在就走。” “那你跟我一起走,我们一起去捉泥鰍。” 孙幼渔无语得很,一会儿被人抓著了身上张满嘴都说不清。 你说你是来找我捉泥鰍的,这深更半夜的,傻子才会信。 “你是听我的还是听妹妹的话?” 慕云州想了想说:“听小媳妇的话。” “那你现在就走,立刻,马上,回我爹那儿去好好睡觉,听到没有?” 说完孙幼渔拼命的推他。 外头的人已经进来了,她听到了慕廝年的声音。 “孙幼渔。” “孙幼渔,开门。” 他正带著人狂拍她的房门。 开门的是春,春正要说什么,一把被慕廝年推开,他直接就闯了进去。 孙幼渔是想和离,但绝对不是用这种方式。 “清王,你……”咦?她一转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不见了好,希望他能老实的听话,回到孙相府去。 孙幼渔忙跑了回去,“一个个的都堵在这儿做什么?” 慕廝年听到声音忙从屋里出来,却见到孙幼渔从外边回来。 想到他收到的匿名信,便生气的质问,“你去了哪儿?” “我在院子里跑步,怎么了?” “呵呵,跑步?”慕廝年嘲讽道:“本王看你是在跟什么人见面吧。” 孙幼渔白了他一眼,“你乾脆直接说我在跟什么人偷情好了。” 慕廝年面色一沉,“你无耻。” “那是因为你先无脑。” 慕廝年看她一副比自己还凶的样子,又觉得这事儿確实荒谬。 可是,有句话叫无风不起浪,那封匿名信又作何解释? 他给手下的人递了个眼色,他们立刻四散开,在苓源阁里到处找。 孙幼渔並没有阻止。 过了一会儿,他的人都回来了。 “怎么样?” “没有。” “回王爷,我们这边也没有。” 侍卫小声的说:“王爷,王妃这身打扮,更像是跑步的。” 此时的孙幼渔穿著一身紧身劲装,脸上粉黛未施,马尾高高扎起,若是真和什么人见面,她怎么会穿成这样? 慕廝年也拿不准了。 孙幼渔挑了挑眉,淡笑道:“王爷,这人吶,是长脑子的。你不如去查查將消息告诉你的人,到底是何居心吶?別被人家当猴耍了还不自知。” 慕廝年气愤不已,大袖一挥,“走。” 他带著一帮人很快就离开了她的院子。 春与秋月急忙上前来。 “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王爷突然带人过来?” 孙幼渔淡淡道:“他没脑子,被人当猴耍了唄。” “……” 看著王爷大半夜的都带人来找茬,对小姐半丝尊重都没有。 且不说根本没有那些事,就算有,他也不能带著一帮外男来直接进来搜小姐的院子啊,真是的。 春纠结再三,道:“既然小姐已经决定要离开了,连嫁妆都搬走了,那咱们何不乾脆搬出去?” 孙幼渔一敲她的脑袋,“傻。” 春一脸不解,“小姐又说人家傻。” 秋月解释道:“春,这是皇上赐婚,搬走嫁妆的事儿若是被说了出去,还能说是妻妾之爭。可若是小姐整个人都搬走了,该如何给皇家交代?若是定小姐一个藐视皇威的罪过,可是连相爷都会被连累。” 春缩缩脖子,“你们说得对,我傻了。可是这皇上赐婚,咱,咱怎脱得了身啊?” 孙幼渔淡淡道:“表面上看此事確实难於登天,不过往细了分析,其实希望我跟慕廝年分开的人多了去了。” 秋月笑道:“小姐说得没错,原本不管是身份还是权势,大皇子都稳稳的压了其他皇子一头,如今小姐嫁了寧王,那大皇子就该急了。” 往细了想她的胜算还是很大的。 孙幼渔淡道:“谨言慎行。” 毕竟是皇室的婚约,不能做得太难看。 “是,小姐。” “睡吧,明日该热闹了。” …… 孙幼渔早早的起来吃得饱饱的,晓得今儿有大戏开演。 第一场就是杜纤纤气冲冲的为伙食的事跑来找她麻烦,原以为她只是抱怨她的伙食不如前两日好了,不想开口就骂她是贼,偷了她的陪嫁鸡。 这倒打一耙的本事可真厉害。 “跪下。” 面红耳赤的杜纤纤。 “你说什么?” “本王妃让你跪下,听不懂吗?” “什么?你让我跪下?你是不是还当自己是孙家小姐呀?” 杜纤纤嘲讽道:“孙家来人不让你回门,你死皮赖脸的跑回去,又被赶出来,这事儿谁不知道啊?” 孙幼渔只淡淡的说:“那是我跟孙家的事,与你我之事无关。这是在寧王府,我是寧王妃,你是侧妃,你前来给本王妃请安,得跪著请,明白吗?” 看她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杜纤纤那脸色瞬间就变了,“你岂有此理,没了孙家的帮助你凭什么狂妄?” 孙幼渔直接上前来,拉著杜纤纤就往地上按。 “呵呵,为什么本王妃这么狂妄?就因为本王妃是王妃,你是侧妃,你是个妾。你有本事让慕廝年休了本王妃抬你做正妃啊,没这本事你就闭嘴,好好的给我做妾。” 第17章 天,清王回来了 “呜呜,孙幼渔,你放开我,住手。” 绿竹急道:“王妃不可,你快放了侧妃。” 秋月一巴掌给她打过去,“你一个贱婢竟敢命令王妃?討打。” 孙幼渔亲自让她跪下来请安。 “让你偷鸡。” “让你倒打一耙。” “让你大清早的来找本王妃晦气。” “tui!” “滚。” 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明明她才是贼,结果上来就骂自己是偷鸡贼。 孙幼渔一番操作將杜纤纤嚇得哇哇大哭,扬言要告状,要她好看,哭著由绿竹扶走了。 “侧妃,奴婢说直接进宫吧,你非不听劝。” 杜纤纤一巴掌打在绿竹脸上。 “你还敢奚落本侧妃?” 绿竹捂著脸,“奴婢没有啊。” “滚,没用的东西,她打我的时候你也不知道帮忙。” 绿竹心里苦哇,心想我倒是想帮忙来著,我帮忙有什么用?上回绿梅绿豆她们都在,咱四个丫鬟不也一併被王妃打了嘛。 况且我还被秋月打了一巴掌。 杜纤纤急匆匆的进宫去,添油加醋的在茹妃跟前告状。 茹妃听完杜纤纤的话,根本不敢相信。 “这怎么可能?孙幼渔那人本宫还能不知道吗?软骨头,没主见,本宫让她往东她不敢往西,让她打狗她不敢撵鸡。她知道你是本宫的亲侄女,巴结你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还打你,还给你立规矩?” “真的呀母妃,纤纤说的句句属实。她不光打我,骂我,给我吃她的剩饭,偷我的鸡,给我立规矩,还將嫁妆都搬走了呢。” “什么?嫁妆都搬走了?”茹妃激动得站了起来,孙幼渔的嫁妆她可是眼馋得很,还想著等彻底拿捏住她后,就让她拿些好东西出来孝敬自己呢,没想到她竟然搬走了。 “搬哪儿去了?” 杜纤纤道:“听下人说搬到她娘家陪嫁的一个宅子里了,就在王府后门出去那一家。” 还好还好,搬得不远。 茹妃鬆了口气,坐了回来。 杜纤纤:“……” “母妃,纤纤被她欺负了呀。”话说你的关注点到底在侄女被人欺负了上,还是嫁妆上啊? 茹妃气愤的道:“孙幼渔怎么会变成这样?她疯了不成。” “是啊是啊,我们都觉得她疯了,她就记著没能拜堂那个仇。” 茹妃一个冷厉的眼神盯过来,杜纤纤立刻闭了嘴。 隨即,杜纤纤又小声的说道:“您不让纤纤说也没用啊,孙幼渔自己心里清楚,她会说的。” “她敢。”茹妃大怒道:“她敢胡说八道,本宫就让廝年休了她。” 杜纤纤弱弱的说:“以前的孙幼渔不敢,现在的孙幼渔敢不敢,还真不好说。” 茹妃揉了揉眉心,叫来宫里的嬤嬤。 “去,把孙幼渔给本宫叫来。” “是,娘娘。” 这会儿正是早朝的时候,茹妃试图找孙幼渔麻烦时,朝堂上也出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孙相今日带了一个陌生却又熟悉的人上朝。 陌生的面孔,大家都没见过他。 可一听他的名號,却又无人不知。 “清王?” “天吶,他竟然清王?” 满朝文武沸腾,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清王不是死了吗?” “他怎么回来了?” 皇上低头看著跪在地上行礼的人,紧抿著唇,心中五味杂陈。 没死。 回来了。 果然回来了。 他的思绪陷入久远的回忆。 “皇上。” “皇上?” 旁边的公公小声的提醒。 皇上回过神来,露出微笑,竟是站了起来。 眾臣子一看,齐刷刷的跪了下去。 他漫步走下台来,托著慕云州作揖的胳膊將他扶起。 “小九啊,快起来,让为兄好好看看。” 慕云州在皇上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茫然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一旁的孙坚。 盯著他良久,才惊出了声。 “皇兄,你是皇兄?” “哎哎,小九,认出来啦?” “皇兄,皇兄。”慕云州激动的围著他转。 眾大臣傻眼。 不对头啊,清王这是怎么了? 听著他孩子气的声音,眾人惊得倒吸凉气。 他……他傻了? 护送清王回京城的隨从,讲述了清王的遭遇。 原来他死里逃生,伤了脑子。 捡回一条命,人却傻了。 为啥他会去找孙相? 因为他现在只有六岁的记忆,只记得先皇与先皇后相继去世,他们给他定了个娃娃亲,是孙相家的女儿,他是去孙相家找他的小媳妇的。 事情理清了,朝堂又陷入一片死寂中。 清王的『小媳妇』在数日前已经嫁人了,还是以那么不堪的方式。 见著孙相那张黑得似锅底的脸,还有寧王一脸的涨红,大家都默契的觉得此事还是少掺和好,看孙相与皇上的安排。 皇上的笑容尷尬的僵在脸上,看看慕云州,又看看慕廝年。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万般无奈的嘆了口气。 “这世上之事,怎的如此多变故?造化弄人,命运弄人啊。小九啊,你若是能早个数日回来,也不至於让为兄如此为难啊。这弄得,让为兄如何做人哦。” 大臣们见皇上如此,纷纷劝说。 “皇上,只怪天意弄人,怪不著您的。” “那也是朕亲自下旨赐婚吶,这弄得,朕不光对不起清王,还忤逆了先皇的意思。” “谁能想到会这样呢?怪不著皇上。” “是的,怪不著皇上,只怪清王与孙家小姐无缘。” “只怪这天意弄人。” “只怪皇上您太过仁慈,孙家小姐当初犯那样的错,却……”说话的人偷偷看了孙坚的眼神,又忙闭了嘴。 孙坚只得站出来表態。 “要怪只能怪臣那逆女,辜负了先皇的信任,对不起清王,让皇上为难。” 说罢,孙坚跪了下去。 哎哎,这就对了,人家就等他这话。 皇上忙將孙坚扶起来。 “孙相言重了,还是命运弄人,怪不著谁。” 慕云州像听不懂的样子,歪著头,清亮的眸子不解的看著眾人。 皇上拍拍慕云州的肩膀说:“父皇母后当年给你定下的小媳妇不能嫁你了,她成了別人的小媳妇,回头为兄再给你另寻一个更好的。” 第18章 被茹妃找茬 慕云州一听,乖巧的模样立刻就变了。 他生气的推开皇上的手,道:“我不要,我听父皇的。” “这……她已经嫁给別人了。” “什么叫嫁给別人嘛,我昨日才见了她。” 皇上:“……” 旁边的马公公小声道:“皇上,清王现在犹如六岁稚童,这种事怕是不明白,不如此事交给皇后娘娘,私下同他慢慢说。” 皇上点点头,让马公公將清王带到皇后那儿去。 “小九,你先去找你皇嫂,放心,你的伤……”他刻意看了看他的脑袋,才道:“太医们医术高超,朕一定会让他们治好你的。” 慕云州还记得皇嫂,一听要带他去给皇嫂请安,清王也欣喜的答应了。 看著清王退了下去,皇上便转移话题暂时將这事儿搁下。 后宫 在清王被马公公带去皇后处请安时,孙幼渔也进了宫。 按照规矩,王妃进宫给长辈请安,得先去皇后那儿,给皇后请安后,才能去自己婆婆茹妃宫中请安。 这巧了不是,正好在凤仪宫外两人碰面了。 孙幼渔看到他,惊得走也不是,跑也不是,原地僵持了两秒。 正当她打算避走时,慕云州突然向她衝过来。 “呀,小媳妇儿……” 孙幼渔:“……” 眾人傻眼儿。 这可咋办?这傻王爷太坑了。 他这么一惊一乍的会给她惹来麻烦,打乱她的计划。 孙幼渔丟下领路的嬤嬤,径直就跑进凤仪宫里去。 而清王慕云州见她跑进去了,他也跟著跑了进去。 马公公鬆了口气,拿著拂尘快步跟上。 一刻钟后,马公公已经跟皇后说清楚了清王的情况,以及皇上的意思。 皇后看著不远处如同孩子般拋著布球玩的二人,突发一阵感慨。 “唉!世事无常,谁能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 “是啊娘娘,皇上也是这么说的。可现在木已成舟,只有將错就错。皇上的意思,让您好好跟清王说清楚。” “这……唉!也只能这样了。” 皇后身起,叫孙幼渔叫过来。 “你先自己玩儿,啊,母后找我有事。” “哦。” 清王眼巴巴的看著她走远,抱著布球,眼中满是委屈。 皇后看在眼中,直呼造孽哟。 “母后。” “你今日是来向茹妃请安的?” 孙幼渔深吸一口气,想了想,还是老实的回答:“儿媳与侧妃杜氏闹了些矛盾,怕是她进宫来告了状,母妃那边才会叫儿媳进宫。” “哦?什么矛盾?” 孙幼渔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 皇后听罢摆摆手,“相信茹妃会秉公处理的,去吧。” “是,儿媳告退。” 远处的清王一看就急了,“哎,怎么走了?小媳妇,小媳妇儿……” 皇后忙拦住他,笑问:“小九,你是来看皇嫂的,还是来看孙小姐的呀?” “我……”他犹疑了一下,而后笑道:“当然是来看皇嫂的。” “这就对了,你呀,不能叫孙小姐小媳妇,她现在是寧王妃。