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好颯,王爷好怕》 第1章 她糟蹋了一个王爷 东乌国。 城郊丰安寺院后山脚下。 密林中,裴映寧经过一顿狼追狗撵似的疯跑,確定没有人追来后,才瘫靠著一棵大树猛喘粗气。 然而,清白保住了,可她体內的药性却也开始发作了。 “该死的,我若不死,定把你们全都给毙了!”狗血又糟心的穿越让裴映寧忍不住爆粗口。 因为同事的一个误差操作,实验室爆炸,她成了受害者,然而一醒来便发现不仅时空变了,连身体也变了,最主要的是有个男人正趴在她身上准备侵犯她! 她一气之下伤了对方要害,然后从寺院后的小径逃到这里…… 『咚』! 突然一声巨响,有什么东西重重地落在不远处的草丛里。 “谁?!”她如惊弓之鸟蹦了起来。 快速躲到树后,可半晌过去,並没有危险的人或事物出现。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她偷偷探出头,朝那发出巨响声的地方望去。 那方野草半人高,有淅淅索索的动静,而且隱隱约约还能听到似痛苦的呻吟声。 “谁在那?”她壮胆问道。 但没人应她。 不过那痛苦的呻吟声停止了。 她躡手躡脚地过去,小心翼翼地扒开草。 这一看,愣了。 只见草地里坐著一个男子,正握著一把匕首划自己的小腿。那小腿上有著很深的牙印子,明显是被什么咬过。 而因为她的靠近,男子停下了动作,一动不动的把她盯著。 这是个很俊美的男人,精致的脸廓稜角分明,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鬢角落下的几丝黑髮中,漆黑的眼眸如深不见底的黑潭,简直是寸寸如琢,般般如画! 只是,他苍白的俊脸泛著一层黑气,两片性感的薄唇抿得跟刀片似的,一身都是不近人情的凉薄之气。先不管他那一副病態,仅是那幽潭般的眸底对她释放出的冰冷寒光,都像隨时会化成无形的利剑让她一命呜呼! 裴映寧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视线从他脸上转移到他小腿肚上,“你……被毒蛇咬了?” 男人纹丝不动,寒冽冽的眸光中除了提防,还有犀利的审视。 她极力压著体內的燥热,露出善意的微笑,“那啥,我帮你把毒吸出来吧!” 不等他拒绝,她已蹲到他脚边,主动为他清理毒血。 或挤、或吮、一副怜悯苍生捨己为人的大义兼大无畏之举! 男人眼眸大睁,似乎没想到萍水相逢的她会如此捨命救自己…… 然而,没人知道此时的裴映寧都快哭了。 不是被自己助人为乐的行为感动到了,而是体內的药性发作了! 为他吸出毒血她会不会中毒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再不找人解药,她会因为体內的药性发作而死得很难看! 可是这个男人中了毒,不先帮他把蛇毒清除掉,万一他死了,她也没解药了啊! 所以,她必须要这个男人活著! 看著他划破的伤口开始流出正常的血水后,她吐掉嘴里的污血,从裙摆撕下一块布料,將他伤口包扎上。 面对男人始终惊愕的眸光,她拿手背抹了抹嘴角,突然笑道,“公子,我救了你,现在该你报答我了。” 男人一直注视著她,从一开始的冷冽如剑,到她为自己吸丨毒时的震惊结舌,他的眸光几乎没离开过她的脸,而此刻在发现她脸颊莫名通红时,他眸孔猛缩,冷硬的嗓音莫名带著一丝颤音,“千娇百媚散?” 裴映寧柳身体发热脑子发胀,没听清楚他说什么,便凑近他俊脸,咧开嘴角又道,“誒,你有没有在听?我救了你,该你报答我了!” 按理说她替男人清除了蛇毒,男人应该气色好转才对,可隨著她的靠近,看著她一脸不正常的红晕以及逐渐迷散的眸子,咬著牙溢道,“你……想要何报酬?” 裴映寧视线已经模糊了,大脑里仿佛有个声音在催促她快將他扑倒—— 而她下一刻真的將他扑倒在地! “我要你以身相许!” …… “王爷!” 听著手下找来的声音,尹逍慕缓缓掀开眼皮。 然而,不等虚弱的他起身,就听见两名手下的惊呼—— “王爷,发生了何事?” “王爷,您为何衣冠不整?” “闭嘴!” 尹逍慕咬著牙用力呵斥。 那俊美如画的脸又黑又冷,幽深的黑眸布著血丝,仿佛嗜血的鬼王,嚇得俩手下噤若寒蝉,心肝肝都在发颤。 他们的王爷,身上只著一条褻裤,赤裸的胸膛上布满了青红交错的痕跡,他们再是没经验的愣头青也辨得出,那是牙齿和指甲造成的…… 而且他们王爷身上那条褻裤还沾著血,还有女人才有的东西! “给本王查!务必將那女人查出来!”尹逍慕撑著身子低吼。 他这一吼,犹如拍堂落案,震得凌武和玄柒凌乱得差点倒地。 他们王爷…… 被人玷污了! “王爷,您內伤严重,可动不得怒!”玄柒最先回过神,简单的为自家王爷探过脉后,赶忙劝说道。 “王爷,属下背您回去。”凌武也立马蹲下身子。 …… 丰安寺院寮房中。 一身华丽的少女正指挥著丫鬟扇人耳光。 “给我打!狠狠地打!” 丫鬟照做,一个接一个巴掌扇在一名穿著粗布马褂的中年男子脸上。 中年男子跪在地上,哀嚎著求饶,“二小姐,小的冤枉啊……您是看著小的把大小姐打晕的,可是小的不知道大小姐为何会突然甦醒……求二小姐开恩……” 少女有著娇俏的容貌,可此刻却面露恶厉,纤纤玉指怒指著他,骂道,“药给她下了,人也打晕了,居然还让她跑了,本小姐一番心力全让你这没用的东西给毁坏了,你说留你还有何用?” 中年男子哆嗦著道,“二小姐,那千娇百媚散非男人不可解,大小姐服了那药,如果一个时辰內不找男人解,必定会爆体而亡,这是红牌楼春妈妈亲口说的。您不必担心大小姐逃走,她便是逃了,要么失身要么暴毙,如何都不会令您失望的。” 少女听完,脸上的怒火这才有所淡消。 不过漂亮的杏目中阴毒的狠色却是依旧没减。 裴映寧这贱人,早知道她会被皇上赐婚给楚阳王,就该在她被送回她娘老家时让人把她弄死! 从小到大,她裴灵卿才是太傅府的明珠,裴映寧这个扫把星转世的东西,回京抢她的风头不说,还抢她喜欢的男人,这叫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恶气? 就算娘亲要她嫁给太子,她得不到楚阳王,也绝对不会便宜裴映寧这贱人!在裴映寧和楚阳王大婚前,她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毁了裴映寧这贱人! …… 楚阳王府。 经过內力调治,尹逍慕气色好转了不少,只是一身怒火如隨时崩发的山洪,让近身的手下们个个大气都不敢喘。 府內管事尤林很是不解,不停的给凌武递眼色,想知道自家王爷到底怎么了。 虽然他们王爷平日里沉默寡言,可这般动怒却是罕见至极。以他们王爷的性子,便是天塌下来也是面无二色的,怎么被一条蛇咬了竟如此大动肝火? 凌武不是没接受到他的眼神,可他心肝肝这会儿都在颤抖,能说什么? 总不能当著王爷面说王爷被人糟蹋了吧?! 他还没娶媳妇呢,不想人头搬家! “王爷!”玄柒激动地跑进臥房,扑通跪地稟道,“属下打听到了!” “说!”阴仄仄的字眼儿几乎是从尹逍慕牙关里磨出来的。 “王爷,今日太傅府两位小姐前去丰安寺院进香祈福,不知怎的,那裴大小姐失踪了,那裴二小姐的人现在还在寻找裴大小姐。属下猜测您遇见的人极有可能是裴大小姐,便请人找了裴大小姐的画像,您瞧瞧……” 说著话,玄柒从袖中取出一卷画,展开呈上。 尹逍慕定眼一看,当即冷眸敛紧,一把夺过画像撕成了两片! “把她给本王绑来!” “呃……”玄柒张著嘴,想说什么但又不敢。 “裴大小姐?”凌武突然惊呼,“王爷,那裴大小姐不是皇上刚下旨赐给您的王妃吗?” 尹逍慕深吸一口气,咬著牙,眸光阴仄仄的睇著他们,“难道本王就不能杀了她?!” 这桩婚事来得莫名其妙,他还没有想好应对之策,没想到竟被那女人给霸王硬上弓! 还是在光天化日之下! 玄柒和凌武面面相覷,都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觉。 他们做梦都没想到,糟蹋他们王爷的竟然是还没过门的新王妃! 若是不知对方身份还好,如今知道对方身份了,他们还如何去抓人? 对於自家王爷的怒火,尤林一直迷惑著,眼下见玄柒和凌武交换眼神,更是忍不住好奇,索性壮著胆子问道,“王爷,那裴大小姐如何冒犯您了?” 他这一开口,等於是拿著刀子戳尹逍慕的心窝子,尹逍慕当即把拳头捏得『咔咔』作响。 “尤林,文辛不是开了药吗,你快去厨房看看药煎好了没?”凌武头皮都快炸开了,赶紧拉他,“算了,我陪你去吧!” 说完,使著力气硬把他拖了出去。 房间里,玄柒继续跪著,根本不敢起身。 面对自家王爷从未有过的怒火,硬著头皮劝道,“王爷,听说那裴大小姐刚被太傅大人从外乡接回京中,在太傅府中也说不上什么话,以她的能耐应该没胆子对您做出那种事,这其中定然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缘由。何况此时裴大小姐也没回太傅府,不如让属下再去打探打探,等找到她再做定夺?” 床上的男人阴沉著脸没说话。 玄柒见状,便赶紧转移话题,“王爷,麓云峰一探,属下和凌武去足矣,您受著伤就不该去的。害您被毒蛇偷袭,属下和凌武都快被嚇死了,幸好裴大小姐及时替您清除了蛇毒,不然就算您医术超绝,在不能动用內力的情况下也实难將蛇毒清除乾净。” “本王乏了,下去!” “是,王爷您好生休息。”玄柒刚准备退下,突然想起什么,又躬身道,“王爷,不出意外睿和王明日定会来府中试探,为了不让他起疑,属下觉得可以藉机利用裴大小姐。那裴大小姐是裴家欲送到您身边的棋子,她既是棋子,裴家能用,我们自然也可用。” 尹逍慕敛著冷冽的眸光,点了点头。 “本王知。” “王爷,属下先退下了。” 待玄柒走后,尹逍慕躺在床上,心中的耻辱感始终难以磨灭。 该死的女人,此辱不报,他枉为男人! …… 裴映寧失踪了整整一日,第二天晌午了才回太傅府。 她也没去別的地方,就找了个小客栈住了一天而已。 不为別的,主要是为了掩饰一身的狼狈。 別人穿越再不济也是个行得正坐得端的人,而她一穿越来就是个女禽兽。虽然她是形势所迫被逼无奈,可是她是实实在在的把一个男人给那啥了…… 最让她羞耻的是发生那事时,她没经验,那个男人好像也没经验,一番折腾下来比干仗还痛苦,她差点都以为自己要死过去了! 原来大也不是什么好事…… 在客栈休息了一天,顺便把原身存留的记忆梳理清楚了,她去成衣铺子买了身新衣裳,这才不慌不忙的赶回家。 结果人一进家门,便被老管家马安堵住。 “大小姐,您怎么才回来?老爷可气坏了,正在书房等您消息呢!” 裴映寧没搭理他,只按著脑中记忆去了主院的书房。 而书房里,不止她原身的爹裴哲山,还有继母范碧珍以及范碧珍所生的女儿裴灵卿也在。 还有一个看起来很是文弱的年轻男子跪在地上。 看到她回来,大椅上的裴哲山非但没有亲切和蔼之色,反而拍桌怒起。 “混帐东西,你还有脸回来?” 裴映寧愣。 没看明白这是啥形势。 直到继母范碧珍开口,“寧儿啊,你已经同楚阳王有了婚约,怎还能同外男相好?你可知这般不但会害了你自己,还会连累咱们整个太傅府?” 同外男相好? 裴映寧看向那文弱男子,满脑子都是问號,这是她相好,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第2章 找上门来了! 她看向范碧珍。 原身是太傅裴哲山亡妻所生的女儿,算是裴家嫡女。 不过原身很悲催,其母在生下她没多久便离世了,这裴哲山没过一个月便续了弦。范碧珍先后生下一女一儿,分別叫裴灵卿和裴灵辉。 在范碧珍刚怀上裴灵卿的时候,某天来了个相师,直言原身这个嫡女是个克母的灾星,如果继续养在府里,不但克母,还会让裴家断子绝后。 裴哲山为了保住范碧珍肚里的孩子,那是马不停蹄的把原身这个女儿送去了原配夫人的老家。 那年原身刚两岁,而这一送就是十六年。 直到一个月前,原身在老家接到一道圣旨,当今圣上將她赐婚给三皇子楚阳王尹逍慕为正妃,婚期定在两月后。 也因为这道圣旨,原身被接回了京城。 算算时间,再有一个月,她就要替原身嫁给楚阳王了…… 想起这事,裴映寧就很是头痛! 古人最讲贞洁,昨日她把一个男人强了以后,现在就是传说中的残败柳,若是让那什么楚阳王知道,她怕是新婚当夜就得脑袋搬家! 一个未婚夫就够她头痛脑胀了,眼下还冒出个男人来同她攀不可说的关係,她到底造了什么孽要遇上这种狗血穿越? “大姐。”裴灵卿嗔怨的声音將她拉回现实中,“你別怪爹爹生气,你都要嫁给楚阳王了,却还背著楚阳王同吴公子相好,此事若传出去,不但楚阳王那边不好交代,要是圣上降下罪来,爹爹也要替你担这份罪责!” 赤裸裸的指责! 就差指著她鼻子直接骂淫丨娃丨盪丨妇了! 裴映寧眸底泛著冷光。 昨日的药就是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所为,长得人模狗样,心却连畜生都不如! 別以为她没看穿这对母女的阴谋,虽然她昨日逃了,但她们一定篤定她已失贞,所以一大早便安排了这么一个男人来冒充她相好! 跪著的文弱男子深情无比地望著裴映寧,“寧儿,你同我说过要带我回家见太傅大人,为何今早不告而別?” 裴映寧从容地走到他面前,低头问道,“吴公子是吧?请问我何时同你好上的?有何证据吗?” 吴公子忙从怀里取出一支镶翠的簪子,还一副深受情伤的语气,“寧儿,这是你赠我的信物,你忘了吗?是你告诉我你要同我廝守终身,为何你现在却又装作同我不识?” 簪子一出,书桌后的裴哲山双眼大睁,怒火更是震耳欲聋,“裴映寧!你这不知廉耻的东西,现在还有何话可说?” 裴映寧冲他笑了笑,“爹,您好歹也是当朝的一品太傅,浸淫官场数十载,应该惯识人心才对。仅凭別人三言两语便定我与人有染,爹爹啊,你这太傅未免太不辨是非了。” “你!”裴哲山老脸一紧。 “寧儿,你怎如此同你爹说话?”范碧珍走到裴哲山身旁,替他不满地瞪著裴映寧。 “打住!”不等她煽风点火,裴映寧先沉了脸,冷声道,“这是我们父女之间的事,轮得到后母指手划脚?” “你……”范碧珍被她说得面露难堪。 “若不是圣上赐婚,我可能一辈子都在穷乡僻野之地,好不容易靠著同楚阳王的婚约飞上枝头,我放著皇子妃不做,却偏去喜欢一个一穷二白啥也不是的文弱书生……”裴映寧望著裴哲山,嘲讽地笑问,“爹,你觉得我有那么傻吗?如果我这般耐不住寂寞,何须等到入京,只怕我在老家就与人私定终身了。带著別人羡慕不来的婚约去勾搭外男,我这是吃饱了没事干专程跑京城来送人头?” 裴哲山双目紧敛,犀利目光射向跪地的吴公子。 吴公子见状,激动地冲裴映寧喊道,“寧儿,你怎能如此背弃我们的海誓山盟?你別忘了,我们可是有肌肤之亲!” 他这一喊,裴哲山稍稍淡下去的怒火又腾腾翻涌,一脸铁青的他比先前还嚇人。 看穿了范碧珍和裴灵卿的阴谋,所以裴映寧一点都不意外吴公子的栽赃,甚至已经猜到了剧情的走向。 若是她否认,各持己见下定会有人让她验身。 人家篤定了她已失贞,只要走到验身这一步,那她就彻底完了! 捕捉到裴灵卿眼中拂过的一抹阴笑,她只能先將这口恨气吞下,先把眼下的事应付过去。 “爹……”她忽然大哭,並借著低头抹眼角的动作用指腹快速蹭红眼眶,然后绕过桌子到裴哲山另一侧,抱著他胳膊羞愤地哭诉起来,“你是当朝太傅,断不能听信他人片面之言,此事你可得为女儿做主啊!女儿自小在外祖父和外祖母身边长大,吃够了苦头,如今蒙受皇恩即將嫁给楚阳王为妃,终於盼到了出头之日,您说女儿会有那么蠢去勾引外男吗?先不说这吴公子究竟是何目的,如此詆毁女儿清誉,就算女儿验明正身以示清白,那也有伤女儿名节和裴家顏面。再说了,女儿同楚阳王有婚约,已经算是楚阳王的人,涉及女儿清誉,就算是验身,也是楚阳王才有的资格!” 听著她痛哭声,裴哲山绷紧了脸。 不喜欢这个女儿是一回事,但涉及到裴家的顏面,他也不会让人平白无故辱了这个女儿清誉! 而范碧珍和裴灵卿母女俩听裴映寧哭诉完,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裴映寧这般『先发制人』,她们还真不好开口让人给裴映寧验身! 正在这时,门丁来报,“启稟老爷,楚阳王来了。” 闻言,书房几人都表惊讶和意外,一时间都收了声,但每个人脸上的神色又各不相同。 裴映寧心里发憷,还有些想吐血。 她本想借楚阳王的名號扭转一下局面,让范碧珍和裴灵卿这对狗母女不敢轻易动她,谁知道刚把楚阳王抬出来这楚阳王就来了。 要是这楚阳王也怀疑她同外男有染,那他要找人给她验身,她该如何应对? 昨天穿越第一天就遭人算计,今天才第二天,她就死翘翘了,那她岂不是史上穿越最短命的女主? 然而,当玉冠锦袍的男人踏入书房时,裴映寧双眸大睁,恍惚中好似被一道天雷劈中了脊梁骨,震得她双腿打软差点滑到书桌下去! 他…… 这就是楚阳王?! 昨天被她在树林里强了的男人就是她这具身体的未婚夫?! “王爷,您怎么来了?”裴哲山最先迎了上去。 范碧珍和裴灵卿母女也赶紧上前行礼,“拜见楚阳王殿下!” 在没人看到的地方,裴灵卿暗暗地偷瞄著不请自来的男人,一丝痴迷从杏目中闪露出来。 “寧儿,还杵著做何?还不快过来给王爷行礼,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裴哲山板著脸斥道。 裴映寧头皮发麻心尖儿打颤,某位王爷向他投来的眸光就跟万箭穿心似的…… 可眸子一转,她突然又发现,这未婚夫来得不正是时候吗? “王爷……”她夸张的一声娇唤,然后直直的冲人跑去,一头扑到男人胸膛上,双手將他抱紧,哭声好比死了亲爹,“我的王爷啊……您可算来了啊……你要晚些来……我可就没得活了啊……” 尹逍慕剎那间绷紧了身子,一张俊脸如同在冰窖里冻过万儿八千年似的,就差没当场裂开! 然而,他一身冷冽刺骨的气息在其他人眼中,就像是他见不得裴映寧受委屈,一时间让在场的人都噤若寒蝉。 包括还跪在地上的吴姓公子,瞧著裴映寧同楚阳王如此亲密的举动,忍不住发起哆嗦。 还是裴灵卿暗戳戳地瞪了他一眼,示意他稍安勿躁,他才重新保持镇定。 而裴映寧贴著尹逍慕胸膛,哭声过后压著嗓音快速地低语,“王爷,有人要毁我清白,你也不想当绿头龟吧?” 尹逍慕真是恨不得掐死这个玷污了他清白的女人! 可这是他们之间的帐,他有的是时间慢慢同她清算。他今日前来除了找她算帐外,还有其他要事…… “发生了何事?”他冰冷的眸子扫向裴哲山。 “王爷……” 裴哲山正要开口,裴映寧又哭著抢先道,“王爷,您有所不知,今日小女一回府,便有人上门污衊小女,不但说小女同他私定终身,还说小女同他有肌肤之亲。王爷,昨夜小女夜不归宿,我爹和继母说什么都要怀疑小女背叛了您,可是您知道的,昨日至今早小女都同您在一起,他们如此污衊小女清白,您叫小女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王爷,您可要为小女做主啊!” 裴哲山本是想训斥女儿没规矩,大庭广眾之下向楚阳王撒娇,太不成体统了!可听完女儿哭诉,他张著嘴,原本一脸怒色的脸剎那间布满了震惊。 不仅是他,范碧珍和裴灵卿母女俩也都变了脸,其中裴灵卿更是用力地咬紧了下唇,杏目中布满了嫉恨。 那地上跪著的吴姓公子更是直接惊瘫了身子,眼中充满了惶恐。 裴映寧哭诉完,发现面前的男人並没有推开自己,心下也更加镇定起来。不过她还没表演完,接著从他怀里抬起头,反手指著吴姓公子,哽咽道,“王爷,那是小女母亲留给小女的遗物,小女本来是要赠您作信物的,可是昨日小女不在家,不知道怎么的就到了那人手中。王爷,此事不单单关係到小女清誉,也关係到您的顏面,您可不能放过那人,势必要问出,他到底是受何人指使!” 尹逍慕冷眸轻垂。 眼前的女人,精致的鹅蛋脸像水里洗过的蜜桃,娇润得让人想咬上一口。他不知道她眼眶是如何弄红的,不过就算假泪珠,沾在那又长又卷的睫毛上,也够撩人心扉。 沉默良久,扫视完他人错愕和震惊的神色,他薄唇轻启,直问裴哲山,“太傅,寧儿所言可属实?” 裴哲山老脸再次变得铁青,转身怒指著跪在地上的吴公子,“好大的胆子,竟敢到我太傅府搬弄是非,还污衊未来楚阳王妃失贞欲毁她清誉,你该当何罪?” “太傅大人……我……我……”吴公子哆嗦得就跟浑身抽筋似的,先前还流利无比的唇舌此刻也如同糨糊糊了嘴。 “说,是何人让你来此造谣生事的!”裴哲山提脚过去,一把抓起他衣襟,怒不可遏地问道。 裴映寧突然放开尹逍慕,上前將吴公子手里的簪子抢回了自己手中,然后別有深意地看了看范碧珍和裴灵卿,“我的行头都放在闺房中,就算有外贼入府行窃,太傅府值钱的玩意儿多了去了,是谁如此精准地盗走我娘的遗物,看来这偷儿不但熟悉太傅府的地形,还很熟悉我娘的东西啊!” 裴哲山眉头一拧,目光犀利地朝范碧珍看去。 范碧珍脸色早已泛白,被他这一瞪,立马道,“老爷,定是府中哪个下人手脚不乾净才会盗了寧儿的簪子,您赶紧审问这姓吴的,看看究竟是何人给他的簪子,务必將此人揪出来!事关寧儿的清誉和楚阳王殿下的顏面,此事绝不能姑息!” 闻言,裴哲山眼中的冷意少了许多。 而裴映寧却在一旁拉长了脸,斜瞪她们母女一眼后,直指吴公子,冷声问道,“是你自己交代还是我们逼你?” 吴公子浑身抖得如同摇摆中的筛子,除了一脸的惶恐外,额上更是掉下了豆大的汗珠。 忽然,他双手紧捂胸口,嘴角涌出一口白沫,然后『咚』地倒在地上,双腿剧烈一抖,暴突著双眼断了气! 这一幕,眾人惊愕。 也是裴映寧怎么都没有料到的! 这姓吴的明显就是范碧珍和裴灵卿安排的人,眼看著她清誉得以保全,正想再借楚阳王的身份反击这对狗母女,结果在这个关头姓吴的居然暴毙了! “马安!把府医叫来!”裴哲山厉喝。 老管家领命,很快便將府医领了来。 检查过吴姓公子的尸体后,府医向裴哲山稟道,“回老爷,这位公子生前患有心疾,早已药石无医。患有心疾者不宜经受刺激,而他因过度恐慌使得心疾发作,故而毙了性命。” 闻言,裴哲山沉著脸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裴映寧冷冷地盯著吴公子的尸体,一口牙都快咬碎了。 死得还真是时候! 裴哲山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隨即他撩袍朝尹逍慕跪下,叩头道,“王爷,都是臣疏忽,要不是您及时赶来,险些让寧儿蒙冤受罪。此事,臣定会彻查清楚,还寧儿一个公道,给王爷一个说法。” “那太傅可別让本王失望。”尹逍慕眉梢微挑。不过在看向某个女人时,他眸光一沉,始终冷冽如箭。 裴映寧头皮发麻,忍不住缩脖子。 清誉是保住了,范碧珍和裴灵卿母女俩想毁她的计划也落空了,可是现在最大的麻烦却找上门来了…… “寧儿,还杵著做何,王爷来府中看你,还不快请王爷到你院中坐坐?”裴哲山起身后,立马吩咐道。 “……”裴映寧汗。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当场挖个地洞钻进去! 或者像那姓吴的一样倒地上,哪怕假死也行啊! 第3章 好歹以后一个被窝里睡觉 吴公子的尸体被人抬走了。 裴映寧也硬著头皮领著尹逍慕离开了。 待书房安静下来后,裴哲山换上怒容,猝不及防的给了二女儿一巴掌。 “老爷,您这是作何呀?”范碧珍心疼无比地抱住女儿。 “真当我不知道那姓吴的是谁派来的?”裴哲山怒指著她怀里的女儿,气得嘴眼都快歪了,“圣上赐婚你也敢胡来,你是想害她,还是想害我裴家?” 裴灵卿捂著脸,心虚得头也不敢抬。 范碧珍知道裴哲山早就怀疑她们母女了,所以立马跪在地上,一边解释一边替女儿求情,“老爷,卿儿也是一时糊涂才做了傻事。您是太子的老师,皇上突然將寧儿许给楚阳王,卿儿也是担心太子会对您有所误会,所以才想破坏寧儿同楚阳王的婚事。老爷,卿儿是有错,可是她也是为了您和太子著想,不想寧儿和楚阳王的婚事离间了您同太子的情分。” 裴哲山沉脸怒道,“糊涂!寧儿和楚阳王的婚事乃是太子暗中促成,你们擅作主张,差点毁了太子的计划不说,还险些要我裴家因为寧儿失贞背上抗旨之罪,简直蠢不可及!” “什……什么?”范碧珍脸色惨白。 “楚阳王在朝中虽势单力薄,可他生母乃西尧国长公主,皇上不器重他,但为了两国邦交也不敢为难他。反倒是太子这些年为了拉拢朝臣手段频多,让皇上生了猜忌。若皇上有意打压太子气焰,第一个要对付的恐便是我。太子为了保我裴家,才想出如此应对之策。一来寧儿是我裴家嫡女,我裴家同楚阳王结下姻亲,皇上就算有所猜忌,看在楚阳王的面上也不会第一个针对我。再者,让寧儿嫁给楚阳王后,也能让寧儿替太子监视楚阳王的一举一动。”裴哲山解说完后,恨铁不成钢地指著裴灵卿,骂道,“你这不成气候的东西,险些坏了我们的好事!” 裴灵卿死死地咬著唇。 “卿儿,还杵著做何,还不快些向你爹认错!”范碧珍將女儿拉下跪在自己身旁,转而又哀求裴哲山,“老爷,妾身也有错,不该由著卿儿胡来,妾身以后一定严加管束卿儿,恳请老爷看在没有酿成大错的份上饶了妾身和卿儿这一次。”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她还不忘暗戳戳掐了女儿一把。 裴灵卿虽没有喊叫,但总算开了口,同样哀求道,“卿儿知错,卿儿再不会任性胡来了,恳请爹爹原谅卿儿。” 裴哲山是真气得不行。 但见母女俩认错態度端正,且確实没有酿成不可挽回的事故,这才消了些怒火。 “看样子楚阳王对这桩婚事相当满意,还有一月便是他们大婚,这段时间都给我紧著些,若是出现任何差错,別怪我裴家不留人!” “是,老爷。” “是,爹。” …… 怎么回房的裴映寧不知道,反正一路上感受到某位王爷那一身寒冽刺骨的气息,她脑子里全是各种跑路的想法。 『砰』! 听到重重的关门声,她身子狠狠一抖,抬头望去,对上的便是一双染怒的黑眸。 “王爷恕罪!”她扑通跪下。 不是她怂,而是这个皇权至上的国度,她上辈子再大的傲气也必须得收敛。 这叫审时度势! 也叫能屈能伸! “恕罪?呵!”尹逍慕半蹲下,凉薄的唇角微勾著,虽性感迷人,但却不带一丝暖意,“你想怎么个死法?” 裴映寧匍匐在地抱住他脚踝,硬逼著自己挤出了眼泪,可怜兮兮地哀求道,“王爷饶命啊,小女不是有意那样对您的,是有人给小女下丨药,小女控制不住自己啊!王爷大人有大量,要是您觉得小女配不上您,您大可退了这门婚事,小女绝无任何怨言。” 看著她硬从眼眶里挤出来的晶莹泪珠,尹逍慕冷硬的唇角狠狠一抽。 裴映寧久不见他出声,也猜不透他究竟想做何,便只能继续哀求,“王爷,小女自知冒犯您是死罪,可小女不想死,小女被人陷害,要不是您,小女定痛失清白成为人尽可夫的贱人,此仇不报,小女做鬼都不甘心。若是王爷要小女的命,还请王爷先宽恕小女,让小女先报仇再以死谢罪,行吗?” 尹逍慕冷冷地盯著她,柔弱的外表,哀求的神色,皆充满了可怜和无助。 然,盯著她紧抱自己脚踝的双手,他深冷的眸光微不可查地闪了闪,莫名有种遇到无赖的感觉…… “收起你那惺惺作假的眼泪,或许本王能信你几分!” “呃……”裴映寧僵住,然后鬆开他的脚,抬头望著他,瘪了瘪嘴,“王爷,看破不说破,好歹以后一个被窝里睡觉的,床头不见床尾见,不用如此拆台吧?再说了,您也应该庆幸,昨日我扑倒的是您,要是我没遇上您,把其他男人扑了,只怕我们现在都沦为了全京城的笑话。” “你倒是个能说的!” 他语气冷硬,但裴映寧没听出动怒的趋势,便弯起嘴角道,“我当这是王爷夸奖哈!” 尹逍慕嘴角又狠狠一抽,“若本王说你涎皮赖脸,你也觉得是褒奖?” 裴映寧立马直起脖子,“王爷,您这话恕小女不认同。不是人人都能有厚脸皮的,我觉得脸皮厚反而是一种魅力,比如在受到挫折或打击时,脸皮厚的人承受能力比一般人强,不折不挠的勇气也比一般人大。就像我,要不是脸皮厚,我现在应该痛失清白自掛房梁了,可是我没死,为何,因为寻死解决不了问题啊,何况我死了也没人为我伤心,反而让仇人得意,我干嘛要拿自己的命去哄仇人开心。”说完,她咧了咧嘴,“王爷,您说我讲得可在理?” 尹逍慕冷眸眯成了缝,盯著她那喋喋不休的嘴巴,虽然嘴上不愿承认,虽然他依旧想掐死这女人,可不得不说,他还真是小覷了这女人! 想起今日来此的目的,他俊脸恢復了冷冽,眸光又如利剑般射著她,“记住你今日说的话!” 裴映寧眨了眨眼,“王爷,您指的哪句?”她说了那么多,也没搞明白他究竟喜欢听什么! “昨日至今早你都同本王在一起!” “呃……”裴映寧微愣,有些发懵。 这不是之前她在裴哲山他们面前编造的谎话么? 他强调这句话是何用意? 回想昨日在树林中的情形,他被毒蛇咬了,正在割肉准备清理蛇毒。且当她霸王硬上弓时,她明显感觉到他內力有损。 堂堂的楚阳王在那种地方出现,还是那般狼狈之態,这其中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王爷,是不是任何人问起,我都必须那样说?要是这样,您是不是可以饶我一命?” “你没资格同本王讲条件!”尹逍慕忍不住捏紧拳头。 触及到他眸底冰冷无情的威胁,裴映寧缩了缩脖子,瘪嘴道,“不讲就不讲唄,嚇唬人作甚,人家好歹是个弱女子,您身为王爷就不能有点怜香惜玉之心?” 尹逍慕嫌恶地斥道,“弱女子会对男人霸王硬上弓?” 裴映寧非但没红脸,还又直起脖子反驳,“王爷,您別忘了,后面是你在上面!” “你!”尹逍慕俊脸唰黑,指骨节捏得『咔咔』作响。 “我那时脑子是不清醒,可是我没记错,你第一次时间短,后面又要了一次!” “闭嘴!”尹逍慕一把拽紧她衣襟,脸黑的他耳廓却诡异的涨红。 裴映寧被迫挺起胸,对上到他眸底冰寒刺骨的气息,她咬著唇不说话了。 因为他弯腰的动作,两人的脸靠得极近,近到彼此都能闻到对方的呼吸,尹逍慕更是因此而看到了她衣领下的大片风景,那雪白的肌肤上还存著他落下的痕跡…… 他猛地鬆手,接著頎长的身躯挺得笔直。 裴映寧屁股落地,她没喊叫,也没有再说话,一反常態的安静下来。 昨日的条件有限,她没过多的时间和心思去研究这个男人,今日在彻底清醒的状態下,她对这个男人有了清晰和深刻的认识。 原身记忆中有关他的信息是,不受皇宠,被其他皇子公主孤立。其母妃是西尧国公主,和亲嫁来东乌国,但去世早,死因不明。总而言之,这位楚阳王除了有封號外,好像一无是处。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这男人外形出色,气场强大,还略带一种让人看不透的感觉,横看竖看都不像草包废物…… “大姐!” 突然,门外传来娇柔的唤声。 裴映寧忍不住捏拳,畜生玩意儿,她还没找她算帐,她居然自己找上门来了! 瞄了一眼身前挺拔如山的男人,她嘴角暗勾,心中泛起一阵阵冷笑。 裴哲山是太子党,可裴灵卿心心念念的男人却是这位楚阳王。正因如此,裴灵卿才容不下自己的姐姐,才有了昨日下丨药的事…… “王爷,咱们作戏都作到这地步了,您再行行好,帮小女一次,行么?”她討好地冲男人笑了笑。 不等他开口便从地上爬了起来。 然后请他落座。 尹逍慕面无表情地看著她,正猜测她想做何时,只见她突然往他腿上一坐,两条手臂像藤条一样缠住他脖子,並冲门外扬声,“进来!” 房门被推开。 裴灵卿端著茶具进来。 一看两人姿势,原本掛在脸上娇美昳丽的笑容瞬间僵住。 裴映寧佯装惊讶,“二妹,你怎么来了?”说完,她粉拳轻握,娇羞地捶了捶某王爷的胸膛,声音媚得让人发酥,“王爷,人家都已经是您的人了啦,也別急在这一时半会儿的嘛,您瞧,让人看笑话了,人家以后还如何见人了啦?” “……”尹逍慕稳如泰山的身子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 “王爷、大姐,卿儿给你们送茶水来了。”裴灵卿僵硬的开口。 裴映寧这才从尹逍慕腿上起身,笑盈盈地迎过去,接过托盘,“二妹,这种事让下人去做便是,何须你来呢?” 裴灵卿牵了牵唇角,眸光不由自主的朝桌边投去。 她眼中的爱恋,只要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何况裴映寧在裴家毫无地位可言,裴灵卿更是一点要掩饰的意思都没有。 裴映寧瞧得都想笑了。 若是裴灵卿能嫁给楚阳王肯定早都嫁了,还轮得到她这位长姐? 如今她这个长姐被赐婚给了楚阳王,那裴灵卿这辈子都別想有机会! “二妹,你看什么呢?虽说王爷是长得俊美,可是作为女子,理应懂矜持之道,何况王爷马上就成你姐夫了,你再如此明目张胆的盯著王爷看,大姐我可是要吃醋的!” “你、你胡说什么?”裴灵卿立马收回视线,並极其恼怒地瞪著她。 “呵呵!”裴映寧笑著倾向她,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二妹,昨日还得多谢你,若不是你,王爷还不会对我如此满意,做王爷的女人真真是太幸福了,大姐在这里谢谢你了哈。” “你!”裴灵卿脸色唰白,杏目鼓鼓的,像蓄满了毒汁恨不得淹死她。 裴映寧得意地勾起唇角。 原身胆小懦弱才会受他们欺辱,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警校菁英,才不会惯著他们! 不但不会惯著,她还要裴灵卿连嫁猪狗的机会都没有! 等著瞧吧! 將茶水放桌上后,她重新往尹逍慕腿上一坐,更加嫵媚地搂住尹逍慕脖子。 “王爷,昨日您辛苦了,都没好好休息,要不寧儿先伺候您休息?” 面对她一脸的巧言令色,尹逍慕恨不得將她从窗户扔出去,可不知道为何,他行动上做的和脑子里想的截然相反,大手竟鬼使神差地搂住了她软若无骨的腰肢。 这一幕,对裴灵卿来说,何止针芒刺眼,简直像万箭穿心般,让她情绪失控,脱口斥道,“大姐,你和王爷还未成亲,如此这般越矩实在辱没闺誉!” 裴映寧扭头朝她看去,又惊讶道,“二妹,你还没走啊?哎呀,都怪王爷太迷人了,让我情不自禁啊!”顿了一下,她忽然一本正经,“二妹,你说话可真难听!我和王爷虽没成亲,可我们是圣上赐婚,红线都是用麻绳织的,除了圣上谁都拆不了,难道我和王爷紧密些还碍人眼了?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不在房中祈祷老天赐你情郎,在我房中看我和王爷恩爱,这成何体统?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 裴灵卿咬著牙,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后,转身跑了出去。 等她一走,裴映寧立马从尹逍慕腿上跳了下去。 “不是要伺候本王休息么?”尹逍慕眉梢挑起,唇角上更是带著显而易见的嘲弄。 第4章 嫁妆折现 “咳咳!”裴映寧尷尬地咳了咳,不过很快她便收起所有轻浮和討巧之色,换上了认真脸,“多谢王爷配合,现在该小女配合王爷了,不知王爷有何交代?” 他先前已经把话撂出来了,说明他今日来是有目的的,不管是何目的,她都没有拒绝的余地。与其得罪,不如顺从,至少这个男人的身份对她目前的处境来说还有一定的利用价值。 对於她的识趣,尹逍慕显然是满意的,俊脸上虽然没有过多表情,但身上冷冽的气息少了许多,不再让人感到压迫了。 他起身,用眼角斜睇著她,“你隨本王走一趟。” 裴映寧也乾脆,“好!” …… 有尹逍慕亲自接她出府,太傅府的门丁连问都没问一句。 就在裴映寧准备上楚阳王府的马车时,一辆奢华的马车从侧面拐角驶来,然后停在了他们身旁。 接著从马车上下来一人。 翡冠金带,满身华贵。容貌与尹逍慕有几分相似,但其眉眼上扬,如带著和煦之光蒞临於世的謫仙,跟尹逍慕那身砭人肌骨的冷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三弟,你怎么在此?”男人温然笑问。 “二王兄。”尹逍慕低沉地唤了一声,便算是招呼了。 裴映寧立马从原身的记忆中搜出信息,这位便是睿和王尹凌南。 她没过多迟疑,大方蹲身行礼道,“臣女映寧拜见睿和王殿下。” 尹凌南笑眼弯弯地看著她,打量有之,欣赏也有之,亲和得如同邻家阳光又温暖的大哥哥,“这便是未来的三弟妹?三弟妹快请起,都快成一家人了,不用如此拘礼见外。” “谢睿和王殿下。”裴映寧垂著头,还是把礼数做到了位才起身。 “三弟,没想到你同三弟妹感情进展得如此之快,若为兄没记错的话,三弟妹回京还不足一月吧?”尹凌南朝尹逍慕扬了扬眉,打趣的意味十足。 “二王兄见笑了。寧儿自幼离京,刚被接回裴家,对京城多有不熟,我閒散无事,便陪她出来走走。”尹逍慕声线低沉寡淡,就像盪不起波澜的死水。 不过在看身侧的裴映寧时,幽沉的眸光深了几许。 尹凌南含笑的眼眸不停的在他们身上来回打量,自然没错过他对裴映寧那略显胶著的眼神。 “三弟有了三弟妹,真是不一样了!昨日为兄去你府上,本想邀你游湖喝酒,没想却扑了空,当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兄弟啊!” “二王兄恕罪。”尹逍慕拱手垂眸,低沉的语气中多了一丝歉意,“昨日寧儿去寺院进香,臣弟担忧她迷路,便也去了寺院。加之寧儿贪玩,今早才送她回太傅府。” “是吗?”尹凌南又打趣,“我一直都以为你是个不解风情的,没想到你竟是如此迫不及待。怎么,还怕三弟妹跑了不成?” 尹逍慕没说话,只用那深不见底的眸子一瞬不瞬地凝视著裴映寧。 在別人看来,他这有別於冷冽的眼神可以说是充满深情了,可在裴映寧看来,他这眼神跟刺刀一样,盯得她头皮直发麻! 她活了两辈子,第一次见到『深情』是如此的恐怖…… 不会演戏就別演行吗?要是演出破绽,那岂不是浪费她表情? 心里鄙弃完后,她主动挽住尹逍慕的胳膊,半个身子贴近,娇羞无比地嗔道,“王爷,都怨您,昨日让您別去找寧儿,您偏不听,还非要寧儿陪您晚间赏月……您瞧,现在大家都知道了,您叫寧儿以后还有何顏面见人?” 尹逍慕罕见地勾起唇角,將她搂紧怀中,摁著她后脑勺,在她耳边说道,“父皇已为你我赐婚,便是没成亲,你也是本王的人,无人敢编排你我是非。” 裴映寧脸蛋被他捂在胸口,在外人看来亲昵无比的举动,可她却险些被闷过气去! 狗男人,她在帮他演戏,他却想要她的命! “哈哈……”尹凌南朗声大笑,“三弟和三弟妹还未成婚便如此恩爱,真是有趣又让人羡慕!” 裴映寧都想吐血了。 她呼吸困难,又不敢將尹逍慕推开,於是便环抱住他精壮的腰身,然后在他腰后,十指齐动—— 拧! 狠狠拧! 拧他个半身不遂! 尹逍慕垂眸看著怀里的脑袋,唇角很不自然地抽了一下。 但他也没鬆手,而是对尹凌南道,“二王兄,寧儿脸薄,让你见笑了。” “你们浓情蜜意,本王也不便打扰。正好本王府中还有事处理,改日再邀你们过府相聚。”尹凌南笑著说完便回到了马车上。 没多久,华丽的马车驶出了他们视线。 尹逍慕这才鬆手。 裴映寧满脸通红,完全是憋气憋的。 偏偏某位王爷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心,反而低下头在她耳边冷声道,“別以为今日本王没杀你便是饶了你,你欠本王的,本王日后慢慢同你算!” 裴映寧咬著唇。 她当然知道自己理亏,所以再嚇人的威胁也只能受著。 见她不吱声,尹逍慕抬手捏住她下巴,让她看清楚自己的嫌弃,“你自幼在乡野长大,不知繁文礼数,未免你日后丟本王的脸面,从明日起,本王会派人接你到楚阳王府,让人仔细教导你规矩。” 闻言,裴映寧一脸黑,“……” 以为谁稀罕做他老婆似的? 她这是刚穿越,还没时间想应对之策。再有一个月才同他成亲,这一个月只要她搞到钱,找到机会她便会跑的! 什么圣旨不圣旨的,她逃婚,裴家受罪,她求之不得! 该撂的狠话撂了,该嫌弃的態度表明了,该交代的事也交代了,尹逍慕隨后退开两步,背对著太傅府的门丁,自顾自说道,“既然寧儿身子不適,那今日便好生休息,明日本王再派人来接你。” 说完,他给不远处的玄柒和凌武睇了眼神。 两手下默契十足的上前,隨他上了马车,然后扬鞭而去。 只留下裴映寧站在太傅府的大门外一个劲儿地磨牙。 利用完她就把她这么撂了?! 好!好得很! 不就是互相利用嘛,给她等著! …… 马车上。 玄柒专注地驱马,凌武则频频回头,最后实在忍不住隔著帘子问道,“王爷,您明知那裴大小姐不会忠心於咱们楚阳王府,为何您还要她过府学规矩?” 不等马车內的男人回答,玄柒就扭头白了他一眼,“你都说了,她是不会忠心於王爷的,她不过就是裴家的一枚棋子。眼看大婚在即,不管是宫里还是裴家,定会有所动作,与其让他们教导裴大小姐,那还不如提前把她放咱们眼皮下。如此一来,他们都以为咱们王爷对裴大小姐上了心,背地里指不定多高兴呢!” “嗯……”凌武这才彻底想明白,遂忍不住咧嘴,“还是王爷高明!” 听著属下对话,尹逍慕丰眉轻蹙,低沉道,“那裴映寧不似传言那般懦弱胆小,此人善於偽装,诡计多端又胆大无畏,你们不可轻敌。” “是!”凌武和玄柒肃声应道。 …… 回到太傅府里,裴映寧没回自己的院子,而是直接去了主院找裴哲山。 “爹,听说皇上早就替楚阳王把聘礼送来府上了,是吗?” “嗯。”面对好奇的大女儿,裴哲山反问道,“你问此事做何?” “爹,今日楚阳王问起我嫁妆一事。” “问你嫁妆?”裴哲山眉心不由得蹙起。 裴映寧笑得一脸乖巧,“爹,我跟王爷说了,让他放心,我嫁妆丰盛,绝对不会丟他顏面的。” 闻言,裴哲山不仅眉心蹙起,脸都拉长了几分。 裴映寧像是没看到,接著自顾自地说起来,“我来京时,外祖母就同我说过,说我娘亲的嫁妆都在裴家,爹一直帮我攒著的。而且外祖母还把娘亲当年的嫁妆礼单抄录了一份给我,正巧王爷今日问起,我为了让他安心,便將嫁妆礼单给王爷过目,王爷看过后很是高兴,还把那礼单带走了,说是我出嫁时要亲自清点。” “什么?!”裴哲山猛地拍桌,“你怎能把你娘的嫁妆礼单给他!是你出嫁,同你娘的嫁妆有何关係?” “爹,你这是什么话,我娘就我一个女儿,她的嫁妆不留给我还能给谁?”裴映寧眨著眼,甜美的鹅蛋脸別提多纯真无害了。 “你……”裴哲山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狠狠地抿了抿嘴,他突然缓和了语气,“你娘过世后,那些嫁妆便归置入了库,这么多年过去,府里开销用度,那些嫁妆早就没有了。” 裴映寧心下冷笑。 不要脸的人她见过不少,但像这种又渣又不要脸的,真是头一次见! 髮妻过世,立马娶新妇,两岁女儿说送走就送走,没尽一点抚养之力也就罢了,连关心都从来没有过。 到头来,还要霸占髮妻的嫁妆,说他猪狗不如那都是侮辱了动物! “爹,就算你把我娘的嫁妆用了,但嫁妆礼单我已经给楚阳王了,总不能让我去找楚阳王拿回来吧?” “谁让你擅作主张的?难道你出嫁我裴家不给你添嫁妆?”裴哲山横眼瞪著她。 “女儿哪知道你会把娘的嫁妆给用了?”裴映寧扁著嘴,委屈巴巴的道,“要不我去找楚阳王,將情况如实告诉他,想必他能理解咱们裴家的。” “站住!”裴哲山起身喝道。 看著他黢黑的老脸,裴映寧心下都快笑崩了。 敢对她一毛不拔,她便要整个京城都知道,当朝一品太傅领著高额俸禄却还要侵吞亡妻嫁妆,以至於嫡女出嫁分毫不得! 老东西,有本事贪用髮妻嫁妆,就別怕丟人! “爹,你不让我去同楚阳王讲明,若出嫁那日楚阳王当真拿著礼单清点我的嫁妆,那我岂不是很丟人?” “我已让你二娘给你备了另一份嫁妆,你只需要告诉楚阳王,说你给他的嫁妆礼单是错的,回头把新嫁妆礼单给他送去便是!” “可是爹,外祖母说我娘的嫁妆值五万余两,你让二娘隨便给我备点嫁妆,楚阳王会同意么?万一他说我们裴家有意欺骗他,他把这事往外一说,那二娘肯定会被人怀疑私吞我的嫁妆,到时候你会不会被二娘连累?”裴映寧一副为他著想的模样。 裴哲山脸色何止黑,简直都黑得快冒青烟了。 只见他沉默片刻,咬著牙道,“我会让你二娘给你备足同等价值的嫁妆!” “爹,你別这样,你这样反倒是让女儿心生不安。二娘虽说是咱们太傅府现任主母,可她到底是女儿的继母,她替女儿操持嫁妆,横竖都会被人说閒话。”裴映寧先是自责和担忧,接著话锋一转,体贴无比的给他出主意,“不如这样,你给我四万两银票,我按著我娘嫁妆礼单上的东西去准备,就算备不齐,到时我可以同楚阳王说是我自己挥霍掉的。我娘的东西我怎么挥霍別人都无法说三道四,而你和二娘只需要为我添一些,过得去就行了。如此一来,排场面子都有了,也没人会拿我的嫁妆在二娘身上做文章。” “这……”裴哲山犹豫了。 虽说府里的事不是他在操持,但他也知道亡妻的嫁妆早就被范碧珍掉了。 他们是真没打算给这个女儿多少嫁妆,谁知道这个女儿居然给他整这么一出…… 如今嫁妆礼单都到楚阳王手中了,能不给吗? 真要按著亡妻的嫁妆来,何止五万余两,以现在的市价行情,再添两三万两银子都不一定备得整齐! “爹,若是你拿不出这四万两银子也没关係,我去找楚阳王借一点,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他应该不会吝嗇借给我的。反正不管怎样,女儿出嫁关乎著你和裴家的顏面,我是不会让人说你半句不是的。”裴映寧一嘴的为他著想。 而且她说完就要走。 裴哲山忍不住紧握拳头,恨不得当场掐死她—— “你给我站住!” 去向楚阳王借银子?亏她想得出来! 谁家嫁女儿会向姑爷借银子准备嫁妆的! 第5章 荒郊野外都可以,为何这里不行? 裴映寧假装才看到他一脸怒火,於是又露出纯真不解的神色望著他,“怎么了,是有哪里不妥吗?” “就按你说的做,让马安去帐房取银票给你!”裴哲山牙齿越咬越硬,甚至带了几分凌厉威胁,“我可以让你筹备自己的嫁妆,但楚阳王那边你务必解释清楚,最好是能將你娘的嫁妆礼单拿回来!” “爹,您就放心吧,我筹备好了嫁妆,自然会拿新的礼单去换楚阳王手中那一份,保证让楚阳王对我们裴家挑不出任何错处。”裴映寧一本正经信誓旦旦的保证。 裴哲山突然眯起眼,凌厉的眼神变得有些深不可测,“寧儿,你能为裴家著想为父很欣慰,希望你以后能多为裴家做事,毕竟裴家是你的倚靠,知道吗?” “爹,我是你的女儿,便是嫁了人,我也是裴家的骨血。裴家好,楚阳王府才有我的一席之地,这些我都懂的。” “嗯,你明白就好。”裴哲山的脸色总算恢復如常了,甚至眼中还带著慈父才有的欣慰笑意。 …… 从帐房出来,裴映寧摸著胸口鼓鼓的银票,朝主院的方向看去,娇美唇角鄙夷的勾起。 “呸!什么玩意儿!” 还想用她做棋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也配? 翌日。 她告诉裴哲山,楚阳王要她前去学规矩。 裴哲山当时便露出了不满,裴映寧接著又道,“爹,楚阳王真的很喜欢女儿,他说想同女儿多相处,婚后才会更加恩爱、琴瑟和鸣。女儿实在没法,只能答应了。” 裴哲山能说什么? 本来他还担忧楚阳王会牴触这门亲事,即便勉强娶他大女儿也不会善待之,如今楚阳王如此主动,虽有些令人意外,但对他们以后的计划却並无坏处。 罢了,反正是楚阳王自己提出来的,便是不合礼数,外人也说不得什么。 在他点头下,裴映寧很快便出了太傅府。 而楚阳王府这边。 尹逍慕等著某个女人上门,做足了准备要报『玷污』之仇,结果等到晌午都不见某个女人出现。 玄柒派人去打探,回来稟道,“王爷,裴大小姐不在太傅府。她谎称来了咱们府里学规矩,但探子却发现她买下了城郊一家铁铺,不知意欲何为。” “嗯?!”尹逍慕冷眸紧敛,狭长的眼缝里闪露出疑惑。 “王爷,裴大小姐行径怪异,要不属下亲自去盯著吧。”玄柒提议。 “嗯。” 一晃好几日过去。 裴映寧早出晚归,太傅府的人都以为她是去了楚阳王府。 而楚阳王府表面看似风平浪静,可某王爷的脸色却是一日比一日难看。 一个女人,不但拿他做幌子,甚至连个招呼都不打一声,这何止叫蔑视,简直是目中无人到了极点! 再说铁铺—— 连著忙碌了好几日,裴映寧想要的东西都做得差不多了,剩下部分就是组装。她特意给三名铁匠师傅放了假,让他们先回家休息两日,等自己组装成功以后再让他们继续加工零部件。 其实,她也存了私心的,不想让人知道她要做什么。毕竟火枪这种东西,也代表著她的来歷,少个人知道也能少一些麻烦。 没多少功夫,一把土式火枪便成功组装完毕。她坐在地上背靠著风箱,仔细检查著各处细节,看哪里还需改进的,爭取下一次打造零部件时能做到更精致。 “好玩吗?” 突然,耳边传来一道低沉的夹杂著冷气的嗓音。 “啊!”裴映寧惊嚇不已。抬头看清楚了来人,当场便垮了脸,只觉得浑身哪哪都不好了!“你、你怎么进来的?” 这男人,內力恢復了?竟让她没有丝毫察觉! “怎么,本王来不得?”尹逍慕在她面前负手而立,俊脸冷得如同万年冰雕似的。 裴映寧本来满头是汗,结果他一来,就跟带了几大p的空调般,不止空气热度冷却了,她甚至感觉到一股股冷风从裤管里钻,直上脑门顶。 “那啥……王爷大驾光临,小女有失远迎,还请王爷恕罪!”她硬挤出恭维的笑,借著起身的机会想將手里的东西藏起来。 “虚偽!”对於她做出来的恭敬之態,尹逍慕不吝厌恶,微眯的眸子落在她手上,突然伸手一夺。 “你……” “这便是你几日不眠不休做出来的东西?”尹逍慕紧紧盯著手里的东西,全身铜铁,有点像鸟嘴,他顿觉稀奇,忍不住把玩起来。 眼看他修长的手指摸到扳机处,裴映寧大骇。 “別——” 『砰』! 一声巨响! 摄人心魄! 儘管在异形物发出爆响时尹逍慕飞速將其扔了出去,可看著不远处被什么东西打穿的粗壮樑柱,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他还是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没有二色的冷眸溢满了惊恐。 裴映寧扑过去將火枪捡了起来,抬头看他时,除了一头冷汗,还有一脸怒火,“不想要命了吗?这东西是能隨便碰的!” 尹逍慕狠狠的吸了一口气。 二十二年来,还从来没有什么东西能把他嚇到心惊胆战! 裴映寧取出枪膛里的火石子儿,然后把火枪藏进了自製的腰包里,生怕他再来抢,还忍不住警告他,“好奇心害死猫,以后別乱动我的东西,否则丟了性命可別怨我!” “这……是何物?”儘管面上已经恢復了冷然的常色,但尹逍慕紧敛的双眸中还是有著难以敛去的震骇。 “什么也不是。”裴映寧背过身去,开始收拾工具。 她这几日过得都是打铁匠的生活,深灰色的马褂下是长衣长裤,但衣袖卷到了膀子上,裤管擼到了膝盖处,本该白皙如雪的肌肤在高温的环境下被熏得通红。 尹逍慕不知道哪里冒起的怒意,指著她灰扑扑的脏脸,冷声斥道,“裴映寧!你別忘了你是待嫁之身,如此衣不蔽体,可知羞耻?” 裴映寧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著,一头黑线止不住往下掉。 这叫衣不蔽体? 想到自己已经换了时空,她颓然地嘆了一口气,默默的將捲起的袖子和裤管放下,然后又打了盆水,將自己的脸手洗净。 “王爷,您来此有何要事?”重新站在他面前,她又露出一脸恭敬的笑。 尹逍慕捏著她下巴,抬起,似乎要让她看清楚自己的怒恨,“你忘了自己对本王做过什么了?” 裴映寧委屈的扁嘴,“王爷,小女不是向您解释过了吗?小女那时情势所迫,真的不是有意冒犯您的?再说了,您被毒蛇咬了,小女还冒死帮您吸出毒血……” “哼!一条毒蛇而已,你以为会要了本王的命?”尹逍慕冷哼著打断她。 “王爷福大命大,一条毒蛇是不能把您怎样,可是小女捨己为人也是善举……” “你是怕本王死了没人为你解药!” “……”再次被他打断,裴映寧被堵得一时语塞。她垮下脸,並將他的手从下巴上拉开,直接问道,“王爷到底想做何,反正木已成舟,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尹逍慕眸光落在她腰间的布袋上。 “本王要它。” 闻言,裴映寧眸底一亮,“王爷,是不是我给您一把,您就不会再因为那件事降罪於我了?” 尹逍慕唇角罕见地勾勒起来。 他这一笑风光霽月邪魅无边,就在裴映寧心中忍不住暗念『妖孽』时,只见他俯身向她耳边,“本王作为一个男人,被你强要了清白,你以为一件『耍货』便能抵消你的罪过?” 裴映寧剎那间一脸黑沉。 听这口气,不管怎样,那件事都无法善了了?! 如此一想,她也来气了,腰板一挺,豁了出去,“王爷,我说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您没必要如此威胁我!若是您难消心中之恨,大不了我让您睡回去!” 不就是色嘛,反正都有过了,她还怕多一次? 本来这具身体就不是她的,便是掉了肉她也不心疼! 尹逍慕狭长的眼眸微垂,落在她身上,冷冽的眸光不自然地闪了一下。 “那脱吧。” “……!”裴映寧愕然。 顺著他视线低头看了看,险些当场吐血,“现在?就这里?我……” 这里是铁铺,这男人是太想报仇了还是太飢不择食了? 见她不情愿,尹逍慕眉心一沉,突然將她推至墙壁,倾身紧紧抵住,冷笑道,“荒郊野外都可以,为何这里不行?” 语毕,不等她再开口,直接拉开她的衣襟,对著她雪白如脂的肩膀便咬了下去—— “啊!” 门外。 听著里面传来的动静,玄柒和凌武面面相覷,甚至都红了耳根。 “玄柒,王爷这是?”不是来抓人的吗?怎么会? 里面的声音,就算他们没经歷过,可也知道那是怎么回事。 关键是动静还无比大! 玄柒別开眼,“咳咳!王爷既然开了荤,这种事在所难免的。” 凌武盯著房门嘆道,“王爷未免太心急了……” 还有一月便大婚,名正言顺的多好,用得著在这种地方? 玄柒赶紧拉他往远处去,“走吧,別扰了王爷兴致!” …… 深夜的楚阳王府。 凌武手拿创伤药,心疼无比的看著自家王爷满背的抓痕,“王爷,裴大小姐怎如此残暴?她就不怕您治她罪么?” 尹逍慕斜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唇角不自然的翘了翘。 是残暴了些…… 估计那女人好几日都別想下床! 凌武是恨不得去找某个女人算帐,可玄柒在一旁瞧著自家王爷的气色,反应和凌武截然不同。 “王爷,属下让厨房熬了些补身的汤食,属下这就去为您端来。” “你觉得本王需要?”尹逍慕一记冷眼瞪过去。 “咳!”玄柒清了清嗓子,低下头道,“王爷,属下没有別的意思,您內力只恢復了一半,需要进补方能恢復得快些。” “喝补汤能增进內力?”凌武忍不住嗤笑,“玄柒,王爷可是他们求都求不来的神医,咱们跟著王爷这么多年,没学到王爷的本事但好歹也该有点见识吧?” 玄柒忍不住拿眼神剜他。 猪脑子,没看到他是在给自己找梯子下吗? 尹逍慕睇了他们一眼,冷著脸道,“都下去!” 凌武道,“王爷,药还没搽完呢。” “本王死不了!也没把身子掏空!” “……”玄柒和凌武互望了一眼,赶紧缩著脖子退下。 只是刚走几步,尹逍慕便將他们唤住。 二人转身听候差遣。 “给她送些药去!” “……是。”这个『她』是指谁,不用明说。 待他二人领命退下后,尹逍慕从枕头下拿出从某个女人身上硬抢来的似鸟嘴的东西,这一次无比小心翼翼的抚摸著。 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嘴角扬起的弧度…… 门外。 凌武突然將玄柒拉住,问道,“王爷让给裴大小姐送药,送何药?” 玄柒嫌弃地瞥了他一眼,“还能送何药,当然是避子药了!” 凌武眉心微蹙,“裴大小姐都要嫁过来了,她是王爷正妃,理应为王爷开枝散叶,王爷怎会赐她避子药呢?要不还是回去问清楚吧,就算王爷真要赐裴大小姐避子药,我们也可以劝劝,毕竟裴大小姐以后生下的是王府嫡子,我还想府里早些添个小主子呢!” 玄柒嗤笑,“你想多了!那裴家是太子党,那裴大小姐就算嫁进咱们王府心也不会向著咱们王爷,你说王爷会让她生下咱们的小主子?別看王爷宠幸了她,那不过是王爷在报復她而已!” 凌武摸了摸后脑勺,总觉得事情並非他说的那般。 可是,他又找不到理由反驳。 最后他也只得道,“那你快去库房让文辛拿药吧,我们趁夜给裴大小姐送去!” 另一边。 躺在太傅府闺房中,裴映寧一口牙都快咬碎了,心里把某个男人问候了不知多少遍。 要她身子就算了,还跟狗一样咬她,咬得她身上青一块红一块的! 当然,她也不会坐以待毙,同样使出了『九阴豹骨爪』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少『豹纹』! 不过可恨的是,她耗费了几天的心力和劳力打造出来的一把火枪,竟被那男人不要脸的抢去了!哄他说再为他打造一把都不行,非要她手中现成的! 要不是看在他楚阳王这个身份暂时能被她利用,她真想当场爆了他的狗头! 呜呜呜…… 裴映寧揉著自己的腰,再一次狠狠咬牙。 真tm疼! 门外,突然想起丫鬟的声音,“大小姐,四小姐来了,说是有要事找您。” 裴映寧微微皱眉。 裴家四小姐裴静嫻,裴哲山小妾所生的女儿。 她原身被接回京城当日见过对方,所以有点印象。 “请她进来吧。” “是。” 第6章 报仇 没多久,丫鬟推开房门,领著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女进来。 “静嫻给大姐问安,大姐万福。”少女站在床边很有礼貌地蹲福。 “免礼。”裴映寧忍著身子酸痛坐起身,但她並没有下床,靠著床头问道,“四妹找我有何要事?” 裴静嫻下意识的朝丫鬟看去。 裴映寧微微眯眼,隨即朝丫鬟吩咐,“你去外边候著,顺便把门带上。” “是。”丫鬟顺从地退了出去,並为她们关上房门。 房门一关,裴静嫻突然朝裴映寧跪下,未语先哭了起来。 裴映寧倍觉不快。 大半夜来她床跟前哭丧么? 她只是被某只狗『咬』了,还没死呢! “哭什么?有什么话直接说!” “大姐,求您救救静嫻吧!”裴静嫻哽咽哀求道。 “救你?救你什么?” “大姐,静嫻在裴家快没活路了,恳求大姐出嫁之日带上静嫻。静嫻发誓,静嫻对楚阳王绝对没有非分之想,哪怕您让静嫻在楚阳王府做个粗使丫鬟,静嫻也心满意足。” 裴映寧试探问道,“你的意思是想隨我出嫁到楚阳王府,给楚阳王做小妾?” 裴静嫻低头不语,只是嚶嚶哭声更显淒楚可怜。 而她的沉默也代表了她的答案。 裴映寧嘴角斜了斜,不是笑,而是无语。 姑且不论这裴静嫻是否真的喜欢楚阳王,单是她所提的要求,对她这个二十一世纪女性来说就充满了茶味儿。 “如果说我不答应呢?” “大姐……”裴静嫻仿佛知道她会反对,抬起梨带雨的脸蛋,哭求道,“我真的別无生路才来求您的,母亲说要把我许给周尚书家的小儿子周尘,可那周尘天生便是痴傻儿,我不想同一个傻子过一辈子,恳请大姐行行好,救我脱离苦海!” 裴映寧眼中溢了一丝冷意。 “如果我执意拒绝,是不是我就变成了见死不救、铁石心肠、没有人性的恶人?”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大姐……”许是瞧出她起了怒,裴静嫻低低地唤过她后便咬著唇不再出声了。 眼前的女孩,放在二十一世纪就只是个稚气未脱的初中生。裴映寧本想赶她离开,但瞧著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赶人的话便咽了回去。 “你应该还没及笄,此时谈婚论嫁未免过早了。” “可……” “就算二娘要把你许给一个傻子,但好歹你也是嫁过去做妻,何况尚书府也不是小门小户,你就算做不了当家主母,但有太傅府为你撑腰,也没人敢轻贱你,於你的出身来说这算是一桩不错的姻缘。” “大姐,我想过正常人的生活,不想做別人手中的棋子。”裴静嫻又嚶嚶哭起来。 裴映寧脸色不是很好看了,语气也硬了几分,“你如何能篤定进了楚阳王府就不会变成棋子?何况还是做妾!” 裴静嫻一边用手绢擦著泪珠,一边还想再说什么。 可裴映寧已经没了耐心,“你走吧,今晚的话我就当没发生过,以后不许再提!” 面前的女孩哭得是可怜,加上有范碧珍和裴灵卿这对母女在,身为庶女也定会免不了被欺压。 可是,论惨,谁能和她原身比? 没人同情她原身半分,她凭什么替原身去同情別人? 见她態度冷硬,隨时都有大发怒火之势,裴静嫻也只得哭哭啼啼地起身,然后离开。 裴映寧躺回枕头上,对於这么个插曲,她当场是生气了,但並未往心里去。 就她眼下的状况,她顾自己都顾不上来呢,有什么资格去管一个陌生人? 正在她打算好好睡一觉时,门外又传来丫鬟的声音—— “启稟大小姐,楚阳王府来人了。” 她立马黑著了脸,几乎是咬著牙坐起身。 那个狗男人,蹂躪了她整整半日还不嫌够,这大晚上的还要搞什么名堂? 披了件外衫,她扶著酸涩的腰肢走出房门。 见她出来,玄柒先行礼,然后將一只药瓶呈向她,“大小姐,王爷说您今日累著了,要您务必服下此药调养身子。” 裴映寧朝丫鬟看去,“你先退下吧。” 丫鬟顺从地退了下去。 等她一走,裴映寧才接过药瓶,打开闻了闻,蹙眉问道,“这是什么药?” 那男人会让她调养身子?鬼都不信! 玄柒从她神色中看出猜疑,心下衡量了一番后,还是如实回道,“避子药。” 裴映寧一点都没意外,只是將瓶里的药丸倒出来多看了一眼,仅此而已,然后乾脆利落地送进嘴里。 看著她吞咽下去,玄柒微微笑道,“大小姐,时候不早了,小的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慢走。”裴映寧转身便回了房,压根都没多看他一眼。 倒是玄柒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她背影,嘴角不由得有些抽动。 避子药,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便服下,还真如王爷所说,这裴大小姐不可小覷! 回到房里的裴映寧这一次是真的倒头便睡。 对於楚阳王派人送避子药一事,说心里话,她还求之不得呢。 嫁都不想嫁,何况是怀孕,就算历经两世,这两件事都不在她的人生规划中。 她现在最想做的是,借著京城的条件,再弄两把火枪,然后就远走高飞。 所以第二天,她立马又投身到铁铺中,给了那几名铁匠高额的银子,让他们加急打出她要的零部件。 许是那日在铁铺里狠狠『报復』过她,近段时日楚阳王再没出现过。 裴映寧乐得高兴。 她谁都不怕,就怕那男人举著『被她玷污』的旗號抢她东西占她便宜。没办法,谁让她先做女禽兽在道德上落了下风呢! 眼下,她怀里有钱,手里有枪,接下来就该是跑路了。 可就在她做好准备的当天,裴灵卿突然找来了。 隨她一起来的还有裴静嫻。 两人穿著鲜丽的裙衫,描眉染脂,打扮得分外迷人,一同邀她去护城河参加半年一度的灯节。 “大姐,你还没见过灯节吧?今日十五正巧是灯节,护城河那边可热闹了,我和嫻儿欲往,你同我们一块去可好?” “可是我没什么准备。”裴映寧假装犹豫。 “大姐,你天生丽质,不施脂粉便有倾城之貌,何须像我们这般刻意妆扮?”裴灵卿一脸羡慕地夸道。 有她在,裴静嫻完全就是个背景板,腰板还没裴灵卿的丫鬟挺得直。 裴映寧心下嗤笑。一个喜欢楚阳王,一个想给楚阳王做小,就冲她们姐妹俩的心思,今晚这护城河一游,若是原身还在,怕是被坑得连白骨都不得剩! 她本想今晚找机会离开的,可没想到有人不怕死的找上来。 这不正好让她报仇了吗? 所以她故作犹豫之后,便跟著裴灵卿和裴静嫻他们出了太傅府。 …… 所谓的灯节,最不缺的便是俊男美女。 当然,各式各样的灯也是最引人注目的。整个护城河被点缀得华丽眩目,像置身星河般,热闹而浪漫。 裴灵卿和她的丫鬟小鹿最是欢快雀跃,一会儿东一会儿西,哪里人多便如彩蝶般飞向哪里,无时无刻不展现著少女的纯真和灿烂。 如果不是一穿越来就中毒失身,裴映寧也很难想像,就是这么一个看似纯真灿烂的女孩,心思竟歹毒得让人髮指! 她一路低调地行走在她们身后,而裴静嫻则带著丫鬟翠儿安静地行走在她身后。 裴静嫻在想什么,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今晚她敢有任何动作,她会让她和裴灵卿一个下场! “大姐,你看那边的灯好漂亮,我们去买一只许愿吧?” 正在她思考著怎么对裴灵卿下手时,一直默不吭声的裴静嫻突然拉了拉她的衣袖。 裴映寧隨著她指的地方望去。 裴静嫻所说的许愿,就是把自己的心愿写在纸上,再把纸放在灯里,然后將灯放入河中,意在向河神许愿…… 而她在看向灯的瞬间,整个人突然僵住,双眸更是不受控制的放大。 不远处的几棵矮树上,掛满各式各样的灯,其中,竟有一只黑白熊猫头! 熊猫…… 那是另一个世界她老家的產物,他们日常喊『滚滚』…… “大姐,你怎么了?”发现她神色异常,裴静嫻好奇地盯著她打量。 裴映寧回过神,飞快的朝那熊猫灯跑去。 自行从树枝上取下灯,赫然发现上面还提有一首《静夜思》…… 剎那间,她热泪盈眶,捧著灯的手止不住颤抖。 因为不仅仅是这首刻在她骨子里的唐诗,最让她想哭的是,她看到了熟悉了字跡! “姑娘,喜欢这灯吗?”突然耳边传来一苍老的嗓音。 她抬头看去,对方是个眉眼慈和的布衣老者。 “请、请问,这灯是谁做的?” “不瞒姑娘,这是位公子做的。”老者一边解说一边笑道,“那公子可有趣了,我说这灯长著一双大黑眼像极了鬼头,他非说这叫什么熊猫,还说是什么国宝,你说可笑不可笑?他让我帮他卖,卖出的纹银全给我,可是这『国宝』掛在这里许久,別说卖出去了,没把人嚇跑都算不错了。姑娘,你要是喜欢便拿去吧,我也不要你的纹银了。” “谢谢。”裴映寧半点都没推辞,从腰间取出一块碎银,塞到老者手中,她忍著激动,低声问道,“老人家,你知道那公子长何模样?往何处去了吗?” 老者捏著碎银,一脸的皱纹笑得更加明显,指向河堤东面,“往那边去了!那公子长得一表人才,穿的是一身蓝袍,一看就是富贵人!” 裴映寧一听,拔腿便要去寻人。 可正在这时,裴灵卿和裴静嫻凑了过来。 “大姐,你选的这是什么灯啊,又丑又嚇人。”裴灵卿一脸嫌弃。 要不是自己是个素质青年,裴映寧真想吐她两口唾沫。 又丑又嚇人? 说的是她自己那人皮包裹下的狼心狗肺吗? “不是要许愿吗?我已经选好灯了,你们也快些挑选吧。”她忍了一口气,挤出笑催促她们。 “二姐,趁现在河边人不是很多,我们也赶紧挑选吧。”裴静嫻也温柔的开口。 裴灵卿扫了一眼周围的灯,然后冲丫鬟小鹿指了指一盏荷灯。 小鹿上前,为她取下。 裴静嫻挑的是一只兔子灯。 在离开时,裴映寧到老者身边,快速低语了几句。 老者先前得了她的银子,对她的话自是笑呵呵的应下。 没多久,姐妹三人出现在河边。 在裴灵卿和裴静嫻將灯放入河水中时,裴映寧捧著手里的熊猫灯,心里如热浪奔腾,久久都没法平静。 她没想到欧阳尘也来了这个异世! 他们是一个学校的,欧阳尘比她小一个年级,是她的学弟,也是她日常的跟班…… 她本想今晚离开,可是看著手中的『滚滚』,她不得不打消计划。 “大姐,你怎么还愣著呀?”裴灵卿放完灯后见她纹丝不动,便温柔上前催促她,“快许愿放灯啊!” 裴映寧快速整理好情绪,冲她说道,“我这愿望有点长,怕河神记不住,所以多许了两遍。” “呵呵!”裴灵卿笑不达眼,看她的眼神还透著几分看怪物的神情。 “大姐,你许了什么愿?”裴静嫻好奇地问道。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裴映寧神秘地笑了笑。 不等她们再催促,她蹲下身准备將熊猫灯放河里。 然而,就在她蹲下身的瞬间,身后的人也跟著动了—— 她眸底闪过一丝冷笑,身子猛地一侧。 『噗通』! 一声巨响。 “啊!” 紧接著便是尖叫声。 裴映寧扭头看去,惊叫的人是裴静嫻和丫鬟小鹿、翠儿,那落水的人自然是—— “呀!二妹落水了!” 她也夸张的大喊起来。 喊完后,她將熊猫灯往水中一扔,紧接著也跳进了水中! “大姐,快救二姐!” “二小姐!您撑住啊!” 上面的人疯狂大叫,並很快引来人群围观。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裴映寧抓住裴灵卿了! 落水的裴灵卿拼命的在水里挣扎,裴映寧表面上是在救她,实则却借著荡漾的水波一个劲儿的將她往水里扯,然后嘴里还大叫道,“二妹,你別怕,我救你上去!” 岸上的人看到她跳下去救人,自然也没有人再跟著跳下去。 就在他们等著看裴映寧把人救上来时,裴映寧突然又大叫,“啊!我脚抽筋了!” 还不等岸上的人反应过来,她和裴灵卿已经沉入了水中。 第7章 竟躲在他房里! 围观的人看傻眼了。 裴灵卿的丫鬟小鹿更是嚇得疯狂跺脚喊叫,“救命啊!我家小姐落水了!快救救我家小姐啊!” 裴静嫻和丫鬟翠儿仿佛被嚇掉了魂儿,喊都喊不出来了,只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好心人还是有的。 很快人群中便有两男子跑出来,脱了外袍就跳入河中。 然而,两人潜入水中,没过片刻功夫便露出水面,其中一人先喊道,“水下没人!” 另一人也惊疑,“怎么回事,明明她们刚入水,可为何水下没影呢?” 本来以为裴灵卿能马上得救的小鹿脸色唰白,哆嗦地指著某一处喊道,“再找找!她们是在那里沉下去的!” 水中两男子相视了一眼,然后又一同潜入水中。 可没过多久,两人又露出水面,更是坚定的道,“水下真的没人!估计是被冲走了!” 小鹿忍不住恼了,“你们说谎,我家小姐刚沉下去,怎可能那般快被冲走?” 其中一男子再次坚定道,“是真的,水下什么也没有!” 小鹿根本不信,指著他们骂了起来,“你们是不是不想救人?我家小姐明明就在水下,你们见死不救!” 闻言,另一个男子来气了,几下便游到岸边,不满地道,“你要不信便自己下去,我们好心救人,反而落得不是,真是不可理喻!” “你!”小鹿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岸上围观的人也开始对著她指指点点。 水中另一人紧接著上了岸,捡起外袍一边穿一边招呼另一个,“真是晦气!早知道我们还不如不下水,像这种蛮不讲理的人,便是把她家小姐救上来了,只怕我们也討不到好!” “走走走,以后再也不做这种傻事了,谁爱救谁救去!”另一个人也捡起外袍快速披上,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岸边。 没多久,两人便消失在人群中。 “你们……”小鹿又急又气,眼见他们真走了,便又朝其他围观者哀求道,“求求你们行行好,救救我家小姐吧……” 人群中立马响起了嘲讽的声音。 那两人救人之举皆被大家看在眼中,但最后竟被斥骂,遇上这般救人无功反招恨的事,谁还敢出手? 於是,不少人选择离开,怕自己多看一眼都遭人记恨。 连那些原本想在此处放灯的男男女女们也纷纷离去。 “你们別走……別走啊……求求你们了……救救我家小姐吧……”小鹿这下是彻底的慌了,腿软得直接瘫跪在地上。 水面恢復了平静,只在夜风吹拂下盪著浅浅涟漪,在波光粼粼的涟漪下,河中的灯如行走的繁星,渐渐远去,整个河面完全看不出来先前有人落水。 瞧著小鹿失魂又无助的模样,裴静嫻突然道,“快、快回去叫人来!” 小鹿猛然惊醒,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回去的路跑。 裴静嫻並没有跟上去。 面对如画卷般优美的夜河,她脸上也不再充满慌张和害怕,反而是掩著嘴发出低低笑声。 “四小姐,咱们要回去吗?”翠儿小声问道。 “不用。”裴静嫻摇了摇头,嘴角的笑怎么都止不住,“要確定她们不会从水里出来我才能安心。” 翠儿自是明白她的话,暗瞅了瞅四周,她也忍不住掩嘴轻笑,“还以为大小姐会被二小姐……如此您就可以同老爷说,让您顶替大小姐出嫁……没想到二小姐……呵呵……四小姐,以后您就是太傅府的独女了,真好!” 她虽隱去了一些关键字眼,但裴静嫻却是听得异常得意,下巴都不由得扬高了几分,本该是清澈的眸子里全是毒辣之色。 她想进楚阳王府,哪怕做妾她也愿意。 因为裴灵卿喜欢楚阳王,她想给裴灵卿添堵! 范碧珍和裴灵卿这对母女欺辱了她多年,便是知道自己对付不了她们,她也要噁心她们! 再者,哪怕是给楚阳王做妾,那她也是皇家的人。如果有机会使点手段,除掉裴映寧或者得到楚阳王宠爱,那她早晚有翻身的一天。 只可惜,裴映寧这贱人,居然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不得已,她只好出此策略。知道裴灵卿厌恨裴映寧,於是她向裴灵卿提议邀裴映寧出来赏灯…… 没想到啊没想到,裴灵卿居然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了! 她厌恶的两个女人都死了…… 都死了! 哈哈! …… 楚阳王府。 书房里,听著凌武匆匆来稟的消息,尹逍慕不敢置信。 “落水?没寻到人?” “回王爷,是真的,太傅府已经派人去打捞了,但裴大小姐和裴二小姐早都让河水冲走了!” 尹逍慕猛地將手里册子拍桌上,冷声溢道,“找!” 凌武迟疑著,並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爷,有必要吗?您与裴大小姐的婚事本就藏著太子的阴谋,如今裴大小姐不在了,不正好……” 他话还没说完,尹逍慕便凌厉打断,“本王让找!哪怕是尸骨也要给本王找回来!” 凌武还想说什么,玄柒上前拉了拉他,一个劲儿地给他使眼色。 凌武不得不把嘴边的话咽回肚里,然后领命退下。 尹逍慕虽还坐在大椅上,但俊脸覆冰,狭长的眸底翻涌著阴鬱的气息,玄柒瞧著都心生胆怯,但还是硬著头皮安慰道,“王爷,那裴大小姐与谣传有异,言行举止张弛有度,颇具聪慧,怎么看都不像是无用之辈。先前凌武也说了,是她主动跳河去救裴二小姐的,您想想,她会是那种衝动之人吗?就算她是衝动之人,她会为了一个想毁她清白的人衝动吗?所以属下觉得,此事定有蹊蹺,绝非围观者所见到的那般。” 尹逍慕一记冷眼横向他,“你倒是挺了解她?” 玄柒汗,赶忙道,“王爷,冤枉啊,属下对裴大小姐的了解只源於谣传,只不过她冒犯了您,属下才按您的交代留意她的!” 尹逍慕紧抿著薄唇,阴沉的眸光转向了別处。 玄柒暗暗擦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 …… 离城数里外的礁石边。 裴映寧拢好湿发扎成马尾,又拧了一些身上的水后,这才重新把注意力投向同样湿漉漉但却早已不省人事的裴灵卿身上 下药毁她清白就算了,还想要她命,她裴映寧可不是任人欺压的主! 想到裴灵卿的恶行,她一脚踩在其脸上,狠狠地碾了几下。 然后从身上掏出火枪,抖了抖水,又拿出一只小瓶子,將密封在內的火石子装入枪膛中。 『砰砰』! 两声爆响。 粘在裴灵卿膝盖处的布料很快被红色浸染。 裴映寧吹了吹枪口,让硝石味儿散了去,然后才重新將火枪收好。 以为这就完了? 然,並没有。 她隨后將裴灵卿扛上肩,如同扛著沙袋百米衝刺般向城內跑去—— 没有人知道,她原身其实会武功,身手还是不错的那种。 这些都是原身的外祖父外祖母偷偷让其学的,裴家从未管过原身死活,自然不知道原身的秘密。 …… 得知两个女儿落水失踪,裴哲山几乎派出了府中所有下人前去寻人。 可在护城河里打捞了数遍,一直到天亮都一无所获,还累坏了好几个下人。 范碧珍哭昏了一次,醒来后便把所有悲痛发泄到了裴静嫻身上,不但让人重打了裴静嫻板子,还亲自上手扇了裴静嫻好几个耳光。 裴静嫻的生母徐氏一个劲儿地磕头替女儿求情,最终把裴哲山惹烦了,铁青著脸喝道,“够了!”然后瞪著范碧珍和徐氏怒斥,“就知道哭!哭能解决问题吗?能把人哭回来吗?” 见他动了怒,范碧珍这才消停下来。 裴哲山隨即让徐氏把裴静嫻带下去,同时下了禁令,不许裴静嫻再踏出房门半步。 眼瞧著天亮了,裴哲山准备再叫马安去外面询问情况。 正在这时,门丁慌慌张张来报,“老爷,二小姐找到了!” 闻言,范碧珍激动不已,忙问道,“在哪?二小姐现在在何处?” 门丁突然低下头,小声道,“二小姐在怡春楼外面被人发现,且被人发现时二小姐一丝……一丝不掛……” “什……什么?!”范碧珍身子一晃,翻著白眼就往地上倒。 “夫人!”好在丫鬟眼疾手快將她扶住。 裴哲山比她好不了多少,突来的消息让他整张脸惨白如蜡。 没多久,裴灵卿躺在一张门板上被人抬回了太傅府。 在她身上盖著几件衣物,有灰的有白的,明显都不是她自己的。衣物下是何光景难以描述,反正一双胳膊和一双脚都光溜溜地暴露在外。 而她面如死灰,人事不省,犹如残败的蕾没了生机。 “卿儿——”范碧珍扑了过去,嘶声哭喊,“我的卿儿啊——” 下一刻,因为无法面对这一幕,她再次晕了过去。 別说她受不住这般刺激,就裴哲山都差点让女儿的惨样刺激到昏厥。 好在管家马安最先恢復冷静,立马让人把裴灵卿送回房,並让人把府医请了来。 丫鬟婆子给裴灵卿整理好身子,府医检查后,跪在裴哲山面前都忍不住直哆嗦。 “启稟老爷,二小姐伤势极重,特別是双膝不知被何异物打穿,筋骨断裂严重,加之未及时医治,今后双腿恐……恐难以再……再行走了。” 他这边刚稟完,一婆子便从裴灵卿房中跑出来,同样跪在地上哆嗦地稟道,“老爷……二小姐她……她……被人……被人侵犯了……” 裴哲山面如僵死,一双大眼突睁著,眼珠子都仿佛要从眼眶中滚落出来。 『咚』! 无法接受事实的他最后直挺挺地倒地。 “老爷——” …… 楚阳王府。 尹逍慕今日也未去早朝。 听到凌武带回来的消息,在书房坐了一宿的他最终坐不住了。 怒起追问,“裴映寧呢?为何没人发现她?” 凌武张著嘴不知该如何回道。 还是玄柒忍不住开口,“王爷,怡春楼那种地方,没发现裴大小姐才是好事……” 尹逍慕一脸怒火瞬间僵住。 沉默片刻后,他又问凌武,“你说裴灵卿双膝被人打了两个窟窿?” 凌武点头,“回王爷,確实如此。” 尹逍慕原本紧拧的眉心突然舒展开来。 不但一脸怒火消失无踪,冷硬的唇角还莫名的勾勒起来。 凌武眨著眼望著他,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不明自家王爷情绪为何如此变化。 还是玄柒有些明了,试探地问道,“王爷,会不会是裴大小姐做的?” 尹逍慕勾起的唇角又沉了下去,各瞪了他们一眼,冷声道,“继续找!务必要將那女人找到!” 凌武和玄柒也不敢迟疑,赶紧领命退下。 待他们一走,尹逍慕从书桌下的暗屉中拿出那把从某个女人身上搜刮来的火枪,突然『嗤』声笑开了。 “有意思!” 没多久,他离开书房。 回到臥房,刚推门进入便倏地沉了脸。 “谁?!” “嗨!王爷,好久不见。”一女子从帷幔后面露出脑袋。 “你……”看著她,尹逍慕莫名的语塞。找了一晚上的女人,竟然在他房里! “怎么了,王爷是不是不想见到我?呵呵!我也不想来打扰您的,但我一时没去处,只能来王爷您这里避避难。”裴映寧笑著从帷幔中走出来。 此时的她不止蓬头垢面,一身衣物更仿佛在泥沟里滚过。 尹逍慕一边嫌弃的打量著她,一边冷声问道,“你是如何进来的?” 裴映寧假装没听到,逕自走向桌边,倒了一杯水,咕嚕咕嚕一口饮下。 然后摸了摸肚子,有些可怜地望著他,“王爷,能赏口吃的吗?” 见她有意迴避自己的问话,尹逍慕虽不满,但还是走出房门,吩咐尤林去准备些吃的。 食物上桌后,裴映寧一点都没客气,仿佛饿死鬼投胎般一个劲儿的往嘴里塞。 “没人跟你抢!”看她那不成体统的吃相,尹逍慕嫌弃得都想掀桌了。 “我知道王爷不会跟我抢,可是我是真饿啊……”裴映寧猛咽两口,可怜兮兮的向他吐糟,“我连夜跑了数十里路,您是不知道我有多累。” “你干什么去了?” 第8章 你到本王府中究竟想做何?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报仇啊!”对於昨晚的事,裴映寧一点都没掩饰,大大方方地交代,“昨晚裴灵卿邀我去河边放灯,想趁我不注意把我推河里去,我没让她得逞,反而让她先掉河里,然后我假意去救她,再把她扯进水里淹了个半死。我知道一定会有人来打捞我们,便带著她潜水去了上游。然后废了她双腿,然后又破了她身,然后再把她扔到了怡春楼门外。” 她脸上除了憔悴和疲惫外,完全没有一丝做坏事的紧张和心虚,甚至如同讲诉別人的故事般带著几分漫不经心。 尹逍慕微眯著眼一动不动地盯著她,哪怕他面上再沉冷,但眸底还是泄露了出了几许复杂。 “你就不怕你爹降罪於你?” “呵呵!”裴映寧像是听到笑话般,用手背抹了抹嘴角的油脂,笑道,“要是怕他,我就直接把裴灵卿毁尸灭跡了,还会留她一口气?” “你究竟想做何?” 裴映寧抓鸡腿的动作顿了一下,突然抿起唇沉默起来。 接著她吃东西的动作不再狼吞虎咽,而是慢条斯理…… 不,准確的说是有些心不在焉,明显已经没了进食的胃口。 她本该远走高飞的,可是看到那只『滚滚』后,她改变主意了。她要找到欧阳尘,既然他也来了这个异世,她肯定不会留他一个人在这里…… 一开始尹逍慕是极度嫌弃她吃相的,可看著她如同嚼蜡的吞咽,莫名的觉得刺眼。 “既然不合胃口那便撤掉吧!別浪费本王府里的食材!” 那冷硬的嗓音让裴映寧不得不收起內心的感伤,她扭头朝他看去,像痞子一样咧嘴笑道,“別啊,王爷,你府里的东西如此可口,就算再给我备一桌我也吃得下!” “收起你那虚偽的假笑!”尹逍慕冰冷的眸底更是染了薄怒。 “我哪虚偽了?这叫討好!”裴映寧儘可能地展现自己的厚脸皮,还顺势提起了要求,“王爷,看在我无家可归的份上,可不可以让人送点热水进来,我想洗个澡。” 尹逍慕起身,黑著脸走出了房门。 对他,裴映寧是无感的。 哪怕他们有过两次负距离接触,但都跟感情扯不上半点关係。从铁铺那一次她便清楚的知道,他能容忍她蹦躂,不是他宽容大德好说话,而是他对自己被她玷污一事耿耿於怀,想从她身上找回作为男人的场子罢了。 反正他们之间也不纯洁了,多一次两次她也不矫情。在这个异世她最想的是谋生存,如果哪天有机会离开这个异世,说不定原主也回来了,到时原主是他正儿八经的妻子,一切都会变得名正言顺…… 所以当她光溜溜地坐在浴桶里,看著从屏风外进来便开始宽衣解带的男人,她一点都不惊,甚至还下意识的往桶边挪了挪。 对於她识趣的『让位』,尹逍慕明显是满意的,落在她身上的眸色都少了许多冷意。 两个人坦诚到这种地步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彼此都心知肚明。裴映寧不等他动作,先坐到他身上,笑眯眯地勾住他脖子,媚眼如丝地撒起娇来,“王爷,咱们打个商量好吗?那种事你不用蛮力,我也不动爪子,和和美美的行不?” 不知道为何,她这虚偽的笑容,尹逍慕是越看越刺眼,明明是那般的昳丽动人勾人魂魄,可他却恨不得把她脸皮给撕下来…… 低下头,他一口朝她滑腻的香肩咬了下去。 “嘶……”裴映寧忍不住齜牙,爪子又不受控制地抓向他后背。 哗哗水声伴隨著曖昧的碰撞声,浴桶里的温度直线升温,半桶水都给溅了一地。 前一次在铁铺里裴映寧还能咬著牙承受他疯狂的索取,但这次她明显吃不消,毕竟累了一宿眼都没合…… 两个来回还没结束,她直接晕了过去。 …… 等到再醒来时,外面天都已经黑了。 床上只有她一人,身旁的位置並没有一点温度,不过空气中都是某个男人身上的气息,清冽的带著淡淡的薄荷味。 面对那个男人时,她一点都没感觉,可安静地嗅著空气中他的味道时,她突然发现还挺好闻的。 就是…… 她皱起眉,揉著酸涩的腰,心下暗骂,就是太粗鲁了! 真是白费了那张人神共愤的脸和那副堪比男模的身材,既不懂怜香惜玉也没一点技术可言,明明是鱼水之欢,却非要整得跟鬼打架似的! 想起什么,她撑著身子欲下床。 这不动不要紧,顿觉头痛欲裂,让她不禁的难受闷哼。 “醒了?” 床帘被揭开。 见她神色有异,尹逍慕抬手碰了碰她的额头,然后又捏住她手腕。 看著他探脉的动作,裴映寧心下诧异。 怎么,他还会看病? 不等她问出口,就见他转身朝门外去,她清楚地听到他在门外吩咐手下,让其去找什么文辛抓退烧止痛的药。 等他再返回来时,裴映寧看他的眼神多了一丝探究。 不过她始终没问出口。 毕竟她对他不来电,问多了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我的东西呢?”她吃力的將头探出床帘,努力地寻找自己的东西。 “要哪样?”尹逍慕面无表情地问著,脚步已经走到了墙边立柜前。 很显然,她的东西都被他放在那里。 裴映寧也没客气,“白色的那个小药瓶,麻烦你帮我拿过来。” 尹逍慕从一堆杂物中找出她要的东西,可定眼一看,再揭开瓶口时,他脸色瞬间黑沉,带著一身刺骨的冷气走向她。 “避子药?谁给你的?” “不是你派人给我送去的吗?”裴映寧不解地看著他,“上次铁铺,晚上你让人送来的,你忘了?” 尹逍慕猛地咬紧牙,转身又出了房门。 裴映寧眨著眼,完全陷入懵逼状態。 她又哪里惹到他了? 抬手压著太阳穴,突然觉得脑袋更疼了。 造孽啊! 她肯定是在河里待久了的缘故,现在感冒了! 那男人就不能可怜可怜她,等她好了再『报仇』不行吗? 早知道,她就不该来这里,隨便找个小客栈先应付著…… 这一次尹逍慕出去以后便没再回来,没过多久,一名老妇人端著药碗进来。 裴映寧喝了药,没多久又睡了过去。 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 还是被人吵醒的。 睁开眼的瞬间,看著床边的人,她差点嚇一跳。 “爹……您……您怎来了?” “寻了你一天一夜,听说你被王爷救了,我立马赶来,寧儿,你没事吧?” 裴哲山的话是充满了担忧,但他神色沉冷严肃,裴映寧可没体会到半丝关爱。 这都不要紧,要紧的是,她没想到楚阳王竟然会擅作主张去太傅府报信! 看著站在裴哲山身侧不发一言的男人,她心里暗骂过后,便假装难受地揉著太阳穴,“头好痛……” 妈蛋,既然他把人叫来,那就让他去应付! 虽然她有装的成分,可著凉生病却是真的。看著她憔悴无色的脸蛋,裴哲山转身朝尹逍慕问道,“王爷,不知您是如何救下寧儿的?” “听说寧儿落水,本王也派了人手前去寻找,在上游河堤边寻到了寧儿。”尹逍慕低沉道。 “上游?寧儿怎会跑上游去了?”裴哲山大感惊讶,明显不信他的话。 “太傅,本王也想知道,她一个娇弱女子,是如何跑到上游去的?又是何人引她去护城河赏灯的?”尹逍慕同他对视的眸光泛起了冷意。 裴哲山被反问得哑口无言。 裴映寧虚弱地开口,“爹,那日是二妹和四妹一同邀我去护城河赏灯,还带我去河边放灯许愿,二妹不慎落水后,我入水施救,不想突然抽筋,我和二妹都被捲入水下,我呛了许多水后就不省人事了,后面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一醒来便瞧见王爷在身边……咳咳……” 一口气说了太多话,她忍不住咳嗽起来。 昨日给她送药的老妇人在尹逍慕身后候著,听见她咳嗽,忙端了一杯清水餵她服下。 她的难受和那一身病气明显不是装的,裴哲山一时间更是无话,只紧紧把她盯著。 二女儿出事,大女儿失踪,他当然要质疑这个大女儿! 可面对如此病状的大女儿,他又不好直接审问,加之他也查问过,那日的確是二女儿和四女儿主动邀大女儿去河边,且大女儿是只身前往,若说大女儿使手段,仅凭她一人之力,如何能把人伤成那般?若说大女儿有帮手,可她临时出门,又寸步不离的同两个妹妹在一起,如何请得帮手? 裴映寧缓过劲儿,像是才想起什么,虚弱地问道,“爹,二妹还好吗?” 她这问题一出,裴哲山直接冷了脸。 而尹逍慕突然开口,“太傅,寧儿落水有许多可疑之处,若不是本王派人寻找,只怕她此时已经遇害了。上次寧儿被人诬陷清白,太傅还未给本王一个交代,这次寧儿又遇险,本王瞧著怎么都不像是巧合。身为当朝太傅,连番让爱女出事,这说出去多少有损太傅的名声。太傅,你说对么?” 他的话不可谓不阴阳怪气,饶是再脸皮厚,裴哲山也难掩难堪。 “王爷放心,此事臣定会彻查到底的!”说完,裴哲山扭头瞪著女儿,“你且好生休养,等你痊癒后我再派人来接你。” 目送他离开,裴映寧嘴角狠狠一扯。 都不接她回去养病的?! 好吧,不接就不接,她还不想回呢! “金嬤嬤,你先下去吧。”尹逍慕突然遣人。 “是。”金嬤嬤躬身退了出去。 很快房里就只剩他们二人。 裴映寧撑著身子坐起,难忍心中不快,“王爷,您这是何意?” “怎么,你来本王府中,不就是想本王帮你作戏好摆脱嫌疑么?”面对她的不满,尹逍慕眉心拧了拧,明显不懂她的反应。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作戏摆脱嫌疑了?我只想躲在您这里不要被人找到!”裴映寧吐血的心都有了。 她只想躲在一个地方寻找学弟,根本就没想过再回裴家! “你不想回去?”尹逍慕眸底凝聚起一团疑云,既没想到她是这种心思,也不明白她为何有这种心思! “那种吃人的地方,我回去干什么?我很惜命的!” “那你到本王府中究竟想做何?” “我……”裴映寧不自然的別开头。 “裴映寧,你身上几万两银票是从何得来的?”尹逍慕突然话锋一转。 听著他审问般的嗓音,裴映寧不自然的绷紧身子。 好在她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哪怕心里虚得一批,面上也能笑得跟一样,“王爷,那是我外祖父和外祖母给我的嫁妆。” 尹逍慕突然勾起她下巴,凉薄的唇角若有似无的扬了扬,“是本王见识浅薄,第一次听说女子的嫁妆全是银票。如此庞大的数额,看来本王娶你是稳赚了。” 眼前的俊脸,属实英俊迷人,可俊脸下威胁的气息,又著实让裴映寧唾弃。 她不敢正儿八经的同他斗,可又不服他的欺压,只能道,“王爷,男人用女人的嫁妆,那是可耻的。” “本王身为你未来夫君,替你保管嫁妆也是应当的。” “你!”裴映寧脸色唰黑,险些跳起来打人。 “哼!”尹逍慕鬆开她下巴,冷哼著转身离去。 独留裴映寧坐在床上捶胸咬牙,忍不住连方言都飈出来了—— “砍脑壳的,老子早晚要你好看!” …… 因为生病,裴映寧也算老实安分,该吃药吃药,该睡觉睡觉。 一连几日,尹逍慕都没出现,只留那位金嬤嬤照顾她。 金嬤嬤年过六旬,但身板健朗,做事也仔细周到。裴映寧不喜欢楚阳王是一回事,她也不可能把对楚阳王的怨气发泄到这么一个勤勤恳恳照顾她的老人身上。 偶尔无聊了,她还会主动找金嬤嬤聊天,问一些有关京城的人和事。 可能是了解她背景,知道她自小生活在京外的缘故,面对她的各种问题,金嬤嬤都很有耐心的回答。 养了好几日,她身子好利落了,便开始准备寻找学弟了。 她记得那晚卖灯的老者说过,做熊猫灯的年轻男子穿戴富贵,她决定先从京城的富家公子著手…… 於是第二天,她主动要见尹逍慕。 金嬤嬤也没多问一句,便带她去了尹逍慕面前。 “你要学骑射?”面对她的要求,尹逍慕一脸狐疑,冰冷的眸光落在她身上,仿佛刀子般想剖开她的皮骨窥视她的內心。 “王爷,我身子骨太弱了,学一些技能除了强身健体外,说不定还能防身。”裴映寧一脸的討好。她知道京郊有处猎场,那里常年都有王孙公子出没,她现在没什么头绪,只能先去那种地方碰碰运气。怕他不同意,她直接拿出两张图纸,放他面前,“王爷,我就想学点本事,如果您答应呢,这上面的两件兵器我想方设法帮您打造出来。” 第9章 控制她! 尹逍慕只垂眸看了一眼图纸便嗤笑,“就这?” 裴映寧早料到他会是这种反应,所以很快摆上了严肃脸,指著图纸道,“王爷,您可別小瞧了它们。我这把铲子叫工兵铲,刀呢叫折刀,看著不起眼,可用途大著呢!再说了,时下的冶炼技术有限,大多兵器看著刚硬霸气,可实则脆而不堪受用,在我眼中就如同大汉秀肌肉,中看不中用。我这两件东西要是用我的技术打造出来,別说能砍断一般兵器,就算在铁盾上砸窟窿都不成问题!” 尹逍慕的注意力没在图纸上,而是在她精致无瑕的脸庞上。 此时的她没有那些討巧卖乖之色,眉眼透著一股子颯气,还有一股子傲气,与之娇弱的外表格格不入。 “你为何懂这些?”他眸光倏然犀利,语气带著不容她反抗的审问。 “呃……”裴映寧眨巴眨巴眼,可能也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態』,所以立马又大大地咧开了嘴,“王爷,您所问的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您是否想要我打造出来的东西!” 尹逍慕突然伸手,搂住她腰肢往怀里一带,然后又猛地將她欺压在宽大的书桌上。 裴映寧差点叫出声来。 虽然早就知道他不是那种怜香惜玉的人,可每次都搞得这么粗暴,是个人也吃不消啊! 只是对上他寒潭般深不见底的冷眸,她有怨也只能憋著,就怕自己稍不如他意让他更加兽性大发。 何况现在她还有求於他。 “王爷,我没见过世面,您就带我去见见世面吧。”撒娇,都快成了她的一项技能了。 “让本王满意了,本王便带你去!” “唔……” 面对脖子上传来的啃咬,裴映寧吃痛地闷哼。 心里再叫苦不迭,她也只能受著,大不了他咬他的,她挠她的…… 好在尹逍慕还是说话算话,第二日便带她去了京郊猎场。 只是,看著面前的小马驹,再看旁边红棕色矫健高大的骏马,裴映寧直接黑了脸。 浑蛋男人,真是踩著她脖子敲她脑壳,太欺负人了! 偏偏某王爷像是没看到她的不满,还问她,“这是本王亲自为你挑选的,可喜欢?” 喜欢? 裴映寧咬著牙瞪了他一眼。 她能说喜欢他大爷吗? 亏得她昨日拼了命似地陪他操练各种高难度动作,他居然给她弄一头虾米来羞辱她! 不过面前的小马驹似乎很喜欢她,主动把头往她跟前凑。 裴映寧瞧著它乖顺,也忍不住伸手捋它,同时眸子暗转,突然有了个主意。 骑上小马驹后,她也没管尹逍慕,直接驾著小马驹往人多的地方去。 今日天气好,万里无云,来猎场的官宦子弟还不少,有些甚至带了好些僕从。 走他们身旁经过时,裴映寧特別留意著几位身著华丽的年轻男子,手里的鞭子也不打马,而是閒耍般挥著,嘴里唱道,“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著去赶集,我手里拿著小皮鞭我心里正得意,不知怎么哗啦啦啦啦摔了一身泥……” 她这歌声一出,顿时便吸引住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 一道道目光充满了惊奇和探究。 而裴映寧扫视著他们,並没有发现谁的神色有异。 她顿感失望和落寞。 但她也没放弃,瞧著远处还有几波人,便驾著小马驹又往远处去。 留下一群人开始窃窃私语。 “这是谁呀?” “她方才唱的是什么?” “这女子好像是楚阳王殿下带来的。” “不是说楚阳王殿下同太傅府嫡女定了亲吗?难道那女子便是太傅府嫡女?” “她就是太傅府嫡女?怎么连马和驴都分不清?” “可能是脑子有问题吧。听说太傅府嫡女从小被养在外面,刚被接回京城,她要是个正常的,太傅也不会把她养在外面了。” 一群人议论著,议著议著便开始嘲笑起来。 裴映寧耳力並不差,自然是听到了一些。 可她压根不在意。 所谓夏虫不可语冰,一群古代的產物,如何能了解千百年后的人和事,跟他们计较,纯属拉低自己的智商。 赶著小马驹到了另一群人身旁,她依旧閒耍地挥著鞭子唱起了歌。 同样的引来一群人的好奇。 也同样的,没有一个人的反应让裴映寧惊喜。 不过这一次有些不同,人群中一个年轻女子突然指著她,不满地斥道,“大胆!本宫在此,你竟敢如此冒犯!来人,把她给本宫带下去,杖二十!” 裴映寧,“……” 年轻女子穿著劲装,有些颯气,但更多的是高高在上的娇气和贵气。 她身旁的人隨即便朝裴映寧走来,欲伸手將裴映寧从小马驹上扯下去。 裴映寧没有多想,手中鞭子甩出,驾著小马驹便跑。 “来啊!把这藐视本宫的东西拿下!”年轻女子高声怒喝。 “是。” 裴映寧那真是一脸黑得快冒烟了。 她就唱个歌而已,怎么就把人得罪了? 最主要的是,她现在不能动武。一旦让人知道她有武功,那裴灵卿被折磨到生不如死的事,裴家一定会怀疑她的! 她还想继续装小白兔呢! 眼看著几匹高头大马追来,她只能不停地踢小马驹的肚子,心里把某个男人骂了一遍又一遍。 要不是他故意给她小马驹,她哪会如此心慌,但凡她的马儿正常,她都能够摆脱这些垃圾…… 没多久,她便被高头大马挡住去路。 马背上的人面露厉色,其中一人指著她骂道,“得罪了四公主还想跑?真是活腻了!” 裴映寧佯装无辜地解释,“我不知道啊,我只是来猎场游玩,哪里得罪四公主了?” 那人怒道,“还敢狡辩?来人,立即將其拿下就地正法!” 眼瞧著其他人从马背上跳下,形成包围圈朝她围攻,裴映寧黑著脸咬著牙,下意识地摸到腰间…… 先把这几个人崩了,然后返回去把四公主那瓜婆娘也给崩了! “谁给你们的胆子对付本王的王妃?” 就在裴映寧刚想跟这些人拼了时,隨著疾驰而来的马蹄声,一道冷冽的嗓音也从不远处传来。 听著那熟悉的嗓音,裴映寧心下瞬间鬆了口气。 而包围她的人看清楚来人,纷纷止住了脚步。 方才怒斥裴映寧的人跳下马背,迎道,“参见楚阳王殿下。” 尹逍慕的坐骑从他们身旁经过,停都没停一下,逼著四公主的手下们下意识躲避,而他长臂一伸,抓住裴映寧的胳膊便把她从小马驹背上提到了自己座驾上。 然后扬鞭而去。 裴映寧背对著马头,透过男人肩膀望去,只见那些人杵在原地,个个脸色绷著,明显不甘心。 她收回视线,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脸,只见其犹如覆冰,那眸光锋利得跟刀刃似的,活似她欠了他千万两银子。 “你生哪门子气啊?” 尹逍慕猛地勒马停下,捏住她下巴,冷声问道,“谁让你招摇过市的?你是想吸引谁的注意?” 裴映寧汗。 捕捉到她眸底闪过的心虚,尹逍慕更怒,直接加重了指尖的力道,“你来猎场究竟是为何?” 学骑射? 他可是一点都没看出她是来学骑射的! 倒是看到她一路『招蜂引蝶』! “王爷,我就是想找个由头出来玩,仅此而已。”裴映寧解释完,吃痛地拉开他的手,撒娇求饶道,“王爷,您別这样,好疼的。” 尹逍慕放过了她下巴,但接著便勒紧她腰肢,“裴映寧,你最好安分些,要是让本王知道你有別的心思,本王会让你知道后果!”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可裴映寧能做什么?还不是只能受著! 尹逍慕看著她一路唱歌故意引人注目,自然不会再让她在猎场『招蜂引蝶』,而裴映寧无意中『冒犯』到了四公主,加之也没找到她想找的人,所以尹逍慕很快带她离开猎场,她也没意见。 只是他们刚出猎场,便迎来太傅府的马车。 老管家马安迎向他们,向尹逍慕行完礼后同裴映寧说道,“大小姐,听说您病癒了,老爷让老奴来接您回府。老爷还说,您与王爷大婚在即,为免外人说三道四,这些日子还是在府中待嫁为好。” 裴映寧是真的不想再回太傅府。 可尹逍慕捣乱了她的计划,她现在想拒绝都找不到理由。 而尹逍慕明显也没有帮她说话的意思,甚至在她上了太傅府的马车后,他乘坐著楚阳王府的马车先走了! 裴映寧內伤到吐血。 作为未婚夫,他好歹交代几句吧?就不怕她回太傅府被人欺负? …… 回到太傅府后,裴哲山没让她去书房,而是自行到了她院里,进了她房间。 “爹,有什么事吗?”裴映寧不解地问道。 “寧儿,你同楚阳王感情如此要好,这是爹之前没想到的。”裴哲山一脸慈父笑容,语气也是从未有过的温和,“爹早前还担忧楚阳王会薄待你,如今看来,是爹多虑了。” “爹,您有所不知,楚阳王看似面冷,其实挺好相处的。” “只要他对你上心,爹就放心了。”裴哲山笑眯眯说完,突然话锋一转,问道,“寧儿,你可知我为何要將你嫁给他?” “不知。”裴映寧摇头。她知道裴哲山不会无缘无故找她说话,更是早就知道自己和楚阳王的婚事不单纯。 若这是门好姻缘,裴哲山早就把裴灵卿嫁给楚阳王了,还会让她这个被冷落了十六年的女儿捡漏? 裴哲山走到桌边,落坐后,慈父脸突然变严肃了。 “还有一段时日你便嫁进楚王府了,爹有些事交代,你务必做好。” 裴映寧心下暗骂。 装也装不过一刻钟,还真真是没把女儿当人看! 面上,她继续保持著乖顺,“爹,您有何吩咐,直说无妨。” 见她还算识趣,裴哲山微微点头,接著便道,“楚阳王虽在朝中势力单薄,但此人並不简单。太子和我都怀疑他另有身份,只是他隱藏得极好。为父的意思,便是要你到他身边,替太子找出他的秘密。” 对他直言不讳的要求,裴映寧並不意外。 只是,她有被狠狠噁心到。 这老天棒,没尽一天父亲的责任,到头来却要利用女儿婚事…… 不,是要毁掉亲生骨肉余生! 时下的女子,嫁错人便能毁掉一生,何况是这般利用女儿,这哪是人能干出来的,骂他畜生那都是对动物的侮辱! “爹,我是您女儿,您的话我自是会记在心上的。您放心好了,等我和楚阳王成了亲,我一定会替您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你如此懂事,爹深感欣慰。”裴哲山再次满意地点头,不但眉眼温和起来,甚至还变得伤感起来,“那些年把你送走,爹知道亏待了你,可是爹也是为了你著想。范氏是你继母,你在她身边,爹真怕你受委屈,所以才將你送去你外祖父身边。你放心,你在外面吃的苦,爹都会加倍弥补给你。” 裴映寧低垂著头假装听他说话,但嘴角却是止不住地扯动。 说这些话,他自己都不觉得噁心吗? “寧儿,你好好做事,待將来太子顺利继承大统,你会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嗯。” 裴哲山突然朝门口候著的马安看去。 马安会意,走了过来,拿出一粒黄豆大的药丸递向裴映寧。 裴映寧皱眉问道,“这是什么?” 马安什么也没说,另一只手突然伸出,『啪啪』点了她的穴,然后捏住她的脸,扳开她的嘴,直接將药丸塞进她嘴里。 直到逼她咽下药丸才將她穴道解开。 “唔……唔……”裴映寧难受地捏著脖子,可已经晚了! 裴哲山从座而起,上前拍了拍她的肩,温声安慰,“寧儿,你別怪爹,这都是太子的意思,爹也是迫不得已。但你放心,只要每月按时服用一定的解药,你体內的毒是不会发作的。等到帮太子完成大业,太子便会彻底为你解毒。” 裴映寧杀人的心都有了! 仙人板板的!他们竟然拿毒丨药控制她! 第10章 我心情不好,今晚能否饶过我? 夜,出奇的静謐。 躺在床上,裴映寧仰望著头顶帐幔,眼神空洞的仿佛没了生机。 一个月…… 她只有一个月时间可活…… 此时在她脑海里只装著这么一件事,以至於有人潜入她房中她都没有丝毫察觉。 “睡不著?可是在想本王?”低沉的嗓音在床边响起。 她缓缓地扭头看去,只见他背对著窗外月光整张脸显得又黑又模糊,比平日里更难探出喜怒。 但这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毕竟她只有一个月时间了,他是喜是怒又如何呢? 尹逍慕很快便发现了她的异常,低沉的嗓音冷了几分,“怎么,不想见到本王?” 裴映寧淡淡地开口,“王爷,我心情不好,今晚能否饶过我?” 尹逍慕坐上床,伸手拉她坐起。 “发生了何事?” “唉!”裴映寧幽幽嘆道。这男人怎么就一点都不知道体谅人呢?为了他,她都快死了,他还不眠不休地烦她,就不能好好的让她摆个烂吗? “说!”尹逍慕又捏住她下巴。 这似乎成了他常有的欺负她的动作,裴映寧知道他这个动作下的用意,就是怕她不把他放在眼中,必须要她正视他以及他所说的话。 可今日她实在没心情去討好他,面对他此刻的霸道,她心中怒火腾腾往上涌,方言脱口而出,“裴哲山那龟儿子,坏得抠胩,你说我心情啷个好得起来嘛!”拉开他的手,她『咚』地倒回枕头上,“莫挨老子,老子现在只想日决他仙人!” 尹逍慕薄唇微张著,除了一动不动外,落在她身上的眸光还有些呆滯。 因为他一句都没听懂…… 这女人,究竟为了何事,竟气到神志失常…… 话没听懂,但好在他听清楚了『裴哲山』三字,遂低沉问道,“太傅让你受气了?可需要本王帮忙?” 裴映寧呼啦坐起,没好气地道,“王爷,您这般精明,应该知道娶我不是一件好事,我就不明白了,您干嘛不拒绝这门婚事呢?娶一个別人的眼线,您究竟是有多想不开?” 闻言,尹逍慕不由得挑起了眉梢,“那你会成为他们的眼线么?” 裴映寧更气,“我跟你说真的,你要不想死,赶紧离我远些,別说你,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晦气!”说完,她『咚』地又躺下去,“別再打扰我,我现在只想摆烂!” 她是討厌他,但比起裴家的人来说,她更憎恨裴家的这帮烂人! 对他的那点討厌算得了什么?毕竟是她先招惹他的,以他的身份没要她的命已经算是仁德了。何况好几次他都维护著她,哪怕只是作戏给人看,但也好过裴家那帮烂人连戏都懒得作。 儘管她没有说清楚为何生气,但从她的话中,精明如斯的楚阳王如何猜不到? 黑暗中,他薄唇不由得勾起,拉下床幔,和衣躺在了她身侧。 两个人都平躺著。 这气氛…… 裴映寧缓缓扭头,像看神经病似地看著他。 “王爷,您不回您府上去,是要留下来练习怎么和我一起躺板板吗?” 尹逍慕也扭头看她,眼神冷颼颼的,总觉得她话里的『板板』不是个吉利词。 “本王乐意。” “你……”裴映寧无语得很。 白天头也不回地就走,晚上又跑来纠缠她,这叫什么事? 不过,稍微让她欣慰的是,他好像也没有要拉她『运动』的意思。 难得两个人如此平静相处,她姑且就忍了吧。 “王爷,求您个事行吗?” “嗯。” “我想要一些冶炼的材料。” “打造兵器所用?” “你把我银票扣了,我没银子可使了。我可以不要那些银票,但我真的很想弄些材料打造几样厉害的。” 从头到尾她都没想过要帮裴哲山做事,更没想过要对付他。 哪怕裴哲山用毒药威胁她,她都没想要与他为敌。 她只想死之前,把裴家给轰了! 还有那什么太子,到时叫到裴哲山身边…… 对了,还有那个四公主,找个理由一块叫来,把他们通通给轰了! 久久没听到他的声音,裴映寧也知道他是默许了。 又躺了一会儿,她突然又开口,“王爷,还有一件事。” “嗯?” “我要打造武器,你想个法子接我出去,行么?” “嗯。” 他惜字如金,裴映寧却相当满意,至少她觉得自己没有白白为他牺牲。 “王爷。” “嗯?” “你今晚应该不会要的吧?我今晚心情不佳,咱们改天再『战』行不?” “……” “不说话便当你答应了,时候不早了,我先睡了,晚安。”裴映寧说完,侧过身对著床里面。 尹逍慕还侧著脸,盯著她后脑勺,黑暗中的眸子不由得泛起幽幽冷光。 他有答应今晚放过她吗? …… 本来裴映寧觉得有他睡在身旁自己肯定会失眠,结果没想到她不但能睡著,还睡得特別沉。 他什么时候离开的她都不知道。 一早醒来,丫鬟便向她稟道,说楚阳王府的马车已经在府外等候她了。 她还真是惊讶,没想到他办事效率这么高。 不过在她走出房门时,意外地看到马安。 经过昨日,她已经不再小看这年过半百的老头了。哪怕他举止恭敬,她心里也是难以形容的牴触和厌恶。 “大小姐,楚阳王派人来接您前去紫虹山庄。” “嗯。”她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大小姐,您知道紫虹山庄是何地方吗?”马安突然问道。 “什么地方?”裴映寧是真不知道。 “当年瑜妃娘娘病逝,皇上伤心过度,为思佳人,特建紫虹山庄缅怀瑜妃娘娘。” “哦?”裴映寧心下诧异,楚阳王为了帮她,连老母亲的地方都拿出来了? “大小姐,紫虹山庄乃禁地,除了皇上和楚阳王,他人皆不得擅自出入。此番您去,老爷让老奴转告您,让您务必多上心。”马安面上笑眯眯的,可眯眯眼下面却是饱含深意的警告。 “劳烦马管家转告我爹,我知道该如何做。”裴映寧说完,抬脚从他身侧走过去。 目送她远去的身影,马安脸上的笑渐渐地抹去。 …… 紫虹山庄,於京城人来说是个不可褻瀆的圣地。 接裴映寧到紫虹山庄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照料了她好几日的金嬤嬤。 也是现在裴映寧才知道,金嬤嬤是西尧国人,也是瑜妃娘娘在世时最亲近的人,就连楚阳王都是她一手带大的。 对於这样一个背景深厚的老人,她打心眼里多了一丝敬畏,都不敢像之前那般隨便找她拉家常了。 倒是金嬤嬤似乎不太习惯她的沉默,路上主动同她说话。 “寧儿小姐可是有心事?” “王爷性子是寡淡了些,可仁慈大义,是这世上不可多得的好男儿。” “若是寧儿小姐有何心事不便同王爷说,也可告诉奴婢,奴婢愿为寧儿小姐分忧。” 裴映寧暗暗地掉著黑线。 楚阳王是不像坏人,可是怪癖那么多,这也能算好男儿? 好吧,反正自家的崽儿在自家长辈眼中那都是稀罕物,她也能理解金嬤嬤的爱护之心。 “金嬤嬤,王爷有喜欢过別的女子吗?”人家说了一堆,她也不好继续沉默,索性找点话题打发时间。 谁知金嬤嬤一听她这问话,眉眼弯了起来,“奴婢从没见过王爷对哪个女子上心,除了寧儿小姐您。” 裴映寧暗嘆。 难怪。 就楚阳王那种不解风情的模样,实在不像有过情史的。 金嬤嬤又道,“王爷对寧儿小姐不是一般的上心。” “是吗?呵呵!”裴映寧忍不住尬笑。对她实施身体上的『报復』,这应该也算上心吧。 “寧儿小姐,您不相信吗?王爷是真的喜欢上了您。”金嬤嬤笑得越发慈眉善目。 “……”裴映寧暗暗地掉了一身鸡皮疙瘩。要是喜欢一个人是这么变態,那她寧可孤独终老!她实在不想就这个话题再聊下去,可又不舍拂了金嬤嬤那一脸的慈爱,便转移话题,“金嬤嬤,王爷小时候是什么样子,能同我说说吗?” 提到尹逍慕小时候,金嬤嬤如同打开了话匣子。 这可能是老年人的共性吧,提到自己疼爱的晚辈,无不是眉飞色舞滔滔不绝的。 而裴映寧要的是便是这样,与其让她吐槽楚阳王,还不如安安静静做个聆听者,既遂了老人的意,又不易得罪人。 马车行了一个多时辰,眼看著就要到紫虹山庄了,突然后面传来一阵阵疾驰的马蹄声。 没多久,马车被逼停下。 裴映寧好奇地想探头,却被金嬤嬤暗示。 紧接著金嬤嬤便揭起帘子走了出去。 “奴婢见过四公主,不知四公主来此有何指教?” “金嬤嬤,听说三王兄邀请了裴大小姐前往紫虹山庄,本宫閒来无事,也想隨裴大小姐同去山庄坐坐。” 听到对方的声音,裴映寧直接冷了脸。 当朝四公主,尹湘沫,与太子尹怀宇是一母同胞,都是沈皇后所生。 对这位四公主,裴映寧原身的记忆中没有什么印象,但昨日在猎场,她是深刻地见识过这位四公主的『霸气』。 只是她没想到,这瓜婆娘居然会追来这里! 外面,金嬤嬤说道,“四公主,紫虹山庄乃禁地,未经皇上和楚阳王同意,任何人不得进出。寧儿小姐前往,是受我家王爷所邀,前去祭拜瑜妃娘娘。四公主同往,怕是有所不妥。” “有何不妥?本宫是晚辈,本宫顺道去祭拜瑜妃娘娘,难道还失礼了?”尹湘沫坐在骏马背上,微扬著下巴,不满地道,“再说了,裴大小姐还没同三王兄成亲,还不是尹家儿媳,如此去祭拜瑜妃娘娘,怕是更加不妥。” “四公主,寧儿小姐虽未与我家王爷成亲,但赐婚圣旨已下,寧儿小姐便是瑜妃娘娘的准儿媳,准儿媳参拜婆母,这也是合理合法的。”金嬤嬤不卑不吭的道。 “你!”尹湘沫执鞭的手怒指著她,骂道,“金嬤嬤,你算什么东西,竟敢教训本宫不懂规矩?” “奴婢不敢。”金嬤嬤略微低下头。 裴映寧实在听不下去了,扯开帘子走了出去,一边扶住金嬤嬤一边怒瞪著马背上盛气凌人的女孩,“瑜妃娘娘没来东乌国和亲前是西尧国的公主,她的一应事务都是金嬤嬤在打理,瑜妃娘娘嫁来西尧国后,还是金嬤嬤伴其身侧。论资歷、论阅歷、论辈份,她哪一样没资格教导公主?何况是四公主自己找上门来的,金嬤嬤不过是善意提醒,难道还有错了?” “放肆!”尹湘沫身旁的侍卫拔剑怒斥,“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顶撞四公主!” “裴映寧,你不过是乡下来的野丫头,居然妄想嫁入我尹家,真是不自量力!”尹湘沫也怒骂道。 “呵!”裴映寧忍不住嗤笑,“我是自不量力,可是我同楚阳王的婚事乃圣上所赐,四公主要是觉得我不够格,大可以去同皇上说明,让他取消这门亲事。” 看来,这就是一个无脑的东西。 太子废了一番『苦心』让她嫁给楚阳王,目的就是逼她监视楚阳王的一切,这无脑的东西如此贬低她,不知道太子知道后会是何反应? 她脑中生出一计,隨即便对金嬤嬤说道,“金嬤嬤,我突感身子不適,想来是今日出门忘了算日子,要不我们先去楚阳王府吧,回头再择良日去祭拜瑜妃娘娘。” 金嬤嬤微微一笑,眼中突然多了一丝宠溺,“就依寧儿小姐吧,我们先回王府。” 一老一少隨即回到马车內。 车夫也是相当机敏的,不用她们招呼便调转马头。 见他们说走就走,完全不把自己当一回事,尹湘沫更是掛不住面子,直接朝侍卫下令,“给本宫拦下他们!” 裴映寧忍不住捏起拳头。 奶奶个熊! 不发威当她是病猫吗?! “寧儿小姐,不必担心,王爷的人就在附近。”金嬤嬤低声安慰道。 “金嬤嬤,你说如果我打了公主,会不会给王爷添麻烦?” “不会。”金嬤嬤几乎是想都没想便摇头。 “那便好。”裴映寧猛地起身,揭开帘子便飞了出去。 金嬤嬤张著嘴,好半响都没回过神。 还是外面一声惨叫让她回神,她慌忙揭起帘子,再一次目瞪口呆。 只见裴映寧落在尹湘沫的马背上。 不但落在尹湘沫的马背上,甚至握著拳头对著尹湘沫的脸左右开揍! 第11章 她是上辈子诀了他仙人嘛 这一幕是谁都没想到的。 就连尹湘沫的护卫都是傻了眼,忘了第一时间要护主。等到他们回过神,尹湘沫已被裴映寧从马背上摔到了地上。 重拳加被摔,尹湘沫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吐著血晕死了过去。 “公主!”四名侍卫震骇。 其中离她们最近的侍卫举著剑就朝裴映寧劈去。 裴映寧纵身一跃,不但灵敏的避开了剑身,还凌空旋转了90°,一记螺旋脚踢向了对方手腕。 利剑从侍卫手中飞了出去。 另三名侍卫见状,更是急红了眼,满身杀气的朝她飞刺而去。 『砰砰砰砰』!四声震响。 四名侍卫身体剧烈一颤,纷纷从半空中落地。 每个人心口都涌著血,每一双眼睛都爆突著,狰狞之下仿佛都充满了不解。 裴映寧落在地上,吹了吹冒烟且滚烫的枪口,然后撩起裙摆,將火枪绑回小腿上。 看著眼前发生的一幕幕,金嬤嬤和车夫硬是久久都发不出声。 先不说她杀人用的武器是什么,真正让他们胆战心惊的是她出手时的气势—— 斩钉截铁! 乾净利落! 敏捷狠厉! 同她纤柔的身姿和娇丽的容顏完全不匹配! 而在不远处,眼见四公主蓄意刁难裴映寧,正准备上前解围的凌武和玄柒同样被裴映寧的举动给狠狠震到了。 就几个眨眼的功夫,她仅一人之力,不但打晕了四公主,还同时要了四个侍卫的命…… “王爷……裴大小姐……她……”凌武舌头如同打了结般。 尹逍慕斜了他们一眼,“大惊小怪!” 凌武,“……” 他朝玄柒看去。 玄柒的表情比他好不了多少。 说起来,其实也並不怪他们,从接到赐婚圣旨后他们便打探过裴家大小姐的底细,所有密报都告诉他们,裴大小姐就是一个被裴家冷落的废物。 如今,他们亲眼看著裴映寧过人的胆量和狠劲,如何能淡定?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后,玄柒像是才反应过来,“王爷,您早就知道裴大小姐身手不错?” 尹逍慕嘴角不由得勾勒。 没理会他们,他展身朝马车飞去。 看到他出现,裴映寧一点都不意外,只是指著地上受伤晕厥的尹湘沫,说道,“是她招惹我的。” 尹逍慕眸光冰冷的从尹湘沫身上扫过,“区区一个骄横公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死不足惜。” 裴映寧不禁失笑,“多谢王爷指点。” …… 太傅府。 看著遍体鳞伤的尹湘沫,裴哲山又惊又怒。 “谁做的?” “爹,这可怨不得女儿啊!”裴映寧带著哭腔喊屈,“金嬤嬤奉楚阳王之命带我去紫虹山庄祭拜瑜妃娘娘,谁知道四公主半路阻拦,非但骂我不知廉耻勾引楚阳王,还强行要隨我去紫虹山庄。金嬤嬤告知四公主那是禁地,可四公主偏不听,非要前往。紫虹山庄的人见拦她不下,便动了手,於是就……” 裴哲山胸口剧烈起伏,脸上怒火大盛,可碍於四公主的身份又骂不出来。 裴映寧除了委屈,还惋惜道,“您让马安转告我,要我去紫虹山庄好好做事,可四公主如此搅合,金嬤嬤上报了楚阳王后,楚阳王立马取消了我的行程。爹,非是女儿办事不力,实在是四公主太难缠,若您和太子放任她继续如此,那我別说监视楚阳王了,只怕连楚阳王的身都近不了。如果这样,那您还是换个人去接近楚阳王吧。” “休得胡言乱语!”裴哲山喝道,“此事事关太子大业,岂是你能擅作主张的?” “是我擅作主张吗?分明就是四公主蛮不讲理!您信不信,她醒过来,肯定还会说是我把她打伤的!如果她那样说,您当如何?” 裴哲山被她说得无语反驳。 尹湘沫是什么性子他能不清楚? 说起来都是同二女儿有关!二女儿喜欢楚阳王,其与四公主是手帕交,四公主岂能不知?而四公主又一向任性妄为,太子也不可能把一些秘密告知她,她自然不知道大女儿接近楚阳王的目的…… “行了,此事我会同太子讲明,同你没任何关係,你且先下去,静候楚阳王那边的动静!”裴哲山不耐地挥袖。 “是。”裴映寧乖顺应道。 等她离开后,裴哲山立即差了马安前去太子府送信。 至於尹湘沫,他並没有將其送走,而是留在了府中让府医为其医治伤势。 尹湘沫醒后,见自己在太傅府,不顾一身伤痛把裴哲山召来跟前,还要裴哲山把裴映寧交出来受死。 堂堂的一国公主,脸青鼻肿,狼狈不堪。偏偏她靠著一身恶气撑著,非但让人怜悯不起来,反而更令人嫌恶。 裴哲山是气不打一处来,当碍於身份,只能忍著怒火同她讲道理,“公主可知紫虹山庄是何地方?您不经允许擅闯紫虹山庄,別说楚阳王对你动手,便是闹到圣前,圣上也不会轻饶您!” “谁说是楚阳王对本宫动手的?分明就是裴映寧把本宫打伤的!”尹湘沫怒不可遏地指著他骂。“太傅,裴映寧以下犯上重伤本宫,你是想包庇她不成?” “公主,您若说別人將您打伤,臣必定深信不疑。可您说是寧儿將您打伤,属实有些可笑了。谁都知道,寧儿虽是我裴家嫡女,可从小便在乡野长大,別说身无长物,就连大字都不识几个,如此浅薄无用之人,她能將您打伤?”一想到好端端的计划被这位公主破坏,裴哲山怒火不禁外溢,说出话都不再客气了。 “你的意思是本宫诬陷她?”尹湘沫气得抓狂。 “公主殿下执意说是寧儿伤了您,那不知公主殿下有何证据?”裴哲山冷著脸反问。 “本宫受此重伤,连本宫带去的侍卫都叫她杀了,难道这些还不是证据?” “呵!”裴哲山冷笑一声,“据臣的府医诊断,公主身上的伤皆拳头所为,且推断出行凶之人力大无比,寧儿不过是一柔弱女子,如何能用拳头伤您致深?” “你……你……”尹湘沫被气到浑身直哆嗦。 “老爷,太子殿下来了。”正在这时,马安来报。 裴哲山赶紧到门旁恭迎。 很快,一男子阔步而入,玉冠锦袍,衿贵惹眼。不等裴哲山行礼,便抬手示意其免礼。 而他直视著正下床的尹湘沫,阴鷙的眸底没有丝毫温度,怒火隨时待发。 “皇兄,您可要为沫儿做主啊!”尹湘沫在丫鬟搀扶下扑到他身前,抱著他痛苦不堪的哭诉起来,“那裴映寧以下犯上,实在罪大恶极,皇兄,您快让太傅把她交出来,砍了她脑袋为沫儿出气!” 尹怀宇猛地將其扯开,冷声问道,“谁让你去紫虹山庄的?” 尹湘沫心虚地咬了咬唇,紧接著泪水涟涟,不甘心地继续哭诉委屈,“沫儿自知不该去紫虹山庄,可是裴映寧殴打沫儿確实该死……” “住嘴!”尹怀宇一脸寒沉,眸底的怒火再难以抑制,“敢坏本宫的好事,打死你都活该!” “皇兄……”尹湘沫不敢置信地睁大著美目,显然是不信自己的皇兄竟然会说出这样冷血无情的话。 “来人!”尹怀宇低喝。 从门外进来两名体格高大的女子。 尹怀宇抬手一指,“將四公主带去太子府严加看管!” 两名女子肃然领命,然后走向尹湘沫,架著她左右手臂就要带走。 尹湘沫抓狂了,一边剧烈挣扎著一边喊叫,“皇兄……你怎能如此对我……分明就是裴映寧那贱人……唔!” 其中一女子抡起手刀果断地劈向她后颈,直接將她劈晕了过去。 然后將其扛上肩膀快速离去。 “殿下,是臣大意了,应该早些提醒寧儿,让她远离四公主,如此便不会发生今日之事。”裴哲山自责道。 “四公主的脾气你我皆知,除了惹祸还是惹祸,今日让她吃点亏,也算是给她一记教训,太傅不必往心里去。”尹怀宇一改先前阴鷙的怒容,温然安抚他。 “多谢殿下。”裴哲山拱手拜道。 “太傅,该交代裴映寧的事可『交代』好了?”尹怀宇话锋突然一转。 “回殿下,已经『交代』妥当,她不敢不从。”裴哲山点头。 尹怀宇满意的笑了笑,接著又別有深意地问道,“裴映寧真的不会武功?” 面对尹湘沫的指控,裴哲山那是真不相信大女儿会武功。可面对尹怀宇的疑问时,他突然迟疑了,莫名的没有了底气。 “寧儿她……” “太傅,本宫想见见她。” …… 裴映寧坐在房里,想的都是楚阳王会找什么理由再来接她。 对於四公主尹湘沫,她还真是没放心上。 反正锅甩给了楚阳王,她就会咬死同自己无关。 突然,房门被人推开。 裴映寧抬头望去,顿时微微发愣。 来的人不光有裴哲山,还有一名年轻男子。 金冠玉带,除了气宇非凡外,模样也俊美出色。 “寧儿,见著太子殿下,还不快行礼!”裴哲山严肃地训斥著,隨即又朝尹怀宇歉意道,“殿下,寧儿她从小在京外长大,许多规矩还来不及教导,不敬之处还请殿下勿要责怪。” 裴映寧的原身是没见过这位太子的,所以裴映寧才有些发愣。 回过神来,她也不算太意外,很快便做出乖巧的模样到他们跟前,跪地拜道,“臣女映寧拜见太子殿下。” “嗯。”尹怀宇淡淡的应了一声,但没叫她起身。 裴映寧低著头也不敢动。 不过她心里很清楚,太子突然出现,肯定是为了四公主的事。 就在她做好准备接受太子审问时,只听太子突然问道,“你回京已经有段时日了,本宫一直未召见你,对你多有生疏。如今本宫委以重任,却不知你有何本领?” 裴映寧抬起头,脸上带著几分自卑,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后快速低下头,弱弱道,“回太子殿下,臣女不才,没有过人的本事……” 尹怀宇紧紧盯著她,毫不掩饰对她的打量和审视。 他的视线堪比x光检测,裴映寧岂能感觉不到?何况她早就做好了准备接受审问,心里自然是不虚的。 “来人。”尹怀宇突然朝门外唤道。 一名高大的女子走了进来。 “扶寧儿小姐起来。” “是。” 裴映寧又抬起头,眼中是真的有些茫然了。 扶她起来? 她需要人扶吗? 那高大女子到她身侧,猛地抓住她胳膊。 裴映寧瞬间皱起眉,就这一抓,差点痛得她掉眼泪。 接下来的事更是她怎么都没想到的—— 『咔』! 脱臼的声音响彻人耳。 “啊!”她惨叫,差点翻白眼晕过去。 而那女子不但掰断了她的手臂,还將她往地上一推。 她倒在地上,痛得浑身直抽搐,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往外涌。 透过朦朧的泪眼,她看著他们。 裴哲山如同看戏的旁观者,別说上前阻拦了,就连半分心疼之色都没有。 太子尹怀宇更是眸光阴鷙地盯著她,仿佛在他眼中,自己就是一只隨时可以被捏死踩扁的蚁虫。 “太子殿下……臣女……臣女究竟犯了何罪?”她饱含委屈地问道。 “稟太子,奴婢验了,裴大小姐並无功力。”那掰断裴映寧手臂的女子肃然稟道。 尹怀宇睇了她一眼,示意她退下。 然后背著手走到裴映寧身前,居高临下的眸光带著无情和冷绝。 “四公主纠缠你,是她鲁莽。本宫可以相信不是你伤的她,但她受伤,你未劝阻楚阳王,便是你失职。今日本宫小惩,望你吸取教训,若下次再袖手旁观,本宫绝不轻饶!” “……是。”裴映寧哆嗦著应道。 她一直以为楚阳王冷冽霸道,是个难以相处的人。如今接触了太子后她才发现,这太子才是真的狠角色! mmmp! 二话不说就折断她的手,她是上辈子诀了他仙人嘜? 许是见她老实,尹怀宇也没有再为难她,很快便离开了。 裴哲山倒是多看了她一眼,但也仅仅只是多看了一眼,依旧没有一句关心的话。 裴映寧死死地咬著唇,满心满眼都是恨。 她发誓,她死之前,一定会让这些人给她陪葬! 第12章 本王以身相许,报答你可好? 丫鬟从门外进来,扶著她没受伤的右臂起身。 裴映寧吃痛地道,“小芹,府医在哪?麻烦你帮我请他过来。” 丫鬟道,“回大小姐,今日四公主受伤,府医先前一直在医治四公主。四公主被太子的人接走后,夫人又给府医安排了差事,府医一刻钟前便出了府。” 裴映寧脸白如蜡。 丫鬟接著又道,“大小姐,您別误会,夫人应该不是故意的。二小姐出事后情况一直不好,听说二小姐不但双腿被废,神志也有些失常,府医最近也是焦头烂额。” 裴映寧眸子暗转,假装关心问道,“我爹那么有势力,怎不请御医来给二小姐瞧瞧呢?” 丫鬟道,“老爷请了御医的,但御医来看过二小姐后也是束手无策。听说老爷打算重金聘请江湖赫赫有名的神医白寒,可能也只有神医白寒才能治得好二小姐的双腿。” 裴映寧好奇,“神医白寒?很厉害吗?” 丫鬟道,“外面有传,说神医白寒医术超绝,能治世间一切疑难杂症。” 裴映寧嘴角牵了牵。 但凡说是包治百病的药都是假药,那能治百病的人是个啥样的? 不过就是江湖骗子罢了! 不过…… 她瞧了瞧自己断掉的左臂,除了疼痛外,心里更多的是自唉。 自己比裴灵卿好不了多少,甚至下场还不如裴灵卿。 裴灵卿有人医治,她却是连个骗子郎中都没有。 论惨,到底还是她输了! “大小姐,要不奴婢去外面请个大夫回来吧?”小芹提议。 “不用了。”裴映寧摇头。 “可是……” “你下去吧,我相信我爹不会不管我死活的。若是我擅作主张,说不定你也会受我连累。” 別看小芹对她说了那么多话,其实她心里拎得清楚,小芹不是自己人。 果不其然,小芹也没坚持要帮她请大夫,只让她好生休息,然后便退下了。 裴映寧知道,这都是裴哲山的意思。 从她被迫服下毒药开始,那老东西就已经露出了本来面目。今日配合太子折断她手臂,不过就是在警告她,若她胆敢不听话,他们有的是法子让她生不如死! 所以,请外面的大夫自然就没必要了。 裴哲山要让她吃点苦头,她现在也只能咬牙忍著。 傍晚。 府医回府。 裴映寧的手臂早已青肿不堪。 別说接骨了,就府医刚碰到她的手臂就疼得她失控惨叫。 “大小姐,您可得忍著些,若是再不接上,您这胳膊恐怕会废掉。”府医一脸严肃地道。 裴映寧咬著牙,倔强的不让自己眼泪掉下来。 她难道不想早点接上? 可耽误了几个时辰,她现在痛不欲生,接不接都是受罪! 正在这时,裴静嫻带著丫鬟翠儿来了。 “大姐,听说你受伤了?呀,怎伤得如此严重?府医,你还愣著做何呀,还不赶紧为我大姐医治!” 听著裴静嫻那夸张叫嚷的声音,裴映寧咬牙低吼,“谁让你来的?滚出去!” 裴静嫻关心又委屈地看著她,“大姐,对不起,嫻儿不该来打扰你的,可是嫻儿听说你受了伤,很是担忧。大姐,你別怕疼,要是疼得厉害,你就咬嫻儿。” 看著她將白玉般的手伸到自己嘴边,裴映寧噁心得想吐。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阵脚步声。 眾人抬头看去,就见裴哲山同楚阳王相继进来。 望著那冰雕脸男人,裴映寧不知道为何,眼眶突然发涩。 除了她外,府医、小芹、裴静嫻和翠儿纷纷行礼。 尹逍慕一双冷眸落在裴映寧肩上,此时的她虽然穿著里衣,但左臂整个垂在床边。而她的脸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额头上莫名地布满细汗,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瞧出她的情况不容乐观。 裴哲山自责地开口,“王爷,都怨臣,是臣没派人保护好寧儿,才让她摔断了手。” 如果可以,裴映寧真想给他两个大耳光…… 尹逍慕一言不发地走到床边。 避免碰到她左臂,他先將裴映寧身子转了个方向,然后才將她打横抱起。 “王爷,府医正在为寧儿接骨……”裴哲山想制止。 “不必!”尹逍慕面无表情地睇了他一眼,“本王会请人为她接骨。” “王爷,大姐受伤了,身边定是需要人陪同照料,不如让臣女隨大姐去吧。”裴静嫻突然开口,秀丽的脸上布满了对裴映寧的担忧。 尹逍慕一记冷芒射向她,“本王府中缺人手么?” 语毕,他连裴哲山都没多看一眼,抱著裴映寧大步离开。 裴哲山也没追出去,只是目送著他背影,眼神中有著许多不解。 他这大女儿並无过人之处,这楚阳王到底看上他大女儿哪里了? 当然,楚阳王对他大女儿上心这是绝对的好事,可这样的上心又让人费解,甚至让人不安,到底楚阳王是真的对他大女儿上心,还是故作姿態给他们看…… 定眼看著还跪在地上的四女儿,他脸色瞬沉,厉声问道,“你来这里做何?谁让你出来的?” 裴静嫻低著头,低声回道,“爹,嫻儿只是关心大姐,所以才违命出来。” “是你派人给楚阳王送的信?” 裴静嫻不吭声,只將脑袋埋得更低。 裴哲山怒道,“没你的事,你掺和作甚?要再有下次,定不轻饶!” 对这个女儿,他也是不喜的。 只是,如今二女儿已毁,他將来要送一个女儿到太子身边,就只剩下这个女儿了…… …… 楚阳王府。 看著床上昏迷的人儿,金嬤嬤不安地问道,“王爷,寧儿小姐的手还保得住吗?” 尹逍慕眸光复杂地盯著那毫无血色的人儿,低沉道,“她身上最大的问题不是手摺,而是体內的毒药。” 金嬤嬤惊讶,“毒药?寧儿小姐中毒了?” 尹逍慕也没卖关子,与她道来,“她体內之毒名为緋火,是一种罕见的奇毒。此毒虽不会致人当场毙命,但每月需服一次解药方可压製毒性。可就算每月按时服用解药,服毒之人也只有一年光景,一年后必死无疑。” “啊?!”金嬤嬤惊得瞪直了双眼,“如此说来,寧儿小姐她只有……王爷,怎会这样?” 正在这时,裴映寧醒了,恍恍惚惚睁开眼。 金嬤嬤弯下腰唤道,“寧儿小姐,您醒了?” 裴映寧下意识朝左臂看去,此时的她身上只著一件肚兜,光溜溜的左臂上面扎满了细长的银针。 场面是惊悚的,可她却一点都感觉不到疼。 金嬤嬤温声安慰她,“寧儿小姐莫怕,王爷正在为您疗伤。” 裴映寧抬眸朝床边的男人看去,张了张嘴,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金嬤嬤笑了笑,“奴婢去看看药汤准备好了没。” 说完,她自觉离开了。 屋子里就剩下他们二人。 跟以往相比,气氛一如既往的僵冷,可又多了一丝不一样的感觉。 “谁给你下的毒?”尹逍慕先问。 “王爷会医术?”裴映寧不答反问。 “裴哲山所为?” “嗯。”她先放弃追问。 “为何不说?” “说了有用么?”裴映寧牵了牵嘴角,自嘲道,“我是他们的棋子,王爷应是再清楚不过。” “他们想知道什么?”尹逍慕俊脸越发阴沉。 “跟我没关係。” “那你想知道什么?” “我什么也不想知道。”裴映寧拧著眉不满地道,“你別问东问西的行吗?” 尹逍慕抿紧薄唇。 裴映寧又瞅著自己左臂,这才发现左臂消肿了不少。 她忍不住惊讶,“你这医术有点水平哦!” 可是尹逍慕却突然转过身背对她。 瞧著他高挺但冷漠的后背,她顿时尷尬得也哑声了。 是她让人家闭嘴的,现在好了,把人家得罪了,人家直接不搭理她了…… 好在金嬤嬤这时进来,打破了室內僵冷的气氛。 “王爷,药汤准备好了,可以让寧儿小姐泡澡了。” “嗯。” 没多久,金嬤嬤便带著两名丫鬟进屋忙活。 裴映寧看著她们提著水桶进来,一股浓烈的药味很快瀰漫了整间屋子。 又过了一会儿,金嬤嬤带著丫鬟离开了,她被尹逍慕抱进了浴桶中。 “啊!”一入水,她忍不住惊叫。 可尹逍慕像是早料到她会如此,压著她没受伤的肩臂,不让她蹦出来。 裴映寧直接被烫哭了,“你这是哪门子医术啊?乾脆再让人加点盐巴辣椒,直接把我燉熟得了!” 谁知尹逍慕嘴角微斜,“这倒是一个好主意。” “你!”裴映寧气得齜牙咧嘴。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尹逍慕並没有打算看她沐浴,而是宽衣解带后也入了浴桶。 她张著嘴说不出话来。 如果这是正常的沐浴她还能理解,可是浴桶里的水除了苦臭难闻外,还烫得让人想尖叫…… 尹逍慕像是没有感知般,在浴桶中坐下后,又將她捞到自己身上。 裴映寧实在不理解他的举动,因为她现在的样子,明显就不方便『剧烈运动』…… 就在她准备开问时,尹逍慕將她左臂轻托出水面,然后拔掉她臂上的一根根银针。 裴映寧忘了眨眼,一瞬不瞬地盯著他。 接触这么些日子以来,除了在两人『运动』时他专注而又沉迷外,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他如此认真专注的模样。 两人之间,就她身上著了一片肚兜,此刻沾了水,紧贴在她肌肤上,比什么都没有更加尷尬。可就是这么个曖昧的情形下,他眼中罕见的没有一丝欲望,全神贯注得仿佛不是在为她拔针,而是在雕刻一件艺术品。 裴映寧迷了。 不,准確的来说,这样的他让她很不习惯。 以至於她都忽视了滚烫的水温,失神的把他盯著。 银针取完后,她手臂莫名的有了知觉,痛感也开始恢復。不过在烫水之中,这种痛感又仿佛被压制著,更多的感觉是酥酥麻麻。 许久没出声的男人总算又开口了,专注的凝视著她,问道,“为何不帮太傅做事?” 裴映寧撇开眼,只看淹没了脖子的水面,“你的事我不想知道,我的事你也別问那么多。” “你不怕死吗?” “怕又如何,不怕又如何,反正活著也没劲儿。”她自嘲地牵了牵嘴角。 “活著没劲儿?本王没让你使劲儿?”尹逍慕捏住她的下巴,抬起,一如既往的不让她迴避。 “王爷,说这些真的没意思。”一想到体內的毒,再想到他们之间不正常的关係,裴映寧再也拿不出討好之態,难得认真同他说话,“你我婚约本就是別人设计的陷阱,最终结果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说实话,不帮他们做事,並非我心善,只是纯粹不想做他们的棋子罢了。” “裴映寧,你真让本王意外。” “呃……” 听到他別出心裁的评价,裴映寧微愣,正想问他到底是夸奖还是贬讽,就见他俊脸在眼前放大—— 吻,猝不及防。 她直接瞪圆双眼,完全忘了要反应。 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吻她! 没错,这是他们第一次嘴对嘴! 说出去恐怕都没有相信,他们『赤身肉搏』数次,可是从来没有亲过对方的嘴巴…… 『咔』! “啊!” 左臂传来的响声让她瞬间飆泪痛叫。 身前的男人也没再吻她,只是微微勾著唇,戏謔般看著她,仿佛她狼狈的样子多么有趣般。 她忍不住火大。 可还来不及喷火,突然发现左臂能动了,除了还有些疼外,已经完好接回去了! “你……”她剎那间才明白过来,刚刚他吻她,只是在转移她的注意力! “不必感激本王。” “王爷,我有说要感激你吗?”看著他戏謔的嘴角,她没好气地道,“我落得这么惨,说白了都是因为你。你要是袖手旁观,那才叫人不齿!” 尹逍慕水中的大手突然圈住了她身子,勾勒的薄唇贴到她耳边,“那便当本王欠你,本王以身相许『报答』,如何?” 裴映寧瞬间一脸黑线。 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她无语得想咬人。 这是『报答』她吗? 这分明就是报復好不! 她刚想开口拒绝,他猛地扣住她后脑勺,薄唇再次覆上她—— 第13章 本王不让你死,你便休想做鬼! 先前的吻,虽然是他们第一次,但也只能算嘴对嘴。 这次明显不同,尹逍慕抵开她牙关,长驱直入。 裴映寧彆扭到了极点,下意识便要挣扎。可他一手勒著她腰肢一手扣著她后脑勺,封死了她挣扎的机会。 “唔唔……” 唇齿中、呼吸间全是他的气息,霸道又蛮横,甚至跟那方面一样,毫无技巧可言。裴映寧发疼,偏偏她越是哼得厉害,他越是辗转纠缠,好像要通过舌头把她体內的空气给吸乾。 不亲嘴她能接受,毕竟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感情可言,没感情的两个人接吻,想想都犯噁心。然而,现在他们亲嘴了,口水混到一起了,可她好像也没有犯呕的感觉。 渐渐地,她软了身子。 就在她以为他会像上次一样与她在浴桶里激情奋战时,尹逍慕突然从她唇齿中退出,抵著她额头猛喘粗气。 她也不好受,舌头比吃多了椒还麻,比吃多了辣椒还疼。 两人皆没开口。 氤氳的热气中,裴映寧第一次没有感觉到他身上冷冽的气息,不论是他眸底的火热,还是他身上滚烫的温度,都有別於以往。最让她意外的是,明明他身体变化那样强烈,可他居然忍著没继续下去…… 而这样的他,让她很是彆扭,不由自主地便想挪动。 “別动!”尹逍慕沙哑地开口,搂著她的力道收紧了几分。 看著他额头上渗出的细汗,不知道是因为水太烫的缘故还是別的原因,裴映寧忍不住失笑,“谁让你进来的?要是难受就赶紧出去!” 尹逍慕瞬间拉长了俊脸,“你以为本王愿意?还不是怕你待不住!” 裴映寧眼睫不自然地扇动。 是为了她吗? 也是,如果他没进浴桶,她可能早就被烫得窜到房樑上去了! “你体內的毒本王会想办法。” “你……”听到他突如其来的话,裴映寧很是惊讶,“你怎么知道我……” 尹逍慕薄唇微抿,眸光不自然的有些闪躲。 裴映寧看了看自己已经被接上的手臂,顿时如梦初醒。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傢伙不但精通医术,看他治人的手法,说不定还是箇中高手…… 只是,盯著他那雕琢如画的俊脸,她很难置信。 他才多大的年纪?二十出头吧,会有那么高的造诣? “看什么?被本王迷住了?” “咳咳!”裴映寧差点让口水呛过去,“王爷,自信是好事,但是吧你不能自信到替我作答。” 她承认他確实迷人,光皮囊就能顛倒眾生,何况他还拥有一具让人想犯罪的身材…… 想到这,她眸光不由得从他露在水外的胸肌转移到水下,猛咽了一口口水。 “裴映寧。” “嗯?” “你可是馋本王身子?” “……!”裴映寧双眸圆瞪。 “不说话,本王便当是了。”尹逍慕勾起她下巴,眉眼罕见地染著笑意。 眼前的俊脸,如同日月星辉瀲灩迷人,但裴映寧却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哪只眼睛看出她馋他身子了? 就他那鬼打架的技术,她躲都来不及,还馋他?! “那啥,王爷,咱们还是说正事吧,你真的能为我解毒?”她果断地转移话题。因为再听他自恋下去,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暴走。 曖昧旖旎的气氛被她打断,尹逍慕多少有些不悦。但提到她体內的毒,他也没有迴避,只是声线低沉了起来。 “能解,但需要一味特殊药材。” “什么药材?” “千年冰珠。” “呃……”裴映寧只觉得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刚刚雀跃的心瞬间就跌到了冰窖里。 千年的玩意儿,这不等於委婉告诉她机率很小? 唉! 想想也是,太子那样的身份,既然早就计谋好了要控制她,怎可能使用一般的毒药? “你不用费那些心力,其实我已经认命了。”她垂下了眼帘。 “你不信本王?”尹逍慕突然板起脸。 看著他眸底溢出的不满,裴映寧苦笑道,“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 而她的苦笑像是刺痛了尹逍慕的眼球般,他突然低下头朝她唇上用力一咬,语气又恢復了以往的冷硬,“裴映寧,你给本王记住,本王不让你死,你便休想做鬼!” 裴映寧吃痛地骂道,“你属狗的吗?別以为只有你会咬人,信不信我现在咬死你!” 骂完,她还真是朝著他肩膀咬了下去。 尹逍慕黑著脸忍不住咬牙,“你再不撒嘴,信不信本王让你下不了床!” 裴映寧汗,“……” 若是正常的情侣说这种话,那必定是让人脸红心跳的。可这种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那就不是调情,而是赤裸裸的威胁! 因为,他做得到! 然而,就在她鬆开牙口的瞬间,尹逍慕重重覆上了她的唇—— “唔唔……唔唔……” …… 翌日。 裴映寧醒来,身旁早已没了人。 金嬤嬤的声音从床幔外传来,“寧儿姑娘,您醒了?” “嗯。”裴映寧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侧的位置,凉的,於是问道,“金嬤嬤,现在什么时辰了?王爷何时离开的?” 金嬤嬤將床幔掛上,一边看著她笑一边回道,“快午时了,王爷辰时离开的。” 裴映寧垂下眼。 其实他们昨晚除了亲亲外,什么也没做。 主要原因是那药水,初泡时只觉得烫,泡久了以后整个人都是软绵无力的。 不过这样和谐的相处,她还真有些不適应。 “寧儿小姐,王爷交代过,您醒了要先服药,再进食。奴婢这就去厨房把药端来。” 裴映寧赶紧掀被下床,“金嬤嬤,我跟你一起去吧。” 金嬤嬤不放心地看向她左臂。 她耸了耸膀子,笑道,“已经没事了。而且昨晚泡了许久的药澡,今日一起来浑身舒畅,就像筋骨被洗过似的。” 她没说谎,那药澡真的是太神奇了,她不止手臂痊癒,浑身骨骼都像重塑过,形容不出来究竟有多精神! 她现在都深表怀疑,那傢伙之所以陪她一起泡澡,最根本的原因恐怕是不想她独占好处…… …… 书房。 一清雋少年立於书桌前向大椅上的尹逍慕稟道,“师兄,古书有载,冰珠问世之初仅有五颗。虽说那千年冰珠稀世罕见,但其寒气於人有损,轻则致病,重则殞命,故而世人视之为不祥之物,久而久之千年冰珠鲜少被人问及。” 尹逍慕眉心紧拧,“如此说来,要得到千年冰珠极其不易?” 少年道,“倒也不是。” 玄柒在一旁忍不住打岔,“文辛,有何话你就直说,別卖关子了!” 少年冲他抿了抿笑,然后继续不慌不忙道,“前些日子我外出寻药,偶然发现一件趣事。周尚书家的小公子周尘在四处打听千年冰珠的下落,据说他手中已有三颗,正在寻找余下两颗。” “周尘?”尹逍慕微讶。 “王爷,那周尘自幼痴傻,据说前阵子病了一场,醒来之后脑子就变好了。”凌武道。 “何止脑子变好了,听说那周尘醒来后还能文善武了!”玄柒也赶紧附和。 “哦?”尹逍慕眉梢不禁挑高。 “所以我才说是件趣事。”少年接著补充,“那周尘神志清醒后,举止行径却让人捉摸不透,也不知他寻找千年冰珠作何用途。” “凌武、玄柒,你们去把周尘请来!”尹逍慕突然下令。 “是。”凌武和玄柒同声应道。 正在这时,尤林从外进来,稟道,“王爷,太傅府四小姐求见您,她说是来探望王妃的。” 尹逍慕倏地沉了脸,“探望王妃便去求见王妃,求见本王作甚!” 尤林应『是』,然后退了下去。 少年目送他离开,突然冲尹逍慕笑了笑,“师兄,文辛还未见过嫂子,听说嫂子深藏不露,杀起人来眼都不眨,你让文辛去见见她,可行?” 尹逍慕眸光射向他,“离她远些,若是扰了她清净,本王同样赏你板子!” 文辛下意识的朝凌武和玄柒看去,突然憋著笑狠狠的抖肩膀。 而凌武和玄柒则是莫名心虚地低下头。 那次王爷让他们给未来王妃送药,他们自作主张去找文辛要了避子药,结果让王爷知道了,每个人赏了二十大板…… …… 园里。 裴映寧在金嬤嬤陪同下四处转悠。 用金嬤嬤的话说,她快要嫁进府了,提前带她熟悉熟悉。 裴映寧盛情难却,全当陪她老人家散心了。 听说裴静嫻求见,裴映寧原本满脸的红光瞬间冷却。 想到自己同样是楚阳王府的客,她也拿不出架子拒绝,便请尤林將裴静嫻带了进来。 为了不让人惊讶,她回到臥房里,故意装成伤患。 裴静嫻一见到她,眼眶瞬时通红,关怀备至地问道,“大姐,您伤势如何了?王爷可有找人为您医治?” 裴映寧也真是佩服她,才十四五岁的人,不但演技好,心眼更是堪比蜂窝煤,又黑又多! “多谢四妹关心,王爷已经找人为我接好骨,只是伤筋动骨,少不得要休养数月。” “只要大姐没事便好。”裴静嫻说完,朝金嬤嬤磕头拜道,“多谢嬤嬤照料大姐,静嫻替大姐谢过嬤嬤。” “四小姐不必多礼。”金嬤嬤端正地站在床边,肃然回道,“寧儿小姐早晚是奴婢的主子,伺候主子是奴婢的本分。” “但静嫻还是要感激嬤嬤。”裴静嫻抹著眼角从地上起身。 “四妹今日来所谓何事?”裴映寧不耐地问道。 “大姐,除了静嫻担忧您外,爹也很是担忧您的身子,故而让静嫻过来,顺便问问王爷,若是有何需要,王爷和大姐儘管开口,他好派人去准备。”裴静嫻说完,从翠儿手里接过一只精美的礼盒,“这是爹亲自为你挑选的补身药材。” 裴映寧扫了一眼,硬挤出一丝笑,“爹有心了。” 裴静嫻突然低下头,“大姐,爹还说您一个人在楚阳王府不习惯,让静嫻留下来陪您。” 闻言,不止裴映寧拉长了脸,就连金嬤嬤都直接皱起了眉头,不等裴映寧拒绝,金嬤嬤直接拒道,“四小姐,劳你回去转告太傅,寧儿小姐由奴婢照顾,不需他人再费心。” 裴静嫻垂下的眸子暗暗划过一丝恨气。 她好不容易说服爹让她前来楚阳王府,岂能三言两语便被打发回去? 她突然朝裴映寧跪下,然后掀起衣袖,很是痛苦地哭起来,“大姐,求您救救静嫻吧,母亲为了二姐的事將怒气全撒在静嫻身上,就差把静嫻往死里打了……” 她露出的手臂上布满了一道道鞭伤,新的旧的都有。这些触目惊心的伤落在一个十几岁的女孩身上,確实让人心疼。 对她在裴家所遭受的虐待,裴映寧是有几分同情的。 但是,她对这裴静嫻著实没好感,要她答应裴静嫻的请求,她实在办不到。 正犹豫著怎么打发她,只听金嬤嬤问道,“四小姐,你受这般凌虐,为何不告知太傅?” 裴静嫻泪珠子不停的往下掉,“不瞒嬤嬤,静嫻在家中並不受父亲喜爱,內院事宜又全由母亲把持,母亲要如何做,父亲都鲜少过问。便是静嫻说了,换来的只是更重的惩罚。” 金嬤嬤又道,“既然太傅都管不了,那寧儿小姐又如何能帮到你?” 裴静嫻咬著唇不说话了。 裴映寧忍不住开口,“四妹如果真想改变现状,我倒是有个办法,给你一笔银子,你带著你娘亲离开裴家,如何?” 闻言,裴静嫻哭著摇头,“大姐,静嫻是恨不得离开裴家,可是我娘她说什么都不同意。她说离开了裴家她便没有了活路,还不如死了算了。静嫻不想离开她,也不想失去她,所以只能求大姐帮忙。” 裴映寧暗暗咬牙。 说来说去,她的目的还是想给楚阳王做小? 论可怜,她承认裴静嫻可怜,可她就是想把这可怜人掐死! “裴静嫻,我给你一次机会,你想好再开口。除了进楚阳王府这一条外,別的要求我都可以考虑考虑。” “我……” 第14章 他反应大是怎么回事? 金嬤嬤本以为裴静嫻只是想求裴映寧庇护,听完裴映寧的话,脸色顿时就变了,看裴静嫻的眼神也凌厉了起来。 没想到这裴四小姐竟然存了进楚阳王府的心思! 裴静嫻哭得一抽一抽的,可怜得让人心酸,无助得让人心疼,凝噎片刻后,开始向裴映寧不停磕头,“静嫻只想跟在大姐身边,哪怕一辈子做牛做马,求大姐成全。” 裴映寧难掩失望,语气也不再柔和,“裴静嫻,你一次又一次的哀求我,看似楚楚可怜走投无路,可实则却用亲情不断的胁迫我。我若成全你,以你的私心,將来我必定会日日夜夜防著你。我若拒绝你,那我便是罔顾亲情见死不救的冷血动物。”她坐起身,眸光冷绝地射著裴静嫻,“你都不检討检討自己,你够格吗?你是有恩於我呢,还是同我出生入死过?你我虽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可你我之间没有丝毫亲情可言,是什么让你以为我好说话,又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会把一个心思不纯的人留在身边?” 裴静嫻沾满泪水的脸颊上布满了羞愤,楚楚动人的眼眸中全是难堪。 “大姐……你……你怎如此……” “我怎么如此无情,对吧?”裴映寧主动接过她的话,嘲讽道,“刚刚我不是说了吗,但凡我拒绝你,在你眼中我便是那无情无义的冷血动物。看吧,我没说错吧?” “你……”裴静嫻脸如石蜡。 “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出去!”不等她情绪爆发,裴映寧指著门外先撵人。 她把话都说到如此份上了,且还是当著外人的面,纵是脸皮再厚,裴静嫻也再难掩饰羞耻和愤怒。 用手背狠狠抹掉眼角的泪,起身,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翠儿不敢发一声,只能紧跟她跑出去。 人是走了,可裴映寧绷著脸气闷难消。 “寧儿小姐,別为了一些无关紧要之人伤了自个儿身子。”金嬤嬤温声安慰道。 “金嬤嬤,你说我是不是很冷血?”裴映寧看向她,嘴角有著难言的苦涩。 “寧儿小姐聪慧果敢,腹有主张,无需顾虑旁人的想法。”金嬤嬤微微一笑。 裴映寧也笑了,心里对她的敬重又多了许多。 …… 按尹逍慕的指示,凌武和玄柒將周尘请到了府上。 作为曾经京城出了名的痴傻公子,原本是不受人关注的,但不知是何缘故,这位周公子不但一夜之间变正常了,且言行举止比正常人还出风头。 就比如现在,他一身白底红刺绣长袍,头束金冠,腰悬美玉,敞著八字步,远看风流瀟洒,近看傲娇散漫,比那些紈絝子弟还显不羈。 特別是他手中的纸扇,是否附庸风雅先不说,就扇上怪异的题字,凡是见之者,总会像看怪物一般打量他,仿佛他是被什么附了身似的。 尹逍慕见到他的第一眼便是如此感觉。 “兵部尚书之子周尘拜见楚阳王殿下。” 好在周尘也知道礼数,不需旁人指点便主动向尹逍慕跪拜行礼。 尹逍慕並未第一时间叫他起身,而是面无表情地端坐在大椅上审视著他。 拋开对周尘过往痴傻的印象,此时的他唇红齿白,眉宇雋秀,除了红色的刺绣长袍显得有些骚包外,也担得上『出色』二字。 “起来吧。” “谢王爷。” “赐座。”尹逍慕给左边尤林递了递眼色。 “周公子,请。”尤林上前將周尘引向客椅。 隨后丫鬟奉上茶水点心。 这一套举动下来,不敢说周尘被奉为了上宾,但足以显示出了楚阳王待客的诚意。 周尘落座,不卑不亢,甚至笑眯眯的无所畏惧地打量著宽敞肃穆但又不失奢华贵气的厅堂。 等打量完了,他才冲主位上露出恭敬的笑,问道,“王爷召周尘来,不知有何差遣?” 他閒然自若的气度,足以证明他不再痴傻。 特別是他那双微扬的眼角,似笑非笑,无端的带著一丝精明。 尹逍慕眸光从他脸上移到他手上,薄唇轻启,“周公子的摺扇很是別致,不知是何人题词,词为何意?” 周尘垂眸,將摺扇展开,突然咧嘴笑,“没什么別致的,不过是周尘痴傻时胡乱涂鸦罢了。” 那纸上的字是如此写的:qio到的都是哈批龙! 看著他將字跡对著自己,尹逍慕微微眯眼,狭长的眼缝中眸色暗沉。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这几个字並非好字,也並非好话! “周尘,听说你在寻找千年冰珠。”忽略那把摺扇,他直接进入正题。 “嗯?”周尘有些惊讶,“王爷如何得知?” “你寻找千年冰珠作何用途本王不予过问,本王今日请你来,只是想同你做笔交易。本王只需一颗冰珠,多少银子由你说。” “王爷想买我的冰珠?”周尘从座椅上蹦起,脱口拒道,“这怎么能行?冰珠对我来说可是有大用途的,別说一颗,半颗都不行!” 他的反应不能用大来形容,而是相当的激动! 別说尹逍慕了,玄柒和凌武都看得直皱眉头。 尤林问道,“周公子,小的可否斗胆一问,您要冰珠有何用?” 周尘下巴抬起,“我自有我的用处!” 尤林看了看座上紧抿薄唇面色沉冷的主子,朝周尘笑了笑,以示善意,“周公子,实不相瞒,我们要冰珠是为了救人。若周公子肯割捨一颗,多少银子都无所谓。” 周尘瞪他,“既然你们有银子,那便自行买去,反正我不卖,出多少银子都免谈。” 见他一点商量的语气都没有,尤林脸上的笑也掛不住了。 他们王爷可是头一次拿出如此多耐心待人,这周尘实在是不知好歹! 然而,不等他继续说服周尘,尹逍慕便冷声道,“既然周公子不愿,那本王也不便勉强。尤林,送客。” “是。”尤林躬身应道。 而周尘显然也不想多留,拱手向尹逍慕道了句『告辞』,便扬长离开了楚阳王府。 等他一走,凌武很是不满地道,“王爷,这周尘的脑子怕是还没好彻底,您如此请他来,他竟丝毫不把您放在眼中!” 尹逍慕紧敛眸光凝视著周尘离开的方向,“他不但好彻底了,还极为聪明。” 凌武,“……” 玄柒冲凌武笑道,“王爷说得没错,这周尘不是个简单的。他之前痴傻,如今言行举止再失態,也不会叫人厌恶。毕竟,谁也不能保证他痴傻之症是否会復发。万一他痴傻症『復发』了,反倒是旁人的不是了。所以,他有张扬不羈的底气。” 凌武哼道,“管他是什么样的人,他捂著千年冰珠不出,便是没把我们放在眼中!” 玄柒拍了拍他的肩,“別心急,总会有办法的。” 正在这时,金嬤嬤从厅堂外进来。 玄柒和凌武立即收了声。 金嬤嬤来这里自然是稟报情况的。 听完裴映寧和裴静嫻的对话,尹逍慕俊脸跟泼了墨汁似的,眸底也晕染了怒。 “本王竟不知我楚阳王府的门槛何时变这般低了,什么东西都妄想进来!” “王爷,属下听说那裴四小姐好像被裴夫人许给了周尚书的小公子……对,就是先前来过的周尘!”玄柒突然反应了过来。 “消息可靠?”尹逍慕眉梢微挑。 “王爷,不会错的,之前属下去茶楼打探別的消息,偶然听到食客笑谈此事。大家都在说,裴夫人有意打压裴四小姐这位庶女,所以才將人许给了周家的傻子。” 尹逍慕倏地勾起薄唇,眉眼中的怒色荡然无存,甚至快速闪过一丝算计。 “玄柒,想个法子,让裴家那庶女早日嫁入周家,越快越好!” …… 对於今日尹逍慕会客一事,裴映寧是知晓的,只是她心思不在尹逍慕身上,自然不会去打听尹逍慕到底见了谁。 金嬤嬤去前厅时,她便在房里写写画画。 不知不觉太阳已落山。 听到推门的脚步声,她眼睫不自然地颤动,执笔的手也不自然地停顿下来。 不见面时她內心毫无波澜,但人到她跟前时,她脑海中不由自主的便会想起昨夜的事。 那些吻…… 好像比做那种事更加让人印象深刻! 尹逍慕径直走到桌边,刚准备细瞧她的画作,突然看到她留在纸上的字跡,脸色不由得沉下。 “这字……是你写的?” “咳!”裴映寧不自然地咳了咳,“王爷莫见怪,我长在乡下,识字不多,所以才把字写得如此『简洁』。” 原身会繁体字,可她嫌复杂,自然就用了自己擅长的简体字。 之所以向他解释,主要是不想他为此起疑。 尹逍慕敛紧眸子,眼缝如针般冷颼颼射向著她。 裴映寧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干什么?有什么好奇怪的?” 尹逍慕將纸放下,突然提笔在纸上写了起来。 写的正是周尘纸扇上那几个笔锋简洁但又让人不知所然的字。 然后问道,“你可知这是何意?” 裴映寧不看则已,看清楚他写的字后,双目大瞪,激动得抓住他的手腕,“王爷,你在哪里瞧见的?还是谁告诉你的?” 尹逍慕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声线突然冷硬,“你激动什么?” 裴映寧,“……”察觉到自己失態,她脑子飞速运转,然后笑说道,“王爷,你写的这句话是我老家的土语,只有当地人看得懂。我来京城好些日子了,突然看到熟悉的家乡话,难免激动。” “是吗?老家土话?”尹逍慕冷哼,显然不信。 “是啊!”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假,裴映寧乾脆指著他写的字为他翻译,“『qio到的都是哈批龙』,意思就是『看到的都是傻子』,意在骂人,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闻言,尹逍慕俊脸上突然添了一层黑气。 那周尘拿著纸扇大摇大摆的出现,还有意把纸扇上的字对著他…… 好! 很好! “王爷,那人到底是谁呀?”裴映寧笑问道。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失態了,为了儘快找到欧阳尘,她必须要镇定镇定再镇定,“如果有人用此话骂你,那实在是太过分了,你让我去见他,我用土话帮你骂回去。” 尹逍慕脸色非但没好转,还冷冷一哼,“无可奉告!” 语毕,他愤然转身,带著一身砭人肌骨的冷气头也不回地离去。 裴映寧一脸黑线。 她反应大情有可原,可是这反应是怎么回事? 桌上的画都是她想打造的兵器,上面用简体字標註了尺寸,可是他却看都没看一眼,反倒是对她所谓的土话变了脸……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一定见过『那人』! 至於那人是不是欧阳尘,她不敢保证。毕竟那一次事故现场不止她一人,万一有其他同事跟她一样时空穿越了呢? 不管怎样,眼下一定要打探出对方是谁,就算她只有一个月可活,能在这个异世见到老乡,那也是让人欣慰的。 …… 太傅府。 裴哲山正指著范碧珍大骂。 “谁让你擅自做主给嫻儿定亲的?如今周家送来庚帖,下个月便要上门迎亲,你这是要气死我啊!” “老爷,妾身也是为了嫻儿好啊!”范碧珍委屈地解释,“那周尘虽然是个傻子,可嫻儿是以正妻之名嫁过去,一点都不亏。何况妾身听说那周尘的痴傻症已经痊癒了,现在与常人无异,嫻儿嫁过去,更是没有亏。” “你说没亏便没亏?那我以后拿什么人往太子身边送?”裴哲山怒道,“你看看卿儿,如今已是残败柳,你还想指望太子要她?” “我……”提到女儿,范碧珍忍不住掩面痛哭,“我可怜的卿儿啊……不知道被哪个天杀的毁了……” 裴哲山背著手走来走去,但越走越恼,“不管怎样,你给我想办法,把这门亲事给退了!” 范碧珍用手绢擦了擦眼泪,哽咽道,“老爷,嫻儿和周尘的婚事已定,妾身连周家的聘礼都收了,您叫妾身如何退?” “什么?!”裴哲山忍不住怒指她,“你竟敢背著我收受周家的聘礼?” 第15章 王爷,你这是趁火打劫! 范碧珍跪在地上不说话了。 裴哲山气得也说不出话来,指著她的手微微抖著,恨不得扇她两巴掌解气。 正在这时,马安突然进来稟报,“启稟老爷,周府传来消息,周尘逃婚了!” 闻言,夫妻俩都极为惊异。 范碧珍急声问道,“消息属实吗?周尘真的逃婚了?” 裴哲山还没收回的手猛地朝她扇了过去,“周尘逃婚不好吗?难不成你还想嫻儿嫁过去!” 范碧珍捂著脸,掉著眼泪委屈地解释,“老爷,您误会妾身了。妾身只是想確认一番,如果周尘真逃婚了,那我们便有了退婚的理由,回头妾身就让人把聘礼给周家退回去。” “你可真是妇人之见!”裴哲山还是不解气地骂道,“那周尘刚逃婚我们便退婚,你是想让我们裴家直接得罪周家吗?” “那……那妾身该如何做?”范碧珍委屈得不行。 “周尘逃婚,周家理亏,自然是要他们主动退婚!我可不想为了此事去得罪周常海那老匹夫!” “如果……如果周家把周尘找回去呢?”范碧珍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便让周尘死在外面!”裴哲山铁青著脸,眼中溢出狠厉的杀气,“一个傻子,便是好了又如何,谁能保证他不会再犯痴傻?若一个痴傻儿死在外头,谁又会大惊小怪?” 另一边。 听说周家定好了日子要上门迎亲,裴静嫻又恼又急,偏偏又无可奈何。 徐氏正劝著她,突然就听丫鬟来报,说周尘逃婚了。 裴静嫻简直不敢相信,隨即大喜,抱著徐氏激动地哭道,“娘,你听到了吧,那傻子逃婚了,我不用再嫁给那个傻子了!” 对女儿这桩婚事,虽然范碧珍是有意羞辱她们母女,但徐氏私下却是暗生欢喜的。因为女儿是以正妻之位嫁去周家,即便是嫁给一个傻子,可周尘说到底也是周家最小的嫡子,女儿凭著嫡媳身份,便是谈不上荣华富贵,下半生也定是不缺衣禄的。 可女儿偏偏抗拒这门亲事,使得她很是头疼。 眼下看著女儿欢喜,徐氏只觉得一颗心都落进深渊里了。 “嫻儿,那楚阳王究竟有何好,你作何偏要对他上心呢?” “娘,你若再说这种话,我便真的不理你了!”裴静嫻推开她,一脸欢喜瞬间化成了一脸怒怨,“我说了,有些事你不懂,便是告诉你你也不会理解,所以我的事你以后別再过问!” 裴家是太子党,太子一直把楚阳王视作眼中钉,她恨裴家,就算不为了荣华富贵,她也要噁心裴家,噁心裴灵卿那贱人! 天知道她有多嫉妒裴映寧! 如果她嫁给楚阳王,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站在楚阳王身边,帮他扳倒太子、扳倒裴家、祝他登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只可惜时不予她,她连接触楚阳王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她是不会气馁的!她还未及笄,有的是时间给自己创造机会! 眼下,周尘那傻子逃婚,这不就是老天在告诉她未来可期吗?只要她不放弃,终有一天她会凭自己的本事得到自己想要的! 为了彻底了断与周尘的婚事,她绝对不会让周尘那傻子再活在世上! 望著窗外新月,裴静嫻指尖紧紧掐著手心,稚气未褪尽的眼眸中泛著凌厉的狠光…… …… 楚阳王府。 书房里。 凌武稟道,“王爷,果真如您猜测的那般,周尘得知与裴静嫻的婚期提前后,逃婚了! 尹逍慕轻哼著勾起唇角,“没有尚书府庇护,接下来的事你们看著办。不过记住,本王只要千年冰珠,对他的命不感兴趣。” 凌武领命,“是!” 突然文辛衝进书房,急声呼道,“师兄,嫂子跑了!” 尹逍慕猛地从座而起。 文辛喘了一口气,指著外面,“嫂子避开护卫溜出去了!” 下一瞬,只见尹逍慕颶风一般刮出了书房。 文辛要跟上去,但被凌武抓住,“你就別去掺和了。” 文辛皱眉道,“我得去给师兄带路啊!” “王爷知道王妃去了何处。” “……” …… 在楚阳王府休养了几日,裴映寧实在憋不住了,她只剩不到一个月时间,既想报仇又想寻找学弟欧阳尘,自然不想在楚阳王府白白荒废时日。 偏偏尹逍慕这几日不知道忙活什么,鲜少到她跟前露面,她想找他商量些事都找不到人影,逼得她没法只能趁夜溜出去了。 她没去別的地方,就那间她私下买的铁铺。 这一次她不做火枪,而是想搞雷蛋子。 搞这些东西,主要的原料是硝石、硫磺和木炭。而这个时代,硝石和硫磺大都用於医药或者丹术,她不敢走正规渠道去买,上次做火枪时,她了好几大千银票通过黑市从某个宗派那里买了不少,都藏在后院的枯井里。 她打算今晚把別的材料备齐,然后找楚阳王要几个可靠的手下,教导他们完成。这种暗黑武器,她相信楚阳王一定会感兴趣的,只要他出人力,回头她炸了裴哲山那些人,剩下的雷蛋子就全给他了! 只是,她没想到,她刚出来,尹逍慕便追来了。 看她蹲在枯井里,他不知道哪来的火气,飞下枯井便把她拧住,像逮小鸡仔似的把她拧出井外。 “你干什么呀?”她扯开他大手,不耐烦看他那张臭脸。 “谁让你跑出来的?”尹逍慕冷冷地盯著她,针尖似的眸光仿佛要在她身上戳满孔眼。 裴映寧揉了揉太阳穴。 他们现在的关係顶多算露水情缘,连男女朋友都算不上,可这傢伙一副怨夫模样,会不会入戏深了点? “王爷,您是大忙人,我不敢打扰您,只能自己出来了。” 尹逍慕搂住她腰肢往胸前摁紧,低垂著眸子凝视著她,“可是在怨本王冷落了你?” 裴映寧嘴角狠狠一抽。 他还真是老鴰身上插翎,自充孔雀! “那啥,王爷,您不忙了?”被他独特的冷气包裹著,她赶紧转移话题,指著不远处的枯井,道,“要是您忙完了,那咱们开始做正事吧!” 她之前有给他图纸,纸上也有说明,尹逍慕都看过,也知道她想做什么。 只是,看著她眸底隱藏的牴触,他俊脸绷著,心里不悦到了极点。 『砰』! 突然,一个黑影从天而降,落在他们身旁。 裴映寧差点嚇到跳脚。 你想啊,黑漆漆的后院,就靠著头顶月光照亮,他们一男一女搂在一起,虽然没有前月下的浪漫,但也不失曖昧。突然间被一个东西打扰,还险些砸到他们,这能不惊悚? 尹逍慕的第一反应便是將她扯到身后。 裴映寧从他身后伸出脑袋,定眼一看才发现落地的是个人,在月光照耀下可以清楚地辨出是个男人。 对方摔得不轻,但没死也没晕,只是缓了口气,然后吃力地抬起头。许是没想到这地方会有他们存在,所以有些惊嚇,但惊嚇过后,他突然仰头瞪著尹逍慕,惊道,“楚……楚阳王……” “王爷,他认识您?您认识他么?”裴映寧拉了拉尹逍慕的衣袖。毕竟这地盘是她的,月黑风高夜一个陌生人无缘无故地落到这里,必定不寻常,她得確定一下对方身份,然后再考虑要不要把人扔出去。 尹逍慕回眸看著她,冷眸微眯。 “你认识吗?” “我哪认识啊!”裴映寧被问得莫名其妙,没好气地道,“他喊的是你,跟我有何关係?” 闻言,尹逍慕眼缝中突然多了一丝复杂。 但他掩饰得很好,隨即便向地上的年轻男子问道,“周公子为何如此狼狈?” “有人……咳咳……有人要杀我!”周尘撑著地面吃力的爬起来,还紧张不安的四下张望,確定只有他们二人后,他才又向尹逍慕开口,“王爷……能否借我避避?” “有人要杀你?”尹逍慕眉心微蹙。 周尘捂著胸口,月光下的脸色又青又白。 儘管他没再说话,但他的狼狈和不安已经显示出,他没有说谎。 尹逍慕抬了抬眼角,“去里面吧。” “多谢!”周尘也没客气,立马往內屋跑去。 裴映寧正要说话,突然墙外响起一阵阵脚步声。 “奇了怪了,明明看到他往这里逃的,怎么就不见了呢!” “仔细搜,若他不死,便是我们死!” “头儿,这巷子里就一间铁铺,他会不会躲在里面?” “进去搜!” 裴映寧正专心地听著他们对话,然后就见五个黑衣人翻墙而入。 其中一个人举著火把,把后院照得亮堂堂的。 看著院子里的男女,黑衣人们都狠狠地嚇了一跳。 其中一人瞪著尹逍慕,如同见了鬼般,赶紧到同伴耳边低语。 “对……对不起……打扰了……”领头的黑衣人变了脸,一边道歉一边运起轻功飞出高墙。 其他四个也如同被狗撵一般纷纷飞离。 裴映寧將他们的神色变化看得一清二楚,等他们一走,她好奇地问尹逍慕,“王爷,他们好像认识您。” “不用理会。”尹逍慕淡漠地开口,转身朝內屋走去。 裴映寧知道他是去见里面那个男子,正要跟上去,突然又见几个黑衣人从墙头飞进来。 而且领头的人她还认识。 “凌护卫?你们这是干嘛?”她快不能淡定了!这地方可是她的秘密基地,结果一茬接一茬的人出现,就跟逛自家后园一样,还有没有律法了! “王妃。”凌武先行礼,然后问道,“王爷可在?” “在里面。” 裴映寧刚一抬手,就见凌武飞速进了內屋。 其他手下没有进去,但很有默契的在墙边一字排开。 裴映寧有些迷。 搞什么东西啊?她都没准备好,也没跟楚阳王说今晚开工,怎么就突然带人手来了? 她也准备往內屋去,但凌武突然从里面出来,並拦住她,“王妃,那位公子受伤了,王爷正在为他医治,您还是到院子里歇一会儿吧。” 裴映寧想了想,也没进去打扰。 而铺子里。 周尘坐在一张草蓆上,背靠著墙壁,也不知道先前遇到多大的惊嚇,以至於他凌乱的气息始终难以平復。 尹逍慕蹲在他身侧,为他把完脉后,低沉问道,“你可知是谁要杀你?” 周尘摇头,“……不知。” “可是本王知道。” “你知道?”周尘立马挺直了腰背,激动地问道,“是谁?” “一颗千年冰珠。” “你……”听著男人薄唇中轻吐出来的话,周尘险些吐血。 “一颗千年冰珠,顺便保你一命。” “王爷,你这是趁火打劫!” “本王只要冰珠。”尹逍慕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著他,薄唇轻勾,“若是此刻本王將你扔出去,你活不过今夜,命都没了,便是捂著冰珠又有何用?” 周尘脸黑得就跟中了毒似的。 他很清楚,外头那些人是真的要取他性命! 最无语的是,还不是一拨人! 他也不明白,究竟那些人为何要杀他。千年冰珠对普通人来说只有害没有益处,楚阳王要冰珠做何他不知道,但总不能全是为了冰珠而来吧? “王爷,您要冰珠究竟作何用?”他现在也不敢得罪他,但也不甘心把冰珠交出去,“实不相瞒,我搜集冰珠有大作用,如果王爷只是为了救人,这天下间可用的药材多不胜数,说不定用別的药材也可以取代冰珠的效用,您为何非要同我抢呢?” “千年冰珠没有药材可取代。”尹逍慕沉著脸道。 “那你要救的人对你来说很重要吗?”周尘不死心的追问,只想他能打消念头。 “无可奉告。” “王爷,冰珠对我来说就如同我的命一样,何况我还没找齐五颗……”周尘真想对他大哭,好让他可怜可怜自己。 “既然没找齐,那周公子的目的也不一定能达到,何不舍一颗出来?” “我……你……”周尘无语得不行,突然拍打著草蓆嚎叫,“真的是遇得到哦!啷个会有你这种人哦!” 尹逍慕冷眸倏地敛得死紧。 因为他嚎叫出来的腔调,竟与某个女人一模一样! 第16章 追杀未来女婿,变態啊! “周尘。” “干什么?”周尘想咬牙切齿但又不敢,只能像老太太一样瘪著嘴望著他。 “你去过淮州吗?”尹逍慕又蹲在他面前。 看似屈尊降贵,可他俊脸冷硬,眸光寒气逼人。 周尘怎么看都看不出来他对自己有善意,遂下意识地缩脖子,后背往墙壁贴紧。 “淮州是哪?我为何要去淮州?” “那你方才说的鸟语……”尹逍慕顿了一下,眸光微闪后,语气突然转变,“你刚才说的话本王听著很是亲切,不知你是从何学来的?” 周尘双眼大睁,像是不可置信般哆了哆嘴,“你……你莫非也是穿越来的?”似是为了確定,他开始用方言,“我四川的,你哪里勒?” 尹逍慕眸底疑光暗涌。 穿越是什么? 四川又是何地? 东乌国有这个地方吗?为何他没印象? 而且据他所知,周家数代为官,皆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这周尘自幼痴傻,更加不可能离开京城去別处…… “咳!