这样对她不好,她也不爱听,知道吗?” “那我叫什么?渔儿?好吧,那我就叫她渔儿好了。” 呃…… 皇后想著,叫渔儿总比大庭广眾这下叫小媳妇好吧。 “你高兴就好。” “小九,快来坐下,让皇嫂好好看看你……” 玉芙宫 茹妃听说孙幼渔到了,忙扶了扶发冠,在主位之上坐得端端正正。 不得不说茹妃长得非常的美艷,后宫的千万朵,都不及她这一朵漂亮。 即便儿子都成家了,她也三十好几的人了,保养得依旧如二十出头的少女一般。 不然以她家世一般,头脑一般,心性一般,还囂张跋扈,哪里能荣升至妃位,还多年来盛宠不衰? “儿媳给母妃请安。”孙幼渔依著皇家的规矩,规规整整的给她请安。 见她低眉顺眼的模样,茹妃鬆了口气,向杜纤纤递去眼色。 小妮子,危言耸听了吧? 瞧著她还跟以前一样嘛。 “起来吧。” “谢母妃。” 茹妃没有给孙幼渔赐座,她就只能站著。 而身为侧妃的杜纤纤还坐在茹妃身边。 这么一看,孙幼渔倒像是来听训似的。 “纤纤说你打她了,可是?” 孙幼渔依旧保持著谦卑的姿態,说话也轻声细语,只是说出来的话嘛…… “打了,第一回是因为她穿正红色衣服到儿媳跟前耀武扬威。” 茹妃面色一变。 “第二回是因为她偷儿媳的嫁妆,被儿媳的丫鬟抓个正著。” 杜纤纤的脸绿了。 “第三回……” “住口,你住口。”没等她说完,杜纤纤就气得大吼大叫。 “你还好意思说我偷你的嫁妆?哼,那分明是丫鬟不小心拿错了,你还偷我的鸡呢。” 杜纤纤与她的姑母茹妃性格相似,都一样的蠢,跋扈,长得也有几分相似,却不似茹妃那么美艷。 不过也算是少有的美人了。 此时的她面目狰狞,急於倒打一耙,用以遮掩自己的不堪。 孙幼渔只淡淡的笑,道:“方才儿媳在母后那里也是这么说的。” 然后,茹妃的脸也绿了。 看著笑得张扬又邪肆的孙幼渔,茹妃现在有些信侄女的话了。 莫非是真的? 她真的变得囂张无比,无惧自己,张口顶撞廝年,隨意打骂纤纤,给她立规矩,让她吃剩饭? “你大胆,你囂张跋扈,善妒,你还敢跑去皇后那里告状?”茹妃豁然起身,死死的盯著孙幼渔。 孙幼渔只淡知道:“侧妃跑来您这儿告状,不知儿媳如何不能去母后那儿告状?” “你……” “嗯?”孙幼渔冲她挑了挑眉。 茹妃咬著牙,气得快爆炸。 杜纤纤跳起来道:“看吧看吧,母妃,我说得没错吧。她现在凶得很吶,连您都不放在眼里。” “她敢。”气得她衝著杜纤纤吼了一句。 看著下方的孙幼渔,茹妃咬牙怒吼,“来人啊。” 几个强壮的嬤嬤就进来了。 “將她给本宫按著,掌嘴。” 孙幼渔並不惊惶,任由嬤嬤按住双手。 她平静的看著茹妃淡笑道:“你可想清楚了,一旦事情闹大了,要彻查的话……” 第19章 茹妃这张嘴高低是个业务经理 后面的话她就不说了,茹妃还没蠢到不明白事情轻重的地步。 嬤嬤发现气氛不对,也没敢下手,纷纷看向茹妃。 这打还是不打啊? 茹妃陷入沉思。 只听杜纤纤催促道:“打呀,快打呀,不是让你们掌嘴吧,掌她嘴啊。” “闭嘴。”茹妃怒骂了她。 杜纤纤一脸委屈,“母妃。” 茹妃深吸一口气,“来人,先將寧王侧妃带到后面去。” 杜纤纤面色一变,“母妃,姑母,你这是做什么?” 茹妃一个劲儿的给她递眼色。 杜纤纤这才没有吵闹。 等杜纤纤被带走了,她才开口问孙幼渔,“你都跟皇后说了什么?” 孙幼渔淡淡道:“也没说什么,就说了杜纤纤给你说的那些事。” 茹妃心中打鼓,恨不能立刻弄死孙幼渔,却又有所顾虑。 “你將廝年害惨了,你可知道?他现在走在外边都被人嘲笑,皇位更是与他无缘,他实在生你的气才会偏爱纤纤一些,这都是你自找的,你可明白?” 孙幼渔淡定的看著茹妃这蠢货还在试图给她洗脑。 “嗯,是啊,我自找的。”孙幼渔淡淡的应道。 要不是原主自找的,她用得著在寧王府受窝囊气吗? 茹妃却会错了意,以为她被自己说服了。 鬆了口气,又对她说:“知道自己错了就好,你爹不认你,要不是廝年非要娶你,你现在就在大街上做乞丐,说不定都饿死了。都是廝年不顾自己的名声救了你,可懂?” 哈哈哈,特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得將功补过。” 孙幼渔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配合她演戏。 “敢问母妃,儿媳要如何將功补过?” “让你爹,想办法帮廝年把京州牧的职务拿下来。” 呵呵,她的胃口倒是不小。 京州牧一般都是由最可能继承皇位的亲王担任,但现在储位不明,所以这个职务一直都閒著,只由著州府长史在主事。 孙幼渔一脸为难的说:“不成啊,我爹都不认我,我现在没用了,一点儿用都没有,全靠王爷养活呢。” 茹妃:“……” “胡说八道,你爹怎么不要你?他就你一个女儿,不要你要谁?” 自打脸了不是?这特么不是你说的吗? “是吗?那母妃方才为什么说如果王爷不要我,我就饿死了呢?” 茹妃面色一僵,怒道:“你怎么这么蠢?你……” 她突然想起来,这才成亲没几日,大家都在气头上。 现在让她回娘家去求人,肯定没什么用,说不得还会被孙坚瞧不起。 罢了,此事不能操之过急,得先將孙幼渔拿下,让她服服帖帖。 就算將来孙相消气,也得是看在廝年的面上,要让她知道,她爹肯认她,都是廝年的功劳。 这是个耳根子软的怂货,好控制。 “孙幼渔,你要记得,要不是廝年,你早被你爹赶大街上饿死了。你现在是寧王妃,一切都得以寧王府的利益为先,以你的夫君为先。自己受点儿委屈没什么,你是王妃,你得大度,万不可干出与妾室爭宠之事,失了王妃的风度。不然就是给你夫君丟脸,给皇家蒙羞,明白吗?” 孙幼渔瞠目结舌。 茹妃要搁在传销组织里,至少得是个业务主任级別的吧? 原主確实是个没主见,耳根子还软的人。 被茹妃一通pua,不知会干出什么蠢事来。 然而现在的孙幼渔是反pua专家,她就这么安静的听著,看她还能说出什么儿来。 “儿媳都听到了,母妃还有什么吩咐?” 茹妃看她低眉顺眼的如此听话,心里满意极了。 这才问道:“拜堂的事,可给皇后说过了?” 嘿嘿,她扯了半天,可算问出来了。 “儿媳没有告诉皇后娘娘。” 反正昨日她的『好三婶』知道了,很快就会传得满城皆知了。 茹妃鬆了口气,就知道她不敢。 至於与纤纤的矛盾,她也不傻,晓得自己那个侄女是什么人,多半她添油加醋了,不会像她说的那么严重。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她囂张跋扈惹急了孙幼渔,被教训一下也好。 “嗯。”茹妃满意的点头,道:“那事儿是本宫的意思,原也是为你好。那日本宫说话难听也是在气头上,你莫要放在心上。” 孙幼渔恭敬的道:“既然母妃都这么说了,儿媳晓得了。从此以后,只要旁人不提,儿媳定绝口不提拜堂之事。” 茹妃想著知晓这事的旁人,不过是她自己,纤纤,还有儿子。 他们才不会傻到自己四处宣扬,只要孙幼渔保证不再提就没事了。 “行了,本宫知道了。你和纤纤的事,也別怪本宫偏心,谁让你名声不好嫁进来的?你自己做错了事,就得夹著尾巴做人,就得凡事让著纤纤。一会儿纤纤过来,你给她道个歉。” 孙幼渔嘴角一抽,我特么还得让著她,还得给她道歉? “放心,本宫会帮你好好劝她,你把库房钥匙交给她,让她帮你管著王府,你也轻鬆些。” 特么,这不要脸的气得她想爆粗口怎么办? 从未见过將不要脸事业发展得如此清丽脱俗之辈。 “再把你的嫁妆搬回来,放在外头不像话,要被人知道了,是给皇家蒙羞,给廝年丟脸,知道不?” 我……我特么快忍不住了。 “只要你做得够好,本宫总有一天会原谅你的,相信廝年也一样。” 茹妃不停的给孙幼渔洗脑。 想要软饭硬吃,让孙幼渔心甘情愿带著愧疚做舔狗,还要觉得是他们的恩赐,才有舔的机会。 我呸! 个不要脸的。 业务主任是小看她了,高低也是个业务经理。 “我不干。” 本来想陪著她演戏,可她越发得寸进尺,越发不要脸皮,气得她演不下去了。 想了想,这条路不適合她这种暴脾气,还是换条路子。 茹妃面色一变,“什么你不干?” 孙幼渔说:“我背叛家人,背上这么难听的名声,就是为了得到廝年哥哥。要是得不到他,我这气不是白受了?” 第20章 完了,传遍了 茹妃不悦的抿著唇。 孙幼渔目露凶光,“所有胆敢跟我抢廝年哥哥的人,我都不会让她好过。杜纤纤要么乖乖的做妾,將我伺候好了,我给她一口饭吃,否则,我弄死她。” “什么?”茹妃面色大变,“你大胆。” “就算在父皇与母后面前,我也这么说。” “你……哪有你这样的人?你就是一个妒妇。” “妒妇就妒妇吧,为了廝年哥哥,荡妇我也当了,毒妇也当得,何况是个妒妇。” 茹妃彻底没脾气,怎么与她想的不一样? 她渐渐明白过来,一向软弱的孙幼渔,那也是有脾气与底线的。 那就是她的儿子慕廝年呀。 为了他,她干的事確实疯狂,疯狂得让人害怕。 谁晓得给她逼急眼儿了,会不会真当了毒妇? 她不会真的想弄死纤纤吧? 茹妃心肝直跳,得换条路子,这事儿得容她想想。 而这时,一个嬤嬤不顾屋里站著孙幼渔就匆匆进来,看她神色焦急,茹妃便知有大事,没训斥她。 嬤嬤贴在茹妃耳边低语了几句,茹妃听得面色大变,变得发青。 “当真?” “真的,千真万確,人就在……”她就声的说:“在皇后娘娘那儿呢。”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茹妃手都在颤抖,抓著嬤嬤的胳膊道:“皇上怎么说?” “还没下朝,未曾打听到。” “让人盯著,皇上一下朝就通知本宫。” “是。” “哦不。”茹妃想想不妥。 “走,本宫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急得她都忘了孙幼渔还在。 孙幼渔晓得什么事了,清王回京的事,终於传到了她耳朵里。 茹妃当然坐不住了。 “母妃,儿媳还在呢。” “你先回去,本宫需要自会召见你。” “是,儿媳告退。” 她走后杜纤纤也被打发回府,两人一前一后出现在了寧王府门口。 杜纤纤看到孙幼渔完好无损,不服气得很,一进王府就指著她骂。 “你给母妃灌了什么迷魂汤?” 孙幼渔淡笑道:“这话说得,母妃就是熬汤灌汤的好手,你不知道么?怎的还说我灌迷魂汤?” “哼,你少得意,你以为母妃不惩治你,是看在你的面上吗?” 孙幼渔偏要洋洋得意的说:“我知道的呀,她是看在我爹的面上吧。他们娶的不是我,是我爹嘛,我都晓得。” 杜纤纤面红耳赤,手指著她,“你,你怎么变得这么没脸没皮,你爹被你丟尽了脸,都不要你了,孙家都不让你回门,你还死皮赖脸的回门。” “是的呀,孙家都不要我了,也不让我回门,可母妃还是看在我爹的面上不敢將我怎么著,哎呀呀,你说这可如何是好呀?” 孙幼渔阴阳怪气的话,给杜纤纤气得翻白眼。 吵不过她,骂不过她,打不过她,赖皮还赖不过她,她不明白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以前的孙幼渔明明不这样,京城第一贵女又如何?奈何她自己是个软骨头,原本以为进了王府能任由她欺凌,却不想孙幼渔受了刺激大变了样。 而中午厨房送来的伙食,又是简单的三菜一汤,哪里像前几日那么排场? 看著旁边的两个丫鬟,又是一顿生气。 明明给她安排了四个丫鬟两个婆子伺候,现在好了,折了一半,只有两个丫鬟一个看门的婆子,要换班,还得让丫鬟去换。 “孙幼渔真是欺人太甚,王爷回来了没有?” “回侧妃,还没有呢,王爷上早朝后到现在都没回来。” “怎么到中午了都没回来?你什么时候去问的?” “我……”丫鬟弱弱的回,“一个时辰前。” “一个时辰前?”杜纤纤惊呼,“那还不快再去看?守在门口,王爷回来后直接告诉他我不舒服。” “是是,奴婢这就去。” 剩下一个丫鬟伺候,被她呼来喝去,忙都忙不过来。 可怜晚上还得守夜。 孙幼渔这儿也只有两个丫鬟,连个婆子都没有。 陪嫁的婆子有,只是没带进来。 照说王府应该给她安排人伺候,可是慕廝年那人,指望他就算了,就算给安排孙幼渔也不要。 思来想去,让秋月去挑选两个凶悍的陪嫁婆子进府来。 至於丫鬟,暂时就她俩就成,以后再说。 …… 寧王与寧王妃大婚的事渐渐传开了,让侧妃代替拜堂,说出来都没人信。 “这怎可能?怎会如此欺人?你怕是胡诌乱说。” “我怎么胡诌乱说?这可是孙家的三夫人,寧王妃的三婶子,亲口说出来的。” “寧王妃的三婶子崔氏啊?那是个閒挑胡诌的主,巴不得孙家大房二房倒霉,孙家的好处全都她得了去。寧王妃遇上这么个婶子,也是倒大霉。” “哎呀,这回真不是她乱说,你且听我慢慢道来。我家妹夫是宫里的御医,那日孙家大小姐被孙家老夫人下令打板子,便是我那妹夫去看的。打得那个狠,根本不可能走道利索。拜堂时你也去观了礼,你看那新娘子可像才被打得皮开肉绽后的样子?” 这么一说,听者恍然大悟。 “不像,走道利索得很。” “这就对了,拜堂的不是寧王妃,肯定是真的。” “哎哟喂,既然拜堂都替了,怕是洞房也替了吧?” “肯定的肯定的。” 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传开了。 