本王也是……” “臥槽!你真的也是穿越来的?”周尘激动不已,猛地將他抱住,“兄弟,我是被炸死的,你是啷个死的?” “……!”尹逍慕一脸黑。 这人脑子是没好吗? 不但同他称兄道弟,竟还敢当面诅咒他! 偏偏周尘抱著他没看到他比锅底还黑的脸,还一个劲儿地讲诉自己的遭遇,“你是不晓得老子有好霉哦,一哈就被炸脱了,醒过来就成了个哈儿!哥子,还是你运气好,穿过来就当王爷,以后你要罩到么弟哟!” “……”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对了,哥子,你以前是干啥子的?我警校刚毕业,以前跟到我姐混,现在我要跟到你混了哦。” “……” 久不见他开口,周尘这才推开他,见他眸光直愣,在室內灯火照耀下的脸僵硬得犹如雕塑,於是忍不住用拳头叩向他胸膛,“誒,你是太激动了麦?哎呀,我理解,理解,就像我前头那会儿,天天被人当哈儿,真的想死了算求了。你娃子比我会投胎,弄到个王爷当,简直是安逸惨了,还有啥子好想不开的嘛!” 尹逍慕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几乎是用尽全力才遏制住了內心的震撼和凌乱。 周尘的腔调他不能全听明白,但是大意是听懂了的…… “你……本王让人带你去一处安全之地,有何事回头再说。”语毕,他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誒,哥子……”周尘还想再说什么,但人已经没影了。 没多久,凌武从外面进来。 许是知道他受了些伤,上前將他从草蓆上扶起,“周公子,此地不宜久留,王爷让我先带你离开。” 周尘笑道,“行,都听他的!” …… 凌武带著周尘离开时,裴映寧看到了的。 但她也没多问,只以为尹逍慕是在帮熟人。 “王爷,这地方怕是不能再做秘密基地了,得想个法子把这里的东西转移到別处去。” 尹逍慕形如雕塑,既不动也不言,甚至眸光胶著在她身上,半天都没眨一下眼。 裴映寧走到他面前,小巴掌在他眼前挥动,“你干嘛呀?我在同你说话,你听到了没?你要是不愿帮忙就直说,我另外找人就是。” 尹逍慕一把將她手腕抓住。 眸光流转,仿佛终於恢復了意识。 只是,他薄唇动了动,接著又抿得死紧。 裴映寧越发不明白,“王爷,你都走魂半天了,有什么话能不能直接说,我赶时间啊!” 尹逍慕深深的紧紧的凝视著她,问道,“你真的要忤逆太傅?哪怕死也在所不惜?” 提到裴哲山,裴映寧垮下脸,“不是我要忤逆他,是他要我的命!从他餵下我毒药的那一刻,我与他的仇便不共戴天,即便是死,我也要拉他们垫背!” “可他……是你父亲。” “呸!他也配做人父?我寧可拜头猪做爹,也不想跟他做父女!” “……”尹逍慕唇角狠狠一抽。 “王爷,我知道你不信我,我也不求你信我,但请你以后別把我同裴家扯上关係,我嫌晦气!”裴映寧甩开他的手,转身又去了枯井边。 尹逍慕薄唇微张著,明显还有话想说。 可看著月色下她矫捷颯爽的身姿,他轻敛的眸底不由得闪烁出柔光,比月色还瀲灩温和,挤在喉咙口的话亦全吞咽回腹中。 她究竟是谁,他会查清楚的…… 信步过去,这次他没再將她从井里拧出来,只是同井里的她说道,“本王想到一个地方,兴许你会喜欢。” 裴映寧抬头望著他,眼中闪闪发亮,“真的?” “嗯。” …… 不知不觉已到后半夜,不过裴映寧一点睡意都没有,反而摩拳擦掌恨不得今晚就大功告成。 楚阳王的办事效率她一直都挺满意的,特別是这次,他竟然把楚阳王府后面的山头给她做秘密基地,还让玄柒带人听候她一切差遣,她更是满意到了极点。 “王妃,天快亮了,您先回府休息吧,属下在这里守著,不会出差错的。”看她忙活了几个时辰,玄柒除了心生佩服外,也忍不住心疼。 哪有姑娘家又挑又扛的,也幸得王爷不在这里,不然得让他们一群人挨板子。 裴映寧指著侍卫刚挖好的地窖,认真交代他,“搬来的那些东西务必要谨慎对待,防火的同时也要防潮。” “是!” “明天你帮我找两个秀娘,我让她们做些口罩和手套,那些东西不能直接接触,避免中毒。” “是。”她说什么玄柒都一一应下。因为王爷说过,不论她要什么都必须满足,哪怕听不懂也不要紧,只要按她吩咐去办就行。 站在山头上,看著周围侍卫们都累得气喘吁吁,裴映寧也有些过意不过,便扬声招呼,“留下两个人值守,其他人都回府休息。后面要如何做,我明日再详尽地告诉你们。” “是!”眾侍卫同声应道。 裴映寧又朝玄柒看去,问道,“那位公子伤得很重吗?” 玄柒回道,“回王妃,属下也不知,不过王爷一直没来后山,想必那位公子伤势不轻。” “行了,那我们先回去吧。” “是。” …… 书房里。 凌武稟报著,“王爷,依属下看,周公子的痴傻病根本没好,他竟然同您称兄道弟,还说什么您会罩著他……” 尹逍慕唇角微不可查地抽搐著。 对於周尘的来歷和身份,他半字都没透露,自然也理解手下此时的心情。 “无妨,就当他疯言疯语吧。只要他能让出千年冰珠,也算本王欠他一份人情,礼待他也是应该的。” “是。”自家王爷都这般说了,凌武自然再无嫌弃之言。 “王妃还没回来吗?” “回王爷,王妃已经回房了。” 闻言,尹逍慕起身往臥房去。 臥房里,裴映寧洗完澡刚睡下。 听到推门又关门的声音,她也没睁眼,毕竟那一股別样的清冷的气息蔓延过来,不用问都知道是谁。 男人褪了衣物上床,一点都没客气地进了她被窝。 裴映寧这会儿很累,真有些怕他拉著她『运动』,於是闭著眼装死,不管他抱得多紧,她都不出声。 好在今晚的他似乎也没兴致,只是抱著她,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一夜无话到不知不觉睡著。 醒来,已是第二天午时。 跟往常一样,身旁早已没了人。 裴映寧並不在意,用过金嬤嬤送来的饭菜后,便准备带著玄柒直奔后山。 突然,马安奉裴哲山的吩咐来楚阳王府见她。 裴映寧在小厅里接待了他。 在金嬤嬤退下后,马安便直切主题,问道,“大小姐昨夜可是同楚阳王在一起?” “嗯。”裴映寧淡淡地应了声。 “那大小姐可瞧见了什么?” 对於昨晚的事,裴映寧本来不上心的。楚阳王救人,她觉得那是他的事,黑衣人追杀那名男子,也同她无关,她干嘛要管多余的閒事? 然而,马安却因为昨夜的事跑来,用审问犯人的口气审问她,她认真回想了一下昨夜的场景,突然反应了过来。 那些黑衣人难道是太傅府的人?! “马管家,你想说什么直接说。” “大小姐,您昨晚都看到了什么,还请您如实告知老奴。” 裴映寧真恨不得咬死他。 这老东西,真是够狡猾的! 不过她面上还是佯装认真回想,“昨夜王爷带我去外面欣赏月景,可不知道怎么回事,碰上一个浑身沾满血的人,王爷不想惹麻烦,便带我躲进了一家铁铺。我们刚躲进铁铺,就遇上了好几个偷儿翻墙而入,那些偷儿见到我们,以为我们是铁铺的主人,立马就溜了。我和王爷受了些惊嚇,也不敢在外多待,很快便回了府。” 马安听完,脸色不是很好看,“大小姐可知那人去向?” 裴映寧白了他一眼,“我们躲都来不及,我还管他去何处?” 马安盯著她的目光多了一丝凌厉,“真的?大小姐確定王爷没理会那人?” 裴映寧也拉长了脸,不满道,“你要不信,大可以去问楚阳王!” 马安老眼眯了又眯。 正好金嬤嬤端著茶水进来,客气地招呼他,“马管家,吃口茶吧。” 马安拱手道,“多谢。”然后又朝座上的裴映寧道,“大小姐,您保重身子,老爷说过了这两日便来接您回府。老奴就不多打扰您了,这便回去向老爷回话。” 裴映寧挤出微笑,“马管家慢走。” 很快,马安离开了楚阳王府。 待他一走,裴映寧便问金嬤嬤,“嬤嬤,王爷呢?” 金嬤嬤道,“王爷一早便出去了。” “那你可知王爷救下了一位公子?你知道那公子在何处吗?” “回寧儿小姐,奴婢不知。” “凌武呢?” “凌武同王爷一道出的府。” “……”裴映寧无语了。 裴哲山特意派马安前来打探昨晚的事,那说明昨晚的事非同寻常! 如果那几个黑衣人是裴哲山的人,那被追杀的公子究竟是何人,居然让裴哲山搞暗杀,还如此紧张那人下落! 她对那公子不感兴趣,但有句话怎么说的,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裴哲山要对付的人,她觉得有必要拉拢一下,这样自己在对付裴哲山的时候也能多个帮手,不是吗? …… 太傅府。 听马安稟完,裴哲山阴著脸许久都没说话。 马安道,“老爷,小的觉得大小姐並没有说实话。” 裴哲山咬著牙道,“她若敢说谎,我定不饶她!”想到什么,他朝马安抬了抬眼,“那几个废物,务必解决掉!” “是。” “仔细想想,是老夫操之过急了。还未探出她究竟是否忠心便送到了楚阳王身边,若是她有异心……” “老爷,依小的看,现在试探大小姐也不迟。” “嗯。”裴哲山点了点头,眼中浮出一丝算计。 …… 裴映寧本来打算今日开工的,没想到上午马安过来,下午裴哲山又亲自找来了。 但跟马安审问的態度不同,裴哲山先是关心了她一番,然后像閒聊家常般同她说起来,“寧儿,你有所不知,昨晚你和王爷见到的人乃是兵部尚书家的小公子周尘,那周尘被人追杀,正巧被我的人遇见,原本我的人是想出手相救的,但有人从中作梗,劫持走了周尘。眼下周家正在为周尘失踪一事担忧,为父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周家。不说吧,又担心周尘在外遇难,说吧,又怕周家怪罪我们没保护好周尘。” 裴映寧算是明白他来的目的了。 杀人不成,他想改口变成救人! 这老东西,咋就这么不要脸呢? 等等…… 尚书府的小公子? 那不是裴静嫻要嫁的对象吗? 她听裴静嫻说过,那是个傻子。可是昨夜她见过那男子,言行举止与常人无异,哪里像傻子了? “爹,既是尚书府公子,为何会流落街头被人追杀?” 这老傢伙,追杀未来女婿,变態啊! 还有楚阳王,昨晚他应该认出那人是周家公子,不然不会出手相救。可既然救下了,为何不把人送回家,反而要將人藏起来? 现在好了,裴哲山杀人不成,明晃晃地倒打一耙,说周公子是被人劫走的。 这不摆明就是在说是楚阳王劫走的吗? 第17章 敢碰她,信不信本王废了你! 裴哲山嘆了口气,道,“那周尘以前是个痴儿,你二娘同他母亲有些交情,便说好將你四妹许给他。后来不知怎的,那周尘的痴症突然好了,周家想提早把你四妹娶过门,但那周尘不喜,竟逃婚了。事关两家顏面,为父也不能袖手旁观,便暗中差人寻找周尘,谁知道竟遇上他被人追杀。” 裴映寧认真听著,心里却是暗骂,真是城隍老爷贴告示,鬼话连篇! 既然要编,那大家都编好了! “爹,这事您怎不早告诉我呢?要是早知道那周尘是我妹夫,昨晚我说什么也要让王爷救下他!不过您也別太担忧,回头我告诉王爷,让他也派些人同你们一道寻人。王爷疼我,这点要求他自是会答应的。” 裴哲山目光暗了暗,假意环顾小厅后,问道,“王爷呢,他不在府上么?” “王爷一早便出去了。” “可知他去了何处?” “听说是凌护卫的一个远房亲戚家的老母猪在生猪崽时,发现猪圈下面埋有一个宝物,凌护卫好奇,便带王爷去瞧宝物了。” “你……”裴哲山目光一凛,恼道,“谁告诉你的?” “玄护卫说的。”裴映寧见他不信,立马道,“您要不信的话,我可以把玄护卫叫来,您可亲自问他。” “裴映寧!”裴哲山从座怒起,厉声叱道,“你是傻子吗?还是说你当我是傻子?” “爹,女儿哪里说错了?还是女儿哪里做错了?”裴映寧跟著起身,一脸委屈地望著他。 “既然你说楚阳王疼爱你,那你为何不隨楚阳王一同出去?”裴哲山咬著牙问道。 “王爷是疼爱我啊,我手臂断了,他找名医给我接骨,又让金嬤嬤好吃好喝伺候我。从小到大,我都没吃过那么鲜美可口的饭菜,也从来没住过那么精致华丽的屋子,更没用过那么金贵別致的物件。爹,我真的没骗您,王爷对我真的是极顶好,好得我都感觉像在做梦。”裴映寧扬著下巴,娇美的脸蛋上露出满满的幸福。 但裴哲山却是气得脸色铁青,“我是问你,为何你不与王爷一同出去?难道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裴映寧脸上又露出一抹娇羞,“爹,不是女儿不想与王爷一同出去,而是王爷他……他太心疼女儿,知道女儿晚间没睡好,所以白日里都不让女儿做任何事。” “你!”裴哲山胸口起伏,指著她的手都被气得发抖。 “爹,您作何生气呀?”裴映寧上前扶住他,还体贴的为他揉胸顺气,“爹,您有何交代就直接告诉女儿,女儿一定会听话照做的。” 裴哲山是真想给她几下,可仔细一想,这女儿从小长在乡野,就算嘴皮子利索,可为人处世到底比不得京中长大的人,究其原因便是缺乏管教…… “寧儿,我看你伤势好得差不多了,也该回府待嫁了。明日让王爷送你回府,我会备足酒菜好好招待王爷,以谢他这些日子对你的照顾。记住,要让王爷亲自送你回去。”裴哲山沉著脸,並重点强调。 “好。”裴映寧乖巧地应道。 …… 尹逍慕这一天都没在府上,裴映寧等了他一天,等到天黑她都上床睡下了,才听到推门而入的脚步声。 这一次,她没再装睡,主动坐起,瞪著他走近,“王爷,你出去能不能先打个招呼,要再不回来,我都快去衙门报你失踪了!” 尹逍慕停在床边,俊脸绷著,薄唇抿著,眸光冷森森的。 明显就是不满她出口的话。 裴映寧等了他一整日,是真磨灭了耐性。不过发气归发气,她还是知道好歹的,不会真的去得罪他。 “吃饭了吗?要是没吃,我去给你拿些吃的。” 尹逍慕突然倾向她,低头紧视,“你在担心本王?” 裴映寧差点让口水呛住,好在她稳住了。 面对他x光般的眸光,她『呵呵』笑,然后转移话题,“我爹今日来找我,说了一些事,你想听吗?” 见她有意迴避自己的问话,尹逍慕俊脸绷得越发冷硬。 裴映寧假装什么也没看出来,把他拉上床坐下,然后將今日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末了,她不解地问道,“你怎么回事,既然知道周尘被人追杀,那便把他送回家啊,你留著他作何用?我爹现在是没证据证明你救了周尘,要是让他发现周尘在你手上,那他一定会咬你,说你绑架了周尘!” 尹逍慕面上冷硬,但眸光却不自然地闪烁。 见他不言不语,裴映寧忍不住拉他胳膊,“誒,我跟你说话呢,你有在听吗?” 许是她拉得太用力了,尹逍慕突然失去重心,直接朝她扑了过去。 扑倒她就算了,两个的嘴巴还『巧合』地碰在了一起…… 裴映寧还来不及掉黑线,他突然探舌长驱直入! “你……唔唔……” 然而,尹逍慕根本不给她反抗的机会,抬手往后一挥,掌心使出的內力直接將烛台上的火熄灭。 屋內瞬间暗下,可火热的气氛却直线上升,伴隨著衣裳扯动的声响,曖昧的气息也越来越浓烈…… …… 翌日。 本来答应裴哲山今日回太傅府的,但奈何昨夜『运动』过度,裴映寧直接將此事给丟到了脑后。 没办法,谁让某个男人一回房就拉著她『操练』,她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天刚亮,尹逍慕起床更衣,很快离开。 待他一出房门,原本『睡熟』中的裴映寧便翻身跳下床。 她知道金嬤嬤这个点是不会来打扰她的,而要偷偷出府,对她来说也不是难事。 她就想知道,楚阳王到底把周尘藏在什么地方,既然问他他不说,那她只能跟著他去了…… 城东梧桐巷。 衔泥小筑。 看著前来的男人,周尘也不废话,拿出一只白玉盒递给他。 尹逍慕打开玉盒一看,俊脸罕见地露出惊讶之色。 是没想到周尘居然把三颗冰珠全给了他。 周尘道,“不用惊讶!我找千年冰珠不过是为了回现代,慧泽大师说了,要集齐五颗才有机会。可你非要拿它救人,那我舍一颗跟舍全部也没有区別。” 尹逍慕丰眉突然蹙紧,“慧泽大师?龙潭寺方丈?” 周尘点点头,“就是他!”接著他不解地问道,“你认识他?那你怎么没去找他?你都不知道,为了寻找回去的法子,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打听到他的!” 尹逍慕眸子轻垂,掩去了眸底的冷意。 回头他便让人把那方丈赶去別处…… 看著他把玉盒收起来,周尘那真真是肉疼,最后带著哭腔问他,“你到底要救什么人啊?真的没有別的办法吗?我好不容易找到三颗,就差那两颗了,如果你给力,帮著把另外两颗找到,等到天时九紫离火运到来时,我们极有可能找到回去的办法。慧泽大师说了,三元九运,明年便入了九紫离火运,说不定就能看到异象发生,你真的不考虑考虑吗?难道你就不想那边的亲人朋友?” “不想!”尹逍慕黑著脸说完,转身便离开了衔泥小筑。 “你……”周尘瞪著他决然离去,最后颓然地跌坐在小椅上,像丟了魂儿一般了无生气。 突然,外面传来动静,他以为是尹逍慕回来了,顿时大喜过望,起身冲了过去,激动之下方言脱口而出,“老子就晓得你不得做那种哈四……” 话还没说完,他脸上的喜色便僵住。 而裴映寧也如石化般定住,双目大瞪地望著他,“你……” 她方才绝对没有听错,那真的是老家的方言! “你不是前天夜里跟尹逍慕一起的人吗?他都走了,你怎么还不走?”周尘一颗心被击得粉碎,语气陡然变得恶劣起来。 “周尘……欧阳尘……尘尘儿?”裴映寧哆嗦著嘴,最后一个暱称用的是方言。 “你……”周尘双眼瞬间瞪得比她还大,“寧……寧姐?!”世上只有一个人会那样叫他! “尘尘儿!” “寧姐!” 隨著亲切的呼唤,两个人激动地抱在一起! “你们在做什么?!” 突然,从大门处传来冷冽刺骨的声音。 周尘抬头望去,裴映寧则是回头望去。 就见某个男人去而復返,一身怒火不说,那俊脸因为愤怒而呈现扭曲之態,满眼戾气如同鬼魅附身。 裴映寧莫名的抖了一下,然后將周尘放开。 可周尘呢,却是自然的搂著裴映寧的肩,不解地问道,“你不是走了麦?啷个又回来了呢?”想起什么,他赶紧对裴映寧道,“寧姐,你跟他在一起,晓得他也是穿越来的不?” 裴映寧惊讶地反问,“他也是穿越来的?” 周尘点头,“对头,那天晚上他自己说的,跟我是老乡!” 裴映寧瞬间一脸瀑布汗。 楚阳王怎么可能是穿越人士? 要是穿越人士,为何他连火枪都不认识? 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正凌乱中,突然一道冰寒刺骨的气息袭来,下一瞬,周尘被撞开,而她则是被某个男人紧紧搂住。 还不等给她开口,便听周尘被威胁,“敢碰她,信不信本王废了你!” 周尘稳住身形后,张著嘴目瞪口呆地看著他们。 裴映寧抬头望著面前男人黑沉冷冽的脸,感受到他身上真的有杀气暗涌,她赶紧开口,“王爷,你这是干什么?” 尹逍慕低头,咬著牙问道,“你们是何关係?” 闻言,裴映寧太阳穴突突地疼。 她承认刚才那一幕可能让他误会了,可是他这一副摔醋罈子的反应算几个意思? 他们只是未婚男女,又没真情实爱,他需要像捉姦一样动怒吗? “那个……王爷,你先冷静一下,我也要冷静一下,等我捋捋清楚,然后再向你说明,行吗?” 欧阳尘居然把他当成穿越人士,那她必须弄清楚,欧阳尘究竟对他说了什么…… 而周尘,也就是欧阳尘,也是很懵地看了他们半天,忍不住开口,“有什么话,要不进屋说?” 正在这时,门外突然衝进来一群人。 还是一群捕快! 其中一人大声喊道,“那便是周公子!找到周公子了!果然是楚阳王劫持了周公子並將人藏在这里!” 他手里还拿著一副画像,画像中的人也正是周尘。 面对一群捕快的闯入以及嚷嚷声,尹逍慕眯起了眸子。 裴映寧也冷了脸。 周尘则是忍不住衝过去,“你们胡说八道什么?谁说楚阳王劫持我了?” 拿画像的捕快解释道,“周公子,我们一早接到报案,说你被楚阳王劫持,还说你被关在这里,我们大人特意让我们来解救你。” 周尘大怒,“放他娘的千年屁!我跟楚阳王在这里谈事,谁说我被劫持了?” 捕快又道,“可是尚书府的人也说你失踪,周大人也让我们寻找你的下落。” 周尘咬牙切齿,“简直是莫名其妙!我在这里好端端的,谁要你们找?”他抬手怒指门外,“麻烦你们离开!我在外面玩够了自己会回去!” 见状,捕快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走时似乎还有些不放心,朝尹逍慕的方向多看了一眼。 没多久,捕快们都走光了。 裴映寧揉了揉太阳穴,“这绝对是裴哲山那老东西干出来的!若我没猜错,应该是我们被他的人跟踪了!” 周尘转身好奇地问她,“寧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现在究竟是什么身份?” 裴映寧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们先换个地方再说。” 隨后,她拉了拉尹逍慕,“王爷,我脑袋疼,你有啥话能不能先忍忍,等我和他讲清楚了,我再向你好好解释。” 尹逍慕一身怒火不减丝毫,但盯著她拉自己的手,薄唇抿了抿,最终什么话也没再说。 没多久,他们三人一同进了楚阳王府。 裴映寧本想跟周尘单独说话,可是某个王爷就跟要吃人似的,她提都不敢提,便只能当著他的面同周尘敘旧,各自讲诉自己的情况。 当然,大多时候他们是用方言说的。 得知周尘把尹逍慕当成穿越人士的经过,裴映寧那真是哭笑不得。 楚阳王那腹黑鬼,也太会坑人了! 不过当得知尹逍慕是为了她才坑周尘手中的千年冰珠时,她心里又忍不住感动,完全没想到他真的在为自己寻找解药…… 跟周尘敘完,她瞧著主位上那张依旧黑沉冷冽的俊脸,沉凝片刻后,起身走到他身前,很是认真地道,“王爷,多谢您为我寻找解药。” 谁知尹逍慕冷眸凌厉的射向周尘,问她,“你们究竟是何关係?” 第18章 若本王与周尘同时落水,你先救谁? 裴映寧眨了眨眼,“王爷,您对我们的来歷就不好奇吗?” 她都做好被审问的准备了,可他的关注点怎么跟她想的不一样? 尹逍慕將视线从周尘身上转到她脸上,冷颼颼问道,“本王不好奇,难道你就没想过主动交代?” 裴映寧张著嘴,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 如果不是尘尘儿把他当成穿越者泄露了自己的来歷,她是绝对不会让他知道的…… 她扭头朝周尘看去,“尘尘儿,周家正在找你,未免裴哲山那老东西再使坏心,你先回周家把人安抚好。至於你和裴静嫻的婚事,你放心,別说裴静嫻不想嫁给你,就算她想嫁,我也不会同意。我跟王爷有些话说,等我们讲好以后再去找你。” “好,我这就回周家。”周尘点著头起身,只是临走前,深深地看了尹逍慕一眼,然后有些不舍地对裴映寧道,“寧姐,你等著我。那些不想让你好过的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目送他离去,尹逍慕忍不住抓紧扶手。 瞧著他那黑得快发绿光的脸,裴映寧又无语又无奈,“王爷,欧阳尘是我学弟,他自小便是孤儿,一直以来都如同弟弟一般跟在我身边。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係,但我们的关係就是姐弟!” 尹逍慕別开头,似是不待见她。 但在裴映寧说完那些话后,他身上的怒火和脸上的戾气肉眼可见的消失了大半。 裴映寧哭笑不得,“王爷,別人都欺负上门来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先联手制敌?” 她话音刚落,那扶手上的大手突然扣住她腰肢,接著她便落到他腿上。 她没有惊呼,甚至笑著搂住他脖子,“裴哲山让我今日带你回太傅府,还说要好好招待你。王爷,您去吗?” 尹逍慕一手搂著她,一手捏住她下巴,凝著她的眸光深沉如渊,“裴映寧,若本王与周尘同时落水,你先救谁?” 裴映寧汗,“……” “说!” “那自然是先救王爷您啊!” 还用说嘛!他是皇子,他若出事,她能討到半分好? 再说了,尘尘儿会游泳,还拿过学校的奖牌,根本不需要她救! 当然了,这些话她是肯定不会说出来的。 听到她的回答,尹逍慕的眸底总算有了一丝暖意,连语气都不再那么冷硬了,“既然太傅盛情款待,那本王便陪你走一趟吧。” …… 对於尹逍慕的反应,裴映寧是很意外的。 还以为他会接受不了她和欧阳尘的来歷,没想到他什么也不问,连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 这让她都有些怀疑,难不成灵魂穿越的事他见多了? 眼下要去太傅府,既然他不愿多问,那她也只能另找机会和他详谈。 到了太傅府。 看到她把人领回去,裴哲山很是高兴,满脸堆著笑,热情得就像他们成亲回门似的。 “王爷,寧儿的伤多亏了您,要不是您,寧儿怕是要多吃不少苦头。”裴哲山很郑重地拜谢,但拜谢完后他突然话锋一转,“不知王爷是从何处为寧儿寻得良医,能否为臣引荐引荐?” 尹逍慕坐在上位,大大方方地接受他拜谢。但对於他的恳求,却是不答反问,“听闻太傅府的府医医术了得,不知太傅患有何疾,竟连府医都束手无策?” 裴映寧在一旁低著头,但肩膀却是暗暗抖著。 这傢伙,拐著弯骂裴哲山得绝症呢! 裴哲山堆著笑道,“不瞒王爷,臣二女儿前些日子遭歹人所害,双腿筋脉断损,非一般医者能医治。臣爱女心切,不忍她成为废人,便为她寻了不少妙手能医,奈何二女儿伤势过重,眾医者都无计可施。” 尹逍慕道,“二小姐的伤势本王也略有耳闻,但说到为寧儿接骨的良医,不过是府中一名小廝罢了。” 裴哲山拧眉,目光突然射向女儿,“小廝?” 裴映寧接收到她询问的目光,很快速地点头,“爹,王爷说的是真的。府中有名小廝,別的本事没有,但治疗跌打损伤很有一手,就是他为女儿接的骨。” 对於这事,她和尹逍慕早就商量好了说词。 只是她略有不解,为何裴哲山昨日到楚阳王府找她时不问,却在今日当著尹逍慕的面询问。 这老东西,到底要耍什么名堂? 裴哲山见她做了证,也没再追问下去,隨后便邀请尹逍慕到园里赏景。 尹逍慕起身,正准备移步时,就见一门丁匆匆来报。 “启稟老爷,周尚书带著周小公子在外求见。” 裴哲山眉心蹙了蹙。 裴映寧则是和尹逍慕相视了一眼,默契的回了座。 没多久,兵部尚书周常海带著儿子周尘出现在他们面前。 见到尹逍慕,周常海先带著儿子行礼,然后又跪地致歉,“王爷,犬子出走一事是臣管教无方,今早害您险些被误会,臣已听衙门说了。臣实感愧疚,得罪之处,还请王爷饶恕。” 尹逍慕端得冷肃,声线也不冷不淡,“既知是误会,解释清楚便罢。” 一旁的裴哲山脸色跟阴云过境似的。 周常海起身后,也没同裴哲山多寒暄,直接道明来意,“太傅,犬子生来便有痴症,时好时坏,眾人皆知。嫻儿小姐端庄大方,乃太傅掌上明珠。犬子与嫻儿小姐的婚事,实在有辱嫻儿小姐美名。之前订婚一事,是內子仓促,没有考虑周全。未免耽搁嫻儿小姐终身幸福,下官今日前来,是特意来解除这桩婚约的。嫻儿小姐值得更好的託付,犬子实是不配与人婚配,还请太傅应允退婚。” 周尘在他身侧,抱臂环胸,下巴扬得高高的,拿鼻孔哼道,“哈批些,也不看哈自己是个啥子东西,喊老子娶,娶锤子啊娶!” 裴哲山双目一瞪。 周常海赶紧扭头训斥,“不得无礼!”然后又拱手朝裴哲山赔礼,“太傅,犬子疯言疯语,您別往心里去。他这般模样,实在……唉!” 对於周尘的『疯言疯语』,裴哲山和周常海是没听懂的。 儘管裴哲山恼怒他的放肆,可周尘到底是个痴儿,自己身为堂堂太傅,跟个痴儿计较,传出去也只会让自己被人笑话,於是只能堪堪忍著。 但周尘的话听在裴映寧耳中,险些让她笑场。 一直稳如雕塑的尹逍慕都忍不住暗抖肩膀,极其不自然的把视线转向无人的方向。 虽然他也不能全听懂,但他很肯定周尘的话不是好话。 裴哲山沉著脸道,“既然周大人要替令郎解除与小女嫻儿的婚约,那老夫也不勉强,从今起,他们的婚约作罢。” “太傅大人深明大义,下官愧谢了!”周常海深深一拜。 这种事,总归是有伤彼此情面的,何况他们在朝中政见不同,本就不甚交好,周常海退完婚,也没想久留,隨后便要带著儿子与在场的人告辞。 突然,周尘走到尹逍慕身侧,挺胸收腹站得笔直。 周常海一见,忍不住斥道,“尘儿,不得胡闹,还不赶紧隨为父回去!” 周尘抬著下巴道,“我要跟著他!” 他用的军姿,在裴映寧看来没什么,可在其他人眼中,此刻的他分明就是痴傻症犯了! 最好笑的是,他身旁座椅上的尹逍慕跟泥塑雕像似的,一个站著一个坐著,两人放一起看,特別滑稽。 裴映寧忍不住扶著额头把脸偏向別处,再看下去,她真的会笑场的! 周常海气得不行,虽说他已经习惯了儿子的痴傻,可现在儿子在外面发病,还嚷著要跟著楚阳王…… 这不是要他老命嘛! 他正想上前把儿子拽走,尹逍慕突然开口,“既然周公子想留在本王身边,那便让他留下吧。” 周常海张著嘴,不敢置信地望著他。 而周尘『哈哈』一笑,当即便弯下腰为尹逍慕捏肩捶背,“哥子,讲好了哈,哪个反悔哪个是哈儿!” 尹逍慕俊脸一黑,忍不住剜了他一眼。 周常海看得那是身子发颤,头顶流汗,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他做好了替儿子受罚的准备,却又听尹逍慕低沉道,“若无別的事,周大人请回吧。待周公子玩够了,本王会派人送他回去。” 周常海能说什么? 敢说什么? “王爷,若犬子有冒犯之处,还请您不吝教训,臣在此先谢过了!” “好说。”尹逍慕用眼角睇了一眼周尘,唇角微不可查地勾划了一下。 最终周常海离开了,还是三步两回首地离开。 裴映寧瞧著他那又纠结又害怕的模样,肚子都憋痛了。 等送走周常海,裴哲山忍不住指著周尘询问,“王爷,他是个痴儿,您何故要將他留在身边?” 尹逍慕清了清嗓子,“咳!周公子虽痴傻,但心智如孩童,想来也是好玩的。本王同寧儿的婚事近了,今后有周公子在身边,有痴儿戏耍,说不定能让寧儿解闷。” 他话音一落,周尘便拿手指戳他肩头,“誒,哥子,啷个讲话的?” 尹逍慕俊脸剎那间沉下。 见状,裴映寧坐不住了,赶紧过去把周尘拉走,嘴里还哄道,“周公子,你別乱惹王爷,当心王爷生气打你板子。” 周尘很听话的跟著她离开,边走边用方言问,“寧姐,要在这里期莽莽麦?你就不怕他们用耗儿药闹死我们?” 裴映寧拉著他几乎是跑出厅堂的。 到了没人的地方,她捧著肚子一边笑一边没好气地道,“你是想笑死我然后回去继承我的唄?” 周尘自个也忍不住笑,“莫得办法,我也不想真的装哈儿。” 裴映寧白了他一眼,然后认真同他说道,“今日我带王爷回来,不定会发生什么事,你也要当心些。” 周尘立马行了个军礼,“是!” 隨后,裴映寧將周尘带去了她的院子,在没人的地方,她开始向周尘讲起了自己的计划。 裴哲山要她回来待嫁,她正愁后山那些雷蛋子没机会造,眼下有了周尘,她大可以把所有事交给他。 丫鬟小芹见她带了客人回来,很快便为他们准备了茶水点心。 裴映寧一早到现在都没进食,確实有些饿了,便隨手拿了一块点心吃起来。 谁知道她吃下点心没多久,突然感觉腹痛难忍。 “寧姐,你啷个了?”周尘紧张地蹲到她面前。 “那……那点心有问题!”裴映寧疼得满头溢汗,捂著肚子连腰都直不起。 周尘脸色唰白,猛地朝小芹瞪过去,吼道,“是你做的?” 小芹『啊』地一声,拔腿便往主院的方向跑,便跑便喊,“不好了,大小姐中毒了!” 听说裴映寧中毒,裴哲山和尹逍慕都赶了过来。 见她在床上疼得打滚,尹逍慕铁青著脸坐上床。 然而,他的手刚伸出,裴映寧猛地抓住他手腕,吃力地开口,“王爷,快叫府医,我肚子好痛……” 尹逍慕紧敛著眸子,狭长的眼缝中翻涌著复杂的情绪。 在裴映寧暗暗用力拧了一下他手上的皮肉后,他才寒著脸朝裴哲山道,“太傅,府医呢?还不快把府医叫来!” 裴哲山目光犀利的盯著他们,在接受到他的怒火后仿佛才回过神般,著急地让马安把府医叫了过来。 府医来了。 给裴映寧诊脉后,府医稟道,“老爷,大小姐所中之毒乃是鼠药,好在大小姐误食不多,不会伤及性命。小的这就去准备解药,待大小姐服下后便没事了。” 裴哲山恼道,“还不快去!没见大小姐疼得受不住了吗?” 府医很快退了出去。 床上,裴映寧虽然打著滚,可心窝子里都是火。 之前尘尘儿还开玩笑的说当心耗儿药,没想到还真被说中了…… 裴哲山这狗东西,別以为她不知道他的目的,他不就是想找机会试探楚阳王嘛! 她偏不让他得逞! 床头边,尹逍慕的一只手让她抓著,哪怕她是真的疼得难受而掐他,他也没吭一声。 看著她一头是汗,他另一只手抬起,轻柔地为她擦拭,嗓音更是从来没有过的低细温柔,“忍著些,解药很快便来了。” 第19章 来、日、方、长 周尘站在床尾骂,“灾舅子、砍脑壳的温桑、日他仙人板板都不好,哪个卖鉤子做的,祝他全家都没雀儿!” 裴映寧本来痛得打滚,结果听他骂完后,又忍不住想笑。可她哪敢笑啊,只能使劲儿憋著,憋到浑身直抽搐。 尹逍慕一记寒芒射向周尘,冷声斥道,“一边去!” 周尘『哼』了一声扭开头。 他不知道这个男人给寧姐灌了什么迷魂汤,居然让他寧姐为这个男人受这种罪,还特意交代他不让他插手,务必配合著他们把戏演完…… 对周尘的话,裴哲山真是一句话都没听懂,只当他这个傻子在讲疯话。 见尹逍慕是真心在意大女儿,除此外,也没別的收穫,他这才让马安把小芹带进屋,当著他们的面审问小芹。 “糕点是你做的?” “老爷……糕点是奴婢做的……可是奴婢没有要加害大小姐……奴婢不知道糕点如何会有毒……”小芹跪在地上哆嗦地磕头解释。 “你都承认是你做的糕点了,还敢说你没下毒?”裴哲山怒斥。 “老爷……” “马安,把她带下去,杖刑!” “是。”马安领命,然后唤了两个下人进来,把哀嚎求饶的小芹给拖了出去。 很快,门外传来重重的板子声和惨叫声。 直到惨叫声停止,板子声才落幕。 小芹是死是活没人知道,裴映寧不想问也不敢问,因为她比谁都清楚,今日这一出是裴哲山有意设计的,不难看出小芹是个背锅侠,但没人敢保证小芹绝对无辜。 裴家的人,她做不到同情。 没多久,府医送来了解药。 裴映寧痛得肠子都要断了,接过药碗就要喝。 “慢著!”尹逍慕突然低喝,抢先一步从府医手中夺过药碗。 裴映寧看著他眸底翻涌的冷色,再看那碗中又黑又臭的汁水,心下不禁发寒。 这解药也有问题? 裴哲山还在试探? 她抬眸扫了一眼,就见裴哲山和府医都紧紧地把尹逍慕盯著。 包括周尘也是。 她心下暗恼,自己都牺牲这么多了,可不能前功尽弃,就算是砒霜,她也得喝下去…… 然而,就在她准备抢尹逍慕手中的药碗时,只见尹逍慕低头吹起了汤药,还温声与她道,“小心烫口。” 裴映寧,“……” 裴哲山在一旁眼珠子都不受控制地鼓了鼓。 周尘也是。 在尹逍慕罕见的温柔和体贴下,裴映寧喝下了解药。 没一会儿,腹痛感便有所缓减。 尹逍慕转头对裴哲山道,“太傅,避免今日之事再发生,本王会派金嬤嬤来府上伺候寧儿,顺便教导寧儿规矩。” 裴哲山自责道,“是臣管教下人无方,才让寧儿遭受此罪。既然王爷有心为寧儿做主,一切便听从王爷吩咐。” 尹逍慕又道,“寧儿需要休息,本王陪著她,待她睡著后本王再回府。” 裴哲山也识趣,隨即带著府医离开了。 很快,屋子里就剩下三人。 周尘已经忍了许久,眼下没了旁人,终於可以好好说话了。 “寧姐,你这样何必呢?要是你出点啥事,我怎么活?” 他话里两种意思:其一,是觉得她为某人牺牲,实在不值;其二,裴映寧在他心中有著举足轻重的地位。 尹逍慕阴寒著脸,眼神如同刀片般割著他。 偏偏周尘一点都不怕他,还气恼地瞪他,“我有说错吗?要不是为了保护你,我寧姐会做这种蠢事?” 瞧著两人视线在空气中蹦出来的电光火石,裴映寧哭笑不得,“尘尘儿,別那样说王爷,这事跟他无关。” 就算不是楚阳王,换成別人,她也会如此做。 因为这是她和裴家的事! 是她不愿做裴哲山的棋子,既然选择叛逆,哪有不吃苦头的? 十多年的情谊,加之他也知道了裴映寧如今的处境,周尘自然懂她话里的意思。 他不跟尹逍慕敌视了,只是心疼地看著裴映寧,鼻子发酸,眼眶发红,“寧姐,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你在这受苦的!之前我一心想回去,就是放心不下你,现在我们都在这里了,我没有牵掛了,可以隨心所欲了!我就不信我们姐弟联手,还对付不了那些渣渣!” 裴映寧笑著安慰他,“我们只是初来乍到还没站稳脚,所以才会受制於人。这些只是暂时的,咱们先忍忍,等到我们实力强了,你觉得有几个人是我们的对手?” 周尘道,“寧姐,你放心,你交代的那些事我会去做的。” 裴映寧看了看身旁冰雕似的男人,又对周尘笑道,“我有话和王爷说,你去外面等会儿。” 周尘瞪了一眼尹逍慕,然后才出房门。 两个人的世界,多少是有些曖昧的。 裴映寧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往『鬼打架』的时候都没这种感觉,现在和平相处著,反倒是不自在了。 “值得吗?”这次是尹逍慕先打破气氛。 “我说了,我是不会任裴哲山他们宰割的!”裴映寧再次表明態度。 “你就不好奇,为何本王会医术,又为何会隱瞒此事?” “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尹逍慕唇角狠狠一抽。 裴映寧捕捉到他的表情,忍不住失笑,“放心好了,我裴映寧是没什么节操,可我想保密的事,便是他们打断我的牙,我也不会吐一个字出来!” “节操是何?”尹逍慕微微眯眼。只听说过『贞洁』、『贞操』,就没听说过『节操』。 “节操就是气节、操守,懂了么?” “……”尹逍慕唇角又是狠狠一抽。 “好了,王爷,我没事了,你带尘尘儿回府吧。后山上的那些东西也不能放太久,他知道如何做。” 尹逍慕並未起身,反而俯下身,抬手抚著她头顶的髮丝,低沉道,“那你安心待嫁,待本王亲自来接你。” 他漆黑的眼眸如吸人的深潭,莫名的让人有种眩晕感。裴映寧头皮一麻,心口怦然颤慄。 她形容不出来那是什么感觉,只觉得有那么一瞬间脑子好像按了暂停键卡住了。 “呵呵!”她乾笑著將他推开,“王爷,来日方长,有什么还是等我正式离开太傅府再说。” “嗯……”尹逍慕勾起唇角,眸光突然在她身上流转,“来、日、方、长!” “……!”隨著他意味深长的注意力,裴映寧额头不禁掉起了黑线。 如果可以,她真想把这傢伙做成標本,然后钉墙上,抠都抠不下来那种! 门外。 周尘给他们放著风,突然看到一女孩带著丫鬟进了院子。 女孩十四五岁,长得清秀可人,但在周尘不经意间同她视线碰撞时,却从女孩眼中看到了几分阴沉。 “这位公子是?”女孩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起他来。 “你就是裴静嫻?”周尘不答反问,同样不客气地打量她。裴家的人他了解得差不多了,根据年龄来判断,这女孩的身份不难猜。 “公子认识我?”裴静嫻打量他的眼神中添了几分惊讶。 “在下周尘。” “……” 裴静嫻呆愣了。 她只知道周尘是个痴儿,哪曾想今日一见,与传言的完全不同。 面前的男子,挺拔瀟洒,模样清雋,气质傲然,十足的一位贵公子,哪里像痴儿了? 见她盯著自己的眼睛都发直了,周尘倏地垮下脸,习以为常地飈起方言来,“看啥子看,没看过帅锅麦?哈戳戳的!” 裴静嫻没听懂他的话,但从周尘的神色中她可以清楚得看到对她的鄙视。 剎那间她神色一黯,“既然周公子没有痴症,为何要疯言疯语?” 周尘眼角微微一动,除了楚阳王尹逍慕外,这还是第一个听他说方言的人没有把他当傻子! “本公子有没有痴症,你管不著,本公子到底是说人话还是说鬼话,你更管不著。毕竟有句话怎么说来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跟我说话的人究竟是人是鬼,四小姐可以自行琢磨。” “你!”裴静嫻忍不住抬手怒指他,“你敢说我是鬼?” “我有说吗?”周尘抱臂,眼角斜视,不无讥誚,“是人是鬼重在善恶,人分好人坏人,鬼也分好鬼恶鬼,四小姐可別看不起鬼哦。” “放肆!”丫鬟翠儿斥骂道,“你敢说我家四小姐连鬼都不如?” “噗!”周尘喷笑,然后捧著肚子指著她们主僕道,“你俩可真有意思,一个劲儿的往自己脸上糊屎,还反说我不该隨地大小便!我拉我的,你们捡什么捡啊?哈哈!” 裴静嫻哆嗦著嘴,被气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翠儿也一样,只敢恨恨瞪著他,生怕自己多说话会更加让人抓住嘲笑的把柄。 其实对周尘来说,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而已,放在二十一世纪,那也就是一个初中生,他作为一个大哥哥,谦让都来不及,哪能去和一个不諳世事的小姑娘计较? 但他从裴映寧那里了解到一些有关裴家的人和事后,他便对裴家的所有人都没好印象,更遑论这位曾经的未婚妻因为瞧不起他还想去破坏他寧姐的婚事,甘愿做人小三…… 试问,这样一个满肚子心眼的人,他怎能不针对? 正在这时,房门打开,尹逍慕从里面走了出来。 见状,裴静嫻赶忙迎了过去,一改怒容,温柔娇俏地行礼,“嫻儿见过王爷。” 尹逍慕冷眸从她身上掠过,只因她挡了他的去路。而他几乎没做停顿,长靴一转便绕开了裴静嫻。 只在路过周尘身旁时,才冷冷地斜了他一眼,“还不走?还想等他们设宴招待你?” 周尘猛地一缩脖子,“爬哦!鬼大爷才其他们的东西!” 尹逍慕没搭理他的鬼叫,突然顿住脚步,锋利的眼角射向那娇俏的身影,冷声溢道,“四小姐乃闺中女子,没事还是少出房门为好。” 语毕,他重提长腿,扬长而去。 周尘对著裴静嫻嘲讽地笑了笑,然后才追著尹逍慕跑了。 裴静嫻脸色唰青,娇身颤慄,何止一个难堪能形容。 翠儿望著院门,忍不住替她骂道,“小姐,这楚阳王实在过分,大小姐未出嫁便能自由出入楚阳王府,也不见他说什么,凭什么您在自己府中还要被他羞辱?” 裴静嫻望著紧闭的房门,眸光阴戾得恨不得透过门板把里面那个女人掐死…… 定是裴映寧在楚阳王面前说了什么,不然以楚阳王低调內敛的性子,绝对说不出那样玷辱人的话来! “走,我们回去。”她指尖掐著手心,带著一脸恨气转身离开。 …… 书房。 马安稟道,“老爷,楚阳王已经回府了。” 裴哲山阴著脸,问他,“楚阳王真的是白寒吗?为何我瞧著他今日的反应没有一点可疑之处?” 马安道,“老爷,今日试探,只怕楚阳王早就有所防备。虽然老奴也看不出任何端倪,但是府医在为大小姐诊脉时发现,大小姐的胳膊恢復如初,完全不似受过伤。这才几日功夫,伤筋动骨之痛便能好得如此彻底,这无论如何都说不通。” 裴哲山沉默。 良久,他才又开口,“未免打草惊蛇,还是不要操之过急。太子的意思是,先让大小姐出嫁,再做打探。她服了緋火,若是一月后不来问我们要解药,那便说明有人为她解了毒,且解毒之人非神医白寒不可。若是她来问我们要解药,我们便可用解药胁迫她做事,儘早为太子除掉楚阳王。” “是。”马安躬身应道,“老奴知道该如何做。” …… 大婚前半个月的日子,裴映寧过出了岁月静好的感觉。 太傅府全府上下竟没一个人出来给她添堵。 金嬤嬤以教导她规矩为由陪在她身边,直到大婚前一日才回楚阳王府。 唯一让裴映寧不爽的是,在天黑后总有那么一两个黑影在她院子周围出没。 眼看明天就是她出嫁之日了,金嬤嬤也走了,隔著房门她都能感受到外面黑影的活跃度上升了。 她早早熄了灯,合衣躺在床上。 突然,一股异香从窗户传来。 她也没起身,只是从身上取出一只药瓶,颳了点瓶里的膏脂抹在了鼻子和嘴巴周围,然后又抠了一小块含在嘴里。 这是有天夜里,楚阳王潜入她房里当『採大盗』时塞给她的东西,说是可食用可涂抹,能对付世面上一些常见的毒药。 屋子里的异香越来越浓,她没有任何不適,只是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后,她才闭上眼假装晕迷…… 没多久,一只手在她鼻子下探了探,紧张又不失惊喜地道,“小姐,大小姐已经晕了!” “快把她弄走!” “是,奴婢这就把她弄走!小姐,您早些换上喜服,记得把盖头披上,千万別被人发现了!” 第20章 房子都折腾塌了,还不消停 裴映寧被拖出房门。 门外还有一个丫鬟放风,见她被拖出来,赶紧上前帮忙。 两个人抬著她穿梭园,专挑僻静小径走。裴映寧也挺配合的,把自己当成一条咸鱼,安静地听著她们呼哧呼哧的喘息声。 直到两人实在抬不动了,將她放在一团圃下暂作休息。 她猛地一个鲤鱼打挺,朝两人纵身一扑,左一记手刀,右一记铁拳,快、准、狠地让两人晕倒在地! 其中一个她不认识,但另一个她却是熟悉的,那便是裴静嫻的贴身丫鬟翠儿! “m的!就凭你们两个也想绑架我?下辈子投好胎再说吧!”她愤懣的一人赏了一脚。 然后蹲下身扯下她们身上的腰带,像打包货品一样將两人叠捆在一起,最后扛上肩,运起轻功朝外墙的方向飞去—— 天初亮。 裴哲山安排的陪嫁婆子和丫鬟进了裴映寧臥房。 见床边新娘已经穿戴整齐,且自己已披好了盖头,都很是意外地愣了。 “你们別忙活了,都去外面候著吧,等轿来了再唤我。”裴静嫻压著嗓子道。 之前裴映寧身边有金嬤嬤,有关裴映寧的吃喝拉撒金嬤嬤全都包揽了,除了院里的洒扫浣洗这些活有几个粗使婆子做以外,裴哲山也没给她安排別的丫鬟婆子。 此时的陪嫁婆子和丫鬟没接触过裴映寧,自然听不出她的声音。 见她自己弄好了行头,只当她是迫不及待要出嫁,暗暗发笑过后,也顺从的退出了房门。 听见关门声,盖头下的裴静嫻狠狠地鬆了一口气。 只要把她们对付过去,那后面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毕竟盖头一盖,得拜堂礼成后才能揭下,到时事已成定局,楚阳王便是想反悔都不可能…… …… 话说昨日夜里—— 尹逍慕难得早早歇下。 明天便是府里大喜的日子,一切事宜皆准备妥当,尤林、凌武、玄柒在检查完各处各物后也准备下去休息。 突然,一个黑影火燎火急地出现。 “文辛,你怎么回来了?”玄柒最先看清楚来人。 然而黑影没同他们多说一句,直飞奔某间臥房。 尤林、凌武、玄柒顿觉不妙,赶紧跟了上去。 房间里,尹逍慕已经坐起身,正满面阴沉地听著文辛稟报。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师兄,嫂子把那两名丫鬟丟去城郊破庙后便没了踪影,我找了许久都没找著。我还偷偷回了太傅府,但嫂子並没有再回去,嫂子房里是那个裴静嫻,她还打扮成新娘子的模样躺在嫂子床上。” 尤林三人都很是震惊。 怎么都没想到竟有人顶替他们新王妃…… 再看自家王爷,铁青的脸,跟这几日以来红光满面的气色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王爷,难不成王妃又去了铁铺?”凌武小心翼翼地问道。 “应该不会。”玄柒立马摇头,“铁铺的东西全都搬去了后山,王妃去铁铺能做什么?” “王妃会不会去后山了?”尤林惊道。 凌武和玄柒为之一震,都觉得很有可能,因为后山不但有王妃在乎的东西,还有一个同他们王妃称姐道弟的周尘! 突然一股寒风从他们身侧掠过。 三人定眼一看,自家王爷已经没了踪影。 …… 王府后山。 为了方便守夜,山坳里起了好几间木屋。 此时子夜,其中一间木屋里点著灯。 听裴映寧说完经过,周尘忍不住大骂,“这裴静嫻也太tm不要脸了,长了几根鸡毛就以为自己能当凤凰,就她那批样,让她当凤凰那也只有在地上爬的份!” 见裴映寧不但不生气,还抿著笑,他皱了皱眉,问道,“寧姐,你啷个不生气呢?” 裴映寧笑得越发明艷,“有什么可生气的?你知道的,我本来就恐婚,也从来没想过嫁人。上次灯节,要不是看到你做的那只熊猫灯,我早都跑天涯海角去了。再说了,裴静嫻顶替我出嫁,就楚阳王那性子,我不信她能有好下场。这婚事是皇帝赐下的,替嫁这事一旦闹开,就是欺君之罪,说不定裴哲山还要受到连累。这种闹剧,我巴不得天天上演,呵呵!” 周尘摸著下巴点头,“也是!”但想到什么,他压低了声音,“寧姐,我瞧著那楚阳王对你好像是认真的,你真不考虑考虑?” 裴映寧看著烛火,嘴角的笑添了一丝难言的涩味,“我跟他,不论是赐婚,还是相识,一开始就是错误的。他对我的认真,不过是心里有口气咽不下罢了,谁让我把他睡了呢?这是男尊女卑的朝代,我那么『侮辱』他,他没杀我已算是仁慈了。我感激他不杀之恩,也愿意补偿他,但是说到真情实感……” “补偿?你拿什么补偿本王?” 一道冷硬的嗓音在门口响起。 屋子里,气氛陡然安静,甚至有股冷气涌进屋子里並快速蔓延。 周尘看了看他们两人,起身道,“天乾物燥,我去外面查看查看。” 只是走到门口时,他倏地拉长了脸,黯下的眸子朝尹逍慕射去。 別有深意的警告。 意味深长的暗示。 无声胜有声的威胁。 反正就一句话,让某王爷自己体会! 尹逍慕忍不住攥紧拳头。 待他一出去,『砰』地一声將木门给狠狠踹上。 木屋仿佛地震般震了震。 裴映寧忍不住从小桌边起身,没好气地道,“来就来,发什么气?” 尹逍慕黑著脸朝她走近,长臂一出,紧勒她腰肢重力往自己身上一摁,锋利的眸光如脱鞘的剑,仿佛隨时都能把她劈成坨坨肉。 “本王就那么不值得你託付?” “你……”裴映寧想喊疼,可瞧著他吃人的样子,她很清楚就算自己喊出来了他也不会怜香惜玉。不得已,她只能软下脾气同他好好说,“王爷,你应该也不满这桩婚事的,既然不是出自真心,那为何不趁机斩断这桩原本就不该有的孽缘?再说了,裴静嫻顶替我出嫁,这是对付裴哲山的大好机会,只要运作得当,便可光明正大的给裴哲山扣上欺君罔上的罪名!於我、於你,都是一举多得的好事,不是吗?” “孽缘?”她说了一大通,但尹逍慕却只听进去了两个字。他突然鬆开她腰肢,將她往那张简易的木板床推去。 “啊!”屁股一痛,裴映寧忍不住叫出声,面对他倾覆而来的身体,她火气也难以抑制,“尹逍慕,你到底想干什么?” 隨著两人的体重落下,木板床发出崩裂的异响。 可尹逍慕浑然不觉,压在她身上,扣著她下巴冷声溢道,“裴映寧,是你招惹的本王,你凭什么说不嫁就不嫁?忘了告诉你,任何人得罪本王,本王定会千万倍討回!” 裴映寧,“……” 她知道是自己先冒犯了他,可她哪里知道这傢伙如此睚眥必报! 千万倍? 她就扑他一次而已,他便要扑她千万次?一辈子才多少天?这是要扑她到死? 她搂住他脖子,准备先哄哄他,“王爷……” 『咔』! 突然身下再次传来裂响,比之前更严重的是床板直接从中间塌陷,两人瞬间像陷入了漏斗中—— “啊!” “寧儿!” 裴映寧惨叫的同时也听到了他紧张的声音。 然而,更加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床板的震裂撞击到了小木屋的木板墙上,用草蓆搭的房顶『哗哗』落下,然后四周的木板墙『哐哐噹噹』地全倒了—— “唔!” “王爷!” 这一下,换男人闷痛,裴映寧惊呼。 不远处,周尘正同赶来的尤林他们说话,听到异响声,所有人纷纷望去,全都傻掉了魂儿。 谁也没有想过,好端端的木屋竟会倒塌! “王爷——” “寧姐——” 回过神来,大伙拼了命的朝木屋飞扑过去! …… 原本布置好明日才住的新房,提前住上了。 只不过…… 气氛有些一言难尽。 裴映寧握著药瓶,一边给某爷搽抹淤青一边恼道,“你这人看著人模人样,怎么就一点都不懂温柔呢?床塌了不说,连房子都能弄塌,你上辈子是干拆迁的吗?知道的会理解是房子不结实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干那事有多激烈呢!当著那么多人面出这种糗,你都不怕被人笑话吗?” 尹逍慕手里同样捏著一瓶药,只不过早为她搽好了磕碰到的地方。 面对她的怨念,他不以为意,反而哼道,“谁敢笑?他们只会夸本王勇猛!” 裴映寧老脸涨红,险些吐血,“你也就那点蛮力,要情调没情调,要技巧没技巧,有什么好骄傲的?” 尹逍慕俊脸一沉,眸中瞬间像蓄满了暗器。 裴映寧赶紧別开脸。 沉默中她这才认真打量起新房来。 这间房明显比他的臥房宽敞,床也是,不但大,布置得也华丽精致。最主要的是铺盖天地的红,看得人心里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王爷,我们真的要成亲吗?” “皇命难违,抗旨乃死罪。” 裴映寧定定地看著他,无波无澜的俊脸,没有感情起伏的声线,仿佛他说的不是自己的事。 她摇了摇头,哑笑。 罢了,本来就是她问错了问题。 他们的婚事是皇帝赐婚,她是受害者,他又何尝不是受害者?他们两个都做不了主,说再多也是飞机上打电话,空谈! “王爷,时候不早了,早些睡吧,听说明日会有不少宾客,估计有你累的。”她拉开喜被先躺下。 尹逍慕盯著她后脑勺,薄唇试著张了好几次,可没一次发出了声。 手中的药瓶捏了又捏,光滑的瓶身上染了一层薄薄的水汽。 收起药瓶,他一记掌风灭了灯火,然后不客气地钻进被窝中。 “嘶……”裴映寧忍不住叫唤,“你轻点!” 尹逍慕转过她身子,知道她伤势都在后背上,手也没有乱放,甚至动作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轻柔。 两个人几乎是脸贴著脸,呼吸也交织在一起。 裴映寧有些窘迫,因为她稍微动一动,便能清楚地发现他身体变化。 她身上只著了一片肚兜,而他赤著胳膊,隨手可摸的都是精壮结实的肌理。其实这种情况她已经不陌生了,但是他们现在身上都带著伤,她是真不想『带伤打架』。 “王爷……你不嫌热……唔唔!” 『吗』字还没出口,她的唇便被堵住。 黑暗中她看不清楚他的样子,可却能清楚地感觉到他呼吸紊乱加速。 她忍不住想挣扎,却被他沙哑呵斥,“你若不想提前洞房,就別动!” 语毕,他重新堵住她的唇,撬开她贝齿,肆意汲取她的气息—— 裴映寧那真真是欲哭无泪! 这男人,怎么就那么能折腾呢? 房子都折腾塌了,还不消停,是不是非要把人折腾废了才甘心?! …… 临近午时,楚阳王府的轿才到太傅府。 看著迎亲的队伍,裴哲山直接皱起了眉头。 尹逍慕没有亲自来接亲便算了,就连尹逍慕身边几个亲信都没一个出现,最让人想不通的是,接新娘子的轿就一顶搭了块红布的普通二人轿,来的人仅两名轿夫、两名丫鬟、以及两名侍卫…… 整个迎亲队伍寒酸得还赶不上寻常百姓家的婚嫁排场! 没有人解释一句,领头的侍卫只一个劲儿催促,“太傅大人,快请大小姐出来吧,莫要误了吉时!” 裴哲山能说什么? 只能臭著脸让陪嫁婆子和丫鬟把新娘子从房里带出来。 裴静嫻虽然盖著头,可从盖头下面也能瞧出一些情况,面对如此寒酸的迎亲队伍,她也是很意外的。 可此时的她什么都不敢暴露,便是有再多疑问也只能忍著。何况这是她梦寐以求的婚事,她都恨不得飞去楚阳王府的喜堂了,又怎么可能不上轿? 接到了新娘子,这个连敲锣打鼓都没有的、加上新娘、陪嫁婆子和丫鬟一共不足二十人的队伍,就这么简简陋陋寒寒酸酸地离开了太傅府—— 偏偏队伍还不走小道,在侍卫的引领下直奔闹市。 此时,市街正值人多热闹之际。 队伍前行的速度不得不慢下来。 慢著慢著,轿夫突然把轿放下。 陪嫁的婆子丫鬟都以为轿夫是累了,也不好说什么,但谁曾想,轿夫把轿放下后,接亲的侍卫、丫鬟、以及轿夫突然间拔腿就跑—— 陪嫁婆子和丫鬟全都看懵了。 如此一顶轿停在街中央,很快便引来了不少路人围观。 裴静嫻听著外面的动静,忍不住问道,“发生何事了?” 一名丫鬟先回过神,著急地回她,“大小姐,不知怎么回事,楚阳王府接亲的人全跑了!” “什么?!”裴静嫻猛地一把扯下盖头。 第21章 「老公。」 「嗯。」 看著掀开轿帘出来的新娘子,陪嫁婆子和丫鬟全都变了脸。 “四……四小姐?!” 她们这一呼,裴静嫻才惊觉自己衝动了,可盖头已经掀了,再盖上去也无济於事。 扫了一眼围观的人群,她咬著牙对婆子丫鬟呵斥道,“杵著做何?还不快把本小姐抬去楚阳王府!误了时辰,你们担得起吗?” 婆子丫鬟张著嘴,何止面露为难,简直就是不敢相信。 今日嫁去楚阳王府的分明就是大小姐,这四小姐一身嫁衣坐上轿算怎么回事?! 其中一婆子稍稍冷静下来,问道,“四小姐,怎么是您啊?” 轿被丟在路上,裴静嫻早就难堪了,见婆子口无遮拦的反问,她更是气得跺脚怒骂,“让你们做事你们便做,问那么多做何?赶紧的,把本小姐抬去楚阳王府!” 婆子和丫鬟们纷纷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一个人上前。 她们虽说是下人,可也知道这桩婚事是圣上赐婚,且赐婚给楚阳王做妃的人是裴家嫡女裴映寧。眼下,新娘子被人替换,虽然都是裴家小姐,可身份大相逕庭,这等差错一旦被发现,岂是她们能担起的? 更遑论她们还是老爷亲自挑选到大小姐身边『做事』的…… 两个婆子一对视,立马有了主意。 在裴静嫻坐回轿后,她们充当轿夫抬起了轿,然后让丫鬟在前面驱散围观人群,接著快速往太傅府的方向返回—— 人群议论纷纷: “这是哪家的新娘子,怎么被人丟闹集了?” “没听那婆子喊『四小姐』吗?还什么去『楚阳王府』?这不就是楚阳王府娶亲嘛!” “没错,今日是楚阳王娶亲。我大伯在京城最大的洪德戏班做事,今日一早便被叫去楚阳王府搭台说戏了。不过楚阳王娶的可不是什么四小姐,而是裴家嫡长女,据说那还是皇上亲赐的婚事!” “我刚从王府大街过来,那边可热闹了,新王妃早就入了府,已经和楚阳王拜过堂了,这会儿宾主正欢著呢!” “那这四小姐是如何回事?口口声声让人抬她去楚阳王府,莫不是她想抢自个儿姐姐的位置?” “真看不出来,还有这么不要脸的妹妹!” “谁说不是呢?” 隨著轿离去,围观的人群非但没有散去,还越聚越多,议论声如同沸水,越发蔓延,甚至把街边摊贩的吆喝声都盖下去了…… …… 太傅府。 楚阳王府的迎亲队伍著实让裴哲山不满。 他没有当场发作,是因为不满的背后又深感不解。 婚前这一个月来,他亲眼看到楚阳王对大女儿的上心及用心,甚至连瑜妃娘娘生前的金嬤嬤都被楚阳王派到了大女儿身边…… 可为何到大婚之日楚阳王却是这般刻薄? 在接亲队伍离开太傅府后,他立马差人前往楚阳王府打探情况,想弄清楚这其中缘由,到底是楚阳王对他大女儿不满还是故意给他太傅府难堪! 就在他等待消息时,突然马安来报,说轿被抬回来了。 当看著从轿中走出来的四女儿时,裴哲山简直气炸了,再听陪嫁婆子说完路上的事,他二话没说上前便是一大巴掌,狠狠將身著嫁衣的四女儿给打倒在地。 “混帐东西!谁让你如此做的?圣上赐婚你也敢胡来,是嫌自己命长了还是嫌我命长了?” 裴静嫻倒在地上,捂著脸不吭一声,任由嘴角的血水往外溢。 此时此刻,裴哲山总算有所明白了。 为何楚阳王没有亲自来,为何迎亲队伍如此寒酸,又为何迎亲队伍半路弃轿而去…… 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楚阳王早就知道有人顶替新娘! 正在这时,被派去楚阳王府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 “启稟老爷,楚阳王府一切正常,在礼部袁大人操持下,楚阳王已同大小姐拜完堂了。” 裴静嫻猛地抬起头,满目遮不住的羞愤和难堪,原本清秀的脸庞惨白而又扭曲。 裴哲山怒不可遏地指著她,“你这不要脸的东西,也不看看自己是何身份,居然妄想顶替你大姐!丟人现眼不说,还险些让我背上欺君罔上之罪!今日我若不好好教训你,只怕来日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骂完,他朝马安喝道,“把这不要脸的东西给我带下去,打她到只剩一口气为止!” 看著他满脸无情的怒火,裴静嫻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了恨意。 恨意中,也充满了恐惧。 但再恐惧也晚了,马安都没给她开口求饶的机会,便上前扭押著她离去—— …… 楚阳王府。 儘管尹逍慕在朝中势力不足,但身为皇子,还是有不少朝臣携家眷前来恭贺其大婚之喜。 向来门庭罗雀的楚阳王府,今日是罕见的热闹。 新房中。 裴映寧看著去而復返的男人,问道,“你不是出去招待宾客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尹逍慕坐到她身旁,淡声道,“礼部安排了陪酒官,无需本王亲自出面。” “那你刚才去哪了?” 尹逍慕扭头,“你在关心本王?” 裴映寧黑线,“……” 她就隨口问一句而已! 尹逍慕眼眸微敛,狭长的眼缝中,眸光深而认真的凝视著她,突然问道,“在你们那边,夫君如何称呼?” “老公。” “嗯。” “……!”裴映寧双眼圆瞪,黑线如瀑。 尹逍慕微不可查地勾起唇角,然后话锋一转,“该搽药了。” 裴映寧忍不住扶额,“我巳时才起,离现在不过两个时辰,你这药是不是搽得太勤了?” “那午休?” “王爷,我早饭没吃,午饭也没吃!”她开始咬牙。 “吃了便歇息?” “我……” 裴映寧说不出话了。 面前这个男人,帅得一批,尤其是今日,大红喜服衬得他更是风恬日暖犹如謫仙下凡。 可就是这么一个迷人的男人,私底下却闷骚得让人只想吐糟。 “不说话便是默认了。”尹逍慕起身,背对著她的瞬间薄唇翘得老高。 看著他到门口吩咐金嬤嬤拿吃食,裴映寧翻著白眼往身后一倒。 她能说什么? 说新婚夜两个人什么都不做盖著被子纯聊天? 没多久,金嬤嬤带著丫鬟送进来不少食物。 她跳下床,到桌边坐下,正要提筷,突然愣了愣,然后眨著眼朝金嬤嬤看去,“嬤嬤,这是?” 金嬤嬤指著桌上大补汤,笑著说道,“王妃,您同王爷昨夜受了伤,虽然只是轻伤,但还是需要进补,如此才能不影响他事。” 『他事』? 裴映寧乾笑。 金嬤嬤意指什么还用多问吗?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就某个男人的体魄来说,还需要进补吗? “王爷、王妃,你们慢用,奴婢就在门外。”金嬤嬤肩膀可疑地轻抖著,带著丫鬟快速退下。 “快些用吧,趁热吃。”某爷自觉地坐到她身旁,主动盛了一碗汤,体贴地送到她手中,生怕她真的会饿坏似的。 捕捉到他眸底不怀好意的笑,裴映寧认命地嘆了口气。 大补汤一下肚,还没消化她都能感觉到腹部发热。她是这种感觉,又何况是身旁气血方刚的男人,想想某些场景她耳根子都忍不住发烫了。 “那个……王爷,裴静嫻那里解决好了吗?”转移话题是抵抗胡思乱想最好的办法。 “太傅大怒,罚了她,然后將其送去了京郊的庄子。”尹逍慕咽了口汤汁,面无表情地回道。 “嗯。”裴映寧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什么,她又问,“明日是不是要早起进宫?” “所以才要早些歇息。” “咳……” “慢些,没人同你抢!”尹逍慕放下汤碗,沉著脸把她抱到自己腿上。 裴映寧没有真的被呛到,坐在他腿上,看著他训斥人的冷脸,她突然脱口问道,“王爷,你喜欢我吗?” 尹逍慕不自然地移开眸子,仿佛没听到她的话,单手端起汤碗送到她嘴边。 裴映寧眼睫扇了扇,没再说什么,只就著他餵汤的姿势喝了起来。 新婚日,总体来说他们相处是和谐的,裴映寧甚至很明显地感觉到他心情愉悦,胜过以往任何时候。 包括后来的事上,他也比以往多了些耐心,没有那么急不可耐和蛮狠用力了。 一场运动下来,她装死不想动,而尹逍慕则是抱著她,久久不撒手。 新房里,安静得只闻彼此的呼吸声。 裴映寧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以往他都是发了狠般折腾,今日一下子节制了,还抱著她不放,就像一夜之间转了性子似的…… 突然,门外传来凌武的声音。 “金嬤嬤,王爷在里头吗?” “凌护卫,出何事了?” “睿和王妃用过酒菜后中毒了!” 金嬤嬤有些激动,“府中所用食材皆是尤管家亲自督守採办,且检查过数遍,如何能出问题?”不等凌武回答,她又急声道,“那睿和王妃此时如何了?若我没记错的话,今日御医院的陈御医在咱们府中,可有让他去瞧过?” “陈御医瞧了,说睿和王妃所中之毒只是寻常毒药,且毒性轻微,他已开了解药让睿和王妃服下。” “王爷和王妃现在没空,等他们起了我会稟报的。今日你们紧著些,务必多派人手暗中盯著睿和王。” “是。” 听著凌武离去的脚步声,裴映寧忍不住从尹逍慕怀中坐起。 回想起她和尹逍慕相识初发生的事,她拧眉问道,“听嬤嬤的意思,睿和王妃中毒是睿和王乾的?这什么情况?” 她这一起身,尹逍慕刚平静的眸光陡然又变得火热起来,他跟著坐起身,拿被子將她裹住。 不说话就等於默认,这算是他们共同的意识。 裴映寧脑子也不笨,立马想到了一种可能,“王爷,不会是他们自导自演一齣戏,为得就是嫁祸你吧?” 尹逍慕还是没吭声。 裴映寧不解地又问道,“你跟睿和王到底有何过节?太子容不下你,我还能想得通,毕竟你也是皇子,他担心將来你同他爭那个位置。可你都不怎么入朝堂,就算爭权夺势,睿和王也该先针对太子,怎么会针对你呢?” “因为本王知晓了他的秘密。” “什么秘密?” “私贩官盐。” 裴映寧惊讶地眨了眨眼,“那你有证据吗?” 尹逍慕点了点头。 裴映寧惊讶,“你没揭发他吗?” 尹逍慕黯下眸子,低沉道,“他身后有將军府,在朝中势力不输太子,我若揭发他,等於帮了太子。若无他制衡太子,只怕太子早就暴露了上位之心。朝中势力一分为三,父皇忌惮颇多,不敢轻易拔除,只能维持现状。” 听他说完,裴映寧顿感头大。 这不就是皇权之爭吗? 之前她以为嫁给他,只是趟他和太子的浑水。 没想到这不是一滩浑水,而是一座粪池! “那啥……王爷,你有何打算?”其实她最想问的是,这婚她能反悔吗?她只想对付裴家,把裴哲山那帮人整死,然后带著周尘去別处逍遥人生,要她捲入皇权斗爭,她才没那么傻呢! “走一步看一步。” “你……” “怎么,害怕被本王连累?”看著她极差的面色,尹逍慕突然眯了眸子。 “废话!”裴映寧忍不住激动,“你要说你想爭位,说不定我还能给你一点指导性的意见。可你啥也不爭,跟条咸鱼一样等著被人剁,那我跟著你有什么前途?” 尹逍慕唇角莫名的抽了抽,眸底甚至染了一层笑。 裴映寧一点都看不明白,“你笑什么?” 话音一落,她连人带被落入尹逍慕怀中,耳边换来他含笑的声音,“本王没你想的那般不堪。” 裴映寧,“……” …… 睿和王妃中毒,作为主人,尹逍慕也不好置身事外。 两人穿戴整齐后,刚出门,就见周尘跟逃难似的来找他们。 “尘尘儿,怎么了?”裴映寧紧张问道。 “寧姐,快救我,我那个便宜老爹非要抓我回去,还说我不回去,就打死我!” “这……” “谁让你乱跑的?”尹逍慕没好气地斥道。 “我哪乱跑了,是他派人在府中到处找我!”周尘躲到他身后,紧紧抓住他袍子,“王爷,我不管,寧姐在哪我就在哪,她现在嫁给你了,你就得管我吃喝拉撒,还要想办法帮我把那老头打发走!” 尹逍慕瞬间一脸黑。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拖油瓶…… 第22章 我老公要是如此,我非一天揍他三顿! 裴映寧忍不住失笑,还配合周尘拉了拉尹逍慕的衣袖。 尹逍慕狠狠地剜了她一眼,然后把周尘从身后拉出来,“你去找文辛,配合他,在周常海面前让他给你扎几针,周常海看到你神志『有所好转』,定不会再带你回去!” 周尘听完,觉得这法子可行,立马跑去找文辛了。 裴映寧压著嗓音问道,“王爷,周常海是哪一党的?” “保皇党。” “那你呢?” “无党。” 裴映寧低头窃笑。 好一个无党人士…… “走吧。”尹逍慕斜睨了她一眼,牵起她的手大步离开新房。 手心贴在一起的瞬间,裴映寧犹如触电般颤了一下,紧接著十指紧扣,她忍不住低头看去,那修长的指骨节每一根都绷得紧紧的,生怕她会挣脱掉似的。 別的男女,是从牵手接吻开始,不管快慢,至少每一个步骤都是循序渐进,水到而渠成。 可他们之间,所有的步骤都是凌乱的。认识了整整一个月,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彻底了,现在才开始牵手…… 他们避开宾客,出了新房便转小径去了睿和王妃休息的地方。 去之前,裴映寧已从尹逍慕那里得知了一些情况。 睿和王妃,姜玉婕,一品將军府嫡女。其父姜清荣威名远赫,虽然在朝堂不敢称其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但绝对东乌国响噹噹的数一数二重臣。 娶了这么一位有家势的正妃,可想而知睿和王在朝中有多得势。 去之前,裴映寧都还在盘算,面对这种高位出生的嫂子,她以后该有多大的压力? 然而,当见到人后,看著床上病懨懨的美人儿,她脑子里直接弹出n个感嘆號! 这便是睿和王妃? 灰白的面色,懨懨无力的眸子,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不说,最让人心惊的是其枯槁的身形,那华裙穿在她身上,空荡荡的,像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般违和到了极点,而那露在衣袖外的手瘦得只剩下一层蜡色的皮了。 她狠狠地皱起眉。 要不是屋子里的丫鬟婆子各个神色坦然淡定,她都要以为尹逍慕带她前来是为了见这睿和王妃最后一面…… “三弟……”看到他们夫妻出现,姜玉婕的眸子明显精神了一些,直直地盯著裴映寧,“这……便是三弟妹?” 看著脸上虚弱的笑,裴映寧也不好充当木头,上前行礼道,“映寧拜见二王嫂。” “咳咳……”姜玉婕让丫鬟扶她坐起,虚弱的笑中充满了自责,“今日之事……都……都怨我……本该是你们……你们洞房烛……却让你们出……出来……咳咳……” “二王嫂,都是一家人,您別说这么见外的话。再说了,只是个洞房烛,跟您身子比起来,自然是您身子要紧。”裴映寧微笑著道。见姜玉婕还要说话,她倾身上前,体贴的为姜玉婕顺气,“二王嫂,您多休息,等您身子好些了,映寧再陪您好好说话。” 姜玉婕摇了摇头,还是虚弱地道,“今日中毒……实属误会……我身子病弱……常年以药为食……不堪受补……今日贪嘴……多食了一些……才致如此……” 裴映寧眸光暗闪。 她这般说辞,明显是在帮楚阳王府说话。 如果她死咬住楚阳王府的食物有问题,那尹逍慕解释再多也会让楚阳王府陷入非议之中。 可她却以『不堪受补』为由,把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让整件事同『毒』不沾一点边…… “婕儿!”一道著急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裴映寧转身看去,就见睿和王尹凌南跌跌撞撞的进来,那满身的酒气熏得在场的丫鬟婆子眉头都直打结。 姜玉婕的神色明显难受起来,连呼吸声都重了几分。 而尹凌南急步到床边,紧张不已地抓著她乾瘦的手,问道,“婕儿,听说你中毒了,可是真的?” 姜玉婕摇著头,“没……没……咳咳……妾身只是……只是虚不受补……不……不该贪嘴……” 尹凌南沉著脸把她紧紧盯著,好似不放心她的状况。 姜玉婕虚弱地笑了笑,“王爷……妾身真的……真的没事……都怨妾身身子孱弱无用……给三弟添麻烦了……妾身想……想回府了……” 尹凌南也没再说什么,將她打横抱起,转身便往外走。 比起来时的跌跌撞撞,许是抱著人的缘故,他那行走的脚步稳重了许多。只是,他轩昂的背影带著一股戾气,比他身上的酒气还浓烈。 裴映寧朝尹逍慕看去。 他一向少有展露喜怒,此时也一样,只面无表情地目送尹凌南他们离开,完全看不出来他究竟在想什么。 感受到她的注视,他才转头朝她看。 裴映寧眉心蹙著,下巴朝尹凌南离去的方向抬了抬—— …… 睿和王府的马车离开楚阳王府后,没多久便驶出了王府大街,並朝著人跡鲜少的僻路而去。 又驶了一刻钟左右,马车突然停下。 尹凌南从马车上下来。 马车內不断的响起难受的咳嗽声。 可他却置若罔闻,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一条小巷中。 车夫没久留,很平静的继续驾驶马车往大街去,包括马车后面的侍卫、婆子、丫鬟,每个人都安静守纪,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 在一处翘檐上,望著远去的马车,听著那咳嗽声留下的余音,裴映寧拧著眉,满眼都是复杂的情绪。 “想什么呢?” “我老公要是如此,我非一天揍他三顿!” 尹逍慕俊脸唰黑,一把搂紧她腰肢,没好气地道,“本王像是那般没人性的吗?” 裴映寧刚想脱口而出『又不是说你』,突然想起来,今天她刚结婚,所嫁的老公正是面前这位…… “王爷,我没別的意思,你別往心里去。”她討好般的回抱住他腰身。 尹逍慕垂眸盯著她脑门,眸光冷冷的,可莫名的是什么脾气都发不出来。 裴映寧抬头笑道,“还是早点回去吧,咱们这一身太惹眼了,要是被人看到,铁定成为笑话。” 尹逍慕纹丝不动,只是低沉问她,“你就不好奇他们的事吗?” 裴映寧摇摇头,“那是人家两口子的事,我好奇做什么?再说了,睿和王妃有那样一个厉害的爹,如果她愿意,隨时都可以拆穿睿和王的虚情假意,可是她没有,不是么?”顿了一下,她认真问他,“不过,我很好奇,睿和王妃的情况到底有多严重?你懂医术,你看得出多少?” “药石无医,若无意外,最多一年。” “都这样了,睿和王还利用她坑害你,真够渣的!”裴映寧忍不住鄙弃。 明知妻子命不久矣,但为了排除异己,不惜给妻子下药…… 畜生年年有,可这个异世泛滥成灾,她三观都快碎成渣了! “回去吧。” “嗯。” 没多久,两个人偷偷回府。 刚回新房,就听金嬤嬤来报,“启稟王爷,兵部尚书周大人求见。” 尹逍慕並无意外之色,只是对裴映寧说道,“你先休息,本王去去便回。” 裴映寧恨不得他赶紧去,最好今晚都別回来…… 可她知道他去见周常海是为了尘尘儿的事,再不待见他也还是有几分感激的,“你儘管去忙,我等你回来就是。” 她话音刚落,腰间猛地一紧,撞在他胸膛的瞬间,双唇便被他堵住,她惊呼的声音直接变成了细碎的呻吟…… …… 某间厢房。 热闹得房顶都差点被掀了。 周尘上躥下跳,最后拿桌子当盾牌,气急不已地指著桌对面的文辛大骂,“你个瓜娃子,给我爬远点!你敢拿针ju老子,老子儿豁不弄死你!” 对他的激动叫骂,文辛一句都听不懂,但也看得出来他不愿配合自己,只能好声好语解释,“周公子,这只是做做样子给你爹看,我向你保证,不会疼的。” “放你大爷的地沟屁!”周尘指著他手里十几厘米长的银针继续骂,“弄个长的针,你敢说不痛?老子又不是哈儿!” 他是想配合演戏,可没人告诉他要用这么长的针!別说扎他了,他光是看一眼都想晕! 正在这时,周常海带著尹逍慕从外面进来。 见儿子『疯癲』,周常海苦恼道,“王爷,犬子这病似乎又加重了!” 周尘一听,立马懟向他,“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咳咳!”尹逍慕拳头抵著薄唇,肩膀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唉!”周常海又急又气,但也只有长嘆气的份。 尹逍慕什么话也没说,径直朝周尘走过去。 周尘对他自是没有防范,正想同他商量,要他让文辛换个法子,哪怕换几根短点的针也行…… 可他刚张口,尹逍慕突然伸手,『啪啪』在他身上点了两下。 他瞬间无法动弹,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见状,文辛赶紧朝周常海道,“周大人,劳烦你把他抱床上去。” 周常海之所以把尹逍慕请过来,不为別的,只因他见文辛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根本信不过文辛能治病! 可文辛是尹逍慕找的人,他又不能明著拂了尹逍慕的好意,所以纠结一番后便把尹逍慕请过来了。至少当著尹逍慕的面,他心里踏实些。 眼见尹逍慕帮文辛控制住了儿子,周常海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照文辛的话去做,把儿子抱到床上。 文辛拿著银针站到床边,故意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笑得那叫一个邪恶。 周尘吐血的心都有了! 然而,他现在就跟砧板上的鱼肉一样,啥都做不了,只能翻著白眼任由文辛把恐怖的银针扎到他身上。 周常海在旁边看著,满脸紧张,但瞧尹逍慕稳如泰山面不改色,他一肚子的话只能硬生生憋著。 “爹……您……您怎么来了?”周尘『眩晕』了一会儿,突然朝他唤起来。 “尘儿!”听著儿子清晰的声音,周常海激动不已,伸出手想去抓他,可看到他身上扎著的银针,又立马把手缩回,双手不停地反覆地搓著,然后朝尹逍慕报喜,“王爷,尘儿清醒了!他清醒了!文公子真是妙手神医啊!” 尹逍慕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看到了。 待周常海转回头后,他別开脸,唇角止不住抽搐。 在文辛一通『操作』下,周尘不仅『言语』正常了,还抱著周常海嚶嚶嚶哭道,“爹啊,楚阳王人美心善,不但待我如手足,还请人为我治病,此恩此情我定不能辜负。从今以后,我要追隨楚阳王,誓要报答他!” 刚穿越来时,周尘也有『正常』的时候,那时周常海以为儿子的痴傻症好了。可周尘呢,人生地不熟的,加上总被人叫傻子,气得他管不住嘴,总是动不动就飈方言,遇上可恶的想戏耍他的人,更是会直接上手,不是擒拿就是过肩摔,这便让很多人都觉得他痴傻症时好时坏,且坏起来的时候比以前更严重了。 周常海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一点办法都没有。 眼下,亲眼看著文辛几针下去便让儿子变正常了,他哪里还敢质疑文辛的医术,同时也不敢拒绝儿子的恳求。 “好好好……爹都应你!都应你!” “爹,您太好了,儿子爱你啊!mua~”周尘高兴地捧住他的脸,对著他脸颊重重地亲了下去! “……!”周常海老脸一黑,看儿子的眼神又充满了惊嚇! 別说他,就尹逍慕和文辛在一旁都看直了眼。 虽说他们是父子,可再怎样都是两个大男人…… 好在周尘反应快,知道自己又过激了,便赶紧正常起来,搀著周常海到桌边坐下,体贴地倒了一杯茶,敬上,“爹,儿子让您操心了,是儿子不孝。但请您放心,等儿子好彻底后,一定好好孝敬您和娘的!” 周常海这才又转露喜色,甚感欣慰地点头。 儿子能说出这些话,说明是真的好转了! 想到什么,他起身,朝尹逍慕跪下,很是郑重的磕了一头,“多谢王爷和文公子对犬子的再造之恩,大恩大德周某没齿难忘。今后有用得上周某的地方,还请王爷和文公子儘管开口,周某必定衔环相报!” 瞧他这一跪,周尘忍不住皱眉。 这老头,会不会太大惊小怪了? 文辛上前將周常海扶了起来,“周大人无需如此大礼。” 周常海起身后,还是郑重地抱拳高拱,“文公子年少有为,实在让周某敬佩。犬子之症,还要文公子多费心了!” 文辛看了一眼周尘,『呵呵』笑纳。 门外—— 一袭金边紫袍的男子停视良久,眼角余光朝身后微斜,“去查查,那文公子是何来歷?周尘如何同楚阳王走近的?” “是。”护卫领命退下。 紫袍男人並没有离开,而是耐心十足地等待房里的人出来。 待门打开。 看著园边静立的男人,周常海脸色微僵,但还是上前行礼道,“参见太子殿下。” 尹逍慕也上前,拱手问候,“皇兄。” 尹怀宇微笑地看了看二人,隨后將眸光落在尹逍慕身上,打趣道,“三弟一直未现身,本宫还以为你是捨不得出新房,没想到竟然在此。本宫甚是好奇,是何等大事,竟让三弟能撇下良辰春宵来此?” 尹逍慕垂眸回道,“周公子痴症发作,应周大人恳求,臣弟来此看看。” 尹怀宇又笑著朝周常海看去,“听闻周公子近来一直跟在楚阳王身边?周大人,不是本宫说你,周公子痴症严重,楚阳王又大婚在即,你也不怕他给楚阳王添麻烦?” 周常海沉著嗓子道,“是臣思虑不周,给楚阳王添麻烦了。” 尹怀宇眼眸微眯,隨即又看向尹逍慕,突然关心问道,“听闻你二王嫂身子抱恙,你二王兄已带其离开?不知发生了何事,为何好端端的你二王嫂会身感抱恙?” 尹逍慕还是垂眸回道,“回皇兄的话,臣弟也不知细情,只知是陈御医为二王嫂看诊,有关二王嫂的病情,恐需询问陈御医。” 尹怀宇点了点头,又微笑著说道,“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三弟还是速回洞房吧,可別让三弟妹等著急了。” “是。”尹逍慕拱手道,“臣弟告退。” 看著他一袭红袍远去,尹怀宇脸色倏然沉下,眸光泛著冷意投向身前的周常海。 “周常海,你还真是让本宫意外。本宫还以为你会被睿和王招揽去,没曾想你竟看中楚阳王。” 第23章 轰了太子府 “太子误会了!只因孽子痴傻,举止不拘,非要赖在楚阳王府,臣不得已才恳求楚阳王收容。”周常海解释道。 “今楚阳王大婚,正值新婚燕尔,只怕无暇照顾周小公子,周卿不妨將周小公子交由本宫,本宫府中耍货繁多,定能让周小公子欢喜度日。”尹怀宇近前一步,似笑非笑地看他。 “太子使不得!”周常海扑通跪地,“孽子痴傻,不懂伦常,恐会冒犯太子尊仪!臣惶恐,还请太子莫要开此般玩笑!” “周卿这话本宫可不爱听,楚阳王能替你照顾痴儿,为何本宫就不能?难道本宫比不上楚阳王?”尹怀宇负手哼道。 “太子……” “爹!”周尘从房里跑出,將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尘儿,你出来作何?”周常海满脸怒气地瞪著他。 瞧他那恨不得把自己摁进土里埋掉的模样,周尘是又气又想笑。 他本来厌恶自己的身份,也不喜欢周府,对这个便宜爹更没什么好感。毕竟一个三妻四妾、嫡子庶子一堆的男人,在他眼中就是个渣。 虽说他前生是个孤儿,可他也不能在垃圾堆里找爹啊! 然而,看著周常海为他忧愁为他紧张的样子,他心里也有几分感动。最起码,这个爹还是爱子女的,哪怕他是个痴儿,这个爹也在儘自己的努力维护他…… “老汉,你跟他扯个锤子啊!他哈批要我跟他及,你就让我跟他及嘛!” “尘儿,你又发病了?”周常海又一脸悲痛,把『爹』当『老汉』喊,这不是更傻了吗?他回头朝尹怀宇道,“太子,您也看到了,孽子痴症异常严重,连我这个爹都分不清楚……” “无妨。周卿爱子心切,本宫看在眼中,甚是感动。念及你们父子情深,本宫定会为小公子寻求名医,治好其痴傻之症。”尹怀宇说完,对不远处的两名护卫使了使眼色,“带周小公子回府,好生照看!” “是!” “太子……”看著他们朝儿子走来,周常海惊惶无措。 …… 新房。 裴映寧无聊地躺在床上,望著满室入眼的红,没有喜悦,只有一种无法向人诉说的迷茫。 她一直都把出嫁当跳板,只想借著和楚阳王的婚事摆脱裴家。 可楚阳王那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大冤种,她真的有些担心,在报復完裴家后,她能脱身吗? “想什么呢?”床边传来低沉的嗓音。 她一个仰臥起坐坐起,敛去满心的纷乱情绪,笑著问他,“尘尘儿的事解决好了吗?” 尹逍慕俊脸直接拉得老长,“洞房烛提別的男子,你是不打算下床了?” 裴映寧忍不住用脚踢他,“尹逍慕,你別太过分了!大中午的你就要过一次,能不能消停点让我好好休息?” 尹逍慕抓住她脚踝,剜了她一眼后,突然帮她脱了鞋以及裹脚的布巾。 裴映寧想抽回脚,结果他又突然將她脚丫子举高,她一个重心不稳,『咚』地倒回床上。 “你……放开!”看著他唇角扬起的捉弄的笑,裴映寧窘迫不已,另一只脚很是不客气的朝他踹去。 结果尹逍慕又精准地抓住她脚踝,將她这只脚的鞋子和裹脚布巾也脱掉了。 本来吧,做这种事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甚至还可以借这种事你儂我儂,可两个人都不走寻常路,脱个鞋袜都能脱出硝烟…… 两只脚都被他高举著,裴映寧只觉得自己像个y,更重要的是这种姿势她根本起不了身。不得已,她只能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腿上,试图把自己的脚从他手中解救出来。 “尹逍慕,你个瓜娃子,把老子放开,听到没有!” “呵呵!”尹逍慕罕见发出笑声,好似揪到了她的尾巴,终於看到了她无可奈何的样子。 他手腕猛地一转。 裴映寧就像烧烤架上的豆皮被翻了一面,成『大』字趴在床上。 不等她挣扎,背上突然压下来一具重物,一双大手穿过她腋下直接落在她身前。 “尹逍慕,你能不能要点脸?” “还没试过这样……”尹逍慕勾勒的薄唇贴到她耳边,挑逗的言语充满了某种期待。 “你……”裴映寧忍不住回头。 可她一转头,便被他薄唇堵了个正著。 他頎长健硕的身子把她压得紧紧实实,眼下连呼吸都让他控制了,裴映寧欲哭无泪,只能被迫承受他恶作剧般的索求…… 大红的衣物一件件落在床下,就在两人即將水到渠成时,门外传来文辛焦急的声音。 “师兄,不好了,太子把周公子带走了!” 喜床上,正缠得火热的二人骤然僵住,且同时变了脸。 裴映寧最先回过神,用力把背上的男人拱下去,然后跳下床抓起衣物穿戴起来。 尹逍慕黑著脸,但还是下床隨她一同穿戴。 厢房里。 周常海正垂头嘆著气,可再忧愁苦恼也还是无可奈何。 他可以把儿子交给楚阳王,那是因为楚阳王不爭不抢,他周家便是与楚阳王走近也无关朝堂之事。 可太子不同。 太子和睿和王在朝中斗得你死我活,都明確地招揽过他。现在他小儿子被太子拿捏住,这就等於逼他作出选择。 这还不算,回头睿和王那里,只怕更无法相与。他这些年一直保持中立,便是姜清荣压他一头也不敢拿他怎样。可要是睿和王认定他心向太子,那姜清荣绝对不会再给他好脸色…… 『砰』! 房门被人撞开。 他惊惶地回过神,抬头看去,便见一身嫁衣的女子气势汹汹进来。 “楚阳王妃……”他一脸茫然,不明白她一个新娘子怎么出来了,而且好像受了什么刺激,眸光凌厉生威,让人不敢正眼相看。 “周大人,太子为何將周公子带走?你们之间有何矛盾?”裴映寧一屁股在他对面坐下,半句废话都没有,犹如坐堂审案似的。 周常海张著嘴,完全被她的气势给惊到了。 见尹逍慕从门外进来,他赶忙起身相迎,“王爷,王妃这是?” 尹逍慕沉著脸道,“想救周公子,王妃问什么你如实作答便是。” 周常海完全看不懂他们夫妻到底想做何,他儿子失踪,楚阳王妃动什么怒? 可眼下他忧心儿子安危,只能视作倾诉般,向裴映寧讲起了自己和太子之间的那点事。 裴映寧听完,拍桌怒起,然后咬著牙便要离去。 “王妃,您这是?”周常海忍不住唤她。 裴映寧回头看了他一眼,含著怒火的眼眸中充满了警告,“我会想办法把尘尘儿救出来,但以后他会跟著我,谁敢欺负他,我裴映寧绝对要他好看!” 望著她挺身离去的背影,周常海目瞪口呆。 尘尘儿? 是说他小儿尘儿吗? 他小儿尘儿何时与楚阳王妃关係那般要好了? “周大人,王妃的话可听明白了?”许是他呆头傻眼的样子太滑稽,尹逍慕忍不住勾了勾唇。 “王爷,王妃她何以这般帮犬子?”周常海一肚子的疑惑实在是憋不住。 “周公子与王妃有姐弟之缘,故而得王妃疼爱。本王收留周公子,也是爱屋及乌。” “……!”周常海只觉得越问越迷糊。他儿子自幼痴傻,而裴家嫡女被接回京城刚足一月,他们哪里来的姐弟之缘? “周大人回去吧,令郎的事你无需插手,一切交给王妃便可。” 直到尹逍慕同样离去了许久,周常海都还愣在屋子里,快把脑子想坏了也没想明白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何事…… 裴映寧去了王府的后山。 婚前大半个月,她让周尘负责的火雷已经出了一批成品,只是还没有时间检验威力。 尹逍慕也不知她具体要做什么,不过她做什么他都照做。 甚至学著裴映寧的样子肩上掛个包,包里装了好几只火雷。 太子府高墙外—— 一路出来他们都没说话,此时蹲点,裴映寧才忍不住多看了身旁某人几眼。 “王爷,其实你没必要如此。此事也算是我同太子的恩怨,就算他今日不把尘尘儿带走,我也要找他报仇,所以即便我出了什么事,也同你无关!” 虽然毒药是裴哲山那老王八蛋逼她吃的,但裴哲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太子尹怀宇! 而且尹怀宇还把她手摺断…… 她说过,只要搞出雷蛋子,必定要找这些人报仇雪恨! 尹逍慕看著她满是恨气的脸,低沉问道,“若本王让你收手,你会吗?” “不会!”裴映寧决绝地回道,半点都没含糊。 “既然本王多说无用,那本王依你便是。” “可是这不关……” “夫妻本为一体,便是你翻了这京城,本王也在你身后。” 裴映寧定定地看著他,本就不怎么阳光的他在黑夜中更显阴暗冷冽,那漆黑的眸子如同深不见底的旋涡,隨时都能將她吸食进瞳孔最深处。 夫妻本为一体…… 他可知,她並没有与他共度一生的念头…… 再说了,他也不喜欢她,只是留她在身边蹂躪报復而已。她实在不明白,他整这么煽情的话到底几个意思? 搞得好像他们多恩爱似的! “王爷,开始吧!” 她说完,纵身飞到了高墙上。 …… 周尘被带到太子府后便被关在了一间柴房里。 两名侍卫在门口守著。 他在柴房坐得实在无聊,乾脆就到门口,抱著一名侍卫的腿哀嚎,“哥老官,你们就是关遛遛嘛也要给他弄点其的塞,哪怕没得啤酒烧烤,鱼鰍儿黄鱔也弄一盘来嘛,我不挑嘞!行行好,莫把我饿求道了!” 俩侍卫那真是把他当成了傻子,特別是被他抱大腿的侍卫,嫌弃得直甩脚,“放手!你要再不放手,我可对你不客气了!” 周尘放开手,拍了拍身旁的空地,“哥老官,要不坐下来摆会儿龙门阵嘛?你们是哪里的,好大了,在这里当秋儿好多钱一个月?” 俩侍卫直接退了好几步远。 周尘翻了个白眼,“好几儿无聊!那灾舅子把老子弄这里来,是打算给老子养老送终麦?” 突然,不远处走来几人。 为首的男人一身华袍,端得风光霽月卓尔不群,不是別人,正是太子尹怀宇。 “殿下!”俩侍卫赶紧迎上前行礼。 “他怎么出来了?”尹怀宇冷冷地瞪著地上自言自语的人。 “回殿下,这傻子一直在说胡话。”一侍卫稟道。 “既然他要说胡话,那便把他舌头割了!” 听著那狠绝没人性的话,低著头的周尘忍不住皱眉。 心中默念过『草泥马省略號』后,他抬起头可怜巴巴的望著尹怀宇,“我饿……要吃饭饭……” 尹怀宇走到他面前,弯下衿贵的腰,伸手抓住他头顶发束,笑问道,“饿了?想吃东西?” 周尘也不喊疼,直点头,“要其要其……” 尹怀宇放开他,直起身,朝那两名侍卫看去,“去马棚里,弄点新鲜的过来餵他!” “是!”俩侍卫赶紧领命。 周尘垂下眸子,暗咬后牙。 他当然知道太子叫人去拿什么,来之前就预料过这太子不会善待他,可他没想到这太子这么没人性! 然而,还没完。 只听尹怀宇冲其他侍卫冷声道,“以后务必要『好好』招待周公子,直到他肯听话为我们做事为止!” “是!”眾侍卫齐声应道。 去马棚的俩侍卫没多久便回来了。 两人手中各端著一只木盆,盆里装著黑绿黑绿的东西。 尹怀宇站到一旁,微眯著眼安静地看著。 察觉到他视线中有试探的目的,周尘心下不禁好笑。 就一盆马粪便想试探他? 他们知不知道这东西是真可以吃的? 俩侍卫端著马粪蹲在他身前,其中一人抓起一坨就往他嘴里塞—— 『轰』!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爆响。 震耳欲聋。 尹怀宇和侍卫们惊得抬头望去。 然而,今夜月朗星繁,根本没有打雷的势头。 其中一侍卫突然惊道,“殿下,好像是库房那边传来的!” 尹怀宇脸色沉著难看,立马拔腿而去。 『轰轰』! 又是连著两声。 比惊雷落地还响。 侍卫们不敢再发愣了,也纷纷拔腿往爆炸声方向跑去。 看著他们全跑光,竟没一个人来看守自己,周尘『呵呵』笑著从地上蹦起。虽然傻子不好做,而且也让他厌恶,可不得不说,有时候『傻子』这身份还真好使。 他往屋檐上蹦去,扯下悬掛的灯笼,然后一个投篮姿势將灯笼投进了柴房。 拍拍手,跑到一隱蔽的墙边,如壁虎般敏捷地攀了上去。 第24章 你爱上本王了? 几道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不仅把太子府库房炸没了顶,还燃烧了起来。 伴隨著夜风,浓烟冲天,火光呼哧呼哧蔓延,快得让太子府所有人都措不及手。 “走水了——” “快来人啊——” 近的呼救,远的奔跑,整座太子府犹如一口大锅,府里的人犹如沸腾的水,比闹集还喧譁热闹。 远处一栋屋瓦上。 裴映寧笑著拿手肘碰身旁的男人,“有你的,居然想到先炸库房。” 尹逍慕搂著她腰肢,低头在她耳边问道,“要给本王奖励么?” 裴映寧直接送他一对白眼,“我的银票还被你扣著,我拿什么奖励你?再说了,咱们认识到现在,兵器我出,武器我造,你连根毛都没拔,占了我那么多便宜,你还好意思向我伸手?” “留在本王身边,本王的一切都是你的!”搂著她腰肢的手臂紧了紧。 裴映寧眼神左右闪了闪,笑著道,“我可是很败家的!” 尹逍慕俊脸微沉,“本王养得起!” 裴映寧踮起脚,勾住他脖子,笑得明艷动人,“我亲爱的王爷,我谢谢您嘞!” 尹逍慕眸光幽幽,反覆盯著她比还灿烂的笑脸。 “亲爱的?你爱上本王了?” “呃……”裴映寧不自然地愣了一下,然后故作娇羞別开头,“王爷,这个问题好羞人的。”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com】 难得她露出娇羞之態,可尹逍慕却一点都喜欢不起来,低著头抵著她额头,冷声道,“裴映寧,你给本王记住,本王不管你有多好玩,本王要你从一而终!若你敢有二心,本王定不饶你!” 裴映寧汗。 这鸭霸男人,她都没说要他一心一意的话,他居然还先威胁上了! “寧姐!” 突然,熟悉的嗓音传来。 二人寻声看去,就见周尘正在屋檐下面冲他们招手。 “尘尘儿!”裴映寧推开身前的男人,欢喜无比地跳了下去。 眼看著两人要抱在一起,突然一股颶风飆下,紧接著一个高大的身影落在裴映寧身前。 “啊!” “唔!” 两道吃痛的声音同时响起。 裴映寧捂住了鼻子。 周尘则是被肉墙撞退了两步。 “王爷,你爪子?” “你说呢?”面对他的不满,尹逍慕眸光阴仄仄地睇著他。 “遇得到你哦!”周尘无语得跺了跺脚,指著他身后的裴映寧道,“那是我姐!我姐!” “她是本王的女人!” “你……” “尹逍慕,你干嘛呀!”裴映寧忍不住拉他,“多大的人了,幼不幼稚?我和尘尘儿说说话都不行吗?你要再这般莫名其妙,我可生气了!” 尹逍慕回头狠狠地剜了她一眼,似是看出她真要生气了,这才黑著脸往侧面让了一步。 但紧紧搂住了她腰,將她牢牢固定在身侧。 这霸道的动作,十足的占有欲,不止裴映寧头痛,连周尘看得都眼角直抽搐。 他们虽然远离了太子府,但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 没多久,三人便回了楚阳王府。 对於太子府的爆炸事故,为了不被人抓到把柄,尹逍慕连个探子都没放。 而太子府的爆炸事故,第二天便传遍了京城大街小巷,传言大意就是:太子府无故遭雷劈致失火,定是做了什么事惹恼了上天。 裴映寧听到传言的时候,高兴得都多吃了两碗米饭。 她知道这不是尹逍慕派人放出去的,只是时下的百姓不解缘由,喜欢把一切弄不明白的事往鬼神上套。 周府。 听说太子府出事,最为紧张的莫过於周常海了。 可他派人去打听,又没打听到太子府有伤亡,只得知太子府库房被毁,太子失去了许多珍贵值钱的物什。 早朝的时候,太子没到,太子一党的官员脸色都不怎么好看,而与之相反的,睿和王一党的官员却是故意大声议论,就差把幸灾乐祸几个字掛在脸上了。 皇帝因为此事,早早退了朝。 下朝后,周常海没有急著离开。快到晌午的时候,总算等到了携新妇入宫的尹逍慕。 “王爷……” 他刚一开口,尹逍慕便打断了他的话,“周大人若閒来无事,可去太子府討人,算是为令郎被逼食马粪出口恶气。” 语毕,他如同不近人情般,带著裴映寧头也不回地离去。 周常海双眼圆瞪。 但这一次他反应很快,没多久便明白了尹逍慕话中的意思。 只是他来不及为儿子得到解救高兴,心中便被一股怒火占据。 太子实在过分! 如此恃强欺弱毫无仁德之人,將来如何能做明君?! …… 朝华宫。 裴映寧第一次见到帝王。 四十多的年纪,没有肥头大耳,也没有肚大腰圆,反倒是长得眉挺目邃,很是儒雅。 她一直以为帝王都满具威严的,但榻上坐的中年男人除了一身龙袍给人高不可攀的感觉外,其面容温和,言语舒缓,並没有让她有任何不適之感。 只是,今日帝王心情明显不怎么好,说话间眉宇轻蹙,伴有嘆息。待裴映寧参拜完后,他也仅简单地叮嘱了他们一番,然后便打发他们,“今日皇后凤体抱恙,你们且先回府,待改日再进宫向她请安。” 裴映寧心里好笑。 就外头那些传言,任谁听了都得气吐血,何况还是醉心权势的太子。昨晚太子府爆炸,仅是传言便能让太子大失民心,皇后要是能好才怪了! 她也有些庆幸,尹逍慕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只要不落把柄,也没几个人能怀疑到他头上。 走出宫门,她深深吐出一口气。 尹逍慕睇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只沉默地牵著她上了马车。 裴映寧本以为他们会直接回府,没曾想马车却在不久后到了太子府。 更加让她没想到的是,除了他们,睿和王尹凌南也来了,而且比他们早来。 这也是裴映寧第一次见到他们三兄弟同处一室。 太子一身华贵倨傲不羈,睿和王一身雅气瀟洒肆意,而她身旁的男人一身冷气寡淡如雕。 三兄弟虽然都拥有天人之姿,但气质迥然不同。 许是习惯了身旁男人的冷气,裴映寧莫名觉得哪怕他那张脸再没表情也比另外两位好看。 一见他们,尹凌南笑得便格外热情,“三弟、三弟妹来了?来人,快给楚阳王和王妃奉茶!” 若不是尹怀宇黑沉著脸坐在主位上,裴映寧都要以为他们到的不是太子府而是睿和王府。 儘管尹凌南如同在自家般热情好客,但尹逍慕还是没忘礼数,带著裴映寧向他们行完礼后,又主动向尹怀宇说道,“臣弟与寧儿进宫向父皇请安,未见皇兄,心中不免掛忧,故不请自来,打扰之处还请皇兄恕罪。” 尹怀宇面色阴沉,正要开口。 尹凌南便笑道,“三弟多忧了,太子府虽遭雷劫,但也只是损了一些值钱物而已,並无伤亡。” 裴映寧低著头努力地憋著笑。 虽然他们来太子府也是不怀好意,但绝对不敢像睿和王这般明目张胆地落井下石。 尹怀宇猛地起身,目光凌厉地射向尹凌南,“本宫身子不適,不便待客,睿和王请回!” 对於他恼怒的逐客,尹凌南仿佛没看到,还笑著说道,“皇兄,臣弟知你心情不好,特来府中陪你,你有何不开心的儘管告诉臣弟,臣弟可帮你分忧。” 就他那一脸的笑,哪里像要为人分担忧愁的?分明就是在向尹怀宇说,『你快把你不开心的事告诉我,让我开心开心』! 尹怀宇忍无可忍,朝厅中侍从令道,“送睿和王出去!” 侍从领命,正要上前,突然门丁来报,“启稟殿下,兵部尚书周常海求见,说是来见周小公子的。” 闻言,尹怀宇本就阴沉的脸更添了一层黑气。 尹凌南一听,好奇道,“皇兄,周家小公子不是痴儿吗?怎会在你府上?你何时这般良善了,竟帮人照顾痴儿?” 裴映寧都快佩服死他了。 他这完全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啊! 幸好昨晚他不在太子府,若是他在,只怕他还会亲自给太子府泼上几桶油! 就连尹逍慕都忍不住抽了一下唇角。 尹怀宇咬牙切齿地瞪了他一眼,隨即朝厅门外而去。 从昨晚爆炸声响起后,太子府的人全都忙著救火,根本没人再管周尘,等到尹怀宇把看守叫来,让其去把周尘带来时,看守一脸为难地道,“殿下,昨夜柴房失火,周小公子不知踪影。” 闻言,尹怀宇又惊又怒,“柴房失火?本宫为何不知?” 看守跪在地上磕头,“回殿下,昨夜所有人都去库房救火了,柴房这边无人看管,也不知怎的就著火了。下人们想著柴房並不重要,便没上报。” 尹怀宇脸色何止一个阴沉,简直都黑得快冒青烟了。 尹凌南走到他们身旁,惊呼道,“皇兄,周小公子该不会被烧没了吧?” 尹怀宇怒不可遏地低吼,“给本宫滚出去!” 前来寻儿子的周常海听说儿子不见了,急匆匆地跑去后院柴房。 “尘儿……我的尘儿啊……” 面对已成灰烬的柴房,周常海当场悲痛大哭。 跟他一同前来的隨从一边搀扶著他,一边也放声哭,“小少爷……您怎能这样丟下我们就走了呢……” 周常海越哭越激动,挣脱隨从的手便要往灰烬中跑去,仿佛不甘心要將儿子从里面找出来。 隨从眼疾手快的將他抱住,激动地大喊,“老爷,您冷静些,小公子已经没了,您可千万別做傻事啊!” 周常海瘫软地坐在地上,完全没有形象地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我的尘儿啊……我的尘儿啊……” 此情此景,谁看了不动容? 要不是十分確定周尘就躲在楚阳王府,看著周常海这悲慟欲绝的模样,裴映寧都要怀疑周尘人没了…… 她暗中勾了勾尹逍慕的指头,表示自己憋得很难受。 尹逍慕斜了她一眼,面上始终冷如冰雕,但大手却一把將她紧紧握住。 裴映寧顺势贴在他身侧,借他高大的身影挡住了自己大半,给人感觉她就是没见过世面,仿佛被烧成空架子的柴房给嚇住了。 面对周常海如此悲慟,尹怀宇也自知理亏,忍著怒火下令让人搜。 数人进到柴灰堆里又扒又刨,啥也没扒刨出来。 尹凌南在一旁嘆气,“烧成这样,只怕周公子早就成灰了!” 闻言,周常海悲慟的哭声更加激动,然后像是不堪打击般,一下子倒在了隨从身上。 “老爷!”隨从嚇得惊叫。 尹凌南又朝尹怀宇看去,嗔道,“皇兄,你也是的,既然要照顾周小公子,怎能把周小公子关在这种地方呢?他可是痴儿啊,痴儿遇上火,岂能有活路?可怜周尚书了,白髮人送黑髮人,真真是让人心疼啊!” 尹怀宇本就出於爆发的边沿,此刻再听他这么阴阳怪气的落井下石,眸底直接迸射出了杀气。 尹凌南嘆气道,“既然皇兄不喜臣弟在此,那臣弟便不打扰了。” 语毕,他识趣地转身离去。 裴映寧正目送他离开,尹逍慕握著她的手突然间动了动,她朝他看去,立马接收到了他的眼色。 她会意。 在他鬆开手后,她朝昏迷的周常海走去,帮著隨从扶起周常海,並对尹怀宇道,“皇兄,周大人的情况不容乐观,不如我们先送他回府吧,顺便安慰安慰他。” 见她站出来帮忙,尹怀宇的脸色稍微缓和了几分。 “那就有劳三弟和三弟妹了。”说完,他带著满身戾气头也不回地离去。 就这样,夫妻二人把周常海送回了周府。 周常海也是能忍,一路上硬是没『醒』,等到回了臥房,他才诈尸一般睁开眼。 “噗!周大人,你演得可真像!”裴映寧再也忍不住喷笑。 “王妃,犬子怎样了,他可有大碍?”周常海很是担忧地问道。 “周大人放心,他好著呢!”裴映寧知他爱子心切,便也没再玩笑了,认真同他说道,“你也看到了,他的情况不適合再出现,今日是太子拿他要挟你,说不准明日就是睿和王了。为了你好,也为他好,不如你就將计就计宣称他不在了吧。” “这……” “周大人放心,我可以用性命担保,定会护他安然!”裴映寧坚定的向他保证,“你要不放心,可隨时到楚阳王府去见他,他若少一根头髮,我隨你处置!” 她是肯定要將欧阳尘带在身边的! 虽然周常海这个爹也算靠谱,可周尘这个身份一直都被人排挤,就算脑子正常了,还是会被人指指点点。周常海能护他一时,但『周小公子』这个身份始终拖了他后腿,於他以后的发展一点好处都没有! 周常海扑通跪下,“王妃言重了,臣並非质疑您苛待小儿,只是担心他给你们添麻烦。承蒙王爷和王妃不嫌弃小儿痴傻,还如此护他周全,臣感激不尽,大恩大德,请受臣一拜。” 裴映寧正想扶他起来,突然接收到尹逍慕的眼神。 她抿了抿唇,也只好受拜。 “老爷。”门丁突然在门外稟报,“睿和王殿下来看您了。” 周常海脸色瞬间拉得老长。 裴映寧也是。 前一刻才说要防止睿和王打什么鬼主意,没想到他这会儿就上门来了…… 第25章 我们那的男人人手一块搓衣板 周常海沉著嗓子道,“未免旁人误会,王爷和王妃还是儘早离去。有关臣与太子、睿和王之间的事,臣自有主张。” 裴映寧懂他的意思。 眼下周尘在太子府『出事』,周常海正处於『丧子之痛』中,睿和王岂能错过这收买人心的绝好机会? 周常海不让他们在场,也是在为他们考虑。尹逍慕这个皇子一直被边沿化,若他突然与朝臣走太近,难免让人误会他有何野心。若是因此遭受太子和睿和王打压,那就得不偿失了。 尹逍慕显然是深諳其中的利弊,所以很快便带她离开了周府。 回楚阳王府后。 尹逍慕把周尘叫到了书房,打算给他一个新的身份。 “王爷,你要我假冒神医白寒?这怎么行?万一穿帮,那我不得被人打死?”周尘惊讶得直摇头,“我不干,好不容易跟寧姐团聚,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你见过神医白寒?”裴映寧忍著笑问他。 “没见过。”周尘解释道,“但我听便宜爹提过,他想找神医白寒治我的傻病,只是那神医白寒特別神秘,没那个缘分根本就遇不上!” “呵呵!”裴映寧笑著朝某爷看去。 周尘顺著她视线移动,盯著那张冰雕脸看了又看,突然瞪大眼,“不会吧?” 尹逍慕冷眼剜著他,“有何不会?” 周尘靠到裴映寧身旁,挽著她小声问道,“寧姐,真的假的?他就是神医白寒?” 裴映寧拿起桌上准备好的银制面具,笑著为他戴上,“以后你就是『神医白寒』。记住,不许再在外面说方言,免得穿帮。” 周尘摸著面具为难道,“不说方言可以,但我不会医术啊,要是把人医死了咋办?” 裴映寧嗔道,“你现在是神医,能轻易出面给人看病?就算让你出面,也不过是做做样子,其他的交给王爷就行。” 周尘偏著头想了想,好像也是哦! 突然,一只手伸来,將他从裴映寧身边扯开。 他回过神,看著取代他位置的男人,瞬间哭笑不得,“王爷,你別这么小气行么?” 裴映寧也无语得很。 尹逍慕仿佛自己什么都没做,还一脸冷肃地同他们说起正事来,“裴哲山在打听『白寒』的下落,想请『白寒』为裴灵卿医治伤腿。” “就是那个给我寧姐下丨药想毁了我寧姐的女人?”提到裴灵卿,周尘立马绷起了脸。他是要给寧姐报仇的,只是他刚与寧姐团聚,加上前阵子在研製火雷,还没找到报仇的时机! “王爷,你怎么知道裴哲山在找你?”裴映寧挺惊讶的。她从丫鬟小芹那里听说过,只是她没想过要让裴灵卿好,所以就没对尹逍慕提过。 “自有人將消息传给本王。”尹逍慕对她神秘地勾了勾唇,接著道,“明日归寧,你可向裴哲山举荐『白寒』。一则宽其心,让他相信你在为他做事,二则让『白寒』去戏耍他们一番。” “好!我赞成!”不等裴映寧表態,周尘先咬牙应道,“那一家人太坏了!不是毁我寧姐清白,就是要我寧姐的命,只有把他们全弄死才够解气!” 裴映寧笑而不语。 毕竟他俩都说完了,她还有什么可说的? 尹逍慕突然看著她,温声道,“寧儿可先回房休息,本王还有些话需交代他。” “好。”裴映寧不疑有他,很快离开了书房。 因为有了新身份,周尘也有些小兴奋,摘下脸上的面具翻来覆去的把玩著,新奇得很。 尹逍慕倏地沉了脸,“周尘,本王如此帮你,你该如何回报本王?” 周尘一愣,抬头看向他,对上他没有温度的黑眸,顿时就有些不满,“王爷,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啥都没要求,都是你说了算,凭什么还要我报答?再说了,你娶了我寧姐,现在可是我姐夫,只听说討好小舅子的,还没听说压榨小舅子的!” 尹逍慕脸色不仅沉,还有些黑,“本王也不要你割肉放血,只要你把寧儿早前的情况一五一十告知本王!” 闻言,周尘忽地『哈哈』大笑,“就这?艾玛,你早说呀!” 可惜,他面对的男人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別说配合他说笑了,那锋利的眼神刀一般剜著他,恨不得把他戳死再扔出去。 他深感无趣,便也只能收敛,“王爷,不是我吹,我寧姐以前在警校的时候可是出了名的警……” “警?”某爷蹙眉打断他。 “就是第一美女啊!”周尘眨眨眼,未免再出现沟通障碍,他决定改改语气,“在警校那会儿,寧姐可是上千男子的梦中情人,追求她的人数之不尽。不过寧姐她心性高,只想干大事,不喜欢跟人谈情说爱。” “还有呢?”某爷眯起了眼。 “其实寧姐挺不容易的,她家里人重男轻女,父母虽然有钱,可早早就带著他哥哥移民去了国外,就是別的国家。那年寧姐正高考,就像你们这里的科举考试,寧姐想报考警校,她父母觉得她没出息,便把她丟给亲戚抚养,然后就再没管过她了。” “何为警校?” “警校嘛,就是专门培养捕快的学校,我寧姐的志向就是做一名捕快!” “那她喜欢什么?” “寧姐没什么特別喜好,因为她说做人要隨遇而安,特別是做警察,啥情况都可能遇到,要学会適应一切,才能克服所有遇到的困难。她父母虽然没在身边,但她从不缺钱,她买得起最贵的包包,也吃得下最便宜的馒头,住得起豪宅,也睡得了地沟沟。” 尹逍慕听得丰眉拧变了形。 “那她可有说过喜欢怎样的男子?” “这个嘛……”周尘摸著下巴,有些为难地道,“我以前也问过寧姐,可她没说,只说看眼缘。” “眼缘?”尹逍慕眸光闪烁起来。 “就是顺眼啦!”周尘解答完,突然望著他笑了,“王爷,安啦!就你这长相,我寧姐应该討厌不起来。” 尹逍慕闪烁的眸底忽然多了一丝暖意,丰眉舒展了,俊脸的轮廓也柔和了。 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比平日温和,“你们那里的男子是如何討女子欢心的?与东乌国有何区別?” 周尘当即『呵』了一声,“王爷,你这话算是问到点子上了!我们那边的男人同这里的男人区別大著呢!” “如何说?”尹逍慕眸底生出一丝好奇。 “我们那的男人是全国出了名的耙耳朵!” “嗯?” “就是听妻子的话!” “……” “你们这里三从四德是对女人说的,我们那三从四德是对男人说的,你要感兴趣,改天我抄给你背。”周尘邪恶地抖了抖肩,然后一本正经地道,“王爷,你知道我们那什么东西卖得最好吗?” “什么?”尹逍慕脱口问道。 “搓衣板!我们那的男人人手一块,若表现不好的,两块三块的备著,反正都是要跪断的,没事就喜欢多囤些。” “你……”尹逍慕俊脸唰黑,“你在逗弄本王?” “王爷,你可以不信,但既然你问了,我觉得有必要多说几句,我们那真的没有男尊女卑的观念,男人买菜做饭、洗衣带娃那是基本活,当然也可以选择不做,但是一旦被女人嫌弃,保不准什么时候就把男人给休了。我们那的人婚嫁自由,没有规定女人一生只能嫁一次,只要两人不合,合离多少次,再嫁多少次那都是律法允许的。” 尹逍慕犹如听天方夜谭般,双眸瞪得巨大,整张俊脸黑得隱隱发亮发绿…… …… 裴映寧回房后就爬上床补眠了。 昨晚没睡好,今早又忙著梳妆打扮去宫里,结个婚累得她恨不得隨身带个枕头。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身上多了一具重物,压得她差点以为梦魘了。 “你干什么?”她睁著惺忪的眸子,不耐地问道。 “本王陪你睡。” “有你这样睡觉的吗?”裴映寧瞬间瞌睡醒了一大半,忍不住曲起膝盖想把他从身上顶下去。 但某爷明显防著她的,她膝盖一动,便被他大手压住。 裴映寧想哭,“王爷,咱们之间除了这点事,就不能有点別的吗?” “可以有別的。”尹逍慕额头抵著她的,勾著薄唇,突然將手掌放到她小腹上,“比如有本王的子嗣。” “……”裴映寧险些吐血,这不是一回事吗?! 翌日。 裴映寧无精打采地坐上马车去太傅府。 反观某位王爷,红光满面,如骄阳在头顶拂照,那唇角简直不要翘得太高。 “还有段路程,你先睡会儿,到了本王再叫醒你。” 面对他罕见的温声细语,靠在他身上的裴映寧除了翻白眼,实在摆不出第二种表情。 要不是看在他昨晚给了她解药,解了她体內緋火之毒,她是绝对不会任由他翻来覆去地折腾。 半个时辰后,马车到了太傅府。 裴哲山携范碧珍及府中家奴到大门接迎。 礼节到了位,排面也隆重。 裴哲山甚至一直堆著笑,『寧儿』长,『王爷』短地唤著,又是让范碧珍张罗酒菜,又是邀尹逍慕下棋,要不是被逼服下毒药的场景深深刻进了裴映寧骨血里,她都想给裴哲山颁块『最佳慈父』的匾额了。 翁婿俩下棋了,她无聊,只能先回出嫁前的小院。 屁股还没坐热呢,范碧珍就来了。 在裴映寧印象中,別家的恶毒继母再坏,面子上多少也会做点功夫的,毕竟是个人都得要点脸。可她家这继母压根就没长那层脸皮,別说虚情假意了,都恨不得把人皮下的血肉撕给她看,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多噁心似的。 “二娘有何贵干?”人家不玩虚的,她自然也没必要惺惺作假,翘著二郎腿懒洋洋地看著范碧珍进来。 “没想到楚阳王对你如此上心,真是叫我们刮目相看啊!”范碧珍径直到她对面坐下,笑得一脸阴阳怪气。 “没办法,谁叫楚阳王就好我这一口呢!”裴映寧单手撑著下巴,笑得嫵媚又自信,“当初多亏了二妹『撮合』,让我有机会遇上我家王爷。二娘怕是还不知道吧?我同王爷好过一次,他便沉迷在我石榴裙下,如今啊更是对我千依百顺,恨不得把天上月亮摘下捧到我跟前。” “你可真不要脸!”范碧珍直接骂道。 “呵呵!我就算再不要脸也比某些人强!某些人啊就算有脸那也没人要了!”裴映寧笑得异常得意,“二娘,你知道那叫什么吗?那叫报应!唉,真可惜了裴家的大米啊,养头猪也好过养某些人,猪养废了至少还可以宰了吃,可人养废了,找块地埋了那都是浪费土地!” “你!”范碧珍拍桌怒起,横眉厉眼地指著她,“裴映寧,你算个什么东西,区区一个不受宠的皇子,瞧把你嘚瑟的,你可別忘了你爹的交代,我就等著看你如何作死!” “论年纪,要死也是你先!”裴映寧放下二郎腿,冷下了脸起身,『呼』地一巴掌甩了过去。 毫不预兆的耳光落在范碧珍脸上,硬是叫她懵了好几息。 不等她再开口,裴映寧便恨道,“老子再不济,如今也是堂堂的皇子妃!我不算个东西,那你又是什么东西?就凭你刚才那些话,我就可以让你变成不是东西的东西!” “你……”范碧珍一脸猪肝色,气得双唇直打颤。 “你什么?有种你叫人来啊!赶紧把我爹叫过来,最好让他把我送到圣上面前,让圣上评评理,看看我这皇子妃该不该受你欺凌?”裴映寧抱臂冷笑。 范碧珍死死地捏著拳头,瞪她的双眼如同蘸了毒血一样。 “裴映寧,咱们走著瞧!” 目送她带著一身暴怒离去,裴映寧撇了撇嘴。 以前她还有些忌惮范碧珍和裴灵卿这对母女使坏,可现在不一样了。嫁给尹逍慕,她身份和地位都有了,再者,裴哲山露了底牌,要利用她监视楚阳王。 就凭这两点,她都无需再给范碧珍任何好脸色。 范碧珍离开没多久,裴哲山找了过来。 裴映寧一点都不意外,包括他那张难看的老脸。 “你对你二娘动手了?” “是啊。” “你!”裴哲山怒指著她,咬著牙问道,“你到底有没有將我们放在眼中?” “你是我亲爹,我自然把你放眼中的。可是她,恕我做不到。”裴映寧委屈地瘪起嘴,“二娘是什么性子想必爹比我更清楚,到底是谁容不下谁也无需旁人多说,我可以听爹的话,但绝对不会任由她打骂我!” 裴哲山被堵得说不上话来。 裴映寧偷偷挤出几滴眼泪,一边拿手绢抹起眼角一边嚶嚶哭起来,“爹,今日女儿归寧,本该一家人高高兴兴的,结果二娘一来就骂我,说我是晦气的扫把星。枉我还在楚阳王身边打听到了一些有关神医白寒的事,还想著回来同您商量,看能否把那神医请回家帮二妹治治双腿,结果二娘那般欺辱我,您说我心里能好受?” “什么?你打听到了神医白寒的下落?”裴哲山无比惊讶,赶忙问道,“他现在在何处?如何能见到他?” “听王爷说,见是能见到,但是那神医每次出诊都要价很高,最少万两银子,否则根本请不动,而且还要提前支付诊金,少一个铜板人家都不会理睬。”裴映寧很是认真地回道。 第26章 你个没良心的,有种你就打死我 “你確定真能见到白寒?楚阳王同他是何关係?”裴哲山目光犀利地盯著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 “爹,不確定的事我哪敢跟您说?要是遇上个骗子,您还不得掐死我?再说了,骗子一般都是主动行骗,您见过骗子还需走动关係去请的吗?至於王爷如何认识白寒,我也问过,王爷说他年少时在外受伤,是白寒救了他。听说白寒这次来京城也是为了救某个人,王爷得知后才想著去拜访他。这事还不是王爷主动向我说的,而是我昨晚在床上给王爷『吹耳旁风』问出来的。”裴映寧说完,娇羞的用手遮了遮面。 她微微一低头便露出半截雪白的脖颈,而此刻那雪白的脖颈上有著深浅不一的痕跡,作为过来人,如何能不知这般痕跡的来源? 裴哲山眼底的疑光少了许多。 种种跡象都表明,楚阳王是真的对他这个大女儿上了心。而这个女儿有緋火之毒控制著,便是神医白寒也不一定能解。 因为太子说过,解药非千年冰珠不可,他手中也仅有一颗千年冰珠,那千年冰珠稀世罕见,绝非想有就有的。 故而,他也愿意相信大女儿的话,篤定她不敢骗他! “寧儿,那你可有告知王爷,让其帮你引荐白寒,好让白寒来府中看看卿儿?” “爹,我是想说,可是我一听说需要天价诊金才能请得动白寒,我就没办法开口。你给我的那些银票,我全都拿去置办嫁妆了,身上穷得连根毛都没有。而且这种事我也不便向王爷开口,免得他看轻了我们裴家。”裴映寧为难道。 “那需要多少?”裴哲山沉声问道。 “王爷说白寒的诊金是万两起步,而我听说二妹的伤势极为严重,也不知道一万两能否请得动他?” “我给你两万两银票,你將白寒带来!” “我……试试吧。”裴映寧乖顺的点头,紧接著她又露出委屈的表情,哽咽起来,“爹,太傅府没我容身之地,我还是跟王爷回府吧,免得二娘看到我又骂我是扫把星。平日里我们一家人吵吵闹闹也就算了,可楚阳王面前她要是还那样骂我,万一楚阳王真把我当扫把星从此冷落我,那您和太子只能另选他人帮你们做事了。” “为父知道,委屈你了。回头为父一定好好训斥她,让她不敢再胡言乱语!”裴哲山拍著她肩膀,难得慈爱地哄她。 没多久,裴映寧便从帐房拿到了两万两银票。 正好尹逍慕找来,说府中有些事需要他回去,她便藉此向裴哲山告辞,然后跟著尹逍慕离开了太傅府。 等他们一走。 裴哲山便让马安把范碧珍叫来跟前。 二话不说给了范碧珍一耳光。 “老爷……您作何打人?”范碧珍捂著脸又怨又冤地质问他。 “你这不分轻重的东西,上次卿儿找男人诬陷寧儿清白就险些坏了我们大计,如今你还不死心,还想去找她麻烦,我不打你打谁?” “我……”范碧珍被训得脸色青白交错。 “你容不下她,我应了你,从小便將她送走。可如今她回来帮我做事,你便是再容不下她,也该为大局著想,可你太让我失望了!亏得寧儿还想方设法帮她妹妹寻找神医,只为让自己妹妹快些好起来,可你呢,你是如何待她的?扫把星,我看你才是扫把妇!”裴哲山越说越气,越气越失態,越失態越口无遮掩。 “老爷,你说什么?你竟说我是扫把妇?”范碧珍原本风韵的脸布满了怨恨,“自我嫁入裴家便一心为你操持家事,还拼了命为你生下灵儿和辉儿,如今那灾星一回来,你便左右挑剔我的不是,你还有良心吗?” “你简直不可理喻!这些年我真是受够你了!”裴哲山指著她厌恶的骂道。 “受够我了?我看你是有了新欢便忘恩负义,恨不得让我做那下堂妇好给那贱人腾位置!裴哲山,我告诉你,只要我活著一日,你便休想把那勾栏院的下贱女人领进门!” “你!”裴哲山猛地攥紧拳头。 他一介文臣,又是当朝太傅,人前端得是清贵睿智,可此刻满身戾气,像个蛮夫般恨不得亲手暴打范碧珍一顿。 可范碧珍似乎不惧怕他这嚇人的一面,还拔高嗓门尖锐地骂道,“你个没良心的,有种你就打死我!最好让世人都知道,你这当朝太傅是如何表里不一的!” 裴哲山不堪受激,当真要把拳头挥下。 “老爷息怒!”马安突然从身后將他抱住,焦急不已地安慰他,“夫人是一时失智才胡言乱语的!她也是因为二小姐出事才变得如此,您就看在二小姐的份上饶过她吧?” 裴哲山鬆开拳头,重新怒指著范碧珍,“卿儿变成这样,都是你教导之过,如今我重金聘请神医来为她医治,多少银子悉数从你嫁妆中扣,若嫁妆不够,便扣除你们母女一切销!如果你不答应,那便不治了,反正也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丟下狠话,他愤然转身离去。 范碧珍蹲下身,掩面痛哭,哭著哭著便瘫坐在地。 马安看了她片刻,只嘆了口气便也离开了。 …… 马车上。 裴映寧炫耀地拿出一沓银票,就差把脸蛋笑出来了。 “王爷,你看,这是今日收成!两万两,哈哈!” “你喜欢这些?”尹逍慕眸光幽幽看著她。他清楚地记下了周尘的话,说她曾经家世富足,从不缺钱。 “喜欢啊!哪有人不喜欢钱的?”裴映寧嗔了他一眼,“但我就想誆裴家的钱!裴哲山霸占並挥霍原配嫁妆,还不管大女儿死活,別说誆他这点银子,我真是恨不得把他家底捞空,让他和范碧珍上街討饭!” 尹逍慕伸手想將她搂到身侧。 裴映寧猛地將银票紧紧捂住,並不满地瞪著他,“干什么你?我可警告你,不许再抢我的银票!” 前面被他抢去的银票她还没找他要回来呢! 尹逍慕没想到她反应如此大,脸色直接黑到没法直视。 裴映寧盯著他僵在自己腰侧的大手,发现自己误会了以后,也有些尷尬,於是主动坐到他身侧,『呵呵』笑道,“王爷,我没別的意思,只是觉得身上没银子,做啥事都不踏实。仔细想来,我打著神医的名號去誆裴哲山,这也是借了你的光。要不这样,我分你三成,余下的七成,我再分成三份,我一份,尘尘儿一份,文辛也要参与其中,也得给他一份。” “你想得可真周到!”尹逍慕盯著她怀里的银票冷哼。明明他什么都可以给她,只要开口,她要多少他都给。偏偏这女人一点都不在意他的东西,反而把誆来的当成宝! “你別这样阴阳怪气的行吗?”裴映寧瘪起嘴,这不明白他闹什么脾气,明明是一件超级让人兴奋的事,可他一张臭脸,活似这些银票是从他那里誆来的,要不要这么扫兴? 尹逍慕斜睨著她,薄唇不自然地抿了抿。 隨即將她捞上大腿,並將她脑袋摁进自己颈窝中。 “不著急回去,让凌武驶慢些,你好好睡一觉。” 低沉的嗓音带著莫名的体贴温柔,裴映寧无语地扯了扯嘴角。 上一秒还臭著脸呢,下一秒就转性了,就没见过这么阴晴不定的人! “睡不著。”她嘆了口气,想坐起身。 但尹逍慕才刚抱上手,自然不会放开她,又把她脑袋给摁了回去,下巴还抵著她脸颊不让她再动。 “想知道裴哲山的事吗?”他主动放出话题,试图吸引她的兴趣。 果然,裴映寧一听就来了精神,“他还有什么事?” 尹逍慕薄唇勾勒起来,垂下的眸子含著浅浅的笑意,“裴哲山数月前迷上了春满楼的一名歌姬,时常去春满楼与之作乐。那歌姬也颇有手段,不但让裴哲山对其上了心,且还有了身子。” “哇!这么劲爆?!”裴映寧激动地又坐直了身,双眸就跟两颗夜明珠似的闪闪发亮,“还有呢?” “裴哲山想把那歌姬抬回府,但范氏不满。裴哲山便在城北购置了一处別院,然后为那歌姬赎身,並將其养在別院中。” “嘖嘖嘖……真看不出来,裴哲山还好这口!”裴映寧津津有味地感嘆完,突然收起笑,目光定定注视著他,“你怎么知道?你也常去那什么春满楼?” 尹逍慕俊脸一沉,突然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休得污衊本王!” 裴映寧反手揉著屁股,虽然不满他的『暴行』,但心里莫名的生不出气来。 其实她也不信他是那种喜欢寻欢问柳的人,就他那不解风情的性子,恐怕在他面前跳舞他都以为是在耍猴! “睡觉!”尹逍慕又將她脑袋摁回颈窝里,而且比先前还霸道。 裴映寧连翻数个白眼。 她不想睡,他偏让睡,她想睡的时候,他又死活都不让睡! 回到楚阳王府。 得知他们提前回来了,尤林很快找了过来。 “王爷,据探子回报,太子今日去了周府,並给了周大人一万两银子做补偿。周大人也改了口,说周小公子只是失踪,並非亡故。” 尹逍慕点点头,没说什么。 裴映寧也不意外。 『周小公子』是在太子府没的,太子难辞其咎,他若不想把事情闹大继续败坏自己的风评,那只能主动找周常海私了。 而周常海也不是太子的对家,若拿儿子没了这事大做文章,也只会得罪太子,对他自己並无多大的益处。 都是有道行的人,如何权衡利弊这些人比谁都清楚。 而且,她觉得这样也挺好的。若哪天尘尘儿再回周府,只说被人找到了就成,就算太子有何不满,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周小公子』的事就算了了,接下来裴映寧可是卯足了劲儿要整裴哲山一家。 为了让周尘不穿帮,连著好几日文辛都在给周尘做秘密培训,从言行举止,到一些专业术语,虽然时间有些紧蹙,但好在周尘勤奋上进,也愿意学。 约好到太傅府的这天晚上,看著一袭白衣手持玉簫衣袂飘飘的面具公子,裴映寧都不敢认。 反倒是周尘先同她打招呼,握著玉簫拱手作揖道,“楚阳王妃,在下有礼了!” 裴哲山和范碧珍就在裴映寧身后。 周尘目光越过她,也向他们作了一揖,“这便是裴大人与裴夫人吧?恕在下失礼了。” 此时的他虽然带著面具,但身姿飘袂,举止优雅,言语也是坦然爽朗,除了瞧不见容貌外,浑身上下让人挑不出一丁点儿不妥之处。 “白神医大驾光临,裴某有失远迎,还望神医勿怪。”裴哲山也谦诚地拱了拱手。 “裴大人,在下今日是专程来为二小姐看诊的,还请带路。” 见他没有虚话,只为二女儿而来,裴哲山更显谦逊了,微笑著上前亲自为他引路,“白神医这边请。” 范碧珍紧跟在他们身后,除了不断地打量这位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医外,也没说一句话。 周尘走了几步,突然回头,朝背著药箱的文辛唤道,“辛儿,还不快跟上。” 他这一声『辛儿』没把文辛给雷倒,反而把裴映寧给弄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本来心里还想夸讚周尘几句的,她现在望著他们的背影,太阳穴有些突突地跳。 这两个傢伙,为了后面大把大把的银子进,可千万別搞砸了…… 自从裴灵卿出事后,府里没几个人见过她,包括裴映寧。 虽然早就知道她情况很坏,但见到裴灵卿时,裴映寧还是有些意外的。因为裴灵卿不但身体受到重创,连精神都崩溃了。 还没进屋便听到裴灵卿又哭又笑的声音,哭得那叫一个嘶声裂肺,笑得那叫一个癲狂如魔。 特別是看到裴映寧出现的瞬间,她如同厉鬼附身般,指著裴映寧便疯狂大叫:“你这个贱人!是你害的我!裴映寧,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第27章 你是养过我,还是我欠了她? 裴映寧心下冷笑。 能认得她,说明脑子没傻。 骂得这么狠,也说明毫无悔改之心。 这种东西,无冤无仇的时候都能欺杀无辜之人,如今她们结下深仇大恨,还能指望善了? “爹,我还是去外面等著吧。”她佯装委屈地同裴哲山说道。 “爹,就是她这个贱人害我的,你別让她走,快抓住她!”见她要走,披头散髮的裴灵卿更是发了疯地指著她骂,呼完爹又喊娘的,“娘,就是她想淹死我,就是她!你们绝对不能放过她,一定要將她碎尸万段!” 面对女儿如此魔癲,其实范碧珍已经习惯了。自女儿甦醒后,每日都疯狂地叫囂著要杀裴映寧。 看著自小便被捧在手心里的女儿变得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范碧珍也恨啊。 可再恨又如何,根本没有证据证明是裴映寧害残了她的女儿,甚至从灯节那晚的游客中打听得知,还是裴映寧跳下水欲救她的女儿,如此情形之下,她如何能像女儿那般去指骂裴映寧? “卿儿,你先冷静冷静,我们请了白神医来为你医治,相信你很快便会好起来的。”范碧珍坐上床,抚著女儿凌乱的髮丝,试图安抚她。 但裴灵卿看到裴映寧根本就冷静不下来,要不是她双腿无法下地,只怕早就下床跟裴映寧拼个你死我活了。面对范碧珍的劝慰,她非但听不进去,还用力推范碧珍。 “快杀了她!快杀了她啊!” 『啪』! 一记响声重重地落在她脸上。 屋子里总算安静了。 裴灵卿捂著脸,双眼赤红地瞪著对她动手的裴哲山,怨恨问道,“爹,你为何不信我?我说的都是事实啊!就是这个贱人……” 『啪』! 不等她说完,裴哲山又一记巴掌呼过去,这次更加用力,直接让裴灵卿倒在床上。 “老爷,卿儿她不是有意的,她只是受了刺激才疯言疯语的,求你饶过她吧!”范碧珍抱住他的胳膊一边哭一边哀求。 裴哲山指著裴灵卿怒不可遏地骂道,“倘若再让我听见你疯言疯语半句,那便不治了,给我滚出裴家,我裴家不养没用的废物!” 范碧珍扑到女儿身上,哭著劝道,“卿儿,听话,咱好好医治行吗?白神医是出了名的神医,他一定能治好你的腿的!” 裴灵卿如僵死般纹丝不动。 半头长髮遮著她的脸,也没人能看到她此刻的样子。 但范碧珍总算鬆了口气,隨即起身,让丫鬟扶裴灵卿躺好。 裴映寧倚著门框抱臂看戏,穿越这么久以来,难得有如此身心愉悦的时候。 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能做坏人,甚至还有上癮的趋势…… 裴灵卿总算安静了,该周尘上场了。 不过他没有上前,而是对裴哲山说道,“二小姐情绪不稳,有碍在下探究病情。在下先让人给她施几针,待她情绪缓和后再说吧。” 裴哲山看了看床上一副鬼样的女儿,什么也没说,只阴著脸把位置让开。 文辛不等周尘吩咐,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银针到床边。 看著他落针时熟练的手法,裴哲山和范碧珍心中都心生惊嘆。毕竟这个少年也就十五六岁的年纪,行针却是如此老成稳重,再看裴灵卿,好似一点都感觉不到疼痛,而且还渐渐地合上了眼陷入沉睡中。 少年都能如此厉害,那这位戴著面具的神医岂不是更厉害? 此时,夫妻再看周尘的那张面具时,非但没有了质疑之色,还多了一丝敬畏。 周尘也没旁观,向他们夫妻说道,“二小姐如此症状,要治的恐怕不仅仅是双腿。她这一身怨气,必是受过严重刺激,正所谓身病易治,心病难医,倘若只治身病而忽略心病,便是治好身病恐怕也经不住她自我折磨。” “白神医言之有理。”裴哲山点著头附和。 “可要治心病……”周尘突然看向门旁的裴映寧,“楚阳王妃,你只告诉在下要为二小姐治腿,如今却要给二小姐医治心病,恕在下直言,你隱瞒二小姐病情,莫非是想少给诊金?” “白神医,你別误会啊,我也只知道我二妹双腿受伤,其他的我也不知情啊!”裴映寧赶紧摊手解释。 “二小姐的情况非同寻常,在下可按你说的为她医治双腿,可治好双腿也需较长时日休养,然而二小姐神志紊乱,还伴有严重暴躁症,如何能静下心休养?要是因为她情绪不稳而误伤身子,从而导致双腿无法痊癒,不解內情之人只怕会说是在下医术不精,如此岂不辱没了在下『神医』之名?”周尘严词厉色地道。 “白神医,我二妹性子是有些娇纵,可也不至於那么严重吧?”裴映寧一脸的揪心,还忍不住同他商量,“要不你先为她治腿,在她痊癒之前我们把她绑在床上,等她痊癒后再放她自由,如此可行?” “说得轻巧!”白寒冷哼,似乎鄙弃她什么都不懂,转头看向裴哲山和范碧珍,沉著嗓子道,“二小姐的暴躁症若是不加以医治,早晚都会走火入魔疯癲成性,到时候別说伤她自己,恐怕她癲狂起来连你们都不会放过。毕竟心都坏了,哪里还有亲情可言。裴大人、裴夫人,既然你们觉得二小姐心病无足轻重,那就请你们另请高明吧。” 裴灵卿的情况所有人都看在眼中,虽说裴哲山和范碧珍都清楚她的心病是因何而起,但如今的她是真的越发狂躁难以管束,谁能说这不是病? 既然是病,那当然得治了。 范碧珍抹著眼泪恳求道,“白神医,求求你救救我家卿儿吧,只要你愿意出手医治我家卿儿,要如何做我们都听你的。” 周尘露在面具外的双眼眯了眯,嗓音明显带著不悦,“来时楚阳王妃只说要替二小姐医治双腿,看在楚阳王的面上,在下只收了楚阳王妃伍仟两齣诊费,另一条腿一万两。可你们看看二小姐的症状,这是治好两条腿的事吗?楚阳王妃有意隱瞒二小姐病情,在下可以看在她爱妹心切的份上不与她计较,可这诊费总不能不给吧?“ 范碧珍凝噎问道,“白神医,还要多少银子?” “要彻底医治好二小姐,还需多加两万两。” “什么?!还要这么多?”范碧珍脱口惊呼。 “多?”周尘冷哼,“裴夫人不妨去外面打听打听,能让在下出手的人,是银子就能使唤的?” “这……”范碧珍朝裴哲山看去。 裴哲山一听还要两万两银子,顿时老脸直接垮下了。他没理会范碧珍,而是目光凌厉的朝裴映寧瞪去。 裴映寧苦恼又无奈地道,“爹,此事是怨我,事先不了解二妹的情况,故而让白神医以为我是在有意隱瞒。要是您觉得不划算,大不了拒绝白神医……” 她话还没说完,范碧珍便激动地打断,“你別在这里挑唆,救不救卿儿也不是你说了算!你们觉得不划算,可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便是赔上我的性命我也要救她!” 说完,她扑通朝周尘跪下,哀求道,“白神医,求您务必要治好我的卿儿,那两万两银子我明日就补给你。” 周尘点头,“看在裴夫人如此诚心的份上,在下便应下了。”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只是要让二小姐彻底痊癒需要不少时日,你们这里在下也不便常来常往,所以在下需將二小姐带走。至於在何处为她医治,你们无需过问,只需在家等待消息便可。” “这……”范碧珍迟疑起来。 “当然,若你们信不过在下,在下也不勉强。” “白神医儘管將人带走,我们静候佳音便是!”裴哲山沉著脸道,同时还瞪了范碧珍一眼。 正在这时,给裴灵卿施完针的文辛向周尘说道,“公子,我已给二小姐施好针了。二小姐阳耗阴虚,近来应多是夜不能寐,我这几针下去,二小姐应该能睡个安稳觉了。” 范碧珍起身到床边,虽然女儿一点反应都没有,但肉眼可见的安寧平静。 这一下,她也不好再说任何话了。 因为这阵子,女儿一睁眼就闹腾,就算闹腾累了也是噩梦连连,不止她自个没睡好,就连院子里的丫鬟下人也都萎靡不振。 没多久,周尘和文辛带著裴灵卿离开了太傅府。 裴映寧没急著离开,而是把手掌摊向范碧珍,“二娘,白神医收的伍仟两,劳烦你给结一下。” “你……”范碧珍脸色就跟滚过臭水沟似的,怒斥道,“那可是你妹妹,你身为她大姐,帮她出点银子难道不应该吗?” “应该?为何应该?你是养过我,还是我欠了她?”裴映寧哼道,“再说了,我自回京后,裴家可没给过我一分销,你身为裴家现任主母,剋扣我吃穿用度就算了,还想掏我的钱用,说出去你就不怕被全京城的官家夫人笑话吗?” 范碧珍看了看裴哲山,见他冷著一张脸完全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她狠狠地咬了咬牙,“我给!明日我便让人送去楚阳王府!” 裴映寧这才露出笑,“这就对了嘛!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楚阳王府了!” 临走前,她看了看裴哲山。 那一身隱忍的怒火,很明显不是冲她起的…… …… 走出太傅府,已过了子时。 裴映寧知道周尘和文辛今夜是不会回楚阳王府的。头几日他们便找了一处別院,布置成『白寒』在京的落脚地,地址在城北,离楚阳王府两三里,现在为了戏耍裴哲山和范碧珍,他们最近都得在別院住。 因为是偷偷帮裴家引荐『白寒』,所以她刻意低调,乘了一辆轿子就出来了。 充当轿夫的两名侍卫抬著她回府,走著走著,突然將轿子放下。 裴映寧顿觉不妙,以为半夜遇到歹人拦路,於是揭起轿帘就准备飞出去。 结果看清楚轿子前负手而立的男人时,差点没让她狠狠摔一跤。 “我说王爷,你大半夜出来能不能先吱个声?这样很嚇人的!” “你们先回去,本王同王妃走走。”尹逍慕对俩侍卫使了使眼色,然后走向裴映寧,自然又不失霸道的牵起她的手。 “王爷,这夜黑风高的,咱们又不干坏事,不如早些回去吧?”裴映寧笑得很牵强。 京城虽繁华,可到底不能和二十一世纪相比。二十一世纪大小街头都是霓虹灯,夜景美得不要不要的,哪里像现在的地方,到处都是黑灯瞎火,走在哪都像逛鬼屋。 虽然她也喜欢浪漫,可这种浪漫她並不想要。她只想回去睡觉,睡饱睡足的那种。 看著俩侍卫抬著轿子走远,尹逍慕突然將她圈在胸前,抚著她微凉的脸颊,低沉道,“本王等了你许久,你若再不出来,本王就该去太傅府问人了。” 裴映寧『呵呵』笑,“等我做什么?”察觉到他眸光微寒,她立马又补充道,“我这不是一忙完就赶著回府嘛!放心,黑灯瞎火的,我不会乱跑。就算外面再好,也没有府里的被窝好!” 尹逍慕眸中的寒意散去,突然扣住她后脑勺,结结实实地吻住她。 裴映寧呜咽的唤了两声,最终还是选择迎合他。 只是他个子高大,站著接吻她必须得垫脚,忒费劲。尹逍慕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吻著吻著便將她抵到一土墙上,托起她身子让她双腿盘上他的腰,如此缓减了她的不適,也能肆意汲取她的气息…… 面对他热情似火的纠缠,裴映寧沉迷了片刻后还是拉回了理智,呜呜咽咽摆著头让他放开。 “你別这样……回去不好吗?明明有软软的床,干嘛非得在外头?”她是真怕他控制不了那股衝动劲儿! “在外头怎么了?本王又没说会在这里要你!”尹逍慕眼神装著不满,可唇角却是暗暗勾著笑,突然贴到她耳边,有些邪恶地道,“你若想的话,本王也可应你。” 裴映寧狠狠吸了一口气。 她能打人吗?! 突然,一股煞气由远及近袭来。 二人立马停止了调情,同时冷下了脸。 尹逍慕头也不抬地开口,“出来吧!” 夜空中,四个黑影从天而降,以半圆的弧度围困住他们。 裴映寧还像考拉一样掛在尹逍慕身上,抬起眼冷冷地瞪著他们,“来者何人?所谓何事?” “白寒在何处?”最左边的黑衣人厉声问道。 夫妻俩又同时皱起了眉。 尹逍慕將裴映寧放下,转身扫了一遍满身杀气的四人。 “你们找他所为何事?” “少废话,他人在何处?”黑衣人怒剑威胁,“今日你们不交代出他的下落,我便让你们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呵呵!”裴映寧都让他逗笑了。 第28章 伤害卿儿的人就是裴映寧! “你笑什么?”黑衣人剑头转向她。 下一瞬,一高大身影如鬼魅般闪到他跟前,广袖带著凌厉掌风如巨扇般將他扇了出去。 那动作之快,裴映寧都没看清楚他是否有碰到黑衣人,黑衣人就四脚朝天的落在地上,然后捂著胸口喷血。 “本王的女人想笑就笑,干你们屁事!” 呃? 裴映寧盯著他冷肃的背影,目瞪口呆。 什么时候他学会爆粗口了? 莫不是跟尘尘儿学的? “你找死!”其余三名黑衣人紧持利剑同时挥向尹逍慕,很明显是要为同伴报仇。 『砰砰砰』! “啊——” 隨著三声枪响,三名黑衣人惨叫地倒在地上,一人捂著腹部,另二人捂著大腿,手中的利剑全都被摔了出去。 裴映寧將火枪藏在身后,背著手走到他们身前,好整以暇地欣赏著他们的惨样。 “不是我说你们,也太不讲规矩了,那白寒是你们想见就见的?怎么说也得给点引荐费吧!” 三名黑衣人不知道她使的是什么暗器,但吃了大亏,根本不敢轻视她,甚至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恐惧和提防。 其中一黑衣人颤兢兢问道,“你……你要多少银子?” 裴映寧摸了摸下巴,“这怎么听起来像是我在打劫你们似的?不是你们在恐嚇我们吗?” 黑衣人全闭嘴失声。 他们身上的夜行衣掩饰著伤口,加之夜色昏暗,看不清楚流了多少血,只能闻到一股股血腥味…… 裴映寧突然皱了皱眉。 只觉得一股恶臭入鼻,差点让她乾呕。 “是谁派你们来的?”她一脚踩上其中一黑衣人的腹部。 “啊!”那黑衣人当场痛得惨叫。 其他黑衣人见状,满身杀气重卷,完全不顾自己受伤,抓起摔落的利剑朝她刺去—— 裴映寧这一次没出手,因为某爷已经落在她身前,握著从腰间抽出的软剑,『呼呼』迎击著黑衣人。 幽暗的夜色下,那软剑闪著白光,如同张牙利爪的白龙直击黑衣人命脉。男人頎长的身姿瀟洒地武动著,宛如天神般威严不可侵犯。 看著三名黑衣人相继落地断气,裴映寧冷著脸逼问脚下,“说!谁指使你们来的?你们找白寒意欲何为?” 她本以为脚下这个黑衣人会惧怕她和尹逍慕的手段,然而没想到的是,脚下这个黑衣人什么话也没说,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隨著他嘴角汹涌而出的血水,脖子一歪便没了动静。 她惊讶地弯下腰,但刚伸出手便被尹逍慕抓住手腕。 “別动!” “嗯?” “脏!”尹逍慕將她拉置身后,由他弯下腰查看,然后低沉道,“咬舌自尽了。” 裴映寧从他身后探出脑袋,眸光复杂地盯著黑衣人嘴角的血,“王爷,你有没有闻到,他们的血好臭!” 尹逍慕冷眸紧敛。 裴映寧捂了捂鼻子继续说道,“这几个人身体有些诡异,要不要弄回去研究研究?” 血腥的场面她见多了,对有些东西自然而然的比较敏锐。先前她开枪后她就闻到一股臭味儿,此时越发让人发呕了。 “不用管他们,本王心中有数。” “你知道他们底细?”裴映寧有些意外。 “『白寒』的仇人。” “……!”裴映寧瞬间掉起黑线,这不就是他的仇人嘛!想到什么,她身形一震,“王爷,若是『白寒』的仇人,那尘尘儿会不会……” “本王会派人暗中保护他!”尹逍慕沉声打断,回头的俊脸绷得又冷又硬,终究是不喜她在乎除自己以外的男人! “那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啊?”裴映寧指著黑衣人,因为周尘现在扮演的角色,让她没法忽略这些黑衣人的来歷。 “来找『白寒』寻仇的。”尹逍慕起身,拧著眉不看她。 裴映寧见他有意避谈,也没逼问。 『白寒』是他另一个身份,此身份比他在尹家皇室的地位还高。『楚阳王』是个只有封衔的閒散王爷,但『白寒』却是许多人想求都求不著的神医。如此人物,在江湖中若没有一个对家或者仇人,那才奇了怪了。 “王爷,时候不早了,先把这四个人处理掉吧。”。 “嗯。” 虽说尸体有四具,对他们来说也不是多难的事。 就在裴映寧蹲在一具尸体边准备將其和另一具尸体『捆绑打包』时,突然间一个黑影从天俯衝而下。 她刚要做出御敌反应,尹逍慕已经迅猛出手將她捞到了身侧。 本以为那黑影是冲他们而来,可下一瞬意外的事发生了—— 那黑影扛起一具尸体便跃空逃去! 等到他们回过神来,黑影已经消失在夜色中! “w靠!”裴映寧忍不住爆粗。 她想去追,但被尹逍慕拦住了,“別追,当心有诈。” 裴映寧望著那黑影消失的方向,除了恼怒外,心里还有些隱隱不安。 她想毁尸灭跡,是因为有三具尸体中过枪,身上有枪孔! 上次杀四公主的侍卫,趁著四公主晕迷时他们就及时处理掉了尸体。尹逍慕拿过世的瑜妃娘娘纪念居做挡箭牌,四公主理亏,才没有追要那几个侍卫的尸体。 他们也不是怕事,而是不想留下这种痕跡让人发现…… 太子府。 看著四公主及其侍卫带回来的尸体,尹怀宇尤为不解,冷声斥道,“湘沫,你这是做何?” 尹湘沫让侍卫褪去尸体的裤子,指著上面一只血孔,满眼都是恨意,“皇兄,你知道这是谁杀的吗?” “谁?”尹怀宇不耐烦地瞪著她。 “裴映寧!”尹湘沫一口牙越咬越紧,“我没招惹她之前去太傅府看过卿儿,卿儿被废的双腿上就是这种伤!皇兄,我现在有证据证明,伤害卿儿的人就是裴映寧!” 尹怀宇眸光一紧,指著黑衣人的腿问道,“你確定这是裴映寧做的?” 尹湘沫重重点头,“皇兄,我的人亲眼所见,就是怕你不信,所以才冒死抢了一具尸首回来!” 尹怀宇脸色阴沉,盯著黑衣人的眸光也极其阴鷙。 听闻裴灵卿落水时,裴映寧捨身入水相救,那么多围观百姓瞧著,这如何能作假? 再者,他为了试探裴映寧是否有功夫,还亲自让人折断了她的手臂。一个没有功夫的柔弱女子,如何能杀人? 就算她使用暗器,那她使的是何种暗器? 裴映寧…… 第29章 裴映寧,本宫要你將那暗器偷出来! 翌日。 裴映寧一起床便收到一封邀请函,丞相之女温软洁邀她去翠屏山庄赏。 “金嬤嬤,这温软洁你听说过吗?”她拿著邀请函翻来覆去地看著,但去赴约的兴致一点都没有。 这些官家夫人和小姐的聚会,就是所谓的名媛party,她去的话无非就两种结果,一种是被人羞辱,她忍气吞声,另一种就是被人羞辱,她拳头伺候。 “王妃,温软洁乃温家嫡次女,温家嫡长女温软柔曾被圣上指婚给太子,两年前本该他们大婚,但大婚前夜丞相府潜入刺客,温软柔不幸死於刺客刀下。为缅怀温软柔,故而太子这两年並未再娶。奴婢听说,这温软洁极有可能代替去世的姐姐做太子妃。”金嬤嬤耐心的帮她科普。 裴映寧不听则以,听著听著还来了几分兴趣。 难怪太子一直没有太子妃,原来是这么回事。 只是就太子那德性,会为了一个女人守节两年?下一个要娶的还是去世未婚妻的胞妹? 这怎么听都是大离谱…… 再看著手中邀请函时,她眸底多了一丝瞭然。 丞相也是太子党,这温软洁是太子妃人选,与其说是温软洁邀她去赏景,不如说…… “嬤嬤,王爷呢?” “回王妃,王爷不放心周公子和文辛,一早就去別院了。”金嬤嬤微笑著回道。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凌武和玄柒也去了吗?” “凌武隨王爷去了,玄柒在府里。” “那请你帮我把玄柒叫来,我想让他陪我去翠屏山庄走一趟。” “是,奴婢这就去叫他。” …… 翠屏山庄是京城有名的避暑圣地,每年酷暑都有许多达官贵族来此避暑游玩。虽说现在已值金秋,但来此踏秋赏景的人也不少。 对裴映寧来说,这就是一个风景区,除了纯天然外,也没什么奇特的。何况她也无心赏景,满脑子里想的都是如何应对即將见到的人。 只是让她稍感意外的是,她还没到底温软洁所说的地方,便同某太子『偶遇』了。 “映寧拜见太子殿下。” “裴映寧,本宫不找你,你可是要一直躲著本宫?”尹怀宇凌厉的眼神射著她,很明显对她不满到了极点。 裴映寧虽然叫了玄柒同行,但为了不影响她和尹怀宇对话,故而一直让玄柒躲在暗处,给人造成假象她是一人赴约的。 而尹怀宇也没带多的人,就上次扭断裴映寧胳膊的两个壮实丫鬟。 “太子殿下,您这话可就冤枉映寧了。映寧刚与楚阳王大婚,不说別的事要学著做,就是楚阳王那里,映寧也实难抽出身。要不是今日温二小姐邀请映寧出来,映寧还找不到藉口呢。”裴映寧解释完,又討好地补充道,“如今映寧的性命握在您手上,就算给映寧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背叛您吶!” “哼!本宫问你,昨夜发生了何事?”尹怀宇阴著脸,直接审问起来。 说是审问,其实就是试探。 裴映寧心下微紧。 昨晚发生的事他是如何知道的? 难不成那一具黑衣人的尸体是太子的人劫走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太子的人看到了多少? “回殿下,昨夜映寧同王爷在回府的路上遇袭,王爷杀了那几名黑衣人。”她从容地回道,眼神也坦然地望著尹怀宇。 “为何遇袭?”尹怀宇向她近了一步,凌厉的眸光更是充满了压迫。 “回殿下,对方想从王爷那打听神医白寒的下落,王爷不知,他们便以为王爷有意隱瞒,於是恼羞成怒便想对我们下手,王爷不甘示弱,便將他们四人全杀了。” “尹逍慕是如何杀死他们的?” 听到这,裴映寧已经能百分百確定,那黑衣人的尸体一定在他手上! 她別的本事没有,隨机应变的能力还是有的…… “回殿下,王爷用了一件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暗器杀死了那四人。本来杀了他们之后,王爷打算毁尸灭跡,可不知道是谁,竟抢了一具尸体逃走了。” “裴映寧。”尹怀宇突然伸手捏住她下巴,抬高,“本宫问你,你可知裴灵卿的腿是如何受伤的?” 裴映寧想吐。 咋这些男人都喜欢捏人下巴呢? 太瞧不起她的心理素质了,以为这样就能看透她的心虚? “殿下,我二妹落水那晚我也落了水,我也不知道王爷如何救的我,反正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到了楚阳王府。后来听说二妹出事,我也很不解,怎么也想不明白,她竟伤得那般厉害……”她像是才反应过来,惊讶道,“莫非我二妹的伤是王爷所为? “哼!”尹怀宇用力甩掉她的下巴,冷声道,“裴映寧,你最好別骗本宫,不然本宫会让你死得很惨!” 裴映寧隨著他甩手的动作脖子狠狠一扭,痛得她精致的五官拧成了一团。 她捂著脖子,咬著牙往地上一跪,“殿下,您可以不信映寧的话,但映寧体內的毒还需您解,是绝对不敢欺骗您半分的!” 许是她態度良好,尹怀宇神色这才有所好转。 “裴映寧,你说楚阳王使的究竟是何暗器?” “呃……”裴映寧偏头著想了想,然后一边比划一边回道,“是个黑东西,这么长、这么宽,有点像鹰嘴怪……可惜昨晚天色太暗,王爷使完就藏起来了,我本来想仔细瞧的,但王爷说那东西嚇人,不给我看。” 儘管她一边描述一边比划,可尹怀宇还是想像不出来那是什么暗器,渐渐地眯起了眼,“裴映寧,本宫要你將那暗器偷出来!” 裴映寧心里骂:偷个锤子!你要喜欢,老子现在就可以送你一枪! 面上,她为难地皱起眉,但在他凌厉目光的逼迫下,最终还是怯怯地点头,“殿下放心,映寧定不负您期望。” “那本宫就等你的好消息,三日之后,你再来此见本宫!” 语毕,尹怀宇转身朝林间小道而去。 那两名壮实的丫鬟也速度跟了上去。 望著他们远去的背影,裴映寧从地上起身,『呸』道,“什么玩意儿!” “王妃。”玄柒从暗处现身,上前紧张地问道,“您没事吧?” “没事。”裴映寧揉了揉脖子,晚上回去泡个药澡就行了。只是一想到尹怀宇那噁心人的嘴脸,她就牙痒痒,“玄柒,今晚陪我去干一桩大事!” “但凭王妃吩咐!”玄柒躬身应道。 “咱们去炸丞相府!” “啊?” “那温软洁不是要嫁太子吗?今晚轰了丞相府,明日便派人放谣言,就说太子克妻,这辈子都没有娶太子妃的命!” 一个不能娶太子妃的太子,还如何做帝王? 明面上对付不了这垃圾,就以为她拿他没辙了? 第30章 嫁给尹逍慕了,怎么还能勾引她皇兄! 玄柒张著嘴,一脸的黑线,凌乱得说不出话来。 前两日炸太子府,今日炸丞相府,明日…… 別家主母都在琢磨著如何操持好內宅事宜,他家王妃偏偏喜欢鼓捣一些不知名的暗黑武器,別家主母都是比谁心眼子多,他家王妃想的却是如何把別人的府邸炸得鸡飞狗跳…… “王妃,能、能带上凌武吗?”虽然很胡闹,但他也很期待! “当然能!”裴映寧笑著摆了摆手,“马上要到了,你先藏起来。” “是!”玄柒应道,很快又隱进密林中。 裴映寧又独自走在林荫小道上。 没多久,她便看到了一处湖泊,湖上有一艘画舫。 能坐得起画舫的人绝非寻常百姓,何况湖岸边候著好几顶轿子,每顶轿子旁又候著轿夫和丫鬟,就这派头,她都不需要猜便知道画舫中都有些什么人。 这便是她赴约的地方! 那画舫离岸不远,优美的琴声从上面传来,同时伴隨著女子娇俏悦耳的声音。 她站在岸边抓脑,到底是过去还是不去? 去吧,她这齣行也太寒酸了,別人都是前呼后拥的,而她就一个人,早知道她也整点排场,毕竟她现在也是皇子妃不是么? 不去吧,明面上又有些得罪人,人家可是丞相之女,未来『太子妃』耶!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就在她纠结之时,突然看到画舫船尾栏杆边出现一抹清瘦的身影。那单薄的身形就跟纸片似的,华丽的衣裙迎风摆动,看得人忍不住替她担心,生怕下一瞬她会像风箏一样被风颳走…… 裴映寧是有些意外的,没想到睿和王妃也在! 本来,她正犹豫要不要上画舫呢,结果看到睿和王妃姜玉婕也在,顿时便打消了上画舫的念头。 如果是只有太子党的女眷在场,或许她还能硬著头皮应付应付,可睿和王跟太子的对家,两边的女眷都在场,那她自然而然要避退…… 『扑通』! 就在她转身之际,突然响起落水声。 她猛地回头,惊骇不已。 那栏杆边弱不禁风的人儿不见了! 一抹侧影落入她视野中,但很快便跑进了画舫中,她没看清楚那人长何模样,只看清楚了对方的衣物有抹绿! 画舫是船头向著岸边,船尾向著湖中,除了她这个弧度外,岸边的那些轿夫和丫鬟都在船头的方向,没一个能瞧见船尾这一幕。 还是画舫中先传来惊呼声—— “快来人啊,睿和王妃落水了!” 这一声后,画舫栏杆边便出现了多名女子的身影,但除了受到惊嚇尖叫外,没一个人跳下去救人。 裴映寧一咬牙,冲向岸边,一头扎进湖水中—— 她也不想惹麻烦,可她和尹逍慕成亲当日睿和王妃给她的印象太深刻了。 那一天如果不是睿和王妃亲口证实是自己吃坏了肚子,就凭御医诊出她中毒一事,她和尹逍慕是绝对逃不开麻烦的。 她甚至记得尹逍慕说过,说睿和王妃身有顽疾,已药石无医,以睿和王妃现有的身体状况最多还能撑一年。 此时先不说正不正义感的问题,就凭那日睿和王妃没让他们摊上麻烦,她也得把这份人情还了! 看到她跳水,並以极快的速度游向姜玉婕,画舫上的女人们又惊呼了。 “快看快看,有人入水救睿和王妃了!” “那是谁呀?” “裴映寧!楚阳王妃!” 女人中有一人咬牙切齿地盯著水中那如游蛇般敏捷快速的身影,满眼都是恨意,仿佛对方化成灰她都认得。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被裴映寧揍过的四公主尹湘沫! 尹湘沫身旁站著的女子便是温软洁,听尹湘沫介绍完,她精致的瓜子脸上便露出一抹惊讶,“这便是楚阳王妃吗?不是说她自小被养在外祖家,且一无是处吗?怎么她如此通水性?” 尹湘沫扭头看了她一眼,鄙弃道,“正儿八经的闺阁女子谁会通水性?也就她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乡野人才会!” 温软洁微微一笑,附和道,“殿下说的极是。” 湖中—— 对於画舫上的对话,裴映寧是有听到的,但听到也只能是听到。 眼下她一颗心都扑在姜玉婕身上。 姜玉婕落水后只扑腾挣扎了两下,她像是知道不会有人来救她,隨后便连挣扎都没有了,任由自己身体下沉。 当腰间一股力量传来,她睁开眼,满眼惊愕,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裴映寧没说一句话,半抱半托的带著她向岸边游。好在姜玉婕瘦得像竹竿,她也不是很吃力,没一会儿便带著姜玉婕上了岸。 “咳咳……” 姜玉婕虽然没大碍,但也呛了些水,裴映寧一边搂著她一边为她拍背,同时暗暗地运著內力为她驱寒。 感受到她手掌传递的热气,姜玉婕缓过气后泪眼朦朧地看著她,凝噎道,“弟妹……不需要如此……” 看著她眼中浮出的悲凉气息,裴映寧有些没好气,“这一辈子都没活明白,就算现在赶著去投胎,你就保证下一辈子能活得明白?” 没错,姜玉婕想轻生! 在救她的时候就清楚地感觉到了! 姜玉婕咬著唇,突然低下头不说话了。 看著她眼泪『啪啪』地滴在手背上,裴映寧暗嘆了口气,也没再说话了,只专心地为她驱赶寒气。 在她们上岸后,湖中的画舫也驶到了岸边。 没多久,画舫上的人蜂拥而来,包括原本候在岸上的轿夫和丫鬟们。 “睿和王妃,您没事吧?”温软洁领头上前,关心无比地问道。 “没……没事。”姜玉婕擦了擦眼泪,然后抬头冲他们说道,“多亏了楚阳王妃……咳咳……” 裴映寧扫了一眼在场的鲜衣俏色的女子们,也看到了尹湘沫对她的厌恶和憎恨。但这里论身份地位,除了睿和王妃她要叫一声嫂嫂外,其他人她皆可凌驾,就算是尹湘沫这个四公主,她也不虚,毕竟她还得叫自己一声三嫂呢! 她搂著姜玉婕从地上起身,温声道,“二王嫂,你身子本就病弱,得儘快送你回去。” 正在这时,一名丫鬟从人群中挤出来,紧张不已地上前要搀扶姜玉婕,“王妃,您没事吧?可嚇死奴婢了!” 裴映寧看著她身上绿色的马褂,突然眯起眼,问道,“在画舫上陪著睿和王妃的人是你吗?” “……是。”丫鬟低了低头。 裴映寧目光顿时寒厉起来,倾身靠近她耳旁,用著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说道,“你猜我先前看到了什么?识相的便滚!” 丫鬟身子猛烈一哆嗦,惊恐地瞪著她。 裴映寧肩头给她撞过去,直接將她撞倒在地,然后搂著姜玉婕向眾人道,“我本是来赴温小姐约的,但睿和王妃落水,恐会著凉,我先送她回去,就不打扰诸位的雅兴了。” 说完,她便抬脚—— “慢著!”尹湘沫突然娇喝,指著她怒道,“有睿和王府的人在,轮得到你插手?要是我二王嫂有个好歹,你担得起罪责吗?” 裴映寧暗暗咬紧了牙,真tm后悔,上次竟然没打死这东西! 她重新转回身,歪著下巴斜著眼朝尹湘沫笑,“睿和王妃落水,隨行的丫鬟有失责之过,我肯定不敢再把她交给丫鬟。再者,作为弟妹的我,照顾嫂子都要担责的话,那这世上还有『孝悌』可言吗?”顿了一下,她露出一副『明了』的表情,“哦,我知道了,四公主是怕我照顾不好睿和王妃,所以想亲自照顾你二王嫂,对吗?哎呀,別这么麻烦,你瞧我们浑身都湿透了,四公主要是有敬爱之心,把自己的衣裳脱下来就好,我就不要了,给你二王嫂便是。” “你……”尹湘沫一张俏脸气得乌青,活似被她扇了好几巴掌。 “哼!”裴映寧毫不客气地冷笑。 古人最讲孝道,这次她不打人,但如果尹湘沫敢再放餿屁,她也不介意把事情闹大,看看这位四公主能不能背得起这『孝悌』二字! “云儿,快去拿两件披风过来。”温软洁像是被提醒后才反应过来,忙吩咐自己的丫鬟。 “不必了!”裴映寧直接拒道,並意味深长地看著温软洁,“作为聚会的主办人,如果没有震慑场面的能耐,任由他人胡搅蛮缠,那这样的聚会还是少办为好。要是真出了什么大事,恐怕就不是斗嘴能解决的。温小姐,你说对吗?” 而她也不等温软洁回答,甚至连她泛白的脸色都没有多看一眼,便搂著姜玉婕快速离去。 “裴映……”尹湘沫气急地指著她们。 温软洁及时將她拦住,並摇头示意,“四公主,不可。” 两位亲王妃,別说她不能拿她们怎样,就算是这位四公主,在两位嫂嫂面前放肆,传出去也是理亏的。 皇上以仁德自居,若是四公主把此事闹大,就如同裴映寧所说,到时恐怕就不是耍嘴皮这么简单了! 眼见裴映寧走没了影,尹湘沫跺脚斥道,“你拦本宫作甚?裴映寧那贱人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你难道看不见?本宫还没找她报仇,她却先把本宫羞辱了一番,还连你都不放过,竟对你那般口无遮拦地嘲讽!” 看著怨气衝天的她,温软洁抿著唇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气。 那裴映寧句句话戳人心窝子,这四公主难道就没发现她的特別之处?不说其他,就裴映寧阴阳怪气之下流露出来的自信和胆气,那就不是一个草包废物能有的! 四公主骄纵跋扈惯了,以为谁都要敬畏她,可她却忘了,裴映寧现在已经是楚阳王妃,是她名正言顺的嫂嫂,她若再不把裴映寧放在眼中,裴映寧隨隨便便就能捏住她的把柄…… “软洁,你有没有听本宫说话?”见她不吭声,尹湘沫对她也不满起来。 “四公主……” 温软洁刚要开口,只听旁边传来行礼声,“参见太子殿下!” 她侧身看去,隨即蹲福唤道,“殿下。” 见尹怀宇出现,尹湘沫立马跑过去,气嘟嘟地道,“皇兄,你怎么才来?你都没看到方才……” “闭嘴!”尹怀宇沉著脸低喝,扫了一眼其他人,冷声道,“都散了吧!” 官家小姐们很快带著自己的人退散。 待旁人都离开后,尹怀宇明显忍无可忍了,一耳光朝自家妹妹扇过去,怒斥道,“你还敢说!当真不怕死吗?” “皇兄……我……我做错了什么?”尹湘沫捂著脸,委屈得眼泪直掉。 “姜玉婕落水,谁之过?”尹怀宇见她还不明白,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不关我们的事,我们也不知道她为何会落水……”尹湘沫立马解释,想撇清与此事的关係。 温软洁赶紧上前拉住她,並低声同她分析,“四公主,是我们邀请睿和王妃出来的,不管怎样我们都难辞其咎,若是睿和王妃再有何不测,只怕我们都会惹上大麻烦。” 尹湘沫停止了哭,也歇了一身怒火。 尹怀宇恨不成器地瞪著她,“若今日不是裴映寧救起姜玉婕,任由姜玉婕淹死在你们面前,依照尹凌南的性子,你们不死也得脱成皮!她帮你们化解了麻烦,你还在此对她不依不饶,怎么,你是想留下姜玉婕好看著她在你面前断气?” “我……”尹湘沫身子一哆嗦,这才明白过来她们躲过了一劫,顿时不敢再有一丝不满了,“皇兄……我……我错了……” 尹怀宇恨气难消,冷声警告,“以后离她们远些,否则出任何意外休怪本宫袖手旁观!” 儘管这是他的胞妹,可他对尹湘沫始终疼爱不起来。警告的话说完,他都懒得再看尹湘沫一眼,转头对温软洁道,“隨本宫来!” “是,殿下。”温软洁乖巧的跟上他,也不再理会尹湘沫了。 看著他们就这样丟下自己,尹湘沫又忍不住气恼地跺脚。 实在气不过,她又瞪著裴映寧离开的方向,咬著牙暗暗发誓,她不会就那么算了的! 她实在不明白,为何皇兄每次都要为了裴映寧打她,她可是他的亲妹妹啊!裴映寧那贱人算什么东西? 莫非…… 她突然瞪直了眼,实在不能接受脑海里蹦出来的念头。 裴映寧那贱人,都已经嫁给尹逍慕了,怎么还能勾引她皇兄! 第31章 要把他切得比女人还乾净! 翠屏山庄外。 裴映寧打横抱著姜玉婕小跑出山庄,就见玄柒坐在一辆马车上等候她们。 她快速上马车,拿出马车上金嬤嬤为她准备的披风给姜玉婕披上。 玄柒也不用她吩咐便驱马往城里去。 “弟妹……多谢……”姜玉婕红著眼眶哽咽道。 裴映寧让她靠著自己肩头,“二王嫂,你先闭目养神休息一会儿,等到了城里我再叫你。” 谁知姜玉婕却挣扎掉她的手,然后往她脚边一跪,“弟妹……求你一事行吗?我……我不想再回去了……” 裴映寧惊得赶紧將她扶起来,可姜玉婕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不愿起身。 “二王嫂,你这是做何?”裴映寧一边板起脸一边用了几分蛮力將她乾瘦的身子抱上座榻。 “弟妹……”姜玉婕突然捧著脸悲痛大哭。 裴映寧强烈地感觉到了內心散发出来的无助和绝望,出於职业习惯,她软了语气哄道,“二王嫂,你要是信得过我,可將心结告诉我,我试著帮你出出主意。” 姜玉婕缓缓地放下手,满脸是泪地看著她,哑著嗓子幽幽道,“我自知命不久矣……但我真的不想再这样了……上一次是你们……这一次是温小姐……不知下一次又会是谁……” 她的话有些隱晦,但裴映寧还是听懂了。 上次是尹凌南想利用她坑害尹逍慕,这一次尹凌南又想利用她坑害温软洁,上次的事就不提了。拿这一次来说,姜玉婕是被那名绿马褂丫鬟推下画舫的,那绿马褂丫鬟是睿和王府的人,没有尹凌南授意,她敢谋杀主母吗? 如果姜玉婕这次不幸遇难,那绿马褂丫鬟必定会诬陷温软洁。谋害皇子妃,就算温软洁有丞相府撑腰也担不起这份罪责。 说直白点,就是尹凌南要对付太子和丞相! 好歹她曾经也是一名刑警,破获了不少案子,自詡见多了人性的善与恶,可时至今日她不得不感慨,到底是自己太年轻了,人心坏起来真是没有底线可言! “二王嫂,你就没同姜將军提过这些吗?” “我爹他……他……他知道我活不久……他……他同尹凌南是……是一条船上的……” 裴映寧咬了咬牙,又是一个把女儿当棋子的渣爹! 姜玉婕颤抖地伸出手握住她的,“弟妹……我……我想为自己活一次……哪怕……哪怕一天……你能带我走吗?” 裴映寧眉头打著结。 放在以前,要是她处理家暴的案子,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可现在的社会体制,不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就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加上將军府和睿和王府这俩的背景,她是真不知道该如何帮姜玉婕。 更遑论把姜玉婕藏起来了! 这可是皇子妃啊! “二王嫂,容我回去好好想想,成吗?” “……嗯。”姜玉婕似是看出她很为难,便也没再多说什么了。 一个时辰后,马车到了睿和王府。 裴映寧刚准备把姜玉婕抱下马车,就听玄柒在外稟道,“王妃,王爷在睿和王府里面等您。” 她惊讶不已,下意识地揭起帘子,就见凌武站在马车下。 “凌武,你们怎么在这里?” “王妃,翠屏山庄的事王爷已知晓,知您护送睿和王妃回来,王爷特意来睿和王府接您。”凌武躬身稟道。 “嗯。”裴映寧微微一笑。內心里莫名的荡漾了一下,是真没想到尹逍慕会算好一切来这里接她。 没多久,她亲自抱著姜玉婕进了睿和王府。 得知姜玉婕落水,尹凌南紧张得不行,一边派人去宫里叫御医,一边又吩咐丫鬟准备热水羹汤,同时还对姜玉婕极尽温柔体贴。 “婕儿,可有感觉哪里不適?御医很快便来,你先忍忍,很快就没事了。” 姜玉婕始终不发一言。 没多久,丫鬟送来薑汤。 尹凌南亲自接过汤碗,將薑汤吹过后才一勺一勺地餵姜玉婕喝下,一边餵还一边低声细语提醒,“慢些喝,別呛著了。” 裴映寧和尹逍慕在一旁静静看著。 尹逍慕还好,一向喜怒不显色的他也没人能看出他究竟在想什么。 但裴映寧就不一样了。 都快让眼前这位『二十四孝』好老公给…… 噁心坏了! 若不是亲眼见过尹凌南在街口把病弱的妻子丟下不管,若不是连续两次看到姜玉婕置身险境,可能打死她她都不信尹凌南是个大渣男。 不止渣,而且还是演戏高手! 瞧瞧这好好先生让他演的,简直让人落泪! 餵完薑汤后,尹凌南又吩咐丫鬟给姜玉婕沐浴,然后才像是忙空了一般起身接待他们夫妻。 “三弟妹,今日多亏了你,为兄在此谢过了。”他很郑重的向裴映寧拱手。 裴映寧完全没有谦虚,心安理得地受他一拱,然后指著床上的人儿问道,“二王兄不帮二王嫂沐浴吗?” “……”尹凌南很明显地僵住,然后朝尹逍慕看了一眼,再朝她笑道,“你二王嫂身娇体弱,我一个男人笨手笨脚的,真怕伤到她。” “没看出来二王兄笨手笨脚的,我反而觉得二王兄照顾起人来温柔细致,比下人做的都好。”裴映寧说著话,突然嗔怨地看向尹逍慕,“王爷,妾身觉得你应该多向二王兄学习。你看二王兄多体贴啊,这般会照顾妻子的男人都能写进史书供后人膜拜了。哪像你,除了帮我洗浴,啥啥都不会!” 她话音刚落,面前两个男人都不同程度地变了脸。 究竟她是在褒奖尹凌南还是在贬低尹逍慕,只有他们自己能体会。 裴映寧接著便对尹凌南笑了笑,“二王兄,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我同二王嫂说好,三日后去丰安寺院祈福,恳请佛祖保佑她早日康健。虽然二王嫂身子弱不宜远行,可是为表诚心,二王嫂想亲自前往,你应该不会有意见的,对吧?”她也不等尹凌南点头,便笑眯眯地走到床边,背对著尹凌南一个劲儿地冲姜玉婕眨眼,“二王嫂,你多休息,三日后我来接你。” 姜玉婕先是愣著,看到她眨眼后才明白过来,她这是要帮自己摆脱…… “……有劳弟妹了。”她虚弱地点了点头。 “那我们回去了。”裴映寧冲她福了福身,然后才回到尹逍慕身边。 尹逍慕向他们拜別后,带著她离开了睿和王府。 听管家说他们出了大门,尹凌南才黑著脸走出姜玉婕的臥房。临走前,他还朝正被丫鬟扶著下床去沐浴的姜玉婕阴狠地瞪了一眼,不仅完全没有要上去帮忙的意思,甚至狭长的眼缝中布满了嫌恶。 看著他冷戾绝情地离去,姜玉婕也没一句话,只是无声地掉著眼泪…… …… 离开睿和王府。 马车上,裴映寧向尹逍慕说起今日之事,那真是疾恶如仇,痛恨得牙痒痒。 “尹凌南这烂帐东西,劳资就没见过这么烂的男人!也就时下的女人能逆来顺受,要是遇上劳资,老子非把他切了,还要把他切得比女人还乾净!” “……!” 尹逍慕端坐著,双手出奇安分地搁在大腿上,只斜眼盯著她。 裴映寧见他一直不说话,忍不住怨道,“我说那么多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哑巴了吗?你倒是发表点意见啊!” 尹逍慕俊脸悄咪咪染上了黑气。 他有说话的机会? 他有说话的权利? 確定他说了话不会被她骂? 第32章 打翻了醋罈子 “你……高兴便好。”在她怨恼的眸光下,他硬邦邦地挤出这么一句。 “高兴?我高兴什么?”裴映寧眨了眨眼,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后,顿时哭笑不得,“我就隨口说说宣泄下情绪,哪可能真把他切了?要真切了,我脑袋怕是也保不住了!” 尹逍慕伸手將她捞到自己腿上,圈著她身子,还是那句话,“你高兴便好,不用顾忌任何。” 裴映寧笑,“不顾忌才怪了!你在朝中无权无势,我要是把事情做绝了,你父皇不但会降罪於我,还会降罪於你,可你身边一个为你撑腰的人都没有,到那时咱们只能束手就擒乖乖等死。” 尹逍慕眸光微闪,唇角莫名地勾勒起来,“既然如此怕死,那为何还敢去炸丞相府?” 裴映寧知道,这一定是玄柒告诉他的。 而她本就没打算隱瞒这事,既然他提了,她也就自然而然的同他说起了太子与她见面时的对话。 经过讲完,她接著说自己打算,“太子要我偷你的『暗器』,我决定送把火枪给他,不过不会送他子弹,他就算拿到火枪也没法用。” 本以为他会立马同意,谁知道她话音一落,就见尹逍慕唰地沉了脸,凝聚在她脸蛋上的眸光莫名地起了怒。 “那是你送给本王的定情信物,你敢再送给別的男人?” “呃……”裴映寧傻眼了,黑线一溜溜地从脑门上往下掉。 定情信物? 什么时候火枪成了他们的定情信物了? 再者,有谁会拿那玩意儿当定情信物? 这些都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那身上那把火枪是从她那里硬抢过去的! “裴映寧,你给本王听好了,本王不许!”尹逍慕扣著她后脑勺,咬著牙溢道。 “那个……你对定情信物是不是有什么误解?”裴映寧试探地问道。 “有何误解?那是本王从你手中拿到的第一件物品!” “噗!王爷,你別这么搞笑行么?”她是真被他逗笑了。可眼见他俊脸越来越黑沉,眸底的怒火越来越旺盛,连扣著她后脑勺的手掌都有些控制不好力道了,她灵机一动,突然搂住他脖子,咧著嘴笑道,“你最先得到的是我的身体,那什么火枪能跟我比?王爷,到底是我的身子重要还是身外之物重要?” 尹逍慕薄唇一抿,突然间说不出话来。 裴映寧主动凑上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哄道,“王爷,不就是一把火枪嘛,给他便是。大不了以后我再造出別的东西,第一个都给你,好不?” 尹逍慕抵住她的额头,眯著眼威胁,“说话算话!敢骗本王,要你好看!” 对於她的亲亲,他明显觉得不够,隨即便要吻她。 裴映寧像是早就料到了,赶紧別开脸躲过他薄唇侵袭,还用眼神睇了睇马车的帘子,示意他外面有人。 尹逍慕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最终还是收敛了某些心思。 裴映寧笑,“我们得赶紧回去准备,今晚还得去丞相府呢!” …… 这一晚,京城某处府邸传来几声炸响。 浓烟滚滚,大火比前几日太子府烧得还旺盛,直到第二天天亮都还没把火彻底扑灭。 但一样的,丞相府的库房没了。 前几日太子府爆炸著火,已经惊动了朝野,这才几日过去,丞相府也同遭此祸,听闻消息,帝王连早朝都没上,第一时间派人前往丞相府查探缘由。 查探结果怎样没有人知道,只知道晌午还没过,京城大街小巷就谣言飞起—— “听说太子要娶那丞相府二小姐为太子妃,前几日太子府才遭雷劈,这丞相府又跟著遭雷劈,也不知老天是在暗示什么?” “听说太子与丞相府大小姐大婚前夜,那大小姐就不幸遇刺身亡,如今要娶那二小姐了,又发生此等诡异之事,都说天降异象必有妖,看来丞相府的小姐与太子没有缘分啊!” “哪是丞相府小姐与太子没有缘分,依我看,是太子没有『那个』命!一国太子连个太子妃都娶不了,將来如何延绵子嗣,没有子嗣,你们说是何后果?” “真没想到,我们东乌国的太子竟然是个克妻的!” 裴映寧和尹逍慕坐在茶馆里,听著周围七嘴八舌的声音,眼里都有著藏不住的笑。 “王爷,我都想去太子府看看太子现在的模样了,呵呵!” “难道本王比他丑?看本王还嫌不够?”尹逍慕眼角冷颼颼地睇著她。 “咳……”裴映寧正吃著茶呢,差点呛一嘴。她皱著眉朝他看去,可对上他那刀口般的眼神,她又无语得说不出话来。 这傢伙最近特別的不正常! 总是一副她给他戴了绿帽子的模样,就差找个机会捉她奸了! 最可笑的她还能闻到醋罈子打翻的味道!试问,他们之间有那么深厚的感情吗,值得打翻醋罈子? “三弟、三弟妹,真巧,你们竟也在此。” 突然,一道爽朗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夫妻俩寻声看去,便要起身行礼。 尹凌南抬手示意,“出门在外,免了吧。” 裴映寧还是起了身,好奇地问道,“二王兄今日没去早朝么?” 尹凌南笑道,“发生了如此大的事,谁还有心情早朝?” 说著话,他已落了座。 裴映寧瞧著他那一脸毫不掩饰的喜色,心里倍儿清楚。 他到这茶馆,多半是来收集谣言的,回头借这些谣言大做文章! 本来她心情挺好的,见到他这一脸春风得意的笑,心情顿时就不怎么好了。 他们忙活一场又一场,感觉像是为別人做了嫁衣,让睿和王这渣男捡了天大的便宜! 她刚准备坐下,突然一股脂粉味传入她鼻中,她微微一嗅,看了一眼尹凌南后,突然朝尹逍慕问道,“王爷,哪来的脂粉香啊?是不是你从哪个女人身上沾惹上的?” 闻言,尹逍慕俊脸一黑。 而她对面的尹凌南则是瞬间拉长了脸。 第33章 他又不是畜生! 对於尹凌南的脸色,裴映寧自是装作看不见的,但尹逍慕那黑沉沉的脸色她可不敢忽视,遂立马绕过桌角到他身旁,弯下腰在他身上嗅了起来,然后咧嘴笑道,“王爷,是我误会你了,你身上只有我的味道,没有脂粉味!” 尹逍慕搁在腿上的大手紧紧攥著,要不是此刻在外面,他是真想给她屁股来几巴掌! 说尹凌南就说尹凌南,居然把屎盆子往他身上扣,拿他名节开玩笑! 他起身,沉著脸看向尹凌南,“二王兄回府前还是洗洗吧,当心让二王嫂闻著你这一身味儿,只怕还没病死便被气死了!” “你……”尹凌南凤眸瞪大,在外一向温和谦雅的他难得露出怒容。 其实,也不怪他失了稳重,而是他有著宠妻的美名,对待病弱妻子,不但不离不弃,还百般关心爱护,也正因如此,他深受朝中那些拥躉者的敬佩以及百姓的称讚。这也使得他在坊间的风评大大的胜过太子尹怀宇。 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当今帝王又以仁德治国,可想而知这名声对他们这些有野心的皇子来说是有多重要。 偏偏裴映寧似不諳世事般,把他一身非正常的香味儿赤裸裸地点明出来。 瞧著周围有人注意上他们了,裴映寧拉了拉尹逍慕的手,笑说道,“王爷,你怎么怀疑二王兄在外面找女人呢?虽说二王嫂是个药罐子,可二王嫂也是个女子,是女子都有爱美之心的,涂脂抹粉在所难免。依二王兄这身味儿来看,定是亲了二王嫂不下百口。哎呀,二王兄和二王嫂真是情比金坚,都老夫老妻了还如此恩爱缠绵,实在是叫人羡慕啊!” “你们!”尹凌南忍无可忍地起身,差点没將桌子掀了! 好在身旁隨从快速拉住他。 接收到隨从的提醒,他才咬紧牙將快要迸发的怒火压了下去,死死盯著裴映寧,磨著牙道,“不必羡慕本王,三弟对你的宠爱我们皆看在眼中,三弟不输任何痴情男子!” 裴映寧一脸娇羞,瞬间化身成无骨的软妹子紧贴著尹逍慕手臂,“王爷,你会像二王兄宠爱二王嫂那样宠爱寧儿吗?” 尹逍慕唇角狠狠抽搐。 会个屁! 他又不是畜生! “二王兄,寧儿心思单纯,也不懂太多规矩,若有冒犯之处,还请你別同他计较。”他搂住裴映寧的肩,略表歉意后又道,“寧儿还想去別处挑些物件,我们就不打扰二王兄吃茶的雅兴了。” 尹凌南还咬著后牙槽,可为了维持自己谦和的形象又不得不挤出一丝笑。 “那为兄就不留你们了,改日再邀你们过府吃茶。” 看著他那比鬼还嚇人的笑容,裴映寧是真差点憋不住,好在尹逍慕及时带她转身离开。 待他们离开后,尹凌南扫了一眼整个大堂。好在那对夫妻选择的地方是在角落,除非內力深厚耳力过人,否则普通人最多也就看看他们的神色,没那么容易將他们对话听了去。 他给隨从睇了个眼色。 隨从很快同他离开了喧囂的大堂,去了二楼一间早就备好的雅室。 一进雅室,尹凌南便像是换了一张皮似的,满身阴戾之气,原本温润如玉的五官扭曲得变了形。 隨从叫廉明,自小便以伴读书童的身份跟著尹凌南,外人只当他是尹凌南身边的奴僕,但此人却是尹凌南最得力及最信任的手下之一。 看著他今日大庭广眾之下险些失態,廉明这会儿也沉了脸色,“王爷,楚阳王妃绝非传言中那般一无是处!” 尹凌南眸光敛得死紧,“本王也是看走了眼!早前得知父皇为他们赐婚,还以为是太子设局,如今细细想来,才发现这其中有太多匪夷所思之处。尹逍慕一向不近女色,他不拒婚尚可理解,毕竟皇命难违,可他婚后对裴映寧的態度实是出人意料,若非那裴映寧有过人之处,依他的性子,岂会对裴映寧那般上心?难道他会不知裴映寧是太子的人?” 廉明提议,“王爷,不如让小的去好好查一查她?” 尹凌南点了点头。 廉明知道他心中还有怒气,隨即便转移了话题,“王爷,京城这些谣言可谓是大伤太子顏面,也不知这究竟是天意还是人为。” 想起外头那些谣言,尹凌南脸色总算又好看起来。 只是,他凤目微眯,意味深长地看著廉明,“你的意思,这是有人暗中在对付太子?” 廉明道,“王爷,据小的打探,太子府和丞相府著火,虽有惊雷声,但未有人见到惊雷,且这两日天无异象,说平地起惊雷实在牵强。何况,惊雷之处都是库房,这未免太过巧合了。” 尹凌南听他这么一分析,眸底顿起疑惑,“朝中有谁要与太子作对?为何不归顺本王?” 廉明微微一笑,“王爷,或许不是朝中人呢?” 多年的默契,尹凌南瞬间反应过来,“你是说尹逍慕?!他与太子何时有过节,需如此对付太子?” 廉明见他还没明白,便直言道,“王爷,恕小的大胆猜测,小的以为,如果楚阳王在乎楚阳王妃,说不定真有可能为了楚阳王妃对付太子。” 尹凌南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但又找不到理由反驳这种猜测。 毕竟尹逍慕的性子,真不像是会对哪个女人上心的。偏偏他却在婚后与裴映寧同进同出,面上虽看不出多少欢喜,但举止上却处处体现出对裴映寧的重视…… 廉明见他还不愿相信,总结道,“王爷,楚阳王妃是太傅之女,是太子的人。如果她与楚阳王真的情投意合,楚阳王有理由帮其对付太子,好让其摆脱太子的控制。如果您不信,小的可以安排一下,试试楚阳王的心意,顺便试探一下楚阳王妃是否对太子忠心!” 尹凌南突然『嗤』地笑出了声,“如此甚好!若是裴映寧真对太子有逆反之心,而尹逍慕又愿意为她对付太子,那本王岂不是坐收渔利?兴许本王还可以说服尹逍慕,让他同本王联手……” 廉明也笑了,“王爷,楚阳王妃不是说要陪王妃去丰安寺院祈福吗?不如就在那日吧,小的提早去准备。” “好!” …… 街头某间布庄前。 『阿嚏』!『阿嚏』! 裴映寧连打两个喷嚏。 尹逍慕眉心一簇,下意识地捏住她手腕。 裴映寧赶紧摇头,笑道,“王爷,我没生病,这是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呢!” “何以见得?”尹逍慕狐疑地把她盯著。 “打喷嚏这事吧,我们那有句古话,一想二骂三念叨,我敢说肯定有人在背后不是骂我就是说我坏话。” “……”尹逍慕一脸黑线,这是哪门子荒谬怪论? “敢骂我,看我给他骂回去!”裴映寧磨了磨牙,“曰他仙人!” “……!”尹逍慕凌乱得,只觉得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第34章 帮你练练体力! 丞相府。 宫里的人来查火灾缘由,但火都还未扑灭,想靠近库房都难,只能从丞相府的人下手,逐一盘问。 可所有人的回答都是,只听到惊雷般的巨响声,然后便著了火,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便是夜间巡视的家丁,也是只听到巨响。 宫里的人忙活了一上午,几乎是一无所获,最后无奈地帮著府里的人一同將大火扑灭。 如此大火,犹如天降横祸,丞相温景东被气得险些突染心疾。 毕竟被毁掉的地方是库房! 他一辈子心血所在! 丞相夫人何州瑶则是跪在温景东床边,哭得是泣不成声。 温景东听得烦躁,捂著心口咆哮,“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都给我滚出去!” 温软洁和其胞弟温利祥颤颤惊惊的將何氏扶著离开。 没多久,老管家进房,痛心的將外面的谣言稟报给温景东听。 “荒谬!”听完百姓私下的谣传,温景东险些喷出老血,铁青著脸怒骂,“老夫乃一国之相,老夫的女儿没资格做太子妃,谁有资格做太子妃?” “相爷,您息怒,当心著身子!”管家著急地劝道,真怕他气出个好歹来。 “息怒?老夫家当都烧没了,如今还有好事者落井下石讥誚老夫,你叫老夫如何能息怒?”温景东吹鬍子瞪眼,恨不得抓几个造谣者杀之泄愤! “相爷,现在外面都是对您和太子不利的谣言,失火一事尚不知所因,但那些谣言一定是有人蓄意捏造,听太子府的人来传话,太子已经派人去查探了,那些谣言多半与睿和王有关。” “除了他还能有谁?”温景东恨得一双手骨节都快捏断了,“说不定这两起雷火都是睿和王所为!他想扳倒太子取而代之,做梦!只要老夫活著一日,绝不给他上位的机会!” 而此刻,太子府中。 听说尹凌南一大早便出现在茶楼,尹怀宇直接摔了手中茶杯,拍桌恨道,“该死的尹凌南,既然他要做初一,那就休怪本宫做十五!” 正在这时,一侍卫从外面跑进来,呈向一封信。 “启稟太子,楚阳王妃將书信传到太傅府,太傅派人送来的。”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尹怀宇拿过信,快速展开。 看著看著,他嘴角划开一道阴冷的笑。 “裴映寧真是好样的!” 一旁幕僚看著他变化的神色,好奇问道,“殿下,何事让您意外?” 尹怀宇扭头看向他,“裴映寧说,两日后她无法去翠屏山庄与本宫见面,要陪同睿和王妃去丰安寺院祈福。你说,这难道不是个天大的好机会?” 幕僚明白后,忙点头附和,“確实是个好机会!” 尹怀宇越想越得意,“稍后本宫便修书一封,让太傅府转交给裴映寧,要她务必想办法將姜玉婕交到本宫手中!尹凌南不是最疼爱姜玉婕吗?只要姜玉婕在本宫手中,看他还如何同本宫作对!” …… 收到书信的那一刻,裴映寧那真是口吐芬芳,后悔之前没把太子府炸彻底! “我还想利用他帮二王嫂脱身呢,没想到这王八羔子居然要我帮她抓二王嫂!” 尹逍慕看完信,没她那身火气,反而挑了挑眉梢,道,“依本王看,此事可行。” “二王嫂都惨成那鬼样了,咋的,你还想掺一脚?”裴映寧立马瞪著他。 “本王是那样的人吗?”尹逍慕忍著揉心口的衝动,没好气地道,“本王的意思是將计就计!太子既然要人,那便给他一个,如此二王嫂岂不是更容易脱身?” 裴映寧眨了眨眼,接著便大笑起来,“对啊!我们整一个假的,既帮二王嫂脱了身,又给了太子交代,回头睿和王发现,定会去找太子麻烦,如此一来他们便能斗得你死我活……一箭三雕啊!” 一个阴险的太子,一个虚偽的渣男,斗死哪一个她都是开心的! 要是两败俱伤…… 那就是天下百姓之福了! “王爷,你真是冰雪聪明!奖励你一个大么么……mua!”她抱住尹逍慕脖子,夸张的在他俊脸上亲了一口。 尹逍慕並没有任何悦色,反而是一脸黑,再加额角抽动。 冰雪聪明是夸男人的吗? 大么么又是什么?是这种自带伴乐的亲吻? 他想不明白,她以前的国家究竟是何模样,为何会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连人的言行举止都怪异得让人想吐血…… 就在裴映寧准备退开他身边,他突然起身將她打横抱起。 “喂,你干什么呀?”裴映寧忍不住叫嚷。 “回房。”尹逍慕勾著唇,长腿迈得又稳又快,“帮你练练体力!” “……!”裴映寧呕血!练个锤子的体力啊! …… 到了约定的日子。 裴映寧一大早就乘著马车去了睿和王府。 尹凌南上早朝去了。 不过他为姜玉婕准备了多名侍卫和丫鬟,『护妻』姿態表现得相当到位。 姜玉婕在丫鬟搀扶下上了她的马车。 裴映寧只带了金嬤嬤和玄柒,他们负责赶马。 很快,马车朝著郊外缓缓驶去—— 车上,裴映寧將一瓶药塞给姜玉婕。 “二王嫂,这药是我找神医求来的,虽然不能治病,但是神医说有护神养气之功效,你没事的时候就吃上几粒,对身子有好处的。” “弟妹……真是让你费心了。”姜玉婕握著药瓶,红红的眼眶里溢满了感激。 “二王嫂,你决定好了吗?”裴映寧压著声音郑重地问她,“一旦决定好了,便不能反悔哦?” “我只想离开……余生与他不復相见!” 第35章 这狗东西的心思,简直就是无孔不入! 丰安寺院在一座半山腰上,马车最多行到前山脚下,然后步行石阶上去。 看著跟隨了一路的侍卫和丫鬟,裴映寧道,“佛门清净之地,不用所有人都上去,免得扰了寺院清净。何况你们王妃是去祈福的,前呼后拥上去,失了诚意不说,还反倒像是去示威的,多有不妥。” 然后她指了一名丫鬟,“你搀著睿和王妃上去吧,其余等人在此等候。” “是。”被点的丫鬟应声出列。 就这样,裴映寧带著金嬤嬤和玄柒,姜玉婕在丫鬟搀扶下,五人慢悠悠的往半山腰去。 一路上风平浪静。 到了寺里。 裴映寧耐心十足地陪著姜玉婕礼佛。 礼佛完后,他们便去了后院寮房休息。 眼见丫鬟要跟著进房,裴映寧制止道,“你同金嬤嬤、玄柒在外面候著吧,有何吩咐我们再唤你。” 丫鬟看了看同在门外的金嬤嬤和玄柒,也没说什么,躬著身退后了。 进了寮房,裴映寧刚把门关上,门后便露出一男一女。 因为在马车上就告知了姜玉婕此次的计划,姜玉婕早有心理准备,所以看到陌生人一点都没惊讶,还主动向他们福了福身,以示感谢。 门后的男子不是別人,而是文辛。 站在文辛身边的女子,很瘦,一点都不比姜玉婕胖。那乾瘪的脸和深凹的眼眶瞧著比姜玉婕的气色还差。 这便是尹逍慕为姜玉婕找来的替身! “阿济,你同睿和王妃去里面换衣裳,我和嫂子在门口把风。”不等裴映寧他们开口,文辛便压著声音催促。 姜玉婕感激地望著他们,特別是瞧著要替代她的女子,眼中更是多了一抹担忧。 文辛认真同她说道,“睿和王妃,等你们互换衣裳后,我家王妃去把外面的丫鬟支开,到时您穿著阿济的衣裳从后院离开,玄柒会护送您下山,到时会有人接应。您儘管离开,这里的事不用担心,我们已经做足了万全准备。”顿了一下,他严肃地补充道,“切记,一旦离开就別回头,不然阿济把他们糊弄过去了,您这位真的又突然跑回来,那我们损失可就大了!” “嗯!”姜玉婕含著泪点头,並朝他们三人跪了下去,“诸位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若有来生,定为你们做牛做马!” 裴映寧看著就心酸,忙扶她起身,然后催促她同阿济去里面换衣裳。 一切准备就绪后,裴映寧去了门外,吩咐睿和王府的那名丫鬟去厨房煮壶茶水过来。 丫鬟应声去了。 隨后换了妆的姜玉婕便从房里出来,跟著玄柒快速离开。 等到丫鬟把水送来,见门外只有金嬤嬤,好奇地问道,“咦?玄护卫呢?” 金嬤嬤微笑著道,“我们王妃今夜想在此留宿,玄护卫去找主持了。” “今晚要在此留宿?”丫鬟微讶。 “是的。”金嬤嬤肯定地点了点头。 丫鬟眼中闪过一丝异光,正巧裴映寧从房里出来,见她发愣,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没……没事。”丫鬟回过神,恭敬地道,“楚阳王妃,茶水来了。” 裴映寧接过她手里的食盘,微笑著道,“你们去隔壁休息吧。” 金嬤嬤走过来,“小蝶,我家王妃喜静,我们別打扰她们,让她们好好休息吧。” “是。”丫鬟顺从地跟著金嬤嬤去了隔壁。 裴映寧將茶水端进房。 躲在门后的文辛赶紧关上房门。 裴映寧仔细瞧著床上的阿济,此时的她穿著姜玉婕的衣物,乾瘦的身形同姜玉婕如同一致,特別是那张脸,也不知道文辛是如何做到的,除了法令纹深邃一些外,竟与姜玉婕的容貌有七八分相似。 远看毫无破绽,就算近看,那张蜡黄蜡黄的脸满是病气,也不容易叫人起疑。 “文辛,不错哦!”她放下食盘,对著文辛直竖大拇指。 “嘿嘿……”文辛不好意思地摸著后脑勺,“嫂子,我手艺不精,只能做到这样。” “这样已经很不错了!”裴映寧一边夸讚一边提起茶壶倒水。 文辛笑著笑著,突然盯著茶杯里倒出来的茶水,脸色像变天似的一下子就变了。 “嫂子別动!”他止住裴映寧端茶杯的动作。 “怎么了?”裴映寧不解地看向他。 “这茶有毒!”文辛说著话,手腕一晃,像便戏法般指尖多了一根细长的银针,接著就在茶水中搅动起来。 看著银针变色,裴映寧脸色剎那间比银针上的毒气还黑。 那叫小蝶的丫鬟…… m的! 尹凌南那狗东西,又想坑害他们! 不是她没有警惕心,而是今日想的都是帮姜玉婕脱身,以及拿假的去哄骗尹怀宇,完全把尹凌南这渣给漏了! 这狗东西的心思,简直就是无孔不入! 但凡逮著点机会就要弄死姜玉婕,然后再甩锅给別人! “嫂子,这睿和王实在可恶,竟想连你一起加害!回头我便告诉师父,让她替你出这口恶气,让那渣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文辛气恨到了极点。 “就这点事哪需要惊动你们师父?呵呵!”裴映寧忍不住失笑,她知道他是尹逍慕的师弟,既然有师弟,那肯定有师父,只是出於对尹逍慕隱私的尊重,她没有去打听他们背后的秘密。想到什么,她接著打趣道,“不错不错,跟尘尘儿待久了,连『渣男』都会说了!” “嫂子,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呢?”文辛看她那浑不在意的样子,不由得瘪起嘴,表示很难理解她,明明都大难临头了,她还能笑。 “呵呵!”裴映寧又笑了一声,然后才同他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那小蝶身上一定带著解药。睿和王不可能连我一起加害,若我死了,就没人做那『凶手』了。” 她话音刚落,隔壁突然传来打斗声。 裴映寧和文辛想也没想地衝出房门—— 只是当他们闯进隔壁屋子时,裴映寧眼角抽搐,是真没想到金嬤嬤也是深藏不露之人! 那小蝶被撂倒在地,口吐鲜血。 而金嬤嬤的脚狠狠踩在她锁骨处,让她痛苦得只能狰狞地瞪著他们。 裴映寧走上前,弯下腰快速搜她身。 搜出一小包东西,然后递给文辛。 文辛接过一检查,佩服无比地看著裴映寧,“嫂子,你说得没错,这还真是解药!” 裴映寧示意他退后,然后她直起身,抱臂看著丫鬟,冷笑,“你们王爷也不过如此,除了让你们用点下三滥的手段外,就不能想点別的高明的嫁祸手段?” “你……你们想做何?”丫鬟扭曲著脸问道。 “当然是要你死咯!” “你们敢……” 『咔』! 然而,她威胁的话还没说完,金嬤嬤突然伸手,猛地扭动她脖子让她断了气。 裴映寧眼角再次抽动。 主要是平日里的金嬤嬤太温和慈祥了,同她说话总是笑眯眯的,这一下子狠绝起来,性格反差得让她有些不適应。 不过仔细一想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金嬤嬤曾是瑜妃娘娘的人,一个服侍过妃子的老人,哪可能一点能耐都没有? 突然,门外传来异响。 裴映寧快速到窗户边,透过缝隙一看,就见一黑衣人扛著『姜玉婕』朝后山的方向飞去—— 她嘴角一勾,冲金嬤嬤道,“大功告成!嬤嬤,我现在跟文辛离开,你去山下稟报,就说我和睿和王妃同时被黑衣人劫走了!”她扫了一眼已经断气的丫鬟,“把她尸体留在这里,『我们失踪』一事也能更加让人信服。” 『姜玉婕』被劫走,她可是脱不了干係的。唯一把自己摘出去的办法便是,她也被『劫了』! 尹凌南、尹怀宇,他们两兄弟就斗吧,她找地方吃瓜看戏去! 第36章 吃瓜看戏 丰安寺院发生了命案,睿和王府的丫鬟被人拧断脖子死於后院寮房中。 两位皇子妃被人劫走,同时失踪的还有楚阳王府的大侍卫。 此消息没有传入百姓耳中,但却直达到了御前。 帝王震怒,令大將军姜清荣带兵彻查。 消息在朝堂中散开,百官譁然,跟听戏一样听得目瞪口呆。 不仅仅是他们,就是尹怀宇和尹凌南在各自府中听完消息,那都是瞬间变了脸—— 睿和王府。 尹凌南瞪著从寺院回来的侍卫和丫鬟们,不敢置信地问道,“小蝶死了?两位王妃下落不明?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到寺院將他们劫走?一群饭桶,你们都是如何办事的?” 不怪他动怒。 他本想故技重施,除掉那让他厌恶的病秧子,同时又能嫁祸给裴映寧。那裴映寧既是尹逍慕的妻,又是裴家嫡女,只要让她背上谋害嫂子的罪名,尹逍慕和裴哲山都必受牵连! 这可是一举多得的计划…… 没想到不但办砸了,还把人给弄没了! 这叫他如何能不动怒? 而另一头。 尹怀宇听完朝中传来的消息,瞪著从寺院回来黑衣手下,怒问,“本宫只要姜玉婕,你抓裴映寧做何?” 黑衣手下一脸懵,“殿下……小的没抓楚阳王妃啊!” 尹怀宇不信,“你没抓她?那她为何会同姜玉婕一起『失踪』?不是你做的吗?” 黑衣手下立马跪在地上,很是肯定地道,“殿下明鑑,小的真的只带走了睿和王妃!”想起什么,他突然一惊,赶紧稟道,“殿下,小的抓睿和王妃时,听到隔壁房中有爭执的动静,不知是否同楚阳王妃失踪有关?” 尹怀宇怒不可遏,“为何不去瞧个清楚?” 黑衣手下露出委屈的神色,“小的只想快些带走睿和王妃,根本没有心思想那么多,更没想到有人会对楚阳王妃下手……” 见尹怀宇为此气急不已,幕僚在一旁说道,“殿下,此事怪哉,但若细想也並不难猜。” 尹怀宇扭头看向他,“哦?先生当如何看?” 幕僚名靳君,跟隨尹怀宇多年,一直以来都备受尹怀宇信任。就像此时,尹怀宇有何疑虑,他都会为其分析,使其保持冷静。 “殿下,我们有我们的计谋,他人难免也有他人的计谋。您想想,楚阳王妃失踪,对谁最有益处?” “你的意思是尹凌南做的?”尹怀宇凤目紧敛,还真是没想到这些。 “殿下,寮房中丫鬟之死与我们无关,且丫鬟房中有爭执动静,恕小的大胆揣测,应该是睿和王的人想抓楚阳王妃,爭锋之间,那玄柒拧断了丫鬟脖子,后面睿和王的人前去增援,將楚阳王妃和玄柒制服,如此也能解释通为何玄柒会一同失踪。” “尹凌南抓裴映寧做何?” “殿下,裴映寧既是裴家嫡女,又是楚阳王妃,其人看似普通,可当真要落入睿和王手中,他是可以利用楚阳王妃对付太傅府和楚阳王府的。” 尹怀宇如醍醐灌顶,彻底地明白了过来。 可明白后,他怒火更甚,“尹凌南这卑鄙小人,本宫还没对他出手呢,他便想斩掉本宫的左膀右臂!” 靳君接著道,“殿下不必为此上火,且看楚阳王府的动静吧。如今姜玉婕已在我们手中,我们可按耐不动,待看他们如何寻人,再做打算也不迟。” 尹怀宇点了点头。 此事已经惊动父皇,且又是姜清荣奉命查办此事,他当然不会有任何动作。 反正人已经在他手中了,他甚至可以心安理得的先看睿和王和楚阳王的反应。 想到这,他冷声吩咐黑衣手下,“把人给本宫看好了,要是出何闪失,本宫绝不轻饶!从今日起,没本宫传召,不得擅自回府,免得让人发现端倪!” “是!”黑衣人领命后便快速退下。 …… 城北別院中。 某女坐在桌边,喝著茶,吃著点心,心情爽得不要不要的。 外面的事是一方面,眼下让她爽的原因是,裴灵卿跟咸鱼一样躺在她面前,恨她恨到眼珠子爆红,可偏偏却又拿她无可奈何。 “裴灵卿,没想到吧,你居然会落到我手中,是不是特別意外、特別幸福哇?” “裴映寧,你这个贱人,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裴灵卿嗓子早就嘶哑了,可始终不愿屈服。 “做鬼?你以为鬼是你想做就能做的?来来,咬个舌让我看看。没那个种就別说撒秧的话,这会让我鄙视你的!”裴映寧讥笑。 “我是不敢死,因为我要留著一口气揭发你们!让你们全都不得好死!”裴灵卿沙哑低吼。 第37章 有那么想她吗? 裴映寧揉了揉耳朵,嫌弃的直撇嘴。 不过嫌弃归嫌弃,看著裴灵卿这疯样,她却是越发想落井下石。 “裴灵卿,说实话,就凭你对我乾的那些事,我是真想杀了你,可是啊我家王爷却不这样想……” 她故意停顿。 果不其然,听到尹逍慕的名字,裴灵卿安静了,甚至眼中充满某种期待。 “我那亲爱的慕哥哥说,你这样的人蛇蝎心肠、又毒又狠、还死不悔改,留著你只会是世间祸害,杀了你呢又太便宜你了,所以……” “所以什么?!”裴灵卿眼中又捲起了恨意。 “所以个锤子!”周尘从门外进来,很是不客气的给她懟了去。走到裴映寧身边,將一杯子递给她,笑著道,“寧姐,这是我亲手给你榨的橘子汁,你快尝尝。” “好甜啊!”裴映寧接过杯子便喝了起来,“谢谢尘尘儿!” “跟我还客气?”周尘自然而然的將手搭在她肩上,打趣道,“外头现在不是一般的乱,大家都把尹逍慕给盯著,估计他这两天没空来找你,你这两天终於不用被他霸占了!就因为有他在,我们都没能好好说话,这两天你可得好好陪我!” “呵呵!好!”裴映寧忍不住失笑。 尹逍慕就是传说中的大男子主义者,不仅霸道,占有欲还强,別说她和尘尘儿在一起,就是她嘴里多提几句太子那些人他也不爽。 看著他们勾肩搭背亲密的肢体接触,再听完他们的对话,裴灵卿仇恨的脸上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犹如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你们……你们竟然背著楚阳王有私情?!” 闻言,裴映寧和周尘先是一愣,紧接著两人同时脱口而出—— “有你妈!” 裴灵卿,“……” 裴映寧和周尘相视了一眼,都『噗嗤』笑了。 “寧姐,莫张视这婆娘,这婆娘坏得很!要不是我是个有素质的社会青年,老子早都给她俩锭子了,打得她妈都认求不到!”再看裴灵卿时,周尘那真是嫌恶得直咬牙,又忍不住飈家乡话。 裴映寧起身,走到木板床边,讥讽地看著裴灵卿,“倘若你没有害人之心,何至於此?知道这叫什么吗?报应!” 別的不说,她原身之死,就必须將这条人命算在裴灵卿头上! 毒害亲姐,畜生不如! 何况后面发生的事,料定自己的姐姐会失身,她们还找来一个男人冒充姐姐的情郎,不把自己的姐姐算计死不罢休…… 有时候想想,她也是后怕的。如果自己那日遇到的男人不是尹逍慕,那她是什么下场? 百口莫辩! 无处伸冤! 生不如死! 不论是原身还是她,那都是难以承受的冤屈! 既然明面上拿这些人没辙,那她也可以用其人之道报復回去!不就是比谁阴险卑鄙、比谁心狠手辣吗?她做得到! 而且对付人心烂透的渣渣,她做起来更没有负罪感! “裴映寧,有种你就杀了我,不然总有一日我会告诉爹,你们这些人狼狈为奸,全都不会有好下场的!”裴灵卿痛恨地叫骂,赤红的双眼爆瞪著,恨不得喝她血吃她肉,“还有你和周尘的关係,楚阳王早晚会知道,你们这对狗男女……唔!” 她话还没说完,一记拳头便砸在她肚子上,当场让她痛苦抽搐。 周尘捏著拳头气呼呼地瞪著她,“当真以为我是社会好青年不打女人?死到临头还乱喷粪,信不信我现在就宰了你!” 裴映寧拍著他肩膀,哄道,“別脏了手!这女人是含著金汤勺长大的,打小骄纵惯了,她啥都没缺过,就缺受气。有事没事气气她就行了,你瞧瞧,她那副受了气又拿我们无可奈何的样子,是不是挺爽的?” 周尘转身向她,一脸愁嘆,“寧姐,要不我们干票大的,然后离开这里吧?留在这里,哪怕你什么都不做,也会成为別人坑害的对象,想想我都替你委屈!我们去別处,凭我们的本事,我不信没有发展前途,但留在这里,天子脚下,我们再有能耐也要受制於人!” 裴映寧微微一笑,“要走没什么难的,可你別忘了,你还有个爹呢!若是他像裴哲山一样不管你的死活,你走了倒没什么,可他明显是很在乎你的,你要是一走了之,只怕他会接受不了。” 周尘撇了撇嘴,小声道,“管他做什么?我跟他又不亲!” 听著门外脚步声,裴映寧收了声,朝门口看去。 文辛跑进来,同他们说道,“嫂子,已经查到了,太子的人……”他突然看向木板床上,见裴灵卿正死死地瞪著他们,他快速上去,一记手刀落其肩上,直接將裴灵卿劈晕了过去。然后才接著道,“太子的人將假睿和王妃关在澧水河边的一间渔棚里,师兄已经让人匿名去给睿和王报信了,今晚绝对有场好戏可看!” “那还等什么,赶紧出发,瞧大戏去!”裴映寧一脸兴奋。她现在完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甚至巴不得把动静再弄大一些,大到尹怀宇和尹凌南这两兄弟当街互砍的那种地步! “等等……”文辛唤住她。 裴映寧回头看去,就见他和周尘默契十足的,一个把桌子移开,揭开石板,露出一口大坑,一个把晕过去的裴灵卿给丟进坑里,然后盖上石板,只留一条细缝,最后再把桌子移回石板上。 干完后,周尘还拍了拍手,冲她笑道,“寧姐,这是我和小辛儿连夜挖的!” 裴映寧比了比大拇指,“干得漂亮!” 如此一来,就算有人来他们这里,也不会发现裴灵卿,省去了不少麻烦! 准备好后,三人离开別院,兴致勃勃地往澧水河的方向去—— …… 收到匿名密报,尹凌南立马將消息传给了自己的岳丈大人姜清荣。 姜清荣奉皇命调查两位皇子妃失踪一事,接到消息,也是第一时间便带兵把澧水河给包围了起来。 河边好几栋渔棚,但都是空置的,只有一栋渔棚里有人—— 两名黑衣人得知被包围了,急得火烧眉毛,確定自己无路可逃后,两人竟挟持著『姜玉婕』出去,威胁姜清荣让他们离开。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劫持皇子妃,真是罪该万死!”姜清荣拔剑怒指著他们,丝毫不受他们威胁,反而喝道,“放开睿和王妃,交代出幕后主使,本將军可以留你们全尸!” 俩黑衣男子怒不可遏,其中一人使劲儿掐住了『姜玉婕』脖子,再一次出吼威胁,“再不让开,我们立马掐死她!有她给我们陪葬,我们不亏!” 姜清荣咬著后牙,目光锋利地盯著他们。 旁边一副將凑到他耳边,“將军,这两人都是太子的人,活捉住他们,太子这一次必死无疑,可不能让他们逃了!” 姜清荣如何能不知道? 他也知道副將对他的提醒,是怕他心疼女儿,然后给了那两人逃脱的机会…… “杀!”他猛地挥剑,扬声下令。 那俩黑衣人见状,面露狰狞,是没想到他丝毫不在乎自己女儿的死活! 眼见逃走无望,两人快速对视过后,突然带著『姜玉婕』奔向河堤,猛地就往河中跳去—— “该死的!”姜清荣一脸铁青地怒骂,冲向河堤后又下令,“下去搜!活要人死要尸!” 数十名官兵中,熟悉水性的纷纷跳入河中。 余下的人紧守在堤岸上,观察著河里的动静。 “在那!在那!” “那里还有一个!快啊!別让他逃了!” 夜色下的河中,仿佛一群人在荷塘里捉泥鰍般,热闹异样。 在无人注意的地方,一个身影悄咪咪钻进水中,沿著河堤边靠近那群『沸腾』的官兵—— 那两个黑衣人终究没逃掉,被官兵像拖死鱼一样拖上了岸。 还有不少官兵继续在河里搜索,最后实在没撤,其中一官员从河中探出头朝堤岸上喊道,“將军,没有找到睿和王妃!” 其他人也纷纷从水里冒出头,同样喊著没找到睿和王妃。 姜清荣紧抿著嘴,久久不语。 旁边副將又说道,“將军,王妃先前晕迷著,这一落水,只怕早就被河水冲走了。” 姜清荣看著那两名黑衣人,双眼眯了又眯。 虽然有些可惜,但那不中用的东西临死前终归是帮了他们…… …… 远处草垛中。 看著收队离去的官兵,周尘忍不住开心,“寧姐,他们走了!” 裴映寧正同文辛忙著救阿济,听到他提醒,抬头望了一眼。 只是,眼下阿济的情况容不得他们鬆气,因为阿济的情况不容乐观。 看他们为自己揪心的样子,阿济抓著文辛的手腕,虚弱地摇头,“文……公子……你是……是知道的……我本就是……就是將死之人……” 文辛咬著唇,明显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出来的时候,裴映寧就一直在设想如何搭救阿济,当时文辛就给她说过阿济的情况。阿济患病多年,不但自己药入膏肓,她所生的孩子也在母体內染了病。求助到文辛师父那里,文辛师父对她的身体状况表示莫可奈何,不过却救治好了她的孩子。 所以在听说他们需要人时,阿济毫不犹豫的出来帮他们,也算是报答他们的恩情。 “文……文公子……劳你转……转告峰儿……要他好好的……活……下去……” 话音落下,阿济便合眼断了气。 看著已无生命体徵的她,裴映寧心里特不是滋味。 周尘围了过来,也深锁著眉心不说话了。 三人只能用沉默来表示对阿济的哀悼。 …… 太子府。 一刻钟前,尹怀宇才问过探子有关楚阳王府和睿和王府的动静。 探子稟报两府除了派手下寻人外,並无任何异常动静。 尹怀宇很是满意,正准备回房,就听门房侍卫慌忙来报,“启稟太子,姜將军奉旨来抓您进宫!” 尹怀宇猛愣。 还不等他回过神来,姜清荣已经带著官兵衝进了他书房。 长矛利剑纷纷指向他! “姜清荣,你这是做何?深夜闯入本宫府中是要找死么?”尹怀宇威声怒斥。 姜清荣一脸冷笑,“殿下,你的人劫走了睿和王妃,人赃並获,且他们已经当著皇上的面全招了!” “什么?!”尹怀宇脸色瞬间唰白。 姜清荣根本不给他多说话的机会,立刻挥手下令,“带走!” 尹怀宇是难以接受的,毕竟在他看来,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天衣无缝…… “別碰本宫,本宫自己走!”他不想认输,也不可能认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他也想去弄个明白! …… 裴映寧他们埋了阿济后,回到別院时天都快亮了。 可大家都没睡意,心情都有些低落。 直到凌武找了过来。 听说太子被打入天牢,他们三人这才重拾精神。 周尘解气地骂道,“该背时!” 裴映寧道,“他是进去了,可是还有一个尹凌南呢,这傢伙更渣!先不说太子会得到什么惩罚,就现在来看,尹凌南怕是高兴坏了。就冲他的野心和狠心,下一个要对付的绝对是我们!” 周尘皱起眉,“本来是该把他们两兄弟都扳倒的,现在形势有变,只弄进去了一个,真是……” 木板床上,裴灵卿早已被他们从地坑里拖了出来。 裴映寧突然定定地看著她。 “寧姐,你看她做什么?”周尘嫌恶地撇了一眼。 “呵呵!我有办法了!”裴映寧突然大笑,然后朝他们招了招手,待他们三人將脑袋凑过来后,她一脸邪恶地道,“把她偷偷扔去睿和王府,然后尘尘儿假扮神医去太傅府报案,就说睿和王把裴灵卿抓去了,让裴哲山速去找尹凌南要人!” “妙啊!”凌武佩服不已地问道,“王妃,您是如何想出这法子的?” “用脑子想啊!”裴映寧哭笑不得。 “嫂子,等一等,那裴灵卿知道我们太多事了,不能就这么放她离开!”文辛说完,便去找自己的医药箱了。 周尘自觉的跟了过去帮他打下手。 裴映寧也没去打扰他们,看了看凌武,犹豫了片刻后问他,“王爷呢?他现在在哪?” 见她总算想起他们的爷了,凌武赶紧道来,“王妃,王爷可想您了!听说你们昨夜去了澧水河,他差点就要去找您了,刚巧皇上宣他入宫,他才抽不开身。因为太子的事,他昨夜留在宫中,今儿一早才回府。要不是睿和王派人盯著他,他只怕连府都不愿回!” 裴映寧乾笑。 有那么想她吗? 第38章 想他想得寢食难安 “对了!”凌武像是才想起某件事,忙將肩上挎著的包袱取下,然后呈给她,“王妃,这是王爷为您准备的!” “什么东西?”裴映寧接过,只觉得沉甸甸的,轻轻一颤便有瓷器的碰撞声,於是她將包袱放桌上,满怀好奇地打开。 包袱里,有四只带盖的瓷盅。 她挨个取开盖子,有三只瓷盅里装著糕点,都是不同口味的,还有一只瓷盅里装著蜜饯。 这些,明显不是府里的东西。 “这些都是他准备的吗?”她捧著装蜜饯的瓷盅,心口处像是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打破了她心湖多年的平静。 “王妃,王爷真的很想您。这几日您不在府上,王爷用膳时都在走神,看著同以前没有二样,可是那魂儿就像跟著你来了似的。”凌武极力地讲诉自家王爷的不对劲儿。 “你別说得那么夸张行不?”裴映寧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因为她压根就不信尹逍慕会为她犯相思病! 他们认识至今也才个把月,而且成亲也没几日,就算世上真有一见钟情,但她相信这种事绝对不会发生在他身上。 毕竟他们初识时可是一点都不和睦,並且他也明確地嫌弃过她,最重要的是他坦白过,他要一辈子报復她…… 她也一直把他们的关係当成是合作关係。 最多就是这种合作关係夹杂了一些『非和谐』內容罢了。 “王妃,属下说的句句属实,要是有半句假话,就让属下被天打雷劈!”凌武举手发誓。 “……!”裴映寧额角忍不住掉下黑线。 “王妃,您有没有什么话要属下带回去给王爷?”凌武突然问道。 “那个……”面对他充满期待的目光,裴映寧直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眸子闪转后,她『嘿嘿』笑了笑,“话就不说了,毕竟有些话我也不好意思说,要不这样,你帮我带幅画给王爷吧。” 说完,她找来炭笔,又拿了一张文辛开药方的纸,然后躲到一旁画画去了。 因她有意遮掩,凌武也不好上前,只得耐心地等待。 没多久,裴映寧將折好的纸交给他,“把它交给王爷吧。” 凌武接过,宝贝似的揣进怀里。 见文辛和周尘在忙活,他对裴映寧说道,“王妃,现在天色尚早,去睿和王府还是入夜为佳,属下先回府向王爷復命,待晚些时候再来听候差遣。” “好。”裴映寧笑著点头,“晚上等你到了我们再行动。” “那属下回去了。” 凌武出了別院以最快的速度回了楚阳王府。 也第一时间將裴映寧的画呈交给了尹逍慕。 听说某个女人特意为自己作了画,尹逍慕眸底罕见地闪著亮光。 只是当他展开画纸时,视线定格在画纸上,眉心皱了又皱。 “王爷,王妃这画?”凌武因为好奇忍不住伸长脖子,待看清楚纸上的东西后,硬挺的五官直接扭成了一团。 画中可见两幅场景,一副是吃饭,一副是睡觉。 可是…… 画中的人是人吗? 脑袋就是一个圆圈,躯干及四肢各一笔,乍一看就跟鬼画符似的…… 尹逍慕狠狠地抿了抿薄唇,对於某个女人拙劣的画工,那真是无语到了极点。 可一想到是她第一次为自己作画,他就算是呕血也只能受著。 眼见凌武满眼惊讶和嫌弃,他俊脸一沉,冷声道,“你懂什么?这是王妃给本王的暗语!” 凌武抓了抓头,盯著画不解地问道,“王爷,这两个小人,一个端碗、一个臥榻,这是何暗意?” “王妃这是在告诉本王,没本王在身边,她寢食难安。” “……”凌武张著嘴,傻愣愣地看著自家王爷,脑子里全是疑问,是这样吗? “王妃还说了什么?” “回王爷,王妃问了您的去向,属下都如实稟了。” “嗯。”尹逍慕薄唇微微勾勒,看来那女人心中还是有他的! “王爷……”想起自家王妃今晚要做的事,凌武赶紧上稟。 听完,尹逍慕嘴角狠狠一抽。 高高在上的太子、八面玲瓏的睿和王,两个在朝堂中搅弄风云的人物,却在短短不到一月之间,被他的女人像逗猴一样戏弄…… 当某天他们得知真相时,不知是否会当场气绝身亡? …… 太子入狱,朝堂上下可是没几人合过眼。 皇后虞君娣领著太子一党的官员在御书房外跪成一片,一致替太子呼冤,要帝王彻查此案,还太子清白。 睿和王一党的官员则是拿著『人赃並获』的证据要求帝王严惩太子,以告慰睿和王妃在天之灵。 至於保皇党,全都默不吭声。 为此事,帝王似乎很头大,將自己关在御书房內,拒不见任何人。 这样的形势,僵持了一天一夜。 然而在这样的形势之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宫外突然传来消息,太傅府的人闯入睿和王府,两府的人打起来了! 文武百官再次譁然,连跪在御书房前的裴哲山都错愣不已。 帝王被惊动,令御前將军汪崢前去睿和王府调查缘由。 没多久,汪崢回宫復命,不仅將两府的管事带进了宫,还把人事不省的裴灵卿也带进了宫。 尹凌南得知两府打斗的经过,简直难以置信,当即跪在自家父皇面前义正辞严地表清白,“父皇,儿臣两日未回府,如何能派人去劫持裴二小姐?何况,全是那所谓的『神医』诬陷之词,儿臣恳请父皇为儿臣主持公道,还儿臣清白!” 同样了解了事情经过的裴哲山立马驳斥道,“睿和王虽不在府中,难道府中就无办事之人吗?你说诬陷你,那小女卿儿为何会在你府中被发现?她腿有伤残,难不成是她自己去的?” 尹凌南那真是杀人的心都有了! 是不是他所为,难道他还不清楚? 这就是栽赃陷害! 为了给太子报仇,他们故意趁他不在府中时把裴灵卿弄到他府里,然后又贼喊捉贼…… “父皇!儿臣冤枉!”跪在龙案前,他痛声呼道,“是谁报的案,儿臣愿同他对质,儿臣敢拿人头担保,这绝对是他人蓄意陷害!” “够了!”尹承佑似是被他们吵得心烦,轻压著太阳穴,头痛地看著裴哲山,“那所谓的神医现在何处?” “回皇上,白寒神医一向神秘无踪,臣也不知他在何处落脚。”裴哲山躬身回道。 “那你是如何结识他的?你连对方家住何处都不知晓,竟也敢把女儿性命交由其手中?”尹承佑沉著脸问道。 “皇上,容臣细稟……”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裴哲山將大女儿为自己引荐神医白寒的经过详细讲诉。 没有保留,是因为白寒在这件事中起到至关紧要的作用! 太子入狱,他们焦头烂额,突然抓到睿和王的把柄,他岂能放过睿和王?那白寒虽神秘,但来歷与楚阳王有关,也就等於楚阳王可以为他作证,所以他没必要遮遮掩掩! 尹承佑又轻压著太阳穴,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嘴角不自然地抽动了几下。 “你说为了医治你女儿,你给了神医伍万伍仟两?” “回皇上,说来惭愧,为救小女,贱內变卖其嫁妆才凑够诊金,唉!”裴哲山沉痛嘆气。 “裴卿,你就不怕对方是骗子么?” “皇上,白寒神医是楚阳王妃通过楚阳王引荐给臣的,何况白寒神医医术精湛,在外深受世人敬仰,臣断然不会怀疑他的身份。”裴哲山看了看尹凌南,眼中重拾怒火,“臣小女卿儿是臣亲手交给白寒神医的,若不是睿和王派人將小女劫走,小女如何能出现在睿和王府?睿和王既然做了,那就敢作敢当,此时推卸责任,未免太可笑了!” “父皇!”尹凌南对著龙案重重地磕了一头,斩钉截铁道,“儿臣没有!儿臣什么都没做!” 尹承佑沉著脸瞪著他,“你说你什么都没做,那朕问你,裴家小姐为何出现在你府中?这人证物证俱在,你叫朕如何信你?” 尹凌南脸色煞白,不甘心地道,“恳请父皇给儿臣机会,让儿臣將此事彻查清楚!” 裴哲山立马反对,“皇上,此事发生在睿和王府,睿和王有重大嫌疑,让睿和王彻查此事实难服眾!就好比睿和王妃被歹人所劫,那两名歹人虽招供是受太子指使,可谁又能证明他们是太子的人,谁又能证明他们不是诬陷太子?” 尹承佑龙顏沉著,眉心深锁,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眼中有著很明显的怒火。 “一个太子、一个睿和王,瞧瞧你们的所作所为,朕还没崩呢,你们就想让天下大乱吗?” 见他动怒,裴哲山和尹凌南都低下了头,谁也不敢再出声。 尹承佑喘了喘气,威声下令,“来人,將睿和王带下去,责令御史台彻查裴灵卿被劫一事!” 尹凌南脸色白如失血,撑在地上的双手都忍不住紧握成拳。 可到底在御前,他什么也不敢发作,只能隨御前侍卫离去。 尹承佑接著看向裴哲山,沉声道,“有关睿和王妃被劫持一事,朕自会令人查明清楚!尔等纠缠不休,是想逼迫朕做决断吗?你身为我朝太傅,面对朝中纷乱不加以劝解,反而伙同朝臣给朕施压,实在太令朕失望了!” “皇上恕罪!”裴哲山脸色也白了起来,磕头道,“太子乃储君,关乎国本,臣也是太过焦虑才有所衝动,还请皇上看在臣一心为国的份上饶恕臣衝动之过。” “下去!一刻钟后若是外面还有人跪著,那你便自行去刑部领罚!”尹承佑斥道。 “是,臣遵旨。”裴哲山赶紧磕头谢恩。 待他一走,御书房里总算清净了。 尹承佑继续按压著太阳穴。 “陛下,您累了好几日了,奴才扶您回寢宫休息吧。”宦官朱源一脸的担忧,生怕他气坏龙体。 尹承佑深吸一口气,然后摇了摇头。 “去,把楚阳王给朕叫来!” “……是。” …… 楚阳王府。 成功把裴灵卿放进睿和王府后,裴映寧他们看了许久的热闹,直到宫里来人了他们才闪人。 裴灵卿都不在了,他们自然没必要再回別院,便全都偷偷回了楚阳王府。 周尘和文辛累了好几日,两人一回府便找地儿补瞌睡去了。 裴映寧被尹逍慕拽著回了臥房。 几日没见面,她本来还有不少话想说,结果一回房便被尹逍慕抵在门后,那不由分说的吻就像饿狼吃人似的,只差没让她断气。 这还不算。 某爷一边吻著她一边撕她的衣裳。 不是脱,是直接又粗暴的撕! 裴映寧忍无可忍,用力挣脱他吃人般的唇,很是不满地恼道,“你……你就不能温柔一次?” “你不喜欢?”尹逍慕抵著她额头,薄唇勾勒得高高的。 “喜欢个屁!我有那么变態吗?”裴映寧气不打一处来,拳头往他肩上招呼,“放我下去!” 她双腿被迫盘在他腰间,身上的衣裳被撕得没眼看。 但在尹逍慕眼中,触及到她雪白的肌肤,那眸光是越发火热难耐。 他突然贴到她耳边,沙哑地道,“你不是告诉本王你想本王想得寢食难安么?本王加倍补偿你有何不对?” 裴映寧突然掉黑线,“我什么时候说过那些话了?” 尹逍慕微微眯眼,眸光厉厉地盯著她,“怎么,你给本王的画,难道不是在向本王倾诉相思之苦?” 裴映寧差点吐血。 她什么时候对他有相思苦了? 她画的意思是,让他吃好睡好! 这种话太过敷衍,如果让凌武带给他,他肯定会不满。所以她为了表示点关心的诚意,便画了两个小人,一个好好吃饭,一个好好睡觉。 没想到,自己这么简单的问候,居然被他理解成…… 当真不是一个世界的,这理解能力简直了! “王爷!”门外突然传来玄柒的声音。 “何事?”尹逍慕不满地抬眸,这时候打扰他们好事,真是皮痒了! “皇上召你入宫。” 第39章 给儿媳做点吃的 “怎么都是晚上让你进宫?”裴映寧忍不住皱眉,“而且这个节骨点上,你父皇应该为太子和睿和王的事焦头烂额才对,把你叫去能做什么?你又没在朝中担当要职!” “若是他拿我出气呢?”尹逍慕突然低沉问她。 臥房里还没来得及点灯,裴映寧一时难辩他的神色,但面对他的问话,她几乎是不假思索便道,“他凭什么拿你出气?睿和王曾让你受伤,太子明目张胆在你身边放眼线,这些事都不见他有何作为,凭什么那两个东西受点气你就要遭罪?” 尹逍慕抬手抚摸著她的脸,“你是在担心本王吗?” 裴映寧把他大手拉下,认真同他说道,“朝堂没有你一席之地,你爹也不重视你,你干嘛还要留在京城?凭你『白寒神医』的名声,到哪赚不了钱?非得指望那点俸禄?我要是你,我早就远走高飞了,这世上谁离了谁不能活啊?若是做父母的在乎你,你回报他们那是理所应当,可做父母的都不管儿女死活,甚至践踏儿女的性命和尊严,那你再上赶著回报便是作践自己。生命的意义不单单是『孝悌』,还有自我成就!” 这是她第一次就他的情况发表自己的看法。 没想到她说完,尹逍慕突然伏首在她肩膀,低低地笑了起来。 她捧起他脑袋,没好气地问道,“你笑什么?” 尹逍慕冷不丁地又吻住她,不过这一次没有深入纠缠,只是浅尝地吮吸过后就放过了她。 “知道你担心本王,本王甚是欣慰,这是对你的奖励。” “……”裴映寧汗。 “本王去宫中,你隨金嬤嬤去紫虹山庄。切记,本王没去找你之前,无论发生何事都不可离开紫虹山庄。” “去那里做什么?要是担心我被找到,我可以带著尘尘儿和文辛躲到別处去,没必要……”对於他的安排,裴映寧不是很能理解。 但不等她说完,尹逍慕便打断道,“在那里,父皇都不敢动你分毫!” “哦?”裴映寧惊奇不已。 她知道紫虹山庄是皇帝为他母妃所建的地方,专门用来缅怀那位瑜妃娘娘的。上次他要她去,但路上被四公主给破坏了,没去成。 这紫虹山庄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不但四公主去不了,甚至连皇帝都有所忌惮…… 她倒是想去看看了! “听话,待本王从宫里出来便去找你。” “好吧。”商量妥当后,裴映寧忍不住又捶他肩膀,“还不快把我放下去!” 结果尹逍慕非但没听,还在她身上蹭著,薄唇繾綣不舍地与她耳鬢廝磨,“要一次再去……嗯?” 裴映寧一脸黑线,压根就没想过他会这般无赖! 深吸一口气,她下巴一扬,突然冲门外喊道,“玄柒,把王爷拉出去!” 门外。 玄柒立在房檐下,不止衣袍被夜风吹凌乱了,整个人五臟六腑都是凌乱的,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不是他想听墙角,实在是遮不住耳! 臥房那么宽敞,俩主子非得在门后说话,还说得那么…… …… 朝华宫。 看著不紧不慢前来的儿子,尹承佑龙威目瞪,一开口便是冲天的怒火,“跪下!” 尹逍慕面无表情地下跪。 尹承佑怒指著他,“人呢?別告诉朕她真被劫走了!” 尹逍慕跪得笔直,眸光无波地迎著他怒火,淡淡地开口,“去紫虹山庄了。” 闻言,尹承佑猛地从榻上起身,指著他的手因为动怒而颤抖,“你、你让她去了山庄?!” 尹逍慕轻敛眸子,不再吭声。 尹承佑开始背著手来回走动,走著走著他又停下怒指,“朕要听实情!你敢隱瞒半字,朕立马派人將她拿下!” …… 紫虹山庄。 上次因为四公主捣乱,裴映寧没来成。 这次真正到了地方,她才深切地体会到,为何这里会成为禁地—— 通往紫虹山庄的路只有一条,在距离紫虹山庄两里的地方便藏有人气,而且不是少数,若非她这身体有些內力,根本察觉不出来。 想想上次暴揍四公主的情形,她是真有些后悔。 要是早察觉到山庄外面有人暗中把守,她直接就让四公主进山庄了,单凭藏在暗中的那一道道人气,四公主绝对討不到半点好。 山庄外的情况已经让她如此惊讶,没想到进了山庄,山庄里的情形更是顛覆了她早前的一切猜想。 她本以为这个地方应该是处纪念堂,是帝王为了缅怀瑜妃娘娘才修建的,可那漫山遍野的药香是怎么回事? 月色下,她和金嬤嬤打著灯笼走在乡间般的小路上,所过之处都是精心栽种的草果林,粗看就像一处农家田园,但土里种的东西她却是一样都不识,甚至连见都没见过。 “王妃,不必惊讶,这些都是王爷种的草药。”金嬤嬤笑眯眯地向她解说,还安慰她,“这些草药都是没毒的,只有西面坡上那些才有毒。” “哦。”裴映寧点了点头,但脑海里想的却是,难怪这里会成为禁地,漫山遍野都是草药,若是把閒杂人等放进来,那这里的草药还能好好生长吗? “王妃,这里往东去,过了那片林子就到了。” “嗯。” 紫虹山庄有多大裴映寧尚且不知,只知道隨便往哪个方向看去都是乌黑一片,深邃到没有尽头。 庄子的建筑修在一处洼地,房型很普通,没有朱红大门和精雕细刻,但房舍成群,起码有十几栋,而且每一栋既独立又宽敞。 这些房舍並不全是用来住人的,大部分都是用来储存草药的。像採摘后的草药需要晾晒和加工,都是在那些房舍的院坝中进行,从这些房舍边走过去,全都是浓郁的药香味。 金嬤嬤领她进了最边上的一栋房舍。 同样有一块很大的院坝,什么也没栽种,就跟篮球场似的,除了大门这一面,其余三面都是屋子。 她们去了朝南的屋子,金嬤嬤掌好灯后,同她说道,“王妃,庄子里的人歇得早,明日再让他们来给您请安吧?” “不用。”裴映寧直接摇头,“他们有他们的事做,別打扰他们。” “那好,都听您的。”金嬤嬤又笑著道,“今晚先委屈您一下,待明日奴婢再为您添置需要的东西。” 裴映寧看了一眼屋中的装饰,也笑道,“这里应该是王爷住的地方吧?不用准备其他的了,我用王爷的便好。” “是。那奴婢先打盆水来,您洗洗便早些歇下吧。” “好。” …… 许是初来这里太受震惊了,裴映寧在床上翻滚了半天都没有睡意。 来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她越是回想尹逍慕的话,却是有些不安。 为何要將她送来这里,为何还要告诉她,这里连皇帝都不敢动?他那些话,明显藏著另一层含义! 莫非…… 她所做的那些事暴露了? 想到这,她一个鲤鱼打挺坐起。 而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异响。 她没有多想,立马跳下床套上鞋,然后奔向门外。 一抹白影闪出大门。 她眉心一皱,快速追了出去。 在一栋栋房舍不远处有一条小河,河水並不湍急,月色照耀下,清波幽幽,为这山庄填置了一份別样的美。 只是她此时无心赏景,脑子里想的全是那抹白影,她很肯定自己没有眼。可是出来走了一段路,却是怎么都寻不著那白影了。 这地方不可能有外人入侵,她只是好奇,那白影干嘛鬼鬼祟祟的? 就在她准备回去接著睡觉时,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哗哗』水声。 她顺著水声奔过去。 在某栋房舍后面有口井,一个白衣女子正俯在井口边打水。 女子除了一身白,还披散著一头乌髮,因为低著头的缘故,从侧面无法看到她的脸。 “那个……这么晚了,你怎么不睡觉?”她小心翼翼上去,轻声问道。 女子提井绳的动作顿了一下,低低地回了她三个字,“睡不著。” 那声音很低,低到像是从远处飘过来的。裴映寧后背一麻,莫名地打了个寒颤,也莫名的头皮发麻。 “你……你这么晚打水做何?是要洗什么东西吗?”她顶著发麻的头皮继续问道。 “给儿媳做点吃的。” “呃……”裴映寧额角悄咪咪地掉下冷汗。瞧著女子白衣下的身形,也不像是上了年纪的人,她忍不住问道,“姐呀,你都有儿媳了?” “嗯。” “那你儿子和儿媳怎么不来打水呢?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还吃个啥啊?这没水打水,要是没柴,你岂不是还得大半夜上山砍柴?不是我多嘴哈,你也太惯著他们了!” “……”女子突然沉默不语。 “王妃!” 突然,身后传来金嬤嬤的声音。 裴映寧赶紧转身回应,“嬤嬤,我在这里!” 很快,金嬤嬤提著灯笼到了她身边,关心地问道,“王妃,您怎么出来了?” “我陪一个大姐打水……”裴映寧说著话回头,结果剎那间惊恐地定住,“人……人呢?” “什么人呀?”金嬤嬤顺著她视线看去,一脸好奇。 “就刚刚……有个女的在这里打水!我还跟她说话来著!”裴映寧不敢置信地走到井边。 然而,不止那白衣女子不见了,连水桶都不见了! “王妃,您怕是了眼吧?这几日您在外面定是累坏了,快隨奴婢回去歇著吧!”金嬤嬤体贴地为她照亮引路。 “我……”裴映寧瞧了瞧井边的水渍,很肯定自己没眼。 可就是这么奇怪,那白衣女子在她转头的功夫连桶带水全都消失了…… 她四下张望,周围静謐得一批,一股夜风袭来,她猛地打了个哆嗦,只觉得后背莫名发冷。 不会吧? 这世上怎么可能有阿飘? 就算像她这样魂穿来的,也是要依附別人身体,那种东西怎么可能现身,甚至还同她对话! 而金嬤嬤一副她看眼的神色,她知道自己多说也没用,便压下一肚子疑问和惊悚跟著她回了屋。 …… 天亮。 裴映寧顶著两只黑眼圈起床。 金嬤嬤瞧著她明显没睡好,便说道,“王妃可是认床?这里没別的事可做,您吃点东西后再接著睡吧。” 她端来好几样小菜,虽然都是小菜,可每样都做得很精致,其中还有一盘香喷喷的煎饼。 裴映寧拿起一块饼子便咬了起来。 “好香啊!嬤嬤,这是谁做的?”她在府里吃惯了金嬤嬤做的,一眼便看出这不是金嬤嬤的手艺。 “下边的人做的,王妃喜欢就好。”金嬤嬤笑得格外温柔慈祥。 “来,嬤嬤,你也一起吃!”裴映寧拉著她坐下。 “王妃,这可使不得!”金嬤嬤一边摆手一边要起身。 “哎呀,这是在外面,没那个规矩,一起吃更香!”裴映寧强拉著她不放。 金嬤嬤见拒绝不了,便也不再坚持。只是,她虽然坐下了,但还是一个劲儿为她夹菜。 “王妃喜欢便多吃些,这里的食材虽比不上府里,但菜都是自己种的,贵在新鲜。” “……嗯嗯。” …… 朝华宫。 今日尹承佑免了早朝,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楚阳王可还跪著?” “回陛下,王爷在外面跪了一宿,硬是没动一下。”宦官一边为他更衣一边回道。 “小崢子,你觉得朕那般安排有错吗?”尹承佑扭头髮问。 “皇上英明。听闻周尚书之女是京城不可多得的才女,若与楚阳王殿下在一起,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尹承佑点了点头。 但下一刻他不满地瞪向门外,“把他给朕叫进来!” “是。” 没多久,尹逍慕隨汪崢走进寢殿。 “想清楚了吗?”尹承佑不满地瞪著儿子。 尹逍慕没有下跪,还回了他一记冷眼,“皇命不可违,父皇如何决定,儿臣都无异议。但儿臣还是那句话,儿臣不敢保证她能长命百岁!” “你!”尹承佑气得再一次指著他,“你能容忍裴家之女,为何就不能接受周家之女?难道你一点都不明白朕的良苦用心?” 第40章 原来,父皇便是这般仁德? “儿臣不及父皇肚量宽大,既能容忍太子任性囂张,又能接受二王兄表里不一。” “你!” 看著儿子那无波无痕的神色,尹承佑气恼不已。 然而,对这儿子的脾性他又再清楚不过,深知逼迫他只能適得其反,於是他沉下火气,开始语重心长地说道,“周常海是朕的人,一心向著朕,从不参与朝中党派之爭,朕是深信他,才会將他女儿许给你。此时太子与睿和王都深陷圇圄,其身后拥躉者也隨之不安,若此时你与周家结姻,朝中那些老匹夫自会揣测到朕心意,对你也定会刮目相看。” “儿臣不需要。”面对他苦口婆心的劝说,尹逍慕寡淡冷漠的神色未有丝毫动容。 “你怎就一点不知好歹呢?那裴映寧就算不是棋子,但她终究是裴家的人。裴哲山这老匹夫,朕早晚要將其拔除,你若一心独宠他的女儿,到时你叫朕如何发落,又叫文武百官如何看待?”尹承佑又严厉地告诉他利弊。 “一个不受裴家半分恩情之人,却要为裴家承担罪责。原来,父皇便是这般仁德?”尹逍慕总算有了几分表情,但却是嘲讽之色。 “你!”尹承佑深吸一口气,沉著嗓子道,“朕主意已决,由不得你抗旨!” “既如此,那儿臣告退。”尹逍慕垂下眼,旋即转身,走得那叫一个乾脆利落。 “混帐……”尹承佑想骂,可都没机会骂完! “陛下息怒。”从来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脾气,汪崢嚇得有些瑟瑟发抖,但还是壮著胆子安慰他,“陛下,恕奴才多嘴,楚阳王殿下刚娶妃,正值新婚燕尔如胶似漆之时,眼下让殿下纳侧,殿下不愿也是情有可原的。殿下性子虽沉默寡淡,但对陛下的孝心却是无人能比的。陛下,您何不给殿下多些时日呢?” 闻言,尹承佑渐渐熄下怒火。 汪崢见他有听进去,便又接著道,“陛下,楚阳王殿下的婚事可以暂缓,眼下太子殿下和睿和王殿下的事才最为紧要……” 不等他说完,尹承佑便铁青著脸冷哼,“这两个混帐东西,朕忍他们许久,该是让他们吃点苦头了!”他斜眼看向汪崢,“擬旨!睿和王常年苛待髮妻姜氏,致其久病垂危、断却生念,於澧水河自溺!罚处睿和王俸禄一年,为姜氏摹写经文万遍,方可入朝復职!太子身为储君,一心钻研权术,致使朝中党派纷爭。即日起,废黜其太子之位,禁足三月,观其行再作发落!” 汪崢惊诧无比。 但面对尹承佑寒铁般凌厉的神色,他赶紧应道,“是!” …… 帝王再次免朝。 但颁下的圣旨却如刀似剑抵在文武百官脖子上,让那些为太子和睿和王奔走的官员全都剎了脚收了声。 裴映寧听到消息时,一口饭包在嘴里,不知道是该吐出来还是该咽下去。 帝王对两个儿子的处罚,一字不提劫持,明明两个儿子都是因为劫持而落罪,却好像两桩劫持案不存在似的。说是忽略两个儿子的罪行吧,可对两个儿子处罚的原因又全是客观存在的,让人无一丝狡辩之力。 这种惩罚,等於是把太子和睿和王的丑事给撕开摆在大眾面前,谁敢不服,谁敢道自己是冤枉的?说不定分分钟就把证据甩他们一脸,让他们更加没脸见人。 不得不说,这帝王真是绝了! 然,於她而言,尹怀宇和尹凌南所受的惩罚並不是重要的,真正让她不安的是…… 从帝王的惩罚来看,他好像已经知道了…… 只有知晓了全部,才会做出这样的判决! 如果帝王知道这些都是她搞出来的,那不用问,定是尹逍慕交代的。 她现在纠结的是,尹逍慕究竟是自己主动交代的还是被逼交代的。若是主动交代,那他究竟在打什么算盘?若是被逼交代,那他现在岂不是很危险? “王妃,王爷说府里还有些事需要处理,待处理完后再来接您回府。”金嬤嬤又说道。 “他没事?”裴映寧下意识鬆了口气,但心里的疑问却越来越多了,既然尹逍慕还拥有自由,那说明皇帝没追究,是不是因为他主动交代了一切所以才换来皇帝的宽大处理? “王妃放心,王爷不会有事的。”金嬤嬤笑了笑。 裴映寧点了点头,既然尹逍慕会来找她,那她便耐下心等等,看他怎么说的。 想到什么,她突然问金嬤嬤,“嬤嬤,祠堂设在何处?一会儿我想去给母妃上柱香,可以吗?” 金嬤嬤不自然的愣住。 裴映寧好奇地盯著她,“怎么了?是不是有何不便?” 金嬤嬤回过神,虚笑道,“王妃,庄里没有祠堂,也没有为瑜妃娘娘设立牌位。” “哦?”裴映寧惊讶了。 “王妃,实不相瞒,紫虹山庄虽是皇上以瑜妃娘娘之名修筑,但实则是为了栽种珍稀草药。王爷的另一个身份皇上是知晓的,皇上这般做也是为了王爷能安心留在京城。” “什么?你是说皇上知道『白寒神医』就是王爷?”裴映寧激动地起身。 “是的。” “……” 此时此刻,裴映寧只觉头晕脑胀,甚至想一头倒地晕死过去。 皇帝早就知道自个儿子的底细,那裴灵卿被睿和王派人劫持一事,还把『白寒』扯进去,岂不就是在明明白白告诉皇帝这桩案子是冤案? 亏得他们还玩得起劲儿,自以为能瞒天过海,没想到却是主动送人头的行为…… 不! 最重要的是,尹逍慕那傢伙竟然没有阻止他们! “王妃,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適?”金嬤嬤见她气色不好,赶紧问道。 “没……没事,我先回房歇歇。”裴映寧一边摆手一边往臥房去,她现在急需要找个地方静静。 …… 楚阳王府。 “什么?皇上要把我姐许给你做侧妃?”周尘拍桌跳起,激动的他忍不住爆粗,“做个锤子!她要敢嫁,老子弄死她!” “那个……周公子,周小姐可是你胞姐。”凌武忍不住提醒他。 “胞个锤子!”周尘扭头朝他瞪去,“谁要敢抢我寧姐的男人,別说胞姐,就是亲爹都不行!” 凌武缩了缩脖子,忍不住朝自家王爷看去。 周尘越想越气,连看尹逍慕都是咬牙切齿的,“王爷,別怪我没警告你,你要是敢背叛我寧姐,后果自负!別说你把小三小四娶进来,就是想都不可以,那都叫精神背叛!” 玄柒见他把火气朝自家王爷身上撒,有些不满地道,“周公子,那是皇上赐婚,我们王爷做不了主的!” 周尘恼道,“皇上赐婚又怎样,只要王爷无心,便是刀架在他脖子上也没用!” “你……”玄柒也忍不住来气了。 但尹逍慕却抬手制止他,没让他把到嘴的话说出来。 周尘扫了他们主僕三人一眼,哼道,“我现在就回周府,让他们別痴心妄想!想破坏我寧姐的婚姻,除非从我尸体上踩过去!” 说完,他带著一身怒火离开了楚阳王府,连夜往周府而去。 凌武不放心地问道,“王爷,周尘如此过激,不会惹出什么乱子吧?” 一直没出声的尹逍慕突然勾起薄唇,“让他去吧,他若能说服周常海,也算为本王省了不少事。” 凌武和玄柒不再出声了。 “王妃的东西都备好了吗?”尹逍慕从椅子上起身。 “回王爷,都已经放马车上了。”玄柒回道。 “那走吧。” “是。” …… 看著儿子大半夜回来,周常海又惊讶又欢喜。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上前抱一抱儿子,便听儿子怒问道,“我姐呢?赶紧把她叫来,我有话同她说!” “发生何事了?”周常海一头雾水,盯著儿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不停打量。 “你还好意思问?”周尘气不打一处来。他是真想爆粗的,但是一想到自己飈方言就会被当成傻子,他这会儿也不得不规规矩矩说话。 “尘儿,你最近过得好吗?楚阳王和王妃真的把你医治好了?”周常海拉著儿子更加近距离地检查起来。 瞧他眼中只有自己,周尘一身怒火莫名的发泄不出来。但一想到皇帝的心思,他又忍无可忍,於是直接向周常海说出自己回来的目的。 “皇上要为楚阳王纳侧?侧妃人选是你姐姐?”周常海听完表示很震惊。看著儿子那一脸怒火,他还有什么不能明白的,隨即便解释道,“尘儿,爹向你保证,此事爹一点都不知情,你可別误会了!” “你和姐姐真的没有那份心思?”周尘眯著眼向他確认。 “我怎么可能有那份心思?你姐姐那就更不可能了!她的情况府里上下都知道,自从那刘景云出事后,她便一度消沉,都恨不得出家做姑子了,如何能去肖想楚阳王?”周常海提到女儿,眼中也涌上了心疼。 周尘逐渐冷静了下来,细细一想,確实是这么个情况。 他原身的胞姐,今年二十有一,早就过了婚嫁之龄。倒不是他姐姐嫁不出去,而是他姐姐从小便与人定过亲,且两人自幼青梅竹马,感情要好得很。可惜他那未过门的姐夫是个短命的,几年前出事死了,他姐姐为此伤心欲绝,到现在都还没从那段感情中走出来。要不是家里人关爱足够,只怕她人早都出家修行了。 “尘儿,你如此气恼,可是楚阳王和王妃为此事不满?”周常海问道。 “王妃还不知道,至於王爷那里,哼,反正不是好脸色。”周尘撇嘴。 “尘儿,你可一定要为你姐姐向王爷和王妃解释清楚,这事我们真的一点都不知情,且皇上也未向我提过。如果皇上真要那样做,务必请王爷和王妃想办法拒绝。” “拒绝是肯定要拒绝的!”周尘脸色比之前好了许多,语气也温和起来,“皇上有意赐婚,为此事楚阳王在皇上寢宫外跪了一夜。虽然圣旨还没下来,但你们可以早做安排,反正不管想什么办法,都必须把这门婚事拒掉!” 周常海认真盯著儿子,眼中有几分陌生。 主要是这么多年以来,儿子从来没有如此同他说过话。那清雋又端正的眉眼,鏗鏘有力的嗓音,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与常人无异。 “尘儿,你真的好了吗?” “我现在像神经病吗?”周尘不满地反问。 “好了好了,我儿真的恢復正常了!”周常海突然將他抱住,激动地直拍他的背,“爹真的太高兴了!这么多年了,爹还以为你会一直傻下去……祖宗保佑,我儿变正常了,再也不傻了!明日我便让人准备三牲酒水,一定要好好感谢祖宗!” 周尘斜著眼,对於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嫌弃得不要不要的。 他家祖宗真要那么灵,他就不会穿越过来了! “行了,你都一把年纪了,哭成这样像什么?”他从怀里拿出一块白帕,直接贴到周常海脸上。 虽然他语气不好,动作也有些粗鲁,可这是周常海第一次感受到儿子的关爱和体贴,欣慰又感动地更加热泪纵横。 瞧他哭起来还没完没了,周尘忍不住说道,“老头儿,你要再哭哭唧唧下去,我可又发病了!” 周常海立马用手绢擦乾眼泪,然后捧著儿子脑袋左看右看,担忧道,“真的会復发吗?不会再像前阵子那般忽好忽坏吧?” 周尘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然后把他双手拉下去,“想什么呢?我上次就彻底好了,只不过是在太子面前故意装的!不然就我以前那傻样,能从太子府逃出去?” 闻言,周常海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只是想到女儿的事,他又揪起了眉,“尘儿,是王爷叫你回来的吗?王爷还有何交代?” 周尘沉了沉脸,“是我自己回来的。我就是想告诉你们,若不想姐姐出事,赶紧想个法子为她脱身,哪怕是假死,也不能让她掺和进楚阳王和王妃的婚姻中!” “假死?这法子能成吗?”周常海担忧问道。 “只要你们愿意,这事便包在我身上!” “好,为了你姐姐,你要如何做爹都不反对。”周常海顿了一下,又是一脸的不解,“当下形势,太子被废,睿和王被罚,皇上怎会在这个时候让我周家同楚阳王结姻?” “那两个傢伙是活该!谁让他们得罪我寧姐的,没把他们弄死都是他们福气大!” “尘儿,你这话是何意?”周常海惊诧不已。 第41章 裴映寧,你真是狗胆包天 “看在你是我爹的份上,我不妨告诉你,太子府和丞相府所谓的雷火,那都是我做出来的!那个给裴灵卿治病的所谓神医也是我乔装的!总之一句话,太子和睿和王有今天的下场,我都有参与!” “你……你……”周常海双眼圆睁,好比听了鬼故事般惊恐无比地瞪著儿子。 周尘也不意外他的反应,还把他扶到床榻上,挨著他坐好,搭著他肩膀继续说道,“实话告诉你吧,我之所以能摆脱痴傻,除了王爷和王妃帮忙外,还曾梦见过一个仙人,他给了我一些造化,让我在梦中学了不少本事。当然,你也可以不信,大不了你继续把我当你的傻儿子,反正我自己知道就成了。” 周常海激动地抓住他另一只手,“尘儿,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仙人都教了你什么?” 周尘偏著头仔细想了起来,“仙人教我如何製造炮弹武器,还教我各种东乌国没有的学问。” “快快,告诉爹,你都学了些什么?” “呃……”看他从惊嚇到满脸红光,好比自己捡了宝一样,周尘有些哭笑不得,“学的东西多了,你叫我怎么说嘛,说了你也不一定会懂。” “你不说如何知道爹不懂?” “那你知道圆周率吗?知道元素周期表吗?听说过什么叫统计学吗?” “……”周常海一脸懵。 “瞧吧,就说你不懂你偏不信!”周尘忍不住失笑。 瞧著他那一脸得意儿,周常海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从小看著长大的傻儿子,突然有一天不但变正常了,还身怀异能绝技,这反差之大,不是说他不能接受,而是让他有种一口气吃撑了,有些积食过重的感觉。 一时半会儿他都没法消食! “尘儿,这些事除了爹还有谁知道?你可千万別拿去外面说,知道吗?”消不消化是一回事,眼下他更担心的是儿子的情况被外人知晓!他当爹的都有些难以接受,要是外人知道了,只怕不是把他儿子当傻子,而是当妖怪了! “你放心吧,除了你,就王爷和寧姐知道!” “尘儿……”周常海突然欲言又止,但纠结了片刻还是问了出来,“你怎么叫楚阳王妃『寧姐』呢?她现在是皇子妃,你可別乱了礼数!” 周尘眸光闪了闪,接著一本正经地同他说道,“爹,你有所不知,我梦中的那个仙人告诉我,我同楚阳王妃上辈子是亲姐弟,所以我才格外喜欢跟著她!” 周常海又震惊地张著嘴说不出来。 周尘的手还搭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爹,这辈子你是我爹,上辈子她是我姐,算下来她也是你半个闺女,所以你以后要对她好,把她当亲闺女一样疼爱!” 周常海,“……” 这一晚儿子的话,真是荒谬绝伦到了极点。那所谓的仙人託梦也就罢了,现在连前世今生都给他整出来了…… 可是,再光怪陆离,他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 紫虹山庄。 自太子和睿和王被处罚后,裴映寧便如坐针毡。 她好几次都想回城,但金嬤嬤一直劝说她,让她务必在此等候尹逍慕。 这一等便是夜深。 尹逍慕总算出现了。 “怎不掌灯?” “掌灯做什么?照你冷脸还是照我臭脸?”裴映寧盘腿坐在床上,看著他高大的身形从门外进来,再到她跟前。 “生气了?可是嫌本王来迟了?”尹逍慕坐上床,长臂像铁鉤子一样直接將她勾到他腿上。 “能好好说话不?我现在没心情跟你做別的!”裴映寧忍不住牙痒,恨不得下一刻给他咬过去。 “可是本王想……”尹逍慕猛地將她扑倒在床。 不过这次裴映寧早有防备,他一动,她便手快地捂住他薄唇,让他『侵袭』失败。 尹逍慕抓住她手腕,用力拉开,不满地瞪著她,“不想让本王碰?” 裴映寧想吐血,捶著他肩膀,恼道,“这是碰不碰的问题吗?我在这里等了你两天,你啥交代都没有,一来就要,你上辈子是属色鬼的吗?” 『呵呵……』 突然,窗外传来一道笑声。 女人的笑声。 裴映寧『啊』地一声抱住尹逍慕脖子。 尹逍慕身子微僵,但语气似是充满不解,“怎么了?” 裴映寧指了指窗外,很认真地问他,“你没听见吗?有人在笑耶!” 尹逍慕扭头朝窗户的方向看去,仔细聆听过后,回她,“为何本王听不见?” “现在没有了!”裴映寧也朝窗户的方向看去,眉头一揪一揪的,“难不成世上真有鬼?” “嗯?” “我跟你说,昨晚我见到一个女的在井边打水,但转头的功夫就不见了。嬤嬤非说什么也没看见,可我不仅看见了,还同她说了话。还有刚才,我分明就听到了女人的笑声!”裴映寧一边说著一边推他,“你让开,今晚我非得把她找出来!敢在我面前装神弄鬼,要是被我逮住,非给她一顿好揍!” 也好在屋子里没点灯,黑色掩饰著尹逍慕一脸的黑线。 要放她去捉鬼,还要揍鬼…… “別……太晚了,明日再去吧。”他健硕的身体压紧她,还將她双手推到了头顶上。 “明日个屁!哪个鬼大白天的出来?”裴映寧故意伸长脖子朝窗外嚷道,“有种嚇人,就別躲著,咱们单挑,看谁打得过谁!” “你……”尹逍慕一咬牙,猛地低下头精准地捕获住她的嘴。 “唔唔……尹逍慕……你属狗啊……唔……嗯……” 隨著她破碎的呜咽声,还有衣裳撕裂的声音响彻整间屋子。 床幔落下,一件件破碎的衣裳从床幔里扔出来,堆了一地。 “唔……尹逍慕……求你轻点……” “啊……混帐……” 床幔里,犹如战场般激烈,骂声、叫唤声、喘息声、呻吟声……比战鼓声还刺激。 等到『一战』结束,裴映寧牙都在打颤。 尹逍慕就没撒过手,哪怕结束了也是埋在她颈窝里,贪婪地汲取她身上清甜的香气。 裴映寧早都看透他了,知道开了头就不可能轻易结束,她认命的不计较他的疯狂,只是不满另一件事—— “尹逍慕,你给我说清楚,你是不是出卖了我?是不是皇上都知道了?” “嗯。” 听著脖子里传来的声音,她用力將他推开一些,有些生气地质问道,“你主动说的?为什么?还有,皇上明明知道你就是『白寒』,你为何不阻止我们去坑尹凌南?” 黑暗中,尹逍慕手掌抚著她的脸,也为她拂去额角那微微汗湿的细发。 “是本王主动交代的。虽然结果与我们设想的有出入,可也算目的达成,不是么?” “这……”裴映寧无言以对。 他说的没错,甚至不能叫目的达成,而是叫超出预期。 她就是想整尹怀宇和尹凌南,让他们不好过。然而,皇上那一通圣旨,等於是直接剖了他们的皮,將他们的恶行昭告天下。 这可是她之前想都不敢想的! 尹逍慕突然在她唇上啄了啄,“有本王在,父皇便是知道是你所为,也不敢拿你怎样。就如你所说,大不了我们远走高飞,他们要算计谁、如何算计都同我们无关。” 裴映寧不確定地问道,“皇上真的没有生我气?还是说你做了什么妥协?” 尹逍慕突然捉住她的手,放到他膝盖上,“妥协倒没有,就是用你们那边的话说,费腿!” 裴映寧一听,立马推开他,坐起身就要下床。 尹逍慕也跟著坐起,手快的从后面將她搂住,薄唇在她香肩上蹭著,“不碍事的,早都上过药了。” 裴映寧扭脖子看他,柳眉皱了又皱,“你確定?” 尹逍慕將她身子转向自己,邪肆地抵著她额头,“你是怕本王受伤不能伺候好你?” “尹逍慕,你在床上的时候能不能跟你在床下的样子保持一致?”裴映寧大翻白眼,面对床上的他,她感觉自己是越发没脾气了。因为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反正他都只有一个目的! 尹逍慕不怒反笑,搂著她往身后倒,“今晚本王开恩,让你在上面。” 裴映寧,“……!” …… 翌日。 裴映寧睡到大中午。 睁开眼,竟惊奇地发现旁边还睡著人。 这还是头一次她醒来便看到他,往日都是不见踪影的。 “醒了?” “嗯。” “饿了么?” “嗯。” “嬤嬤一会儿便把吃的送来。” “嗯。” 见她闭著眼反应淡漠,尹逍慕双手在她身上游移起来,“可是哪里不適,本王看看。” 裴映寧掀开眼皮,咬著牙道,“还需要看吗?你心里没点数?” 尹逍慕不自然地轻咳,甚至心虚地移开眸光。 难得一同起床,裴映寧也不想醒来就同他闹,免得影响一整天的心情。 沉默了片刻,她问道,“既然皇上都知道那些事是我做的,那我现在能回城吗?” 其实她心里还有些盼著皇帝能找她麻烦,如此她就有藉口远离京城…… 反正该整的人都整得差不多了,最多就是放过了裴哲山。可仔细一想,太子都不是太子了,裴哲山这太子党这会儿怕是也不好过。 “用过午膳我们便回城。” “……”裴映寧暗皱眉头。 特別是瞧著面前男人那一脸饜足样,她就更是想咬人。 早说她不就早离开山庄了?结果这傢伙非得跑来,搞得她好像专门在这里等著被他宠幸似的! 哪哪不能睡,非得在这里! …… 对於紫虹山庄的秘密,裴映寧是肯定不会对外说的。 只有一件事让她一直记著,便是那个『白衣女鬼』。 通过金嬤嬤和尹逍慕的反应,她看出他们是有意隱瞒。特別是凌晨时候,尹逍慕给她擦完身,以为她睡著后便离开了臥房,去了至少小半个时辰才回房搂著她睡觉。 说直白点,他们是知道『白衣女鬼』存在的,只不过他们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而已。 她是好奇,但也明白,有些东西不需要去打听,知道得越多不见得就是好事。 傍晚时分,他们回到了楚阳王府。 一回去,尹逍慕便被宫里的人叫去了。 裴映寧见周尘不在府上,正打算询问他的去向,突然尤林来报。 “启稟王妃,太傅大人来了。” 裴映寧直接冷了脸。 但她也没拒绝与裴哲山见面,隨后便让尤林將人请到前厅,她回臥房换了身衣物,然后才不慌不忙的去见裴哲山。 一见到她,裴哲山便怒指著她质问,“你去何处了?” 裴映寧坐上主位,笑著反问他,“作为父亲,你不该先关心我吗?怎么的,难不成你跟睿和王妃的爹一样,都巴不得自己女儿出事?” “你……”裴哲山被她堵得气结不顺。 “爹啊,瞧你这脸色,就跟患了不治之症似的,要不要女儿为你找个大夫瞧瞧?”裴映寧假装关心地问道。 她那一脸关心是真假,但裴哲山更怒的是—— “裴映寧,我问你,白寒现在在何处?” “白神医?他怎么了?” “他人呢?”裴哲山怒道,“骗了我数万两银子,你以为我会放过他?” “爹,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这刚从外面回来,你不先关心我,反而冲我发一肚子火,难不成在你心中,我这个亲生女儿还不及那点银子重要?”裴映寧一脸受伤的表情。 “那点银子?那可是肆万伍仟两银子!”裴哲山忍不住低吼。 “又不是你出的,是二娘出的,她都不急,你急什么呀?”裴映寧无辜的摊手,“再说了,我啥情况都不了解,你突然跑来质问我,我能做什么?” “你!”裴哲山继续怒指著她,双眼恨不得变成利剑宰了她,“是不是你伙同白寒誆骗我们?裴映寧,你真是狗胆包天,居然连我都敢骗!” “冤枉啊!是你们自己要请神医的,我帮你们请了,你们自己给的银子,怎么能叫我誆骗你们呢?我发誓,我可是一个铜板的好处都没得到!”裴映寧委屈地呼冤。 她是一个铜板都没得到,因为所有银票都在周尘那里! 第42章 这些XX,还以为她体內有毒呢? “你说你冤枉,可人是你找的吧?那你把他交出来!” “我不知道他现在在何处。”裴映寧苦恼嘆息,“我被歹人所劫,刚被王爷解救回府,这几日究竟发生了多少事我还没弄清楚呢。爹啊,你能不能让我先查一查,好歹让我把前因后果了解了再说吧。你放心,那么有名气的一个人,就算一时没踪影也不见得就是他躲起来了,说不定他是在忙別的事呢,人家堂堂一神医,不可能就一个病患,你说是不?” 裴哲山气归气,但也无从反驳她的话。 最终只能咬牙,“我给你三日时间,若是你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定不会放过你!” “好好……我一定想办法把他找到的!”裴映寧想都没想便点头应道。 “哼!” 裴哲山甩袖,带著一身怒火离去。 等他一走,尤林便不安地问道,“王妃,三日后您如何给太傅交代?” 裴映寧『哈哈』笑,“有什么可交代的?你信不信我还能继续让他给银子?” “啊?”尤林惊讶地张著嘴。 “不信等著瞧吧!”裴映寧笑望著厅门外。敢把裴灵卿放出去,他们自然是做足了准备的,就算明面上整不死裴家,她也要坑到他们心肝脾肺俱裂! …… 裴哲山回到太傅府。 府医刚为裴灵卿诊完脉,正向范碧珍说著裴灵卿的情况。 “夫人,二小姐虽昏迷不醒,但气脉平稳,並无性命之忧。至於二小姐的腿伤小的也有仔细瞧过,也无恶变之兆,反而比前阵子好了不少。恕小的直言,以二小姐的情况来看,如此这般静心养伤,是最適当不过的。” “可总不能让她一直这样昏迷不醒吧?”虽然府医的话让范碧珍鬆了口气,但看著女儿跟挺尸一般,始终很揪心。 “夫人,只要每日按时让二小姐服下流食,二小姐是不会有事的。至於要如何让二小姐甦醒,还要问那给二小姐施针之人。小的医术浅薄,从未见过那般针法,断不敢轻易为二小姐拔针。”府医躬身说道。 “这……”范碧珍为难了。转头看到裴哲山进来,她忙迎上去,问道,“老爷,问著白神医了吗?他现在在何处?府医说卿儿的伤势明显好转,看来那白神医当真是有些本事的,您可得把他找到,让他继续为卿儿医治!” 裴哲山脸色跟猪肝一样黑红黑红的。 他以为白寒骗了他们银子,所以跑去找大女儿討要说法…… 没想到竟是他误会了! “急什么?卿儿又没事,你还怕那么个神医跑了不成?”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白神医既然拿了银子,定会信守承诺。睿和王的事毕竟牵涉上了他,他去別处避避风头也是情有可原。寧儿说了,他过几日便会来接著医治卿儿。”裴哲山冷著脸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先不说他误会了白寒是骗子,就算那白寒真是骗子,他也不可能宣扬! 反正不管如何,有大女儿在,那白寒不是骗子最好,若是骗子,他也能找大女儿要说法! 刚走出二女儿院子,马安便寻了过来,躬身稟道,“老爷,相府又来人了,丞相催您过府议事。” 裴哲山除了怒火,其实这几日心情都是阴鬱的。 太子被废,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拥躉太子的人都不敢为太子出头,就怕皇上手中握有太子笼络他们的把柄,到时候请愿不成反把自己给搭进去! 他亦是如此。 偏偏丞相不死心,连番派人来请他,就想说服他为太子请命,让皇上收回成命。 他是太子的老师不假,可他也深知明哲保身的道理。皇上废了太子、罚了睿和王俸禄,摆明是想肃清朝堂风气。在没揣测出帝王是何用意之前,他如何敢去伸这一头? “告诉相府的人,就说老夫为废太子一事急火攻心,如今臥病不起。” “是。” 马安领命后便朝大门方向奔去。 裴哲山沉著脸望向虚空。 太子同睿和王各据一党,早晚都会有一伤,可万万没想到,结果却是两败俱伤! 成年的皇子就三个,其他幼小的皇子能一长成人都属命大,更別谈成气候了。眼下的局势,储君之位空置,睿和王因苛待髮妻而名声尽损,皇上究竟…… 莫非?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裴哲山脑海中蹦出,让他脸色瞬间惊变,完全不敢相信帝王会有那样的心思…… 自瑜妃病逝后,西尧国皇帝几次想把尹逍慕这个外孙接走,都被皇上拒绝了。他们这一帮老臣是深諳其因的,当年瑜妃病逝突然,完全没有一点徵兆,西尧国一度怀疑瑜妃是被人害死的,只是苦於没有证据,加之瑜妃留下一子,故而才忍下了一口气。 皇上知道,若是瑜妃之子不在东乌,西尧势必会与东乌交恶,故而给了瑜妃之子封號,並大修紫虹山庄缅怀瑜妃,如此才平息了西尧国的不满。 这也就是为何朝中大臣总把楚阳王当质子对待的根本原因。 而一个质子,能有多大出息?谁又会去拥护一个质子上位? 如今告诉他,皇上要让这个被所有人轻视的楚阳王上位,试问,他如何敢信? 没多久,马安返回他身边。 “老爷,已经將相府的人打发回去了!” “马安。” “老爷还有何吩咐?” “去书房替我擬摺子,就说我重病在身,需告假休养一段时日。从即刻起,不论任何人到访,一律谢绝不见!”裴哲山沉著嗓子道。 他之前是拥护太子的,可如今揣测到了圣意,也见到了皇上的雷霆手段,別说他只是一介文臣,就算有翻云覆雨的能耐也不会在时候去同皇上抗庭! 要是皇上真属意楚阳王继承大统,那文武百官之中,他裴哲山反而是获大利的第一人! 不为別的,因为他裴家嫡女是楚阳王妃! …… 另一头。 尹逍慕一进宫又是整整一夜。 裴映寧是不怎么过问他的事,但不代表傻。他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动不动就在宫中过夜,这能是正常的? 难道皇帝没嬪妃牌子翻了? 一晚上她都处在半睡半醒中,第二天整个人就跟蔫茄子似的,金嬤嬤以为她生病了,赶紧把文辛叫过来。 文辛要给她把脉,她知道自己没病,所以拒绝了。 “嫂子,你要有何不適就同我说,虽然我医术不精,可是针灸我还是拿得出手的,实在不行我给你扎两针,保证你生龙活虎!” “呵呵!我很好!真的,我一点毛病都没有!”一听他要对自己用针,裴映寧立马挺直了腰杆。从小到大她啥都不虚,就怕打针,何况是那比巴掌还长的银针,光想想她心尖就有些哆嗦。 “嫂子……” “我只是没睡好而已。王爷被叫去宫里一夜,凌武和玄柒也没带个话回来,我怕他们出啥意外。”她不想被误会成病人,乾脆坦白了。 “原来是这样。”文辛『嘿嘿』咧嘴,“师兄要是知道嫂子如此担忧她,肯定又会偷著乐的!” 裴映寧汗。 想到什么,她赶紧转移话题,“文辛,不是说尘尘儿回周府了吗?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再出来?” “回嫂子的话,尘哥派人来送过信,他说要给周尚书写一本什么孙子兵法,写完了再来找我们。” “……”裴映寧嘴角狠狠一抽。 周常海身为兵部尚书,主管兵籍武器,尘尘儿要是把另一个时空的兵法之道『搬』来这里,简直是正对了周常海的胃口! “王妃!”尤林突然小跑进厅內。 见他神色慌张,裴映寧赶紧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尤林严肃地稟道,“皇后娘娘派人来接您去太子府。” 裴映寧眉心直蹙,“皇后娘娘出宫了?” 尤林道,“太子被禁足,听闻昨夜身子抱恙,皇后娘娘不放心,今日一早便去了太子府。” 闻言,不止裴映寧脸色难看。 文辛和金嬤嬤脸色比她还难看。 文辛道,“嫂子,皇后不是善类,此番见你更是別有居心,你可千万別上当!” 裴映寧当然明白。 尹怀宇坏成那逼样,皇后能好到哪里去? 何况是这个时候召见她,还要她去太子府,这不明摆著找她算帐嘛! “王妃,既然皇后要见您,那奴婢陪您去吧。”金嬤嬤突然说道。 “嬤嬤……”文辛惊讶地扭头。 “有我在,王妃不会有事的。”金嬤嬤眯著眼打断了他。 裴映寧脑瓜子有些疼。 什么皇后不皇后的,若是她怕这些,就不会去揍四公主,更不会去对付太子了。 她不想去,只是单纯的没睡好,对付这种boss级別的人,她有点担心自己的发挥。 可瞧著金嬤嬤眼中翻涌的怒火,好像比她更想去找皇后干架…… 最终,她和金嬤嬤乘坐马车去了太子府。 不过去之前,金嬤嬤对文辛说了一句,“给你师父报信。” 裴映寧听得云里雾里的。 他们是去见皇后,文辛的师父有多牛逼,能对付得了皇后? …… 上次因为太子府遭遇『雷火』,皇后心情不佳,帝王免了裴映寧去给皇后请安,所以裴映寧没见著皇后。 今日,算是她第一次与皇后见面。 跟她想像的没什么差別,端坐在美人榻上的虞皇后凤仪典雅,富贵逼人。特別是那威不可侵的神色以及睥睨眾生的眼神,让她直后悔没带香蜡纸钱出门……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她虔诚的姿势跪拜在地,比那日去寺院拜菩萨还端正,只差双手合十了。 都说千年王八万年龟,面前这位算是东乌国女人中的王……吧? 一定算的! 金嬤嬤在她身后侧方,也跟著她一同向虞皇后行大礼。 虞君娣睥睨的眸光从裴映寧身上移到金嬤嬤身上,似很意外般,“金嬤嬤,多年不见,別来无恙?” “托皇后娘娘的福,奴婢很好。” “本宫还以为你在紫虹山庄颐养天年,早知道你在楚阳王府,本宫便早派人去接你回宫了。” “多谢皇后娘娘,奴婢如今在楚阳王府当值,负责楚阳王殿下的起居。”金嬤嬤虽跪著,眉眼也低垂著,但语气一直不卑不亢。 “金嬤嬤,本宫想单独同楚阳王妃说说话,你且先退下吧。”虞君娣微微一笑。 “是。”金嬤嬤应声退出了厅门。 虞君娣接著又屏退左右宫人,“你们都下去吧。” 宫人也纷纷退出了厅门。 奢华气派的厅堂里,就剩下她们两个女人。 虞君娣没叫起,裴映寧便也只能跪著。 “楚阳王妃,你可知本宫为何叫你来太子府?” 裴映寧直起身,笑著看向她,“可能是臣妾太过优秀了,皇后娘娘迫不及待地想见臣妾。” 虞君娣美目一厉,“裴映寧,你敢在本宫面前放肆?” 裴映寧『呵』了一声,乾脆从地上起身,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看她。 “皇后娘娘,你召臣妾来,想必也不是要善待臣妾。既如此,你何须废话,直接把招放出来吧,是要赏臣妾毒酒呢还是白綾?” “你大胆!”虞君娣猛地起身,金光闪闪的假指甲怒指著她,“就凭你此刻的目中无人,本宫便能赐你一死!” “行啊,那你下令吧。”裴映寧扬了扬下巴。 “你!”虞君娣气得緋红的唇角都歪了几分,那眼神简直比假指甲还尖利,恨不得挖了她的心一般。 裴映寧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別看她面上平静,实则心里有些打鼓。她知道皇后会找她算帐,她也有自己的应对之策。可是在来时的路上,金嬤嬤不断的叮嘱她,要她使劲儿的激怒皇后,千万別留情面。 她实在有些不解,干嘛要她激怒虞皇后呢,哄哄骗骗戏耍她一番不是更爽吗? “裴映寧,听说你还需要解药,是吗?” 就在她以为虞君娣下一刻便要叫人进来收拾她时,只听虞君娣话锋一转,连带著语气也平和了。 不过那凌厉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得意,明显是觉得自己拿捏住了她的命脉。 裴映寧顿时便笑了。 这些憨逼,还以为她体內有毒呢! 第43章 皇后娘娘被楚阳王妃打伤了! “你笑什么?”虞君娣声色一厉。 “回皇后娘娘……”裴映寧放下双手,假模假样地向她作了一拱,“我笑你德不配位!” “你……” “我什么我?我是刨了你家祖坟还是杀了你全家?”裴映寧猛地直起身,瞬间冷脸打断她的话,比她更气势凌人地指著她,“你儿子对我下毒,我没找你们算帐就罢了,你堂堂一国之母还助紂为虐要挟我,说你德不配位都是夸你,咋的,非要骂你们禽兽畜生你们才觉得动听?你儿子做不了太子那是他活该!一个草菅人命的东西,留在世上也是祸害!你不反思教养之过,还特意把我这个被你儿子迫害的无辜之人叫来跟前任你欺压,东乌国有你这种皇后,简直是国耻!” “裴映寧!你找死!”虞君娣一脸青白交错,伴隨著咬牙切齿的低吼声,满身荣华的身子都在剧烈颤抖。 “哈哈!”裴映寧大笑,指著门外道,“你快叫人进来杀了我!反正我体內有緋火,只要一来人,我立马就告诉他们,你虞皇后给我下毒,堂堂的一国之后蛇蝎心肠,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谋害皇子妃!” “你!” “除非你將我挫骨扬灰,否则就算是我死,也能检查出我体內有毒!”裴映寧又抱臂冷笑。 眼前的女子,虞君娣是第一次见,怎么都没想到竟是如此牙尖嘴利且囂张狂妄! 是谁说裴家这个嫡女软弱无才好拿捏的?! 看看此刻指著她脖子谩骂、气焰囂狂到了极点的女子,这是软弱可欺之人该有的?! 她活了一辈子,执掌后宫数十载,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人对付不了? 没想到今日会有人敢凌驾於她头上! 对她大不敬也就算了,还指著她脖子极尽谩骂,甚至把她堂堂的东乌国皇后辱骂成禽兽畜生…… 好! 好得很! “裴映寧,你敢如此对本宫出言不逊,看来你是想死得紧!既如此,那本宫也没必要再废力气,你可以离开了!” 她可不是开恩要放过裴映寧,而是要让裴映寧尝受緋火毒发之极刑! 今日,她本是想教训裴映寧一番,再利用解药要挟裴映寧为她做点事,没成想,裴映寧竟如此目中无人,甚至反过来利用体內之毒威胁她! 她承认,是自己失策! 不该与裴映寧独处!若是裴映寧现在宣称被她下毒,她根本解释不清! 此刻再对她用刑,除了多此一举给自己惹一身骚外,毫无益处。既然这贱人一心求死,那便成全她,让她去別处死! 看著她咬牙切齿,一身尊贵凤仪都快化身成恶魔,恨不得吃她肉喝她血的样子,裴映寧心下都快笑翻了。 她就说嘛,逗著耍著这些人,多爽的! 如果让这皇后知道她体內的緋火之毒早就被尹逍慕解了,不知道这位皇后会不会被气到当场挺尸? “既然皇后娘娘开恩,那臣妾这就告退。”她勾著唇转身便往厅门外走。 那挺直的背脊、微扬的下巴、跟来时恭贤攸德的姿態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就在这时,一女子从外面冲跑进来。 要不是裴映寧反应快,两个人铁定撞一脸。 定眼一看,彼此都冷了脸。 甚至对方比她更囂张,指著她便斥道,“大胆贱人,竟敢对本宫无礼!” 『啪』! 裴映寧抬手就是一巴掌。 而且不轻,直接把尹湘沫给打倒在了门槛上。 “沫儿!”虞君娣忍不住惊呼。 “公主!”厅外宫人也忍不住惊呼。 “啊!”尹湘沫抓狂般地尖叫起来。她不是第一次被裴映寧修理,上次被裴映寧打伤,有紫虹山庄压著她,她没地方诉苦。可这一次当著自家母后的面被殴打,她如何能再咽下这口恶气? “叫你妈啊!”裴映寧扬声呵斥,比不上她嗓门尖锐,但绝对比她有气势,“我好歹是楚阳王妃,你的王嫂,你不尊敬我也就罢了,还当著皇后娘娘的面叫我贱人,成何体统?我要不教训你,你叫皇家的顏面何存?还是你想让世人笑话,说堂堂四公主有爹生没娘养?” “你……”虞君娣本想呵斥她『放肆』的,结果听她呵斥完女儿,当场气得手捂心口。 “娘娘!”宫人们扶起了尹湘沫,见她状况不好,赶忙撇下尹湘沫去搀扶她。 裴映寧指著虞君娣,继续朝尹湘沫斥道,“你瞧,皇后娘娘都让你气著了,如此不让她省心,你这做女儿的真是不该!” 虞君娣颤抖著身子,险些没翻著白眼活活气死过去。 尹湘沫又『啊啊』地尖叫著,然后跑到虞君娣身边,捂著脸痛哭诉状,“母后,上次便是她把我打伤的!如今当著您的面,她还敢对我动手,您可得为我做主啊!” 虞君娣目光如蘸了毒的利剑般射著裴映寧,忍无可忍地怒道,“楚阳王妃当著本宫的面掌摑四公主,是当本宫死了吗?” 裴映寧露出一脸无辜,摊手道,“皇后娘娘,您可得明鑑啊,刚才四公主可是骂我贱人来著!” “她还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身为兄嫂,你如此小肚鸡肠,如何担得起她敬重?” “……!”裴映寧嘴角忍不住抽搐。她还真是没想到,在这个世界居然能听到熊家长语录。她一副看怪物的表情看向尹湘沫,像是自言自语般,“谁家孩子十七八岁了还没断奶?莫不是个痴儿?” “放肆!”虞君娣尖锐的指甲怒指,扬声下令,“来啊,把楚阳王妃带出去,杖二十!” 裴映寧心中暗叫不妙。 如果她刚才直接走人,虞君娣根本不敢拿她怎样。 可她跟公主起了爭执,耽误了最佳离开时间,现在再拿体內的毒药威胁皇后,完全失去了信服力…… “王妃!”听见虞君娣下令的声音,金嬤嬤从门外跑进来,挡在了裴映寧身前,不满地质问道,“皇后娘娘,楚阳王妃究竟做错了何事?方才四公主辱骂楚阳王妃,奴婢可是听得真真切切的!” 虞君娣美目紧敛,突然朝她走近,讥笑地看著她,“金嬤嬤,你主子都不在人世了。你不找个地方颐养天年,非要凑到本宫面前来,你觉得如今的你还能像当年一样全身而退吗?” 金嬤嬤直著脖子道,“奴婢的主子是不在人世了,可奴婢还有小主子!只要奴婢活著一日,必定会捨命护好小主子,绝不让她受半点皮肉之苦!” 虞君娣『呵』一声嗤笑,“金嬤嬤,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可惜啊,瑜妃已经死了,没人为你撑腰了,別说你能护得住人,就算今日本宫要了你的命,也没人敢多说半句!” 金嬤嬤不服气地道,“我就不信皇后真的敢对楚阳王妃动用私刑!” 裴映寧在她身后,越听越有些凌乱。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啊! 是不是金嬤嬤觉得她没有把虞皇后激怒,所以决定亲自上场? 果不其然,虞君娣受到挑衅,情绪激动起来,指著宫人怒斥,“还杵著作何?难道本宫的旨意你们都不听了?是要本宫把你们全都处死吗?” 两名太监立马出列,到裴映寧身边,一左一右蛮横地架住她就往厅外去。 裴映寧,“……” 然而,就在她欲挣扎之际,就见金嬤嬤对她暗使眼色,还用唇语对她说了四个字——让他们打! 她顿时无语懵圈了。 啥叫让他们打?她活了两辈子,从来没向恶势力低头过!她的人生字典里只有英勇就义,绝对没有投降认命! 就在她懵逼的时间里,两名太监已经把她按在了地上。 旁边有人很快递给他们扁杖。 裴映寧大瞪眼,士可杀不可辱,她岂能眼睁睁看著自己被打? 然而,就在她准备跃起之时,金嬤嬤突然扑到她背上,半个身子护住她的后背和屁股,仰著头朝厅里喊道,“皇后娘娘,你不能打楚阳王妃!奴婢不许你动她分毫!” 她这一嗓子,与其说是在保护裴映寧,不如说是在火上浇油,裴映寧听得险些內伤。 她实在不明白,金嬤嬤为何要剑走偏锋,这不是赤裸裸的送人头嘛! 虞君娣被宫女扶著走出厅门,铁青著脸喝道,“给本宫打!把这贱婢往死里打!” 『啪』!『啪』!…… 扁杖落下。 裴映寧眸孔睁得老大。 虽然没落在她身上,可是金嬤嬤被打得剧烈抖动,再听著她咬牙闷哼的声音,她心肺处像是有一团火炸裂开来。 “该死的!”她激动地从金嬤嬤身下翻滚出去,一记鹰勾腿便撂倒一个太监,抢过他手里的扁杖,抡起就往另一个太监头上劈去。 两个太监惨叫地倒在地上。 裴映寧赶紧把金嬤嬤搀扶起来,这次换她挡在金嬤嬤身前,抡著扁杖怒瞪著虞君娣,“仗势欺人的玩意儿,有种就在这里待著別走,等著我找你算帐!” 说完,她手中扁杖如同標枪朝虞君娣射去,狠狠地击中虞君娣腹部—— “啊——” “皇后娘娘——” 不止虞君娣惨叫,包括太监宫女以及侍卫们都惊恐叫出了声。 趁著他们混乱,裴映寧带著金嬤嬤飞向高墙,以最快地速度离开了太子府! …… 朝华宫。 尹承佑端坐在榻上听小太监稟报消息。 “皇上,楚阳王殿下从昨夜至今,寢食如常,没有任何异样。” “哼!”尹承佑沉著脸冷哼,“既如此,让他在云沁殿继续待著!什么时候接下圣旨什么时候放他出宫!” 突然,汪崢著火般奔进寢宫,急声呼道,“皇上,不好了,皇后娘娘被楚阳王妃打伤了!” 闻言,尹承佑猛地起身。 但他脸上没有怒火,反而唇角倏地上扬。 然而,不等他开口下令,汪崢又喘著气稟道,“皇上,不止楚阳王妃去了太子府,金嬤嬤也去了太子府,而且皇后娘娘对金嬤嬤动了刑!” “什么?!”尹承佑剎那间瞪圆了眼,莫名地一腔怒火喷发而出,“她不是去找裴映寧麻烦么?怎会对金嬤嬤动刑?” “皇上,奴才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反正就是皇后娘娘让人打了金嬤嬤,楚阳王妃替金嬤嬤抱不平,用扁杖打伤了皇后娘娘!” 尹承佑龙袍下的身躯僵硬如石雕,脸色青得让人不敢直视。 汪崢和另一名小太监低著头,大气都不敢喘。 尹承佑突然一屁股坐回榻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他一身怒火莫名的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颓然之气。 “都下去吧。” “是。”汪崢和小太监什么也不敢问。 “放楚阳王回去。” “是。”两人再应声,抬头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確定他没有別的吩咐后,这才退出了他视线。 尹承佑抬手重重地挤揉著眉心,头痛得连嘆了好几口气。 …… 楚阳王府。 听说金嬤嬤被打了板子,文辛都跳起来了。 “让你们別去,你们偏不听,这下好了,金嬤嬤都叫那毒后给打了!” “文辛,你好生照看嬤嬤,我去一趟后山!”裴映寧沉著脸交代。 “嫂子,你去后山做什么?”文辛赶忙拉住她。 裴映寧捏著拳头,道,“我把皇后打伤,此事没有调和的余地,等待我的只有死路。而我肯定不会在这里等著被他们杀,反正要死,那我不如放手一搏,能弄死几个算几个!” 看著她眼中满溢的杀气,文辛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小声道,“嫂子,那可是皇后娘娘,他有朝堂撑腰!” 裴映寧道,“这种人做皇后,我呸!我若拼死杀了她,也算死得光荣,有什么可怕的?” “王妃……”金嬤嬤拉住她的手。 “嬤嬤,你放心,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是不会连累王爷的。像他们那种人,不除掉,早晚也会威胁到王爷的命。我反而乐意做这刽子手,就当给王爷的补偿了!” “补偿?”突然,一道女声从外面传来。 裴映寧转身看去,只见一女子踩著飘逸的步子从门外进来。其脸上蒙著面纱看不出容貌,但那一身白衣却让她格外眼熟。 “你……你不是紫虹山庄的女鬼么?”她惊讶地脱口而出。 第44章 消息太劲爆了,你让我消化消化! “呵呵……”听到『女鬼『二字,女子非但没生气,反而掩嘴发出了笑声。 “师父!”文辛欣喜地扑过去,抱著女子胳膊像孩童般撒起娇来,“还以为您夜间才来,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 师父? 裴映寧惊奇地盯著女子,这就是尹逍慕和文辛的师父? 难怪她能在紫虹山庄出现。 只是,他们这师父咋怪兮兮的?又不是见不得人,干嘛要大晚上的装神弄鬼?也是她胆子大,不信那些神神怪怪之说,不然铁定嚇出千亩阴影。 “师父,映寧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之处还请您恕罪。”论辈分,她也该喊对方师父,所以很规正地上前,郑重地拱手拜道。 然而,当她直起身,却看到文辛、金嬤嬤和女师父正直愣愣把她盯著。 金嬤嬤最先回过神,欲言又止,“王妃……” 女师父突然抬手,眉眼弯弯的对她摇了摇头,然后问道,“慕儿呢?怎不见他?” 裴映寧瞧著他们三人反应,女师父阻止金嬤嬤说话,且有意转移话题,明显就是有什么秘密不想让她知道。 她也深知看破不说破的道理,便识趣的低了低头,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金嬤嬤毕恭毕敬地回道,“夫人,王爷自昨日傍晚进宫,到现在还未回府。” 女师父弯弯的眉眼突然一厉,虽然面纱遮掩看不清她所有神色,但能明显地感觉到她的不满。 不,准確的说是动气。 “寧儿。”她突然盯著裴映寧,唤声一点都不生硬,仿佛她们早就熟得不能再熟,“你对虞君娣动手了?” “……是。”裴映寧眼角暗扯,究竟这位师父是何来歷,竟敢连名带姓地叫皇后的名字。 “把这个拿去!”女师父从头上拔下一支簪子,直接塞到她手中,“谁敢动你分毫,一律杀无赦!若皇帝为此责罚你,把这簪子扔给他!” “……!”裴映寧盯著手里的东西,久久回不过神来。 听师父的话,貌似这支簪子能让她为所欲为,连皇帝都不用怕。 可是这簪子分明就是一支普普通通的白玉簪子…… 说不定街市上就有卖的。 確定这东西能做她的护身符? 女师父隨即又拿了一瓶药给金嬤嬤,叮嘱她这两日多加休息,接著又拉著文辛温柔交代,让他好好照顾自己。 然后,她如来时般踩著縹緲的步子离去。 没有迟疑,没有眷恋,像天间云仙,来无声,去无踪…… …… 裴映寧原本是想杀去太子府的,但师父来后,把她所有注意力都转移了。等到她想起跟虞皇后的过节时,尹逍慕又从宫里回来了。 “王爷,你没事吧?一整夜没回来,皇上是不是为难你了?”她著急地问道,这些都是她憋了一晚上的担忧。 “本王无碍。”尹逍慕摇著摇头,眸光反而盯著她上下检查,“可有受伤?” “我没受伤,但嬤嬤挨了好几板子。”裴映寧愤恨道。幸好金嬤嬤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要是个普通老人,只怕一板子都要躺上好些日子。 “嬤嬤呢?”尹逍慕又问。 “刚给嬤嬤上了药,她正在房里休息,要去看她吗?” “让她好好休息吧。” 尹逍慕坐上床榻后便开始了沉默。 虽然他性子便是如此,可跟平日里私下的他比起来,这会儿的他明显很反常。裴映寧咬了咬唇,走过去,在他腿边蹲下,欲伸手去脱他的靴袜。 突然,他的大手將她手腕抓住。 抬起头,对上他询问的视线,她乾乾一笑,“我看有没有跪伤,给你搽点药。” “父皇昨夜没罚跪。” “那罚了別的?” “没有,只是將我软禁在了云沁殿。” “软禁?”裴映寧惊呼地直起身,“他软禁你做什么?是不是因为我?因为我算计了他两个儿子,所以他把气都撒你身上?” “不是。” “那是为何?总得有个理由吧?”她忍不住追问。 见她情绪激动起来,尹逍慕搂住她,下一刻带到他腿上,牢牢圈住她。 裴映寧看出来了,他不想说。 既然他不想说,她也尊重他,不问他在宫里的事。 只是今日的事她觉得还是有必要同他商量的,“我把皇后打了,这次可比算计尹怀宇和尹凌南更严重,你就不该回府的,这样就算皇上和皇后派人来抓我,也同你没有关係。毕竟你一直都在宫中,皇上能成为你的证人。” 尹逍慕俊脸一沉,眸光凌厉地剜著她。 裴映寧心虚地別开头,“我那啥……也不是故意的。” 尹逍慕抬手捏著她的下巴,把她脸蛋板正,冷声道,“同本王无关?你是本王的妻,你的事敢说同本王无关?” “我从来没想过要连累你……唔唔!” 裴映寧正要解释,突然被他重重地封了口。 看著他冷眸中翻腾的怒火,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想岔了。 他不是嫌弃她连累了他…… 在他的强势下,他们滚到了床上,她又被他压在了身下。 “尹逍慕……我有话要说……”裴映寧抓住他不规矩的手,有些恼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正经些?” 他是有癮吗? 每次私下里处不到几分钟他就化身饿狼,也不管她吃不吃得消! 尹逍慕抵著她额头喘粗气,沙哑地问道,“说什么?” 裴映寧服气死了,捶著他肩膀道,“能不能改改这臭毛病?不怕做多了亏身吗?再说了,宫里隨时会来人,你就不怕做到一半被人打断?” “没人会来。” “呃……”裴映寧眨了眨眼,“你怎么知道?” “本王出宫时,听到父皇下旨,今日在场的宫人和侍卫已被处决,太子府的事不会泄露出去。” “啊?”裴映寧难以置信,“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你猜?”尹逍慕突然勾起薄唇。 裴映寧推开他,坐起身不满地睇著他,“既然你不愿说,那就別卖关子,我对你们的秘密不感兴趣,对所有的人事纷爭也不感兴趣!” 说完,她欲下床。 但她刚一动,手腕便被捉住。 她扭头,对上他幽沉的眸子,语气比先前更冷硬,“王爷,我是信任你的,可这只是出於尊重的信任,不代表我內心对你满意。恕我直言,你们的秘密太多了,多到我没有了安全感。” “你……在生气?” 裴映寧笑了。 但不是被他的话逗笑,而是嘲讽的笑,“我不该生气吗?我在这里担心你的安危,而你面对我的问话不是避而不谈就是吊人胃口。我尊重你,可以不追问,但求你別仗著我不追问,就觉得我能接受。” “本王有那么过分吗?”尹逍慕用力一扯便將她扯进了怀里,生怕她跑了似的,宽厚的臂膀將她捂得紧紧的,“父皇听说金嬤嬤被皇后杖责,这才下令封灭了消息。” “为何?”裴映寧抬起头,一脸的惊讶和不解。 “因为母妃。他一直在求母妃原谅,金嬤嬤是母妃的奶娘,她受委屈,母妃绝不会袖手旁观。” 裴映寧不听则以,越听脑子越糊涂,“你母妃不是过世了吗?他还求什么原谅?” “母妃还活著。” “……!” “你不是已经见过她了?”尹逍慕低下头,幽深的眸底突然浮出一抹笑意。 “我见过她?我怎么不知道?”裴映寧反问过后猛地睁大双眸,不敢置信地惊呼,“你是说那个女鬼?不……你们的师父,她就是你母妃?” 尹逍慕唇角微扬,浅笑不语。 裴映寧震惊得张著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 那白衣仙女竟然是传闻中过世的瑜妃娘娘…… 她的婆婆…… “还有什么不满的?”尹逍慕在她唇上啄了一下,示意她回魂。 “你……你怎么不早说啊?”裴映寧捏著拳头想打人。 “母妃不让。” “她是不是看不上我?” “何以见得?”尹逍慕眯起了眸子,不满她的胡乱猜测。 “不然她为何现了身都不愿坦白自己的身份?” “她是怕嚇著你。” 裴映寧一手推他,一手揉压太阳穴,“消息太劲爆了,你让我消化消化!” 尹逍慕没撒手,反而抱著她往枕头倒去。 不过这一次他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地抱著她,似乎在等她消化。 裴映寧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王爷,能否多给我说说你母妃的事?她为何要假死?又为何会隱匿身份藏在紫虹山庄?还有她和虞皇后之间究竟有何矛盾?” …… 翌日。 裴映寧还是没等到有人来抓她。 如尹逍慕说的那般,皇帝真的封灭了虞皇后受伤的內情,就算派人去打探消息,得到的结果也是皇后在宫外著了凉,此时已回宫养病了。 如果昨日听到这种消息,裴映寧一定会觉得见鬼了。但通过昨夜和尹逍慕的长谈后,她已经换了幅心境,一点都不惊讶了。 至於其中原因嘛,那就是上一辈的恩怨,说来话长了…… 连著好几日,皇帝也没再派人来叫尹逍慕进宫。 但裴哲山却是派马安来接她去太傅府。 这一次,尹逍慕也跟著她去了。 父女再见面,差点把裴映寧嚇一跳。主要是裴哲山一改之前的严苛和恶劣,突然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不但言语温和,且满脸堆笑,那成缝的眯眯眼,就像看到香餑餑似的。 “寧儿,爹为你挑了处宽敞的院子,已经归置妥当,你快带著王爷回房看看,哪里有短缺,儘管告诉爹,爹立刻让马安去置办。” “你给我换院子?”裴映寧仿若听到鬼话般惊悚。 “你那院子太简陋了,以前都是爹粗心,把什么事都交给你二娘,才使得你回京后受那么多委屈。爹已经狠狠训过你二娘了,以后你的事都不许她过问,你是我裴家嫡女,吃穿用度自然要用最好的!” “……!”裴映寧后背一麻,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寧儿,你快带王爷去看看吧,厨房那边备好了酒菜,等下就给你们送去。今日你们也別回去了,就在府里歇一晚吧。”裴哲山不仅对她慈顏悦色,对尹逍慕也是多了一份討好,“王爷,看在寧儿鲜少回来的份上,还请王爷宽恕臣擅作主张。” “岳父大人言重了,若寧儿喜欢,她便是每日回来,本王也没有异议。”尹逍慕淡声道。 瞧著裴哲山那諂媚般的態度,裴映寧是从內到外的感到恶寒。 俗话说天有反常必出妖,人若反常必有鬼,裴哲山这老东西又是换脸又是留宿的,这不是有鬼是什么? “爹,我们回来,是替白神医传话的。” “替白神医传话?”裴哲山一脸不解地看著她。 “你上次不是威胁我,说三日后必须给你交代吗?我今日回门就是来给你交代的!” “寧儿,那日是爹太过心急了,所以说话重了几分,你別往心里去。”裴哲山面带愧意。 “怎么,你不找白神医算帐了?”裴映寧险些失笑,做人要不要如此假? “爹找白神医也只是为了你二妹的伤势,如果白神医没空,爹也不勉强,他何时得空,再来医治你二妹也是可行的。” “没想到爹如此大度,我还以为今日我带不来白神医,爹要给我一番好看呢!”裴映寧忍不住拆他台,就喜欢看他尷尬的样子。 “咳咳!”裴哲山不自然地咳嗽起来。 “拿去。”裴映寧从袖中拿出一瓶药,递给他,“白神医的確没空,但他也没忘记二妹的伤,所以特意把药交给了我,让我转交给你。白神医还交代了,只要长期涂抹这药膏,二妹的腿是有可能痊癒的,只是需要你们有点耐心。” “白神医医术精湛,爹真是深感敬佩。”裴哲山一边夸讚一边接下药瓶。 “对了。”裴映寧像是想起什么,接著道,“爹,白神医说有一昧药超出预算了,还差一千两银子,他让我帮他代收。” “……”裴哲山老脸一僵。 “怎么?爹嫌贵了?可是钱都已经使出去了,你现在不出银子,那等於所有的心血都打水漂了!” 第45章 本王替你管著 提到银子,裴哲山脸色是真不好看,毕竟为了医治二女儿,已经出去几万两银子了,如今还要出钱,这等於是放了他的血不算,还要割他的肉,叫他如何能不疼? 要是换作以前,他別说拒绝给银子,恐怕还会当场给这大女儿两嘴巴子…… 可自打他揣测出圣意后,他对大女儿的心態就发生了改变。特別是听说皇后在见过他大女儿后莫名染了病,他更是坚定了心中的揣测,所以连带著看楚阳王这位女婿的眼神都有了明显的变化。 以前是八分虚假二分敷衍,现在是八分迎合二分拘谨。 “好!我这就让帐房给你支壹仟两!”面对女婿冰雕似的脸,他再是不满大女儿的索要也得咬牙答应。 “王爷,难得我爹回心转意替我布置了新的院子,我们快去看看吧。”裴映寧亲昵地挽著尹逍慕胳膊。 那『回心转意』四个字从她嘴里一出,让裴哲山又是老脸一僵,好比被人抽了耳光似的。 反倒是尹逍慕在从他身侧走过去时,薄唇瞬间扬得老高。 没多久,裴映寧站在新院外。 脸黑如炭地瞪著院墙上的几个大字。 “怎么了?”尹逍慕没看懂她的神色,反而对著院名点了点头,“碧色清新,出淤泥不染,看来太傅还是用了几分心的。” “用心?呵呵!”裴映寧齜著牙乾笑。 碧莲院?! 要不是看在裴哲山是纯种古人的份上,她真怀疑裴哲山是在明目张胆地骂她! 尹逍慕疑惑地眯了眯眼,问她,“有何不妥吗?” 裴映寧咬牙,“『不要碧莲』是我们那里骂人的话!” 说完,她黑著脸进了院门。 尹逍慕唇角狠狠一抽,“……” 刚刚看著还颇为讚赏的院名,此刻再看,莫名的让人有种不敢直视的感觉。 不过,院名虽然取得让裴映寧吐血,但內部还是很让人惊艷的,一池的碧荷也算应了某爷的赞言,清新怡人,拋开『逼脸』的谐音梗,还是有几分赏心悦目的。 光是这一处景致就比她之前住的小院大了起码三四倍,更別说其他了。各间屋子又大又敞亮,室內装潢不但整洁,还有古董瓶、精美字画这些价值不菲的装饰物。 “王爷,你说他態度怎么一下子就变了?你看出什么端倪没有?”对於裴哲山的这种示好,裴映寧心里毛毛的,但一时间又看不出哪里有问题。 “他是聪明人,知道审时度势。”尹逍慕寸步不离地站在她身侧,別有深意地勾著唇角。 “你的意思是,太子倒台了,他打算放弃太子,然后抱你大腿?”裴映寧皱了皱眉,“就算尹怀宇失位,不也还有尹凌南吗,皇上只罚他在家抄经文,抄完经文他就復职了。有尹凌南这个老二在,怎么也轮不到你这个老三上位。再说了,你到现在在朝中都没有职务,若皇上有心,最起码也要给你表现的机会不是吗?” 尹逍慕抿唇沉默。 正在这时,凌武从外面进来,稟道,“王爷,大內总管汪公公来了!” 闻言,裴映寧瞬间拉下了脸,“居然找到太傅府来了?!” 尹逍慕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只给凌武递了个眼色。 没多久,汪崢领著两名小太监到了他们跟前。 行礼过后,汪崢將一份文书和一本奏摺呈向尹逍慕,“王爷,皇上本想宣您入宫议事,但这两日百官呈上的摺子甚多,皇上也抽不开身召见您,故而派老奴前来传话。” 尹逍慕接过奏摺和文书。 打开后,眉心微微一蹙。 汪崢接著道,“夷霖城女子失踪一事闹得满城人心惶惶,皇上已令大理寺卿刘稟书刘大人前去调查此案,但刘大人被另一桩案子拖住,一时赶不及去夷霖城。刘大人向皇上举荐王爷,故而皇上特许,让您接替刘大人之职负责此案。” 裴哲山正巧赶来,听汪崢说完,忍不住嘆道,“王爷,这可是个美差啊!要是把夷霖城的案子办好了,定能一鸣惊人震惊朝野的!到时文武百官可没人敢说您是一事无成的閒散王爷了!” 裴映寧先前还不信裴哲山会背叛尹怀宇那座山头,此刻看他又惊喜又奉承的模样,好像是他得到了皇上的褒奖似的,让她不得不承认,裴哲山就是一根墙头草! 一国太傅,正儿八经的一品官员,节操碎得,真是狗都嫌弃!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尹逍慕的反应,她暂时不想搭理裴哲山,当著他们的面拉著尹逍慕的手到一旁,小声问道,“皇上是何意思,当真要扶你上位?” “你不喜欢?”尹逍慕不答反问。 “这不是我喜不喜欢的问题,是你想不想的问题!” “若本王拒绝不了呢?” “这……”裴映寧忍不住拧眉。 他要是將来当皇帝,她肯定不会陪他玩。 自古帝王多薄情,特別是像他这种性格的,凉薄起来恐怕更是无情。深宫那种地方她没接触过,但不代表她一无所知,要她和一群女人像狗一样抢一根腊肠,那只会有一个结果—— 她会把他和那些女人全乾掉! 看著她眸底莫名浮出一丝杀气,尹逍慕也不知道为何,只觉心口顿然有些发紧。他一把將她的手握住,低沉道,“本王就算要去夷霖城,也会带上你。” 裴映寧定定地看著他精致如雕的俊脸,心下衡量了一番。 能跟著他去自然是好的,一来避免被人找麻烦,二来可以找机会同他分道扬鑣。 那天她生气,不是无缘无故,而是打心底排斥这样尔虞我诈的环境。她没有忘记自己的初心,她一开始便是想借婚姻离开裴家,大宅院的气氛她都受不了,何况是天子家中…… “王爷,能不能把尘尘儿带上?” “带他做何?”尹逍慕倏地沉了脸。 “把他留在京城我不放心!再说了,咱们这一趟去夷霖城是为了办案子,说不定尘尘儿也能帮上忙呢?”裴映寧拉著他的手晃了晃,“带他去嘛,你要是带他去,一会儿我再搞一笔银子,分你一半好不?” “再搞一笔银子?”尹逍慕下意识的朝裴哲山的方向看去。 “我跟你说……”裴映寧踮起了脚,在他耳边快速低语起来。 夫妻俩离裴哲山和汪崢並不算太远,不过两人谈话声都控制得极好,保证他们听不见。 只是这般明目张胆地贴在一起『咬耳朵』,他们自己不觉得有什么,旁人瞧著却是忍不住耳臊。 “汪公公,小女自幼长在京外,不懂规矩,让你见笑了。”裴哲山赔笑道。 “王爷和王妃新婚燕尔如漆似胶,洒家明白,明白,呵呵……”汪崢也笑。 没多久,夫妻俩说完悄悄话。 尹逍慕带著汪崢去了一间屋子,留裴映寧和裴哲山在院子里等候。 看著裴哲山望著那间屋子发亮的眼神,裴映寧心下好笑,但面上却佯装哀愁嘆息。 “寧儿,怎么了?何故嘆息?”裴哲山关心地问道。 “爹,女儿恐命不久矣,以后怕是没机会孝敬您了。”裴映寧垂头抹起了眼角。 “你这话是何意?”裴哲山不解地问道。 “爹,难道您忘了您给女儿吃过什么了吗?”裴映寧抬起头,眼眶被她的指腹悄悄抹得通红,眼角也沾著口水作的泪水。 “我……”经他一提醒,裴哲山脸色大变,这才想起来自己给女儿服用毒药的事! “爹,此事我一直瞒著王爷,不敢向他坦白……” “寧儿,你可千万不能告诉王爷!”裴哲山激动地打断她。 “需要解药的日子到了,再不服解药我必死无疑。然而前太子被禁足,別说我见不到他,就算见到了,恐怕他也会当场杀了我。” “这……”提到解药,裴哲山也一脸为难。 药是尹怀宇给的,至於解药,有没有还说不定呢,毕竟那是域国才有的毒药,而他们一开始根本就没打算让大女儿活命。如今尹怀宇失位,他又有倒戈的心思,就算尹怀宇手中有解药,恐怕也不会轻易交出来。 “爹,其实我有偷偷问过白神医,他告诉我,我所中之毒叫緋火,需要千年冰珠才能配出解药,而他那里恰好就有一颗千年冰珠。”裴映寧又哽咽地说道。 “真的?他能配出解药?”裴哲山惊喜不已。 “可是白神医说千年冰珠是世间少有的宝物,一颗价值连城,他不愿白舍。” “那他要多少银子肯卖?” 裴映寧比了个剪刀手。 “两仟两?” “不,两万两。” “什么?!要两万两?!”裴哲山忍不住惊呼。 “爹,他说千年冰珠是宝贝,还是看在我是楚阳王妃的份上才折价给我,还说可以为我免去炼药的劳苦费。”裴映寧说完,又低著头『嚶嚶嚶』道,“可惜我拿不出那么多银子,若是动用嫁妆,势必会让王爷起疑。可是我再不服解药,王爷同样会起疑的,我就怕王爷到时查出是您给我服的药……” “不就是两万两银票嘛,爹给你便是!”裴哲山咬著牙道。 “真……真的吗?”裴映寧激动地抬起头。 “你现在就隨我去帐房拿银票,赶紧让白神医把解药炼製出来!”裴哲山说完便往院外走。 尹怀宇已经被废,就算回到朝堂也是大势已去。而睿和王尹凌南那边,他们早就结下了不可细数的梁子,別说他不可能扶持尹凌南上位,就算他愿意,尹凌南也容不下他! 既然皇上有心器重楚阳王,而他的女儿也做了楚阳王妃,那他扶持楚阳王也是名正言顺,待楚阳王將来上位,他便是当仁不让的国丈…… 这等好事去哪里找? 正所谓有心栽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这些年自己的苦心真如肉包子打了狗,好在老天眷顾,让他转身就捡了一个天大的便宜! 裴映寧跟在后面,憋笑憋得肺都疼了。 …… 因为皇上的一纸文书,他们没有在太傅府久留。 汪崢也很快回宫復命了。 在回楚阳王府的马车上,裴映寧数著贰万壹仟两银票,眼睛都笑没了。 “王爷,我跟你说,你没看到裴哲山取银票时那脸色,就跟黄土里刨出来一样,哈哈!” “本王替你管著。”尹逍慕突然將她手中一沓银票夺走。 看著空空的双手,裴映寧一脸黑线,接著便往他身上扑,“尹逍慕,你別太过分了!上次你昧了我的嫁妆钱还没给我呢,你休想再抢我银票!” 她承认自己心黑,坑了裴哲山他们一笔又一笔,但没想到自己只是一只螳螂,尹逍慕这傢伙居然当麻雀在背后等著她! 尹逍慕先將银票藏於身后,见她扑来,又快速放置臀下,任由她推搡都不为所动。 裴映寧快炸毛了,瞪著他怒道,“你还不还?” 尹逍慕双手將她腰肢箍住,轻勾著薄唇道,“你说过分本王一半,只要你隨本王去夷霖城,回来便全给你。” 裴映寧咬牙切齿,“这是我坑爹坑到的,你要缺钱就坑你爹去,他的银子比任何人都多!” “嗯,这倒是个好主意。” “……”裴映寧汗了汗,反应过来他有转移话题的动机,便齜著牙道,“尹逍慕,我警告你,我可以陪你去夷霖城,甚至帮你查案,但是你要敢出尔反尔,我绝对要你好看!” 尹逍慕眸光不自然的往小窗外漂移。 就算她身上没银子,他都拿捏不住她,要是让她隨身带著上万两银票,还不知她会做出什么事呢! 至少在她没怀上他的子嗣前,他是不会把那些银票给她的…… 想到这,他眸光敛下,暗暗地看著她平坦的小腹。 不知道这里何时才有动静? …… 御书房。 听汪崢稟报完,尹承佑满意地点了点头,阴鬱了多日的脸色总算好看了起来。 他从龙案下方的暗屉中取出一块金色令牌,递给汪崢,沉声道,“把这交给杨明彪,告诉他,务必要做得乾净利落,朕不想楚阳王回京时她还活著!” 汪崢躬身接下,小心翼翼的收好令牌。 第46章 可惜本王不想你 周府。【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接到尹逍慕的消息,周尘兴奋得不得了。 对於皇上突然授命尹逍慕一事,周常海反应不大,但听说裴映寧也要隨尹逍慕一同前往夷霖城,且还要把自个儿子带上,他神色就有些变了。 “尘儿,你真的要去吗?”看著正在房里卷包袱的儿子,他眉眼中布满了担忧。 “老爹,我这几日帮你写书,都快闷死了,好不容易有机会出去,还是去帮王爷办案子,如此难得的差事,我肯定是要去的!最主要的是我好多天没见到我寧姐了,我也想她了!” 自从他编造出跟裴映寧是前世的姐弟关係后,他一口一口『我寧姐』的,周常海都听习惯了。 “那你也不能就这么去啊!你把这些带上,出门在外,不能总指望著靠別人!” 看著他塞来的东西,一袋沉甸甸的银子,还有几张大额银票,周尘眼眶突然一红,“老爹,你这是?” 周常海拍了拍他肩,“你第一次出京,万事都要小心,知道吗?等你回来,爹就托人让你去国子院,虽然你启蒙比別人晚,但爹相信凭你现在的聪明才智,一定不会输给其他学子的!今年秋试赶不上了,待明年参加春试,我相信我儿一定能榜上有名!” “……”周尘感动的热泪瞬间在眼眶里打住,额角开始狠狠地掉下黑线。 上辈子为了高考,他通宵达旦地刷题,就为了考上寧姐的学校从此快乐地给寧姐当小弟。 如今告诉他,还要参加科考…… 关键是现在没有数理化,考的都是之乎者也,想想那通篇的繁体字,他就想倒插葱钻土里头去! 就不能让他只做个简简单单平平凡凡混吃等死的官二代? “老爷,楚阳王府的人来催了。”门外管家小声稟道。 “老爹,有啥事等我回来再说!”周尘赶紧將银票和钱袋子装进包袱里,也不忘给周常海一个大大的拥抱,“你保重身体,我去找寧姐了!” 看著他如脱韁的野马飞奔出房门,周常海忍不住长声嘆气。 管家进来,安慰他,“老爷,小公子如今是正常人了,他有大志向是好事,您该欣慰才对。” 周常海瞥了他一眼,“欣慰什么?小公子是正常了,可是心却不在我们周家!明明养的是个儿子,却跟个闺女似的恨不得外嫁!” 管家,“……” …… 多日未见面,见到裴映寧时,周尘激动地展开双臂就飞扑了过去。 “寧姐,我好想……”『你』字还没出口,突然发现抱住的人块头又高又硬,而且一股冷气像龙捲风一样笼罩著他,周尘猛地抬眸,脸色白得就跟抹了麵粉似的,赶忙撒手往后退,“那个……王爷……我也想……想你……呵呵……” “可惜本王不想你。” “呃……”周尘一脸黑线。 “你干什么呀?”裴映寧哭笑不得把挡在身前的男人扯开,关心地问周尘,“你出来,周大人没说什么吧?” “他能说什么?我在家帮他抄了一本《孙子兵法》,够他这辈子炫耀了!”周尘满脸是笑地凑近她,不过碍於某位王爷那比剪刀还锋利的眼神,他也不敢挨裴映寧,只把脖子伸长了些,“寧姐,你最近过得咋样?” “好著呢。” “听说王爷要去夷霖城办案,咱们去是不是也可以大展拳脚了?” “想倒是可以想,但现在不比二十一世纪,咱们最多看看。” “我懂!放心吧,我不会添乱的!” 有些话藏在字里行间里,只他们自己明白。 “该起程了!” 冷硬的嗓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姐弟俩停止了说话,飞速地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周尘笑呵呵地爬上了马车。 虽说尹逍慕是授了皇命去夷霖城办案,但夷霖城那边不缺人手,所以尹逍慕並没有带多的人。 文辛和周尘充当车夫。 玄柒和凌武、金嬤嬤各骑一头大马。 就这么简单低调地出发了。 夷霖城离京城两百多里,在二十一世纪,自驾也就两三个小时,可现在,哪怕是走官道最快也要两三天。 在第三天中午的时候,他们到了夷霖城境地。 本来计划是今夜之前入城,可裴映寧突然肚子疼,一行人不得不停下。 “寧姐,你没事吧?”周尘揭起帘子就往车里钻。 “出去!”某爷猛地一喝,一手將女人卷进怀里,另一手抓起榻上披风就朝他扬去。 披风像盖头一样罩住周尘。 他赶紧扯下,正要问怎么了,只听裴映寧哭笑不得的声音传来,“我没事,大姨妈来了而已。” 周尘尷尬了一瞬,瞧著尹逍慕一副恨不得把人藏起来的模样,他也不敢再靠近了,赶忙拉著文辛跳下马车。 文辛莫名的四下张望,满身充满了戒备,“尘哥,嫂子的大姨妈在哪?” 周尘险些一头栽到土沟里去。 凌武、玄柒和金嬤嬤都上前询问。 文辛正要说话,周尘赶紧把他嘴巴捂住,『嘿嘿』笑道,“没什么,就女人家的事,金嬤嬤你去吧。” 凌武和玄柒一听,反应过来后,都有些尷尬的往別处看。 金嬤嬤笑呵呵地朝马车靠近,但听到里面的动静,也没上马车,只在马儿身边候著。 马车里。 裴映寧捂著肚子,难受归难受,可还是忍不住说道,“马上都进城了,忍一忍就是,你別大惊小怪。” “闭嘴!”尹逍慕阴沉著脸低喝。 “我就是来个葵水,你生什么气?你要嫌脏,就別碰我!给我下去,我自己弄!”裴映寧忍不住推他。 只是下一刻,她又捂著肚子蜷缩成一团。 要说尹逍慕生气,倒不是气她,更多的原因还是气他自己。 这一个多月来,他也算是够『勤勉』了,但凡有机会,他都不遗余力地播种,就是想让她肚子早些揣上。 她这一来葵水,他免不了失望,这一失望,心情自然好不了。 只是,失望归失望,他更在意的到底还是她身子。眼看著她难受,他也不再犹豫,揭开帘子对金嬤嬤道,“嬤嬤,让他们去附近看看,可有村子供我们留宿?” “是。”金嬤嬤应了一声,然后关心地问道,“王爷,王妃可是疼得厉害?”见尹逍慕点头,她又接著道,“那黑色的包袱里有王妃需要的东西,您让王妃先忍忍,奴婢和凌武他们这就去找歇脚的地方。” “嬤嬤……”裴映寧將头从尹逍慕身侧挤出去,结果一看外面,金嬤嬤已经跑远了,她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某人,“我都说了,忍忍就行了,你干什么折腾大伙?” 看她还要逞强,尹逍慕紧抿著薄唇,脸色更是不好看。 他转过身,找到金嬤嬤所说的黑色包袱。 裴映寧见状,忙扑过去抢到怀里,“那啥……我自己来,你下去等我一会儿。” 尹逍慕狠狠地剜了她一眼,见她捂著包袱不撒手,最终还是臭著脸下了马车。 裴映寧不放心地盯了盯帘子,然后才將包袱打开。 另一头,周尘和文辛负责去不远处的村子联繫借宿。 两人刚到村口,就碰到一家人披麻戴孝地在办下葬仪式。男女老少七八个人,一边哭一边不断的把一些衣物往土坑里放。 周尘忍不住好奇,上前向一名二十多岁的男子问道,“这位大哥,你们这是做什么?” 男子见他们衣著光鲜,且都长得白净斯文,不像是坏人,便也没对他们隱瞒,哭诉道,“这是给我妹妹立的衣冠冢……自她失踪后……我们找遍了能找的地方……都找不到她人影……报了官……官府也无能为力……只让我们回来操办后事……” 闻言,周尘和文辛同是一震。 失踪? 两人赶紧对眼色,然后由文辛回马车那边报信。 他们这次出来就是为了夷霖城的失踪案,没想到竟在这里遇上了被害者的家属! 裴映寧本来还不想在路上耽搁时间的,听到文辛把村口的事一说,立马改变了主意。 周尘也精明,向那一家人介绍说尹逍慕是夷霖城某位大官的亲戚,专程从京城来夷霖城探亲的,因途中劳累,想进村借个方便。 那家人一听,也不敢怠慢,让那二十多岁的男子带他们进了村。 这家人姓胡,跟周尘对话並领他们进村的男子叫胡飞宝,他那失踪的妹子叫胡飞娇。在周尘有意的引导下,还没进到村里面,胡飞宝便將自家妹妹失踪的前后经过吐露完了,並且还向他说了村里的另一起失踪案。 周尘搭著胡飞宝的肩,一边走一边安慰,“大兄弟,恕我说话直,俗话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只要一日没见到飞娇姑娘的尸体,我都相信她还活在世上。” 胡飞宝感激道,“周公子,看得出来你是个热心肠的,可是失踪了那么多人,没一个人被找到……” 后面的话他凝噎在喉说不出来,只一个劲儿地抹泪。仟仟尛哾 周尘拍他的肩,“大兄弟,这种事但凡有点良心之人都忍受不了,我家公子在京城是出了名的大善人,等我们进城后,我家公子一定想尽一切办法,动用一切人力帮你寻找妹妹!” 在他们后面,尹逍慕黑线掉了一地不说,唇角都快抽搐麻木了。 就没见过如此能吹嘘之人! 他不去说书简直是屈才! 反观身旁的女人,好像是早已习惯。他不由得沉下眸子,不爽地睇了她一眼,“他那般吹嘘,你都不管管?” 裴映寧微微一笑,问他,“尘尘儿哪里说错了?难道你是恶人?难道我们会对这些失踪案袖手旁观?” 尹逍慕,“……” 裴映寧忍不住拿手肘撞他,“尘尘儿可是在帮你打探情况,你別不知好歹哈!他这样不仅能降低別人的提防心,还能套出更多的內情,比动不动就抓人来审问更有效果!” 尹逍慕唇角撇下,眼神暗戳戳地剜向周尘的后脑勺。 他没说这小子做得不对,只是单纯地觉得这小子碍眼! 胡飞宝没把他们往自家领,而是把他们带去了村西头的一处宅子。 “周公子,我家在办丧事,不便请你们去。这屋子是我堂兄的,他前些日子去外面做活,屋子留给了我照看,你们要是不嫌弃,便在此將就一下吧。” “胡兄,真是太感激了!”周尘高高拱手,已经开始跟人称兄道弟了。 “使不得使不得……”胡飞宝赶紧把他拦住,想起什么,他突然变得有些严肃,“周公子,还有一事我要告诉你们,我们胡家村这两三月以来不怎么太平,到了夜里,你们可得少出门,免得看到一些不乾净的东西。” “什么东西?”周尘一下子好奇起来。 包括在院子里的尹逍慕他们几人,全都竖起了耳朵。 胡飞宝看了他们一眼,神色凝重地道,“我们村闹鬼!好些人都瞧见过,据说男鬼女鬼都有,住在东头的阿婆还被嚇晕过,为此生了大病,现在还没好呢!” 所有人听到这,都沉了脸。 在接受到裴映寧的暗示后,周尘便向胡飞宝说道,“多谢胡兄提醒,我们会多加留意的。” 胡飞宝家的丧事还没办完,也没在这里久留,交代了屋子里的情况后,便匆匆走了。 等他一走,大伙便聚在堂屋內,就著胡飞宝那里听到的情况发表著自己的看法。 比较统一的是,谁都不相信鬼祟一说。 裴映寧满满地好奇心,“真想抓个鬼来瞧瞧,看看长何模样!” 哪来那么多鬼,还男鬼女鬼,这『鬼』摆明了有问题! 谁知她话音刚落,尹逍慕便低斥道,“把身子顾好了再说!” 金嬤嬤笑呵呵起身,“王爷,奴婢带了红,这就去厨房给王妃煮碗红水。” 裴映寧忍不住扶额。 只是痛经,在她看来,真不是什么大事,偏偏他们整得好像她有了大病似的! 罢了罢了,先听他们的。 反正离天黑还有几个时辰,今晚势必是要去找鬼的! 一个发生多起人口失踪案的地方闹鬼,对他们而言,这就是重要的线索!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47章 你要敢去,本王就敢把你屁股打开花! 喝了红水,裴映寧躺在一间屋子里,虽然气色不好,但比之前要舒坦不少。【记住本站域名】 金嬤嬤带著文辛和周尘负责伙食,凌武和玄柒则是负责打探四周情况。 就某爷显得无所事事,一直坐在床边,或看她喝水,或看她闭眼假寐。 “王爷,你来这里是为了办案的,你不去搞正事,把我盯著做什么?”裴映寧也是很佩服他的。 不仅仅是他的耐力比寻常人强,关键是他一动不动地坐著,完全不觉得这种僵冷的气氛会使人尷尬。 尹逍慕俊脸微沉,“本王在想如何给你调理身子。” 裴映寧唇角扯了扯。 行房的时候没见他体贴过她,这会儿说看重她身子,咋的,是怕她身子出问题,以后没法再给他折腾? “尹逍慕。” “嗯?”听她直呼自己名讳,尹逍慕忍不住眯起眸子。平日里她是不会如此直呼他名讳的,只有在床笫间气急时,她才会口无遮掩地直呼他。 “我时常在想,如果真正的裴大小姐没死,你们在一起会不会更和谐美满?” “没可能!”尹逍慕沉著脸脱口而出。 “我是说如果……” “没有如果!” “那你可以想像一下嘛。”裴映寧白了他一眼,“我到现在都不明白真正的裴大小姐是怎么没的,那天裴灵卿只让人在茶水中给她下了药,按理说那『千娇百媚』散不会致命才是,可是她却没了,而我莫名其妙地霸占了她身体。別说是你,就是我也得做好心理准备,万一哪天她回来了呢?” 她话音落下,突然发现他额角青筋隱隱浮现,整张俊脸莫名地泛出青色。 手腕猛地被他抓住,只听他咬著牙溢道,“本王虽不信鬼邪,但可以找能人异士把你魂魄拘禁起来!” 裴映寧忍不住缩脖子,咧著嘴乾笑,“王爷……那啥,我们还是聊点阳间的话题吧?” 尹逍慕鬆开她的手腕,大手转落在她的小腹上,冷声道,“看来是本王不够努力,所以才没能让你怀上,以至於你如此胡思乱想。” 裴映寧瞬间一脸瀑布汗。 这傢伙,说啥呢? 他那还叫不够努力,那怎样才叫够努力? 得了,先不跟他槓这种事,免得刺激到他,她可不想『浴血奋战』! 既然他那么想要孩子,那就聊点他喜欢的话题吧—— “王爷,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果然,一听她这问话,尹逍慕俊脸上的青色瞬间消了不少,连看她的眸光都深邃了。 “你呢?想要儿子还是女儿?” “儿子!”裴映寧不假思索便做了选择。 “为何?”尹逍慕眸底浮出一丝好奇。 “这社会,女人啥地位都没有,那什么三从四德就像几座大山,压得女人喘不过气。做这个时代的女人太难了,我寧可不生女儿,也不想看著她卑微又艰难地活在这时代。” “本王的女儿,自是本王的掌上明珠,谁敢让她受委屈?”尹逍慕拧眉瞪著她。 “怎么,你喜欢女儿?”裴映寧十分好奇地眨巴著眼,“你不该更喜欢儿子吗?毕竟你家有皇位继承,有儿子不是更有地位?” “本王就喜欢女儿,不行么?” “行行……呵呵……”裴映寧又忍不住乾笑,同时也暗暗地抹了一下额角的黑线,“那啥,王爷,咱们还是聊点现实的话题吧。”仟千仦哾 净扯一些没有的事,为此还能掐起来,这就好比两口子买彩票,还没开奖呢就为分钱的事打起来…… 她也是脑子进水了,才会想著同他聊天! …… 傍晚时分。 胡飞宝来找他们。 听说尹逍慕是大夫,想为东头的阿婆治病,胡飞宝很是惊喜,赶忙为他们带路领著他们去阿婆家。 阿婆本姓孟,跟孙儿胡福相依为命。因为家里穷,胡福都快三十了还没討到媳妇,孟阿婆本来就觉得是自己拖累了孙儿,前阵子被鬼祟嚇出病后,多次轻生想一死了之。 胡福为此是又急又无奈。 听说胡飞宝带了大夫要为他奶奶治病,胡福都有些不敢相信。特別是看著尹逍慕和裴映寧这对夫妻穿著富贵,更不相信他们是来为自己奶奶治病的。 “飞宝,这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阿福,你放心吧,尹公子是出了名的大善人!再说了,你家这种情况,尹公子能图个什么?人家好心帮阿婆义症,你可別不识好歹把贵人得罪了!” 窗户外,胡飞宝拍著胡福的肩一个劲儿的安慰他。 胡福一开始还不放心,但透过窗户看著尹逍慕有模有样的为自己奶奶把脉,在胡飞宝安慰下也放鬆了心情。 床边,裴映寧眼也不眨地盯著某爷。 在一起这么久,她是很少见他『出手』的,虽说知道他是江湖中鼎鼎有名的神医白寒,可是从来没见他秀过真本事。 號脉这些动作谁都会做,一般武功深厚的人还能通过號脉窥探对方功力,但不代表他们就懂医术。 “看什么?”尹逍慕冷眸轻抬。 “呵呵!没什么,就觉得你帅,想趁机多看两眼。”裴映寧咧了咧嘴,故作一副痴迷样,打死她也不可能说自己正在怀疑他是否徒有虚名! 那一脸假笑,尹逍慕都懒得拆穿她,只淡淡地剜了她一眼便不再理睬她。 为孟阿婆探完脉后,他从袖中拿出一只药瓶,拔开瓶塞倒了两粒药丸,掰开孟阿婆的嘴餵了进去。 然后又从带来的医药箱中取出银针。 裴映寧也是第一次看他如此一面,虽然那俊脸还是如冰雕般没什么温度,但凝眉蹙目的神色是从未有过的专注和认真。 这还不算什么,最让她惊奇的是,他手中银针落下时,她从他修长的指尖上感觉到了一丝內力。 她不知道孟阿婆的病有多严重,但能从他这施针的手法判断出他医术不同寻常…… 瞧了一眼窗户,她轻手轻脚的退出房门。 胡飞宝见她出来,赶紧拉著胡福上前问道,“尹夫人,阿婆怎样了?” 裴映寧微微一笑,“放心吧,孟阿婆定会安然无恙的。” 她人长得本就昳丽俏人,笑起来更是艷如朝阳、美胜娇,连一向拒人千里之外的楚阳王都招架不住,何况是胡飞宝和胡福这样的乡野汉子,哪里见过她这种仙女一样的人物,何况还是冲他们笑呢! 两个大男人都不好意思直视她,纷纷把头扭向別处。 裴映寧瞧著两人耳根莫名发红,嘴角不自然的扯了扯,她都没做什么,他们害羞个啥劲儿? “咳!”清了清嗓子,她正色起来,向胡福问道,“阿福,能同我说说阿婆出事那晚的事吗?都说解铃还须繫铃人,阿婆是受惊过度才致使神志失常,我们得搞清楚她究竟受到了什么惊嚇,了解了病兆,说不定阿婆能好得更快些。” 听她这么一说,胡福也不敢隱瞒,把自己奶奶出事前后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给了她听。 原来几日前的晚上,孟阿婆起夜,突然听到后院有响动声。 这胡家村,住的都是同宗的人,贼儿什么的不大可能,孟阿婆担心是山里的黄鼠狼来偷鸡了,於是便匆匆奔向后院。 结果就见到一黑一白两个身影立在她家后院。 她当时都没害怕,以为是同村的人,於是上前想看看是哪家的,深更半夜的到她家来做什么。 可就在她刚走近,还没开口呢,那黑白身影突然朝她转身,当场就把孟阿婆给嚇得大叫瘫倒在地。 胡福听到自家奶奶的惊叫声,跑到后院时,那黑白身影已经没了。据孟阿婆说,那两个人没有五官,整张脸都是白的,就像巨大的鸡蛋被头髮盖住那样,而且两个『鬼』嗖地飞出篱笆墙就没影了。 唯一看清楚的就是,一个穿著黑色长袍,一个穿著白色裙衫。 裴映寧听完,眉心是蹙了又蹙。 鸡蛋那样的光滑脸配上一头长髮,听来確实惊悚。可当她到了后院看到篱笆墙里里外外几个脚印时,心中顿然有了判断。 蹲在地上,她一边研究脚印,一边问道,“飞宝,是不是阿婆见了『鬼』的第二天你妹妹就失踪了?” “是!”胡飞宝赶紧应声。 “你妹妹失踪当天的情况你还记得吗?有没有什么反常的?” “尹夫人,我妹妹失踪那天的確反常!她一大早起来也不拾掇自己,披头散髮的就说要去挑水。爹娘当时忙著要下地做活,也没管她。谁知道,她那一去就没了踪影……”胡飞宝激动地说著,说到后面悲痛地说不下去了。 “披头散髮?”裴映寧扭头朝他看去。 “是的,她嫂子看到的。只是她走得急,她嫂子没来得及唤住她。”胡飞宝抹了一把眼角,接著道,“等到中午都不见她回来,她嫂子便去井边找她,没找著人。我家去井边要路过阿德家,阿德听说我们在找娇娇,说他一上午都在地里做活,根本没看到娇娇从他家过……” 裴映寧从地上起身,沉著脸又问道,“那上一个失踪的女孩呢,她失踪的情况你们知道吗?” 见胡飞宝哭得伤心,胡福主动接过话,“尹夫人,上一个失踪的是小玉。就在半个月前,她失踪前一晚她爹也看到了一个白衣女鬼,第二天小玉就失踪了!不过他们没有报官,小玉他奶奶一直不喜欢小玉,非说小玉是被女鬼带走的,报官也没用。” 正在这时,尹逍慕也来了后院。 胡福赶紧过去问道,“尹公子,我奶奶怎样了?” 尹逍慕低沉道,“阿婆已无大碍,睡一觉便没事了。”他从袖中取出写好的药方,外加一锭银子,递给胡福,“这是安神的药,取回来给阿婆服用。记得告诉她,那所谓的鬼只是外村的贼人假扮的,官府正在捉拿他们,让她无需再害怕。” 胡福盯著他手中的银子,惊得连连摆手,“尹公子……这使不得……使不得……” 裴映寧上前,拿过银子和药方,往他怀里硬塞去,“赶紧的去抓药,別浪费了我家夫君的一番善心。余下的银子你收好,以后娶了媳妇,记得好好孝敬你奶奶。” 见胡福不敢收,胡飞宝上前劝道,“你就收下吧,不然也没法给阿婆买药。” 胡福双手捧著银子和药方,激动地要给他们下跪。 裴映寧手快地拦住他,“谢就不必了,我们想要抓鬼,还需要你们帮忙。如果你们帮我们抓到了鬼,我们还有另外的奖赏。” 就算尹逍慕不出这银子,她也会自討腰包的。 没办法,谁让她职业病犯了呢…… “抓鬼?”胡福和胡飞宝忍不住惊呼。 “嘘!”裴映寧比了比手势,“你们別声张,等我们想到办法再告诉你们如何做。” 胡福和胡飞宝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再看看胡福手中那一锭银子,两人眼中都露出了激动的光芒。 抓鬼不仅能为民除害,还有这么多银子赚,他们当然愿意了! …… 回到胡飞宝堂兄的家,裴映寧把询问的情况和自己勘察到的情况一一说给了大伙听。 末了,也说了自己的看法,“失踪的两个女孩都只有十六岁,他们失踪前都有人明確看到了『鬼』,从这点看,两起失踪案就不是巧合。” 尹逍慕点了点头,“夷霖城记录在册的失踪案中,失踪女子也都是同等年岁。” 文辛激动地擦拳,“也就是说,只要我们在这里抓到了鬼,就能抓到幕后主使?” 裴映寧道,“理论上可行,不过我打听过了,这胡家村就那两个女孩是十六岁,若是那些鬼专挑同样年纪的女孩下手,那我们『守株待兔』的成功率可能不大。” 她话音落下,大伙都拧著眉沉默了。 突然,周尘拍桌道,“我想到办法了!既然守株待兔不行,那我们就放饵钓鱼!” 大伙齐刷刷把他望著。 周尘招了招手,示意大家把头靠近些,“来来,我告诉你们怎么做……” 金嬤嬤、凌武、玄柒、文辛都凑到他跟前,纷纷竖起耳朵听他低语。 裴映寧没凑过去,因为她已经知道周尘的法子了。 尹逍慕也没凑过去,只端坐著把裴映寧看著。 裴映寧知道他耳力好,不用过去也能听见周尘说什么,只是忍不住打趣他,“你把我盯著做什么?我一把年纪了,就是我去做诱饵別人也不一定看得上!” 尹逍慕俊脸一黑,把她往跟前一拉,咬著后牙槽道,“你要敢去,本王就敢把你屁股打开!”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48章 她把鬼嚇死了 裴映寧忍不住拧他腰间的皮,“逗你呢,你还当真了?怎么就没有一点幽默感呢!” 尹逍慕捉住她爪子,正想对她实施惩罚之时,突然顿住,然后扭头朝桌子对面看去。【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只见五双眼睛齐齐地望著他们,且双双眼睛充满期待…… 裴映寧那叫一个囧,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啥都没做,他们这是什么表情? “咳!”周尘咳了一下,咧嘴道,“你们继续!我们也继续!刚说到哪里了?” “噗!”文辛没忍住,紧紧捂住了嘴巴。 金嬤嬤和凌武、玄柒都低下了头,不敢笑出声,只不停的抖动肩膀。 尹逍慕横了他们一眼,搂著裴映寧快速进了旁边的屋子,並用力將门甩上。 门外,瞬间爆发出笑声。 门內,裴映寧都忍不住笑了,盯著某爷那黑沉的俊脸,打趣道,“又没做什么,你心虚个什么劲儿?再说了,床上的时候你脸皮不是忒厚嘛,怎么这会儿知道要脸了?” 尹逍慕扣住她腰肢用力往身上摁,低著头冷视著她,“以为葵水来了,本王就治不了你了?” 裴映寧认怂地缩了缩脖子,因为她压根不能確定他究竟是假威胁还是真威胁…… “大不了以后不开你玩笑了。” “不开本王玩笑,你想开谁玩笑?” “……唔!” 裴映寧还没来得及翻白眼,他薄唇便压在她唇上。 他的吻很少有温柔繾綣的时候,每次都像攻城略地,就在她做好了准备被他野蛮侵略时,突然发现他一改侵略本性,温柔的探入她口中,似挑逗般与她勾缠。 她眸光一瞬不瞬地盯著他,只见他微眯著眸子,眼缝中是少有的深邃瀲灩。但扣著她腰肢的手臂还是依旧霸道,不给她任何挣扎的机会。 她心里一声喟嘆,缓缓地闭上了眼。 …… 天没亮,玄柒便悄然离开了胡家村。 周尘的法子得到大傢伙一致认可,可村里没適龄的女子做诱饵,他们只得想办法从外面把人带进来。 准备工作需要一些时日,这几日正好裴映寧身子不利爽,刚好让她可以休息。 第二天,胡飞宝领著村长上了门。 尹逍慕亲自出面,且同村长密谈了小半个时辰。 谈了什么没人知道,但隨后他们便在村里有了身份,是胡飞宝的堂兄胡一明的娘亲的远房亲戚。 胡一明的娘是外嫁过来的,且过世多年,而胡一明现在又不在村里,他们暂住在胡一明家等他回来,自然也是说得过去的。 不过有一件事是他们没想到的—— 孟阿婆经尹逍慕医治后,不但病癒了,精神头还比以前好,挑水打柴都不在话下,村里人一听说是尹逍慕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的,纷纷找上门来求医。 原本三间老破小的土矮屋,突然间就变成了医馆,那叫一个热闹。 一开始,裴映寧有些替村民捏汗,撇开尹逍慕的身份,就他那性子,面对村民如此打扰,万一炸毛了怎办? 可让她意外的是,尹逍慕非但没炸毛,还大开院门让村民进去,来一个看一个不说,有些病重的没法前来的人,他还会带著文辛亲自上门。 而那些得到过他医治的村民也知恩图报,虽然没银子给,但家里有什么便给他们送来。实在没东西给他们的,还会帮著他们打柴挑水。一时间,直接把他们正为难的吃食问题全给解决了! 忙活了几天,村里有病的几乎都让他瞧遍了。 这天晚上,看著洗完澡从外面回来的男人,裴映寧主动拿布巾给他绞发。但面对她难得的热情,某爷似乎並不领情,一把抓住她手腕,蹙眉问道,“身子乾净了?” “嗯。” 下一瞬,她腰间一紧,接著便落在他腿上。 对上他那幽深如潭的眸子,裴映寧哭笑不得,“你別告诉我就几天你都忍不了!那你以前怎么过的?” 尹逍慕扣著她后脑勺,在她唇上咬了一下,似带著恨一样溢道,“你勾出来的!” 裴映寧汗。 他好那一档子事,敢情还是她的错? 不搭他的话,她將他俊脸推开,拿著布巾的手从他耳下过去,以搂他脖子的姿势为他擦拭著滴水的髮丝。 那一头黑髮如同上乘的绸缎,又柔又滑顺,裴映寧这是第一次帮人擦头,虽然动作不熟练,但难得有机会『蹂躪』他的头,她做得还是挺带劲儿的。 而她没看到,近在咫尺的俊脸,像冰山融化似的,满眼享受的柔光。 两个人不是相拥,但却比相拥更显温情。这也是破天荒的头一次,尹逍慕只轻拥著她,什么也没做。 “尹逍慕。” “嗯?”似乎已经习惯了她私下连名带姓的喊他,他没再有任何不悦。 “你是怎么做到面无表情为別人瞧病的?” “……!”尹逍慕又忍不住拿锋利的眼神剜她,说他不解风情,她又何尝不是喜欢煞风景! “公子!”门外突然传来玄柒的声音。 未免在这村里暴露身份,他们所有人都改了称呼。 裴映寧已经为他將湿发擦得半干,听到凌武的声音有些发急,立马从他腿上跳了下去。 “来了!” 她把门打开,就见玄柒回来了,赶忙把他们让进屋,顺便把其他人也都叫了过来。 玄柒回了一趟京城,从府里挑了两个二八年岁的丫鬟。 为了不让人起疑,那两名丫鬟会以姐妹的身份前来胡家庄探亲。他们这边接洽的人都联繫好了,就是孟阿婆和胡福。到时候她们会以孟阿婆侄孙女的身份留在孟阿婆家中。 而尹逍慕和裴映寧他们,在第二天就寻了个藉口离开了胡家村。 村民们得知他们要走,纷纷跑来送他们,胡飞宝更是不舍地落下了眼泪,拉著周尘再三恳请要他们以后一定再来胡家村做客。 在村民们的热情和不舍下,裴映寧他们离开了。 等到那两名丫鬟进入胡家村去往孟阿婆家后,裴映寧和尹逍慕在某天夜里悄无声息地返回了胡家村。 孟阿婆家来了两个如似玉的侄孙女,很快传遍了整个村子,村民们就跟看稀奇似的跑去瞧看,不是问她们多大岁数了,就是问她们是否婚配,家里儿子没娶媳妇的都恨不得当场娶一个回去做自家儿媳。 孟阿婆每天笑呵呵地接待著村民,但就是不鬆口两个『侄孙女』的婚事,这更是把村里人的胃口吊了起来。短短几日功夫,两名丫鬟冬香和冬月就成了胡家村的风头人物。 这天晚上。 孟阿婆家附近的沟渠中。 连蹲守了几日,一点进展都没有,尹逍慕便提议另想办法。 裴映寧一边啃著乾粮一边嫌弃他,“这才几天你就受不了了?早知道就让尘尘儿陪我!” “你……”尹逍慕不满地瞪著她,“本王是为了谁著想?” “不用为我著想,像这种事我上辈子干得多了,別说短短几日,就是十天半个月都不成问题。何况白天咱们还能躲在胡一明家补瞌睡,就晚上才出来,比我以前遇上的条件好多了去。”裴映寧不以为意地道。 “你一个女子,为何要做捕快?”尹逍慕眸光深深凝视著她,似怎么都看不透她的心思。 裴映寧停止嚼食,眼神突然有些涣散。 正在这时,远处掠过一团白影。 裴映寧惊醒般绷紧了身子,定眼一看,那白影已经不见了。 她朝尹逍慕看去,只见他紧敛著眸子也盯著那一个方向。 很明显,他也看到了。 裴映寧赶紧把道具从隨身的挎包里拿出来,麻溜地装扮自己。 看著她乔装后的模样,尹逍慕心肝肺都在颤抖,不是怕,而是凌乱无语。qqxsnew 白皮假面,一对从眼眶里滚落出来的大眼球,裂到耳根的大血唇,唇上粘著长长的红舌…… 这哪里是『捉鬼』,简直是要把他『送走』! “王爷,你在这里盯著,要是对方逃走,你要负责把人拦下!”裴映寧甩了甩披散的秀髮,然后一跃飞上了夜空。 尹逍慕沉著脸。 说生气吧,他也说不出来为何生气。 说心情好吧,瞧她那不把自己当一回事的样子,他就没一日好心情…… …… 那白影消失的方向不是別家,正是孟阿婆家! 孟阿婆家的房子还算大,冬香和冬月来了以后,孟阿婆把自己的房间让给了她们住,而她则是搬去了儿子和儿媳以前的屋子。 裴映寧躲在房顶上,看著那『白衣女鬼』在下面忙活。每个窗户她都会去查看,直到到了冬香和冬月所住的屋子外面,她先是在窗户下面蹲了许久,確定不会被人发现后,才从身上拿出一根又细又长的竹管。 眼看著『白衣女鬼』要把竹管捅进窗户中,裴映寧冷冷一笑,挥起广袖朝那女子的方向扇了扇。 这大晚上的,头顶突然涌来一股风,『白衣女鬼』明显觉得不正常,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可草棚子搭的屋顶上什么也没有。 『啊唔啊唔……』 突然,低低幽幽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她猛地回头,只见一袭白衣由远及近的朝她飘来。风颳著她长密的黑髮,露出她整张脸。 “鬼啊——” 看著那双掉出眼眶的眼球,『白衣女鬼』脱口惊叫。 为了达到最好的『飘逸』效果,裴映寧可是踩著小莲步加了n倍速度,甚至连內力都用上了。 靠近对方的瞬间,她猛地握拳,对著『白衣女鬼』的脸就咂了过去,然后一个擒拿术,接著一个过肩摔…… 三招,一气呵成,让那『白衣女鬼』连神都没回过来便四脚朝天地晕死了过去! 看著对方那没有五官的白脸,裴映寧冷笑著低下头,正要研究怎么扯下对方的假皮,冬香和冬月便从房里跑了出来。 “啊!”瞧著她那一副鬼样,小姐妹俩直接嚇瘫在地。 “是我!”裴映寧赶紧扯下鬼脸妆。 “王妃!”看清楚她模样后,小姐妹俩又激动地从地上爬起来。 胡福和孟阿婆听到动静,也赶了出来。 幸好裴映寧先一步將面具扯了,不然就她那对逼真的眼球,只怕孟阿婆会再一次嚇出大病。 但祖孙俩看著被她踩在脚底的无脸『女鬼』,还是嚇了一跳,都不敢上前。 “尹夫人,这是……”孟阿婆颤抖地指著无脸『女鬼』。 “阿婆,这就是你上次见到的『女鬼』,是人假扮的,不信你过来摸摸。”裴映寧笑著招呼她。 虽说孟阿婆的病痊癒了,可心理还是留了些阴影的,哆嗦著直摆手,不敢上前。 “奶奶,我去看看。”胡福搂著她肩膀拍了拍,然后走近裴映寧,用脚踢了踢无脸『女鬼』,然后冲孟阿婆直笑,“奶奶,真的是个人!” 孟阿婆小心翼翼地朝他们走了两步,虽然她还是放不开,但却揪心地问道,“尹夫人,他们假扮鬼祟抓未嫁人的女娃,究竟是要做何?” 裴映寧狠狠地瞪著地上的假鬼,“此事我们也是刚接手,也不知背后是谁在製造这些失踪案。” 胡福问道,“尹夫人,接下来需要我们做何?” 裴映寧抬头看著他们,认真交代,“对於我们的身份,你们千万要保守秘密,谁都不能说!冬香和冬月会继续留在你们家,一来保护你们,二来也能替我们监视著村里的情况。我怀疑,这村里有內应。” “內应?”孟阿婆和胡福都吃惊不已。 “嗯。”裴映寧沉著嗓子说道,“如果没有內应,外村人是不可能清楚的知晓这里有二八年华的姑娘的!所以你们务必谨慎,若是发现可疑人,切记不要打草惊蛇,只需要悄悄给我们送信便好。” 祖孙俩不停地点头。 裴映寧將女鬼扛在肩上,很快飞出了孟阿婆的家。 …… 看著『满载归来』的女人,尹逍慕忍不住打趣她,“把鬼嚇死了,你可满意了?” 裴映寧忍不住把『女鬼』扔到他脚边,叉著腰道,“尹逍慕,我可是在帮你办案,你还敢埋汰我?信不信以后我天天带著那鬼面具,看你还敢不敢碰我!” 尹逍慕不怒反笑,“有何不敢?大不了熄了灯火办事!” 裴映寧真是被他气乐了,一脚踹过去,“闪开,不想跟你说话!” 她顿在『女鬼』身边,先是將她身上搜了一遍,除了一根细长的竹管外,还有一瓶药粉。 尹逍慕接过瓶子,背过她闻了闻,嗓音陡然冷冽,“此药能迷惑人神志。” 裴映寧道,“趁她同伙没找来之前,我们得赶紧问出一些线索!”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49章 我寧姐都差点被人砍了! 胡家村村口附近的一座山下,周尘他们这几日都隱匿在此。【记住本站域名】 见他们真抓到一个『女鬼』,大伙都很高兴。 周尘也向他们说了这几日来他们观察到的情况,“寧姐,这附近我们已经摸查过,没有什么可疑的。就今晚,我们还去村口蹲过,也没发现有外人进村。” 裴映寧道,“我们发现这『女鬼』的时候,她也不是从村口的方向出来的。我一直怀疑村里有內应,看来还是我想简单了,只怕这些『鬼』一直都在村子里!” 他们说著时,文辛已经將无脸鬼的假皮揭下,且惊呼道,“师兄,快看,是三郎嫂!” 大伙瞪著地上女人真实的脸,都不禁咬紧了牙。 尹逍慕在村里义诊那几日,他们也借著机会將村里的人都熟悉了一遍,算是不动声色地摸查村里的人口。 地上的女人他们都见过,其丈夫叫胡三郎。夫妻俩家中老人早已过世,也没个孩子,家中就他们夫妻二人。 “当真是內鬼!”裴映寧恨骂。 “把她弄醒。”尹逍慕朝凌武睇了一眼,“审!” “是。”凌武从怀里拿出一只瓶子,拔开塞子放在三郎嫂鼻子下。 没过多久,三郎嫂缓缓地睁开了眼。 借著不远处篝火的光亮,看著面前的一群他们,三郎嫂『啊』地一声惊叫,整个人蹦坐起来,堪比见鬼般惊恐,“你们……你们……” 裴映寧將细长的竹管甩到她跟前,连废话都懒得说,“是你自己交代,还是我们直接办了你?” 三郎嫂脸色惨白,特別是看到自己身上的药瓶正在尹逍慕手中时,她身子更是止不住哆嗦。 只是,她咬著唇,並没有开口的意思。 裴映寧走到她身前,蹲下,看著她不愿屈服地样子,冷笑道,“別以为你是女人我们就不敢对你动手,何况你还是个练家子,习武之人眼中可没有男女老少之分。” 三郎嫂目光陡然一厉,“劝你们別多管閒事,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裴映寧忍不住捏住她下巴,“我会不会死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会死得很惨!” “呸——” 『啪』! 面对她喷出的唾沫,裴映寧身形一闪,接著一耳光给她扇了过去! “寧姐!”周尘惊呼著上前,將裴映寧拉开,对著三郎嫂肚子就是一脚,骂道,“批婆娘,还敢歪,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对於他的『狂躁症』,其他人是见怪不怪了。 不过文辛还是忍不住上前拉他,“尘哥,冷静些,还是让王爷发落吧。” 周尘这才捏著拳头退后。 “凌武、玄柒。”尹逍慕沉声唤道。 “王爷?”二人同声应道。 “去胡三郎家!” “是!” 听他下令声,三郎嫂瞳孔下意识地方大。 裴映寧盯著她神色,突然唤住凌武和玄柒,一边继续观察著三郎嫂神色,一边交代,“仔细搜,掘地三尺地搜!” 三郎嫂立马狰狞地瞪向她。 就她这反应,但凡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问题。 凌武和玄柒不敢迟疑,带著周尘和文辛一块往村里去。 三郎嫂突然从地上跃起。 结果还没等她冲尹逍慕和裴映寧出手,金嬤嬤便闪身过去,一掌將她击飞。 『咚』! 三郎嫂落地的瞬间,狠狠地喷出一口血气。 再看著他们三人时,她扭曲著脸咬牙问道,“你们究竟是何人?” 尹逍慕冷眸睇著她,吩咐金嬤嬤,“挑了她的手脚筋。” “是!”金嬤嬤从裤管上取出一把匕首,上去就是一刺。 “你们——啊——” 惨痛声在黑夜中散发,可谓是真正的鬼哭狼嚎。 半个时辰都不到,文辛便激动地前来报信—— “师兄、嫂子,抓到胡三郎了!我们还从他们家的地窖中找到了胡飞娇!” 尹逍慕和裴映寧相视了一眼,立马动身又回到了村里。 鸡鸣时分,天还未亮,但胡三郎家里里外外全都是人,可谓是被整个村里的人包围住了。 从地窖中解救出来的胡飞娇跟家人抱头痛哭,同时也诉状著胡三郎夫妇的恶行。 她不记得自己怎么落入胡三郎夫妇手中的,但记得清醒后的一切。胡三郎两口子把她囚禁在地窖中,准备等她的『葬礼』过后再把她弄出村,谁知道『葬礼』还没完,就遇上了尹逍慕一行人进村。 进村就进村嘛,谁知道尹逍慕居然在村里施行义诊,让全村都热闹了起来。 这一热闹,便使得胡三郎两口子很是头痛,只能继续將胡飞娇关著,不敢轻举妄动。 眼瞧著尹逍慕一行人离开,两口子本想找机会把胡飞娇弄出村的,突然又听说孟阿婆家来了两个模样俊俏的姑娘。 两口子一合计,便准备再动一次手,到时直接把三个女孩一同弄出村。 俗话说,夜路走多了总会遇上鬼。 三郎嫂不但遇上裴映寧这只『鬼』,两口子更是做梦都没想到,这一切都是裴映寧他们挖的坑…… 听妹妹哭诉完,胡飞宝简直气炸了,对著胡三郎便左右开弓的打,把胡三郎打得嗷嚎惨叫。其他村民同样愤怒不已,都抡著拳头等著要揍胡三郎。 三郎嫂躺他身旁,被挑了手脚筋的她浑身都是血,只能狰狞地看著他们施暴。 眼见胡飞宝快把人打死了,周尘上前拉住他,“胡兄,先留他一口气,我们还要审问他。半个月前失踪的小玉说不定也和他们有关,我们要问出小玉的下落。” 胡三郎一听,赶紧道,“我招……我招……求你们別打我了……我都……” 可是,他话音还没落下,原本满身是血奄奄一息的三郎嫂像是诈尸般,突然张著嘴巴朝胡三郎的脖子咬去—— “啊!” 在场的人谁都没料到会发生这样一幕,只见三郎嫂像头猛兽般撕咬著胡三郎的喉结,皮开骨裂,血肉模糊,硬生生將胡三郎给咬断了气! 村民大惊失色,好比见了妖怪般嚇得纷纷后退。 而三郎嫂猛地回头,一双眼球又鼓又红,一口的血肉简直狰狞可怕到了极点。瞪著裴映寧和尹逍慕,她嘴角突然汹涌地溢出一股血,然后一头倒在了胡三郎身上。 “该死的!” 裴映寧他们反应过来,立马上前。 可惜晚了一步。 就这瞬间的功夫,三郎嫂不但咬死了自己的丈夫,自己也咬舌自尽了! 眼瞧事情发展成这样,村长赶紧招呼让所有人都离开。 裴映寧看著两具尸体,心內是震惊的,同时后背莫名的窜起一股凉意。 到底要多狠,才能做到一口把人咬死…… 究竟是怎样的心態,才能做到如此狠辣决绝? …… 尹逍慕亲自查看过他们的尸体,也让凌武和玄柒搜遍了他们的家,但除了几瓶能药以外,皆无其他收穫。 第二天村长让胡飞宝带著几个壮实的村民,將胡三郎夫妇的家拆了,掘地三尺地找,但除了关押胡飞娇的地窖外,只在他们的炕下挖出一袋沉甸甸的银子,別的再无发现。 换言之,隨著胡三郎夫妇的死,失踪案的线索断了。 裴映寧特意找胡飞娇聊过,想问问她有没有从胡三郎夫妇嘴里听到过什么人名或者地名,胡飞娇都摇头表示,那对夫妻狡猾得很,只说送她出村子,但具体要把她送哪去,他们是一个字都没透漏。 隨后裴映寧打听了一下那对夫妻的底细。胡三郎是胡家村人,但三郎嫂不是。三郎嫂名唤阿珠,是胡三郎一年前从外乡带回来的。具体阿珠是哪里人,胡三郎从来闭口不提,只说阿珠逃荒的路上遇上了他,他见阿珠可怜便把她带回了胡家村。 而胡家村有不少外嫁进来的女人,像胡三郎这样大龄的光棍能娶上媳妇那简直是走了狗屎运,村里人替他高兴都来不及,又哪会怀疑阿珠的来歷? 尹逍慕把村长叫到跟前,让他从村中选出一些年轻力壮的人组成护卫,轮流巡视村中的情况,以防跟胡三郎夫妇勾结的幕后之人前来寻仇。 事情到此,他们一行人也不便在村中久留,毕竟是失踪案不是这里才有,夷霖城那边还等著尹逍慕前去坐镇。 不过,他们把冬香和冬月留在了胡家村,继续以孟阿婆侄孙女的身份暗中监视村里的情况。 为了不惊动村民,他们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在胡三郎夫妇死后第二天夜里就悄然离开了村子,打算天亮抵达夷霖城。 然而,就在他们连夜翻过一座山头时,被一群蒙面黑衣人拦住了去路。 “你们是何人?为何拦我们去路?”凌武拔剑怒问。 可黑衣人们根本不理睬他,带著满身杀气便攻向他们。 他们一行人也都不是软柿子,纷纷拿出自己趁手的兵器迎敌。 对方十多人,几乎是他们的两倍。不过几招过后,裴映寧也发现了这些人中就两三个身手厉害,而他们中除了文辛和周尘弱一些外,轻功都不差,一时间对方也没占著上风。 只是打著打著,裴映寧就发现有些不对劲儿的。 对方一个身手厉害的人带著两个功夫一般专门对付尹逍慕,凌武和玄柒见状,自然是杀过去保护尹逍慕。趁他们打得厉害之际,另外两个身手好的突然调转剑锋朝裴映寧袭去,同时还有四五个人为他俩掩护,防止任何人上前为裴映寧解围。 “臥槽!”裴映寧不停的闪躲,手中的短刀她虽然使得不错,可人家左右夹攻,时不时还有个小嘍嘍偷袭,逼得她想还手都很吃力。 而真正让她心惊的是,她感觉这些蒙面黑衣人是冲她来的! 眼看著被他们逼到一坡地,她已无路可躲,不得已她只能扔了短刀,请出自己的『长嘴武器』—— “想我死,没那么容易!” 『砰——』!『砰——』! 隨著两声枪响,那两名主攻他的黑衣人惨叫著从半空中落了地。 