纵然崔氏那张胡诌嘴不可信,但有御医的妻姐作证,加之贵妇们回想当时新娘子的模样,不管是个头,还是走路的姿势,都对不上號。 传开之后,大家都觉得这件事是真的。 我滴天吶,孙幼渔再不好,那也是皇上赐婚,她也是孙相的独生女,这般作践,也不怕惹孙相不高兴? 不过才一日,就传得人尽皆知了。 春匆匆的跑来,告诉孙幼渔这件事。 “小姐,外头都在传拜堂的人不是你,这可如何是好?” 孙幼渔一挑眉,心道:三婶那个八卦嘴,果然没让她失望。 “大家都信了?” 春忙不迭的点头,“信了信了,有那日的张太医娘子和她姐姐作证,说你被打得厉害,根本就走不利索。而那日的新娘子再正常不过,不可能是你。小姐,可怎么办才好?” 第21章 传到了宫里 孙幼渔淡淡一笑,“要怎么办?” 春委屈道:“她们都笑话你……你……” 春声音小了去,不敢说。 “笑话我什么?”孙幼渔半躺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春看她閒適的模样,不得不佩服她心大。 “她们笑话你倒贴,还遭嫌弃,七嘴八舌的胡诌一通,说得可难听了。说你拜堂被人替代,怕是洞房也被替了,还……”后面的话春都说不下去了。 孙幼渔大概都能猜到会说些什么,但她並不在乎。 让世人知道未拜堂就对了,再额外传出没洞房更好。 若是傻王爷那里给力点儿……想到这儿,孙幼渔立刻激动起来。 她怎么在期待傻王爷將婚事搞黄了。 若真能黄,那说法只能有一个。 皇上颁布一道御令,『误会清王战死,朕才会赐婚,如今清王回京,朕自当遵循先皇遗命。责令孙氏与吾儿婚约作废,清王慕云州与孙氏孙幼渔择日完婚。』 若能成大概这是样,可是这么做的话,那她岂不是要嫁傻子?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春焦急的晃著她,因为她看小姐眼都直了。 孙幼渔回过神来,“没事,在想事情。” 春鬆了口气,心想小姐想事情的样子好嚇人。 这个想法在孙幼渔心中不过才一会儿,很快又被她自己否定。 不管拜堂的是不是她,洞房的是不是她,皇家婚姻都不可能如此儿戏。 “唉!” “小姐你怎么又嘆气啊?” 这丫头问题忒多。 “是不是因为外头那些人嘲笑小姐?” 孙幼渔:“……” “笑就笑唄,有人比我捉急。” “啊?谁呀?” 孙幼渔忙道:“你先別管谁,快去看看秋月回来了没有。” “刚看过,没有。” “那就去厨房,看看他们有没有阳奉阴违。” “是。” 慕廝年还没回来,孙幼渔想著,这会儿宫里估计正热闹著,怕是一会儿自己还得进宫去。 想著外头传得那么凶,自信一点儿,她肯定得被叫进宫去。 孙幼渔豁然起身,把桌上的糕点吃了,做好进宫的准备。 她猜得果然没错,没过一会儿宫里就来人了,说是皇后召她进宫去。 早上才给皇后请了安,这会儿又叫她去,肯定是因为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关係。 孙幼渔到了凤议宫,看到了满堂的人。 皇上皇后在正位坐著,站著的有茹妃,一进来就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老爹孙坚,一脸深沉。 慕廝年紧抿著双唇,看她的眼神极为复杂。 慕云州看到她后眼前一亮,开心得像个孩子似的。 “渔儿,渔儿。” 孙幼渔微惊,他不喊小媳妇了? 这挺好,不然多尷尬。 她上前,一一向眾人见礼 “儿媳拜见父皇,母后,母妃。” “见过清王叔,寧王,爹。” “哼。”孙坚冷哼一声,“看你惹出来的祸事。” 孙幼渔不敢抬头,低眉顺眼的样子。 慕云州拉拉孙坚的衣袖,“孙相,你莫要骂渔儿。” 孙坚一噎,长嘆了一口气。 慕廝年那脸色就难看了。 茹妃沉不住气,“婚姻大事不是过家家,定不能说算就算的。” “闭嘴,你还有脸说?”皇上一向宠爱茹妃,难得开口训斥她。 茹妃一脸难堪,狠狠的瞪向孙幼渔。 “起来吧。”皇后温柔的对孙幼渔说。 “是,谢谢母后。” 皇后又转脸看向茹妃道:“茹妃妹妹,这事儿確实是你做得不对,你可知本宫好言相劝,本已经和清王说清楚了,偏又跑出这些流言蜚语出来,你让世人如何看待?人家只会说我们皇家欺人。” 被训斥的茹妃向皇上看去,皇上却只黑著脸,並不开口。 茹妃只得忍了这口气,低眉顺眼的说:“是,娘娘说得对,確实是妾身考虑不周。当初只想著渔儿伤得严重,无法起身,才让纤纤代劳,却没有考虑到此事的后果。” “您想想啊,当时渔儿那种情况,得由婆子背著才出得了门,这要如何拜堂?那不也得被人笑话了去?” “至於洞房的事,渔儿伤得那么重,哪个狠心的能下得去手?” 茹妃做事难看,这张嘴巴可不是一般的利索啊,给她三言两语一说,让她侄女代替拜堂一事,以及代替洞房一事,全成了为她著想,为了不让皇家丟脸著想了唄。 “皇上。”茹妃绕道皇上身后,身段轻摇,好一副媚態。 “这事儿確实是妾身考虑不周,但妾身也是为了皇家的顏面著想,又心疼著渔儿。倒是那瞎传的人,不知是何居心吶?” 豁,这一说,她倒有功了? 皇后脸色那叫一个难看。 皇上黑著的脸,也慢慢缓和下来。 “原来爱妃是这般考量。” 孙幼渔一看这状態,就觉得见鬼。 皇上还真信了茹妃的鬼话? 茹妃露出胜利的表情,忙对慕廝年递眼色。 慕廝年十分为难的样子。 他明白母妃的意思,让他表態,表示会好好待孙幼渔,会好生同她过日子,可他怎么说得出口? 皇叔就在此,他若是当眾表过了对孙幼渔的爱意,岂不是自打脸?辜负了皇叔的託付? 他不能因为皇叔傻了,就欺负皇叔啊。 大家都看嚮慕廝年,等著他的表示。 慕廝年在眾目睽睽之下,只能硬著头皮站出来。 “父皇,母后,母妃,九皇叔。我与孙……孙小姐,一没拜堂,二没夫妻这实,此事……” “廝年?”不等慕廝年说完,茹妃立刻出声打断他。 她又惊又怒:“婚姻大事岂是儿戏?” 皇上眯了眯眼,探究的目光看向这个儿子。 慕廝年看到母妃焦急的样子,而后改口道:“婚姻大事,不是儿戏。” 他转身对嚮慕云州,低著头羞愤难当,甚至是不敢看他。 “九皇叔,对不起,对不起。”他直接嚮慕云州跪下来,“要打要骂,廝年,廝年悉听尊便。” 坐著的皇上也鬆了一口气,只是表现得极为淡然。 孙幼渔一直小心的观察著眾人,一看皇上的表情,她便知婚姻作废的事黄了,別想了。 第22章 不让他们好过 並且心中隱约觉得,她与慕廝年的这段孽缘,似乎不是原主犯痴这么简单。 慕云州一副无措的样子,忙看向皇上求救。 “皇兄。” 皇上摆摆手,对慕廝年怒道:“老三,跪宗庙去。” 慕廝年拱手道:“是,儿臣告退。” 慕廝年退了出去,皇上又看向孙幼渔问道:“你有什么看法?” 孙幼渔觉得好笑,心道你们都决定了,我的看法重要吗? 改变不了大方向,但她也见不得茹妃巧舌如簧大获全胜。 於是,她低眉顺眼的道:“回父皇,儿媳没什么可说的。母妃先前教训得对,千错万错都是儿媳的错,不该和纤纤挣什么。拜堂,宠爱,原本就是她的,说来,是我对不住她。” 听著她的话,皇上的脸色那叫一个难看,瞪向茹妃。 茹妃万万没想到孙幼渔会说这些话,一时间张了张嘴巴,无话应对。 孙幼渔继续说:“父皇,儿媳如今什么都不想,不管在哪里都行,只求平安度日。” 说得那叫一个可怜。 那日的事后,皇上也知道孙幼渔被孙家的老夫人下令打板子的事,也晓得她爹孙坚至今耿耿於怀,不肯认她。 这嫁到王府还受人欺凌,想著也挺可怜的。 “起来吧,你的事朕都听说过了。你错確实是错,朕后来仔细想想,也確实不能全怪你,朕当时確实有让你做望门寡的打算。你一个小姑娘,难免害怕之下做出错事来。” “孙相啊,父女之间没有隔夜仇,你也別总是耿耿於怀了。” 孙坚只向皇上拱了拱手,却並不多说什么。 皇上默默的將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又转头看向茹妃道:“茹妃,你可知错?” 茹妃一个激灵,“皇上,妾身何错啊?” “哼,你竟还不知错。私自让侧室代替拜堂,让人家怎么想?知道的是你偏心你的侄女,擅作主张,不知的还以为是朕有意为难。朕前脚赐婚让人家做正妃,后边又弄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朕这张脸还往哪儿搁?” 茹妃面色大变,扑通一声跪下来。 “皇上,妾身,妾身糊涂,妾身当时只想著心疼渔儿,没想那么多。” 皇上烦躁的拜拜手,“行了,朕不想再听你狡辩,你自己回宫禁足一月,罚俸半年,任何人不得探视。” 解决了茹妃,皇上向殿外一喊:“马忠。” 马公公迅速进来。 “传朕旨意,不准任何人再討论寧王与寧王妃以及清王之事。” “是,奴才遵命。” “孙坚。” “臣在。” “你们父女也先下去吧。” “是,臣告退。” “儿媳告退。” 慕云州也想跟他们走。 “小九,你留下。” “皇兄?” 皇上微笑道:“朕许久未见你了,你留在宫中小住几日,等清王府打扫好了你再搬过去。” 孙坚渐渐远离,屋里的声音也逐渐听不见。 这一路上,孙幼渔不时的看了眼孙坚。 不过他一直板著脸,並没有要跟她说话的意思。 直到出了宫,眼看到了分路的地方,孙幼渔忍不住出声。 “爹,我……” 刚一出声,她的话就被孙坚打断。 “渔儿,好好待在寧王府,不要轻举妄动。” 孙幼渔一脸惊讶,看著他快速远去的背影。 这话颇有深意,莫非他已经知道自己想离开寧王府了? …… 杜纤纤一直在等慕廝年回府,结果却等来慕廝年跪宗庙的消息。 而且不是跪一天的事,而是要跪三天。 一问缘由,说是清王回来了。 杜纤纤脑袋炸裂,踉蹌著一屁股摔在地上,直接哭了起来。 “侧妃,侧妃?” 杜纤纤推开扶她的丫鬟说:“那杀千刀的早不回晚不回呀,为何不早几天回来?原我应该跟廝年哥哥双宿双棲,偏生半路杀了一个寡妇……阿呸,她现在算不得寡妇。为何天意弄人,我这般命苦?” “嘘,小声些,小声些。侧妃,纵然是咱们自己的院子,也万万不可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啊。清王守护边疆多年,多大的功劳,况且还是长辈,岂容您这般说道?要奴婢说呀,这错还在孙幼渔。她但凡要点儿脸,多赖几日寂寞,也不至於將事情弄成这样。” “对对,都赖孙幼渔,都赖孙幼渔那个不要脸的。” 正在吃晚饭的孙幼渔打了个喷嚏。 哪个鱉孙在骂我? “小姐,今晚的饭菜可还可口?” 孙幼渔晓得春这丫头收了厨房的好处,厨房那帮人肯巴结著她的丫鬟,说明她管理到位,这是好事。 “早餐要丰富一点,样多,有清淡还得有味儿。” 春默默的记下,等等,这又要清淡又得有味儿? 算了算了,反正她將小姐的原话告诉厨房那边就是。 “中午可以吃油腻一些,搭配刮油的清汤。” “晚上我吃得不多,也不吃这么油腻的东西。” “是,小姐。” …… 秋月带了两个强壮的婆子回来,放在院中门房轮流看守,不怕杜纤纤来找死。 茹妃被禁足,慕廝年在他老祖宗灵牌前罚跪,今晚孙幼渔睡得很安稳。 次日,突然门房那边来报,说是孙碧枝拜访。 嘿,这鱉孙玩意儿。 她正愁找不到藉口回孙家找她麻烦呢,她倒是自己上门来了。 她突然上门定然没有好事,看她想做什么。 “让她进来,秋月,你去带她进来。” “是,小姐。” 秋月是当初孙碧枝使计弄走的,眼下看到秋月竟然就在王府中,这让孙碧枝心下一紧。 “秋月,你怎么回来了?” 秋月淡淡的道:“回二小姐,大小姐明察秋毫,已经查清楚事情原委,还我清白。” 孙碧枝越发不安。 据说孙幼渔嫁入寧王府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变聪明了,莫非是真的? 孙碧枝被秋月带进来,孙幼渔高坐在主位上,等著她拜见。 “姐姐。” 孙幼渔並不理会她,眼睛看向別处,轻抿了一口茶。 孙碧枝欲言又止。 秋月提醒她,“二小姐,这里是寧王府,不是孙府。你可明白皇家最重规矩?” 第23章 孙碧枝这是玩脱了 孙碧枝瞭然,恭敬的跪了下去。 “碧枝给姐姐请安。” 孙幼渔並没有让她起身,依旧不看她,玩起了自己的指甲盖。 秋月再次提醒她,“二小姐,坐在上面的人是寧王妃。” 孙碧枝咬著唇,孙幼渔分明在故意为难自己。 她还是老老实实的说:“小女孙碧枝,拜见王妃。” 孙幼渔这才有了反应,她露出微笑,温和的道:“二妹,起来吧。” 孙碧枝鬆了口气,这才谢恩站起来。 “春,给二小姐搬个秀墩来。” “是。” “搬到本王妃身边来,让二小姐坐著近些,我好好看看。” “是。” 孙碧枝恭敬的道:“谢谢王妃。” 等她坐下来,孙幼渔才拉著她的手道:“二妹呀,你也別怪姐姐我样多,姐姐如今是皇室的媳妇,寧王妃,皇家规矩多,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你应该能理解姐姐的吧?” 孙碧枝艰难的露出一丝微笑。 “碧枝都懂的,姐姐也不容易。” “你懂就好,对了,你今日突然过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孙碧枝深吸一口气,突然又跪了下去。 “哎呀,二妹这是做什么呀?” 孙碧枝挤出眼泪,对她道:“姐姐,我今日是来向你赔罪的,我对不住你。” 