但裴映寧知道,这两枪没打中他们要害。 没办法,这两人轻功都太好了,她枪法再准,也没把握一下子了结两个高手! 就在她准备补枪时,突然从侧面飞来一道白光—— “寧儿——” 裴映寧看到那白光时,已被卷进了一具熟悉的怀抱。被他带动转身的瞬间,她清楚地看到那白光从他手臂上划了过去! “唔!”闷痛声从男人喉间溢出。 “尹逍慕!”裴映寧嚇得將他紧紧抱住。 瞧著他们出事,凌武他们似乎也反应过来一些猫腻了,所有人全奋力朝他们夫妻靠拢。 而那两名主攻的蒙面黑衣人许是受伤的缘故,又或者是別的原因,其中一人吹了声口哨,便率先朝远处飞去。 其余黑衣人见状,完全不恋战,不管受伤的还是没受伤的,全逃也似的散了! 裴映寧一肚子恨气还没消呢,见他们就如此跑了,气到险些吐血。 “王爷!”凌武他们飞过来將夫妇俩团团围住,各个脸上都还有未消的肃杀之色。 “不碍事。”尹逍慕冲他们摇了摇头,只是捂著受伤的手臂將大半个身躯压在裴映寧身上。 裴映寧哪敢让他走动,赶紧抱著他坐下。 文辛找到医药箱,麻利地位尹逍慕处理伤口。 玄柒就地找了些枯枝生了团小火照亮,金嬤嬤和凌武则是密切查看著四周。 周尘帮著文辛打下手,看著尹逍慕皮开肉绽的伤口,脸都快气裂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灾舅子喊的人来,他们就是想砍寧姐!” 他都能发现这一点,何况其他人呢? 裴映寧没说话,只是暗中观察著尹逍慕的反应。 尹逍慕明显不自然的绷紧了身子,薄唇抿得跟锋利的刀片似的。 只是他低垂著眸子,让人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么。 裴映寧暗闪著眸光,拳头捏了又捏,最终还是什么也没出口。 “王爷,你知道是谁吗?”她没开口,但周尘可管不住嘴,直接盯著他问道。 “不该知道的別问!”尹逍慕抬眸剜了他一眼。 “什么叫不该知道?我寧姐都差点被人砍了!”周尘满眼都是火气,“算了,就算你不说我们也能查!无非就是尹怀宇和尹凌南那两兄弟!”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50章 没良心的女人,就不能餵他吗? 尹逍慕没接话。【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周尘以为自己猜中了那群黑衣人背后的主谋,顿时更来气了,“不管是谁,这口气我都要替寧姐出!我们来这里,与人都是无冤无仇的,凭什么我寧姐要受他们欺压谋害?就凭他们是皇子吗?既然我们能让尹怀宇从太子位上滚下来、让睿和王名声扫地,那我们也能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尘尘儿……”裴映寧冲他摇了摇头。 “寧姐,怎么了?”周尘没看懂她的神色。 “此地不宜久留,赶紧为王爷包扎好伤,到了夷霖城再说。” 周尘还想再说什么,突然接收到她严厉的一记瞪视,他这才发现她神色不同以往,到嘴的话立马咽回了肚子里。 …… 尹逍慕奉旨到夷霖城办案,夷霖城的大小官员早就接到了消息,等到数日才等到他们入城,又听闻他们途中遇袭,顿时各大小官员都紧张不已。 在下榻的一座府邸里,尹逍慕只让城主董涎和刺史陆博胜留了下来,其他官员都遣退了。 他们在书房议事,裴映寧也不去打扰,甚至一改前几日要抓鬼的精气神,不但不同人说话,甚至提都不提一句案情。 凌武和玄柒陪护尹逍慕同官员议事,自是没发现她的改变,但金嬤嬤和文辛则是明显地发现她的变化。 要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她对夷霖城少女失踪案可是最上心的,甚至胡家村都是她在拿主意。可如今到了夷霖城,可以了解更多案件情况,但她却偃旗息鼓了…… 这能正常? 不止她,连周尘的话都少了。 金嬤嬤和文辛又不好多问,只当他们前几日累著呢,让他们好好休息两日应该就能恢復元气了。 这天,趁著金嬤嬤去厨房做饭,文辛又去了书房给尹逍慕换伤药,周尘贼一般把裴映寧叫去了后院。 “寧姐,你是不是有事?” “尘尘儿,找个机会,我们开溜吧。” “溜?溜什么?现在这样不好吗?”听到她的打算,周尘既吃惊又不解。 “那些杀手不是尹怀宇和尹凌南两党派来的人。若是他们,只怕他们最想杀的是尹逍慕,而不是我。可你也瞧见了,尹逍慕受伤,他们明显很意外,且及时的抽身离去。”裴映寧沉著脸道。 “不是那两个人,那是……”周尘一手环胸,一手抠著下巴,似想到什么,他不敢置信地睁大双眼,“寧姐,不可能吧?你又没做伤天害理的事,而且你跟著尹逍慕,基本上都在帮尹逍慕,他凭什么那样对你?” “我这两天想了许多,最大原因可能就是我对付了尹怀宇和尹凌南。也都怪我,只图一时爽,忘了他们是皇子,就算犯了天大的错,也轮不到我去教训他们。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换做是我,我也会护短的。” “难怪……”周尘绷著脸,眼中突然布满了厌恶。 “难怪什么?”裴映寧好奇地盯著他。 “难怪他急著要给尹逍慕选侧妃!”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选侧妃?”裴映寧沉著的脸蛋上柳眉蹙得紧紧的。 “寧姐,你还不知道吗?”周尘瞧著她疑惑不解的样子,有些惊讶她竟然被蒙在鼓里。 但惊讶过后他立马將皇帝要把他姐姐许给尹逍慕做侧妃的事全部脱出,一点都没保留。 “我那个姐姐的未婚夫死后,她就一直很消沉,爹也不想她嫁人,加上我极力阻拦,爹便以我姐身弱病重为由拒绝了这门婚事。但听我爹说,皇上不死心,又想把太尉的长孙女许给尹逍慕,而且还是平妃的身份。听说我爹说,尹逍慕为此在宫里跪了几个晚上。我以为你都知道呢,所以就没专程给你说,没想到你什么都不知道!”Πéw 裴映寧內心震撼著。 尹逍慕被叫去宫里数次,不是罚跪就是被软禁,真正的原因不是因为她对付了尹怀宇和尹凌南,而是因为他拒绝再娶? “寧姐,其实我看得出来尹逍慕是喜欢你的。”周尘怕她误会,赶紧又说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那傢伙私下找我聊过几次,每次都是问些和你有关的。” “喜欢?”裴映寧笑了笑,“这年头的人比二十一世纪更现实,盲婚哑嫁之下的婚姻从来都与感情无关,哪怕是最底层的人,婚姻都不是以感情为基础,何况是天家的婚姻。” 她此刻的笑一点都不明媚,反而满覆阴云,亦如当年她在谈及父母拋下她出国时的那种状態,对所有的人和事都没有安全感。 “寧姐,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哪怕天涯海角流浪,我这辈子都会追隨你去!”他也如当年那般表达自己的决心。 “放心,我是肯定不会丟下你的。”裴映寧收起感伤的语气,认真与他说道,“只是我现在已经被盯上了,那人怕是巴不得我离开尹逍慕身边。如果我现在离开,只会给他创造下手的机会,这种让仇者快的事我是肯定不会做的。” “寧姐……”周尘正要接话,突然接收到她的暗示,他赶紧收声並扭头望去,只见尹逍慕阴著脸朝他们而来。 “你们在这里做何?” “王爷,我也是过来找寧姐的,还以为她跑哪去了呢,没想到在这里打晃。”周尘笑嘻嘻说完,冲裴映寧摆了摆手,“寧姐,你们聊,我去找文辛探討针灸了!” 看他还算识趣,尹逍慕脸色明显好转了许多。 径直走到裴映寧身前,长臂自然而然地勾住她腰肢,“跑这里来做何?” 裴映寧咧了咧嘴,“刚到新地方,有些认生,就想到处转转透口气,同时熟悉一下环境。” 尹逍慕眉心微蹙。 就冲她这挤出来的假笑,他信她才怪! 何况认识她这么久以来,就没见过她对哪个地方惧生过!就像周尘告诉过他的那般,她有著超强的適应能力,住得惯华府,也睡得惯田坝,只要她想,她可以把任何地方当自己的地盘! “想出去走走吗?” “呃?”裴映寧很是意外,“不是要忙著查案吗?” “已经交代过凌武和玄柒,他们知道该如何做。” “那你手臂的伤……” “无碍。”尹逍慕说著话,没受伤的手臂鬆开了她腰肢,牵起她的手便离开了后院往大门去。 两人十指相扣的走在熙攘热闹的大街上,或许是他们长得太过出色,又或许是他们牵手的举动,一路上赚够了回头率。 对於旁人的注视,尹逍慕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连个侧眼都没给他们。倒是裴映寧满身彆扭,本来是一件挺浪漫的事,可却总感觉自己是那个啥被他牵出来遛一样…… “尹逍慕,我想吃豆腐。”她突然用力拖住他,指向不远处的一家摊位。 尹逍慕顺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去,隨即靴尖一转,牵著她走了过去。 摊位上卖的豆腐有老有嫩,嫩的是豆,可以在摊位上吃,老的豆腐块供行人买回家做菜。 裴映寧要了两碗豆。 摊主给他们端上桌后,裴映寧是一点都没客气,端起碗就舀。吃了两勺子,突然发现身旁的男人没动。 “怎么了?是不是吃不惯?” “我不是左撇子。” “……” 裴映寧这才想起来他右手臂受伤的事。虽然穿著广袖长袍看不出什么,但是他右臂一直垂放著,没有轻易乱动。 让他这么角儿吃路边摊已经够委屈了,还要让他一个非左撇子人士用左手拿勺子,这貌似是有些不妥…… “那……要不我帮你吃了吧。”说完她將他身前的碗端到自己面前。 尹逍慕唇角狠狠抽著。 这没良心的女人! 就不能餵他吗? 好歹他也是为了她才受的伤,这两日她不过问他也就算了,还如此苛待他这个伤患! 见她一口又一口的往自己嘴里送,他是忍无可忍的溢道,“本王也饿!” 裴映寧抬头,瞧著他一张黑脸,顿时忍俊不禁,“我以为你不喜欢这些……”她咬了一勺子送到他唇边,还不忘问他,“这两把勺子我都用了,要不要叫摊主另外拿把勺子?” 尹逍慕眯著眼瞪了她一记,张嘴便含住了勺子。 裴映寧低头闷笑。 她沉闷了两日,总算见著她展露真实的笑容,尹逍慕幽深的眸子也不禁凝起了暖意。 “你若有心事,可直接同我说。”他憋了两日,也实在憋不住了。 “有什么好说的,说了你能替我出气?”裴映寧垂下眼眸。 “能。”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51章 王爷不是爹宝男 没想到他竟毫不犹豫便作了答。【google搜索】 她微微一愣,然后抬起头,有些哭笑不得地道,“能什么?你能替我揍他不成?” “揍他是不可能,但气他还是能成的!” 他俊脸绷著,语气是那么的不含糊,裴映寧看得出来他不是为了单纯的哄她。隨著他的站队,这一下反倒让她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她是咽不下那口气,可那是他老子,怂恿他跟他老子作对,好像她很恶毒似的。 好在还有点安慰,至少他没有劝说要她包容、大度。 看著他不是爹宝男的份上,她这口气就不用在他身上了…… “这两日都查到些什么?是否有棘手的地方?” 见她终於提到案情了,尹逍慕眉眼也彻底舒展开来,“看过其他地方的案宗,与胡家村有类似之处,都是熟人作案。嫌犯用迷丨药控制受害人神志,绑劫受害人后將其藏於家中或者荒野之地,然后再找机会將其卖掉。” “知道那些女孩被卖去何处了吗?” “前阵子抓到一个案犯,其招供了一切,但对买家一无所知。据其供诉,其一共卖过三个女孩,每次与买家交易前,买家都会派人监视他好几日,確定他没有被人盯上才肯出面同他交易。” 裴映寧拧著眉道,“买家专买十六岁的女孩……这里的青楼妓院有查过吗?” 尹逍慕点了点头,“自发生两三起失踪案后,衙门便让人查过所有的青楼妓院,皆无任何收穫,同时又接连有女孩失踪,衙门最终认定,这些失踪案与青楼妓院无关。” 裴映寧沉默起来。 见她只顾著案子连豆腐都不吃了,尹逍慕忍不住催促,“快趁热吃。” 裴映寧抬眸看著他,认真说道,“我有一点想不明白,你说有嫌犯招供,可为什么三郎嫂却寧死不屈?违法交易的事我也见过不少,可为了一个买家疯逼成那样,著实让人费解。与其说她不愿服罪,我反而觉得她好像是在保护买家。” 尹逍慕突然锁紧眉头。 裴映寧又道,“能不能让人查一查她的过往?看看她究竟是哪里人,有何出生背景?” “好。”尹逍慕点了点头,又催促她,“快吃吧。” 裴映寧这才又端起碗,勺子都不用了,直接喝。 喝了一碗,她砸吧著嘴,扬声问摊主,“老板,我要十碗,你能送我家去吗?” 尹逍慕嘴角又是狠狠一抽。 听说她要十碗,摊主脸都笑开了,得知他们住的地方就在一条街之外,更是爽快地点头,马上打碗送货。 裴映寧又端起桌上另一碗,这次餵了尹逍慕好几口,才將剩下的咕嚕咕嚕喝下。 付了钱,两人离开了豆腐摊。 跟出来时比,裴映寧的心情已明显好转,主动拉著尹逍慕四处看。 看著她总算恢復了元气,尹逍慕唇角也有了明显的弧度。 只是,让他有些接受不了的是,她不往那些起眼又有名的铺子去,专挑街角靠边的小摊。豆腐吃了两碗还不抵飢饿,烧饼、烤饃,馒头样样不落。吃了不算,还每样都打包让人送去住的地方,说什么要让大伙分享。 “尹逍慕,这青枣好甜,你尝一口?”又买了两斤青枣后,裴映寧咬了一口便往他嘴里塞。 尹逍慕哪敢拒绝? 先前买烤饃的时候他不吃,她差点就翻脸了,说什么他不接地气、不食人间烟火、跟他逛街一点意思都没有…… 反正就是各种阴阳怪气地数落! 他张嘴咬了一口,清清甜甜的味道,確实不赖。 他正想说话,只见她突然指著不远处,惊喜道,“居然有栗子卖!尹逍慕,快过去买栗子!” 尹逍慕,“……” 新出炉的炒栗子,裴映寧买了两斤。 她正想著找个地方带尹逍慕剥栗子去,突然身后传来驱赶的声音—— “让开!” 她注意力都在刚买的栗子上,等到回头时,只见一辆马车正朝她这个方向直衝而来。 “寧儿当心!”腰间猛然一紧,她被捲入熟悉的怀抱,紧接著被带离原地。 “啊!” 她是安全了,可卖栗子的摊主却没那么幸运。 裴映寧定眼一看,简陋的木板车摊位被撞开,摊主更是被木板车的扶手撞飞了出去。 而那辆马车,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更別说向摊主道歉了。 她眸光一厉,猛地推开尹逍慕,运起轻功就朝那辆马车飞驰而去。 赶马的人还在气势汹汹地挥著鞭子,突然从天而降一个人,狠狠地嚇了他一跳。 只是不等他应变,一记拳头猝不及防地落在他脸上,直接让他飞下了马车,然后带著惨叫声落地。 『吁——』 裴映寧狠狠勒著韁绳,逼迫马儿停下。 马车剧烈地晃动,车內传来两道女子的尖叫声。 车帘揭起,一女子先伸出头,看著外面的情景,又看著裴映寧,怒不可遏地斥问道,“你是何人?胆敢劫持我家小姐马车,该当何罪?” 裴映寧突然抓住车帘用力一扯,“我看看是谁家小姐这么急著去投胎?” “你!”女子气青了脸。 隨著帘子被扯掉,马车里另一个女子的身影也露了出来,並且同样愤怒地瞪著裴映寧。 裴映寧眯著眼快速地打量她们。 一个丫鬟,一个小姐。 丫鬟面无二两善意,一身狗仗人势之气。 那小姐瓜子小脸、樱桃小嘴、唇红齿白,长得倒是像个人,但一身娇味儿,眉眼倨傲,咋看都让她不爽。 “你们撞了人,给她道歉!”她指著十步远处被马车撞倒的栗子摊主。 “不就是撞了个人嘛,有什么不得了的?再说了,谁让她不长眼要在那里做买卖!”丫鬟满口恶气,根本不屑她。 “这是闹市,你当这是你们家后院吗?”裴映寧跳下马车,冷著脸瞪著那名满身娇贵和傲气的小姐,“我再说一次,去道歉!” “你少管閒事!不然等我们的人到了,有你好看!”丫鬟怒指著她威胁道。 “管閒事?”裴映寧笑了。 论私,这辆马车差点撞了她。 论公,她陪尹逍慕来这里办差,目的不就是维护夷霖城的安寧和太平吗?有人公然在闹街驰马衝撞百姓,她还管不得? 威胁她是吧? 皇后公主她都打过了,她倒要看看,这是哪家的狗屁小姐让她不敢惹! 迎著主僕俩威胁的目光,她突然从裤管里抽出匕首,用力砍断了套马车的绳索,然后一咬牙,抬起马车使劲儿一掀—— “啊——” 马车內瞬间响起惊惨的叫声。 “好!姑娘好样的!”围观的人群中突然爆发出激动的叫喊声。 有这么一嗓子,其他围观的路人也纷纷附和起来,一致为裴映寧的举动拍掌叫好。 那名被裴映寧打飞的车夫撑著腰从人群外挤进来,看著被掀翻的马车,气急不已地指著裴映寧道,“你好大的胆子,我家小姐可是太尉之女,你竟敢如此伤害我家小姐,我家老爷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太尉之女? 裴映寧眉心蹙了蹙。 这便是皇帝要许给尹逍慕的平妃? 这女人怎么跑这里来了?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阵马蹄声。 围观的百姓一见,立马惊恐地散开。 一道身影飞落在裴映寧身侧,挺拔的身躯同她一起迎视著那一群加鞭的快马。 倒塌的马车里,那名小姐挣扎著先爬了出来,待瞧见裴映寧身边的男人,顿时容失色。 “楚……楚阳王……”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52章 他的心已经有主了 裴映寧扭头看著尹逍慕,嘴角轻勾著若有似无的笑,“王爷,你们认识?” 尹逍慕左臂扣住她腰肢,冷眸不满地剜了她一记,“认识本王的人不少,难道本王都要与他们相熟?” 他那手臂的力道,恨不得出胶把她牢牢地粘在他身上。【google搜索】可说是他强烈的占有欲吧,裴映寧又觉得不像,反而像极了某种求生欲…… “王爷,我就问一下而已,你勒那么紧做什么?” “怕你飞了!” “……”她嘴角狠狠一扯,忍不住掩嘴闷笑。 十几匹高头大马停在他们面前,领头的男子率先跳下马,上前向尹逍慕行礼。 “末將参见王爷!” 尹逍慕人未动,声也未出,只紧敛著冷眸盯著他。 领头男子忍不住抬头,似才发现裴映寧般,行礼道,“参见王妃!” 尹逍慕这才轻启薄唇,“几日未见王副將,没想到王副將竟患有眼疾。” 来人名叫王励,御前副將军。 听到他不满的嘲讽声,王励低下头道,“末將急於护送许小姐入城,眼挫没瞧见王妃,请王妃恕罪。” 话是认错的话,但话中的信息量却是大得出奇。 裴映寧捏著拳头,心下肺火都快溢出来了。 她还没死呢,就迫不及待把『楚阳王妃』的候补人选给送来了! 亏得她当初去宫中见他时,还觉得他温和儒雅,没想到她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突然,勒著她腰肢的手臂鬆开,她紧握的拳头被一只大手包裹住。 “王副將,你身为御前副將,闹市驰马,罔顾百姓性命,该当何罪?” 王励抬了抬眼,眼底闪出一抹心虚。 尹逍慕突然抬起受伤的右臂,指著被困马车里的女子,“伤及百姓,还敢口出狂言,太尉的家风便是如此吗?” 许安莹脸蛋青白交错,樱桃小嘴都被她自己咬变了色。 正在这时,凌武和玄柒找了过来。 “王爷、王妃,发生何事了?” 尹逍慕睇了他们一眼,冷声下令,“你们沿路清点,凡受伤百姓,即刻送医,损坏之物,记录在册,不论诊金药费还是物件,十倍赔偿。若许家小姐拒不赔付,押入大牢,明日午时问斩,以死谢罪!” “是!”凌武和玄柒虽没看到先前的一幕幕,但眼下的场面以及围观百姓的议论声,无需他们多问便可知道发生了何事。 王励抬著头,双目充满了不可置信。 別说他,还未从倒塌的马车里爬出来的许安莹同样震惊地瞪大美目,完全没想到为了这种事,自己竟然要被问斩……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个即將成为她夫君的人,竟冷漠无情到如此可怕! 尹逍慕敛紧的冷眸射向王励,“王副將,少了三十军杖,別在本王面前出现!” 王励脸色唰地白如石蜡。 可面对他冷厉的眸光,他不得不低下头颅,“……是!” 尹逍慕牵著裴映寧转身便走,走了两步突然又停下,但不是看许安莹和王励,而是低沉警告凌武和玄柒,“天黑之前若没办妥,你们也不必回来了!敢违抗者,杀无赦!一切后果本王担待!” 语毕,他不再停留,放开裴映寧的手,搂著她肩膀扬长而去! 等到他们离开,围观百姓如炸了锅一样沸腾起来—— “原来那就是来咱们夷霖城的楚阳王殿下啊?!” “楚阳王殿下英明!” “这种闹市行凶,不顾百姓死活的人,就该严惩!” 听著百姓们的声音,王励的脸色白中带青,青中泛红,难堪得恨不得当场遁地。 从地上起身,他目光凌厉地朝许安莹瞪去,咬著牙道,“许小姐,不听在下劝阻,这下可满意了?”qqxδnew 许安莹死死地咬著唇,精致的脸蛋因为难堪变得难看。 皇上让她来夷霖城协助楚阳王办案,她欢欢喜喜地赶来,本想著自己身为太尉之女,楚阳王见到她一定会欢喜和感激…… 然而,她做梦都没想到,等待她的竟是如此难堪和羞辱! …… 离开了热闹的街市,尹逍慕也没带著裴映寧回落脚的府邸,而是去了城郊一湖边。 裴映寧看著他冷硬的侧脸,很明显他还没消气。 “情敌出现,我都没气这么凶,你气个什么劲儿?”她拿手肘碰了碰他,半打趣地道。 “你……”尹逍慕微愣,紧接著將她摁进怀里,低著头紧视著她,“你知道了?谁告诉你的?” “怎么,若是没人告诉我,是不是要等到你娶二老婆的那天我才最后一个知道?”裴映寧眼里也是有气的。 老公、老婆是什么,尹逍慕早就懂了。 此刻当然明白她口中『二老婆』的意思。 他下意识地收紧臂弯,“我没有答应!” 如果不是先前周尘及时告诉她这些事,此刻裴映寧不一定会相信他。 毕竟消化这些事是需要时间的。 何况,他们的婚姻不也是如此?他老子一道圣旨赐下,他们都没得选择! “尹逍慕。” “嗯?” “有一事我不明白,为何你父皇给我们赐婚的时候,你没拒绝?那你现在又为何要拒绝他再为你赐婚?”她定定地望著他双眸,想抓住他眸底所有的情绪。 谁知尹逍慕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一般,突然扬了一下唇角。 然后抵著她额头,低声道,“我有拒绝,只是父皇告诉我,要肃清朝堂风气,让我有所牺牲。尹怀宇和裴哲山把你视作棋子,父皇深知他们的阴谋,便將计就计把你赐婚於我。本想从你下手,拿捏住你的把柄,进而问罪裴哲山,再间接削弱尹怀宇在朝中的势力……只是没想到,你不受尹怀宇和裴哲山所控,甚至主动与他们为敌。我也知你不是原来的裴家小姐,自然就没再拒绝这门亲事。” 裴映寧不听则以,听完不禁心惊。 她是真小看了皇帝的城府! “你父皇又要给你赐婚,太尉貌似是你父皇的人,娶他女儿对你来说有利无弊,你为何不答应?” 尹逍慕眉心一蹙,突然捉住她的手放在他心口处,“这里已经有主了。” 许是手掌下的温度传染,又或许是他的气息太过滚烫,裴映寧破天荒地红了脸,心臟跳动的速度也不受控制的加快。 “尹逍慕,要是这一次赐婚你也拒绝不了呢?”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53章 这是干嘛?拜天地啊? “那我们便顛覆了这江山,如何?” “呃……” 裴映寧双眼直愣,完全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 看著她震惊的眼睛,尹逍慕罕见地笑出了声,抬手捏了捏她脸蛋,示意她回神。【,无错章节阅读】 但语气,却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不要觉得他能威胁到我,若是那般容易,我早就被他捏在指骨中了。” 这是裴映寧第一次听他说如此多心里话,有她猜过的,也有她从未想到过的,但最让她心乱如麻的还是他那句『这里已经有主了』…… 盯著他的心口处,她眼睫颤了又颤,“尹逍慕,我不是很喜欢性格內向的人,如果两人在一起,凡事都要靠猜,那太累了。我不指望你改性子,但私下里我希望你能对我坦诚些、主动些,像赐婚这种事,我想你能主动告诉我,让我提早有心理准备,要我们可以共同商量对策,如果你隱瞒,哪怕是你觉得为了我好,我也会怀疑你藏有二心。尹逍慕,我从没想过与谁携手白头,但如果我有那种想法,我对那个人会有特別的要求,除了无条件的偏爱外,还要他绝对的忠诚。” 许是第一次听她向自己提要求,尹逍慕眸底闪烁著灼热的光,搂著她的臂弯微微地颤动著。Πéw 吻,瞬间落下,一如既往的霸道。 但辗转的频率彰显了他的激动! “唔唔……嗯嗯……” 裴映寧忍不住捶了他两下,知道他什么德性,最后还是软在了他怀里。 只是,她顺从了片刻,突然把他大手抓住,挣扎著躲开他的吻,没好气地斥道,“受著伤呢,不想好了吗?” “你別乱动就好。”尹逍慕明显不满足,接著便埋进她香颈中,一边汲取著她香甜的气息,一边落下属於他的印记。 “尹逍慕!”裴映寧一边被迫仰著头,一边又忍不住咬牙。 “为夫在……”尹逍慕沙哑地应著,像是被她召唤似的又覆上了她柔软的唇瓣。 听著他的回应,裴映寧莫名的没了脾气。印象中,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称『为夫』,虽然肉麻得让她起鸡皮疙瘩,但也像施了媚术般让她无力抗拒…… 情事上,两个人似乎都比较野。许是第一次就没开好头,以至於后期怎么都和谐不起来。 就在裴映寧都以为他动情之下会在这湖边要了她,但出乎意料的是,他突然剎住了所有动作,只紧紧地搂著她喘粗气。 “怎么不继续了?”她忍不住失笑打趣。 “本王怕你一会儿腿软!” “去你的!”裴映寧捶了捶他的胸膛。 …… 两个人踩著夜色回了下榻的府邸。 湖边的拥吻,让彼此向对方打开了心扉,连带著彼此看对方的眼神有了不寻常的变化。特別是裴映寧感觉最为强烈,总觉得那双冷眸像融化了冰雪的春湖,瀲灩迷人不说,还有要溺死她的感觉。 只是两人的好心情在踏入大门的那一刻便被冷冻了。 王励单膝跪在大门內侧,许安莹双膝跪在他身旁,皆一副请罪的姿態等待他们回来。 “哟,这是干嘛?拜天地啊?”裴映寧忍不住揶揄。 本来跪得好好的,听到她这一嗓子,王励和许安莹忍不住抬头,在大门悬掛的灯笼照耀下,两个人脸色灰白灰白的,像得了什么大病似的。 身为御前副將,王励还是表现出了他该有的沉稳和冷静,很快收起眼中不满的情绪,请罪道,“今日之事,是末將失责。末將奉圣諭护送许小姐前来夷霖城,明知闹市不可驰马横行,末將却未加劝阻,险些伤及百姓。末將有罪,请王爷责罚。” 尹逍慕微眯著眼,“三十杖领完了?” “……是。” “父皇乃一代明君,以仁德治国,你身为御前副將,更应爱民如子,忠心护主的同时也不要忘了维护主子的美名。今日罚你杖刑,你不冤。既然已经领罚了,那你便离去吧。” 离去。 不是让他退下。 王励又抬起头,道,“王爷,皇上有令,让末將及许小姐辅佐您查案。” 尹逍慕微眯的眸光转向许安莹,“不知许小姐有何长处能辅佐本王及王妃破获要案?” 许安莹一直低头咬著唇,听到问话,她抬起头,眸光泛著柔波,细声道,“回王爷,皇上念及您和姐姐在外辛劳,担心无人侍奉左右,故而派小女前来服侍王爷和姐姐。” 看著她那春波泛滥的眼神,裴映寧不由得抿紧了唇。 她也就只差说是皇帝派她来陪尹逍慕睡觉的了! 一口一个『姐姐』,当真是有天大的靠山,当第三者都当得如此理直气壮! “本王身边有金嬤嬤,不需劳烦外人。何况许小姐贵为太尉掌上明珠,若本王和王妃隨意使唤许小姐,只怕会遭世人唾骂,说本王和王妃欺压朝臣之女。” 尹逍慕话虽然说得客气,但眸光犹如凝聚了千年寒冰,让许安莹美目微垂,不敢同他直视。 只是,她明显也不甘心,继续细声细语道,“王爷,小女是奉旨前来,还请您不要让小女为难。” 尹逍慕语气陡然锋利,“別污了本王的眼,否则后果自负!” 语毕,他牵著裴映寧的手带著一身凛厉寒气朝內院而去—— 月色下,许安莹因再遭羞辱和难堪,身子抖得厉害,似乎咬牙切齿都没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王励扶著腰起身,垂眸看了她一眼,冷声道,“许小姐,莫要忘了皇上的交代,楚阳王看似不理朝事,但绝非任何人能左右。你若想达成心愿,务必收起所有的骄傲,心急只会適得其反。” 许安莹也从地上起身,不满地怒视他,“王副將还是管好自己吧,本王小姐还轮不到你来说教!” 王励见她如此,铁青著脸『哼』了一声,便不再理会她,反手扶著腰臀拖著僵硬的双腿朝內院而去。 內院里,周尘、文辛、金嬤嬤、凌武和玄柒都在等尹逍慕和裴映寧回来。 各个都绷著脸,仿佛家里来了瘟神似的。 “王爷,这许小姐……”金嬤嬤最先开口。 尹逍慕抬手,示意自己已经知晓,扫了一眼眾人,他才轻启薄唇,“她是奉命来侍奉本王和王妃的,看在皇上的面子上,记得留她一口气。倘若不小心『失手』,记得扔去紫虹山庄。” 除了周尘和裴映寧,金嬤嬤他们全都笑著应声。 裴映寧没说话,是因为许安莹的存在让她心里发堵,她现在只想看尹逍慕的態度。 周尘看了她一眼后,忍不住问道,“王爷,你就不怕皇上降罪於你?” 尹逍慕勾起唇角,“降罪?他不敢!” 周尘凑到他身侧,挤眉弄眼地小声问道,“王爷,看在我也算你半个小舅子的份上,你能不能说说,到底皇上有什么把柄落在你手里了?不然你哪来底气同他对著干?”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54章 恩將仇报的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那一句『半个小舅子』把尹逍慕逗乐了,也学著他的样,凑到他耳边低语。【记住本站域名】 只是听完低语,周尘双手突然抓住衣襟,双脚往后猛退,脱口道,“锤子哦!” 瞧著他的动作,就像有人要扒他的衣裳,再听他那脱口而出的方言,裴映寧几乎不用问都能猜到尹逍慕对他说了什么。 她没好气地嗔了一眼尹逍慕,“干嘛逗尘尘儿?” “咳!”尹逍慕清了清嗓子,已然恢復了冷峻之態,对周尘道,“你若能让皇上撤除本王与那女人的婚事,你想知道多少,本王都告诉你。” “你这条件也太没有吸引力了。”周尘撇嘴,“再说了,有我在,谁敢让我寧姐受委屈,哪怕是个女人,我也能打得她妈都不认识她!” “既如此,那本王就收回条件,静候你佳音。”尹逍慕说完,搂著裴映寧头也不回地往臥房去。 “你……”周尘一脸黑地瞪著他背影。 混蛋啊! 居然敢套路他! 金嬤嬤等人都忍不住发出笑声。 正在这时,王励步入他们视线。 周尘突然抬手指向他,“那个,你过来!” 王励受了三十杖,走路一瘸一瘸,望了他们一眼后,还是走向了他们。 “金嬤嬤。”他朝金嬤嬤捧了捧手,算是敬意了。 “王副將。”金嬤嬤福了福身。 王励看了一眼凌武和玄柒,最后把目光投向周尘,打量地问道,“这位是?” 金嬤嬤介绍道,“王副將,这位是周尚书的小公子。” 王励剑眉紧皱,打量的目光里更是充满了许多疑云。 周尘双手在胸前交叉,微扬著下巴,不满地道,“咋子嘛,看不起人嗦?” 王励听他那怪腔怪调的口气,眼神里直接露出了嫌弃,毕竟周家小公子天生痴傻这是眾所周知的事。 金嬤嬤忍著笑,拉了拉周尘的衣袖,“周公子,时候不早了,快给王副將安排住处,让王副將早些下去休息吧。”然后又向王励介绍,“周公子现在是我家王爷身边的管事,有何吩咐王副將儘管告诉他。” 王励瞳孔微张,跟听到天方夜谭似的。 周尘『哼』了一声,指著左侧一条小径,“你跟那个小姐住那边,过及,道拐,有个箢篼,横起走,离茅廝最近的那两甘屋!” 王励,“……” “咳咳!”文辛都快忍不住了,赶紧跳出来主动为他引路,“王副將,请隨小的来。” 他跟周尘相处的时间最多,在周尘暗中教导下,他虽然不能说周尘那样的鸟语,但能听懂八九分。 尘哥明显是要戏耍人家,茅廝(茅厕)那边是几间杂货房,这好歹是皇帝身边的人,当真让人家睡那里,回头皇帝肯定要给他尘哥穿小鞋。 他带著王励往左面去了,但去是另一处小院。 许安莹默默地跟在他们后面。 望著月色下她那盈盈弱弱的身影,周尘摸著下巴冲凌武和玄柒问道,“你们有办法对付那女人不?” 凌武和玄柒相视一眼后,皆摇了摇头。 玄柒道,“虽然王爷不怕事,可没抓住別人把柄之前,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周尘皱起眉,“没机会,就不能创造机会吗?” 凌武道,“她是太尉之女,我们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將她打一顿。” 周尘揉了揉太阳穴,跟两个大直男探討这种事,他深感吃力,“行了行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吧,这事瞧我的!” 玄柒和凌武都十分好奇,同声问道,“你有何办法?” 周尘『嘿嘿』笑,“山人自有妙计,反正你们等著看好戏吧!” …… 臥房里。 一场运动后,裴映寧恨不得把某人从房里打出去。 身上裹著被子,一边为某人换药包扎,一边忍不住气恼,“是谁说不会影响伤口的?这才几天,忍忍会死啊!” 她不想,他偏要,结果过程中动作幅度过大,直接崩得到处都是血。本是男女之间最美好的事,硬生生让他们整得像战场一样…… 饜足后的某人由著她恼,甚至趁她为自己处理伤口时暗戳戳地『偷袭』一把,毕竟另一只手臂没受伤。 裴映寧都不知道瞪了他多少眼,但一点效果都没有。人家就是能顶著一张禁慾脸,把猥琐之事做得一本正经。 “尹逍慕。” “嗯?” “你不怕你父皇,是因为你母妃还在世?”她也很好奇,他究竟哪来的底气跟他老子叫板。 “要叫娘!”尹逍慕瞪著她纠正。 “好。”她也不矫情,虽然她那婆婆『扮鬼』嚇过她,但她没有从婆婆身上感觉到一丝恶意。 “也不是因为娘的缘故。”尹逍慕低沉道,“父皇不敢动我,实则是不想因为我让东乌和西尧两国交战。他重视的也不是我,他重视的只有他的皇位。尹怀宇和尹凌南在朝中各据势力,斗得你死我活,他假装视而不见,也不过是因为他们势均力敌,一时对他造不成威胁罢了。其实,就算你不对付他们,父皇早晚也会削弱他们的势力,让他们与皇位无权。只是他没找到机会,也不愿轻易打破平衡的局面。你出手对付尹怀宇和尹凌南,其实最大的获益者不是我们,而是我那高高在上的父皇。” “我擦!你咋不早说?”裴映寧不停则以,听完里面的弯弯绕绕,顿时吐血的心都有了,“我帮他解决了两个麻烦,他不感激我,竟然还给你塞女人?这不是恩將仇报嘛!” “恩將仇报的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呃?” 尹逍慕没往下说,而是勾起唇继续之前的话题,“別以为尹怀宇和尹凌南在朝中失势后我便能上位,那只是他做给別人看的假象而已。他爱那个位置胜过一切,且他还不过半百之龄,想他退位……呵!” 听著他嘲讽的轻笑声,裴映寧心中对皇帝的印象更是差到了极点。 能让亲儿子嫌弃到这种地步,那皇帝的城府究竟有多深? “王爷、王妃,你们歇下了吗?”突然,门外传来一声娇软的声音。 夫妻俩同时冷了脸。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55章 你们竟背著王爷有私情! 最主要的是他们现在没穿衣物,就算想出去骂人也不行! 裴映寧瞪著面前的男人,都是他这个『祸害』惹出来的!之前裴灵卿和裴静嫻暗恋他也就算了,现在其他女人找上门来给她添堵,这叫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气闷的她正犹豫著要不要给他一脚时,尹逍慕突然翻身將她压在身下。【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吻,落在她香颈中。 “嗯……”她忍不住轻哼。 本想推开他,可身上的男人像以往那般毫不知足地继续攻城略地。 她都想骂人了…… 刚刚才为他换好伤药包扎好,一会儿崩血又得给他换!本就让他没轻没重地折腾得难受,还要精疲力尽的她去伺候他! 就在她酝酿著情绪准备发火之际,突然察觉到门外並没有离开的脚步声。 换言之,某个女人还在房门外! 她眸子暗转,心下一横,瞬间打消了推开身上男人的念头,转而主动抱住他脖子,然后扬著嗓门娇喊—— “王爷不要……啊啊……” 尹逍慕愣了一下,抬眸看著她故作的夸张呻吟的样子,嘴角不由得狠狠抽搐。 但紧接著他眸底染了笑,然后贴到她耳边沙哑道,“你可真是要了为夫的命……” “啊……” 门外的女人听了多久,什么时候离开的,带著怎样的心情离开的…… 裴映寧通通不知道。 因为身上的男人是真狂野,让她根本没心思去思考其他! …… 翌日。 快晌午了裴映寧才起床。 金嬤嬤服侍她梳洗时转达了尹逍慕的交代,“王妃,刺史陆大人一早便派人来请王爷去刺史府,凌武和玄柒陪同王爷去了。王爷说今日午膳不回来用,让您不必等他。” 裴映寧揉著酸疼的腰,真是有脾气都不知道朝谁发。 她也佩服死了尹逍慕的『战斗力』,负伤也能把她折腾个半死。她心疼他的伤,可他却说什么反正伤口已经裂开,一时半会儿也癒合不了…… 说什么她要了他的命,那明明是他自己不要命! “王妃,周公子说您爱吃醋鱼,今日他亲自下厨为您做了醋鱼。” “真的?”裴映寧立马来了精神。 金嬤嬤笑著点头,顺口夸道,“真是没看出来周公子还擅长厨艺,那掌勺的架势连奴婢都自嘆不如。” 裴映寧笑说道,“嬤嬤,不瞒你说,在我们老家那边,男子下厨是常事。”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她和周尘的来歷,在楚阳王府这些人面前早都不是秘密了。只是他们尊重她和周尘,没有向他们打听过多的情况。 金嬤嬤听得双眼烁亮,甚至罕见地充满兴奋,“王妃和周公子的家乡想必很是奇特,不然如何出得了像王妃和周公子这样天赋异稟之人?王爷给奴婢看过王妃打造的火枪,奴婢也瞧过王妃使火枪时的威猛之力,活了这么一把岁数,奴婢如今才知道什么叫大开眼界!夫人听说您造的那些雷蛋子把太子府和丞相府炸了以后,那日在紫虹山庄还同奴婢说,要是那些雷蛋子用在战场上,別说杀敌制胜,就是一统天下都不是难事。”qqxsnew 裴映寧听得吃惊不已。 原来他们私下里早把她的『事跡』传遍了啊? 想到婆婆说的那些话,她忍不住摸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我做那些事,娘知道后没骂我吧?” 金嬤嬤脸上皱纹都笑起了堆,“有您这样聪慧果敢的儿媳,夫人欢喜都来不及呢!那日夫人之所以那般快赶到府里,就是因为王爷没同她打招呼便將您带走,夫人心生不舍,便想到府中偷偷瞧您。” 听说婆婆喜欢自己,哪个做儿媳的不高兴? 裴映寧也免不了这种高兴,笑著说道,“等夷霖城的案子办好后,我就去紫虹山庄看娘,到时一定多陪陪她!” 正在这时,周尘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寧姐,你起了吗?” 周嬤嬤赶紧过去开门。 裴映寧也没问周尘今天怎么想起来要下厨,反正他做的饭菜她都喜欢。 尹逍慕不在,她把金嬤嬤和文辛都拉上了桌,四个人有说有笑地同用午膳。 金嬤嬤和文辛都对周尘的厨艺讚不绝口。 正吃得香呢,就见许安莹从外面进来。 瞧著同桌而食的他们,许安莹狠狠怔愣,明显对他们毫无尊卑的样子感到难以置信。 “许小姐来了。”金嬤嬤欲起身。 “嬤嬤,你吃你的。”裴映寧拉著她不让给她动,转头微笑地看向门槛內的女子,“许小姐用过午膳了吗?” “莹儿是来向姐姐请安的。”许安莹上前蹲福。 还蹲得很正式端庄。 饭桌上,除了裴映寧,金嬤嬤、文辛、周尘都放下筷子齐齐地拉长著脸,只顾瞪著她,连吃饭都没胃口了。 裴映寧笑,“许小姐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只可惜,我的妹妹就裴灵卿和裴静嫻两位庶女,像许小姐这样高贵的嫡小姐,我可不敢乱攀亲。” 似是昨日受的羞辱和难堪太多了,今日她的挖苦和讽刺好似已经微不足道,许安莹听著,並无任何不满之色。 只是似乎觉得人有些多,她朝金嬤嬤三人看去,柔声道,“我有些体己的话想与王妃姐姐说,还请各位行个方便。” 裴映寧本想几句话把她损走,然后继续吃饭,没想到这女人一点耐心都没有。 得了,今日这顿饭是吃不尽兴了! “金嬤嬤,劳你把这些饭菜撤下去,我同许小姐说说话。” “是。”金嬤嬤起身应道。 文辛也起身帮著她收拾碗筷。 唯独周尘没动。 等金嬤嬤和文辛离开膳堂以后,他还坐到了裴映寧身边开始挖鼻孔。 许安莹美目眯起,嫌恶之色毫不掩饰。 但一想到这位周小公子是个痴傻的,她也忍了口。 裴映寧端正地坐著,不冷不热地道,“许小姐有什么话就说吧。” 除了一个傻子,没有了旁人,许安莹径直走到她对面,仪態优雅地落座,美目盯著她,樱桃口微微噘起,“我与王爷的婚事,想必姐姐应该知道了吧?” “嗯。”裴映点了点头,“知道了。” 见她淡然十足,完全没一点情绪波动,许安莹娥眉微蹙,反倒是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了。 裴映寧微微一笑,说道,“许小姐来找我,应该是想告诉我,让我別太得意。咱们都是皇上赐婚给楚阳王的,论家世背景,你是太尉之女,我是太傅之女,看似不相伯仲,可我爹是辅佐太子的文臣,而你爹是深受皇上器重且有实权在握的武官,实则你的身份更高贵一阶,並且你爹比我爹对王爷的帮扶更大。许小姐还想说,王爷现在宠我,不过是图个新鲜而已,只要你嫁入楚阳王府,王爷便能看到你的好,以及你家对王爷巨大的利用价值。要不了多久,王爷肯定会把所有的宠爱转到你身上,到时我在楚阳王府便再无立足之地。许小姐,我说得对吗,你可还有什么补充的?” “你……”许安莹脸色微白,美目圆瞪,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哈哈!”周尘突然抱住裴映寧胳膊,笑得合不拢嘴,“寧姐,你这是把她的话全说了,让她无话可说了啊!” 裴映寧突然拍他的手,“你刚挖了鼻孔,还没洗手呢,別以为我没看到!” 周尘『哈哈』地把她手臂抱得更紧,脑门更是往她肩膀上钻。 瞧著他们快抱成一团的模样,许安莹仿佛发现了什么惊悚的事,震惊地起身指著他们,“你们……你们竟如此亲密?!” 裴映寧和周尘同时扭头看著她。 而他们这一扭头,两张脸几乎贴在了一起。 许安莹『啊』地一声惊叫,“你们竟背著王爷有私情!” 裴映寧,“……”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56章 你才齷齪!你全家都齷齪! 周尘的手在背后拉了她一下。【无错章节小说阅读,google搜寻】 意思是要她现在莫开腔。 她暗睨了他一眼,只见他眼中黠色晃荡,很明显他这是要捉弄人了。 她嘴角微勾,默契十足的把『战场』交给他。 周尘起身,站到她身后,双手放在她肩上,邪里邪气地看著许安莹,“许小姐鬼叫什么?见不得我和寧姐好啊?可惜我们就是好,你羡慕还是嫉妒?” “你不是傻子?”听著他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语气,看著他邪恶不羈的样子,许安莹像是明白了什么,更为吃惊地道,“你竟然装傻充愣混在楚阳王身边,就为了和她偷情?!你们可真是胆大包天!” “噗!”裴映寧忍不住喷笑。 “许小姐,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偷情了?”周尘也笑,但是很坏的笑。 “你们不但胆大包天,还恬不知耻!在王爷眼皮下竟敢做出这等齷齪事,我定要向王爷告发你们!”许安莹纤纤玉指指著他们,一双美目愤然瞪著他们,仿佛下一刻就想看到他们被浸猪笼淹死。 “呵!你去告啊,无凭无据的,你看王爷会信你不?”周尘扬了扬下巴,对她的威胁嗤之以鼻,甚至还不怕死一般的挑衅。 “你们等著!”许安莹狠狠地咬牙,然后转头跑出了膳堂。 裴映寧笑眼送她离开后,转头问道,“你气她归气她,怎么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泼?尹逍慕那傢伙心眼本就比针眼还小,就算不会误会咱们,也会给你小鞋穿的。” “寧姐,我这叫以身做饵,诱敌跳坑!”周尘咧著嘴,两眼笑得跟狐狸一样。 “诱敌跳坑?跳哪门子坑?”裴映寧还是没搞明白他的意图。 “寧姐,你看啊,这女人还没进门呢,就敢到你跟前耍威风,就算她不是最强小三,也是最有靠山的小三。今日她敢跟你叫板,那明日就敢要你的命。当下这社会,女人之间的手段无非就是诬陷啊、下毒啊、整人流產啊这些。与其等她找机会诬陷你,那咱们不如主动给她提供个机会,然后循循渐进的把她引进咱们的坑里。正所谓,高端的猎人都是以猎物的身份出现,不是么?” “噗!”裴映寧笑著嗔道,“玩反套路可以,但绝对要以自身安全为重。她爹是武官里的一把手,手中实权比大將军姜清荣还大。我是不怕连累裴家,但你得为周尚书考虑一番。” “放心吧,寧姐,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周尘信心十足地拍了拍胸膛,“那皇帝摆明了是要对付你,你去对付那姓许的女人,稍不留神说不定就让人逮住了把柄。我去收拾她,还有『痴傻症』当护身符呢!” 提到皇帝,裴映寧眼底的笑顿然消失无踪。 如果皇帝非要她死不可,她是绝对不会坐以待毙的! 至於如何反击,她心里也有所打算,只是目前没有充足的时间,她心有余而力不足…… …… 临近傍晚,尹逍慕从刺史府回来。 刚进大门便被许安莹拦下。 “王爷,小女有一事稟报!” “何事?”尹逍慕脸色不是一般的沉。 “敢问王爷,为何要將周尘留在身边?您可知他同王妃关係不一般?”许安莹开门见山地道。 她犹豫了一天,决定还是要直接拆穿周尘和裴映寧的姦情,就算楚阳王不信他,但起码也会多个心眼。 只要他稍稍上心,便能发现一切,如此,她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將裴映寧除去! 只是她怎么都没想到,她话音一落,换来的不是尹逍慕生疑或者愤怒的神色,而是一声嘲,“许小姐管得未免宽了些!本王身边的人,还轮不到许小姐说三道四!” “王爷……”许安莹脸色微白。 “王爷,你回来了?”周尘突然从园一侧过来,到了尹逍慕跟前后,瞧了瞧许安莹那布满委屈、难堪、愤怒的脸色,轻蔑地哼道,“许小姐,王妃可是我义姐,你容不下她我能理解,毕竟一山不容二虎,何况还是两只母老虎,但你也不能青天白日就污衊人啊!” “发生何事了?”尹逍慕冷声问道。 “王爷……”许安莹刚张嘴。 周尘立马抱住尹逍慕左胳膊,不但抢了许安莹的话,还比她更委屈地说道,“王爷,我就是给寧姐做了一顿饭,金嬤嬤和文辛都可以作证的,可是许小姐看到后,却怀疑我和寧姐有姦情!王爷,许小姐安的什么心我不知道,但她平白无故就詆毁寧姐和我的名声,我是男人可以不在乎那些,可是她那样污衊寧姐,这不是把寧姐往思路上逼吗?王爷,你可要为寧姐做主啊!” “周尘,你竟敢恶人先告状!”许安莹瞬间怒了,指著他骂道,“你真不要脸!我亲眼看著你们眉来眼去,甚至脸都贴一块了,且你还亲口承认你们关係匪浅!怎么,敢做不敢当吗?” “我做什么了?许小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周尘回懟后,又委屈地向尹逍慕说道,“王爷,说起来都怨我,是我不该为寧姐做饭的。寧姐头几日心情不好,而你又忙著处理案子,我本想著替你討好寧姐,哄哄她开心,没想到一顿饭而已,竟也能造成那样的误会。” “知道了。”尹逍慕剜了他一眼。 “王爷,他分明是在狡辩!”许安莹越发地激动,“小女敢拿人头担保,他和王妃之间真有齷齪事!” “呸!”周尘立马喷过去,“你才齷齪!你全家都齷齪!你祖宗十八代都齷齪!”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57章 三日內,我要得到楚阳王的人! “你!”许安莹气得浑身颤抖。 偏偏尹逍慕一点面色都不改,仿佛在他眼中,她和周尘的互相指骂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与他一点关係都没有。 她开始后悔了,不该衝动地跑来告状! 都说拿人拿脏、捉姦捉双,无凭无据的,如何能叫人信服? 何况她也刚到他们身边,楚阳王对她毫不了解,又如何听得进去她的话? 想明白这些后,她深深呼吸,调整好情绪,冲周尘哼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望周公子好自为之!” 语毕,她朝尹逍慕福了福身,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等她身影不见后,尹逍慕才冷颼颼地斜视著周尘,问道,“你这是做何?” 周尘『嘿嘿』笑,“只要你別信她的话,看我表演就是。当然了,你要信她的话我也管不著。不过友情提示一下,你可千万別犯了我寧姐的大忌。”仟仟尛哾 “什么大忌?”尹逍慕眉眼沉下。 “自己悟,我要说太明白的话,那就不能体现你对我寧姐的真爱了!”周尘笑著摆手,“我去找那女人再『聊聊』,哈哈!” 尹逍慕瞪著他不著调的样子,薄唇抿了又抿。 站在他身后的玄柒问道,“王爷,要不要属下去看看?” 尹逍慕摇了摇头,“隨他吧。” 周尘和他女人的情谊,不会有人理解,哪怕了解一切的他都会忍不住吃味儿。但他很清楚,周尘是除了他之外第二个敢拿命护他女人的人! …… 许安莹回到房里,抓起桌上茶具一通摔。 丫鬟小游忙上前阻拦,“小姐,到底发生何事了?” 许安莹正要开口,周尘便出现在她门口,倚著门框抖著腿儿,冲她们直笑。 “许小姐,你也就这点能耐吗?嘖嘖嘖,瞧瞧你,除了有一身娇小姐脾气,你还会啥啊?你以为凭著家世背景还有皇上的赐婚圣旨就能让楚阳王对你情有独钟?我劝你啊,別做白日梦了,还是等天黑以后做做春梦吧,毕竟春梦里想啥有啥!哈哈!” “周尘!”许安莹恼怒不已地指著他,“你实在欺人太甚!我爹同周尚书好歹也是殿堂之交,有同侍一君之谊,而裴哲山虽为太傅,却一心向著大皇子,你不站在我这边,却同裴哲山之女纠缠不清,是何道理?你究竟图什么?” “这你可就问对了!”周尘迈著八字步上前,笑得异常邪恶,“你都看到那样的场景了,还不清楚我图什么吗?” “你……你当真喜欢裴映寧?!”许安莹始终难以置信,“她可是皇上赐婚的楚阳王妃!你如此做,就不怕楚阳王砍了你的脑袋?” “怎么,听许小姐的意思,你是不想挤走楚阳王妃,想让她继续留在楚阳王身边?”周尘邪气地勾著唇角,意味深长地看著她。 许安莹剎那间沉默了。 周尘又道,“许小姐,不是我有意针对你,而是你太大惊小怪了,差点把我和楚阳王妃的事都捅了出去。如今我向你坦白了我的意图,相信许小姐是个聪明人,不会再和我过不去。” 他话都说到这份上,许安莹还有什么不懂的? 何况她眼前看到了周尘和裴映寧之间的亲密,更是不会怀疑他的话有假…… “周公子,既然如此,那我们合作一番,如何?” “合作?合作什么?”周尘挑眉,似没听懂。 “你要楚阳王妃,而我要楚阳王,你说我们合作什么?”许安莹脸上总算露出了笑。 “许小姐,我已经取得楚阳王信任了,且我时时刻刻都能见著楚阳王妃,而你至今还没能让楚阳王对你正眼相看,同你合作,我怎么觉得我更吃亏呢?”周尘摇著头,一脸不划算的表情。 许安莹脸上好不容易露出的笑又凝固起来,“周公子,看在你喜欢楚阳王妃的份上,你若同我合作,保管你能抱得美人归。如若不然,楚阳王早晚都是我的,而楚阳王妃能不能活在世上就不一定了!我不妨告诉你,就算我不要她的命,她也没命再回到京城!” 周尘不满地瞪著她,“你少威胁我!” 许安莹轻蔑一笑,“信不信由你,反正到时给她收尸时你別哭就行了!” 周尘脸色极其难看。 见他彻底笑不出来了,许安莹给丫鬟小游使了个眼色。 丫鬟下游立即退出了房门。 许安莹朝周尘抬了抬精致的下顎,“周公子,同我合作你不亏的。毕竟我只要楚阳王,到时你大可带著楚阳王妃远走高飞,没人能拿你们怎样。但如果你不同我合作,等到『那人』出手,你和楚阳王要么阴阳相隔,要么只能去下面做一对鬼鸳鸯。这天下,没有『那人”杀不了的人,你可千万千万要想好哦。” “你……你想怎么合作?” 看著他眼中浮现出来的惊恐惧怕,许安莹得意地翘起唇角。 她从袖中取出一只极小的瓶子,塞到他手中。 “周公子,只要你帮我得到楚阳王,我保证你也能如愿以偿。” “好!”周尘似別无选择般地咬紧牙,“不过……” “不过什么?”许安莹蹙起娥眉。 “事成之后我要带著楚阳王妃远走高飞,可是我身上没盘缠,与其事后找你借,还不如你现在给我一笔银子。如此,我不但能看到你的诚意,也能更有底气帮你做事。” 许安莹一双美目瞬间瞪得老大,“你堂堂的尚书公子会没银子吗?” 她是真没想到,他居然向自己提出这种要求! 周尘嘆了口气,“別人都当我是傻子,就连我家人也都如此,试问,谁会给一个傻子身上放银子?” 许安莹一脸黑线。 但想想,好像也有些道理。 “那你想要多少?” “这个数。”周尘举起巴掌,五指分开。 “五百两?” “不,是伍仟两。” “伍仟两?你当我是钱庄吗?”许安莹忍不住惊呼,甚至眼里有了怒气。 “堂堂的太尉嫡女,不可能连伍仟两都拿不出来吧?”周尘讥笑完,又一脸认真地道,“虽然我很想带著楚阳王妃远走高飞,可我也要考虑將来的生活。没银子傍身,我们以后只能吃糠咽菜,我可不想她吃那种苦。与其看她受贫穷之苦,那还不如一起奔赴黄泉呢!” 许安莹都快呕血了。 穷成这般模样,他竟还敢勾引有夫之妇! 他到底哪里来的底气?! 如果可以,她真不想理睬这种人,简直让她噁心至极!可眼下的情况,她不得楚阳王信任,连近楚阳王的身都做不到,更別说要得到楚阳王的人了。周尘虽然可恶又噁心,但却是最佳的利用人选。 最重要的是,他与楚阳王妃有姦情,她不用担心他会出卖她! “我只带了叄仟两齣来,要你就先拿著,剩下的我以后再补给你。若你嫌少,我也没撤!”许安莹从包袱里拿出几张银票,重重地拍到他身上。 周尘接住银票,数了一遍才露出笑容,然后赶紧揣进怀兜里,生怕她会抢回去似的。 许安莹脸黑地咬起牙,“三日內,我要得到楚阳王的人!否则,你就等著给楚王妃收尸吧!” 周尘咧嘴,“合作愉快!”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58章 找茬的话,你真不是我的对手 主院臥房里。【,无错章节阅读】 裴映寧正伏在桌边画画,房门被推开,突然一股淡淡的酒气飘进她鼻子中,她抬头看去,直接拉长了脸,“你饮酒了?” 尹逍慕没有否认,径直走到她身旁,看她所作的画。 只是还不等他为画中的物件感到惊异,便传来女人骂声,“尹逍慕,你是不打算要胳膊了?昨晚崩了那么多血,你还敢喝酒!亏得你在外被叫『神医』,你那『神医』之名是誆来的吧!” 尹逍慕搂住她腰肢,非但没因为她的恶言恶语生气,反而扬了扬薄唇,“你总算知道关心为夫了?” 裴映寧一脸黑,“……” 她没关心他吗? 虽然、但是、也许在衣食住行上对他没有太上心,可是朝夕相处著,还要她做什么? “这些都是你们那边的兵器吗?”尹逍慕突然拿起桌上的画纸,满是惊艷地欣赏起来。 虽然他有转移话题的嫌疑,但闻著他身上酒气並不重要,想必也就一两杯下肚,遂她也没再说什么。 对於他的疑问,她认真同他讲解起来,“我们那边早流行热武器了,这些是我想通过现下的技术打造出来的改良版,能比现在的兵器更轻便、更坚韧。不过具体操作要让尘尘儿去做,他数理化学得好,实践操作能力比我强。” 尹逍慕一点都不怀疑她的话,因为楚阳王府后山那些雷蛋子几乎都是周尘功劳。 “什么要我去做?” 说曹操曹操到。 周尘扒著门框伸进来一颗头,脸上笑得跟开了似的。 尹逍慕俊脸一沉,“还不进来!” 周尘立马跳进屋內,嘻嘻哈哈地到他们身边,看到画上的东西,他二话没说接下画纸,折好便放进袖口。仟仟尛哾 “这些兵器都是小意思,只要银子到位,神兵利器都不在话下!”他说著话从怀里取出几张银票,得意无比的在他们眼前扬了扬,“我刚搞到手的!” “……”尹逍慕唇角狠狠一抽。 裴映寧夺过银票数了数,好奇问道,“你从哪弄到的?” 周尘嘻嘻哈哈地把经过说给他们听,末了还忍不住揶揄,“没想到那些名门贵女如此有钱,隨隨便便身上就带著上千两银票。我还想著她最多只给几百两,没想到她直接一口叄仟两,差点没把我笑死!”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裴映寧也忍不住笑。 只有尹逍慕没有表情,甚至额角还隱隱冒出冷汗。 就他们坑人钱財的狠劲儿,山里土匪都得喊他们一声『大当家』! 他甚至有些庆幸,从一开始就没与他们为敌,不然这会儿不知道被他们坑去多少…… 裴映寧把银票还给周尘,“这离咱们军工厂的建设又近一步了,可喜可贺!” “军工厂?”尹逍慕丰眉轻拧,似没理解到她的意思。 “王爷,你咋这么笨呢?私藏兵器是犯法的,我们要打造兵器,肯定要有自己的地盘,有了自己的地盘还要有自己的人手,特別是材料那些更是大头,不多攒点银子怎行呢?”周尘解释完,冲他挤眉眨眼,“你要不要入股,也不多,投资个几万两银子我让你做副厂长。从此开始霸总模式,走向人生巔峰!” “噗!”裴映寧直接喷笑了。看著某爷那黑黢黢的俊脸,她赶紧出声撵人,“去去,霸总你当就是了,王爷威武不屈,不需要再霸了!” 周尘嘻嘻哈哈地揣著银子跑了。 等他一走,尹逍慕冷颼颼地盯著她问,“何为霸总?” 裴映寧哭笑不得。 她能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吗? “那啥,以后你就知道了……走走,我帮你换伤药去,顺便把你身上的味儿洗洗……” …… 失踪案依旧没有什么眉目,唯一的线索便是裴映寧想到的去调查三郎嫂的背景,但这需要时间。尹逍慕把此事交给了刺史陆博胜,眼下他们能做的就是等待消息。 也不知是不是他们到来的原因,近些日子夷霖城太平了许多,没有再接到少女失踪的报案了。 不过尹逍慕也没得閒,按照裴映寧的提议,把城里的兵力分成了多个小组,每两个小组交替著负责一个区域的巡逻,以確保各处安稳。 而裴映寧在府中,每日睡到日上三竿,王励来找过她多次,但每次都被金嬤嬤以她没起床为由打发走了。 这天,王励一早过来『请安』,不但没被金嬤嬤打发走,还同金嬤嬤在门外起了爭执,直接把裴映寧给吵醒了。 只听他在门外故意放开了嗓门,“王爷每日早出晚归,王妃每日睡到晌午才起,这成何体统?哪有女子如此懒惰的,这要是让皇上知道,只怕你我都少不得受罚!” 裴映寧听得直接翻白眼。 什么早出晚归,明明天亮才出去,午后便回来了! 再说了,是她不想起床吗?每天晚上跟榨油一样把她榨乾才睡,还不兴她睡个懒觉补充体力? 最可恶的是,尹逍慕每天都会回来,这姓王的不挑尹逍慕在的时候过来,专挑早上过来…… 说他没病,怕是鬼都不信! 这些天她都忍了,但既然对方要故意揪他辫子,那就別怪她不客气! 隨便套了件外衫,像浴袍一样懒散地系了根带子,她拉著脸去一把將门打开,“吵什么吵?公鸡打鸣都没你叫得响,母鸡下蛋都没你叫得欢!你勤快,那厨房的锅你刷了吗?碗洗了吗?所有人的铺笼罩被你都整好了吗?一天天的正事不干,专盯著我睡觉,咋的,你是要准备给我接生还是要伺候我坐月子?” 王励,“……” 看著他涨红的脸,裴映寧一点都没鬆口,“那么能耐,怎不去找王爷说事,你让他晚上別跟我滚床单啊!” 金嬤嬤偏开头,肩膀抖得有些厉害。 王励被骂得除了瞪眼,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裴映寧冷哼地勾了勾唇,“王副將,你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不假,你也可以说你是奉旨来这里伺候王爷的。但伺候人也要找对人,我一个內宅妇人,可不敢要求你这样的人物晨昏定省。” 王励涨红的脸渐渐变得铁青,“王妃,末將是奉旨来夷霖城督促你伺候王爷的!” 裴映寧顿时乐了,“奉旨督促我?督促我什么?难不成天家的媳妇还要鸡鸣时分起床洗手作羹汤,然后挨个端到你们面前,顺便再餵到你们嘴里?是不是做不到就叫抗旨不尊?那不好意思,我长这么大,连柴都没劈过,要让我做那些事,那你们只有饿死的份!” “你……” “王副將。”她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冷笑地朝他近了两步,故意压了压嗓音,“不是我说,何必伤神费脑地找我麻烦,直接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不是更省事?你主子也真是的,既要人死,又怕污了自己的仁德之名,別说我瞧著你为难,我都替他感到为难。” “放肆!”王励猛地暴怒指著她,“楚阳王妃,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辱骂圣上!” “我辱骂圣上?谁听到了?”裴映寧四下张望,然后朝金嬤嬤问道,“金嬤嬤,你瞧见了吗?” “回王妃,奴婢什么都没瞧见。”金嬤嬤低头回道。 裴映寧脸色一厉,突然指著王励暴怒,“放肆!你一个外男竟敢擅闯本王妃寢臥,真是色胆包天!” “你!” 王励一张铁青的脸都快裂了,眼珠子突兀得仿佛要从眼眶里滚落出来。 裴映寧转瞬『哈哈』大笑,抬手拍了怕他的肩,道,“大兄弟,宫里待久了是不,以为我跟那些女人都一个样?得了,你还是另外想办法对付我吧,找茬的话,不是我吹,你真不是我的对手。” 说完,她也不看王励的样子有多想吃人,转身头也不回地进了臥房。 “嬤嬤,劳烦您进来帮我梳一下头,王爷今晚邀了刺史和城主前来做客,您得帮我挽个高大上的髮髻,我虽然又懒又馋比猪还没用,但在外人面前可不能丟了王爷的面。” “是。”金嬤嬤抖著肩膀跟著她进屋。 待房门一关,裴映寧听到门外离去的脚步声,隔著门板都能感觉到对方的怒气和杀气。 她冷冷一哼,然后低声道,“嬤嬤,尘尘儿答应许安莹今晚行动,他不是还没想好要给许安莹找个什么样的男人吗?你告诉他,人选已经有了,咱们给他们撮合撮合,既不浪费他们带来的药,也不枉他们白来这一趟。等后面回京,说不定咱们还能喝上一杯喜酒。”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59章 王爷,小女再为您满上。 “好!”金嬤嬤憋笑憋得眼泪水都出来了。【google搜索】 裴映寧也勾勒著唇角笑,但眼中却是一股子恨气。 皇帝的所作所为已经不是在膈应她了,许安莹给周尘的药,王励的找茬,如果她是一只小白兔,她都不敢去想自己会遭遇什么结果。 杀她、毁她、膈应她…… 他就坐在那个象徵著无上权利的龙椅上,以指点江山的架势,让人全方位地绞割她。 这已经不是欺人太甚能形容的了! 因为撇开她穿越人士的身份,她也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女人! 这叫她如何能不恨? 至於狠…… 王励和许安莹不冤! 他们本就没有带著善意来夷霖城,所以不论她做得多狠,那也是他们自找的! …… 夜幕降临。 酒菜都备好了,原本要来做客的刺史陆博胜和城主董涎突然派人来送话,说衙门出了一些事,需要他们共同前去,不得不辜负楚阳王一番美意了。 尹逍慕也没说什么,隨即让金嬤嬤把许安莹和王励请入了席。 说是席,其实就许安莹、王励和他们夫妻,一共四人。 许是早晨被裴映寧懟狠了,王励带著一张黑沉沉的脸出现,行礼的时候语气都是硬邦邦的,隱隱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裴映寧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热情无比地招呼他们过后,又关心地问道,“王副將,你这气色怎么如此差,不会是病了吧?要是哪里不適,你可別闷在心里,要及时说出来,本王妃也好差人为你请大夫。你可是我们父皇裤腰上的刀,身负保护君王的使命,可千万马虎不得,不然我们没法向父皇交代。” “咳……”尹逍慕不自然地咳了一下。 “多谢王妃关心!”王励横了她一眼,忍无可忍地咬紧了牙。 “王副將,你若身子不適,便早些回房歇息吧,这里交给小女,小女会侍奉好王爷和王妃的。”许安莹温柔体贴地说道。 接受到她別有深意的眼神,王励默了一下,隨即起身向尹逍慕和裴映寧告辞,“末將身感不適,便不打扰王爷和王妃雅兴了。” 尹逍慕点点头,“王副將请便。”隨即他又吩咐金嬤嬤,“去厨房准备一些酒菜给王副將送去。” “是。”金嬤嬤躬身应道。 没多久,王励离开了膳堂。 金嬤嬤也离开了。 屋子里就尹逍慕、裴映寧和许安莹。仟仟尛哾 没人觉得突兀。 许安莹甚至自来熟的主动为他们斟酒布菜,那低眉顺眼的样子,仿佛已经自甘墮落给裴映寧做了小。 裴映寧早就不动声色地打量过她了。 要说这女人伏低做小吧,可今日又穿得格外鲜艷,红紫相间的外衫衬得她跟那盛开的鸡冠子似的。小巧的瓜子脸描得特別精致,那美目轻抬的模样,仿佛隨时隨地都会发情。就连一头乌髮都抹了香油,程亮程亮的,比桌上那几盘菜还亮…… 呃。 她突然没了胃口。 “怎么了?”见她放下筷子,尹逍慕立马扭头看著她。 “王爷,人家要你餵。”裴映寧嗲嗲地朝他依偎过去。 尹逍慕舀了一勺汤,送到她嘴边。 裴映寧轻噘著嘴儿,一点点地吮吸入口。然后拋了个媚眼给他,嗲嗲地轻笑,“王爷你真好……妾身好爱你哦……” 尹逍慕双肩微不可查地颤了一下,只觉得衣裳下汗毛直竖,鸡皮疙瘩都不知道起了多少。 许安莹正为尹逍慕布菜,看著尹逍慕亲手餵裴映寧喝汤,脸上温柔的笑已经有所僵硬,再看到裴映寧那娇媚入骨的样子,脸色更是如同抹了一层土灰。 正在这时,周尘突然出现在门口。 尹逍慕抬眸问,“何事?” 周尘毕恭毕敬地道,“启稟王爷,金嬤嬤在厨房出了些状况,想请王妃过去瞧瞧。” 闻言,裴映寧没有迟疑便起身。 只是临走前,她突然捧住尹逍慕的俊脸,低下头,噘起嘴儿亲向他薄唇。 “王爷,妾身去看看,一会儿再来服侍您哦。” 她少有的主动儘管是故意做出来给人看的,但对尹逍慕来说仍旧是有些受宠若惊。 “快去快回。”他是真有些不舍她出去。 但旁边还有个碍眼的没解决,他再不舍也得忍著。 许安莹暗暗地掐著手心,满心满眼的嫉妒真的让她快抓狂了。 裴映寧这贱人,做了楚阳王的女人不说,还与外男勾搭成奸。她就说这女人怎么敢的,原来竟是凭著一身狐媚之术迷惑男人! 望著裴映寧同周尘离开的背影,她红唇嚼起一丝冷笑。 今晚过后,她势必要让裴映寧这以色侍人的放荡女人在这世上彻底消失! 收起目光,正巧看到尹逍慕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她心中顿然雀跃起来。 喝了…… 他把酒喝下去了…… “王爷,小女再为您满上。” “嗯。”尹逍慕点了点头,狭长的冷眸突然盯著她,“忙活了半天,你辛苦了,坐下陪本王喝一杯吧。” 许安莹简直不敢相信! 他居然邀她同饮! 果然,都是裴映寧那贱女人碍事,没有那贱女人整日缠著他,她早就入了他的眼了! “小女谢过王爷。”她娇羞的在他身旁坐下,给自己满上一杯,然后端起酒杯羞答答的举向他,“王爷,莹儿敬您。” 她知道周尘已经在酒中做了手脚…… 可她不介意喝。 甚至乐意陪他喝。 再过一会儿,待药性发作,同时饮了酒的他们便会…… 想到即將发生的事,杯中的酒还没下肚,她整张脸蛋已经变得异常緋红。 尹逍慕又喝下一杯。 许安莹也不再迟疑,將杯中酒一口饮尽。 “王爷,您吃菜。”放下酒杯,她又殷勤的给尹逍慕碗中添菜。 尹逍慕虽然面无二色,但举止上又显得来者不拒。 许安莹不由得胆子大了起来,起身朝他靠了过去,“王爷,莹儿不胜酒力,好像有些醉了。” 那药还真是厉害,刚下肚她就觉得浑身开始发热…… “醉了?那便下去休息吧。” 尹逍慕突然起身,手掌化作手刀猛地朝她肩颈劈去!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60章 一个个的也不怕学坏! 许安莹倒地前是鼓著一双眼珠子的。 那睁大的瞳孔中充满了深深的迷惑和不解。 只可惜,她没机会问身前的男人究竟是何意,意识便被一股黑暗吞噬。 裴映寧和周尘从门外进来。 周尘笑得跟只偷腥的猫儿,上前扛起许安莹就跑,“王励那傢伙已经让我们整晕了,得赶紧把这女人送过去……” 裴映寧上前拉著尹逍慕,不停的在他身上嗅来嗅去,“有没有让她碰到?” 尹逍慕哭笑不得地將她圈在身前,“若是不小心碰著,该如何?” 闻言,裴映寧抬头瞪著他,眸中全是火气,“你是不想要皮了?马棚里有刷子,要不要我现在去拿过来帮你刷刷?” 尹逍慕猛地把她圈得更紧,“本王只是玩笑话!” 看著他那眉眼中闪过的紧张,裴映寧『嗤』地转怒为笑,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印了个吻,“嗯,这是奖励。” “寧儿……”尹逍慕突然抓住她的手往他身上摁,低头在她耳边沙哑道,“这次该你替为夫解药了!” “……!”裴映寧汗。 为了让许安莹作茧自缚、自食恶果,周尘可是真把许安莹给的药加在酒中的! 换言之,他现在是真的中了那种药! 但她是不会帮他解的…… 因为他早就配出解药了! “赶紧的,把解药拿出来吃了!今晚到明早都还要看大戏呢,別拧不清轻重哈!”她开始搜他身,从袖中摸到一只药瓶后,赶紧塞到他手里。 就他那能把床板戳穿的劲头,已经够她受的了,要让他在中那种药的情形下折腾她,那她明天还能喘气? 尹逍慕盯著手中的药瓶,满眼都是迟疑之色,“是药三分毒……” 裴映寧差点喷他一口陈年老寒血,“这是解药!不是毒药!” “解药也是药,阴阳调和才不伤身。” “我……”面对他那充满怨念的眼神,她立马抢过药瓶,速度倒了一粒丸子塞进他嘴里。 再听他说下去,他们今晚铁定会打一架才能罢休! 看他咽下去,她推开他,跑去倒了一杯清水给他。 尹逍慕绷著脸,似是被她的『无情』气得不轻,看她的眼神都像镰刀似的。 对於他的冰雕脸,裴映寧早都看习惯了,但此刻,她却『噗嗤』笑出了声,只觉得他像极了欲求不满的怨夫…… …… 另一边。 王励在用了金嬤嬤送去的饭菜后便晕了过去。 周尘把许安莹送到王励房里后,也没急著离开,而是带著文辛一起进行正式的布局。 那加了料的酒周尘也给王励灌了一杯,然后把他和许安莹扒了个精光,最后算著药性差不多该发作后,他才让文辛进来把两个人弄醒。 一切准备就绪,两个人就跟点燃了鞭炮引线似的,快速躲到窗外。 今晚夜色昏暗,加之王励这间屋子朝南,屋里一点光线都没有,就算他们扒著窗户缝往里瞧,最多也只能看到两团黑影。 起先是王励发出惊呼声,“许……许小姐……啊……” 接著是许安莹难耐的声音,“王爷……我好难受……嗯……” 裴映寧赶过来时恰好听到那一声『王爷』,顿时就黑了脸。 虽然事儿是他们设计的,可其他女人在床上叫著她的男人,这谁能大度接受? 尹逍慕神色不比她好看多少,瞪著文辛,低声溢道,“为何不让她变哑巴?” 文辛摸著后脑勺道,“师兄……我没经验……” 周尘差点笑崩,幸好及时把嘴巴捂紧了。 裴映寧將他们拉远了些,撵人道,“都回去睡觉,一个个的也不怕学坏!” 周尘立马反驳,“寧姐,我不仅上辈子早成年了,这辈子都十九了!” 文辛也跟著道,“嫂子,我虽然才十六岁,可我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裴映寧差点一头栽地上。 他俩到底是谁把谁带坏的?! “都下去!”尹逍慕过来低喝。 文辛和周尘立马不敢吭声了,互看了一眼后,两人同时勾了勾眼角,然后勾肩搭背地离开了。 裴映寧瞧著他们『哥俩好』的背影,真是哭笑不得。 只是转头看著不远处的窗户时,她立马又笑不出来了。 心里憋著鬱气,她只能不满地瞪身旁的男人。这都第几个肖想他的女人了?他现在还只是一閒散王爷,就招蜂引蝶成这样,要是得了实权、或者坐上那个位置,那蜂蜂蝴蝶不得泛滥成灾? “看为夫做何?这世上又不是只有为夫一个『王爷』!”尹逍慕冷不丁开口,同时也不满地回瞪她。 “哼!”裴映寧撇了撇嘴。Πéw 但背对他时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去了。 不是第一次感觉到他的求生欲了,有时想想,突然觉得很逗。平日里端得跟块冰雕似的,私底下也霸道得要死,可没想到在某些问题上,他还是拎得清的,知道不能让她误会…… “寧儿……”尹逍慕从身后拥住她。 “嗯?” “本王觉得那解药似乎没有效果。” “尹逍慕!”裴映寧转过身,一记闷拳给他胸膛敲去,“你欠揍是不是?让我休息一晚会死啊?” …… 翌日。 隨著天亮,如乾柴烈火般纠缠了一夜的男女都醒了。 准確的来说,王励是在许安莹尖叫下醒来的。 看著一床的凌乱以及不著片缕的彼此,昨夜的一些片段在王励脑海中回放,气得他浑身青筋乍现,被愤怒之火笼罩著,仿佛隨时都会爆裂一般骇人。 “王励!”许安莹崩溃的嘶吼,眼下所发生的事根本不是她能够接受的,这比要了她的命还让她惊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扑向王励,发狂地撕打他,“你这个狗东西!是谁让你玷污我的?我要杀了你——” “滚开!”王励本就在愤怒中,脸颊被她的指甲狠狠一划,火辣辣的疼痛让他怒火瞬间爆发,毫不留情的一掌击向她。 “啊——” 许安莹犹如物件般被击落下床,狠狠地落在地上,发出悽惨的叫声。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61章 当眾发誓,以证清白 “发生何事了?”听著房里的动静,裴映寧他们一窝子的闯进房內。【google搜索】 “啊——啊——”许安莹更是如同疯癲似的抱头尖叫。 因为不仅她闯了进来,身后还跟著金嬤嬤、文辛、周尘、凌武、玄柒…… 此时的许安莹可是一丝不掛! 裴映寧捡起地上的衣物把她身子罩住。 不是怕她被瞧了去,而是不想她这一身痕跡污了周尘他们的眼,免得他们一个个的长针眼…… “滚开——滚啊——”许安莹抓住衣物,但对她却是一点都不友好,不但疯狂推她,甚至差点用指甲划到她的脸。 “哎呀!”周尘也爆发出惊叫,同时不著痕跡的把裴映寧往身后拉,“这怎么回事?王副將怎么和许小姐睡在一起了?哎呀呀……哎呀呀……你们真的是……睡就睡嘛,怎么还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呢?瞧瞧,都整到床下了……哎呀呀……” “尘哥,你別大惊小怪。”文辛善解人意地说道,“王副將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许小姐又是太尉嫡女,他们不但门当户对,且还郎才女貌,就算在一起,那也是天作之合。皇上知道这事以后,一定大感欣慰,说不定回去就给他们办喜事呢!到时候你隨尚书大人去吃喜酒,可別忘了把我带上!” 他这『善解人意』的话一出,许安莹更是扯破了嗓子『啊啊』尖叫。许是接受不了自己失身给王励的事实,又或许是不堪光著身子被人围观,叫著叫著她两眼一番,突然倒地昏死了过去。 “滚出去——”她没声了,却换王励咆哮了。 虽说王励身上搭著被褥,但裴映寧也没敢乱看,只是触及到他嗜血般凶狠的目光,她转身冲金嬤嬤他们道,“都出去吧,人家两个就是睡个觉而已,我们全都跑进来,忒不成体统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有什么癖好呢!” 玄柒忍著笑,道,“王妃,刺史大人和城主大人都在外头等著要见王副將呢!” 裴映寧佯装斥道,“见什么见?现在能让他们过来吗?难道王副將不要脸面?” 在她挥手赶人下,一窝子人又跑了出去。 王励两手的指骨都快捏碎了,满身杀气喷发中,那铁青著脸、赤红的眼,犹如走火入魔般可怖! 裴映寧! 该死的女人! 他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嗜血的目光落在地上晕死的女人身上,可他除了厌恶还是厌恶,哪怕这个女人昨夜同他翻云覆雨,哪怕此刻她一丝不掛的躺在自己面前,哪怕这样有家室的贵女成了他的女人,他心中都无一丝欢喜…… 皇上为何要把许安莹赐婚给楚阳王,他不能理解。跟这个女人相处的数日,他没从这女人身上看到过人的一面,只看到她骄纵、任性、表里不一,跟四公主一样除了有张皮囊外,其他简直一无是处! 相反的,那裴映寧虽然泼辣彪悍,但起码比这许安莹有脑子! 如今,他不但有违皇命,没有把许安莹送到楚阳王床上,反而自己还与许安莹有了肌肤之亲…… “呸!”他跳下床,发泄地朝昏死的许安莹狠狠踹了一脚,无比憎恨地骂道,“真他娘的晦气!” …… 因为昨夜没能赴约,刺史和城主一早过来向尹逍慕赔礼。 听说太尉之女和御前副將睡在一起,两人都深感震惊,同时又一副想听八卦的模样,询问尹逍慕发生了何事。 尹逍慕嘆了口气,低著嗓子道,“让两位大人见笑了,都是本王之过,没看护好他二人,才让他二人在本王眼皮下发生那种事……” 刺史陆博胜惊讶道,“王爷,听说皇上欲將太尉之女许给您做平妃,她怎能背著您同王副將有私情?” 城主董涎也忍不住附和,“真是太不知廉耻了!太尉之女怎能如此不守妇道?在您眼皮下也敢与人私通,就不怕传出去让太尉大人也跟著被世人耻笑吗?” 尹逍慕低垂眉眼,抿唇不语。 陆博胜和董涎相视了一眼,都不敢再作评嘆了。 毕竟许安莹是皇上赐给楚阳王的平妃,如今许安莹与外男做出如此苟且之事,楚阳王也同样是顏面无存…… 正在这时,裴映寧带著金嬤嬤步入厅堂。 “下官参见王妃。”俩官员立即向她行礼。 “二位大人免礼。”裴映寧脸上虽带著笑,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她笑容牵强。 “如何了?”尹逍慕沉著脸意有所指地问道。qqxsnew “回王爷,被抓了个正著,可是许小姐跟发了疯一样又吼又叫的让我滚。王副將也是凶神恶煞的,我们都不敢多说半句。”裴映寧一脸的难过和委屈,“他们一个是太尉的嫡女,身份高贵,且又有太尉撑腰,一个是父皇的得利干將,深受父皇器重,我不过一个內宅之妇,哪里管得下来?像他们现在这样恼羞成怒,我都有些担心他们会不会杀我灭口。” 听她说完,陆博胜和董涎脸色微变。 如果连楚阳王妃都要被灭口,那他们同样知道了许安莹和王励的姦情,又岂能好过? 裴映寧明显看出他们的担忧,体贴地同他们说道,“二位大人,今日实在不便招待你们,不如你们先回去吧。待王爷处理好了身边事,再请你们过来,如何?” 俩官员一听,都不禁对她生出一丝感激。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向尹逍慕告辞时,许安莹的丫鬟小游怒气冲冲地跑进厅房,指著裴映寧就质问,“楚阳王妃,你好歹毒,竟敢伙同周尘对我家小姐使媚丨药!” “放肆!”尹逍慕瞬间怒起。 “王爷,求您为我家小姐做主!”小游普通跪在地上,连磕了两个头后便指著裴映寧状告起来,“王妃同周公子关係紧密,被我家小姐撞个正著,他们二人勾搭成奸不说,还合谋设计对我家小姐下丨药,让我家小姐痛失清白!恳请王爷彻查此事,还我家小姐公道!” 尹逍慕面如覆冰,正要开口。 裴映寧先一步制止了他。 见陆博胜和董涎二人一脸吃惊的把小游看著,她沉著脸斥道,“简直是满口胡言!”隨即她冲陆、董二人抬了抬手,“今日二位大人正巧在此,本王妃便请二位大人做个旁听,让二位大人来断断其中的是非曲直。” 陆、董二人见状,自知今日是走不掉了。但他们也好奇丫鬟之言,互相交换过眼神后,二人也大大方方的落了客椅。 裴映寧走到小游身前,冷笑的道,“本王与周尘的关係匪浅,这是事实。可你们知道本王妃为何同他亲近吗?” 小游咬牙切齿地瞪著她,明显在看她要如何狡辩! 裴映寧都懒得跟她对视,转身向陆、董二人说道,“眾所周知,周小公子天生痴傻,本王妃见其可怜,恰好从旁人那里打听到了神医白寒的下落,於是便向周尚书引荐了神医。没想到神医当真医术超神,治好了周小公子,让其变成了正常人。而为了报答本王妃,周小公子便认本王妃做了义姐,同时又到本王妃和王爷跟前为奴为仆。二位大人,若你们不信,待改日上京述职时,你们可去向周尚书求证。要不是本王妃现在身为皇子妃,周尚书担心引人閒话,他都想收了本王妃做义女呢!你们说说,本王妃同周小公子亲近一些,有错吗?” “这全是你的诡辩之词!你和周公子根本就不清白!”小游激动地嚷了起来! “不清白?”裴映寧哼道,“你们主僕张口闭口就说我与周公子有问题,恨不得满天下污衊我们是姦夫淫妇,可我与王爷每日朝夕相处,我若有问题,难道王爷能不清楚?你家小姐为了爬上王爷的床,安的什么心,你敢说你不知?我敢当著二位大人的面指天发誓,我裴映寧同周尘是异父异母的姐弟情谊,若我二人有半分男女之情,那便让我们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你呢、你们主僕呢?你们敢当著二位大人的面发誓,你们清清白白没有半分害人之心吗?” 小游的脸像死人一样灰白,哆嗦著嘴说不出话来。 陆、董二人听了这么多,也看到了小游哑口无言的反应,哪还有不明白的? 人家楚阳王妃说得坦坦荡荡,连毒誓都发了,而且楚阳王就在这里,这难道还不够证明清白? 可是这丫鬟呢? 別说发誓了,连屁都不敢放了!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62章 皇帝大怒 陆博胜忍不住出声,鄙夷道,“你这婢子,自家主子不检点,却反而將脏水泼向王妃,挑拨王爷和王妃恩爱不说,还目无尊卑以下犯上,实是过分!” 董涎也道,“就是!你家主子与人有私情,为掩盖你家主子丑事,便捏造是非污衊王妃,真是下作!” “我……”听著二人的话,小游不止双唇哆嗦,浑身都被气得哆嗦起来! “多谢二位大人为我说话。【无错章节小说阅读,google搜寻】”裴映寧感激地向他们福身。 “王妃使不得。”陆、董二人赶紧起身阻拦。 裴映寧从腰间抽出手绢,低著头一边抹眼角,一边哽咽道,“我自小便不得家人宠爱,哪怕与王爷成婚后也一直被外人唾弃,说我配不上王爷。那些爱慕王爷的女子更是想尽办法詆毁我清誉,就想某一天能取代我的位置。奈何裴家继母当家,我无依无靠,便是受人欺凌也只能忍气吞声。好在王爷垂爱,从不在意世人眼光,一心独宠我,让我体会到了人间还是有真情的。只是王爷的这份偏爱,非但没让某些女子收敛,反而越发变本加厉。想必二位大人也瞧见了,我这次是陪王爷来夷霖城办案的,有些人为了给我添堵,大老远的也要追著来。更过分的是她能一边做著让人不齿的齷齪事,一边对我使坏……呜呜呜……” 她说到最后悲伤大哭,然后扑到尹逍慕怀里,楚楚可怜地哀求道,“王爷,这日子没法过了,您就行行好,给妾身一纸休书吧!妾身比不得那些在家受宠的贵女,妾身也没有过人之处,您若继续同妾身在一起,现在只是妾身受点委屈,但时日长久,只怕您也会遭受无妄之言。” 尹逍慕不是没见过她作戏的样子,但这番作戏作到连他都快信以为真的程度,他真真是打心眼里佩服…… “爱妃別怕,有本王在,定是不会让你再受人欺辱的。本王知你心性善良,即便你有失礼数之处,那也是岳父大人多年冷落之故,而非你本心。俗话说,人在做天在看,那些不怀好意之人定会受到老天惩罚,不得善果的。”他拥著她,用著罕见的温柔语气安抚著她。 连他都快被自己女人逼真的演技给骗过去了,更何况是陆、董二人? 二人看著听著,不停地交换眼神,对这位楚阳王妃都生出了莫大的同情。 夫妻二人抵达夷霖城前,他们就打听过楚阳王妃的底细,的確如她哭诉的那般,堂堂太傅嫡女惨遭遗弃,直到圣上下旨赐婚才被接回家中,就这般不受宠的待遇,放在京城名门贵女中,那必定是受人轻视的。Πéw 再瞧瞧那太尉之女许安莹,虽然同样被圣上赐婚给楚阳王,可到底还没正式入府,然而却大老远追来,大有登堂夺位之势…… 最让人唾弃的是,那许安莹已经让圣上赐婚给楚阳王了,却还背著楚阳王同其他男人行苟且之事,这何止是不知廉耻,简直是没把天家放眼中啊! 再看看这跪在地上的丫鬟,当著楚阳王和他们二人的面都如此气势凌人,这不就是狗仗人势嘛!那许安莹若是个良善的,又岂能放任自己的丫鬟如此囂张跋扈,连堂堂的楚阳王妃都敢辱骂? “二位大人,让你们看笑话了。”尹逍慕抬眸看著他们,低沉的语气透著无奈,“王妃她是吃了太多苦头,心中诸多委屈无处宣泄,所以今日才会如此失態。望二位莫要放在心上,更不要笑话她,本王在此替她谢过。” “王爷言重了,下官不敢。”陆、董二人赶紧躬身回道。 “你们欺人太甚!”跪在地上的小游突然尖锐地嚷起来,指著尹逍慕怀里的裴映寧激动痛骂,“我家小姐分明就是被她害的,你们凭什么同情她?我家小姐才是最可怜的!发生这样的事,你们让我家小姐以后如何见人?” “放肆!”陆博胜扭头朝她斥去,“大胆贱婢,楚阳王在此,谁给你的胆子如此以下犯上?” “二位大人,你们可別被她给骗了啊!” “凌武!玄柒!”尹逍慕猛然低吼。 “王爷,属下在!”凌武和玄柒立马从厅外跑进来。 “此婢子实在可恶,给本王拉下去,杖毙!” “是!” 闻言,小游双目瞪得死圆,面对凌武和玄柒的扭押,她根本不甘心,挣扎地叫嚷,“我是太尉府的丫鬟,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陆、董二人越瞧越咋舌。 也是太尉不在场,要是在此,听到府中婢子如此言语,不知作何感想? 裴映寧在尹逍慕怀中偷瞄著一切,心下都快笑翻了。 她今日想『踩』的是许安莹,顺带把裴哲山这个无良渣爹给拉出来『鞭鞭』,没想到许安莹的丫鬟竟主动给太尉许元彬招黑…… 许安莹被他们整成这样,许元彬是肯定不会放过她的。有这么个给他招黑的丫鬟,要是某天跟许元彬干上,她完全不愁没招可用! …… 御书房。 听闻探子带回的消息,尹承佑『啪』地將看了一半的奏摺拍在桌上,震惊不已地瞪著探子,“什么?许安莹与王励有了私情,且被抓姦在床?!” 探子低头应『是』。 “荒谬!简直荒谬至极!”尹承佑勃然大怒。一个是他为儿子千挑万选的女子,一个是他信任的爱將,且都是带著他的叮嘱前往夷霖城,他相信,就算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做出那等苟且之事! “汪崢!” “陛下,奴才在。”汪崢赶忙应声。 “派人把王励和许安莹叫回来!朕要亲自审问他们!”尹承佑咬牙下令。 “是!” “你去一趟夷霖城,给朕好好盯著裴映寧!朕要看看,她究竟用了什么手段,竟能把楚阳王迷得敢同朕作对!”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63章 公公驾到 夷霖城。 小游被尹逍慕处决了。 裴映寧本想著,许安莹一定会杀过来找她麻烦。可没想到这一次她想岔了,许安莹不但没来找她麻烦,甚至多日来都把自己关在房中,谁都不见。 她没去看,但周尘去了。 见到周尘的第一瞬间,许安莹发恨地给了他一巴掌。 让人没想到的是,周尘立马回了她一巴掌,直接將她扇倒在地。 “周尘,你这个杀千刀的混蛋,你竟敢骗我!”许安莹捂著脸破口大骂,一双美目犹如喷放毒汁般恨不得下一刻把他毒死。 周尘揉了揉手腕,居高临下的哼道,“別以为老子不打女人,在老子眼中,只有好坏,没有男女之別。也不瞧瞧自个儿啥逼丑样,跟个毒蛤蟆似的,又丑又毒的玩意儿,居然还想跟我寧姐抢男人!” “周尘,你不得好死!你毁了我,我爹是不会放过你的!我有圣上的赐婚圣旨,你让我嫁不了楚阳王,皇上也不会放过你的!”许安莹咬牙切齿地咒骂。 “呵呵!”周尘轻笑著蹲在她身前,像打量什么脏东西般,歪著嘴角满是嫌弃的道,“我若怕死,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你不怕死,那周家呢?就凭你,能护得住周家?”许安莹讥笑。 “你不用在这里威胁我,我知道在朝中你爹比我爹更有实权,可那又如何,只要有我和寧姐在,我们能让你爹在我爹面前变成渣滓。”周尘微扬著下巴,用拇指拨了一下鼻尖,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口气比吹牛还夸张。 “你……” “许安莹,我知道你恨,可那也是你活该。”周尘嘲讽地笑道,“你不拿药出来,又如何能反噬在自己身上?害人者终究不会有好下场的,你应该感激我们,还留了你一条命。” 许安莹死死地咬著唇,瞳孔里布满了红血丝,一脸的怨恨仿若女鬼。 周尘哼道,“像你这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我都懒得骂你。知道你不会甘心,肯定会找我们报仇,但希望你下次能聪明点,因为下次,就算寧姐不杀你,我也会把你宰成人彘!” 看著他傲慢绝顶的背影,许安莹咬破了嘴皮,十指抓著地面,指甲都断了。 “啊——” 她不甘心地爆发出嘶吼声。 因为真的好恨! 她是全京城最骄傲的贵女,可如此却被人害成了残败柳! 她有足够的自信和底气俘获住任何一个男人的心,可这一趟夷霖城之行,让她不但没有被那个男人正眼相待,反而还成了全天下的笑话! 就这么身残了、名败了、一生尽毁了…… 她不甘心啊! 突然,又有人从外面进来。 她以为是周尘去而復返,正想抬头咒骂,突然发现对方手里拿著拂尘—— “汪公公……你……你怎么来了?” “许小姐,皇上差人来接你回京。”汪崢面无表情地走到她身前,见她在地上,丝毫没有要搀她起来的意思,反而带著冷漠很鄙视地睥睨著她。 “汪公公,求你为我做主!我被他们害得好惨啊!”许安莹突然抱住他的脚踝痛哭起来。 “许小姐,宫里的马车就在外面,还请你即刻起程。”汪崢虽没有踢开她,但面上布满了不耐,“洒家只是奉命行事,做不了任何人的主。你有何话,可回京向皇上稟明。”Πéw 他朝身后睇了个眼色。 门口进来两名宫女,把许安莹从地上扶了起来。 “为许小姐梳洗后便启程回京。”他简洁地交代完,转身便走了出去。 “是。” …… 主院臥房。 裴映寧正在房里睡懒觉,突然被门外说话声吵醒。 仔细一听,对方嗓子沙哑又尖细,明显是…… 特別是听到金嬤嬤唤对方『汪公公』,她脸蛋直接拉长,眉眼瞬间放出狠光。 狗皇帝,这么快就又派人来了! 当真是一天都容不下她啊! 想到什么,她突然从枕头边的小包里摸出一支白玉簪子。 记得她婆婆说过,杀谁都不用顾虑,如果皇帝追究起来,便把这个扔给他…… 好吧。 在兵工厂没建立起来前,他们还没绝对的实力跟皇帝作对,只能先拿婆婆的『令箭』当底气了! 门外。 汪崢笑著同金嬤嬤寒暄过后,似好奇地问道,“楚阳王妃平日里都如此嗜睡吗?” 金嬤嬤笑著回道,“汪公公,亏得你还是宫里的老人,怎如此不懂风情?王爷和王妃成婚不久,半夜贪欢也是在所难免的。不过这样也好,说不定啊要不了多久王妃肚子便能有动静,到时我们府上也会热闹许多。” 汪崢点头,“那王妃可真是辛苦。王爷正值血气方刚之时,又只有王妃一人承恩受宠,洒家都替王妃感到心疼。” 金嬤嬤道,“可不是嘛,奴婢也觉得王妃辛苦呢!可是王爷那性子你我都了解,他瞧不上眼的,便是脱光了送到他面前,他也能眼都不眨一下。” 汪崢接道,“確实,王爷这性子真是叫人著急啊。不但我们著急,陛下也是如此,总担心王妃服侍不好王爷,所以才將许小姐赐婚给王爷,就是想著能替王妃分担一些辛劳。谁知道那许小姐竟是如此叫人失望,亏得陛下那般看重她!” 金嬤嬤笑了笑,“许小姐也是极好的人儿,只能说她与王爷无缘吧。” 裴映寧打开门走出去。 见她披头散髮地出来,汪崢双眼不自然的瞪了瞪。但很快他便上前,躬身行礼道,“奴才参见楚阳王妃。” “这不是汪公公吗?是什么风把您给吹到这里来了?”裴映寧受宠若惊般的上前將他扶起来,“哎呀,汪公公,快別行如此大礼。您是贵人到访,该是我们去外面迎接您的。都怨我,睡得跟头猪似的,把你给怠慢了!” “谢王妃。”汪公公直起身。许是不习惯她的热情,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公公是刚到吗?吃过饭了吗?金嬤嬤,快给公公准备酒菜,再派人把王爷叫回来!”裴映寧转头焦急地冲金嬤嬤说道,“公公可是父皇身边的大红人,咱们一言一行都得谨慎著,千万別怠慢了公公,以后还要仰仗公公在父皇面前替我们多多美言呢,要是亏待了公公,万一公公一个不高兴在父皇面前编排我们几句,那我们可就麻烦了。” “……”汪崢愣眼。 这楚阳王妃当著他的面前说这些话…… 是脑子不好吗?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64章 就算本王短命,也不许你有二心! 金嬤嬤低著头抖了好几下肩膀才稳住喷发的笑声。【记住本站域名】 裴映寧自然也看到了汪崢那嫌弃的眼神,接著又自愧不已地道,“公公,你知道的,我打小在乡下长大,我爹虽为太傅,可是从未教过我什么,所以我这人不太会说话,要是以后有哪里做得不够好,还请公公多包容,別同我一般见识。” 在外人面前,任何人都希望展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以获得別人的夸奖。 可她偏不。 与其让別人背后数落她的不是,她还不如自黑。说尽別人想说的话,看別人还能说什么? “王妃真是耿爽直快。”汪崢笑得有些僵硬。 “哎呀,公公可真是夸对了!您是不知道,我这性子走到哪都惹人厌,別人还给我取名叫『百枯草』,说我是丧门星,挨谁谁倒霉。可王爷偏我说耿直爽快,心里从来不藏个事,有什么都敢直言,不像某些人,表面像好人,但一肚子坏水,心比马蜂窝的眼子还多。王爷最是喜欢我这种性子了,哪怕別人都嫌弃我,他也爱我爱到无法自拔。王爷还说什么,就是因为別人心眼多、心眼坏,所以看我才不顺眼,应了那句什么话来著,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对,就是这句!” 她说话速度像倒豆子似的,让人根本插不上嘴。甚至汪崢说一句,她不止说十句,仿佛要让他耳朵听出茧子…… 最让汪崢无语的是,她那夸讚自己的劲头,说厚顏无耻都不过分! 这天下,连皇上都不敢如此夸自己,她一个不受宠的官家小姐,哪里来的自信把自己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 汪崢是不是第一次见她,但却是第一次同她正式交谈。回想起上一次他去太傅府给楚阳王送公文,就见她和楚阳王当眾亲昵,那毫不避嫌的样子真真是叫旁人看了都倍感羞耻。 只是那一次太傅在身旁,他也不好说什么。 如今跟这楚阳王妃交谈几句下来,他总算明白了皇上的心思。就这般不懂人情世故的女子,如何能配得上楚阳王?便是太傅嫡女又如何,一无是处,也是上不得台面的! 正在这时,一高大身影迈著长腿朝他们走来。 裴映寧见到来人,顿时如蝴蝶般飞扑而去,结结实实地扑了个满怀。 “王爷,你可回来了,妾身想死你了!” “……”尹逍慕太阳穴突跳。但见到汪崢正用一种鄙夷的眼神望著他们,他不由得將怀里女人拥紧,沉冷地问道,“汪公公前来,可是父皇又有何旨意?” 汪崢上前,毕恭毕敬地行过礼后,微笑著说道,“王爷,夷霖城的案子陛下很是重视,他知此案棘手,又听说您不久前遇刺受伤,很是担忧您的安危,故而派老奴前来侍奉左右。” “多谢父皇掛心。”尹逍慕淡声说完,拥著小鸟依人般的裴映寧径直回了臥房。 『砰』! 房门被他重重甩上。 汪崢面色瞬间僵冷。 在他印象中,皇三子楚阳王虽性子寡淡,但也知理明事,他甚至觉得楚阳王比其他皇子更好说话,因为他不爭不抢,从不与人红脸。 虽然他也从不给人热脸。 可是,像这般直接给他吃『闭门羹』,还是头一遭! “汪公公,你舟车劳顿赶来,想必很是辛苦,我这就让人给你拾掇屋子,你先下去休息吧。待王爷和王妃出来,我再唤你。”金嬤嬤很是友好地抬手为他引路。 但汪崢却皱起了眉。 什么叫等王爷和王妃出来再来唤他? 敢情他们这一进屋是不打算出来的? 门內。 听著远去的脚步声,裴映寧『呵呵』直笑。 尹逍慕紧紧盯著她,大为不解,“他来此,你不该生气吗?” 裴映寧冲他翻了个白眼,“我生气能有什么用?就你父皇这样的公爹,我要是生气,早在许安莹出现时我就该气个半死了!现在又派个太监来,摆明是要收拾我。我要是生气,那不就是如了他们的意?我就是要走不寻常路,看看谁是最先被气死的那个!” 尹逍慕薄唇紧抿,不是对她无语,而是给他们添堵的人让他无语。 裴映寧眯著眼打量他,“尹逍慕,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可理喻?” 尹逍慕眉心顿蹙,“別胡乱猜测本王的心思!” 裴映寧推开他,脸上多了几分较真,“我知道你夹在中间很为难,可是我也有我的底线,如果你父皇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不会这般同他对著干,大不了我躲远些,少同他来往就是。可是他不是普通人,他是帝王,手握生杀大权,掌管著东乌国所有人的性命,只要他一声令下,想要谁死便要谁死。尹逍慕,我不是软柿子,不会屈服於这种权威之下。哪怕豁出性命,我也要爭一份尊严。你如果觉得我是麻烦,让你为难了,你大可以休了我,和我断绝一切往来……” “本王何时觉得你是麻烦?”尹逍慕听得忍不住动怒。 “就算你觉得我不是麻烦,可你有想过同我继续在一起的后果吗?我不单单是同你爹作对,更是在同这个国家的帝王作对!你若不全心全意的向著我,我接受不了,可你若全心全意向著我,不止你那个父皇接受不了,兴许所有的人都会唾骂你……” “有你足矣!”尹逍慕再次打断她的话,將她重新拥紧在怀,一字一句在她耳边清晰溢道,“本王不管你信与否,既然认定了你,那本王必定会全心全意护你!裴映寧,別说本王没死,就算本王短命,本王也不许你有二心!要么你与本王同棺共槨,要么你为本王守寡到终老!” “呸呸呸……说什么胡话呢!”裴映寧忍不住唾骂。但接著,她又忍不住失笑,一拳头捶在他胸膛上,“你这人,当真是一点都不解风情,想听你说点哄人的话你都说得如此瘮人,真是服了你了!” “还怀疑我么?”尹逍慕捉住她的拳头,虽然她开心了,可是他却开心不起来。qqxδnew “从来就没怀疑过你。”裴映寧撇嘴道,“只是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难免会担心你为难。” “从未为难过。”尹逍慕抵著她额头,低沉道,“曾经他有负於娘,如今又如此不容你,你若能气死他,不但为夫感激你,娘也会感激你。” “我倒真有几分好奇,他到底做了什么让娘变成这样?”裴映寧忍不住问道。见他眸光黯下,她又立马改口,“算了,这种事我还是少打听吧!赶紧的,去把文辛和尘尘儿叫来,商量一下看如何整整这太监。”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周尘的声音,“寧姐!听说宫里来人了,在哪呢?” 裴映寧赶紧推开尹逍慕去开门。 周尘兴冲冲地跑进屋,“听说来的是个太监?我活了两辈子,还没见过真正的阉人,在哪呢,赶紧带我去瞧瞧!” 尹逍慕一脸黑线。 裴映寧都有些掉冷汗,“你不会还要看人家是怎么被切的吧?”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65章 不,你感动得太早了 周尘『嘿嘿』笑,“寧姐,你知道就行了,干嘛还要说出来呢,真是让人难为情。【记住本站域名】” 裴映寧嗔了他一眼,“別的都行,但他你不能隨便惹。要知道他可是皇帝身边最亲近的人,相当於皇帝的手眼。” 周尘好玩归好玩,但也绝非无脑的人,“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的。”见尹逍慕不吭声,他主动上前说道,“王爷,那许安莹让人接走了,不过那王励还在。这傢伙自那晚后便跟许安莹一样闭门不出,许安莹倒还能让人想得通,毕竟她是个女的,可王励一个大男人也成天把自己关房里,这就让人费解了。你说,他不会是在憋什么大招报復我们吧?” 尹逍慕凤目微眯,看了一眼裴映寧,“他憋没憋大招本王不知道,但本王知道他们不会放过寧儿。” 裴映寧瞬间臭起了脸。 周尘一脸严肃,“王爷,我们总得做点什么吧?难不成坐以待毙?” 尹逍慕深锁著眉心,沉吟道,“今晚过后再做打算。” …… 夜幕刚至,尹逍慕和裴映寧在房里刚准备用膳。 汪崢便焦急地找过来。 “王爷,出大事了,护送许小姐的马车被人劫了,连许小姐都被人绑劫去了!” 尹逍慕抬眸,冷颼颼地斜睨著他,“报官了吗?” 汪崢欲言又止地看了看正夹菜的裴映寧,似很纠结很为难,但最后还是焦急说道,“王爷,对方留了口信,说要让王妃只身前往罗顶山,他们才肯放过许小姐,不然就將许小姐拋尸荒野。” 闻言,裴映寧嘴角划起笑意,“是吗?” 汪崢揪心道,“王爷,不知对方意欲何为,但许小姐是陛下派来夷霖城服侍您的,她若在此有何不测,陛下必定无法向太尉交代。朝堂上那些大臣不解实情,恐怕也会因此妄议您。” 尹逍慕放下筷子,“汪公公,你一把年纪,论见多识广,这世上应该没几人能胜过你。何况你身处后宫,若无超凡绝顶的能耐,也不会做到內务大总管的位置。”他嘴角勾划起讥笑,“本王想请教公公,是王妃身份尊贵,还是朝臣之女身份尊贵?” “这……”汪崢神色微僵。 “区区一个朝臣之女,竟要让堂堂的皇子妃捨身营救,敢问公公,她何德何能?” “……”汪崢开始抿紧嘴巴。 “若王妃不去,便是见死不救,甚至连本王也会遭人妄议。可若是王妃去了,谁保证王妃会安然无恙?是你,还是朝中大臣?你们赔不起朝臣之女,便能赔得起本王的王妃?” “……”汪崢渐渐地低下头。 『砰』! 尹逍慕起身,猛地將坐过的凳子踹出。 那凳子凶猛地撞在门板上,震得门板剧烈晃动。 汪崢狠狠一惊,抬起头时脸色仿若被抽了血。 尹逍慕冷哼,“你是当本王死了?还是觉得本王没脾气?” “王爷,老奴该死,还请王爷息怒!”汪崢扑通跪下。 “你们看护的人不见了,却要搭上本王王妃的命,你是哪里来的老脸敢提出如此恬不知耻的要求?没错,你是该死,你们有违父皇嘱託,连个女人都看护不好,不死还留著做什么,继续丟父皇的顏面吗?” “王爷恕罪!是老奴思虑不周,求王爷息怒!”汪崢恳求地磕了一头。 “凌武!玄柒!”尹逍慕根本不看他,扬声朝门外冷喝。 “王爷,属下在。”凌武和玄柒二人快速进屋。 “许安莹被劫,汪公公无法回京復命,反正横竖都是死,你们將其送去罗顶山给许安莹陪葬,也算是向皇上、向太尉、向文武百官谢罪了。” “是!” 听他下令,汪崢整个人都惊懵了。仟仟尛哾 他想的是,许安莹出事,楚阳王一定不会置之不理的。就算他不喜欢许安莹,但许安莹是太尉之女,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將来在朝堂上需要那些官员鼎力相助的份上,他是肯定会出手的。 就算他不捨得裴映寧去冒险,但为了大局著想,裴映寧也应该主动为他排忧解难…… 然而,楚阳王的反应竟是如此让他失算! 甚至还要他的命! “慢著!”一直没吭声的裴映寧突然从桌边起身,並朝著汪崢走了过去。 见状,汪崢心中又不禁大喜。 他没有失算…… 裴映寧还是知道轻重的!就算楚阳王不捨得拿她去换许安莹,但她身为楚阳王的女人,也不可能看著楚阳王將来被朝臣唾骂! 何况绑匪是要她去,她更没有道理推辞! 裴映寧给凌武和玄柒使了使眼色,示意他们暂时不要为难人,然后她在汪崢面前蹲下,一脸认真的同他说道,“汪公公,许小姐发生这样的意外,我们也很是担忧。虽然我们同许小姐半点交情都没有,但仔细想想,她是朝臣之女,如果我们袖手旁观,以后肯定是要被人非议的。” 汪崢连连点头,钦佩无比地道,“王妃深明大义,老奴甚是感动!” “不,你感动得太早了,先听我把话说完再感动也不迟。”裴映寧抬了抬手,继续一本正经地道,“我刚也说了,我们同许小姐没有交情,要我拿性命去救她,我总不能白白去送死吧?汪公公,换做是你,你能同意?我的意思是,你们看看能不能凑点银子给我,如果我死了,全当给王爷的抚慰金,对王爷来说多少有点安慰。如果我没死,就当给我的辛苦费,也不枉我以身涉险。汪公公,不知你意下如何?” 老规矩,上门的肥羊,先宰一刀再说! 都敢明目张胆的要她去送死了,她明目张胆的要点钱,那真是一点都不过分! “啊?”汪崢瞪直了眼。 生死关头,她还有心思要银子?!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66章 骗了十万两黄金 “怎么,公公不同意?”裴映寧皱起眉,变得不满起来,“公公,保护许小姐是你们的职责,你们失职,让你们去给许小姐陪葬你们都不愿意,凭什么要我白白去冒险,甚至是牺牲自己?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们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好意思要求別人?” “……”汪崢被懟得根本说不上话。【记住本站域名】 “哼!”裴映寧冷哼,回到尹逍慕身边,挽著他手臂道,“王爷,你不用担心世人妄议我们。明日我便上表一份文书,贴在夷霖城的城门上,让全城的百姓都去看,让他们帮我们做决定。如果百姓们觉得我该死,那我无条件去救许小姐。如果百姓们觉得我不该去,那我便遵从民意。王爷,我相信百姓都是明辨善恶是非的,一旦民意反对我去,那许小姐就算被劫匪害死,也同我们没有关係,等我们回到京城,也无人敢编排我们的不是。反倒是那些想要我救许小姐的人,一定会被百姓唾骂无耻的!” 汪崢脸色何止失血,简直一下子比猪肝还难看! 此时此刻,再看她那娇柔的模样,他心里犹如打鼓般,极度的震惊和迷惑,这传说中一无是处的裴家嫡女,真的是一无是处吗? 如此能说会道且句句都能站在理上的人,究竟是哪个没长眼的东西造谣她是废物的? 而不仅仅是他小覷了她,甚至连皇上都信了传言,只当她是一个可任人宰割的软柿子! 听完她的建议,尹逍慕眉眼舒展著深邃的笑,点头应道,“寧儿的办法甚好,救人与否,可让百姓替我们做主。” 汪崢猛地打了个颤慄,呼道,“王爷,许小姐命在旦夕,可没时间徵求百姓意见了!王妃需要多少银子,老奴这就让人准备去!恳请王爷王妃以大局为重啊!” “汪崢,你还敢怂恿王妃去送死?!”尹逍慕怒指著他。 眼见他下一刻又要下令,裴映寧赶忙抱住他的手腕,“王爷,是我先提的条件,若是汪公公能答应,那妾身理应说到做到。咱们是讲信义的绝世好青年,可不能出尔反尔。” 劝说完,她又看向汪崢,问道,“汪公公,你打算出多少银子?我先说好哦,价钱低了我是不会去卖这个命的!而且王爷视我如珍宝,你可別以为几个铜板便能打发我,不然王爷可是要把你丟出去的!” 汪崢暗暗吸了一口气,只要能让她去罗顶上,她要多少银子都不是问题! 毕竟再多的银子,她也没那个『福气』消受…… “王妃,你开个价吧。” “十万两。”裴映寧也乾脆,但顿了一下后,她接著补充,“黄金。” 汪崢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了! 偏偏裴映寧不但狮子大开口,还立马吩咐玄柒,“我猜到汪公公身上一定没有这么多黄金,速去准备笔墨,请汪公公写份借据,然后再抵上一件信物。” 汪崢都想吐血了! 別说没人会带身上,就是国库恐怕都没有这么多金子! 玄柒和凌武在旁边都快憋出內伤了。 他们王妃真乃能人啊! 坑完继母坑亲爹,现在连堂堂的大內总管都坑上了,而且还是往死里坑! 不知道將来会不会连龙椅上那位一起坑…… …… 拿著借据和抵押的信物,裴映寧隨后就递给了尹逍慕。 这种东西,还是放他身上稳妥。 毕竟她胆子小,万一以后有人打它们主意,她还真担心被人灭口。 “看在汪公公如此诚意的份上,搭救许小姐的事本王妃应下了。你且下去等消息吧,我得准备一番。” “敢问王妃,何时动身?”汪崢忍不住问道。 “这你就別管了,我自有主张。”裴映寧摆了摆手。 “可是……” “可是什么?我不要睡饱觉吃饱饭吗?又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儿餵草,咋的,我是长了铜心铁肺吗?”裴映寧不耐地瞪著他。 汪崢还想再开口,但一股充满杀气的眼神射来,他立马收了声。心中暗自腹誹,反正她收了借据,是必然要前往罗顶山救人的。 不管她何时去,都只有一个结果…… “那老奴就不打扰王妃准备了。”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玄柒,送汪公公下去休息。”裴映寧再次不耐地摆手撵人。 没多久,汪崢便离开了主院。 等他一走,裴映寧便让凌武把周尘、文辛、金嬤嬤全都叫了过来。 大伙听完经过,周尘笑趴在桌上,文辛笑倒在他背上,就连金嬤嬤都捂著肚子快直不起腰了。 “寧姐,你这笔买卖做得大啊,十万两黄金,哈哈……那老阉人也真敢应,就他那年纪,回头卖屁*都没人要!” “他敢应这笔买卖,也是算准了我有去无回。回头我一死,他到皇上面前一邀功,皇上大手一挥,说不定直接逼王爷把借据交出去。有皇上这么大个靠山,他自然是不虚的。” 大伙笑够了,说到正事,也渐渐地收敛起来。 玄柒道,“还是王爷有先见之明,猜到他们会继续利用许小姐大做文章,所以及时让夫人出手。相信这会儿,他们应该收到了许小姐被真正劫走的消息。” 裴映寧突然朝某人瞪去,“你也真是的,娘来了夷霖城你都不告诉我!” 尹逍慕不自然地轻咳,“咳!娘也是昨日才到,本王还没来得及说。” 裴映寧心下也是佩服得很。 她那婆婆听说皇帝派了汪崢前来夷霖城,立马也赶来了,而且比汪崢还早到。仟千仦哾 不但如此,她婆婆在发现汪崢他们的阴谋后,直接把许安莹给劫走了! 换言之,许安莹现在在她婆婆手中! 不然,她怎么可能跟尹逍慕一唱一和地演戏呢,还狮子大开口的骗了十万两黄金的借据! …… 汪崢离开主院后便去了王励房中。 正要告诉王励好消息,结果就见王励垮著脸,神色极其难看。 “王副將,出何事了?” “探子回报,许安莹被人抓走了!” “什么?!”汪崢不敢置信,瞬间恼怒起来,“谁那么大的胆子敢抓走她?” “不知……”王励臭著脸摇头,“只知道是个女的。” “那罗顶山的情况如何?”汪崢紧张追问。 “许安莹不是在罗顶山被抓走的,对方应该不知道罗顶山的事。” “那就好。”汪崢微微呼出一口气,“只要罗顶山的事没被人发现,我们的计划便大有希望。楚阳王妃已经答应洒家去罗顶山救人了,只要她一去,杨明彪便能让她有去无回!至於那许安莹,废物一个,陛下都让她气得厉害,她要是死了,也正好算在楚阳王妃头上!” 看著他眼中胜利在望的光芒,王励却是怎么都开心不起来,心中总有一丝莫名的不安。 “公公,你確定楚阳王妃真的会去罗顶山?” “她应了洒家,若她敢食言,洒家必定不会饶她!反正许安莹被人抓了,就算她不去罗顶山,我们也可放出许安莹已死的消息,就说是因为她耽误时辰才害死了许安莹!到时回京稍稍运作,让太尉联合大臣討伐她,陛下自然而然有了诛她的由头!”汪崢咬著牙胸有成竹地道。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67章 你们检查看看,可有残缺? 翌日。【,无错章节阅读】 尹逍慕难得没有早起。 但他也没有陪某女睡懒觉。 “唔唔……尹逍慕……你吃错药了……大清早唔唔……” “又不急著起床……” “我內急啊!” “忍著!” “忍毛……唔唔……” 大清早的,房里就传来比打架还热闹的声响。 金嬤嬤一把岁数了都让他们臊得耳根子烫,赶紧悄摸摸地走远些,生怕打扰到了两夫妻的性致。 汪崢一晚上都没睡,天亮便过来主院催促。 结果老远便听到动静,气得他对金嬤嬤都失了原有的客气,“金嬤嬤,王爷和王妃这是?他们如此胡闹,你怎就不说说他们?” 金嬤嬤挑了挑眉,“汪公公,你也说过王爷正值血气方刚之龄,王爷要如何,奴婢还能把他拉住?何况我们王府还等著王妃早日诞下世子呢,奴婢巴不得他们时时刻刻黏在一起。” “你……金嬤嬤,你怎变得如此不通人事?这大白日的宣丨淫,传出去不得叫人笑话王爷?” “谁能传出去?谁敢传出去?”金嬤嬤四下张望,然后笑看著他,“这里就我们二人,奴婢是肯定不会拿出去说的,莫非公公要把王爷这些事拿出去说?” 汪崢脸色明显不好看了。 “对了,汪公公这一大早便过来,是有何要事吗?”金嬤嬤佯装好奇地问道。 “王妃说要去罗顶山救许小姐……” “汪公公,既然王妃答应了要救许小姐,那便一定会去救的。你不了解我们王妃,她向来言出必行,何况以汪公公的身份,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欺骗你。所以,汪公公,你別太心急,我们王妃自有主张。”金嬤嬤微笑著打断他的话並耐心地安慰他。 汪崢定定地看著她,好像很是陌生一般。 金嬤嬤二十多年前隨著瑜妃来到东乌国,算下来他们也有二十多年的交情了。虽说这些年他们鲜少见面,但是他自詡对金嬤嬤还是极为了解的。 除了瑜妃外,何时见过她如此袒护一个女人? 这裴映寧到底有何过人之处? 如果说她是靠美色把楚阳王迷惑得神魂顛倒,那她是靠什么笼络住了金嬤嬤的心? 仅凭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吗? 以他对金嬤嬤的了解,金嬤嬤不会如此肤浅。 要知道,这金嬤嬤可不是一般的『老人』,她在西尧国时不仅是瑜妃的贴身侍女,更是被瑜妃的母后认作了义女。比起一般宫里的老人,这金嬤嬤那才是真的难以相处。便是他们皇后娘娘见著她,也得端出几分客气。 此时此刻,他心中突然多了一道质疑声,皇上是否错了…… 听著房里的动静,他也不敢上前,就僵著身子摆著一张酱紫色的脸等待著。 偏偏屋子里的人『高歌猛进』,完全没有要歇下来的架势。 等到屋里安静下来,已是一个时辰以后了。 金嬤嬤不慌不忙地带著侍女將热水送进屋,又隔了半个时辰,某对夫妻才慢吞吞的从房里出来。 此刻,已快到晌午了。 “王妃……”汪崢急步迎了上去。 “催什么催,我这不是马上就要出去嘛!”裴映寧没好气地打断他。好不容易晚上睡个称头觉,结果早上还是没抵挡住某人的压榨。她这腿都还在打颤呢,又要她去干別的,生產队的牛都没她这么能干,她能有好脸色才怪! “寧儿,早去早回,本王等你。”某爷搂著她腰肢,一脸饜足衬得他比任何时候都更有温度,连带著语气都像饮了汩汩甘泉,温柔得醉人,叫旁人看了直感肉麻。 “知道了!”裴映寧拉开他的手臂,头也不回地朝大门方向而去。 汪崢直愣愣地盯著她,直到她身影消失在院门外,他扭回头朝尹逍慕看去,眉心不由得蹙了又蹙。 为何楚阳王毫无担忧之色? 就算他不一同前往,也可派人保护楚阳王妃,怎么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汪公公,还有事吗?”许是他打量的眼神让尹逍慕不喜,尹逍慕倏地沉了脸。 “……没、没事。”汪崢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突然想到裴映寧这一去便再也回不来了,自己根本没必要再多嘴,“王爷辛苦了一上午,老奴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嗯。”尹逍慕淡淡的应了一声,隨即吩咐金嬤嬤,“多熬些参汤,王妃受累了,中午让她多补补。” “是。”金嬤嬤笑著应道。 刚准备转身的汪崢差点一个踉蹌自己把自己绊倒。 然而,等他稳住身形再定眼一看时,尹逍慕已经回了屋子。 他呆愣愣的立在原地,不知道为何,內心莫名感到凌乱。 什么叫『中午让她多补补』? 王妃不是去罗顶山吗?中午还怎么回来? 半个时辰后—— 汪崢在王励房中,两人这一次没有再探討什么计划,而是探討起了他们想对付的女人。 汪崢问道,“王副將,你说说看,这楚阳王妃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王励锁著眉,冷冰冰地道了句,“我们都低估了她。” 汪崢忍不住揉起太阳穴来,“確实,洒家也有这种感觉。不止是我们低估了她,重要的是陛下也低估了她。如果这一次……” 他话还没说完,房门突然被人拍响。 “开门开门!” 听著门外女人的声音,二人相视一眼,脸色皆大变。 因为叫门的不是別人,正是他们正在探討的女人! 汪崢拔腿去把房门打开。 门一开,裴映寧自己没进屋,而是扔了一个人进屋。 “给!你们要救的人,给你们救回来了!你们检查看看,可有残缺?” “……!”汪崢和王励都震惊到快傻了! 地上被她扔进来的女人,不是许安莹还能是谁? 汪崢脸色灰白,哆著嘴问道,“王……王妃,你是如何找到许小姐的?” 裴映寧抱臂倚著门框,懒洋洋地斜睨著他们,“就在城郊那个小茶棚外面,不知道是谁把许小姐丟在那里,我直接捡回来了。”顿了一下,她又不耐烦地催促,“赶紧的,快检查,当著面把货……把人验一验,別回头我一走你们就说这是假的,也別等我一走就说人死了。王爷已经让人去请陆大人和董大人了,顺便也叫人去请大夫了,你们先验货,等会儿两位大人过来做人证,大夫也来確认一下许小姐是否完好无损。” 王励的脸色铁青得让人无法直视。 汪崢一对眼珠子用力瞪著。 两个人都像是被什么惊悚的东西嚇出了大病般。 裴映寧实在绷不住了,『噗嗤』笑了起来。 但笑过后,她笔挺地走进屋子,讥誚地开口,“二位,我建议你们下次做事前多推敲推敲,別搞这么下作又幼稚的手段,不然我真会瞧不起你们。” “你……”汪崢不满地抬手指著她。 “汪公公,你別急著恼羞成怒。”裴映寧抓住他手腕,眸光陡然生厉,“路、董二位大人快要到了,如果这会儿我倒在这里,说你们要加害我,甚至说你们想轻薄我,你们说会怎样?你们不是想要我的命嘛,那我捨命陪你们玩把大的,如何呀?”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68章 你啥意思?我有那么凶吗? 她话音落下,王励高大魁梧的身子便往身后连退了好几步,满身戒备,满眼恐惧。【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仿佛裴映寧在他眼中是个女妖,而非人类。 连许安莹都能被她送到他的床上,她还有什么不敢做的?若她真在此时叫嚷,说他们把她怎么样了,就算皇上能保他们性命,可他们的一世英名也会完了…… 而汪崢的神色不比他好看多少,只是裴映寧抓著他的手腕,他根本后退不了,只能死死的將五指攥成拳头,生怕下一刻裴映寧会把他的手往她身上放。 他从来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如此无耻的女人…… 他可是太监啊! 她意图污衊王励也就算了,竟然连他这个阉人一起污衊! 深宫內院那么多女人,他什么样的手段没见过,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他都能混得风生水起,没想到竟会被一个传言中什么都不是的女人这般下作的威胁! 这真是奇耻大辱啊! 突然,门外传来凌武的声音,“王妃,王爷和陆大人、董大人来了!” 闻言,王励和汪崢都狠狠一震,更为恐惧不安地瞪著裴映寧。 裴映寧又『噗嗤』喷笑。 放开汪崢的手腕时,她明显看到汪崢打了个冷战,狠狠地抖了一下。 她也没再笑话他们,而是突然冷肃地盯著他们,说道,“回去告诉皇上,別再费心眼对付我,我不值得。再者,我能同你们作对,就代表我不怕他,有那弄死我的心思,不如多关爱关爱我家王爷。不然哪天我要是不高兴了,当心我把王爷拐了,到时他可別哭!” 她往门口走了一步,突然又回头,轻蔑地看了一眼地上处在昏迷中的许安莹,“给你们一个时辰带她滚。什么玩意儿,跟我抢男人,再他娘的侮辱我,我让她浑身长满窟窿!不信,大可以试试!” 王励和汪崢绷紧身子,仿佛许多耳光狠狠扇在他们脸上,打得他们全无招架之力。 特別是王励,他这个八尺男儿,帝王身边最年轻最受器重的武將,可却被一个女人教训得如此彻底! 他承认他们失策,太小覷人了。 可这个女人究竟是哪里来的底气敢同他们如此说话?又是哪里来的胆气敢威胁帝王? 太傅嫡女,软弱可欺…… 呵! 见鬼的软弱可欺! 这满身自信,神色冷颯彪悍的女人,是软弱可欺的? 他们才是被欺负的! 被哄骗不说,还失了身! 他真是恨不得自剜,死了得了! …… 当著陆博胜和董涎的面,大夫给许安莹诊脉,確定她只是昏厥,並无任何大碍。 陆、董二人並不知道尹逍慕让他们来的真正目的,他们之所以来,是因为听说许安莹被歹人劫去了,毕竟这事发生在夷霖城,若许安莹有何闪失,他们也没法向太尉许元彬交代。 人获救了,陆、董二人都极为高兴,对裴映寧连番讚颂。为了不让此次事件再发生,陆博胜特意调遣了城里的將士,护送他们回京。 总算把瘟神些送走了,当天晚上,周尘特意搞了一顿火锅宴庆祝,並將陆、董二人留下来吃火锅。 对於『火锅』,大伙自然是陌生的,也是倍感新奇的。 知道时下的人不太能吃辣,周尘特意弄了两种锅底,他和裴映寧吃的是红汤,其他人的底汤都是猪骨与菌菇熬製的。也知道他们没法接受全员在锅里『洗筷子』,遂每人一个炉子一口小锅,菜品则是自助形式,放在一个宽大的桌面上,喜欢吃什么自己取。 一开始,陆、董二人都显得很惊、很呆、很茫然。 因为不但要自己煮,而且除了他们外,金嬤嬤、凌武、玄柒、文辛这些楚阳王的手下全都跟他们一样围坐在一起。 二人哪里见过这种主僕一同用膳的场面…… 可说是侮辱他们吧,人楚阳王夫妇也在席內,与其说这顿席是款待他们的,倒不如说这是他们的『家宴』,他们二人只是凑巧碰上了。 如此一想,二人心里立马舒坦了。 一群人的锅子围成了圈,周尘站在圈中央给大家做讲解,怎么烫菜、怎么蘸佐料。新奇的吃法让大傢伙都格外兴奋,所以听得也极为认真。 唯独某爷开小差,並且极度不爽地瞪著裴映寧身前的锅子,“为何本王与你的不同?” 裴映寧笑道,“你要吃了我这锅,要么拉肚子要么便秘。” 尹逍慕瞬间黑了脸。 用膳的时候说这种话,她是故意不想让他用? 虽然面前的火锅跟老家的没法比,可裴映寧已经很满足了。正准备开涮,突然想起什么,她赶紧放下筷子,然后挪到尹逍慕身旁。 “王爷,娘呢,要不要把她叫来一起吃?反正他们也不认识娘,就说是我的一个朋友,应该没问题。” 尹逍慕的眸光突然朝某间屋子睇去。 见状,裴映寧有些哭笑不得。 她婆婆还真的在这里?! 见她要起身,尹逍慕低沉道,“让金嬤嬤另外准备一份送去吧。” 裴映寧抿了抿唇,然后点了点头。 她知道婆婆不是嫌弃她,如果嫌弃她,在紫虹山庄时,就不会半夜去井边打水为她做吃的了。 可既然来了,都不召她去问个安啥的,这就有些说不通了…… 见她沉默不语,尹逍慕突然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娘性子內敛,不擅与人言词,我怕你去服侍她会嚇到她。” 闻言,裴映寧立马给他瞪眼过去,“你啥意思?我有那么凶吗?” “咳!”尹逍慕不自然的別开了脸。 …… 京城。 周常海下朝回府,刚准备回房更衣,就听管家来报,说太尉上门了。 他连朝服都没换,即刻赶去大门相迎。 见到太尉许元彬,他还来不及热情招呼,就见许元彬指著他大骂,“周常海,你教导的好儿子!我女儿这一生算是彻底被他给毁了!你今日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许家从此与你周家势不两立!” 周常海一脸懵,“太尉大人,犬子远在阜西任职,他做了何事?” 许元彬怒道,“我说的是你小儿子,周尘!他装疯卖傻不说,竟敢用下作手段毁我女儿清白!你女儿名声不好,无法嫁给楚阳王,你们便要毁我女儿让她也嫁不出去,是不是?” 周常海脑袋瞬间『嗡嗡』响。 他尘儿毁了许家小姐清白? 怎么可能? 那许小姐性子骄纵,他尘儿是怎么看上的?看上了也罢,同他们说就行了,怎么能做出那种混帐事呢? “太尉大人,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你且先消消气。再说了,年轻人嘛,都有衝动之时,若是犬子当真对许小姐做了不轨之事,下官定会让他对许小姐负责的。”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69章 夫人,我恐命不久矣 “呸!就你那傻儿子也想娶我女儿?” 听著许元彬的辱骂声,周常海脸色有些不好看了。【,无错章节阅读】 別说他尘儿已经正常了,就算还是个傻子,他尘儿也没做过伤天害理之事,背后辱骂也就算了,当著他的面如此辱骂他儿,这未免也太过分了! “太尉大人,是你说我家尘儿毁了你女儿清白,我才愿意让我家尘儿负责的。而你这般辱骂人,看来是不想他们在一起。既然你瞧不上我家尘儿,那便遵从你的意思,不让他们在一起便是。”瞧不上他尘儿,他还瞧不上他女儿呢! “周常海!”许元彬气得低吼,“是你儿子用下作手段把我女儿送到了別人床上!” “啊?!”周常海双目圆瞪。 许元彬怒不可遏的上前,一把抓住他衣襟,狠狠骂道,“我要你给我一个交代!你那痴傻儿子毁了我女儿与楚阳王的婚事,你若不把他交出来,待我找到他,定要亲手宰了他!” “我……”周常海张著嘴,可突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之前自己差点闹了个乌龙,这不提也罢。 单说儿子干出的事…… 他这才想起上次儿子回家,气冲冲的威胁他要他替女儿退了皇帝欲赐的婚事。 其实他当时並没有把儿子的威胁当一回事,他拒绝女儿嫁给楚阳王,只是单纯的为女儿著想,因为女儿还未从情伤中走出来,逼女儿另嫁的话,说不定女儿会做出什么傻事。 后来他听说皇上挑中了太尉之女许安莹,且已经擬好了旨意,为了让儿子安心,他特意把这事告诉了儿子。 没曾想儿子真的为了裴映寧…… 这混帐小子!难道在他眼中只有前世的姐姐,就不管这辈子的亲人的死活了吗? 皇上的赐婚都敢破坏,他是向天借了胆不成?! “太尉大人,都是下官管教无方,才让犬子犯下如此大错。下官无言辩解、也无脸辩解,一切后果,还是听皇上发落吧。”事关圣上赐婚,他知道此事不可能私了。 既无法私了,那他说再多也无济於事。 兴许到了皇上面前,他还有机会替儿子说几句话,说不定皇上看在他一家几代忠良的份上,能让他这条老命换儿子一条活路…… “周常海,別以为你这样说老夫就会放过你!老夫今日把话撂在这,一日不见那小畜生人头,老夫便一日不罢休!你最好把脖子洗乾净,等著吧!”许元彬放完狠话,狠狠地推了他一把。 周常海一屁股坐在地上,连痛都不敢叫,只能充满忧惧地目送他离开。 “老爷,快起来!可是伤到了哪里?”老管家紧张不已地扶起他。 “不碍事。”周常海一脸苍白,反手扶著腰,耸拉著脑袋准备回书房。 正在这时,周夫人秦氏听闻消息赶出来,见他举止神色犹如大病般,很是不解地问道,“老爷,出何事了?” 周常海重重地嘆了口气,然后生无可恋地道,“夫人,我恐命不久矣。你快將璇儿找来,让她收拾包袱去夷霖城找尘儿,务必要他们姐弟俩躲起来。待我再修书一封给丰儿,让他在阜西早做打算。” 闻言,秦氏大惊,“啊?” …… 夷霖城。 把王励和汪崢送走后,裴映寧他们总算能专心办案了。 派去调查三郎嫂背景的人也没有白费功夫,带回来了一个消息。 三郎嫂阿秀在嫁进胡家村之前曾是石永县魏员外府中的一名丫鬟。 石永县是夷霖城管辖之地,那魏员外本名叫魏德仁,是石永县的首富,不但在当地很有名气,在夷霖城內也有诸多產业。 虽然就打探到这么一点消息,但是对尹逍慕和裴映寧他们来说,也算是条线索了。 夫妻俩一商量,便决定动身前往。 大傢伙一早出发,当天傍晚便到了石永县。 本以为傍晚的小县城该是安静的,没想到街上拍著长长的队伍,热闹得就跟过年一样,前方锣鼓响个不停,排队的人则是各个翘首垫脚,一脸期待。 仔细瞧,这些人都身著破衣烂衫,每个人都拿著破锅烂碗。 玄柒去前方打探,很快回来稟报,“王爷,听说是魏员外在此施米,十里八乡的穷人都来了。” 尹逍慕和裴映寧相视了一眼,都有些惊诧。 这魏员外不但有钱,还是个大善人? “寧儿,你如何看?” “去前头找个地方好好看看!”裴映寧拉著他便走。本来是打算先找地方住一晚的,但既然碰上魏员外家的事了,那便凑个热闹。 一行人从小径穿到布施场地附近。 这里搭著一座高台,台上站著多人,唯有一张太师椅,椅上仰躺著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Πéw 其容貌裴映寧暂不评说,单就看他那老爷架势,一脸傲然且悠哉,把太师椅摇得『吱嘎吱嘎』响,跟台下长龙般见不著头的穷人相比,怎么看怎么违和。 “这就是魏员外?”周尘忍不住小声嘀咕,“知道的是当他在布施,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炫富呢!” 他这话算是说出了大家的心里话。 裴映寧眸子暗转著,突然对周尘使了使眼色,“尘尘儿,要不要去试试他?” 周尘立马明白过来,咧嘴道,“等我一下,我去弄身乞丐装!看看这魏员外到底是真善还是偽善!” 文辛一听,赶紧道,“我也要去!”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70章 大庭广眾之下就不能文雅些? 台上,魏员外沐浴在夕阳下,手里握著鎏金的小茶壶,时不时嘬一口,就差旁边有个唱曲儿的了。 突然,两道身影『砰砰』从天而降,落在太师椅旁。 魏员外『啊』地一声惊叫,本该是嚇得坐起,可奈何体型膘肥,根本坐不起来,只能像抽风一样地扭动。 著实滑稽。 但立在他身后的几个魁梧家丁都没有笑,立马將从天而落的周尘和文辛团团围住,恶声恶气地道,“你们是从哪来的?滚下去排队!” 周尘从两个家丁小腿中间挤出去,一把抓住魏员外的脚踝,惨兮兮地喊道,“大老爷,行行好,给点银子吧!” 文辛跟著他钻出家丁包围,也哭喊著,“大老爷,我们不要米,我们想要银子!” 魏员外单手抓住扶手,总算在『摇摇椅』上坐起来了,並且一脚蹬开了周尘的手。 见是两个又脏又破的乞丐,他唰地冷著脸,骂道,“不知好歹的玩意儿,给你们大米还不要,还想要银子,真是贪得无厌!” 文辛低头假装抹泪,“魏员外,你作何这般凶啊?都说你是这天底下最大的善人,我们只想討两个铜板喝买口酒喝而已。” 魏员外一听,更是一脸嫌恶,“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也好意思学人嗜酒?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qqxsnew 文辛抬起头,瞬间啥也不装了,很是气愤的把他瞪著。 眼前的人,一脸横肉,满身恶声,哪里像是有慈悲之心的大善人?这浩浩荡荡的开仓放粮布施行为,是这种毫无怜悯之心的人能做出来的? 莫不是这背后存了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 不止他,周尘瞧著魏员外那一脸抖动的横肉,也是心下各种牢骚。借行善之举博美名的人他见多了,但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一边做著救助穷人的好事,一边又不顾场合地羞辱穷人,这尼玛啥操作? 他和文辛对了一眼眼神,决定先闪人。 然而,还不等他们找藉口离开,魏员外突然弯下腰,並捏住文辛下巴迫使他抬起头,然后眼眯成缝盯著他仔仔细细打量起来。 打量完文辛,他又转向周尘,同样的眼神,同样的打量。 这两个乞丐虽然脏兮兮的,但是底子白嫩,模样也生得出奇的雋秀…… 倏地,他咧开嘴角,露出一口又黑又黄的牙,“你们两个不是要银子吗?我今日就大发善心,给你们指条生財之路。到时別说几个铜板,就是数银子也能数到你们手抽筋。” 周尘嘴角暗暗抽搐,抬起头,大咧咧地问道,“你说的生財之路,不会是要我们去卖屁丨股吧?” 文辛一听,瞬间脸黑成了乌鸡色。 魏员外都狠狠愣了一下,是没想到他居然能说出这种话…… 周尘不以为耻,反而兴奋地从地上爬起来,一脸期待地问,“员外爷,真的是那样吗?那快带我们去吧,我们兄弟俩等著银子急用。” “尘哥……”文辛何止黑脸,都想暴走了。 不远处的角落里,偷听著他们的谈话,除了裴映寧外,尹逍慕几人全都惊傻了。 “寧儿,你確定周尘脑子没病?” “呵呵!”裴映寧忍不住发笑,瞧著他们那对周尘充满怪异的眼神,她赶紧安慰道,“你们放心,尘尘儿他虽然性子不著调,但是做起事来是靠谱的。而且他以前做过线人,就是你们所说的眼线,这也是他擅长的。” 尹逍慕抿紧薄唇,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其实,他对周尘的办事能力还是极为肯定的,就是对周尘的性子很无语,那嘴巴说出的话有时候真像疯子,简直荤素不忌,什么都不敢说! 凌武突然指著台上紧张道,“王爷,他们被带走了,我们赶紧跟上去吧,万一他们真的被拉去卖屁丨股,那可怎办?” 大傢伙掉著黑线齐刷刷把他瞪著,“……” 大庭广眾之下就不能文雅些? …… 周尘和文辛跟著魏员外的家丁离开了。 两人被带去了一座豪华府邸。 许是他们是自愿的,那两名家丁也没蒙他们的眼,一路上还放任他们各种打量。 周尘和文辛一路上都在『嘖嘖嘖』,府里的廊庭小桥、白玉阶梯,比京城的楚阳王府还奢华壮观。 到了一处偏僻的院子,进了一间屋子,两名家丁叮嘱他们等著,隨后便到门外,一人留守看门,一人往东面跑去了。 没了旁人,文辛才敢去拉周尘的衣袖,小声问道,“尘哥,咱们真不会要那样吧?” 周尘哭笑不得地拿手指点他额头,“想什么呢?小爷可是纯种爷们儿!要我贩卖秋天特色,小爷第一个捅爆他!” 文辛眨眼,“秋天特色?” 瞧他那清纯的小模样,周尘忍不住咽口水。 想给他上一课吧,真怕把小朋友教坏…… “得了,咱们先不討论的问题,先想想怎么把银子搞到手!”他拉著文辛到最里头的角落里,低声说起来,“你瞧这魏府,遍地都是钱,咱们牺牲色相,不大搞一笔如何对得起自己?” “尘哥,要怎么搞?”文辛满眼光亮,对於周尘捞钱的能力他是深有信心!“按我以往的经验来分析,一会儿来见我们的人,肯定是有些分量的。寧姐他们都在外面等我们,我们没时间在这里耗,既然他们敢明目张胆的拐卖人口,那我们也可以明目张胆的行凶,最好能绑走一个人。” “嗯嗯……”文辛直点头。 两人蹲在墙角窃窃私语了好一会儿,直到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他们才收了声。 “大少爷,这便是老爷给您找的新人,您看看这细皮嫩肉的可喜欢?” 之前领他们前来的两名家丁陪著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进来,指著墙角根的文辛和周尘,一脸諂媚的向男人介绍起来。 男人盯著二人看了又看,倒三角眼睛里全是邪丨淫的光,甚至高兴无比地走到二人身前,一手捏著一个下巴,嘴角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咱们县里何时有了这样的货色?快快,拿热水来,本少爷要亲自给他们洗洗!” 周尘和文辛同是皱起眉。 倒不是面前这个男人的言行举止把他们刺激到了,而是这个男人一嘴的臭气把他们熏得快吐了! 好在魏大少爷並不在意他们的神色,只一脸淫丨邪地问道,“听说你们是自愿的?” 周尘『嘿嘿』问道,“大少爷,我们想要银子,你给吗?” 闻言,魏大少爷『哈哈』大笑,放开他的下巴使劲儿摸起他脸来,“脏了脏了些,可真滑腻啊!你们只要服侍好了本少爷,要多少银子本少爷都给!” “真的吗?” “本少爷何时说过假话?”魏大少爷瞧著他明显会来事,眼里的斜光不由得加深了,舌头都忍不住舔了添自己肥厚的唇。 没一会儿,家丁打来两桶热水。 周尘心下还是有些想骂人的。想他跟著寧姐混社会,臥底都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了,啥样的变態没见过?有些辣眼睛的事他甚至都有免疫力了,再奇葩的变態他都不稀奇了。 然而今天遇到的变態是真让他想吐! 但吐归吐,一想到有银子可进,他再噁心也得拼了…… “大少爷,人家的裤襠还从来没给人看过,你能不能让人都下去?不然我们哥俩可不好意思宽衣解带。” 听著他跟女人一样发嗲,文辛猛打哆嗦,一脸黑线真是掉都掉不完。 他甚至怀疑,尘哥不会真的喜欢男人吧…… 那魏大少爷一听,两眼落在他身上,色相是彻底大露。 “出去出去!別扰了本少爷性致!” 家丁也听话,贼呼呼地偷笑著退出去,並且体贴的为他们关上房门。 屋子里,就剩下魏大少爷和周尘、文辛三人了。 周尘可是一点都不扭捏,直接拉下衣襟露出一侧肩骨,又是扭腰又是拋媚眼,顿时把魏大少爷的眼都勾直了。 “大少爷,你瞧人家白吗?” “白……” 看著魏大少爷口水都流出来了,文辛不停地寒颤,差点没绷住把昨天的隔夜饭都吐出来。 但恶寒归恶寒,他也知道机会来了,便悄咪咪地从墙角根挪到魏大少爷身后,手腕一抖,指尖立马多了三根细长的银针…… …… 魏府外。 玄柒苦恼道,“王爷王妃,真不该让他们胡来的,眼下他们在里面,不知道会发生何事……” 裴映寧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不用担心,他们身上有武器,如果有危险,他们会提示我们的。” 凌武道,“別的不担心,就怕他们被人糟蹋了。” 裴映寧,“……” 有时候想想也是挺无语的,在某些方面,古代人不比未来人保守。像那些青楼、妓院、男倌,都是大模大摆的开放,哨著呢,有钱人玩的把戏真不是普通老百姓能想像的。 不过,她对周尘和文辛还是有信心的。 金嬤嬤道,“要不奴婢去探探吧?” 她话音刚落,高墙內突然传来惊声喊叫—— “快把他们抓住——” “大老爷被他们抓走了——” 墙外的人纷纷一震,凌武和玄柒立马使著轻功飞上墙头。 没一会儿,他们不但文辛和周尘接了出来,凌武肩上还扛著一个又矮又挫又丑的男人。 “撤!” 尹逍慕低喝,先带著裴映寧飞向远处。 其他人纷纷跟上。 …… 山坳里。 听完文辛描述经过,裴映寧他们都忍不住失笑。 尹逍慕都忍不住勾勒唇角,对著周尘道了句,“你真是个人才!” 周尘哪会听不到他话里的怪味儿?可他非但不觉得羞耻,反而傲气地抬了抬下巴,“小爷我这叫能屈能伸!” “王爷、王妃,此人该如何处置?”玄柒问道。 “剁了鸡丨儿餵狗!”周尘一脚朝昏死在地上的魏大少爷踹去。 “……!”眾人汗。 能不能不要这么粗俗,他好歹也是尚书府家的小公子! 尹逍慕剜了他一眼,低沉道,“不是要银子么?先把银子弄到手再剁也不迟!” 隨即裴映寧让玄柒去送信,赎金万两,但暂时不放交易地址。 周尘有些委屈的拉她衣袖,“寧姐,人家和小辛儿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差点被这变態给糟蹋了,你怎么才让他家出万两?这点精神损失费还不够抹去我心中一般阴影面积呢!” 裴映寧『噗嗤』一笑,“只是告诉对方万两,我还没说是万两银子还是万两黄金呢!”她收了几分不正经,又道,“报信只是为了稳住对方,要让对方以为我们是为钱財而来的。那魏德仁做派让人生疑,你们把这魏大少爷弄出来,正好可以从他下手,看看能不能问出一些东西来。” 听到这,周尘也不玩笑了。 趁他们说话的功夫,文辛给魏大少爷扎了几针,让他醒了过来。 看著面前一群陌生人,魏大少爷就跟做了噩梦般惊恐,怒问道,“你们是何人?为何要抓本少爷?” 裴映寧先上前,蹲在他面前,问道,“魏大少爷,我们想知道,魏府为何要施米?而且还要搞得那么隆重。” 魏大少爷一听,脸色唰地白了,“你问这个做何?这是我魏府的事,与你们何干?” 裴映寧笑了笑,“本来我们是想好好和你谈话的,既然你不愿意,那便不谈了。”她起身,眸光陡然一厉,“那剑来!敢拐骗我兄弟,给我剁了他命根子!” “……”魏大少爷瞬间嚇愣了,这女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凌武很快將自己的长剑呈上。 见状,魏大少爷赶忙认怂,“女侠息怒啊!这多大点事,值得你如此动怒?不就是谈话嘛,你想知道什么我说就是!” 裴映寧这次一点笑意都没有,再问了一遍先前的问题,“你们魏家布施有何目的?” 魏大少爷瘪嘴道,“我们魏家是石永县首富,家中女人成群,可这十多年来都没一个女人下蛋。我爹怕断了香火,便找得道高人算了一卦,那高人说我们魏家要行善事,如此才能子嗣绵延。” “多行善事?意思是你们做了许多亏心事?”裴映寧眯起了眼。 魏大少爷立马低下头不说话了。 见状,裴映寧一把抓过凌武的剑,气势汹汹的指著他裤襠,“说!不说立马阉了你!”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71章 该用美人计了 魏大少爷猛地夹紧双腿,哆嗦地看著裤襠上的剑,突然哭了起来,“你们、你们究竟想做何?我、我有的是银子,你们要多少都行,求你们放了——啊——” 他哭得惨兮兮,且正哭得卖力,突然那剑刃飞速起落,直接让他爆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別说他失算了,就尹逍慕他们都为之震骇,看著魏大少爷裤襠那汩汩血流,都不由得合併双脚且绷紧了身子。 裴映寧甩了甩剑上的血珠,满眼冷厉地看著手捂裤襠痛苦嚎叫的魏大少爷。 “既然要跟我谈那便好好谈,我给你机会是让你表现的,不是让你心存侥倖的!” 魏大少爷抬起头,痛苦的脸上布满了狰狞,比厉鬼还凶恶,“你这臭娘们儿,別落在老子手上,不然老子就算没了命根子也能玩死你!” 他话音刚落,裴映寧手中的利剑突然被人夺了去,下一瞬便狠狠地落在他大腿上—— “啊——” 魏大少爷叫得更惨烈,且眼球一翻便昏死了过去。 裴映寧扭头朝某爷看去,只见他一身阴鷙戾气比她还汹涌,顿时哭笑不得,“干嘛抢我风头?” “以后这种事让本王做,別污了自己的眼!”尹逍慕冷颼颼地睇著她,別有一番警告。 “……”裴映寧暗暗地扯了一下嘴角。看他就够了,她用得著去好奇別人的那玩意儿? “文辛,把他弄醒!”尹逍慕隨机把剑扔回给凌武。 “是。”文辛赶紧上前。 在他一番操作下,魏大少爷在痛苦呻吟中缓缓睁开眼。 此时再看他们,他脸上已经没有了丝毫恶气,眼中全是恐惧,浑身抽搐著,比真见了鬼还害怕。 “求……求你们饶……饶命……” 裴映寧抱臂往前跨了一步。 魏大少爷见状,一边捂著裤襠一边大喊,“女侠饶命……我说……我说……你问什么我都说……” 裴映寧冷声道,“我不喜欢重复问话。” 魏大少爷捲缩著,瑟瑟发抖地说道,“我不喜欢女人……我就喜欢男的……只要我看上的……不管他愿不愿意我都要弄到手……就是因为如此才犯下了诸多孽债……高人说要修善缘积功德……所以我们才大开粮仓……” 周尘忍不住讥讽,“你都变態成这样了,做再多善事有何用?难不成还能指望哪个男的为你们家生孩子?” 魏大少爷低垂著头,仿佛没听到他的耻笑。 裴映寧微微眯眼,隨即朝尹逍慕看去。 这魏大少爷的话听起来像是没假,但显然不是他们想要的。她想走一招,套路这魏大少爷,看看其反应。 尹逍慕不清楚她有何办法,但看懂了她眼中的询问,他没有迟疑,点了点头,示意她放手去做。 裴映寧冲他扬了扬红唇。 接著再看魏大少爷时,她眉心一沉,眸光又散发著冷厉,“魏大少爷,你只说了玩男人的事,难道你以为玩弄女孩的事就可以掩饰过去吗?” 低垂著头的魏大少爷身体不自然地僵了一下。 但很快,他便抬头,委屈喊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都说了我只喜欢男人,谁玩弄女孩了?” 裴映寧在他身前蹲下,“我可没有说你玩弄女孩,你激动什么?” “我……”魏大少爷狠狠瞪了她一眼,咬著牙道,“別以为我怕你们你们就能隨便污衊我!” “魏大少爷,我再说一遍,我没指你,你不用急著撇清关係。”裴映寧似笑非笑地盯著他,“阿秀你认识吧?” 魏大少爷这次没有低垂著头,可以很明显地看到他双目猛突。 裴映寧笑了笑,“我都问到这个份上了,你该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了吧?”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魏大少爷把头別开。 “还想装傻么?”裴映寧直起身,脸上的笑容瞬间又化成了厉色,“凌武,动手!” “是!”凌武应声上前。 他双手握剑,正寻思著该朝魏大少爷哪个地方下手才不会致其毙命。 突然,满身是血的魏大少爷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直朝凌武手中的剑刃扑去—— 只见那脖子准確无误地撞在剑刃上,鲜血汩汩涌出。 魏大少爷连哼都没哼一声便断了气,然后以一种扭曲的姿势倒在草地上。 “臥槽!”周尘忍不住爆粗。 文辛傻了眼,完全没想到这魏大少爷竟然自己寻死! 凌武愣看著手里滴血的剑刃,然后朝尹逍慕和裴映寧看去,“王爷……王妃……属下……” 这一幕是谁都没想到的。 裴映寧拧眉沉目,双拳攥得紧紧的。 倒是尹逍慕先开口,“此人短见,正说明我们的推敲无误。” 周尘点头附和,“確实。这魏大少爷的反应就已经证明魏府有问题,只是这傢伙鸡贼,可能是觉得自己横竖都会死,倒不如短见来得痛快。” 文辛衝著地上的尸体『呸』了一口,“死了也好,真快被他噁心坏了!” 其他人再看魏大少爷的尸体时,也都是一副嫌弃之色。 没人觉得他无辜。 从魏员外看上周尘和文辛的容貌並让家丁把他们带去魏府时,就足以说明这家人很变態。单凭这魏大少爷想染指他们的行为,他们也不会让这魏大少爷活著回去! “王爷,玄柒已经去魏府送消息了,可这魏大少爷已经死了,那赎人的事该如何进行?”凌武问道。 “按计划行事。”尹逍慕睇了他一眼,“本王又没说是赎活人还是死人!” “是。” 对於让魏府交银子赎回魏大少爷一事,裴映寧给了具体的操作步骤,然后把这事交给凌武和玄柒负责。 而他们夫妻带著周尘、文辛、金嬤嬤悄悄回了县城里,並找了家客栈落脚。 此时已经到子夜了。 他们一下子要了三间房,店里小二见这个时候还有生意上门,很是热情的又是给他们打水又是为他们上吃的。 裴映寧隨和的同他聊了些家常,聊著聊著就讚嘆道,“小二哥,听说你们县里有个大善人,动不动就开仓施粮,这地方能有此善人,可真是当地百姓的福气啊!” 店小二脸上热情的笑明显一僵,然后『呵呵』乾笑了一声。 见状,裴映寧好奇地眨了眨眼,“小二哥,有什么不对吗?听说大善人都喜欢广结善缘,我们途经此地,想去拜访拜访这位大善人,不知道这位大善人有何讲究?” “夫人,你们可千万別去啊!”店小二连乾笑都没有了,直接劝阻道。 “为何?”裴映寧更是不解地看著他。 小二立马跑到门口,先左右瞄了一眼,確定没任何声响后又快速將房门关上。 然后跑回他们身边,压著嗓子道,“瞧你们是外乡人,我才敢同你们说实话,这魏府你们可去不得!” 周尘配合演出,学裴映寧佯装不解,“为何,难道魏府要吃人?” “可不就是要吃人!而且连骨头都不吐!”小二颇有些激动地道,“像你们几位长得如此出色,最好远离这里,免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哥,能否同我们细说细说?”周尘从袖中取出一块碎银塞到他手里,“你放心,就我们一家知道,保管不外传。” 本来小二是见他们穿著气质皆不俗才有討好之意,此刻见周尘拿出银子要买消息,自然是眉开眼笑接下,毕竟话都说到这里了,再多说点也无所谓。 见他收好银子,周尘赶紧为他置了根凳子,还哥俩好地挨著他坐。 小二也不吊他们胃口,立马同他们说了起来,“这魏府吃人,真不是我乱说的。以前我们也觉得那魏员外是个大善人,每个月都会开仓放粮救济这十里八乡的穷人,可后来听说,那些前去领粮的人有不少人失踪,男的女的都有,听说那些失踪的人都长得不赖。这魏员外家两位少爷臭名在外,一个好男色,一个好女色,外地人不知情,我们本地人可是一清二楚。那些失踪的男女哪去了,还用说吗,肯定是叫魏府给拐了唄!” “为何无人报官?”文辛问道。 “唉,报什么官啊,那些去领米粮的人都是外乡逃难於此的,无亲无根的,就算饿死在街上也没人管。” 裴映寧他们交换著眼神,每个人眼里都放著亮光。但大家都把情绪控制得极好,就像听故事一般起劲儿。 “哥,这魏员外什么来头啊?”周尘搭著小二的肩问道。 “听说他祖上曾在京城做大官,那魏员外是外室所生的私生子,不过就算如此,他也深受祖上庇护,这十里八乡当官的没一个敢招惹他。”小二说完,有些严肃地打量他们,“瞧你们这等容貌,可得远离那魏府,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一晚,裴映寧他们可谓是收穫颇丰。 那小二同他们聊天也是越聊越起劲儿,堪比说书先生,直到鸡鸣时分他才起身同大伙道別。仟千仦哾 他离开了,但裴映寧他们没有散。 虽然魏府那些腌臢事听了不少,可毕竟他们手里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那些失踪的女孩跟魏府有关。小二说得那么详细,可都没有提过半句跟失踪女孩有关的消息。 收拾魏大少爷,纯属是他们临时起意,谁让那变態想玷污周尘和文辛呢。 可要破解手中的案子,远远不够。 “寧姐,那魏大少爷已经让我们搞死了,现在只能从魏员外和魏二少爷下手,你说咱们挑谁合適?”周尘撑著下巴问道。 “自然是挑小的,毕竟姜属老的辣!那魏员外能混到今日,绝非简单人物,动他肯定不容易!”文辛忍不住道。 “嗯。”裴映寧点了点头,突然笑说道,“你们没听小二说吗,魏家两兄弟一个好男色,一个好女色,你们用美男计对付了一个,那剩下魏老二,自然是要用美人计了!” 周尘脱口而出,“寧姐,你不会亲自上吧?” 他话音刚落,裴映寧身侧的某爷便黑了脸,“胡闹!” 裴映寧扭头看去,“爷,能理智点不?” 尹逍慕冷声斥道,“谁都可以去,唯独你不行!” 闻言,文辛和周尘立马朝金嬤嬤看去。 他们这群人中就这么两个女人,裴映寧去不了,那就只能金嬤嬤出场了。 金嬤嬤哭笑不得,“盯著我作甚?就我这老牙棒,要我去嚇唬人还差不多!” 周尘和文辛顿时趴在桌上闷笑起来。 裴映寧也想笑,可瞧著某爷那如同糊了黑泥巴的脸色,再想笑都得憋著。 “时候不早了,都去睡觉吧。”她想单独跟尹逍慕聊聊。 “是。”金嬤嬤福了福身,然后带著周尘和文辛出了房门,去了对门的两间屋子。 等他们一走,裴映寧便不满地瞪著某爷,“就是做个诱饵,有什么好气的?” 尹逍慕把脸別开,连看都不想看她。 换言之,这事没得商量。 裴映寧有些想笑。她一直都觉得他挺稳重的,没想到他也有孩子气的时候! 她先將脑袋凑过去,见他还是连眼角都不给自己,便直接坐到他腿上,搂住他脖子,半哄半认真地道,“我想早点把案子结了,然后开始我们造武器的计划。再说了,我只是去做诱饵,又不是真的去勾搭男人,有啥好醋的?你要这样想,要是有人看上我,那说明我魅力大,也说明你有眼光。” 尹逍慕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冷著脸斥道,“就你歪理多!” 裴映寧反手摸著屁股,努了努嘴,“我又不是单枪匹马的去涉险,不是还有你在后方支援嘛。何况,我有护身的武器,你觉得有几人能在我这里討到好?” 尹逍慕没出声,瞪了她一眼后便抱起她往床上去。 裴映寧暗笑。以前觉得他不好沟通,她现在才发现,原来这傢伙是个好哄的! …… 翌日下午。 裴映寧装扮了一番,把自己收拾得跟天仙似的,正准备带著金嬤嬤去街上溜达,突然客栈涌进来许多人,不但个个凶神恶煞,且每间房都闯进去搜了一遍。 一时间,客栈里惊叫声不断,然后不断有住客逃命似的奔出客栈。 “王妃,看他们的穿著,是魏府的人。”金嬤嬤打探完一楼的情况,赶紧回来稟报,“那些人就快上楼了!” “赶紧的,你跟王爷他们找想办法离开!”裴映寧立马催促道。她是真没想到魏府的势力如此强悍,居然这样粗暴的搜人! “可是……”金嬤嬤一脸担忧,明显不放心她。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本来就要去找他们,如今他们找上门来,正如了我的意!”裴映寧推著她出门,“快走!” 情况紧急,加之她又催促,金嬤嬤只能听从她的话快速进了对门。 尹逍慕、周尘、文辛都挤在门口,看样子明显是要过来找她们,她沉著脸挥手,低喝一声,“走!” 然后把房门关了。 凭他们的功力,要飞出客栈一点难度都没有。她稳了稳心神,回到桌边,拿起梳子继续梳头。 魏府的那些人一来便堵住了客栈大门,然后挨门搜查。她清楚地听到对门被搜查的动静,然后有人喊,“这里没人!” 紧接著她的房门被人撞开。 瞧著屋里的她,门外几个大汉子仿佛不敢置信似的,都有些发愣。 “几位大哥,有什么事吗?”她巧笑嫣然地问道。 领头的男子跟身后的手下窃窃私语起来,那手下隨即离开了。然后领头的男子进了屋,先扫了一眼屋內的情况,见只有她一人后,突然恶声恶气地道,“我们大少爷被人绑架了,我们怀疑是外乡人做的,你是外乡来的吧,跟我去魏府一趟,向我家老爷交代清楚!” 裴映寧假装惊嚇,“我一个弱质女流,如何能做那种事,你们可別冤枉人啊!” 男子盯著她上下打量,突然笑了起来,“姑娘,你別担心,只是去一趟魏府跟我们老爷解释清楚就可以了。我们老爷可是出了名的大善人,定是不会为难你的。” 裴映寧不满地垮著脸,“去就去,我清清白白一黄大姑娘,可干不出那种事,我一定要去向你们老爷討问清楚,怎么能无缘无故污人清白呢!” 男子不知道听进了什么,两眼顿时露出一抹惊喜。 裴映寧手脚麻利的收拾著包袱,但心下,她却是感觉自己的血液在不断的沸腾。 魏家…… 她来了!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72章 惩治变態的父子 走进魏府的那一刻,裴映寧和周尘、文辛的感嘆是一样的。【google搜索】 琉璃瓦、白玉砖、各式黄梨木家什…… 哪哪都是钱! 京城各大府都比不上的奢华气派! 从进入魏府大门开始她就在盘算,要是抄了魏家,那这里的一切都算是国库的。她以身涉险帮朝廷破案,皇帝不但不感激她反而还要置她於死地,这是不是太缺德了? 她现在弄不了皇帝,那就先捞点钱当精神损失费应该不过分吧? 只是这魏府家大业大,她该怎么做才能让这魏府的钱財在被抄家之前进入她的荷包…… 气派又奢华的厅堂里。 裴映寧见到了两父子——魏德仁和他的次子魏进禄。 父子俩明显是在商量魏大少爷魏进钱被绑劫的事,怒火笼罩著厅堂,连带著旁边的家丁们都像恶犬般,面目可憎。 当裴映寧进入厅堂时,父子俩同时睁大了眼,除了满眼的惊艷外,还有满脸的垂涎。 两张淫相简直一点都没遮掩,那眼神就差把裴映寧给当场扒光了…… 也幸得裴映寧见过风浪,这种贱流除了让她反胃外,並不能影响她其他。 不过她內心不慌但面上得演出柔弱,也是这具身体生得好,让她一直以来只需翘翘兰指,再把嗓门放低一些,便能如那三月杨柳般媚软娇。 “姑娘,这是我们老爷和二少爷。”领她来的男子先向她介绍父子俩的身份,接著又恭敬地向父子俩稟道,“老爷、二少爷,这位姑娘是外乡来的。” 父子俩眼中更是大放淫丨光。 魏德仁使了使眼色。 那领裴映寧前来的男子领会后,不但自己退了出去,还把厅堂里其他下人给带走了。 就剩下父子俩和裴映寧三人。 裴映寧柔柔地福身,“小女拜见员外爷,拜见二少爷。” 那魏进禄大步到她身前,扶她起身,“姑娘快別多礼,都是下人无礼惊扰了姑娘,姑娘可在此处压压惊,就当这里是自己家中。我们魏府最是好客,像姑娘这样美若天仙的女子,我们更得好好招待!” 在把她扶起后,他一双黝黑短粗的大手也没放开裴映寧,而是明目张胆地抚摸起她的手臂来。 这还不算,魏德仁竟也到了她跟前,虽然没伸手,但以一种『关爱』的眼神扫视著她全身上下,“姑娘是打哪来的?一个人吗?为何会在咱们石永县?” “回员外爷,小女本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可是爹娘突然染病双双离世,小女孤单无依,便想出来闯荡一番,也好见见世面。本来小女是打算去夷霖城的,路经此地时深感疲累,便在客栈留宿了一夜。”裴映寧回完话,又露出一脸委屈,“你们府中的人说大少爷不见了,怀疑是外乡人做的手脚,便污衊我。我深感委屈,这便前来向员外爷解释清楚。员外爷,小女可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如何能做得出那种劫人之事?还请员外爷明鑑,还小女清白。” 魏员外和小儿子相视一眼,笑得只差流口水了。 眼前的人儿,柳眉星眸,昳丽娇美,身段更是婀娜玲瓏,让人看一眼便能垂涎三尺,可谓是天香国色,让人悸动难耐。 最稀罕的是,她身上散发著幽幽香气,不是脂粉味却比脂粉还香,好似琼浆玉液般诱人沉醉……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魏进禄笑眯眯地问道。 “回二少爷,小女姓郭,唤丁丁。” “丁丁姑娘,今日是下人误会了,他们都是些不长眼的东西,你別往心里去。为表达歉意,丁丁姑娘不如留在这里吧,让我们好好向你赔不是。”魏德仁说完,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隨即便朝门外唤道,“来人,给丁丁姑娘安排最好的厢房!” 厅门外的下人应了一声,连头都没冒便去准备了。 “员外爷,这如何好意思呢?”裴映寧娇羞地抬眸看了他一眼,“小女还是未出阁的大姑娘,怎好意思留宿在此?这要是传出去,恐会惹人閒话的。” 她这娇羞的眼神,可谓是魅惑天成,顿时便让魏德仁口水直咽。 “丁丁姑娘,你別怕,在这石永县,谁敢说你閒话,我魏家绝对撕烂他的嘴!”魏进禄握住她的手,似安抚她情绪一般抚摸著她光滑细腻的手背。 “二少爷,我今日来得匆忙还没来得及用膳……头有些晕。”裴映寧身子突然朝他软了过去。 魏进禄顺势將她搂住。 顿时,幽幽香气更浓郁地窜入他鼻息,当场把他迷得一阵轻颤。 “丁丁姑娘,我送你去休息,再让人给你准备酒菜。”魏进禄完全没管自家爹的脸色是否变差,搂著她就往厅堂外去。 “禄儿,你毛手毛脚的,怎能服侍好丁丁姑娘?”魏德仁忍不住唤道。 裴映寧缓缓扭头,拿出回头百媚生的娇羞劲儿,柔声道,“不如员外爷一起吧。承蒙员外爷和二少爷收留小女,小女自当要敬你们一杯,以示敬意和感激。” 闻言,魏德仁两眼放笑,並朝小儿子暗暗地抬了一下眼角。 魏进禄立马垮下脸。 裴映寧依偎在著她,用手指点了点他胸膛,像是不解地问道,“二少爷,怎么了,是不是小女不该留下?” 魏进禄瞬间露出一口大黄牙,“丁丁姑娘別多心,我是怕我们伺候不好你。” 裴映寧娇羞道,“小女从未出过家门,第一次离家便遇上二少爷和员外爷这般热情好客之人,小女才是真的忐忑不安,不知道该如何回报你们。若是小女有哪里唐突或者冒犯的,还请二少爷多多指教。” 听著她软绵的语气,魏进禄只觉得自己骨头都快酥了。 什么叫娇躯在怀? 什么叫软玉温香? 这便是! 他活了近三十岁,女人无数,还从来没见过这般媚骨生香的可人儿!简直是上天送给他们的尤物啊! 魏德仁瞧著儿子那享受的模样,眼窝一沉,上前握住了裴映寧另一侧胳膊,然后硬挤出『慈眉善目』的笑容,“丁丁姑娘,那便让老夫和犬子一同送你去房中休息吧。” “爹……”魏进禄忍不住皱眉。 “闭嘴!丁丁姑娘如此单纯可人,你毛手毛脚的,如何能服侍周到?老子再老,也比你会疼人!” “是我先提出送丁丁姑娘回房的!你等丁丁姑娘休息好了再来!” “我是你老子!上次你不懂事,老子忍了,这次怎么也该孝敬老子我了!” “员外爷、二少爷,你们怎么吵起来了?”裴映寧懵懵地看著他们,“不是要一起去吗?小女可是说了要敬你们酒的,你们要是不答应,那小女留在这里也不会安心。” 她浓密卷翘的睫毛左扇扇、右扇扇,看在父子俩眼中就像无形的勾魂手般紧紧勾著他们的魂儿,让他们都不由得猛咽口水。 父子俩相视一眼,不吵了,甚至不说话了,一左一右『搀扶』著娇柔如柳的她快速往某一个方向而去。 没多久,裴映寧被带到了一间房。 房里轻纱薄幔,飘逸唯美,全屋铺著毛毯,奢华到了极致,最惹眼的是屋中那张大床,目测长宽起码有三米,而床边放著各种『玩意儿』…… 整间屋子,真是处处充满了情丨趣味儿! 裴映寧自詡见过不少变態,但像这对父子这般变態的,还是不多见。今日,也算是涨见识了。 而进了屋子里以后,魏家父子俩便迫不及待地宽衣解带起来。 看著他们眼中散发出来的淫丨光,裴映寧非但没有变脸,反而大胆地跳上那张大床,对著他们父子妖嬈地抬了抬腿,娇媚无比地唤道,“员外爷……二少爷……” 父子俩直接流出了口水。 然后同时扑向大床—— 而裴映寧迅速飞落下床。 在回头时,只见父子俩已经抱在一起,且互『啃』了起来! 看著他们满是淫邪但又涣散的目光,裴映寧『噗嗤』一声捂住了嘴。 活了两辈子,她从来没见过如此辣眼睛的场面! 然而,辣眼睛还仅仅只是开始。 接下来的场面看得裴映寧几次缩脖子,嘴巴都被惊嚇得扭歪了。 那真叫一个血腥、暴戾、变態、毫无人性…… 她抬起手臂闻了闻身上的气味儿,对某爷给的药简直发自灵魂的佩服。 他答应她来魏府的前提是,必须在身上抹上他特製的香膏。还说什么这东西只对男人管用,故而一醒来他便去了对门,只让金嬤嬤在房里陪著她梳妆。 她之前一直迷惑那香膏的作用,眼下看著魏家父子辣眼睛的劲爆场面,她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东西能致人產生那方面的幻想…… 比从胡三郎和三郎嫂那里搜出来的迷丨幻丨药更加凶猛! 不,应该说压根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某爷给的玩意儿是专整男人的! 房间里,动静大得惊人,魏府的家丁似乎早就见怪不怪了,没有一个人闯进屋中打扰。 裴映寧噁心了一地,实在没眼看到最后,悄咪咪地从窗户逃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子里响起两道无与伦比的悽惨叫声。 几乎响彻整个魏府。 家丁们听闻声音纷纷赶来。 一进屋,所有人都嚇得呆若木鸡,生生像掉了魂儿一般。 那大得出奇的床上,铺满的鲜血犹如刷了一层红漆,整个屋子都散发出一股腥臭味。 父子俩以一种丧伦败德的姿势躺在床上,且都昏死了过去。 “老爷——” “二少爷——” 一名管家模样的男人最先回过神,惊嚎著扑了过去。 其他家丁这才回过神来。 然而,没人敢上前,都被这血腥又变態的场面嚇狠了。 没多久,有大夫被请到府中为魏家父子看诊,待检查完父子俩身体后,大夫直接给管家跪下了。 “管家大人恕罪,员外爷和二少爷因何缘故变成这般模样小的实在看不出来,但员外爷和二少爷伤了肾根,今后怕是不能……不能人道了。” “什么?!”管家听完,整个人都嚇得晃起来。 “员外爷,小的资歷浅薄、医术不精,无法医治员外爷和二少爷的怪病,不过小的听说有一人可治世间奇难怪症。”大夫赶紧又道来。 “是谁?他在哪?”管家激动地上前抓住他的衣襟。 “神医白寒。江湖赫赫有名的神医白寒,听说他什么怪病难病都能治,只要还有一口气,他都能把人从鬼门关抢回来!你若信得过小人,小人可以帮忙打听他的下落。就是……”大夫说著说著为难地皱起眉。 “就是什么?”管家瞪眼怒问。 “就是那白寒神医要价高昂,听说光请他出面都要万两银子,还不包括诊费和药费。” “这点钱算个屁!你马上想办法把他找来,多少银子我们都给得起!只要他能治好老爷和二少爷,你的好处也少不了!”管家豪气说完,又恶狠狠地威胁道,“但你別耍什么样,若是请不来神医,我家老爷和二少爷可是不会放过你的!” “管家大人,就算借小人一万个胆子小人也不敢欺骗员外爷和二少爷啊!还请管家大人给小人一点时日,小人这就去打探白寒神医的下落!听说他最近到过夷霖城,说不定人就在附近呢!”仟千仦哾 管家一听,这才鬆开他衣襟,但口气依旧不善,“赶紧去!若是请不来神医,我便带人杀去你家中!” “是是……”大夫赶紧起身,跌跌撞撞地跑了。 “来人,跟著他!”管家隨即使唤家丁。 如果不是他说自家老爷和二少爷还有救,他方才就直接杀他灭口了。看在他有可能把神医请来的份上,就暂且让他多活两日! …… 夜幕下。 温泉中。 裴映寧第一次洗澡洗到想跟人打架! “尹逍慕,你还有完没完啊?我都说了,他们没碰到我,没碰到,你是不是要扒了我皮才甘心啊?” 她已经隱瞒了自己使用美人计投怀送抱的细节,可偏偏这男人就是不打算放过她,非要她洗了一遍又一遍。 “不说实话,你以为本王就什么都不知?”尹逍慕用力圈著她身子防止她逃跑,月色下那雕琢般的俊脸绷得异常冷硬。 裴映寧有心狡辩,可瞧著他那臭烘烘的脸色,有狡辩的心却没狡辩的底气。 她乾脆勾住他脖子撒娇,“爷,天转凉了,我冷。” “动一动便不冷了。”尹逍慕说完,头低下,薄唇落在她锁骨上。 “……!”裴映寧想吐血。她现在严重怀疑他是故意带她来泡温泉的!洗澡是其次,『耍流氓』才是他的目的!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哨响。 她赶紧推了推身前动情的某爷,“別闹了,尘尘儿那边有事叫我们去。改天行不,改天你要怎样都行!” 尹逍慕抬起头,眸光幽幽睇著她,“出尔反尔可是要加倍的!” 裴映寧忍著笑在他俊脸上亲了一下。 俗说话,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她怕个球啊! 尹逍慕这才抱著她跃上岸,然后快速飞进不远处的密林中。 …… 见到他们终於现身了,周尘也来不及打趣他们,急声说道,“那被我们买通的大夫被魏府的人监视了,现在要怎么给他送信?” 没错,那给魏家父子瞧病的大夫是他们提前买通的,知道魏家父子会找大夫,他们特意让此人在魏府附近晃悠。 对方是土生土长的石永县人,魏府的人认得他,自然不会怀疑他的身份。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73章 魏家背后的保护伞 尹逍慕从怀中拿出一枚玉佩,递给周尘,“赵大夫那边的事本王和寧儿负责,你和文辛去夷霖城,一来避开魏府的搜查,二来交代陆博胜,让他调遣人手,隨时接应。【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周尘接过玉佩收好,临走时冲他挤了挤眼,“这魏府可是块大肥肉,为了咱们的大厂,也为了你的副厂长之位,你可要多宰一些肉啊!” 尹逍慕嘴角狠狠一抽。 裴映寧在旁边忍不住失笑,“知道了,王爷不会心软的。”接著又认真叮嘱他,“你和文辛一定要注意安全,事事多个心眼,知道吗?” “遵命!”周尘双脚一併,行了个军礼。 “趁著月色,快去吧。”裴映寧笑著催促。 没多久,周尘便没了影。 裴映寧转身朝某爷看去,月色下的他清冷孤傲,比那天边皎月还赏心悦目。 她眼睫眨了眨,突然咧著嘴凑到他跟前,“尹逍慕,你喜欢我吗?” 尹逍慕双眸微眯,似有不满,“你说呢?” 裴映寧定定地看了他几息,然后直起身笑了笑,“算了,知道你不擅前月下,这么幼稚的问题只会让人笑话,以后不逗你了。” 说完,她转身朝著不远处的小径而去。 独留某爷在原地怔愣了许久,眸光盯著她后脑勺,不知道为何心口莫名起火。 什么叫『以后不逗他了』? 也不看看她问的是什么!他们成婚,有名有实,是『喜欢』二字可以言尽的? 久久没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裴映寧转回身,才发现他还愣在原地,於是笑著招手,“愣著做什么,快走啊!” 月光下,那娇俏的脸美如月盘,迷人的笑容在月辉下是说不出的轻灵脱俗。尹逍慕眉宇隨之舒展,这才提脚朝她走去。 近到她身旁,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 突然他眉心一簇,紧视著她,“怎如此冰凉?” 裴映寧不满地撇嘴,“还不是你,让人家在水里泡了那么久!” 尹逍慕没说话,放开她的手拥著她往前走。 看著前方合二为一密不可分的影子,裴映寧一路沉默,只把自己当怕冷一样偎著他取暖…… 那个被他们收买的大夫叫赵广良,家住县城南边。 夫妻俩到了赵家附近,確实见到三个人在周围鬼鬼祟祟溜达。 都是魏府普通的家丁,要避开他们进赵家,这对他们来说完全没有难度。 看著夫妻俩出现,赵广良是又喜又怕。 “白公子,你们可算来了,那魏府的人把我盯著,我都快不知如何是好了!” “赵大夫不用慌张,既然我们答应了你,必定会护你安然无恙。”尹逍慕牵著裴映寧径直到桌边坐下。 得了他们几百两银子,眼下他们又如约找他,赵广良心里踏实了,隨即亲自为他们煮了一壶热茶,然后在他们夫妻对面坐下。 “白公子,实不相瞒,魏家父子三人作孽太多,真是什么事缺德他们就做什么,这十里八乡的百姓苦他们已久啊!可惜我们终究只是普通百姓,在他们眼皮下能活著就是万幸了,哪里敢与他们作对?” “赵大夫,你识字,能否將魏家父子所做的恶事写下来,我们想办法往上面送。”裴映寧试探的提议。 赵广良点了点头,只是有些不確定,“我可以代乡邻写状告书,状告魏家父子这些年欺压乡邻鱼肉百姓的恶行,可是白公子和白夫人真的有把握能扳倒魏家父子吗?你们有所不知,那魏家祖上是有大人物的,別说这十里八乡的父母官怕魏家父子,就连夷霖城的大官都……不是没人去城中状告那父子三人,可不知道为何,最后都不了了之,那些去告过状的人要不了多久便会离开石永县,也不知去了何处。” 他这一席话让尹逍慕和裴映寧背脊猛地一挺,夫妻俩下意识对视,只见彼此脸色都又沉又冷。 裴映寧惊道,“不好!尘尘儿他们这一去恐怕不妙!” 之前,他们是不知道这石永县出了这么个恶霸,还是通过刺史陆博胜去查阿秀的底才让他们注意到石永县的魏府。 结果到了这里,姓魏的父子三人简直炸裂了他们感观—— 魏家大少爷喜欢美男,那魏德仁便借放粮布施之举暗中挑选贫下穷人供儿子玩乐! 为寻儿子下落,魏家家丁擅闯民宅,大行官府才有的搜捕之举! 遇见漂亮女人,他们威逼利诱,將其带回去供魏德仁和魏进禄这对父子肆意褻玩!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哪一件不属极其恶劣?! 虽然他们在其中有推波助澜的成分,但这魏家父子三人恶劣又畜生的行为却是无法洗白的事实! 这还是他们亲自经歷的,在他们没瞧见的地方,还不知道发生了多少骯脏不堪、丧心病狂的事! 而如此让百姓怨声载道的家族,在他们到达夷霖城至今,城中官员竟无一人向他们提过! 这能正常吗? 当然不正常! 这说明什么? 不正说明夷霖城有魏家父子的保护伞吗! 见赵广良正紧张看著他们,尹逍慕从广袖中取出一药瓶,低沉而又郑重交代,“我们要离开数日,此药你务必收好。魏家父子已药石无医,相信他们不会只请你一个大夫,但我敢肯定,无一人能医治魏家父子。此药虽不能让魏家父子痊癒,却能使他们缓减痛苦,每隔一日让他们各服一粒,如此便能保住你性命。你且帮我们拖住他们,待我们再归来时,便是他们死期!” 赵广良接下药瓶,突然起身朝他跪下,“白公子,虽然您没有道明身份,但小人还是知道您是何人。今生有缘能见您尊荣,是小人三生之幸。您放心,小人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拖住魏家父子,等著您前来为石永县的百姓剷除恶瘤!” 尹逍慕上前,亲自扶起了他,“赵大夫心怀大义,令人钦佩。” 赵广良赶紧摆手,“白公子谬讚,小人愧不敢当啊!”他转身去了床榻,从枕头下取了一包沉物,回到尹逍慕身前躬身奉上,“白公子,这是你们所给的银子,还请收回。” 尹逍慕將沉物推回,微微勾唇,“你且收下吧。但將来恶霸除去,只需赵大夫多助於百姓,无愧医者仁心。” 赵广良眼中全是激动,行医者,谁没有听说过神医白寒的大名? 没想到今日竟叫自己给碰上了! 不但遇上了,那传闻神秘高傲的白神医竟是如此宽仁侠义! “咳!”裴映寧忍不住轻咳,“赵大夫,魏家父子便交给你了,我们先走了,过几日再会。” 赵广良很识趣,知道他们有要事去做也没挽留,拱手送道,“白神医、白夫人,小人定不负你们所託,等你们回来。” 尹逍慕和裴映寧相视一眼,很快便离开了赵家。 对於赵广良此人,从他接下银子愿意帮他们欺骗魏家父子时,便已经同他们站在了一条船上。就算他现在反悔,魏家父子也不会放过他,不管他是为了钱还是为了除恶,他都没了退路。 所以他们放心。 而魏家父子三人,老大已死,剩下的魏德仁和魏进禄已经废得不能再废,除了魏家势力还存在外,他们父子俩也再干不出噁心事了。 所以让他们多喘几天气也无所谓。 比起魏家,真正可恶的是背后的保护伞! 不把这把保护伞揪出来,就算把魏家父子剁了也不解恨!说不定还会生出別的隱患! 他们隨即召集凌武、玄柒和金嬤嬤,把魏大少爷的尸体大卸过后扔到了魏府大门外,然后趁夜离开了石永县赶去夷霖城。 …… 翌日。 整个石永县都轰动了。 恶贯满盈又变態的魏大少爷被人劫走杀害,还被人尸解后扔在自家大门外,可想而知这消息有多惊人。 而魏府中。 听到魏进钱的噩耗,刚刚甦醒没多久的魏德仁和魏进禄父子俩因为悲愤动怒又昏死了过去。 若只是普通的昏厥也就罢了,偏偏父子俩这一激动,下身竟大出血,这可又一次把府中上下给嚇坏了。 正如尹逍慕所言,管家不止找了赵广良这么一位大夫,昨日至今,十里八乡懂医的都让魏府找来给父子俩瞧病,可谁都瞧不出父子俩的病是因何而起的,全都束手无策。 管家也派了人去夷霖城寻找名医,可石永县到夷霖城也有一段路程,往返再快也得整整一天。 不得已,管家只能派人把赵广良叫去,问他神医何时能到。 赵广良颤兢兢地道,“管家大人,小人才放信给夷霖城的同行打听神医的下落,哪有那么快就有消息的?不过小人回家后查古籍找到一方子,可暂缓员外爷和二少爷病痛,您若信得过小人,小人现在就回去抓药。” 请的几十个大夫中,也就他没有说魏家父子药石无医,管家也只能把希望寄託於他。 “那赶紧去啊!要是员外爷和二少爷出何意外,我隨时宰了你!” “是是……小人这就去……” …… 夷霖城。 周尘和文辛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夷霖城,可不凑巧的事,刺史陆博胜去了谷云县。据说谷云县粮仓失火,损失惨重,县主昨儿半夜就派人来报信並把陆博胜接走了。 他们二人没撤,只能让刺史府的人速去把陆博胜接回来。 然后二人回了之前住的府邸。 看门的下人见他们回来,忙向周尘稟道,“周公子,您可算回来了!有位周姑娘来找您,听说你们出去了,便一直在此等候。” 周姑娘? 周尘一脑子迷糊,他除了认识他寧姐外,什么时候认识別的女人了? 那些女人知道他以前是个痴傻儿,躲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大老远的来此地找他? 听说对方暂住在西面厢房,隨即他便和文辛拔腿奔去,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找来。 结果见了面,他意外无比,“二姐,你怎么来了?” 来人不是別人,正是他一母同胞的二姐周倾璇。 “三弟,你可算回来了!”周倾璇见到他,很是激动,上前便抱住他哭了起来,“家里出事了……呜呜……” 周尘绷紧了身子,完全不適应这种情况。就算面前的女人是他身体的亲姐姐,可他也没被女人如此抱过啊! 他推开周倾璇,但又怕自己太过生疏伤及她本就脆弱的心灵,於是主动扶著她到桌边坐下,“那啥……你先別哭,先坐下,坐下慢慢说,家里出啥事了?” 周倾璇一边哭一边说道,“我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只知道太尉大人来家里大闹,然后爹和娘便让我收拾细软出来找你,还叮嘱我们务必要找地方躲起来。” 听完,不止周尘变了脸。 文辛在一旁都忍不住气骂,“定是那许安莹回去告的状,所以太尉才会迁怒周尚书!早知道真不该让她活著回去,直接弄死多好!” 周倾璇泪眼婆娑地看了看他,接著紧张不已地问周尘,“到底出了何事?为何太尉要和我们过不去?” 周尘抓了抓脑袋,“二姐,此事说来话长,而且本就是许安莹那女人自作自受……”他话锋一转,安慰她,“你別著急,此事楚阳王会摆平的。爹现在应该没事,若有事的话,楚阳王府一定会派人加急来通报。” 楚阳王府里还有个尤林呢,若他爹真的因为他们而被皇帝对付,那尤林早就派人来了,不会比他姐晚到。 周倾璇也不说话了,只一个劲儿的拿手绢揩泪。 周尘看著她,只觉得脑袋有些大。 他原身在的时候,这个姐姐跟他也是极为亲近的,从来没因为他痴傻而嫌弃他。 只是这个姐姐的承受能力太弱了,因为未婚夫之死就变得鬱鬱寡欢,都过去好几年了还是放不下。故而这几年,家里人都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生怕她突然想不开寻了短,所以她也没那个心力再照顾他这个弟弟。 老实说,他还真不知该如何跟她相处。 习惯了寧姐坚强好胜的性子,他实在瞧不起周倾璇这种动不动就哭的。时不时就『嚶嚶嚶』,这是传播负能量,他会抓狂的! “那啥,二姐,你要控制好情绪,这是在外头呢,你说是不?” “三弟,一想到爹娘被人欺负,我这心里就好难受……呜呜呜……”周倾璇不说话则以,一说话又忍不住哭出了声。 瞧著她那梨带雨的模样,就跟泪水做的似的,周尘忍不住轻压太阳穴。 拜託,他是弟弟,她是姐姐,到底谁安慰谁啊? “周姐姐,你就放心吧,王爷不会让周尚书和周夫人出事的。”文辛瞧著她难受,忍不住心疼地安慰她。 “这位小公子是?”周倾璇泪眼婆娑的再次朝他看去。 “我叫文辛,是楚阳王的书童。”文辛笑著自我介绍。 “文小公子。”周倾璇起身,礼貌地向他福身,“三弟在外,多谢你们对他照顾有加。” “周姐姐快別这样,我叫你一声『姐姐』都属冒犯了,哪敢受你的礼啊!”文辛赶紧虚扶她起来。qqxsnew 周尘立马將手臂搭在他肩膀上,笑著对周倾璇道,“小辛儿跟我是好兄弟,他叫你『姐姐』也没有冒犯。二姐,既然来了,你就安心在这里住下吧,我们会留意京城动静的,有何事一定会告诉你的。” 周倾璇点了点头,然后又默默地垂泪。 周尘別开头,心里是真彆扭。 家里那老头儿到底咋想的?他娘都哄不好的人,推到他身边来,这是要考验他耐心吗? 都是女人,这姐咋就不能像他寧姐那样呢,谁要惹他们不痛快,先懟他十八代祖宗!嫌懟不过癮,再拳头上!谁要他们不痛快,他们便要谁不好过! “周公子,城主大人来了。”突然,守门的下人前来稟报。 闻言,周尘和文辛赶紧迎了出去。 园里,向董涎行过礼后,周尘问道,“不知董大人前来有何贵干?” 董涎道,“周公子,王爷和王妃一声不响便离开,他们去了何处?听说你们去了刺史府,怎不见王爷和王妃呢,可是出了何事?” “王爷和王妃出去体察民情了,没向你们说,也是不想你们担忧。” “他们去何处体察民情了?” 周尘摸了摸后脑勺,为难地道,“王爷和王妃说要保密,还请董大人见谅。” “无妨。”董涎理解的笑了笑,然后说道,“二位公子刚从外面回来,还没用膳吧,我让人带了些酒菜来,也不知道合不合你们胃口,还请你们不要嫌弃。最近城里城外的事务繁忙,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二位公子见谅。” 周尘和文辛朝他身后看去。 四个手下,每人手里提著一只精美的食盒。 两人不由得相视了一眼,眼底都有冷光闪过。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74章 叫你跪著唱征服! 不等他们二人说话,董涎便让人把吃食拿去了膳堂,摆了满满一桌。【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董大人,我们就是王爷身边的两个书童,如何担得您如此厚待?您这样,可真是折煞我们了啊!”周尘受宠若惊地说道。 “这是哪里话?你们在王爷身边鞍前马后,比我们还辛劳,不过是一些吃食罢了,二位公子无需如此谦逊。再说了,我乃一城之主,尽地主之谊也是理所应当。”董涎说完,热情地抬手,“二位公子,快请吧,酒菜还热著,莫辜负了我一番诚意。” 如此盛情,周尘和文辛自是难却。 就在他们准备前往膳堂时,周倾璇从房里出来。 见状,周尘和文辛都微微皱眉。 董涎见这里还有个女子,惊讶问道,“这位姑娘是?” 周尘快速整理面部表情,向他介绍,“董大人,这是小人家姐。”隨即又向周倾璇介绍,“二姐,这是夷霖城城主大人。” 周倾璇上前福身,“小女倾璇拜见城主大人。” 她是尚书府嫡嫡的小姐,正儿八经的名门贵女,除了一身娇气,更多的是大家之范的贵气和雅气。 董璇不由得看愣了,没想到区区一个书童的姐姐竟有如此大方优雅地气韵,更难得的是对方还是个標誌柔美的人儿。 “倾璇姑娘快別多礼。”他回过神,笑得温和又热情,“我竟不知周公子的姐姐竟是如此的雅丽脱俗,不知倾璇姑娘芳龄几许,可有许配人家?” “我……”周倾璇不自然的僵住,美目微抬,眼中赫然带著一丝黯然哀伤。 周尘双眼一瞪,差点脱口问候他老祖! 这姓董的是来找死的! 被他这个姐姐吸引到了也就罢了,居然敢当面问这种问题! “那啥,董大人,我姐已经许配人了。”他两步过去搂住了周倾璇的肩,替她回了董涎的话。 “也是,像倾璇这般美丽优雅的女子,登门求亲的人怕是数之不尽。”董涎笑了笑,接著又朝他们引道,“二位公子、倾璇小姐,快请用膳吧。” “董大人,再等等吧。”周尘挤著笑,道,“算算时辰,王爷和王妃该回来了,他们也没用膳,作为手下,我们可不能坏了规矩,否则就算王妃大度,王爷也会责罚我们的。” “王爷和王妃快回来了吗?”董涎下意识地朝院门口望去。 “快回来了。”周尘很肯定地点了点头,然后搂著周倾璇的肩往厅堂去,“二姐,我们先去厅堂坐会儿,等王爷和王妃回来再用膳。” 周倾璇感受到肩上来自他的力道,微微抬眸,便见他侧脸绷得很紧,跟方才笑嘻嘻的模样判若两人。 她柳眉微蹙,什么也没说,只安静地隨他去。 看著姐弟俩的背影,董涎的目光深了许多。 文辛傻呵呵笑道,“董大人,您也进去坐坐吧,我们王爷和王妃很快便回来了。” 董涎笑得异常隨和,完全没有一点城主该有的姿態和语气,“文公子,你能否帮我一个忙?” 文辛拱手,“董大人言重了,『帮』字不敢当,您有何要事可直接吩咐小人。” 董涎目光投向厅堂,露出几分痴迷,“不知倾璇姑娘所许的人家是何等人也?以周公子的身份,想来也不会是什么高门大户。我对倾璇姑娘一见倾心,想纳她进府做个侧室。文公子同周公子交情甚好,不知可否为我牵一牵这条红线?” “啊?!”文辛张大嘴瞪大眼。 夸张的表情不是做出来的,而是被他的话给震惊出来的。 他完全没想到,面前这位年近半百的中年男人居然看上了周尘的姐姐! 不,这还不算什么。 主要的是,他居然要人家尚书嫡女给他做妾! 这不是癩蛤蟆吃天鹅肉吗?何况还是这么一只老蛤蟆! “怎么了?文公子,是有何不妥吗?”见他神色震异,董涎不解地问道。 “呵呵……”文辛乾笑,“那个……董大人,周姐姐她配不上您。您可是一城之主,如此高贵显赫,周姐姐胆小,定是不敢妄想的。” “文公子,你都没替我问过,如何知道她不敢妄想?万一她会同意呢?”董涎挺了挺大肚,厚墩墩的脸上多了几分傲气,“只要她跟了我,我保证让她荣华富贵、衣食无忧!” “……”文辛直接哑口了。 若是可以,他都想骂一句『不要脸』了,人家尚书大人压根不愁女儿是否嫁得出去,人家自己能养女儿,还跟著他享荣华富贵呢,用尘哥的话来说,他也不怕笑死他家仙人! “文公子,有何不妥的你但说无妨!”董涎沉下脸,对他的反应多少有些不满。 “董大人,恕小人直言,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別说我周姐姐不会给你做小,就算你以正妻之位娶她,那也是半点可能都没有的。”文辛笑说道。 “你这话是何意?难道本城主还配不上她?!”看著他脸上犹如嘲讽般的笑,董涎有些动怒了。 “嗯,確实配不上。”文辛毫不含糊地点头。既然他这么不识趣,那也別怪他说话难听了。 “你!”董涎脸色铁青难看,指著他怒道,“文公子,你说说看,本城主哪里配不上她?” 见他动怒,文辛抓住他手腕,將他手臂按下去,也用一脸冷色替代了笑容,“董大人,奉劝你,打消那些不该有的念头。眼下城里城外事端不断,你不把心思放在正事上,却在这里做著不切实际的美梦,实在有愧城主之位。” “你……” 文辛说完,根本不再听他说话,转身便去了厅堂。 看著他拉著脸进来,周尘微微扬眉,“怎么了?” 文辛朝厅堂外看了一眼,压著嗓音道,“尘哥,这只癩蛤蟆不对劲儿,咱们不能在此久留了,得想个办法离开。” 周尘瞬间沉了脸,眼底酝酿著狠劲儿。 癩蛤蟆…… 小辛儿能用这个词形容董涎,作为男人,有什么不懂的? 真是不要脸的玩意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也敢惦记他家养的娇! “文公子,怎么了,是出何事了吗?”瞧自家弟弟神色不对,周倾璇也不免紧张。 “嘘……”文辛做了个手势,並示意她隔墙有耳。 “二姐,一会儿跟进我,不管发生何事,都不许害怕,知道么?”周尘压著嗓子严厉叮嘱。 周倾璇微愣地盯著他,从来没见过亲弟弟如此严厉的神色,记忆中她最深刻的就是这个弟弟总是找她要吃,不给吃就在地上打滚,给吃了又喊牙疼,非要缠著让她吹吹…… 她知道弟弟正常了,可这正常得也太让人不可思议了! 不过她向来没什么主见,眼下许是要面对什么危险,她自然会配合他们。 “你们要做什么儘管去做,不用担心我。”她嘴上说著鼓励的话,但手却紧张地攥紧了周尘的衣袖。 周尘看了一眼她胆小却又故作坚强的样子,无奈地嘆了口气。 不过这会子他没心情与她多说什么,只快速给了文辛一个眼色,示意他开始行动。 厅堂外,董涎脸色很不好。 见他们三人出来,稍稍收了几分表情,问道,“二位公子这是要去哪?” 周尘笑道,“董大人,我们去城门口接王爷和王妃。” 闻言,董涎赶紧道,“你们刚从外面回来,不如我差人去吧。那些酒菜都快凉了,二位公子和倾璇姑娘还是儘早用,凉了可就不可口了。” 周尘抬眼望去,先前提食盒的四个手下正笔直的立在院门口,除此外,院门外还有不少陌生的人。 他唇角讥誚的扬起,“董大人,那饭菜还是你自己用吧,毕竟我们还想活命。” “你……”董涎惊讶,“周公子,难道你怀疑那饭菜有问题?” “董大人,我可什么都没说。”周尘继续扬著讥笑,然后带著文辛和周倾璇径直往院门口而去。 董涎看著他们从身旁走过,没出声,但那四个手下却是在他们接近院门口时同时动身,並排形成一堵人墙。 周尘回头,眉梢直挑,“董大人这是何意?” 董涎背起手,『哈哈』笑了一声,“三位莫紧张,本城主不过是想好好款待你们罢了,若是你们不想在此用膳,那便隨本城主去別处用膳吧。” 周倾璇紧张地把周尘的衣袖攥得更紧。 文辛恼怒得想开口,但被周尘用眼神制止了。 “董大人,你这算是不打自招吗?” “哈哈……本城主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今日你们是无法拒绝本城主的!”董涎笑声越发狂肆,特別是看向周尘身后时,他眼神更是直接露出了垂涎之色。 周倾璇让他的眼神给嚇得都快贴到周尘后背上了。 周尘微微侧身,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二姐別怕,你先跟著小辛儿,不然一会儿会嚇住你。” 周倾璇不知道他要做何,但还是听话的朝文辛靠过去。 文辛也快速把她藏在身后,並安慰她,“周姐姐莫怕,有我和尘哥在,他不敢对你做什么的。” 周尘身后没了『包袱』,先是深吸一口气,然后抬手朝董涎一指,“你也不瞧瞧你那德性,长得跟个脓包似的,我家养的娇,你也配肖想?” 怕被人说是傻子,他现在都儘量不用方言了,可不用方言,太tm影响他发挥了! 眼见董涎脸色唰地变得铁青,他讥誚的一哼,“本来吧我们还没想过你有问题,谁知道你竟自己跑来露狐狸尾巴。董涎啊董涎,你是不是以为外面围了人,我们就插翅难飞了?” 董涎没接他的话,只阴戾地瞪著他们,咬牙道,“死到临头还嘴硬!你以为楚阳王和楚阳王妃会来救你们吗?別说他们没回城,就是回城也是死路一条!” 周尘不怒反笑。 就算董涎什么都没交代,但也暴露了一切。 从他的话中,可以听出他在监视他们,知道他们去了石永县。 就因为他们去了石永县,他便坐不住了,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和石永县有关…… 不,应该是他和魏家有关! “董涎,不是小爷吹,就算你小鸡儿长在头上有日丨天的本事,小爷也能让你跪著唱征服。”他一手环胸,一手用指腹刮著鼻子,傲娇又嘲讽地道,“其实你今日布局得很好,只可惜你太自信了,叫手下来抓我们就是,你干嘛要来呢?” 被他不断辱骂嘲讽,董涎忍无可忍,目光阴戾毒辣地瞪著他们,扬声厉喝,“来啊,把他们拿——” 『砰』! 他话还没说完,只见周尘从腰间拔出一件形状像鸟嘴的铁器,他亲眼看到那铁器尖嘴处爆发出一束火光,紧接著什么东西瞬间没入他的腹部—— “唔!” 剧烈的灼烫和疼痛让他不堪忍受,捂住腹部不受控制地跪在地上! “城主!”四名手下惊恐呼叫。 连带著院门外的手下也拔剑冲了进来。 然而,周尘三人已经以最快速度衝到董涎身后,文辛迅猛出手,一根银针扎进董涎天灵盖,並朝那些手下喝道,“谁敢上前我便立马杀了他!” 十几个手下顿时像被点了穴一般定住,只敢死死地瞪著他们。 周尘绕到董涎身前蹲下,捏著他下巴狠狠一抬,笑得无比邪恶,“老子要走,你偏不让,这下好了,吃苦头了吧?跟你说了,就算你有日丨天的本事,老子也能叫你跪下唱征服,你怎么就不信呢?” 董涎痛苦不堪,可是在文辛的银针下他却动弹不得,脸上的肥肉叫他扭变了形,一双眼睛鼓得眼珠子都像要爆炸了似的,整个人生生比鬼还恐怖。 “瞪你妈!”周尘猛地放开他下巴,一巴掌给他甩了过去,“老子的姐姐你也敢肖想,也不看看你算啥东西!就算我姐拉的屎,你都不配吃!” “……”周倾璇汗。 “咳!”文辛忍不住开口,“尘哥,师兄让我提醒你,要文雅,好歹你也是尚书府的小公子,不能太粗俗。” 闻言,不能动弹的董涎眼中露出一抹震惊之色。 他哪里能想到,尚书府的公子竟会给楚阳王做小廝…… “文雅个锤子!简直影响发挥!”周尘撇了撇嘴,隨即抓著董涎的后领,用蛮力將他提直,然后扛上肩膀,对著那群手下吼道,“都给老子爬开!不然叫你们跟他一样!”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75章 没想到还能如此玩 目睹了董涎的惨样,再瞧著他手上怪异的凶险的铁器,那些手下哪里敢靠近,只能退开一条路让他们离开。【,无错章节阅读】 周尘扛著董涎,文辛护著周倾璇,小心翼翼地到了大门后,周尘也不急著离开,反而转身面对那些跟出来的手下。 “董涎犯的事我不管你们是参与了还是没参与,反正他九族是保不住的,至於你们嘛,得看你们自己的造化。看在小爷今日心情好的份上,小爷好心提醒你们,皇上既然敢派楚阳王来此查案,也必定会派大军前来支援,除非你们有信心能把我们赶尽杀绝,不然等待你们的定会是五马分尸的下场。再者,你们若是真的能將我们杀尽,以楚阳王的身份,皇子死在你们的地盘上,你们一样逃不掉。我要是你们,我肯定不会继续犯蠢,趁著大军未到之前,要么收手跑路,要么检举揭发將功赎罪,免得自己死了不说,还要连累亲人。言尽於此,诸位保重哦!” 语毕,他扛著董涎大摇大摆地离去。 而且还不是往偏僻的地儿去,而是往熙攘热闹的大街方向而去。 那些手下目送他们离开,然后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都有些不知所措。 因为他的话对他们来说不无道理…… 那四个大手下最先回过神,其中一人怒道,“还愣著做何?城主还在他手上呢!谁敢背叛城主,老子立马宰了他!”接著他挥了挥手中利剑,“追上去!趁楚阳王没到,务必要將城主救下来!” 眾手下也不敢违抗,纷纷跟著他往大街跑去。 府邸离闹街就两条街,听著后面脚步声,文辛不由得紧张起来,问道,“尘哥,我们这是去哪?为何不躲起来?” 后面追来的动静周尘自然也听到了,但他没回头,只沉声说道,“不要慌,看我的,保管他们不敢造次!” 见他跑起来,文辛拉著周倾璇也赶紧跟上。 一到人多的地方,周尘便把尹逍慕给的那块令牌拿了出来,一手扛著董涎,一手举著令牌,並扯开了嗓门—— “各位父老乡亲快来瞧一瞧啊——城主董涎勾结乡绅恶霸给楚阳王拿下了——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快来看啊——城主董涎勾结石永县魏家父子欺压百姓、鱼肉乡邻、为非作歹、无恶不作——我奉楚阳王之命带狗贼董涎游街示眾——” 文辛,“……” 周倾璇,“……” 听著他犹如贩卖货物般吆喝,二人是既凌乱无比又哭笑不得。 別人行绑架之事都是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越隱秘越好,可他们却是大张旗鼓,生怕別人不知道…… 隨著周尘的吆喝声,街市如烧开的水,沸腾了! 近的、远的全拥到了他们跟前,把他们团团围住,一圈、二圈、三圈…… 他们的城主大人此刻满身是血的被人抗在肩上,而扛他的人不但手持金色令牌,还大肆宣讲著城主大人的罪行! “各位夷霖城的百姓,你们看清楚了,就是他董璇,勾结石永县魏家父子坑蒙拐骗女子、无恶不作、鱼肉百姓、丧尽天良!我们楚阳王奉皇上之命前来除奸灭恶,谁知他们恶行败露后,董涎竟要杀我们灭口!乡亲们,我问问你们,你们知道石永县魏家有多坏吗?” “知道!那魏员外前年还把我侄女坑害了!”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道激动的愤怒声,“我弟弟妹妹去衙门告状,衙门竟然拿银子打发,公然包庇魏家父子!这些狗官跟魏家父子是一伙的!” 他这愤怒声一起,人群瞬间喧譁了—— “就说那魏家父子为何猖狂,原来是城主在背后庇护他们!” “那魏家父子没有半点人性!听说他们不但玩弄女子,连好看的男子都不放过,简直畜生不如啊!” “狗官啊!我们夷霖城怎么就出了这么个狗官呢?难怪我们有冤无处申,原来最大的恶人竟然是城主!” 百姓的声音越来越多,情绪也越来越激愤,街上更是被越来越多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 周尘借用了身旁一家摊主的桌子,將董涎放在桌上,他人也站到了桌上,举著拳头扯著嗓门大喊,“父老乡亲们,楚阳王给我们除害来了,我们打倒狗官好不好?” “打倒狗官!打倒狗官!打倒狗官——” “狗官的手下要来抢走狗官,你们同意不同意?” “不同意!不同意!不同意——” “那我们团结起来,不让恶霸继续猖獗!” “不让恶霸继续猖獗!不让恶霸继续猖獗!不让恶霸继续猖獗——” 听著百姓们高亢愤慨的声音,看著一张张疾恶如仇的脸孔,周倾璇震惊得无与伦比。 这个仅凭一己之力便让全城百姓同仇敌愾的人真的是她的弟弟? 文辛也同样在旁边瞠目结舌。 从来没想到还能如此玩…… 他现在对尘哥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虽说董涎的罪名还没落实,但他心思叵测,单从他今日带人堵困他们便可得知此人与魏家父子脱不了干係! 眼下尘哥的举动看似夸张,可他们三人势单力薄,只能煽动百姓將此事闹大,借百姓的人多气盛,那些想对付他们的人才不敢明目张胆地对他们下手! 尘哥这一招,可真真是让他开了眼界! …… 城外密林。 裴映寧他们被包围了。 对方明显是要置他们於死地,不给他们半分活路,所以派出了四五十个杀手。 先不管对方身手如何,仅是在人数上对他们来说便是绝对的碾压。 这种情况还打什么?打也是白费力气! 裴映寧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从挎包里掏雷蛋子,就算不能一下子炸死完,但起码能减少他们的心理压力。 只是,她摸雷蛋子的手被尹逍慕捂住。 她不解地抬眸。 但尹逍慕没有过多解释,只是催动內力放声,“杨將军是打算袖手旁观?还是说杨將军与他们同为一党?” “咳……” 一道沉闷的咳嗽声从不远处的树上传来。 紧接著数十道灰色劲装的人出现,比围攻裴映寧他们的那些杀手还更有气势。 领头的男子三十岁左右,长得魁梧高大,冷酷有型,特別是一双眼睛虎虎生威,整个人极有气场。 “末將参见王爷!参见王妃!”杨明彪上前抱了一拳。 “这位是?”裴映寧面带戒备地打量他。 “他是父皇放在暗处的三军统帅。”尹逍慕低沉道,“姜清荣虽是一品將军,但手中並无兵权,真正执掌兵权的人乃是这位杨明彪,杨大將军!” “……”杨明彪猛地一僵,抽动著嘴角把他瞪著。这楚阳王到底有多宠这位王妃,居然能把陛下的秘密隨口告诉她! “是吗?”裴映寧微微勾唇,学对方抱了抱拳,“杨將军,幸会幸会。虽是第一次见面,但杨將军威风凛凛,气度超然,可见皇上还是慧眼识人的。就是不知何时有机会能与將军切磋切磋?” 杨明彪面部顿然绷得冷硬,看她的眼神也变得犀利起来。 这楚阳王妃…… 没有大家贵女该有的举止,言词亦充满阴阳怪气,更重要的是她居然要同他切磋?! 看看她这羸弱的身板,何来的底气挑衅他! 不远处,两方人马早已兵刃相见杀红了眼。 金嬤嬤、玄柒、凌武也从混战中抽身出来,全回到了他们夫妻身旁。 近百人的恶战,虽然两方人数上相差不大,但杨明彪带来的人训练有素,配合默契,气势也高压黑衣杀手们一头,明显占据获胜优势。 裴映寧摸著下巴看了许久,冷不丁开口,“两方交战,虽气势不可输,可兵器才是致胜关键。刀剑笨重,费力不说,还大大的影响了取胜的速度。” 杨明彪再次盯著她,这次不止目光犀利,甚至藏了一丝震惊。 她一介妇孺竟敢妄论兵家之事?! 尹逍慕突然將人揽到身前,挡住了他视线,並冷冽地斜了他一眼。 杨明彪抿了抿嘴,堪堪收回目光,但眼底却突然生出一丝疑惑。 到底这楚阳王妃有何好的,为何楚阳王一改疏离的性子要视这么一个女人如珠如宝? 这也是他迟迟不敢再动手的原因…… 裴映寧见对方被杀得差不多了,確定杨明彪的人能完全取胜后,这才催促道,“王爷,我们快进城吧。” 尹逍慕没说话,搂著她肩膀扬长而去。 …… 城內。 周尘依旧站在摊位用的桌子上,手里面多了一面锣,一边敲著锣一边不断的用激情澎湃的声音和百姓们產生除奸灭恶的共鸣。 越来越多的百姓从家中赶来。 整个闹市的几条大街全挤满了人。 『打倒恶霸!』、『打倒狗官』的民愤声如磅礴的猛浪,一浪接著一浪,一浪高过一浪。 直到刺史陆博胜出现。 他带著大批兵卒穿过如海的人群,到了周尘他们跟前,很是气恼地质问周尘,“周公子,你这是做何?为何要在此煽动百姓闹事?” 周尘居高临下看著他,笑问,“刺史大人,你哪只眼睛看到百姓闹事了?我们不过是在为全城的百姓叫苦叫冤而已,一没杀人放火,二没打架斗殴,就是聚在一起,怎的,把刺史大人嚇住了?” “你!”陆博胜气急指著他。然而,面对周围百姓那一双双充满敌意的目光,他又放下手,温声劝道,“周公子,究竟出了何事?怎会弄成这幅场面?若你心中有何不快,可去刺史府等我回来,何必在街上喧譁呢?如此多百姓聚在一起,不知道还以为城內出了暴乱呢!周公子,你先下来,隨我去刺史府坐著说吧,有何事我一定为你做主!” “呵呵……”周尘突然笑出了声,“刺史大人,你其实不该出现的,躲起来多好呀,干嘛要跑来掺和呢?你知道我同百姓在声討什么吗?你瞧瞧这满城的百姓,谁不是怨声载道?你身为夷霖城刺史,人脉比百姓广,管的比百姓多,百姓都知道的事,你堂堂的刺史大人竟然不知?刺史大人,你说究竟是你昏庸无能呢还是说你与魏家、与董涎根本就是一路人?” “放肆!我乃朝廷命官,你竟敢当眾污衊於我,简直是目中无人!我敬你是楚阳王的人,可你却在此煽动百姓聚眾闹事,你可有把我东乌国律法放在眼中?”陆博胜指著他厉声斥骂。 “刺史大人,別急著给我定罪,咱们到底谁有罪,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得等我家王爷来了,让他定夺。你也別想让我跟你走,在这里城中百姓看著,若是谁要对付我,百姓不但可以保护我,还能为我作证。可我要是跟你走了,万一有人要杀我灭口,我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你实在不可理喻!”陆博胜脸都青了起来,“我乃夷霖城刺史,负有督城之职,你胡作非为,煽动百姓闹事,让全城混乱不堪,我岂能容你?来啊!把他给我拿下!” 隨著他一声令下,他身后的兵卒立马拔刀向前,欲將周尘他们包围起来。 突然,周尘身后的房顶上传来一声笑,“哟,真是热闹啊!” 周尘转身抬头,望著房顶上的男女,见他们安然无恙,顿时满脸都溢满了笑。 不过此刻不是他嬉皮笑脸的时候,他突然跪下,高声呼道,“参见王爷!参见王妃!还请王爷和王妃为全城百姓做主!” 看著房顶上的夫妻二人,百姓们也忍不住激动,纷纷跪下,就像经过了专门的训练般,异口同声呼道,“参见王爷!参见王妃!还请王爷和王妃为全城百姓做主!” 陆博胜身子晃荡,仿佛脚不听使唤般往后踉蹌,还是一个兵卒將他扶住才帮他稳住了身形。 他稳住身形后,也跟著跪下,痛声道,“王爷、王妃,下官该死,是下官没有督管好百姓,才惹来如此混乱。” 裴映寧轻笑,“混乱?哪里混乱了?我看百姓们齐心得很啊!倒是你陆刺史一出现便要大动干戈!陆大人,亏你为官多年,竟连『民心所向』的含义都不懂,你这督城之职,是走后门得来的吧?百姓们的呼声我们在城门外都听见了,可你一出现,不是为百姓做主,却是要先抓为百姓声討正义的人,敢问陆刺史,你督的是什么城?”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76章 咱们这次要大发横財了! 陆博胜磕头道,“是下官处事不当,下官见百姓聚集,担心暴乱伤及百姓,故而才想请走周公子以平息百姓怨气。是下官鲁莽了,还请王爷和王妃息怒。” 裴映寧倏地拉长了脸,“把周公子请走,百姓的怨气就能平息了?你的意思是这全城百姓的怨气是周公子引起的?你怎不说百姓的怨气是我和王爷带来的?毕竟如果我们不来夷霖城,这夷霖城的百姓便能继续任人欺压,如果我们不来夷霖城,你们勾结乡绅恶霸的事便永远不会被人发现!陆博胜!本来我想给你留点脸面,不在这里收拾你,没想到你死到临头还敢诡辩!今日当著全城百姓的面,你必须交代清楚,这满城百姓的怨气究竟从何而来?”qqxδnew 陆博胜双手撑在地上,脑门撑在地上,再不说一个字了。 可裴映寧才不会轻易放过他,毕竟他把脏水往周尘身上泼! 她冷肃地扫视著地上无数的百姓身影,放了几分內力,扬声问道,“乡亲们,你们的刺史大人耳聋心盲,劳请你们大声告诉他们,夷霖城有恶霸吗?” “有——” 满城异口同声,响彻云霄。 裴映寧又问,“你们告诉刺史大人,恶霸是谁?” “石永县魏家父子——” “陆刺史,你听到了吗?是谁让百姓受屈?又是谁让百姓蒙冤?” “回……回王妃……是……是石永县魏家父子……” “你还知道啊?这会子怎不说是周公子了?你那么有骨气,继续说啊,说是周公子给百姓带来的怨气啊!”裴映寧怒斥。 “王妃……是下官口误……下官不是那个意思……” “本王妃再纠正你,是夷霖城的恶霸乡绅让百姓受了屈,是夷霖城的贪官污吏让百姓蒙了冤!你陆博胜,夷霖城刺史,负有督城之职,可却无视百姓冤屈,纵容恶霸乡绅为非作歹祸害百姓!”裴映寧咬牙指出他的罪状后,突然转身朝尹逍慕跪下,“王爷,臣妾愿为整个夷霖城百姓请命,严惩乡绅恶霸及贪官污吏,还百姓公道和太平!” 看著她下跪,跪了几条街的百姓都震惊到了。 一瞬间,全城仿佛陷入了沉默中,只感动地望著那个跪在房顶上的女人。 远处的房顶上。 望著那下跪的身影,杨明彪犀利的目光中划过一丝欣赏,並问身后玄柒,“为何楚阳王妃与传言丝毫不同?” 玄柒笑了笑,“杨將军,您也说了是传言。” 杨明彪嘴角垮下,不满地斜了他一眼。 但玄柒並无任何惧色,反而笑中带著一抹坏意,“杨將军,看在您同王妃是初次见面的份上,小人便好心提醒您一句,我们王妃除了疾恶如仇、爱憎分明外,最喜欢睚眥必报了!” 杨明彪不止嘴角垮下,脸色也如乌云罩顶般阴了起来。 偏偏玄柒还嫌不够似的,接著说道,“奉劝杨將军,还是收起那份心思吧,与其招我们家王妃报復,不如回去说服陛下。毕竟说服陛下只会挨几板子,可招惹到我们王妃,小的还真不敢想像是何后果。你们瞧不起的人,自会有人瞧得起,待到那一日,只希望將军別后悔。” “你这是何意?”杨明彪目光如刀般逼视著他。 “没什么意思,杨將军不喜欢听,小人不说便是。”见他不识趣,玄柒撇了撇嘴,然后施展轻功朝两位主子的方向飞去。 因为他察觉到他家王爷要发威了…… “陆博胜,你可知罪?”尹逍慕冷声怒问。 “王爷……”陆博胜抬头望了一眼,身子开始颤慄。 “你们是否贪赃枉法,本王自会一一查明,但你身为朝廷命官,无视恶霸欺凌百姓,既眼瞎心盲,那便剜去一双眼吧!” 尹逍慕虽薄唇轻启,可字字句句如烙铁般烙在人心口上,让人无不敬畏。 陆博胜一下子崩溃了,失声求饶起来,“下官知罪!求王爷饶下官一命!下官愿招!下官再不敢狡辩了!求王爷开恩啊!” 尹逍慕將自家女人扶了起来,眸光扫过依旧跪在地上的无数百姓。 “凡有冤者,三日之內可向周公子陈诉冤情,立字画押,待本王搜集所有冤案、罪证,上报朝廷,朝廷自会为百姓做主,还夷霖城安稳太平。” “王爷圣明!王爷圣明!王爷圣明——”听到他主持正义的声音,无数百姓忍不住激动呼喊。 “玄柒!”尹逍慕厉喝。 “属下在!”刚落在他们身旁的玄柒赶紧应声。 “將陆博胜拿下,並同董涎一起带回衙门,交由杨將军审问!” “是!” 陆博胜身子晃了起来,突然双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 对於夷霖城,裴映寧来时只当是破案,完全没想到这案件背后牵扯竟是如此之大! 夷霖城的每个官员几乎都牵扯进去了! 將董涎和陆博胜收监的当天,便有近千將士入城,將城里大小官吏全数控制了起来。 董涎中了周尘一枪,被弄醒时几乎是奄奄一息。 眼见大势已去,还没等审问呢,便招供了一切—— 魏家父子每年都会向他上供数万两银子,以及不少女子。 裴映寧是怎么都没想到,那些失踪的季少女,竟有一大半都成了董涎的玩物!听话的他会安置在自己家中,不听话的则是安置在偏院的庄子里,囚禁著她们以供他隨时玩乐! 至於陆博胜,情况则有些复杂。 虽说他也是魏家父子的保护伞,但起因是,魏家父子先勾结董涎,为了让陆博胜与他们同流合污,便做了一个陷阱让陆博胜跌进去,从而以抓住他犯罪的把柄为要挟,让他不得不对魏家父子的恶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让尹逍慕和裴映寧都没想到的是,呈上朝廷的奏摺竟是出自陆博胜之手! 是他將失踪案秘密投向大理寺,然后才引起了圣上重视! 得知这一消息,尹逍慕和裴映寧多少是很意外的。但仔细捋捋,如果不是陆博胜暗中报案,那调查三郎嫂阿秀的事恐怕也不会有任何眉目。 是他告知他们,阿秀曾在石永县魏家为奴。 正是这条看似並不重要的线索,让他们注意上了魏家,得知他们去了石永县,才使得董涎自乱阵脚先急了…… 至於他为何在百姓面前各种狡辩,裴映寧事后想想,觉得他应该是为了保留自己的脸面。 可他们也没做错。 周尘、文辛、周倾璇他们三人当时的处境,如果不是靠百姓声势庇护,谁也不知道他们会遭遇什么。 接下来抓人审查和收集罪证的事裴映寧没有插手,毕竟那个杨明彪在,她一介妇孺插手朝廷政事,没准回头皇帝便以此为藉口对付她。 刚好周倾璇来了,她也有了要招呼的人。 “王妃,舍弟多亏了您和王爷照料,小女代爹娘在此谢过。”行礼过后,周倾璇很恭敬地向她蹲膝拜谢。 “周小姐不用如此。”裴映寧將她扶了起来,面对她一脸的感激之情,她微笑著道,“尘尘儿同我有缘,我待他如亲手足,这事尚书大人也是知晓的,不然他不会把尘尘儿交给我。” “王妃,听家父说,三弟告诉他,说梦中受仙人点化,仙人还告诉他您是他前世的姐姐。” “呵呵!”裴映寧笑,“不瞒周小姐,我也被仙人投梦过,也受了仙人一些点化,所以见到尘尘儿之后,我们才极为投缘。周小姐,你是尘尘儿这辈子的姐姐,我也就不把你当外人了,此事听来多少有些荒谬,外人无法理解我和尘尘儿的关係,甚至有人说我们关係不正当,其实就是因为上一世的缘故。” “確实,这事听著的確有些荒谬,可是王妃能如此唤我三弟名儿,甚至不嫌弃他曾经痴傻,还將他带在身边照料,我相信你们说的,若非前世有缘,今生如何能视对方如亲人?”周倾璇感慨地道。 “那我以后跟尘尘儿一样唤你『二姐』?”裴映寧眼中透著喜欢。眼前的女子,纤柔美丽,端庄大方,言行举止都充满了良好的教养,比那四公主尹湘沫和太尉之女许安莹好了不知道多少…… 不,她们压根就不是一类人。 “王妃莫要开玩笑,您是太傅嫡女,又是皇子妃,小女可承不起。”周倾璇一听,嚇得连连摆手。 “二姐!”裴映寧笑唤。她和周尘一直亲如姐弟,叫周倾璇一声『二姐』她觉得並不突兀。何况有这么个姐姐以后,她和周尘来往就没那么招人閒话了。 周倾璇被叫得红了脸,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裴映寧拉了拉她的手,“以后你也別『王妃王妃』地唤我了,叫我『映寧』就是。” 见她不是开玩笑,周倾璇盛情难却之下红著脸点了点头,温柔地唤了一声,“映寧。” “誒!”裴映寧笑应。 周倾璇也笑。 隨即裴映寧拉著她落座,谈起她此行前来的目的。 听说太尉许元彬去找过周常海,还放话威胁,裴映寧忍不住拍扶手,直接变脸骂道,“狗东西,不就是官高一级嘛,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就许安莹那些歹毒的心思,我没让她成废人已经是开恩了!早知道,真该弄死她!” 反正已经得罪皇帝了,虱子多了还怕痒吗?何况是自己送上门来找死的! “映寧,那个……许安莹到底做了什么让你们如此恼她?”周倾璇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啊,不仅说我和尘尘儿有染,还收买尘尘儿,让尘尘儿给王爷下药,然后她想爬王爷的床!” “她怎那般噁心?!”周倾璇惊讶。 “我们不过是將计就计,用她给的药还到她身上罢了!” “那她真是活该!” “是活该!”裴映寧咬著牙道,“许元彬那老匹夫还有脸找周大人麻烦,我是不在场,要是在场的话,非骂得他没脸见他十八代祖宗!” 正在这时,周尘从外面跑进来。 “寧姐!” “怎么了?”瞧他气喘吁吁,裴映寧和周倾璇同时起身问道。 “二姐,你也在啊。”周尘招呼了一声,隨即拉著裴映寧急声说道,“听说杨將军派人去抄董涎的家,但什么也没抄到,钱財和值钱的东西都不见了!” “是吗?”裴映寧皱起了眉。 “还有,城主府的人都被拿下了,但唯独董涎的长子董传炎失踪了,极有可能是他把家產都转移並且藏起来了!杨將军现在正令人搜捕他呢!” “呵!”裴映寧突然舒展眉头,並莫名地笑了起来,“尘尘儿,咱们这次要大发横財了!” 周尘如何不懂她的意思? 但他直接嘆气,“寧姐,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去哪找那董传炎?” 他听到消息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念头! 但尹逍慕现在跟杨明彪在一起,他现在去找尹逍慕商量这事肯定不妥,所以赶紧回来找自家寧姐! 裴映寧抬手示意他不要著急,“如今满城都是杨明彪的人,那董家的財產不会只有一点点,就算那董传炎要把財產弄出城也不会挑这个时候。杨明彪的人在明处搜,那我们就在暗处找,不管怎样都要比他们先找到!” 她本来只想打魏家的主意,但一想到皇帝容不下她,她便忍不住起黑心! 她和周尘对视著,都笑得跟大尾巴狼似的。 突然,他们转头朝周倾璇看去。 “我……我什么都没听到!”周倾璇赶紧摆手。 “二姐,听到也没什么,反正有钱大家分嘛。”裴映寧笑著搂住她的肩。 “……”周倾璇凌乱得不行。 他们胆子也太大了! 不但胆子大,还想拉她『下水』! 她这次出来可是逃难的…… …… 决定抢董家的钱財后,裴映寧很快把金嬤嬤、文辛、玄柒、凌武全叫来跟前。 一番商量后,所有人都兴奋不已。 玄柒问道,“王妃,那董家的银子可不少,属下想不明白,那董传炎是如何把所有家当都弄走的?” 裴映寧摸著下巴说道,“从董涎出事到我们出现,这段时间足够董传炎听到风声跑路,但是这么短的时间要转移家產,实在不可能。我大概猜到董家家產在哪,你们先不要慌,今晚我们先去城主府探一探。” 凌武一脸好奇,“王妃,您都没去过城主府,如何能猜到董家家產在哪?” 裴映寧神秘一笑,“这个先不说,等去过城主府我再告诉你们!放心,这笔横財我是昧定了!谁来抢我都跟他拼命!”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77章 王妃喜欢半夜偷牛 当天夜里。【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他们潜入城主府。 连周倾璇都被他们带去了。 城主府已让杨明彪派人里里外外搜查过,能带走的都被抄了,剩下的就是一些笨重的家具,各处都贴满了封条。 可以说,现在的城主府连只老鼠都没有,空旷又静謐,就像一座荒废了多年的鬼府。 “嫂子,他们抄家抄得连只鸡都不剩,哪里会有財物给我们?”去东面寻了一圈,文辛对这城主府表示深刻的怀疑。 凌武、玄柒、金嬤嬤也陆续从其他三面回来,都表示没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 城主府仓储更是空无一物。 裴映寧问道,“你们东西南北都寻过了,可有看见鱼塘或者水池?” 闻言,眾人皆愣。 还是周尘最先回过神,赶紧招呼,“寧姐说的对,快找找哪里有水!” 金嬤嬤最先道,“南边有个荷塘!” 文辛也道,“东面有座石桥,桥下有湖!” 裴映寧打了个响指,“走,咱们先去荷塘看看!” …… 府邸中。 听说裴映寧他们出去了,杨明彪一脸不解,问尹逍慕,“王爷,如此夜深,王妃是去了何处?” 尹逍慕斜了他一眼,“王妃喜欢半夜偷牛,杨將军可要带人前去捉拿?” 杨明彪瞬间垮了脸。 见尹逍慕进了厅堂,他也提脚跟了进去。 他在城中没住处,要宿在这里尹逍慕也没反对,只是尹逍慕除了与他交谈公事外,谈及其他任何都是冷漠至极的,要么不搭理他,要么阴阳怪气,说白了就是不给他好脸色。 但他也无所谓。 毕竟自己做过什么他心里是清楚的。 金嬤嬤他们都不在,一个斟茶倒水的人都没有,两个大男人就这么纹丝不动地干坐著。 直到子时快过了。 裴映寧带著一票人总算回来了。 他们这一回来,没把尹逍慕嚇到,反让杨明彪从大椅上惊起。 以裴映寧为首的七个人,男女老少,个个浑身湿透不说,从头到脚还带著湿泥…… “你们这是?”他就算不是博学多才,但也自詡见多识广,还从来没见过哪个皇子妃是这般模样! “哟,杨將军来了?”裴映寧朝他挥了挥手,算是打过招呼了,然后到尹逍慕跟前,兴奋地说道,“王爷,我们去偷牛了!好大一头水牛!” “……”尹逍慕唇角狠狠一抽。 “王爷,我们还抓了一箩筐鱼回来,全都又鲜又肥,王妃说明日吃鱼宴呢!”玄柒也兴奋地说道。 一个个就跟泥潭里打过滚似的,又脏又狼狈,偏偏一张张脸上洋溢著兴奋的笑容,说不出来的诡异。 杨明彪大部分注意力都在裴映寧身上。 皇上交代的事他还没完成。第一次刺杀失败;第二次汪崢配合他在罗顶山设下埋伏,也失败了…… 他现在极度为难,他们对他充满了敌意,他要如何做才能完成任务? 硬取她性命? 这女人只是外表柔弱,实则言行举止没有一丝柔弱之態,甚至敢向他挑战要同他切磋,若无能耐,何来这份自信? 所以直接取她性命根本不可行。先不说楚阳王有多护她,就是她有几斤几两他都还未看透…… 面对自家女人的兴奋劲儿,尹逍慕就算想分享她的喜悦,碍於旁边某人锋利的眼神,他也提不起好心情。 “金嬤嬤,给杨將军安排一间厢房,带杨將军先下去休息吧。” “是,王爷。”金嬤嬤应声,隨即走向杨明彪,躬身引道,“杨將军,请。” 杨明彪离开时还深深地看了一眼裴映寧。 等到他一走,裴映寧冲他离开的方向撇了一下嘴。 尹逍慕扫了一眼其他人,沉声斥道,“都杵著做何,还不赶紧下去清洗乾净!” 裴映寧笑著催促他们,“都回房休息吧,我会跟王爷说清楚的。” 大伙笑嘻嘻地回房洗澡了。 尹逍慕也把一身泥水的裴映寧带回了臥房,在金嬤嬤打来热水后,亲自给她搓洗。 裴映寧一边享受他的服务,一边將今晚的事告诉他。 尹逍慕听完,表情难得夸张,不可思议地问道,“都藏起来了?” 裴映寧『呵呵』直笑,“本来我们几个人是搬不了那么多的,哪知道娘突然出现,还带了好些人来,结果一个时辰那些东西就叫我们从池塘里搬完了!”qqxsnew 尹逍慕一脸黑线。 娘居然帮著他们做那种事…… “娘说她会派人在那里暗中看守,要我们儘管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用顾忌任何。” “根据董涎招供,魏家父子这些年来向他上贡的数目至少有数十万两白银,折换成金子也有三四万两,你確定你们都拿走了?” “呃……”裴映寧仔细回想,“银票有贰拾万两,都在尘尘儿那里,余下的金子大概有柒捌仟两,还有一些古董字画和房契田契,应该差不多。” “可高兴了?”尹逍慕忍不住捏她鼻尖,“你是如何想到董传炎会把財物藏在荷塘里的?” “这得多亏了上辈子破案的经歷,有个嫌疑人,为了掩饰自己的罪行,把所有罪证都扔到了河里。”裴映寧认真同他分析起来,“董家那么多財物,要转移並不容易。何况从董涎出事到抄家,別说他们没有足够的时间,就算有,夷霖城只有一道城门,他们要出城,肯定要被杨明彪带来的將士发现。所以,我便篤定那些財物一定还在城主府!” 尹逍慕勾勒著唇角,虽然嘴上没说,但眸底是掩饰不住的欣赏和佩服。 心动,情也隨之而动,低下头便想吻她—— “等一下!”裴映寧一巴掌便把他嘴巴捂住,咧嘴笑道,“明天我就带他们去石永县,魏家的东西可能拿不完,但能拿多少算多少,王爷你要凑热闹还是看热闹?” “杨明彪盯著,我不便做那些事。” “那实在可惜,你不能同我们一起做江洋大盗了!” “……”尹逍慕一脸黑线。 確定她上辈子是做捕快的? 坑、蒙、拐、骗……她是样样拿手,她若不说自己以前是做捕快的,他都要怀疑自己娶了一个绝世大匪头! “尹逍慕,时候不早了,早点睡好不?”裴映寧推了推他。 “就一次!”尹逍慕立马抓住她的手,这一次不给她任何阻拦的机会,下巴微微一低便將她紧紧吻住。 什么事他都能由著她,唯独这事必须他说了算。他可以容忍別人说他惧內,但床笫间他必须振作夫纲,绝不会让她占了上风…… 裴映寧被迫坐在他身上,抵抗不了他的无赖,便想捶他,可想到他手臂上的伤还没掉痂,她又不得不放弃,最终只能任由他折腾…… …… 翌日 依旧是太阳晒屁股了她才醒来。 尹逍慕一早便带著凌武和玄柒去衙门了,金嬤嬤服侍她梳洗时告诉她,“王妃,杨將军在厅堂,说让您起后去见他一见。” 裴映寧挑眉。 金嬤嬤能如此传话,那说明杨明彪態度不差,之前汪崢在他们房门口阳阳怪气,金嬤嬤可是半点都不让的。 她不慌不忙地用了些吃的,然后才去厅堂。 杨明彪不知道在厅堂里坐了多久,也不知道喝了多少茶水,裴映寧认真打量他,没感觉到他有任何不耐或者不满的情绪。 见她出现,杨明彪放下茶杯,起身抱了抱拳,“见过王妃。” 裴映寧也抱拳回他,“杨將军客气了,请坐。” 看著柔弱的她硬表现出一副江湖气,杨明彪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那真是怎么瞧怎么违和。 他坐的是客椅,裴映寧径直走向正位。 待彼此都坐下后,她微笑著问道,“听说杨將军要见我,不知是何要事?” 杨明彪目光犀利地投向她,“想来王妃是直快人,那末將也不拐弯抹角了。末將见王妃,是希望王妃能离开楚阳王。” 裴映寧不怒反笑,“皇上的意思……不,应该是皇上容不下我,对吗?” “王妃聪慧,应该能明白,前太子被废,之前拥护太子的官员必定不得善终,而太傅是前太子的恩师。一但太傅失势,王妃便再配不上楚阳王。” “好一句『再配不上』!”裴映寧嗤笑,“既然知道我配不上楚阳王,当初为何又要將我赐婚给楚阳王?合著利用完我、亦或是发现我没有利用价值了,便想拋弃或处决我?我竟不知东乌国的风气竟是如此让人不齿,『结髮为妻』在你们眼中如儿戏一般可笑!” “……“杨明彪抿唇沉默。 “杨將军,我知道你为难,我也不怪你,毕竟你们信俸的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我裴映寧也不怕你,更不怕你身后那位。”裴映寧起身,敛去所有笑意,无畏的直视著他,“你们儘管放马过来,但请你们记住,除非你们能直接將我弄死,否则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誓要千百倍还回去!” “你……”杨明彪双目瞬间酝起怒火。她知不知道她在说什么?那是她可以口出狂言肆意威胁的吗? 裴映寧勾唇冷笑,再没多看他一眼,抬头挺胸出了厅堂。 望著她离去的身影,杨明彪眼中的怒火渐渐沉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迷惑。 他一直以为这楚阳王妃是仗著楚阳王宠爱才恃宠而骄,可从她的言行举止中,那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自信和勇气,根本不是来自楚阳王…… 这女人,到底有何能耐,能致使她如此狂傲?竟连皇上都不放在眼中! …… 出了厅堂,裴映寧立马召集大伙,前往石永县。 在董涎招认一切罪行后,杨明彪便派了人前往石永县,將魏府一举拿下。 只是城內涉事的官员较多,一下子清理出大批官员著实有些乱了套,故而尹逍慕和董涎都没有第一时间去处置魏家父子,只是让人將他们囚禁在魏府,然后重兵看守。 裴映寧这次是打著尹逍慕旗號去魏府的。 那些將士自然不敢阻拦。 在一间空房里,她见到了魏德仁和魏进禄。父子二人掛著脚链和手链,身上的綾罗绸缎已被囚衣取代,虽然没有蓬头垢面,但已经很有进大牢的样子了。 “你……你……”父子二人看到她,真就如同见了鬼一般骇然。 “员外爷,二少爷,几日不见,你们怎如此狼狈了?”裴映寧笑著冲他们挥手,犹如见了老朋友般亲切。 “你是楚阳王妃?!是你对我们做了手脚把我们害得不能人道?!”魏德仁一脸狰狞,恨不得扑上去將她咬死! “是我害的你们吗?”裴映寧笑著反问,“你们的人若不带我来魏府,我能害得了你们?” “你……你……”魏德仁让她堵得又说不出完整的话。 突然,魏进禄將自家亲爹撞开,拖著铁锁扑到她身前,磕著头哀求道,“王妃娘娘,求您大人大量饶过小人吧!小人有眼无珠才冒犯了您,还请您开恩赐小人解药,小的不想死了做鬼太监!” 裴映寧眼角狠狠地抽了抽。 她来这里,就是为了让他们求她的…… 可这色货求的是什么? 解药? 不想做鬼太监? 当真是做人不行,做鬼也不寧啊!活著的时候当色魔变態,死了也要霍霍下面的女鬼? “二少爷,你不该求我饶过你们性命吗?”別不按套路出牌啊,不然她这戏咋个唱? “王妃娘娘,小人自知罪孽深重,朝廷是不会放过我们父子的!小人不求別的,只求能死得体面些!”魏进禄继续磕头。 裴映寧无语地撇了一下嘴。 就他们犯下的罪,不是五马分尸就是凌迟,就算给了他们解药让他们变成正常男人,最后不还得被割? 这不是浪费解药嘛! “咳咳!”她清了清嗓子,见门外周尘正在同看守的將士聊天,那些將士的注意力完全被周尘带走了,她蹲下身,压著嗓音问道,“二少爷,不如咱们做笔交易吧?只要你能答应我的条件,別说给你们解药,说不定我还能向王爷求情让他放过你们。” 闻言,父子二人犹如做梦般瞪大眼看著她。 裴映寧从怀里摸出一张纸,摊在地上让他们看清楚,“签了这份借据,我立马给你们解药,让你们在牢中少受一些痛苦。回头我便找机会同王爷说情,让他对你们从轻发落。” “伍拾万两?”父子俩异口同声地惊呼,他们何时欠了她如此多银子?! “我就问你们,想不想破財免灾?”裴映寧冷了脸,显得有些不耐了。 瞧著她那一副明敲暗诈的模样,父子俩哪有不明白的?要知道,平日里这种事他们可没少做!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能办好事,几十万两银子算什么? 退一步,如果捨不得这几十万两银子,那他们做鬼也带不走一个铜板…… 父子俩相视了一眼,魏德仁立马將借据抓到手里,咬破手指便在纸上签字画了押。 裴映寧嘴角翘得老高。 按这么个速度,富甲一方指日可待啊!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78章 放弃暗杀,要改玩宅斗了? 走出魏府,裴映寧將借据给了周尘。【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周尘看著上面的画押,笑得跟偷腥的狐狸似的,“寧姐,还是你厉害!而且『白寒』的身份还真的挺好用的!” 借据上写的是两年前白寒救下魏家父子三人的性命,因此魏家父子三人欠下白寒伍拾万两诊银,约期两年,现在正是他们父子三人还钱的时间。 裴映寧睨了他一眼,“王爷说让你假扮白寒自由发挥。” 周尘突然拿手肘碰了碰她,“寧姐,尹逍慕那人真不赖,这种事都能纵著咱们,可见他对你是真的好。要不,你就踏踏实实留在他身边得了,別再想那些离开的事了。” 裴映寧眸光突然黯下,“我知道他好,但他身后还有个爹,我和他之间就算想认真过日子,也得把他爹解决了。否则,就算我不离开,他横在中间也会为难。这要是普通人家也没那么多事,可他爹不是普通人,他是隨时能要我们命的。等夷霖城的事一过,咱们得加紧把武器弄一批出来,给皇帝一个厉害瞧瞧!若是皇帝还不识趣,那咱们就把武器卖去西尧国,不是要膈应我吗,那我给他膈应回去,让他连觉都睡不好!” 周尘拍掌,“好!就这么办!那狗皇帝不珍惜你,咱们另谋出路!” 裴映寧笑了笑,隨即话锋一转,“你別老帮著尹逍慕说话,你都不知道他那人有多无趣,要他说句喜欢我就跟要他命一样。我是女人,我也想要安全感的。我跟他之间啥感情基础都没有,直接一步到位,到现在都没有正式表白过,想想心里就憋屈。这要是换在以前,你看我鸟他不?” 周尘忍不住失笑,拍著她肩膀安慰,“寧姐,他那种人就是典型的闷骚,你跟他一般见识做什么?” 裴映寧撇嘴,“就是不舒服,以前那么多人求著我谈恋爱,我都没理睬,现在居然嫁了个闷葫芦。要甜言蜜语没有,要仪式感也没有,搞得好像我非他不可似的。你信不信,我让他单膝下个跪,他能提刀砍人?终究是两个世界的,观念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 “我信……哈哈……”周尘大笑,“不过,寧姐,我觉得你还是別有那种念头,就尹逍慕那冰块脸,他要真给你下跪我都不认为他是在向你求爱,而是在向你悼哀!” “噗!”想想那场面,裴映寧自己都忍不住喷笑。 尹逍慕和杨明彪是当天晚上抵达的石永县。 周尘乔装一番后,带著银质面具,揣著借据便前往魏府要债了。 如今魏府的人都被原地囚禁,魏家的家財自然全数被查封。 听说有人向魏家父子討债,杨明彪很是恼怒,同尹逍慕说道,“魏家父子恶贯满盈,其所得財物皆是搜刮百姓得来,如今他们已是朝廷要犯,其家產理应充公,至於外债,自然作废!” 尹逍慕睇了他一眼,“依杨將军所言,魏家家財既是搜刮百姓得来,那理应还给百姓。若是充公,其家財转进国库,岂不成了朝廷欺压百姓、搜刮民脂民膏?” 杨明彪瞬间被堵,“这……” 尹逍慕冷声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何况这是魏家父子二年前所欠的债款,若是对方二年前来討债,杨將军也无法收缴那伍拾万两。” 杨明彪无法反驳,只能吩咐手下,“將那討债之人带过来!” 手下应声。 没多久,便將乔装过后的周尘带到他们面前。 周尘手里摇晃著那把写著方言的摺扇,见到他们二人后並没行礼,而是用著低哑的语气直接说道,“请问魏员外在何处?在下如约来收债。” 杨明彪威风凛凛地坐在大椅上,问道,“你说魏家父子欠你银子,那你可有借据?” 周尘將借据拿出,双手呈向他。 旁边兵卒在杨明彪示意下上前接过借据,然后转呈给杨明彪。 杨明彪展开借据,很是认真地看了起来。 看完,他眼神犀利地射向周尘脸上那张面具,“阁下为何遮面?” 周尘的双眼透过面具露出不满之色,“在下是来討债的,与在下容貌有何相干?” 杨明彪起身,更是犀利的將他从头到脚打量起来,“借据上所言,魏家父子欠了神医白寒伍拾万两白银,莫非阁下就是神医白寒?”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若阁下不是神医白寒,那你此行便是冒领他人財物,本將军有理由治你的罪!” “呵!那请问这位將军,你见过神医白寒?”周尘发出沙哑的笑声。 “我……” “你既未见过神医白寒,又怎知在下非他?” “你!”杨明彪被他堵得接不上话。 周尘上前,將借据从他手中夺过,转身走向尹逍慕,双手將借据呈上,“想必这位便是楚阳王殿下吧?这是魏家父子欠在下钱款的借据,上面有魏员外的落字及手印,还请楚阳王殿下为在下做主,让魏家父子如约还债。” 尹逍慕接过借据,也认真看了一遍,隨即转手给了身后侧的凌武,“將借据拿去给魏家父子过目,並问明清楚白公子所言可属实。” “是。”凌武接过借据便离去。 杨明彪在一旁,脸色是沉了又沉,瞪著周尘的眼神,就跟刀片一样。见尹逍慕真要把银子给他,忍不住道,“王爷,若他不是神医白寒,岂不是有骗钱之嫌?何况你看他,故作神秘,举止不端,哪里像神医了?” 伍拾万两…… 若是让皇上知道,只怕他挨的板子更重! 尹逍慕微微拧眉,“杨將军,你我都未曾见过神医白寒,如何认定他是冒充的?至於白神医是何种人,你我都无权置喙。这位公子有借据在手,便是对簿公堂,相信衙门也会以借据为重。” 杨明彪咬著牙道,“如果就此將伍拾万两银子给他,皇上那我们要如何交代?” 尹逍慕不耐地冷了脸,“难道杨將军眼中只有君王而没有百姓么?借据在此,杨將军是想白公子拿著借据去金鑾殿討债?” 杨明彪胸口起伏,不是被他的话气著了,而是被他三番几次的话给堵得憋火! 他如何不知,就是因为他想暗杀楚阳王妃,所以这楚阳王才事事针对他! 看著他有气发不出来,尹逍慕淡淡地勾了勾唇,接著又沉声道,“魏家父子作恶多端,不知坑害了多少百姓。既然我们替魏家父子做主將其所欠之银两还给了白公子,那其他百姓也不能不管。明日便贴出告示,若百姓有受魏家父子欺凌、坑骗、霸占之证据,我们便替魏家父子悉数补偿。杨將军,你意下如何?” 杨明彪一听,脸色如同抹了锅底灰一般难看。 周尘暗暗地抖了抖肩膀,要不是带著面具,只怕会忍不住当场笑崩。 …… 最终,周尘拿到了伍拾万两银票。 他都没敢看杨明彪的脸色,多少有些担心自己走不出魏家。 等他一走,杨明彪实在忍无可忍,“王爷,兹事体大,难道不该先稟明皇上,让皇上定夺吗?” 董涎的家產失踪,整座城都快翻遍了也没找到! 眼下,还要把魏家家財散於百姓! 他真不敢想像皇上知道了该有多愤怒! 尹逍慕从椅上起身,淡声道,“本王来夷霖城是奉命查案,如今案件已查清,罪犯及涉事官员皆已拿下並服罪,被魏家父子拐买囚禁的女子也全部送回家中。本王的任务已完成,明日便起程回京復命。余下的事,除了给受害的百姓予以补偿外,便是將罪犯及涉事官员押回京中交由大理寺审定,望杨將军悉心待之,別让我父皇英明受损。” 杨明彪捏了捏拳头。 尹逍慕也没等他回应,提脚便离开了魏府。 魏府附近的一处小林子里,周尘老远便感觉到一股寒气逼来,待尹逍慕走近后,他更是感觉到尹逍慕一身冷冽,遂紧张问道,“王爷,咋了?不会那杨明彪给你气受了吧?” 这不可能啊,一直都是他们在打配合气杨明彪,就杨明彪那中看不中用的脑子,如何能把他这位『姐夫』给气著? “我告诉杨明彪明日起程回京,今晚我们便出城!”尹逍慕寒著脸说话,脚步都没停片刻。 “需要走这么急吗?”周尘追著他问道。 “你觉得呢?”尹逍慕斜了他一眼,“身上揣著几十万两银票,不赶紧离开,难道等他来抢?” “不会吧?王爷,他好歹是个將军,会干那种事?”周尘觉得不可思议。 尹逍慕没应声。 而他也没有说,真正让他提前回京的原因,是因为收到了尤林的消息…… …… 翌日,得知尹逍慕昨日夜里便带著裴映寧离开了夷霖城,杨明彪气得险些吐血,把上好的梨木大椅扶手都给生生拧断了! “该死的!” 偷偷离开,丟下一堆烂摊子给他!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尹逍慕有意拿魏家的事將他跘住,目的就是让他没机会对裴映寧下手! 他这是第一次同楚阳王打交代,竟不知他是如此狡猾! …… 对於仓促离开,裴映寧也是挺意外的。 不过一想到他们现在身怀巨款,確实不方便暴露行程。 原本裴映寧还想再去一趟胡家村,但尹逍慕没有选择来时的路线,而是挑了另一条路往京城赶。 一夜匆忙赶路,天亮的时候他们才在一处靠近溪水的林子里休息。 趁著两人独处的时候,裴映寧忍不住问尹逍慕,“我瞧你也不像是担心有人抢劫我们,这么著急回京,是京城出了什么事吗?” 一晚上他绷著的脸都没有鬆动过,捞了那么多钱,再怎样也该窃喜一番吧,可他完全没有丝毫喜悦可言。 尹逍慕突然將她拉进怀中,拥得很紧。 “寧儿……” “有啥话你直接说行不?”瞧他不对劲儿的样子,裴映寧有些恼火。想推开他,偏偏她越推他抱得越紧。 “如果府中多了其他女子……”尹逍慕垂眸紧视著她,暗沉的眸底藏著一丝不安,“你会生气吗?” “別的先不说,你再用力我铁定生气!”裴映寧咬牙,他是想勒死她吗! “……”尹逍慕微微鬆了几分力道。 “这便是你急著要回京的原因?”裴映寧总算明白他为何不正常的,但她没生气,因为不用问都知道是谁搞的鬼! “昨日一早我收到尤林来信,父皇挑了十名女子送到我们府中,美其名曰伺候你。” “呵呵!”裴映寧笑。 十个女人? 她那皇帝公公放弃暗杀,要改玩宅斗了? “你不生气?”见她发笑,尹逍慕俊脸倏地变得黑沉,甚至语气一下子染了怒,“你就如此不在意本王?” “我生啥气?你父皇都把人送到府里了,我再生气有何用?”裴映寧笑著抬手捏了捏他俊脸,“我笑,是因为你生气。你要不生气,那我才会生气。” 尹逍慕捉住她的手,没好气地瞪著她,“还有心说笑?” 裴映寧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笑道,“我横竖不过就是看你的態度罢了,你要是抗拒,那我自然笑得出来。” 她这一亲,等於是奖励,尹逍慕又忍不住將她腰肢勒紧,低下头要吻她。 “王爷……咳……那啥,属下什么也没看见,你们继续!”突然,玄柒从不远处过来,瞧著他们相拥的样子,赶紧背过身去。 “何事?”尹逍慕不得不將怀里的人儿放开。 “王爷……”仟千仦哾 “啊!” 玄柒正要说话,突然不远处传来周倾璇的尖叫声。 接著便是兵刃相击的声音。 三人脸色瞬变,立马朝金嬤嬤他们的方向飞去。 林间里,十几个黑衣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正杀气腾腾的猛袭金嬤嬤他们。 周尘带著周倾璇慌乱躲避,金嬤嬤、文辛、凌武则是一边护著他们一边抵御。 尹逍慕和玄柒迅猛加入战场。 裴映寧则是直接拔枪,对著领头的两个黑衣人便是『砰砰』两声—— 两黑衣人一个腹部中枪,一个胸口中枪,不堪受痛地倒下。 见状,其他黑衣人瞬间停下动作,杀气腾腾的目光一致朝裴映寧瞪过来。 “杀!”尹逍慕一声冷喝,剑刃一挥便狠戾地割了一名黑衣人脖子。 十来个人瞬间就解决了三个,人数上对方直接就没了绝对的优势。 这些人见势头不妙,也识时务,立马掉头飞逃,很快便没了影。 尹逍慕他们也没追。 裴映寧快速到那两个中枪的人身边,一检查,都断了气。 “这些是谁的人啊?”周尘凑到尸体边,翻著尸体的衣物想查找对方的身份。 但並没有从尸体上找出一点线索。 裴映寧朝尹逍慕看去。 两人视线一对,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否定。 这些杀手不是杨明彪的人。 他们和杨明彪的人交过手,那些人训练有素,作战起来默契十足,不是先前的黑衣人可比的。 裴映寧狠皱眉头。 到底是谁要他们死? 这一细想,她突然发窘。 她得罪过的人好像不在少数…… 这些算老几?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79章 她这是要把山翻了! 玄柒和凌武快速寻了一圈,確定那些黑衣人並不在附近以后才回到他们身边。【无错章节小说阅读,google搜寻】 “王爷,那些杀手的目標好像不是王妃,而是我们所有人。”玄柒道出了自己的看法。 “嗯。” “王爷,此路怕是不能再走了,要不我们还是走来时的路吧?” “无妨。”尹逍慕淡淡地摇头,“连此路都设有埋伏,那来时的路只怕更凶险。” “嗯,我也觉得没必要换路。”裴映寧附和道。 他们夫妻意见一致,其他人自然没异议。 大伙休整一番后,继续上路。 本以为路上还会有埋伏,但没想到出奇的太平。 眼瞅著再翻一座山就能看到京城的城门了,尹逍慕和裴映寧商议了一番,决定停下。 已经有杀手偷袭过他们,那幕后之人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面前的山不算巍峨,但山上密林遮天,路也崎嶇难行,最重要的是此山叫臥狼山,顾名思义山里有狼,平日里就是那些猎人都是成群结队才敢上山,一般行人对此臥狼山都避之不及,不会轻易来此的。 玄柒向裴映寧介绍完此山的特点,很是担忧地道,“王妃,此山饿狼成群,本就极为凶险,若是再加上杀手埋伏,我们怕是根本回不了京城。” “狼?”裴映寧一手环胸,一手磨蹭著下巴,有些失神地盯著地面。 “王妃……” “嘘!”周尘赶紧把玄柒拉开,压著嗓音道,“我寧姐想事呢,你別打扰她的思路。” 玄柒乾笑地扯了扯嘴角。 就臥狼山的情况,他们要么硬闯,要么放信號等府里来人支援。如果山上没有杀手埋伏,那说明他们运气好。如果山上有埋伏,那他们就赌一把获胜的运气。 反正横竖都是避不开此山的。 不过裴映寧想的是真出神,等她回过神时,就见大伙全把她盯著,仿佛在担心她是不是掉了魂儿…… “呵呵!你们干嘛呀?”她咧嘴乾笑。 “寧姐,你是不是想到办法了?”周尘先开口。 “嗯,是想到一个办法。”裴映寧点了点头,但隨即话锋一转,“不过还是得进山去闯一闯。” 所有人都听得一脸迷糊。 尹逍慕沉著脸道,“我带著玄柒和凌武前去探路,你同金嬤嬤他们在山下等我们消息。”qqxδnew 裴映寧赶紧摇头,“我和你去,玄柒和凌武他们留下。我们进山不光是探路,若有杀手埋伏,还要对付杀手。而我已经想到对付杀手的办法了!” “就我们两人对付杀手?”尹逍慕丰眉直接拧紧。倒不是他怕事,而是如此没有把握的事,他如何能让她去冒险? “寧姐,你想到的是啥办法?你別乱来哈!”周尘也不赞同他们两人去冒险。 其他人虽没开口,但无不是一脸担忧。 裴映寧抬手安抚大家,“你们別紧张,我和王爷真的是去探路,就算有杀手埋伏,我也想到了办法对付,绝对不会衝动的去送死。你们信我,原地待命,在我们没有放出信號时,谁都不许上山!” 她说到最后是严厉的警告。 大伙担心归担心,但也知道她是那种说到做到的,既然她有信心,那他们也只能无条件信任。 隨后裴映寧便拉著尹逍慕上山了。 不过临走前,她重整了一下行头,除了身上的火枪外,背上背了一把长剑,腰间也多別了一把匕首。 …… 山里,如同原始森林般,道路荆棘丛生,许是没什么人上山,根本没路可言。 而裴映寧一进山並不急於寻路,直接先干掉一只野兔。 剐了兔皮后,她折了两根树杈,分別绑上兔肉和兔皮,然后让尹逍慕学她,將树杈扛在肩上,在树林里乱窜。 “寧儿这是想把狼引出来?”尹逍慕看穿她的意图后,一脸黑线。 “嘘!別说话,注意动静,我已经感觉到被盯上了!”裴映寧冲他比了比手指。 “……”尹逍慕哭笑不得,他能说他已经看到草丛里的东西了吗?而且不止一头,有两头! 裴映寧顺著他视线看去,立马拉他飞到一棵大树上。 她当然清楚,此时不仅兔肉是猎物,他们在某些动物眼中也是猎物! 而发现他们窜上树后,那草丛里的两头狼直接冲了出来,对著树上的他们开始了呜嗷。 裴映寧果断的拔枪开射。 一头狼瞬间倒下。 另一头狼明显嚇住了,转头便逃了。 “尹逍慕,我们动作快些!”裴映寧赶忙跳下树,拔出匕首把还在挣扎的狼给抹了脖子。 剖皮、剁肉…… 看她利落的刀起刀落,尹逍慕倒是想帮忙,可压根就没机会上手。 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了,许多时候在她面前,他总觉得自己就像一件摆物…… 毫无作用! 裴映寧干得可起劲儿了,就跟现代切烤鸭一样,將狼肉一块块的切下,然后扔到布袋里。 尹逍慕实在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只能帮她撑著布口袋,方便她扔肉。 待装满一口袋狼肉后,裴映寧才抬起头。 看著面前的男人,她险些嚇一跳,“你、你干什么?” 你想啊,平日里雷都打不动的冰块脸,突然间笑得双眼成缝,唇角都快咧到耳根了,这能不惊悚? “咳!”许是发现自己失態,尹逍慕不自然地轻咳著別开脸。 “赶紧的把肉提上!”裴映寧没心思与他多说其他,一边催促他一边將剩下的狼骨架扛上肩头,“这边密林深厚,明知这山里有狼窝,便是有杀手,他们也不可能躲在这里。我们现在偷偷去西面,等天黑后看我给你表演大戏!” 西面,有通往京城的路口。 裴映寧篤定埋伏就在路口附近。 果不其然,刚靠近路口便察觉到了许多气息,藏在一片灌木后面的他们赶紧调整气息,免被人发现。 原本裴映寧还以为那些狼晚上才会出来,谁知道他们藏好身没多久,便听到动物窜动的动静,不止是奔走的声音,还有低沉的嗷呜声。 她知道狼的报復心很强,但没想到那逃走的狼这么快便带著同伴来寻仇了,当真是臥狼山,狼最大! 也难怪那些杀手都只敢在密林边缘埋伏,都不敢进密林! 眼瞅著群狼寻著味儿就快扑来了,二人相视一眼后,默契十足的从灌木丛后面飞出,一跃便窜上了附近的一棵参天大树。 “谁?!” 原本埋伏在此的杀手反被他们的动静嚇了一跳,好几个黑衣人直接暴露了身形。 裴映寧立马將肩上的狼骨架朝他们的方向扔去。 不偏不倚的砸中一个黑衣人。 『咚』! 对方从不远处的树上重重摔下。 还不等他爬起来,便被一群动物团团围住。 “狼群——啊——” 黑衣人嚇得木了那么一瞬,而就是这么一瞬间的耽误,让他错失了逃跑的最佳机会。 再厉害的杀手,手脚被饿兽撕咬住,那也等於拷上了枷锁,何况饿兽还不止一头…… 此情此景,除了血腥便是凶残。 眼前同伴被群狼撕咬,甚至就几息的功夫便被头狼咬断了脖子,黑衣人们犹如蛰伏在密林中的鸟兽,惊得全都现了身形,甚至发现了尹逍慕和裴映寧,他们都忘了要动手。 尹逍慕和裴映寧快速扫了一眼,好傢伙,就这么一数便有二三十人! 裴映寧一点都没迟疑,抓起包里的狼肉便朝他们掷去,直接把一块块的狼肉当成了暗器使用。 一个个黑衣人正发憷呢,被狼肉猛然打中,反应敏捷的还好,反应稍迟地直接落了地。 群狼来干什么的? 自然是来为同伴报仇的! 闻到同伴的血肉,那还得了?对於落地的黑衣人,立马群起而攻之! 那些树上待著的黑衣人这才把注意力投向尹逍慕和裴映寧,顿时一个个满溢杀气,举著刀剑便朝他们飞杀而来—— 尹逍慕和裴映寧自然不会傻愣著被他们砍,立马起飞躲避。 但也不是只躲,而是一边藏身一边找机会回击。 一群人,就跟猴子一样在林中飞来窜去,身手啥的几乎用不上,毕竟枝繁叶茂中挥个刀剑也能被树枝卡住,不论是追的还是被追的,比的完全是轻功和耐力。 而裴映寧除了跟著尹逍慕躲藏外,还不忘使坏的拿狼肉当暗器砸他们。一块块血腥的带皮肉在她手里就跟撒似的,虽然黑衣人已经吸取教训躲避了,但下面的狼却是更凶猛了,且数量越来越多…… 他们在树上飞,群狼就在树下追。 一时间,整座密林简直乱了套。 而裴映寧仗著轻功好,硬是把自己当做了山猴般,让那些杀手既撵不住,又不敢下树。 尹逍慕都快被自家女人给整笑了。 她这不是上房揭瓦,她这是要把山翻了啊! 见过惹是生非的,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能惹是生非的!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80章 她居然把他当禽兽? 眼看著杀手们都上当,全都被自家女人引到了林中深处,他也不好继续当陪衬了,將空了布袋扔掉,素手一翻,一根根银针迅速指尖飞射出去—— “啊——” 一道道黑影惨叫著落地。【记住本站域名】 接著被狼『殴』。 裴映寧也不跑了,就立在一根树杈上,笑著同杀手们招手,“过来啊!我就在这里等著被你们砍!” 她之所以感冒这样的大险,就是之前看准了这些人功力不咋地,比杨明彪的人差远了。 而她对自己和尹逍慕是轻功是有信心的,只他们二人前来,是不希望其他人成为他们的顾虑,就他们的话,他们可以肆意地耍弄那些杀手。 尹逍慕的银针要不了他们的命,但下面群狼的仇恨值被他们拉爆,只要把那些杀手击落,群狼自然会要了他们的命。 有杀手反应过来中了他们的圈套,便想逃出密林。 可尹逍慕能同意? 这些杀手已经让裴映寧上躥下跳弄得精疲力尽,加上同伴不断落入群狼口中,心態早已崩裂,別说还有杀他们的气势,就是逃跑的气势都不足了。 別看对方还有二十来人,但其实根本不堪一击! 此时不收人头还待何时? 所以,追杀的场景直接调了个头,先前二三十人追著他们夫妻二人,现在直接变成他们夫妻二人追著那些杀手撵——qqxδnew “喂!別跑啊!还没把狼餵饱呢!”裴映寧边追边喊,上辈子她经歷过不少惊险,可上辈子毕竟是个普通人,哪像现在能到处飞,简直不要太刺激太爽! 最终的结果没有让他们失望。 除了几个侥倖逃了外,其余黑衣杀手们都成了群狼的口食。 裴映寧坐在一棵超大的树上,看著下面嗷呜叫的越发凶猛的群狼,爽快是爽快了,可却又开始发愁了—— “尹逍慕,杀手是解决了,可我们捅了狼窝,这下尘尘儿他们该怎么过山?” “……”尹逍慕剜了她一眼,真是掉不尽的黑线。 不是玩得挺过癮? 这会子知道捅狼窝了? 收到他的鄙视,裴映寧乾笑,“我一心只想著对付杀手,把这群畜生的善后工作给忽略了。咱们现在满身血气,就算现在去找尘尘儿他们,这群畜生也会闻著气息追著我们去的,別说尘尘儿他们过不了山,恐怕还会因为我们被群狼攻击。” “你也知道?”尹逍慕嘴上说著嫌弃的话,但人已经跃到她身旁,检查她衣裳被树枝划破的地方,“可有受伤?” “嗯。”裴映寧也不矫情,直接擼起袖子,把藕臂露出。 那白皙的肌肤上有许多被树枝划到的红痕,虽然没破皮,但也极为刺眼。 尹逍慕一下子阴了脸,咬著牙斥道,“让你胡来!” 话落,他手里已经多了一只阔口瓶子,是他自己做的,也是他前阵子受伤用的药膏。 看著他为她上药的模样,俊脸绷著,就跟冰冻了似的,可他指腹上的动作却轻柔得要死,让她痒得想发笑。 “呵呵……尹逍慕……我自己来……”她受不了的要去抢药瓶。 “別动!”尹逍慕猛地搂住她腰肢,又是一声冷斥,“想掉下去餵狼吗?” “餵他们跟餵你也没啥区別,不都是被吃干抹净连骨头都不剩?”裴映寧嗔了他一眼。 “……!”尹逍慕咬牙。他卖力伺候她,她居然把他当禽兽?! “咳!”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低细的娇咳。 二人驀地一惊。 裴映寧闻声望去,更是惊讶不已,“娘?!您怎么在这里?!” 婆婆依旧是那身素色的白衣,依旧蒙著面纱,一头乌髮如绸缎般垂逸在身后,明明连面都见不著,但那种不染纤尘的气质真的超凡脱俗,比仙子还轻灵迷人。 “我一直都在呀。”骆诗瑜眉眼弯弯,温柔的美目中透著很明显的曖昧趣儿。 裴映寧汗。 接著她耳面一红,有种想钻地缝的感觉。 “娘。”尹逍慕冲她皱了皱眉。要看儿媳妇大大方方地看便是,非要装神弄鬼!就他女人那暴脾气,要是哪天一不小心真把她当女鬼或者坏人,看她找谁说理去! 接收到儿子不满的眼神,骆诗瑜掩嘴轻笑,“我是看你们没亲上才出来,你们要是亲上了,我自然不会出来。” 裴映寧瞬间一脸黑线,“……” “娘!”尹逍慕无语地加重了语气。 “好了,不逗你们了。”骆诗瑜收起玩笑,低细的嗓音变得认真,“你们先回京城,我会护送他们回京。寧儿要记得娘说过的话,无需给任何人好脸,一切有娘担著。我护了他江山二十载,他若嫌太平了,我成全他便是。” “娘……”裴映寧想说话。 但骆诗瑜已经飞身隱进了密林中。 她眨巴著眼朝尹逍慕看去,满眼都是疑惑。 什么叫『护了他江山二十载』? 她婆婆身上到底有多大的秘密? 但尹逍慕似乎没看到她的疑惑,只低沉道,“以后你会知道的。” 裴映寧也没生气。 因为婆婆的话中透漏的信息量並不小,涉及到江山社稷,又岂是这个时候三言两语能说清的? 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离开这里,免得那些逃掉的杀手再找帮手杀回来! 没多久,两人便到了西面出口。 顺利下了山。 进了城。 快子时,夫妻俩回了楚阳王府。 尤林听说他们回来了,急急忙忙出来,连腰带都没来得及繫上。 “王爷、王妃,你们可算回来了!” “怎么了?”裴映寧隨口问道,“府里翻天了吗?” “王妃,是真的要翻天了!那些女人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小的都快让他们折磨死了!”尤林哭丧著脸,就跟受了天大的委屈般。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81章 给她们下马威 夫妻俩回房,认真听著尤林讲诉府里最近发生的事。【无错章节小说阅读,google搜寻】 皇帝送了十个女子到楚阳王府。 这还不算什么,关键是这些女子个个有来头! 虽然嫡出的没有,都是庶出的,可她们全都来自官宦家。 尤林苦恼,最大原因就是这些女子个个家里有点权势,他说不得骂不得,说一个骂一个,就像针对了十个,然后个个围著他斥责,说他没把她们家看在眼中,仿佛他仗势欺了人。 这一个二个还好,一下子十个,等於他同时替自家王爷得罪了十个家族,这谁受得了? “王爷、王妃,小的真不是故意给王府树敌,实是这些小姐太过刁钻跋扈。一会儿嫌府里的下人少,没伺候好她们,一会儿又嫌府里的饭菜不合她们口味,不然就嫌给她们分配的院子不够华丽敞亮,还非让小的派人给她们添置新物件……” “呵呵!”裴映寧听得那叫一个好笑。 “还笑得出来?”尹逍慕没好气地剜了她一眼。 “我是真觉得好笑!这些女人都是庶出,在家地位不会高,突然间来了楚阳王府,脱离了家族的控制和欺压,以为成了皇子的女人就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毕竟伺候一个男人总比伺候一家子强。早前裴静嫻求我,让我带她一同嫁到楚阳王府来,哪怕为奴为婢她都愿意,不就是打的这种心思?若是再用点手段和心机,获得你宠爱,那就更不得了,直接可以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王妃说的即是!”尤林听完忍不住附和。 裴映寧朝尹逍慕看去,只见他一脸寒霜,紧敛的眸光比刀刃还锋利。 她眼睫轻闪,隨即对尤林道,“尤管家,劳你先打些热水来,我和王爷先洗洗,等休息好了再解决那些女人。” “王妃,您有法子收拾她们?”尤林一听,满眼都是期待的激动。 他用的词是『收拾』,可见他是有多不待见那些女人。 裴映寧也不含糊,“有。”又看了尹逍慕一眼,笑说道,“只要王爷配合好了,我有的是办法治她们!” 尤林顿时咧开了嘴。 別人不知道他们家王妃的厉害,他还能不知道? 裴家、相府、废太子、睿和王……哪一个落了好的? 看著他兴奋地去安排下人做事,裴映寧拉著尹逍慕往屏风里去,不但脱自己身上的衣裳,还不忘扒他的。 “这野狼的味儿真的太腥了,赶紧脱了让人扔了。” 她脱得认真,可尹逍慕突然按住她的手,冷颼颼的眸光凝视著她,似很不满意,“直接把那些女人送走便是,作何给自己添堵?” 现在没旁人,裴映寧也不跟他开玩笑了,冷著脸道,“你父皇的意思很明確,就是要给我添堵,要让那些女人拆散我们。不管你赶他们走,还是我赶他们走,最终都会让他拿捏到把柄,只要『善妒』之名扣到我头上,他便能直接替你休了我。就算你能站出来为我说话,但也会得罪一大帮朝臣。我知道你不会在乎那些朝臣的態度,也不怕被你父皇罚跪,但我心里憋火啊,我不想逃避,也不想你在其中为难,既然他放了招,那我接招便是!” 见他还是绷著脸,她眸光別有深意地盯著他腰腹,“尹逍慕,都说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要是有女人勾引你,你会动情吗?” 尹逍慕猛地握住她肩,紧敛的冷眸中染上了怒,“你不信本王?” 裴映寧突然抱住他腰身,仰著下巴看著他,“我信你不是风流之人,也知道你不会沾惹草,可是你跟我好,是因为我招惹了你,那如果再有女人招惹你呢,你会不会也要追著她负责?尹逍慕,我没有你想的那般豁达开朗,我也有钻牛角尖的时候,我想看你拒绝那些对你有想法的女人,我喜欢看她们吃瘪的样子,好像只有那样我心里才会踏实,只有你態度明確了,我才会觉得留在你身边是值得的。” 眼前的她跟平日里很不一样,与其说她在表达自己的不安,不如说她在向他求宠…… 尹逍慕心里是有些恼怒的,但突然间想起周尘同他说过的话,此刻看著她眼眸中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彷徨,他心中那簇恼意不知不觉便散去了。 紧握她双手的手也將她拥住,低头在她唇上印下一个吻。 “不是因为你招惹了我我才同你在一起,而是了解了你才想把你留在身边。” “那你说说,我是怎样的人,你喜欢我什么?”裴映寧眼眸中有了笑。 “你是一个小肚鸡肠、睚眥必报、斤斤计较……” “尹逍慕!”不等他说完,裴映寧便垮了脸。 “可我就喜欢你敢爱敢恨、目中无人、不可一世的样子。” “你这是夸我?我看你是欠揍!” 房间里,屏风倒地的巨大声音把门外正送热水来的尤林和丫鬟嚇了一跳! 尤林趴在门上听了听动静,壮著胆子问了句,“王爷,现在还要洗吗?” “进来!” 尤林这才推开门,但头也不敢抬,只默默的招呼著丫鬟把洗澡的东西送进去,然后又快速把她们招出来。 关上房门的瞬间,屋子里立马传来女人的声音—— “尹逍慕,你有种別躲!” 尤林忍不住捂嘴,怕自己笑出声来。 就他们王妃连王爷都敢打的魄力,还愁收拾不了其他人? …… 翌日。 日上三竿了夫妻俩才携手同出房门。 只是,刚踏出房门,夫妻俩便同时冷了脸。 “参见王爷、参见王妃。” 十个妙龄少女加上各自的丫鬟,院子的空地都让她们挤满了。 放眼望去,可真是五光十色,仿若一群孔雀到临。 反观台阶上的夫妻,灰蓝似的长袍和衣裙,虽然是裴映寧故意弄的情侣装,但简单素雅,跟枝招展的她们仿佛不是一个世界的。 “都起来吧。”尹逍慕冷声开口。 一群女人直起身,张张丽顏望向他,无不是含羞带媚。 可尹逍慕眸底除了冷还是冷。 尤林很快让人抬了两张椅子安置在他们身后。 夫妻俩隨即落座。 裴映寧一反常態的没说话,只让尤林拿了瓜果点心,当著一群女人的面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全场只听她吧唧吧唧嚼食的声音,原本一张张含羞带媚的脸渐渐地失了色。 偏偏某位王爷完全没有一点指责的意思,甚至还不满地训斥了她一句,“慢些,没人同你抢。” 等裴映寧放慢了嚼食的速度,他才正脸看向满院的女子。 “你们都是皇上挑选出来的,不知都有何能耐?” “回王爷,小女安雪月,是礼部侍郎之女,小女最擅抚琴。”最前面最左面的女子最先开口自报家门。 紧接著,她身旁的女子便接道,“回王爷,小女庄子秋,家父是翰林院侍读学士庄伟明。小女不才,平日里只会跟著家父研读一些诗词歌赋。” 她旁边的女子立马接道,“小女孙溪遥,家父任宗人府理事。小女自幼便习文识字,精通琴棋书画……” “够了!”尹逍慕突然沉脸斥道。 眾女子一惊,特別是自报家门的三位,更是一脸不解,不明白自己哪里说错了。 “你们就只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 “……”眾女子一致愣然。 “本王的女人,要上得了战场、打得了流氓、受得饥寒、扛得了重物,你们到本王府中是伺候本王和王妃的,就这些华而不实的能耐,能伺候本王和王妃什么?遇到为难时,莫非还要本王和王妃替你们解决麻烦?” 闻言,眾女子一张张俏脸全然失了色。 她们是来给楚阳王妃做女人的,怎么变成侍卫了? 许是看出她们愤而不满,尹逍慕沉著脸继续说道,“本王在京中树敌太多,总有刁民想要本王性命,若是身边人连保护本王的能耐都没有,那本王凭什么养你们?只因为你们家世显赫?还是因为你们姿色出眾?什么也不是,那便自行离开楚阳王府,別碍本王的眼!” 还是最前排最左面的安雪月最先开口,“王爷,小女不是不愿保护您,可小女自幼学习诗经女诫,从未习过武……” 不等她说完,尹逍慕便冷声打断,“不会,难道不能学?王妃能陪本王出生入死,甚至用性命护本王安危,凭何你们安享荣华富贵?难道你们身份比王妃高贵?” 安雪月脸色灰白,被斥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尹逍慕起身,冷冷地扫过所有女子,“本王府中不养閒人,更没有贪图安逸之说,即便你们是父皇为本王挑选的人,本王也可以將你们送出。凡是不愿吃苦耐劳者,现在自可离去,留下者,从即可起,必须接受王妃教导,自愿留下却不服从王妃者,按府中戒律杖毙处置!” 说完,他广袖一拂,离开了眾人视线。 眾女子面面相覷,没一个脸色是好看的。 “咳!”裴映寧吃完最后一块糕点,清了清了嗓子,起身看著这群彩衣粉蝶,一本正经地道,“王爷的话想必大家都听清楚了,现在给你们一刻钟时间考虑,是要离开楚阳王府还是选择留下?若要留下,你们可得想好,是否能吃得了那份苦?还有哦,本王妃要事先声明,这可不是本王妃要为难你们,王爷的性子想必你们也都看到了,他要做什么可不是本王妃能左右的。若是本王妃不尽心调教你们,本王妃同样会挨板子,你们若不信,可问尤管家,昨晚王爷为了教训本王妃才把一面翠玉屏风给打破。” 她话刚说完,便有两名丫鬟从房里出来,抬得正是那面碎裂的翠玉屏风。 眾女子见状,个个瞪大了美目。 裴映寧嘆了口气,“奉劝大家多努力吧,要是抗不了揍,你们也別怪王爷。” 尤林在一旁差点笑崩。 他昨晚听到的动静,明明那翠玉屏风是王妃一拳头砸裂的…… 抗揍这事…… 他没见过王爷揍人,他知道王妃狠起来连人都怕! “咳咳!”他也清了清嗓子,扬声道,“各位小姐,王妃的话都听清楚了?若是听清楚了,便让你们的左右退下吧,王府的规矩,习武操练,不可让人服侍。若是吃不得苦头,便趁早离开,可別惹到让王爷送你们出府。” 各小姐们脸色虽然都不好看,但也没一个人自愿离开楚阳王府。 她们不走,裴映寧也理解。 毕竟都是皇帝挑选的人,她们是带著皇恩浩荡来的,若是自动离开,岂不是违抗圣旨? 虽然留下很屈辱,可有皇帝给他们撑腰,就算楚阳王再不待见她们,也不可能真把她们如何。 不过见她们还是杵著不为所动,裴映寧猛地一喝,“全给我闭嘴!来啊,把不相干的人请出去,谁在停留,拉出去杖毙!” “是!” 旁边候著的侍卫们也十分给力,听到命令声,立马拔刀朝那些丫鬟而去。 顿时,嚇得那些丫鬟都没敢跟自家主子打招呼,『啊啊』惊叫著便跑出了主院。 剩下一群大小姐们,愤怒又不满地瞪著裴映寧。 还是安雪月最先开口,不服气地问道,“王爷让王妃教导我们习武,不知王妃有何能耐?” 裴映寧红唇微勾,下来台阶朝她走去,在她身前站定,突然用指尖勾了勾,“给你个机会,让你打我。” 闻言,安雪月戒备地往退了一步。 裴映寧『呵』了一声,转头看向安雪月旁边的庄子秋,“你们既想考验我,现在给你们机会对我动手,咋的,这么多人瞧著,你们还怕我反咬你们一口吗?” 庄子秋揪著手绢,也是满眼的戒备。 倒是一旁的孙溪遥突然伸出手从裴映寧的侧面挥来! 只是她的手还没碰到裴映寧,裴映寧身形便微微一闪,同时左手抓住她手腕,紧接著一转身背对她,右手手肘迅猛顶住她腰部,膝盖微蹲,原本在她身后的孙溪遥便摔到了她身前—— 还是四脚朝天的那种! “啊!” 不止孙溪遥惨叫。 其他小姐们全都惊叫著挤到了一起。 裴映寧直起身,没去搀扶人,而是冷眼射向容失色的一群人,“还有谁要请教的?” 小姐们中有些都开始发抖了。 就连爱打头阵的安雪月都不再吭声了。 裴映寧喝道,“全给我站好!今日的任务是围著主院跑十圈,跑不了的给我走,没跑完的不许用膳!”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82章 你把我们当牲口? 眾小姐们虽然被她的过肩摔震慑到,但也没人动。【google搜索】 有名小姐被人推了一把,许是迫於逼迫,伸长脖子道,“王妃,我们不会,劳您跑一跑,让我们学一学!” 裴映寧没生气,反而勾了勾唇,然后走上台阶,將一把沉重的实木椅子往肩上一举,在她们瞠目结舌之下走到园边,回头看了她们一眼,“给我看清楚了!一会儿谁偷懒,可別怪我不客气!” 语毕,她迈开腿,在一双双仿若见了鬼的目光下举著一把沉重的实木椅子围著园跑了一圈。 完事,將椅子往地上一放,连气都不带喘一口的,单手叉腰看著她们。 “本王妃已经示范完毕,谁还有疑问的,恕本王妃招待不周,请她即刻离开楚阳王府,否则按府中戒律惩治,拉下去杖毙!” 她话音落下,只见几名侍卫手持木杖出现。 眾小姐嚇得一抖,哪里还敢多言,全都撒开腿围著园跑了起来。 只除了被裴映寧摔倒在地的孙溪遥,丫鬟们已被驱离,根本没人上前搀扶她,而她侧躺在地,仿佛被伤得爬不起来。 裴映寧淡淡的斜了她一眼,隨即给尤林使了使眼色。 尤林立即到孙溪遥面前,面无表情地道,“孙小姐,看来你不適合留在王爷身边,小的这就让人送你出府。” 说完他便要招手。 孙溪遥痛苦地呻吟著,“尤管家……我被王妃摔伤了……今日怕是不能行跑了……” 尤林不满地道,“请孙小姐慎言,是您先对王妃出手的,王妃不过是指教您身手,既是切磋武艺,输了那便是输了,別说受伤,便是损了性命,那也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 孙溪遥眼眶红了起来,嚶嚶道,“就算不怨王妃,可我现在也受著伤,难道就不许我伤好了再接受操练?” 尤林道,“做王爷的人,只有绝对的忠诚,没有任何理由违抗王爷的命令。何况王爷说了,府中不养閒人。要想得到王爷赏识,那便向王妃多学习吧。” 他隨即便朝侍卫招手。 见状,孙溪遥惨白著脸从地上爬起来,撑著腰艰难的跟在那群女人后面跑起来。 瞧著一群世家小姐们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尤林表示,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罕见的场景…… 关键是这才刚开始! 裴映寧打了个哈欠,伸著懒腰道,“尤管家,你看著点,本王妃得去伺候王爷用膳,一会儿她们跑完你再来叫本王妃。” 造孽啊! 晚上她要操练,白天也要操练,身心俱疲也不知道为了啥! 膳堂里。 桌上摆了饭菜,但桌边的男人並未动筷。 待她出现,尹逍慕才动手舀了一碗参汤。 “还温著,刚好入口。” “刚才那盘糕点都让我饱了。”裴映寧坐在他身旁,但已经吃不下了。 “这是给你调理身子的,別下次葵水来又难受。”尹逍慕剜了她一眼,递到她面前的汤碗带著他独有的霸道。 想起上次痛经,裴映寧也没理由再拒绝,接过汤碗咕嚕嚕便喝了下去。 搁下碗,她看了看桌上的饭菜,问道,“你怎不用?” “等你。” “我真吃不下了。” “陪我用。” “嗯。” 尹逍慕这才提筷。 裴映寧单手撑著脸,懒洋洋地看著他。 她吃东西讲究的是速度,很少有细嚼慢咽的时候,更谈不上雅观。像他这种慢条斯理的咀嚼进食,换做上辈子,她一定会骂上一句『摸蛆啊』,再不济也会来句『吃年夜啊』。 可这会子瞧著他优雅的动作,突然间觉得磨磨蹭蹭好像也没那么討厌了。人长得帅,斯文点,好像也挺赏心悦目的。 “尹逍慕,你今日要进宫吗?” “不去。” “那你去准备材料,行不?本来是让尘尘儿去做的,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我现在走不开,只能让你去做。已经耽搁了好些日子,不想再耽搁下去了。”裴映寧认真同他商量,“需要的最多的东西是硫磺和硝石,上次我跟卖家打过招呼,让对方有多少都帮我囤著,你只要派人把银子送去接头的地方,然后给对方一个地址,对方会把东西送到。” “上次你便是如此同对方交易?”尹逍慕放下筷子,转身看著她,“你就不怕对方讹你钱財?” “呵!”裴映寧笑了一声,“那些东西在当下多是一些术士炼丹所用,一般人可不会接触。我要那么大的量,对方压根不敢小瞧我,还生怕把我得罪了。再说了,敢昧我的钱,我可是会爆他头的!” 尹逍慕不说话了,突然抬手,用指腹点了点自己的脸颊。 裴映寧硬是愣了片刻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顿时哭笑不得。 不过她也没拒绝,起身,转坐到他腿上,搂著他脖子冲他脸颊重重地亲了一口。 “这样行了吧?” “不够。”尹逍慕圈著她身子,低下头便要索吻。 “尹逍慕,你別得寸进尺!”裴映寧快速挡住他的唇。 “是你先撩本王的!”尹逍慕拉下她的手,不甘心地抵上她红唇,“喊腰疼的是你,撩火的也是你,你要本王如何做?” “我……唔唔……” 刚准备进膳堂的尤林尷尬地剎住脚,並快速闪到门侧面。 不过他的出现还是让膳堂里的两人停下了动作。 “何事?”某爷冷声问道。 “启稟王爷,有几位小姐跑了四五圈后不堪受累,晕过去了。”尤林硬著头皮稟道。 “带下去,等醒了后继续跑。若是需要请大夫,別忘了把诊金记上。” “是。” “他们在府中所有销用度,一一记录在册,回头给各府送去,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是。”尤林闷笑著应声。 等尤林一走,裴映寧都忍不住笑了,打趣他,“王爷,谁教你的,这么坑她们?” 尹逍慕又低头咬了一下她红唇,“本王的女人殫精竭力为本王赚取万贯家財,岂能叫外人白白使了去?” 裴映寧笑得合不上嘴,这次主动亲他,“不错不错,有进步,知道哄我开心了!” 看著她灿烂如的笑顏,尹逍慕眸中也罕见地染了愉色,情之所动,他微微低下头又想吻她。 裴映寧这次不仅挡住了他的唇,还快速从他腿上跳下去,然后给他一对嫌弃眼,“赶紧办事去!” 尹逍慕紧抿薄唇,最终还是打消了把她抓回腿上的念头。 別看他们朝夕相处,其实真正的亲近並不多。便是房事,那也都是他硬来的,除了第一次她主动外,从未见她真正顺从过。 有时他甚至在想,若非他一次又一次的强迫,她是不是根本就不会正眼瞧他一下? 看著他黑沉著脸头也不回的离去,裴映寧有些发懵。 不就是没让他亲吗,至於生气离开? 他每夜每夜的折腾,她都没这么臭的脸呢! 虽然心里略有些不满,但她双脚还是不听使唤地追了出去。 尹逍慕听著她动静,脚步下意识的放慢。 她几步上前,握住他的大手。 “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嗯。”尹逍慕斜眼睇著她,俊脸上的鬱气不知不觉便消散了。 …… 一群大家小姐,还没跑完五圈就晕倒好几个,没晕的看到有人晕倒,也叫嚷著跑不动了。 尤林倒也没为难她们,让她们的丫鬟来把她们领下去休息,也请了大夫进府给她们瞧看。 只是,待那几个晕迷的小姐甦醒后,听到丫鬟稟报的话,个个气血倒流,差点又晕过去。 “什么?大夫给我们看诊,竟然要我们自己出诊费?每次诊金一百两?这不是趁火打劫吗?他们怎么敢!”其中最为激动的人当属安雪月了。 “小姐,不仅如此,听说王爷还下令,我们在府中所有的用度都要记录在册,然后折成帐目,要么我们自己给银子,要么就將帐目送去各家,让家里人给。” “岂有此理!”安雪月恼怒得脱口骂道,“那楚阳王怎如此不通情理?我们可是皇上派来的?他竟连皇上都不放在眼中?” 她之所以底气比其他人足,是因为这一批小姐中,她最受皇上看重。 皇上甚至单独找过她,若她能取得楚阳王宠爱,便许她楚阳王侧妃之位。 她满怀欣喜和期盼,只为等到楚阳王回府后,一展自己所长,给楚阳王留下较好的印象…… 谁知道,她窃喜了那么多天,期盼了那么多天,结果却同想像大相逕庭! 別说一展才华了,她们连展示才华的机会都没有便被批驳得一无是处! 这哪里是选妃,分明就是在羞辱她们! 可是…… 她受了皇上嘱咐,要她务必抓住楚阳王的心,她根本就没有退路可言! 而且她也不想退。 朝中的局势,她在来楚阳王府前父亲便偷偷告诉过她,皇上极有可能册立楚阳王为太子,要她无论如何都要把握住机会。 太子…… 若楚阳王做了储君,將来登位,那她身份再差也是少不得做个贵妃。 这些事,別说她在合计,就是其他女人也都在合计,不然谁会留下来受这份屈辱? “小姐,您说现在该如何办?楚阳王分明就是在给你们难堪,让你们知难而退。奴婢瞧著楚阳王对楚阳王妃那般纵容,只怕这些事都是楚阳王妃在背后挑唆。”丫鬟焦心地分析道。 “哼!楚阳王再宠裴映寧又如何,皇上不喜,那裴映寧的楚阳王妃也做不到头!”安雪月狠狠地鄙弃著,面对现状,她是越想越气,越气便越不甘心,“想要我们知难而退,做梦!有皇上在背后为我们撑腰,我就不信他们真敢对我们下死手!再说了,不就是操练嘛,吃这点苦头,也好过在家被嫡母和嫡姐欺辱!”仟仟尛哾 见她主意坚决,丫鬟也不再说什么了。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娇柔的声音,“安姐姐,你醒了吗?” 安雪月看著不请自来的庄子秋,本就不佳的气色瞬间更加难看了,“你来做何?” 她和庄子秋从小便不对付,没想到这一次同时被皇上选中。 庄子秋一脸温柔,像是看出她的心事般,关心道,“姐姐是在为操练一事生气吗?” 安雪月冷哼,“我就不信你能大度接受!” 庄子秋嘆气,“安姐姐,现在咱们都是一样的处境,你没必要再针对我。有这等针对我的功夫,还不如好好想想,该如何从王妃手上討到好。想必你也看到了,王妃不是一般的厉害,王爷今日说那些话,分明就是王妃挑唆的。若是我们再各自为营,只怕谁都没好下场。” 安雪月娥眉紧拧。 虽然她厌恶庄子秋,可也必须承认庄子秋说的话在理。 “听子秋妹妹的话,这是有了应对之策?” “当然。” 安雪月定定地看著她,等她说下去。 庄子秋似乎是带著诚意来的,所以並没有吊她胃口,直接了当地说道,“王爷之所以宠著王妃,不过是没看到我们的好罢了。男人嘛,哪个不是风流多情的?凭我们的容貌和身段,也不输王妃多少,只要我们找到机会接近王爷,还怕王爷看不到我们的好?” 安雪月脱口道,“你的意思是直接勾引王爷?” 庄子秋掩嘴轻笑,“这哪算勾引?我们本就是皇上赐给王爷的女人,服侍王爷不是我们分內的事?难道王爷不主动召见我们,我们就不能主动找王爷?” 安雪月虽有些不齿她的想法,但又根本反驳不出来。 见她没反对,庄子秋凑到她耳旁开始低语—— …… 跑五圈休息了整整一下午,裴映寧听说后真快笑死了。 既然没跑完,那自然是没饭吃。 那群小姐等到天黑都没等到一口饭菜,不少人挨不住饿,只能回到主院继续跑。 许是上午晕过一次,又或许是诊金太贵,晚上跑步的时候没人再晕了。 裴映寧在院子里盯著,等她们跑完剩下的,这才让尤林把饭菜端来她们面前,让大家席地而坐原地吃饭。 眾小姐顿时不满了。 安雪月忍不住开口,“王妃,我们怎么也是皇上为王爷挑选的人,你把我们当下人我们尚可忍受,可你却把我们当牲口,未免太不把皇上放在眼中了!” “哦?”裴映寧走到她身前,轻笑道,“一顿饭而已,值得安小姐把皇上抬出来?连忍辱负重都不懂,那安小姐还真是叫王爷失望。” “我不服!我要找王爷评理!”安雪月说完,拔腿便朝书房的方向跑去。 之前她可是看到尹逍慕进了书房…… “我也不服,我也要找王爷评理!”庄子秋也急忙追去了书房。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83章 王爷中邪了 裴映寧並没有跟上去,只淡淡地目送了一眼,然后盘腿坐在地上,端起盘子,道,“用餐时间只有一刻钟,过时不候。【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別可怪本王妃没提醒你们,今晚错过了这一餐,府里连只死老鼠都不会出现。何况现在每一餐都是算在你们头上,千万別浪费了哦!” 说完,她便扒起盘里的饭菜。 为了对付这群女人,她特意让厨房做成了盖饭样式。一份米饭,上面一荤一素,看她们还怎么挑剔! 一群妙龄女子呆呆地看著她,不是她们吃不下去,而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 堂堂皇子妃,竟然如此不讲究地坐在地上吃东西! 这岂止是不雅,简直就是惊世骇俗! 可偏偏裴映寧认真而专注地扒著饭菜,连头都没抬一下。其中一女子见她都快吃了一半了,再想起她说的只有一刻钟时间,顿时慌张不已地蹲下身,端起地上的盘子,学她一样快速往嘴里扒。 就像楚阳王说的,楚王妃都能做的事,她们为何做不得?论出生,她们这群人谁能比得过楚阳王妃?就算楚阳王妃自小在京外长大,但那也是太傅府的嫡女。楚阳王妃都不怕被人笑话像牲口,她们还怕什么? 有一个人带头,其他小姐们也不甘示弱般,纷纷效仿起裴映寧来。 之前她们在府里总是嫌这嫌那,生怕自己不够挑剔被人比了下去。可此刻,谁都没敢笑话谁,个个端著盘子一个比一个吃得起劲儿。 规定的一刻钟,裴映寧没用到五分钟便把盘子扫光了。那些小姐们虽然接近时间完成,但同样一个个把盘子里的饭菜吃得颗粒不剩。 时辰一到,侍卫便將空盘子全部收走,连带著安雪月和庄子秋那两份还未动过的饭菜也一併带走了。 二人去了书房,其他小姐们虽然急於吃饭,但也都不忘留意书房方向的动静—— 再说书房里。 尹逍慕正埋头专心地翻阅著一本册子,上面都是裴映寧记录的需要的货物清单。 他虽然面上没表现出来,可心里对他们那个世界的东西尤感好奇,如今亲自接手,自然是欢喜的,且也是上心的。 正当他看得入神,突然一股脂粉味从门外窜进来。 他蹙眉抬眸,就见两个女子一前一后跑进来,往地上一跪便爭相哭啼。 “王爷,王妃欺人太甚,竟让我们像牲口一样席地而食!” “王爷,王妃还不给我们饭吃,小女们一整日都滴水未进!” “王爷,求您为小女们做主啊!”二女齐声呼道。 尹逍慕隨即唤门外侍卫进来。 “王妃现在在做何?” 二女一听,水眸中顿时露出惊喜之色。彼此甚至相视了一眼,都庆幸来对了,果然王爷还是心疼她们的!仟千仦哾 侍卫回道,“王爷,王妃正在园陪各家小姐用膳。” 尹逍慕朝二女看去,眸色阴鷙冷冽。 见状,安雪月又立马放声哭诉起来,“王爷,王妃让人做的那些吃食根本不是给人吃的……” “不是给人吃的?”尹逍慕沉声將其哭啼打断,“你是在说王妃不是人?” “王爷……” “你们的吃食是本王规定的,与王妃何干?王妃食得,本王食得,你们食不得?你们究竟是来本王府中做何的?如果不是来伺候本王和本王妃的,那是来本王府中当祖宗的?需要本王给你们设立牌位將你们供奉起来么?” 他满身寒气,面无温度,就连眸光都锋利如刃,不带丝毫怒色却比发怒还叫人心惊胆战。 安雪月和庄子秋惨白著脸,张著嘴都发不出声来。 尹逍慕抬手一指,突然吼道,“给老子爬!不然老子恁死你们!” “啊!” 二女惊叫,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后仰,然后惊恐无比地望著那怒瞪双眸咬牙切齿的男人。 此时的他不单单是神色嚇人,真正把她们嚇住的是他怪异的腔调,根本不是他们东乌国的语言! 两人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 楚阳王中邪了! “啊——” 眼见侍卫要对她们动手,两人惊叫著,当真是连滚带爬的出了书房。 外面,刚吃完饭的小姐们正留意著书房那边的动静,就听书房那边传来安雪月和庄子秋的尖叫声,然后便见她们连滚带爬地出来,那狼狈的模样,好似书房里有鬼一般,把一眾小姐看得目瞪口呆。 裴映寧是听到了尹逍慕的吼声的,本来绷得严厉的脸差点没绷住。 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尹逍慕居然会用她和尘尘儿的家乡话! 这要是让尘尘儿知道,铁定当场笑岔气! 安雪月和庄子秋回到她们面前,指著书房方向,哆嗦地道,“王爷……王爷中邪了……” “王爷被恶鬼附身了……” 眾小姐,“……” 一双双眼睛盯著她们,那叫真一个看怪物。 尤林勃然大怒,“放肆!谁给你们的狗胆,竟敢咒骂王爷!” 安雪月和庄子秋让他这一嗓子吼得崩溃大哭—— “呜呜呜……我们没有咒骂王爷……王爷真的被鬼附身了……” “呜呜呜……我们亲眼所见……王爷他……他……” “够了!”裴映寧忍不住喝道,“你们来楚阳王府究竟是做何的?口出妖邪之言詆毁王爷,你们当王爷是什么?仗著有皇上撑腰便目中无人吗?” 她话音刚落。 尹逍慕便从书房出来,径直朝她们而来。 儘管那一身不近人情的冷意让人望而生畏,可那雕琢般的容貌属实迷人,哪里像鬼魅了,根本就是只可远观不可褻玩的神只。 眾小姐立马蹲福行礼,“参见王爷!” 安雪月和庄子秋瑟瑟发抖,眼神甚至直愣愣地把他瞪著,仿佛他会隨时妖变然后吃人一般。 尹逍慕丝毫不掩饰对她们的嫌恶,冷声溢道,“你二人意图色诱本王不成,便污衊本王是邪祟?纵是你二人是父皇为本王挑选的人,本王也容不得你二人放肆!” “王爷……”安雪月和庄子秋心中暗叫不妙。 可不等她们开口解释,只听尹逍慕冷喝,“来啊,將她们二人送出去!胆敢再入楚阳王府一步,格杀勿论!” 裴映寧暗暗地抖动著肩膀。 她发誓,这真不关她的事。 她最多就是想给这些小姐们设置点难题,让她们能知难而退。 谁知道有人非要给自己加戏…… “王爷恕罪……小女不是有意的……”庄子秋总算清醒过来了似的,慌忙的要扑到尹逍慕面前认错。 尹逍慕眸光一沉,脚步下意识的退到裴映寧身后。 不过庄子秋也没机会,尤林已经眼疾手快的將她挡住,並严厉斥道,“庄小姐,请自重!” 瞧他们主僕的动作,仿佛她是什么脏物一般,庄子秋脸色如死灰,婀娜的身子颤抖得如风中飘零的残枝落叶,不是一个难堪就能形容的! 而安雪月显然不甘心被驱逐,激动地嚷道,“王爷,您不能如此对我,我可是皇上派来伺候你的!” 尹逍慕冷眸睇过去,“伺候本王?你把本王当妖邪鬼魅,若本王再让你留上片刻,你是否还要叫嚷著收服本王?” “我……” “府中侍卫何在?都想同她们一同滚吗?” 眼见自家王爷动怒,侍卫们哪里还敢再迟疑,快速上前,三两下扭住安雪月和庄子秋,像押罪犯一样將她们押出了主院。 剩下的小姐们大气都不敢喘。 要知道,她们这群人中,安雪月和庄子秋容貌才情都在她们之上,连她俩都被楚阳王亲自下令驱逐,那她们呢? 她们要靠什么才能留下? “寧儿,本王先回房了,你別太辛苦,若谁敢违抗你的命令,打出府便是。”尹逍慕一改先前的冷冽,抬手抚了抚她的脸,低沉的声线带著別样的温柔,同方才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是。”裴映寧恭顺应道。 尹逍慕连个眼角都没给其他人,转身便回了臥房。 看著那些女人紧张而又失落的眸光,裴映寧心下好笑,还不死心吶? “各位小姐也都瞧见了,王爷就这么个脾气,还是那句话,若受不了委屈的,可隨时离开。倘若要留下,那便要时时刻刻记得,这楚王府王爷便是天,你们站在这里便要守楚阳王府的规矩,別动不动就拿皇上出来要挟王爷,不然难堪的只会是你们自己。” “……是!” 眾小姐敢说什么? 屁都不敢放一个! 裴映寧清了清嗓子,又一脸严肃道,“从明日起,不但要继续跑步,还要练习仰臥起坐和伏地挺身!” “王……王妃……什么是……是仰臥……撑?”一名小姐小心翼翼地问道。 “別急,我等会儿给大家示范。”裴映寧说著话,给尤林睇了个眼色。 尤林迅速退下。 没多久,他便带著一群侍卫抱了一大摞毯子出来。 一人分发了一条。 裴映寧亲自铺了一条毯子在地上,然后道,“都看清楚了,如果明日谁的动作有误,藤条『伺候』!” 闻言,眾小姐个个把眼睛瞪到最大,紧紧盯著她,生怕漏看了什么。 裴映寧接著便做了五个仰臥起坐,再接著翻身做了五个伏地挺身。 这些对她而言就是基本体能。 而这些在旁人看来也仿佛像玩一样,不就是起起臥臥嘛,有多难? 有几个小姐觉得有趣,便也铺上毯子,在毯子上学做起来。 然而,一个伏地挺身便让她们惊叫,整个人像青蛙一样趴在地上,滑稽的把其他小姐们都逗笑了。 “笑什么?”裴映寧冷喝,“姿势不对,別怪明日討打!” 眾小姐立马噤声了。 正在这时,门房的侍卫跑进了主院。 瞧他神色慌张,尤林先迎了上去。 两人一番接耳后,尤林让其退下,然后蹙著眉头朝裴映寧走去。 裴映寧扫了一眼眾小姐,“今日只是让大家適应,明日正式开始训练,希望大家別让王爷失望。时候不早了,都退下吧。” 说完,她便带著尤林往臥房去。 旁边侍卫也不让那些小姐久留,隨即便上前驱赶。 进了臥房。 不等裴映寧询问,尤林便主动稟道,“王爷、王妃,周尚书被人骑快马给撞了,据说伤势极重!” 尹逍慕眉心顿蹙,並下意识朝裴映寧看去。 裴映寧脸色难看,拔腿就往外奔。 见状,尹逍慕不得不起身追了出去。 他反应不大,是因为他同朝中官员並无交集。但如果自己的女人要插手,他也不可能坐视不理。 两人连夜坐著马车赶往周府。 路上,裴映寧看出他几次欲言又止,她也猜到他想说什么,遂主动同他说道,“尘尘儿以前是孤儿,这一世的爹娘虽然是捡便宜得来的,但我看得出来周大人是个好父亲。周家善待他,我自然也要善待周家。” 尹逍慕没说话。 她和周尘之间的关係,他们皆看在眼中。便是觉得不可思议,但也必须得承认,即便是真正的手足,也没有他们之间的姐弟之情真挚。 仅是那份默契,就让他吃味! 他们到周府的时候,周常海刚刚甦醒,秦氏正噎著泪餵他服药。 听说楚阳王同王妃来了,夫妻俩都尤感惊诧。 待他们进房时,秦氏要向他们行大礼,被裴映寧给扶住了。 裴映寧先问了周常海的情况,然后又追问事发经过。 周常海的情况比他们想的严重,不但身上骨折好几处,而且脸上也是破口破皮的伤,几乎能称得上毁容了。 说起经过,秦氏忍不住哽咽,“那人骑著大马,把我家老爷硬生生从马车里撞出不说,还骑马从我家老爷身上踩过去。这哪里是横祸,分明就是有人蓄意加害我家老爷!” 裴映寧看著周常海那副惨样,心里的火气是蹭蹭往上涌。 但她极力忍著,没在他们面前发作。 “周大人是赴许太尉的邀去酒楼,除此外还有人知道周大人今晚的去向吗?” “回王妃,许太尉傍晚差人来邀请我家老爷去酒楼赴宴,我家老爷都没同妾身打招呼便出门了,旁人更不可能知道我家老爷今日会外出。”秦氏抹著眼泪回道。 裴映寧愧疚道,“说起来,也是我们连累了你们。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既然是我们同许家结下的梁子,我们自然会负责摆平!” 秦氏感动道,“王妃,您別这样说,那许家小姐是何德性我们都知道,不论你们对她做过什么,必定是她不对在先。何况我们家尘儿与她无冤无仇,不可能无缘无故去招惹她。那许太尉也是不甘心他女儿做不了楚阳王妃,所以才把怨气都发在我们身上。真要计较起来,怕也是他们咎由自取!” 裴映寧轻拥著她肩膀,安慰道,“夫人放心,既然我和王爷来了,便是要將此事管到底的。”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84章 皇帝召见 “王……王妃……”周常海吃力的开口。【记住本站域名】 裴映寧转身看去,然后在床边坐下,轻拍著他的肩,语气自然而然的低下,“周大人,你別动,好好养伤。” “王……王妃……罢了……不要……不要去找麻烦……只要……只要他不伤……不伤害尘儿……” “周大人,你別激动,之前是我们考虑不周才给你们带来了麻烦,我保证不会再乱来的。尘尘儿那里你和夫人更不用担心,他和二姐都很好,我们会保护好他们,绝不会让他们被人欺负了去。”裴映寧耐心哄著他。 听到她提起自己的儿女,秦氏忍不住关心,“王妃,尘儿和璇儿他们现在在何处?” 裴映寧回头冲她笑了笑,“夫人安心便是,他们在回京的路上,我和王爷因为有急事处理,所以先回来了。” 秦氏非但没安心,还焦急道,“他们回来作甚?如今太尉处处针对我们,他们爹都这样了,他们若是回来,只怕也免不了被太傅报復!” 裴映寧瞧著她满心满眼的害怕,一时间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尹逍慕自看过周常海的伤势后便一直在桌边写著什么,只是秦氏同裴映寧说著话,没有太在意。 直到他起身走向她们,將写满字的纸递给秦氏,秦氏接过一看,才发现他写的竟是一些药材名字。 “派人送去楚阳王府交给尤林,让他今晚务必將所有药材备齐。” 秦氏满心都是疑问。 楚阳王精通药理吗?从来没听说过楚阳王会看病抓药啊! 莫非是治伤的偏房? 想到这种可能,秦氏也赶紧福身谢过,然后將药单交给管家,让管家速去楚阳王府。 除了给药单,尹逍慕看著周常海,低沉开口,“王妃对令郎和令嬡极其偏爱,若周大人和夫人不放心,待令郎和令嬡回京,不让他们回府便是,王妃会另做安排。” 周常海感激得直点头,“多……多谢。” 秦氏也再次向他们蹲膝示谢。虽然心里掛念儿子和女儿安危,可楚阳王都开口了,她哪里还敢多说什么。 尹逍慕给了药单让人去楚阳王府拿药,很明显他们夫妻是没打算离开的。 管家的速度也很快,一个时辰不到便將尹逍慕所需的药材从楚阳王带来了。 看著他亲自捣药,还亲自给自家老爷上药,秦氏惊嚇得不轻。 就连周常海都险些不顾伤势从床上蹦起。 “王……王爷……使不得……让……让下人……” 不等他吃力说完,裴映寧便打断他们,安慰道,“这是我家王爷从神医白寒那里得到的良方,旁人就算能做也做不好。” 说完,她给尹逍慕递了个眼色。 尹逍慕清了清嗓子,低沉道,“寻常的药周大人用了,最快也得三五月才会有所好转。何况周大人伤势严重,就算好转也会落下病根,轻者跛脚,重则无法行立。神医的药方若是用对了,周大人只需静臥三月便能痊癒,不会落下任何病根。” 闻言,秦氏立马从惊嚇变成惊喜。 周常海难以置信地盯著他,欣喜只是有的,但瞧著尹逍慕亲自捣药的动作,他心里更多的是惊疑。 就算楚阳王认识神医,可他用药时嫻熟的手法是如何炼成的? 从儿子痴傻症变好以后,神医的名字便时常被他们提起,可他也从来没听儿子说见过神医…… 他定定地盯著尹逍慕那张冰雕似的脸,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而这猜测一出,顿时让他额角冷汗直下。 楚阳王竟是神医白寒? 皇上可知道? “老爷,您是高兴坏了吗?发什么愣啊?”秦氏见他眼神呆滯,赶忙拿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咳咳……咳咳……”周常海回过神,但因为激动,险些让自己一口气没提上来。 “老爷,您冷静些,王爷可是说了,只要您静心休养,三个月就能痊癒,还不会落下病根!”秦氏怕他没听清楚,將尹逍慕的话复述给他听。 “有……有劳王爷……咳咳……”周常海还是难忍激动,怎么都没想到那活在传说中能让人起死回生的神医白寒竟然就是他们东乌国被朝堂冷落的皇子! “老爷,您快別说话了,没瞧见王爷正给你上药吗?”秦氏见他激动莫名,忍不住轻斥提醒。 周常海这才渐渐的稳住气息,慢慢地安静了下来。 夫妻俩在周府整整一夜。 第二天一早才回楚阳王府。 一群小姐们早就在主院等著了。 行完礼,一双双美目含羞带怯的盯著尹逍慕,其中一女子甚至主动站出来,柔声细语对尹逍慕说道,“王爷,听说您和王妃一夜未归,小女瞧著你们满身疲乏,定是累坏了。王妃姐姐还要教导各家小姐习武健身,不如让小女服侍您休息吧?” 裴映寧唰地冷了脸。 昨日她很克制,並没有真正的为难她们,就算安雪月和庄子秋被赶出府,她也没落井下石过一句。 她没发飆,除了想看尹逍慕的態度外,也是给这些女子一个机会,希望她们能识趣点,知难而退,说不定以后还能做个点头之交。 可一晚上过去,这些女子非但没有认清自己的状况,居然把她当成死人,当著她的面明目张胆地勾引她的男人! “滚!” 她还没发飆,身旁的男人已动了怒,冷冽如刃的眸光从那女子脸上掠过后,牵著裴映寧的手便回了臥房。 隨著『砰』声,房门颤抖。 那响声仿佛落在了眾小姐身上,眾小姐身子都为之一颤。 紧接著,房里传来冷冽的嗓音,隔著门板都砭人肌骨,“尤林!把她们带去別处,谁敢擅自出入主院,当刺客处置!” 尤林赶紧带著侍卫驱人。 其他小姐一看形势不对,爭相离开主院。 唯独那名自荐枕席的小姐,惨白著脸难堪地立在原地。 尤林瞧著她一副不甘心的模样,沉著脸上前,道,“祝小姐,请吧。” 祝兰淳眨了眨眼,泛红的眼眶滚出两滴晶莹,戚戚地转头看向他,哽咽问道,“尤管家,我们真的入不了王爷的眼吗?” 尤林微微眯眼,意味深长地道,“祝小姐,如果你是王爷,您看得上这些被送来的人吗?” “我……”祝兰淳语塞。 “恕小的多嘴,你们来之前就应该能想到,若是我家王爷真那么好拿捏,便不会至今才有王妃一人。” “可是我们没有退路。”祝兰淳突然掩面哭了起来,“我们都是一群在家中不受宠的,皇上挑中了我们让我们来楚阳王府,我们不敢抗旨。便是我们主动离开楚阳王府,也会被人嘲笑,回到家中更是生不如死。除了做王爷的女人,我们还有什么法子?” 她这一番话还真是把尤林给说为难了。 这十个女子,论家世,都还过得去,可论地位,都是庶出,別说他们王爷瞧不上,就算他们王爷瞧得上,那也是没资格做正妻的。皇上把她们挑出来,纯属就是给他们王爷和王妃添堵的。 要王爷和王妃接受她们,那是不可能的。 可直接撵吧,一下子又会得罪太多人。 让她们自行离开吧,她们又都是些柔弱女子,离开楚阳王府,还不知道会有怎样的下场。 正在这时,房门从里打开。 尤林抬头望去,“王妃……” 祝兰淳也抬起了头。但她只看了裴映寧一看便又低下头,接著往地上一跪,哭声颤颤,“王妃……请王妃为小女指点迷津……” 裴映寧开门,自然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只是,她无法確定这祝小姐究竟存的什么心思,是真为自己的处境为难,还是有意博同情…… “祝小姐,是吧?”她走出房门,下了台阶,在祝兰淳面前立定,“起来说话。” 跪著,她没办法观察她的神色。 祝兰淳抹著眼泪起身。 她们这批女子,个个如似玉,她也不例外,就连哭得一脸是泪都楚楚动人。 裴映寧定定地凝视著她,认真问道,“如果给你一条明路,既不招王爷厌恶,也不招皇上怪罪,你愿意吗?” 祝兰淳张著嘴,似很难相信般,“王妃,有这样的法子吗?” “如果你真想摆脱现境,我和王爷会对外宣称你染病在身,需送去別处静养。而王府会给你一笔不菲的银子,保你后半生衣食无忧。只是有个条件,这一年半载內你不能回祝家。” “真的可以这样吗?”祝兰淳仿若做梦版,湿润的眼眶里泛起了亮光。 “你只需说你愿还是不愿?”裴映寧面无表情地问道。 “小女愿意!但凭王爷和王妃安排!”祝兰淳扑通跪地,並向她重重地磕了一头。 裴映寧眼眸中也多了一丝温度。 其实这便是她想要的结果。 如果银子能打发她们,她不会吝嗇的。反正她会记帐,找到机会她自会向皇帝『討』要,而且只会多不会少! 確定祝兰淳是真的愿意离开后,隨后裴映寧便又同她商议,让她去问问其他小姐的意思,换言之就是让她去做其他小姐的工作,说服一名小姐同她一块离开,她便能多拿一百两。 祝兰淳简直不敢相信,除去她,还有七位小姐,要是都被她说服了,那她便能多得柒佰两银子! 加上她该有的安置费,简直就是一笔她曾经想都不敢想的巨款! 要知道,她在家中地位不高,每月那点月钱被嫡母扣来扣去,最后还不如府中下人拿得多。说得好听她们是大家小姐,可在家中,她们身份又比下人高得了多少? 有了巨款傍身,她可以去別处置办田地安身立命,谁还再回家受嫡母欺凌和压迫? 看著她满怀笑意的离去,裴映寧狠狠地呼了一口气。 她是真担心这群女人倔强,膈不膈应都是小事了,最主要的是太浪费她的时间了! 眼下,总算能鬆口气了。 祝兰淳离开后,尹逍慕便从房里出来。 彼此相看,眼中都带著笑。 只是,不等他们再回房,门房侍卫便匆匆来报,“启稟王爷,宫中来人,说是皇上要您同王妃即刻进宫。” 裴映寧眉心顿蹙。 皇帝要她进宫…… 这是对她忍无可忍了吗? 她朝尹逍慕看去,尹逍慕似是早就料到一般,非但没一丝紧张之色,反而说得云淡风轻,“那我们便走一趟吧。” 她能说什么? 该来的总会来,別说皇帝对她忍无可忍,她还憋著一肚子粪呢! …… 御书房。 这是裴映寧婚后第二次见这位皇帝公公。 回想第一次,她觉得这皇帝公公儒雅隨和,虽是帝王,但没有帝王威压,刷新了她心中君王慑服天下的威严感。 但现在,她只有一种感觉,那便是唾骂自己眼瞎。 行礼过后,尹承佑並没有让他们起身,而是目光凛凛地直视著裴映寧,就连语气都充满了审问。 “裴氏,听说安家小姐和庄家小姐昨夜被撵出楚阳王府,可是她们哪里做得不妥,还是说你对朕给楚阳王挑选的人有何不满?” 裴映寧是真想口吐芬芳,问候他家各仙人! 这一开头便把屎盆子全往她头上扣…… “回父皇,是儿臣將人撵出府的。”尹逍慕面无表情地开口。 “她们做错了何事?”尹承佑不满地瞪著儿子。 “儿臣看她们不顺眼。” “你……”尹承佑脸色沉下,目光又凛凛地射向裴映寧,“可是她们太过优秀,让裴氏心生嫉妒了?” 裴映寧听得差点吐血。 这tm真是鱉下的东西——王八蛋! “父皇,她们確实优秀,优秀到儿臣见到她们都自惭形秽,是儿臣配不上她们,儿臣也承受不起父皇的厚爱。” “朕问你了吗?朕问的是她!”尹承佑起身,怒指著一直没开口的裴映寧,“若你不是心生嫉妒,为何那般针对许家小姐?你可知,那是朕给楚阳王挑选的妃子,你竟然使手段毁掉她的清白!裴氏,你可知罪?” “回父皇,儿媳不知。” “放肆!”尹承佑怒斥,“你不把她们放在眼中也就罢了,居然连朕也不放在眼中,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如此目中无人?”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85章 移情別恋 裴映寧发誓,她活了两辈子,就没见过这样浑不讲理的人! 古语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在法制的社会长大,只在书中理解这句话的含义,没想到今日竟设身处地的体会到了! 憋屈! 憋屈得要死! 憋屈得她想不顾一切杀人! 她二十几年的教养,爱祖国爱人民,哪怕死,她也早做好了英勇就义的准备,而不是折骨屈辱的死! 可瞧瞧她现在的处境,见鬼的穿越,狗屁的朝代,一个自以为掌握了全天下生杀大权便可肆意妄为的狗皇帝,这不是她的国,她讲什么爱?她只知道不把这狗皇帝崩了,她枉为二十一世纪的人! 一腔的血气在心口汹涌翻腾,她鬆开紧攥的拳头移向小腿—— 突然,一只大手覆来,將她的手紧紧收裹在掌心里! 她扭头,冰冷的眸光投向身旁的男人。 只见他突然起身,並將她也从地上拉了起来。 “父皇若是觉得寧儿不配做您的儿媳,那便替儿臣休了她吧,儿臣和寧儿领旨便是。” “你……”尹承佑原本怒指裴映寧的手颤抖地指向儿子,就像被灌了毒一样脸色唰青,“你竟为了她威胁朕?!” “是父皇拿她威胁儿臣。”尹逍慕面无表情,一双深眸虽然一如既往的不见喜怒,可却比任何时候都阴沉晦暗,“娘说的对,这些年,父皇过得太安稳了,安稳得让您忘了自己的承诺。父皇不喜她,大可以替儿臣做主休了她,无需费尽心思挑她的刺。你不愿她做天家儿媳,她也不愿做那让人可笑的楚阳王妃,儿臣与娘更希望她做九紫坞的少夫人。” 语毕,他牵著裴映寧转身,连礼数都没有留下半分,径直离开御书房。 裴映寧蹙著眉。 尹逍慕的话让她半懵半懂,但眼下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 就这么走了? 不给皇帝一个厉害,那下一次岂不是还要被膈应? 要知道,这可是一个大祸害! 她可不想一直被当软柿子捏! “站住!” 就在他们即將踏入御书房门槛时,尹承佑低喝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尹逍慕提起的黑靴顿住,迟疑了两息才落地,然后带著裴映寧一同转身。 他雕琢般的俊脸依旧波澜不惊,但尹承佑却收起了一身怒火,正用一双嗔怨的眼神瞪著他们,连语气都骤然变了。 “看看你那性子,朕不过就是想考验你们一番,你就沉不住气了?罢了罢了,朕也不同你们玩笑了,免得你们背后骂朕蛮不讲理!” “……”裴映寧眨了眨眼,很明显地没看懂。 尹承佑绕过桌案走向他们,再看裴映寧时,一双目光带著温慈的笑,“寧儿,別怪朕做那些事,朕也是为了慕儿著想。你是裴家的人,你爹一心扶持前太子,朕也是怕你心不在慕儿这里,所以想了一些餿主意试探你对慕儿的真心。如今看你们夫妻恩爱、情比金坚,朕除了放心外,也甚是欣慰,哈哈!” 裴映寧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 她是不是还得说一声——谢谢您嘞! “既然父皇並非真心要拆散儿臣和寧儿,那儿臣在此谢过父皇了。”尹逍慕放开裴映寧的手,对著尹承佑深深一拜。 “……”裴映寧低下头,肩膀抖了抖。她能肯定,他的谢意跟她是一个意思! “好了,朕都说了,只是同你们开开玩笑,朕可不是那种棒打鸳鸯之人!”尹承佑抬手拍了拍儿子的肩,突然话锋一转,“你们同去夷霖城的事朕已经全部知晓,夷霖城失踪一案,你们不但办得好,还替东乌国查处了如此多贪官污吏,朕知道这其中寧儿功不可没。” 他再看裴映寧时,温慈的目光中充满了欣赏。 裴映寧真就跟吃了屎苍蝇一样,想吐出来,別人告诉她苍蝇也是荤菜,不能浪费粮食,可咽下去吧,苍蝇又是吃了屎的…… “为破夷霖城的案子,寧儿不惜以身涉险,確实功不可没。”尹逍慕突然勾起薄唇,“不知父皇要如何褒奖寧儿?” “赏!自然要重重的赏!”尹承佑大气应道,接著便问裴映寧,“寧儿想要什么赏赐?” 裴映寧手上是没屎,有屎的话她铁定给他脸上糊过去,看看他这脸盆子究竟能装多少! 要赏就直接赏,问她要什么,这无疑是送命题。本来这狗皇帝就喜欢无中生有,若是她开口,只怕下一刻便会又指骂她贪图富贵…… “父皇,寧儿不是贪图富贵之人,她一向勤俭务实,对身外之处並不看重,父皇询问她的意见,只会让她为难。若是父皇有心赏赐,不如赏她万千金,让她自行支配,如此不仅体现父皇对她的看重,也能彰显我们东乌国財力雄盛。父皇,您意下如何?”尹逍慕再次替裴映寧开口。 尹承佑脸上的表情全部僵住。 但也只是一瞬间,隨即他便『呵呵』朝汪崢看去,“擬旨,赏楚阳王妃黄金仟两。” 汪崢应『是』。 但他並未行动,而是皱著眉看向裴映寧。 裴映寧心里都快笑翻了。 她哪里能想到,自己还没开始坑皇帝,尹逍慕却先替她坑起了自家老子! 瞧那汪崢的眼神,分明就是在提醒她要她拒绝。 她会拒绝吗? “儿媳叩谢父皇赏赐!”这是她男人为她爭取的精神抚慰金,她不要,那岂不是傻子? 汪崢眉心皱得更紧,满脸都写著对她的失望。 尹承佑的脸上虽然还掛著笑,可笑意丝毫不达眼。 尹逍慕像是才记起什么事一般,突然说道,“父皇,儿臣今日进宫还有一事稟报。您为儿臣挑选的那些女子,不知是何缘故,竟都身染怪病,且病气染人,儿臣不得已已將她们送去別处休养。” “你……”尹承佑本就僵硬的脸像被泼了一桶墨汁,黑沉得那叫一个难看。 “父皇放心,儿臣一定会想办法医治好那些大家小姐。” 看著儿子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尹承佑只差没当场呕出血来。 他极力的压著怒火,咬著牙转身,“朕乏了,你们退下吧。” 尹逍慕给裴映寧递了个眼色。 夫妻俩齐声拜退,然后离开了御书房。 “皇上,那些小姐都是好端端送去楚阳王府的,怎会染病?且还全部染病?”汪崢上前询问,並请示道,“是否要奴才去安排御医,让御医去楚阳王府瞧瞧?” “不必了!”尹承佑气急的回到龙椅上。 请御医看? 有那对母子在,御医算什么? “皇上……”汪崢还想说什么。 “退下吧,朕想静一静。”他不耐地摆了摆手,然后背靠著龙椅不断的深呼吸。 他一直都以为自己可以拿捏住这个儿子,可没想到,自从那裴氏出现后,儿子就像长了反骨一般,处处忤逆他! 如今,更是为了那裴氏威胁他! 这逆子…… …… 走出宫门。 裴映寧望了望天,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她没说话,身旁的男人比她还沉闷。 她扭头看著他,问道,“九紫坞是什么地方?” 她没忘记他在皇帝面前说的那些话,只是当时的情况不便她出声询问。 “九紫坞在东乌和西尧的交壤之地,是外祖母的师门。九紫坞的人能医擅毒,两国都想將其占为己用。但几十年前,自从外祖母嫁给外祖母为后,九紫坞便归顺了西尧。东乌一直心有不甘,父皇继位之初,得知娘亲接手了九紫坞,便言巧语骗取娘亲芳心,並许诺娘亲后位。他们大婚是在西尧国举行的,娘亲怎么都没想到,等她到了东乌之后,竟发现先皇早已为父皇册立了皇后……” 尹逍慕低沉地说著上一辈的往事,裴映寧直接听得目瞪口呆。 她知道自古帝王无情,但没想到帝王也会骗婚?! 她那皇帝公公不但虚偽,还是妥妥的渣男一枚! 尹逍慕牵起她的手,“我和娘並非有意隱瞒什么,只是娘一直觉得这是她毕生耻辱,她耻於提及。” “那……那娘为何不离开?” “木已成舟,娘好面子,不愿让天下人耻笑。”尹逍慕低低地嘆了口气,“何况事关两国邦交,娘也不想因为她而让两国交战,故而便忍下了所有委屈……” 正在这时,裴映寧余光瞥到一抹倩影朝他们走来。 尹逍慕也察觉到了,立马收了话语。 来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丞相之女温软洁。 “小女拜见楚阳王殿下、拜见王妃。” “温小姐,好巧,你也进宫吗?”裴映寧微笑著问道。 “回王妃,皇后娘娘受伤,一直未痊癒,小女奉家父之命前去探望皇后娘娘伤情。”温软洁柔声回道。 “啊?皇后娘娘受伤了啊?伤得可严重?”裴映寧一脸惊讶。 “……” “咳咳!哎呀,我和王爷刚从外地回来,不知此事,要是早知道,我们也该去看望皇后娘娘的。” 听著自家女人的话,尹逍慕都不自然地扯了一下唇角。 她莫不是忘了皇后是如何受伤的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要不是在这里遇见温软洁,裴映寧还真是忘了自己拿扁杖把虞皇后打伤的事了! 可记起来了又怎样?只要她不尷尬,那尷尬的只会是別人! “温小姐,你和我们大皇兄的婚事准备得如何了?我们何时能喝上你们的喜酒呀?” 温软洁美目突然沉了沉。 但面上,她还是礼貌的回道,“王妃说笑了,小女同大皇子並无婚约,婚事不过是旁人的谣传罢了。” 闻言,裴映寧还真的有些惊讶了。 怎么,尹怀宇从太子之位跌下来,丞相府要反水了吗? “温小姐,听说你同我们大皇兄青梅竹马,我瞧著你们郎才女貌也般配得紧,你们若是不能在一起,那可真是遗憾啊!” 像这样狼狈为奸的男女就该锁死才对,免得去坑害其他人! 温软洁僵硬地笑了笑,“像大皇子这样龙姿凤章的人,岂是小女能配得上的?何况大皇子喜欢的是小女的姐姐,这些年大皇子一直未娶正妃,也是因为忘不了小女的姐姐。” 她说完,美目眼角朝尹逍慕的方向微微斜去。 很轻、很淡、很不经意…… 可裴映寧还是清楚的捕捉到了。 这一发现,让她险些喷出一口陈年老痰! 啥意思? 尹怀宇不受宠了?便把主意打到她男人身上了? “温小姐,如今我们大皇兄还被禁足在府中,正需要人安慰和鼓励,你何不趁此机会博得我们大皇兄好感,说不定我们大皇兄一感动,从此便对你情根深种了呢!” “小女知道大皇子身边需要人,可到底男女有別,小女也不想惹人閒话。” “是吗?温小姐还真是洁身自好,让人钦佩。” 裴映寧都想先吐为敬了!这女人,一个劲儿的和尹怀宇撇清关係,不就是想告诉尹逍慕,她现在是一朵纯洁无瑕的白莲…… 尹逍慕突然开口,“时候不早了,王妃,我们该回府了。” 说完,他也没正眼瞧温软洁一眼,牵著裴映寧便往楚阳王府的马车而去。 温软洁站在原地,看著他们携手並肩,再看著尹逍慕动作温柔的將裴映寧扶上马车。 “洁儿,你怎么在这里?” 听到身后熟悉的嗓音,温软洁收回目光,回头唤道,“爹。” 温景东不满地瞪著女儿,“不是让你进宫服侍皇后娘娘吗?你怎么如此快就出来了?” 温软洁拉下了脸,“爹,皇后娘娘要静养,女儿不能打扰她太久。” “我看你是不想才对!” “爹!就算女儿不想又怎样,如今他们母子都这般模样了,难道你还想逼女儿嫁给大皇子?” “就算你不嫁也得嫁,此事由不得你做主!”温景东一脸是怒,但因为在外面又不好发作,只能压著嗓门道,“皇后和大皇子对我们有恩,他们再是落魄,我们也不能做那忘恩负义之人!” “爹,你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女儿!庶妹那么多,你隨便让哪个嫁给大皇子都行,反正我是不会嫁的!”温软洁倔强地別开脸。 “你……”温景东咬牙,差点给她一巴掌,“你现在说这些话不觉得可耻吗?你別忘了,你早已是大皇子的人,你不嫁他还能嫁谁?”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86章 就算本王好色,也是好你的脸色! “爹,你为官多年,比任何人都懂君王,也比任何人都了解朝中局势,你就我这一个嫡女了,你確定要我嫁给大皇子吗?”温软洁红了眼眶,带著哭腔继续道,“你可知,皇后娘娘受伤的这些日子,皇上一次都没去过凤寧宫。【google搜索】爹,你那么擅长权术,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我……”温景东脸色一垮,见四下无人经过,便拉著女儿上了相府马车,然后严厉地问她,“你说的是真的?皇上真的一步都没去过凤寧宫?” “爹,你要不信,可自己去打探!皇后现在都快发疯了,你还让我去伺候她,你都没瞧见凤寧宫的人,没一个不负伤的!”温软洁厌恶地讲完宫里的情况,接著又道,“皇后如何受伤的,外人不知,难道我们还不知?可你知道皇上对那裴映寧有多庇护吗?殴打皇后,如此大的事皇上非但没过问一句,甚至为了封锁消息杀光了当日在场的人!爹,我刚从宫里出来,听说皇上刚刚还赏赐了仟两黄金给裴映寧!这些都说明什么?说明皇上真正看重的储君是楚阳王!” 温景东沉著脸,目光黯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温软洁继续道,“爹,这些年,尹怀宇和尹凌南兄弟俩明爭暗斗,把你们全都迷惑住了,可你瞧瞧现在是何结果?一个丟了太子之位,一个背负虐妻之名,亏得你们为他们兄弟俩斗得你死我活,想想都是一个笑话!知道为何你几次去请太傅他都不予理睬吗,人家女儿现在可是楚阳王妃,他倒个头便可以全身而退!再看看你,你还深陷泥泞不自知,到底是报恩重要还是我们温家上百口的性命重要?” 温景东久久无语。 温软洁自然了解他,知道要说服他不容易。但眼下,她最想做的事便是摆脱与尹怀宇的婚事。 “爹,那尹怀宇想娶我,无非是仗著你是丞相,能扶持他上位。他一门算计,为何我们就不能多个心眼呢?女儿悔婚,也不是为了自己的幸福啊,你从小教导女儿要以大局为重,如今女儿不过是想给温家另寻一座靠山,难道有错吗?”Πéw “你的意思……你想嫁给楚阳王?”温景东很是惊诧。 “嫁楚阳王怎么了?她裴映寧嫁得,我温软洁如何嫁不得?像她那种一无是处的女人都能得到楚阳王的宠爱,我若使点手段,还怕迷惑不住楚阳王?”对於自己,温软洁从来都是自信的。 像尹怀宇如此有野心有算计的男人她都能得到,甚至是『取代』了亲姐姐在尹怀宇心中的地位,对於楚阳王这样没见过世面的男人,她若想要,还不是信手拈来! “你真要嫁给楚阳王了,那大皇子那边?”温景东一脸揪心。 “爹,良禽择木而棲!何况他现在不是太子了,甚至连封號都没有,如果我做了楚阳王妃,他能拿我怎样?” “楚阳王那边呢?他可是有正妃了,你堂堂相府嫡女,难道要去给他做侧?” “呵呵!”温软洁掩嘴轻笑,“爹,这哪可能呢?我便是轻贱自己,也不可能给相府、给你丟人啊!你就安心吧,我自有主张!” 温景东又沉默了。 他承认,他確实被女儿说动了心。 尹怀宇失了太子之位,尹凌南因为虐待髮妻也失了名声,皇上不但同时惩处了这两个儿子,且还將大理寺的事直接交给尹逍慕。 很明显是要委以重任! 这一次夷霖城的案子,虽然还没结案,但朝堂已经传遍了,尹逍慕不但破获了大案,还剷除了夷霖城的贪官污吏,可谓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让文武百官全都刮目相看! 通过这一件事,他们才有所惊觉,即便瑜妃娘娘早已过世,可其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依旧无人可比。 这些年,皇上不是冷落尹逍慕,实则是有意掩盖其风头,说白了就是在保护尹逍慕! 照目前的局势下去,储君之位非尹逍慕莫属! 而他一旦上位,他们这些曾经拥护太子和拥护睿和王的人,还不知道要面临什么…… 不得不承认,如果女儿能获得尹逍慕青睞,这確实是保全温家最好的途径! “既然你有主张,那你便自行拿捏。”他最终鬆了口,只是不忘提醒女儿,“不过,虞皇后终究还是皇后,尹怀宇也没有退出朝堂,便是我们有心背弃他们母子也不可明著来。你做什么爹不管,但一定要把事情做得稳妥,要让他人知晓我们是不得已而为之,懂吗?” 温软洁展笑,“爹,这些事不用你交代,女儿自会拿捏妥当的!” 温景东点了点头,“时候不早了,爹还得进宫面圣,等回府再同你细说。” 看著他下马车往宫门去。 温软洁一双玉手突然放在平坦的小腹上,红唇微扬,美目中溢满了算计。 本来她是不想留的…… 现在看来,说不定还是她获胜的筹码…… …… 回楚阳王府的马车上。 裴映寧盯著尹逍慕,越盯越觉得气闷。 尹逍慕如何能感觉不到她的情绪变化?他没说话,可背后早就窜起一股凉意了! “本王做错了何事?”他索性直接开口问。只要不像周尘说的那样让他跪搓衣板,她要做什么他都毫无异议。 “你没错,就是长得太招蜂引蝶了!” “……”尹逍慕一脸黑线。 “你说你,以前不出风头的时候就被人惦记,那裴灵卿为了你谋杀亲姐,裴静嫻更是想直接给你做小妾……如今你大有取代尹怀宇和尹凌南的架势,那些蛤蟆更是不得了,都把你当天鹅肉,恨不得马上把你燉来吃了!” 尹逍慕总算明白她为何生气了。 这一发现,让他眉眼瞬间染满了笑,伸手便將她拉到自己腿上。 “你吃味了,怕本王被她们抢走?” “能被抢走的男人我才不稀罕!”裴映寧白了他一眼,但又不解气,於是捏著他衣襟,郑重警告,“出轨的男人好比掉在粪坑里的银子,不捡吧糟心,捡起来又噁心。我可警告你,別想著做那人见人爱的银子,你要敢沾点屎,我真会把你切得比女人还乾净!” 尹逍慕听完,一巴掌拍她屁股上,真真是又气又好笑,“本王是那种好色之人吗?就算本王好色,也是好你的脸色!” 裴映寧都想跟他干架了,哪有动不动就打屁股的,她不要脸吗?可听到他最后一句,她气鼓鼓的脸突然像皮球被扎了,那股不服输的气劲儿一下子就没了。 “我有给你脸色看吗?都是你一天到晚摆脸色!” 尹逍慕紧紧搂著她,恨不得將她摁进身体中,“你不信我能护你周全。我知你好强,也理解你是在气头上,但你气急之时从未想过我。你没想过,如果你出了事,我该如何?是替你报仇,还是为你殉情,亦或者孤独终老?” “我……”裴映寧张著嘴,但发出声后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周尘说你在这个世界没有归属感,我理解你在这个世界的彷徨和无助,可你只知你没有安全感,却不知我亦然。若你不在这个世界,我该去哪里寻你?若寻不到你,余生我该如何度过?”尹逍慕埋首在她耳边,“寧儿,你不能那么自私。” 裴映寧绷紧了身子,他低哑的嗓音如同针芒般透过她耳膜刺进她心口,那一字一句都刺得她心口隱隱发酸发痛。 是,她从来没有考虑过他…… 不,准確的是她从来没想过他们的未来。 她对这个世界没有归属感,所以她一直过得肆意妄为。因为在她意识中,她除了这条命,没什么可让她留念的。 这是第一次,他如此指控她。不是强势的训斥,而是像委屈的怨夫,控诉她不负责任…… 她一直都在说她想要安全感,可却忽略了,他也是人,他也需要安全感的。 “对不起……”她之前是真的要拔枪。 尹逍慕没应声。 裴映寧小心翼翼地抬眼,结果却看到他连眼睛都闭上了。 越是看不到他眼中的情绪,她心里越是不好受,於是忍不住向他保证,“我以后不会再那么衝动了,都跟你商量好了再行动,行吗?” 尹逍慕掀开眼皮,狭长的眼缝中透著怀疑的光,“你確定?” 裴映寧举手,“我发誓!” “你发誓,不论以后发生何事都不许拋下我!” “呃……不行,这誓言得有条件!你要是沾惹草,那我肯定不会再要你!” “你!”尹逍慕忍不住咬牙,恨不得再给她屁股上来几巴掌! 裴映寧在他脸上亲了亲,“话都说开了,还有什么好气的?我知道我有许多不对的地方,可你说了,我也会试著改的。再说了,你也看到的,你父皇那德性,是个人都受不了,我衝动也是他逼的。” 尹逍慕扣著她后脑勺,霸道的覆上她红唇。 裴映寧眼里含著笑,乾脆跨坐在他身上,不但如此,还主动搂住他脖子热情回应…… 结果尹逍慕却突然从她唇齿间退出,抵著她额头沙哑问道,“你想在这里?” 裴映寧,“……” …… 回到府里。 祝兰淳同其余七位小姐全在厅堂等候他们。 尹逍慕没去见她们,而是直接去了书房。裴映寧懂他的意思,反正他已经把话向他父皇撂开了,如今怎么处置这些小姐都不需再看他父皇的脸色。 换言之,如果这些小姐识趣,他们自会给她们安排好去处。但如果到这个时候她们还不识趣,那便会像尹逍慕说的那般,她们『染病』,不得不送走。 “王妃,小女同她们说了,她们都愿意离开楚阳王府,从此再不踏足京城半步。” 裴映寧讚赏的对祝兰淳点了点头,然后朝那些小姐们看去。今日一个个穿著简素,也没再靚妆打扮,一张张脸总算有了十五六岁女孩子该有的清纯模样。 “想必祝小姐都同你们说了,本王妃现在只想確认一番,你们可都自愿离开楚阳王府,从此与楚阳王府不再有任何牵扯?” “小女愿意!”眾小姐异口同声回道。 “既然你们都是自愿的,那本王妃也不亏待你们。一会儿你们隨尤管家下去,签一份承诺书,然后每人领贰仟两银子,算是给你们今后安家的保障金。” 闻言,眾小姐都惊呆了。 连祝兰淳都有些不敢相信听到的。 每人贰仟两…… “诸位小姐,请隨小的来。”尤林站在门旁请道。 “谢王妃!”眾小姐回过神,个个难掩激动,纷纷向她蹲膝。 很快,她们便隨尤林离开了。 剩下祝兰淳一人。 裴映寧冲她微微一笑,“祝小姐,本王妃说话算话,少不了你的赏赐。何况你办得利索,本王妃额外赏你叄佰两,加上许诺你的,你可到尤管家那里领叄仟两。” “王妃,小女后悔了。”祝兰淳突然朝她跪下。 “……!”裴映寧原本愉悦的神色倏地变得黑沉。 “王妃,小女不要银子,小女也不想做王爷的女人,小女只想跟著王妃,恳请王妃恩准!” “祝小姐,你觉得我会信你几分?” “王妃,小女愿无偿卖身给您,从此奉您为主,您若觉得小女有任何不轨之心,可隨时处死小女。”祝兰淳望著她,目光无比坚定。 裴映寧唇角狠狠一抽。 卖身给她? “祝小姐,我能问问为何吗?你为何想跟著我?” “王妃,小女虽然与您初识,可小女看得出来,王妃您与別的女子不同。实不相瞒,小女也想过离开楚阳王府的日子,有那么多银子傍身,足以让小女下半生衣食无忧。可小女不想做那碌碌无为之人,小女想留在王妃身边,跟隨王妃学习本领,哪怕一辈子为奴为婢,小女也甘之如飴!”祝兰淳说得越发斩钉截铁。 裴映寧看她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时下所谓的卖身,便是把生死的权利交给了买主,这確实可以打消她心中对祝兰淳的某种猜疑。 毕竟若是被她发现有不轨之心,她隨时可以处决祝兰淳,哪怕是祝家都不敢有半句怨言,官府更是不可能追究她的责任。 “王妃,求您收了淳儿吧!”见她不语,祝兰淳重重地磕头求道。 “你可是想好了?” “王妃,淳儿愿为奴为婢终身侍奉您!若违誓言,淳儿愿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裴映寧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此事我需同王爷商量……” “王妃!”门房侍卫突然来报,“太尉之女许安莹在府外求见。” “她来做什么?”裴映寧顿时冷了脸。天知道,她现在最想弄死的就是太尉一家! “回王妃,许小姐说之前同您有诸多误会,今日是特意来向您请罪的。” “请罪?”裴映寧冷笑。若她许安莹真知道自己错了,那昨夜周常海便不会受伤了! “王妃。”祝兰淳突然抬起头唤她,“奴婢听说太尉大人向御前王副將逼婚,要王副迎娶许安莹,但被王副將拒绝了。” “还有这种事?”裴映寧忍不住惊讶。 王励竟然拒绝娶许安莹? 这么好的一桩婚事,那王励竟然不同意? 她本不想再见许安莹的,但听了祝兰淳的话,突然起了一点八卦心,於是吩咐门房,“请她进来吧!” 她倒要看看,这许安莹究竟想做何!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87章 是要逼死她才甘心吗 待门房侍卫往大门去后,裴映寧看了看还跪在地上的祝兰淳,有点哭笑不得。【,无错章节阅读】 她还没说要买下她呢,就连『奴婢』都称呼上了! “祝小姐,你先起来吧。” “王妃,您换奴婢『淳儿』吧。”祝兰淳膝盖未动,哀求地看著她,仿佛她不收下她,她便要在此长跪不起。 “你都不知道我是个怎样的人,就敢隨隨便便把自己卖给我?你就不怕哪天我转手把你给卖了?” “王妃,奴婢信您不是那样的人。而且奴婢相信,只要奴婢尽忠尽责,您一定不会亏待奴婢,更不可能捨得把奴婢卖了。” 裴映寧绷著脸,眼神中始终有许多犹豫。 祝兰淳似是看出她的顾忌,突然伏地认错,“王妃,之前是奴婢不对,奴婢不该对王爷有非分之想。其实来楚阳王府之时奴婢就已经知道,奴婢同其他小姐不过是皇上挑选出来的棋子,荣华和生死根本由不得我们做主。看著安小姐和庄小姐被王爷撵出府,奴婢心里已然有数,我们这些小姐是不可能留在楚阳王府的。奴婢当著您的面勾引王爷,不过是想儘早得到『解脱』,不想夹在皇上和王爷之间惶惶度日。王妃,求您信奴婢一次吧,若奴婢有半句谎言,便让奴婢不得好死!” 不得不说,有些话她主动说和被动说是两回事。 主动说,自然显得坦诚。 裴映寧回想之前的细节。这祝兰淳当著她面勾引尹逍慕的样子是真让她憋火,恨不得两巴掌把人扇出楚阳王府。可她也听到祝兰淳同尤林说的话,她们是被迫来楚阳王府的,在皇帝威压下,她们除了成为尹逍慕的女人,还有什么出路? 眼下,她不但坦诚交代了一切,甚至愿意卖身给她,把生死大权交到她手里,说实话,她现在还真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你先起来吧。”她端坐在大椅上,眸光投向厅堂外。 祝兰淳也听到了脚步声,不用转头去看也知道是谁来了,这次她很听话,从地上起身,然后毕恭毕敬地站到了裴映寧身后。 在侍卫引路下,许安莹带著两名丫鬟进了厅堂,丫鬟手里各捧著一只见尺长的箱子,一看就是满满『诚意』。 “小女安莹参见王妃,王妃万福金安。” “哟,这是什么风把许小姐吹来了?”裴映寧调侃了一声,然后朝祝兰淳递了一眼,“快给许小姐赐座,许小姐金枝玉叶,可別把人怠慢了。” “是。”祝兰淳很上道的应声,然后毕恭毕敬地上前为许安莹引道,“许小姐,请坐吧。” “祝四小姐,好久不见,別来无恙?”许安莹並不意外在这里见到祝兰淳,只是让她惊异的是,“听闻皇上挑了许多小姐来楚阳王府伺候王爷和王妃,听说祝四小姐也在其中,我之前还替祝四小姐担心来著,真怕祝四小姐不会伺候人,没想到短短数日,祝四小姐便同王妃如此亲近了。” “能服侍王妃,是兰淳的福气。”祝兰淳身姿毕恭毕敬,但面上却是大大方方的微笑。 “那么多小姐,就只有祝小姐一人在王妃身边服侍,可见祝小姐真是心灵手巧,不然如何能討得王妃欢心?”许安莹微勾的红唇带著一抹深意。 任谁都听得出来她话中的阴阳怪气。 说直白点,就是在嘲讽祝兰淳有手段。 但祝兰淳非凡没生气,反而坦然自若地应道,“多谢许小姐夸讚,其实兰淳能在王妃身边服侍,並非兰淳心灵手巧,而是王妃心灵通透、明辨是非、慧眼识人,王妃知道谁心眼子多、谁心眼子少,对付心眼子多的,王妃自然不待见。” “你……”许安莹忍不住变了脸色。 裴映寧在座上看著,就跟看戏一般,同时忍不住对祝兰淳生了几分讚赏。 没想到这丫头也是个伶牙俐齿的,既捧了她,又暗戳戳夸讚自己,最重要的是还歪著弯骂了许安莹心眼多! “许小姐,不知你今日登门所为何事?”作为主人家,她也不能只看热闹,適当的时候也得刷刷存在感。 许安莹仿佛才想起自己前来的目的,被她一问,突然盈盈弱弱地向她跪下。 “王妃,之前在夷霖城,小女多有骄纵,故而闹出了许多不快之事。小女经受家人教导,也自省自悔,今日前来,是专程向王妃赔礼谢罪的。而且小女遭匪人劫持,是王妃不顾危险救出小女,小女今日除了向王妃赔礼谢罪外,还要向王妃报答救命之恩。” 裴映寧笑了笑,“许小姐无需將救命之恩记掛於心,当日本王妃之所以愿意救你,並非本王妃心善仁慈,而是收了汪公公十万两黄金。看在巨款的份上,本王妃才出手的。若是许小姐真要报恩,那便向汪公公报去吧。” 见许安莹面露惊诧,她猜到汪崢一定是没把那十万两黄金的事当回事,於是又接著道,“许小姐,汪公公为了你能获救,可真真是把几辈子身家都豁出去了。他立下的欠条还在呢,回头本王妃定是要向他討要的。若是许小姐诚心报恩,记得回去告诉太尉大人,我瞧著汪公公也不像是能拿得出十万两黄金的人,若他手中拮据,只怕太尉大人要帮著费心了。” 汪崢一个內务总管,要是能拿出十万两黄金,那不得惊翻整个东乌国? 这笔巨款,要么他找皇帝报销,要么他找太尉许元彬报销…… 反正不管他找谁报销,谁都不可能开心…… 呵呵! “十万两黄金?王妃,汪公公怎会十万两黄金请您搭救小女?”许安莹从惊讶中回过神,明显不信有这种事。 “本王妃也没想到呢,汪公公为了许小姐安危竟那般捨得!” 然而,许安莹並没有因为她的夸讚而高兴,反而整个人脸色惨白到了极点。 “小女的命有那么值钱吗?” 裴映寧如何听不懂她的弦外之音? 不就是说她趁火打劫嘛! 可是,她就是趁火打劫啊! 要知道,汪崢愿意签下那十万两黄金欠款,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索取她的命,可不是为了她许安莹能活命! “许小姐,其实你今日没必要前来。我同你並不熟络,谈不上得罪不得罪的,你说是吧?” 听她疏离的语气,许安莹快速整理好情绪,又换上了一脸愧责,“王妃,您一定还在责怪小女,若是您不肯原谅小女曾经的冒犯之过,那小女便长跪於此,直到您原谅为止。” 裴映寧倏地垮了脸。 “许小姐,本王妃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之间不存在过节,而所谓的救命之恩也不过是一场交易。你如此纠缠,让本王妃不得不怀疑你別有居心。” “王妃,小女没有不轨之心,只是单纯的想与王妃亲近。曾经是小女任性,惹了王妃嫌恶,而今小女已经改过自新,不会再骄纵跋扈,还请王妃能给小女一个机会,让小女以后能有机会多来陪陪王妃。” 裴映寧勾著唇似笑非笑的朝祝兰淳看去。 那別有深意的眼神让祝兰淳背脊一挺,突然气恼的对许安莹说道,“许小姐,你这般说词可就不对了。王妃平易近人,对谁都温柔大方,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显得王妃多小肚鸡肠似的。要是王妃容不下你,你岂能有机会在此说话?” 裴映寧忍不住笑了。 本来她的意思是,瞧瞧她们一个二个的,都想著亲近她,这不摆明了別有居心嘛! 没想到这祝兰淳直接对许安莹一通指责,成功的化解了某些尷尬。 而且还拍了一通她的马屁。 这还是她第一次被人夸温柔大方,真的要笑死了! 许安莹扭头恨恨地瞪著祝兰淳,“祝小姐,我何时说过王妃小肚鸡肠了?在王妃面前如此信口雌黄,你安的是何心?你能同王妃亲近,难道我就不能同王妃亲近?” 祝兰淳哼道,“到底是谁安了什么心思,自个儿心中有数。王妃都已经说得如此明白了,你却还要在此纠缠,许小姐,你可是当朝太尉之女,跑这里跪著不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王妃怎么欺负你了呢!” “你!”许安莹气得忍不住抬手怒指她。 她今日是真的来楚阳王府討好裴映寧的! 而且她充满了信心,一定会同裴映寧化干戈为玉帛…… 可她千算万算竟没算到,祝兰淳这浪蹄子竟会如此拆她的台! 这小贱人,是以为自己攀上高枝了,所以才敢不把她当眼中了?! “许小姐,本王妃今日身子不適,恕不待客,你请回吧。”裴映寧从座而起,很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然后,头也不回地出了厅堂。 祝兰淳见状,赶紧追了出去。 许安莹死死咬著唇,娇美的脸布满了难堪。 一名丫鬟放下手捧的礼盒,上前將她搀扶起来,小声问道,“小姐,看楚阳王妃的样子,分明就是不想同您交好,这可如何是好?” “闭嘴!”许安莹厉声呵斥。 谁愿意同裴映寧交好?那贱人害她失去清白,她恨不得把那贱人扒皮拆骨再剁成肉酱餵狗! 最可恶的是,王励那混帐东西,玷污了她身子后居然不认帐! 他算什么东西?区区一个御前副將,不但拒绝娶她,甚至还言语羞辱她,说她骄纵跋扈,说他伺候不了她! 而她爹亲自去质问王励时,王励竟提出,说除非她能同楚阳王妃做上手帕之交,否则即便是皇上赐死,他也不会娶她! 他爹差点被气出病来。 她也快要被气死了! 而她失贞给王励这事,皇上对她失望至极,虽然没有降任何罪下来,可皇上也让汪崢传了话给他们,说她和王励之间的事,让他们自行解决。 她爹为了顏面,说什么也要她嫁给王励,她是不得已才来楚阳王府。本想著忍下屈辱先把裴映寧哄好,没想到多出一个坏事的程咬金,甚至裴映寧那贱人也丝毫不给她面子…… 这一个个的贱人,是要逼死她才甘心吗? 如果真要逼死她,那她就算死也要拉她们垫背! “我们走!” …… 园角落。 目送许安莹带恨离去,裴映寧好笑地朝身旁挑眉,“你以前跟她有过节?” 祝兰淳收回厌恶地目光,认真回道,“王妃,您有所不知,京城有名的三大蛇蝎,一个是四公主,一个是您的妹妹裴灵卿,另一个便是这太尉嫡女许安莹。她们三个,真的是又骄傲又毒辣。像我们这种在家不受宠的庶女,平日里要是不幸与她们碰上了,那真是被当成狗一样被她们欺负耍弄。以前也就睿和王妃敢同她们说上几句,可惜睿和王妃……”她哀怜的嘆了口气,“真是可惜了,睿和王妃多好的一个人啊!” 裴映寧眸光轻闪著,是没想到她会为姜玉婕哀嘆…… 说实话,这一番接触下来,她对这祝兰淳还挺有好感的。 “好了,不提那些伤心过往了。” “王妃,恕奴婢直言,许安莹这般討好您,定是不怀好意,您可得多留个心眼子,別被她坑害了!”回到正题上,祝兰淳揪著眉很是担忧地提醒她。 “呵呵!不怕她们挖坑害人,就怕她们挖的坑把她们自己埋了!”裴映寧忍不住失笑。 那三个所谓的蛇蝎女,四公主被她揍成了猪头,裴灵卿被她整得瘫废,就是这许安莹,也让她搞得快嫁不出去了…… 不想则以,这么仔细一想,她突然发现自己真牛掰…… 这才多久,京城的大人物都快让她得罪光了! “那啥,淳儿,时候不早了,我先回房补瞌睡了,你也下去休息吧。”她觉得有必要跟尹逍慕谈谈,是否需要提前做个准备,看看哪天日子好,他们隨时溜之大吉。 “王妃,您答应买下淳儿了吗?”听她唤自己,祝兰淳欣喜不已。 “容我考虑考虑,不过眼下有件事想请你去做……” “王妃,有何事您儘管吩咐,便是上刀山下火海奴婢也会为您办好的!” “没那么夸张。我只是想知道,为何王励不愿娶许安莹,你熟悉京城的人和事,打听起来应该比我更方便。” “是!奴婢这就去!”祝兰淳连犹豫都没有,应完声便兴冲冲地跑了。 裴映寧站在原地,突然摸著下巴陷入沉思。 许安莹不怀好意是那一定的,但最气人的不是她,而是她那爹,太尉许元彬! 要如何做,才能给许元彬一个教训? 对付许元彬,肯定不能像对付丞相府和太子府那样轰,毕竟她和许安莹结的梁子在明处,再轰太尉府,是个人都能怀疑上她。 一旦怀疑上她了,那丞相府和太子府被轰的事肯定也会追查到她头上。 “想什么呢?” 熟悉的低沉的嗓音从耳旁传来。 她回神,冲他笑道,“在想要不要把太尉抓起来吊打一顿!”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88章 周尘吃醋 本来她只是隨口的一句玩笑,不想尹逍慕听后非但没责斥她,还沉著脸道,“打一顿也太便宜他了!” 裴映寧瞅著他,只见那冷眸中流转著一丝杀气。 她微讶,“怎么了?” 尹逍慕抿唇,突然不说话了。 裴映寧正想追问,他突然弯腰將她打横抱起。 “回房歇息,睡饱了才有力气偷牛。” “……” 因为周常海受伤,他们昨夜在周府一夜未眠,今早又被皇帝召见,回来又处理那些小姐,说不累那是假的。 等裴映寧醒来,天已经黑了。 尤林送吃食到他们房里。 祝兰淳跟在他身后。 到了他们跟前,毕恭毕敬地跪下。 “奴婢叩谢王爷!叩谢王妃!” 裴映寧朝尹逍慕看去,柳眉微蹙。 尹逍慕的大手不动声色地覆上她手背,面色沉沉地看著祝兰淳,“看在你诚心卖身给王妃为奴的份上,本王同意你留在王妃身边伺候王妃。但你可记好了,倘若你对王妃有半点不忠,本王绝不轻饶!” “是,奴婢一定忠心侍奉王妃,绝无二心。”祝兰淳重重地磕头。 “起来吧。” “是。” 祝兰淳起身,眼中有抑制不住地兴奋。 隨后尹逍慕將一份卖身契交给裴映寧,裴映寧看了一眼后便收进怀里,然后看著祝兰淳,问道,“让你打听的事怎样了?” 祝兰淳立马蹲膝回道,“稟王妃,奴婢打听到了,听说王副將嫌弃许安莹太有心机,不愿娶她,於是便给许安莹出了这么一个难题,要许安莹同你交好后才娶她过门。” 裴映寧忍不住骂,“好个王励,居然拿本王妃当挡箭牌!” 王励此举,极大程度是在噁心她! 想嘛,许安莹失身,对女子来说,並不输血海深仇,要她和许安莹做手帕之交,亏那瓜娃子想得出来! 她承认,他们是把王励坑了。可他也不无辜,毕竟他到夷霖城是专门去对付她的,被坑也是他自己背时! 祝兰淳忍不住提醒她,“王妃,那王副將明显在利用您刁难许安莹,许安莹肯定还会来烦您的,您可得多提防些。” 裴映寧和尹逍慕相视了一眼。 裴映寧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没什么可担忧的,像她那种人,不可能同我们做朋友。何况,我们也不需要朋友。王励想利用我便让他利用吧,反正许安莹嫁不出去,我又不可能娶她。” 祝兰淳掩嘴偷笑,“真没想到,许安莹竟会被人嫌弃,嫌弃她的还是皇上器重的副將!王妃,奴婢还打听到,那许安莹为了挽尊,竟对其他贵女撒谎,说是王副將对她痴心一片,她还在犹豫要不要下嫁呢!” 裴映寧『呵呵』笑了笑。 她是没真正融入京城这个圈子,所以不太关心那贵女圈的事,不过此时听到这些八卦,也挺让人乐呵的。 突然她脑海中闪过一抹倩影,於是问祝兰淳,“相府的温软洁你熟悉吗?” 祝兰淳道,“回王妃,奴婢同温软洁不熟。虽然温软洁不像京城『三大蛇蝎』那般骄纵跋扈,但她是相府嫡女,平素是不会跟我们这些庶女来往的。不过奴婢倒是听过她不少事,跟『三大蛇蝎』比起来,她算是真正厉害的。” “哦?厉害?怎么个厉害法?”裴映寧好奇问道。 “王妃,奴婢听说,她姐姐温软柔的死同她有关。二年前,大皇子还是太子,且同温软柔有婚约,可是在大婚前,那温软柔便出事了,有说她是被刺客杀死的,也有说她是不慎溺水,这都不算什么,最为奇怪的是相府似乎有意封锁消息,到底温软柔如何死的,始终没有给出一个明確的说法。而温软柔死后,便有人发现温软洁同大皇子来往密切。虽然外界都在传言,大皇子一直未立正妃,是因为对温软柔用情至深,还未从她过世的悲痛中走出来。可明眼人都瞧著的,大皇子根本没有多难过,反倒是对温软洁的偏护比对温软柔还多。至於其中的弯弯绕绕,估计也就他们自己最清楚了。” 裴映寧有认真听。 虽然都是八卦,但心里对温软柔的印象又加深了许多。 尹怀宇是那种既有野心又有手段的男人,能让他在意的女人,不可能是蠢废挫。仟仟尛哾 回想起上午同温软柔见面时,温软柔对尹逍慕那暗瞥的眼神,她到现在都有些不舒服,甚至比其他人明面上勾引尹逍慕还要气愤…… 祝兰淳认了主,明显很兴奋,隨后又给她说了一些京城名媛圈別的趣事。 裴映寧倒没有嫌她嘴碎。 等她和尹逍慕填饱肚子后,才让尤林带她下去。 祝兰淳也看出他们要出门,但很识趣的没有多问,规规矩矩地跟著尤林退下了。 子时,夫妻俩如鬼魅般潜进了太尉府—— 没人知道他们做了什么。 但一早,太尉府的人便进宫替许元彬告假,称其突染重疾,且一病不起。 到底是朝中重臣,尹承佑立马宣了御医吴明前去太尉府。 然而,吴明进了许元彬的房里,几个眨眼的功夫就面带惊恐地跑出了太尉府,那模样,活似见了鬼一般。 回了宫里,见到尹承佑,吴明抖得啊,就跟得了羊癲疯似的。 “皇……皇……皇上……太……太……太尉……” “吴明!给朕好好说话!太尉怎么了?莫非是得了羊癲疯把你给染上了?”尹承佑怒喝。 “皇……皇上……太尉他……他疯了……”吴明结结巴巴,总算道出了许元彬的情况,但接著他跪扑在地,连头都不敢抬,“皇……皇上……微臣……微臣医治不了……” “好端端的一个人如何能疯?”尹承佑根本不信,毕竟昨夜他才召见过许元彬。见吴明一副受惊嚇的模样,他敛紧双目,厉声问道,“从实稟报,太尉究竟是何情况?” “皇上……太尉他……他……他大吵大闹……要……要做皇帝……” “大胆!” 尹承佑怒不可遏。 隨即便命令汪崢,“你同王励去太尉府!若许元彬真敢谋反,立即將其拿下!” “是!”这种事,汪崢哪敢迟疑,令了命便去唤王励。 …… 对於太尉一家,王励如今是视如蛇蝎。 可牵涉到谋反一事,他自当要衝锋在前,不得不带兵同汪崢赶往太傅府,並且令人速度把太尉府包围起来。 太尉府的人嚇惨了。 见此阵状,许元彬的老娘廖氏当场晕了过去,许元彬的妻子赖氏则是跪在王励面前,拽著王励的衣袖哭求,“王副將明鑑,我家老爷没有造反之心,只是被妖邪附了身,被迫说那些胡话而已。