孙幼渔大惊,“你这是说什么话呀?” “我……我……”孙碧枝为难的看了看两个丫鬟。 孙幼渔瞭然,吩咐道:“秋月,去守著门。春,去厨房上些点心来。” 等两个丫鬟被支出去了,孙碧枝这才开口说:“姐姐,我当初劝说你找寧王商量,是想著寧王与清王有联繫,想让他去打听清楚了清王的具体情况再做打算的,一切都是为了姐姐著想,可万万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孙幼渔淡定的看著她演戏。 “誉王为何那么巧就出现在画舫里呀?定是你和寧王见面的事走漏了风声,才被誉王抓个正著。” 孙幼渔冷笑一声,她虽然没有证据,不过若是她猜得没错的话,这小碧池已经跟誉王勾结了。 她那话说得对,不可能那么巧,她才刚到画舫见到慕廝年,誉王就带人来捉姦。 关键特么,她什么都没做。 可是在这个时代,只要是夜里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哪怕你穿得再正经,那也是有嘴说不清的事。 何况原主原本就是慕廝年的舔狗,一听皇上决定赐婚於他们,她索性不解释了。 “是啊,肯定是中了誉王的圈套,这可怎么办呢?” 她倒要看看,孙碧枝到底想干什么。 孙碧枝道:“原本来说,姐姐如愿以偿嫁了寧王,也是美事一桩,可万万没想到清王回来了,万万没想到,那寧王竟然如此作践姐姐,让侧妃代替拜堂,还对姐姐百般凌辱,他如此便配不上姐姐。” 哟,这可难得,她竟然说了句实在话。 “姐姐,寧王无耻,他不是真心喜欢姐姐才娶姐姐,他分明是看上了姐姐背后的势力。” 孙幼渔挑了挑眉,心道:莫不是她是来劝自己和慕廝年和离的? “唉!”孙幼渔嘆了口气,苦笑著说:“哪还有什么背后的势力呀?我爹现在都不认我了,以后咱们家呀,可就靠你了。你爭取嫁个靠谱点的人,让我爹好好提拔你的夫家,这才是正事。” 孙碧枝这小碧池不就这么想的吗? “不不不。”不想孙碧枝忙不迭的摇头,“姐姐怎说这种话?您才是大伯唯一的女儿,妹妹我也不忍心姐姐被人利用,还得被人欺凌。若是能救得姐姐脱离苦海,让妹妹做什么都可以。” 哟,瞧瞧这小嘴儿甜得,难怪原主被她哄得团团转。 何况原主原本就是个耳根子软的,还特別容易被感动。 孙幼渔装著一脸焦急的样子,“那依你之见,我应该怎么办才好?” “姐姐不如求大伯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让你和寧王的婚事作废。” 孙幼渔眯了眯眼,原来她打的是这个主意。 容我想想,这小碧池费心巴力的让她出了那丑事,现在又劝她离开寧王府,这其中的深意…… 哦,明白了。 那是她和誉王玩脱了。 大皇子誉王最大的对手就是慕廝年,原本想借她这望门寡之手毁了慕廝年,可谁晓得皇上哪根筋没对,竟然做出让她嫁给慕廝年这种不合常理的决定。 孙家大小姐,可是与清王自小定的亲,天下人都知道。 就算清王死了她不用守一辈子的望门寡,要改嫁,那至少也得三年后。 守了三年寡,才不算辱没清王。 万万没想到,他们的婚期就定在三天后,弄得誉王措手不及。 现在吧,他怕老爹孙相帮慕廝年,才又让孙碧枝来劝她和离。 “岂是那么容易的?皇家的婚姻大事岂是儿戏?” 孙碧枝说:“只要大伯肯为了姐姐联合朝中大臣为姐姐说话,皇上定不会一意孤行。” 孙幼渔心里將孙碧枝骂了个遍,这么做的话,与逼君有何区別?岂不是將皇上得罪得死死的? 为了自己女儿的亲事,就大动干戈联合朝臣上奏,那孙相也是糊涂至极。小则失了人心,大则被政敌逮著不放,还不知会有什么后果。 那誉王知道自己没办法拉拢孙坚,就试图用女儿毁了他。这等用心,真是歹毒至极。 “晚了。” 孙碧枝一愣,“什么?” “昨日在宫里,皇上已经跟我爹说清楚了,我继续做寧王妃,我爹並无异议,我也並无异议。” “啊?”孙碧枝面色大变,“姐姐,你糊涂啊,那寧王不是什么好人,他能答应和你成亲是想利用你。他娶了你,还作践你,宠妾灭妻,你若是不能与他和离,可要一辈子毁在他的手里。” 旁的不说,最后一句她倒是说得对极。 不过孙幼渔在原主的记忆中记得,以前可是她在自己耳根子边上说慕廝年这好那好的,就恨不得直接劝她红杏出墙。 孙幼渔惊讶的看著她,道:“二妹,你以前不是说寧王一表人才吗?” 呃…… 第24章 慕廝年,吃错药了? “以前瞧著他是一表人才,可哪里晓得他人面兽心,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 孙幼渔默默的想著,这也是个高手,不晓得她和茹妃对上谁厉害。 “那怎么办呀?昨日在宫中都说好了。” “没关係没关係,你只要去求求大伯,告诉大伯你在寧王府中过得有多苦,他定不会不管的。” “如此出尔反尔,岂不被皇上厌弃,激怒了皇上?若是因此连累孙家,二妹你也要跟著倒霉的呢。” “不怕,姐姐我不怕,只要能助姐姐脱离苦海,我什么都不怕。” 我tui! 这不要脸的程度真是跟茹妃同出一辙。 “那我也得见著我爹才行吶,我爹现在都不见我,这可如何是好?” “这……”孙碧枝一脸为难,正要说话,被孙幼渔抢了话头去。 “我是皇室的正经儿媳,代表著皇家的脸面,做事可不能再像以前那么鲁莽。若是给皇家丟了脸,皇后娘娘哪儿就饶不了我。” 孙碧枝原本想让她来个苦肉计,去孙家门前跪哭。 可一听她这么说,那只能打消这个念头。 “我为姐姐想想办法,我去求求祖母,求求大伯去。” “行,那可就辛苦二妹了。” “不辛苦,为了姐姐做什么我都愿意的。” 春將孙碧枝送走了,回到苓源阁里。 “小姐,如今你骑虎难下的局面,可全是二小姐害的。我以为你会將她好好收拾一顿,怎的还好好招待?好言好语?” 孙幼渔轻轻咬了一块茶饼,淡道:“留著她有用。” “啊?她有什么用啊?她除了怂恿小姐你……”突然想起什么,春驀地一怔,“小姐呀,你不会耳根子又软了吧?你可別被她三言两语的哄住了呀,她坏得很。” 换了芯子的孙幼渔要还能被那小碧池哄住了,才见了鬼。 “你放心,我没有被她哄住。” “秋月,你去帐房支些银子,想办法联繫上灵犀阁的人。” 秋月一惊,“小姐要和江湖人扯上关係?” “嗯,只有他们才敢接得罪皇族的生意。” “那小姐是想?” “盯著孙碧枝,看她如何同誉王勾搭上的。” 秋月道:“杀鸡焉用牛刀?小姐,盯二小姐这种活儿,我找府上的朋友来办吧,还不容易被人怀疑。” 原主孙幼渔是孙坚唯一的女儿,在她心目中孙家的下人全都是对她忠心的,结果到头来却没几个信得过的,还不如人家秋月。 被冤枉当了贼,还能在孙府有朋友,当真不容易。 “行,那这事儿交给你去办,记得小心。” “是。” “灵犀阁也得联繫著,以后自有生意找他们做。” “好。” …… 这日,孙幼渔正在吃晚饭,突然一个狼狈的身影撞进来。 此人正是被罚跪三天的慕廝年。 只见他面色苍白,嘴唇更是乾裂得起皮,一双眼睛发青,眼窝深陷,真是憔悴不堪。 看来这三天他没偷懒,老老实实的在宗庙跪了三天。 他来得太过突然,孙幼渔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 既然正在吃饭,她便开口道:“王爷,吃了没?” 慕廝年先是一愣,隨即对她张口就骂,“本王晓得你对本王的心意,简直无耻。九叔太可怜的,我不能对不起他。孙幼渔,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本王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上你的,也不会碰你。” 说完,他又跌跌撞撞的离开。 留下孙幼渔一脸懵逼。 嘿,这敢情好哇,还有这种好事? 先前她还担心,万一慕廝年突然提出要跟她造小人怎么办? 这下好了,她饭都能多吃两碗了。 “这话也太伤人了,小姐,你別放在心上。” 蠢货才会放在心上。 “春,再给我装一碗。” “好嘞。” 哼,慕廝年这廝口是心非,说一套做一套。 嘴里喊著对不起清王,实则呢?三日前的皇宫里,皇上问他的意思,他回答的是什么?婚姻大事岂非儿戏? 笑死了,既然这么觉得对不起清王,为何他不说应该婚姻作废? 还有,数日前他们在画舫被誉王那个浑蛋抓到皇上跟前时,他为什么不立场坚定一些? 那时的孙幼渔是恋爱脑,他又不是。 …… 这三日慕廝年滴米未进,只喝了几碗水挨过了三天,著实遭了大罪。 这三天王府一切由孙幼渔做主,她过得颇为滋润。 几家欢喜几家愁,她过得滋润了,自然就有人不滋润。 杜纤纤可找著机会告状了,趴在慕廝年的床边,哭得肝肠寸断。 “王爷,明明这一切都是孙幼渔的错,为何她每天大鱼大肉,日子过得滋润无比,你我却要遭这等罪?您被罚跪三天,纤纤吃了她三天的剩饭,母妃还被禁足,为什么她做错了事,却要我们来遭罪啊,纤纤真是不明白。” 慕廝年拿了帕子,轻轻给她擦拭眼泪,“別哭了,我都知道了。这事儿,这事儿不能全然怪她。” 杜纤纤停止了哭泣,“为何不全怪她?” 这其中缘由慕廝年不想说给她听,希望她能一直保持著那份童真。 他换一个说法,道:“说来也怪我太笨,才会中计。” 听他一说,杜纤纤又想哭了。 说来都是王爷人太好了,怎的还怪到他自己头上? 这荷包被贼偷了,不去怪贼,竟然还怪自己没將荷包放好,这是什么道理嘛。 王爷人好,她杜纤纤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王爷,不能让她那么囂张,那管家权得拿回来,不然纤纤没法活了。” 慕廝年一脸为难。 杜纤纤一看面色大变,“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嘛?莫非你还要让孙幼渔继续欺负纤纤吗?” “不是,父皇原本就对你代替她拜堂之事不满,若是我再將王妃的权力收回,传到父皇耳中,怕又得说我宠妾灭妻。” 杜纤纤气得要死,什么妾呀,妻呀,要不是孙幼渔横插一脚,她才是妻。 “那我怎么办嘛,王爷,她还要我晨昏定省,每天去给她请安,府里的人见风使舵,给我吃的东西猪都不吃。王爷,我没法活了。” 第25章 陌生人 看她哭闹,慕廝年又安慰道:“別犯愁了,先由著她风光几日,等风头过了我亲自管家,也不叫她欺负你。” 杜纤纤想著王爷管家与自己管家区別也不大,她弱弱的问:“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你先休息一下,晚上我带你到醉香楼。” 杜纤纤一听眼前一亮,“真的?” 慕廝年笑道:“真,快去吧。” 杜纤纤看著心动不已。 表哥憔悴的样子,也好好看呢。 “王爷你睡吧,纤纤在此守著你。” 有人守著哪里睡得著? “你去换身方便外出的衣裳。” 啊,对对,她得好好打扮才是。 让人瞧了去,都知道她才是寧王妃就再好不过了。 一会儿他们出去玩得开心,晚上再將王爷留在自己院中,不管他愿不愿意长子从自己的肚子里生出来,一旦怀上了,就不是他愿不愿的事了。 想想就开心。 …… 大启国最繁华之地,当属京都。 这里已经多年不宵禁了,夜里灯火辉煌,非常热闹。 孙幼渔听说慕廝年与杜纤纤离府了,正好,秋月帮她联繫好了灵犀阁的人,趁著今晚这机会出去见一见。 亲眼目睹古代的灯市,与读取记忆可完全不同。 她现在就站在灯红柳绿间,看著繁华的都城夜市。 “好热闹,没想到晚上还有这么多人。” “当然了,明日就是中元节了呀。” 哦,是哦,古代人比较重视的节日。 与灵犀阁的人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会儿,孙幼渔看到了河边已经有了卖河灯的人,便上前买了一只。 买好之后,来到河边,转头问春,“带火摺子了吗?” 春不解,“小姐,你想放河灯吗?明日才是放河灯的时候。” “带了吗?”她又问了一句。 春点点头,“带了。” “点上。” 春不明白明明明天才是放河灯的时候,她却让她今日点上。 点上就点上吧。 孙幼渔对著点燃的河灯许愿。 来此之后,於他们而言她已作古之人。她是阴,他们是阳,不知这可穿阴阳的河灯,可否带著她的思念再穿越时间的长河呢? 愿望心思都诉说给了河灯,放走河灯,也算告別了曾经的自己。 从现在起,她便只是孙幼渔。 孙幼渔站起身来,拍拍手,“走吧。” “小姐这边请。” 前面的路口就看到了秋月。 “怎么样了?” “小姐,已经准备妥当了,您这边请。” 孙幼渔转头对春说:“春就別跟著了,先回去。如果慕廝年回来,正好又要找我,你得想办法將他拖住。” “是。” 应该是她想多了,慕廝年带杜纤纤出去,一时半会的应该不会回去。 果然如她所料,她竟然看到慕廝年带杜纤纤在醉仙楼。 看起来,像是刚从包厢里吃了饭出来。 孙幼渔此时的打扮跟普通小妇人差不多,忙躲在拥挤的人群后。 古代的灯再怎么样繁多,也无法与现代的灯相比。只要她不往那灯下跑,就是黑灯瞎火,根本发现不了。 这很好。 “王爷,我们就看这齣戏好不好?” “好,纤纤喜欢就好。” 慕廝年找了个好位置带杜纤纤坐下,刚一落座,身后就响起了熟悉的说笑声。 “哟,三弟,又带你表妹出来玩啊?” 慕廝年对杜纤纤另眼相看也是有原因的,並不是她是他表妹那么简单。 