我家老爷为官多年,对陛下之忠心天地可鑑,若不是妖邪作祟,他怎可能说出那种大逆不道的话来?” 许安莹也在许元彬房中,只是她没开口,只憎恶地瞪著王励。 王励冷冷地扫了她一眼,然后把赖氏的手扯开。 此刻,许元彬晕迷在床。 至於怎么晕迷的没人知道。 “来人,把太傅弄醒!” “是!” 一名侍卫很快提来一桶水,直接到床边,对著许元彬的脸便泼去。 赖氏和许安莹惨白著脸要阻拦,但被其他侍卫用剑挡著,根本不给她们近前的机会。 “老爷啊……”赖氏哭天抢救般嚎叫,活似许元彬归了西一般。 也不知是凉水太刺激,还是被她哭声唤醒,许元彬睁开了眼,並且自己坐了起来。 可他坐起来后,既不在乎浑身湿透的狼狈,也不在乎屋子里都有谁,而是抬手指著王励、汪崢以及一眾侍卫,一脸威严地斥道,“大胆!见著朕,为何不行跪?” 汪崢直接一哆嗦,跟吴明之前一样,犹如见了鬼般,恨不得马上离开。 “老爷……你別乱说……求你了……”赖氏瘫坐在地上,又无助又绝望地哭泣。 “大胆妇人,胆敢在圣前喧譁,来人,把她拖下去砍了!”许元彬听她哭闹,立马起身怒指著她。 他那姿態、那口吻、那气势,儼然是把自己当成了皇帝…… 王励也不是傻子,瞧许元彬连自己妇人都不识了,自然看出许元彬神志有异。 可再有异,许元彬此刻的言行都是大逆不道的,他岂能忍? “来人,速將太尉拿下!” “是!” 见状,许安莹终於忍不住了,气恨地冲王励说道,“王副將,你这是要公报私仇吗?但凡长眼的人都看得出我爹神志不清,就算他说了什么胡话,那也不是他本意!” 王励目光凌厉的射向她,“许小姐,太尉大人之举究竟是本意还是无意,你我说了都不算。有何话,你们还是到皇上面前说吧。” 语毕,他沉脸挥手,“带走!” “老爷……老爷……”赖氏激动地哭喊,眼见许元彬被侍卫扭住,再也承受不了刺激,两眼翻白便倒在了地上。 “娘!”许安莹赶紧蹲下身抱住她。 而被侍卫扭押的许元彬非但没安分,还剧烈的挣扎著,並声嘶力竭的吼道,“放肆!朕乃天子!你们这些乱臣贼子是要弒君吗?” 汪崢单手遮著双眼,简直不敢直视。 这等大逆不道的话,他是真不知道太尉是如何说出口的…… 幸好皇上没来,要是让皇上听见了,可不得当场灭他们九族! 许元彬被押走了,王励也准备离开。 许安莹突然激动地追上去,一把扯住他衣袖,双腿跪下,哭著哀求,“王副將,我爹真的没有造反之心,您也看到了,他分明就是神志失常才说出那些话,你能不能在皇上面前替他求求情……” 王励斜视了她一眼,接著毫不留情地扯开她。 “末將只是奉命行事,一切自有皇上定夺!” 语毕,他挺著冷傲的背脊,头也不回地离去。 许安莹望著他,满眼如同长满了毒刺般,浓浓的恨意没法宣泄,硬生生咬破了唇皮。 …… 周府。 周常海一身多处骨折,根本没法上朝,只得告了长假在家休养。 尹承佑派了御医前去慰问他情况,得知他確实伤重,便也准了他的假。 只是对於自己受伤的原因,周常海並没有多说,只道是自己骑马受伤的。 虽然他心里知道是谁要害他,可到底没有证据,註定了他必须吃下这哑巴亏。 就在他心情低落,对自己的前途倍感彷徨时,突然听到了太尉的事。 他和夫人秦氏简直不敢相信。 他也顾不得伤重,激动地让秦氏扶她坐起,一个劲儿的问管家,“可属实?太尉真的以君王自居?还叫宫里人抓到了现形?” “老爷,千真万確!听说太尉不但当著御医的面称自己的君王,还当著王副將和汪公公的面那般自居,当场便被王副將给拿下了!这会子太尉府已经叫御林军给包围了,一个都没跑的!” 周常海和秦氏对看著,久久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以他们对许元彬的了解,就算给许元彬一百个胆子他也做不出那种事来。 可一个好端端的人,居然那样做…… 这任谁都能猜到其中定有问题! 秦氏隨即让管家退下。 房间里就剩他们夫妻二人。 周常海忍不住低声问,“夫人,你如何看?” 秦氏嗔了他一眼,“怎么看,就当报应看唄!这种事,难不成你还要凑到太尉府门口去看?” 周常海乾笑。 但笑著笑著他沉静了起来。 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这事同楚阳王有关…… …… 楚阳王府。 周尘一行人总算回到府里了。 得知祝兰淳卖身给裴映寧做奴婢,周尘都来不及向他们夫妻讲诉这一路的事,直接跑到他们夫妻面前嚎嚎叫。 “寧姐,你怎么能隨隨便便收人呢?有我一个还不够,你弄个外人在身边是几个意思?” “王爷,你也是的,照顾我寧姐不该是你的事吗?你这么一搞,是不是想当甩手掌柜?亏得我那么看好你!” 夫妻俩端坐在椅子上,对於他的性子,一点都不意外他这咋咋呼呼的反应。 但祝兰淳就难堪了,忍不住为自己说话,“周公子,奴婢虽然不是聪明人,可奴婢会为王妃端到茶水、铺床叠被,定会尽心尽力地服侍好王妃!” 周尘不满地瞪她,“那些事王爷也会做,就算王爷不做,我也会,你排老几?” 尹逍慕一脸黑,“……”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89章 遇到你们,老火哟! 然而不止周尘抱怨,听闻消息的文辛也跑进来,蹲在裴映寧脚边撒娇,“嫂子,你是不是嫌弃我们没用,觉得我们照顾不好你?嫂子,师兄平日里都不怎么管我的,他不心疼我,难道你也不疼我了吗?” 裴映寧哭笑不得。【,无错章节阅读】 她刚到楚阳王府时,文辛都只敢在背后偷偷看她,自打跟尘尘儿一起玩后,两个人好得就跟亲兄弟一样,现在更是跟著尘尘儿有样学样…… 见文辛撒娇,周尘也不甘示弱,还直接把裴映寧身边的尹逍慕给挤开。 “寧姐,我才是你的小可爱,你不能偏心,要疼也是先疼我!” “你们……”某爷黑著脸咬著牙,连拳头都攥紧了,“是要本王把你们扔出去吗?” “咳咳!”裴映寧没敢再看他们爭宠了,赶紧把两人从地上拉了起来,“好了,別闹了,瞧你们脏的跟田鼠似的,快回房去洗洗,等休息好了再说。” “寧姐,你要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就不走了!”周尘鼓著腮帮子,更是不满地瞪著祝兰淳。 “那你想怎样嘛?”裴映寧笑问。 “把她交给我,让我调教调教,回头还要接受我考验,等考验过了再让她服侍你!” 文辛也附和道,“嫂子,尘哥说得没错,她都不了解你,怎么能轻易让她在你身边做事?” “王妃……”祝兰淳急了,眼眶都红了起来。 “淳儿別担心,他们俩不会欺负你的。”裴映寧朝她看去,笑容中充满了安慰。Πéw 但这也表明了她同意把祝兰淳交给周尘和文辛。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祝兰淳脸蛋煞白煞白的,看周尘和文辛的眼神直接充满了惧怕。 偏偏周尘和文辛都一脸傲娇的看著她,两人甚至同时冲她咧嘴,同时发出『嘿嘿』怪笑。 好像要把她给怎么样似的。 嚇得祝兰淳『啊』地尖叫著往门外跑。 “切!就这点胆子,还敢说伺候我家寧姐,都不够我收拾的!”周尘收住笑,不屑地哼道。 “好了。”裴映寧各嗔了他们一眼,然后对周尘说道,“你爹受伤了,挺严重的。” “啊?怎么回事?”周尘忍不住惊呼。 裴映寧给文辛睇了个眼色。 文辛赶紧去把房门关上。 裴映寧这才拉著二人开始低语起来—— 半个时辰后,周尘同周倾璇离开了楚阳王府。 文辛扛著药箱也跟去了。 同时被他们带走的还有祝兰淳。 祝兰淳那真是千个不愿跟他们去,周尘直接威胁她,“你敢不听话,小爷我立马把你卖了!別以为楚阳王府的人会帮你,告诉你,小爷就算要恁死你,楚阳王府的人也不敢拦一下!” 文辛在旁边一边收拾药箱一边配合点头,“对对!尘哥说得对!” 祝兰淳那个汗,就如同遇到了两个绝世大坏蛋般。 最让她想不明白的是,明明周尘是个外人,但裴映寧对他就像自家兄弟般,非但没开口训斥他半句,反而满眼的纵容…… 周府。 周常海和秦氏很是欣喜和激动。 送女儿离京时,老两口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这辈子极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们姐弟了…… 所以这会子看著儿女安然无事,老两口忍不住眼泪直流。 “哭啥呢?我们这不是好端端的嘛!”周尘坐到床边,看著周常海被裹得像个木乃伊似的,除了心疼外,还有一腔子恨意,“寧姐都给我说了!王八蛋,老子真想崩了他们!” 秦氏上前,一把拧住他耳朵,“在你爹面前怎么说话,给谁充『老子』呢?” 周尘『嚎嚎』叫,“誒誒……娘……疼疼疼……” 周倾璇赶紧上前,把他从秦氏手中解救出来,“娘,您轻点,尘儿他不是冲爹说的,他说的是欺负爹的那些人。” 秦氏没好气地嗔著儿子,“你看你,自打好了以后就没一天正经的!小时候爹娘操心,现在还是不让爹娘省心!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成什么样子?说出去,別人只会说我和你爹管教无方!” 周尘咧著嘴一把將她抱住,拍著她后背哄道,“好了好了,大不了我以后不当著你们面说那些了!” 不当著面说? 那意思还是不改好? 秦氏忍不住瞪眼,“你这混小子,是想气死爹娘么?” “呵呵……”周倾璇忍不住失笑。 “夫人,尘儿他还小,你別这样凶他。”周常海也忍不住替儿子说话。 “你们都向著他,看他都快成紈絝子弟了!”秦氏眼神不满地剜向丈夫。 “娘,你这样可就伤尘儿的小心心了!”周尘捂胸,一副受伤的小表情。 秦氏一下子没绷住,掩嘴失笑,她正想继续教训儿子没正形,余光突然瞥到房门口,这才发现还有人,於是转身看去。 文辛她不认识,看到祝兰淳时,她惊讶得脱口而出,“祝四小姐?” 祝兰淳之父,兵部侍郎祝广金,是周常海的部下,两家交情不浅,秦氏自然认得祝兰淳。 祝兰淳靦腆的上前,行礼道,“淳儿拜见周大人、周夫人。” 秦氏一脸的疑惑,“听说你被送去了楚阳王府,怎么你跟著尘儿他们?” 祝兰淳尷尬地红了脸,不断的揪著指头,“我……我……” 周尘正要开口,周倾璇察觉到他想说什么后,快速用眼神制止了他,然后她上前为祝兰淳解围,“娘,四小姐是听说爹受了伤,故而陪我们一同来探望爹爹的。” 祝兰淳低下头小声道,“夫人,冒昧叨扰,还请见谅。” 秦氏温柔地笑道,“四小姐有心了。” 隨即她吩咐自己的大丫鬟带祝兰淳下去休息。 周倾璇看出她彆扭,忙安慰她,“四小姐,我同爹娘说会子话,稍后便去找你。” 祝兰淳点了点头,跟著秦氏的大丫鬟离开了。 秦氏这才把目光投向文辛,好奇地问道,“这位小公子是?” 文辛拱手,正准备自我介绍,周尘便过去搭住他肩膀,“爹,娘,这是我的兄弟,文辛。” 秦氏朝周常海看去。 果不其然,周常海一脸黑线。 他这儿子脑子正常以后,举止却越发不正常了。 不是认姐姐,就是认兄弟。照这么个样子下去,要不了多久,他便能直接儿孙满堂了…… 秦氏瞧著他那神色,哪会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心里也是为这个小儿子哭笑不得。 但她还是很热情地招呼文辛,“文公子,无需多礼,你能不嫌弃我们尘儿,愿意同他来往,我们很欢喜,也很感激。” 文辛靦腆地咧嘴笑。 周尘道,“爹、娘,文辛不仅是我兄弟,他来这里,也是奉了王爷的吩咐来给爹疗伤的。你们別看文辛年纪小,他一手针灸可是出神造化,不得了呢!” 一听他是尹逍慕的人,周常海和秦氏眼中自然而然的多了一丝敬意。 特別是周常海,猜到尹逍慕的身份后,此刻再看文辛,完全不敢有轻视之色。 “有劳文公子了。”秦氏福身感谢。 “夫人使不得。”文辛赶忙搀起她。 家里来了客人,秦氏隨后便带著周倾璇去厨房张罗。 文辛留在房里给周常海检查伤势,周尘也帮著给周常海换伤药。 周常海最想知道的便是他们在夷霖城发生的事,周尘也没瞒他,事无巨细地说给了他听,包括许安莹如何和王励睡一起的事。 当然,他们在夷霖城各种捞银子的事被周尘故意忽略了。 听完经过,周常海忍不住唾骂,“果然,那许家女就是自作孽不可活!我就说嘛,尘儿你同她无冤无仇,怎么可能害她,原来都是她咎由自取!” 周尘道,“所以我早就提醒你了,千万不要让二姐嫁给楚阳王,否则一样討不得好!” 周常海感慨地点了点头,“幸好为父听了你的话,不然真把你二姐给害了!”想到什么,他皱眉问道,“听说皇上挑了十个女子去楚阳王府,依照王爷的性子,他应该不会收才是,那些女子都怎样了?” 周尘笑了笑,“都被打发了,就剩祝兰淳一个。不过她是个聪明的,把自己卖给了我寧姐,以后生死都由我寧姐发落,不然王爷根本不会让她留下。不过我不想她碍我寧姐的眼,所以便把她带出来了。” 听到后面,周常海一脸黑,“你这不是胡来么?人家一个大姑娘,你未婚,她未嫁,你带在身边成何体统?这万一让人知道了,还不得说你勾引楚阳王的女人?” “我……” 周尘正想解释,谁知他刚开口,便听周常海话锋一转,“尘儿,那祝四小姐瞧著也不错,且她不攀权附势,可见品行极佳,如果你喜欢,改明儿爹就让人去祝府提亲,等她过门,也能多个人管束你,省得爹娘继续为你操心。” “噗!”周尘还没来得及喷血,文辛便在一旁忍不住喷笑。 周尘直接从床边蹦了起来,指著周常海道,“老头,你看我像是娶不著媳妇的吗?” 周常海嫌弃地剜了他一眼,问文辛,“文公子,你瞧他那样子,像是能娶上媳妇的吗?” “哈哈……”文辛实在憋不住,捧著肚子蹲在地上放声大笑。 “老头……你……你是要气死我啊!”周尘捶胸顿足。 “你看看你那德性,哪个女子会瞧得上?”周常海也不恼他乱叫,只是嫌弃地不停泼他冷水,“上次那裴家四小姐就算了,我同裴哲山政见不同,本就不和,都是你娘听信谗言才想著给你和裴四小姐订下婚约。如今这祝四小姐,我瞧不错,且我们同祝家来往甚多,要是两家结亲,也算是皆大欢喜。” “欢喜个铲铲!”周尘激动地忍不住飈方言,“你当我是没见过母的迈?生怕我娶不到婆娘嗦?” “尘儿……”一听他说『鸟语』,周常海就著急了,赶紧招呼文辛,“文公子,你快给他看看,是不是又犯病了?” “犯锤子的病!”周尘忍不住跺脚,接著直接暴走,“遇到你们,老火哟!” 文辛笑得都想在地上打滚了。 可见周常海著急得不行,他只能忍著笑痛的肚子,劝道,“周大人……尘哥他不能受刺激……哈哈……他一受刺激便会如此……您……您以后莫要再说那种话了……哈哈……” 周常海歪著脖子看著房门,一脸的无语。 说点娶亲的事就受刺激了? 依他看,应该是儿子害羞了! 以前儿子傻,不懂男女之事,可现在正常了,那肯定会不好意思…… 他觉得,有必要找人教导教导儿子,哪个男子这个年纪了还不懂事的? 周尘是不知道自家便宜爹此时此刻的想法,要是知道,估计能当场蹦上天! 他气呼呼的衝进园,正打算到凉亭里喘口气,就见凉亭里已经坐著一个人。 不是別人,正是被他带回府的祝兰淳。 祝兰淳见到他,主动起身让他。 周尘微眯著眼,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打量,甚至是不喜。 “祝兰淳是吧?” “周公子有何吩咐?”祝兰淳绷著脸蛋,儘管有些怕他,但还是硬著头皮询问。 “以后把脸遮住,別让人认出你来!”他还真不想叫人误会了去! “……是。” “还有,在我爹娘面前別乱说话,不然有你好看!” “……是。” “小爷渴了,去给小爷煮壶热茶过来。” “……是。” 祝兰淳应声离开了园。 周尘双眼迷成了缝,一瞬不瞬地望著她离去的背影,陷入深思中…… …… 御书房。 尹承佑让整个御医院的人都去瞧了许元彬的病,但谁都说不出个病因,最终眾御医得出一个结论—— 许元彬犯了癔症。 尹承佑听后,险些让人把眾御医拖下去给他们一顿好打。 可有些事他又不能明说,最后不得已,只能让汪崢去楚阳王府把儿子接进宫。 待尹逍慕一到,他遣退了所有人,就他们父子俩,他也没拐弯抹角,直接问道,“太尉发疯,是你做的手脚?” 尹逍慕微微勾起薄唇,“父皇如今是越发威严了,无凭无据的事可信手捏来。” 尹承佑深吸一口气,突然软了语气,“朕知道,之前的事是朕不对,朕以后绝不会再为难寧儿了。你就算不信朕,也要给朕改正的机会吧?许安莹如今闺誉尽毁,也算是得了报应,许元彬又没招惹你们,你何至於让他如此?他辅佐朕上位,对朕忠心耿耿,朕不想失去这么个肱骨。” 尹逍慕依旧掛著若有似无的笑,问道,“父皇既然尽知一切,那应该知道他做过何事吧?” 尹承佑瞬间沉了脸。 “同样是您的肱股之臣,父皇默许许元彬的所作所为,不知道打的又是什么主意?若是父皇觉得周家公子不该破坏你的计划,那便对付周家公子便是,迁怒其父,实非君子。既如此,儿臣给许元彬一点教训,难道不该?” “慕儿,朕都说了,朕之前做错了。何况许元彬做那些事,朕也是事后才得知,朕还没来得及处置他呢,你就先让他疯了。以前的种种就让它揭过去,行吗?待许元彬痊癒,朕一定重重罚他!要如何罚,你说了算!”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90章 鸿门宴 三日后。【google搜索】 朝堂上便传开了,太尉被妖邪附身,幸得一云游道人及时出手,收服妖邪,才使太尉保住了性命。 听到这消息的时候,裴映寧正在周府同秦氏、周倾璇聊天。 秦氏拉著脸,道了句,“真是没天理,妖怪怎不把那种人吃了?” 裴映寧早就知道这结果,但没敢表露出来。 说到底,这前前后后的事都是皇帝搞出来的。 但她没想到,这皇帝公公突然就服软了,甚至亲口向尹逍慕认错,还保证以后绝不会再为难她半分。 她这是第一次做人儿媳,也没人教过她要如何跟公婆相处。但她心里清楚,她没得选择,只能和解,不然就是她的不对了。 瞧著秦氏不解恨的样子,强打起欢笑,安慰秦氏,“夫人莫担心,像他们那种人,早晚会被老天收拾的!” 秦氏憎恨道,“对许家的人,我真是厌恶透了!那许安莹心眼子坏,她娘许夫人更是长了一张臭嘴!王妃,您是不知道,外面中伤我家璇儿的流言蜚语,就是那许夫人造的!她为了给她女儿博个清高的好名声,就詆毁我家璇儿,说我家璇儿克夫……” “娘……”周倾璇突然间红了眼眶,抓住她的手不让她再说了。 “璇儿,王妃不是外人,你让王妃评评理,像那样毒嘴的妇人,娘该不该骂?”秦氏摸著女儿的头,心疼得也红了眼眶,“你这些年一直伤伤心心度日,敢说不是被那些流言蜚语所害?女子闺名有多重要她们不知吗?可她们偏要那般詆毁你,就是不想你好!好在老天是有眼的,那许安莹婚前失贞给王副將,还不受王副將待见,这便是他们许家的报应!” “娘……您別说了……”周倾璇低著头,眼泪不断地落在手背上。 裴映寧看著她们母女,眸光不知不觉地变得涣散,渐渐地还染上了一层水雾。 她从来没羡慕过谁,但这一刻却是无比羡慕周倾璇。 可惜,她没那个被娘喜欢的命…… 秦氏本想跟裴映寧诉苦来著,结果驀然发现她眼眶泛著红,被嚇得赶紧起身。 “王妃,您怎么了?可是哪里不適?” 裴映寧这才发现自己失態,赶紧用手背抹了抹眼角,然后咧嘴笑道,“没……就是沙子进了眼。” 周倾璇也跟著起身,並拉了拉自家娘亲的衣袖,小声嗔道,“娘,王妃这阵子不但受累,也受了不少委屈,您別在王妃跟前提那些不开心的。” 秦氏直点头,“好好……我们不提那些不开心的!你们先坐会儿,我去厨房瞧瞧,让人给你们做点好吃的。” 裴映寧唤住她,“夫人,不用忙活了。今日天气好,我想邀二姐陪我去街上逛逛。” 周倾璇一边擦著脸一边点头。 秦氏笑道,“好吧,那你们在外多注意著,也別累著身子。” 她看得出来女儿很喜欢楚阳王妃,而且女儿这一次出门,明显开朗了,她心里暗生欢喜,巴不得女儿多同楚阳王妃亲近亲近,说不定楚阳王妃活跃的性子能让女儿从悲伤的往事中彻底走出来…… …… 听说裴映寧她们要去逛街,周尘兴致勃勃要跟去。 祝兰淳也想去,但被周尘给嫌弃了,“你去做什么?你这身板,买东西又不能提,遇上流氓又不能打,万一走丟了,说不定还要我们去找!” 自家弟弟的脾气,周倾璇现在都已经习惯了,不过见他无故训斥人,也忍不住替祝兰淳说话,“尘儿,淳儿再怎么说也是祝伯伯的女儿,何况淳儿也没做错事,你作何要凶她呢?” 接著她一脸歉意到祝兰淳身边,牵起祝兰淳的手,“淳儿,他就那性子,你別理他。我许久没上街了,你陪我们去吧。” 周尘还想说什么,但裴映寧睇了他一眼,並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周尘这才没再说话。 文辛要捣鼓周常海用的药材,便没同他们去,於是周尘充当车夫,带著她们三个女的上了街。 一路上,大家都挺安静。 倒是周尘先忍不住开口,一边赶马一边说道,“出来的时候娘偷偷塞了银子给我,让我给寧姐和二姐买些你们喜欢的。寧姐喜欢街上小吃,一会儿我找个巷口把马车停那,然后从东街吃到西街。二姐,我还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你现在告诉我,我好提前安排。” 他话音一落,祝兰淳忍不住问道,“周公子,二小姐是你姐姐,你连你姐姐喜欢什么都不知道吗?” 不是她管不住嘴巴,而是任谁都难以理解。周家小公子对外人的喜好一清二楚,对自己亲姐姐的喜好却一无所知,甚至把外人的喜好安排在前头,这…… 这根本就说不通! 大家都听得出来她这疑惑是脱口而出的,並不像有意针对周尘。但她这一问,直接让裴映寧、周倾璇、周尘都沉寂了起来。 不过这种沉寂更是叫人尷尬,周倾璇清了清嗓子,主动同祝兰淳解释,“淳儿,这没什么好惊讶的,我弟弟这些日子都跟著楚阳王,对王妃的喜好自然了解。你也知道,我这些年闭门不出,对他更是鲜少过问,他刚痊癒不久,自然不清楚我的喜好了。” 祝兰淳想想,似乎是这个道理。 见裴映寧抿著唇不说话,她这才惶恐地低下头,“王妃,是奴婢没管住嘴,奴婢……” 裴映寧淡淡开口,“没事,你好奇也是正常的。京城里的人都知道尘尘儿以前的情况,只是鲜少有人知道他的痴傻症是王爷找人给他看好的。他好了以后最先看到的是我和王爷,所以对我和王爷难免更亲近。” 周倾璇赶紧点头,“是的,就是这样。” 朱兰香没敢再说话了。 裴映寧和周倾璇相视了一眼,都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以前周倾璇也有些难以接受,总觉得那什么前世今生论太过荒谬,可跟楚阳王府的人接触这些日子以来,她不得不承认,楚阳王府的人对她这个亲弟弟是真的好,一点都不输他们周府。 连楚阳王都能接受王妃有这么个前世的弟弟,他们周家还有何好疑虑的? 而且堂堂的楚阳王妃大大方方地唤她『二姐』,这可是別人攀都攀不来的交情! 为了改变气氛,裴映寧主动找话题。 “二姐,以后没事咱们多出来遛遛,別老闷在家里,人没病都会闷出病来。” “我何尝不想出门……”周倾璇伤感垂下肩。 “不就是外面那些流言蜚语嘛,有什么好怕的?”周尘在帘子外忍不住接话,儘管隔著帘子,他还是把下巴拔得高高的,“人是为自己而活的,又没吃別人家大米,谁敢多嘴,当著面骂回去,专挑他短处骂,骂不过就拳头上,一拳头不解气,就多几拳头,再头铁的人也给他打怕。这世上,要脸的人都怕胡搅蛮缠的,胡搅蛮缠的都怕耍横的,耍横的都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连鬼见了都要绕道走!” “呵呵……”周倾璇听到最后忍不住失笑。 “二姐,尘尘儿说的虽然暴力,但是也不无道理。再好的人也会被人说三道四,何况我们从来不承认自己是好人,別人要说让他说去,又不缺钱又不掉肉的。反之,我们自己活开心了,那些看我们不顺眼的人才会不开心。”裴映寧拉著她的手也鼓励道。 “嗯。”周倾璇靦腆地点了点头。 “二姐,你別『嗯』,这种事不能光说不做,不然就成假把式了。瞧,练手的机会来了。”周尘说著话,已经將马车停在了路旁。 周倾璇、裴映寧、祝兰淳都忍不住朝马车外看去。 只见不远处,许安莹带著一名丫鬟正进了一家布庄。 周尘转身揭起帘子,冲周倾璇咧嘴笑道,“二姐,我想做件袍子,你陪我去挑匹布,怎样?” 周倾璇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周尘一点都不意外她的反应,隨即便探身进马车,一把將她给拉了出来,並霸道十足地將她抱下马车,然后搂著她肩膀就往布庄而去。 “尘儿……”周倾璇一脸抗拒。 “走,今日我带你豪横去!” 马车上。 见裴映寧未动,祝兰淳小心翼翼问道,“王妃,我们不去吗?” 裴映寧微微一笑,“不用。” 就尘尘儿那张嘴,別说一个许安莹,就是一个百许安莹也懟不过他。 虽然尘尘儿在这个世界没有轻功,但是散打一挑十也没问题。 她去的话,就显得人多欺负人少了,反而没乐趣了。 就在她透过小窗准备挑个地方先逛一逛时,突然远处驶过一辆熟悉的马车。 她眨了眨眼,確定自己没看错,同时心里忍不住犯嘀咕,尹逍慕说他今日会在大理寺待上一天,怎么这半天功夫就出来了? 莫非是出来寻他的? 想到这,她跳下马车,朝著另一条巷口飞奔而去。 “王妃……等等奴婢……”祝兰淳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赶紧追了去。 就在裴映寧刚奔进隔壁巷口,突然身形一顿,然后猛地闪到角口。 “王……” “叫什么叫?”见祝兰淳咋咋呼呼,她忍不住低喝。 祝兰淳立马低下头。 可裴映寧只剜了她一眼,便探头看向巷子深处,隨著越敛越紧的眸子,她周身的气息也越来越冷。 这条巷子很宽,两旁都是高门大院。 楚阳王府的马车停在左边的那户大门旁,这还不算什么,重要的是那大门外站著一抹明艷又不失娇柔的身影。 温软洁! 这高门大院一看就是有钱人的住处,尹逍慕来这里做什么她不知道,但温软洁也出现在这里,这能不叫她起疑? 看著温软洁带著丫鬟优雅地进了大门,她从角落走出,径直朝那大门而去。 凌武在马车上,看到她,很是惊讶,“王妃,您怎在此?” 裴映寧没说话,只是眼神朝已经关闭的大门抬了抬。 凌武立马会意,隨即稟道,“王妃,皇上今日下旨,让王爷接掌大理寺,丞相听说后,便邀了王爷来此,说是与同僚一起设宴恭贺王爷。” 裴映寧冷笑,“恭贺王爷?” 这时代还流行饭局带闺女的? 凌武又道,“王妃,王爷本不想来的,但前大理寺卿刘大人也在,说是要同王爷商討交接一事,王爷这才前来赴宴。刚王爷还让人回府给您传话,没想到您已经来了。” “嗯。”裴映寧点了点头,隨即朝身后的祝兰淳看去,“你的身份特殊,就別进去了,跟凌武在马车上等我们。” “是。”祝兰淳顺从的应道。 大宅门內。 设了好几桌席位,除了丞相温景东和前大理寺卿刘稟书外,还有一两位高官位列席中。 刘稟书正端著酒杯崇拜地对尹逍慕说道,“此次夷霖城失踪案,王爷真是叫臣等大开眼界,这些年是我们有眼无珠,竟没发现王爷有如此不世之才。如今王爷在朝堂大展拳脚,將来必定更有一番大作为。臣敬王爷,还望王爷今后在朝中对臣等多加照拂。” 尹逍慕端坐在席垫上,双手垂於腿上,完全没有动一下的意思,更別说端酒杯了。 这时,温软洁步入眾人视线。 莲步款款地走入厅中向在座的人蹲福行礼,“小女拜见楚阳王殿下,拜见各位大人。” 说话间,她美目微抬,娇羞地看向尹逍慕。 可惜,尹逍慕连个眼角都没给她,就似她不存在似的,眸光微寒地盯著身前的酒杯,薄唇轻启,“不知今日这酒是谁准备的?” 闻言,温景东不自然地怔了一下,然后笑容可掬地问道,“王爷,这酒可是不合您胃口?” 尹逍慕眼皮微掀,別有深意地朝他看去,“千娇百媚生,服之则必与人交欢,否则一日之內必爆血而亡。” 温景东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尹逍慕抬起手,没有端起酒杯,而是端起了酒壶,冰冷的眸光扫了一遍在场的人,唇角突然勾起一丝诡笑,“合不合本王胃口本王不得而知,但既然此酒在这里,那必定是合诸位大臣胃口的。今日,便让本王敬诸位大臣一杯吧。”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91章 本王没有给別人养儿子的癖好 眾大臣全都变了色,一个个瞪著他手里的酒壶,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似的。【google搜索】 温景东猛然起身怒喝,“来人,谁备的酒?” 厅门口,一小廝哆嗦得扑通跪地,“相爷……小的备的酒……可……可小的什么也不知道……” 温景东抬手怒指,“你好大的狗胆,竟然在王爷酒中做手脚!来啊,把他拖下去杖毙!” “慢著。”尹逍慕起身,唇角的诡笑不变,“今日本该是同僚议事,可温二小姐却出现了。丞相的地盘,丞相的人备的酒,没想到丞相如此盛情好客,为了让诸位大人尽兴,居然让掌上明珠来此作陪。丞相之胸怀,可真叫人佩服至极。” “你!”温景东差点捂胸吐血。 温软洁羞愤不堪,原本娇美的俏脸因为尹逍慕的话而失血,就如那义庄里腐臭的女尸,惨白得嚇人。 刘稟书和另外两位大臣也是难堪地从座起身。 刘稟书沉眉道,“王爷,丞相怎会是那种人呢?何况您如何知晓这酒有问题?” 尹逍慕朝他斜视过去,“看来刘大人是很了解丞相的,既然刘大人不信这酒有问题,那本王第一杯酒便敬刘大人吧。” 说完,他信步走向刘稟书,將他杯中酒泼去,將手中酒壶里的酒为他满上。 “刘大人,请。” “我……”刘稟书脸色唰地铁青。 “怎么,不给本王薄面?”尹逍慕继续勾著诡笑,“方才刘大人不是还在说,希望本王给予照拂么?就这点面子都不给,本王又如何能信你是真的欣赏本王不世之才?” “下官……” “刘大人,请吧。”尹逍慕將酒杯推向他,完全没有要听他说话的意思。 刘稟书下意识的朝温景东看去,然后又给另外两位大臣递眼色。 可那两位大臣低著头,恨不得拥有遁地神功当场遁地而去,哪里敢回应他? 至於温景东,更是自身都难堪到了极点,更別说帮他说话了。 刘稟书突然咬牙,不满地冲温景东道,“丞相,你的手下如此疏忽,是要置我们於何地?” 温景东委屈道,“刘大人,今日邀你们前来,是为了同王爷商討朝中政事,王爷初入朝廷,我们应共筑同僚之谊,共同为陛下分忧。如此要紧的事,老夫岂敢马虎?老夫也不知王爷如何看出酒有问题,但老夫今日诚心邀诸位前来,绝无任何不轨之心。” 刘稟书抬手指向温软洁,“如此重要的场合,二小姐为何会出现?” 温景东隨即朝女儿怒骂,“你不在府中待著,来此做何?” 温软洁立马跪在地上,委屈地解释道,“爹,女儿是路过此地,听说您在这里,便前来看看。” “呵!”尹逍慕轻笑。但他那笑阴沉冷冽,比不笑还叫人胆战心惊,“这酒中的药不是为温二小姐准备的,莫非为本王和王妃准备的?还是说在座的大人谁有龙阳之好,覬覦本王美色?” 他这番话,让本就难堪的四个半百男人险些口吐白沫晕死过去。 “噗哈哈……” 裴映寧在门外实在憋不住了。 她从来不知道,他毒舌起来竟是这般的好笑! 见她出现,四大臣加上温软洁都为之一愣,隨即纷纷行礼,“参见楚阳王妃。” 裴映寧笑呵呵地走向尹逍慕,“王爷,你来这里怎不提前同我打声招呼呀?我先前看著府里的马车来这边,又见温二小姐在你后面,害我差点都误会了。” 她別有深意地看向温软洁。 温软洁低著头,瞧不出是何神色,但两手死死的捏著手绢。 她『好意』提醒,“温二小姐,你手帕都快被指甲戳破了。” 闻言,温软洁不自然地绷紧了身子,手中的丝帕『嘶』地一声,不但破了,还直接成了两片。 裴映寧脸上的笑渐渐化冷,“这是有多心虚?还是说温二小姐有多不待见本王妃?” 温软洁的身子开始微微颤慄。 “王妃……”温景东沉著脸开口。 “温丞相。”裴映寧扭头打断他,眸光冷气逼人,“本王妃劝你最好闭嘴!知道本王妃最擅长什么吗?本王妃最擅长把人心里阴暗的东西挖出来!” 温景东双唇瞬间抿得死紧。 裴映寧接过尹逍慕手里的酒壶,晃了晃,又换上笑脸,“王爷,你说妾身要不要把他们的心思一一说出来呢?说吧,好像不太给人脸面,不说吧,就怕有些人装傻充愣,回过头还想覬覦你的美色。” “只要寧儿高兴,怎样都行。” 裴映寧抬手用食指戳了戳他胸膛,嗔道,“你说你,安安静静地做个没权没势的王爷多好,人家都不带正眼看你的。如今就露了一点头角,人家就当你是镀了金的馒头,谁都想来咬一口。这世上势利眼的人太多了,王爷你可得多个心眼,知道吗?还有,你是我男人,离那些阿猫阿狗的远些,要是沾了他们的粪便,我可是会嫌弃的。” 她今儿不想骂人,免得说她是泼妇。 但她阴阳怪气起来,那真是句句诛心,让温家父女如同当场饮了粪尿一般,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要多臭有多臭。 等把人心窝诛得鲜血淋漓后,她又面向温家父女,露出纯洁无害地笑,“哎呀,不好意思,本王妃来得不凑巧,打扰你们雅兴了,温丞相,別见怪哈。” 温景东一口牙都快咬碎了。 两朝为官,活了半百岁,第一次让一个丫头片子羞辱得抬不起头来,这已经不是耻辱二字能形容的了! 尹逍慕突然將杯中的酒泼洒在地,眸光轻扫,冷冷一哼,“这杯酒算是本王敬诸位的!”他抬脚走向温景东,故作悄悄话般倾向温景东的耳边,但嗓音却並未压低半分,“丞相,若不是今日王妃到来,本王怕污了她的眼,今日这壶酒,本王就算灌也会给你们灌下去!” 温景东僵硬的身躯狠狠一颤,再难掩盖羞愤,一双眼睛又鼓又狰狞地瞪著他。 尹逍慕又走向刘稟书,同样故作私语的姿態,歉意道,“刘大人,可惜了,没让你们品到温二小姐的滋味。若是王妃未到,今日过后,温二小姐估计会从你、谢大人、顾大人之中挑选一位做她的夫婿。不过没关係,你们几位大人交情甚好,只要温二小姐愿意,隨时都能轮著给你们做妾。” “啊——” 温软洁突然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然后捂著头髮疯了一般朝厅堂外冲跑出去。 “洁儿!”温景东大喊。 “丞相。”尹逍慕挺拔如玉地又行到他身侧,意味深长地眯著眼,同他一起望著温软洁因羞愤而逃离的背影,“本王没有给別人养儿子的癖好,不过还是要恭喜丞相,来年要做外祖父了。”qqxδnew “你!”温景东脸色由青到白,再由白转红。 刘稟书和另外两位大臣都露出惊诧之色。 此时此刻,他们再看尹逍慕时,只觉得后背莫名发麻,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凉意直往心口里窜。 他们是看著楚阳王出现的,在刘稟书敬酒之前,他们都能作证楚阳王没有碰过任何东西,可他却无比篤定桌上的酒被下了药…… 眼下,他更是直言温软洁有了身孕…… 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王爷,温二小姐怀孕了吗?她还没嫁人呢,怎么可能就有孩子了呢?孩子爹是谁啊?”裴映寧惊讶问道。 一半是她真有些惊讶,一半是故意扯开的嗓门,生怕那几个大臣听不见。 尹逍慕再次將眸光投向温景东,没说话,但轻勾的唇角充满了讥誚。 裴映寧恍然大悟地道,“丞相,本王妃明白你的意思了。今日请我家王爷来此,美其名曰是恭贺我家王爷新官上任,实则是你想为自己还未出世的外孙找爹啊?” 温景东绷紧的身子和扭曲的脸,仿佛隨时会爆炸似的。 裴映寧突然將酒壶朝他脚下摔去,一改纯真无害脸,骂道,“不过是为老不尊的玩意儿,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你!” 温景东下意识地跳起双脚,生怕那酒水溅到自己身上。待稳住身形后,他扭曲的脸上布满了熊熊怒火,怎么都没想到裴映寧竟会如此辱骂他! 他可是一国之相! “寧儿,我们走吧。”尹逍慕牵起她的手。 “嗯。” 夫妻俩头也不回地离去。 留下四张年过半百的老脸难堪得只差碎裂…… …… 出了大宅门,夫妻俩没上马车,只让凌武驾著马车跟上。 路上,裴映寧小声问,“尹逍慕,你怎么看出温软洁怀孕了?” “她气虚有亏,且无意识地护著肚子,本王猜的。” “……”听他说完,裴映寧哭笑不得。 “生气了吗?”尹逍慕捏了捏她的手心,不等她说话,便接著说道,“无事献殷勤,本王知道他们不怀好意。只是让本王没想到,刘稟书竟是丞相的人。” “你去夷霖城办案,是刘稟书推荐的,他的目的应该是替尹怀宇出气,觉得你一无是处,想让你出丑。没想到你不但成功破了案,还清理出了大批贪官污吏,甚至是把他大理寺卿的权利都给夺了。”裴映寧分析道。 “嗯。” “尹逍慕,你真要入朝为官吗?”她忍不住替他焦虑,“文武百官,拥护尹怀宇和尹凌南的人居多,剩下的便是你父皇那边的。而我们早就把三方的人都得罪了,你入朝堂等於是孤军奋战。” “父皇不会让我吃亏的。”尹逍慕的唇角別有深意地翘了一下。 “你觉得你父皇是真心疼你?”裴映寧皱眉。真正的父爱是什么,她没有多少体会,但绝对不是他父皇那种。 “朝中势力分散太久,他需要一个人助他集中权利。如此,既能牵制住我,又能打压尹怀宇和尹凌南的野心,於他而言,一举多得。” “臥槽!”裴映寧脱口爆粗。她就说嘛,怎么突然间就让他入朝做事了,这是把他当活靶子用啊! 尹逍慕停下脚步,转身看著她,“害怕吗?” 裴映寧失笑,“怕什么?若是所有『宠爱』都集中在你身上,那我就能在京城横著走了。你要对我有信心,他可以利用你肃清朝堂,我便能让京城鸡飞狗跳。” 尹逍慕罕见地笑出了声。 这一点,他倒是从来没有怀疑过。 看他笑,比看曇绽放还稀罕,那一口白牙耀眼迷人,幽深的眸子褪去了冷意,弯弯的弧度比月牙还美。 本就俊美的脸,因为这一笑更是顛倒眾生,把不是顏控的裴映寧都看呆了。 心里暗骂,妖孽啊! 就他那不苟言笑的样子都能桃不断,要是他成天这副模样,那还不得把全京城的女人给迷疯? 到时,只怕她用电蚊拍都拍不过来! “咳咳!”许是自己都无法习惯自己愉悦的样子,尹逍慕不自然的別开头,牵著她继续往街市走去。 而此刻,在布庄里。 周尘正豪横地冲掌柜嚷道,“这边一二三排,那边红布上面的,通通给小爷送去尚书府。” 周倾璇忍不住拉他衣袖,“这么多布匹,怎用得完?” 周尘搂住她肩膀,傲娇地道,“这点算什么?要是寧姐在,就这些东西,折算下来还不够她买一个包!” 周倾璇,“……” 什么包?需要几千两银子? 看著掌柜带著伙计兴奋不已地拣货,完全把自己给晾在了一旁,许安莹那真是气得咬牙切齿。 她身后的丫鬟同样,而且忍不住鄙弃,“买那么多又如何,就算天天换著色穿,那也要有人欣赏才是!” 周尘放开周倾璇,抖著腿儿摇著头朝她们走去,满身痞气地盯著许安莹,“有没有人欣赏我二姐没人知道,但所有人都知道,你就算穿得跟孔雀一样,也会被人嫌弃。哦,不对,恐怕你就是脱光了,人家王副將也不会正眼看你一眼!” “你!”许安莹羞愤得扬起手。 周尘瞬间將她手腕抓住,眼神一厉,隨即將她推出。 “小姐!”丫鬟赶忙將她扶住。 主僕俩瞪著周尘,恨不得扑上去咬死他。 可周尘呢,仍旧一副痞子模样,“许安莹,我姐再没人要,小爷我也能养她一辈子。像你这种破鞋,若是王副將不要,你看谁还要你?哎呀,这就是命运啊……啊啊啊……” 说到最后,他竟然摇头哼起调来。 许安莹都快把唇咬破了,惨白著脸瞪了他一眼后便朝铺子外跑。 刚踏出铺子,就与某对夫妻迎头相对。 “哟?这不是许小姐吗?好巧!”裴映寧笑呵呵地挥手打招呼。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92章 皇长孙是筹码 要说此时许安莹最不愿见到的人是谁,自然就是裴映寧了。【,无错章节阅读】 看著她那娇美热情的笑容,她眼窝像盛满了毒汁的器皿,恨不得用眼光將其毒死。 恨意,根本无法掩饰。 偏偏裴映寧视而不见,还关心地问她,“许小姐气色怎如此差?莫不是跟温二小姐一般也有喜了?哎呀,要真是如此,那可得恭喜许小姐了,祝许小姐早生贵子哦。” “你……”许安莹就差一头栽地晕死过去。 好在丫鬟及时跟出来將她扶住,並在她耳边低语,“小姐,我们赶紧走吧。” 许安莹扫了一眼四下,好在没旁人路过。 可现在没人,不代表一会子也没人。不止丫鬟清楚,她也清楚,今日遇上他们这群人,她若再不离开,等待的只会是更加不可挽回的身败名裂! 於是,在丫鬟的搀扶下,她假作要晕倒的模样,带著一肚子屈辱和恨意快速离去。 裴映寧也不可能追著去骂她。 望著她们背影,『哼哼』笑了笑,然后拉著尹逍慕进了布庄。 听说周尘大手笔买了许多布匹,还都是新货贵货,裴映寧笑著安慰一脸嗔怨的周倾璇,“二姐,我们不差那点钱。何况这也是尘尘儿的心意,他是想让你『辞旧迎新』。” 周倾璇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见状,周尘过来搂住她肩,“二姐,你可別再哭哭唧唧了。我和寧姐最烦『嚶嚶嚶』的人,你要是心里不痛快,可以找人喝酒,可以找人吵架、也可以找人打架,就是不能跟苦情女一样动不动就怨自己。你看方才,你不也骂了许安莹几句,看她生气,是不是很开心?” “她骂你,我当然要帮你骂她!”周倾璇气呼呼道。 “你都知道为了我骂她,那为了自己,更加不能忍气吞声,不然我们一难过,別人就会快乐。” 周倾璇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裴映寧,羞愧地道,“我是姐姐,该是我保护你们才是,结果却让你们为我操心……以后,不会了。” 裴映寧和周尘相视一笑。 一个纯正的古代女子,他们也不指望她能像他们一样百无禁忌,只要她能够想明白想清楚,不再活在世人眼光和嘴巴里,那就足够了。 “王爷,你怎么找来了?”周尘这才把注意力投向尹逍慕,一脸的鄙夷,“就带我寧姐逛个街而已,你至於跟得这么紧?” 尹逍慕懒得同他黑脸,直接送他一对白眼。 裴映寧『呵呵』笑道,“是我去找他的!你们都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走走,咱们找个地方,一边吃喝一边说!” …… 再说许安莹逃离了裴映寧他们的视线后,在丫鬟搀扶下上了太尉府的马车。 然而,她没让车夫立即驶回太尉府,而是一脸不可思议地问丫鬟,“方才你听到了吗?裴映寧说什么,温软洁有喜了?” 丫鬟很肯定地点头,“小姐,奴婢听到了,楚阳王妃的確如此说的!” 许安莹『呵』了一声,耻笑道,“真没想到,自詡高贵圣洁的温家二小姐居然暗结珠胎?!这消息要是传出去,不知道要笑掉多少人的大牙!” 最主要的是,如果將此消息散播出去,温软洁的『风头』绝对能盖住外界对她的纷纷议论…… 同时,还能把散播消息归到裴映寧头上,到时温软洁铁定恨死裴映寧那贱人! 这一举两得的机会,她岂能错过? “春桥,你过来。”她朝对面的丫鬟招了招手。 丫鬟立即附耳过去。 …… 丞相府。 奢华精雅的物件几乎被温软洁砸光了,一腔怒火就差把自己的闺房给拆了。 丞相夫人何州瑶看著女儿撒疯,又气又恼又无奈,只能派人去把一夜未归的温景东给叫回来。 “裴映寧!你这个不得好死的贱人!我要杀了你!杀了你!”能碎的都碎了一地,温软洁还是不解恨地踩著地上的枕头,活似把仇人踩在了脚下一般。 “洁儿,你別这样了,当心肚子里的孩子!”何州瑶焦心不已的在门口劝说。 女儿在房中发疯,任何人进去都要被掷东西,她先前险些让瓶给砸中,嚇得丫鬟一直把她拦在门旁。 今日一早,街头巷尾便在疯传,说她女儿不检点,还未出阁便与人珠胎暗结…… 她也是今日才知晓,原来女儿已经有了大皇子尹怀宇的骨肉! 其实除了惊讶这一点外,她並无太大的反应。毕竟女儿同尹怀宇的事他们早就知情,她知道女儿早晚都会嫁给尹怀宇的,现在有了孩子,大不了让尹怀宇早些把她女儿娶过门。 不过尹怀宇此时还在禁闭中,至多让女儿再等两个月,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啊。 可她就不明白,女儿为何会如此大火。 温软洁瞪著一双布满血丝的恨眼,冲何州瑶吼道,“你知道什么?你要真在乎我,现在便去帮我把裴映寧那贱人杀了!我要那贱人不得好死!我要她死!” 那日离开大宅院后,她爹跑来质问她是否有了身子,还说是尹逍慕告诉他的。她不知道自己怀孕的事是如何被尹逍慕知道的,但既然被他们发现了,他们肯定不会放过她。 今日街头巷尾针对她的污言秽语,不用问都知道,一定是尹逍慕和裴映寧做的! 他们羞辱她还不够,还要彻底毁了她清誉…… 他们何止可恶! 他们简直该死! “洁儿,你这是何必呢?大皇子现在还在禁闭中,他是不知道你有孕了,要是知道,怕是会高兴坏的。还有两个月大皇子就能恢復自由,到时他一定会风风光光迎你过门的。就算现在外面有些难听的话,那也动摇不了你在大皇子心中的地位!” “你……”温软洁愤怒的还想冲她吼,可张开嘴发现他们父女私下里的计划並没有告诉她。 “洁儿,你听娘的话,先消消气,好吗?不管怎样,你怀的都是大皇子的骨肉,有你爹给你撑腰,他不敢不负责。何况你腹中有了他的骨肉,这可是尹家皇长孙,对他而言何其重要,要是让他知道你受了委屈,便是楚阳王夫妇,他也是会帮你对付的。”何州瑶苦口婆心地劝说,一边忍不住抹眼泪,“你可千万別因为几句流言蜚语就做傻事啊!” 温软洁一肚子恨,可突然间她安静了下来,双手覆在小腹上,布满血丝的双眼也不再瞪人,而是迷成了缝一瞬不瞬地望著虚空。 这个孩子她原本存了不要的心思…… 可娘一句话提醒了她。 这是尹家的皇长孙! 以尹怀宇如今的处境,失去了太子之位,他一定会牢牢抓住他们丞相府。换言之,他是一定会娶她的。要是知道她肚子里有了他的骨肉,只怕他会更加欢喜! 她原本想的是,尹怀宇失势,她凭藉丞相之女的身份接近尹逍慕。如今尹逍慕在朝中斩头露角,正是需要笼络朝臣的时候,只要她主动示好,尹逍慕一定会接受她…… 可她怎么都没想到,尹逍慕竟是那般不知好歹! 就算看出他们父女心思不纯,可她爹好歹也是一国之相,看破不说破的道理他难道不懂吗? 可他不仅说破,还对他们父女极尽羞辱! 这天杀的男人,他有何资格侮辱他们?她堂堂的丞相之女,京城一等一的贵女,裴映寧那贱人算什么? 他们夫妻不死,她誓不罢休! 突然听到脚步声,她含恨的美目朝来人望去,眼泪一下子止不住往下落,“爹……” 外头那些有关女儿的言论,温景东已经知道了。 他匆匆赶回来,也是为了此事。 看著满屋的混乱和狼藉,他也没生气,只是沉著脸让丫鬟进来清理,然后对女儿道,“你隨我去书房!” 温软洁已经冷静了,抹了一把眼泪,便起身跟著温景东去了书房。 书房里,就父女二人。 温景东直言道,“洁儿,那尹逍慕太过刚冷,根本不懂人情世故,既非值得託付终身的良人,也非值得我们辅佐的人物。为父乃一国之相,被他那般羞辱,这口恨气为父早晚要討回来,所以你別再有嫁他的心思,为父是不会同意的!” 温软洁咬牙恨道,“我现在只想剁了他们夫妻餵狗!” 温景东看了看她平坦的肚子,深深皱起眉,“你现在有何打算?” 温软洁双手抚著肚子,“爹,我现在有两个打算,你帮我想想,看如何做才是上策。” “你说。” “这孩子是尹怀宇的,他应该不会赖帐。而且依他现在的处境,若是知道我怀了皇长孙,只怕会稀罕至极。如果我要留下这个孩子,你们可否借住这个孩子让尹怀宇重登太子之位?如果尹怀宇註定与太子之位无缘,那我对这个孩子便不报任何期望,倒是可以利用这个孩子对付尹逍慕和裴映寧,让尹怀宇认为这孩子是他们夫妻弄掉的,到时他对尹逍慕和裴映寧恨之入骨,一定会想尽办法杀掉他们夫妻二人!” 对於女儿的心思,温景东鲜少有反对的时候。 这次也不例外。 只是这一次女儿提出了两条路,让他不得不纠结一番。 “朝中局势有变,帝王心思难测,尹怀宇痛失太子之位,的確对他很是不利。可他是嫡子嫡长,其他皇子都有封號,皇上却没有赐他封號的举动,有不少大臣都在私下议论,觉得他有重登太子之位的可能。如若他真能重登太子之位,那你嫁给他,又顺理成章地生下皇长孙,將来荣耀必定不可估量。” “嗯。” “为父也痛恨尹逍慕和裴映寧,可如果拿孩子当报復他们的筹码,为父觉得此举並非良策。毕竟你怀的是皇长孙,就算尹怀宇坐不了太子,可皇长孙的位置是无人可取的。你母凭子贵,又是长媳,尹逍慕夫妇再受宠,在辈分上也要低你一头。要是没了这个孩子,那你才是失去了所有筹码,在他们面前一点好都討不到。洁儿,为父如此分析,你可明白?” “爹,女儿明白。”温软洁目光充满了坚定,“想要报仇,必须要靠这个孩子做依仗!就算尹怀宇做不了太子,女儿將来也是尹家长媳,生下的孩子是尹家长孙,有了位份,才有对付尹逍慕和裴映寧的机会!” 见女儿已经完全想通透了,温景东欣慰地点了点头,“你放心,咱们现在有皇长孙,只要尹怀宇能善待你,为父就算拼了这把老命,也要让尹怀宇重新坐上太子之位!” …… 楚阳王府。 外面的谣言,裴映寧也听说了。 但她只是笑了笑,没发表任何意见。 毕竟,是她把温软洁怀玉的事『不经意』地透露给了许安莹。 谣言不是她和尹逍慕传的,那除了许安莹外,还能有谁? 不过金嬤嬤却嘆了一口气。 “嬤嬤,怎么了?”裴映寧关心地问道。 “王妃,如今那温软洁怀了身子,最高兴的人莫过於虞皇后了。” “……”裴映寧汗。 她的目的是想让那几个女人臭名远扬,以后见到她都能自觉绕道。经金嬤嬤一提醒,她才想起还有虞皇后这么一个人。 尹家几个皇子都还没子嗣,如今温软洁有了身孕的事一传开,熟知她和尹怀宇內情的人都能猜到她那孩子肯定是尹怀宇的。身为皇祖母,虞皇后可不得高兴惨? 这可是皇长孙……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 好像现在拼娃也来不及了。 正在这时,尤林来门口稟道,“启稟王妃,王励王副將求见。” 裴映寧意外地挑高眉梢,“王副將?他来做何?” 不会是为了许安莹的事来找她报仇吧? 可这是楚阳王府,就算他是御前侍卫统领,应该也没那么大的胆子! 她犹豫了片刻,让尤林带人去前厅。 她过了一会儿才去。 “末將参见王妃。”见到她,王励很规矩地行礼。 “王副將怎么来了?可是来找我家王爷的?王爷这会儿在大理寺,估摸著晚些才回来。” “末將是专程来见王妃的。”王励低著头,也没拐弯抹角,而是直接道明了来意,“末將前来,是想请王妃远些许安莹,莫要给她接近您的机会。” 噗! 裴映寧差一点就喷笑了。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93章 我靠!便宜她了啊! “王副將,你可真逗。我同谁往来,还要经过你同意?你可以去太傅府问问,我爹可是十几年都不过问我一句,我瞅著你怎么管得比我爹还宽?” 王励如何听不出来她的讥讽,但今日的他一改曾经的不善面孔,端得是身正脸正,儘管那双眼看著锋利,可那也是他刻板的五官呈现出来的,並不见任何生气动怒的兆头。 “王妃,实不相瞒,许太尉威逼末將迎娶许安莹,末將不愿,便以您为藉口婉拒了许太尉。” “啥?以我为藉口?”裴映佯装什么都不知道,还有意夸张地道,“王副將,您可不能乱开玩笑啊!要是让王爷知道你喜欢我,小心他提刀砍你!”Πéw 闻言,王励惊愕地瞪了瞪眼,接著单膝往地上一跪,沉了几分嗓子,“王妃莫要误会,末將只是告诉许太尉,说王妃正派纯良,许小姐若是能被王妃接受,成为王妃闺中密友,那便说明许小姐也是良善之人,反之,若许小姐无法被王妃认可,便说明许小姐为人品行不端,末將誓死不娶无德之妇。” 裴映寧还真没想到,这傢伙居然能跑来她面前大张旗鼓地承认他利用了她! 他就不怕她把他暴打一顿吗? 不过,他敢来承认这些,她倒是敬他是条汉子。阴险小人见多了,突然出现个敢作敢当的,確实容易给人留下好感。 “没想到王副將还会夸讚本王妃,这让本王妃真是有些受宠若惊。”她抬了抬手,“起来吧。” “王妃,末將今日来……” “我知道你今日来的目的,放心吧,我这人爱憎分明得很,別说许安莹想同我攀交情,就算她爹许太尉来,我也是同样的脸色。”她说了几分实在话,但话锋突然一转,“王副將,我甚是好奇,你是如何顶著许太尉压力拒绝娶他女儿的?要知道,那可是太尉哦,你就不怕他在朝中给你穿小鞋?” 王励抬了抬头,看到她眼中好奇的光,顿时嘴角狠狠一抽。 她这哪里叫好奇,纯属是拿他寻开心…… “回王妃,太尉府门楣太高,末將自知身份低微,无福做太傅府的乘龙快婿。” “得了,別给我打官腔了,我要听实话!”裴映寧白了他一眼,对他的態度开始不满了。 王励低了低头,沉默了片刻才又道,“末將家中老母年事已高,而末將常年伴君身侧,无法尽孝。末將娶妻,只想娶一贤良女子替末將尽孝。太尉之女,末將供养不起。” “哈哈……”裴映寧忍不住失笑。 就连金嬤嬤都忍不住抖了抖肩膀,並把脸扭向一侧。 王励没反应,好似她笑话的是別人一般。 裴映寧承认,她有些故意,可这也是他自找的! 与其说王励是来求她別同许安莹交好,不如说他是来请罪的。拿她做挡箭牌,还找那样的藉口拒绝娶许安莹,这无疑是让她和太尉府结仇。 因为他明知道她和许安莹是不可能言和的! 而他在她手中吃过亏,应该知道,利用她,早晚她会找他算帐。 反正今日不管她怎么对他,他都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 之前她听到祝兰淳说起时,心里確实憋火。但今日看到他来,她也必须承认,这人有些气魄。虽然在夷霖城的时候他故意刁钻找茬,但也仅仅是让她厌恶,而不是让她生恨。 看在他没有做什么实质性加害她的事的份上,她也不想同他交恶。何况他被他们算计,跟许安莹那种女人有一腿…… “王副將,起来吧。”她朝金嬤嬤看去。 金嬤嬤会意的上前,引道,“王副將,请坐。” 王励再次抬头,见她一脸正色,完全没有了先前嬉皮的样子。 他也不知道她想做何,坐到客椅上,他微微垂眸,等待她开口。 “王副將今日出来见本王妃,皇上可知情?” “回王妃,是皇上恩准末將出来的。皇上听说末將要来楚阳王府,还特意让內务府给王妃挑了些物什,吩咐末將给王妃带来。”王励说完,朝门旁看去。 一名侍卫手里捧著大红匣子,接到他暗示后,將匣子恭敬呈到裴映寧面前。 裴映寧接过。 打开。 精美的匣子內躺著一套凤型步摇,单说款式就不是寻常人佩戴的,更別说金底缀珠华丽逼人了。 “皇上有心了。”她笑了笑,將匣子交给金嬤嬤。 这皇帝公公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作为长辈,他確实欠她一份见面礼,可送她这么一套玩意儿,分明就是赤裸裸的捧杀。 她一个皇子妃,敢把凤头戴出去? 她脸上没啥反应,但是金嬤嬤看著匣子里的步摇形状时,却是一下子拉长了脸。 要是这东西是虞皇后赏赐的,那还说得过去,可这是皇帝赏赐的,这成什么了? “王妃,时候不早了,末將也该回宫了。”瞧著金嬤嬤神色有变,王励有些坐不住。 他不知圣上究竟赏了什么东西给楚阳王妃,但心里隱隱有种不好的预感。 裴映寧也没挽留他,只是笑眯眯地道,“劳烦王副將转告皇上,多谢他的赏赐,像他这般英明神武的父皇,我和王爷一定会好好孝敬他的。” 听到她那『孝敬』二字,王励连头都不敢抬了,直接告退,然后快速离开了楚阳王府。 金嬤嬤看著匣子里的步摇,气说道,“东乌皇帝还是一如既往的阴险!送这么个玩意儿,不是故意给王妃您招祸吗?不知內情的只怕还以为他马上要禪位给王爷了呢!” 裴映寧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嬤嬤,这玩意儿戴不了,但还是值钱的。改日拿去黑市卖,再怎么几万两银子肯定有的。” 金嬤嬤不说话了,但眼中终是恨气难消。 …… 御书房。 看著回来復命的王励,尹承佑问道,“朕赏赐给王妃的东西,王妃可喜欢?” 垂首的王励微微皱眉,不过还是將裴映寧所说的转述了一遍。 尹承佑听完,冷哼。 坐在龙椅上,他捏了捏扶手上的龙头,突然又问王励,“那周尘不是周常海的幼子吗?听说他同楚阳王妃极为亲近,此事为何从未听你说过?” 王励回道,“陛下,微臣听说周小公子曾经痴傻,是楚阳王寻了名医治好了他,从那时起周小公子便追隨楚阳王左右。” 尹承佑拧眉,“为何朕听说他同楚阳王妃交情更好?” 王励眼神暗晃,接著又回道,“微臣以为应是楚阳王妃对他照顾有加,所以他格外感激楚阳王妃。” 尹承佑嘴角扬起一丝冷意,“是吗?你觉得楚阳王是那种多管閒事之人?会閒到去帮一个毫无关係的傻子问访名医?” 首先,儿子寻医之事便是假的! 因为他儿子就是白寒! 再者,那周家小子痴傻多年,他从不与朝堂中人来往,为何突然要去医治周家小子的痴傻症? 最重要的是,他收到的消息同外界传言有不少的出入…… 王励声线平稳地回道,“陛下,微臣同楚阳王並无过多来往,对楚阳王了解甚微,实在看不透楚阳王的心思。” 尹承佑双目紧敛,深深地盯著他看了许久。 “王励,今日你去楚阳王府,想必楚阳王妃对你印象有所改观。难得你能同他们说上几句话,以后若无別的事,可替朕多去楚阳王府走走。朕忙於政事,一直以来对楚阳王疏於照顾,故而才让他对朕有所疏离。若是你能替朕修復父子情义,朕必会重赏於你。” 王励,“……” 若可以,他这辈子都不想见到楚阳王妃! 还要他多去楚阳王府走动,这不是逼著他上门去找罪受么? 可脸上再黑,心中再是不愿,他也只能领命,“……是,微臣遵旨。” 正在这时,汪崢进来稟报,“启稟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尹承佑龙顏微沉。 对王励摆了摆手后,他再看汪崢时,眉眼已多了一抹温和,“请皇后进来。” 没多久,虞皇后一身凤袍雍容典雅地出现。 “臣妾参见皇上。” 尹承佑从龙椅起身,绕过桌案,上前將她虚扶起,“皇后身子不適,应在凤寧宫多加休养,怎突然跑出来了?” 虞皇后心口里的苦水都快变成毒汁了,要知道,她受伤,皇帝非但没有惩治伤她的裴映寧,甚至杀光了所有知情人,且这些日子以来,他连凤寧宫半步都没迈进! 他还当她是皇后吗?! 可心里再恨再怨,她面上还是保持著该有的温婉和大气,“回皇上,臣妾身子已经好多了。今日臣妾前来,是想求皇上一个恩典的。” 尹承佑宠溺地笑了笑,“瞧皇后说的,你我是夫妻,皇后的事便是朕的事,什么恩典不恩典的!” 虞皇后行跪,“皇上,丞相之女温软洁同宇儿自幼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如今温软洁怀有宇儿的骨肉,还请皇上做主为他们赐婚。” 尹承佑又扶她起来,惊喜道,“那温家小女有宇儿的骨肉了?我们这是有小皇孙了?那朕可得早些让他们完婚,这可是我们的皇长孙,绝不能让他流落在外遭人非议!” 闻言,虞皇后总算露出了喜色,“多谢皇上恩典!”下一瞬,她又忧伤地嘆了口气,“只是……皇上,如今宇儿还在禁闭中,还有两月才能出来。若是两月后再让他娶亲,只怕孩子藏不住了。皇上,您有所不知,如今外面流言四起,多是不利软洁的非议,臣妾可以不用在乎她,可她腹中孩子到底是我们尹家的,若是她因为外面的流言蜚语气坏了身子,伤到了我们的皇长孙,不仅臣妾心疼,想必皇上您也会心疼的。皇上,宇儿被关了一月禁闭,他已经知道错了,今后定会痛改前非的,求您看在我们皇长孙的份上放他出来吧。若是皇上觉得无法向朝臣交代,臣妾愿意替宇儿受过!” 尹承佑抿唇犹豫了片刻,然后道,“宇儿有了皇长孙,这是尹家的大喜事,想必看在皇长孙的份上,朝臣也不会再计较宇儿犯的错。只要他以后痛改前非,对手足亲人多加爱护,朕也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 虞皇后一听,心中忍不住澎湃。 再给她皇儿一次机会?意思是她皇儿还能再做太子? 想想,她还是有几分自信的,毕竟他们有了皇长孙,不是么? …… 楚阳王府。 今日周尘带著周倾璇来蹭饭。 三个人正吃得欢,突然就听尤林来报消息。 裴映寧当即把筷子一放,別说食慾了,就算有,她也只想吃人! 为了温软洁腹中的皇长孙,她皇帝公公居然把尹怀宇提前放出来了!而且还为尹怀宇和温软洁赐了婚,婚期就在三日后! 她还真是低估了皇长孙的『威力』…… 一想到温软洁那种女人即將做她大嫂,她哪里还有胃口! “寧姐,那温纯洁要是嫁给尹怀宇,以后岂不是要踩在你头上了?我靠!便宜她了啊!” “尘儿,你小声些。”周倾璇忍不住拉他。 “二姐,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这事了,我小声又有何用?”周尘越说越鬱闷,“她是臣子之女,我寧姐尚可压她一头,可她现在变成尹怀宇的女人,地位直接反压我寧姐,以后见著面,我寧姐还得称她一声嫂子,更不可能对她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了!你想想,这多憋屈啊!” 周倾璇被他说的无话可接,只能把裴映寧望著。 裴映寧冲她笑了笑,“二姐不用担心,我没事的。其实这样也好,让他们锁死,至少不会祸害其他人。” 突然,门房来报。 “启稟王妃,大皇子来了,正在府门外。” 裴映寧脸上挤出来的那点笑瞬间抹去。 一被放出来,就迫不及待地找上门来,真当她是软柿子,还想像以前那般威胁恐嚇她?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说的就是裴映寧和尹怀宇。 “我就说今日怎么颳了一股妖风,没想到是大皇兄驾到。早知道大皇兄提前解除禁闭,我就该带人敲锣打鼓去为大皇兄祝贺的。” 尹怀宇站在厅堂中,眸光犀利的审视著她,想起她曾经卑躬的样子,不禁冷哼,“裴映寧,你偽装得可真好,竟把所有人都骗了!” 裴映寧笑,“大皇兄,你今日来是专程为我送解药的吗?听说解緋红之毒必须用千年冰珠做药引,我真是好奇,大皇兄手中究竟有几颗千年冰珠,竟如此捨得给我一颗?”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94章 挑拨他们关係 尹怀宇眸底闪过一丝惊色,接著双脚不由自主的朝她迈近,气息压迫而去—— “请大皇子自重。【记住本站域名】” 看著横在自己身前的手臂,尹怀宇不得不停下,眼皮微抬,厉厉地打量著阻拦他的人。 “你便是曾经服侍过瑜妃的金嬤嬤?” “正是。”金嬤嬤不卑不吭地回道。 “这里没你的事,你退下吧!” 金嬤嬤愣了一下,似乎被他的霸道惹笑了,弯起嘴角道,“大皇子,如今她是楚阳王妃,楚阳王府的主母,奴婢的主子,主子没开口,奴婢岂能擅离职守?” 尹怀宇一张玉脸仿佛刚从土里刨出来的,灰沉难看。他眸光一转,更是凌厉地射向座上的裴映寧。 眼前的女人,不但没有了当日的卑躬屈膝,就连气质都完全变了。娇美的脸蛋白皙如脂,皓齿红唇如绽放,特別是那双眼,璀璨如星,还带著几分让人看不透的黠光。 他现在想起四公主说的那些话,这才不得不信,自己是真的被她骗了! 她答应他们会帮他们见识尹逍慕、她说尹逍慕拥有绝密暗器、还答应帮他把那厉害的暗器偷盗出来…… 这该死的女人,从始至终都在偽装,从始至终都在骗他! “大皇子,看够了吗?你要再对著我看下去,当心我误会哦!”裴映寧扬唇轻笑。 只是任谁都看得出来,她唇角的笑意並不达眼,与其说是笑,不如说是轻蔑。 “谁给你的解药?”尹怀宇捏紧了拳头。已经过了服药期,可她还没死,那便只有一种可能,她体內的緋火之毒已经解了! “大皇兄气势汹汹,这是作甚?”低冷的嗓音突然从他身后传来。 “王爷,你今日怎么回得如此早?”裴映寧起身,绕过尹怀宇朝回府的男人迎上去,笑眯眯地问道,“用过午膳了吗?” “还未。”尹逍慕將她搂在身侧,眸光寒冽冽地射向尹怀宇,“不知大皇兄驾到有何贵干?” 尹怀宇看著他放在裴映寧腰间的手臂,眸光骤然深了许多。qqxsnew 他从来没想过这裴家嫡女会背叛他,自然就没想过她与尹逍慕在一起的模样。今日见到了,一个如峻峰挺拔有型,一个如娇明艷昳丽,明明是两种不同类型的人,可站在一起却是格外的般配…… 当然,也格外的刺眼! “没想到一向不近女色的三弟娶了亲以后竟是这般深情,为兄早前还以为三弟好男风呢,早知道三弟並无那种嗜好,为兄该多为三弟挑选些女子,仅三弟妹一人,怕是服侍不好三弟。” 他话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在告诉尹逍慕,裴映寧是他为尹逍慕挑选的王妃,是他的人! 说直白点,他就是在挑唆尹逍慕和裴映寧的夫妻关係! 这要是换不知內情的,只怕是直接就给裴映寧一个大耳光了…… 尹逍慕搂著裴映寧腰肢的臂弯紧了紧,寒冽冽的眸光突然染了一抹清浅的笑意,“说起来,大皇兄也是我们的媒人,要不是大皇兄向父皇提议,臣弟也不可能娶到寧儿。” 裴映寧笑著附和,“就是就是,大皇兄真是人美心善,可就是眼光差了几分,不然那温二小姐怎会对我家王爷下千娇百媚散……啊!”她突然惊叫地捂住了嘴,然后心虚无比的摇头,“大皇兄,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可千万別误会,我不是故意说漏嘴的!” 尹怀宇脸色直接黑透了,眯著眼咬著牙阴森森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裴映寧故意往尹逍慕身后躲藏,“王爷,人家不是故意说漏嘴的,你快帮妾身向大皇兄解释……” 尹逍慕展开手臂將她挡在身后,歉意地开口,“寧儿她一向口直心快,但绝对没有坏心,若是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大皇兄见谅。” “你……你们……”尹怀宇抬手指著他们,气得一口银牙仿佛都在打颤。 “王爷。”裴映寧一脸怕怕,拉著他衣袖怯怯的认错,“妾身真的不是故意说漏嘴的,臣妾只是觉得温二小姐那天的举动太对不起大皇兄了,要不是妾身那天也在场,能为王爷你证明清白,指不定妾身都要怀疑温二小姐肚中的孩子同您有关了。” “寧儿,不可胡说!”尹逍慕板著脸回头斥道。 “啊啊……我我我……”裴映寧手足无措地叫了起来,最后乾脆贴到他背上不再见人。 尹怀宇脸没绿,但却是黑成了锅底。 裴映寧服过緋火,可却没有听说她出事,他本想来看看这女人究竟是如何回事,没想到自己还没拿她怎样,倒是先让他气个半死! “哼!” 他咬著牙从胸腔里发出恨声,然后拔腿离开了厅堂,离开了楚阳王府。 等他一走,尹逍慕和裴映寧相视著,都想笑。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虽然先前问过,但裴映寧还是又问了一遍。 “听说父皇解了大皇兄禁闭,本王担心他来找你麻烦,所以提前回来了。”尹逍慕一边说著,一遍牵著她往臥房去。 “尘尘儿和二姐在膳堂用膳,你要去膳堂用还是回房用?” “回房吧。” “好。”裴映寧边走边回头同金嬤嬤打招呼,“嬤嬤,劳你把饭菜送到房里。” “是。”金嬤嬤笑著应声。 但她並没有马上行动,而是不慌不忙的先去膳堂。 凭著她对他们夫妻的了解,估摸著他们回房一时半会儿是没工夫吃东西的…… 嗯。 金嬤嬤想的一点都没错。 一回房,裴映寧便被尹逍慕抵在门后,唇齿纠缠,就差没把她当食物生吞了。 “尹逍慕……”隨著动情,裴映寧被迫仰著脖子,又无语又无奈。 “想要吗?”尹逍慕从她鹅颈中抬眸。 听著他沙哑得快模糊的嗓音,裴映寧哭笑不得,抡起粉拳捶他,“是你想要吧?” 尹逍慕一把扯开她腰带。 看著他眸底凝聚的火热,裴映寧立马抓住他的大手,嗔道,“一会儿嬤嬤就过来了,你非得让她笑话?” 尹逍慕合上眼,可再掀开眼皮时,气息仍旧平復不下,於是將她打横一抱,抬脚就往大床去。 “誒……你来真的啊!” “很快的!”尹逍慕低头下將她吻住,迈开的长腿更是有些迫不及待。 他与她,何时有过虚的? 成亲前就没有过,如今名正言顺,他更加不会! 这些天,因为大理寺交接一事,他多是早出晚归,原本他热衷的『运动』不得不耽搁。今日好不容易提早回府,他自然是要先收点『利息』的! 膳堂里。 周尘和周倾璇吃饭完,听金嬤嬤说起厅堂的事,姐弟俩都忍不住失笑。 周尘甚至懊恼道,“早知道我也去凑个热闹,不但让尹怀宇怀疑自己头上多了顶绿帽,还会让他的绿帽绿到发光发亮!” 周倾璇剜了他一眼,“去什么去?他是皇子,你可不能胡来,不然爹都保不住你!” 周尘『嘿嘿』笑了笑,隨即转移话题,“二姐,一会儿让王府的人送你回去,你跟爹娘说一声,我这几日要留在王府。” “你留在王府做何?陪王妃吗?那我也要留下!” “我……”周尘突然发现,他这二姐不知道从何时起竟开始黏他了! “尘儿,你要做什么?”周倾璇扯住他衣袖,“我也可以帮忙的!回去娘不让我做別的事,爹嫌我爱哭,也不让我去陪他,你不带我,我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了。” “带你是可以,但你要像在夷霖城那样,必须为我们保守秘密,就算在爹娘面前打死也不能说!”周尘想扶额。他到底是弟弟还是哥哥?遇上这么个姐,就跟带了个拖油瓶似的,他才是周家老么好不? …… 尹怀宇一回去,便让人把温软洁从丞相府接了来。 温软洁知道他解禁了,一直在府中等他消息,被接到他面前,瞬间伤感地流下的眼泪。 “宇哥哥……”他不是太子,她不好再唤他殿下,只能像小时候那般唤他。 尹怀宇端坐在大椅上,没动身,只一瞬不瞬地盯著她腹部。 温软洁见他反常地冷漠,红著眼眶到他跟前,关心地问道,“宇哥哥,可是觉得委屈?您放心,您受的那些委屈,洁儿一定会替您向尹逍慕和裴映寧討要回来的!” 尹怀宇眯著眼,轻启薄唇,“这一月中,你私下见过尹逍慕?” 温软洁皱眉,隨即摇头,“没啊,我见他做何?” “是吗?可为何我听说你同他见过?” “宇哥哥,您听谁说的?”温软洁一脸的受伤,眼泪汹涌而下,“洁儿恪守在家,一心等著您出来,想第一时间告诉您好消息,可没想到您出来后,竟是如此……宇哥哥,洁儿不知道是谁在您耳边说了什么,可您这样,分明是逼洁儿去死啊!” 许是从未见她哭得如此厉害,尹怀宇从座起身,將她轻拥住。 手掌覆上了她小腹。 “真有了?” “……嗯。” “多大了?” “月余,就是我邀裴映寧去翠屏山庄那次有的。” 尹怀宇脸色有了柔和的跡象。 感觉到他的气息不再那么冷漠后,温软洁又继续哭诉,“宇哥哥,您是不知道那裴映寧有多可恶。她人前装得人畜无害,可背后却是目中无人到了极点,她不知从哪得知我心悦您,於是便各种嘲讽我,还威胁我,说我就算做了尹家长媳,她也会踩在我头上!尹逍慕更是想趁机笼络我爹,说什么您这辈子都没机会上位了,如果我爹继续支持您的话,早晚会不得善终!宇哥哥,他们真的太囂张太欺负人了!您是知道的,我爹一直都向著您,而我从小就喜欢您,他们那些卑鄙行径,就是见不得我们温家同您好!” “哼!”尹怀宇咬牙恨道,“那裴映寧从始至终都在欺骗我!” “哦对了,宇哥哥,裴太傅他……”温软洁想说什么,但说到一半她又为难地收了声。 “裴哲山怎么了?”尹怀宇收紧了眸子。 “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跟您说……就是您出事后,我爹想联合那些支持您的大臣,商议如何为您脱罪,可多次去太傅府请裴太傅,裴太傅要么不得空,要么就称病,一次都没露过面。我爹为此事差点气坏身子,可您知道,皇上近来把朝臣盯得紧,我爹又不敢明目张胆的去找裴太傅说事。” “是吗?那我可得好好见一见他了!”尹怀宇眸底翻涌著怒火。他还真是没想到,裴哲山竟会因他一时失势而倒戈! 温软洁脸上掛著泪,可心里却冷笑不断。 对付不了裴映寧,对付裴哲山她还是有办法的! 没了太傅府撑腰,看她裴映寧还如何做的了楚阳王妃! …… 这阵子,裴哲山心里焦灼得很。 他多次拒绝温景东相邀议事,就是想多看看朝中形势。 眼看著尹逍慕入朝,且被皇上委以重用,他正准备去討好这个女婿,突然就听说尹怀宇被解禁了。 这消息,惊得他完全坐不住了,当天夜里就直赶楚阳王府。 裴映寧从下午开始就没出过房门,晚膳都是在房里吃的,吃完又呼呼大睡,一直到天黑。 迷迷糊糊中就听尤林在门外稟报,“启稟王爷,太傅说有急事想见王妃。” 裴映寧以为第二天到了,睁开眼扯开床帘才发现窗外月亮刚升起,顿时便没好气,“那老鱉大半夜的不睡觉,跑这里来做什么?” 尹逍慕將她搂回怀中,又翻身半压著她,在她耳鬢抵唇轻摩,“睡饱了吗?” 许久没同她这么放纵,但他也只是『半饱』。 被子下,裴映寧发现他的意图后,张嘴便往他肩上咬去。 “尹逍慕,你別那么狠行不?我tm是人,不是硅胶娃娃!” “硅胶娃娃是何物?”尹逍慕抬了抬眸子。 “……”裴映寧想晕。 “不说算了。”尹逍慕请撇唇角,大不了他去问周尘。现在他只想要她,其他事他都不感兴趣。 “你当真还来啊?能不能让我缓口气?要不去见见裴哲山,见完再回来继续?”裴映寧抓住他的手,她是真被折腾累了。 尹逍慕俊脸绷起,不情不愿地坐起身。 仿佛才想起门外还有人,这才对门外道了句,“让他去前厅等著!”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95章 被噁心了 听到身后动静,他回头看去,不满地道,“起来做何?” 看他那欲求不满地样子,裴映寧忍不住闷笑,並抬起藕臂往他脖子上一掛,主动献上香吻。 “那老鱉是来找我的,我先去会会他,你偷偷瞧著就是。” 尹逍慕自然而然地搂住她,韧性柔软的腰肢让他爱不释手,刚压下去的慾念又突突往上窜,要命得紧! “寧儿,你隨我去大理寺可好?”他埋首在她香颈中,一边重复地烙下印记,一边沙哑呢喃。 “噗!你这么这边上班还兴带老婆的么?”裴映寧一边笑一边缩脖子,“別咬了,都让你咬成什么样了?” “只要你想去,隨时都可以。”尹逍慕知道她对案子有兴趣,但最重要的是能隨时隨地看著她。 “那些材料刚弄去后山,我得守在府里。回头让尘尘儿接手后,我再想办法混去大理寺。” “好。” 裴映寧看著他身体变化,赶紧鬆开他脖子,红著脸推他,“快拿衣服穿去!” 尹逍慕又绷紧了俊脸。 裴映寧是扶著腰出的房门,等到了前厅,她才端正地出现在裴哲山面前。 “寧儿,你可算出来了!”裴哲山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这么晚过来,有何事吗?”她步向主位另一方,坐下,面对他的不耐,她也提不起好脸。 “寧儿,你可知皇上赦免了大皇子,让他提前解禁出来了?”裴哲山开门见山地问道。 “知道,他今日还来过楚阳王府。” “他来找你麻烦了?” “差不多吧,不过我家王爷在,他没敢做什么。” “寧儿……”裴哲山沉著脸欲言又止。 “有事直说,大半夜的,我可没心情陪你猜谜。”裴映寧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寧儿,爹怕是要遇上麻烦了!”裴哲山一脸难受地嘆了口气,眼神不断地观察她的反应,见她反应不大,他略显不悦,开始抱怨起来,“你可知,爹惹上这个麻烦都是因为你?” “因为我?我连家里大米都没吃上几粒,还能给你带去麻烦?”裴映寧讥笑。 说他渣,他还真是老甘蔗渣,甜水都让他嚼完了,渣子一股脑地冲她吐! 裴哲山抱怨的脸上带著一丝委屈,“寧儿,你可知,为了你,我已同大皇子撇清关係,已经將他和他的拥躉彻底得罪了!”他说到这,扯著广袖抹了抹眼角,“以前爹是待你不好,可后来看著你在王爷身边过得极好,爹便悔不当初,於是便下定决定不再做大皇子的拥躉。前些日子你不在京城,所以你並不知晓爹经歷了什么。丞相和眾多同僚多番邀我共商力保大皇子一事,我都避而不见。他们不知,我心早就不在大皇子身上,如今你是楚阳王妃,就算要我做选择,我也会毫无保留地向著王爷和你。” 柳轻絮直接翻了白眼。 她是不是还得对他说声『谢谢』? “寧儿,爹发誓,今后一定会对你好。只是爹这么做,大皇子定是不会饶过爹的。你能不能同王爷说说,明日请他去太傅府坐坐,让我们翁婿好好畅谈一番?” “爹,说实话,王爷还真不耐烦去太傅府。” “为何?”裴哲山脸色微白。 “你那太傅府当家的是二娘,並非我亲母。二娘这些年把持裴家,对我有多排斥,你心里没数吗?再说二妹,以前就嫉妒我嫁给王爷,后来不幸出事,也还是嚷著要我不得好死。你说说看,就这样的家,是你你会去吗?去做何,去坐冷板凳还是等著被宰杀?”裴映寧哼笑。 “我……”裴哲山语塞。但很快,他又討好地道,“你放心,如今你是楚阳王妃,你二娘不敢再轻视你。至於卿儿,她年幼不懂事,爹会好好管教她的。她若再敢任性胡闹,爹会立马把她赶出裴家!” 说到最后,他眼中是有几分严肃和认真的。 毕竟他是真有过这样的心思…… 一个废物,清白没了,身体残了,还要靠大笔大笔的银子养著,要不是范氏主动拿自己的嫁妆贴补二女儿的医用开支,他早都把她扔出裴家任她自生自灭了! 对於他这副嘴脸,裴映寧真是快吐了。 看著尹怀宇失势,看著尹逍慕被皇帝重用,他便积极地做那墙头草,害怕尹怀宇报復,便来向尹逍慕这个女婿投诚…… 可是,她没有忘记,他是如何餵她服下毒药,如何逼迫她给他们做內应! 要不是尘尘儿那里刚好有千年冰珠,要不是尹逍慕刚好能解毒,她这会儿只怕坟头草都开始发芽了! 想到这,她眸光暗转,突然肃著脸问,“別的事都好说,但有一件事我要一个准话。” “你想知道什么?”裴哲山赶忙问道。 “尹怀宇那里是不是有颗千年冰珠?” “是。” “確定?” “为父见过。”裴哲山很肯定地道,“不过千年冰珠属实难得,他那里也仅有一颗。” 裴映寧抿唇不语。 裴哲山突然上下打量起她来,“寧儿,你体內的緋火之毒已经解了吗?” 裴映寧点了点头。 裴哲山惊嘆道,“白寒神医解的?没想到他真能做出解药!” 这话…… 裴映寧听著有些怪,便扭头把他看著。 裴哲山看出她眼中的询问,主动说道,“其实尹怀宇只有一颗冰珠,並未有解药,他若是需要解药,也得请白寒神医炼製。” 裴映寧唇角暗暗狠抽。 意思是,说不定这颗冰珠还是能到他们手中? 裴哲山接著一脸恨,“因为冰珠太过稀罕了,所以尹怀宇根本没想过要给你解毒,他想的是用別的药压制你体內的緋火毒性,只要拖上一年,你便能悄无声息地毒发身亡。正是发现了他的狠心,所以为父才当机立断背叛了他。” 裴映寧真是噁心到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还能再虚偽一点吗? 把自己的卑鄙无耻、不仁不义、趋炎附势之劣行说得那般伟大、光荣、高尚…… 那句经典台词怎么说的? 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顏无耻之人! 正在这时,尹逍慕从门外进来。 裴哲山赶紧起身迎道,“王爷,您来了。深夜叨扰,实是思女心切,还请王爷见谅。” 尹逍慕抬了抬手,“岳父大人免礼。” 裴映寧也起身,想说话,但张嘴又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裴哲山见她是真疲倦,也算识相,便笑著说道,“我来得不是时候,打扰到你们歇息了。正好府里还有事,我就不多叨扰了,你们快回屋歇著吧。” 裴映寧已经接收到了尹逍慕的暗示,遂回道,“你先回去吧,明日我和王爷会去府中看望的。” 裴哲山一听,立马观察了一下尹逍慕的神色,见他没反对,当即双眼笑成了缝,“好好……我这就回去张罗,明日定好好同王爷喝上几杯!” 隨后尤林送他出府。 站在厅堂里,裴映寧『切』了一声,已经找不到任何词来代表自己內心的鄙夷了。 尹逍慕搂著她离开厅堂。 裴映寧知道他听了全部话,所以没再多复述,只是问他,“尹逍慕,你怎么想的?” “朝中向他这般趋炎附势之人不在少数,既然他选择背叛尹怀宇,那我们顺势接下也没坏处。” 裴映点头,“確实没坏处,相反的,他名义上是你岳父,咱们表面上向著他和裴家,反而还能博个好名声。至於尹怀宇和他的拥躉,早都得罪完了,正所谓虱子多了不怕痒,多恨我们一点少恨我们一点不都一回事么?” 尹逍慕突然停下脚步。 “寧儿,本王想要那颗冰珠。” “呵呵!我也想要!”裴映寧抬头望著他直笑,“听说那东西总共就五颗,我用了一颗,你那里也只剩两颗了,虽然最后一颗不知道在哪,但是这么稀罕地东西,能多一颗也是好的!” “本王要想个法子,逼尹怀宇交出来。” “我有个办法,要不要试一试?” “嗯?”尹逍慕眸底豁然一亮,是没想到她这么快便有主意了! “走,回房说。”裴映寧拉著他飞快往臥室去。 翌日。 太傅府。 早朝过后,夫妻俩坐著马车到了太傅府。 结果一进府,门房便向裴映寧稟报,说大皇子也在,且裴哲山还准备偷偷派人去接他们。 夫妻俩相视一笑,隨即去了主院。 厅堂里的气氛有些一言难尽。 裴映寧不知尹怀宇和裴哲山到底说了些什么,反正两个人脸色都不好看。 特別是看到他们夫妻出现,尹怀宇是直接起身,阴鷙的目光凌厉地瞪了他们一眼,连招呼都没打便愤袖而去。 裴哲山也没相送,等尹怀宇走没影了,才长长地对他们舒了口气,“你们可算来了!” 裴映寧假装关心,“爹,大皇子没对你怎样吧?” 裴哲山嘆道,“我是彻底將他得罪了!” 裴映寧笑笑,“没事,以后我家王爷会罩著你的!” 裴哲山欢喜起来,赶忙邀他们上座。 裴映寧正准备落座,突然一名丫鬟进来,向他们夫妻俩行过礼后,便对裴哲山请示道,“老爷,夫人许久未见大小姐了,对大小姐甚是想念,可她现在在二小姐房中走不开,所以差奴婢前来,想请二小姐过去敘话。” 裴哲山斥道,“没瞧见王爷和王妃刚来吗?还有,王妃是她想见就见的?要见可以,自己滚过来!” 裴映寧都懒得评价他虚偽了,主动说道,“没事,你陪王爷说话吧,我去见见二娘,顺便也看看二妹的情况。” …… 裴灵卿的情况,文辛早就说过,所以哪怕不看,裴映寧也知道她的情况。 倒是范碧珍见到她,直接向她询问,“寧儿,白神医现在在何处?卿儿的腿是有所恢復,可是她终日晕睡著,这也不是办法啊。你能否让白神医再来为卿儿看看,让她早些醒来?” 裴映寧心下好笑。 白神医? 白神医正在外面坐著呢! “二娘不必著急,白神医早就打过招呼,二妹这样並无大碍,反而对她的腿伤有好处。” “可我实在放心不下啊!”范碧珍说著便哭了起来。 “既然二娘放心不下,那我便派人去催催白神医,不过他能否得空前来,我也不敢保证。”她回去便同尘尘儿商量一下,看找什么理由让范碧珍再拿些银子出来。 没办法,买一堆『耗材』了几大万银子,他们得想办法填补这笔支出。 为了表示自己的关心,她近到床边,仔细的观察了一遍裴灵卿的状况以及正在慢慢恢復的腿伤。 说是恢復,其实就是让伤口长好一点而已…… 先別说裴灵卿没法再行走,就算能,她也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一个隨时隨地都要杀她的人,她没一枪要她的命已经是仁慈了,她要那么圣母的话,何必浪费那两颗子弹呢! 听说她会去催促白神医前来,范碧珍这才满意了。 裴映寧正打算离开,突然进来一个人。 她回头看去,脸色顿然一沉。 “二姐。”裴静嫻上前,跪地后便是磕头不起。 范碧珍笑著说道,“寧儿,你四妹之前做了一些错事,你爹把她关在了外面庄子里。可她到底是裴家的女儿,二娘虽不是她生母,但到底也是心疼她的。於是便同你爹商量,看在她有心悔改的份上,將她接回了府。” 裴静嫻脑门搁在地上,哭著哀求道,“大姐,是嫻儿对不住您,嫻儿错了,恳请大姐看在姐妹的情分上原谅嫻儿吧!” 裴映寧心里的火苗滋滋燃烧著。 都怨她做事不乾净,没有直接把这些人崩了,以至於现在个个舔著脸来膈应她! 原谅…… 原谅哪样? 原谅她在自己大姐新婚前夜要置大姐於死地? 原谅她厚顏无耻穿上假意顶替自己的大姐出嫁? 还姐妹情分? 呸! 她这头火苗正烧著呢,没想到范碧珍上前,拉著她的手,柔声与她说道,“寧儿,你看啊,你四妹做出那样的事,已经坏了名声。可她到底是你四妹,你也不忍心看著她一辈子嫁不出去,是吧?既然你们姐妹情深,而她又一心想去楚阳王府服侍你和王爷,不如你就替王爷做主,见她收进楚阳王府吧。有她帮著你服侍王爷,你也能落个省心不是?再者,你们是姐妹,便是有外人想打王爷的主意,你们姐妹也能一条心,让外人没有任何可乘之机。”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96章 让她代替洞房 裴映寧听著听著,听到最后,笑了。【记住本站域名】 而她这一笑,范碧珍以为她是同意了,忙招呼裴静嫻,“嫻儿,你大姐同意了,还不赶紧给你大姐磕头谢恩。” 裴静嫻显然激动无比,连头都没抬便『咚咚』磕了三个响头,“谢大姐!谢大姐!谢大姐!” 对於他们的心思,裴映寧一点都不奇怪。 裴静嫻本就有意尹逍慕,裴哲山这个时候把她推出来,可以让裴家和尹逍慕的关係更加稳定,顺便还能监视她这个大女儿…… 不得不佩服,这算盘打得真是『錚錚』响。 “二娘,四妹,你们別急著说话,也別急著磕头,给王爷纳妾这事,我说了可不算。” 闻言,裴静嫻抬头望著她,一双杏目明显地充满了失落。 范碧珍皱著眉问道,“寧儿,王爷那般宠你,为了你连皇上特意为他挑选的女子都能送走……” 裴映寧勾唇打断她,“你也说了,连皇上挑选的女子我家王爷都能送走,你以为是我的主意?” 范碧珍立马道,“可不还有祝家四小姐留下了吗?” 裴映寧点头,“是啊,祝家四小姐祝兰淳留下了,不过她是签了卖身契才被留下的。她现在是奴,不是妾。” 裴静嫻脸色开始泛白,並扭头把范碧珍盯著。 范碧珍拉著脸道,“寧儿,嫻儿怎么说也是你四妹,难道你忍心看她这辈子嫁不出去?” “怎么?我做不到的事就叫狠心?”裴映寧也不再留情面,冷面相迎,“你是哪跟葱,要求我做事?我是吃过你的奶,还是吃过裴家的大米?” “你……”范碧珍被堵得脸色青白交错。 “还有你。”裴映寧讥笑地看向裴静嫻,“绑架我、谋害我、想李代桃僵取代我嫁给楚阳王,这就是所谓的姐妹情深,你不觉得可耻可笑吗?我没找你算帐,是因为太忙了,把你给忘了。我家王爷没惩罚你,也不是他畏惧裴家,而是他要弄死你都嫌手脏。可万万没想到,你不但不夹著尾巴做人,反而还想进楚阳王府,谁给你们捏的脸,竟把你们的脸捏得如此之大?” 裴静嫻死死地咬住唇,跪在地上的身子都开始了颤抖。 裴映寧没再多看她们一眼,提脚朝门外而去。 金嬤嬤在门口听得头顶都快冒烟了,等裴映寧走出房门后,她忍不住面朝屋內,冷声道,“收起你们那些不该有的心思,脏了楚阳王府的地儿,当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裴映寧回头,平时金嬤嬤维护她都是因为別人对她有敌意,这还是金嬤嬤第一次这样主动的威胁人。 可想而知,金嬤嬤是被噁心到极点了! “嬤嬤,別为那些人生气,她们啊,除了害人外,成天想的就是怎么爬男人的床,我们走吧,別污了自己的眼。” 金嬤嬤『哼』了一声,这才转身跟上了她。 走出院门,金嬤嬤还忍不住地道了句,“这府里的人可真是一个比一个不要脸!” 裴映寧仰头望了望蓝天白云,“一个嫡女,被弃在外面十六载,生死富贵都无人问及,就这样的家,指望他们有情有义,除非天上下红雨。” 也是她来了这个异世,如果原身还在,不知道要被这些人揉捏成什么样子…… 回到主院。 裴哲山正一个劲儿的同尹逍慕找话题,尹逍慕虽然依旧冷冷冰冰寡寡淡淡,但时不时也会『嗯』一声,亦或者点个头什么的,瞧著『翁婿』俩的关係,貌似还不错。 但隨著裴映寧和金嬤嬤回到厅堂,尹逍慕眸底便多了一丝寒气,眸光紧紧地盯著金嬤嬤。 “寧儿,见著你二娘了吗?”裴哲山一脸慈爱,见她神色並无异常,便话锋一转,好似才想起来,“对了,卿儿这阵子晕睡不醒,你二娘操持府中各事,实在分不开身,想著嫻儿在庄子里也无事可做,於是我们便把她接回了府。她应该在卿儿房中,你方才见著她了吗?她可有向你认错?” 认错…… 裴映寧嘴角勾了勾。 裴静嫻做的那些事,一句认错就能揭过去? “认错了。” “认错了就好!”裴哲山满意地点了点头,接著又安慰她,“嫻儿年幼不懂事,都怪为父管教无方。如今她能痛改前非,为父也深感欣慰。不过她始终是做错了事,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和你二娘商议,为让她赎罪,决定让她跟著你,给你做牛做马,以后任你使唤!” 『砰』! 尹逍慕手中的茶杯落在茶桌上。 裴哲山扭头看去,小心翼翼问道,“王爷,怎么了?” 裴映寧都想笑了。 她是没翻脸,可金嬤嬤一脸怒火,尹逍慕光瞧金嬤嬤神色就能知道一些事。偏偏裴哲山这老王八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光盯著她看有屁用啊! “今日多谢太傅盛情款待,但本王府中还有事,就不多叨扰了。”尹逍慕起身,眼角冰冷地睇著裴哲山,话音落下便径直走向裴映寧,揽著她肩头也不回地离去。 “王爷……”裴哲山眉心揪成了山丘。 等他反应过来他们是真的离开后,他抬脚便追出厅堂。 正巧范碧珍从侧面过来,急急忙忙唤住他,“老爷,您去哪?” 裴哲山瞧著尹逍慕他们走没了影,便质问她,“可是事情办砸了?” 范碧珍愁眉苦脸地说了女儿房里的经过。 说完,她正想抱怨,但裴哲山猛地一记耳光扇向她—— “都是你出的『好主意』!” “老爷……妾身也是为您、为裴家著想啊……妾身哪知道裴映寧会如此不近人情……”范碧珍捂著脸委屈地哭起来。 “我之前就说了,此事绝对不能急,那楚阳王要是真那么好拿捏,就不可能把皇上赐的女人都送走!你这蠢货,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裴哲山恼怒地大骂。 “老爷……这能是妾身的错吗?那些女人中,不是还有个祝兰淳被留下了?妾身想著,既然裴映寧能容留別的人在身边,那嫻儿是她四妹,总不可能她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认吧?” “你给我闭嘴!”裴哲山扬起手臂,恨不得再扇她几巴掌。 范碧珍嚇得条件反射地直往后退。 裴哲山气不打一处来,改为指著她,厉声威胁,“裴家的事,以后不用你管!今后谁再去招惹裴映寧,我让她立马滚出裴家!” 他现在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就不该听妇人之见! 皇上为尹逍慕挑的十个女子,就算最终留下了一个祝兰淳,可尹逍慕的態度也明確地摆在那,他连皇上的面子都不给,旁人还想给他塞女人,这不是自取其辱是什么? 如果说这是自己大女儿善妒造成的,他还能说大女儿几句,可今日他看得一清二楚,大女儿什么都没说,连一丝不满地表情都没有,就他替四女儿说了几句话,尹逍慕便怒了。 这说明什么? 说明尹逍慕才是决定那些女人去留的人! 同时,也足以证明,尹逍慕是真的在乎她大女儿。既然大女儿如此得尹逍慕心意,那他还费什么劲儿?何必再费心思继续塞女儿给尹逍慕! 想明白后,他又指著范碧珍,“你去库房挑些贵重的东西给裴映寧送去,从今日起,给我討好她,哪怕是把她供起来!要是你做不到,你就带著卿儿给我滚出裴家!” 范碧珍脸色惨白如纸,垂在身侧的手颤抖地攥紧,指甲都快刺破掌心皮肉了。 裴映寧之所以从小就被送走,她防的就是裴映寧这个嫡女会分夺她儿女的宠爱和家產。 她防了十六年,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心如意,可没想到裴映寧不出现则以,一回来便成了尊贵的皇子妃。得楚阳王宠爱不说,还不费一句口舌便夺回了裴哲山的关注和疼爱…… 若是如此,那她这十六年所做的一切岂不成了笑话? 女儿现在的样子,就算勉强治好了腿,也是失了清白和名节的人,而儿子也才十五岁,羽翼尚未丰满,根本没有能力撑起裴家的一切…… 最可恨的是,自打裴映寧回京后,前前后后从裴哲山和她手中套走了十余万两银子! 这不就是回来夺家產的吗! 眼下,还要她拿府中贵重物去討好裴映寧,这叫她如何能甘心? …… 马车上。 看著尹逍慕比她还气,裴映寧笑著哄他,“我现在都想通了,別理他们,任他们怎么说,我都当放屁。” 尹逍慕冷著脸鄙弃,“亏得裴哲山身为当朝太傅,竟是那般愚昧。” 裴映寧附和,“他要是不愚昧,又岂会在朝中站队?若是他像別的大臣那般保持中立,一心为你父皇办事,今天也不会沦落到进退两难的地步。他要是个聪明人,应该早就看出你父皇是个表里不一的人,选择激流勇退才是最明智的。可惜啊,一个个做官做久了,真觉得朝廷非他们不可,殊不知,这天下不会因为离开了谁就会大乱。” 尹逍慕眸中有了笑。 没有哪个女人比他的女人更睿智更通透…… 他突然从怀中拿出一只药瓶。 裴映寧接过,好奇的要拔开瓶塞。 但被他拦下了。 她不解地冲他眨眼。 尹逍慕压著嗓音低沉道,“此物一旦食用,便会有灼心之痛,与緋火之毒发作时极为相似。可它並非药物炼製,就算心痛难忍,也让人查不出病因。” 裴映寧一听,两眼都发光了,像得了宝贝似的把瓶子紧紧捂住。 这便是她昨夜想的办法,靠这个东西把尹怀宇手中那一颗千年冰珠给骗出来! 而『中毒』之人,自然是…… …… 偏僻的街口。 铁铺中。 周尘正在铁铺里同铁匠说话。今日他出来,主要是为了寻找一些零部件。 而周倾璇则是在门口的摊板上挑选趁手的刀具。这是周尘提议的,说让她选上一两件藏身上做防身用,她觉得有道理,便也对这些感了兴趣。 不远处。 一辆马车缓缓经过。 透过车窗,马车內的女人瞥到铁铺门口的身影时,美目一眯,接著便让车夫將马车停在一处隱僻的拐角。 周倾璇挑了两件比较趁手的匕首,可她左右比较,不知该选哪一件为好。正打算进铺里询问周尘的意见,突然察觉到有人靠近自己。 她回头看去。 谁知对方一记手刀迅猛朝她劈来,她连喊叫的机会都没有便眼前一黑—— 周尘跟铺里的铁匠谈了一些事,满足地从铺里出来,可四下张望,並没有看到自家二姐。 “二姐?” “咦,人呢?” “二姐!你跑哪去了?” 他忍不住捧嘴大喊。 可不管他怎么喊,都没有得到周倾璇的回应。 铺里的铁匠听到动静出来,说道,“公子,可能你姐姐先走了吧。” 周尘脸色已经开始变了。 他这个姐姐,胆子小,又黏人,怎么可能丟下他自己离开? “二姐!”他不再迟疑,扒开腿开始寻找起来。 然而,这里远离闹街,来往的人本就不多,此时又值傍晚,行人就更加少了。 他就算想找个人打听都没机会。 找了一会儿,他是彻底慌了,赶紧上了自家马车,然后快速往楚阳王府去—— …… 周倾璇睁开眼时,便被嚇了一跳。 屋子里铺天盖地的红,还有喜床喜被,虽然她没有经歷过,可一看就是別人成亲的新房! “醒了?” 房门被推开,一柔美的身影步入她视线中。 她双眼惊骇地睁大,脱口问道,“温二小姐,你这是要做何?” 温软洁走到她面前,看著坐在地上手脚被绑的她,微微弯腰,笑得有几分得意,“周小姐,你没看出来吗,这里是新房,我和大皇子的新房。” 周倾璇怒道,“那你把我抓来做何?看你们洞房吗?” 温软洁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似很意外般打量她,“许久未见,怎么你脾气变差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就是想让你替我和大皇子洞房而已。当然,如果你不愿意,可以用別的交换,我也能放了你。” “你!”周倾璇噁心到满身颤慄。她是真没想到堂堂的丞相千金竟会说出如此荒诞和无耻的话来! “我知道你同裴映寧他们走得近,只要你告诉我有关他们的一切,那我便让大皇子放了你。否则,等大皇子来了,你与他洞房后,你不得不嫁过来,到时候……”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97章 让你的太子府双喜临门 以温软洁对周倾璇的了解,她知道周倾璇脸皮薄,为一个没成亲的男人要死要活了好几年,白白蹉跎自己的芳华岁月,如果让她变成尹怀宇的女人,她肯定会死心塌地地跟著尹怀宇。【google搜索】 其实,周倾璇交代与否都不重要,因为最终结果都一样。 尹怀宇需要重新拉拢朝臣,周常海是个不错的人选,其次周家和楚阳王府走得近,有周倾璇这个女人在其中为他们斡旋,他们不愁拿捏不到尹逍慕和裴映寧…… 听著她不堪入耳的话,周倾璇愤怒得差点崩溃,有生以来头一次用尽力气冲温软洁吼道,“温软洁,丞相府怎么出了你这般卑鄙齷齪的女儿?你还是人吗?你可真叫人噁心!” 『啪』! 一记耳光扇下。 周倾璇偏了头,可再扭回头时,她依旧愤恨地骂道,“別以为玷污了我我就会任你们摆布,你们做梦吧!就算我遭遇什么,我也会变成厉鬼找你们索命!” 『啪』!『啪』! 两记耳光左右落在她脸上,顿时让她眼冒金星,嘴角直接渗出了血。 温软洁用力捏著她下巴,看著她红肿的脸颊,得意的笑变得阴冷起来,“装什么贞洁烈女?像你这种剋死了男人没人要的女人,大皇子能收了你,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而你更应该感激我,要不是我大度,你以为谁都能做大皇子的女人?” “呸!”周倾璇一口血朝她啐出,正中她眉心,咬牙切齿溢道,“你真让人噁心!” 温软洁脸色铁青,嫌恶的赶紧用手绢擦掉脸上的脏污。 见周倾璇一点不屈服,她隨即退后两步,朝门外喝道,“进来!” 两名高大壮实的丫鬟走了进来。 温软洁玉手一指,凌厉下令,“给我打!只要不影响明日大皇子的洞房,隨你们收拾!” “是!”两丫鬟面无表情地领命。 “你们……你们別过来……”周倾璇惊恐不已。可她手脚都被绑住,身后就是木柜,既无反抗之力,也无路可逃。Πéw “哼!”温软洁转身出了房门。 还没走两步,房间里就传来悽厉的惨叫声。 她红唇斜勾,嚼起了得意的冷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皇子府。 要不是明日大婚,有许多事需要她回丞相府准备,她都想亲自教训周倾璇这贱人了。 不过她也不急在这一时,今日让大皇子府的人先调教调教这贱人,等明日一过,她有的是机会教训这贱人! …… 此刻,周尘已到楚阳王府。 听说周倾璇失踪,裴映寧赶紧把尤林叫来,让他召集人手去寻人。 天已经黑了,尹逍慕还没回府。 裴映寧知道他今日不会那么早回来,因为他要去宫里实施骗千年冰珠的计划。如果计划失败,尹逍慕早就回来了,此刻还不见人回府,说明他们的计划很成功,皇帝多半已经中招了。 周尘在厅堂里不停地走来走去,时不时又狠狠跺脚,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冷静。 裴映寧也急,可现在再急也没有目標宣泄,她只能劝说周尘,“对方是谁虽不清楚,但对方如果想杀人,定当场就动手了。二姐失踪,只能怀疑她遭绑架了。但你我都该清楚,绑匪绑架人质,一定会有所求。目前我们只能保持冷静和耐心,一来等待绑匪消息,二来仔细想想,看看究竟有谁能把二姐绑架了去。” 周尘一屁股坐在椅上,颓丧地道,“我们得罪的人那么多,五菱宏光都装不下,这要怎么排查?我也知道绑匪绑架人质一定有目的,目的没达到前撕票的可能性不大。可二姐她除了绣啥都不会,要是遇到危险,就她那动不动就哭唧唧的性子,要把绑匪惹烦了,难免不会对她做出什么极端的事出来!” 金嬤嬤从外面进来,见他们姐弟二人焦急不已,小声说道,“王妃、周公子,你们放心,除了楚阳王府的人出去寻找周小姐外,我家夫人也派人去打探周小姐下落了。” 裴映寧一听,没想到她婆婆都出手帮忙了。 虽然她很少见自己的婆婆,但她多少已经知道一些事,她婆婆身边是有些人手的,而且这些人手还不一般。 想到这,她心里稍稍踏实了一点。 周尘感激地看向金嬤嬤,突然想到什么,他一下子从椅子上蹦起,“金嬤嬤,我二姐失踪的事没有外泄吧?这事可不能让我爹娘知道!” 他那对爹娘,对子女是打心眼里疼爱的,要是知道女儿出事,那还不得急死过去? 金嬤嬤点了点头,“周公子放心,周小姐失踪只有我们知道。” 裴映寧其实也坐不住了,就在她刚起身时,听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极细的哨响。 金嬤嬤一震,赶紧奔出厅堂。 没多久,她带著一名白衣少年出现。 白衣少年先是向裴映寧做了个揖,然后说道,“稟少夫人,京城几大府邸都安排了人盯梢,暂无发现可疑动静。” 他叫她『少夫人』,裴映寧不用问也知道,这是她婆婆的人。 她感激地道,“有劳你们了。” 少年拱手道,“若有周家小姐的消息,小的会及时稟报少夫人。若少夫人无別的吩咐,小的先退下了。” “嗯。” 很快,少年离开厅堂,消失在夜色中。 裴映寧看向周尘,“尘尘儿,府里需要人坐镇,你在这里负责接收消息,我去外面转转。” 周尘抬了一下腿,可下一刻他又颓废的將腿放下。 府里確实需要人坐镇,不然找到他二姐,都没个组织和號召的人。再者,他没轻功,就算跟著出去了,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他心急如焚归心急如焚,但关键事情上基本的心理素质还是有的。 …… 朝华宫。 因为尹怀宇大婚的婚期仓促,许多事都是临时决定,虞皇后担心礼部不够细心上心,许多事亲自张罗不说,还缠著尹承佑要他拿主意。 尹承佑拿了几分耐心对她,午膳也是在凤寧宫用的。 但用完午膳后,他便捂著心口大呼难受。 御医院的御医全都到了位,可给他好一番检查,谁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从他的症状中断定他有心疾。 尹承佑又难受又气恼,指著一群御医骂道,“朕一向康健,何来心疾?那你们倒是说说看,朕这心疾因何而起?” “皇上息怒!”眾御医跪了一片,无不颤惊恐慌。 他们实在瞧不出皇上的心疾是何引发的,因为他们发现皇上的脉象並无异样! 他们甚至怀疑凤寧宫的膳食出了问题,可把帝后用过的膳食都仔细查了一遍,也没发现出任何可疑之处。 面对眾御医的无能,尹承佑怒不可遏。可他越是动怒,心口越是如火烧一般痛苦难受。不得已,他只能压著怒火,冲王励道,“速去把楚阳王叫来!” 所有人都不解,这时候叫楚阳王来做什么? 可看著帝王那一脸豆大的汗,隨时都有可能下令砍了他们脑袋,所以也没人再出个声,都识趣地闭嘴当哑巴。 尹逍慕被叫来后,尹承佑立马让汪崢把所有人都带出殿外。 只他们父子二人。 此时的尹承佑浑身都被汗液浸湿,捂著心口就差在龙床上打滚了。 这还是尹逍慕第一次见他狼狈样,虽然有些大逆不道,但一想到他对他们母子的所作所为,他是一点愧疚感都没有,端得依旧沉稳和冷漠。 “慕儿,快给父皇看看,父皇心口难受,犹如火灼一般……嗯……”一口气讲了太多话,尹承佑忍不住扭动呻吟。 尹逍慕在床边坐下,修长的手指搭上他的手腕,一本正经地为他诊脉。 然后又仔细查看他眼耳鼻舌等。 接著又检查他直呼难受的心口。 一套寻常的诊断完毕后,他才低沉开口,“父皇的脉象並无病症,可父皇却一直心灼难受,很显然这心灼之症非寻常病因而起。” 尹承佑痛了都快一个时辰了,此刻见儿子还慢条斯理的,顿时忍不住火大,“那你说说,朕究竟是怎么了?你別告诉朕你不知晓!” 尹逍慕垂下眸子,“父皇的病症实属罕见,儿臣没遇见过此症,只在医书上见过,与一种叫緋火的毒性很是相似。緋火緋火,顾名思义,中此毒者毒发时会有灼火烧身之感。” “对对……就是如此……朕如置身烈火中……火从心口蔓延……”尹承佑激动地附和。 “緋火,是北拢皇室才有的毒药。” “什……什么?!”尹承佑震惊不已,震惊过后又震怒不已,满脸不自然的红气中都夹杂著黑沉的气息。 他的皇宫中出现了北拢皇室的毒…… 这说明什么还用问吗? 尹逍慕话锋一转,“父皇,当务之急不是追究緋火从何而来,而是要寻到解药,否则不出一月父皇便会有性命之忧。” “那你还杵著做何,还不赶紧为朕找解药!”尹承佑有些慌了。 他相信儿子不是在危言耸听,因为他是真的像身处火域中痛苦难受,而他如此症状,那些御医却说他脉象正常…… 如这样下去,那他岂不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父皇,緋火之毒需千年冰珠做药引才能解,而千年冰珠举世罕见,儿臣……有心无力,还请父皇恕罪。” “朕……”尹承佑险些翻白眼昏死过去。 “暂不知北拢皇室是否有千年冰珠,就算有,此去北拢求解药,一来一回最快也需月余。”尹逍慕继续道。 而他这话等於是一盆冷水泼在尹承佑心口上,水火交替,刺激得尹承佑更是捂著胸口抽搐起来。 “慕儿……快……快想办法救……救朕……” 他的狼狈、恐惧、不安……全都映进了尹逍慕眸瞳中,这也是尹逍慕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狼狈的一面。 可尹逍慕就如同天生缺了一情一欲般,无任何表情泄露,只低沉道,“眼下唯有发榜寻药,看在重金的份上,必有人想方设法寻找千年冰珠。” “好好好……快发榜……”尹承佑痛苦的眼中燃起了希望,赶紧应下儿子的提议。 “不过为了朝堂安稳,父皇此病不宜宣扬。” “好!”对此,尹承佑也是无比赞同。他现在的情况若是让有心人知道,那还得了? “父皇,儿臣的身份不宜出面,您可让王副將督办此事。” “允!” …… 凤寧宫。 尹承佑无故病倒,虞皇后比谁都著急。 主要是尹承佑是在她这里用过膳才出事的,若是追究下来,她可真是百口莫辩。 於是她赶紧把儿子召来跟前。 尹怀宇听完事情经过,一边让人自查凤寧宫的所有食材,一边安慰虞皇后,“母后,御医正在替父皇诊治,在没查出父皇病因前,您別太著急。先不说我们什么也没做,就算父皇有什么,那也是要讲证据的。” 虞皇后没敢去朝华宫,也没派人去朝华宫打听消息,就是想表明一种清者自清的態度,这时派人去打探消息,反而会让人多心。 可正因如此,她不知朝华宫的具体情况,心中便很是不安。 “皇儿,明日便是你大婚之日,今日出这样的事,母后真担心……” “母后放心,礼部把一切都布置妥当了,父皇再有任何不適,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取消儿臣的婚事。”对自家母后的担忧,尹怀宇还是有几分信心的。 母子俩正说著话,一名太监匆匆进殿。 尹怀宇先开口问道,“何事惊慌?” 太监跪地稟道,“启稟娘娘、殿下,听御医说,皇上染了重病,需千年冰珠做药引方能治癒。可那千年冰珠很是罕见,皇上刚刚下旨,让王副將发榜寻药。” 母子俩同时一震。 彼此震惊地对视了一眼后,尹怀宇沉声又问,“除此外呢?朝华宫还传出什么消息了?我父皇究竟得了什么病?” 太监摇头,“回殿下,御医院的御医都闭口不谈皇上病因,只说要找到千年冰珠才能让皇上痊癒。” “你先下去。”虞皇后赶人。 “是。” 待殿中又只剩他们母子,虞皇后才拉著儿子的手,焦急道,“那千年冰珠能解緋火之毒,难不成你父皇中了緋火?” 尹怀宇阴沉著脸,消息来得突然,一时间让他不知该说什么。 虞皇后又道,“宇儿,你那里不是有一颗千年冰珠吗?要不你把千年冰珠拿出来献给你父皇?” “我都恨不得他立马死去,还指望我拿宝物救他?”尹怀宇紧敛双目,狭长的眼缝中儘是恨意。 “宇儿,你现在可不能犯傻!”虞皇后不赞同地直摇头,“你现在不是太子,连个封號都没有,若是你父皇这会子驾崩,你可是什么都得不到!” “这……” “依母后看,你不妨將你千年冰珠献出,一来可以力证我们的清白,表明我们於此事毫无关係,二来可以博得你父皇好感,母后可借千年冰珠让你父皇恢復你的太子之位。最佳的时机就是在明日,让你的太子府双喜临门!”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98章 本王也能给你安慰 尹怀宇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听从了虞皇后的话,决定將手中那颗千年冰珠献出。【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母子俩到朝华宫时,见到尹逍慕,当时就有些不爽快。 “皇上龙体抱恙,臣妾都还没来得及到朝华宫,没想到楚阳王这么快就赶到了,真是孝心可嘉啊。” “参见皇后娘娘。”对於她的阴阳怪气,尹逍慕面无二色,行礼过后不冷不热地回道,“逍慕今日进宫欲同父皇商议政事,恰巧听说父皇染病,自然不敢轻视。” “如今楚阳王可是大忙人,手中的要事关乎著民生社稷,可万万马虎不得。若楚阳王有心,不妨让楚阳王妃进宫,让她替你尽这份孝道。本宫也许久未见楚阳王妃了,她若进宫,正好可以陪本宫说说话。”虞皇后说到最后,红唇掛起了亲和的微笑。 “是。” 尹逍慕略低著头,语气上听似是应她的话,可在无人看到的地方,他凉薄的唇角不自然地牵了一下。 要他女人进宫?她做好了当废后的准备,还是做好了送死的准备? “皇后,你们来此有何事?没事別来打扰朕!”尹承佑在龙床上听著他们对话,脸色不是一般的差。 他现在需要楚阳王这个儿子救命,结果这皇后却在此阴阳怪气…… 这时候斗劲儿,是想他死得快些吗? “皇上,您怎么样了?可还有哪里不適?”虞皇后立马调头,坐上龙床的瞬间便换上了一脸的关心。 “御医为朕施了针,一时半会儿朕还死不了。”尹承佑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皇上,您到底犯了何疾?臣妾真是担心死了!”虞皇后哽咽起来。 “问这么多做何,说了你们也不懂,还只会胡思乱想!”尹承佑闭上眼,很明显地避谈她这个问题。 “皇上,听说您让人发榜寻药,臣妾和宇儿得知,立马赶了过来。皇上,您可知,宇儿那里正好有一颗千年冰珠……” 闻言,尹承佑猛地睁开眼,目光直接射向大儿子。 尹怀宇上前,躬身道,“父皇,儿臣早年外出巡视民情,有幸得到一颗千年冰珠,听闻父皇正寻药治病,儿臣愿將冰珠献给父皇,愿父皇早日康復。” 尹承佑惊喜不已,“真的?冰珠现在在哪?” “在儿臣府上。” “那还不赶紧取来!” “父皇……” 尹怀宇还想再说什么,虞皇后突然打断他,由她向尹承佑说道,“皇上,您龙体抱恙,別说一颗冰珠,就是要宇儿替您受过,那也是他身为儿子应该做的。宇儿对您一片孝心,天地可鑑,可您瞧瞧,您是如何待宇儿的?明日就是宇儿大婚,可他身为尹家嫡长子,却连个『身份』都没有……” 说到最后,虞皇后掉下了眼泪,並哽咽得说不下去了。 尹承佑看了看大儿子,嘆了口气,“老三在这里,你让老三说说,从小到大,朕最器重的是谁?最疼爱的是谁?你身为兄长,不能仗著朕的器重和疼爱便任性胡为,若是朕不加以惩戒,那你其他皇弟皇妹如何作想?尹家的威严、朝堂的威严、朕的威严,你可有想过?” 尹怀宇膝盖一弯,跪下痛声懺悔,“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定痛改前非,从今以后爱护皇弟皇妹,尽心竭力为父皇分忧解愁!” 尹承佑欣慰地点头,“朕相信你能做好。你且先带老三回府拿药,待朕愈后便下詔。你是嫡长子,又是朕悉心栽培的儿子,你的能力朕再了解不过,自然不会让你在朝中碌碌无为。” 虞皇后一听,赶紧抹去眼角的湿润,起身走到儿子身侧,欢喜地拜谢,“臣妾替宇儿拜谢隆恩。” “谢父皇恩典。”尹怀宇也欣喜地磕头。 “都起来吧。”尹承佑隨即朝尹逍慕看去,“明日你大皇兄大婚,让他来回奔波恐会耽误婚事,就由你同去他府中取千年冰珠。” 虞皇后和尹怀宇同时沉了脸。 但尹承佑並没有多说什么,只摆手催促,“快去吧,朕还等著用药呢!” 尹怀宇想说什么,但被虞皇后悄咪咪制止住了,並示意他快些离开,眼下什么都不重要,把他父皇哄好了才是最要紧的! 没多久,尹逍慕便隨尹怀宇出了宫。 兄弟俩一路无言。 到了大皇子府。 进了主院。 尹怀宇连坐都没邀请,只让尹逍慕在园里等著,他去库房拿药。 尹逍慕也没任何不满,负手立於园中,如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明日尹怀宇成亲,新房就设在主院,房檐树上,到处都掛著喜庆的红绸和红灯笼,门窗也贴著大大的『囍』字,虽然已经天黑,可院里奔走忙碌的人並不少。 突然,一名婆子从不远处跑来。 路过尹逍慕身侧时,惊愕地剎了一脚,“参见……参见楚阳王殿下。” 尹逍慕挺拔的鼻翼微微动了动,眸光打量地盯著她怀里的衣物,“你手中拿的是何物?” 婆子立马將怀里的衣物拢紧,解释道,“回殿下的话,方才有个丫鬟不小心摔出了一身血,奴婢怕这些东西给新房带来晦气,这便拿去后院处理。” 借著院中高悬的灯笼火光,尹逍慕微眯著眸子,继续盯著她怀里染血的衣物看。 “楚阳王殿下请隨意,奴婢还有事便先退下了。” 婆子说完拔腿慌张跑了。 尹逍慕抿唇,目送她消失后又继续如石雕般望著虚空。 一整日不见她,也不知她此时睡下没有…… 突然,凌武匆匆找过来。 见他神色隱含焦急,尹逍慕眉心不由得蹙起,“何事?” 他出门在外都带著凌武和玄柒的,只是进大皇子府,他不想让尹怀宇起疑,便让二人在大门口等候。 凌武附上他耳根,用著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稟道,“王爷,大皇子府附近发现了夫人的人,属下找机会问了,听说是周家小姐失踪,王妃同府里的人都出府寻人了。” “什么?”尹逍慕俊脸一沉。 他在意的不是周倾璇失踪,他在意的是,周倾璇失踪,以她女人跟周尘的关係,绝对不会置之不理…… 正在这时,尹怀宇从库房过来。 凌武赶紧退至尹逍慕身后,儘量减低自己的存在感。 “三弟,千年冰珠稀罕贵重,如今又关乎著父皇安危,以防途中歹人作乱,要不还是我护送你入宫吧?”尹怀宇手中紧紧握著一白帕,白帕明显包裹著一四四方方的硬物。 千年冰珠不同於寻常物,必须用特製器具封装,尹逍慕见他裹装得神秘,一点都不奇怪。 他点头应了尹怀宇的『护送』,只是行到大门外,上马车前,他道,“天色已晚,寧儿还在府中盼本王回府,容臣弟交代手下几句,让他们先行回府。” 尹怀宇『嗯』一声,先上了马车。 尹逍慕將凌武唤到一旁,虽然没人听见他究竟说了什么,但大门高悬的灯笼下,他神色一如既往的寡淡,並无任何异常。 凌武领命后便朝楚阳王府的方向去了。 尹怀宇只带著玄柒返回宫中。 虞皇后还在朝华宫陪著尹承佑。 接过儿子献上的寒玉打造的盒子,尹承佑迫不及待地打开。 顿时一股寒气直衝他脑门,刺激得他猛地仰头,差点因为寒气过重而抽搐过去。仟千仦哾 尹逍慕眼疾手快地夺过寒玉盒子,『啪』地盖上。 “皇上!” “父皇!” 虞皇后和尹怀宇嚇了一跳,惊呼著上龙床將人扶住。 尹承佑好不容易才缓回气,瞧著三儿子那黑沉的脸,赶忙朝左右母子斥道,“明日宇儿大婚,你们在这里做何,是想让朕取消婚事吗?”隨即他又交代三儿子,“把冰珠拿给御医,让他们早些炼製出解药,要是治不好朕的病,朕非摘了他们脑袋不可!” 他赶母子离开,自然是为了早点得到解药,有他们在,三儿子怎么动手? 而后面一番话,明面上是威胁御医,可实则却是警告尹逍慕这个老三…… 虞皇后是不想离开的,毕竟他还没下詔书恢復她儿子的太子之位呢!可瞧见尹承佑不耐烦他们待在这里,加之儿子也冲她递眼色,她便也只能隨儿子拜退。 等他们母子一走,尹承佑便指著尹逍慕手中的寒玉盒子,“这……这就是千年冰珠?你確定他能解朕所中的緋火之毒?” 尹逍慕脸不红心不跳地回道,“水火相剋,水火既济,要解緋火之毒,非千年冰珠不可。只是千年冰珠非寻常物,隨意碰之便能受其寒气所伤,何况是服之。儿臣说了,这只是药引,真正的解药还需通过千年冰珠提炼,只是这宫中並无儿臣需要的药材,还请父皇给儿臣一晚时间,让儿臣回府將解药练出。” 尹承佑捂著心口,不满地瞪著他,“要一晚上?若今晚毒性又发作,朕该如何?” 尹逍慕从袖中取出一药瓶,倒了两枚黑色的药丸递给他,“父皇服下此药,睡著的这几个时辰內,毒性是不会发作的。” 尹承佑抓过药丸就送入口中。 他倒是不怀疑这个儿子会害他,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若是这个儿子和他母妃真的想要他的命,他早就没命了,用得著费如此力气加害他? …… 一晚上,没有周倾璇任何消息。 周尘一双眼都熬红了,满眼的血丝,苍白的气色,把从外面归来的人都嚇了一跳。 “寧姐……” 看著归来的夫妻,他一头奔向裴映寧。 可就在他即將將裴映寧抱住时,尹逍慕猛地和裴映寧换了个位置。 周尘一把抱住身前人,发现触感不对,顿时哭丧著脸將人推开,“我跟我寧姐撒个娇求个安慰,你添什么乱啊!” 他是无比怀念上辈子,寧姐可是他一个人的! 尹逍慕冷眼剜著他,道,“你也可以同本王撒娇,本王也能给你安慰。” 周尘跳脚,“你个不解风情的男人,能给我什么安慰?我要我寧姐!” “行了,你没看他都著急上火了吗?”裴映寧没好气地把尹逍慕拉到一边,然后对周尘道,“虽然没有二姐的確切消息,但是我们也不是一点收穫都没有。” 闻言,周尘激动问道,“有消息了吗?” 裴映寧点了点头,但没有明说,只催促他,“去洗把脸,再换身衣服,今日大皇子府宾客眾多,我们要见机行事。” 周尘愣,“寧姐,你的意思是我二姐在大皇子府?” 裴映寧沉下嗓音,“尹怀宇大婚,府中巡卫森严,我和王爷去蹲守,是发现有些不对劲儿的地方,但无法靠近,所以不能確定。不过一会儿就能去大皇子府,到时再找机会打探。” 尹逍慕向她描述了婆子处理血衣的事。 之所以他怀疑上大皇子府,关键就在那件血衣上,那婆子说是丫鬟摔出的血,可大皇子府的丫鬟服侍有別於普通人,哪怕那件衣物染了不少鲜血,但也能辨出那件衣物並非丫鬟的。 婆子为何要说谎? 其次,他们蹲了一晚上,发现新房守卫森严,连半夜都有侍卫频繁巡视。 尹怀宇在別的屋睡觉,新房是给新人准备的,新人都还没过门,谁还会袭击新房不成? 裴映寧原本是想动手的,可守卫实在多,他们毫无准备,硬闯只会给自己惹来麻烦。 何况他们完全没证据证明周倾璇就在大皇子府…… 所以他们只能按耐住性子,打算天亮后名正言顺进入大皇子府,然后想办法仔细打探。 …… 虽说尹怀宇现在不是太子了,但碍於皇家顏面,来的文武官员还是不少。 戏台子都搭了好几处,热闹程度可想而知。 而裴映寧他们今日的目標,一致盯著新房。 只是,新娘还没接来,新房依旧是重地,除了侍卫外,还多了不少丫鬟婆子。 见此情况,周尘无比抓急。 裴映寧为了引开这些人注意,假借迷路闯到了新房,然后当著一眾丫鬟婆子以及侍卫的面,突然倒下。 金嬤嬤赶忙大声呼救,“快来人啊,我们王妃晕倒了!”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99章 不弄死她老子跟她姓! 眾丫鬟婆子和侍卫都嚇住了。【google搜索】 先不说这里是新房,就楚阳王妃这一倒,不知情的恐怕还以为他们做了什么…… 於是丫鬟婆子和侍卫纷纷围拢过来,只想看裴映寧到底有没有事! 见他们只围观,金嬤嬤蹲在裴映寧身边,抱著裴映寧的头冲他们喊道,“快叫人啊,要是我家王妃出何差错,你们担当得起吗?” 一婆子最先回过神,拔腿便往招待宾客的方向跑去。仟仟尛哾 而其他人,则是继续把裴映寧盯著。 一抹矫健的身影从侧面墙根飞进,眨眼功夫窜进了新房中…… 而这时,凌武跑进院子,指著婆子丫鬟及侍卫便骂,“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伤我家王妃,不要命了吗?” 一丫鬟赶忙解释,“我们没有!是楚阳王妃自己倒下的,我们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凌武指著金嬤嬤怀里的裴映寧,气急不已地斥道,“你们不知道?那我家王妃好端端的,怎会这样了?今日你们不给个说法,我家王爷绝不会放过你们!” 其中一婆子忍不住劝他,“你先別生气,有话好好说,我们一直在此值守,別说没碰过楚阳王妃,就是话都没有同楚阳王妃说上一句,楚阳王妃为何会倒地不起,我们实在不知。这位嬤嬤跟著楚阳王妃的,你要不信,可以问嬤嬤。” 凌武似是说不过她,於是转动手指,把他们所有人都指了一遍,恶狠狠地威胁道,“不管你们如何狡辩,眼下我家王妃倒在这里,你们是脱不了干係的!都给我待在这里,谁也不许动,谁要是动了,那就证明他心虚!” 一群丫鬟婆子和侍卫听他这话,都不约而同地变了脸。 新房里。 看著床上一丝不掛的女子,凌武双眼圆瞪倒抽冷气。 不是他看了不该看的,而是女子的遍体鳞伤让他触目惊心! 那一身雪白的肌肤本该是美得不可方物,可此时青紫交错,伤口淋淋,有乾涸的血跡,也有正溢的血水…… 哪怕是他这么一个大老爷们,也难以想像她到底遭遇了什么! 听著门外凌武的声音,他狠狠一咬牙,来不及寻找衣物给她蔽体,於是將就床上的喜被將她身子捲起,然后往肩上一抗,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大皇子府的一群丫鬟婆子及侍卫正不满凌武的威胁,突然一个丫鬟余光瞥到有人从新房出来,立马转身大喊—— “有人抢……唔唔!” 丫鬟喊声还没落,突然被一个婆子狠狠地捂住了嘴。 而凌武扛著喜被,压根不惧被他们发现,以最快的速度从墙角飞走。 丫鬟婆子和侍卫变了脸,也傻了眼,有几个侍卫甚至想拔刀追去,但被捂丫鬟嘴巴的婆子用眼神制止住了。 那几个侍卫会意过来后,只能眼睁睁看著凌武消失不见。 今日是他们主子大婚,喜轿还没到,新娘还没入府,若是去追人,定会被外面的宾客发现。追不著麻烦,追著了,让宾客看到那喜被中的女人,更麻烦! “哎哟……我这是怎么了?”裴映寧突然睁开眼,望著周围的人,一脸懵的询问。 “王妃,您醒了?您突然晕倒,可嚇坏奴婢了!”金嬤嬤赶紧將她扶了起来。 正在这时,尹逍慕领著一群人赶了过来。 都是听说她晕倒前来探望的。 “寧儿,你怎么了?”尹逍慕紧张地將她搂进怀中。 “王爷,多半是昨夜没休息好,所以才会晕倒。”裴映寧在他怀中尽显娇弱之態。见不少官员及家眷都来了,她赶忙致歉,“不好意思,本王妃只是身子有些不適,让大家担心了。” “本王送你回府。”尹逍慕弯腰將她打横抱起,提脚便离开了新房所在的院子。 大皇子府的管事赶来,瞧著这一幕,也没去挽留夫妇二人,而是挤著笑冲其他人道,“各位大人、各位夫人,既然楚阳王妃没事,那我们也放心了。喜轿快到了,我们快去外面迎新人吧!” 眾大臣及家眷亲眼看到楚阳王妃说没事,且楚阳王也已经將其带走,不管是关心还是看热闹,这会子都没他们的事了,自然也就隨著管事离开了新房。 而丫鬟婆子和侍卫瞪著眼愣在原地,像被硬塞了臭鸡蛋似的,脸色没一个是好看的。 金嬤嬤走在之后,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呸』道,“真是不要脸!要不是顾著周家小姐名声,今日你们就是长了一百颗脑袋也不够砍的!” 所有人更是如同被抽乾了血一般,面色比死尸还嚇人。 …… 楚阳王府。 因裴映寧身子『不適』,所有人都回府了。 看著床上遍体鳞伤不成人样的周倾璇,裴映寧气得险些当场升天,恨不得提刀杀去大皇子府! 就是金嬤嬤这样在深宫中混跡过的老人都连连摇头嘆息,“他们实在太可恶了,竟把周小姐虐打成这般模样!” 裴映寧咬著唇,那真是用尽了两辈子的力气才忍住了去大皇子府杀人的衝动。 她和金嬤嬤先给周倾璇清理身上的伤口,上了药,为她穿上衣物,盖好被子后才去把房门打开。 “寧姐,怎么这样久?二姐她怎样了?伤得是不是很重?”周尘迫不及待地挤进屋中。 他一直在问凌武有关自家二姐的情况,但凌武除了摇头外,一个字都不说。 其实,也不是凌武不说,而是周倾璇那样的伤势,且还是一丝不掛的,凌武哪好意思开口? 跟裴映寧交换过眼神后,尹逍慕也进了屋,给周倾璇把完脉后,他直接拧紧了眉心。 “王爷,我二姐怎样了?”周尘急不可耐地问道。 “无性命之忧。”尹逍慕低沉道。 “可我二姐怎么不醒呢?”周尘又问,“她是不是中了什么招?” “失血过多所致,本王先去开药方,待她服药后要不了多久便能甦醒。”尹逍慕说完,给裴映寧递了个眼色。 “嬤嬤,麻烦你守一下。尘尘儿,你出来,隨我和王爷去拿药。” 周尘听话的跟著他们夫妻俩离开了厢房。 书房里。 尹逍慕埋头写著药方,裴映寧將周倾璇的情况如实告诉了周尘。 周尘听完,直接炸了,“麻卖批的!那些温桑,老子要弄死他们!” 裴映寧早料到他是这种反应,所以才把他叫来书房说话,见他真要去找尹怀宇他们拼命,她立马將他给拽了回来。 “你现在去,等於是將此事公之於眾,如果尹怀宇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毁掉二姐的清白,那你岂不是如了他们的意?何况二姐那性子,死个未婚夫都能让她难受多年,要是被这种事戳脊梁骨,她还不得立马寻短?” 就是因为人是在大皇子府的新房中发现的,所以她从一开始便忍了。要不然以她的性子,她能当场把尹怀宇的脑袋爆成豆腐脑了! 可此事一旦被外人发现,杀了尹怀宇他们也只能解气,最关键的问题是周倾璇的名声,她以后怎么活下去? “寧姐,二姐她有被侵犯吗?”周尘痛声问道。 “没有。那些人不让她穿衣,应该是怕她逃走。” “那就好……”周尘总算鬆了一口气。 “尘尘儿,报仇什么时候都可以,眼下最要紧的是二姐所受的伤,以及她的心理问题。你应该能想像得到她醒来的结果,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好,要怎么给她做心理疏导。”裴映寧拍了拍他的肩,希望他能冷静下来。 “嗯,我知道。”周尘哽咽点头。 尹逍慕开好了药方,隨后交给玄柒去府里药房取药。 周尘也跟著玄柒去了。 书房里,就剩下夫妻二人。 裴映寧突然看著尹逍慕,问道,“二姐被劫,事发时是昨日傍晚,你不是说尹怀宇下午便进了宫吗,他哪来机会作案?就算他不用亲自作案,可他人在宫里,要临时部署也没这个条件吧?” 尹逍慕蹙眉点头,“这的確是个疑点。” 裴映寧道,“派人盯住大皇子府,我去等二姐甦醒,等我问出一些事,再做打算。” 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 大皇子府。 吉时到,一对新人在眾宾客观礼中拜完天地,又在鼓乐声声中步入新房,一切仪式进展得热闹又顺利。 然,当温软洁进入新房,扯下盖头的那一刻,整个人气得直打颤。 尹怀宇也是气得不行,暗中对管家下令,要其將今日在场的丫鬟婆子及侍卫通通处理了。 “宇哥哥,我是真没想到,他们竟然会找来新房,还將人带走了!” “无妨,就算他们把人带走了也不敢声张!”尹怀宇咬牙恨道,“一旦他们声张,我便说是那周倾璇勾引我,然后名正言顺的將她收进府中,看折磨不死她!” “宇哥哥,都是洁儿思虑不周。”温软洁自责地道。 尹怀宇將她拥住,拍著她轻哄,“你处处为我著想,我很是感动,如何能怨你?何况这事本就不是你的错,是尹逍慕他们太过狡猾了!” 温软洁轻抚著腹部,噘著樱红的唇瓣,道,“如今我怀著身子,不能服侍宇哥哥,本想著把周倾璇抓来,让她替我好好服侍宇哥哥,没想到竟让她逃了……洞房烛夜不能让宇哥哥欢愉,洁儿真的好愧疚。” “乖,你现在只管好好养胎,別的事不需你操心,否则你操劳过多,我会心疼的。”尹怀宇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 “主子!”管家激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何事?”尹怀宇放开温软洁,亲自去把房门打开。 “主子,皇上刚下詔,册封您为雍顺王!传召的公公此刻就在前厅,眾大臣也在,就等您出去恭贺您呢!” “什么?!雍顺王?!”尹怀宇一脸铁青,拳头瞬间捏响。 他献出千年冰珠,要的是恢復太子之位! 得了他的宝物,竟然只给他封了一个王! 温软洁脸色也布满了阴鬱。 她还想著他能重新做回储君,没想到皇上竟然给他封王,那岂不就是在告诉所有人他无缘太子之位了? 他不做太子,也就代表其他皇子都有做太子的可能,这如何是好? …… 楚阳王府。 皇帝的詔书,裴映寧他们很快也得知了。 对此,尹逍慕没任何反应。 裴映寧也只是冷冷笑了一下。 她那皇帝公公好不容易同时打压了两个儿子以及背后的势力,怎么可能再让人爬上太子之位? 虞皇后和尹怀宇这对母子,亏得他们这些年在帝王身侧,结果却是一点都不了解帝王! 午时,周倾璇甦醒了。 估计她没想到自己还能获救,一睁开眼看到裴映寧和周尘时,她仿佛从噩梦中惊醒,『哇』地一声崩溃大哭。 裴映寧和周尘默契地不问她的遭遇,只一个劲儿的哄著她。 “二姐,没事了没事了,啥事都没有了。” “是啊,二姐,啥事都没有,咱们一直在你身边。” 他们不提,但周倾璇著实被温软洁无耻的行径给噁心到了,一边哭著一边主动讲诉经过。 裴映寧和周尘听得那叫一个愤怒,三观都险些炸裂。 周尘甚至卷著袖子骂,“这批婆娘,不弄死她老子跟她姓!” 周倾璇一听,赶忙拉住他,“尘儿,你別生气,二姐不说了不说了……” 她以为他又犯病了,周尘手掌使劲搓著自己的脸,想口吐芬芳发泄一番都不行。 裴映寧拍了拍周尘的肩,示意他保持冷静,然后她起身道,“二姐,我去厨房看看药好了没。” 周倾璇点了点头,接著缩进被子里继续『呜呜』哭泣。 周尘不敢再说过激的话了,赶紧安慰她,“二姐,你別哭了,真的已经过去了,你放心,除了我们,没人知道你在大皇子府。就算大皇子府的人也不敢声张,他们要是敢声张坏你名声,我和寧姐绝对会要他们身败名裂不得好死!” 周倾璇紧闭著双眼,张著嘴哭道,“可我被他们那样,已经不贞不洁了!” “二姐,贞洁真那么重要吗?能当饭吃吗?能报答父母养育之恩吗?你只想著贞洁,就没想过身边关心你在乎你的人?”周尘坐上床,一脸不满地瞪著她,“得知你不见以后,所有人到这会儿都没合过眼,整个楚阳王府的人都出去寻你,连那位夫人都派了不少人帮忙,你一醒来就哭贞洁,这是要让所有人都寒心吗?別人都把我们当自家人,想看到的是我们能平安快乐,你倒好,寻死觅活的完全不在意他们感受。你换位想一想,你要是遇见这么一个人,你会不会失望?” “我……我……”周倾璇被他说得止住了哭声。 “二姐,你觉得丟人,我能理解,可是丟人跟丟命比起来,命才是最重要的。还有,你只觉得自己委屈,可你不知道,凌武才是真委屈。他因为救你,已经让王爷罚跪了一两个时辰,这会儿还跪著呢,你要是寻死,那王爷肯定会砍了他脑袋的。” “为……为何?”周倾璇抽噎地问道,泪眼中全是深深的不解。 “你那时不著寸缕,可凌武要救你,又不得不碰你。你这会儿要是寻短见,王爷一定会认为你是因为被凌武褻瀆了才想不开的,那他为了向我们爹娘交代,势必得拿凌武开刀!你说他冤不冤,一晚上都在大皇子府周围餵蚊子,拼了命把你救出来,结果把你救出来后,你不是哭闹就是寻短,他啥好处都没得到不说,还要搭上自己的一条命。二姐,咱们做人不能这么自私,就算不报恩,但也不能恩將仇报啊。”周尘一本正经地道。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00章 展开报仇行动 周倾璇认识凌武和玄柒也有一段时日了,而且从夷霖城回京的路上,凌武和玄柒二人为保护他们姐弟可是出了不少力,她一直都很感激他们。【,无错章节阅读】 不过因为她是个大姑娘,二人克己守礼,几乎不会跟她交谈。 此时听周尘说起凌武救自己的经过,她才想起凌武那一张刻板冷酷的脸,再想想自己那时的情况,原本失血的脸颊不知不觉地染上了红晕。 大皇子府的人虽然凌虐她,但也都是些丫鬟婆子,可凌武是个大男人啊…… 周尘观察著她的反应,那一脸不自然的红,让他险些乐起来。 他拿凌武说事,是打算『用可怜治可怜』,以她心善的一面,知道凌武会给她陪葬,那她肯定不会再想寻短了。 可瞧著她羞赧的样子,这分明就是动了其他心思啊! 有戏! 他脑海中瞬间冒出这个念头! “二姐,你说凌武是不是很可怜?他也不是有意要看光你的,但若是让爹娘知道,肯定不会轻饶她。你怕被人说三道四,那他一辈子也会被人戳脊梁骨,说不定因为救你,这辈子连媳妇都娶不上了。人家虽然是楚阳王府的侍卫,但人家也是有爹娘的,娶不上媳妇,断了香火,那他爹娘就算老死恐怕也不会瞑目。” “我……我不怨他……”周倾璇红著脸表態。 “可你要哭闹,不了解详情的人会把矛头对向他啊!寧姐还怀疑是他脱了你衣物,他百口莫辩,根本没办法证明自己的青白,因为那时就他一人,我们啥都不清楚。”周尘继续替凌武嘆息,“他也是个傻的,都被冤枉了,也不为自己解释一句。唉,多正直仗义的人啊,可惜了!” “尘儿。”周倾璇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急声说道,“我不哭闹了,也不寻短了,你快去帮他向王爷和王妃说情,我受辱跟凌护卫一点关係都没有,让他们別冤枉了凌护卫!” “说情也没用,这事发生了,以后大家见面总归会尷尬。咱们跟楚阳王府关係好,不可能不来往的。就算王爷和我寧姐不怪罪凌武了,恐怕也不会再留下他了。” “那……那如何是好?他救了我,我不能如此恩將仇报的!”周倾璇是彻底急了,眼眶里又开始涌出泪水来。 这一次她不是为自己哭,而是为他人哭,周尘心下开始了狂笑。 他可真是个天才…… “好了,二姐,你別哭了,我这就去外面瞧瞧。”他跳下床,但临走时还不放心地跟她確认,“二姐,你可別犯傻了啊,別我前脚去帮凌武说情,后脚你就想不开,到时別说凌武要遭罪,我也得被爹娘打死。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傻子,好不容易做个正常人,我还有许多梦想,包括带你游歷天下看遍所有的山山水水呢!” “我……我不会犯傻了。”周倾璇动容地流著泪,甚至被他最后一句话感动得心疼。 这段时日,他们姐弟在一起,不用看任何人的眼光,不用听任何人的閒言碎语,无拘无束地吃、喝、玩、笑…… 她从来没想过日子还能这样过。 她喜欢,真的好喜欢,若是要她去死,她恐怕也捨不得…… 门外。 看著周尘出来,裴映寧笑著比了比大拇指。 周尘耍帅地颳了刮鼻尖。 隨即两人默契地分开,一个往厨房去,一个往书房去。 金嬤嬤进房陪著周倾璇。 没多久,门外就传来凌武的声音。 金嬤嬤开门出去。 只听门外传来对话声—— “凌武,你怎么来了?” “嬤嬤,这是周小姐的药,劳你提醒她,趁热喝。” “王爷原谅你了么?” “嗯。” “我这就进去餵周小姐喝药。昨夜到现在你也没合个眼,又跪了那么久,赶紧回房搽些药,然后好好睡一觉。” “嗯。” 听著门外离去的脚步声,周倾璇一个人在房里都不知道眼神该往哪里看。 她哪里知道,这种事还能牵连无辜。 而且还害了一个男人背负那样的罪名…… “嬤嬤……凌护卫他……他还好吗?”周倾璇结结巴巴地问道。 “周小姐,別管他,当务之急是您的身子,可要快些好起来才行,不然恐怕会瞒不住周大人和周夫人。”金嬤嬤顾左右而言他。 隨即扶她靠著床头,然后一勺一勺的餵她喝下药汁。 周倾璇脑子里不断回想自家弟弟说的那些话,虽然身上的伤很痛,可她全程一滴眼泪都没掉。 金嬤嬤偷偷地笑了好几次…… 另一头。 看著凌武佝著头垂著肩回房,玄柒一边皱眉嘆气,一边忍不住道,“王爷也真是的,这种事怎能怨你呢?你是去救人,又不是故意去瞧她的,弄得好像你是擅闯女子闺房的採贼,就算她是周尚书的女儿,但也不能不讲理啊!” 凌武摇了摇头,“別说了。” 他隨即躺到床上,闭著眼就开始睡觉。 玄柒本来还想说什么的,但见他情绪低沉,便也识趣地住了嘴。 他和凌武同屋,也正准备上自己床铺睡觉,突然周尘在门外叫唤,“两位哥,睡了么?” 玄柒看了一眼凌武。 凌武仿佛没听见。 不得已,他只能去开门。 周尘笑呵呵地进来,对玄柒一个劲儿的使眼色,“玄哥,我找凌哥说点事,你去我屋里睡吧。” 玄柒又看了一眼凌武,见他还是没反应,便也只能应了周尘,离开了。 周尘赶紧將房门掩上,然后跑到凌武床边,把他给拖了起来,“凌哥,来,咱们说说话!” “说什么?”凌武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凌哥,不瞒你说,王爷罚你跪,是我的主意,我这会儿来,是专程来向你赔罪的。凌哥,为表诚意,我给你做媒,把我二姐许给你,怎样?” “周公子,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凌武瞬间沉了脸。罚跪他认了,但拿他开这种玩笑,他可真的会生气! “我没开玩笑!”周尘拿手肘碰了碰他,“老实说,要是我二姐愿意嫁给你,你会娶她吗?” “不会。”凌武几乎是没有犹豫便冷声拒道。 “为什么?难道我那娇滴滴的二姐还入不了你的眼?”周尘瞬间垮了脸,“还是说你跟外面那些人一样迂腐,觉得我二姐克夫,又或者是认为她不贞不洁了?”qqxδnew “我是那种人吗?”凌武眼中突然染了怒火。 “你不是那种人,那你为何不愿娶我二姐?” “我……” “你是不是觉得你同我二姐身份有悬殊?”周尘像是一下子明白过来,立马搭著他肩膀笑说道,“凌哥,这种事在別人家是个问题,可在我家,你放心,只要你有那个心,能保证一辈子对我二姐好,我家里人绝对不会为难你。” 凌武拉下他的手,沉著脸道,“周公子,我並非自由身,还请你莫再拿这种事开玩笑!” “凌哥……” 周尘还想再说什么,但凌武不再听他说话,下床后快速朝门外而去。 周尘摸著后脑勺,又无语又纠结。 这傢伙咋不上道呢? 他二姐这么好一颗白菜,他都亲自上门推销了,居然还被拒绝了! 真是…… 傍晚,周尘还想再找凌武说说话,但却听说凌武去了后山。 他鬱闷得不行,到裴映寧跟前一个劲儿的吐糟,“寧姐,你说那傢伙是不是没长情商?我都说得那样直白了,他不愿意也就罢了,居然还躲起来了!咋的,我二姐还能吃了他不成?” 裴映寧忍俊不禁,“你也是,这么急躁做什么?要知道,这时代可不流行自由恋爱,何况他们之间还差著门第。你说那么直白,不嚇到他才怪!” 周尘无语地翻白眼,“所以啊,还是二十一世纪好!不是我说,要是把他们带去二十一世纪,让他们看著满大街短衣短裤的男女,说不定他们还以为到了疯人世界!” 裴映寧拍拍他肩,“行了,这事强求不来的。既然凌武想远离『是非』,那我们便尊重他吧,正好后山需要人,这段时日就让他搬去后山住,省得他尷尬。不过二姐能想明白,也多亏了凌武,我们算是欠了他一个人情,找机会你好好同他讲明,希望他能原谅我们的擅作主张。” 周尘点头,“明白!有时间我会去后山找他,向他好好赔礼谢罪。” 自己人的事情说完了,裴映寧突然冷下脸来,“温软洁这娼妇,老子不要她的命,但一定要她生不如死!” 祝兰淳说得没错,温软洁是个厉害的。 果然不叫的狗咬人最凶!温软洁瞧著比其他贵女都温柔,可从她动了勾引尹逍慕的心思並想让尹逍慕喜当爹那一刻起,他们就该清晰地认识到,这女人绝对没有下限! 自己的新婚日,她居然绑架一个女人给自己的新婚丈夫享用…… 这是人能干出的事?! 比变態是吧? 那就比! “寧姐,咱们要怎么收拾她?”周尘咬牙问道,对温软洁,他是最恨的! “先给她来点甜头……”裴映寧在他耳边压低了嗓音。 “嗤!”周尘听完忍不住失笑,且兴奋地道,“我今晚就去准备!” “把行头弄好,別把自己给蛰到了!” “好!” …… 翌日。 尹逍慕进宫送药。 尹怀宇也带著温软洁进宫向帝后请安敬茶。 因为龙体抱恙,尹承佑已经两日没上朝了。尹逍慕本来同他说好昨日送解药进宫,可他故意没去,生生让尹承佑又心痛了一次,只让人送了缓减药给尹承佑,同时让人传话,说他解药还没炼製出来。 尹承佑都快被这老三儿子气吐血了。 但见到人时,他一肚子火气丝毫髮作不出,因为服了老三儿子给的『解药』后,心灼的感觉彻底没了,不但没了灼热感,全身血液仿佛经过了洗涤一般,整个人比以往更加神清目明。 他哪里还敢再给老三儿子使半分脸色? 然而,精明又多疑的他做梦都没想到,他这一场病全拜这老三儿子所赐,所谓的解药,其实只需服用三次同样的药便能痊癒。只不过最后一次的药中,尹逍慕多加了一些补身的东西罢了…… 因为尹怀宇要带新妇请安,尹逍慕也没在朝华宫久留。 尹怀宇和温软洁在宫里留到了午后。 夫妻俩一出宫门,不知是何缘故,尹怀宇坐上另一辆马车往別处去了。 而温软洁独自上了雍顺王府的马车。 一车夫,两丫鬟两婆子,六名侍卫,排场虽然不算壮观,但也足够气派。 只是队伍刚到一僻静巷口,突然有个白色的庞然大物从天而降—— “啊!” 车夫嚇得手抖,差点把马儿惊到。 只因那庞然大物不是什么怪物,而是一个人,一个从头到脚缠满了绷带的人! 一般行刺的刺客都是黑衣蒙面,可这刺客除了眼睛和鼻孔外,连头髮丝都被裹在了绷带中,谁见过这种刺客啊? 丫鬟婆子和侍卫们也仿若见到了鬼魅般,惊嚇得有些不知所措。 而那满身绷带的刺客没有携带武器,而是托著一巨大的物体降落,然后用力朝马车里扔。 『嗡嗡嗡……』 听到声音,丫鬟婆子和侍卫们才反应过来。 但马车里已经传来了温软洁惨烈的叫声—— “啊——” “黄蜂!是黄蜂!”车夫大喊著,惊恐得直接从马车上滚了下去,连摔没摔著都顾不上了,抱著头就开始往远处跑。 “啊!啊!啊!”丫鬟婆子和侍卫们也全抱头乱跳,自己都顾不上,哪里还顾得上马车里惨叫的女人。 绷带刺客扔完蜂窝就展臂飞走,眨眼的功夫就没了影。 蜂窝里的马蜂们汹涌而出,密密匝匝地包围住马车。 『嗡嗡』声、惊喊声、惨叫声…… 这还不算,那马儿被马蜂一蛰,不断乱蹦乱踢,还发疯似跑了起来! “王妃——”丫鬟婆子及侍卫彻底嚇傻了。 “啊——” 隨著马儿不管不顾的往巷子里疯跑,温软洁从马车里掉了出来,並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01章 以讹传讹,看谁丟脸 丫鬟婆子和侍卫们追进巷子里时,温软洁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已经晕死过去了。【记住本站域名】 “王妃!” “啊!”一婆子最先看到温软洁身下的血,惊恐地又是一叫,然后两眼一翻,被嚇晕倒地。 其他人也瞧见了,无不惊恐哆嗦。 他们可没忘记,他们王妃如今是有身子的人…… 尹怀宇得到消息的时候正与几个幕僚在酒楼议事。 虽然连著两日休朝,但尹怀宇被册封雍顺王的事仍旧阻止不了文武百官私下里议论。 能入京为官,谁不是修炼成精的狐狸?尹怀宇从太子变成雍顺王,很显然,他要再想坐上太子之位,几乎是不可能了。若是还有可能,皇上给他这么一个封號,岂不是多此一举? 为此事,尹怀宇敢怒不敢言,而他的那些幕僚也是个个著急上火。 这不,新婚第二日,便把他请出来商榷应对之策,看要如何才能在朝堂上另立威信。 好在如今尹怀宇娶了温软洁,且温软洁肚子里又有了皇长孙,幕僚们稍感欣慰,也对尹怀宇的上位之路重拾了几分信心。 然而,就在他们正提到那还未出世的皇长孙时,雍顺王府的管家焦急火燎地出现,见到尹怀宇便一头跪下,“主子!不好了!王妃她……她小產了!”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什么?!” 不止尹怀宇惊得从座上蹦起。 幕僚们也震惊地全起立。 …… 楚阳王府。 裴映寧正在周倾璇房中陪她说话,周尘兴冲冲从外面跑进来—— “寧姐——” 裴映寧立马甩了个眼色给他,“咋咋呼呼做什么,不知道二姐要静养吗?” 周尘得到暗示,立马改了口吻,“寧姐,你猜我刚打听到什么消息?” 裴映寧一本正经的反问,“什么消息?” “温软洁那女人……哈哈……被黄蜂蛰了!”周尘坐到床边,忍不住捧腹,“整整一个蜂窝,把她蛰成了猪样……哈哈……” “啊?这么惨?”周倾璇震惊不已,脱口问道,“好端端的,她怎会去招惹黄蜂?” “谁知道呢!就她那种变態,怀著尹怀宇的种都还想勾引楚阳王,招惹黄蜂算什么?说不定她是想让黄蜂把她肚子蛰大一些,好让別人以为她肚子里怀了一窝,如此她不但能母凭子贵,说不定还会被世人夸讚,说她比母猪能生养。” “……”周倾璇眨著眸子,犹如听天方夜谭般,温软洁这是傻了么? “噗!”裴映寧忍不住喷笑,然后剜了他一眼,“你还能再扯一点吗?瞧把二姐唬得!赶紧的,说正事!” “哈哈!”周尘又捧腹大笑,“艾玛,我自己都快编不下去了!二姐,我跟你讲,那温软洁被马蜂蛰得从马车里滚了出来,当场就晕死了过去,她肚子里揣的种也没了!听说尹怀宇气得不行,把隨行的丫鬟婆子们全都咔嚓了!” “啊?”周倾璇目瞪口呆。 “二姐,你不会心疼她吧?”周尘瞧她那呆愣的样子,有些不满了,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姐姐是圣母玛利亚转世! “我心疼她作甚?她那般卑鄙无耻,我都恨不得她被千刀万剐,如今她遭了报应,只能说活该!像他们那么坏的人,就算生了孩子,也不配为人父母,孩子没了,说不定还是一桩好事呢!”周倾璇恨恨地唾骂。 “哈哈……可惜看不到温软洁被哲成猪头的模样,下次弄她,老子一定……” “咳咳!”裴映寧赶紧打断他的幸灾乐祸。 周尘立马剎住笑声。 果不其然,周倾璇已经听出了端倪,双眸不由得大睁,“下次?难不成这次是你们做的?” 裴映寧笑而不语。 周尘清了清嗓子,“那啥,二姐,我们也是为你报仇,你可千万別心软。” 周倾璇哭笑不得,“我为何要心软?我就是担心你们被人发现!还有,黄蜂是要人命的,可千万別把自己蛰了!”她握住裴映寧的手,感动地红了眼眶,“映寧,谢谢你,还有王府的人。这次要不是你们,我就算不被他们折磨死,也会生不如死。” 裴映寧笑了笑,“大仇已报,你只管安心养伤,要儘早康復,不然你们久不回周府,周大人和周夫人定会起疑心的。” 周倾璇动容地吞眼泪,“嗯。” 周尘揉额,“我的二姐耶,我和寧姐都在逗你开心,你別动不动就哭啊!” 周倾璇不好意思地抹去眼角湿润,冲他们咧嘴笑了笑。 此刻的她通红的眼眶挤成了两条细缝,咧开的红唇露出两排贝齿,完全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模样,反而像个顽童般滑稽。 裴映寧和周尘相视一眼,都忍俊不禁地喷笑了。 “哈哈……” …… 比起楚阳王府的欢乐,雍顺王府犹如阴云极地。 皇长孙没了。 尹怀宇让人彻查那绷带刺客,可谁都不知道那绷带刺客从何而来,他一气之下把那几个丫鬟婆子及侍卫全杀了。 至於温软洁,被黄蜂蛰得满身包,整张脸像发胀的馒头,活脱脱变了相。大夫和稳婆都去瞧过,跟小產比起来,她身上的肿包才是最严重的,那些黄蜂蛰到人所產生的毒性,已经让她只悬著一口气了。 不得已,尹怀宇只能派人去宫中请御医。 尹承佑得知消息后,立即派了御医前往大儿子府中。 但御医来看过后,跟大夫的说词一致,必须儘快祛毒消肿,否则性命休矣。 听说女儿出事,温景东和何州瑶很快赶到女儿身边,看著被黄蜂蛰变形的女儿,夫妻俩差点当场晕死过去。 何州瑶扑在女儿身边,哭得那叫一个悲慟,“我的洁儿啊……是哪个杀千刀的把你害成这样……娘一定要杀了他……杀了他……我的洁儿啊……” 看著尹怀宇那满覆黑气的脸,温景东凌厉斥道,“嚎什么嚎,洁儿还没死呢!” 何州瑶没再出声了,可哭得浑身直颤。 温景东忍著怒火向尹怀宇询问出事经过。 尹怀宇咬牙切齿,还是管家替他开的口,把丫鬟婆子们描述的经过告诉了温景东。 温景东听完,怒火直烧脑门,“倘若让我知道是谁把洁儿害成这样,我定亲手宰了他!”见尹怀宇脸色更差,他突然问道,“殿下,你们最近可有得罪什么人?” 管家正要开口,但尹怀宇立马横了他一眼。 管家不得不低下头,假装没听到温景东的问话。 见状,温景东恼怒地追问,“殿下,有何事好隱瞒的?难道你不想为洁儿报仇?” 尹怀宇一转身,带著一张黑沉得快要吃人的脸头也不回地走了。 管家回头望了好几眼,確定他走远后,这才偷偷把昨前日的事说了出来。 末了,管家一脸苦恼,“相爷,这应该是楚阳王府做的,他们想报復我家王妃。可是,我们没抓到那绷带刺客,也没有证据证明他是楚阳王府的人。” 何州瑶听完后,从床边起身,破口大骂,“周倾璇那小贱人,这辈子都没人要,我家洁儿宽容大度,愿意替雍顺王收了她,她竟然如此不知好歹!” “你闭嘴!”温景东差点一巴掌给她呼过去,“你还有脸护著她!她若不做那事,別人如何会记恨她?” “老爷,我们洁儿可是在帮周倾璇那小贱人,你怎么能说洁儿不对呢?”何州瑶愤懣不甘。 “你!” 『啪』! 温景东忍无可忍,真一巴掌甩向了她,然后厉声骂道,“这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要是让人知道她做下那种事,我丞相府还有脸吗?你这蠢妇,竟还有脸骂別人!” 何州瑶捂著脸,满眼如同蓄满了毒汁,又恨又不甘心。 京城那些贵女,她最见不得別人说周家女才貌比她女儿优秀!明明她女儿才是钟流毓秀,周倾璇那小贱人不过是尚书之女,有何资格同她女儿相提並论? 自从那小贱人背上克夫的骂名后,周家就再无人上门提亲,她別提多高兴了! 如今她女儿开恩,愿意把那小贱人收到身边做小,那小贱人凭什么不愿意?又凭什么报復她女儿? 就那种不知好歹的小贱人,註定了这辈子只能做没人要的老姑娘! 见她还愤恨不满,温景东真是快被气死了。 不得已,只能喝令自家的丫鬟,“来啊,把夫人送回府去!” 何州瑶一听,立马炸了,指著他恼道,“你就是如此做爹的吗?女儿被人欺负成这样,你不但不心疼,还责怪我?” 要不是尹怀宇的管家在一旁,温景东真想多给她几下,好把她打清醒些。 “滚回去!再胡搅蛮缠,你这辈子就別出府了!”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他在朝中都过得颤颤惊惊,这蠢妇再给他添乱,他是真一个头两个大! “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里照顾洁儿!” “你!”温景东怒不可遏地瞪向自家府里的人,“还杵著做何?想当死人么?” 丞相府的丫鬟一哆嗦,赶紧去搀何州瑶。 何州瑶不愿走。 但丫鬟在温景东瞪视下,不敢撒手,只能强硬的將她拖出了雍顺王府。 温景东看了一眼床上不省人事的女儿,狠狠地咬著牙,然后一甩广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就如尹怀宇的管家所言,无凭无据的,他们如何去楚阳王府理论? 若是周倾璇揭发出女儿的恶行,反而是他们得不偿失! 这事…… 他不管了! …… 周府。 在文辛精心照料下,周常海的伤恢復得比预期还好。 秦氏也特別高兴。 就是儿子女儿好几日没回家了,他们不但把文辛留在自家府里,还把祝家四小姐也留在了府里,那祝家四小姐每日都给文辛做帮工。秦氏每次看到她都极为彆扭,实在不明白儿子到底怎么想的。 祝家是不知道这事,要是知道自家女儿在他们家做下人,那还不得上门闹腾? 她正为此事发愁,打算派人去把儿子和女儿叫回来,突然听到更让人震惊的消息—— “老爷!尘儿那兔崽子又惹祸了!” “惹什么祸了?” “我刚听到消息,说温软洁被黄蜂蛰了,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了!那可是皇长孙啊!” “那关我们尘儿何事?”周常海没好气地道。 “那温夫人到处宣说,是我们尘儿把她女儿害成那样的!”秦氏说著说著开始抹眼泪,“现在外面都在传呢!” “可恶!丞相府简直欺人太甚!”周常海气得额角直冒青筋,“捅了马蜂窝被蛰了都能怪到我尘儿头上,孩子没了也怨我尘儿,他们何不说那孩子是我家尘儿的!” “呸呸呸!老爷,你胡说什么呢?那温夫人坏透了,我们尘儿就是睡头猪也不可能睡她女儿!” 周常海一听,瞬间气笑了。 秦氏反应过来自己也乱说话后,赶紧拍了拍自己的脸,然后焦急道,“老爷,那温夫人本来就是个嘴毒的,现在多了雍顺王撑腰,更是不得了。也不知道我家尘儿怎么招惹到他们了,现在满大街都是中伤尘儿和璇儿的话,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周常海也开始拧眉。 这小儿子变正常后,比痴傻时还叫人头疼。 別家小儿顽皮最多上树捉鸟、下河摸鱼。可他这小儿,不是认姐姐就是认兄弟,上次算计许安莹失身给王副將的事还没了结呢,这会儿又把丞相府和雍顺王府得罪了…… 这兔崽子,下一次是不是还要把皇宫给掀了啊! “来人!” “老爷?”管家听到声音从门外进来。 “快去楚阳王府问问,看小少爷现在在何处?赶紧的,把小少爷和二小姐叫回来!” “是!” …… 楚阳王府。 外面蔓延开的流言裴映寧他们自然是听到了。 周尘翘著二郎腿喝著茶,不以为意地嗤笑,当著裴映寧和周倾璇的面交代一名丫鬟,“知道啥叫以讹传讹不?你们找机会去外面『浑水摸鱼』,把流言改一改,改成温软洁同我有一腿,我因为不满她怀著我的孩子嫁给雍顺王,所以才让黄蜂蛰掉了她腹中的孩子。” 流言嘛,越夸张越刺激,到时候看谁丟脸…… 反正他这原身做傻子已经被人笑话够了,不介意继续被人笑话。但是跟一个傻子有染的女人,那就太好笑了!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02章 周尘进宫 丞相府。【无错章节小说阅读,google搜寻】 何州瑶正在府里盘算,等放出去的谣言扩大后,就以谣言为藉口,到周府向周尘和周倾璇姐弟发难。 半日过去,一婆子到她跟前,焦急不已地稟道,“夫人,不好了,出乱子了!” “何事出乱子了?”何州瑶瞪著她,不满她的大呼小叫。 “夫人,那些谣言一开始传得好好的,可不知怎么回事,传著传著就变了……” “嗯?!” “夫人,现在外面谣传,说雍顺王被禁足中期间,二小姐不甘寂寞,偷偷勾引了周府的傻公子,並暗结珠胎,雍顺王得知此事后,对二小姐心生恨意,便派人做掉了二小姐腹中的孩子……”婆子不敢隱瞒,可说这些话的时候,她脑袋伏在地上,完全不敢看何州瑶。 “什么?!”何州瑶听完,拍桌怒起,指著婆子大骂,“你们是废物吗?让你们放谣言出去,是为了给周家那傻子定罪,不是让你们毁我女儿名声的!” “夫人恕罪……夫人恕罪……”婆子惊恐的不断磕头。 “来啊,把这些没用的东西给我拖出去杖毙!”何州瑶无情的下令。 …… 再听外头的流言时,周尘乐得不行。 “哈哈!我本来只想跟温软洁『有一腿』,没想到现在把尹怀宇也拉下水了!还说尹怀宇不堪被戴绿帽,亲手把温软洁肚中的野种给做掉了!” 裴映寧也是笑得不行。 只有周倾璇略有些担忧,“映寧,这些谣言传去尹怀宇那里,他不会真怀疑尘儿与温软洁有染吧?万一他对付尘儿可怎办?” 裴映寧还没来得及开口,周尘便先说道,“二姐,你就放心吧。整个京城,谁不知道我是个傻子?就算百姓信了我跟温软洁有染,但我是一个傻子呀,傻子怎么可能会去招惹女人呢?这肯定是温软洁勾引我的!尹怀宇不来找我说事还好,他要是来找我说事,不就证明谣言是真的?把谣言变成真事,尹怀宇再傻也傻不到那种地步吧?哈哈!” 裴映寧笑著对周倾璇点了点头,“尘尘儿说的没错。” 正在这时,金嬤嬤从外面进来,稟道,“启稟王妃,周府派人来请周公子和周小姐回府。” 闻言,周尘立马收住笑。 周倾璇也立马紧张起来。 她身上的伤还没好,下床都费力气,这会儿叫爹娘看到,肯定不行的。 裴映寧思考了片刻,对周尘道,“尘尘儿,你先回府稳住他们,至於二姐,你就说我最近身子不適,二姐留在楚阳王府陪我,等我身子好利索了二姐再回去。” “好!”这理由靠谱,周尘赶紧点头。不过他临走时还不放心地交代周倾璇,“二姐,你只管安心养伤,爹娘那边交给我。” “嗯。” …… 周府。 看著嬉皮笑脸的儿子,周常海板著脸就开训,“还知道回来?还记得自己有爹娘?山上野猴子都比你顾家!” 秦氏在旁边偷笑。 周尘『嘿嘿』坐到床边,一边为周常海抚胸顺气,一边笑道,“你们要是养只野猴子那更烦人,它上躥下跳的,你们也得跟著上躥下跳。” 周常海瞪眼,“还敢胡扯?给我老实交代,你最近又做了什么好事?” 周尘朝屋里的管家和丫鬟看去,“你们先下去吧,我陪爹娘说说话。” 管家恭顺地带著丫鬟退出了房门。 就他们一家三口,周尘突然绷紧了脸。 有些事他知道不该说,说了定会让他们紧张不安,可有些事早晚得面对,他就算想瞒也瞒不了一辈子。 “尘儿,怎么了?发生何事了?”秦氏关心地问道。 周尘酝酿了一会儿,还是把周倾璇被抓以及被打伤的事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看著二老气恼不已,他嘆道,“非是我在外面惹祸,而是这口气我们咽不下。事关二姐名声,我们又不敢声张,只能这般教训他们。” 秦氏抹著眼泪问道,“你二姐她现在如何了?可要紧?你可千万要劝住她,別让她想不开啊!” “娘,寧姐现在一得空就陪著二姐,虽然二姐伤势较重,但情绪並无大碍。” “那就好。”秦氏哽咽道,“这辈子我们也不打算让她嫁人,寧可將她留在身边,也不愿她去別家受委屈。” “哎呀,娘,这种负气话你同我说就行了,可千万別跟二姐说。什么嫁不嫁人的,重要的是二姐开心。如果有人愿意一辈子对她好,像我们一样爱护她,哪怕对方家世差点,只要二姐幸福,你们都不要阻拦。” “听尘儿的意思,有人属意你二姐?”周常海忍不住问道。 “呵呵,这倒没有。我只不过是给你们举个例子,对於二姐的婚嫁,咱们要想清楚,到底是先考虑门第和面子,还是先考虑二姐的幸福。”周尘咧了咧嘴。 周常海和秦氏相视著,虽然没说话,但彼此眼中都流转著默契。 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要拿女儿去攀权附势,那门第之说自然可以忽略。只要有人真心待他们女儿,而女儿也欢喜,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周尘抚了抚自家爹的胸膛,“好了,你们就別担心了,外头的事我有数,我寧姐也有数,再不行还有楚阳王呢!前些日子许元彬发疯,你们以为他是真疯了想做皇帝?实话跟你们说吧,就是楚阳王和我寧姐太看不下去了,然后才出手为你报仇的!再告诉你们,这事皇上也知道是楚阳王做的,还是皇上把楚阳王找去说了一番好话,楚阳王才饶了许元彬的!”仟千仦哾 “还有这事?”周常海和秦氏直接听傻眼了。他们只知道许元彬一夜之间突然发疯,还疯疯癲癲要做皇帝,竟不知这背后原来是…… 楚阳王在帮他们出气! 而这些事,那日楚阳王妃明明就在他们府上,可她却一句都没泄露。 看著二老凝重的神色,周尘安慰道,“本来这些不想告诉你们的,但怕你们一无所知会误会我和寧姐在外头胡闹。爹、娘,我们真没胡来,不过就是想给那些恶人一个教训罢了。反正你们要相信,我们做事有我们的准则,也有我们的分寸,其他的你们都不要管。” 周常海有些哭笑不得。 他无意攀附哪个皇子,竟没想到因为自家小儿,欠了楚阳王如此多…… 一家三口正说著话,门房的下人突然来急报。 “启稟老爷,宫里来人了,说是皇上宣小少爷进宫。” 周常海和秦氏一脸惊诧。 就连周尘都忍不住皱眉,“宣我进宫?” …… 御书房。 虞皇后跪在尹承佑面前哭啼著,“皇上,您可得为宇儿做主啊,宇儿这才刚成亲,不但痛失皇长孙,还平白无故被百姓嘲笑,这不止是他的耻辱,更是我们尹家皇室的耻辱!” 尹承佑不耐地道,“事情已经发生了,你现在哭有何用?再说了,那周家小子早前是个痴儿,就算他现在变成正常人了,以温软洁的家世和出生,她能看得上姓周的小子?” 虞皇后道,“万一是那周尘对温软洁有不轨之心呢?不能以周尘配不上温软洁就说周尘是冤枉的啊!宇儿现在正被谣言中伤著,也拉不下脸去质问周尘,臣妾不得已才来恳求皇上,务必將此事彻查清楚,好还宇儿一个公道,更別让一个外人污了我们尹家的威严和名声。” 尹承佑沉著脸,他並没有告诉她,一刻钟前他就已经派人去传唤周尘了。 对周常海的这个小儿子,他已经有所关注,今日外面散播的谣言他也听了些,说不上动怒,但他对这周尘更是好奇了。 “你且先回寢宫,朕会查明清楚,无需你们教朕如何做!” 听到他最后一句,虞皇后知道不能再纠缠下去了。 儘管心有不甘,可她还是识趣。 “是,臣妾告退。” …… 再说周尘这边,他前脚隨宫里的人离开周府,秦氏后脚便让管家偷偷去楚阳王府。 裴映寧听到消息时,整个人都被一股煞气包裹著。 尹承佑这个皇帝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已是无比清楚。 说句不好听的,这就是一个专捏软柿子的虚偽小人! 眼下尘尘儿落在他手里,下场如何她完全不敢去细想…… “金嬤嬤,王爷还没回来吗?”她望了一眼厅堂外,隨即抬脚往外去,“备马车,我要进宫!” 欺负她家尘尘儿是吧? 那就把温软洁和尹怀宇所做的丑事恶事都都抖出来! 丞相夫人不是最爱搞舆论吗,那今夜之后,她要让全天下都看看,这东乌国的丞相府有多沽名钓誉…… “王妃……” 金嬤嬤知道她想做什么,正想劝阻,突然从外面进来一白袍少年。 裴映寧认得,就是周倾璇失踪那夜来稟报消息的少年。 “少夫人,夫人派小的来传话,有关周公子,还请少夫人放心,夫人不会让他出事的。” “啊?!”裴映寧懵。 她婆婆要管这事? 少年传话完毕便告退,“少夫人,若无別的事,小的便去了。” 裴映寧,“……” 她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呢,少年便没了影。 等她想开口把少年喊回来时,尹逍慕从厅门外进来。 从他阴沉的神色中可以看出他已经知道了。 “尹逍慕,我刚想进宫帮尘尘儿解围,娘派人来告诉我她会保护尘尘儿,这到底怎么弄?” “既然娘特意交代,那便听她的吧。”尹逍慕牵著她坐回椅子上。 “可是这样好吗?”裴映寧心情很复杂。她婆婆都『死』了十几二十年了,突然『復活』,会不会引起轰动? “娘这次去见他,不单是为了周尘,还有別的目的。你无需担忧,娘不会让人发现她还活著。”尹逍慕接著话锋一转,低沉道,“丞相府不知好歹,是该给他们一个教训了!” “……”裴映寧突然有些哭笑不得。以往都是她主动搞事,他最多配合,没想到这次是他先提议。 看来,是他们把他带坏了啊…… …… 周尘第一次进宫。 接引他的小太监本以为他会害怕,没想到一路上不见他紧张不安,还一个劲儿的同他说话。 “小公公,我听你这声音,应该很小就进宫做事了吧?” “……” “小公公,你一个月能拿多少月钱?干嘛想不通要切了自己?有没有想过將来做什么?难道一辈子待在宫里头伺候人?” “……” “小公公,不是我说你,你这格局实在是太小了,我要是你,我就算去工地搬砖也不会把jj切了,就算一辈子打光棍,但起码撒尿不用蹲啊!” “……” 小太监一开始是有些生气的,毕竟这是在赤果果的揭他伤疤。如果能生活下去,他何须切了自己进宫做事? 可渐渐的,他就感觉这周家小公子说话越来越离谱,甚至有些疯言疯语地感觉。 听说这周家小公子打小就是个痴傻儿,这会儿他再看自说自话的周尘,真就像看傻子一样。 把人引道御书房,小太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莫名的轻鬆。 而周尘到了尹承佑面前,扑通就来了个五体投地,“小人周尘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这大跪,就跟一青蛙似的,差点没把尹承佑从龙椅上嚇起来。 稳了稳心神,他沉声道,“抬起头来!” 周尘听话地抬起头,直直地望向龙椅。 尹承佑眉心顿蹙,“大胆!” 周尘立马缩了一下脖子,哆嗦道,“皇上……小的胆子不大……小的没见过世面……您別……別嚇唬小的……” 尹承佑龙顏更是直接黑了。 他严重怀疑,这趴在地上的人脑子是坏的! “周尘,別跟朕装疯卖傻!朕现在问你,你是否同温软洁有染?外面那些谣言因何而起?” “皇上,冤枉啊!雍顺王妃恶毒成性,小的怎会与她有染?她怀著雍顺王的孩子就算要勾引也是勾引楚阳王,怎么可能勾引小的?”周尘说完,立马惊恐地捂住嘴,“不不……小的什么也没说,皇上什么也没听见。” “……”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03章 讹到皇帝快心肌梗塞了 见他震惊地瞪大眼,周尘翻起身坐在玉石板铺成的地上,指著门外飈方言,“温桑也,胎神也,哈婆也,我儿才豁你,那哈批婆娘真的骚得抠胩。【无错章节小说阅读,google搜寻】你龟儿qio不到就算了,但不要张起个批嘴就乱垮嘛。我又不是日求不到女的,啷个要去搞那种骚批嘛!” 尹承佑定定地瞪著他。 就连伴在君侧的汪崢都直皱眉。 周尘说什么他们是一句没听懂,但他那语气和语速,又十分、极其、尤为认真…… 尹承佑扭头看向汪崢,眼神中的询问很明显。 毕竟他去过夷霖城,跟周尘有过接触。 汪崢顿时溢冷汗,哆了哆嘴才小声道,“皇上,听说周公子不能受刺激,一受刺激便胡言乱语。” “確定他不是妖邪附体?”尹承佑冷著脸质问。 周尘的话他是听不懂,但他也不是毫无见识之人,他敢篤定,周尘没有胡言乱语,只不过是说了一种奇特的语言! 汪崢哆著嘴,根本不知该如何应答。 尹承佑扭回头再看周尘,猛地一拍桌案,“大胆周尘,竟敢在朕面前装疯卖傻!” “仙人板板也——”周尘也忍不住大喊一声。 只是下一瞬,他双眼一翻,『咚』地倒在地上不动弹了。 尹承佑,“……” 汪崢,“……” 这一幕,完全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好半响,尹承佑才回过神,冲汪崢怒斥,“还愣著作甚?” 汪崢狠狠一抖,赶紧跑向周尘。 结果这一查看,嚇得他惊呼,“皇上,周公子晕过去了!” 尹承佑从龙椅上怒起,捏著拳头绕过书桌,大步行到周尘身旁,先用脚踢了踢,当真见其一点反应都没有。 “把御医叫来!” “……是。” 一刻钟不到,御医匆匆进了御书房。在汪崢示意下,给周尘仔细的检查了一番。 然后向尹承佑稟道,“启稟皇上,周公子晕厥不假,只是微臣看不出他究竟为何晕厥不醒。” 尹承佑险些吐血。 他不过就是把人叫来跟前问话,顺便看看这周尘到底有什么魄力,竟让他那老三儿子將其留在身边…… 谁知道周尘突然晕厥,不知情的人恐怕还以为他做了什么呢! 想他堂堂君王,能对一个半疯半傻的人做什么? “去!把楚阳王给朕叫来!”他恼怒不已地冲汪崢吼道,“让他把人带走!” 汪崢正要领命。 一小太监突然进来,稟道,“启稟皇上,宫外有位自称白夫人的女子,说是仙逝的瑜妃娘娘的手帕之交,想进宫求见您。” 隨即,將手中一块乳白色玉佩呈向尹承佑。 尹承佑一把夺过白玉,连细看都没有便紧握在手心里。 她不是说这辈子都不会出现的吗? 这些年来,就算他想尽办法要见她一面,可她都避著,就像真的同他与世隔绝了一般…… “皇上?”汪崢小心翼翼唤了一声。 “让她来见朕!”尹承佑先吩咐小太监,然后沉著脸看向汪崢和御医,“你们都下去,没有朕的传唤,谁都不许进来!” “皇上,那周公子?”汪崢指了指还躺在地上的人。 “让他留下,不用你们过问!” “是。” 汪崢没看清楚那玉佩长何模样,更不知他此刻在想什么,只清楚地感觉到他此刻的情绪很反常,说不出到底是惊嚇到了还是惊喜到了,反正直觉告诉他,要赶紧离开…… …… 看著白衣素裹的女人,哪怕蒙著面纱瞧不见她容貌,尹承佑从她出现时也没眨一下眼。 但女人看都没看他一眼,一来就蹲到周尘身旁,拿出一只药瓶放在周尘鼻下让他闻。 没多久,周尘醒了。 掀开眼皮,看著白衣女子,『哇』地一下就坐起身,“乾娘,你怎么来了?” 白衣女子眉眼弯弯,摸著他的头揉了揉,“尘儿受委屈了。” 周尘『嗯』地点头,指著尹承佑,一脸委屈地道,“他凶我!” 尹承佑,“……” 他本就让周尘无故晕厥一事弄得无语,此刻再听周尘的诉状声,那更是无语得差点內伤。 等等…… 周尘叫她什么? 乾娘?! 她居然收这么个痴傻儿做义子?! 骆诗瑜把周尘从地上拉起,这才转身正视不远处一身龙袍的男人。 “多年不见,皇上可真是一点都没变,利用我们母子不说,如今连我义子都不放过。就是不知皇上何时染上的癖好,竟有兴致欺负一个不諳世事的孩子?” “瑜儿……”尹承佑总算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可不等他说一句完整的话,骆诗瑜便冷声打断了他,“皇上慎言,我乃九紫坞掌门,请叫我白夫人。” 尹承佑激动地冲向她,可下一刻他伸出的手僵硬地停在半空中。 眼前的女人,眉眼如画,哪怕蒙著面纱也挡不住她的倾城昳丽。可眼前这双眉眼,已无当年的灵动,岁月没有在她容顏上刻下任何痕跡,但却抹去了她眼中的流光溢彩…… “尹承佑,我今日来只是想提醒你,別忘了自己的承诺,你若食言,那就休怪我新仇旧帐一同算!” 骆诗瑜在他点穴般的凝视中丟下冰冷的威胁,隨即抓住周尘的手腕,带著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御书房。 “瑜儿……” 眼看著他们没了影,尹承佑才仿佛回魂儿般,低喃著抬脚追了出去。 …… 要出宫门,必须穿过御园,骆诗瑜带著周尘半步都没停歇。 周尘比平日里安静,因为他感觉到了她情绪的波动,就好比他厌恶某个地方,但某一天必须得去,他心中是绝对烦躁和不耐的。 “乾娘……” 他认她乾娘这事没人知道。 不是他不想炫耀,他巴不得拿个大喇叭大肆宣扬,自己跟楚阳王做了兄弟。可乾娘不许他说,因为她有仇家,不想自己的仇家找上他。 “站住!”突然一声娇喝。 骆诗瑜停下步子,闻声望去。 左边小径上,虞皇后被宫人簇拥著朝他们而来,喝住他们的是一名大宫女。 周尘瞧著那身凤袍,眉头皱了又皱。 这穿殃鸡袍就是尹怀宇的妈? 领头的大宫女最先行到他们面前,怒问道,“你们是何人?见著皇后娘娘为何不行礼?” 瞧她那狗仗人势的模样,周尘忍不住纠结。 要不要再晕一次? 皇帝差点都让他讹出心肌梗塞了,讹一讹这皇后娘娘,会不会有精神赔偿? 不过他这念头刚起,骆诗瑜便拉著她继续前行,视那宫女为空气。 宫女见状,立马恼了,伸手便要去抓骆诗瑜。 只是下一瞬,她的手还没碰到骆诗瑜,骆诗瑜突然一个转身,一脚踹向她—— “啊!” 这猝不及防的一脚,让宫女失声惊呼,然后惨痛地摔了个四脚朝天。 “哈哈!”周尘忍不住大笑。 “放肆!”將这一幕尽收眼中的虞皇后已走近他们,指著他们厉声质问,“你们是何人,胆敢在宫中伤人,简直无法无天!” 周尘將骆诗瑜挡在身后。 正要摆开架势懟人,突然就听到尹承佑恼怒的声音,“谁让你来的?” 周尘眨巴眼,看著明黄色的身影威风凛凛的朝他们而来,而他一脸的怒火,针对的是虞皇后。 虞皇后见他出现,迎上前福了福身,然后继续凌厉地指著周尘,“皇上,这两人鬼鬼祟祟,还无端动手打了臣妾的大宫女,臣妾正要让人將他们拿下。” 她本以为尹承佑会应她的话,没想到尹承佑直接怒道,“这里没你的事,滚回你的凤寧宫去!” “皇上……”虞皇后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但尹承佑並未理睬她委屈的神色,转头朝周尘看去,“还不快走!” 周尘不但心里好笑,临走前还朝虞皇后挑衅地抬了抬下巴,然后才护著骆诗瑜离开了御园。 虞皇后气得不行,突然反应过来,指著周尘的背影问,“皇上,他就是周尘?您不是要替宇儿做主吗?为何就这样放他离开,还纵容他在宫中行凶?” 她不知道,此刻的尹承佑满脑子都是那一双变得陌生的眉眼,听到她的质问声,除了恼怒外,更多的是厌恶。 “皇后是觉得朕昏庸无脑?” “皇上,臣妾要为宇儿討一个公道!”虞皇后也犟了起来。 “公道?”尹承佑冷冷一笑,“儿媳是你自己挑的,她腹中怀的是谁的骨肉,难道你们都不清楚?与人有染,你不去审问你的好儿媳,却让朕去质问一个傻子?你想要一个傻子承认什么?” “臣妾……”虞皇后被反问得答不上话来。 “你口口声声要维护皇家的顏面,可你千挑万选的儿媳却在新婚第二日便传出与人有染的丑闻。朕甚是不解,倘若她品行端正,世人如何能造出那般流言蜚语?皇后,难道你不该给朕一个交代吗?” “皇上……” “来人!把皇后送回凤寧宫!” 尹承佑完全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冷声下令后,广袖一甩,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虞皇后立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比被打了耳光还难看。 旁边的宫女嬤嬤们全都低著头,大气都不敢喘。 过了片刻,虞皇后咬著牙道,“桂嬤嬤,给本宫查一查,周尘身边那女子是何人!” 区区一个尚书之子,还不至於让皇上如此袒护。 她没看错的话,跟周尘在一起的女子是蒙著面的,可蒙著面,周尘还有意挡住那女子…… 这女子绝对有问题! “是,娘娘。”桂嬤嬤应声后,快速朝周尘他们的方向而去。 虞皇后咬著牙,指尖也快掐破了掌心,明明是他们母子受了委屈,可到头来他们母子得到的是越来越多的难堪…… 这叫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 来时坐的宫里的马车,出了宫门才发现无车可坐。 周尘忍不住唾弃,“皇上也是的,好歹派个人送我们一程吧,只接不送,下回刀架我脖子上我也不来了!” “尘儿,別说话。”骆诗瑜突然压低了声音提醒。 周尘自然是懂的,立马噤声,然后跟著她快步走。 等走到一偏僻之地后,骆诗瑜拉著他突然一飞—— 紧跟著有三人跑到他们之前的位置,四下张望。 “不好,让他们跑了!” “快回去稟报娘娘!” …… 周府。 看著儿子平安无事地回来,秦氏赶紧拉著儿子上上下下查看,“尘儿,皇上叫你去做何?可有为难你?” 周尘『嘿嘿』一笑,“没事,就是外面那些谣言,皇上叫我去问些话,我解释清楚了自然就回来了。” 秦氏朝床上的周常海看去。 夫妻俩都是一脸不信。 他们又不是没见过皇上,皇上是这么好打发的吗? 周尘到床边,揉了揉周常海的心口,然后指著天,“你们就別担心我了,我上头有人。” 周常海是动不了,要是能动,估计能拿扫帚追著他满院打。 啥上头? 这天下最大的莫过於皇帝,就他这四五不著调的德性,难不成还跟皇上攀上了关係? “尘儿啊,你就不能踏实一点吗?爹娘这心肝可受不了更多惊嚇了!”秦氏拉著儿子,既焦心又无奈。 “娘,瞧你这话说得,我哪不踏实了?我一不嫖、二不赌、三不逗猫惹狗,这天下没有比我更乖的宝宝了!”周尘咧嘴道。 看他那越发不正经的样子,周常海气血都快上涌了,赶紧摆手撵人,“去去去,照顾你二姐去,顺便给楚阳王和王妃报个平安,免得他们担忧!” “等等!”秦氏突然唤住儿子,“尘儿,那祝四小姐你就不打算弄走了吗?她现在可是楚阳王的人,你让她一直留在我们府中,这叫怎么回事?今日你必须给我个说法,要是你再不带她走,我就立马让管家去向楚阳王要人,然后安排你们的亲事!” “娘,你別乱来啊!”周尘见她没开玩笑,赶紧举手作投降状,“行行行,我这就把她送回楚阳王府!” …… 凤寧宫。 听到桂嬤嬤带回来的消息,虞皇后更是一肚子没出撒。 “连个人都看不好,要你们何用?” “娘娘恕罪,那女子实在厉害,奴婢们也没办法。奴婢们甚至去了周府外蹲守,可只看到周尘一人回府,那女子完全没了行踪。”桂嬤嬤如实稟道。 “如此神秘?”虞皇后越听越无法理解。 周尘就是一个傻子而已,如何搭上神秘人物的? 而且这神秘女子还能隨意出入皇宫,皇上不可能不知对方底细…… 这女子到底什么来头? “桂嬤嬤,你去一趟雍顺王府,將今日之事告诉王爷,务必让他派人留意周尘的动静。” “是。” “还有一事。给太尉夫人、太傅夫人、丞相夫人传个话,就说本宫三日之后要办赏宴,特要她们前来赏。”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04章 这一个个的都当她死了吗? 楚阳王府。【无错章节小说阅读,google搜寻】 除了认白夫人做义母这事周尘没说外,去宫里的经过他都一五一十的向裴映寧和尹逍慕说了。 说到好笑的地方,他还忍不住勾著尹逍慕的肩,笑得跟站不稳似的,“王爷,幸好之前我在你这里搞了些药……你是没看到你爹当时那个样儿……哈哈……” 盯著肩上那只手,尹逍慕眼角微眯。 裴映寧赶紧把周尘拉开,假装严肃脸训道,“你也是的,那是皇帝,皇帝面前你都敢放肆!” “寧姐,不是我敢在皇帝面前放肆,我那是对王爷的药有信心!”周尘说完,还朝尹逍慕挤眉眨眼,“王爷,你说是吧?” “……”尹逍慕眼角抽搐,是否要谢谢他夸讚? “还有还有……”周尘继续一边笑一边说,“我们出宫的时候还遇上了虞皇后,臥槽,那真叫一个威风,连那些宫女鼻孔都长在脑门上。不过夫人一出手,就让那宫女摔成了翻面的乌龟,哈哈!” “噗!”裴映寧不是被他所说的事逗笑了,而是被他的形容逗笑了。 尹逍慕肩膀都可疑地抖了几下。 只是周尘接著话锋一转,“有人跟踪我们出宫,我猜那一定是虞皇后的人,跟踪了我们好一会儿,肯定是想打探夫人的底。好在夫人警觉,带著我甩掉了他们。夫人说,她已经警告了皇上,想看看皇上接下来的表现。只要没跟皇上彻底翻脸,她就不想见虞皇后,省得被虞皇后噁心到。所以夫人跟我分开后就回紫虹山庄了。” 裴映寧斜睨著他,总觉得她婆婆对尘尘儿过於好了…… 她没有要说婆婆坏话的意思,只是觉得尘尘儿进宫这事吧,明明她和尹逍慕就可以去替尘尘儿解围的,可没想到她婆婆会亲自出马。 听尘尘儿的描述,她婆婆也没跟她那皇帝公公敘旧,就撂了几句话而已。就那几句威胁的话,尹逍慕也能说啊。 表面看她婆婆似乎在帮他们出面解决麻烦,可仔细琢磨,总觉得有几分不合逻辑。 “对了。”周尘突然收起玩世不恭的笑,严肃道,“我娘非说我跟祝兰淳有关係,还说要帮我去祝家提亲,我没辙只能把人带回楚阳王府了。寧姐,你看?” 裴映寧眼眸微眯。 但很快她做出决定,“那就暂时留她在我身边,反正最近我没啥事。” …… 雍顺王府。 温软洁命是保住了,但小產之后,御医给她提了醒,要她至少养三年身子方可再孕子嗣。 这消息,不但把温软洁刺激到了。 尹怀宇更是气到一次都没去看过她,就连何州瑶到雍顺王府来看女儿,尹怀宇都没现身。 看著女儿以泪洗面,何州瑶心疼得也跟著掉泪。 可再哭,也解不了心中的恨。 何州瑶安慰道,“洁儿听话,好好养身子,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你养好了身子,我们有的是机会报仇雪恨!” 温软洁一身的肿包还没彻底消下去呢,特別是一只眼皮被黄蜂蛰了,眼睛肿得跟牛眼一样,又畸形又嚇人。这会儿因为汹涌的恨意,那一只眼珠子更像隨时会从眼眶里滚落出来,狰狞得让何州瑶这个做娘的都不敢直视她。 “娘,我能肯定,一定是楚阳王他们害我的!还有尹怀宇,这几日他竟不曾来看过我一眼,我怀的可是他的孩子,他不为自己的孩子报仇也就罢了,怎能因为我小產就弃我於不顾?娘,我真有些后悔了,当初怎么就觉得他好呢?如此薄情寡义的男人,早知道我还不如不嫁!” “洁儿,別说胡话了,你已经嫁给了他,咱们回不了头!再说了,王爷他应该不是故意的,你想想他刚被解禁,朝中要处理的事肯定多,那些事就够他烦心的了,本来你心情就不好,若是他再把烦心的事带给你,也不利於你养身子。”何州瑶安慰完她后,起身道,“娘娘邀我明日进宫赴宴赏,我得回去准备准备。你好生歇著,娘改日再来看你。” 温软洁目送她离去的背影,后牙槽越咬越紧。 她身心俱损,虞皇后没派人来问过她一句,竟还有心情设宴赏! 这一个个的都当她死了吗? …… 太尉府。 听说赖氏带著丫鬟在库房为虞皇后挑选礼物,许元彬立马让管家將赖氏传唤到跟前,一问缘由,气得他当场拍桌。 “谁让你应邀的?不许去!” “老爷,那是皇后娘娘设宴,我如何能推辞?”赖氏表示自己很无奈,“何况皇后娘娘还请了太傅夫人和丞相夫人……” 不等她说完,许元彬便怒骂,“你是想找死吗?太傅和丞相是谁的人?一个是雍顺王的老师,一个是雍顺王的岳丈,你算什么?” “可是……” “没有可是!近段时日谁也不许外出见任何人!”许元彬口气越发强硬,脸色也极为难看,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为何?”赖氏委屈又不解。 “这是皇上的命令!你要想死,儘管去,出了府门,別再回来!”许元彬指著门外低吼。 前些日子他的疯癲,虽然皇上並没有治他的罪,但却暗中將他好一通训斥,就差把他革职查办了! 儘管他保住了官衔,可最终还是被罚禁足三月! 还让他这三月中准备去周府,要给周常海好好赔罪,若周常海不原谅他,就让他继续闭门思过! 这一切的背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不明详由,但是他知道,这一切都跟楚阳王有关! 他是真没想到,周常海这老匹夫竟然暗中做了楚阳王的人!因为楚阳王的庇护,他女儿被周尘害得痛失清白,成为全京城的笑柄,这笔帐他都还没找周家好好算呢,皇上就因周常海受伤一事降罪於他…… “老爷,您不让我去宫中赴宴,可以,可莹儿和王副將的婚事总要解决吧?”赖氏不满地问道。 “娘!”许安莹从门外跑进来,一脸怒火地道,“我不会嫁给王励的!他不配!” “莹儿,你说什么浑话呢?你跟他都那样了,不嫁他还能嫁谁?”赖氏气不打一处来。 “娘,王励根本没打算对我负责,难道你看不出来吗?他这般羞辱我,你还指望我嫁给他?不管你们是否同意,总之我和他的事以后你们不许再提了,这羞辱我受够了,哪怕就是死,我也不会入他王家门!”许安莹放下狠话,哭著转身跑了。 “莹儿……”赖氏想追出去,可追了两步,又回头看向许元彬,红著眼眶道,“老爷,您倒是说句话啊!” “说什么?我现在还能说什么?”许元彬怒吼。 “你……”赖氏怨念地瞪了他一眼,隨即也哭著离开了。 在他们母女走后,许元彬抓起桌上茶盏狠狠咂在地上。 今日之耻,他是绝对不会就此罢了! 绝对不会! 而太傅府那边—— 范碧珍也接到了虞皇后的邀请,但裴哲山已经不再与尹怀宇一党的人合谋,態度早就摆出来了,范碧珍岂会不懂? 所以桂嬤嬤上门的那一日,她直接称病,让管家去告诉桂嬤嬤,说她染了病无法带病赴宴。 虞皇后之所以邀请三家夫人,是因为她知道这三家都同尹逍慕和裴映寧有过节,想联合三家夫人出谋划策,好好对付尹逍慕和裴映寧。 谁知道只有丞相府夫人何州瑶一人赴宴,气得她当场掀了桌子! …… 自打周尘被叫去宫里后,裴映寧突然发现日子平静了。 没人上门找虐不说,她想上街找个人虐一虐都困难,原本扳著手都数不过来的仇人,突然间就像全钻了地洞一般。 毕竟从穿越过来第一天她就处於战斗状態,跟人较量的频率比她曾经吃火锅的频率还高,一下子就偃旗息鼓了,她还有些不適应。 周倾璇的伤好得差不多了。 这天,裴映寧正准备陪她回周府,一来让他们爹娘放心,二来顺便看望一下周常海,结果她刚到周倾璇房门外,便有丫鬟偷偷告诉她,说周倾璇去了后山。 裴映寧有些意外。 去后山做什么? 祝兰淳没听到丫鬟在裴映寧耳边说的话,见周倾璇房中无人,好奇地问道,“王妃,周小姐回周府了吗?怎不同您招呼一声就走了呢?” 裴映寧眸底闪过一丝黯光。 但抬眸朝她看去时,她嘴角掛著微笑,“没事。” 祝兰淳又道,“王妃,周小姐的伤还没痊癒,要不奴婢去別处找找她吧?她一个人到处跑,要是出何意外可怎得了?”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05章 他们要是在山上过一夜 裴映寧还是摇头,“不用,隨她。【,无错章节阅读】” 祝兰淳有些不解,“王妃,您不担心吗?万一周小姐……” 裴映寧微笑著回了她两声,但面对她再三出声却是倏地冷了脸,然后转身离开了周倾璇的院子。 祝兰淳愣在原地,既嚇著了,也满是不解。 等裴映寧走远后,她才朝门口的丫鬟问去,“你知道周小姐去哪了吗?” “不……不知。” 丫鬟低垂著头,儘管否认了,可打结的口吻很是不自然。 祝兰淳眉心蹙了蹙,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没了影的裴映寧,这才赶紧追了上去。 到了前厅,见裴映寧悠然吃著茶,她小心翼翼上前,低头说道,“王妃恕罪,是奴婢话多了些,奴婢也只是担心周小姐而已。” 裴映寧淡淡地『嗯』了一声,隨即摆手,“你下去吧。” “是。” 祝兰淳三步一回头地离开了厅堂。 到了园里,见金嬤嬤从厨房那边过来,她主动迎上前,小声说道,“金嬤嬤,王妃好像生气了,奴婢也不知哪里说错了话……” 听她把事情一说,金嬤嬤笑著安慰她,“王妃应该是为別的事烦心,她若是生你的气,你还能站在这里?” 祝兰淳想想,似乎也有些道理。 “可是王妃突然就不高兴了,该怎么哄她呢?” “不用,王妃性子好,一会儿她想明白了自然就没事了。”金嬤嬤安慰完,突然想起一事,便吩咐她,“对了,方才我忙著,忘了整理桌子,你去臥房看看,把桌上那些画稿收整一下。不过要当心些,別把那些画稿弄脏了,那可是王妃亲笔画的。” “是。”祝兰淳立马应道。 看著她朝臥室去的背影,金嬤嬤嘴角微微一勾。 进了厅堂,见裴映寧正无聊的嘆气,她笑著上前,“王妃,怎么了,可是闷著了?要不您去找王爷吧,王爷可是盼著你去大理寺找他呢!” “我也想去,可你看看,现在走得了吗?”裴映寧朝厅堂门外努了努嘴。 “王妃放心,奴婢盯著的,不会出差错。而且,奴婢已经按您吩咐布置妥当了,是狐狸必定藏不住尾巴。” “嗯。”裴映寧总算笑了,“等咱们府里太平了,我就乔装成小捕快去跟王爷混。” 要是换做別人,金嬤嬤早就嗤之以鼻了。可她是最先接触裴映寧的人,加上这一两个月来的深刻了解,她知道他们这位王妃不是寻常女子,她的见识、她的头脑、她的胆气,更不是深闺大院中那些小姐能比擬的。 或许正是她的个性太过鲜明,以至於喜欢她的喜欢得不得了,而恨她的又对她恨之入骨。 她活了一把岁数,是真没见过如此奇特的人儿,就跟一面照妖镜似的,只需把她往某个地方一放,妖魔鬼怪好像能自动现形…… …… 后山。 凌武正带著几名侍卫巡逻,突然见一名侍卫急急忙忙找来。 “头儿,有人上山找你!” “找我?谁呀?”凌武狐疑的皱了皱眉。府里若有事,直接就叫他回去了,如果有需要交代的地方,也会有专人来传信。 这后山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山下的侍卫不可能让无关紧要的人上山的! “头儿,是周家小姐。”侍卫指著下山的方向,“她也不说要找你做何,已经快爬到山腰了。小的瞧她爬山吃力,便让她在山腰歇著。” 听到这,凌武拔腿便朝山腰奔去—— 王府后山,虽算不上巍峨,可道路崎嶇,並不好走,而且途中还设有许多让人迷路的岔道,这就更加考验人的耐力和体力了。 周倾璇提著食盒走了快一个时辰才到半山腰,累得她一头大汗,落脚都快不稳了,不得已只能找个阴凉地先休息。 山上路不好走,灌木丛林也茂盛,她靠著一棵树刚喘上两口气,突然头顶传来『噗噗』声响,她抬头一看,儘管看清楚了是一只鸟,可还是惊得她大叫。 “啊!” 下一瞬,她腰间猛然一紧,尖叫中的她猝不及防地落入一具怀抱中。 惊得她又是闭眼大叫。 “周小姐,是我!”凌武只觉得耳膜都快被震痛了,不得已只能出声。 周倾璇先是一愣,接著睁开眼,待看清楚面前的人后,她『哇』的哭了起来,“这山路好难走,你们都躲在哪里?” 凌武赶紧放开她,有些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 这能怪山路不好走吗?这种地方根本就不是她这种娇贵小姐该来的! “周小姐来此做何?”他暗暗地深呼吸后,又恢復了冷肃。 “我……我来山上踏青。”周倾璇一边抹眼泪一边把头转向一旁,仿佛要欣赏山林美景。 “此地不是你该来的,若周小姐没別的要事,还是儘早下山吧。”凌武一板一眼地道,也没有拆穿她的话。 “我好不容易才爬到这里,你不问我累不累,还要我现在下山?”周倾璇不满地瞪著他。 她不是那种有大脾气的人,就算瞪人,也有七分娇气,何况一双美目嚼著眼泪,与其说她凶人,不如说是在撒娇。 凌武当然看到了她的不满和委屈,正是因为看到了,所以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见他跟块木头似的,周倾璇更是不停地掉泪珠子,气呼呼的把食盒往他怀里一塞,然后转身就走。 凌武僵硬地捧著食盒,目光有些滯愣。 这是给他的? 眼见她气呼呼的走远,而且明显是不择路的乱闯,他赶紧回过神,拔腿追了上去。 周倾璇听到脚步声,回头冲他气呼呼地道,“我没玩够是不会下山的!你也別跟著我!” 她来,本是想探探他的心思,一路上酝酿了一肚子的话,谁知道他见了她好像见到陌生人一般…… 她那一肚子的话还怎么说? 凌武张了好几次嘴,可最后什么也没说出口,不得已只能紧紧跟在她后面,不著痕跡地护著她。 …… 傍晚。 听说周倾璇还没回来,裴映寧和周尘都忍不住好笑。 “寧姐,你说二姐她能拿下凌武不?” “正所谓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我对二姐是有信心的。”裴映寧一脸期待。 “可凌武不是一般的男人,就他那情商,连幼儿园的小朋友都比不上,我觉得二姐还是有些玄。” “玄什么玄?这天都黑了,他们要是在山上过一夜,嘿嘿!”裴映寧坏笑。 “谁在山上过一夜?”尹逍慕从外面进来,好奇地盯著自家女人脸上那狡黠的笑容,“有何喜事吗?”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06章 你想去做姑子? “王爷,是有喜事,你赶紧给凌武准备一份嫁妆吧,哈哈!”周尘乐得合不上嘴。要是凌武不娶他二姐的话,那嫁去他们周府也是可以的,反正对他来说,两个家都一样,就是换了个门出入而已。 “嫁妆?”尹逍慕走向裴映寧的步子突然顿住,拧眉朝他看去。 “哎呀,不是嫁妆,是彩礼,这样总行了吧?”周尘以为他对『嫁妆』一词不满,便作了纠正。 但尹逍慕的丰眉还是没舒展开来,微眯的深眸中还闪过一丝异光。 裴映寧瞧出了异样,问道,“怎么了?你也有门第之见?也觉得他们不合適?” 尹逍慕看向她,薄唇微勾,“之前让凌武罚跪,我以为你们只是作戏给周小姐看。若他们二人真的情投意合,我无异议。凌家的东西都在娘那里,若是需要上门提亲,告诉娘一声便是。” “凌家?”裴映寧听到了重点,“他不是你的护卫吗?怎么还有祖业?” 周尘也好奇地把尹逍慕盯著。 尹逍慕手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凌武不是东乌国人,他有家门,只是他年幼时家中生变,娘救下他,见他同我年纪相仿,便送到我身边做了伴从。” 裴映寧眨著眼,“这么说凌武是有些来头的?” 周尘凑到尹逍慕跟前,小声问道,“哥,给个提示,他啥来头?” 尹逍慕嫌弃地把他推开,“时机未到,还不能暴露他的身份。” 周尘摸著下巴,一脸算计的笑,“这么说来,二姐嫁给他也不会亏?”但转眼,他又忍不住嘆气,“现在不是算亏不亏的问题,现在的问题是我二姐能去找他,说明对他是有意思的。可凌武那性子,不解风情也就算了,我就怕他把我二姐嚇哭。我二姐大毛病没有,就是动不动爱掉马尿,大直男遇上爱哭鬼,这两人明显就不搭啊!” 裴映寧笑道,“安拉安拉,山上都是自己人,要是二姐受了委屈,早就被其他人送回来了。” 周尘想想,也是。 要是一点戏都没有,就算凌武不搭理他二姐,其他也不可能放任她二姐在山里乱跑的,早把他二姐送回来了。 时候不早了,他明天还有生意要谈,通过黑市联繫到的一个拥有硝石的大卖家,明天约好了看货,今晚是肯定不能熬夜的。 跟夫妻俩道別后,他便回房去了。 他一走,裴映寧也同尹逍慕回了臥房。 在独属於他们的空间內,尹逍慕一身冷肃卸掉,搂著她便要亲。 他现在在朝中有了事做,本来大理寺就不是个閒散的地方,加上又是刚上任,所以这阵子他都是早出晚归,两人白日里几乎见不著面,这晚上在一起,除了睡觉的时间,其他时间尹逍慕是一刻钟都不想浪费。 对他的黏糊劲儿,裴映寧现在都已经习惯了。只是让她有些哭笑不得的是,无聊了一整日,好不容易盼著他回家,想同他说说话,但每次都是『做』的比说的多。 但今天有点状况,她不得不推开他。 “等等……” “嗯?”看她不配合,尹逍慕自然不满。白天见不著,晚上不给碰,他是肯定不答应的! “我先检查一样东西,急什么嘛,我又不会跑!”裴映寧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往墙柜去。 中间一层格子里放著几张纸。 她拿在手中数了数,唇角斜勾,“呵!还真是!” “怎么了?”尹逍慕拿过她手中的图纸,不明白她为何冷笑。 纸上都是她用炭笔作的画,很新奇的画风,但现在的他已经见惯不怪了。 一共五张纸,纸上的东西都是他们那个世界的,他虽然没见过,但早就请教过她,风扇、冰箱、彩电、电脑、飞机…… 裴映寧道,“祝兰淳偷了一张『火车』去。” 尹逍慕俊脸倏地一沉,“何不將她乱棍打死?” 裴映寧摇头,“一张图而已,她可以说是不小心弄丟了,还不足以证明她是细作。回头我再设个坑,看看她是否会往里面跳。” “寧儿,你是如何猜到她是细作的?” “不是我,其实我一开始是信了祝兰淳的。她言词那般诚恳,而且还主动签下卖身契,我一方面为之诚意打动,一方面觉得她也挺可怜的,所以也是起了善心要留下她。可尘尘儿回京知道这事后,一定要我留个心眼,可能是他曾经也做过线人的缘故,所以他对祝兰淳卖身为奴的行为很敏感。” “他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尹逍慕唇角微扬。 他唇角的弧度没有贬人的意思,裴映寧看得出来,所以忍不住笑了笑,“你別看他大大咧咧的,其实他心细得很。” 尹逍慕眸子微微一眯,狭长的眸光冷颼颼地剜著她。 “怎么了?”裴映寧见他神色有变,脱口问道。 “我夸讚他可以,你不许夸他。” “……” “毕竟你们不是亲姐弟。” “……” 裴映寧掉著黑线,哭笑不得。 他这哪里是打翻了醋罈子,他这分明是把自己泡在了酸菜罈里了! …… 篝火边。 斜眼看著捧著食盒吃点心的女人,凌武冷硬的脸有开裂的跡象。 不是特意给他送来的吗? 她这是反悔了? 周倾璇咽下半块糕点,偷偷瞄了他一眼,见他还是一言不发,气得把食盒往草地上重重一放。 她怎么能指望一块木头喜欢上她呢? 她在这山里待了一天,他们说的话没超过十句。 而他寸步不离的跟著她,她也清楚,他是担心她出现意外,到时他没法向周府交代! 她突然发气,让凌武不得不扭头正视她。 “怎么,点心不合胃口?”似乎为了想证实一下,他抬手將食盒提到身前,拿了一块点心放嘴里。 周倾璇看了他一眼,把头扭开。 他们一直在山里无聊的耗著,换句话说,一直没进食,好在她带了点心,正好充飢,她自然不会不让他吃。 何况本来就是送给他的。 在他吃第二块点心的时候,她突然平静地看著他,说道,“凌护卫,很感激你救过我,今日来山上找你,除了聊表谢意外,顺道向你道个別,过两日我便要离开京城了,以后你不用再躲著我在这山上过日子了。” 凌武猛地一僵。 点心刚咬下,他张著嘴,咽也不是,吐也不是,重点是他完全不知道这一瞬间的自己有多滑稽。 下一瞬,他喉结使劲儿滚动,连咀嚼都没有,硬吞了点心,然后蹙著剑锋朝她看去,哑著嗓子问道,“你要离开京城?去何处?” 周倾璇看著火堆,无暇的侧脸在火光照耀下明艷动人,可那直视火光的眸子却黯淡无光。 “京城於我而言不是个好地方,何况眼下又是多事之秋,之前爹娘就要我离开京城去別处安生,是因为尘儿要回京,所以我才跟著回来。我想去我娘的故居,那里有座华香庵,我想……” “你想去做姑子?”火光照耀下,凌武的脸黑得发亮。 “你別笑话我,我去华香庵,是真的觉得那里挺好的,清净无杂,不但能修身养性,最要紧的是华香庵的斋食很好吃,我好喜欢……” “再喜欢那也不是你该去的!”凌武不但打断她,还声声厉斥,“周府是养不起你吗,要你去那种地方吃斋?” “你、你凶我作甚?”周倾璇明显被他凶恶的样子嚇到了,眼眶又红又委屈的瞪著他,“再说了,我要去哪是我的事,我爹娘都不反对,你凭什么管我?” “我……”凌武语塞了。 也反应过来自己失態了。 他扭回头盯著自己脚尖,不出声了,可是不知道为何,心口莫名翻涌著火气,比那火堆还烧得旺盛。 “算了,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我好,我不生你的气,毕竟除了我爹娘和弟弟,外人都不理解我。” “……”凌武忍不住捏拳。 “凌护卫,你也別劝我了,我主意已定,不日便会启程。以后你不需要因为同我见面而倍觉尷尬,也不用担心再被人笑话。早在多年前我就该离开京城的,要是早离开,就没那么多事发生了,也不会对你造成这么大的困扰。”周倾璇自哎自嘆地道,同时也表达了对他的亏欠。 凌武紧抿著唇,一字未发,可双手攥拳,指骨节都发白了,若仔细看,还能发现他胸膛莫名地起伏。 周倾璇说完话,也不计较他的沉默,隨后便找了一棵树干,靠著树干就开始睡觉。仟千仦哾 凌武扭头,目光如刀一样射向那颗大树,恨不得把那颗树劈了! 他耳力好,她呼吸的变化他听得一清二楚。等到她呼吸匀称时,他熄了火堆,然后摸黑朝著她走了过去—— 翌日。 周倾璇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在楚阳王府她住的臥房里。 用过早膳,她收拾好了细软,然后去主院找裴映寧。 听说她要离开京城,裴映寧很是惊讶,“二姐,你回老家可以,可为何要去华香庵?” 周倾璇掩嘴轻笑,“我不是去出家,我只是去那里为爹娘祈福,最多住久一点,等京城太平些了再回来。”她敛住笑,嘆了口气,“我知道丟下你们有些不厚道,可是我很清醒,我留在京城只会成为你们的拖累。你们是要做大事的人,而我大事做不了,小事不会做,还极有可能像上次那般成为別人对付你们的软肋,所以就算你们骂我懦弱胆小,我也要走。” “二姐,你怎么能这样想?”裴映寧忍不住皱眉。 “映寧,你別生气,就当我是去外面散心,好吗?”周倾璇上前拉住她的手,轻轻摇晃。 “二姐,这事凌武知道吗?你昨日在山上待了整整一日,你们有何进展?”裴映寧问得有些直接。 “唉!”周倾璇摇了摇头,“我们啥也没说,我也看得出来他对我没那方面的意思。既然如此,那我也没什么好想的了。毕竟在我心中,男婚女嫁还是情投意合最为美好,只一人欢喜,就算强行在一起也不会美满的。再说了,我要是將就的话,也不会做老姑娘到现在都没嫁出去。” 裴映寧汗。 她才二十一岁,就叫老姑娘了?那二十一世纪法定结婚年龄20\/22算什么?黄昏恋吗?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她怎么看出凌武对她没那方面的心思的? 昨晚可是凌武亲自抱著她回府的! 大半夜的下山,先不说山路是否难走,就那么远的距离,若不是喜欢,谁做得出来? “那个……二姐,凌武知道你要离开京城的事吗?” “嗯,我同他说过了,以后他不用再因为见我而尷尬了。”周倾璇点头。 “那他什么反应?”裴映寧追问。 “他什么也没说。”周倾璇笑了笑,“我能理解他,毕竟我主动离开京城,他也能鬆口气。可他要是表现太高兴的话,会显得不尊重我。” 看著她脸上牵强的笑,裴映寧眨著眼,脑子都不知道该如何转了。 咋越听越复杂呢?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家了。” “二姐……” 裴映寧哪可能就这么放她离开? 万一凌武不同意呢? 正在这时,尤林从外面跑进来。 “王妃!” “出何事了?”看他急得喘气,裴映寧不得不严肃。 “周府……”尤林见周倾璇也在,赶紧面朝她,“周小姐,睿和王今早派人去周府下聘,说是想娶你为妻!” “什……什么?!”周倾璇脸色煞白,哆著唇道,“睿和王要娶我?” “二姐,你先別急。”裴映寧拉住她,怕她惊嚇之中衝动的跑回家去,“你在府中等我,我和金嬤嬤去周府一趟,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尹凌南那变態,坑害了一个姜玉婕,这才多久,居然又跑出来祸害別的女人。 而这个女人还是他们二姐! …… 周府。 看著厅堂里摆满的聘礼,秦氏不见一丁点儿笑容,反而气得不断咬唇。 替睿和王来下聘的人除了睿和王府的管事外,还有京城最有名的媒婆王三娘。 二人仿佛没看到秦氏不待见,王三娘还笑眯眯地问道,“夫人啊,您瞧这些聘礼可满意?睿和王说了,要是有何不满的,您儘管说出来,只要他拿得出来的,一定会拿出最大的诚意迎娶周小姐。”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07章 能对我刮目相看的,都是有眼无珠 秦氏看王三娘的眼神中全是厌恶。【记住本站域名】 若是以前,她可能还会端出几分笑意。可自从小儿子和裴静嫻的亲事取消后,她对这王三娘就没法摆出好脸子了。 原因无他,因为当初来替裴静嫻说亲的人正是这王三娘! 她还记得王三娘当时的话,说那裴静嫻知书识礼、温良嫻静、比嫡出姐姐裴灵卿还优秀。 可事实呢?那裴静嫻还未及笄就长了一肚子坏水。不但嫌弃她儿子痴傻,还在长姐大婚日欲李代桃僵顶替长姐嫁进楚阳王府! 如此不要脸的人,亏这王三娘夸得出口! 眼下,事关女儿婚事,又见这王三娘,她能有好脸才怪! “夫人吶,您倒是说个话啊!”王三娘见她厌恶的脸色一点都不收敛,自是也有些不满起来。 “说什么?我家老爷伤重臥床,我一个妇道人家,能擅自决定女儿的婚事?”秦氏没好气地反问。碍於他们背后的人是睿和王,她不得不编造藉口。 “夫人,这有何不能决定的?这可是睿和王提亲吶,要是周大人知道,还能不欢喜?”王三娘努力地挤著笑。 哼! 秦氏心里冷哼。 欢喜? 她家老爷都快气死了! 要不是她拦著,这会子都爬出来把他们轰出去了! 她之所以坐在这里半天不吭声,不过就是在拖延时间。她已经叫人去楚阳王府送信,希望女儿得知消息后能儘快找个地方藏起来。 只要女儿不出现,就算睿和王强娶也没用! “夫人,你到底是何意思?睿和王殿下对周小姐情真意切,今日也是诚意满满地前来提亲,你要是不欢喜这门亲事大可以明说,何必这般摆脸子呢?”王三娘也彻底不笑了,並朝门口的睿和王府管事看去。 睿和王府的管事姓曹,叫曹更。 面对秦氏不待见甚至厌恶的態度,曹更早就不满了。 秦氏不是没看到,可別说一个睿和王府的管事,就是睿和王亲自来,她也不可能点头答应这门亲事。 就在她盘算著要不要再派人去楚阳王府时,门外响起传报声—— “楚阳王妃到!” 秦氏激动不已,赶忙起身迎了出去。 曹更和王三娘则是同时变了脸。 但二人快速交换眼神后,也还是跟著迎了出去。 “臣妇参见楚阳王妃。” “小人曹更参见楚阳王妃。” “草民参见楚阳王妃。” “哟,这么热闹啊?本王妃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裴映寧佯装惊讶,上前扶起秦氏,不解地问道,“夫人,这是有什么喜事吗?” “回王妃,睿和王差人来府中下聘,想娶我家璇儿为妻。”秦氏配合著她演戏,毕恭毕敬地回道。 “娶二姐?二姐不是刚与人定了亲吗?”裴映寧面上更是惊讶,但暗中却拍了拍秦氏的手。 秦氏自然是懂的。 不止是懂,她还看明白了。楚阳王妃能亲自前来,是向他们家表態,这事她管定了! 这要是换別的人,她肯定要骂对方多管閒事。可儿子与楚阳王妃的交情,加之这阵子楚阳王夫妇对他们周府的庇护,面对楚阳王妃的插手,她不但不反感,甚至有种说不出来的激动和骄傲。 “是啊,王妃,璇儿刚与人定了亲!”秦氏顺著话点头后,假装为难不已地嘆气,“正因如此,所以臣妇极其为难,不知该如何向曹管事解释。” 裴映寧朝曹更和王三娘看去,柳眉蹙起,一点都没掩饰自己的不满,“我二姐已经许配人家了,你们来之前怎不打听打听?这许了人的女子,如何能再许他人?” 曹更和王三娘脸色可不止一点变,而是极其的难看。 特別是王三娘,忍不住问道,“恕草民斗胆,敢问王妃,周小姐何时许配的人,为何草民未曾听说?” 她问这话也不算斗胆,作为京城最有名的媒婆,那可是『包打听』一般的存在,哪家公子小姐有喜她会不清楚? 裴映寧冷脸看著她,“要你听说?那本王妃与周小姐义结金兰,早已认周小姐做了义姐,你可有听说?如今本王妃唤她二姐,她的婚事,本王妃亲自做媒,难道还要本王妃通知你们?” “王妃息怒,草民不是那个意思!”王三娘立马跪地求饶。 “哼!”裴映寧没多看她,转头看向曹更,“今日这事事关几家顏面,本王妃知道你回去不好交差。所以为了让睿和王信服我二姐是真的已许配人家,现在就请周夫人將已经收下的聘礼单子拿出来,让曹管事你过目一下,如此你回府也能有所交代。” 曹更能说什么? 他现在也只能照著她的话做! “是,那就有劳周夫人了。” 秦氏在裴映寧悄咪咪的暗示下往臥房去。 在臥房门外,金嬤嬤正等著她。 “金嬤嬤。” “周夫人,这是王妃让奴婢交给您的。”金嬤嬤將一本厚厚的红册子呈向她。 秦氏接过,打开一看,差点嚇一跳。 “这……” 这礼单上的东西竟比睿和王的还多! 王妃这玩笑是不是开得有些大? 金嬤嬤笑著道,“周夫人,您先收下吧,先把外面的人应付了再说。” 秦氏一想到睿和王府的人还在等著,也不再迟疑,拿著厚厚的礼单便返回了厅堂。 曹更和王三娘都看了礼单。 两人脸色青白交错,比受了侮辱还难堪。 曹更不甘心地问道,“敢问周夫人,不知二小姐许配的是何许人家?” 秦氏还没开口,裴映寧便先开口,一点都没给他面子,“那是我家王爷的朋友,不便告诉你们。若二位没別的事还请回吧,本王妃还有要事同夫人说。” 最后,曹更和王三娘带著那些聘礼灰头土脸地离开了周府。 等他们一走。 秦氏差点软瘫在地上,还是丫鬟及时的將她扶住。 她红著眼眶感激地看著裴映寧,“王妃,幸亏您来了,不然臣妇真不知该如何收场。那睿和王虐妻之名在外,別说璇儿不喜欢他,就算喜欢我们也不敢把璇儿嫁给他啊!” 对尹凌南,裴映寧是再了解不过的。 姜玉婕形如枯槁的模样她至今难忘,还有姜玉婕哭诉尹凌南恶行,以及向她求救时的痛苦和无助,她更是难以忘记。 正是因为太同情姜玉婕了,所以她才想尽办法帮姜玉婕脱身。虽说姜玉婕时日不多,可如今也能在別的地方平平静静地过完余下的时光。眼下尹凌南又想来染指周倾璇,她岂能让那变態得逞? “夫人,有一件事我不知当问不当问?”她突然低下语气。 “王妃,有何话您但说无妨。” “如果……我是说如果,二姐喜欢的人身份地位比不上她,你们是否会反对?”仟仟尛哾 “王妃,臣妇一家信任您,若真有人对璇儿一心一意的好,而璇儿也欢喜,不论对方家世门第如何,但凭王妃为璇儿做主。”秦氏郑重地向她福了福身。 如今睿和王盯上了她女儿,她巴不得女儿赶紧找个人嫁了,哪里还敢对姑爷挑三拣四? 就算她女儿嫁给市井小贩,但有周家在背后撑腰,女儿也不可能过得太差。可要是嫁给了睿和王,谁能保证她女儿不会被虐待?那姜玉婕不就是个例子吗?一品將军府都护不住自己的女儿,要是睿和王欺负她女儿,他们尚书府能护得住? 裴映寧笑了。 她今日来的另一个目的就是想探探他们二老的態度,既然他们没有门第之见,那她自然是鬆了口气。 …… 山上小木屋內。 凌武今日没去巡视,那些手下也知道他昨夜陪周家小姐去了,都自觉的没来打扰他。 躺在木板床上,他睁著眼望著头顶的草棚,儘管面染疲色,可脑袋清醒著,完全没有一点睡意。 脑海全被某个女人霸占著,特別是她睡梦中『嚶嚶嚶』的哭声,就跟锯刀似的,一直在他心口拉锯著,到这会儿都隱痛隱痛的…… 他厌恶女人哭哭啼啼,可唯独对她,一点都厌恶不起来。 他只是不高兴。 不知道她为何哭,又为谁哭,心里没放下一些人,作何又来招惹他? 最气的是,招惹了他后,她也不问他是否答应,竟想撂摊子跑路! 凌武越想越气,腾地一下挺身坐起。 可双脚刚要落地,突然又僵住,然后『咚』一声倒回床上。 他用什么理由去挽留她? 门不当户不对…… 人家是娇贵小姐,从小锦衣玉食,而他是什么,拿什么去养活她? “凌武!” 外面突然传来尤林的声音。 他神色一沉,立马坐起身,急步去开门。 “出何事了?” 尤林一向只管府里的事,突然到山上来,他自然以为府中出事了。 尤林卷衣袖抹了抹头上的汗,一边喘著气一边进屋。 “是出了点事,但不是府里出事,是周府那边。” “周府?周府怎么了?”凌武剑眉不由得蹙紧,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语气带著几分急切。 “睿和王到周府向周小姐提亲,要娶周小姐为妻。” “什么?!” 看他震惊,尤林抓住他胳膊,认真问他,“凌武,我虽然比你年长几岁,可咱们做了十几年兄弟,你老实说,你对周小姐究竟怎么想的?” “我……”凌武张了张嘴,彆扭地撇开头。 “这次不开你玩笑,睿和王是真的到周府下聘了,王妃都没敢让周小姐回府,她带著金嬤嬤『杀』去周府了。王妃临走前让我来找你,她说你要是对周小姐没意思,这事她就不拉你下水了,她会另外找个人帮周小姐度过这一关。” “什么叫另外找个人帮周小姐度过这一关?”凌武脸黑得不行。 “你连这都不懂吗?周小姐要不想嫁给睿和王,只能对外宣称她已与人定下婚约,如若不然,你叫周尚书和周夫人以何种藉口推脱这门亲事?”尤林忍不住对他翻了个白眼。 “可我……”凌武黑脸有些转红,特別是耳根子最为明显,就跟被煮过似的,“我……我如何配得上她?” “我说你真是个榆木疙瘩!那周小姐昨日上山找你了吧?既然她都来找你了,那说明什么?说明人家看上你了唄!至於你们配不配,那是別人的嘴,我们管不著,反正在王妃和周公子眼中,『你喜欢我我喜欢』那就是绝配!有他俩给你们牵桥搭线,你还担心谁会反对?周府门第是高,可周尚书和周夫人似乎也不是爱慕虚荣之人,周公子从小遭人嫌弃,周小姐这些年也被人冷嘲热讽,可也没见周尚书和周夫人对儿女有所冷漠,可见他们心胸豁达不拘俗礼。” “我……” “你还什么呀?再犹豫下去,媳妇都是別人的了!”见他还犹豫不决,尤林举著拳头想瞧他脑门,“人周小姐要家世有家世,要模样有模样,知书达理不说,最重要的是待人亲和友善,没半点世家小姐的架子,这样的女人打著灯笼都难找,你还犹豫什么?” “那我带她私奔!” “……!”尤林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他就这么一无语的瞬间,凌武便飞奔出了小木屋。等他回过神来,人都已经没影了。 他赶忙追出去—— …… 在周府多坐了一会儿裴映寧才离开。 等她带著金嬤嬤回府,便听尤林稟报,“王妃,凌武带著周小姐私奔了!” “啥?”裴映寧以为自己听岔了,瞬间瞪圆了眼。 “那个……”尤林摸著后脑勺,笑了起来,“他们没去別的地方,就是凌武听说睿和王到周府下聘后,回来把周小姐带去了后山,说是要把周小姐藏起来。” “……”裴映寧一脸黑线。 凌武这货,给他正大光明的机会他不要,搞这么一出是要笑死他们吗? 她们刚回府,屁股都还没坐热乎呢,门房侍卫就匆匆来报,“启稟王妃,睿和王来了,说是要见您。” 裴映寧忍不住挑眉。 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请他到正厅坐会儿,本王妃稍后便到。” “是。” …… 再见尹凌南,裴映寧没有再扮任何娇柔怯弱。 看著挺胸抬头面带傲气的她,尹凌南第一句话便是,“多日不见,弟妹可真叫人刮目相看。” 裴映寧跟他一样,唇角斜勾,眸中含著讥笑,“能对我刮目相看的,在我看来,都是有眼无珠。”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08章 被尹凌南调戏了 尹凌南一脸黑沉,双手捏著『咔咔』响,似乎恨不得当场捏死她。【记住本站域名】 “裴映寧,那件事是你做的吧?” 裴映寧眸光轻闪,然后佯装不解地问道,“不知二王兄说的是哪件事?” 尹凌南从椅子上怒起,指著她怒道,“將裴灵卿弄进本王府中,诬陷本王绑架了她!你敢发誓不是你做的?” 裴映寧笑,“二王兄,你说这些话可是要拿证据的,否则我要告你誹谤哦!还有,发誓这种事,谁吃饱了张口就来?你喜欢张口闭口就发誓,但请別强迫別人行不?你只是我家王爷同父异母的兄长,我因为嫁给我家王爷才唤你一声『二王兄』,你又不是我娘,我凭什么听你的话?” “你!” 尹凌南紧敛的眸光阴鷙得像抹了毒汁的利剑,恨不得下一刻便將她脖子抹断。 可看著她脸上自信从容的笑,他突然静止沉默了。 她说的没错,他还真是有眼无珠,竟以为这只是裴家出来的废物,是裴哲山特意放在尹逍慕身边帮助尹怀宇监视尹逍慕的! 从一开始,但凡见过她的人,都是有眼无珠的! 这一个月他虽然闭门不出,但有关他们夫妻的事他可是件件都没漏听。 特別是这女人,手段高超得让人难以置信! 尹怀宇痛失太子之位、虞皇后受伤、太尉府和丞相府接连出事、就连裴哲山都与尹怀宇断绝了往来…… 哪一件事与她无关? 仔细想想,他不过是在府中抄了些经文,跟其他人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呵! 看著他突然发笑,裴映寧面露反感,说话更是一点都不客气,“二王兄今日是专程来找我算帐的?如果是的话,出门右转,慢走不送!” 找她算帐? 呸! 这没人性的东西当初不但想杀自己的髮妻,还想把髮妻之死嫁祸到她头上。而她把裴灵卿弄去睿和王府诬陷是他,那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该他背时! 如今没凭没据的也敢找她麻烦,信不信她再送他几个月紧闭,让他继续在府中抠脚抄书? 面对她毫不留情的逐客,尹凌南没有再动怒的趋势,反而语气温和得像邻家大哥哥,“我今日来,是想问问弟妹,为何阻拦我与周小姐的婚事?你与周小姐亲如姐妹,若我娶了她,你们以后关係会更加亲密,难道不好么?” 裴映寧真想啐他两口浓痰,好给他洗洗脸! “二王兄府里的管事没回去向二王兄回话吗?我二姐如今已许配了人,如何能再与二王兄婚配?就算二王兄对我二姐情根深种,也不能横刀夺爱吧?何况二王嫂才过世一月,二王兄便要续弦,这传出去恐怕不利二王兄名声。二王兄,你说是吧?”裴映寧说完,乾乾地扯出一抹假得不能再假的笑容了。 “本王还有名声吗?”尹凌南微微眯眼。 “因果己为,祸福自造。”裴映寧好整以暇地看著他,“二王兄抄了这么久的经文,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吧?” “裴映寧,本王承认,到现在,本王都小看了你。”尹凌南一双眼缝极其放肆的打量著她,突然走向正位,在离她一步的地方停下,挺拔的腰身弯下,轻『呵』笑道,“本王是有眼无珠,所以才错过了你这样有趣的人儿。不过人生漫漫,你既然能入本王的眼,那本王有理由相信我们是有缘的。” “……!”裴映寧瞪圆了眼。 但不等她做出任何肢体反应,尹凌南便退出几步之遥。 临走前,他双眸含笑,一只眼还轻挑的眨了眨。 目送他离去,裴映寧脸色堪比臭鸡蛋。 变態果然是变態! 候在门旁的金嬤嬤更是气得磨牙,“睿和王可真是不要脸!” 裴映寧道,“他要是要脸的话,也不会对姜玉婕那样了!这种人,无耻起来是没有下限的!” “王妃,以后您还是离他远些吧。”金嬤嬤不放心地提醒。 “好。”裴映寧点头应道。她能理解金嬤嬤的感受,所以没觉得金嬤嬤的要求过分。 金嬤嬤虽自称是奴,可她是尹逍慕身边长辈级人物,在尹逍慕心中,只怕他那父皇的分量都不及金嬤嬤重。看著尹凌南挖尹逍慕的墙角,金嬤嬤不气才怪了。 她起身走到金嬤嬤身前,笑著拉她的手,“犯不著为那种人慪气,以后我们远离他,只在背地里对付他就行了。” 金嬤嬤这才微微一笑。 …… 马车上。 “王爷,您不是去找裴映寧算帐的吗?”面对自家主子愉悦的神色,身为护卫之一的廉明表示难以理解。 “本王发现一个有趣的人,呵!”尹凌南也没有隱瞒。 “王爷是说裴映寧?”廉明惊讶。 “一个女人,居然让京城几大家闻其色变,你以为她是仗著尹逍慕宠爱才敢的?尹逍慕为人如何本王还是深有了解,只有虞皇后和尹怀宇母子才蠢到去防备他。就几大家遭遇的那些事,你觉得是尹逍慕能做出来的,他充其量叫帮凶罢了。” 看著他眸底那饶有兴致的光亮,廉明有些无法接受,“可是,王爷,裴映寧现在是楚阳王妃。” 他们王爷怎么能看上一个有夫之妇呢! 尹凌南用眼角淡淡地睇了他一眼,“若尹逍慕死了,她还算吗?” 廉明汗,“……” …… 对尹凌南,裴映寧今日算是憋了一口闷气。 但被调戏归被调戏,再没有確定尹凌南对周倾璇死心之前,她是不敢让周倾璇回府的。 周常海现在还养著伤,秦氏性子也软柔,若是周倾璇在家,以尹凌南那不要碧莲的德性,他要上门调戏周倾璇,只怕周常海和秦氏都震不住他。 眼下凌武带著周倾璇『私奔』去了后山,虽然听著好笑,但不得不说这办法可行。 只是,傍晚的时候,有侍卫偷偷下山,回府拿了被褥和一些日常用品。 裴映寧听尤林稟报时,忍不住捧腹。 这叫私奔吗? 谁私奔还要带铺笼罩被和锅碗瓢盆的? 乾脆叫人给他们在山上造栋房子,直接成家得了! …… 后山木屋中。 看著侍卫从府里抱来的毛毡被褥,周倾璇忍不住撇开头偷笑。 凌武接过所有东西,亲自把毛毡铺到硬邦邦的木板床上。 看他一个大男人为自己做这种事,周倾璇多少有些彆扭,遂上前帮忙。 但凌武伸手拦住了她,“你坐著便是,这些事不用你做。” 周倾璇看著他冷酷的脸,微微噘嘴,“你可以送我出城,让我去別的地方躲避,没必要把我带来这里。我知道你们在这里有要紧的事,留我在此对你们来说多有不便。” 凌武目光黯下,冷硬地道了句,“没空送你出城。” 语毕,他不再看她,只专心的铺床。 想跑? 门都没有! “这床只够一个人睡,我要睡了,你睡哪?” 听著身后细软的声音,凌武不自然地一僵,特別是耳根,就跟被火灼了一般,烫得发红。 这还不算,他衣袖突然被她拉住,只听她又娇声娇气地道,“我也不想你走,这里我都不熟,晚上让我一个人在这里,我会害怕的。” 凌武闭上眼,狠狠地吸了一口气。 这女人…… 她分明就是故意的! 垂眸看著衣袖上那只白玉般的小手,他喉结狠狠滚动,努力地让自己声线保持平静,“我不走,晚上我睡屋外,或者屋里打个地铺。” 周倾璇脸上都快笑出了。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你就不怕別人閒言碎语?” “谁敢!”凌武恼怒地回头。 结果对上她璀璨如星的笑眼,他倏地红了脸,一脸怒色也瞬间消失不见。 周倾璇脸颊也红,毕竟是她主动挑逗他的。可自己已经迈出这一步了,哪有临场退缩的道理? 之前她说离开京城去华香庵,虽说有故意刺激他的意图,可她想的是,如果他真让她去了,那他们便就此作罢,以后再见面,她绝对不会对他再有任何想法。 可在他霸道的把她带来后山后,他们之间的那层窗户纸算是彻底的捅破了。 他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既然他主动了,那她也不可能装什么都不懂。 “那你说,到底是我对你负责,还是你对我负责?” 本来气氛尷尬得让凌武想遁地,突然听她这么一问,一向冷酷的他也绷不住笑了。 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转身一把將她抱住。 紧紧地。 像抱住了珍宝。 …… 尹凌南上门找裴映寧的事,尹逍慕自然是一回府就听说了。 不过他面上没任何反应。 原本裴映寧还有些担心,他知道尹凌南暗戳戳调戏过她,会不会打翻酸菜罈子,结果却发现他出奇的平静。 第二天。 睁眼便看到身旁熟悉的俊脸,她很是意外。 “你怎么没去早朝?” “今日休沐。” “那昨晚为啥不说?” “忘了。” “……”裴映寧嘴角微撇,放假这种事还能忘? “尹凌南约了我今日去粉香楼。”尹逍慕没有起床的意思,搂著她悠閒地说道。 “粉香楼?” “京城最大的妓院。” “……!”裴映寧双眼猛地一瞪。 “时候还早,等用过了午膳,我们再去也不迟。”尹逍慕似是没看到她眸底汹涌的怒火,低下头在她额头轻轻一吻。 裴映寧愣了一下,突然勾起唇角,“王爷的意思要带我去?就不怕我打扰你的好事?” 尹逍慕突然翻身,將她压得牢牢的。 额头抵著额头,眉对眉,眼对眼,一字一字清晰无比地道,“你若敢怀疑本王,本王定先收拾你!” 他丰眉邃目中满是深情,可语气却是充满了威胁,裴映寧『噗』的一声笑开,“我有说什么吗?我可是什么也没说!尹凌南约你去那种地方,安的是什么心思你我都懂,可是你带我去那种地方,合適吗?” “你们那世界不是有句话,『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哈哈!”裴映寧在他颈窝里大笑。 而她笑起来身子乱颤,这大清早的,对尹逍慕来说无疑是『在火上洒油』。 不过他本来也没打算让她早起,难得休沐,自然要好好同她过二人世界…… “尹逍慕……你给我起开……哈哈……我要上茅厕……” …… 粉香楼。 看著一身男装的裴映寧,正搂著美人喝酒的尹凌南险些让美酒呛过去。 “咳……” “不好意思啊,打扰到二王兄的雅兴了。”裴映寧一手被尹逍慕牵著,一手同他打招呼,“二王兄请继续请继续,当我不存在就好了。” 尹凌南脸色黑得都快成炭了。 他今日特意把尹逍慕请出来,可是有目的的。这个女人跟著来,他还怎么继续?! 偏偏尹逍慕完全不在意他的脸色,牵著裴映寧径直在他对面落座,夫妻俩就跟上戏院似的,端正地並坐著,然后目光一致地盯著他和他怀里的女人。 尹凌南一口恶血堵在喉咙里,吐又吐不出来,咽又咽不下去。 就连他怀里的美人都被夫妻俩盯得坐不住了,扭动著身子从尹凌南怀里退出,还將滑落至肩臂的衣襟往上拉了拉。 裴映寧『呵呵』一笑,“美女,別不好意思,我现在穿著男装,你就当我是个男人好了。你们继续,继续哈。” 美人一脸难堪,厚重的脂粉都掩盖不住煞白的脸色。 “出去!”尹凌南凌厉地瞪了她一眼。 美人赶紧起身,逃一样地跑了出去。 裴映寧目送她离去,一脸无辜地朝尹凌南问道,“二王兄,作何这般凶呢?你瞧瞧,都把人嚇跑了!”转头,她突然又问尹逍慕,“王爷,听说这种东西很容易得那什么病,我在书里看过,那种病发作起来,就跟菜一样。今日托二王兄的福,我们才有机会来此地方观摩,一定要多长长见识才行。” “你!”尹凌南忍无可忍的怒起,指著尹逍慕怒道,“三弟,你把她带来是何意思?” “二王兄,有何不妥吗?”尹逍慕面无表情地看著他反问。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09章 我家慕慕哪哪都好 “难道三弟觉得妥当?”尹凌南咬著牙,也不甘示弱地反问。【google搜索】 “只要寧儿喜欢,她去何处臣弟都无异议。毕竟她与臣弟夫妻一体,互通有无,便是臣弟来此柳巷,她也可隨行。” “你……你可真给男人长脸!” “多谢二王兄夸讚。寧儿是臣弟髮妻,爱护她迁就她是臣弟身为男人应该做的。” “你!” 意思就是他不爱护髮妻不迁就髮妻!这叫尹凌南如何不气? 气得他头顶都快冒青烟了! 两兄弟你来我往的呛声,裴映寧插不上声,只在一旁偷笑。 尹凌南紧敛著眸子,阴戾的眸光瞪了她一眼。 突然,他『呵』一声,脸上所有的怒气散去,像拨开阴云的烈阳,露出一口白牙调侃道,“三弟如此不放心弟妹在家,该不会是对自己没信心,担心弟妹跟人跑了吧?” 裴映寧嘴角暗抽。 尹家这三个成年的皇子,尹怀宇一身傲气,总把自己放在很高的位置,哪怕吃了亏也不知道缩头,尹逍慕呢,总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样子,让人很难主动同他亲近,而这尹凌南虽然虚偽,但明显比其他兄弟更圆滑更善於变通。 瞧,明明好几次都快把他气死了,可转眼他就能歇火併且变一副脸孔。 像这种能完全掌控脾性的人,她必须得承认,不是一般的难对付! 眼下,他调侃的话充满了嘲讽,裴映寧正暗愁自家男人『懟』不上,没想到自家男人轻轻地『哼』了一声,“臣弟確实不放心寧儿一人在府中,怕的就是她被某些不要脸之人覬覦。臣弟自是有信心护好她,可再有信心,该防的也必须得防,免得那些不要脸之人以为臣弟是软柿子好欺负。” 她低下头偷笑。 她算是明白了,为何一向小心眼的他昨夜一点反应都没有,敢情是憋著的! 今日带她来赴尹凌南的窑子之约,除了故意秀恩爱给尹凌南看以外,他真正的目的便是当面把尹凌南骂一顿! 尹凌南眸色黯了黯,隨即『呵呵』笑道,“確实,弟妹就像那蒙了灰的珍宝,眼挫之人很难发现其独有的光彩。不得不承认,三弟眼光是真好,为兄除了自嘆不如外,还有些许嫉妒。不知何时,为兄才能得到像弟妹这般鲜活有趣的妙人儿。” 尹逍慕面色无波,但搁在腿上的手悄然的攥紧。 裴映寧见状,知道是为何,因为尹凌南用的『得到』二字! 她不著痕跡的伸手过去,覆在他拳头上。 “二王兄,你说你眼挫,我还真是没意见,但你说我家慕慕眼光好,我可就不赞同了。”她说著话,主动倾身贴在尹逍慕手臂,一脸骄傲地道,“我跟慕慕之间,可是我主动的。要说眼光好,那也是我眼光好,一挑就挑中了慕慕这样洁身自好的。” 尹凌南脸上好不容易恢復的笑瞬间冷却。 那一声声『慕慕』叫得让人起鸡皮疙瘩不说,重要的是这女人拐著弯骂他脏! 然而,裴映寧完全不在意自己有多肉麻,还扳过尹逍慕的俊脸,一副痴样地赞道,“我家慕慕除了洁身自好外,容貌好、身材好、脾气好……真真是哪哪都好。” 说完,她红唇一噘,对著尹逍慕的薄唇便亲了上去。 『mua~』亲就算了,还亲得格外响亮! 別说尹凌南目瞪口呆,就尹逍慕都有些懵愣。 这么久以来,裴映寧人前唤他『王爷』,人后直呼名讳,什么时候如此叫过他? 慕慕…… 够肉麻的! 不过,他喜欢! 那两片被裴映寧『轻薄』的薄唇倏地勾勒出迷人的弧度,他展臂將她搂进怀里,额头蹭著她的额头,低低笑道,“还不够。” 裴映寧很配合,对著他薄唇又亲了两下。 “够了!”尹凌南忍无可忍地斥道,“三弟,要恩爱回府恩爱去,光天化日之下成何体统?” 尹逍慕搂著裴映寧起身,点头应道,“二王兄说得即是,那臣弟和寧儿这便回府恩爱,就不打扰二王兄寻问柳的性致了。” 语毕,他们夫妻亲密无间的离去。 留下尹凌南独自立在放里,一脸铁青的恨不得咬人泄恨。 “王爷,您没事吧?”廉明从门外进来,小心翼翼地问道。 “哼!”尹凌南坐回软垫上,端起酒杯狠狠灌了一口烈酒。 “王爷,您既然知道那裴映寧与寻常女子不同,您何苦还去招惹他们呢?”廉明觉得自己已经把话说得很委婉了。 他真正想说的是,裴映寧这种有夫之妇,且完全没有一点女人的样子,根本不值得他家王爷上心! 尹凌南斜了他一眼,“你懂什么?” 他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没玩过? 可像裴映寧这样的他还真是从未见过,能把尹逍慕这块石头焐热的女人,可见裴映寧这女人是多么的有趣…… …… 马车上。 裴映寧卸下了所有玩笑,认真同尹逍慕说道,“尹凌南这人,咱们绝对不能小瞧。” “嗯。”尹逍慕附和点了点头,突然薄唇贴到她耳边,“你先前唤我什么?” “……” “再唤一声。” 听到他的要求,她忍不住推开他俊脸,笑道,“咱们现在在谈正事!” 谁知尹逍慕立马沉了脸,“在你心中还有什么事比为夫重要?” 正在这时,马车突然停下。 只听玄柒的声音从帘子外传来,“王爷、王妃,周公子那边出事了!” 闻言,裴映寧立马揭开帘子,朝马车下的玄柒问道,“尘尘儿出什么事了?” “听说货被人劫了!” “什么?!那尘尘儿呢?他现在在哪?” “周公子受了伤,眼下正在王府等你们回去。” “那还等什么?”裴映寧不耐的朝车夫催道,“赶紧回去啊!” 座榻上,尹逍慕整张俊脸都跟抹了锅底灰似的。 看著她焦急上火的后脑勺,怎么看怎么不爽。 …… 楚阳王府。 周尘躺在床上哼哼叫著,文辛已经被接回来,正为他处理伤口。 见裴映寧出现,周尘『嗷』地就哭了起来,虽然一滴眼泪都没掉,但比真哭还激动,“寧姐!货被人劫了!就在你买下的铁铺里!我的货啊!几万两银子啊!” “闭嘴!伤到哪里了?”裴映寧没好气的斥道。 “嫂子,没伤到要害,只是一些皮外伤。”文辛回道。 此刻的周尘赤著上半身,肩上、臂上都有不少被利器划过的血痕。不等她询问,周尘便主动说道,“三个人都带著匕首,我赤手空拳,免不了吃些亏。寧姐,这点伤没什么,重要的是,货没了……呜呜呜… …” 裴映寧都想敲他脑门了,“货重要还是命重要? 再嗷,我就让文辛给你扎几针!” 周尘立马抿紧嘴巴。 文辛忍不住偷笑。 跟在裴映寧身后的尹逍慕冷眼瞪著周尘,如审讯般问道,“还不快交代,如何发生的?” 周尘这才正色地讲诉起来,“前几日我不是重新找了个卖家吗,昨晚他们把货送到了铁铺,我一早就去点货,谁知道铁铺里埋伏著三个人,拿著匕首就要杀我。那三个人有些功夫,我也没敢硬抗,费了些力气便逃出了铁铺。等我带人再去的时候,发现铁铺里的货都不见了!” 裴映寧沉著脸问道,“你是如何看的?” 周尘道,“我一开始只以为对方是来找我寻仇的,但货不见了,说明他们的目的不是寻仇,是衝著那批货来的。我本来有些怀疑是卖家做的,毕竟只有卖家才知道送货的地点,可后来我仔细一琢磨,觉得卖家的可能性不大,因为我只付了三成订金,他们的货也只交了一半,余下的货三日后才送到,到时我再给余下的七成货款。若是卖家要起黑心,大可以等我付完银子再动手。” “如此说来,是有人盯上了这些货?或者说,是有人盯上了咱们?”裴映寧拧著眉道。 “嗯!”周尘很肯定的附和,“寧姐,这批货一定要找到,这背后的人也一定要查出来!敢抢老子的东西,老子一定要揍得他妈都不认识他!”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10章 一不小心泄露了秘密 “那几个人你看清楚了吗?”裴映寧问道。【google搜索】 “看清楚了,他们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出来!”周尘恨恨咬牙。 “那好,先让文辛给你上药,我去准备纸笔,一会儿你將他们画出来,虽然暂时不清楚背后之人是谁,但是有画像,也多了一条线索。” “好。” 裴映寧离开了。 屋子里就剩下他们三个男的。 周尘突然问,“王爷,我二姐呢?我都受伤了,咋不见她来看我?” 平日里都是他哄姐姐,现在他是伤患,也该获得一点疼爱了。 “她不在府上。”尹逍慕回得有些冷硬。 “不在府上?去哪了?” “跟凌武私奔了。” “啥?”周尘惊得险些掉下巴,“私……私奔?好端端的他们为何要私奔?我们巴不得撮合他们,他们有必要如此吗?那他们现在奔去了哪?可有派人去找他们?” “后山。” “……!”周尘猛地一愣,然后脸黑地斜眼瞅著尹逍慕,“王爷,你今天不对劲儿!別以为我没发现,你横竖看我都不爽,你说我到底怎么著你了?” “你做了什么你不清楚?”尹逍慕冷颼颼地反问。 “我做什么了?”周尘眨了眨眼,再瞅他冷冰冰的俊脸,眼珠子左右转动,突然心虚地扯出一抹笑,“你知道了?你怎么知道的?乾娘说的吗?” 尹逍慕双眸缓缓眯起。 他只是不满自家女人没把他放在首要位置上,没想到居然让这小子心虚…… 还有,什么乾娘? 这小子就一个亲娘?什么时候认了乾娘? 也怪周尘不够了解他,见他眯眼,以为他知道了那件事,遂脱口道,“这事你可不能怨我,是你娘要收我做义子的,也是乾娘要我暂时保守秘密的!” “什么?!”尹逍慕不听则已,听完他的话,俊脸骤沉,“我娘收了你做义子?!” “啊?!”就连文辛都震惊得从他伤口上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尘哥,你没开玩笑吧?我师父收了你做义子?” “怎么?你们不知道?”周尘瞬间反应过来,隨即激动地指著尹逍慕,“你诈我!没事你摆什么死鱼脸?居然诈我!” “谁诈你了?”裴映寧从门外进来,手里握著炭笔和纸,见他们三个都瞪著眼,她不解地问道,“干什么呢?比谁眼睛大吗?” “嫂子,师父认了尘哥做义子,尘哥瞒著我们不让我们知道!”文辛就跟打小报告似的一股脑说出。 “你……”周尘扯著嘴角睇著他。这傢伙,啥时候成大嘴巴了? 裴映寧硬是愣了好几秒才回过神,然后跟尹逍慕和文辛的反应一样,不敢置信地惊呼,“什么?娘认你做了义子?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不告诉我们!” 她伸手就要去扯他耳朵,周尘似早有防备,捂著耳朵倒进床里侧,一边打滚一边嗷嚎叫著,“哎哟……疼疼……小辛儿……快帮我看看……伤口裂了……” 裴映寧一脸黑线。 文辛更是鄙夷地看著他表演。 都是一些破皮小伤,都不见肉的,如何裂? 就这么,三个人並排站在床边齐齐把周尘盯著。 周尘嚎著嚎著,不经意地低头瞅了瞅自己,突然发现自己有点像台子上的猴…… 再瞅他们三人的眼神,他立马坐起,『嘿嘿』傻笑。 本来他嗷叫得就有些滑稽,结果这一笑,更滑稽了。 床边三人包括尹逍慕都忍不住抖了抖肩膀。 裴映寧抓起枕头给他砸过去,笑骂,“我看你是皮紧得很了,要不要我们给你松松皮?” “寧姐,我是伤员!”周尘接住枕头,委屈巴巴地道。 “我看你精神得很!赶紧的,把那三个人画出来!”裴映寧假装不心疼,把找来的炭笔和纸递给他。 对於他认自己婆婆做乾娘一事,她哪会有什么不满。相反的,她还挺为他开心的,因为他在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个靠山。 周尘接过纸笔后也不再玩笑了,立马到桌边认真作画。 尹逍慕和文辛都知道他们的来歷,也知道他们的字和画与时下不同,可当看著周尘用炭笔勾勒出来的画像时,师兄弟二人还是狠狠惊讶到了。 这哪里是作画,这分明就是把人脸给刻在了纸上! 裴映寧瞧著他们目瞪口呆的反应,並没有笑话他们,反而主动为他们解说,“在我们那这叫素描,这是尘尘儿最擅长的,加上他记忆力强,以前他做臥底时经常靠这个为我们那的衙门提供犯罪嫌疑人的相貌。” 文辛惊嘆,“真是没想到,尘哥的画作造诣竟如此之高,这毛髮都如此栩栩如生,与真的別无二致,真神了啊!” 就连尹逍慕看周尘的眼神都多了一抹佩服。 周尘难得没接他们的话,只专注地画著。文辛也不再出声,跟尹逍慕一左一右站在他身侧,极其认真地看他作画。 等周尘把三个人像画完时,文辛举著画纸,『嘖嘖嘖』不停,“绝了!拿著画纸就像拿著他们人头,实在是太逼真了!” “哈哈!”周尘被他的比方逗得大笑,“那要不要我再画几张他们七窍流血的样子,晚上你抱著睡觉?” 文辛瞬间冷汗,“尘哥,我胆小,你可別嚇我!” 裴映寧忍不住把周尘往床上拉,“去去,床上躺著去!刚才谁鬼哭狼嚎说自己是伤员的?伤员就该有伤员的自觉性!” 周尘突然又哀嚎,“寧姐,我的货啊,你可得给我找回来,等第一批地雷做出来,我要先把他们炸成渣!” …… 从周尘房里出来,裴映寧瞬间敛去了所有笑容。 “我让人把画像传下去,先找找那三人再说。”尹逍慕知道她想为周尘出气。 “不用,我想到办法了。”裴映寧沉著脸道。 “说来听听。”尹逍慕挑眉。 “那些硝石被人偷去,不管对方是否有用,一定会继续关注铁铺的动静。我们让人用泥石偽造成硝石,再送去铁铺,对方想偷营劫寨的话,那我们就来个暗度陈仓!”裴映寧搓著拳头道。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11章 抓人审问 后山。【记住本站域名】 凌武接到消息时,正在小木屋外面生火烤野兔。 山上的食材都是府里定时定点送上山的,不可能像在府里那般丰盛,凌武虽不善言辞,但跟在尹逍慕做了那么多年的护卫,伺候起人来还是很有一套的。山里没点心,他会去密林里摘野果,怕周倾璇没食慾,他出去巡视时会打野鸡野兔,燉汤烤肉换著样给周倾璇吃。 周倾璇从来没想到,看似不解风情的他竟是这般细心体贴,最主要的是衣食住行都不让她插手,只要他能做的,全都亲力亲为。一开始她还不习惯,甚至担心他烧水做饭会被其他侍卫笑话,可渐渐的她发现自己想多了,那些侍卫各司其职,就算得空了也不会来打扰他们。 而不管她如何要求,凌武都不让她干一点活。一度让她觉得自己不是来这里躲避的,而是来这里享受的。 就在凌武准备把烤好的兔肉切成块时,一名侍卫匆匆找来,在他耳边快速说了一些话,然后又匆匆跑了。 周倾璇正从木屋出来,看到跑远的侍卫,再看他一脸沉冷,忍不住问道,“出何事了?” “府里有行动,王爷召我回府。” “那你快回去吧!”周倾璇赶紧催他,“需要带什么,我这就去帮你收拾。” 眼见她要进小屋,凌武几步过去將她拦下,並將刚装盘的兔肉给她,“你先吃,今晚我可能不会回来。你也別怕,屋子周围早撒过药粉,那些蛇虫鼠蚁是不会靠近这里的。山里一直有人巡视,外人也进不来,如果你害怕,床头有面锣,敲两下定会有人过来的。” 他不知道他这样的交代像极了什么,但周倾璇却是忍不住红了脸。 “我……我等你回来。” “嗯。”凌武盯著她娇羞的脸颊,略有些失神,也有些不舍。 “你当心著些,別受伤了。”周倾璇不知道他要去做什么,但还是忍不住担心地提醒他。 “嗯。”凌武攥紧了手,最终还是什么也没做,转身便往下山的路口而去。再不走,他怕自己真的走不掉。 周倾璇望著他远去的挺拔背影,满眼都是不舍。 …… 夜里。 凌武和玄柒带著几名侍卫乔装成贩货小廝,推著板车到铁铺,把板车上一袋袋沉重的东西搬进去。除了跟做贼一样小心翼翼外,玄柒还演得很投入,时不时到门外盯梢,生怕有人会发现他们。 而裴映寧和尹逍慕没有躲在別处,就躲在铁铺里的一间不透光的幽暗房间里。 到了后半夜,铁铺后院的坝子里堆满了一袋袋沉甸物。 但直到天亮,裴映寧和尹逍慕也没有等来任何人。 他们也不著急,饿了就吃乾粮,累了就在房里睡觉,耐心足得很。 下午的时候,铁铺门被人拍响。 但只听拍门声,没有人喊话。 夫妻俩没出去开门,而是一人拿著把火枪擦拭著。 门响了一会儿就歇了。 到了天黑。 这期间没人再来拍门。 但是后院直接传来了动静。 夫妻俩这才不疾不徐地走出房门,径直往后院去—— “哟,这么热闹?” 听到突如其来的女人声音,七八个正在院子里搬货的人下意识地抬头,借著月光看清楚夫妻俩后,所有人如同被点了穴般一动不动。 下一瞬,他们同时回过神,且默契十足地扔了东西就准备翻墙逃走。 “往哪里跑?” 只是他们还没够到墙头,一群黑衣人便一字排开林立在墙头上,居高临下地盯著他们。 贼儿们这下不仅是惊呆了,更是慌了。 面对高墙上二三十人,且个个手持刀剑,他们自知打不过,便纷纷掉头,並从身上抽出短兵利器攻向裴映寧和尹逍慕。 『砰』! 裴映寧对著领头就是一枪,打在他腿上,让他惨叫著跪地。 凌武和玄柒立马从高墙上飞下,迅猛地將其控制住。谨防对方自尽,他们的手段也简单粗暴,一记手刀便將起劈晕,然后扔给手下。 贼儿们完全没想到他们会有如此厉害的暗器,嚇得一个个完全不知道该往哪里逃了。 “拿下!”尹逍慕冷喝。 凌武和玄柒带著侍卫也不再迟疑,直接扑砍。 跟先前一样,不要他们的命,只將他们重伤,晕了的直接拖走,没晕的打晕再拖走。 …… 楚阳王府后院。 八个贼被摆成了一排。 玄柒用水先泼醒一个。 贼儿醒后,看著身旁的同伴,以为是尸体,顿时就哆嗦了,再看正前方坐在椅子上的夫妻,更是恐慌万分。 “说吧,你们是谁的人?”裴映寧翘著二郎腿,懒洋洋地问道。 “我……”贼儿哆得厉害,但最终还是选择了倔强,硬挺著脖子道,“要杀就杀,要剐就剐,老子是不会交代的!” 他话音一落,裴映寧便朝凌武看去,轻飘飘地道,“成全他吧。” 凌武拔剑,毫不迟疑地捅的出去—— 那贼儿一脸扭曲,眼睛死死地瞪著裴映寧,仿佛不敢相信她当真说杀就杀! 等凌武拔出剑,裴映寧又示意玄柒,这次弄醒两个。 玄柒笑著照做。 他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刑讯逼供…… 两个贼儿醒来后,跟之前的贼儿一样,望著椅子上的夫妻直哆嗦。 裴映寧先问左边,“说吧,你们是谁的人?” 左边贼儿也一副很有骨气的样子,直著脖子不屈地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裴映寧还是跟先前一样,轻飘飘地睇了凌武一眼,“成全他吧。” 凌武也一样,剑一出,直接要了对方的命。 右边的贼儿眼睁睁看著同伴倒地,惊恐地眼球都快从眼眶里突出来了。 裴映寧这次除了问相同的问题,还多了一句,“说吧,你们是谁的人?说完立马放你离开,本王妃只要答案,不骗人。” “我……是……是雍顺王府的人!”贼儿认命一般哆嗦道。 “呵!”裴映寧轻笑,“是吗?你確定?我说了只要你如实交代我便放你走,但没说你可以骗我哦。”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12章 我非要他掉一层皮不可! “我真是雍顺王府的人!”贼儿怕她不信似的拔高了嗓门。【,无错章节阅读】 “好吧,暂且信你。”裴映寧说完,朝玄柒吩咐,“把下一个弄醒,若是他们口供不一致,便將人凌迟了。” “是。”玄柒忍著笑,接过侍卫打来的另一桶水,朝第四个贼儿泼去。 避免他们串供,裴映寧让凌武给这第三號贼儿头上蒙上一块黑布。 四號贼儿一醒,裴映寧还是问的相同问题。 但不等四號贼儿开口,被黑布蒙头的三號便嚷了起来,“你不要再问了,我们都是雍顺王的人!” 四號先是一愣,紧接著便使劲儿点头,“对对… …我们都是雍顺王的人!” 裴映寧『嗤嗤』笑出了声,“行吧,既然你不想要活命的机会,非要骗我,那也没什么好说的。” 凌武还不等她下令,直接又是一刀子了结了三號。 四號瞬间嚇傻了,惊悚地看著面前已经断气的三个同伙,再看座上的夫妻二人,好比见了阎罗似的,一股热气突然从胯下冒出。 异味蔓延,让离他最近的凌武忍不住皱眉。 裴映寧作势捂了捂鼻子,起身走向他,居高临下地冷笑,“这是何必呢?我们只想要一个答案,你要是愿意交代,我们立马送你们回家。” 四號贼儿除了被嚇尿外,眼睛里包满了水。 “我招我招……求王爷王妃放过我!我们都是城东一带的赌徒,收了人银子才去铁铺偷东西的!那人说要是我们不幸被抓,就咬死说是雍顺王的人,还说只要我们不招供,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 “那人长什么样?”裴映寧冷声问道。 “他蒙著脸,我们瞧不见他模样。”四號贼儿怕她不信似的,哭丧著脸发誓,“我说的句句属实,要有一句谎话,就让我不得好死!” “那好,我也暂且信你,一会儿看你同伙怎么说。”裴映寧隨即又朝玄柒使眼色。 玄柒又拿水泼醒了两个。 凌武又给四號头上蒙了黑布。 裴映寧这一次没问相同的问题了,站在五號六號面前,指了指四號,“他已经招了,现在就看你们了。如果你们拒绝招供,那前面一二三就是你们的下场。如果你们跟他一样招供,且答案相同,那你们都可以离开。反之,下场自负。” 许是亲眼看到三號的下场,四號只哆著身子,一个字都没吭。 五號六號瞧著同伴,也不知道哪些死了哪些没死。听说四號已经交代,二人一同朝他看去,可他蒙著头,完全看不到他的神色。 正在他们颤抖地犹豫著,凌武的手腕突然动了动,借著不远处高悬的灯笼,五號六號二人清楚地看到他將手中利剑上的血水甩掉。 二人一恐,齐声求饶,“我招……別杀我……” 紧接著,他们一人一句爭相恐后地交代了。 本书首发.com,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招供的事与四號说的相同。 都是一个蒙面人给他们银子,交代他们如何做事,若是被抓到以后如何嫁祸给雍顺王。 剩下的七號八號被泼醒后,听说四號五號六號都招了,二人也赶紧招了。 而裴映寧让他们每个人都蒙了头,最后问道,“你们之前搬走的东西现在在何处?” 五个人异口同声地回道,“城东福乐赌坊!” 裴映寧算是很满意,让凌武把他们头上的黑布都摘了。 “我说话算话,你们没说谎,我自然不会杀你们。不过以你们现在的情况,怕是放你们出去,你们也会遭人灭口。而且我还得防著你们通风报信,所以等我们去赌坊拿回货以后,我再安排你们离开。你们也不用担心我使诈,毕竟要杀你们也就一刀的事。” 五个人这才有机会交换眼神。 但没人敢有异议。 因为她的话中有一句直戳他们心窝子,现在出去,说不定会被灭口! 全程,尹逍慕都没说一句话。 倒也不是他不想开口,而是他女人做起事来一套一套的,他根本无用武之地,只能在她身边充人数。 不过他也不是一点作用都没有——“王爷,你找人去查查城东福乐赌坊的底细,看看这背后东家是谁。”裴映寧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別忘了叫人把赌坊盯住。” 能开那种场子的,多少有些背景,她自然不会衝动到直接去赌坊闹事。 反正现在已经知道偷他们硝石的人跟赌坊有关,待她把赌坊底细摸查清楚,有的是时间慢慢算帐! 某爷终於有了存在感,当然不能叫自己女人失望,隨即便把尤林叫来跟前,让他去安排。 处理了三具尸体,再將另外五个贼儿带去別处让人看管后,凌武和玄柒跟著裴映寧回了主院。 玄柒忍不住问,“王妃,您如何看出第三人说谎的?” 裴映寧笑著剜了他一眼,“他抢答別人的话,不就证明他心虚吗?”见他明显还有问题要问,她也不卖关子,主动说道,“分开用刑太麻烦了,万一都是不怕死的,简直就是浪费我们时间。我那样审问他们,既防止了他们串供,也能摧毁他们心理防御。有些人嘴巴上喊著不怕死,可真正面临死亡,或者看著有人死在自己面前,有几个敢再说不怕的?而且一开始我便看出他们不是高门大户中的人,他们那几个身材参差不齐,有三四人矮小瘦弱,高门大户不缺手下,就算要派人出来,也肯定会挑选身强力壮的,挑几个弱鸡出来偷盗重货,这明显就有些不符合逻辑。而他们遇事时凌乱无序,完全不像是经过训练的,我就更加篤定他们是外面的人。” “王妃,属下对您是真的佩服!”玄柒忍不住比大拇指。 裴映寧没有得意,反而黯下了眉眼,“这八个人中都没有画像中的三人……” 玄柒经她一提醒,立马道,“王妃,我再去审问那五人,看他们是否认识!” “嗯。” 玄柒一走,裴映寧突然觉得很安静。回头一看,就见凌武微微低著头,也不知是在看地上的青石板还是在看自己的脚。 “干什么呢?魂不守舍的!” “王妃……”凌武抬头,眼神有些躲闪,“那个……属下已经两夜没回后山了……” “噗!”裴映寧忍不住喷笑,“行,看在你饱受了两夜相思之苦的份上,我额外补贴你一千两银子,允许你天亮上街大採购,然后带山上去!” “真的?!”凌武双眼炯炯发亮。 “我啥时誆过你们?”裴映寧笑道,“记得多给我二姐买些好吃的,可別把人饿瘦了,要是她下山时少了肉,別说我和尘尘儿不饶你,就是周大人和周夫人都要找你说事!” 凌武耳根发烫,不好意思地挠起了后脑勺。 但裴映寧没有继续开他玩笑,而是认真同他说道,“尹凌南这人太过阴险,在没有摸清楚他下一步动作时,让二姐躲在山上也好。我和王爷准备给你们挑日子,看哪日松閒下来便去周府正式商量你和二姐的婚事。” 听到这,凌武抱拳深深一拜,“多谢王妃!” 裴映寧还想再说什么,就见尹逍慕从院外进来。 感觉到他身上气息偏冷,她赶紧迎上去,问道,“怎么了?” “有消息了。” “这么快?” “赌坊在尹凌南名下。” 闻言,裴映寧咬紧了牙,“还真是这狗东西!” 凌武问道,“王爷,现在该如何做?要属下直接带人去拿回硝石吗?” 尹逍慕还没开口,裴映寧便制止,“不用!” 凌武赶紧看向她。 只听她咬著牙道,“去乱葬岗弄两具尸体,给我扔到赌坊去!一面报官说赌坊杀人,一面举报赌坊私藏炼丹之药!那王八蛋敢动我的东西,我非要他掉一层皮不可!” 硝石,在时下最大的作用便是炼丹,而炼丹这种事多少有些禁忌,所以市面上几乎没有硝石出售,这也是她为何要找黑市购买的原因。 敢抢她的东西,她要让尹凌南知道那些东西有多烫手!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13章 请我?多少银子? 翌日。【无错章节小说阅读,google搜寻】 尹逍慕带著玄柒照常去了大理寺。 上午,裴映寧带著金嬤嬤和凌武出府,从城西逛到城东福乐赌坊。 一路上,她和金嬤嬤帮著凌武挑了许多东西,塞了满满一马车,还让车夫先回府卸货再来接他们。 “这些布匹是给二姐打发时间用的,听说她女红很好,没事绣点东西,我想她应该会高兴。” “別以为她在那里就不需要打扮了,女孩子都爱美,胭脂水粉这些就算不用,只要拥有,放在一旁看著也能让人心情变好。” “还有零食,备多点,她吃不完你就帮她吃。如果你不吃,就她一个人吃,她除了不好意思外,还会以为你嫌弃她。” “天气转冷,要时刻为她添衣,別等她开口,毕竟她不是练武之人,不可能像你一样抗冻。有些男人虽然嘴上会关心人,可也只是嘴上关心,行动上啥也不做。这討女人欢心,不但嘴上要说,行动上也要付出。也別拿什么不会说话当幌子,两个人盖一条被子都不嫌害臊,说点甜言蜜语还能被羞死?” 听著她细致的『教导』,凌武一脸通红,抹著后脑勺道,“我们……我们还没睡一起……” 裴映寧没好气地嗔了他一眼,“我是打比方,是提醒你私底下相处时,你要主动些,毕竟人家是女孩子。” 金嬤嬤在一旁忍不住掩嘴偷笑。 凌武一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没给女人买过东西,根本不知道从哪里下手。但进的铺子多了,特別是听裴映寧一路讲解后,他也放开了,还主动挑了一面手镜,付了银子后,悄悄地藏在怀里。 一直到午后,裴映寧才带著他们进了福乐赌坊。 这家赌坊已经开了多年,来此挥金洒银的人不少,男女老少都有。为了不让他们显得格格不入,在裴映寧暗示下,凌武也佯装成赌客,在其中一个赌檯下了注。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而且一连七把,把把都贏。 看著他身前的银子越来越多,周围赌客看凌武的眼神渐渐地变了,偏偏凌武一板一眼地下注,仿佛跟庄家扛上了。 裴映寧哭笑不得,暗扯他衣角,压著嗓门提醒他,“咱们是来看热闹的,不是来砸场子的。” 这榆木疙瘩,他难道不知道,再贏下去,他们说不定出门就会被人砍! 凌武扭头,满眼疑惑,“才贏叄佰两而已。” 裴映寧差点给他跪了。 这压根就不是叄佰两的问题好嘎! 真正的问题是他把把贏! 就算他看穿了庄家的手法,也要懂得变通,得適当的让一让…… “啊——” 突然,二楼传来惊恐的叫声。 还不是一个人发出的,而是此起彼伏的发出,直接把楼下大堂喧譁的声音都盖过了。 楼下大堂的人不得不好奇,全都纷纷要往楼上去。 结果楼上的人如洪水猛兽般衝下来——“杀人了——杀人了——” “有人死了——” “快报官——” 没多久,楼上的赌客全跑了下来,有些逃命似的跑出了赌坊,有些留在一楼跟旁人讲诉楼上的情况。 本来他们玩得好好的,有个人弯下腰捡掉落的银子,突然发现桌子下面躺著两具尸体! 那人嚇惨了,直接把赌桌给拱翻了。 这一下还得了?看到两具面目全非的尸体,所有赌客如同沸开的水,惊叫著纷纷往楼下跑。 楼下的赌客有胆大好事的想去瞧个真切,但刚要上楼梯便被赌坊的伙计给拦住了。 一个留著八字鬍的中年男人站在楼梯上,对著一楼大堂扬声说道,“诸位,对不住,今日赌坊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还请诸位改日再来。” 他话音刚落,赌坊的伙计就开始清场,欲把所有人都请出去。 “慢著!” 裴映寧从人群中走出,一步步踏上楼梯。 那八字鬍男人见状,冷了脸,很是不客气地道,“这位夫人,还请离开,否则別怪我们不客气!” 裴映寧『呵呵』一笑,“赌坊死了人,你们不给个交代,是想毁尸灭跡吗?” “这是我们的事,不需要你操心!” “你们的事?你们是官府的人?死人这么大的事是你们能擅自处理的?” “你!”八字鬍男人一双本就不大的眼睛眯得紧紧的,眼缝里迸射出凌厉的光,將她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咬著牙问道,“夫人面生,应该不是我们赌坊的常客,不知夫人如何称呼?” “怎么?想调查我的底细,回头报復我?”裴映寧一记冷笑,突然从楼梯上直飞二楼,对著他膝盖窝便是一脚。 “唔!”八字鬍不堪受击,猛地单膝跪地。 裴映寧转到他身前,弯下腰捏起他的脸,娇美的眸中一片冷意,突然压低了嗓音,“敢到铁铺抢东西,还伤我兄弟,別说我会放过你,就是你家主子现在在这里,我也敢把他弄成伤残人士!” “你!”八字鬍双眼一瞪,满眼的不敢置信,还有满眼的恶气。 『啪』! 裴映寧一记耳光甩向他。 八字鬍又一次猝不及防地被她扇倒在地。 裴映寧紧接著一脚踩在他锁骨上,也不知道她脚下用了多少力,直接將他踩到痛苦扭曲,连眼珠子都突出来了。 裴映寧眼中凝聚著杀气,是真恨不得下一刻將他骨头踩断! 这人便是三幅画像中的人之一! 换言之,也就是他和另外两人去的铁铺,並將她尘尘儿打伤的! “鸿爷!” 赌坊伙计见他惨被裴映寧欺负,纷纷气炸了,擼起袖子就要去抓裴映寧。 金嬤嬤和凌武立马运起轻功飞上二楼。金嬤嬤將正衝上二楼的伙计踹下楼,二楼的伙计也叫凌武三五两拳打趴在地。 裴映寧扭头,朝楼下扬声,“赌坊杀人行凶,还想毁尸灭跡,我们是打抱不平才动手的,在座的各位可都是证人!” 楼下看热闹的人把大堂挤得水泄不通,指指点点的议论声更是不绝於耳。 正在这时,大门的方向传来高喊声——“衙门来人了!” “让开让开!” 喧譁的大堂瞬间安静了,同时也让出了一条道。 裴映寧唇角微勾,將踩在八字鬍身上的脚收回,带著金嬤嬤和凌武默默地退到角落。 一群衙差到来,先是控制住了赌坊的伙计,包括被裴映寧收拾过的鸿爷,然后抬著两具尸体下楼。 人群中,不知道谁大声喊道,“怎么不搜一搜呢?万一別处还有死人呢?你们是想包庇赌坊不成?” 站在二楼上正准备下楼的衙差头头突然下令,“搜!仔细的搜!不能放过任何一处!” 裴映寧和金嬤嬤对视了一眼,都暗暗地笑了。 这些衙役自然是尹逍慕早就安排好的,那下面喊著要搜的人自然也是他们的人。 眼下,也不需要他们做什么了,於是他们三人便跟著人群退出了赌坊。 而就在他们刚出赌坊大门时,一个年轻男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拦住了裴映寧的路,並压著嗓音说道,“楚阳王妃,我家王爷有请。” 裴映寧看著他,微微一笑,“请我?多少银子? ”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14章 这些都是弟妹的主意吧?好,好得很! 年轻男子愣愣地看著她,似乎没听懂她的意思。【无错章节小说阅读,google搜寻】 裴映寧也不嫌他蠢,继续微笑著,“我喜欢去的地方我自然会去,我若不喜欢去的地方,有人邀请我的话,百两一步,不二价。” 年轻男子双眼猛睁,脸色也瞬间垮拉。 紧接著他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裴映寧嘴角翘了翘,她哪里也没去,就带著金嬤嬤和凌武站在赌坊大门侧面。 “王妃,看样子,睿和王是想同您讲和?”金嬤嬤小声道。 “嗯。” 裴映寧当然明白。 那两具尸体只要经专业人士一检验便能发现疑点,要栽赃给赌坊,没那么容易,最多就是坏一坏赌坊的口碑。 她利用那两具尸体的目的也並不在此,她的目的是利用那两具尸体让衙门有理由搜查赌坊! 搜到硝石才是大事! 有尹逍慕在背后操作,回头便给尹凌南扣一顶勾结术士私炼丹药的帽子,別说舆论能喷死他,就他们那自私自爱的皇帝老爹,也会剐他一层皮的! 没多久,那年轻男子又出现了。 手里还多了一只匣子。 恭敬无比地呈向裴映寧,“楚阳王妃,这是我家王爷的心意,还请笑纳。” 裴映寧接过,打开匣子,里面是一叠银票。 仟两一张,一共十张。 她还故意抽取了一张检验真偽。 那年轻男子见她如此,眼角很不自然的抽了一下。不过相比之前,他耐心和態度都好了许多。 裴映寧將匣子夹在腋下,微微扬唇,算是很满意,“二王兄如此有诚意,那我便却之不恭了。请问,他现在在何处?” 年轻男子道,“和悦酒楼。” 裴映寧点点头,隨即转身吩咐凌武,“去告诉王爷,就说二王兄在和悦酒楼等他。” “是。” 见凌武离开,年轻男子皱起了眉,“楚阳王妃这是?” 裴映寧继续微笑,只是这次多了点不好意思,“我一个內宅妇人,不便赴二王兄的邀约,还是让我家王爷去吧。你放心,我和我家王爷一直互通有无,他去见二王兄是一样的。” 年轻男子又忍不住垮下脸,眼神里甚至闪过一丝鄙夷。 还知道自己是內宅妇人? 有內宅妇人隨隨便便往赌坊跑的?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像之前一样,他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又离开了。 裴映寧又翘了翘嘴,把装银票的匣子交给金嬤嬤,“我们也找个地方坐坐吧。” “是。”金嬤嬤笑著接过匣子。 …… 和悦酒楼。 看著信步出现的兄弟,尹凌南瞬间黑了脸,並狠狠地朝身侧剜了一眼。 那女人收了一万两银子,居然不露面! 给裴映寧送银票的年轻男子立马低下了头。 “二王兄似乎不想见到臣弟?既如此,那臣弟便不打扰了。”尹逍慕面无表情地说完,便要转身。 “就你这张死鱼脸,有几人乐意看?也就本王平易近人能勉强受得了。” “那还真是委屈二王兄了。”尹逍慕走到他对面,撩袍坐下,也不用人伺候,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茶,端著茶杯微微勾唇,“不过,臣弟是何脸无需二王兄操心,只要寧儿不嫌弃,那臣弟便是欢喜的。” “她眼光『真好』!” “多谢二王兄夸讚,寧儿別的本事没有,唯独眼光好,是人是鬼在她面前一晃,她立马便能分辨清楚。” “尹老三!”尹凌南把手中酒杯重重往桌上一放,咬著后牙狠狠地瞪著他,“你想好了,要同本王作对?” “二王兄说反了吧?”面对他的动怒,尹逍慕眼皮都没抖一下,依旧轻勾著薄唇,若有似无地笑看著他,“擅闯私宅,打伤臣弟的义弟,行偷窃之事,这些不是二王兄所为?” “义弟?就周尘那傻子?”尹凌南唇角斜拉,一副不可思议又无比嫌弃的表情。 尹逍慕抿唇不应。 对於此事,他没想过向任何人解释。毕竟是他娘亲的决定,他娘亲喜欢,就算是哪日跟乞丐做了异性兄弟他也不会有异议! 见他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尹凌南也没追问,只是轻蔑地扬了扬下巴,“说那些是本王所为,有何证据?” “呵!”尹逍慕发出一声低笑,隨即起身,“衙门的人应该已经搜出了罪证。二王兄,听说只有术士炼丹才用得上硝石,你说,若是父皇看到你藏了如此多硝石,会如何作想?” “你!”尹凌南猛地蹦起,一脸黑沉的指著他,“你別血口喷人!那些硝石可都是你们的!” “可是在你的赌坊被发现,人赃並获,不是吗? ”尹逍慕勾唇反问。 “尹老三,本王还真是没想到,你会对本王耍心机!”尹凌南咬著牙溢道,双手指骨也捏得咔咔作响,“说吧,要如何才能了?” 尹逍慕慢条斯理的从广袖中取出一纸,摊开递向他,“拾万两,周尘的医药费。若二王兄没意见,便签字吧。” 尹凌南抓过一瞧,险些吐血,“那傻子身上长的是龙肉吗?拾万两?” 太卑鄙无耻了! 居然给他整这么一手! 讹诈他拾万两,全算成了周尘那傻子的医药补偿,他一旦签下这字据,便是以后想拿那拾万两银子做文章都没机会! 尹逍慕眉梢微挑,“若二王兄觉得不值,可选择不给,臣弟无异议。” 尹凌南死死瞪著他,恨不得扑过去当场咬死他,“这些都是弟妹的主意吧?好,好得很!” 最终他含恨在纸上落下了自己的印章。 尹逍慕又慢条斯理地折好,收回广袖中,“一会儿臣弟便让人去二王兄府上取银子,待银子一到手,臣弟便会处置好那批货。” 尹凌南何止是肉疼,简直是心窝子上被他们插满了窟窿! 他劫货,本是想拿捏他们的把柄,没曾想,把柄没捏住,竟叫他们反將了一军! 还凭白损失了拾壹万两银子! 拾壹万两,不是拾壹两! 看著尹逍慕那眉眼中隱藏的笑意,他咬著牙不甘心地问道,“你把货拿回去,就不怕我揭发你?” 尹逍慕幽深的眸底闪过一丝別有深意的笑。 “二王兄若是想让臣弟坐上那太子之位,儘管去向父皇揭发,臣弟定感激不尽。” “你……” 看著他信步而去的背影,尹凌南铁青著脸朝身侧瞪去,“还杵著做何?给本王好好地查!看看他们用硝石究竟作何用?” “是。”年轻男子躬身领命。 等手下一走,尹凌南一记狠脚踹翻了桌子。 满眼都是阴鷙的气息,恼怒又不甘地死死瞪著房门。 好个裴映寧…… 总有一天他会亲手捏死她!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15章 我这可是孤本,要看得排队! 那批硝石,最后原原本本地回到了尹逍慕和裴映寧手上。【无错章节小说阅读,google搜寻】 而那两具尸体,经衙门仵作检验,已经死了五六天了,且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赌坊就是案发现场,於是乎在关门整顿了两日后,福乐赌坊又重新开业了。 只不过受那两具尸体影响,去赌坊的人明显少了。 裴映寧数著一沓沓银票,脸都快笑出了。 尹凌南偷鸡不成反蚀米,不知道会有多记恨她,恐怕挖心剜肉都不够他解恨…… …… 听说尹凌南割了拾万两银子给他作补偿,周尘也兴奋得不得了,非得拉著凌武和玄柒庆贺。 文辛自然也在。 四个人关著房门又吃又喝。 凌武原本是想早些回后山的,可准小舅子相邀,他不得不拿出几分耐心陪他们。 “姐夫,我二姐跟了你,你可得好好对我二姐,知道不?”周尘勾著他肩膀,直接叫上了『姐夫』。 別看凌武端坐得依旧冷酷,但眉眼中的笑明显快藏不住了。 文辛端起酒杯举向他,“凌哥,提前祝你和二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多谢。”凌武耳根泛起了红晕,但还是大大方方地端起酒杯接下了祝福。 “周公子。”玄柒突然笑著问向周尘,“听说你们以前住的那个地方婚嫁自由,婚嫁形式与东乌国完全不同?” “也不是完全不同。”周尘將手从凌武肩上拿开,耐心地同他们说起来,“我们那边结婚,是男女双方从各自的家庭中退出,重新组建新的小家,提倡的是自由平等这些观念。不似你们这里,女方嫁人了,就好像娘家泼出去的水。我们那边娶媳妇,可不靠媒婆那张嘴,全得凭自己的实力……” 接著他说了许多二十一世纪男婚女嫁的事,在座的,就算凌武现在跟周倾璇好上了,可说到底还是没经验的愣头青,对这种事哪有不好奇的?於是乎,一个个听著他讲古今差异,听到连满桌酒菜都成了摆设。 “尘哥,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怎么还要跪媳妇呢?”对於周尘所说的求婚仪式,文辛撑著下巴眨著眼,表示很难以理解。 “单膝下跪,就一个仪式感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周尘不以为意地道,“再者,谁说男人不跪媳妇的?床上那108式,跪媳妇的姿势多了去了!” “……!”凌武、玄柒、文辛全都瞬间掉起了黑线。 “瞧你们样儿,不信是吧,来来来,给你们看看……”周尘跑去枕头下摸出一本画册,翻到其中一页,拿到他们眼皮前,“看看,跪没跪?” 三个人直接爆红了脸。 哪里见过这么大胆的,私藏已经不得了了,还大张旗鼓地拿出来共赏…… “什么跪没跪?” 突然,低沉的嗓音从门口传来。 凌武、玄柒、文辛同时从凳子上蹦起,三人面红耳赤,惊嚇得手足无措。 而周尘还拿著厚厚的图册,笑嘻嘻地同某爷打招呼,“王爷,你咋来了?今晚不陪我寧姐吗?” 尹逍慕径直到他身前,眸光往他手上的图册一扫,倏地沉了脸,並一把將图册夺了。 “誒!”周尘不满地瞪著他,“王爷,你啥意思?我这可是孤本,就算你要看也得排队!” 尹逍慕冷哼,“私藏禁书,你寧姐可知道?是否要本王同她说说?” 闻言,周尘立马摆手,“別別別……你儘管拿去,想看多久看多久,可千万別告诉寧姐!寧姐以前要抓嫖的,要是知道我藏这些东西,铁定要收拾我!” 尹逍慕背起手,那图册自然而然的被他藏在了身后。 只是,下一刻他微愣,感觉身后有什么,於是缓缓扭头看去。 只见文辛不知何时蹲在他身后,两只眼紧紧盯著他手里的图册,两只手还摆出狗爪的姿势——“做什么?”他猛地转身,斥道,“皮痒了吗? ” “师兄……我……我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看到……”文辛蹦出老远,一边摆手一边否认。 “哼!”尹逍慕挨个瞪了他们一眼,將画册往袖中一收,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望著房门外,周尘捶胸顿足,“我的孤本啊!闷骚男,抢我孤本,就是想自己看个饱!” 文辛点头附和,“就是,师兄也太自私了,都不让我多看两眼!” 周尘给他使眼色,“小辛儿,找个机会咱们去偷回来!” 文辛挠头,虽然心动,可有些犹豫,“万一被抓到了怎办?师兄可是要打人板子的!” 周尘搂住他肩,鼓励道,“怕啥?他要敢对咱们动手,咱们就去你师父、我乾娘那里告他去!” 文辛斜眼睇著他,怎么想都觉得不靠谱。 因为方才就可以把画册抢回来的,可尘哥在他师兄面前怂了…… 玄柒和凌武相视一眼,都忍不住失笑。 凌武看了看天色,道,“我该回后山了。” 周尘、文辛、玄柒也没挽留他,只是让他多带了两壶酒。 白日里买的那一车东西,早就已经让人送去后山了。凌武此刻只想著儘快赶去,毕竟今夜是第三晚,再不回山,只怕某个女人会忍不住下山找他。 就在他快要走到王府大门时,一个娇小的身影提著灯笼从侧面过来。 “凌护卫,这么晚了你上哪去啊?” 凌武脚步一顿,冷眼看过去,“祝小姐还没歇下?” 祝兰淳道,“我这就回去歇息了,不知你这么晚了要去哪?” 面对她復问,凌武冷冰冰地道,“出去办点事。 ” 他正要抬脚,只听祝兰淳又道,“凌护卫,办什么事呀,很著急吗?需要我帮忙吗?我现在得閒,也睡不著,不如让我陪你去吧?”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16章 贰万两,把裴映寧带出府。 凌武眯起了眼,抿唇不语,只冷冷地盯著她。【无错章节小说阅读,google搜寻】 祝兰淳仿佛没看到他的冷意,更加关心地问道,“凌护卫,听说你把周小姐带走了,她现在在哪,能让我去见见她吗?我虽然同她不亲厚,但自小也是一同在京城长大的,如今她同我们王妃交好,而我又在王妃身边做事,若她有何需要,我理当义不容辞地照顾她。” 面对她的关心和体贴,凌武非但没感动,反而更为冷硬地开口,“周小姐的事王妃另有安排,无需祝小姐费心。若无事,祝小姐还是早些回房休息,府中的事不该你过问的最好別问!” 祝兰淳不止討了个没趣,而是討了个大嫌恶,按理说她该难堪窘迫的,但她没一点生气的苗头,还乖巧的应道,“是,我这就回房歇著了,不打扰凌护卫了。若凌护卫有用得著我的地方,请儘管吩咐。” 说完,她提著灯笼往住的方向而去。 凌武眯著眼等她走远,隨后对著虚空比了个手势。 很快,一名黑衣人从天而降,並附上他耳旁低语。 凌武听完,摆了摆手。 黑衣人又快速消失在黑夜中。 再看向祝兰淳离开的方向时,凌武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 后山。 收到府里送来的几担东西,周倾璇欢喜不已。 可左等右等,却始终不见某人回山,她也问过府里送货的人,可对方只负责送货,並不清楚裴映寧他们的动向,无法告知凌武何事能回山上来。 从下午盼到天黑,周倾璇垂头丧气地坐在小木屋里,睡也睡不著,下山呢又怕给王府惹麻烦…… 就这么纠结著,一直到了子夜,突然听到门外传来对话声。 “头儿,你回来了?” “嗯。” “周小姐每日都在问你何时回来,我们不知府里情况,也不知该如何回她。你要再不回来,只怕周小姐都要急出病了。” “下去休息吧。” “好勒!” 周倾璇原本激动的想衝出去的,结果一听门外的对话,顿时羞赧的抓住木门,尷尬的没勇气出去。 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她这才回过神来,一时间更是手足无措,“你……你回来了?” 屋里虽然只有一盏油灯,可屋子小,油灯把各处照得亮堂堂的,也把她脸颊上的红晕照得明艷动人。 “怎么还没睡?”看了一眼床上摺叠的被褥,凌武忍不住皱眉。 “我……”周倾璇羞赧地咬了咬唇,隨即转移话题问道,“忙完了吗?有没有什么要紧的?” “忙完了。”凌武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没什么危险,一切都很顺利。” “那就好。” 两个人就这么站在门口对著话,气氛说曖昧也曖昧,说尷尬也尷尬。 周倾璇一直別开眼没好意思看他,彼此沉默了几息后,她一边转身往屋內去一边说道,“你用过晚膳了吗?我去给你拿些吃……” 然而,她话音还没落,肩膀便被一只长臂勾住,她身子隨著那臂弯转动,下一瞬便贴在了那宽阔的胸膛上。 凌武將她搂得紧紧的。 “这几日住得可还习惯?” “嗯。” “我……”凌武顿了一下,突然从怀里摸出那面手镜,塞进她手中。 巴掌大的铜镜,背后刻著一对戏水的鸳鸯,很精致,寓意也很让人心跳加速。 周倾璇看著,用指腹轻轻抚摸著,满心满眼都是欢喜。 “喜欢吗?”儘管她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凌武还是忍不住问道。 “嗯。”周倾璇点了点头,突然主动抱住他,將脸蛋深深埋进他怀里,“我很喜欢。” 凌武突然绷紧身体,喉结忍不住滚动。 他抱她和她抱他可是两回事…… …… 楚阳王府。 原本裴映寧打算乔装一番跟著尹逍慕去办差的,但周尘还在府里养伤,她便决定缓两天再去。 这日。 祝兰淳主动找到她,向她请示,“王妃,奴婢已经许久未见到娘亲了,想向您告假一日,回府看望娘亲。” 裴映寧也好说话,“没事,你去吧,反正府中的事也不多,你回祝家多住几日也是可以的。” 祝兰淳感激道,“谢王妃恩准。” 没多久,祝兰淳便离开了王府。 当然,暗中监视她的人也隨她离开了王府。 裴映寧去找周尘,说起这事时,周尘恨道,“这姓祝的也是个能忍的!” 裴映寧这会儿有些后悔,“早知道,一开始我就坚决一点,把她同那些女的一起打发掉。” 周尘安慰她,“寧姐,这不怪你,其实像她们那样出生的人,大都过得不好,可怜起来也是真可怜,你同情她们没有错,错的是她们,不该辜负了你的同情。” 上辈子,他是孤儿,是寧姐同情他才给了他足够多的温暖,也是寧姐的善良让他往后的日子变得鲜活有趣起来。 可惜,那祝兰淳不知好歹。她若真的如她发誓的那样一心一意待寧姐,以寧姐的为人,是绝对不会亏待她的。像这样利用別人善良的人,別说寧姐会失望,就连他都恨得牙痒痒。 裴映寧嘆道,“隨她吧,反正路是自己选的,跪著也要走下去。” 周尘不忍她感嘆人生,赶紧转移话题,“寧姐,好无聊哦,你把小辛儿叫过来,咱们三个斗地主行吗?” “斗地主?牌呢?” “牌好弄!院门口那棵树,树叶挺大片的,叫人摘点树叶,我拿剪刀修剪修剪,再画上字符就行了! ” “……”裴映寧哭笑不得,这也行? …… 祝兰淳离开楚阳王府后,租了一顶小轿。 但她没有直接回祝府,而是先去了大街,让轿夫抬著在街上转了许久,才进了一家酒楼。 在一间雅房里,她对著空空的桌子耐心地坐著,直到门外传来脚步声她才起身。 可就在她准备迎上去时,突然看清楚了进来的人,顿时惊诧地僵住。 “睿……睿和王……” “祝小姐真是好雅兴,来此多时竟没有点一道酒菜。”尹凌南打量著她以及她身前的桌子,唇角高掛的笑別有深意。 “我……小女没有胃口。”祝兰淳不自然地低下了头。 “呵!”尹凌南轻笑著在她对面坐下。 他那声笑,毫不掩饰地充满讥讽。 没胃口,却还来酒楼,这任谁听了不会笑?祝兰淳也知道他笑中的含义,遂主动解释道,“小女本来是要回祝府的,只是一想到祝府里的人,心里倍感淒冷。但又无处可去,所以便来此寻一份清净。” “既如此,那本王今日做东,请祝小姐尽情享用。”尹凌南说完,朝门外拍了拍巴掌。 巴掌声一落,便有两名小廝端著酒菜进来,並將酒菜一一摆上桌。 祝兰淳忍不住皱眉,“王爷这是?” 这架势,分明就是早有准备! 尹凌南扬了扬下巴,示意她坐下,“祝小姐能被楚阳王妃留在身边,想来是个聪明人。既是聪明人,那本王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本王今日找祝小姐,是想同祝小姐谈笔买卖的。” 祝兰淳眼中充满了戒备,“什么买卖?” 尹凌南从袖中取出一沓银票,放在桌上,推向她,唇角弯著,笑得温暖又迷人,“贰万两,把裴映寧带出府。”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17章 狼狈为奸了 祝兰淳瞪大了双眼,惊诧又疑惑地看著他。【google搜索】 贰万两银子,就为了让她把裴映寧带出府? “王爷,小女能问问为何吗?” “你觉得呢?”尹凌南挑了一下眉梢,弯起的唇角多了一丝邪性。 “你……”祝兰淳怎会看不懂?可懂了以后简直不敢置信! “祝小姐,本王可以让你知晓,但知晓本王的秘密以后,你应该知道,你再没有拒绝的余地。” “……”祝兰淳脸上瞬间泛起了一层白。 都说这睿和王难缠,她今日算是真正见识了! 就多嘴问了一句,她甚至连答案都没听到,便要承受被灭口的威胁! “祝小姐,请坐吧。”尹凌南抬了抬手,愉悦之色掛了一脸,仿佛他是真的很隨和。 祝兰淳捏著双手,想死的心都有了。 当真是父子,都一样的阴险卑鄙! 她鼓著腮帮子坐下。 尹凌南亲自为她斟了一杯酒,再將那沓银票推至她身前,然后端起酒杯,邪魅一笑,“希望祝小姐別让本王失望。” 祝兰淳看了看那沓银票,鬆开捏紧的拳头,將银票全数收进袖中。 然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祝小姐是爽快人。”尹凌南同样一饮而尽,还不忘笑赞。 “传闻王爷为人阔绰,今日一见,小女也算开了眼界。”祝兰淳硬挤出了几分笑。 “只要祝小姐办好事,本王给你的只多不少,绝不亏待你。” “王爷,小女还有別的事,若您无其他吩咐,那小女便告退了。”祝兰淳起身,摸了摸袖中银票,也不忘承诺,“小女近日都会在祝府,待回楚阳王府后再找机会,还请王爷耐心等待。” “好说。”尹凌南微笑著点头。 祝兰淳福了福身,隨即便朝门外走去。 本来在楚阳王府就过得胆战心惊,那位压迫下她没得反抗,如今又被这阴险狡猾的睿和王威逼诱惑,她现在需要时间好好冷静! 然而,就在她刚要跨出房门时,突然一阵眩晕感猛地袭上脑袋。 她暗叫一声不妙。 可惜已经晚了。 那眩晕感迅猛湮灭她的神志,她连张口的机会都没有便失去了所有意识——…… 睁开双眼时,祝兰淳发现自己躺在一间陌生的房里。 身上的异样让她猛地坐起身,脸色剎那间如同被抽乾了血,苍白得嚇人。 只因被子下的她不著寸缕! “醒了?” 磁性的嗓音从床帘外传来。 接著床帘被揭起。 看著男人邪魅的脸,祝兰淳又恼又羞地抓起被子把自己紧紧捂住。 “淳儿,你放心,做了本王的女人,本王是不会亏待你的。” “你……”听著他不要脸的话,她更是羞愤难当。可一想到这个男人虐妻的事,她又狠狠地咬住了唇,硬逼著自己把到嘴的骂他的话吞回了肚中。 曾经的睿和王妃姜玉婕,一品將军府的嫡女,连这样出生的人都没能逃过这个男人的摧残,何况是她这样死了都没人过问的小庶女? 尹凌南只披著对襟长袍,没有系腰,长袍朝两侧肆意地大敞著,从胸口肌理到小腿肚,一览无遗。 修长的身材,健硕的肌理,邪魅无双的容貌,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散发著性感和迷人的气息。可这一切看在祝兰淳眼中,却是除了作呕外还是作呕。 见他大刺刺地坐上床,她死死捂著被子往床里退避。 见状,尹凌南唇角勾勒的笑意骤然散去,“怎么?嫌弃本王?” 感受到他的怒意和威胁,祝兰淳赶紧摇头,“我……我没有……只是……只是疼……” 听到她最后一个字音,尹凌南唇角这才重新划出笑意,並一把扯过她手中的被子,邪肆地朝她扑去。 “本王瞧瞧!” “啊!” …… 楚阳王府。 听著手下带回的消息,裴映寧和周尘、文辛正在房里玩斗地主。 “什么?看到尹凌南进酒楼了?然后他和祝兰淳都不见了?”周尘最先惊呼。 “是的。”监视祝兰淳的手下如实说道,“小的一直跟著祝小姐,见睿和王进了酒楼以后,小的担心被他发现,便退出酒楼在酒楼外监守,谁知他们竟会一同没了踪跡。王妃,是小的办事不力,恳请王妃责罚。” “这不怨你。”裴映寧摇了摇头,“你下去吧,若发现她的踪影,继续盯著便是。务必保护好自己,寧可丟了目標,也不要轻易被人发现。” “多谢王妃,小的记住了。”手下叩谢后很快便离开了。 “寧姐,我们判断有误,祝兰淳不是皇上的人,而是尹凌南的人?”周尘很是意外。 裴映寧同样。 毕竟那一群女子都是她皇帝公公亲自挑的,按理说祝兰淳若有不轨之心,也该是受命於她那皇帝公公才是。 怎么突然间就跟尹凌南扯上关係了? 文辛道,“那尹凌南只是被罚在家抄经文,跟尹怀宇的禁闭比起来,他是有机会行动的。说不定他早就勾结上了祝兰淳,正好拿皇上做幌子。” 周尘点了点头,“这样也是说得通的。”顿了一下,他恨道,“不管她是谁的人,反正跟我们作对,我都不会让她有好果子吃!”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18章 给周尘说亲 见裴映寧不说话,他问道,“寧姐,想什么呢? ” 裴映寧沉著脸道,“在想如何解决她,最好是一食几鸟。【,无错章节阅读】” 周尘和文辛都没听懂,“一食几鸟?” 裴映寧也没卖关子,將心里的想法都说了出来,“祝兰淳有问题,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我们现在还没法判定她究竟是皇上的人还是尹凌南的人,只能靠猜测。可不管结果如何,她,我们都不能再留。我在想,要不要把她和尹凌南凑一对,如此一来,不但甩掉了她,明面上还不会得罪皇上。” 听完她的主意,周尘忍不住拍手,“对!就这么干!皇上不是善茬,尹凌南更不是好人,管她是谁的人,留在身边终究是祸害!我赞同把她送给尹凌南! ” 文辛举手,“我也赞同!” 裴映寧点著头,“那我想想,怎么安排合適。” 倘若祝兰淳是皇帝的人,她还可以忍忍,毕竟皇帝只是容不下她。可若是祝兰淳是尹凌南的人,她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绝对是要整座楚阳王府的命。 人,最不能有的便是侥倖心理。 拿所有人的性命去赌一个人是否有良知,別人做不做得出来她不知道,但她一定是做不到的。 三人正严肃地討论问题,金嬤嬤突然来报,“王妃,周夫人求见。” 闻言,周尘立马挺直腰板,皱眉道,“我娘来做什么?” 裴映寧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你身上搽了药,都是味,你和文辛就在房里,別出去。” 周尘当然知道,他虽然没受重伤,可一身药臭,要是被他那娘闻到,肯定会问东问西。再让他们二老知道睿和王赔偿了他拾万两银子,估计他们二老能当场休克。 …… 前厅里。 裴映寧热络地招待著秦氏。 秦氏也知她是个直爽人,所以寒暄几句后便直奔主题,“王妃,不知璇儿眼下在何处?睿和王那边我们也猜不透他的心思,无法得知他是否对璇儿死心。 臣妇和老爷商量了一番,尘儿已经为您和王爷添了不少麻烦你,不能再让你们为璇儿的事操心了,所以我们打算把璇儿送出京城,让她回臣妇的老家躲避一些时日。” 裴映寧安慰道,“夫人莫担心,睿和王会死心的。就算他不死心,我也有办法让他死心。” 秦氏这一来,她更是想要把尹凌南和祝兰淳凑一对了! 发生了这么多事,秦氏对她的信任已经不需要多说,也正是因为信任,所以她问得也直接,“王妃,你们可是为璇儿挑中了良婿?璇儿是否喜欢?” 本来裴映寧是打算另外找机会去周府正式商討周倾璇和凌武的事,没想到秦氏思女心切先找来了。 既如此,她觉得也没必要再隱瞒。 “夫人,不瞒你说,二姐现在跟凌武相处得不错,我瞧著他们互生欢喜,的確有撮合他们的意思。就是凌武这边,身为我家王爷的护卫,他身份比不上二姐……” 她话还没说,秦氏激动地起身,並打断她,“王妃,家世这些都好说,臣妇说过,只要那人一心一意对我们璇儿好,而璇儿也欢喜,我们是不会反对的。 大不了我们多出些嫁妆,给他们多置办些田地铺子,让他们学些营生的活计,如此他们成亲后也能衣食无虞。” 裴映寧掩嘴笑,“夫人,有你这番话我就放心了。不过,你们也不要小瞧了凌武,他虽然是我家王爷的护卫,但其实是有家底的,绝对不会委屈了二姐。 上次给你的聘礼单子,那不是我写著玩的,就是凌武即將给二姐的聘礼。只是因为时间仓促,加上二姐一直在养伤,那些聘礼都还在筹备中,我估摸著,最晚这个月月底就能送到你们府上了。” “啊?!”秦氏张著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那厚厚的礼单上罗列了数百的物什,样样奢华名贵,比当日睿和王送到的聘礼丰厚了不知道多少倍,这楚阳王身边的护卫怎会有如此家底? 裴映寧哪能看不出她的心思,起身走向她,在她耳边小声道,“夫人莫惊,也无需恐慌,凌武是我家王爷的护卫不假,但只是一时的护卫,二姐若跟了他,不会吃苦的。不过此事同凌武的身世有关,还请夫人和周大人务必替凌武保守秘密。” 秦氏回过神,赶紧点头,“会……会的……臣妇和老爷绝对不会乱说话。” 她虽然不知道这凌护卫究竟是何来头,但那厚厚的聘礼单子足以说明他身世不凡。 本来他们就没想过反对,如今知道对方有那般雄厚的家底,他们更加不可能反对了。 周倾璇和凌武的事就这么谈妥了,这也出乎了裴映寧的预料,她之前还怕这二老不能接受,现在看来,啥阻力都没有了,剩下的就只是挑吉日了。 说完了女儿,秦氏的话题又转移到了儿子身上,“王妃,尘儿现在在哪?” 裴映寧眸光微闪,笑著道,“他跟王爷出去办事了,夫人找他有何要事吗?” “王妃,臣妇也是为了尘儿的终身大事著想。您看他已到了婚配之龄,如今也不再痴傻了,臣妇就想著给他成个家,有人管著他,说不定他也能有所进取。我们也不求他像他大哥那样考什么功名,只要他安安稳稳的,能学个一技之长,臣妇和老爷也就心满意足了。” “呃……”裴映寧从来都没想过这个问题,一时间有点汗。 上辈子她和尘尘儿以姐弟的身份在一起生活,要么一起读书,要么一起搞事业,个人感情谁都没想过。然而,这个世界不同,要像上辈子那样肆意洒脱,明显就不可能。 她也不是反对尘尘儿恋爱,关键是…… “夫人,尘尘儿他还没遇上合適的人选,这事还是问问他的意思吧?” “王妃,你看他成天不著家的样子,问他也是白问。臣妇瞧著那祝四小姐挺不错的,模样標誌不说,人也勤快,最重要的是討人喜欢。臣妇觉得尘儿应该是喜欢她的,若不然他为何会將祝四小姐带回府?王妃,听说祝四小姐如今是您的人,臣妇今日斗胆向您要个恩典,您能否同意让祝四小姐嫁给尘儿?” “……!”裴映寧何止一脸汗,一身汗都有了! 她就说,不该让尘尘儿把祝兰淳带走,这下好了,误会大了吧! “王妃,臣妇和老爷真的很喜欢祝四小姐,您若是同意,正好过两日是祝夫人的生辰,臣妇好藉此机会去祝府,同祝家商量这门亲事。虽然祝四小姐现在是您的人,但臣妇还是希望她能从祝家出嫁,这样就能免去不少閒话……” “夫人且慢!”裴映寧哭笑不得地打断她,“这门亲事不能成!”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19章 发现姦情 “为何?”秦氏很不能理解她的反对,“尘儿年纪也不小了,若不是他以前痴傻,早就成家立业了。 我之所以相中祝四小姐,其一是我们两家素来交好,其二,祝四小姐在我们府中时,对尘儿多有敬重,不像其他女子总是嫌弃尘儿。祝四小姐虽是庶出,身份低了些,可我们家在京城也不是权重之家,不是非贵女不可。只要女子品貌端正,是个安分过日子的,我们都乐意。” “呵呵……”裴映寧都听笑了。 纯纯无奈的笑。 她也理解秦氏身为母亲的良苦用心,在开放的未来世界都少不了所谓的催婚,何况是这落后的古时代,这二老没直接把尘尘儿押进洞房她已经很感谢了。 不过,这桩婚事註定要让周家这二老失望了。 “夫人,尘尘儿现在的性子你也看到了,他多少是有些逆反的。先不说他和祝兰淳是否合適,单就个人来说,如果尘尘儿喜欢祝兰淳,他一定会主动向我要人。他既然没开口,那说明他对祝兰淳没有那方面的心思。” “万一是尘儿没开窍呢?他才摆脱痴傻没多久,男女之事肯定还没开窍。我之前就想过给他挑两个通房丫鬟,好让他早些开窍,这样他便知娶亲的好处了。” “……!”裴映寧险些被秦氏的话雷翻。 通房丫鬟? 还要挑两个? “王妃,臣妇知道尘儿现在有些小性子,但他最是听您的话,臣妇想请您多说说他,让他先成个家,然后为我们二老生个一男半女的,如此有了羈绊,他也能早日有所进取。” 裴映寧何止说不出话,连表情都不知该如何摆了。 要尘尘儿娶祝兰淳已经够离谱了,还要他马上生孩子? 这怎么想都有点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的感觉…… “王妃……”见她开始沉默,秦氏不確定她心中所想,便有些小心翼翼起来。 “夫人,你们对尘尘儿的好我是看在眼中的,但事关尘尘儿的终身大事,我会尊重他的意思。他是爱闹好玩,但是他並非无主见之人,相反的,他很有主见,对自己拥有什么、想要什么、是非爱恨,他都有自己的主张和看法。咱们何不给他一些时间,让他自己选择。”她第一次拿出郑重的语气同秦氏说话。 若是换了別人,听她这番语气,只怕早已经指著她鼻子骂她越俎代庖了。毕竟秦氏是周尘生母,对周尘的婚事有绝对的定夺权。 可秦氏不敢。 看著裴映寧严肃的神色,她把喉管里的话全都吞回了肚子里,只顺从地道,“臣妇记住了,以后不再逼他成亲了。” 裴映寧也察觉到自己把她嚇到了,遂拉起她的手,软了语气,“夫人,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尘尘儿今生能有你们这样疼爱他的父母,我很替他高兴。只是婚姻大事,我更希望他能自己做主,待將来某一天,他自己领著心爱的女孩回家,告诉你们这是他想执手一生的人。再者,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人表面好,不代表她心地好,夫人可不要被表象给欺骗了。” 秦氏望著她,心中突然复杂起来。 有些人? 王妃这话明显是意有所指…… 她今日的主要目的是探问女儿的消息,对於儿子,她就是顺带提提,毕竟他们老两口早就清楚,有关儿子的事,楚阳王妃是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既然楚阳王妃不赞同他们儿子娶祝兰淳,那便作罢,没什么可惜的。 秦氏没在楚阳王府多留,裴映寧有心挽留她在府中用膳,但秦氏婉拒了。 金嬤嬤送秦氏出大门,回来后,有些不解地问道,“王妃,何不直接告诉周夫人真相?” 裴映寧摇了摇头,“那祝侍郎是周大人的下属,他们两家交情好,若我直接告诉她祝兰淳有问题,只怕她会对祝侍郎一家多心。有些事,还是別让她知道得好,我们已经给他们添了不少麻烦,再让他们寢食难安,我都於心不忍了。” 就是因为她和周尘的缘故,以至於周常海被许元彬对付,周倾璇被温软洁欺辱,如今还被尹凌南盯上而无法回家…… 再把祝家给扯进来,別说那老两口头痛,她都得考虑要不要把周家人给全部送走,免得別人对付她和周尘时,专挑周家人下手。 …… 再说秦氏这边。 回府的路上,她一直琢磨著裴映寧最后那番话,怎么想都觉得话里有话。 可她就不明白了,如果祝兰淳有什么问题,她为何还把祝兰淳留在身边呢? 正想著,突然马车从一条巷口经过,她不经意瞥到巷子里,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林伯,停下。”她立马吩咐车夫。 车夫赶紧將马车停在拐角边。 祝兰淳下了马车,往巷子里去。 因为她刚才看到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她之前中意的儿媳人选祝兰淳。 可就在她即將迈进巷子里时,突然发现祝兰淳身后的大门边还站著一个男人…… 这男人竟是睿和王! 她脚步猛剎,慌忙地退后,然后扒著墙探出一双眼悄悄望去。 两人说什么她听不见,但清楚地看到睿和王走向祝兰淳,不但搂住祝兰淳,另一手还放肆的在祝兰淳身上…… 她忍不住捂嘴,生怕自己因为看到这一幕而叫出声来。 回到马车上,她手压心口,完全不能平静。 想想自己也著实可笑,半个时辰前她还在向楚阳王妃恳求,想要祝兰淳做她的儿媳。没想到,竟让她看到了如此不堪的一幕! 那睿和王更是过分! 同楚阳王妃的人乱来不说,还不要脸地向她女儿提亲,想想她都替女儿感到万分噁心! 越想秦氏越生气,特別是替裴映寧生气,於是在確定祝兰淳跟尹凌南分开后,她让车夫从一条路驶去,將正准备回祝家的祝兰淳堵住了。 “夫人,您怎在此?”看到从马车里下来的秦氏,祝兰淳明显有些慌,下意识的朝四下张望。 “祝小姐,你在心虚什么?”秦氏一改往日对她的温柔和亲切,直接严厉地质问她,“你如此做,可对得起楚阳王妃?” “我……”朱兰香脸色煞白,美目也惊恐地瞪大。 这还用问吗? 她如此堵著自己质问自己,肯定是看到了自己和睿和王的事! 不过祝兰淳脑子转得也快,隨即解释道,“夫人,您误会了。我今日本来是想回家的,不曾想竟在路上遇见了睿和王。您也知道那睿和王不是个好相处的,他把我拦住意图对我不轨,我怕遭他毒手便假意迎合,这才骗了他找机会脱身。” “是吗?”秦氏轻哼,眼中都是鄙弃,明显不信她的话。 “夫人,您放心,我是楚阳王妃的人,是绝对不会背叛楚阳王妃的。回头我自会去向楚阳王妃解释,以示我的清白。”祝兰淳举手保证道。 但她另一只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攥著,心里暗自恼怒。 该死的,竟被人看到了! 瞧秦氏的模样,保不准哪天就去裴映寧面前告她的状…… 她得想个法子,让秦氏闭嘴,別搅和了她的事!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20章 秦氏杀人 看她义正辞严的模样,秦氏心里忍不住犯嘀咕。【记住本站域名】 难道真是她误会了? 见她神色有缓和的跡象,祝兰淳更加卖力的解释,“夫人,您要相信我,真的是睿和王太过难缠了,我不得不对他虚与委蛇,不然以他的手段,我现在都没机会站在您面前。夫人,我不敢说自己是个称职的婢女,但我也在周府小住了一段时日,我是怎样的人,您应该也看得见。” 秦氏回想起她在自家小住的情形,確实本分又勤快,让人挑不出一丝差处,所以她才想著让她给自己做儿媳…… “今日之事事关你名节,我不会乱说。但下次,再遇上睿和王,你可得与他保持界线,我误会了还好说,要是让楚阳王妃误会了,可没人保得了你。你一个姑娘家出门在外,最好是带个人在身边,或者是让王府的侍卫送你一程,也能避免许多麻烦。”秦时严肃地提醒她。 想必之前的语气明显软了许多。 祝兰淳蹲膝道,“多谢夫人教诲,小女铭记在心,以后定会倍加谨慎的。” 见她態度如此端正,秦氏心中的疑虑又打消了一些,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太过衝动了,应该把事情了解清楚了再说。 “你不是要回祝府吗?我让车夫送你一程。” “多谢夫人。”祝兰淳恭顺地拜谢。 她让睿和王折腾了许久,身子又疲又疼,虽然心里把秦氏恨著,可眼下她也想儘快回家休息,然后再想办法完成睿和王交代的事。 二人隨后上了马车。 在去祝府的路上,秦氏问道,“你这次回家,可是为了嫡母的生辰?” 祝兰淳微微一愣,这才想起再过两日便是她嫡母张玉汀的生辰。 她隨即点头,“我特意向王妃告了几天假,就是为了回府向母亲祝寿。而且我好些日子没见到我娘了,她应该很担心我,我也想回去多陪她几日。” 秦氏赞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 祝兰淳想到什么,挤出几分笑,“夫人,我母亲生辰,您应该也会去吧?” 秦氏笑了笑,“她早就派人给我送了帖子,我自是要去的。” 听到这,祝兰淳心下暗喜不已。 隨著心中暗喜,在秦氏没看到的地方,她微垂著头,美目中浮露出一丝狠戾…… …… 送朱兰香回祝府后,秦氏也没下马车,毕竟她出来多时了,怕回去晚了周常海会担心。 回府后,她同周常海说起女儿同凌武的婚事。周常海没反对,反而感慨道,“璇儿性子柔软,若是嫁给別人,我还真担心她受委屈。那凌武我见过几次,仪表堂堂,沉稳內敛,虽说身份低了些,可我瞧著是个可靠的。况且他在楚阳王身边做事,有尘儿和楚阳王妃这层关係,我相信他会用心对待我们璇儿。” 秦氏隨后说起那份聘礼单子,周常海惊诧不已,“当真?” 秦氏道,“王妃亲口说的,岂能有假?” 周常海激动地坐起身,“如此说来,那凌武是另有来头了?” 他只知道楚阳王就是神医白寒,没想到楚阳王身边的人都不简单! 秦氏点头,“听王妃的意思,凌武的身份应该不俗,不过王妃有交代,不能对外泄露此事,只能暂时委屈璇儿了。”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周常海以为她在为女儿叫屈,忍不住纠正她,“委屈什么?那些聘礼比皇子下聘还丰厚,说出去都只会叫人眼红。不过既然王妃有交代,那便按王妃意思办,对外只当女儿下嫁。正好我们也不想太过张扬,免得有些人又在背后对璇儿指指点点。” 秦氏道,“老爷放心,臣妾明白。” 周常海隨即又问道,“那尘儿和祝丫头的事呢,你向王妃提了吗?” 秦氏隨即又把裴映寧的话转述了一遍。 只是说完之后,她神色有些凝重。 周常海瞧她揪著眉,忙安慰道,“我知你喜欢祝丫头,可既然王妃和尘儿都反对,你也就別再为此事操心了,都听王妃的吧。” “不是的……老爷……”秦氏赶忙摇头,一番欲言又止后,她还是將今日路过巷子时看到的那一幕说给了周常海听。 周常海听完,当即训斥道,“你糊涂啊!你怎能去当面质问她呢?王妃说的那些话你没听明白?不说那祝兰淳是否有问题,但王妃的意思显然是不信任她!倘若她真的做了对不住王妃的事,你这么一打草惊蛇,还不得给自己惹麻烦?” 对自己的衝动,秦氏早就后悔了,这会儿被他一训,更是心生紧张,“老爷,我也不是故意的,就是看到那一幕时我很是替王妃生气,就想问个清楚明白……” 听了她转述祝兰淳的解释,知晓二人並未起衝突,周常海这才鬆了一口气,但还是不忘提醒她,“以后在遇上这种事,你偷著些就是,別再那么莽撞了,知道吗?” 秦氏连连点头。 …… 周尘皮肉伤好得差不多后,又恢復了活蹦乱跳。 听说后山出『成品』了,用过午膳后,他便准备带文辛去后山秘密基地,检验『成品』的同时也看看自家二姐过得怎样。 可就他们刚要出发时,门房侍卫匆匆跑来,焦急不已地向周尘说道,“周公子,祝府出事了!” 周尘皱眉,“祝府出事关我们何事?” “兵部侍郎的夫人今日生辰,邀了周夫人前去赴宴,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侍郎夫人死了,来报信的人说是周夫人杀害的侍郎夫人!” “啥?!”周尘差点蹦起,不敢置信的瞪著侍卫,“我娘杀了侍郎夫人?!怎么可能?!” “周公子,报信人是这么说的,听说衙门的人已经去了祝府,您也赶紧去看看吧!” 侍卫话音刚落,周尘已经飞奔跑远。 文辛回过神,惊惶得赶紧往主院跑——“嫂子——” …… 此时的祝府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侍郎夫人张氏死在了厢房里,秦氏倒在她身旁,手里还握著一把匕首。 今日来祝府的宾客也不算多,但二三十个宾客闻讯赶去厢房时,都亲眼看到了这血腥骇人的一幕。虽然秦氏人事不省,但由於她没有受伤的跡象,且手里还握著凶器,故而所有人都以为是秦氏杀害了侍郎夫人张氏。 衙门得到消息,第一时间派了人前来。 因为秦氏不省人事,衙门便请了大夫为秦氏诊治,结果大夫来了之后告知,秦氏中了毒,只因药量不足,所以才留著一口气。 这一下,让所有人更加议论不断,都说秦氏杀了人想畏罪自尽! 裴映寧和周尘、文辛赶到时,大夫正在想办法为秦氏解毒。看著屋子里乱糟糟的一群人,裴映寧直接一声厉喝,“都给我滚出去!” 文辛直奔床头,把大夫给扯开,快速为秦氏检查过后,著急地冲裴映寧道,“嫂子,夫人中的毒有些怪,我只能施针帮夫人控制毒性!”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21章 这案子我管定了 换言之,他救不了秦氏,要师兄才行! 裴映寧自然听懂了他话中的意思,可现在这场面…… 先不说尹逍慕不在,就算在,要他当著眾人行医,这肯定不行。【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这么多年了,皇帝都没让这儿子的另一个身份曝光,虽然她从未过问缘由,但也猜得到一些,肯定和那什么坞有关。 若现在让尹逍慕的身份曝光,除了把他推到风口浪尖上外,说不定皇帝还会给周常海夫妇记上一笔。 她努力让自己镇定,然后走向一名捕快。 见到他们到来,所有人都倍感惊异,被她一喝,还都被嚇得不行。捕快见她朝自己而来,忙躬身行礼,“小人吴旺参见楚阳王妃。恕小人有公务在身,不便全礼。” 裴映寧很直接,“周夫人中毒,我们需要带她去寻医解毒,还请行个方便。” 捕快一脸为难,“这……” 裴映寧正色道,“我知你们怀疑周夫人有杀人嫌疑,但是没结案前,谁能拍板认定她是真凶?就凭她在案发现场?就凭她手里有凶器?那万一是真凶杀人嫁祸给她呢?杀人,再怎么也得查清楚动机,不是吗?以她同祝夫人的交情,她为何要杀祝夫人?这难道不是疑点?我相信你们也想查明真相,可是如果周夫人一死,便是死无对证,如此严重的杀人案,难道就这样草草结案?” 周尘蹲跪在床头边,扭头瞪著屋子里的人,“我娘平日里连鸡都不敢杀,她怎么可能杀人?何况她与祝夫人一向交好,祝周两家从未结过怨,我娘吃饱了撑的要做这种事?若是不把我娘救醒,如何能查明真相?难道你们打算就这样隨隨便便给我娘扣一顶杀人行凶的帽子?你们就不怕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然后下一个把你们杀了?” 他们二人的话,让屋子里的人大气都不敢出。 谁都是明白人,这个节骨眼,谁都不敢出声阻拦他们救秦氏。 就在这时,一人从门外进来,眾人更是纷纷低下了头。 来人正是兵部侍郎祝广全。 五十来岁的人,两鬢有白,此刻满面哀痛之色,连走路都有些颤巍巍的,行到裴映寧面前便跪下,哽咽道,“楚阳王妃,还望您务必请人救醒周夫人,下官也不相信她会对內子下此毒手,下官定要等她醒来问个清楚明白!” “好。”裴映寧郑重点头,“我裴映寧在此向你及在场的诸位保证,不管真凶是何人,此事我会追究到底,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祝广全用手背抹了一把眼睛,出气都带著明显的颤音。 裴映寧给文辛使了眼色后,將他从地上扶起来,“祝大人,本来我不该多管閒事,何况还是这样让人悲痛的事,但周夫人与我交情匪浅,这事我不会放任不管。不论你们说我越俎,还是说我想为周夫人开罪,你夫人被杀一事我是管定了。回头我便会让我家王爷向皇上请旨要一通特令,周夫人被杀一事由我们夫妇全权侦查,任何人不得干涉!” 她最后的话是面向其他人说的。 为的就是堵住一切非议之声! 別说她为了个人感情偏袒秦氏,她就是偏袒了又怎样,谁也別想挡她的道! 退一步说,敢质疑她且阻拦她者,就別怪她先对其下手! 在她说话间,周尘和文辛抱著秦氏从眾人眼前离开。 也正是她这番暗含警告的话,让在场的人无一人有异色。 那名捕快也是个有眼力劲儿的,隨即便上前请示,“王妃,有何驱使,您儘管吩咐。” 裴映寧道,“带我去案发现场。” “是。” 说著话,他们已经走出了房间。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其他人都好奇地想跟上去,祝广全见状,先一步说道,“诸位,內子遭遇不幸,有待楚阳王妃彻查,还请诸位內堂休息,莫要打扰楚阳王妃查案。” 宾客们本来对裴映寧插手很是好奇,都想看看她究竟如何查这起案子,可见祝广全有意阻拦,於是在面面相覷之后,不得不收起好奇心,配合地去了前院。 祝广全交代了老管家祝鑫几句后,老管家祝鑫带著府中下人也都去了前院,祝广全则是赶去了案发的那间厢房。 裴映寧一边查看著厢房的情况,一边交代吴旺,“收集今日宾客名单,包括他们各自带来的人,不能漏掉一个。整理完名单后可以让宾客离开,但必须每个人保证能隨叫隨到,不愿配合者,当疑犯逮捕。” “是。”吴旺恭敬地应道。 “走吧,去看看祝夫人的遗体,顺便把仵作叫来。” “是。” 祝夫人张玉汀的遗体还没入棺,就在隔壁的房间里。 看著裴映寧毫无惧怕地在遗体上摸来查去,祝广全及几名衙门人员都惊得目瞪口呆。 等裴映寧从遗体上抬起头,仵作也被带来了。 她转身便问仵作,“说说祝夫人的情况。” 仵作躬身道,“回王妃的话,祝夫人是被利器伤中心脉而亡。” 裴映寧沉著脸朝吴旺看去。qqxsnew 吴旺像是知道她要什么似的,立马將白布包裹的一把匕首呈向她。 裴映寧接过,心里不禁有些吐糟。 时下没那些先进的技术,不然把所有人的指纹採集过后,直接就能找出凶手。 可惜,啥啥都没有,她还真有些不適应。 她紧握匕首,在空中比划了几下,如同自言自语般念道,“祝夫人是一刀致命,且刀口自上往下,能做到如此,凶手应是举手俯刺,不然无法和祝夫人的伤口吻合……”她突然看向吴旺,“请问,你们到现场时,发现周夫人是如何握匕首的?正握还是反握?正握便是匕尖朝上,反握便是匕尖朝下。” 吴旺回道,“回王妃,小的们赶到时,匕首还在周夫人手上,是正握。” 裴映寧勾了勾唇,“如果是正握,你们觉得以周夫人的身高,要捅死比她高半个头的祝夫人,能捅出自上向下的伤口?” 吴旺和一旁的祝广全都听得目瞪口呆。 裴映寧不等他们说话,接著道,“你们或许会说,周夫人举起匕首杀了祝夫人,然后换了握匕首的姿势。那我就纳闷了,她都杀人了,且还早有准备的服了毒要畏罪自尽,那干嘛要换姿势握匕首呢,难道是嫌匕首不够趁手?”顿了一下,她眸光投向祝广全,“最重要的,周夫人的杀人动机是什么?祝大人,你能说说今日周夫人来你家后的情形吗?她可有不正常的地方?为何她和祝夫人在这间房里,她们身边的丫鬟去哪了?就算丫鬟在门外,祝夫人一定是先倒地,以祝夫人的体重,倒地的动静不会小才是,可竟然都没人听见?等发现时,她们双双都倒地了,一个死一个中毒人事不省,不是我说,你们府上的人未免太大意了。”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22章 引出凶手 她说完,仵作一脸佩服地附和道,“王妃说的没错,我们发现周夫人时,其握匕首的姿势,是无法造成自上而下的伤口,就算祝夫人躺在地上受害,匕尖也该是直下,同样与伤口不吻合。” 连仵作都认可裴映寧的说法,祝广全还能质疑什么? 岂止没法质疑,此刻看著面前这位楚阳王妃,那娇柔昳丽的容貌之下散发出来的沉冷之气,竟让人莫名的感到畏惧。 不是说太傅这位嫡女自幼散养在外一无是处吗? 这举止沉著冷静、言语条理分明、有主张有见地的女子,是一无是处的人? 但此时,也不是他对这位楚阳王妃刮目相看的时候,得到一些提示后,他便把老管家叫到跟前。 “夫人同周夫人为何会来这里?她们的丫鬟呢?都去哪了?” “回老爷,周府的丫鬟香叶被嚇晕了,这会儿还没醒呢。夫人的大丫鬟杏儿见夫人出事,已躲在房里服毒自尽了!”老管家祝鑫回道。 “什么?”祝广全一听,怒火瞬间爆发,吼道,“府里的人都在做何?难道就她们二人了?其他人都死了不成?” “老爷,夫人与周夫人素来亲厚,她们见面一向如此,不喜太多人在旁打扰。” “祝大人,带我去看看那两个丫鬟。”裴映寧忍不住插声,並睇了仵作一眼,“你也隨我一起去,查查杏儿的死因。” “是。”仵作恭敬应道。 隨后,在祝鑫带领下,他们先去了杏儿的房间。 杏儿的尸体还没来得及处理,因为害怕,其他下人都没敢靠近,只把她的尸体抬到床上便没再管了。 仵作检查后確定,杏儿服的是毒鼠药,且地上还洒了一些粉末,经检查,这些粉末都是毒鼠药。 裴映寧亲自看过杏儿的尸体,又亲自蹲在地上看过那些粉末。 隨后他们又去看了秦氏的大丫鬟香叶。 大夫就在府上,让其將香叶治醒后,香叶一看到裴映寧,便下床向裴映寧跪下,痛哭不已地求道,“王妃,快救救我家夫人,她快不行了!” 裴映寧道,“放心,我们肯定会想办法救她。现在你说说,事发时你在何处?” “回王妃,事发时奴婢正好尿急,去了后院茅厕,谁知道就那么一会儿功夫就……” 裴映寧忍不住皱眉,並打断她,“两位夫人怎么到厢房的?有何事需要避开宾客悄悄说?” 香叶又回道,“是夫人提出到厢房的,说是有点事要与祝夫人密谈,不宜让外人听了去。” “王妃!”门外突然传来玄柒的声音。 裴映寧朝门口看去,就见玄柒一头是汗的跑进来。 她知道,玄柒能来,说明尹逍慕已经回府了。 祝广全见他前来,下意识地朝门外望去,可就他一人,並没有某爷的身影。 玄柒道,“祝大人,我家王爷有要事在身,一时半会儿来不了。他听说王妃在此查案,特意派小的前来听候王妃差遣。我家王爷和王妃互通有无,你们有何需要请示我家王爷的,可直接告诉我家王妃。” 儘管已经见识到了裴映寧的不同寻常,可听到玄柒这些话,祝广全和其他人还是心下震惊,楚阳王竟是如此信任楚阳王妃,那这楚阳王妃究竟有多厉害? “王妃,可查到什么了?”玄柒说完也不多理会他们,赶紧到裴映寧身边询问情况。 “案情看似简单明了,但实则疑点颇多。”裴映寧沉著脸道。 “如此棘手吗?”玄柒皱起了眉。 “嗯。”裴映寧给他递了个眼神,让他先不要多话,隨即对香叶道,“在没查明清楚案子之前,你且待在这里,哪里都不能去,免得別人说你畏罪潜逃。放心,我会安排人守在外面保护你。” “是,但凭王妃做主。”香叶磕头道。 裴映寧隨即清退了所有人,只她一个人在房里同香叶说了片刻话,然后走出房门,让老管家祝鑫拿来一把锁,將香叶锁在房里。 眾人都有些看不懂。 祝广全道,“王妃,无需如此,周夫人的人,我们还是信得过的。” 裴映寧正色道,“锁她,不是怕她跑了,而是她告诉了我一点秘密,我需要去找周夫人证实一下,只要证实了这个秘密是真的,那很快便能查出杀害祝夫人的元凶!” 祝广全看了看她手中的钥匙,没再说什么。 裴映寧又道,“那些宾客让他们先回去吧,眼下关键人物是周夫人,只要她醒来,一切疑点就全解了。” 祝广全悲痛凝噎,一边点著头一边抹眼角。 吴旺上前询问,“王妃,小的能为您做些什么?” 裴映寧也不客气,直接吩咐他,“劳烦你帮著祝大人清退宾客,然后帮我保护好杏儿,她现在可是我们最大的线索,可不能让她出一点差错。” 吴旺赶忙应道,“是!” 没多久,裴映寧带著凌武出了祝府。 在一处无人的地方停下,凌武不解地问,“王妃,我们出来作何?” 裴映寧沉声道,“这起案子,从头到尾都是被人设计的!包括祝夫人的丫鬟,也並非服毒自尽,而是被人强行餵毒!” “王妃,你是如何看出的?”凌武一脸惊奇。 “杏儿是中了毒鼠药不假,可这毒鼠药是粉末,她若存了心想死,吃便吃了,洒一地是何道理?而且洒在地上的粉末有被踢踩的痕跡,她都吃毒鼠药自尽了,还需要销毁掉在地上的余药吗?最重要的是杏儿两腮有淤痕,一个人服毒自尽,就算痛苦,也应该是捏脖子,你吃药难受,会夹自己腮帮子吗?” 凌武一边听她说,一边忍不住抬手捏了捏自己的两腮,然后恍然大悟,“王妃言之有理,只有强迫別人吃东西时,还会如此,为的就是防止对方吐出来!” 裴映寧点头,“所以我才说杏儿是被人强行餵毒的!”顿了一下,她接著道,“那真凶肯定还在祝府,我故意把香叶锁在房里,再告诉祝广全,说香叶知道一些秘密,就是想看看,真凶能否坐得住!”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23章 我要是男子,王爷成什么了? “高!王妃,属下对您实在是钦佩至极!”玄柒抱拳对她高高一拱。 “拍什么马屁呢?”裴映寧忍不住失笑。 “王妃,您看属下像是会拍马屁的人吗?”玄柒赶紧否认,並笑说道,“您如此细心的人,都没发现吗,祝府里那些人看您的眼神,就跟看神明一样。您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屁都不敢放一个。王妃,可惜了您是女儿身,您要是个男子,那得是多耀眼的人物啊!” “我要是男子,王爷成什么了?” “呃……”玄柒愣了一下,隨即『噗』一声赶紧捂住了嘴。 玩笑归玩笑,裴映寧也没忘正事,隨即交代他,“你偷著返回祝府,务必把香叶看好。若有人接近她,不用管他是谁,直接拿下。我不放心周夫人,先回王府看看,天黑前我再到祝府找你。” “是。” …… 楚阳王府。 裴映寧回去的时候尹逍慕正在房里同周尘说话,文辛、金嬤嬤、尤林也都在。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秦氏睡在床上,依旧是人事不醒。 “王爷,周夫人怎么样了,可有大碍?”她急声问道。 “嫂子,放心吧,已经派人去紫虹山庄拿解药了!”文辛先开口安慰她。 “去紫虹山庄拿解药?”裴映寧一时没反应过来。 “嫂子,你不是去过山庄吗?那里栽种的药材你应该见过才对。”文辛反问道。 “呃……”裴映寧这才想起紫虹山庄那漫山遍野的各种植物,只是她还是没明白秦氏究竟中了什么毒,於是將眸光投向尹逍慕。 “周夫人所中之毒叫噬神,出自北拢国傀王之手。我能解,但解毒之药材需去山庄取。周夫人体內的毒性已被压制住,暂不会有性命危险,待解药製成便会醒来。”尹逍慕知道她想问什么,遂一一做了解说。 “北拢国?又是北拢国?那緋火也是出自北拢皇室,这北拢国到底是个什么毒窝,尽出这些害人的东西?”裴映寧厌恨道。 “嫂子,你还真说对了,北拢国就是有个毒窝,那傀王就是毒窝头头!九紫坞就是专克傀王的!”提到北拢国,文辛也是一脸厌恨。 裴映寧忍不住惊讶。 毒窝?傀王? 专克他们的九紫坞…… 这? 难道就是皇帝忌惮她婆婆的原因?! 因为有北拢国傀王的存在,所以她那皇帝公公用尽手段骗娶到她婆婆,只为让她变成东乌国的『保护伞』? 原来是这么回事! 见周尘坐在床头边一直沉默著,她收起心中繁杂,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相信王爷,他说没事一定就没事的。” “嗯。”周尘哽咽地点了点头。 “放心,我已经在祝府『布了网』,相信鱼儿会上鉤的,到时一定替周夫人狠狠报仇!” 她理解他,活了两辈子,终於像正常人一样有家、有爸、有妈了,好不容易拥有的亲人突然出事,这换谁来都不会好受。 扭头,她又朝尹逍慕看去,问道,“王爷,我还要去祝府,你要一同去吗?” 尹逍慕点了点头。 裴映寧又拍了拍周尘的肩,“你和文辛在府中守著,我和王爷去『捉鱼』!能用他国之毒的人,这『鱼』不会小,我担心玄柒应付不了。”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24章 抓了个婆子 周尘起身,“我也要去!” 裴映寧摇了摇头,“我跟王爷能搞定,你就不去了。【无错章节小说阅读,google搜寻】你娘这里需要人,你爹那边也在等消息,这些事你得担起来。” 她话音刚落,门房侍卫突然来报,“启稟王爷、王妃,周尚书在外求见。” 闻言,屋子里的人都很是意外,压根没想到周常海竟自己来了。 周常海是坐在椅子上,被家奴抬出来的。 看到秦氏躺在床上人事不醒,急得他当场老泪纵横。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婉茹平日里连刀都不敢碰,她哪来的胆子杀人?何况她同祝夫人相熟几十载,不敢说她们亲如姐妹,但却是从未红过脸,她作何要把祝夫人杀了?” “谁说是娘杀人了?没有的事!”周尘搂著他肩膀,安慰他,“王爷已经在先想办法救娘亲了,就算其中有什么误会,等娘亲醒来一切就能真相大白。” “都怨我,今日就不该让她去祝府的!那天在街头瞧见了祝兰淳和睿和王的好事,她回府后就同我说了,还说今日趁著祝夫人生辰要將此事告诉祝夫人,希望祝夫人能帮忙看著祝兰淳一些,別让她跟睿和王走太近,免得她被王妃怀疑不说,还容易连累整个祝府。”周常海一脸自责地道。 “什么?爹,你再说一遍,娘她瞧见了什么?”周尘立即追问。 尹逍慕、裴映寧、文辛、周嬤嬤也纷纷绷紧了神色,齐齐把直视著他。 周常海望了他们一眼,痛声道,“那日婉茹从王府回去的路上,看到了祝兰淳和睿和王举止亲密的在一起,她因为气恼,便在途中拦住了祝兰淳並加以质问。不过祝兰淳也解释了,说她是迫不得已才假意迎合睿和王的,为的就是能脱身。婉茹回府后同我说了此事,我当时就训过她,说她不该如此衝动……我知道无凭无据不该如此猜测,可是除此事外,我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能让婉茹被人记恨。” 他不说则已,这一说,裴映寧脸色直线变黑。 那日监视祝兰淳的人说祝兰淳和尹凌南在酒楼同时不见时,他们便怀疑祝兰淳和尹凌南之间的关係不同寻常,但却没想到秦氏会撞上他们的姦情…… …… 祝府。 虽然案子还没结,但死者为大,祝广全还是决定为亡妻办理丧事,让亡妻先入土为安。 整座祝府都笼罩在悲痛中。 夜幕降临之时。 吴旺刚和同伴换值,正想著要不要给房里的香叶送些吃的,突然一名微胖婆子端著吃食过来。 “吴捕头,这是我们老爷亲自交代厨房为您做的饭菜。” “多谢。”吴旺接过食盘,感激地点了点头。 “吴捕头,府里发生了那样的事,我家各主子都极为悲伤,若是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您见谅。”婆子深表歉意地道。 “我知道。”吴旺微微笑了一下,“我也是秉公办事,有冒犯的地方,也请你们理解。” “那是那是。”婆子一边应著一边朝那掛了锁的房门看去,“吴捕头,那姑娘都关了一整日了,滴水未进,可是要人送些吃的给她?” “不用。”吴旺也回头看了看,“楚阳王妃交代过,任何人不得放她出来。” “可她要是饿著怎办?” “王妃说她会再来祝府的,到时再看她的意思行事吧。也就几个时辰,坚持一下,饿不坏的。” “嗯嗯。”婆子点著头,隨即招呼他,“吴捕头,饭菜快凉了,您快趁热吃。前院还等著我,我得去忙活了。” 目送她离开后,吴旺端著食盘坐到石阶上,就著热腾腾的饭菜吃起来。 只是一口饭菜刚入口,他突然僵住,隨即转身面对上了锁的房门,朝房里问道,“香叶姑娘,你饿不?你要是饿了,我把饭菜从窗户给你送进来?” 房里很快传来香叶的声音,“多谢吴捕头,奴婢不饿。” 吴旺也没勉强。 但他也没转回声,而是就对著房门低头继续吃起来。 吃著吃著,他突然往石阶上倒去—— “吴捕头?怎么了?”听到门外的动静,房间里又传来香叶的询问声。 但吴旺一点反应都没有。 而就在这时,一抹微胖的身影用著轻功从不远处飞来,落在吴旺身旁,用脚踢了踢他之后,便迅速往窗户奔去。 只是,她双手刚扒住窗沿,突然感觉到什么东西靠近。 她猛然一惊,回头看去。 只见应该躺在地上的吴旺不仅站在她身后,还用长剑抵住她腰背! “就等著你现身呢!说!你来此做何?谁派你来的?”吴旺厉声问道。 “吴捕头,我是担心香叶姑娘饿著,所以才想进去看看她。”婆子咧嘴解释。 “你是哪个院的人?”吴旺握剑的手越发收紧,剑头更是抵紧了她的身体。 婆子笑著笑著,突然笑脸一变,倏地飞旋转身。 接著就要飞走。 可正在这时,从房檐下跃下一人,猝不及防地给她一掌—— “唔!” 婆子明显没预料到会被人偷袭,微胖的身体瞬间朝石阶下倒去。 吴旺见状,飞扑过去,一剑狠狠地刺在她大腿上。 婆子『啊』声惨叫,彻底失去了逃跑的机会。 玄柒也落在她身旁,弯下腰就在她身上『啪啪』点了两下,让她连动都动不了。 “玄护卫,你在这里守著,我去把祝管家叫来,认认看这是谁的人!” “嗯。” 没多久,老管家祝鑫便被吴旺带来。 提著白灯笼的他对著婆子照来照去,然后向玄柒和吴旺道,“她不是我们祝府的人。” 吴旺正想用利剑逼迫婆子招供,玄柒抬手止住了他,“问她没用,她隨便说一个人出来,我们也不知真假,反而容易被她牵著鼻子走。 “那怎么办?我们总得查清楚她的底细啊!”吴旺揪著眉道。 “好办。”突然,一道含笑的女声从他们头顶的房顶上传来,“把这婆子关在隔壁就行了,等於多一个饵,我们就看看到底会来多少鱼!”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25章 淳儿,你在这里捉迷藏吗? “王妃!”玄柒惊喜抬头,在看到她身旁挺拔如冰雕的某爷时,他又赶紧唤道,“王爷,您也来了?” “参见楚阳王殿下、参见王妃。【,无错章节阅读】”吴旺和祝鑫赶紧躬身行礼。 “按王妃说的去做。”尹逍慕垂视著下方的他们,简单明了的话中不失威压。 “是。”三人同声应道。 抬头一看,瓦砾上的夫妻二人已经没了踪影。 此处是后院下人居住的地方,锁著香叶的房间隔壁便是空屋子。 祝鑫开的门,吴旺和玄柒一同將被点了穴的婆子架进屋里,又找了绳索將她五大绑,確保她完全没挣扎逃跑的可能。 隨后玄柒又去香叶门外,叮嘱她不管发生任何动静都別慌,然后又检查了那婆子送来给吴旺吃的饭菜,他拿出藏在身上的一根银针,试过后,发现饭菜果然有毒。 祝鑫都不敢去前院了,跟著他们二人一起躲在隱蔽的地方,想看看是不是真的还会有人来。 不远处的房顶上,以角檐做遮挡,裴映寧坐在某爷怀里,有些无语地拿眼神嗔他,“咱们是来破案的,不是来谈情说爱的。你现在好歹也是领导,能不能注意点形象?要爬房顶看星星,咱们自家府里的房顶比这里还高,什么时候看不行?” 尹逍慕不满地盯著她抱怨的脸蛋,“周尘说你们那边时兴浪漫,难道这样不算?” 裴映寧比了个『1』的手指,指了指天,“爷,就算要浪漫,咱们能不能挑个月朗星明的日子?这天明显要下雨,要是待会儿打雷,你说是先劈你还是先劈我?” 尹逍慕拧著眉望了望黑压压的夜空,似乎才发现天色不太好,遂把薄唇抿得有些紧。 裴映寧低头在他胸前闷笑,“想浪漫没错,可也要好好准备啊,哪里隨隨便便就拉人上房顶等雷劈的?” “哼!” 听著他轻哼,她抬起头,笑著在他俊脸上么了一个,“听说二姐和凌武现在在山上过得挺不错,改天我们也找个地方过二人世界,行不?那肯定浪漫!” 尹逍慕抵著她额头,“说好了?不许食言!” 裴映寧笑,“我干嘛要食言?你这阵子早出晚归的,我无聊得都快长毛了!等你放假,我们就偷著去玩,顺便也给金嬤嬤他们放放假,让他们也能好好休息休息。” 尹逍慕拥著她,唇角扬得老高。 没过多久,果真如裴映寧所说,天上飘起了细雨。 他们自然不会傻到在房顶变落汤鸡,隨即便离开了房顶,朝著某个方向飞去—— 前院正在办理祝夫人的丧事。 下人一批接一批的在灵堂前哭丧,祝广全有好几个妾氏,此时各妾都带著自己的孩子同嫡子嫡女一起守在灵堂里。 突然,跪在兄弟姐妹之中的祝兰淳晕倒在地。 祝兰淳的生母邱红媚见女儿晕倒,也不敢惊呼,默默地让自己的丫鬟把女儿扶回了她的院子。 等到回了自己的房间,祝兰淳缓缓甦醒。 丫鬟紧张问道,“四小姐,您觉得哪里不適?可要奴婢去叫大夫?” 祝兰淳虚弱地摇了摇头,“不碍事的,我睡一觉便好,你下去忙吧,待会儿大少爷和大少夫人见你不在我娘身边,定会怀疑你偷懒去了。” 丫鬟有些不放心,“可是您……” 祝兰淳继续摇头,“我就睡一觉,去吧。” 见她闭上眼,丫鬟也不再说什么,为她掖了掖被子后便退出了房门。 等丫鬟一走,祝兰淳立马坐起身,眸光凌厉地扫视著屋子各处,哪里还有半分虚弱和疲色? 只是扫视完屋子,她眉心紧蹙,眼中露出一丝不安。 贺妈还没回来? 她不是说很容易的吗?怎会到现在都没回来! 难道被人发现了? 可如果被人发现,消息肯定会传到前院去的,不可能如此安静! 她越想越觉得古怪,在房里焦著地走来走去,心里越发不能踏实。最后她决定,亲自去看看! 睿和王说过,秦氏所中的毒,不解,便会死,若寻常大夫用寻常药为其解毒,人醒了也会成为一个疯子。 所以,她並不在乎秦氏的死活。 她现在在意的是,那香叶究竟知道多少?她是否有將自己和睿和王的事告诉裴映寧? 都怨她,只想著收拾秦氏,把秦氏身边的人给漏掉了!眼下裴映寧把人关在祝府,也不知道究竟想做什么。但不管怎样,她是一定不会让香叶多说话的! 要趁著裴映寧还没返回祝府时,务必將香叶除掉! 去后院的路上,几乎一个人都没有。 她悄悄地靠近关香叶的那间房,张望了许久,也没见有人出现。 她心中满是疑惑,怎会没人看守呢?贺妈说来对付这里的捕快,捕快没见著,连贺妈的人影都没了! “嗨,淳儿,你在这里做什么?捉迷藏吗?” 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听著耳边熟悉的声音,祝兰淳就如见了鬼一般,『啊』的一声往后猛退,然后狼狈地坐倒在地。 “王……王妃……”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26章 杀人不及诛心 “怎么了?本王妃很嚇人吗?”裴映寧笑问,並上前將她从地上拉了起来,还为她拍掉身后的尘土,“这么冒冒失失,怎好意思说是本王妃的人……咦,你身上怎么带著匕首啊?” 她的突然出现,祝兰淳是一点准备都没有,所以受惊的程度不小,以至於裴映拉她起来她都忘了反应。【记住本站域名】 结果裴映寧在为她拍尘土的时候,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把她藏在身上的匕首给拿了出来! “我……”看著裴映寧手中的匕首,她猛打冷颤,终於回过了神来,“王妃,府里出了命案,奴婢带匕首是用以防身的!” “瞧你,我又没说你携带匕首是用来刺杀我的,你这么紧张做何?”裴映寧將匕首插到自己后腰腰带中,拉著她往不远处的屋子走去,“下雨了,你也不知道带把伞出来,走,我们先去屋里避避雨,正好有几日没见到你了,怪想你的,咱们好好说说话。” “……”祝兰淳不敢挣脱她的手,只能被迫迈开脚步跟她进了屋。 屋子里伸手不见五指,外面下著雨,阴沉的夜空没有一丝光亮,使得黑漆漆的屋子更加压抑沉闷,甚至带著一股莫名的寒气,让人无端地后背发凉。 “王妃,这里没灯烛,奴婢去拿灯烛……” “不用。”裴映寧抓著她手腕没鬆开,反而更加收紧了些。 『轰』! 一道闪电突然落下,虽然转瞬即逝,但白光透过窗户还是將屋子照亮了一瞬间。 “啊!” 而这一瞬间,也让祝兰淳看清楚了屋子里的情况,当即让她忍不住放声惊叫。 因为她的脚边正躺著一个人! 不是別人,正是她正寻找的贺妈! 最骇人的是,贺妈不但被绳索绑著,且不知为何竟一动不动,但是她双眼却是瞪得巨大,在闪电的光亮下显得格外的狰狞恐怖。仟仟尛哾 “嘘!”裴映寧神秘地招呼她,“別出声,当心把人招来。” “王……王妃,她是谁呀?”祝兰淳努力的找到自己的声音,假装不解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她是谁,就是隨便逮到的,祝管家说她不是府里的人。” “那留著她作何?” “玩啊。” “玩……” “呵呵!”裴映寧发出一声轻笑,摸著黑在她肩上拍了拍,“別紧张,你是本王妃的人,本王妃要看好戏,自然得带上你。” 黑暗中,祝兰淳绷紧了身体,死死地咬著唇,心里是又惊又慌。 难不成贺妈已经招了? 裴映寧已经知道了一切? 可如果裴映寧已经知道了一切,为何不直接处决她? 此时此刻她才发现,自己虽然跟了裴映寧一段时日,但对於裴映寧的喜好和处事手段,她竟是一点都不了解! 以至於现在她完全猜不到她的心思…… “王……王妃,我们这是要看什么好戏?”她觉得再在这里待下去,她会疯!“那个……王妃,奴婢母亲过世,今晚还需要我们守灵,奴婢该去前院了,若是去晚了,奴婢的哥哥和姐姐恐会对奴婢心生不满。” “不用担心,有本王妃在,谁敢再欺负你?”裴映寧抓著她手腕往屋子里走,虽然伸手不见五指,但她依旧精准的將祝兰淳带到桌边,並让其在凳子上坐下。 “王妃……”祝兰淳想起身,可裴映寧的手却压在她肩上。 “怎么,本王妃说话还不好使了?让你坐著你便坐著,让你看戏你便看戏,別说你那些哥哥姐姐,就算你爹来了,他也不敢拿你怎样!”裴映寧突然严厉起来,明显动了几分怒气。 祝兰淳如坐针毡,內心里更是慌得无以形容。 裴映寧突然朝门外唤道,“进来!” 房门应声推开,只见玄柒掌烛进来。 屋子瞬间亮堂,各处的情景也一清二楚。 看著地上神色扭曲狰狞的贺妈,祝兰淳紧紧地掐著手心才能维持住面上的平静。 待玄柒將烛火放到桌台上,裴映寧將腰后插著的匕首递给他。 “开始吧。” “是。” 玄柒隨即走向贺妈,蹲在她身旁,在裴映寧和祝兰淳的注视下將贺妈的手脚筋全挑断了。 鲜血瞬间铺满了贺妈身下。 可贺妈除了面部扭曲,比鬼还嚇人外,硬是一个字音都没发出来。 祝兰淳止不住颤抖,面上再也维持不了平静,仿佛那些血流的是她身上的,以至於她脸色比贺妈还惨白。 “淳儿,怎么了?”裴映寧关心地看著她。 “没……”正在这时,窗外一道闪电又劈下,惊得祝兰淳直接从凳子上蹦起,“王……王妃……我……我害怕……” “別急嘛,我们还没问出她的底细呢?”裴映寧微微勾著红唇道,“你之前不是说留在我身边要学习一些本领的吗?我这可是在教你。” “我……我……”祝兰淳颤抖得更加厉害了。 “看你这么紧张,怎么,难道你认识她?”裴映寧假装玩笑地问道。 “不……不……奴婢不认识……”祝兰淳赶忙摆手兼摇头。 “可她好像认识你耶。”裴映寧抬手指向贺妈,“你看,她一直瞪著你,好像在向你求救。” 闻言,祝兰淳身子一震,下一秒噗通朝她跪下! “王妃饶命!奴婢知错了!求王妃开恩!” 到这会儿,她要是再心怀侥倖,那才是真的蠢! 都说杀人不及诛心,裴映寧看似什么都没做,可她的一言一行都如利器敲打著她的心,隨时都有可能一刀捅向她…… “错?呵?你何错之有?” “奴婢……奴婢不该杀了母亲嫁祸给周夫人!”祝兰淳脑门重重地磕在地上,带著哭腔求饶起来,“王妃,奴婢也是有苦衷的,奴婢和娘亲在祝府处处受人欺凌,实在是忍无可忍才对母亲下手,奴婢也是为了给自己的生母寻一条活路,还请王妃看在奴婢一片孝心的份上,饶了奴婢吧。” “你倒是会避重就轻!”裴映寧也不演了,冷冷地盯著她,“看来本王妃是真的没教你什么,所以你才会觉得本王妃是傻子,可以任你隨意糊弄!那本王妃今天就好好给你上一课,要你知道,就算你是个哑巴一句话都不能说,本王妃也能查明一切!包括你背后那人,本王妃也能让他现形!”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27章 打死你这个畜生! “王妃……奴婢……奴婢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奴婢背后没……没人啊……”祝兰淳矢口否认。【无错章节小说阅读,google搜寻】 只是她声音发颤,再努力否认也掩饰不住內心的心虚。 裴映寧在凳子上坐下,搭著二郎腿,『呵呵』笑著,“祝兰淳,我护短得很,但凡我在意的人,绝不允许他被人欺负。你选择把自己卖给我,我一开始还觉得你是个聪明的,知道为自己找靠山。我原本还想著,你卖身给我,也是对我的一种信任和肯定,你选择相信我,那我自然要罩著你,不说別的,最起码要让你过得比原来好。”顿了一下,她收起嘴角的笑,“可惜,是我高估了你,也高估了你对我的信任和肯定。” “王妃……奴婢……”祝兰淳慌神地想为自己辩解。 但裴映寧没给她机会,冷声道,“你受制於人我可以同情你,你要对付我,我也可以耐心地等你出招,毕竟个人有个人的立场,我尊重並且接受。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对我在意的人下手!你在周府小住的日子,周夫人待你如何,你应该很清楚!一个人,就算有天大的苦衷,也不是你恩將仇报的藉口!” “奴婢错了……”祝兰淳眼泪使劲儿地往下掉,“求王妃再给奴婢一次机会……” “再给你一次机会?那死去的祝夫人能活过来吗?”裴映寧笑,很嘲讽的笑。 “王妃,奴婢真的知错了!当日奴婢在酒楼被睿和王算计,他用卑劣手段玷污了奴婢,奴婢为了保命,不得不假意迎合他,谁知却被周夫人撞见了,奴婢怕她乱说话,所以才伙同睿和王想办法做了那样的事,既杀了母亲解了多年的恨,又能嫁祸周夫人,让她背上畏罪自杀的罪名……王妃,是奴婢鬼迷心窍,奴婢应该第一时间向您揭发睿和王的恶行,不该想著隱瞒,都是奴婢的错,求王妃开恩,奴婢定会痛改前非的!” “你让本王妃给你一次机会,你想痛改前非,是吗?” “求王妃开恩……求王妃开恩……” “本王妃坐在这里同你说话,就是在给你机会。”裴映寧冷笑著从怀里摸出一沓纸,甩在了她身前,“可惜你不珍惜啊!” 看著散落在面前的几张图纸,祝兰淳脸色彻底惨白如灰,身子颤得更加剧烈。 裴映寧起身,居高临下冷冷地怒视著她,“你同睿和王不过是前几日才好上的吧?这些图纸你可认识?別告诉我你偷去的图纸是为了睿和王!我一直放任你在眼皮子下,给你的机会还少吗?就在刚刚,我也给了你机会说话,可你呢,有想过把另一个人招供出来吗?” 祝兰淳瘫软地倒在地上,流著泪的双眼充满了恐色,甚至哆嗦得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裴映寧直指她,“祝兰淳,我记得当初你求我买下你的时候,你发的誓,原话是『淳儿愿为奴为婢终身侍奉您!若违誓言,淳儿愿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你是真的很聪明,只发誓会终身侍奉我,而不是对我忠心耿耿。不过你也別得意,因为你背叛了我,就代表你失去了侍奉我的资格,同样违背了誓言。既然有违誓言,那便老老实实受天谴吧,正好今夜有雷,我把你放房顶上,让你见识见识天打雷劈到底是怎么样的!” “不……”祝兰淳突然扑向她的脚,抱住她脚踝痛哭起来,“王妃……奴婢是真的知道错了……求您……奴婢愿招……真的……您相信奴婢……奴婢愿把那人招供出来……” “混帐东西!”祝广全突然从门外衝进来,指著女儿便开始吼骂,“你这心狠手辣的畜生,杀害嫡母,还要嫁祸於人,你简直不配为人!我今日非打死你不可——” 吼声下,他是真朝女儿踹了去。 “爹……”祝兰淳抱著头蜷缩成一团。 可祝广全像是失了控一般,脚踹不够,把拳头也用上了,嘴里不停地低吼,“打死你这个畜生!打死你这个畜生——” 祝兰淳惨叫不已。 但没惨叫几声便倒在地上不动弹了。qq閲读蛧 可见祝广全下手是一点余力都没留…… “祝大人……”玄7沉著脸想上前。 裴映寧立马给了他一记眼神。 他收到后,听话的收了声,也止住了上前的动作。 尹逍慕这时才从门外进来,身后跟著一名身著官服的人,吴旺和另一名捕快走在最后。 “王爷,是下官管教无方,才造成了今日这等大祸,下官难辞其咎,还请王爷责罚!”祝广全跪向尹逍慕,痛苦不已地请罪。 “陈威,此事你如何看?”尹逍慕朝身后官员看去。 被叫陈威的男子是京都狱司,执掌刑狱的主事,也是被尹逍慕和裴映寧特意带来祝府的。 先前裴映寧和祝兰淳的对话,他们在外面全都听到了。 换言之,祝兰淳已经对自己所犯之事供认不讳。 祝夫人张玉汀之死与她有关,周夫人秦婉如也是被她所害,甚至被蓄意嫁祸…… 案件明了得不能再明了了! 然而,陈威却一脸难色,“这……王爷,案情虽明了,祝4小姐也招供了,可是若说幕后主使是睿和王,恐缺少些证据。” 尹逍慕微微勾唇,“查证,不该是你的职责?怎么,还要让本王插手?” 陈威面色微白,隨即朝吴旺喝道,“还愣著做何?还不赶紧將案犯拿下!” “是!” 吴旺和同伴赶紧出列,一人將祝兰淳拖走,一人將贺妈拖走。 尹逍慕朝自家女人看去,“寧儿,我们也该回府了。” 裴映寧没迟疑,上前主动牵著他离开。 玄7也赶紧跟了上去。 毕竟秦氏还在府里等著他们王爷回去救治。 回府的路上—— 玄7不解地问,“王妃,那祝大人下手也太狠了些,您为何阻拦属下?就不怕祝大人失手把人打死了吗?” 裴映寧冷著脸道,“你没留意?祝广全是何时衝进来的?” 玄7回想了一下,突然大悟,“属下懂了!祝广全应该是猜到祝兰淳背后另一个人是谁了,他害怕祝兰淳真的说出来!” 裴映寧点了点头,“若是祝兰淳说出来,祝家可能就不是死一个祝夫人了。” 她那皇帝公公有没有参与此次事件先不提,但如果祝兰淳说出自己是受皇帝胁迫去接近他们夫妻,那这事意义又不一样了…… 她那皇帝公公若知道自己被出卖,还不得把所有人都灭口?那最惨的莫过於祝家了! 玄7隨即又看向自家王爷,“王爷,我们就这样走了,不会再出什么变故吧?要不要属下回去盯著他们?” 尹逍慕淡淡地摇头,“不用。他们最多让祝兰淳和那婆子担下所有罪名。” 玄7惊讶,“他们是想包庇睿和王?” 尹逍慕低沉道,“不是包庇,是害怕。陈威不是说了吗,没有证据证明睿和王是幕后主使。就算祝兰淳和那婆子都如实招供,以睿和王的性子,也一定会想尽办法提前除掉她们。” 裴映寧接话,“他们都是浸淫官场多年的人物,心里清醒得很。就这种事,根本扳不倒尹凌南,如果没有十成的把握把尹凌南扳倒,那等待他们的只会是尹凌南以及他的那些拥躉者的报復。” 玄7不甘心地道,“不会就这样放过睿和王吧?” 尹逍慕和裴映寧相视一眼,皆沉默了起来。 裴映寧本来打算今晚一擼到底,把尹凌南的恶行再曝光,但祝广全暴打祝兰淳的那一刻,她打消了念头。 因为任谁都看得出来,祝广全是在把女儿往死里打,恨不得把女儿打死就了结了一切。 很显然,他是不想得罪尹凌南…… 不,確切的说,他是不敢。 儘管睿和王妃姜玉婕名义上已经死了,可姜清荣依旧是尹凌南的岳丈,是尹凌南坚定地拥躉。 而姜清荣是祝广全的上司的上司…… 给祝广全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去招惹尹凌南! 也许用不著尹凌南杀人灭口,祝广全便会提前把祝兰淳和那婆子处理了。 她和尹逍慕不甘心是肯定的,但谁叫这次事件是发生在祝府呢? 他们和尹凌南之间的恩怨,明显是要另外找机会清算了…… “此事到此为止吧,先回府为周夫人解毒,再做打算。”尹逍慕低沉开口,算是定夺了此事的结果。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28章 邀他同眠 后山。 雷雨天,为防止物料受潮,凌武带著侍卫们把基地检查了好几遍。 好在有周尘之前设计的仓库,下雨天除了影响工期进度外,其他都没影响。 安排好了侍卫巡逻后,他急匆匆地往小木屋赶去。 刚要赶到时,一道闪电劈下。 与此同时,小木屋中传来女人的惊叫。 他心中一揪,拼了命似的飞向木屋,一头冲了进去—— “璇儿!” “呜呜……”隨著害怕的哭声,女人扑到他怀里。 他也下意识的將她抱紧。 屋子里点著灯烛,確定她只是受了些惊嚇,没出別的事,他微不可查地鬆了口气,然后略显笨挫地拍著她,“对不起,是我回来晚了。” 周倾璇抬起头,掉著眼泪说道,“我刚睡著了,做了个噩梦,然后被雷声惊醒……” 她精致的脸颊白里透红,沾著泪水,不但没有失去娇艷,反而像水洗过的鲜果,楚楚诱人。特別是那两瓣樱唇,在泪水衬托下更加水润饱满。 凌武狠狠抿唇,喉结不自然地滚动,连身体都绷紧了几分。 他从来都不知道,一个女人在他面前哭,也能要他命…… 努力地压下某些躁动,他从怀里拿出一块崭新的手帕,小心翼翼地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 “凌武,外面下雨了,今晚你別在外面睡了,好吗?”周倾璇拉了拉他的衣袖,一边小声哀求一边悄悄地红了脸。 她其实想说的是,让他在屋子里睡,这样她就不用害怕打雷了。 这段时日,他们虽然朝夕相处,可晚上却是一个屋里一个屋外。也不是没有其他木屋给凌武睡觉,他若愿意,去其他木屋挤挤也是可以的。可到底是不放心她,他寧可在屋外铺张草蓆將就也不想离她太远。 听到她哀求的声音,凌武高大的身躯更是绷得笔直僵硬。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让他跟她同睡一屋…… 不,屋子里就一身床,他若在屋里睡,那只能与她同塌而眠! “我……”她不是在考验他,而是想要他的命! “凌武,你是不是嫌弃我?”