作为宠妃的儿子,总是人家的眼中钉,肉中刺。 还年幼的时候,皇家秋猎,有人慾谋杀他。是他的舅舅,也就是杜纤纤的爹给他挡了那一箭。 舅舅死后,他便格外照顾这一位表妹,时常带她玩耍,来醉香楼吃饭看戏也是常有的事。 长大后她说要嫁他,他也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暗处的孙幼渔定睛一看,来人竟是誉王? 今晚还真是热闹。 她趁著他们说话之际,从旁边的楼梯绕到楼上去。 誉王径直在他们旁边坐下来,又自顾的笑道:“不对,为兄说错了。不是表妹,是你的侧妃才对,是吧?” 慕廝年黑著脸,“麻烦坐远一点,你挡著我们看戏了。” 誉王笑道:“哎,別黑脸嘛,哥哥我没什么对不起你的吧。” 慕廝年忍无可忍,“你还敢说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当初在画舫,我都说了是误会,你却不顾兄弟之情,非抓我去见父皇,你竟然还说没什么对不起我的?你怎么说得出口?” “哼,这话本王就不爱听了,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说什么?”慕廝年豁的站起来。 誉王也不怕他,同样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难道不是?娶了孙相的独生女,你母妃鼻子都笑歪了,你竟还说我对不起你?你该谢谢我才是。” 杜纤纤就恨这誉王毁她姻缘,同样对他恨得咬牙切齿。 “你胡说八道,要不是你,我才是寧王正妃。王爷不会被罚跪,母妃也不会被罚禁足,你这意思我们还得谢谢你?” “你个蠢妇懂什么?这里没你说话的份,滚。” “你……”杜纤纤抱著慕廝年的胳膊,“王爷,你看看他,真是太欺负人了。” 慕廝年轻声安慰:“好了,我知道了。戏快开始了,纤纤你先坐下。” 誉王看得翻白眼,就这么个蠢妇,慕廝年还当个宝? 快噁心死他了。 辣眼睛。 誉王也不纠缠了,坐回他自己定好的席位上。 楼上。 孙幼渔身前的桌子上,放了一张银票,还有一份协议。 “我的要求都在这里了,若是你们觉得没问题,还请签个字。” 一个白面小生上前来,拿了孙幼渔写好的协议和银票,交到屏风后的蒙面男子桌前。 蒙面男子一看那字,顿时皱起眉头来。 说丑吧,又有龙飞凤舞之势。 说不丑吧,他连蒙带猜,才看懂这些字的意思。 “这是你写的?” 孙幼渔轻抿著唇,並不言语。 虽说这灵犀阁在江湖上颇具盛名吧,但该防的还得防著。 今日她作了男装打扮,又故意將字写得像东又像西,就是害怕留下把柄。 “你这任务我们接了,价格也很合理。” 第26章 慕廝年被人打瘸了 说罢,他大笔一挥,大印一盖,就算成了。 孙幼渔一脸惊讶,原本以为他会让自己念出来。 没想到他还怪厉害,他竟然看明白了。 这样也好,乾脆,省事。 孙幼渔办完了事下了楼,竟然看到誉王和寧王打起来了,到处都是噼里啪啦的声音,座椅砸坏了一堆,杜纤纤躲在柱子后,帮慕廝年吶喊助威。 孙幼渔直接从大堂出去怕是要撞见他们,正好秋月偷偷的从后院过来,小声对她道:“小姐,这边。” 孙幼渔点点头,跟著她从后院走了。 她回去之后,就赶紧换了身寢衣,准备睡觉。 却在这时,前院的管家匆匆而来。 “王妃,不好了,王爷跟人打架了。” 孙幼渔装著很惊讶的样子,“什么?打架?为何打架啊?跟谁打架啊?在哪儿打架啊?王爷伤著哪儿没有啊?” 管家忙回道:“在醉香楼和誉王打起来了,我不知道什么原因。看王爷的样子,伤得不轻。王妃,您快著些,一会儿王爷就抬回来了,就等著您主持大局呢。” 哟,才这么会儿的功夫,打得都需要人抬了,看来確实伤得不轻。 孙幼渔忙吩咐春给她拿衣服来,穿戴整齐,去到前院,正巧碰著一行人將慕廝年抬回来。 杜纤纤扶在一边,哭得昏天暗地的。 “这是怎么了?” 孙幼渔刚出来,杜纤纤就停止了哭泣,向她瞪过来,“都怪你,你个害人精,將王爷害成这样。” 孙幼渔一脸莫名,这关我什么事? “要不是为了你,王爷也不会和人打起来。要不是你害得他被罚跪了三天,他也不至於打不过誉王。” 哈?为我跟人打起来的? 至於罚跪的事,那更不关我的事了。 “闭嘴,嚷嚷什么嚷嚷?本王妃和王爷都在这里,轮得著你个妾来嚷嚷吗?” “你將王爷害成这样,你还好意思凶我?你个丧门星吶,克夫命吶。和皇叔定亲,將皇叔害成傻子。如今才刚嫁到寧王府没几天,就害得王爷不是被罚跪就是被人打,你……啊……” 不等她说完,孙幼渔就甩了她一个耳光。 杜纤纤满脸泪痕,惊恐的看著她。 “说完了?” “你……你打我?”明显的气势小了许多。 孙幼渔冷冷的道:“来人,將侧妃禁足望雨轩,直到王爷醒过来为止。”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是,王妃。” “什么?你要关我?你敢。” “住手住手,你们敢动本侧妃,王爷不会放过你们的。” 任由她叫囂,孙幼渔的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直接將她拖走。 世界终於安静了。 孙幼渔简单的检查了一下慕廝年的伤势,转而对管家道:“去请个大夫过来吧。” “是。” “你们几个,將王爷抬进去。” “是,王妃。” 几个侍卫刚给慕廝年抬到床上,慕廝年就醒来了。 那眼睛一张一合,模糊的眼神,也逐渐清晰。 “你怎么在这儿?”有气无力的话,三分惊讶,七分厌恶。 孙幼渔坐在一旁的秀墩上,淡淡回道:“我不在这儿,等著杜纤纤直接给你哭丧吗?” “你……” 一听她出口,就气得慕廝年一口瘀血吐出来。 旁边的朱侍卫顿时急了。 “王妃,王爷都这样了,您可就別再气他了,仔细气出个好歹来。” 孙幼渔白了他一眼,“难道我说得不对?杜纤纤除了无理取闹哭天喊地还会做什么?连个大夫都不会请,我都睡下了,还得给我叫起来。” 一听这话慕廝年又险些吐出一口血来。 “纤纤呢?” “吵得要死,我让她回望雨轩了。你要是想见她,我让人將她带过来。” “不用。”他很清楚纤纤的性格,將她叫来定是要哭个没完。 “跪了三天三夜,还跑出去跟人打架,你也是活该。” 慕廝年:“……” 朱侍卫说:“王妃,王爷和人打架可都是为了你。誉王说王妃您的坏话,王爷听不下去了,才同人打架的。” 孙幼渔似笑非笑,“是吗?那你说说,大皇兄怎么说我坏话了?” “他说你原本应该是咱们王爷的九婶,说……”他突然说不下去了,尷尬的看了看慕廝年。 孙幼渔就乐了,顺著朱侍卫的话说:“他说王爷不顾伦常,说王爷有负九皇叔的信任,说王爷……” “够了。”慕廝年咬牙切齿的呵斥,“听你这意思,莫非还成了本王的错?” 孙幼渔淡笑道:“且不说谁对谁错,只你与大皇兄的矛盾,一个两个的都说你是为了我才跟大皇兄打起来,其实呢?呵呵,若是我猜得没错的话,他嘲讽的是你吧?” 朱侍卫哑口无言。 慕廝年没被誉王打死,但快被孙幼渔气死了。 “你当他嘲讽我,你就能妥的了干係?对不起九皇叔的人是我一个人吗?” “这就对了,所以你们一个个的都骂我是什么意思?又不是我去找大皇兄吵架打架。你再仔细想想,今儿你与大皇兄的矛盾,到底是谁引起的?” 今儿与老大的矛盾……慕廝年想起来,起先他是嘲讽纤纤来著,纤纤气不过与他爭论了几句,怎么的就吵到他与皇叔还有孙幼渔之间的纠葛了? “王妃,大夫来了。” “请进来。” 孙幼渔自觉的退到一边。 她也是会医术的,刚才已经给慕廝年简单的看过了,不过她不乐意帮他医,寧愿点儿银子请外头的大夫。 片刻后,大夫起身恭敬的回道:“王爷腿伤得有些严重,腿骨裂伤,怕是得上板子休息两三月才能好,肺腑之伤还好,瘀血已经吐出来了,服上几贴药便能好。” 慕廝年惊讶的看了孙幼渔一眼,瘀血,就是刚才被孙幼渔气出的一口血? 她是故意的吗? 孙幼渔的外祖父是前太医院使,母亲曾在先皇后身边当过医女,她大概也是会一些医术的。 “本王这腿,必需得两三月才能好?” “是的,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没有两三个月骨头上的裂痕无法长好。” 慕廝年下意识的就向孙幼渔看去。 孙幼渔白了他一眼,咋的?人家说得不对? 第27章 他俩打架了 “有劳了,麻烦你老將药方开出来。” “多谢王妃。” “管家,去给大夫取银子。” “是。” 所有的事安排妥当,孙幼渔打了个哈欠。 “没我事了,走了。”这话说得极为敷衍与不耐烦。 慕廝年心生不悦,想了想又叫住她,“哎,你就没办法让我的腿快些好起来?” 她头也不回地说:“没有。” 慕廝年:“……” 慕廝年的心情是复杂的,这一道接一道的大转折,让他应接不暇。 先是阴差阳错的被赐婚,心里虽然不高兴,但也有那么一瞬想试著接受。 当然,不是接受孙幼渔做妻子,而是接受孙幼渔做寧王妃。 可偏偏皇叔回来了,让他心中充满了罪恶感。 慕廝年用力的在自己的伤腿上砸了一下,给旁边的朱侍卫嚇一跳。 “王爷,你这是做什么?” 这一下捶下去,疼得慕廝年齜牙咧嘴。 他恨自己的懦弱,还有摇摆不定。 要是当初立场坚定一些,要是前几日在皇宫里,大胆的说出將孙幼渔还给皇叔,是不是就不用那么难受了? …… 古代的中元节很是讲究,有许多祭祀活动。 普通百姓祭祀先祖,皇室的人同样得祭祀先祖。 作为皇室的媳妇,孙幼渔大清早的就被叫起来,要去宗祠参加祭祀活动。 原本应该她与慕廝年一块去,结果慕廝年昨晚被断了腿,那只能她自己去了。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老三呢?” 孙幼渔觉得以皇上的耳目,肯定知道昨晚大皇子与三皇子打架的事,但他就端著,装著不知道。 那么孙幼渔只能老实回答了。 “回父皇,昨晚我家寧王是被下人抬著回来的,跟人打架,打断了腿,得两三个月才能好。” “什么?”皇上面色一变,“和谁打架?” “听下人说,是和大皇兄打架。” “和老大打架?” “是的,下人是这么回答的。” 皇上那脸黑成锅底,眼看著要祭祖,结果断了腿。 他好像记得,老三刚在宗祠跪了三天。 看来是跪得太少了,不然不能还有打架的力气。 “老大呢?” 马公公站出来,“回皇上,誉王还没到。” 话音刚落,门外的小太监就报誉王到了。 孙幼渔应声看去,只见一个脑袋绑著纱布,胳膊绑著绷带的男子在一个小太监的搀扶下,缓缓走上来。 瞧著这模样,誉王似乎也伤也不轻。 “儿臣拜见父皇,母后。” 皇上攥紧了拳头,怒瞪著双眼,一副要打人的样子。 “你这是怎么回事?” 誉王抬头看了看一旁的孙幼渔,低声说道:“昨晚碰见了三弟带著他的侧妃杜氏夜游,儿臣一时忘了那杜氏已然是他的侧妃,隨口说了一句,又带著表妹出来玩,怎么不见他带三弟妹,不想就惹得三弟与杜氏不快。先是同他们拌了几句嘴,然后就打起来了。” 这半真半假的话,模稜两可,却字字句句都在往那件尷尬事上扯。 为何寧王不带王妃出来,反而带侧妃?这寧王妃又是怎么当上的?满京城的人都一清二楚。 誉王这是在告诉皇上,你想遮丑,遮不住。 一句不经意的话,都可能將这渊源勾出来。 “滚,滚回你的王府去好好反省。”皇上愤怒的训斥。 皇后见状忙劝阻,“皇上稍安,今日这祭祖仪式结束了,再惩罚誉王不迟。” “哼,还祭什么祖?朕看这祖不用祭了,朕也没脸再祭祖了。” “说罢,他气愤的扬长而去。” 誉王还跪在下方,皇后向他递眼色,示意他先回府再说。 她自己则是带著几个嬪妃去將皇上劝回来。 气归气,祭祖还是要的。 皇室的祭祖对孙幼渔来说,就是走走流程过场,原也没什么。 只是那清王叔老冲她傻笑,引得妯娌宗妇们对她窃窃私语,让她尷尬不已。 祭祀一完,她就赶紧以要回府照顾寧王为由,向皇后告退。 她前脚刚到寧王府,后脚又有下人来报,说是孙碧枝求见。 这小碧池又来? “让她进来。” 孙碧枝一见到孙幼渔,先是恭敬的將那套礼周全了,才开始说事。 “姐姐,今日祖母与大伯吵架了,为你的事呢。” “哦?” “祖母想见你,想吃你做的桂糕,原本想让慧姑过来请你过府一敘,却不想大伯死活不愿意,说不认你,已经將你赶出了家门,气得祖母心痛病又发了。我们都跪著求了,可是大伯那边就是不肯鬆口,姐姐,你看如何是好啊?” 要是原主听了她这些话,八成又得急得乱了方寸,被她牵著鼻子走。 不管不顾地回孙家,就著大门前一跪一哭。 那是又丟人又不顶事。 这种事她孙幼渔可干不出来。 那日老爹的背影,那句有深意的话,让她感觉老爹死活不认她,也不让她回府,应该是有原因的。 另有什么安排? “好了,我知道了。” 孙碧枝一怔,“那,那姐姐要不要回去看看祖母?祖母那心痛的毛病又犯了。” 孙幼渔沉著脸,“那请大夫呀,莫非这么大的孙府,就没个会请大夫的人?” “可是寻常大夫哪里行吶,只有姐姐最是了解祖母的病情。” “大夫不行就请御医,御医还能不行么?” 一句话给孙碧枝顶得哑口无言。 她现在,越发感觉孙幼渔难以控制,和以前不一样了。 “姐姐,你莫不是还在生大伯的气。” 孙幼渔冷哼一声,偏头不说话。 孙碧枝瞭然,心道:她僵在这儿,多半是跟大伯赌气。 她觉得誉王还是太急了,从不曾说过孙幼渔一句不是的大伯那日发怒,当著所有人的面说不认孙幼渔这个女儿,真是嚇人得很。 这才几日?想来大家的气都没消,她哪里劝得动嘛。 “那,姐姐,我先回去了,你若是想见祖母,可以让人来找我。我偷偷带你从后门进去,不让大伯发现。” 孙幼渔的脸色这才好看一些。 “好,二妹,可辛苦你了。” 孙碧枝离开了孙幼渔这儿,就直接去见了誉王。 第28章 幸好本王机智,打断了他的腿 当然,走街串巷,行动隱秘,要不是孙幼渔提前准备,是发现不了她的。 “怎么样?” 孙碧枝无奈的说:“誉王殿下,我已经尽力的劝过了,把祖母都搬出来了,让她回去看看祖母,她就是不肯。” “她怎么说?” “像是在跟大伯赌气的样子。” 誉王面色难看,刚想一拍桌子,动了受伤的胳膊,疼得他直抽。 “誉王,您没事吧?”孙碧枝忙心疼的上前查看。 “没事,你要早日將本王交代的事办妥当了,本王自当没事。” 这又让人为难了不是? 孙碧枝小声的说:“我大伯与孙幼渔都在气头上,这事儿不如往后压一压,过些日子再说?” “不能等,这种事怎么能等?等他们生米煮成熟饭,再弄个孩子出来,那可就说什么也晚了。” “可是我大伯不认……” “闭嘴,什么不认?”誉王气愤的道:“他在气头上才不认,回头孙幼渔若是生下嫡长子,不看女儿的面也看外孙的面,孙坚这老狐狸高兴还来不及呢,还哪里会不认?” 看他气得一脸凶相,孙碧枝不敢说话。 誉王瞪著孙碧枝说:“都怪你出的餿主意,你不是说能趁机一石二鸟,毁了孙幼渔,也毁了慕廝年吗?为什么会弄成这样?” “这……”孙碧枝委屈的说:“我哪里知道会弄成这样啊?孙幼渔原是清王叔的未婚妻,出了这种事,我那大伯唯有提出让她一辈子给清王守望门寡才算给世人一个交代。寧王与自己未过门的小婶传出閒话来,对他的影响自然……” “行了。”誉王呵斥住了她。 按照常理来说,是这么个理儿,当初他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决定了这个计划。 结果呢?人算不如天算,君心难测,谁会想到父皇会赐婚? 偷鸡不成蚀把米,真是快气死他了。 “老三断了腿,暂时不会出什么事,这件事你抓紧办。” “是,殿下。” “记住了,这种事越快越好,不能拖。” 誉王心想幸好他机智,打断了老三的腿。 这么一来,他短时间是不会跟孙幼渔圆房的。 …… 孙幼渔收到消息,那孙碧枝和誉王从城南晒阳街李子巷偷偷摸摸的前后出来,这事儿,她得想办法让老爹知道。 家里出了这么大只虫子,不能不管。 看来,是有必要偷偷摸摸的去看看祖母了。 不急,昨日孙碧枝才来,今日就去,免得太给她脸。 先晾她两日再说。 早饭后,那杜纤纤又气冲冲的跑来找她。 “不是让你去照顾王爷,免了你请安吗?又跑来做什么?” “谁要跟你请安啊?孙幼渔,你还真將自己当根葱了,是吧?” 孙幼渔:“……”莫不是又来找抽的,这人怎么就学不乖呢? “我问你,你给王爷请了个什么大夫?简直就是个庸医。王爷今日喝了他的药,又吐了血。” “嗯,有什么问题?” “你,王爷都吐血了,你还好意思问什么问题?你个丧门星,克夫鬼,是不是非要害死王爷才算。” 孙幼渔无语得翻白眼,说真,活了两世,她还真没遇到像杜纤纤这种,打不怕骂不怕,还死缠烂打的人。 因为正常来说,被她修理过一次的人,都会绕著她走,杜纤纤还真是特別,就像一只顽强的小强。 “来人。” 上来两个婆子。 “王妃,有何吩咐?” 杜纤纤看她眼神不善,叫囂道:“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孙幼渔,我不怕你。” “看出来了。” “行了,我也懒得和你扯,你还是继续禁足吧。” “你……你说什么?”杜纤纤瞪著眼。 孙幼渔摆摆手,示意將杜纤纤拉出去,將她关在望雨轩里。 真是看她就烦。 她一走,没了唧唧呱呱的声音,世界终於安静了。 孙幼渔让人將管家叫来,问他怎么回事。 管家便说了,“王爷今日喝了药后,確实是吐血了,不过大夫说那是瘀血,吐了是好事,但是侧妃不依不饶,非得说人家要谋杀王爷,还下令將人家打了一顿撵出王府。” “什么?”孙幼渔惊道:“大夫被打了?” “是的。” 孙幼渔揉了揉眉心。 这特么个糟心玩意儿,慕廝年眼光也太差了,怎么喜欢这么个人? 孙幼渔原本想让秋月拿些礼物去看望看望这老大夫,可又突然想起他那么老了,摔一下可能都要他命,何况是被打一顿。 想来想去,还是自己亲自去看看。 因老大夫受伤,医馆里两个年轻的大夫忙得不可开交。 看到孙幼渔上门来,老大夫受宠若惊,挣扎著要行礼。 孙幼渔忙道:“你老好好躺著吧,你的事我都听说了,实在不好意思。” 一般像他们这种平民,被权贵们欺负也就欺负了,万万没想到王妃还会亲自上门道歉。 老大夫感动不已。 “还好还好,侧妃说要打断我的腿,下手的侍卫力道用得巧,没真打断我的腿,只是脱臼了。我徒儿已经为我正过骨了,休息一下就好。” 孙幼渔鬆了口气,心道这就好。 “那你好好休息,实在对不住,我们王爷的伤,还请你看。” 老大夫感激涕零,“谢谢,多谢王妃信任。” 回去的路上,春十分不解,“小姐,怎么还让这老大夫看呢?” 孙幼渔说:“你看到那家医馆吗?人家要做生意的,传出被我们王府的人打了,丟出门来,结果咱们另请一个大夫给王爷將伤瞧好了,人家怎么想?定会说那老大夫不行。可这分明就是老大夫的功劳,最后却害得他丟了名声。” 春恍然大悟,“小姐真善良。” 孙幼渔看到那老大夫,想起了自己的外公而已。 那些年他无证经营,全靠病人口口相传才有客源,口碑对他来说太重要了。 孙幼渔回府后,就去看慕廝年的情况。 结果他第一句便是,“听说你又欺负纤纤了?” 孙幼渔跨入门內的一条腿僵住。 看他?呸,看他死没死还差不多。 孙幼渔掉头就走。 “哎,孙幼渔……”慕廝年急得抓紧床单。 旁边的朱侍卫怕他从床上掉下来,忙上前扶著。 “王爷小心。” 第29章 小碧池又给她下套 “去,快去將孙幼渔叫进来,本王还有话要问她呢。” “可是……” “去呀。” 朱侍卫急忙追上来,將孙幼渔拦住。 “王妃请慢,王爷还有事同您说。” “让他去跟杜纤纤说。” “不是,王爷伤了腿心里急,说话才难听了些,他其实没有怪王妃的意思。” “才怪。” 朱侍卫:“……” 孙幼渔想想有些事还得跟他说清楚,想来想去还是回去了。 “慕廝年,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慕廝年冷著脸,这態度要怎么说? “纤纤的事……” “你想將杜纤纤放出来照顾你,可以,麻烦你將她管好了。那大夫医术不错,给你开的药都没问题。活血化瘀,让你將瘀血吐出来有什么问题?不吐出来,莫非你想拉出来?还是等死?” 慕廝年脸色那叫一个难看,他一句话没说完,就被她说了无数句,而且说得也难听。 “你可知学医有多难?有那种医术的老大夫,对老百姓来说可比你们顶用。人家一把年纪,哪里经得住你们打?你可知人家现在躺在床上,不能为病人看病,又有多少病人因此耽搁病情?” 孙幼渔噼里啪啦的一串话,將慕廝年架在了道德上,说得他哑口无言。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张了张嘴,想让她莫要再欺负纤纤的话都没说出来,只道:“这事,纤纤確实做得不对。她还小,又娇养长大的,做事难免不周,你莫要怪她。” 孙幼渔无语地翻白眼。 话说谁不是娇养长大似的,她又咋小了?比我还大一个月。 “行行,一会儿你让人將她叫来便是,我下令关她,你是王爷,可以下令放她嘛。” 说完她便起身离开。 “哎,本王不是这意思,你先別急著走,本王还有话要问你。” 孙幼渔停在门口。 “说。” 慕廝年:“……” “本王想问问你祭祖的事,昨日就想叫你来,你又说什么自己累了一天了,死活不过来。” 孙幼渔勾了勾唇,將誉王那一茬说给他听。 听完后,气得他驀地从床上坐起来,牵动了伤腿,又疼得他直冒汗。 “他是这么说的?” “是的,一字不差。” “你可有辩驳几句?” 孙幼渔一脸莫名,“没有。” “你……” “我怎么辩驳?我又不在场,我怎么知道人家说的是真是假?” 慕廝年咬著牙,“你下去吧。” 好嘞! 慕廝年看著孙幼渔离开后那空空的门,陷入沉思。 前几日他觉得孙幼渔是在拿乔,因为拜堂的事生气。 这几日看来,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她看自己的眼神不一样了,不再有痴恋的爱意。 自己受伤了,她是掌管著王府的王妃,这么好的机会,她都不来爭宠,还安排纤纤来照顾…… 慕廝年握紧了拳头。 真是气人,这女人变心这么快? 不是。 他突然想到什么,身体陡然一惊。 她不再痴恋自己,这不是他以前最希望的事吗? “王爷,你怎么了?” 朱侍卫看他脸色不太对,“要不要卑职去找侧妃过来照顾你?” “不了。”慕廝年深吸一口气,尽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 “你去找管家,买些礼物送大夫家去,打人的事是纤纤不对。” “是。” …… 两日后,孙幼渔联繫了孙碧枝帮忙,偷偷的安排她从后门进孙家,再进老夫人的院里去。 “姐姐,你进去吧。你放心,里边我都安排好了,只有祖母在午睡,大伯一定不会知道的。” “好,那就多谢你了,你不会离开吧?” “你放心,我不走,我在这里为姐姐看门。” 孙幼渔给秋月递了个眼色,让她跟孙碧枝一块儿看门。 孙碧枝眼见著孙幼渔进去了,秋月却跟著自己出来了,便冷著脸道:“你跟著我做什么?还不快去跟著姐姐。” “二小姐,我跟你一块儿看门吧,咱们俩一东一西,互相间也有个照应。” “谁要你跟我一块儿看门?若是被人瞧了去,人家怎么想?你在这儿不就代表姐姐在这儿,你这是想害她呀。” 秋月不再理会她,隨她怎么说就是不走,老老实实的看门。 院內,安静得只有鸟雀的叫声。 孙幼渔一看这阵仗就不对劲儿,孙碧枝肯定给她设了什么陷阱,等著她上当。 她走得格外小心,缓缓推开房门。 屋內空空如也,根本没有祖母,连个下人都没有。 好个孙碧枝,不但將祖母哄出去了,连下人都悉数支开了,还真是有本事。 孙幼渔深吸一口气,准备出去找孙碧枝算帐去,不想突然就撞上了一个人。 结实的胸膛,撞得她后退了两步。 看清了人后,孙幼渔一脸惊讶,“清王叔,你怎么在这儿?” 慕云州驀地展开一个笑容。 “渔儿,妹妹果然没骗我呢,你真的来了。” 原来如此,孙碧枝这碧池在这儿等著她呢。 那下一秒是不是就该捉姦了? 又是老掉牙的戏码,她还真是百玩不厌。 “三夫人,你何故打人吶?” 孙幼渔听著了秋月大声一呼,她便知道大戏来了。 “清王叔,你快走,不能让他们看到你。” 慕云州將脑袋摇得似拨浪鼓,“不走不走,好不容易找到渔儿,我不走。” 啥?他不听话了? 祖母的院子是不小,但是人进来也要不了多久。 孙幼渔忙道:“听话,你赶紧走,一定不能让他们看到你,不然我就不带你玩了。” “渔儿说谎,上次也这么说,也没带我玩。” 这…… 孙幼渔听著脚步声近了,心慌不已,“这次不骗你,一定一定带你玩儿。” “什么时候?” “哎呀,你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我搬府的时候,你来我家。” 呃,他搬府是哪一天吶? 管他哪一天搬,孙幼渔忙不迭的答应下来。 “好好,我答应你,你搬家我去找你。” 慕云州这才满意的露出笑容。 然后,给她一个大大的熊抱,直接从后边的窗户飞了出去。 孙幼渔狂跳的心,终於安定下来。 门被推开,孙幼渔看到了寻找著什么的三婶。 第30章 问起了那晚的事 “这儿呢,看什么看?” 崔氏陡然一惊,“大小姐,哦不,应该说是寧王妃,你果然回来了。哼,你爹不让你回来,你不知道?” “我爹让不让我回来跟你有关係吗?” “当然,我要告诉你爹,让他將你赶出去。真是恬不知耻,孙家早与你断绝了关係,你还腆著脸闯进来,你私闯官宅,你这是盗贼行为。” 孙幼渔淡淡道:“三婶,將话说得这么难听,一心要將我赶走,別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孙家三房,大房无儿,二房倒是有儿子,但是庶出的儿子,偏她生了三个嫡子,那尾巴简直翘到天上去。 就像这孙家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似的。 却不知,孙家要没了孙坚,他们什么都不是。 “什么主意,我这是在维护孙家的脸面。”崔氏梗著脖子说。 “都住口。” 正说著,门口响起一声威严苍老的声音。 是祖母回来了。 孙幼渔忙收了心神,向门口方向看去。 先是拐杖探入门內,紧接著是两个丫鬟,扶著一个老太太进得屋里来。 后面跟了二小姐孙碧枝。 她倒是有些本事啊,將最咋呼最没脑子的三夫人拉来打头阵。 孙碧枝一进来,那眼睛就四处的瞄。 没发现什么,反而对上了孙幼渔探究的眼睛。 她立马装作慌乱的样子,用眼神示意孙幼渔快走。 看她演戏的样子,孙幼渔就想笑。 孙家她想回就回,什么时候都能回,真当自己得靠著她才能偷偷摸摸的从后门进来似的。 “渔儿,快过来祖母看看。” 孙幼渔鬆了一口气,忙上前去扶著老太太。 “祖母。” 孙老夫人老泪纵横,抓著孙幼渔的手心情复杂得很。 既盼著她来,又害怕她来。 “你咋回来了?你爹瞧著了又拿难听的话说你。” 孙幼渔摇摇头,“没事,二妹给我开的后门,我偷偷来的。” “啊?唉!”孙老夫人长嘆了一口气,“真是造孽哦,回自个娘家,还得偷偷摸摸。来,先坐,坐下来祖母慢慢看你。” 孙幼渔扶著她坐到椅子上,自己则是坐到一边的秀墩上。 屋里其他人都没得坐,全都站在一旁。 他们瞧著都没什么异样,只孙碧枝那眼睛四处瞄,床后,衣柜,房梁,都不放过。 “你呀,也別怪你爹心狠。他就你一个闺女,自是捨不得你,他也不是真心的想和你断绝关係,只是现在他正被推到风口浪尖上,人言可畏。他身为百官之首,一举一动皆在大家眼皮子底下,一点儿错处便要被无限放大。他的那帮门生,个个皆是讲死理的愣头书生,你这事儿,对他官名影响很大。” 孙幼渔点点头。“祖母,我都知道的。” 三夫人忍不住插嘴了,“就是的嘛,也不是说我这做三婶的心狠,不要你回来,你可晓得多少只眼睛盯著咱们?万一大哥官名受损,被贬官啥的,影响的可是咱们全家啊。” “咳咳。”孙老夫人冷眼盯著她,“你不说话没人將你当哑巴。” 三夫人:“……” “娘,我说话是难听,但你仔细琢磨我说的可是这个理儿啊?” “闭嘴你吧,出去。” “这……娘。” “老身让你出去,听到没有?是不是老身说话不当用了?” 三夫人这才软了,连连道:“当用当用,您老別生气,儿媳这就出去。” 三夫人恭敬的退到门外,一到外头就不屑的哼了一声。 “大老爷在哪儿?” “回三夫人,大老爷进宫了。” 三夫人想了想,压低了声音对丫鬟说:“想个办法,偷偷的告诉大老爷寧王妃从后门偷入府中的事。” “是。” “记得,要机灵点,別让人看出咱故意挑拨。” “是,三夫人。” 屋里,孙老夫人苦口婆心的安慰孙幼渔,让她多理解她爹,別真恨上了他。 而在儿子孙坚面前时,又是苦口婆心的劝说儿子,別真跟他自个儿的亲闺女记仇,毕竟他就这一个闺女。 唉! 她一把年纪了却要遭这罪,头髮都不知白了多少。 “祖母,你別烦心了,我不记恨我爹。” “你就別安慰我了,你的事枝儿都给我说了。” 孙幼渔诧异的看向孙碧枝。 这小碧池事儿还真多。 “哦对了,二妹说祖母你又犯病了,嚇得我这几日都没睡,这才求著二妹给我开后门,让我偷偷来见见祖母呢。” “啊?啥?你嚇得几日没睡?” “这……” “我哪里病了?我好好的呢?” 孙幼渔看向孙碧枝。 老太太沉著脸看向孙碧枝说:“你怎么胡说八道嚇唬你姐?” 孙碧枝脸色那叫一个难堪。 “祖母,我……我是看你想念姐姐想念得紧,才……才说这话哄著姐姐回来看你。” 孙老夫人黑著脸,“我不是说了,现在正是多事之时,渔儿不適合出现在孙家,你全当耳边风?” “我……” “行了,你姐一个人在寧王府够不容易的,你还嚇唬她。” 想到寧王府的糟心事,她又是一嘆,“渔儿,听说那寧王不是个东西,只宠著他那个侧妃,至今未同你圆房,可是啊?” 孙幼渔:“……” “这……其实是王爷他同誉王打架,被打断了腿,现在他谁也宠不了。” “打架?哼,这都什么人吶,这么大个人了,做事一点儿不沉稳。他要不是个王爷,这种人……”老太太突然意识到险些说了不该说的话,忙又闭了嘴。 “咱不说他了,此番祖母瞧著你,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了,脑子清醒得很。怎的那日那么糊涂?纵然平日你不聪明,也没糊涂到前脚刚接到清王战死的消息,后脚就做出那种辱没门楣的事来?可是那寧王约的你,你又不忍他受罚,便傻乎乎地为他挡罪?” 一旁的孙碧枝紧张的看著她们。 孙幼渔淡淡的瞥她一眼。 这一眼,让孙碧枝更紧张的。 “没有的事,確实是渔儿约了寧王出来。” “啊?” “唉!” 孙老夫人长嘆一口气,“罢了罢了,都过这么久了,祖母实在不应该旧事重提。” 第31章 祖母知道了是孙碧枝给她出的餿主意 孙幼渔说:“祖母,那件事確实是渔儿不对,这些日子渔儿也想清楚了,当时著实糊涂得紧。寧王不喜欢我,连同我拜堂都不肯,有此报应我也认了。” “这……你是在家千恩万宠长大的,怎的受这些罪啊?你说你要在寧王府中受宠便罢了,可那寧王不是个东西,根本不拿你当回事,想来你在寧王府的日子也不好过。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孙幼渔偷偷瞄了孙碧枝,她已经紧张得捏帕子了。 嘿嘿,瞧著吧,原主不好意思张的嘴,我张得开。 从今以后,祖母再不会听信你的言巧语。 敢求著我回来算计我,我要让你悔不当初。 你丫倒霉的日子来了。 孙幼渔抹了把泪,轻嘆了一口气,“当初渔儿也是嚇著了,慌不择路做了错事。因为二妹说我这情况,多半要一辈子给清王守望门寡,一旦圣旨下来,別说嫁寧王,就算是守门的小廝都不敢娶我,那比出家当姑子还要可怜。我被她嚇得不知所措,就让她给我想个办法。然后,她就给我想办法以杜纤纤的名义將寧王约出来,后面的事,祖母您就知道了。” “什么?”孙老夫人又惊又怒,全身发抖。 孙碧枝面色苍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磕在地上,也是咚的一声。 坐在绣墩上的孙幼渔平静地看著她,心中无比舒爽。 原主是相当信任她的,她自己没有亲姐妹,一直拿孙碧枝这位小一月的堂妹当亲生姐妹,事事听她的。 当初全家骂孙幼渔,祖母气得让人打她板子,她都不曾说过一句孙碧枝不好的话,全將这不要脸的罪过一人抗下来。 然而,她不是原主孙幼渔,孙碧枝在她面前就一个小碧池,自然不会再包庇她。 “你……你……枝儿,你姐姐说的可是真的?” 此时的孙碧枝,想弄死孙幼渔的心都有。 为什么本该出现在祖母屋內的清王没个影儿,孙幼渔竟然还將自己出卖? 她原本想的,让三婶进来將他们抓个正著,以三婶那个大嘴巴,不出一日就得满城皆知。 现在倒好,计划落空不说,还让孙幼渔旧事重提。 早知如此不如不让她回来。 “是,是这样。但是祖母,我当时也是担心姐姐,慌不择路,才做了这个错误的决定。” “什么?还真是你出的这个鬼主意?” 孙老夫人將棍子敲得梆梆响。 孙碧枝一直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孙幼渔想起昔日孙碧枝的做派,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哎呀,祖母,您別生气,別怪二妹妹。她也是担心我,怕我真被皇上下旨守一辈子的望门寡,这才慌不择路给我出了个糊涂主意。” “原本来说,找寧王打听打听清王叔的情况也好,找他商量也罢,都不算什么事。错就错在选择了晚上,偏又运气不好,正好被誉王抓个正著。” 孙老夫人紧抿著唇,她老是老了,却並不愚蠢。 哪有这么巧的事? 莫不是透露什么消息?又是如何透露的? “那日的事,可是突然的主意?” 孙幼渔忙不迭的点头,“这种事哪里能等呀,就怕等来日早朝上皇上就下旨,所以当日决定,便当日就將事给办了。” 决定?谁的决定? 二丫头的决定。 孙碧枝意识到什么,带著哭腔忙不迭的道:“祖母,都怪我,都怪我思虑不周,才害了姐姐。” 孙老夫人低头看著趴在地上的小孙女,神情复杂。 孙幼渔感觉点得差不多了,老太太肯定察觉了其中蹊蹺,势必会防著她,再派人去查。 “祖母莫怪二妹妹,到底是我確实心悦寧王,才给了她……誉王可乘之机。” 给她强调一下,是誉王,你老莫要找错人了。 孙老夫人收回视线,淡道:“你也知道是你害了你姐姐,为何当初不说是你出的主意?” “我……”孙碧枝紧张不已,抬头看了看孙幼渔,发现她並没有想要帮她说话的样子,只得硬著头皮道:“我害怕。” 不得不说,孙碧枝还是很有脑子的。 小姑娘做错事害怕是很正常的心理,一句思虑不周,一句慌不择路,一句害怕,逻辑上便没什么问题。 即便要被惩罚,也顶多像孙幼渔一样,被打一顿。 然而这事已经过去了那么久,祖母也不似当初那么生气,自然也不会罚她打板子那么重。 “哼,你害怕?我看你是胆子大得很,出些餿主意可將你姐姐害惨了,可知?” “祖母,孙女知道,孙女每每想起都愧疚不已,寢食难安,尤其是看到大伯要跟姐姐断绝关係的时候,好几次我都想告诉大伯,不是姐姐的错,都怪我出的餿主意,才將姐姐害到千夫所指的地步。可是我害怕,我又不敢说。” 孙老夫人紧抿著唇,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厌恶。 这个孙女机灵,可她总觉得这孩子机灵过了头。 “祖母,我一定会竭力帮著姐姐回家的,需要怎么做,您老儘管吩咐。” “哼。”孙老夫人冷哼一声,道:“你別给我添乱,我就谢天谢地了。回房待著去,將女戒抄写十遍。没有老身的吩咐,你不准离开半步。” “是,祖母。” 孙碧枝退出去,孙老夫人的目光又落在孙幼渔的身上。 都说吃一堑长一智,这一遭,她倒確实长智了。 “渔儿,你孤身在王府中,打算怎么办才好?” “走一步算一步吧。” “怎么能走一步算一步?你爹那个倔脾气,怕是不会给你什么帮助,你想要在寧王府中过好日子,还得將你的夫君哄好了,早日诞下嫡长子。等过一阵风头过了,你爹没那么生气了,又看在外孙的面上,兴许就不生你的气了。” 按常理推断,祖母所说的,確实是对她来说最好的一条路。 可惜,她和慕廝年之间没有感情,两看相厌,中间还隔著一个杜纤纤。 况且……“拜堂都没拜,算哪门子的夫君?祖母,他没將我当自己的王妃,我也不拿他当夫君。” 第32章 欠收拾 “啊?”孙老夫人嚇得面色一白,“这怎可以?就算没拜堂,那也是皇上赐婚吶。渔儿,这世道对女人不公,有些委屈咱不得不受啊。已经过去的事不打紧的,未来如何还不一定。那个杜家的女儿我见过,一副小家子气,还飞扬跋扈得很,莫怕,对付她不难。” 然后老太太开始跟她讲怎么收拾小妾,將她年轻时的经验一併说给孙幼渔听,给她弄得哭笑不得。 到底是她一片心意,孙幼渔便耐著性子听她讲。 直到一个丫鬟匆匆来报,说是孙坚快回来了。 孙老夫人这才忙不迭的对孙幼渔说:“渔儿,快走吧,別让你爹瞧见,不然又得甩脸子。” “好,祖母,渔儿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丫鬟带著孙幼渔偷偷摸摸的从后门离开,秋月就等在那里,脸上还有个巴掌印。 孙幼渔面色一沉,“谁打的?” “三夫人。” 崔氏那个无脑的蠢女人,被人当枪使都不知道。 …… 孙幼渔回到寧王府中,看到断腿王爷竟然出来了,坐在一个轮椅上,身后杜纤纤笑得像朵儿似的,推著他,两人一起赏。 真是一对好看的璧人,她被迫插上一脚,真是罪过啊。 孙幼渔不想去打扰他们的好心情,悄悄的从另一个迴廊,打算绕过去。 不想走到一边,却被眼尖的杜纤纤叫住。 “王妃,王妃姐姐。哎,你也过来跟我们一起赏呀。” 孙幼渔:“……”莫不是她脑子有包? 她难道不应该希望自己別出现,千万別出现,以免破坏了他们相聚的好时光吗? 孙幼渔哪里懂得杜纤纤的想法,杜纤纤想的是,你不是禁足我嘛,看看吧,嘿嘿,我又出来了。 我不光出来了,王爷伤了腿还陪著我逛园子。 这么好的炫耀机会,傻子才会错过。 杜纤纤推著慕廝年的轮椅小跑著过来了,孙幼渔只觉得头大。 这迴廊就一条路,想避都避不开。 “王妃姐姐,你要哪里去呀?” 杜纤纤得意的拦住了孙幼渔的去路,笑道:“今儿天色这么好,你跟我们一起赏吧。” “王爷,让王妃姐姐和我们一起赏,如何?” 慕廝年冷著脸,一脸的不乐意。 “既然纤纤愿意,那就一起吧。” 说得那叫不甘不愿。 孙幼渔白了他一眼,这个没种的男人,该拒绝不拒绝,害人害己。 “抱歉,我不想和你们一块儿赏,让开。” “哟,王妃姐姐这是生气啦?”杜纤纤心里乐开了,不依不饶地用慕廝年和轮椅拦住了她的去路。 “王妃姐姐,你是不是吃醋了呀?” 孙幼渔:“又来惹我,你是不是想死?” “哎呀,王妃姐姐生气的样子好可怕呀。” 孙幼渔:“……” 这只打不死的小强,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杜纤纤,这可是你自找的。” 她捏著拳头就向杜纤纤衝去。 杜纤纤顿时容失色,躲在慕廝年身后,“王爷,你看她,真的好可怕好可怕呀,好像母老虎哦。” 孙幼渔:“……”我特么……活了两世没见过又茶又婊又欠揍,还揍不怕的。 她一巴掌挥下去,被慕廝年那瘸子一把握住了手腕。 孙幼渔冷哼一声,讥讽的道:“慕廝年,只要你眼睛不瞎,你就该看到我原本想躲著你们走的,是她非要来拦我的路,还说这些话气我动手。” “本王看出来了。” 孙幼渔冲他翻了个白眼,“你看出来了你还拦我?” “本王看出来你是个暴脾气。” 孙幼渔:“……” “纤纤故意挑衅你没错,可你是活该。” 什么? 杜纤纤一脸得意。 慕廝年又说:“谁让你老欺负她?” “我……”我特么…… 我做错了啥?安排我穿越就算了,为啥还要派这么两个奇葩来折磨我? 这两个奇葩,智障。 孙幼渔道:“行行行,你鬆手,我惹不起躲总行了吧?我换条路走可行?” 慕廝年鬆了手。 孙幼渔揉了揉手腕,转身就走。 杜纤纤躲在慕廝年身后对她吼,“王妃姐姐怎么一点儿都不关心王爷?” 孙幼渔:“……” “王爷,您受伤纤纤可心疼了。” 孙幼渔加快了脚步,免得耳朵受罪。 慕廝年的视线在那快速离开的背影上,也不知怎的,看她如此绝情,心里有些不舒服。 “王爷。” 杜纤纤的声音,將慕廝年的思绪拉回来。 他面色微沉,对杜纤纤道:“纤纤,你今日做得过了。” 杜纤纤就不高兴了,“怎么就过了?她要不欺负我,我能故意气她吗?终归是她先欺负我,我才想出这口气。” 慕廝年嘆了口气,“现在气可出了?” 杜纤纤见好就收,一脸乖巧的道:“出了,纤纤多谢王爷抬爱。” 慕廝年鬆了口气,“走吧,回去。” 杜纤纤不乐意,“再待一会儿嘛,难得天气这么好。” “行吧,都隨你。” 杜纤纤蹲下身,轻轻靠他未受伤的那条腿上,扬起脸楚楚可怜的仰望著慕廝年。 “王爷,你最疼爱的就是纤纤,对不对?” “当然,我答应了舅舅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杜纤纤面色微变,她就不爱听这话。 “王爷做纤纤表哥的时候,可以是因为我爹才照顾我,现在不行。” “为何?” “因为王爷现在是纤纤的夫君,对纤纤的疼爱不能再与我爹有关。” 慕廝年心中陡然一惊,看著扬起的那张脸,也不知怎么的,很难將她转换为妻妾的身份。 可是纤纤说得对,她现在是他的侧妃,对她的好,不能再因为她是舅舅留下的唯一女儿。 “纤纤,你说得对,本王会试著改变。” 杜纤纤面色一僵,什么意思呀? 莫不是他不愿意和自己圆房,是因为他还將自己当表妹? 这让杜纤纤羞愤不已。 …… 秋月从外边回来,低声对孙幼渔说:“小姐,老夫人果然在让人暗查二小姐的事了。” 孙幼渔微笑著抿了一口茶,孙碧枝劝著自己回孙府,又哄骗了清王叔去了祖母院中,就是想引自己上当,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 第33章 小三,谢谢你呀,帮我照顾渔儿 现在被禁足家中,还引得祖母猜疑,她怕是肠子都悔青了。 “清王叔怎么会在孙家?打听清楚了吗?” “打听清楚了,是他非要赖著大老爷。” 啥? “他赖著我爹做什么?” “他只记得六岁前的事,一心想著先皇临终前的託付。他说岳父也是爹,所以他要跟大老爷在一起。前些日子他住在宫里就一直闹,皇上皇后实在没办法,才让人將他送到孙府上。” 这…… “不过您放心,他住不了多久。清王府正在修缮,下个月他就搬去清王府住了。” 人言可畏,老爹怎么会將清王留在孙家,那不是给人说道的话头? 不知道老爹是怎么想的,有什么打算,她好想与老爹接个头。 “想办法悄悄的给我爹带句话,说我想见他。” “是,小姐。” 秋月以前在孙家人缘还是不错的,偷偷的给孙坚带话不难,难的是,孙坚不见她。 秋月带回消息,看到孙幼渔眉头紧蹙的样子,又不住的嘆气,“小姐,你莫急,兴许大老爷还在气头上,过一阵就好了。” 孙幼渔问:“他的原话是什么?” “让你安心在寧府过日子,別惹事,他要忙清王府修缮搬迁的事。” 孙幼渔听出道道来,他的意思是,清王搬府的那日见? “好吧,那就这样吧。” …… 慕廝年刚將杜纤纤哄回望雨轩去,换了药,又看下人匆匆来报,说是清王来了。 “清王叔来了?” “是的,王爷您看要不要见?” “见,当然见,快快请进来。” 刚躺下的他,又急忙爬起来。 “廝年见过王叔。” “免礼,快起来。” “您认得我了?” “是啊,我都听说了,你是小三,你长大了。” 慕廝年一脸感动,心道:皇叔总算认得自己了。 “对了,渔儿呢?” 慕廝年微愣。 清王道:“我听他们说渔儿在你家,所以我才来的。” 慕廝年:“……”皇叔不是来看我的? “她……来人,去將王妃叫来。”慕廝年一脸尷尬的吩咐。 清王开心地笑了,拍著他的肩膀道:“果然在你家呀,小三,你果真在帮我照顾渔儿呢,谢谢了。” 慕廝年脸上的笑容那叫一个难看,同时,一种强烈的负罪感又涌上心头。 皇叔为了大启国守护边疆多年,战功卓越。 他变成如今这模样,也是为了大启国。 他在边疆挥汗撒血,自己在京城安享太平,还夺了本该属於他的妻。 他辜负了皇叔的信任,是个违背伦理纲常的卑鄙小人。 若是皇叔清醒著,抓起他打一顿还好一些。 可偏偏他这样,痴傻著,还一心信任著他,感谢他…… “小三,你怎么了?你怎么一直躺在床上啊?” 清王的声音將慕廝年的思绪拉回现实,紧紧的攥紧拳头,露出挤出一丝笑容。 “皇叔,我没事,就是腿伤著了。” “这条腿吗?”他用手去戳了慕廝年受伤的腿。 慕廝年强忍著不適,笑道:“是啊。” “怎么伤的?” 这……真是不经意的一句一句都直戳他肺管子。 “不小心摔的。” “哦,你都这么大个了,怎么还能不小心摔倒呢?” 慕廝年笑得尷尬,“皇叔说的是,以后我会注意。” 说话间孙幼渔就来了。 原本她是不想搭理慕廝年或者说杜纤纤这两个人的,但传话的人说是清王来了,她就不得不来了。 她担心清王脑子不清醒,又太实诚,万一將上回她答应他的事说出来,那可是全身长满嘴都说不清。 “渔儿。”慕云州一见到孙幼渔,就开心的向她走来。 孙幼渔急忙往旁边避了避,福身道:“渔儿见过清王叔。” 慕云州似乎看不出她的疏离,还有刻意避嫌,仍旧开心的说:“渔儿,我是来接你的。” 啥? 孙幼渔有些懵,然后看向床上躺著的慕廝年。 慕廝年似乎也挺懵的,愣怔著看著他们。 “去哪儿啊?”孙幼渔还是好奇的一问。 慕云州略带惆悵的说:“父皇下葬了,我也该去云州赴任了。也不知那云州好不好,远不远。你跟我一起去吧,不然我都不知何时才能回京。” 听著他说的这些话,好似先皇驾崩就在前不久。 好好的一个人,记忆错乱,人也傻了,孙幼渔感觉他也挺可怜的。 “抱歉,清王叔,我不能跟你走,我要和我爹娘在一块儿。” 慕云州一听便急了,“可是岳父大人不要你了呀,我刚从孙府过来,他们都说岳父大人不要你了,將你赶走了。” 孙幼渔一个头两个大,这都什么混乱的记忆? “好在小三信守承诺,帮我照顾你。” 哈?小三? “小三谁啊?” “他呀。”他一指慕廝年。 这个,这形容得。 慕廝年排行第三,所以他叫他小三。 要不是古代小三这两个字还很单纯,她甚至要怀疑他是故意的。 慕云州一把牵起她的手,转头对慕廝年道:“小三,我们就先走了啊,你腿脚不好就別送了。” 哈? “等等。”孙幼渔用力的將手腕拔出来,表情尷尬不已,看嚮慕廝年,一直给他挤眉弄眼。 他特么倒是说句话啊,你要不说,我就跟他走了,你可別去宫里告状。 慕廝年紧抿著唇盯著他们,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开口。 根本无法开口告诉皇叔,他的渔儿现在是自己的王妃。 事情怎会弄成这样? “怎么了?”慕云州黑眸清亮,单纯无比的看向他们。 “小三也要去吗?” “皇叔,我不去,孙幼渔她……她……”皇叔他脑子不清醒,顺了他又如何? “孙幼渔,你跟他去吧。记住了,定要照顾好皇叔,他若是出了什么事,本王也保不了你。” “你让我跟他去?” “是。” 孙幼渔讥讽一笑,“这可是你说的,若是传出什么不好的话来,你自己出面解释,可別將脏水往我身上泼。” 慕廝年目光深沉,心情又复杂无比。 “是,本王说的,出了事本王一力承担。” 第34章 清王带孙幼渔私奔 “好的呀,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转脸对慕云州笑道:“走吧皇叔。” “好。” 慕云州的马车僕人侍卫们都在寧王府门口等著,其实这帮人就是陪著他玩耍的人。 清王信誓旦旦的说要带他的『小王妃』一块儿去云州赴任,他们只当他开玩笑的,一併跟著他来到了寧王府门前。 却不想,他是真的將寧王妃给带出来了,大家都傻眼了。 “这……王爷,这是寧王妃,咱们……” “別囉嗦,快去赶马车。” “啊?这这,王爷,这不行啊……” 慕云州才不管行不行,直接將孙幼渔拉上了马车。 侍卫看这样子,也只能闭了嘴。 “王爷,咱们去哪儿?” “当然是去云州赴任,快走啊。” 啥? “王爷,飞元求求你了,咱换个玩法吧。將寧王妃带去云州,咱们这帮人都得掉脑袋的。要不,卑职们陪您捉泥鰍去?” 慕云州气呼呼的样子,一脸的不乐意。 孙幼渔见状忙道:“听他的,走吧,出了事寧王担著。” 啥?这意思是,寧王同意的? 飞元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越发看不懂这些皇子皇孙们的玩法。 难道寧王妃与自家王爷不应该避嫌吗? 如今只能盼著走一半,自家王爷又突然醒悟过来,他现在不用去云州了呀。 马车一路开出了城,直接走官道向云州方向进发。 孙幼渔掀开帘子看了看,这弄得,像真的要去云州似的。 “皇叔啊,云州有什么好玩的呀?” “我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呀,我还没去呢。渔儿,我们一起去好不好呀?” 这要答应下来,他没准儿真让人將车赶到云州去。 眼看著已经从城门出来好一会儿了,孙幼渔忙道:“我不去我不去,我晕车车。” 她扶著自己脑袋,靠在一边。 慕云州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那要怎样才能不晕车车?” “车车不动就不晕啦,哎呀呀,好晕好晕,快让他们停车。” 猜猜她现在用什么语气同清王说话?幼儿园老师的腔调。 慕云州也慌了,忙对外面的人道:“停车停车。” 这话对外面的人来说简直是天籟之音,终於喊停车了。 孙幼渔小心地从车上下来,眾侍卫向她投来感谢的目光。 还好停车了,要再不停车,没准儿被扣上一顶带寧王妃私奔的帽子。 主子傻了,他是没事,但他们这群人估计死定了。 慕云州辛勤的让人拿来吃的,还有水。 “渔儿,快吃一些,吃饱了我们就赶路,不然坏人追来了,我们就走不掉了。” 接过水壶的孙幼渔惊讶的看向他。 可见他澄澈的眼神,看不出任何的异样。 “皇叔为何这么说?” “难道不是吗?”他歪著头认真思考的样子,像极了幼儿园的好奇宝宝。 总觉得这话有些问题,这是她的错觉吗? “可是有人教你说这些话?” “谁?” 孙幼渔:“……”我怎么知道谁? “为什么要突然带我去云州?又是谁让你去寧王府找我的?” 慕云州小口的咬著饼子,又好奇的看著她。 “哎,先別吃了,是谁叫你来寧王府找我的?可是妹妹?” 慕云州轻轻摇头。 孙幼渔想想也不是,孙碧枝正被禁足,祖母又正在查她,她暂时没办法作妖才是。 正说著,远方响起了一阵马蹄声。 孙幼渔急忙站起身来,就看到一阵烟尘中,出现了一队兵马。 孙幼渔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渔儿。”慕云州紧张的看著她,露出害怕的表情。 他的手下人已经个个面色大变,脸白如纸。 “飞元將军,是皇上的羽林军。” 飞元面色凝重,道:“別慌,要记住,我们只是陪著王爷玩而已。” “是。” 一队羽林军骑著高头大马迅速的向他们奔来,然后將他们团团围住。 孙幼渔抬起袖子,挡了一下灰尘。 为首的人是皇上身边的亲信,羽林军侍卫统领陆爽。 他翻身从马背上下来,那双透著一股精明的眼睛,紧紧的盯著慕云州。 盯了那么几秒,才单膝跪在地上。 “清王,请跟我等回京。” 清王摇摇头,轻轻扯了扯孙幼渔的袖子,“不去京城,本王要带渔儿去云州赴任。” 陆爽抬起头,眼神又透出一股锐利。 “那就对不住了,来人,带清王与寧王妃回京。” “哎,放手放手,你们谁敢动手,本王打你们哦。” 陆爽冷嗤道:“动手。” 陆爽让羽林军强行拿人,其他人都不敢反抗,不然带寧王妃私逃的罪过就坐实了。 而慕云州却不管这些,陆爽等羽林军要拿他,他就真的动手打他们。 霍霍几下倒了一地。 飞元快哭了,“王爷,別打了,一会儿解释不清了。” 陆爽冷声道:“清王,你敢反抗,但愿你承担得起后果。” 慕云州根本没理他,將试图抓他的羽林军都打趴下。 陆爽见此不妙,又看向孙幼渔说道:“寧王妃,你既已经是寧王的王妃,如今又勾引清王私逃,可知什么罪过?” “什么叫我勾引清王私逃?陆统领,你確定要將这罪过扣在我的头上?” “难道不是吗?当初勾引寧王的人可又是你?孙相清廉一生,被你连累得名声尽毁。” “你说什么?”清王突然丟下几个羽林军,直接衝到陆爽面前。 “你……”陆爽嚇一跳,看到那倒了一地的人,不免心里发怵。 清王是傻了,可这身手好像一点儿没受影响,他带的这几十个羽林军好像还不够他一个人打。 “清王,皇上得知你带走寧王妃的事,已经很生气了。皇家顏面受损,怕是您也承担不起这个后果,卑职劝你识时务为好。” 砰~ 慕云州一副奶凶奶凶的表情,一拳头向陆爽砸去。 陆爽下意识的就抬起双手格挡,被打得后退,那拳头竟然还是砸到了他的眼睛上。 “你敢凶本王?你还凶本王的渔儿,本王打死你。” 陆爽捂著一只眼睛调头就跑。 他没想到清王出手那么快,力道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