久不见他反应,周倾璇突然又红了眼眶,晶莹的泪水不再代表著害怕,而是充满了委屈,“你要是不想跟我在一起,你直说就是,为何一边拒绝同我亲近一边又留我在这里?” 他们之间,除了少有的几次他抱过她以外,就再没有別的亲密举动了! 她也不是生性放荡,非要与他有什么,但她就是觉得他在刻意避她,好像碰她一下是有多艰难似的!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质问,凌武一脸黑线,心里著实抓狂。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这是哪跟哪啊! 什么叫他拒绝同她亲近?他是不敢同她睡一屋! 他要想什么他清楚得很,毕竟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又不是太监,若他失去理智对她做了什么,她还不得恨死他? 周倾璇哭著哭著便要推开他。 凌武见状,想都没想便收紧了手臂,许是被她刺激上头了,他直接低下头覆上了她柔软的唇瓣—— 周倾璇惊呆了,眼都忘了眨,婆娑动人的泪眼不敢置信地盯著他近在咫尺的冷峻的脸。 “头儿!”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急切的呼喊。 屋內的他们都为之一僵,特別是周倾璇,爆红著脸颊,羞赧地用力將凌武推开。 凌武捏著拳头,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了。 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 谁那么煞风景跑来破坏! “头儿!头儿!”屋外的喊声更为急切。 他不得已,只能一边调整著气息一边走出屋子。 见他出来,前来报信的侍卫立马贴上他,神色凝重的在他耳边低语。 凌武眉心顿然蹙紧。 侍卫报完信,也不过多打扰他,很快便又跑了。 周倾璇从屋里出来,见他神色有些不对劲,遂关心地问道,“如此著急,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凌武眼神不自然的晃了晃,但很快他神色恢復如常,並淡淡地摇了摇头,“无事,他们已经处理好了。”见她身著单薄,他眉心又不由得蹙起,抓住她手腕便將她带回了屋里,“外面下著雨,別冻著了!” 一进屋,气氛仿佛又回到了先前。 周倾璇低著头没敢看他。 不过凌武这次却极为主动,主动將她牵到床边坐下,还蹲下身主动为她脱掉脚上的绣鞋。 “凌武……我……”他这样,反倒是让周倾璇彆扭了起来。 “今夜早些睡,明日带你回府。” “真的吗?” “嗯。” “那你现在要……要睡吗?”周倾璇脸红地往床里挪动。 “嗯。” 凌武假装没看到她的紧张,转身用掌风扇灭了烛火。 黑暗中,周倾璇自然看不到他那滚烫髮红的脸。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29章 二人世界过得不如意吗 没多久,两个人和衣躺在床上。【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周倾璇盖著被子。 凌武侧臥在外侧。 谁也没说话,仿佛都睡著了。 可彼此的呼吸声都在告诉对方,他们都没睡著。 也睡不著。 特別是凌武,躺下床的那一刻便后悔了—— 儘管他没在她被窝里,儘管他背对著她,儘管他们之间还隔著一点点距离,可是满床都是女儿家幽香的气息,他感觉自己呼吸都快不顺畅了,如何能睡得著? 再想起先前自己衝动地亲了她,那柔软的触感,那香甜的气息,以及她贴在他胸膛上玲瓏有致的身子…… 他闭上眼深深呼吸,心脑懊恼著,这才躺下就已经心猿意马,离天亮还有好几个时辰呢,他该如何过? “凌武……” 听著身后低细的唤声,本就有些意马心猿的他猛地绷紧身子,心里恼了一句『要命』! 可面上,他又故作平静地转过身。 然而,就在他刚转身的瞬间,被子搭在了他身上。 “別凉著了。” “……!” 一瞬间,凌武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像著了火一般,差点让他炸起。 这还不算,那玲瓏有致的娇躯还主动偎进他怀里,好比『火上浇油』,顿时就让他绷不住了。 “璇儿……你……” “凌武,明日你带我下山,我们一起回我家,好吗?你若担心我爹娘为难你,我就告诉他们我已经是你的人了。” 对於外面的事,周倾璇是不知情的,一想到他们极有可能遇到的阻碍,她就担心和不安,而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生米煮成熟饭。 抱著怀里又香又软的身子,凌武就跟受刑一般难受。 那种难受只有男人能懂! 可听完她说的话以后,犹如一盆冷水泼下,瞬间把他身体內那把火浇灭了一大半。 他抓住她的肩,微微將她推开,不满地瞪著她,语气更是从未有过的气恼,“娶你是我的责任,谁让你作践自己的?就算我现在要了你,那也只是因为我对你动情,不是你迫不得已的委身!” 他们平日里说的话並不多,这还是他第一次一口气跟她说这么多话,而且还是如此严厉的语气…… 周倾璇当场就被他嚇哭了,“你凶我作甚……我……我……呜呜呜呜……” 凌武这会儿啥歪念头都没有了,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 “我……我不是要凶你……” “你就是凶我!”周倾璇用手推开他,坐起身,双手蒙著脸一边哭一边诉说委屈,“我向你示好时,你不为所动,我都打算放弃你了,你却又不由分说把我带来这里……是,我是作践自己,让你瞧不起,那你以后別对我好了呀!我收心了,不再去幻想跟你有以后了,成吗?我不要再喜欢你了,也不要再喜欢任何人了,我去出家当姑子……” “不准!”凌武厉喝坐起,手臂一抓一扯,便將她紧紧锁在怀里。 “你不准,你凭什么不准?从头到尾你都不曾说过喜欢我!你对我好,只是碍於王妃情面!”周倾璇一边哭嚷著一边用力挣扎。 凌武从来没有想过她发起气来是这个样子,心里慌得跟什么似的。特別是她哭诉的那些事,让他觉得自己很理亏,好像自己是一个天大的浑蛋…… 天知道,他是怕嚇到她才始终与她保持距离,哪里是她说的那般不堪? 面对她的挣扎,他不敢太用力,怕自己粗手粗脚的伤到她,可她又哭闹不止,他头痛、眼痛、心痛…… 哪哪都痛! 突然,他心一横,猛地將她扑倒在身下,直接堵住了她的唇! 这一吻,虽然跟先前一样是被她刺激到的,可不同於先前,这一吻他带著侵略性,像攻城略地般占据她的檀口,汲取她的气息,恨不得通过此举將她吞食进腹。 连带著双手也没閒著,从她衣角边钻了进去。 “唔唔……唔唔……”周倾璇被嚇到了。 虽然她是有意的,可也没想到他主动起来会是这般疯狂,让她不由得开始害怕。这一怕,她眼泪流得更加汹涌了。 尝到那咸咸的湿意,凌武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赶紧从她唇齿中退出,然后手忙脚乱的给她擦拭眼泪。 “你……你別哭……我不是有意的……” “呜呜呜……”周倾璇並不听他解释,抱住他精壮的腰身,把整张脸都埋进了他颈窝里。 凌武那真是哭笑不得。 她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说她愿意吧,她又哭得厉害,说她不愿吧,她又一个劲儿的点火…… 不过,经她这么一闹,他是彻底地明白了她的心意。 也明白了,是自己的小心翼翼让她多了心。qq閲读蛧 想起自家王爷和王妃相处时的情景,他的心也一下豁然开来。隨即紧紧拥著她,在她耳边说道,“我没有不喜欢你,我喜欢,很喜欢,同任何人都没有关係!” “可你刚才凶了我!” “我……” “你凶我,我就要哭给你看,让你受不了!” “……” “等回府后,我还要告诉王妃,说你欺负我!” “……” 凌武一脸黑线,凌乱得既说不出话来,又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才好! 这还不算,身下的娇躯突然扭动起来,意图要摆脱他的覆压,“放开我,就算你现在想要,我也不给了!” 他险些血气倒流,恨不得一头晕死过去。 要他放开,她倒是先撒手啊!qq閲读蛧 这女人,分明就是故意折磨他! 发现了这一点后,他眸底闪过一丝笑意,隨即故意將她压得更紧,威胁道,“我现在要,你也逃不掉!” 周倾璇『啊』地一声,粉拳开始捶打他后背,“你无赖!” 凌武算是彻底证实了,她就是故意的! 故意撩火! 到此时他才发现,这些日子以来是他小瞧了她,她柔弱是柔弱,可不是一点心眼都没有…… 使坏,是吧?那他也不妨使使坏! 思及此,他捉住她粉拳,突然往他身上一放—— “啊……唔唔……” …… 天还没亮,紫虹山庄的人便送来了尹逍慕所需的药材。 裴映寧和周尘、周常海都守在秦氏床边,直到天亮后,看著尹逍慕將制好的解药为秦氏服下,又等到秦氏睁开眼,眾人才彻底的鬆了气。 “娘,你总算醒了!”周尘趴在床头边,脑袋蹭著秦氏肩膀,高兴得像个撒娇的孩子。 “我……我这是在哪……你们……你们怎么都在……”秦氏晕晕沉沉的,明显还不清楚状况。 眾人面面相覷,但都默契的没有解释。 周常海抹著眼角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金嬤嬤突然进屋,向裴映寧稟道,“王妃,周小姐和凌武回来了。” 屋子里的人同时朝门口望去。 只见周倾璇飞奔而入。 焦急不已的她直奔床边,还险些把周尘给挤倒。 “娘,您怎么了?谁把您害成这样的?呜呜呜……” 听到她哭声,周尘就忍不住头皮发麻,赶紧朝刚进屋的凌武瞪眼去,“我说未来二姐夫,二人世界过得不如意吗,你把我二姐带回来干啥?” 所有人目光齐齐地投向凌武。 凌武原本一如既往的冷肃,也不知道是他那一声『未来二姐夫』,还是所有人的目光太过集中,他那酷酷的脸不受控制地爆红。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30章 本王竟不知,父皇竟半道多了个儿子。 不过『丑媳妇总得见公婆』,他身为楚阳王的护卫,再不好意思,稳重还是有的。【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隨即上前,拱手躬腰拜道,“见过尚书大人,见过夫人。” 这还是他第一次正式地同周倾璇一起出现,周常海和秦氏相视一眼,眼中都流露出满意。 秦氏甚至忘了自己刚甦醒的情况,欣喜地打量著这位未来姑爷,俊朗的五官,挺拔的身姿,仪表堂堂,沉稳內敛,她真是越看越欢喜。 “凌护卫,快、快免礼!” “是啊,都是一家人,別这么见外。”周常海虽然不能行走,但坐在椅子上的他还是欢喜地抬手。 “谢尚书大人、谢夫人。”凌武又躬腰谢过。 “嗤!”周尘忍不住笑出声,“二姐夫,我爹都说是一家人了,下次记得改口叫岳父岳母。” 凌武脸红得跟煮熟的虾皮似的,暗暗地剜了他一眼,是真想把这活宝小舅子给扔出去。 而周尘身旁的周倾璇同样是脸蛋俏红,见自家弟弟一个劲儿的打趣凌武,便忍不住拍了一下他脑门,“尘儿,別瞎闹!” “哎哟!”周尘夸张的叫了一声,捂著脑门嚷道,“二姐,你胳膊往外拐,我可是你亲弟弟!你不爱我了,我好伤心啊!” “你……”周倾璇羞赧得想找地缝钻。 裴映寧和尹逍慕看著这一家人,也看到了周常海和秦氏对凌武的满意,夫妻俩交换了一下眼神,唇角都染著笑。 裴映寧上前,拧著周尘后领將他从床头边扯了起来,“走走走,去给你娘把药端来!” 周尘『誒誒』直叫,“寧姐,让我二姐去就行了,我还有话要跟二姐夫说呢!” 裴映寧都快忍不住笑了,更加麻溜地把他拽了出去。 这个活宝,开谁的玩笑不好,开凌武的,也不怕凌武回头揍他! 最重要的是,他压根就打不过凌武! 尹逍慕隨即也离开了。 金嬤嬤也极有眼力劲儿的把房里的丫鬟清退出去。 房间里,很快便只剩下周常海夫妇和女儿、未来姑爷。 周常海也没拐弯抹角,直言问道,“凌武,你和璇儿的事,你打算如何安排?” 凌武看向周倾璇,周倾璇虽然满脸羞涩,但还是认真地道,“爹,您的伤还没痊癒,娘也刚经歷了一些糟心事,我和凌武的婚事不用这么著急。” 她也是早上醒来才知道祝府发生的一切。 虽然有几分怨念凌武隱瞒,但也知道他是不想让她担心。好在一回来就看到自家娘亲没事了,她心里才鬆了口气。 正是因为发生了这些糟心事,所以她才觉得这会子谈婚事不合適。 秦氏瞪了女儿一眼,轻声训道,“还不用著急?你是真想把自己熬成老姑娘吗?你也不看看眼下是何形势,前有雍顺王打你的注意,后又有睿和王把咱们家盯上,他们是何心思你还不清楚?你和凌武早一天成亲,我和你爹就早一日安心!” 周倾璇噘著嘴道,“娘,你別说得好像我和凌武是迫不得已似的……” 秦氏笑了,抬手摸著她的头,又欢喜地看向凌武,“谁说你们是迫不得已了?王妃都把你们的事同我们说了,你俩互生欢喜,我们都替你们高兴。” 周常海也点头附和,“你娘说的就是我想说的,你们赶紧找个日子把亲成了,免得再生別的事端。” 周倾璇红著脸走向凌武。 原本她还在担忧爹娘会反对,没想到爹娘非但没反对,还如此著急的催他们成亲。此刻,她便要听听凌武的意思,毕竟娶她的人是他,他若不著急,她爹娘再著急也没用。 然而,还不等她开口,凌武突然牵著她,一同朝周常海和秦氏跪下,叩拜道,“多谢二老成全!” 周倾璇脸蛋更加发烫,想著昨夜他无赖的一幕幕,就差真的把生米煮成熟饭了…… 周常海『哈哈』大笑,“好好好……” 秦氏也笑著抬手,“快起来!快起来!” 凌武牵著周倾璇起身。 两个人携手並站,一个高大有型,一个娇柔俏丽,真是无与伦比的般配。 周常海和秦氏笑得合不拢嘴。 玄7突然跑进来,急声对凌武道,“凌武,睿和王来了!” 闻言,屋子里欢笑的气氛骤然如风雪侵临,剎那间让每个人都绷紧了脸。 秦氏更是著急道,“凌护卫,你快些带璇儿躲起来,可別被睿和王瞧见了!” 周倾璇也紧张地抓住凌武衣袖。 凌武正想说什么,只听玄7又道,“你们別怕,这是楚阳王府,睿和王若敢在此放4,王妃第一个收拾他!王妃的意思是,你们已经定下了亲事,早晚也要公之於眾,既然回府了,就没必要再躲著藏著了,她让你们出去,正大光明的让睿和王看看!” “这……”周倾璇不安地看著凌武。 “別怕。”凌武紧握她的手,沉冷的眼中有著坚定,很明显他也是赞同自家王妃的主意,“我们的婚事由王妃做媒,二老首肯,睿和王再有何不满,我就不信他还敢明目张胆的抢亲!” 周常海和秦氏虽紧张不安,但一听说这是裴映寧的主意,夫妻二人自觉地沉默,不发表任何意见。 …… 前厅里。 尹凌南坐客椅,尹逍慕和裴映寧端坐主位,並没有因为他是兄长而起身让位。 这其中的含义,当然是让某人自行体会了。 金嬤嬤奉了茶水后便退出了厅堂。 她没有侍奉左右,但尹逍慕身后却多了一个不是楚阳王府的人—— 周尘! “哥,力道咋样?我这捏拿技术还行吧?我跟你讲,我可是特意跟盲人师傅学过的,巴適得很!” “嗯。”尹逍慕点了点头。 两个人,一个判若无人的伺候人,一个还面露享受,裴映寧在一旁看得都忍不住直抽眼角。 他们啥时候关係这般好了? 哥啊哥的都叫上了! 不过仔细一想,好像也没问题。尘尘儿现在是她婆婆的义子,那不就等於是尹逍慕的兄弟? 只是叫『哥』叫得这么顺口,都不考虑考虑她这姐的感受? 她都这般腹誹,何况是客椅上的尹凌南。听著周尘对尹逍慕的称呼,他忍不住嘲弄,“本王竟不知,父皇竟半道多了个儿子。” 周尘抬头,嫌弃的瞥了他一眼,“睿和王要是什么都知道了,那睿和王都可以上天与太阳肩並肩了!我就要喊楚阳王哥,你问楚阳王,他敢不认?” 皇帝老二都知道的事,他还怕个球!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31章 这死女人,存了心侮辱他! 尹凌南脸色一沉,是没想到他一个尚书之子如此放肆,竟敢言语侮辱他! 而最让他不能理解的是,尹逍慕竟无一丝慍色! 他忍著怒火,冲尹逍慕眯了眯眼,“三弟如此放纵外人以下犯上,莫非有什么把柄落在別人手中?” “噗!”裴映寧最先忍不住喷笑。【google搜索】 周尘齜著牙看著尹凌南,就像看神经病一样。 尹逍慕高冷立体的五官也有微微抽搐的跡象,“二王兄这是以己之心度他人之腹?臣弟閒来无事,还不能认个义弟?” 周尘立马点头附和,“就是!我和大哥一见如故,虽没有血浓於水,但情浓於血水!”说完,他一边又为尹逍慕捏了两下肩,一边偏头笑问,“大哥,你说我说的可对?” 尹逍慕唇角狠狠一扯,要不是他娘喜欢,他真想把这混不著调的东西给扔出去! “咳!”裴映寧乾乾地咳了一声,然后正色的向尹凌南问道,“二王兄今日大驾,不知有何贵干?” 她让尘尘儿在这里,就是要明明白白地告诉尹凌南,周尘是他们夫妻的人,周家与他们夫妻关係匪浅! 上次铁铺劫货伤人,这次加害周夫人,这笔笔帐,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有她如此带动话题,尹凌南也上道,一改先前不满之色,露出温和的笑容,“三弟、三弟妹,听说兵部侍郎祝广全的夫人张氏遇害身亡,这事吧本不该本王过问,但有些閒话传到了本王耳中,本王不得不过问。” 尹逍慕勾著唇问道,“不知二王兄有何想说的?” 尹凌南立马瞪了他一眼,“三弟,瞧你问的,本王知晓此事是你经手调查的,可你这口吻好像是本王犯了案,本王就是不满外面那些谣言,故而才来找你们相说!本王不瞒你们,本王与那祝兰淳確实有过露水情缘,可那都是她勾引的本王,本王一时没把持住才与他有了肌肤之亲。那陈威带著祝兰淳的口供来与本王对质,本王险些被气出大病,你们给本王评评理,本王与那张氏无冤无仇,甚至连她长何模样都不知晓,那祝兰淳竟说是受本王指使杀害的张氏,真是可恨至极!” 裴映寧微笑不语。 尹逍慕端起茶抿了一口,才又道,“不是还抓了一个帮手么?那人如何说?” 尹凌南气愤的拍打椅子扶手,“说来更可气!那祝兰淳的帮手招供出她是大王兄的人,可祝兰淳那贱人竟然否认,还说那婆子说谎,非说那婆子是本王的人!你们说说,这还有天理吗?不就是本王没对她负责嘛,她竟这般嫁祸於本王!” 裴映寧微笑的红唇上多了一抹嘲讽。 也是这旧时代落后,没有那些先进的仪器辅助破案,所以才给了案犯顛倒黑白的机会。 最噁心的是,这尹凌南渣不说,还坏! 这不,在他们面前装无辜不说,还想把祸水往尹怀宇身上引! 尹凌南像是才想起什么,突然问道,“对了,听说不止张氏遇害,兵部尚书夫人秦氏也出了事,本王听陈威说,秦氏还险些被认成是凶手,幸好你们明察秋毫,才为秦氏洗脱了冤屈。那秦氏被你们带走了,她没什么大碍吧?” 周尘咬著牙道,“托睿和王的福,家慈好得很!” 尹凌南好似没看到他的恨意,一脸欣慰地点头,“没事便好,不然本王又得被诬陷伤害多条人命了!” 裴映寧现在演绎的就是『面上笑嘻嘻,心里妈卖批』。 倒不是她不想拆穿这渣畜的谎言,而是祝广全那边已经做出了选择。作为受害者家属,祝广全自愿吞下这口气,要让祝兰淳这个女儿担下所有罪名,他们再拆穿尹凌南又起何作用? 何况,听听这渣畜说的话,连那个婆子的口供都指向了尹怀宇,可以说他是把自己撇得乾乾净净。在他嘴里,他比那天山雪莲还洁白无暇! 她知道尘尘儿恨不得咬死他,可他们之前就跟尘尘儿打了招呼。那噬神的毒药同北拢国傀王有关,而毒药是祝兰淳从尹凌南手里拿到的,这说明什么,说明尹凌南和北拢国傀王有勾结! 这其中水有多深他们不知道,但绝对不浅。 所以秦氏中毒一事,他们必须忍一口气。弄死尹凌南,他们有的是信心,但背后牵涉的人和事,他们没把握。 正在这时,金嬤嬤在门口稟道,“王爷、王妃,凌护卫和周小姐来了。” 裴映寧笑道,“这小两口,真墨跡,这会儿才出来!” 尹凌南脸色明显沉下,紧敛的眸光犀利地投向门口。 只见凌武牵著周倾璇的手跨步而入! 他先是盯著周倾璇娇羞的面颊,再盯著两人交握的手,顿时眸底凝起了怒火。 “你们?” 裴映寧起身,笑嘻嘻地向他介绍,“二王兄,上次是我疏忽,忘了告诉你,周大人的乘龙快婿便是我们家凌武,你瞧瞧,他们是不是很般配?” 尹凌南脸色简直比猪肝还难看! 他一个皇子求娶朝臣之女被拒绝,已经算大失顏面。听说周倾璇许配的对象家底丰厚,聘礼都比他高出多倍,他以为对方是有多大来头,正准备派人去打听对方底细,好看看到底是谁与他抢女人…… 没想到,竟是一个护卫! 一个护卫! 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竟也敢明目张胆的和他抢女人,传出去,他还要不要脸了?! 他忍无可忍地怒起,指著凌武冲裴映寧怒问,“这就是你为周小姐做媒挑中的夫婿?” 这死女人,简直就是存了心侮辱他!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32章 最想的就是把裴映寧抓住,玩死她! 裴映寧眨眨眼,似不解地回他,“二王兄,有何不妥吗?我们家凌武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虽然身份比不上二王兄你,现在也只是我家王爷身边的一个护卫,可护卫只是他的职业,他不是奴籍,不会一辈子寄人篱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出人头地了呢。【无错章节小说阅读,google搜寻】”顿了一下,她笑了起来,“更重要的是,凌武娶我二姐,我二姐欢喜、周大人和周夫人欢喜、我和我家慕慕欢喜、我尘尘儿弟弟欢喜,楚阳王府和周府人人欢喜,你见过哪对新人这么被人祝福的?” “你!”尹凌南被她的话刺激得咬牙瞪眼。 周倾璇见状,下意识地躲到凌武身后,紧紧抓住他衣袍。 凌武反手握住她的手,对於尹凌南的怒火,他面上並无过多反应,似乎同他毫无关係,只面向裴映寧道,“王妃,尚书大人方才同属下商议,三日后便是吉日。” 裴映寧喜道,“好啊,那你们赶紧去准备,三日后成亲!”说完,她看向尹凌南,“二王兄,到时別忘了赏脸来喝杯喜酒哦!” 尹凌南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 眼见她侮辱起人来是一点情面都不留,他哪里还待得下去?再待下去,他不被气死也会內伤! “哼!” 凌厉的眸光扫过厅堂里所有人后,他咬牙切齿的一哼,隨即拂袖离去。 等他一走,裴映寧瞬间垮下嘴角,眸中全是不屑的冷意,“什么玩意儿!” “就是!什么玩意儿!”周尘也气呼呼冷哼。哼完,他突然往尹逍慕脚边一坐,抱住尹逍慕的小腿就开始嚎,“哥,尹凌南那死渣男刚刚把人家瞪了,我不管,你要为我报仇,不能让那死渣男好过!” 眾人汗滴滴地看著他。 尹逍慕一脸黑线,恨不得一掌风把他扇出去! 周倾璇紧张地上前拉人,“尘儿,你这是做何?王爷面前,你怎能如此放肆?” 她是真有些担心自家弟弟犯病…… 跟楚阳王妃姐弟相称也就算了,这会子跟楚阳王称兄道弟,已经不能说是荒谬了,简直就是胆大妄为、不知死活! 周尘抱住尹逍慕的小腿死活不撒手,“我就不放,乾娘说了,有事找慕哥,慕哥不能不管我!” 周倾璇凌乱了,怎么又出来个乾娘了? 这乾娘是谁?在哪?做什么的?他何时认的? 但不等她追问,只听周尘继续对著某爷嚎,“我不管,就算不弄死那死渣男,我也要让他变太监,让他对著女人只能干看!” 裴映寧忍著笑把头扭向一旁,假装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 她和尘尘儿认识多年,哪能不知道他的想法!报復尹凌南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为了不让尹凌南再打周倾璇的主意,毕竟谁也不能保证凌武和周倾璇成亲时不会有人捣乱…… 只是尹凌南毕竟是尹逍慕的亲兄弟,他要搞尹凌南,怎么也得这个『慕哥』点头! “撒手!”尹逍慕掉著黑线低喝。 “哥,別忘了你上次收走的东西,那可是我好不容易找来的孤本……”周尘突然直起脖子。 然而,还不等他把话说完,尹逍慕猛地起身,提著他后领就往外走,好似真的要把他拧出去扔了—— 周倾璇嚇得不行,急著要追出去,“尘儿……” 裴映寧笑著把她拦下,“二姐,让他们去吧,王爷不会对尘尘儿怎样的。” 周倾璇还很担忧地望著厅门外,“可是王爷的样子……好像要剐了尘儿……” “噗!”裴映寧喷笑。如今的尘尘儿有她护著,还有她婆婆暗中罩著,尹逍慕敢做什么?不想她把注意力都放在尘尘儿身上,她隨即把周倾璇往凌武那边推去,並给凌武使眼色,“三日后成亲,时间紧迫,赶紧准备去。其他事不用你们操心,我们会解决好。”qqxsnew 一提到婚事,周倾璇果然安静了,脸颊又浮出了红晕。 凌武揽著她,一向冷酷的脸上也有了笑。 …… 从楚阳王府离开,尹凌南是真差点把肺气炸了。 细数下来,自从裴映寧出现后,他就没得过半分好! 名誉扫地、十万两赔偿、如今更是拿个低贱的护卫羞辱他…… 別说他不是好人,就算是泥人,那也是有三分脾气的,他如何能忍受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输给一个女人! “王爷……”见他怒火衝天,康明硬著头皮提醒,“我们今日来楚阳王府,是为了探查秦氏是否还活著……” “要你多嘴,难道本王不清楚!”尹凌南怒斥。他现在最想的就是把裴映寧抓住,玩死她! 康明缩了缩脖子,但还是壮著胆子继续提醒,“王爷,虞皇后和雍顺王在裴映寧那里吃了不少亏,连带著他们一党的人都夹著尾巴,没敢再生任何事端,可见裴映寧真的很难对付。属下觉得,我们也该以退为进,不去主动招惹她,只需等待时机便可。若我们继续出手,只会让他们越发防备,反而更容易落人把柄,得不偿失。” 尹凌南火大归火大,但还是有把他的话听进去。 他是不想承认自己栽在了一个女人手上,但几番较量下来,他又不得不认输。就像康明所言,那些人现在对他防备过剩,他但凡有点动作,那些人便会提前做好应对之策,反而让他討不到一点好…… 可他不甘心啊! 活了二十二年,就算是在虞皇后和尹怀宇面前他都没有如此窝囊过,被一个女人欺辱成这般,他死也咽不下这口气! 康明见他依旧不消气,想了想,便试著转移话题,“王爷,看样子那秦氏是没事了,那种毒药都能解,可见他们是真的认识神医白寒。” 今日他们到楚阳王府的目的就是確认此事! 据说前阵子神医白寒出现过,还出手医治裴家已经残废的二小姐裴灵卿。原本他们是不信的,因为听说裴哲山损了数万两银子,但最终也不见那裴二小姐痊癒,他们便觉得那神医白寒是有人冒充,目的就是为了骗钱。 可楚阳王夫妇去夷霖城的时候,听说神医白寒又出现过,这就让他们心生疑惑了,莫非他们真的认识神医白寒? 果然,提到这事,尹凌南冷静了下来,眸底的怒火转为了阴鷙,“康明,传信给那人,本王为他打探到了,白寒应该就在楚阳王府!本王不便插手此事,让他自己想办法对付!” 江湖上那些深藏不露之人,他不会轻易去招惹,他最多坐收渔翁之利…… 他现在满心满肺想的都是,要如何收拾裴映寧!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33章 王爷,听说那种事第一次会疼 楚阳王府。【无错章节小说阅读,google搜寻】 在尤林把一份房契交给凌武时,不止凌武意外,连裴映寧都很是意外。 尤林笑著说道,“这是夫人早些年置办的,不但你有,玄7和我都有,只是我们都没成亲,夫人也就没说。前几日夫人偷偷派人把房契送回府中我才知道,王府大街附近的那几处宅院都是为我们置办的。你们现在去看看,说不定新房都给你们布置好了。” 玄7激动地道,“我也有?可我还没媳妇呢!” 尤林嗔了他一眼,“我比你们长年,我还没媳妇呢,你著急个屁!” 玄7一脸羡慕嫉妒恨地看著凌武,“你小子比我还小几个月,凭什么你先娶媳妇?” 凌武黑线,“……” 裴映寧忍俊不禁,“行了,与其在这里酸,不如努力找媳妇。房屋田地都有份,是你们自己不爭气!” 玄7朝自家王爷看去,咧嘴道,“属下觉得还是王府好,有吃有住的,啥都不用操心!” 凌武一听,不禁露出几分不舍,“王妃,属下也不想搬出去。” 裴映寧笑道,“你不搬出去,我二姐嫁进王府,岂不要遭人閒话?你们虽然住在外面,但也不影响什么,该当值当值,该休息休息,离得又不远,就一刻钟的路程,每天来回几趟都不嫌麻烦。咱们也不是要赶你出门,但我二姐终究是周府的女儿,你给她一个属於你们的家,是应该的,也是必须的。” 玄7搭著凌武的肩,『嘿嘿』道,“你小子,现在说什么不舍,等成了亲,估计多看我们一刻钟都嫌烦。你瞧王爷,王妃没出现时王爷到哪我们便到哪,跟尾巴似的,可自打王爷成亲后,但凡得空想的都是王妃,我们在王爷眼皮前多待一刻都遭嫌弃。” 裴映寧憋著笑往某爷看去。 果不其然,座上的某爷黑沉著脸,起身道,“知道遭嫌弃,还不给本王滚出去!” 一个个的胆肥了,竟然敢取笑他! 玄7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说漏了心里话,『啊』地一声拔腿便跑。 凌武嘴角狠狠一抽。 他也不敢看自家王爷的脸色,赶紧扯著尤林退下。 瞧他们一个二个的,裴映寧忍不住捧腹。 隨后,尹逍慕將她带回臥房。 一关房门,便把她抵在门后,眼神冷颼颼地剜著她,道,“凌武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那本王呢?” 裴映寧汗! 她那些都是故意打击尹凌南的话,怎么到他这里就变味儿了? “夸別人时怎么顺口怎么夸,何时见你夸过本王?”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我……”听著他酸溜溜的话,裴映寧汗顏的同时赶紧搂住他脖子,垫起脚在他唇上亲了亲,“谁说我没夸过你?我心里头天天夸呢!” “哼!”尹逍慕勒紧她腰肢,抵著她额头威胁,“今日你要不给本王一个说法,明日休想下床!” “尹逍慕,你这分明就是想假借吃醋之名『逞凶』!”裴映寧哭笑不得地捶他。 “是又如何?”尹逍慕承认得脸不红心不跳,手掌突然轻放在她平坦的腹部,眸色深了几分,“一直不见动静,想来也是本王不够努力。” “你!”裴映寧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 “寧儿,我们要个孩子吧,嗯?不多,哪怕就一个。”尹逍慕薄唇转到她耳边,轻吮住她耳肉,搁在她腹部的大手转到腰间,一把扯开了她的腰带。 他那炙热的气息落在裴映寧耳上,就似火燎一般,连带著她脸蛋都臊热了起来。 只是一想到孩子的问题,有些话她就忍不住想说—— “尹逍慕,在我们那边生孩子带孩子不是女人一个人的事,男人也要带孩子哄孩子的。” “嗯。”尹逍慕唇上悄然地多了一丝笑,“只要你生,为夫定把孩子时时刻刻拴在身上。” “呵呵!说这话你自己信吗?”裴映寧忍不住失笑。有些男人为了哄女人生孩子什么承诺都敢许,没想到他也一样! 难不成是尘尘儿又在背后教了他什么? 极有这种可能!不然他这种大男子主义的男人怎么会答应帮忙带孩子? 一想到尘尘儿,她突然就想起今日厅堂里的那一幕,遂忍不住推了推他,问道,“你老实交代,你在尘尘儿那里拿了什么?还孤本,什么孤本?” “咳!”尹逍慕不自然地咳了一下。 “好哇!你们居然私藏小黄书!胆儿肥了啊?给我交出来!” 见她板起脸,尹逍慕突然弯腰將她打横抱起,抬脚就往他们的大床去。 “画册给凌武了,若是你想学,为夫亲自教你。” “……!”裴映寧险些吐血。 她现在严重怀疑,那什么生孩子纯粹就是藉口,他只是看小黄书看多了…… 不过,尹逍慕也没说谎,半个时辰前,他的的確確把『孤本』给了凌武。 因为凌武主动找上他,支支吾吾了半天,在他不耐烦的瞪视下才问出口,“王爷,听说那种事第一次会疼,有没有什么可避免的?” 这问题,让他险些把凌武给轰出去! 问他第一次? 他第一次怎么被吃干抹净的,他们不知道吗? 最后,他直接从书桌下面的暗屉里拿出一本画册,扔给他,“自己学!” “谢……谢王爷!”凌武接过画册的瞬间,爆红了脸,但还是不忘道谢。 “把这个也拿去!”尹逍慕接著又扔了一瓶药脂给他。 “这是?”接过药瓶,凌武很是不解。 “消肿化瘀的。”尹逍慕嫌弃地睇著他,“收好,用得著的!” 凌武立马明白了。 可是明白以后他摇头表示,“王爷,用不著。璇儿她不会武功,打不过属下。您每次都与王妃打得厉害,这药还是您留著吧。” 尹逍慕瞬间脸黑成了锅底…… 这些,裴映寧是不知道,若是知道,估计当场能笑翻在地。 而凌武揣著画册和药瓶,带周倾璇去看新房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地摸心口,同时脑子里始终没想明白。 王爷给他药究竟作何用? 王妃能把王爷抓得满身是伤,但他的璇儿温柔得跟兔子似的,怎么可能伤到他呢? “凌武,你可是哪里不適?”瞧著他不停摸心口,周倾璇关心地问道,还忍不住伸手要替他检查。 “没……没事。”凌武惊得猛地后退。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34章 一家人? 呸! 他的反应让周倾璇美目微眯,对他捂心口的动作不止是疑惑,还有了不满。【记住本站域名】 “你怀里藏了什么东西?” “我……”凌武有些慌,耳根红了,眼神也不敢同她对视。 “拿出来。” “那个……是王爷给我的……”凌武脑子灵光一现,接著便从怀里拿出药瓶,並主动递给她,“诺,就是这个,王爷先前赐的。” “王爷赐你药作何?”周倾璇接过药瓶,拔开瓶塞看了看,果然是一瓶药脂,顿时她更加不解了,“你又没受伤,赐你这个有何用?” “我们跟著王爷这些年,身上都会常备一些药,以备不时之需。”凌武越说越一本正经,毕竟他说的也是事实。 “既然这样,你方才心虚什么?”周倾璇昂起精致的下巴,不满地问道。 “我没受伤,若是让你看到身上藏有伤药,担心你会误会。” “真这样?” “不然呢?”凌武目光暗转,突然抓住她的肩將她抵到墙边,低下头在她耳边问道,“要不要我脱完了让你好好检查?” “你无赖!”周倾璇瞬间涨红了脸,並將他推开,羞赧地往臥房跑去。 “呼~”凌武狠狠地鬆了口气。 再摸了摸怀里那本画册,他自己都感觉脸上像著了火一样。 两进两出的宅院,虽说面积跟大府没法比,但有前庭后院,除了园里空荡荡的还没有栽种绿植外,各处房间都装潢得精致典雅,一应家具更是不输高门阔府。 “凌武,这是白夫人让人布置的吗?真漂亮!”看著宽敞又別致的新房,周倾璇忍不住讚嘆。 上次在臥狼山的时候,她见过『白夫人』,虽然不知道她的底细,但是知道她是长辈,很疼爱他们这群小辈。 “你喜欢吗?”凌武上前,眼中有著很深的愧疚,“对不起,我没能给你富贵的生活,只能让你跟著我吃苦……” 周倾璇抬起手轻压在他唇上,“只要你对我好,就算跟你一辈子在山上过日子我都觉得开心。” 凌武一把將她拥紧,娇躯在怀,幽香入鼻,让他心神又忍不住晃荡。特別是看著她一脸的羞涩,他就更加口乾舌燥,明明他自制力很好的,但偏偏就跟发了魔怔似的,那股子衝动劲儿越发难以控制了。 想想玄柒说的话,他现在也十分认同,总算明白为何王爷娶了王妃后都不待见他们了,就像他们现在这样,若是突然来个人打扰…… “凌武!” 门外,突然传来尤林的声音。 凌武瞬间黑了脸。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啊! …… 翌日。 裴映寧拉著脸。 周尘站在她面前,低著头,双手垂直,一副任她打骂的乖宝宝样。 “知道错了没?” “知道。” “错哪了?” “不该传播淫丨秽物品。”周尘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眼中有一丝委屈,“寧姐,那个也不算淫丨秽物品,最多就是带点顏色的图画,男生嘛,私底下传点这种东西很正常的。再说了,也不是我要传的,是慕哥他从我这里抢走的,我就那么一本,谁捨得被他薅去啊?” “你还敢说!”裴映寧拍桌,“这种东西私藏本就不对,你还让他们全都知道了,怎么,很光荣吗?我看周夫人说得没错,你老大不小了,该给你找个媳妇了!” “寧姐……”周尘哭笑地望著她,“就男生之间看点色色的图片,不代表什么的,这怎么能跟『媳妇』扯上关係呢?何况他们都保守得很,看就看了,也没那个胆子做坏事。” “还狡辩?”裴映寧瞪眼。 是没那个胆子做坏事,可尹逍慕那闷骚男,会直接在她身上使坏! 这不是看小黄书的影响是什么? “好嘛,我以后再也不藏小画册了。”周尘赶紧低头。 “你爹腿伤未好,你娘也需要多休息几日,二姐出嫁,他们肯定没法操办出嫁的事。你和文辛先带他们回周府,我让金嬤嬤去周府帮忙操办出嫁的事。”裴映寧见他认错態度良好,隨即便安排起了正事来。 “好。”周尘眼珠子暗暗地转动著。 如此甚好,这样他才有时间去对付尹凌南那死渣男! …… 午后,周常海和秦氏离开了楚阳王府。 金嬤嬤和文辛也隨他们去了周府。 裴映寧正准备收拾一番去外面找尹逍慕,尤林突然来报,“启稟王妃,雍顺王来了。” 裴映寧一听,脸色瞬间又臭又难看。 如果说对尹凌南是厌恶,那对尹怀宇,她便是恨! 因著这份恨意,她在尹怀宇出现时都没拿出半分好脸,直接问道,“雍顺王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但让她意外的是,尹怀宇一改之前的所有傲气,今日端得是温和如玉,仿佛变了副性子。 “三弟妹,我今日前来是为了祝府张氏遇害一事。听闻是三弟妹亲自抓到的凶犯,且凶犯已招供,还听说其同犯受审时意图嫁祸於我。三弟妹既然经手此案,必定会认真彻查,我只想知道,此犯因何要污衊我?” 裴映寧看著他改性后的温和模样,心下忍不住好笑。 这是听到风声了,特意过来同她对证,免得她拿別人诬陷的口供大做文章? 她倒是想大做文章。 可惜那个叫贺妈的婆子只口头上说自己的尹怀宇的人,其他物证啥都没有,她若是以口说当证据去对付尹怀宇,那也太站不住脚了。 “大王兄,有一点你误会了。经办此案的人是我家逍慕,我不过是隨他去了一趟祝府而已,恰巧抓到了案犯。” “三弟妹不用如此谦虚,你的聪慧才智为兄已经知晓,你大可放心,这些事为兄是不会外传的,毕竟我们终是一家人。”尹怀宇笑得和煦如风。 但裴映寧却听得一身鸡皮疙瘩。 他还真是丑鬼抹胭脂,以为自己是美死的? 一家人? 呸!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35章 裴映寧就是一条餵不熟的白眼狼 “大王兄过奖了,我不过是一妇道人家,哪有什么聪慧才智,要是有,两个月前也不会任人欺压了。【google搜索】如今不过是我家逍慕在朝中有份官职,我沾了他的光,妇凭夫荣罢了。”裴映寧嘴角掛起很明显的嘲弄。 至於是自嘲还是嘲讽某些人,那就看她是说给谁听的了。 尹怀宇突然嘆了口气,温和的凤目中隨之带上了愧疚,“三弟妹,我知道早前是我醉心权势,做了许多让人憎恨之事。给你投毒、折你手臂、还威胁你要你替我监视三弟……我承认,我是真浑蛋!” 裴映寧意外地挑了一下眉梢。 如果別人说这些话,她还不会有啥反应,可面前这位是谁啊,那可是前太子! 尊贵又冷傲的前太子! “三弟妹,我知道你恨我,所以我也不说什么要你原谅的话,但我今日来也是想向你表明,我已经不再肖想那些权势地位了,往后余生只想平平静静的度过,如果可以,我愿意弥补曾经对你的伤害,只要你开口,我绝不推辞。” “大王兄这是受了什么刺激吗?”裴映寧好笑地问道。 “我知道三弟妹不信我说的,这不要紧,时间会证明一切。”尹怀宇起身,似惭愧得待不下去了,“府里还有事,我就不多叨扰三弟妹了。改日三弟得閒时,我再邀三弟和三弟妹过府一聚。” 看著他离去的背影,裴映寧翘二郎腿,笑了。 “王妃,雍顺王这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尤林收回不敢置信的目光,想求证自己看到的。 “他洗不洗心革不革面都是他的事,我们与不与他来往是我们的事,总不能他说自己是好人了,我们就必须同他来往吧?” “王妃说的是!”尤林立马点头附和。 裴映寧是挺意外尹怀宇如此改变的。 其一,他坦诚地承认了自己所做的事,其二,他也没有道德绑架非要得到她的谅解。 按正常逻辑来说,像他这样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並决心改正的,的確该令人感到欣慰。 可是,问题是他们之间不仅仅是个人恩怨,她婆婆和虞皇后之前还有恩怨。別说她不会买尹怀宇的帐,就算尹怀宇真的愿意洗心革面同他们友好来往,她也得顾及婆婆和尹逍慕的感受。 更何况,她压根就不相信尹怀宇能改! 就是不知道,这曾经高高在上冷傲不羈的前太子如今一改本性放下尊严来向她示好,究竟有何目的…… 尹怀宇刚走,门房侍卫又突然来报,“启稟王妃,太傅差人来问,您何时回太傅府?” 裴映寧刚刚有所好转的脸色又臭了起来。 如果尹怀宇是坨屎,那太傅府的人就是一群屎苍蝇! 现在针锋相对是没有了,可一个个的到她面前刷存在感,著实叫人噁心! 归根到底,是她心太软了,没把这些人整痛啊! “告诉太傅府的人,就说本王妃身子不適,最近没空去太傅府。等过几日身子好了,再去看太傅大人。” “是。” 门房退下后,尤林忍不住皱眉,“王妃,太傅大人让您回去,应是为了裴二小姐的伤势吧?您上次不是答应他们要把『神医』再给他们请去吗?就算太傅大人不著急,想必那范氏也该没耐心了。” 裴映寧冷笑,“本就是骗他们的,我心情好可以露个面陪他们玩玩,我要心情不好,鬼才理睬他们。” 她可没忘记,上次去裴家,范碧珍还想著把裴静嫻塞给尹逍慕…… 既然他们到现在都还不安分,那就让裴灵卿继续晕睡吧! …… 太傅府。 听说裴映寧称病,范碧珍直接骂上了,“她真是越发不把我们放在眼中了!楚阳王也不过是刚得了一点势,她就如此目中无人,实在有够过分!太傅府好歹是她的娘家,她也不想想,一个女人再得宠,若没有娘家做依仗,她在夫家算得了什么?” “行了,她又没说不回来了!”裴哲山没好气地斥道。他知道这大女儿对他们有怨恨,但明面上大女儿也没与他们撕破脸面,这已经是很给他们顏面了。 若非如此,现在尹怀宇那些拥躉者只怕已经对付上他了! 范碧珍不服气地道,“老爷,您还帮上她说话?您可知道,她现在对外人都比对我们好!我真不明白,那周家究竟给了她多少好处,她不是为周家这个出头,就是为周家那个撑腰,不知道的还以为周家才是她娘家呢!咱们是没怎么养她,可您怎么说也是她爹啊,周常海受伤这段时日她都去过周家好几次了,可有回来看过您一次吗?” 不得不说,她这番话真是戳到了裴哲山心口上。 这些日子以来,大女儿与周家的关係,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范碧珍见他有听进去,继续抱怨道,“前些日子皇上给楚阳王挑了好些女子,最终祝府的一个小庶女被留下了,这事我们干涉不了,也就不说了,可转头裴映寧就把祝家那庶女给送去周家,让她在周常海夫妇跟前为奴为婢的做事,伺候得那叫一个细致,外面不知情的人都以为是周尘那傻子討了媳妇呢!这也就算了,可前两日兵部侍郎家出事,把周家夫人牵扯进去,裴映寧是直接带人去了祝府,非但替周夫人洗脱了嫌疑,还亲自把人接去了楚阳王府!老爷,您说说看,她做的那些事,哪一件是通常理的,哪一件事不是在您脸上摸黑?您看重她妾身没有意见,可是您也得看看她是如何对您的啊!” 裴哲山恼道,“那你想我如何做?难道与她断绝父女关係?把她从裴家除名?” 范碧珍软了语气,换上了为他著想的神色,“妾身也不是这个意思,妾身只是觉得您不要太过看重她,她这两个多月的所作所为,证明了她就是一条餵不熟的白眼狼。老爷,您不是只有她一个女儿,就算卿儿现在变成了废人,可您还有嫻儿呢!” 裴哲山沉了脸,“嫻儿她能做什么?” 范碧珍认真道,“老爷,不是妾身说您,您与雍顺王壁垒相割实在是草率。就算他不是太子了,可如今他也是有封號的亲王,朝中的事他也没少参与。可您呢,现在是既不得楚阳王的敬重,又得罪了雍顺王,把自个儿弄得两面不是人。老爷,妾身听说雍顺王妃新婚第二日出事后,雍顺王就一直冷落著她,咱们何不藉此机会,把嫻儿给雍顺王送去,让她去为您化解与雍顺王的不和?如此一来,咱们两边都有人,不论是雍顺王还是楚阳王,谁得势咱们都不吃亏。” “这……”裴哲山有些不確定,“你觉得雍顺王会接受吗?” “老爷,不管他接不接受,咱们先把人送去。这是咱们的態度,要是雍顺王接受了嫻儿,那一切都好办,若是他不接受嫻儿,咱们再另做打算也不迟。甭管怎样,总比现在左右不是人强吧!” 裴哲山沉默了。 当初与尹怀宇划清界限,的確是他草率了! 他以为皇上不会再重用尹怀宇,谁知道皇上居然又给了尹怀宇封號…… “夫人,你去把嫻儿叫来,有些话我要亲自同她说!”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36章 又誆睿和王的钱 雍顺王府。【google搜索】 听说尹怀宇从楚阳王府回来了,幕僚靳君主动找了过来。 询问情况之后,靳君道,“王爷莫生气,裴映寧这般態度也是在情理之中。从前的种种使得她对您憎恨、猜忌、提防,皆理所当然。而您所要做的,也並非是取得她原谅,只是告诉她您不会再同他们为敌。今后少了针锋相对,让他们对您渐渐地卸下防备。” 尹怀宇满眼阴戾,抓著扶手的手仿佛抓著某个女人的脖子,恨不得將其脑袋拧下来! 可心中再恨,他也不能否认靳君的话。 的確不能再与他们针锋相对了。 尹逍慕已入朝堂,他多了一个竞爭对手不说,他最担心的是尹逍慕被尹凌南拉拢! 他是太子时,在朝中尚且与尹凌南势均力敌。如今他不是太子了,若尹凌南笼络住尹逍慕,那他更別想有胜算! “启稟王爷,太傅府四小姐在外求见,说是奉太傅之命来看望王妃。”门房侍卫突然来报。 “嗯?!”尹怀宇瞬间眯紧了凤目,阴戾的气息从眼缝中迸射出来,那是藏都藏不住的憎恶和愤怒,“裴家还有脸来?!” “王爷。”靳君赶紧出声,“这可是喜事啊!” “喜事?”尹怀宇阴戾的眸光投向他。 “王爷,您想想,难道不是吗?”靳君別有深意地笑道。 “……”尹怀宇抿紧薄唇,眸光轻闪起来。 …… 和悦酒楼。 面对邀自己前来的人,尹凌南虽然是不屑的,但也是颇感意外的。 “睿和王,別这么惊讶,咱们明面上虽然不对盘,可若是站在商人的角度上,商人与商人间,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敌人。您说,是不?”周尘挤眉眨眼地道。 “就凭你,也想和本王谈利益?”尹凌南嗤笑。 “睿和王,您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既然我能毛遂自荐,那我势必是有些能耐的。否则自取其辱不说,还会得罪您这样的大佛,不是吗?”对於他的蔑视,周尘並不生气,反而越发的自信从容,“您也不想想,那几万两银子的硝石是经谁的手买进的,呵呵!” 尹凌南沉默了。 抿著薄唇,打量他的眸光里多了许多复杂的神色。 “睿和王,难道您就不想知道,我为楚阳王买那么多硝石是为何用?”周尘继续挑眉。 尹凌南复杂的眸光不由得敛紧。 周尘笑,“当然是炼丹啊!只不过我请的丹师非同寻常,那可是江湖赫赫有名的神医白寒!”他接著又挑眉眨眼,“想必睿和王没见过白寒吧?我不怕告诉你,我不但见过白寒,我的痴傻症都是白寒治好的,我与他还经常促膝长谈,为某些事互相请教呢!” 嗯…… 他也没说谎哈!尹逍慕那闷骚男经常问他二十一世纪的事,还偷偷学他们的方言,他说互相请教都是给尹逍慕那闷骚男面子了! “你认识白寒?还让他帮你们炼丹?”尹凌南难掩惊诧。 “对呀。”周尘笑著从怀里摸出一只精致小巧的玉瓶,再从玉瓶里倒出一粒雪白的丸子,食指合拇指捻起白丸举向他,在他眼前晃了晃,然后收回手,將白丸送进嘴里,“嗯……神医果真是神医,炼製出的丹药就是不同凡响,仅是吃这么一粒,就感觉神清目明精气舒爽!要是天天当饭吃,別说活个百八十岁,就算想成仙恐怕都不是问题!” “你邀本王出来,到底要想做什么?”尹凌南声线低沉,绷紧的俊脸上再也没有先前的不屑和轻蔑之色了。 他之前就已经很肯定,白寒就在楚阳王府。 而周尘购买大量硝石,这事他不仅知道,甚至因为这些硝石被裴映寧反算计了一把,害他损失了拾壹万两银票! 如今周尘坦白,可以说是解开了他心中许多疑惑。 之前想不通的事,现在都明了了!原来他们不但勾结了白寒,还暗中让白寒炼製丹药! 而这些丹药一经问世…… 他都不敢想! “睿和王,我说了,我是以商人的身份邀您出来的,当然是想和您搭伙做生意啊!”周尘收起所有笑,很严肃地压低了嗓音,“不瞒您说,我本来是把白寒引荐给楚阳王那两口子的,可谁知道那两口子空有身份,实则穷得叮噹响,我是要做大生意,没本钱就代表没钱赚,他们太让我失望了!我瞧著您出手阔绰,十几万两银票说给就给,比楚阳王那两口子强了不知道多少,所以今日我才把您邀出来共商大计,问问看您是否有兴趣跟我一起搞丹药,要是您有兴趣的话,不妨资助个几十万两银子,我保证让您赚得盆满钵满,天天睡在金山银山上笑著醒来!”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37章 把王爷气笑了 “几十万两?”尹凌南扬唇讥笑,“周公子不但口气大,胃口也大。【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睿和王,我说了,我是做大事的,小毛小利的事別说找您了,我自个儿还看不上呢!”周尘傲娇地抬了抬下巴。 “本王未见白寒,如何能信你的话?” “这有何难的?您要想见,我今晚就能让您见到!” “本王如何分辨真假?” “这……”周尘为难地想了起来,然后问他,“那您想如何证明?” “白寒以医术扬名天下,要本王相信你找的人就是白寒,那本王自然要考验他的医术。” “按理说这没啥难度……”周尘蹙了蹙眉头,“可那傢伙心高气傲,別说要他卖弄医术了,就算是要他替人看病,他也不会轻易出手的。” “听说白寒在为裴家二小姐裴灵卿医治腿伤?”尹凌南嘲讽地笑了笑,“本王还听说,你们从裴家拿了不少银子,可至今裴家二小姐非但腿伤未愈,且还晕睡不醒。你確定这白寒是真神医,不是骗子?” 听他这么质问,周尘瞬间拉长了脸,语气也不再显得恭敬了,“你知道个球!我说裴灵卿现在这样,就是我们故意的,你信么?不妨告诉你,裴灵卿这辈子想站起来,除非做梦。不过你若是想拿她证明白寒的身份,我倒是可以安排一下,但最多只让她清醒。” 见尹凌南唇角露出不屑的嗤笑,他接著又道,“你要是能打听多一些,也不至於这般无知。裴灵卿被我们搞成半死人,你去问问裴家,暗地里请了多少大夫给裴灵卿医治,有谁把裴灵卿治醒了的?神医的针法,你以为是个大夫都能轻易破解的?一个神医,医术再高明那都不叫本事,真正的本事是他能把別人的生死捏在手里,让其他人束手无策!” 尹凌南唇角嗤笑的弧度不由得垮下。 因为周尘最后一番话他確实无法反驳…… “睿和王,我废了这么多口水,可都是奔著你財大气粗来的,你要是不信我,或是捨不得银子,直说无妨,我不勉强的。毕竟我和白寒要干的事是能轰动天下的大事,凡夫俗子就算捧著银子追著要加入,我们还不屑呢!”周尘鼻孔衝著天,一脸的桀驁。 “……”尹凌南唇角不自然地抽了一下。 活了二十二岁,他第一次遇上如此不怕死的人,敢明目张胆对他说是奔著他银子来的! 还一开口就是几十上百万两! “白寒的身份本王是一定要查证的,可以按你说那样去办,不需要裴灵卿腿伤痊癒,但本王要亲眼看著白寒为裴灵卿施针,直到裴灵卿甦醒。” “好!一言为定!我隨后就去安排,明晚咱们太傅府见!”周尘立马拍桌,然后从怀里拿出两张写满字的纸,递给他,“睿和王,这份合同你先拿回去看看,如果明晚確定了白寒的身份,你若想同我合作,便在这份合同上签字画押。” “合同?”尹凌南接过,对他新奇的用词不禁挑了一下眉。 “也可以说是契约,总之你放心,我是正经商人,骗谁也不可能骗睿和王你!再说了,白寒可是江湖大腕,我敢打著他旗號在外招摇撞骗吗?这合同一共两份,到时我们都要签字画押,各持一份,你不要说怕我骗你,我还怕你不给银子呢!”周尘直著脖子,说得那叫一个严肃认真,生怕自己在他手上吃了亏似的。 尹凌南眯著眼,眸光深深地在再次打量起他来。 “周公子可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过奖了。”周尘摆了摆手,隨即端起酒壶斟了两杯酒,將其中一杯双手呈上,“睿和王,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希望明晚以后,咱们能合作愉快。” 尹凌南玉手伸出,接过酒杯。 但並没有先喝。 周尘笑了笑,端起身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然后將空杯倾倒,恭敬地道了句,“睿和王,请。” 尹凌南这才將杯中的酒饮下。 而就在他饮酒的瞬间,周尘唇角微动,眼中飞速地闪过一丝得逞的笑—— …… 楚阳王府。 书房里。 看著跪在自己脚边抱著自己小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人,尹逍慕黑著脸,几乎是用尽了这辈子所有的耐力才忍住没有把他当场拍死! “你为了让他喝下有药的酒,不惜陪他一起喝?你可真够能耐!为了对付他,不惜与他『同归於尽』!” “哥,我也不想啊,可是你也知道他那人不好对付,我若不以身作则,他哪里会上鉤呢?”周尘一边哭诉一边拿脑袋在他小腿上蹭,“哥,我现在只比太监多了那么点东西,可没有作用了啊!虽然我不是家里单传,可我以后还是要娶媳妇的,你可一定要治好我啊!” 尹逍慕气著气著,都让他给气笑了! 他哄著他给药,要让尹凌南在女人面前丧失男性雄风,这辈子都没法碰女人。 他亲自调製药,给了他。 没想到他竟然陪尹凌南一起喝酒! 为了让尹凌南不行,他可真豁得出去! “给本王起来!”他嫌弃地低喝,裤管上都沾上他的鼻涕和眼泪了! “哥,你要保证医治好我,否则我没脸再活下去了。” “活该!” “哥,看在我誆了那渣男伍拾万两的份上,你也不能不管我!”周尘抱著他的小腿,说什么也不撒手。 “找你乾娘去!让她给你解药!” “哥,我是个男人,这种事怎好意思麻烦乾娘?” 尹逍慕忍无可忍地咬牙道,“你要再耍无赖,本王就让你变真太监!” 闻言,周尘直接一个弹跳蹦起,对著他咧嘴笑,“哥,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尹逍慕狠狠剜了他一眼,要不是怕自家女人会生气,他早就把这不著调的东西给揍一顿了! 也不知道他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他的!娶个媳妇,还要顺带养他这么一个拖油瓶! 养儿都不见这么操心的! 当天夜里,裴映寧在房里等了许久都不见尹逍慕回房。 她正打算披上外衫去书房找人,就见金嬤嬤主动来传话,“王妃,王爷和周公子去药库了,他让您今晚早些休息,不用给他留灯。” 裴映寧眨眨眼,“他俩跑药库做啥?” 药库,顾名思义放药的地方,但这地方可不是普通的小库房,里面存放著成千上万种药材,比外面的药铺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听说这些药材中有不少都是东乌国没有的,是她婆婆从別的国家收集而来的。 文辛在楚阳王府就是专门管药库的。 她讶异的是,那两人大半夜跑药库去做什么? 难不成谁又出事了?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38章 睿和王不举了 “出何事了吗?”她问金嬤嬤。 “回王妃,没出啥事,就是……周公子想让王爷找些药给他作防身用。”金嬤嬤微微低下头,掩盖住了嘴角上的笑意。 “哦。”裴映寧一听,觉得自己想太多了。毕竟要真出什么大事,金嬤嬤肯定会告诉她,府里也不可能这般平静。 “王妃,您早些休息吧,明日凌武和周小姐成亲,您还要去为他们主婚呢。” “好。”提到即將到来的婚事,裴映寧愉悦地笑了,“嬤嬤,这几日你帮著我二姐准备嫁妆,也累了。你也快去休息,明日我们一早就去新房等新娘子。” “是。” …… 睿和王府。 宽敞华丽的床榻,纱幔之中春色无边,一男一女纵情地在其中翻滚,女人近乎一丝不掛,极尽魅惑地挑弄气氛,而男人…… 当身上的衣袍一件件褪去时,尹凌南衝动的劲儿突然停止,眸底火热地气息也渐渐冷却。 褻裤还在他身上,他没有继续褪去,甚至抓著裤腰,神色有些发愣。 怎么会没有反应呢? 身下的女人可是绝色尤物…… “王爷,怎么了?”见他突然一动不动地发呆,女人娇媚地问道。 並抬起粉臂欲伸向他的裤头。 尹凌南眸光猛地一厉,翻身从她身上下去。 “滚出去!” “王爷……”美人定定地看著他,泫然欲泣,楚楚动人。 “滚!”尹凌南拔高了嗓门,凌厉的眸光更多了一抹凶狠。 见状,美人脸色发白,哪里还敢继续挑逗? 赶紧捂著胸下床,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衣裳快速穿上,然后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一刻钟后—— 府医来到尹凌南面前。 尹凌南也没说哪里不適,只让他把脉。 府医把完脉后,面带著一丝不解,小心翼翼地道,“回王爷,您脉象稳健有力,並无异状,不知王爷是哪里不適?” “你確定本王无恙?”尹凌南阴沉著脸问道。 “王爷,小的的確没有发现您脉象有异。”府医说完,又小心翼翼地请示,“要不让小的再看看吧?” 尹凌南又將手腕伸出。 府医躬著身,全神贯注的,比先前更加仔细和认真。 可不管他如何確认,都没发现尹凌南身体有不好的情况。 面对尹凌南阴沉的神色,他心里惶恐,往地上一跪,“回王爷,恕小的医术不精,真的没有发现您身子有任何异样。” 尹凌南神色是不好看,但並非是因为府医的诊断,自己的人他肯定是信得过的,他自然相信府医不会说谎。 他神色不好看,其实更多的是纳闷。 没有任何问题,那他为何不举? 虽然他是夜夜笙歌,可他年轻气盛,那方面从未有过问题。如今美人在怀,怎么突然间就没反应了呢? 难道是那个美人不对他胃口? “廉明!” “王爷有何吩咐?” “换两个女人过来!” “是。” 没多久,府医退下了。 廉明將两个清丽脱俗的女子送到他面前。 得知自己要被他宠幸,两女子都分外欣喜,极尽魅力地挑逗诱惑他。 然而,尹凌南赤著膀子站在床边,只冷冷地盯著她们,完全不为所动。 因为他发现,自己依旧没有一点反应! “都给本王滚出去!”確认自己的身体是真的出现问题后,他恼怒不已地低吼。 身为男人,突然间变成了『太监』,这叫他如何能接受? 这要是传出去,他还不得被天下人笑死! 两个女人被他吼声嚇得瑟瑟发抖。 还是门外的廉明进来,瞧出自家王爷不对劲儿后,赶紧把她们赶走了。 等她们一走,廉明不解地问道,“王爷,您怎么了?可是这几个女人都不合您胃口?” 尹凌南咬著牙,脸色白里透著青,哪怕是自己最信任的属下,可事关自己男人的尊严,他也难以启齿。 不过说到合他胃口的女人? 这些庸脂俗粉不过是他取乐的玩物,就像酒一样,品尝消遣罢了,再好的酒也不可能成为主食!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女人的身影…… 二十二年来,只有那个女人让他刮目相看。 难道就是因为她,所以自己对別的女人都失去了性致? “王爷?王爷?”廉明见他无端走神,不由得紧张起来。 “没事了,你且下去吧。”尹凌南斜眼睇了他一下,然后往床上一躺,思绪再次飞远。 那女人就像满身长了盔甲,对他极度不友好,加之尹逍慕又把她看得紧,他想要得到那女人,著实不容易…… 可就算这样,他也不会死心的! 等明晚见过白寒后,他定要好好谋划一番,势必將那女人弄到手! …… 周尘同尹凌南约好去太傅府的日子就在凌武和周倾璇成亲当日。 之所以选这日,周尘是细心打算过的。 他二姐好不容易嫁出去,可不能出么蛾子。与其提心弔胆地防著尹凌南这渣男搞事,还不如拿別的事转移尹凌南的注意力,免得他二姐和二姐夫洞房都过得不愉快…… 入夜时,裴哲山和范碧珍听闻白寒驾到,都很是惊讶。 但为了女儿,夫妻俩还是客客气气地把人请到了女儿院子里。 神医一身白袍,端得是高雅出尘,脸上还是那张银质面具,神秘得依旧让人看不透。 文辛还是像上次一样,背著药箱,紧跟在神医后面。 裴哲山和范碧珍没见过白寒真容,但却对文辛不陌生,所以对今日出现的神医,夫妻俩没有起任何疑心。 到了裴灵卿院中,范碧珍正要吩咐丫鬟掌灯,文辛制止道,“今晚我们要让二小姐甦醒,二小姐许久未见光亮,若醒来见光,必有不適。” 范碧珍一听,觉得有道理,便没有再吩咐丫鬟。 文辛接著又道,“我家先生给人治病时不喜旁人过多,以免影响下针,还请太傅大人和夫人迴避,待二小姐甦醒后再过来。” 裴哲山和范碧珍相视了一眼,也没说什么便带著丫鬟退下了。 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他们也不担心这神医搞什么手段,若是人家要搞什么手段,直接不来就是,何必大半夜前来?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39章 得了新婚燕尔起床气 待裴哲山和范碧珍离开后,文辛赶忙把自家师兄请进不远处的屋子,並找到烛台,將油灯点亮。【,无错章节阅读】 尹逍慕虽然带著面具,可一身冷冽气息砭人肌骨,那唯一露出的眸子里更是折射出森冷无情的寒芒。 “师兄……”文辛如何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他乾乾一笑,小声提醒,“伍拾万两呢!这伍拾万两只是让裴灵卿甦醒,不是包她痊癒。再说了,像她这种烂了心的人,晕睡反而便宜了她,让她醒著,时不时让嫂子来气气她,对她而言,那才叫折磨!” 尹逍慕身上的寒冷气息这才稍微有所收敛。 如果可以,他是真想杀了这个处处想加害他女人的狗东西! 只可惜,他女人和周尘打著『白寒』的名號戏耍著裴家这帮人,把裴灵卿杀了,他女人少了乐趣不说,也实在是便宜了裴灵卿…… 这女人再怎么医治也是个废人了,让她活著,生不如死地活著,才是最好的惩罚! 文辛麻利地端了凳子到床边。 尹逍慕冷著脸撩袍坐下。 文辛接著从医药箱里拿出银针递给他。 其实这事他也能做,但是今晚要作戏给人看,而他尘哥要陪人看戏,只能让他师兄亲自出马了…… 此时,就在他们所处的屋子对面的高墙上,潜伏著两个蒙面黑衣人。 偷透打开的窗户,借著屋里微弱的灯光,两个人眼也不眨地盯著床头边的男人。 “睿和王,我没骗你吧?” “为何白寒不以真容示人?”尹凌南斜了身侧一眼。 周尘一听,鄙夷道,“你这话问得,我咋知道为何他要戴面具?人家喜欢人家乐意人家又没妨碍你,这是人家的权利,咱们尊重一下別人的隱私,好吗?当然,你要觉得不满,那你敢去把他面具摘了吗?反正我是不敢,他那一手针术,我怕还没挨著他边就反被他搞死了!” 尹凌南眸光一厉,狠狠地剜向他,“你敢如此对本王说话,就不怕本王杀了你?” 周尘『呵呵』一笑,“我要是怕死,还会找上你?就凭我和白寒的关係,他要知道你把我杀了,我敢保证,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 “哎哟……”周尘口吻一转,“我说睿和王,你今晚来到底是来做啥的?白寒你也见了,人家太傅两口子都不担心女儿,你还担心裴灵卿醒不过来啊?你就说你入不入股吧,你要捨不得银子,那我找別人就是。本来吧我还觉得你是多乾脆的一个人,没想到你磨磨唧唧的,跟个娘们儿似的!” 也是蒙著面,看不到尹凌南脸上的黑气。 但即便周尘看不到他难看的脸色,也能听到他咬牙切齿的话,“本王明日把银票送去铁铺,你若胆敢欺骗本王,本王定让你死无全尸!” 语毕,他纵身一跃,消失在夜色中。 “誒!”周尘忍不住想唤他。 可眨眼就已经看不到他的影子了。 周尘往地面看了看,忍不住唾骂,“龟儿子!把老子弄上来了就不管了!遇得到你这种温桑哦!” 这是在太傅府的墙上,他也不可能扯开嗓门喊文辛来救他。 於是撩开外袍,將盘在腰上的索鉤取下,鉤子掛在墙上,放下绳索,然后顺著绳索滑向地面…… …… 新房。 从接亲到拜堂再到洞房,一应事宜都出奇的顺利。 抱著怀里的娇妻,凌武仿佛置身在梦中,一直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就算往前一个月,他都没想过自己会与人成亲,娶的还是如此娇滴滴的官宦千金。 “璇儿,还疼吗?”耳边低泣的声音提醒他,这一切都不是做梦。 “……疼。”周倾璇眼角虽掛著泪,可腮面如桃瓣,娇艷欲滴之中又儘是初为女人的羞涩。 “我看看。”凌武心疼地要起身。 “別!”周倾璇羞赧得赶紧把他抓住,整个身子全偎进他怀里。 她是想阻止他,可是她这一举动,瞬间让凌武呼吸急促。儘管他们有了第一次,可对他来说只是尝了个味儿,身体依旧亢奋著,根本没得到满足。 “璇儿……”他情难自禁地低下头,在她雪白的鹅颈中落下难耐的细吻,搂著她的手更是失控地在她身上游走。 “唔!”轻吟声从周倾璇红唇中溢出,面对他的亢奋,她自然是懂的。儘管先前他有些急躁和粗鲁,让她受了疼,可她还是拒绝不了他的继续。 凌武突然抬起头,眼中火热如炬,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见他在最后一步突然停下,周倾璇脸红如滴血,咬著唇羞赧地点了点头。 凌武唇角划开,笑得明目生辉,猛地翻身將她重压身下,急切地吻住她红唇—— 翌日。 凌武正准备去厨房,路过膳堂,见到两个熟悉的身影正在里面用膳,他微微皱眉,提脚走了进去。 “二姐夫,早啊!”周尘一边喝著汤一边同他打招呼。 “凌哥,早。”文辛也从汤碗里抬头,嘴里还叼著一块肉。 “你们昨夜住在这里的?”凌武眯了眯眼,特別是看到文辛嘴里叼的肉,闻到他们碗里的鸡汤,脸色剎那间有些不好看了。 他让人给他璇儿熬的鸡汤,竟被他们先吃上了! “二姐夫,我们昨晚做大买卖去了,我怕回府被爹娘抓著问来问去,所以就来这里了。”周尘解释完,端起鸡汤冲他笑了笑,“余妈刚熬好的鸡汤,她说有多的,就给我们盛了一碗,嘿嘿。果然,跟著姐夫混,小舅子是最吃香的!” “……”凌武一脸黑线。 “对了,二姐夫,我寧姐说要跟著慕哥去上班,让我和小辛儿暂时来你这里住。正好你和我二姐还没生孩子,我们住在这里帮你们旺旺人气,你应该不会介意吧?”周尘咧嘴笑问。 “你们可以去周府!”凌武隱隱咬牙。他和璇儿新婚燕尔,谁稀罕他们的人气?! “我们会回周府的,不过便於晚上行动,我已经给我爹娘打过招呼了,说我们暂时在这里陪我二姐。” “……!”凌武黑著脸想暴走。 正好余妈端著鸡汤从厨房过来,见他在膳堂里,便进了膳堂。 “姑爷,您起了?这是您让熬的汤,要不奴婢给小姐送去吧?” “不用。”凌武接过食盘,黑著脸头也不回地往臥房去了。 “小少爷,姑爷这是怎么了?”余妈望著他气呼呼的背影,不解地朝桌边二人问去。 “没事,我二姐夫他这是得了新婚燕尔起床气,过阵子他適应了就好了。” “……”余妈一脸懵,新婚燕尔起床气是什么?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40章 跟著王爷上班去 “余妈,尘哥的意思是凌哥捨不得起床!”文辛说完,低头捂嘴闷笑。【无错章节小说阅读,google搜寻】 余妈经他这么一提醒,忍不住掩嘴失笑。 她是周倾璇的陪嫁婆子。 周倾璇出嫁,除了丰厚的嫁妆,还有余妈和四名丫鬟。本来秦氏是准备了好些陪嫁下人的,可被周倾璇给拦下了。在女儿坚持下,秦氏也只好隨了她的意,想著反正女儿嫁得也不远,有什么短缺隨时都可以添置。 “余妈,你去忙你的,我和小辛儿一会儿还要出去,晚点再回来吃你做的饭菜。”周尘笑说道。 “是。”余妈点了点头,笑著退下了。 膳堂里,就他们二人后。 文辛小声问道,“尘哥,你確定睿和王真会给那么多银票?他那人是出了名的精於算计,而且又坏又阴险,咱们这样蛇口拔牙,好吗?” “他要不坏不阴险,我还不会找上他呢!”周尘哼笑,满眼都是对尹凌南的厌憎,“这种人我见多了,心无道义,人没底线,瞧瞧睿和王妃的遭遇,他对自己的髮妻都下得去狠手,就別指望他会做人事了。坑,这种人,逮著机会了就使劲儿坑,坑不死,就往死里坑。” “嗯嗯……往死里坑!”文辛听得格外振奋,不停点头附和。 “等伍拾万银票一到手,咱们立马到钱庄把银子兑出来。听说南面叫靖阳的一个地方几个月未下雨,旱灾严重,许多百姓颗粒无收,还有不少人逃难来了京城。回头咱们办个救助站,收一收那些灾民,然后再囤一批米粮送去灾区。咱们坏事干了,还是得做点好事,不然这良心过不去。” “尘哥大气!我跟著尘哥干,还可以帮那些灾民看看病!”文辛忍不住比大拇指。 “嗯,好兄弟!”周尘搂著他肩膀拍了拍。 …… 今日是裴映寧第一次跟著尹逍慕到大理寺。 大理寺里面除了原来的主事刘稟书见过她外,其他人都没见过她,都以为她是尹逍慕新招的小书童。 主要是她今日的装扮太有欺骗性了,束了包包头不说,还把柳眉画成了大浓眉。宽大的袍子把身材极好的掩饰住,跟在高大挺拔的尹逍慕后面,十足就是一个小跟班。 谁能想到堂堂的楚阳王妃会这般打扮?就算有人好奇,但尹逍慕就在她身旁,打量她必然要面对尹逍慕那张冰雕似的脸,谁会吃饱了没事给自己找不自在? 第一天跟著尹逍慕混,裴映寧还是很老实的,那几个少卿和寺丞来找尹逍慕议事,她要么勾著头假装整理书卷,要么就在一旁埋头写写画画。还別说,看起来还真是又勤劳又用功。 几次下来,她倒是演上癮了,尹逍慕却是忍不住笑了。 特別是看到她那双又粗又弄的大眉毛,怎么看怎么滑稽,他都恨不得亲自给她擦了。 “尹逍慕,你就没想过把这些人换了么?”午间休息的时候,裴映寧忍不住问道。 “寧儿看出什么了?”尹逍慕挑眉反问。 “一个左少卿,一个左寺丞,瞧著对你是恭恭敬敬的,什么事都来徵求你的意见,可徵求的意见多了,是不是代表他们太没用了?”裴映寧嗤笑,鄙夷味十足,“他们明明有权利决定的事,却依旧把问题拋给你,说好听点是尊重你,说难听点那不就是推卸责任么?这不出差错还好,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他们可以正大光明地说是你决定的。” 尹逍慕笑著將她拉到自己腿上,“你还希望我一辈子替他做事?” 『他』指的是谁? 裴映寧当然知道。 听他这么一说,她也忍不住笑了。 帮她那皇帝公公做事,可得把脖子洗乾净了才行。一个擅把权利集中掌控在手心里的皇帝,那不是一般的可怕。 而是相当可怕。 就拿一品將军姜清荣来说,官衔够高吧,荣耀名声够响亮吧,可这么一个有威望的將军却没掌握一点兵权。 再说废太子一事,一国太子说废就废,朝中那些大臣平日里结党营私,蹦躂得那么欢,可关键时刻谁敢站出来? 虽然不能说她这个皇帝公公是个昏君,但是他那绝对的专政,著实让人忌惮。 尹逍慕抚著她两道大粗眉,直接表示嫌弃,“真丑!” 裴映寧扒下他的手,“別乱搓,搓了我可没地方补妆!” 尹逍慕哭笑不得地剜了她一眼。 裴映寧突然瞧到桌上有份卷宗,她伸手拿起,不看则已,一看直接皱起了她那粗黑的大眉头。 “真是荒谬!” “嗯。”尹逍慕眸光落在卷宗上,低沉地应了一声。 “靖阳闹旱灾,朝廷不想著先救百姓,却以旱情未及时上报为由先把当地官员抓了。怎么,是要杀了这几个官员,把肉分给当地百姓充飢吗?”裴映寧直接嘲讽起来,“难怪刚才那左少卿一个劲儿的询问你此事如何看!我要是你,我直接告诉他,我坐著看、躺著看、站著看!这么大的事不上报朝廷,不想著如何解决百姓温饱,却在这里討论一个官员的生死,真他妈扯淡!” “本王昨日已经上奏父皇,父皇欲派大王兄前往靖阳賑灾。” “让尹怀宇去?”裴映寧大眉头皱得更紧了。就尹怀宇那人品,確定是去賑灾而不是震人的? \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41章 要寧儿去伺候虞皇后 “怎么,怕他贪污賑灾粮款?”尹逍慕摸了摸她头顶上的『大丸子』,“他现在急需政绩修固在朝中的地位,此次賑灾也是他主动请缨,自不会出差错落人把柄。【记住本站域名】” “他变不变好都无所谓,只希望他能为老百姓干点实事吧。”他都如此说了,裴映寧也只能摊手不再抨击尹怀宇的为人。 “寧儿。” “嗯?” “你喜欢这里吗?”尹逍慕冷不丁问道。 “还不错。”裴映寧笑了笑。 “可惜本王不喜欢。”尹逍慕突然扣著她后脑勺,薄唇落在她唇瓣上,“不方便『办事』。” “去你的!”裴映寧笑著將他俊脸推开,然后从他腿上跳了下去,指著自己的脸,道,“你要不要这么重口?我现在这个样子,你好意思下嘴?” “你过来让本王试试,不就知道本王好不好意思了?”尹逍慕抬起手不说,那修长的手指还对她勾了勾。 裴映寧差点给他滑跪。 这不解风情的男人撩人也就罢了,关键是他面无表情地撩人! “噗!”她捧腹想笑。 “过来。”见她不接招,某爷不满地拉长了脸。 “想得美,一会让人撞见,那成什么了?我现在可是男的!”裴映寧嗔道。 “过来,本王同你说正事!”某爷开始飞刀子眼了。 “你说,我听著呢!”裴映寧到书桌对面,伸长脖子,故意把耳朵倾向他。 尹逍慕磨牙。 他已经许久没在白日里抱过她了,她居然敢拒绝,今晚回去非得叫她好看! “靖阳灾情严重,娘昨日派人来说,让我去一趟靖阳。” “以『白寒』的身份去?”裴映寧问道。 “嗯。” “好,我陪你一起。”他以『白寒』的身份去灾区,自然是去帮百姓看病治病的,她没理由拒绝,也没理由不跟隨。 “过来说话。”尹逍慕又勾了勾手指头。 裴映寧以为他这次是真要说什么悄悄话,便毫不犹豫地绕过桌子。 结果她还差两步到他身边,尹逍慕突然伸手一抓,她直接扑到了他腿上—— 『啪!』 屁股上落下一巴掌,清脆又响亮! 她黑著脸抬头,“尹逍慕,你耍诈,信不信我咬你!” 尹逍慕大手穿过她腋下,落在某处,唇角勾勒起挑衅的弧度,“欢迎爱妃隨时出牙,为夫定不遗余力配合。” 裴映寧,“……” 汗著汗著,她突然就有些哭笑不得。 她不会忘记,他们一开始可是一点都不『和谐』,別人同房那叫翻雨覆云,他们同房只能叫暴风骤雨,不整得对方精疲力尽不罢休,完事后两个人身上都带彩…… 这傢伙,是有被虐倾向么,居然好那一口! “王爷……”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裴映寧暗叫不妙。 可她这会子起身准被人看到! 咋办? 他可以不要脸,可是她还想要啊! 听到来人踏进了门槛,她想也没想地从尹逍慕腿上滚了下去,往桌子下一钻! 尹逍慕,“……” 看著她跟什么似的蹲在里面,他肩膀止不住抖动,唇角也狠狠抽搐起来。 “王爷?” 来的人是大理寺右少卿邱占义。 见书桌对面的尹逍慕表情怪异,似笑但又不似的样子,邱占义表示有些紧张,因为这位楚阳王自打到了大理寺以后,还是第一次脸上有表情。 这能不让人感到惊悚? “何事?”尹逍慕抬眸,几乎是在瞬间抹去了俊脸上的一切表情。 “启稟王爷,皇上宣您即刻入宫。”邱占义不敢再直视他,垂下眼帘稟道。 “知道了。” “若无別的事,下官先退下了。” “嗯。” 很快,邱占义便离开了。 尹逍慕第一时间就是弯下腰將某人从桌子下面捞出来。 裴映寧粉拳落在他身上,嗔道,“真不该跟著你来的,搞得好像偷情一样!” 尹逍慕捉住她的拳头,低下头在她唇上狠狠吮了起来—— “王爷!”玄柒一股风衝进屋子,看到桌后的俩主子,猛地剎脚,尷尬得恨不得原地翻白眼晕死过去,“属下什么都没看到!” 他飞快地背过身,心里忍不住腹誹。 王爷到底有多饥渴?虽然这屋子是作休息用,可大理寺里这么多人,隨时都有人来的…… 更重要的是,王妃今日的妆容,那大粗眉毛画得跟鬼见愁似的,王爷是怎么下去嘴的? “咳咳!”看著某爷黑如锅底的脸色,裴映寧把他往后拉了拉,然后问玄柒,“什么事啊这么急?” “王妃,皇上不止宣王爷入宫,还派人去了府里宣您入宫。”玄柒背对著他们根本不敢转身,心里苦逼得只想哭,为何每次他都能撞见呢? “知道了!”尹逍慕冷声道,“备马车去!” “是!”玄柒如获大赦般撒开双腿就跑。 “呵呵!”裴映寧忍不住笑出声。 结果某爷脸色更黑了。 …… 虽说皇帝召见,但夫妻俩不慌不忙地,到宫里时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 裴映寧也换回了女装。 看到他们出现的那一刻,尹承佑目光就跟放利箭似的,恨不得把他们射成刺蝟。 “何不再晚一些,朕顺便让人摆膳!” 夫妻俩都抿著唇,默契十足地不搭他的话。 尹承佑瞪了一眼儿子,然后朝裴映寧看去,神色突然好转,语气也温和了起来,“寧儿,朕把你们叫来,是有一事要与你们商议。” 这么客气? 裴映寧还挺意外的。 隨即她微微一笑,“父皇有何事儘管吩咐。” 她会听,但做不做又是一回事了。 “靖阳灾情严重,朕欲派你们大王兄前往靖阳賑灾。你们应该知道,有灾情的地方,百姓伤亡在所难免,为缓解百姓之痛,朕也想让慕儿走一趟靖阳。” “父皇,恕儿媳斗胆一问,为何您不直接委任逍慕运粮賑灾呢?如此,也无需大王兄辛劳前往,还可留在京城帮您处理政事。”裴映寧似很不解地望著他。 “朕倒是想让慕儿一人前去,但靖阳灾情严重,灾民过多,慕儿既要放粮賑灾,又要肩负百姓病苦,让他身兼数职,朕如何捨得他那般辛劳?”尹承佑很是耐心的为她解释。 “多谢父皇体谅逍慕。儿媳听闻靖阳灾情,也十分忧心靖阳百姓,逍慕前往靖阳,儿媳也愿出一份绵薄之力,隨他一同前往靖阳安抚受灾百姓,还请父皇恩准。” 听她求请,尹承佑原本和顏的神色突然沉冷了几分,甚至不加考虑便拒道,“你一个女子去那种地方做何?又能帮上多大的忙?慕儿是去为百姓消灾解难的,你若跟去,他还得分心照顾你!” 裴映寧低著头,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就是知道他不会安好心,所以她才先提出要跟著去的! “父皇。”尹逍慕开口了,“儿臣前去靖阳,是必须要带上寧儿的。” “朕知道你们夫妻鶼鰈情深,可你是去救济百姓的,不是要你们去那里儿女情长的!皇后如今凤体抱恙,朕想著,你去靖阳,把寧儿送来宫中,既能让她打发时间,又能让她多陪陪皇后。怎么,你还怕朕虐待她不成?”尹承佑不满地瞪著儿子,也直接道明了今日宣裴映寧进宫的目的。 “承蒙父皇和皇后娘娘厚爱,儿臣替寧儿先谢过了。只不过皇后娘娘凤体贵重,寧儿一向愚钝不討喜,儿臣担心她留在宫中,只怕皇后娘娘凤体不会好转,说不定还有可能……早薨!”尹逍慕面无表情地直视著他,最后两个字更是故意咬重了音量。 “你这是何意?难道寧儿还能加害皇后不成?”尹承佑龙顏染上了怒火,连带看裴映寧的眼神都变得犀利了,“寧儿,你说说看,你会吗?” “父皇,儿媳怎么可能加害皇后娘娘呢?逍慕只是在提醒父皇,儿媳是个愚笨之人,说话做事从来都不过脑子,稍有情绪不安,极有可能做出偏激之事。皇后娘娘是多么尊贵的人啊,儿媳可不敢触怒凤顏。” “皇后虽不是慕儿亲母,但也算你们嫡母,身为儿媳,你也有责任侍奉榻前,不是么?”尹承佑软了几分语气。 用孝道压她? 裴映寧直接笑了,一点都没掩饰地笑,“父皇,皇后娘娘虽然是我们嫡母,但与儿媳並不亲厚。何况,儿媳母妃尚在人世,若要儿媳进宫服侍皇后娘娘,儿媳势必要徵得母妃同意。若母妃不同意,儿媳也不敢违命,毕竟违抗婆母之命也是大不孝。” 跟她讲孝道,那就別怪她搬婆婆出来了! 她同尹逍慕成亲以来,婆婆出现的次数虽然屈指可数,可是哪次出现不是关心他们或者担心他们?她到现在都没给婆婆做口饭以示感谢,居然要她去服侍姓虞的恶毒皇后? 呵! 果不其然,尹承佑脸色瞬间变了,像抹了一层石灰般难看。 尹逍慕冷不丁道,“父皇何不將我娘召进宫中让她服侍皇后娘娘?” 裴映寧差点喷笑。 尹承佑怒目朝儿子瞪去,“你少在这里煽风点火!” 尹逍慕薄唇微勾,少见地语含轻笑,“父皇有所不知,娘亲对寧儿比对儿臣还亲,她可为了寧儿半夜打水做羹汤,也可为了寧儿手起刀落,甚至为了寧儿整宿不眠。如今父皇却要让寧儿去侍奉他人,以娘亲对寧儿的在意,想必不用寧儿开口,娘亲也会亲自代劳。既如此,父皇何须再吩咐寧儿,儿臣这便修书一封,唤娘亲回宫便是。” 说罢,他牵起裴映寧的手就要走。 是真走,不是装腔作势。 “站住!”尹承佑低喝,隨即又软了语气,“朕不过就是提一嘴,看把你们急得!朕也是为了寧儿著想,毕竟去靖阳不是一件轻鬆事,你们娘亲捨不得她受累,难道朕就捨得了?在你们眼中,难道就只有你们娘亲才对你们好,朕就不是个好父皇?” 裴映寧背对著他,噁心得想原地吐一滩。 她婆婆虽不露面,但不论从哪看都不是坏婆婆,而这个公公从哪看都跟好人无关,拉她婆婆出来比较,真是屎壳郎戴面具,臭不要脸! 她和尹逍慕转身,硬挤出一丝笑,“既然父皇无异议,那儿媳这就隨逍慕回府打点行装了。” “儿臣和寧儿告退。”尹逍慕淡淡的道了一声,隨即牵著裴映寧的手再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御书房。 他们一走,汪崢便进了书房。 见尹承佑臭著一张脸,他下意识的就想退出书房。 “去哪?难道朕还要吃人不成?” 听到他恼怒的声音,汪崢脑袋就跟那太阳落山后的向日葵般,蔫蔫的大气都不敢粗。 “皇上,皇后娘娘差人来问,楚阳王妃何时去凤寧宫?” “去什么去?她若嫌命太长,朕不介意赐她一丈白綾!”尹承佑气不打一处来。 没错,留裴映寧在宫里就是皇后的主意。 他之所以同意,当然也有他的算计。 只是他把他们那个还在世的娘给忽略了! 汪崢额头上全是冷汗,啥也不敢说,动也不敢动。毕竟皇上说的是气话,总不能让他就这样去凤寧宫传话吧? 尹承佑深吸了几口气,咬著牙道,“告诉皇后,就说楚阳王妃身子抱恙,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他也不能泄露裴映寧的行踪。这次暗派老三儿子去靖阳,也的確是为了靖阳百姓,若是泄露了裴映寧行踪,那老三儿子的另一个身份势必要被发现。 时机还未到…… …… 凤寧宫。 汪崢將话传到后,虞皇后的脸色直接就垮了。 等汪崢一离开,她便摔了桌上茶盏,气急不已地骂道,“没想到皇上也会出尔反尔!” 尹湘沫搀著她,也是一脸气恨,“母后,父皇太偏心尹逍慕和裴映寧了!他们都进宫了,父皇居然帮著裴映寧称病,明目张胆的欺骗您!” 虞皇后满眼的恨如同蘸了毒汁般,又阴狠又毒辣。 她恨裴映寧,那真是恨到梦里都想喝裴映寧的血、吃裴映寧的肉! 她、她儿子、她女儿……哪个没在裴映寧手上吃亏? 可裴映寧那贱人还嫌不够,还把她的皇长孙给害没了! 这滔天仇恨,她是一刻都难再咽下! 最可恨的是,面对他们的委屈,皇上半句安慰的话都没有,甚至明目张胆地偏袒尹逍慕和裴映寧…… 她这后宫之主究竟算什么?! 瓶摆件吗?! 既然他不仁,那就別怪她不义!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42章 本王凑个热闹,难道不行? “母后,不能再让尹逍慕和裴映寧囂张下去了,父皇褫夺了大王兄太子之位,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把太子之位给尹逍慕了,到时別说我和大王兄,只怕您后位都保不住!”尹湘沫愤恨地道。【无错章节小说阅读,google搜寻】 “尹逍慕想做太子?哼,做梦!”虞皇后眼中除了浓浓的憎恨外,还露出了一丝不屑,“当年骆诗瑜那般受宠,本宫都能弄死她,她儿子如今不过初出茅庐,本宫岂会將他放在眼中?敢抢我皇儿的位置,本宫定会让他不得好死!” “母后,对付他们有多难?我们现在要对付的应该是父皇!没了父皇撑腰,他们就跟螻蚁一样任人踩踏!” “还用你说?”虞皇后瞪了女儿一眼,“此事你给我烂在肚子里,我自有主张!若是出现一点差错,后果是什么,你应当知道!” “是,沫儿一切都听母后的。”尹湘沫听话地点了点头。想到不久后自己便可以找裴映寧那贱人报仇,她內心就抑制不住的激动。 她势必要把裴映寧那贱人碎尸万段! 不! 碎尸万段太便宜她了!她要把裴映寧那贱人做成人彘,然后再把她当耍货一般让那些有怪癖的男人狠狠玩弄! 绝对要她生不如死! “对了,母后,沫儿听说大王兄去太傅府下聘了,要娶裴家那庶女做侧妃?” “嗯。”提到儿子的婚事,虞皇后的情绪逐渐平稳下来。 “母后,那裴哲山不是背叛了大王兄么?大王兄怎还要娶那庶女呢?”尹湘沫很是不解,对裴静嫻也很是瞧不上眼。 “官场上哪有什么背叛,只有趋炎附势、倒戈相向,说起来不过都是为了自己的仕途罢了。裴哲山两面三刀,我们算是看清楚了他的为人。虽然母后也很是记恨他,但母后也知道裴家其余人都视裴映寧为眼中钉肉中刺,既然我们有共同的敌人,那你大王兄娶裴静嫻也不会吃亏。母后倒是很赞同这桩婚事,如此一来,有裴静嫻替我们牵制裴家,也能防止裴哲山把所有心思都倾向楚阳王。” “母后,沫儿明白了。”尹湘沫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又说道,“母后,听说裴灵卿甦醒了,还是被那什么神医白寒给救醒的!” “不过是个不爭气的玩意儿,提她作甚?”虞皇后一脸鄙弃,“早前我还想著,等你大王兄娶了温家女,再许那裴灵卿一个侧妃之位,可没想到裴灵卿竟是那般不爭气,堂堂的太傅府嫡女,被人致残不说,还被人玷污扔在青楼之地。就这样的人,別说甦醒了,就算她那双腿能痊癒,那也是残败柳之身,谁会娶她?虽然裴静嫻在楚阳王大婚之日也坏了名声,但好歹人是乾净的,我虽同样看不上眼,但比起裴灵卿,多少还是好一些。” “母后说的即是。” …… 睿和王府。 听完手下传来的消息,尹凌南惊讶得从书桌后起身,到手下身前问道,“此消息可靠?” 手下很肯定地道,“回王爷,消息属实,太傅府已经收下雍顺王的聘礼,且雍顺王已上奏皇上,皇上已经准了这桩婚事。属下还听说,待雍顺王从靖阳賑灾回京后就迎娶那裴四小姐。” 尹凌南一脸的鄙嫌,“尹怀宇傲慢自负,没想到竟然也会『吃回头草』!” 说到底,尹怀宇还是想得到裴哲山的拥躉,毕竟裴哲山在朝几十年,下面门徒眾多,即便有气候的不多,但拥躉者多了,也利於在朝声望。 原先,裴哲山忠於尹怀宇,他从未想过笼络裴哲山。谁知道裴哲山竟是个攀高踩低的,在大女儿嫁给尹逍慕后,竟果断的和尹怀宇划清了界线。 如今,尹怀宇不计前嫌,要娶裴家那小庶女,分明就是想把裴哲山给笼络回去。 其实,尹怀宇和尹逍慕如何爭斗他都可以坐壁观望,甚至希望他们能斗到两败俱伤。可他们如今一人娶一个裴家女,这就让他有些不爽快了。 毕竟裴哲山是个墙头草,狡猾的他能允许那两人爭斗? 他不怕別的,就怕那两人在裴哲山斡旋下联手对付他! 到时他该如何应对? 突然,一道灵光划过脑海,尹凌南唇角不由得勾起一抹邪笑。 “廉明。” “王爷有何吩咐?”候在门旁的廉明快速上前。 “去准备一份聘礼,给太傅府送去,就说本王对二小姐裴灵卿倾心已久,愿娶裴二小姐为侧妃。” “啊?!”廉明以为自己听错了,瞠目结舌的把他望著。 “啊什么?尹怀宇和尹逍慕都同太傅府结了亲,本王凑个热闹,难道不行?” “可是那裴二小姐已不是清白之身,且双腿有残,如同废人。王爷,您娶她,未免太侮辱自己了!” “难道不娶她本王的名声就会变好吗?”尹凌南沉下了脸,“本王的顏面早就被人毁尽,如今比起顏面,牵制住裴哲山那老东西才是最重要的!本王心意已决,速去办妥!” “……是。”廉明不敢违命。 …… 裴灵卿甦醒,范碧珍自然是最欣慰的。 只是裴灵卿甦醒后,情绪比之前更加暴躁,哭著嚷著要去找裴映寧报仇。 把裴哲山气得不行,直接给了她一巴掌。 裴灵卿捂著脸痛心无比地哭诉,“为何你们不信我?我的伤我的清白都是裴映寧造成的!他们还把我关在地窖里,高兴时就嘲讽我,不高兴时就拿针扎我!你们以为那什么神医是好人吗?不是!他们是跟裴映寧一伙的!” “闭嘴!”裴哲山忍不住低吼,是真有些后悔让她甦醒了!“要不是你大姐,此时你还能在这里鬼哭狼嚎?你这不爭气的东西,明明是自己做得不对,却事事都怨你大姐,你怎不怨我,怨我没把你管教好,怨我不该把你生出来!” “我……” “卿儿!”眼见女儿还要还嘴,范碧珍赶紧將她嘴巴捂住,严厉呵斥,“你是要把你爹气死吗?” “哼!”裴哲山一甩广袖,气得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等他一走,范碧珍赶紧示意丫鬟去门外把风。 然后才放开女儿的嘴巴,没好气地斥道,“你是不是傻?如今你爹一颗心都在那贱种身上,你还当著他的面骂那些,是不是要他把你丟出去你才甘心?” “娘,我真的没说谎,就是裴映寧那贱人毁的我!也是那贱人伙同他人凌虐我!”裴灵卿仍旧激动不已。 “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也不能如此不分场合谩骂!难道你没看出来吗,你爹对你已经没有耐心了!”范碧珍训斥完,长长地嘆了口气,然后软了几分语气,“你越是这样,越没人信你的话,也越使得你爹站到那贱种那边。再说了,你有证据吗?无凭无据的要人如何信你?早都劝过你,要你別鲁莽、別衝动,就算要找那贱种报仇,也得把自己身子养好啊!你现在这幅样子,別说没人信你的话,就算让你去找那贱种,你又能怎样?何况那贱种如今有楚阳王护著,囂张得很,你爹见了她都不敢使半分脾气,你要是去找她,只会被她欺凌!” “娘,你说我这样子还能好起来吗?”裴灵卿痛哭问道。 “娘瞧著你腿上的伤明显有好转,看来那神医的药还是有用的。虽然人是裴映寧找的,可我们了大钱给神医,他要是治不好你的腿,那他神医之名以后就別想要了!你现在要做的事就是静下心来养伤,然后再找机会报復那贱种,可別再闹事了,否则娘都要被你连累,指不定哪天就被你爹休了,到时別说报仇,只怕討饭都没去处!”范碧珍说到最后也忍不住抹眼泪。 “娘,我知道了,我以后不闹了,好好养伤,找机会再报仇!”裴灵卿抱著她同她一起哭。 母女俩正抱头痛哭,门外一丫鬟进来稟报,“夫人,老爷让您去前院。” “何事?”范碧珍回头看了一眼。 “回夫人,听说是睿和王来府里向二小姐提亲。” “什么?”范碧珍很是惊诧,“睿和王向二小姐提亲?” “回夫人,是的。”丫鬟毕恭毕敬地点头。 “这怎么成呢?那睿和王可是出了名的虐妻……” 范碧珍脸色很不好看,但她话还没说完,裴灵卿就抓住她的手打断她,“娘,若真是睿和王提亲,我嫁!” “卿儿,你別胡说,就睿和王那种品性之人,娘如何能让你嫁给她?”范碧珍忍不住瞪眼,完全不能接受女儿的意愿。 “娘,不嫁他,我还能嫁给谁?”裴灵卿留下了酸苦的眼泪,“我没了清白,还变成了瘸子,这辈子已经毁了。不管睿和王出於何种目的要娶我,至少我能嫁出去,不是吗?何况我也不是姜玉婕,不会像她那般窝囊,如果睿和王敢欺负我,我一定会告诉爹娘,叫他不好过!” “可是……”范碧珍看出她是真的动了嫁睿和王的念头,顿时有纠结又著急。 “娘,你就去替我应了吧。睿和王实力不差,何况他名声扫地也是裴映寧害的,相信他也恨透了裴映寧,我嫁给他,说不定还能与他联手对付裴映寧那贱种!”裴灵卿通红的眼眶里出了汹涌的恨意,还有视死如归的坚定。 范碧珍没有当场应她,只让她先休息,她则是速度去了前院。 裴哲山在厅堂里,正盯著一堆聘礼发愁。 等来范碧珍后,听说了女儿的意愿,裴哲山非但没有喜色,反而脸色更像抹了土灰一样难看。 他三个女儿,嫁给三个皇子,这哪里是荣耀,分明就是要把他架在火堆上烤! 之所以让四女儿去討好尹怀宇,不过是想修復同尹怀宇的关係,不让尹怀宇在朝中给他穿小鞋。同时应付尹怀宇和尹逍慕两兄弟,他还是有办法的。 但这睿和王突然插一脚进来,这叫什么事?! …… 从宫里出来,裴映寧和尹逍慕回了楚阳王府。 裴映寧去房里收拾东西,尹逍慕则是去了药库,各自准备了近一个时辰。夜幕刚落下的时候,夫妻俩便从王府后院悄然离开直奔城外。 周尘他们得到消息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他们怎么能丟下我呢?不厚道啊!”周尘捶胸顿足,嗷嚎不已,“我居然被寧姐拋弃了!我居然被寧姐拋弃了!我居然被寧姐拋弃了!” 玄柒冲他翻了个白眼,“王爷这次是以白寒的身份去靖阳的,自然不会带上我们。何况后山的事还未完成,我们也不能离开。就算我们要去靖阳,也得分別行动,不然楚阳王府的人一下子全跑光了,定会让人起疑的。” 周尘瘫倒在大椅上,就跟霜打过的茄子似的,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金嬤嬤都看笑了,赶忙安慰他,“周公子,文辛说你们要办什么救助站?还要给靖阳百姓捐赠物资?那可行啊!救助站办好后,可交给奴婢和周小姐打理,你和文辛护送物资去靖阳,如此不就能见著王爷和王妃了?” 闻言,周尘呼啦坐起,脸上瞬间有了笑,“对啊!我们可以正大光明地去靖阳!” 他正要招呼文辛去採办物资,尤林皱著眉从外面进来。 “尤哥,皱啥眉呢?是不是出啥事了?”周尘先问道。 尤林看了大伙一眼,道,“刚收到消息,雍顺王去太傅府向裴四小姐提亲,太傅同意了。” 大伙惊讶,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都有些无语。 毕竟裴哲山前不久才向楚阳王府示好,这转头又去巴结雍顺王,这也太两面三刀了! 尤林接著道,“这还不算。那睿和王不知道哪根筋出了毛病,竟然也派人去太傅府下聘,要去裴二小姐做侧妃!而裴太傅居然也答应了!” “啊?”此消息一处,大伙全都瞠目结舌。 “你们说,这叫啥事?”尤林继续皱著眉道,“王爷和王妃若是知道这些,也不知作何想?那裴四小姐嫁给雍顺王也就罢了,可没想到那裴二小姐居然也能嫁出去,还被睿和王看上了。这两人在一起,还不得合著伙使劲儿算计我们王妃?” \u0005\u0005\u0005\u0005\u0005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43章 我高兴我乐意,碍你眼了? “这还真是蛇鼠一窝!”周尘一脸嫌恶,“裴静嫻和裴灵卿这两个东西就该直接弄死,寧姐没赶尽杀绝,现在反倒让她们在辈分上大占寧姐便宜!” 一个大嫂子,一个二嫂子,想想他都为他寧姐感到气恨。【,无错章节阅读】 金嬤嬤安慰道,“周公子放心,妻妾有別,她们都只是雍顺王和睿和王的侧妃,只能算妾,与皇子正妃没法比的。” 周尘道,“话是这么说,可到底是叫人不爽!” 玄柒拍了拍他的肩,笑道,“那两个女人不过是跳樑小丑罢了,你以为她们嫁给雍顺王和睿和王就有好果子吃?看看雍顺王妃和睿和王妃,哪个出生不比那两个女人高,可最终得到了什么?雍顺王和睿和王同时娶王妃的两个妹妹,不过是给王妃添堵罢了,我们王妃是何人,岂会被他们牵著鼻子走?最后难堪得一定是他们!” “那倒是。”周尘傲气地点头,“她们在我寧姐眼中,屁都不是!我寧姐是不屑跟人玩心眼,要是真玩心眼收拾她们,她们现在坟头草都长老高了!” “尘哥,別提他们了,咱们还是去准备物资吧,我想早点去靖阳找师兄和嫂子。”文辛拉了拉他衣袖。 “嗯。”一想到要去找自家寧姐,周尘也不颓了,立马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走,搞物资去!” “我也该去后山了,等第二批货出来,我也要去靖阳找王爷和王妃。”玄柒说完也急著闪人。 他现在接替了凌武,负责后山基地的事。 而凌武则是负责救助站的事。 周尘说开办救助站並非口嗨,他是真拿了不少银子出来,把空置的铁铺简单改造,还改了个名字,叫『温暖救济堂』,白日里施粥放粮,夜间就收留那些无家可归的人留宿。他也知道穷人救不完,可他想的是能帮一个是一个,反正银子是从尹凌南那里坑来的,完他都不心疼。 何况伍拾万两银子,根本就不完。只要靖阳的灾情得到控制,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回去靖阳重建家园,救助站所需的销也会逐渐收小。 为这事,周尘连后路都想好了。倘若银子不够了,大不了再找个人坑,最好是找龙椅上那位,將其往死里坑。自己的子民还要別人操心,那他坐在那个位置上是干什么的? 救助站刚开的时候,来领粥的人不是很多。但一传十、十传百,每天来的穷人都在增加。 今日晌午,周倾璇又在组织施粥放粮。 长长的队伍差不多百来人,比昨日又多了不少。 轮到一老嫗时,老嫗看著碗里的米粥,突然皱起眉,扯开嗓门问道,“就这清汤寡水的,你们好意思给人吃?既然要做好事,为何不给我们白米饭?” 周倾璇连施了几天粥,前来的人无不是对他们感激纷纷,这还是第一次遇见嫌弃粥食的,一时间让她无言以对。 那老嫗见她不吭声,更是愤懣道,“別人家餵牲畜的东西都比这好,你们这样,简直是瞧不起我们穷人!” 周倾璇美目微眯,上下打量著她,特別是她端碗的手,认真的多看了一眼。 看著看著她就笑了,“老婆婆,我们在此施粥,只为了给饥寒交迫的人一口口粮,您若嫌差,可以不取。” 老嫗不满地瞪她,“你们不是要做好事吗?既然要做好事,那就把最好的东西拿出来啊!我们是穷,但我们不是討口,你们这样纯属是羞辱我们这些穷人!” 周倾璇收起笑,脸色微冷。 她正要开口,周尘从屋子里出来,二话不说上前就將她手里的碗夺走,然后递给了老嫗身后的一个小女孩。 “你!”老嫗眼珠子都瞪得快突出来了。 “我什么我?我们在这里施粥,是给有需要的人,你既然看不起,就別来拿!”周尘一脸恶气,丝毫不给她留面,“咋的,你还想我把你抬回家当祖宗供起来啊?可惜了,我家不缺祖宗!” “啊!你们快看啊,他们仗势欺人,欺负我一个孤老婆子!没天理啊!”老嫗突然转身衝著领粥的队伍叫嚷起来,一副像是受尽了折辱的样子。 排队的人看她如此,大都皱起了眉。 但有一个年轻小伙子直起脖子道,“你们这样欺负一个老人,实在过分了!” 周尘闻声看去,嘴角一勾,朝他走了过去,“小伙子,不错哦,身强体壮不说,还细皮嫩肉的,你也是从靖阳来的?这么远的路途,你也就衣裳皱了点,我能好奇地问问,你是怎么做到一边赶路一边洗澡的吗?” 小伙子神色微僵。 前后排队的人纷纷朝他看去。可不是嘛,他虽然头髮凌乱,可脸面乾净,不像其他人那般蓬头垢面,身上的衣料虽然不算好,但也算乾净,最多就是皱了些。而他们这些从靖阳逃难来京的人,要么憔悴疲惫,要么身染泥土,那指甲盖里的土一看就是刨树皮野菜留下的,更別说一身味儿了,想也知道他们许久没洗澡。 周尘戏謔,“小伙子挺爱乾净的哈,在哪洗的澡,给大伙介绍一下唄。正好我们救助站缺水,我让乡亲们去你洗澡的地方也洗洗。” 小伙子面色红白交错,咬牙道,“你们施不起米饭就直说,没必要羞辱人!” 周尘直接笑了,“我们是施不起米饭,咋了,得罪你家先人了?开设这救助站只是因为我高兴我乐意,怎么,碍你眼了?我施什么东西也是我的自由,我既不图名气也不图利益,还轮得到你教我做事?” 说完,他也不看小伙子难堪的神色,朝排队的人扬声道,“各位都是来京城谋生存的,如果觉得我们这救济堂有何问题,我大不了我关门就是。一点薄粥只是我们的一点仁心,不需要任何人回馈。像这位老婆婆和这位公子这般的,恕我们招待不起,毕竟我们救济堂的人现在每天吃的也是这些。” 他话音刚落,一个身著襤褸的老头便指著那老嫗和小伙子骂道,“你们是靖阳哪个地儿的,我一路逃荒过来都不曾见过你们,你们瞧不上这里的粥可以不来,我们还想討点口粮活命呢!” “就是!你们瞧不上就赶紧走,饿死也没人管你们!” “看你们的样子,也不像是苦难人,怕不是故意来捣乱的吧?这位公子开设救济堂,就是不想我们这些苦难人饿死街头,你们却在这里挑事,分明就是要把我们逼上绝路!” 队伍中不少人开始激动地指责老嫗和小伙子。 那老嫗还不甘心,还想再说什么。 周尘抬手朝她一指,“你信不信我现在报官,让官府差一差你的底细?” 闻言,老嫗脸色唰地泛白。 跟那小伙子对视后,两人钻出队伍就跑。 凌武在救济堂里忙活,听说外面有人闹事,赶紧出来查看,正巧看到二人逃跑。 在接收到周尘眼神暗示后,他不动声色地退回堂里—— 周尘扫了一眼四周,又扬声道,“各位,以后再遇见这种人,劳烦大家一起动手,医药费算我的!” “好!”来领粥的灾民已经彻底明白那二人就是来捣乱的,见二人狼狈逃走,都高兴地鼓掌附和。 周尘走到周倾璇身旁,小声说了几句后,就朝那老嫗和小伙子逃跑的方向追了去。 在一条深巷中,二人被凌武堵在墙角。 见周尘追来,老嫗尖锐的骂道,“你们想做什么?我警告你们,胆敢拦我们去路,小心你们不得好死!” 周尘不听则以,一听她这充满恶毒的威胁,暴脾气当场就起了。衝上去把凌武往旁边一拉,然后抡起拳头就朝二人挥去—— 他是没有內力,可是散打一流。 一记拳头再加一记过肩摔,直接把老嫗像摔死猪一样摔在地上嗷嗷惨叫。 那小伙子见状,嚇得想跑。 可凌武还在呢,怎么可能让他得逞? 於是他也学著周尘的样子,抓住小伙子胳膊,一拳头击出,直接把小伙子捶在了墙上,那挨了拳头的脸都变了形。 “二姐夫,折断他们的四肢,问问看他们究竟是谁的人!”周尘喊完,將老嫗的胳膊狠狠一撇。 “啊——”老嫗痛得失声惨叫。 那小伙子见状,赶紧求饶,“我说……我说……別再打了……是个姑娘给了我们银子叫我们来的……” 凌武抓住他衣领往上一提,冷声问道,“什么姑娘?哪家的?长何模样?” 小伙子哆嗦地道,“是个很漂亮的姑娘……穿得富贵……眉角有颗痣……但我们也不认识……” 周尘拧起了眉。 他朝凌武看去,道,“我记得那许安莹好像眉角有颗痣……” \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44章 许安莹被当街打死 凌武摇头,“我没细看过。【,无错章节阅读】” 周尘翻了个白眼,“我说二姐夫,这辈子你不会只看过我二姐一个女人吧?” 凌武耳根子瞬间红了。 许是为了转移这尷尬的话题,又或许是不想再搭理这不著调的小舅子,凌武拉开架势开始揍人。 “啊——啊——” 小伙子被他揍得蹲在地上抱头惨叫! 周尘见状,也赶紧骑到老嫗身上,边挥拳头边骂,“老子在救人,你却跑出来害人,见不得那些人吃饱是吧,那你吃屎去吧!” 再说另一边。 救济堂门口,周尘离开后,周倾璇接著施粥。 可没一会儿,一个女子带著丫鬟从另一侧拐角处走来,径直走向周倾璇。 “哟,这不是尚书府的二小姐么,居然在这里做活菩萨啊?” 周倾璇一看来人,当场便冷了脸。 她放下手里的活,让自己的丫鬟接手,然后冲许安莹问道,“不知许小姐前来有何贵干?莫不是太尉府吃不起米饭了也想来討一碗我们的粥?” 许安莹身侧的丫鬟立马斥道,“放肆,你敢诅咒我们太尉府?”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周倾璇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没搭理她。 许安莹倒也没生气,只不过一脸的嘲讽,“周倾璇,听说你嫁给了一个侍卫?真不知道你是如何想的,堂堂的尚书府千金,就算嫁不出去也没必要如此想不开啊!瞧瞧你现在的样子,我真替你感到心疼,好端端的大家闺秀不做,却把自己弄得跟拋头露面的市井妇一样,你这样就不怕尚书大人和尚书夫人被世人嘲笑吗?” 周倾璇用力握著手,指甲深深掐著手心,冷声回她,“我好歹嫁出去了,不像某些人,就算想嫁也没人要!” 『啪』! 一记耳光毫无徵兆地落在她脸上。 许安莹咬著牙怒骂,“周倾璇,你这克夫的东西竟敢羞辱我!” 周倾璇捂著脸偏回头,正准备还她一巴掌时,突然一个身影落在她身侧,紧接著就见他长臂一甩,一个大大的巴掌飞向许安莹的脸颊,像扇子一样把许安莹扇飞了出去! 『噗』! 许安莹落地的瞬间便喷了一口鲜血。 她丫鬟见状,惊恐无比地奔过去,“小姐!” 凌武一声煞气,捏著拳头欲上前。 “凌武!”周倾璇赶紧拉住他,並对她摇了摇头。还一巴掌就够了,再打就是他们不占理了。 凌武转过身,手掌轻抚著她发红的脸颊,心疼得全身都被黑气笼罩。 周倾璇知道他很生气,正想安慰他,突然一个身影从他们身侧掠过,直奔刚被丫鬟扶起来的许安莹。 只见他一脚踹出,將丫鬟踹倒。 紧接著就是一拳击向许安莹的脸。 许安莹再次被打倒在地,这一次连惨叫声都没发出,便大口大口的溢血。 那血水中还滚落出两颗牙。 “小姐!”丫鬟惊叫。 “你……你们……”许安莹蜷缩在地上,满嘴是血,狼狈又嚇人。 这一幕幕,把那些前来领粥的百姓都嚇到了,直接退开了好几步。 周尘返身,將被绳索捆绑的老嫗和小伙子扯到许安莹面前。 那小伙子还不等周尘开口,便激动地指著半脸是血的许安莹叫起来,“就是她!就是她给我们银子,要我们来这里坏事的!她见不得这里施粥,她要温暖救济堂关门!” 周尘蹲下身,抓住许安莹的头髮,逼迫她抬起头。 “许小姐,你婚前失贞,还被男人拒绝负责,你是怎么有脸出门的?我二姐婚姻美满,咋的,你羡慕嫉妒恨?可惜啊,像你这种恶毒的东西,倒贴都没男人要,毕竟坏女人害三代,谁敢娶个能害三代的祸害回去,你说是吧?” “你……你……”许安莹张著嘴,可一说话那血水就止不住地从嘴角流出来。 “许安莹,你敢打我二姐,老子今天一定会弄死你的!”周尘凑到她耳边咬牙切齿地道。隨即推开她的脑袋,起身,朝周围前来领粥的人扬声,“各位,你们都看到了,这蛇蝎毒妇不想我们在此施粥,所以专门找了人来搞破坏,说白了,她就是不想给受苦受难的百姓一条活路,你们说,这种女人该不该打?” “该打!”人群中立马爆发出附和声。 “该打!” “该打!” “该打!” 紧接著,所有人都高亢附和。 周尘喊道,“那今日咱们就打死这蛇蝎毒妇,为民除害!” 闻言,人群譁然了,也激动了。 “上!” 周尘厉声一喝,然后退到了周倾璇和凌武身旁。 近百人的队伍,就像抢宝贝一样纷纷朝许安莹围拢过去—— “啊——啊——” 里三层外三层,把许安莹和她的丫鬟围得水泄不通,高亢激昂的唾骂声中隱约能听见惨叫声…… 周倾璇哪里见过这场面,嚇得一手抓住凌武,一手抓住周尘,瑟瑟发抖地道,“尘儿……这样……这样会出人命的……” 周尘知道她是担心他们惹到了太尉,害怕这事没法善了,故而他软了几分语气,安慰她,“二姐,別担心,我们布施灾民,是善举,就算是皇帝亲自过问,也不敢拿我们怎样,除非他想失民心!这种事要闹得越大越好,舆论越汹涌,对我们越有利。这一次,我不但要让许安莹死,我还要太尉府给她陪葬!” 许元彬仗著自己位列三公,欺压他爹不说,还製造车祸重伤他爹,而这许安莹一次又一次地出来挑衅他们…… 还有曾经许夫人赖氏造谣他二姐克夫…… 许家,已经不是触碰他底线那么简单了,简直就是把他们一家当成了鱼肉,以为想宰就宰想割就割! …… 半个时辰后。 太尉府嫡女许安莹被人打死在街头的事便传遍了大街小巷。 消息也很快传到了太尉府。 许元彬震惊、愤怒、不敢置信。 许夫人赖氏在听闻女儿噩耗时当场晕死了过去。 连许元彬的母亲廖氏都因为听到孙女出事而引发了老顽疾,嚇得院里院外的丫鬟下人纷纷惊喊『老夫人不行了』—— 周府。 周常海夫妇听到消息,同样是震惊无比。 周常海都想哭了,“夫人,我看我还是辞官,回乡养老吧!” “老爷,这事尘儿没做错,是那许安莹没安好心,她活该被百姓打死!”秦氏以为他在责怨儿子,立马为儿子愤起不平来。 “我没有怨尘儿。”周常海摇了摇头,感慨良多地道,“自从尘儿变成正常人以后,性子就如脱韁的野马,我们拿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你要说他做错事吧,他却事事占理,你要说他做得对吧,可他又处处得罪人。他要是生在百姓家,外人最多道一句他任性,可他身在我们家……” “老爷,就算尘儿任性,可对付的也是那些心思歹毒之人,那些人不招惹我们,尘儿会去找他们麻烦吗?”秦氏不满他对儿子的抱怨。 “夫人,我的意思是,我们继续留在京城,会让別人把利剑对准我们!”周常海拍了拍她手背,示意她听自己说完,“这些日子发生了不少事,你有没有发现,好些人在楚阳王夫妇那里吃了亏,便將矛头指向我们?知道为何吗?因为我们最好欺负!如今京城里的人都知道我们周家与楚阳王府关係紧密,长此下去,我们势必就成了楚阳王夫妇的软肋!” “老爷,那您的意思是?”秦氏一脸揪心。这些道理她都懂,而且她已经深有体会了。 她家老爷受伤、女儿受伤、她中毒…… 这些事都足以证明他们一家被別人盯上了,而且別人还会想尽办法地对付他们! 楚阳王夫妇是在庇护他们,且是把他们当亲人一样庇护,可他们夫妇对周家做得越多,周家越是容易为他们夫妇带去麻烦。 “夫人,雍顺王和睿和王一向势不两立,皇上虽面上重任他们,可到底是防著他们的。以前我是保皇党,所以能在朝中顺风顺水。可如今不同了,尘儿与楚阳王夫妇的往来,就算我坚称自己依旧是保皇党,恐怕也没人会信了。何况帝王多疑成性,对我一定会心生忌惮的。我虽不知楚阳王为何要一改性情入朝做事,但我知他没有外界想的那般简单,他是做大事的人,且所做之事並非谁都能触及的。他们夫妇对尘儿有恩,对我们周家有恩,我实是不愿再成为他们夫妇的软肋和绊脚石。改明儿你去一趟楚阳王府,將我心意告知他们,找到时机我便向皇上请旨,就以身体残病为由,让皇上允我归乡养老。” “老爷,有件事我忘了同您说,昨日我去救济堂看璇儿时,听璇儿隱晦提及,楚阳王和王妃数日前离京去外面办事了。” “数日前就去了外面?”周常海惊讶之后,长长地嘆了口气,“那就等他们回京后再找他们商议吧,反正我现在告假在家,就算要辞官也要爬得动才行。” “老爷,您真捨得吗?”秦氏见他不是玩笑话,突然就红了眼眶。 “唉!没什么舍不捨得,帝王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了解,三王夺位,势必有损,激流勇退乃明哲保身之上策。”周常海有感而发地嘆道。 最后,夫妻俩一合计,闭府谢客,有关许安莹被当街打死一事,佯装不知道。 …… 许安莹和丫鬟的尸体被送回太尉府,府里上下一片哀悼。 许元彬不甘心女儿如此惨死,隨即便让管家报了官,要衙门抓捕周尘给女儿偿命。 可衙门派人一查,发现打人的是百姓,还是上百的百姓一起动的手,且是许安莹先去闹事才引发了百姓眾怒,最终导致的杀身之祸。 衙门头大。 先不说许安莹是自食恶果,就是要抓人,又该抓谁呢?法不责眾,何况还是一眾难民,这要是把人都抓了,那肯定会激起更大的民愤。 这后果是衙门这些小官小吏能担起的? 可偏偏太尉府连番派人到堂前击鼓喊冤,誓要为他们小姐討要公道。 衙门不得已,只得將此事加急上报。 …… 御书房。 尹承佑將奏摺递给王励,別有深意地问道,“你如何看?” 王励看了奏摺,面无表情地回道,“陛下英明,微臣愚笨,不敢妄言。” 尹承佑剜了他一眼,“朕是问你,可鬆口气了?” 王励迟疑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回陛下,是鬆了口气。” “朕原本以为许安莹身为太尉嫡女,应当是个伶俐人,没想到竟是那般蠢不可及。”尹承佑沉著脸道,“那许元彬也真是让朕看走了眼,枉费朕这些年器重他,没想到他却如此不识大体!要朕为了他这么一个愚蠢的女儿去惩罚百姓,真亏他想得出来!那周尘囂张任性不假,可这次开办救济堂,布施百姓,也算是为朝廷分担了压力。若朕现在把他抓了、杀了,那朕岂不成昏君了?” 王励垂眸听著,没接话。 此时此刻,说他一点想法都没有,那定是假的。 就如他承认的那般,听到许安莹的死讯,他还真是鬆了口气。 非是他没有同情心,而是他见过许安莹骄纵跋扈的样子,且许安莹已不是第一次罔顾百姓生死了,上次在夷霖城还被楚阳王夫妇当眾斥责,谁知道这女人德性不改,居然又去挑事生非,还意图破坏周尘等人救济贫苦…… 说句不好听的,她不死都没天理! 而他,以后也不会再被太尉府明里暗里的威胁了! …… 睿和王府。 手下来报,尹凌南如同听笑话般听得『哈哈』大笑。 “本王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嫌命长的,许元彬精明了一世,没想到竟教出了这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父皇最近一直在为涌进京城的难民发愁,许安莹这个时候去救济堂闹事,这不是上赶著送死嘛,哈哈!” “王爷,有一事很奇怪。”手下突然又道。 “何事?”尹凌南眯了眯眼。 “发生了如此大的事,楚阳王府竟然没有一点动静。都说楚阳王妃抱病,楚阳王为其告假在府中照料楚阳王妃,可周公子险些被衙门带走,但也未见楚阳王府有任何举动。” “怎么不早说?!”尹凌南猛地从椅子上起身,脸色剎那间黑沉,“那二人绝对不在府中!” 他正愁没机会下手呢……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45章 敢坐地涨价?! “王爷,可要属下去楚阳王府查探一番?”廉明上前请示。【google搜索】 “不必。”尹凌南摇头,並肯定道,“周家兄妹惹上太尉府,如此大的事尹逍慕和裴映寧都没出现,那只有一种可能,便是他们已不在京城。两日前尹怀宇押运粮物去靖阳,如果我猜得没错,尹逍慕和裴映寧也去了靖阳。賑灾这么重要的事,若办好了便是大功一件,若尹逍慕想爭夺皇位,又岂能让尹怀宇独占功勋?” “那王爷有何打算?”廉明问道。 “打算?呵呵!”尹凌南突然笑了,狭长的眼缝透著比狐狸还狡猾的光,“他们都去靖阳了,本王岂能踽踽独行?想跟本王抢功绩,他们也配?” 他不仅要把功绩夺到手,还要把裴映寧弄到手! 想到这,他对廉明轻抬下顎,“去告诉那人,本王要去靖阳。” “是。” …… 许安莹的死,轰动了朝廷。 许元彬没有等来衙门为女儿討回公道,反而让自己陷入了深渊。 尹承佑龙顏大怒,金鑾殿上当著文武百官的面,训斥许安莹自私狭隘、不修仁德,死有余辜。许元彬身为三公,不为百姓谋福祉,却纵女行恶,致使百姓怨声载道,有辱天恩,剥去官职,遣返故里,永不得入京。 一通圣旨下来,刚硬果决,別说许元彬没想到自己会落得这番下场,就连文武百官都没想到帝王会如此凌厉,没给任何人进言的机会,甚至有些同许元彬交好的大臣想为许元彬求情都来不及。 因为宣了旨意后,尹承佑便带著一身怒火退了朝。 许元彬跪在殿中,像灵魂出了窍般,呆滯无神,任由宦官剥去他的官袍和收了他的玉笏。 他是怎么都没想到,辅佐帝王登基並一生忠於帝王的他,竟会因为女儿的事而断送了自己的仕途和荣华…… ……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京城的事,裴映寧自然是不知晓的。 她和尹逍慕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已最快的速度到达靖阳县。 这不是她第一次出入灾区,但却是她两辈子以来见过最触目惊心的灾难之地。 出生於和平年代的她,哪里见过有人被生生饿死的?可这里不但有,隨便到一个村落,都能听到悲慟又无助的哭声。能逃的都逃去了外地求生,留下的多是老弱病幼。 虽然见惯了生死,可看著荒凉之下饿死的人,裴映寧好几次如鯁在喉,甚至不敢直视。 而最大的无语是,上面得知此地的灾情,第一时间不是向朝廷上报,而是先把靖阳县的官员抓了,导致现在整个靖阳县无人监管,百姓除了自救外,根本没有別的出路。 “慕,靖阳县是归麟安城管吧?” “嗯。” “这么久,麟安城居然没派一个人前来接管,属实可笑了。”裴映寧冷笑。 “走吧。”尹逍慕牵起她的手,“去麟安城。” 儘管这一路上他都没有说什么,但裴映寧感觉到他压在心底的愤怒。 靖阳县比他们想像得更加严峻,周围十里八乡仿佛要灭绝般,可身为上一级的麟安城却没有半点作为,这是怎么都说不过去的! 不过当下急需解决的是口粮问题,而运送来的物资还在路上,要是尹怀宇有责任心,最快也要四五天以后才能到靖阳。这四五天,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他们等得起,可灾民等不起。 所以他们必须想办法弄到一些粮食。 麟安城內,隨处可见破衣烂衫乞討要饭的人,看得人那真叫一个心酸。但城內的百姓仿佛已经看麻木了,遇上沿街乞討的人,要么是绕著走,要么是嫌恶驱赶。 他们先去了一家米行。 裴映寧原本想的是先掏腰包把米行的米盘下来,分发给灾民,哪怕撑个一两日也是好的。 谁知道进了米行一问价,一旦米居然要价拾两。 夫妻俩的脸色当场就不好看了。 要知道,就算是京城,一旦米的价格也才柒捌百文,壹两银子壹仟文,这拾两银子一旦米,比平日里涨了多少倍?! 十多倍! 別说贫苦百姓吃不起,就算搁楚阳王府,按这种米价,府里的人恐怕也只配喝米汤! 裴映寧差点发飆,想把米行的人揍一顿。 但尹逍慕给了她一个稍安的眼神,只听他向掌柜说道,“价格不是问题,但我们想多囤些米,千余石左右,还请行个方便让我们见见你们东家,我们亲自同他谈。” 掌柜一听,顿时就像看到財神爷一般两眼发亮。再细细打量他们的穿著,式样虽然简素,但料子却是上乘的,明显就是低调的富贵人。 “二位后堂请,我这就去把我们东家叫来。” “有劳了。” 隨即,店里伙计將他们带去了后堂,且奉了好茶招待他们。 大约小半个时辰,一个肥头大耳腰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掌柜指著他们对中年男人介绍,“老爷,就是他们。” 中年男人眯著眼把尹逍慕和裴映寧打量又打量,昂著下巴问道,“听说你们要买米?还要上千石?” 尹逍慕起身,拱了拱手,“在下姓白,在家排行老三,不知东家贵姓?” 中年男人傲慢地继续抬著下巴,没有开口的意思,旁边掌柜替他回道,“我们老爷姓傅,是麟安城有名的员外!” “傅员外,失敬失敬。”尹逍慕又拱手拜了拜,隨即询问道,“我夫妻二人路经此地,想买些米救济灾民,但贵行米价著实太高,不知员外爷能否折价,便宜些卖於我们?” “看在你们买得多的份上,贰拾两一石,不二价。”傅员外傲慢开口。 “贰拾两?”裴映寧脸色直接青了。 拾两一石她都想打人了,没想到还给他们来一出坐地涨价?! 她捏著拳头看向尹逍慕。 难得他能放下身段与人客气,现在他要继续客气吗? 尹逍慕俊脸如覆寒冰,冷眸迷成了两条细缝,语气再没有先前的拘礼,“你们確定要贰拾两一石?” 傅员外哼道,“你们不是要做好事吗,想必也不缺银子。我们米行开门做生意,明码实价,不强买。” 他话音刚落,尹逍慕一个箭步闪到他身前,『啪啪』点了他的穴。 旁边掌柜还没看清楚呢,就见自家员外爷不动了。回过神来的他神色大变,可还不等他开口喊人,尹逍慕也如鬼魅般闪到他跟前,同样点了他的穴。 “不知好歹的东西!”裴映寧怒骂,並从裤管里拔出匕首,“跟你们商量那是看得起你们,没想到你们活路不走,非要走死路!” “寧儿,且慢。”尹逍慕突然唤住她。只见他从身上拿出两粒黑色药丸,分別给傅员外和掌柜餵下,然后唇角勾起阴沉地冷笑,“三日內,要你们七窍流血而亡。” 裴映寧不解气,上前对著他们腹部一人捅了一刀! “叫你们吃人血馒头!” 傅员外和掌柜满眼都是痛苦和恐惧之色,那脸色灰白得比死人还嚇人,偏偏二人叫不出声,只能把眼珠子瞪到最突。 尹逍慕隨即牵著裴映寧,从后院离去。 半个时辰后,两人出现在另一家米行。 儘管这家米行没有坐地起价,可拾两一石的米,一点討价还价的余地都没有。 裴映寧也算看出来了,这城里的商户,只怕是早就沟通好了。 这一次,尹逍慕同样没手软,给米行老板餵了一颗药,看著他满地打滚却又叫唤不出来,他才带著裴映寧离开。 继续寻找下一家米行。 第三家,叫富德米行。 米行的东家姓林。不过来见他们的不是林老板,而是林老板的儿子,叫林子源。 这林子源一见到尹逍慕时,便盯著尹逍慕看了又看。 但他不是那种打量的看,而是满眼充满了疑惑的那种,看得裴映寧忍不住把自家男人往身后拉了拉,没好气地问道,“看什么看?” 林子源收回视线,在她脸上扫了一眼,接著又把视线投向尹逍慕,突然说了句,“公子有些眼熟,不知公子贵姓?” 尹逍慕对他的眼神也有了几分好奇,不过他见此人也不像傲慢之辈,便也客气地回道,“免贵姓白。” “姓白?”林子源双眼突然发亮,“你是白姑的儿子白寒?!”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46章 点爆城主 裴映寧惊讶地回头看著尹逍慕,用眼神询问他。【google搜索】 白姑是她婆婆? 尹逍慕点了点头,隨即抬眸直视著对面林子源,“你认识家慈?” 林子源高高拱手,深深作了一揖,激动道,“七年前我不幸重病,家父托人找到白姑,是白姑救了我。当时你也在,只是那时的我无法言语,故而未与你招呼。但我记得你,所以方才见面才甚感眼熟。没想到时隔多年,今日竟在此见到救命恩人。” 尹逍慕微微垂眸,明显是在回忆。 须臾,他又直视著林子源,道,“今日我们並非是来討要恩情的,而是来你这买米的。不知林公子对麟安城各米行哄抬米价有何看法?” 他这问话著实有些意味深长了。 林子源神色有些尬,隨即朝身后掌柜和伙计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他们是我恩人,我要同我恩人好好敘话。” “是。”掌柜和伙计同声应道。 很快,他们便离开了。 等人一走,林子源还特意朝门外望了一眼,確定他们走远没在门外偷听后,这才对著尹逍慕道,“白公子,实不相瞒,这米价我降不了,也不敢降。十两一石的米价,是整个麟安城最低了的!” 看他紧锁眉心,眼中隱有忧惧,尹逍慕问道,“可是有何隱情?” 林子源又朝门外望了一眼,那眼中的忧惧彻底释放,连语气都充满了痛恨,“实不相瞒,前两日我爹就是因为低价卖了几石米,被城主打了二十大板,现在还起不来呢!我们每卖一石米,要上交一半的米价,还美其名曰涨价越高,赚得越多。怕我们不听话,几乎每家米行都有城主的眼线,若是谁敢违抗,像我爹这样被打板子的还算轻的,重则……唉!” 后面的话被他的嘆息声取代。 然而裴映寧却是听得五臟六腑都冒火星子了。 天灾犹可恕,人祸不可饶!一方城主如此草菅人命,实在该死! “林公子,钱的事好说,你现在能否先给我们米?”她问得很直接。 “这……”林子源看向她,一脸的为难。 “你若肯放米,你们林家我们保了,保证不会让你们家任何人少一根头髮。但你若同其他米行一样,哄抬物价,助紂为虐,视百姓生死於不顾,我也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没有一个人能善终!”裴映寧说完,冷著脸补充了一句,“这是提醒,不是威胁。” 林子源又把目光投向尹逍慕,纠结之后咬牙点头,“好,我让人放米!” 隨后他把掌柜叫来,吩咐其开仓,先將一百石米送去靖阳县。 掌柜当场惊愕,“少爷……这……” 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伙计,三十来岁,戴著毡帽,打扮得像是下人,但神色却极为严厉。特別是那一双眼睛盯著尹逍慕和裴映寧瞧时,目光跟夹了针尖似的。 不过他没有同夫妻俩说话,而是直接问林子源,“少爷,他们可有付现银?如果没付现银,是不能开仓的,这是规矩!” 林子源道,“他们是我恩人,这一百石米算是我自掏腰包买下赠予他们的,回头如实结算便是!” 伙计微微变脸,明显不满他如此,“少爷,依小的看,此事你还是回去同老爷商议一番,再做打算。” 別说林子源了,就尹逍慕和裴映寧都感受到了这伙计话中无形的威胁。 裴映寧闪身到他跟前,一脚快准狠地踹向他腹部。 “唔!” 伙计猝不及防地飞倒。 不等他起身,一只绣鞋便踩在了他锁骨上,痛得他整张脸都扭曲了。 “你……你敢伤我……” “这天下还没有姑奶奶不敢伤的人!”裴映寧拔出匕首,咬牙切齿地给了他一个痛快! 看著伙计心口的匕首,林子源和掌柜惊得下意识地后退。 他们哪里知道,这位年纪貌美的女子竟是这般的厉害。那满身的杀气,狠戾果决的手段,简直让人心窝子打颤。 裴映寧拔出匕首,连血都没擦直接將匕首插回裤管中,然后朝林子源看去,“林公子,安排人放米吧。放心,我们不会让你掏腰包的,多少石米多少价,我们会按市场价格给你。至於城主那边,吶,这就是城主的下场。” 说完,她还用脚尖踢了踢已经断气的伙计。 林子源和掌柜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掌柜哆嗦道,“二位,这个人的確是城主安排在我们富德米行的,可他只是个小人,真正厉害的是城主身边的齐总管,他懂一些旁门左道的功夫……” 闻言,裴映寧和尹逍慕快速交换眼神。 …… 城主府。 子夜,两道黑影出现在高墙之上。 此时城主府的主院內灯火通明,歌舞声和欢笑声更是不绝於耳,其热闹程度並不亚於街柳巷。 突然,房顶传来一声巨响—— 『轰』! 雷一般的响声让欢腾热闹的房顶破了个大洞,瓦砾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嚇得屋內瞬间爆发出一片尖叫声。 然而,这还没完。 正当屋內的人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好端端的天气会突然出现惊雷时,一个东西从房顶大洞中落下,紧接著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轰』! 这一次,响声落在地上,把地面直接炸出了一个坑。 屋里霎时灰土瀰漫,除了尖叫声,还有男那女女的哀嚎惨叫声。 “城主!快跑!”混乱中有人大喊。 没多久,有三个身影最先奔出屋子,其姿態都极为狼狈。 其中,被人扶著的中年男子又气又恼地道,“齐总管,快派人看看,究竟出了何事?咱们这里数月没下雨了,今晚也不像是要下雨的样子,为何会出现惊雷?” 被叫齐总管的人容貌年轻,有著一双极其阴鷙的眼睛,正抬头仰望夜空,並四下扫视。 “城主,这不像惊雷。” “那是什么?什么东西如此厉害?”城主葛维光一脸怒火,真是越想越气。 “我一时也看不明白。”齐总管摇著头,阴鷙的目光依旧继续观察著四周。 “快去查!务必要查出缘由!”葛维光怒道。 齐总管眼角斜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不过他最终也没说什么,很快便让人把府里的下人都召集了过来,然后带著人四处查看。 搀著葛维光的小廝说道,“城主,您受惊了,小的先扶您回房休息吧。这里有齐总管,他会解决好的。” 葛维光望著从屋子里那些受伤的人,的確有著很强烈的恐惧感,怕自己再在这里待下去,还会有惊雷出现。 “快走!” 而就在他和小廝往臥房去的时候,两抹藏匿的黑影悄无声息地跟上了他。 一回臥房,葛维光仿佛找到了安全感,狠狠地喘了两口大气。 小廝正准备关门,突然间一动不动地定在原地。 “还愣著做何?还赶紧过来给我宽衣!”葛维光见他不动,没好气的恼道。 可小廝就像没听到似的,依旧背对著他纹丝不动。 葛维光气恼地朝门口而去,一脚踹向他后腰。 『咚』地一声,小廝整个身体僵硬地倒向门外,且倒下后都没有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葛维光顿时面露惊恐。 就在他犹豫著要不要上前查看一番时,突然有两个黑影从天而降落在房门口,与他只隔著一道门槛。 最让人惊悚的是这一高一矮两个黑影带著黑色的面具,如黑夜的鬼魅,著实把葛维光给嚇到了—— “啊——唔!” 叫声刚从他嘴巴里发出来,瞬间就变成了痛苦的闷哼。 高大的黑影点了他的穴后,矮小的黑影立马將一只鸡蛋大小的东西塞进他嘴里,只留了一根食指长的线在嘴巴外面。 只见她拿出火摺子,吹出火星子,然后伸向了葛维光的嘴巴—— 『轰』! 一声巨响再次爆发。 听闻动静的下人们赶过来时,全都嚇瘫了。 只见他们城主的臥房房门塌裂,在灯笼火光的照耀下,满地的血肉和破烂的衣裳,整个场面可谓是残暴又血腥! 而地上除了有具小廝的尸体外,他们的城主大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啊——” “啊——” “啊——” 没人能形容得出来这是什么心情,只有接二连三的恐怖叫声。 齐总管赶来,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得双目圆瞪。 突然,他耳朵一动,神色骤然露出一抹骇色,身形猛地往一名下人闪去。 一道白光从他眼前划过,凶猛地刺进下人眉心,那下人剧烈一震,『咚』一声倒地,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便瞳孔突出断了气。 “谁?!”齐总管脸色铁青,仰天怒吼,“滚出来!” 突然,一个东西从天而降。 谁也没看清楚那是什么,但齐总管暗叫不妙,运起轻功便飞开了。 『轰』! 又一声巨响。 又一群人惨叫。 看著死得死、伤得伤的下人,齐总管阴鷙的目光中也有了一丝惧意。 他没有理睬那些受伤的人,甚至没有多看一眼那一地的血肉,运起轻功展臂飞进了黑夜中—— …… 城主死了,且死无全尸。 天亮后,整座麟安城都轰动了。 不仅上上下下官员,还有城中不少富商都闻讯赶去城主府,看著那一地血肉,无人不是惊恐地呕吐。 更让他们感到奇怪的是,那个深受城主重视的齐总管突然不见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 城主府乱得如一锅粥。 富德米行。 听闻城主府的消息,林子源全身寒毛直竖,心里一阵阵的恐惧。 倒不是他被下人描述的城主死状给嚇到了,而是一想到那对夫妻,他就不寒而慄。 “林公子,在想什么呢?” 听到女子的声音,林子源如噩梦惊醒般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看著夫妻俩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他只觉得自己魂魄都快要嚇飞了。 “白……白公子、白夫人。”他稳了稳心神,上前拱手作礼。 “不用紧张,我们不会对你怎样。”裴映寧微笑著开口,“如今威胁你们的人已经被解决了,还望林公子能大发善心,帮一帮靖阳县的百姓。” “……是。”林子源恭敬无比地应道。 今早他不仅知道葛维光死了,还听说昨日傅记米行和祥来米行都出了事! 两家米行的当家人虽然不像葛维光那般惨死,可据说两家米行的当家人都得了极为严重的病,请了不少大夫都没查出病因,甚至那两位当家人莫名的变成了哑巴,其家人想弄清楚发生了何事,可人话都说不了,他们现在也只能广寻名医医治…… 林子源心里发寒。 最主要的是原因便是在此。 幸好昨日他认出了恩人,没有与他们作对。 否则,他都不知道自己的下场是像城主葛维光那样死无全尸,还是像那两家米行的当家人那样药石无医…… “白公子,那一百石米已经连夜送去靖阳县了,今夜我会再让人开仓,把所有米粮都送去靖阳。若是哪里有做得不妥的,还请你们多多教导。” “多谢。”尹逍慕朝他点了点头,“林家救济灾民有功,日后定少不了好处的。” “白公子客气了,子源愧不敢当。”林子源连连摆手,接著又嘆道,“其实我们也不是要和城主勾结,实在是城主身边那位齐总管太过阴险了,如果有人不听他们的话,那下场是很惨的。那齐总管也不知道是哪里人,擅用一些邪门妖术,凡中了他妖术的人,必定生不如死。以前有好些人被他整得家破人亡,苦不堪言,可有城主为他撑腰,我们根本不敢有丝毫忤逆。白公子,城主死了,多谢你们为民除害,可是如果没有抓到那齐总管,我想他肯定会记恨你们,你们可要当心啊!” “多谢提醒。” “还有,城主府这些年搜颳了不少民脂民膏,若是白公子有办法將那些钱財弄出来,分发给靖阳县的百姓,那靖阳县的百姓也会好过一些。” “可我们昨夜查过城主府,没发现什么值钱的。”裴映寧皱起了眉。她最喜欢搜贪官的家了,可昨晚他们找遍了城主府,都没发现藏钱的地方。 “这……不可能!”林子源摇头道。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47章 你要当娘了 “林公子,对齐总管还有別的了解吗?比如被齐总管祸害的人都有些什么症状?”比起钱財,尹逍慕更想知道那位齐总管的事。【记住本站域名】 “症状……”林子源拧起了眉,“没人知道那些人究竟得了什么病,只知道忤逆城主的人会疯疯癲癲,然后便会传染给至亲,不出三日那些人一家都会吐血而亡,那些血还是黑色的,很是可怕!” 说到最后,他不受控制地哆嗦了一下。 尹逍慕沉著脸,虽然神色上没过大的反应,但微眯的眼缝中翻涌著许多黯光。 裴映寧默契地没有当著林子源的面多问,只对林子源道,“林公子,朝廷派人前来賑灾,不日便会抵达靖阳县,这几日还请你出面救济灾民。你儘管放心,我们会在暗中保护你,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林子源哪敢拒绝? 他现在是恨不得抱紧夫妻俩的大腿! …… 有林家出面发米救济灾民,尹逍慕和裴映寧便不用拋头露面。即便拋头露面,他们也声称是林家请的大夫为穷人义诊。 林家家主林德山听说以后,亲自来见了尹逍慕和裴映寧一面,並包揽下所有的药材药费。 尹逍慕和裴映寧也没同他客气,要知道,若灾情得到控制,等待百姓重建家园时,林家所付出的一切,就算朝廷不褒奖,他们在麟安城也会积攒下旁人羡慕不来的威望和美誉。 商人逐利是本性,但名和利往往是不可分割的。这就好比gg宣传,知名度高、口碑好,还怕赚不了钱? 有了林家的善举,靖阳县的灾情肉眼可见的得到了控制,包括麟安城城內的灾民,也有了临时的避难所。 看著林家如此,许是羡慕林家收到的称颂,又或许是头上压迫他们的大山没了,城內好几个大商户也都纷纷效仿,虽然不像林家那般一股脑的把家底掏出来,但也或多或少的布施灾民。 一时间,麟安城的风气得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路上不再有驱赶灾民的情况,更多是排队领米领物的场景。 裴映寧和尹逍慕看著这些变化,心里自然是欣慰无比。 只是过了七八日,却仍旧不见朝廷的队伍抵达,裴映寧不免有些想骂人了。 “尹怀宇这东西真是靠不住,就这样的人將来要是当皇帝,不定要死多少百姓!”让尹怀宇痛失太子之位,她可是一点都不后悔! “是有些古怪。”尹逍慕锁著眉心,总觉得这事不正常。 “我们要不要去看看?”裴映寧提议。賑灾刻不容缓,若押运物资的人半途懈怠,管他是谁,她真会起恨杀人的! “今夜过了再说。就算我们要离开,也要向林家做一番交代。” “好,今晚再等等看。若是明日还不见京城的人,我们便去途中看看。”裴映寧应道。 现在城里好几家医馆都开办了义诊,他们的压力少了许多,要抽身也不麻烦。 这几日他们都住在林家名下的一处別院中,许是最近奔波劳累,裴映寧时常打哈欠,有人围著的时候还好,她做起事来精神充沛,没任何异样,可一歇下来就感觉疲乏,还老想往茅厕跑,可去了茅厕发现每次只嘘嘘一点。 今晚他们回来的比较早,別院里的厨子给他们做了一盘鱼,据说是林家大宅的池子里抓的,是林老爷亲自派人送来的。 最近吃得最多的就是米粥白菜,一听说有鱼吃,裴映寧还是挺高兴的。 只是当鱼端上桌时,她胃部一阵难受,无法控制的朝桌下呕吐起来。 “寧儿!”尹逍慕猛地起身,是真差点被她嚇得跳起来。 裴映寧想说话,但一抬头就闻著那盘鱼,故而一手捂著肚子乾呕,一手朝他摆动,示意他先把桌上那盘鱼端走。 尹逍慕一把抓住她摆动的手,食指合併中指落在她腕脉上,这一探不要紧,原本担心的神色瞬间被一股喜悦取代,那轻抿的薄唇咧开,眉眼绽放出来的笑意比华光还明亮耀眼。 “把鱼端走……”裴映寧难受地抬起头,忽而发现他神色诡异,不由得问道,“怎……怎么了?” 尹逍慕没端走鱼盘,而是突然弯下腰將她打横抱了起来。 裴映寧没有呕出什么东西,但精神气好像被什么抽走了似的,有些懨懨无力,眼眶也红红的,不解地看著他俊脸上罕见的笑。 他很少这样笑感外露,哪怕心情再愉悦,也会把表情控制得很好。可她呕吐,他不是担忧,而是这般流光溢彩,著实让人…… 等等! 她双眸微睁,一丝惊讶从心底划过! “我这是?” “你要当娘了。”尹逍慕愉悦道出,那咧开的唇角就差发出笑声了。 “不会吧?这个时候怀孕?”裴映寧脱口道,“好歹也等我们回去再来啊,这会儿来,不是添乱嘛!” 她就说最近怎么不正常,她这身体的体能素质一向都比较好的,突然间总是犯困,还尿频尿急的,原来是怀孕了! 尹逍慕听她脱口下的抱怨,顿时收了脸上的笑,没好气地瞪她,“本王心心念念盼来的,你敢不喜欢?” 心心念念盼来的? 裴映寧忍不住失笑,被他这句话逗乐了。 不过想想也是,他那么积极的播种,要说不是想要孩子,谁信? 只是…… 这孩子来得太突然,她一时间还不太能適应。毕竟活了两辈子,她压根就没想过带孩子那些事。 尹逍慕將她抱回臥房,轻放到床上,又仔细的为她把了一次脉。 裴映寧是真的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好比中了什么大奖,那眸中的笑怎么都藏不住。 “还难受么?” “有一点。”裴映寧轻抚著自己肚子,微微拧眉,“最近太忙了,都忘了月事没来。突然间得到消息,感觉挺不真实的。” 尹逍慕眸底也露出一丝自责。 他也把这事给忽略了。 “脉象很稳,他很好。”他手掌覆在她手背上,儘管她小腹一点都不显,可心里依旧是难以形容的激动。 “慕,你说以后谁带孩子?”对这个问题,裴映寧可是很在意的。她不是传统的古人,要她全身心地相夫教子,她绝对做不到。 “不用你操心。”尹逍慕淡淡地剜了她一眼,眸光柔柔地盯著她小腹,“有娘、有嬤嬤、还有我,再不行,让周尘带孩子也可。” “……”裴映寧嘴角微微扯动,他还真是会安排! “饿了吗?我让人重新给你做点吃的。” “好。” 看他满面悦色地离开,她继续轻抚著小腹,还是觉得像在做梦。 曾经心心念念著要离开,可这一两个月下来,她却再没有了离开他的念头。非但如此,她现在还有了他的孩子,他们有了共同的骨肉,算是彻彻底底地捆绑在了一起。 其实想想,她也挺满足的。 儘管与外人的纷爭不断,儘管生活不够安寧,但他一直都站在她身边,毫无道理地纵著她、宠著她、护著她,哪怕他亲爹要为难她,他也从未软弱过半分。 在这个时代,他能做到如此,让她一个现代人都挑不出什么毛病,这不是难能可贵,而是一种奇蹟。 这一夜,尹逍慕的激动一直持续著。 晚上抱著裴映寧睡觉时,他那手掌几乎就没离开过裴映寧的肚子。感觉就像孩子隨时会跑,只有这么近距离贴著他才会安心。 第二天。 裴映寧像往常一样想早起,但被拦住了。 “我让林子源派人去打探消息。这段时日你奔波太多,虽然你身体底子不差,但为了孩子,还是谨慎些为好。” “嗯,你安排就是。”她没有犟。因为她知道,若她现在出什么状况,只会让他分心,简称拖后腿。与其让他担心,还不如安安静静等京城的消息。 许久,她都没有睡过回笼觉了,这天她睡了个回笼觉,到午后才起床。 起床后,並没有看到尹逍慕的身影。 別院的人主动告诉她,说尹逍慕巳时便出去了,还给她留了话,说他今日可能会晚些回来。 裴映寧没想那么多。 傍晚,林子源突然到来。 看到他,裴映寧不由得便想起周尘,只因他们年纪相仿,都有一颗热心肠。不过林子源毕竟是古人,没她的尘尘儿那般外向搞怪。 “夫人,白公子回来了吗?” 看他一脸焦急,裴映寧脱口问道,“出何事了?” 林子源道,“还不是那些救灾粮被劫一事,我派了好些人去云龙山搜找,都没有发现救灾粮的踪跡,也不知道那些劫匪把救灾粮究竟藏哪去了!” “什么?!救灾粮被劫了?!”裴映寧震惊地从椅子上起身,不敢置信地问道,“何时发生的事?怎么发生的?” “夫人,您还不知道吗?”林子源意外地眨了眨眼,见她震惊,也没隱瞒,如实道来,“朝廷不是派了军队护送救灾粮物来嘛,今早我按白公子的吩咐派人去打探消息,结果得知昨日大军在云龙山遭遇劫匪,伤亡惨重不说,救灾粮物也被洗劫一空。特別是那个姓杨的將军,为保护雍顺王,受了极重的伤。我以为您知道,没想到白公子还没告诉您。” “怎会如此严重?”裴映寧惊嘆,甚至有点难以想像,“是谁如此大胆敢打劫朝廷的救灾粮?如此庞大的物资,对方就算要转运也会有不小的动静,想隨隨便便藏起来更不容易,怎么可能找不到?!” “夫人,怪就怪在这里啊!”林子源也揪心嘆道,“我都派了好些人去云龙山了,可回来报信的人都说没发现救灾粮被转运的痕跡!” “那杨將军和雍顺王现在在哪?我夫君是不是在他们身边?”裴映寧急声问道。 “杨將军和雍顺王被安置在驛站,白公子应该还在他们身边,我以为他应该回来了,所以才……” 林子源话还没说完,裴映寧就奔出了厅堂。 这么大的事,她不可能坐视不理。 毕竟那可是百万斤的救命粮! 再说了,要是她那皇帝公公降罪下来,以他的尿性,说不定连他们夫妻一起怪罪! “夫人!”林子源拔腿追了出去。 但他刚到门口,便被一人拦住。 定眼一看,是自己家中的下人。 “少爷,老爷叫您回去,说是有要事与您商討。” 林子源望了望那远去的纤瘦身影,她腿脚太好了,他根本追不上。 犹豫了片刻,他对下人道,“我自己回去,你跟去驛站看看,那边有何消息隨时回府稟报。” …… 驛站在城郊,裴映寧刚想走小巷抄近路,就被一人拦下。 “夫人,请留步!” “你是?”裴映寧眯著眼打量他。对方五十来岁,举止神色带著几分恭敬,不像百姓,更像是哪家的僕从。 “夫人,小人是无忧堂的伙计。白公子此刻正在酒楼与我家老爷议事,他说今晚会晚归,怕您担心,故而吩咐小人去接您。”对方毕恭毕敬的解释著自己的身份和来意。 无忧堂? 这名字裴映寧听说,京城最大的药材铺。 她男人现在的身份是大夫,跟药材铺有接触也是很正常的,而且他们夫妻去过无忧堂。 只是…… 她突然眯了眯眼,“你是如何认出我的?” 来人回道,“夫人同白公子去过我们无忧堂,小人自然记得夫人的容貌。” 裴映寧抿了抿唇,又盯著他多看了两眼,並没有发现他神色有何可疑的,於是说道,“那劳烦你带路吧。” “夫人,请,白公子和我家老爷就在贤和酒楼。”来人指了指不远处。 “好。”那酒楼就在前面一条街的距离,裴映寧觉得,不管真假,去看看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跟著中年伙计进了酒楼后,他们直接上了二楼。 站在一间雅室外,中年伙计没有进去的意思,只恭敬地抬手引道,“夫人,白公子就在里面,您请。” 裴映寧推门而入。 这一进去,她剎那间变了脸,猛地转过身瞪向那领他前来的中年伙计! 只因屋子里什么人也没有! 然而,就在她转身的那一瞬间,一把细粉突然扑面而来。 那入鼻的异香让她暗叫不妙,可已经晚了。 她连一点反应都没做出,便觉得眼前一黑,瞳孔最后收入的画面是那中年伙计得逞的邪笑—— \u0005\u0005\u0005\u0005\u0005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48章 中蛊,反杀 柳轻絮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在一间土墙房子里。【,无错章节阅读】 屋子里就一张老旧的桌子,桌上除了一盏油灯外,还有她身上所有的东西,包括那把火枪以及好几颗改良版手弹。 灯旁坐著一个男人,正一脸邪笑地看著她。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那晚在城主府跑掉的齐总管! “白寒的女人果真与眾不同,都这般狼狈了,居然一点都不害怕。” “不知阁下是?”裴映寧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的脸,“我想阁下抓我来,应该不是为了葛维光报仇,虽然我不知道阁下的最终目的,但人总有一死,我认服,只是我这人睚眥必报,不想自己死得不明不白,免得做鬼都不知道该找谁报仇。” “哈哈!有趣!你可真有趣!”男人仰头大笑。 裴映寧没接话,反而垂下眼帘,似乎他不交代自己的底细,她便不再同他废话一句。 “我乃傀王徒弟妖齐。抓你来,自然是为了对付白寒和他娘白夫人……不,应该是东乌国的瑜妃娘娘。” 裴映寧抬眸,冲他微微一笑,“我知道了,你潜伏在麟安城,看著是帮城主敛財,实则是自己门派缺钱,对吗?难怪我们找遍了城主府都没有发现藏银子的地方,那些被你们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应该早就被转移了。” 妖齐微愣。 他们的话题並不在一个点上,最主要的是面前这个女人居然如此猜到了他们的秘密,且还说得如此云淡风轻,好像他们做那些事她都一一看著似的…… 裴映寧扬了扬下巴,示意他认真听自己说话,“我不知道你们打听过我多少事,但我还是要声明一下,我这人不喜欢拐弯抹角,就算要我死,我也希望来点痛快。你需要我如何配合,直接来吧,既不用耽误你时间,也不用我费神地猜来猜去。” 妖齐眯起了眼,眼神如同看怪物一般在她脸上不停打量。 片刻之后,他扯开嘴角笑了。 “好!既然你如此豪爽,那我也就不客气了!”说著话,他从怀里拿出一只黑色的瓶子,从瓶子里倒出一枚黑得发亮的药丸。 然后走向她。 也如同他所说,他是真的一点都没客气,捏著她下巴便將黑丸塞进她嘴里,確定她完全咽下去之后才鬆开手。 裴映寧双手双脚都被绑著,根本没挣扎的机会。 再从容冷静,此刻的她脸色也如失血般发白,咬著牙问道,“什么东西?” 妖齐蹲在她身前,笑得邪恶又得意,“阴阳蛊。白寒太难对付了,想接近他不容易,只能逼著我用这招。你如今中了阴阳蛊,只要他与你交丨合,蛊毒便会转移到他身上。你放心,这蛊不会伤害女人,只会要男人的命!”他突然低下头看著她腹部,“你怀孕了,如果三日后蛊毒没发作,那你腹中的孩子必定是个女孩儿,反之,若是三日后你小產,那你腹中的孩子必定是个男孩儿。” 裴映寧脸色何止惨白,简直白得都发青了,被捆绑的身体更是不受控制的颤抖,活活被气的! 两辈子,她接触的恶人坏人不计其数,但没有哪一个人像这般可恶到让她想將他撕成碎片! 伤害她她能忍,可既要伤害她的男人,还要伤害她的孩子,她死也不会忍! “放心,我不会杀你的,毕竟我还要让你带著蛊虫去帮我对付白寒呢!”妖齐突然摸了摸她的下巴,眼里的笑更是邪气横生,“白寒一死,九紫坞的人肯定不会放过你,待你守寡走投无路那日,可以来找我,我对美人一向是怜爱有加的。” 裴映寧咬著牙溢道,“那我先谢谢你了!” “哈哈!”妖齐非但没有因为她的咬牙切齿而恼怒,反而愉悦的大笑起来。隨即他起身回到桌边,拿起桌上的一颗黑球,好奇又不解地向她挑眉,“这是何物?” 黑球就是裴映寧他们改良后的手雷弹,跟鸭蛋一样的大小。 妖齐將『黑球』托在手心里,又是翻来覆去的查看,又是放鼻尖嗅来嗅去。 “此物有硝末和硫末的气息,该不会是你们炼製出的什么丹药吧?” “……”裴映寧嘴角暗暗扯东。 如果尘尘儿在场的话,一定会告诉他,是丹药,赶紧吃一颗尝尝味儿吧! 可她此时满心满肺都是恨意,没心思同他玩笑,只佯装平静地道,“你若喜欢送你便是。至於这是什么东西,你得去问我夫君,毕竟是他给我玩的。” “玩?”妖齐扭头,狐疑地盯著她,“你確定?” “不然呢?”裴映寧撇嘴,“我又不懂岐黄之术,什么毒啊蛊的我要是知道,还会落在你手里?” 妖齐抿唇,似乎认可她说的。 他隨即將『黑球』放下,又拿起桌上的火枪,同样的又是翻来覆去的查看又是嗅来嗅去。 “这不像是弩,究竟是何物,作何用?” “……”裴映寧心里暗笑,傻缺,要是让你知道,那她还怎么混? 妖齐又扭头看她,很明显要她给个答案。 裴映寧佯装不耐,“看我做什么,这不过是一件耍器,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耍器?如何耍?”妖齐眼中再次充满狐疑,同时举起火枪左右摆动。 “能不能先给我鬆绑?”裴映寧恼道,“那是我夫君给我打造的东西,你別给我玩坏了!大不了我教你,然后借你玩一阵子!” 妖齐能餵她蛊,自然没想过要杀她,这也是她敢提要求的原因。 而妖齐呢,拿著火枪又到她跟前。不过在为她鬆绑前,他在她身上点了两下。 “我封锁了你的內力,若你敢擅自动用,便会反噬腑臟。劝你別耍什么招,好好给我解释清楚,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如何用?” 听著他威胁的话,裴映寧瘪著嘴,一副既委屈又不得不屈从的模样。 “拿来!”她从他手里夺过火枪,一边抱怨一边往桌边走,“真不知道你们这些男人怎么回事,都喜欢玩打鸟的东西!” “……”妖齐眉心狠皱。这玩意儿是打鸟用的? 但他反驳不出来,因为他方才仔仔细细看过了,这铁傢伙身上並没有尖锐的可以伤人的利器。 裴映寧不动声色地拿起桌上散发的子弹,一颗颗上膛。 妖齐站在他身侧,紧紧盯著她手上的动作,眼中溢满了惊讶,“就如此简单?” 裴映寧白了他一眼,“打鸟的东西,你以为多复杂?我夫君只是觉得弹弓太简单了,配不上我的身份,所以才把『弹弓』做成这般豪华!” 妖齐嘴角微抽。 就在这时,裴映寧眸光一沉,猛地90°转动,一记旋风腿快、准、狠地扫向他脸面—— “唔!” 『砰』! 在他猝不及防发出闷痛声时,枪声骤响。 妖齐一脸痛色地低下头,看著腹部汩汩而涌的血水,满眼全是震惊。 『砰』!『砰』!『砰』! 裴映寧完全没有给他回神的机会,又接著连发三枪,两枪子弹没入他心口,另一枪则准確无误地击向他裤襠! “你……”妖齐一双瞳孔瞪著她,狰狞可怖之下布满了愤怒和不甘。 但一切都晚了。 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便蹬腿断了气。 裴映寧拿起桌上的匕首,走向他,高高举起,奋力落下—— 她说过,她是睚眥必报的人! 不將对方碎尸万段她绝不甘心! 別说是什么傀王的徒弟,就是妖魔鬼怪,她只要还有一口气,也要同他们死斗到底! …… 城內。 杨明彪为保护尹怀宇深受重伤,好在尹逍慕医治及时,捡回了他一条命。但命是捡回来了,杨明彪却一直深陷昏迷中。 而尹怀宇情况也不容乐观。 他们这一次之所以出事,除了有埋伏外,最主要的原因是军队里出现了细作,在食物中做了手脚,尹怀宇和许多將士都中了招。杨明彪和一部分將士因为当值守夜,还没来得及吃东西,所以才逃过了一劫。 可即便他们逃过了有毒的食物,面对埋伏的劫匪,他们军心已乱,且不敌对方人数,所以伤亡极其惨烈。 尹怀宇能拖到进城,全靠他封锁了自己的筋脉,没让毒性蔓延开来。 救他们时,尹逍慕是带著面具的,头冠和衣物也换了,甚至与人说话时刻意的变了声,尹怀宇自然没认出他来,听人唤尹逍慕『白公子』,他便试探地问道,“阁下便是江湖有名的神医白寒?” 尹逍慕淡淡地睇了他一眼,隨即便去桌边写药方了。 尹怀宇见他如此傲慢,心下自然是有几分不悦的。但此刻自己的命掌握在对方手中,他再有任何不满都不好发作。 尹逍慕上午便替他解了毒,此时开的药方只是为他调理身子所用。 就在他刚把药方写好交给一名驛馆的小廝,就见林府的下人慌忙出现。 “白公子?白夫人呢?她到了吗?” “她怎么了?”尹逍慕眸光骤冷,凌厉地射向对方。 “白夫人听说您在这里,便跑来寻您。我家公子不放心,便派小的跟著白夫人,奈何白夫人腿脚太快,小的追不上。”林府下人说完,四下张望,突然一脸紧张,“怎么,白夫人还没到吗?” “什么?!” 尹逍慕听完,面具下的脸如何变色没人看到,可露在面具外的双眸凝聚出一股骇色。 不等林府下人再说什么,他已拔腿便衝出了驛馆。 从驛馆到別院的路,他都有找过,可沿途都不见那抹熟悉的身影。他怀著几分侥倖回到別院,一问得知自家女人出去以后再没回来。 这一下,他內心里的不安全然爆发了,隨即便让別院的人去林府,让林子源派人帮他寻人。 他也片刻没歇停,接著又奔向街头,把去往驛馆的各条道路都找了一遍。 “白公子,到底怎么回事?听说白夫人不见了?怎么会呢?”林子源找到他时忍不住接连发问,怎么都不相信会发生这种事。 因为他见过白夫人的身手,武功极高,別说一般不是她的对手,就是高手恐怕都打不过她。 尹逍慕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迫使自己保持著最后的冷静。 他是不相信她会乱跑的。 虽然她平日行事有些任性,但也是因为她有把握。若是没有把握的事,她也是会衡量再三的,不会真的衝动到把自己置身危险中。 何况她怀了身孕,就算不为他著想,也一定会为肚子里的孩子著想的! 林子源看出他方寸大乱,也没再追问,只安慰她,“白夫人聪慧果敢,就算有人要对她不利,也不会是白夫人的对手。说不定白夫人临时去了別处,白公子,要不我陪你回別院等吧,万一白夫人回去找不到你,肯定也会出来寻你。你放心,我已经派了人出来,相信要不了多久便会有消息了。” 尹逍慕僵硬地点了点头,然后攥著一双拳头回到了別院。 这一等,从天黑到夜深,出去寻找的人陆陆续续地到別院回话,都没有发现白夫人的踪跡。 眼看著丑时快过了,尹逍慕一双黑眸染起了几分血丝。 麟安城有宵禁。 街上早已没了人,到此时都没找见人,这说明了什么他心里自然清楚! 他现在除了心慌不安,再就是后悔。 为何自己不把她带在身边! 这一次出来,为何不多带些人! “白公子!白夫人回来了!”门外突然传来下人的喊声。 尹逍慕一听,如骤风一般刮出厅堂。 林子源也赶紧跑了出去。 夜色下,某个女人正扛著沉甸甸的包袱朝他们的方向而来。她脚步有些不稳,也不知道是走太急还是包袱太重。 尹逍慕飞落在她身前,一把將她紧紧抱住。 感觉到她身子在颤抖,他急躁的情绪忍不住爆发,“去哪了?为何不打声招呼?” “我……”裴映寧被他这么一抱,肩上的包袱便落在地上。 包袱里的东西瞬间散了一地,跟著出来的林子源正好瞧见一颗头颅,顿时嚇得『啊』一声大叫。 何止是人头,还有手手脚脚和躯干! 尹逍慕垂眸一看,神色更是大变!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49章 大哥,你辛苦了! 裴映寧指著自己带回来的东西,咬牙恨道,“这是傀王的徒弟,妖齐。【,无错章节阅读】是他把我抓去的,他想用我来威胁你,我气不过,便用枪打死了他,然后分尸带了回来!” 林子源和別院的下人嚇得直哆嗦,根本不敢靠近。 再看裴映寧时,他们眼中全是怯意,只知道这位白夫人有些功夫,可没想到她竟是这般的『有手段』! 这哪里是女人,怕不是个女魔头吧? 裴映寧瞧见他们胆怯害怕,安慰道,“放心,这是我做的,跟你们没关係,便是將来有人要报仇也只会找我。” 林子源哭笑不得。 他在意的是这个吗? 他心悸后怕的是幸好当初自己没得罪他们,不然他都不知道自己会变成多少块…… “这妖齐的尸体我还有用,你们都別动。”裴映寧说完就要去裹包袱。 尹逍慕只觉得自己一颗心臟根本不够用,他担心得要死不活的,她一回来还有心情顾別人的尸体! 思及此,他一把將她打横抱起,沉著脸往臥室去。 林子源望著他们背影,有些无措。 还是下人提议,“少爷,快鸡鸣了,您一夜没休息,不如去偏房歇息吧。” 林子源看了看天色,点了点头。 这会儿离开肯定是不妥的,那齐总管的尸体还在这里摆著呢! 可他又不敢碰,也不敢叫人弄走,眼下只能先休息,等醒了再看他们夫妻如何处理。 臥房里。 尹逍慕將裴映寧放上床,什么也没说,先为她把脉。 “是他封了你內力?” “嗯。” 尹逍慕阴沉著脸,接著又检查她全身,確定她身上没有皮外伤后,这才拿被褥裹在她身上。 “我让人打水来。” “慕……”裴映寧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孩子还好吗?” “没事。”尹逍慕连人带被拥住,轻轻拍著她,“只是你身子受累,需要好好臥床休息,一会儿我煎副安胎药给你喝,更稳妥些。” “我……”裴映寧咬了咬唇,欲言又止后还是小声问道,“我身子还有別的状况吗?” 尹逍慕一听,又捏住她手腕,再一次仔细地把脉。 裴映寧紧紧盯著他的俊脸,不让自己错过他脸上的任何神色。 可尹逍慕再一次把完脉后,还是没查出任何异样,“胎象正常,但你心悸过快,对孩子不利。” 裴映寧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只是心悸吗? 那妖齐可是餵她吃了东西的,他居然没查出来? 难不成那妖齐是逗她玩的? 这念头一起,她很快便否决了。 不可能。 那妖齐大费周折绑劫她去那种地方,其心就没安好。何况他明確要对付的人是尹逍慕,不可能拿一颗假药糊弄她。 “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適?”尹逍慕见她神色不正常,自然不敢大意。 “那个……妖齐以你的名义把我骗去贤和酒楼,我一去便被一把药粉弄晕了,那些粉末明显不是好东西,我担心自己吸入过多会影响孩子。”她觉得这理由够正当。 尹逍慕听她说完经过,俊脸比之前绷得更紧。儘管已经替她检查了两遍,可他还是又仔仔细细地为她做了一番检查。 最后他下结论,“那些药粉应是迷丨香粉,时辰一过,药性便散了。孩子很好,不用担心。” 他眉心舒展著,明显不是安慰她,而是从他的角度看,她確实没大碍。 可裴映寧心里却揪得慌。 到底妖齐给她种下的阴阳蛊是真是假? 思量了一番,她还是决定暂时不要告诉他。 先前她回来时,他抱著她的那一刻,她深深地感觉到了他心底那份惶恐不安。即便是此刻,他平静下来了,可那俊脸上还有无法抹去的疲色,那黑眸中还有明显的血丝。 她不用问都知道他內心一定经歷了煎熬。 抬手捧住他俊脸,她主动亲上他的薄唇,微微一笑,“我没事了,你也不用担心了。以后我会谨慎的,不会再让这样的事发生。” 尹逍慕一瞬不瞬地看著她,总觉得此刻的她有些异於平日。 那漂亮的眼眸柔得像水一样,闪著瀲灩的光,昳丽又不失嫵媚,无形中勾魂摄魄。 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温柔起来到底有多娇美…… “怀著身子,少撩我!”他板著脸拉下她的手,暗暗地克制著某些反应。 “……”裴映寧一脸黑线。什么叫她撩他?她只是觉得抱歉,让他为自己担忧了一整日,想亲亲他给他个奖励作安慰! 这不解风情的男人啊! 尹逍慕没再同她歪腻,很快便离开了臥房。 在他服侍下,裴映寧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又喝了安胎的药,然后睡意上头,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 某处。 尹凌南听完探子的消息,气得差点拔剑把探子给杀了。 “妖齐死了?还被裴映寧分尸?连尸体都被裴映寧带走了?那你都在做何?为何不阻拦?没用的东西,你是要气死本王吗?” “回王爷,楚阳王妃用的不知道是什么暗器,小的还没反应过来,妖齐就让她杀死了。”探子跪在地上哆嗦回道,“小的也想阻拦,可是小的没把握能胜她。若是小的死了,更是无法回来报信。” “你说妖齐在裴映寧身上种了阴阳蛊?”尹凌南满眼阴戾,双手指骨都捏得咔咔响。 “是的。” “那狗东西,真是该死!本王要他抓人,他却在裴映寧身上种那些玩意儿!” 阴阳蛊,那是对付男人的东西,如今裴映寧身上带著阴阳蛊,他还怎么碰她! 探子接著道,“王爷,还有一事,楚阳王妃如今怀了身孕。” “什么?!”尹凌南眸底怒火更盛。 先不说他对尹逍慕有多嫉恨,就裴映寧这一胎来说,那可是皇长孙! 本来尹逍慕现在就有出人头地的趋势,若是再让裴映寧生下皇长孙,那他还有几成把握去爭权夺势? 廉明在旁边突然问道,“王爷,那阴阳蛊是什么?” 尹凌南斜了他一眼,不过还是给他作了解释,“阴阳蛊是傀王新炼製出来的蛊虫,若男子中蛊,则会直接吸食男子精元,让男子精竭而亡。若女子中蛊,蛊虫便会通过阴丨阳丨交丨合的方式到男子体內,同样会让男子精竭而亡。最后蛊虫被傀王召回,通过吸食这些精元以修成某些秘术。” 这是他和妖齐饮酒时,妖齐酒后为了炫耀他师父的本事,便把这事告诉了他! 他现在才明白,妖齐根本不是真正想与他合作! 傀王的最终目的应该是对付白寒! 而最让他震惊和不敢置信的是,他这位三弟居然就是传闻中的神医白寒! 这些还不够他气恨,还有周尘那里—— 周尘那死东西,居然骗了他伍拾万两银票! 妖齐骗他!尹逍慕骗他!周尘骗他! 敢情他就是一个傻子,被所有人都欺骗了! 试问,他能不恨?能不怒?能不想杀人? “滚下去!给本王监视好他们!” “是。”听著他咆哮声,探子连爬带滚的退下了。 “王爷。”廉明硬著头皮安慰他,“我们这一次出来,也不是完全没有收穫,至少我们知道了楚阳王的另一个身份。既然妖齐已死,那便让他担下所有罪名吧。” 尹凌南自然听懂了他的意思。 妖齐身份暴露,尹逍慕肯定会追查,若是他再不抽身,势必会被尹逍慕发现蛛丝马跡,毕竟那些劫匪中有好些都是他的人。 他的目的就是不让尹怀宇和尹逍慕抢占賑灾的功劳。如今賑灾物资被劫,护送大军伤亡惨重,尹怀宇別说功劳了,回头不受处罚都算他烧高香了。而尹逍慕是以白寒的身份在此救助灾民,再大的功劳也只是『白寒』的,不是『楚阳王』的,他自然不会傻到这个时候去揭穿他的身份。 现在让他们找到物资,让他们以为这一切都是妖齐所为,这是再明智不过的! “吩咐下去,让所有人撤退!”qqxsnew “是。”见他还保持著理智,廉明也深感欣慰。他是真怕自家王爷被气昏头脑,到最后得不偿失。 尹凌南理智虽在,可气恨却难消。 他这次出来的另一个目的可是裴映寧,可如今告诉他裴映寧身上带著蛊虫,他哪里还敢轻易下手? 最关键的是她怀了身孕,谁知道尹逍慕何时会再与她行房?要是尹逍慕没碰她,而他先把人碰了,那不是他先找死吗? …… 城內。 尹逍慕连著两日都没出去,確定裴映寧彻底休息好了,他才真正鬆了一口气。 这日,林子源匆匆找来別院,兴奋的向他们稟报,“白公子、白夫人,找到那些賑灾物资了,就在云龙山背后!” 裴映寧不解,“不是把云龙山找遍了吗?怎么突然又找到了?” 林子源道,“云龙山背后有口巨坑,那些賑灾粮就藏在坑里。之前派去寻找的人因为那山背后太过崎嶇,便没仔细搜查,所以才没发现。” 裴映寧问道,“没发现人吗?那些劫匪呢?” 林子源摇头,“没发现劫匪的身影。”顿了一下,他接著道,“从雍顺王他们中毒一事上来看,賑灾物资被劫,幕后主使应该是妖齐。不然为何他一死,那些劫匪就失踪了呢?” 裴映寧看向尹逍慕。 听著是很有道理,尹怀宇他们中的毒尹逍慕能作证,的確出自傀王那一派。而她被妖齐绑架去的地方就在云龙山附近的一个荒废村子里。 这一切都在指明,妖齐跟这些事脱不了关係! 可是,妖齐不过是傀王的一个徒弟,埋伏京城大军並劫持賑灾物资的劫匪足足上千人,若妖齐的手下有如此之多,加上他用毒的手段,怕是早就称霸一方了,何至於从城主府逃走呢? 她从尹逍慕的眼中也看到了同样的疑惑。 尹逍慕同她对视后,两人默契地没有开口,毕竟林子源只是一商贾,有些事也不便同他討论。 眼下賑灾物资找到了,这才是最要紧的。 其余的,只能日后再查。 賑灾的事,后面尹逍慕和裴映寧再没有出面。毕竟尹怀宇身负皇命前来賑灾,这些事理该由他解决。 而在尹怀宇接掌麟安城的事以后,他们夫妻便离开了別院,只给林子源留了一封信以及五万两银票。 林子源拿著书信和银票时,是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尹怀宇主动到別院找他们,听说白公子和白夫人已经离开,尹怀宇又把林子源叫来了跟前。 面对他的问话,林子源毕恭毕敬地回道,“白公子和白夫人神秘莫测,草民不知他们去向。” 尹怀宇微微眯眼,“那他们长何模样?你可瞧见过?” 林子源又回道,“白公子和白夫人外出时都以面具遮掩,小人也不知他们长何模样。” 白公子给他留的书信中明確要求他要保守秘密,不许向任何人泄露他们的容貌,那五万两银票是给他的『封口费』。 尹怀宇本想见一见传说中的白寒,结果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问出,只能负气离去。 在他走后,林子源忍不住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 拿到银票时他觉得好笑,可面对这位雍顺王的审问时,他才觉得这五万两银票赚得太不容易了。要不是他定力好,只怕自己拿著银票都没命! …… 隨后的半月中,尹逍慕和裴映寧避开朝廷的人,暗中行走在偏僻的乡野间帮人看病治病。 直到周尘和文辛到来。 听说裴映寧怀孕的消息,周尘兴奋地不行,抱著裴映寧的手臂一个劲儿笑,“我要当舅舅了!哈哈!都说娘亲舅大,以后我侄子保准跟我更亲!” 文辛忍不住道,“尘哥,你是我师父的义子,也就是我师兄的弟弟,我师兄和嫂子的孩子应该叫你叔叔。” 换言之,他不是舅舅,孩子不会更他最亲。 周尘一听,立马黑了脸,没好气地瞪他,“去去去,你懂什么,对外,王爷是我哥,对內,寧姐肯定是我姐,我这叫自由切换!” 文辛瘪嘴,“尘哥,怎么好事都让你一个人占尽了?” 周尘放开裴映寧的手臂,搂住文辛肩膀,一边拍一边笑,“要不咱们结拜成异性兄弟,这样我当舅舅的时候,你也是舅舅,我当叔叔时,你也是叔叔。” “噗!”裴映寧忍不住喷笑。 而某爷在一旁全程黑脸,心里犹豫著,要不要一掌把这傢伙给拍回京城去! 那放冷箭似的目光,周尘岂能无视,安抚好了文辛,他这才到尹逍慕身后,又是捏肩又是捶背的,“大哥,你辛苦了!”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50章 明日就找媒婆把你嫁出去! 要不是为了保全形象,尹逍慕都想翻对白眼给他了。【无错章节小说阅读,google搜寻】 裴映寧笑道,“慕,你瞧尘尘儿多贴心,我这当姐的还从来没享受过这种待遇呢!” 尹逍慕冷眼如利刀剜向她。 敢! 周尘要是敢对她这么做,他立马卸了周尘的爪子! “大哥。”周尘笑道,“我这捏拿技术可还行?你要是觉得还行的话,以后就多给我寧姐捏捏。我寧姐她有孕了,现在虽然不显怀,但几个月后肯定很笨重,到时腰酸背痛啥的,肯定要你多上心。” “……!”尹逍慕缓缓扭头,直有一种想捏断他脖子的衝动。 敢情为他捏肩捶背,是在教他做事?! 最可气的是,他的女人,何时轮到这么个外人指手画脚了?! 若是以前,裴映寧还会担心尹逍慕会对她尘尘儿下手,可现在尘尘儿认了她婆婆做义母,她再也不担心尹逍慕会欺负尘尘儿了。 “你们哥仨先聊著,我去隔壁阿婆那里借两副碗筷,不然一会儿吃饭,尘尘儿和小辛儿只能用手抓。”裴映说著就要起身。 “寧姐,你別忙活,那种事让我大哥去做就行了!你先坐著,我们还有事同你们说呢!”周尘赶紧出声阻止。 裴映寧坐回凳子上,笑问道,“啥事?” 周尘隨即便把许安莹被当街打死的事说了。 包括太尉许元彬被剥去官职遣回原籍。 裴映寧听得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她和尹逍慕才离京,他们就在京城弄出那么大的动静! 尹逍慕都忍不住回头睇了一眼,“你们可真是好本事!” 周尘『嘿嘿』笑,“可不是嘛!不过谁叫许安莹犯贱呢,我们做好事,她居然来搞破坏!”他接著收起笑,咬牙恨道,“许安莹她娘,姓赖的死婆娘,造谣污衊我二姐克夫,我还没弄死她,只是找了几个人把她揍了一顿!” 对许安莹的死,裴映寧是痛快的。 这女人噁心他们不是一天两天了,夷霖城那次,他们没有开杀戒,是看在皇帝的面子上,碍於她是受命於皇帝来搞破坏的,所以才只是设计让她失身给王励。 没想到她不夹著尾巴做人,还当街动手打他们二姐! 对这种找死的人,他们不成全那才真是说不过去! “对了,还有一件事,特噁心!”周尘又继续说道,“尹怀宇去太傅府提亲,要娶裴静嫻做侧妃,那尹凌南也不知道抽哪门子疯,居然也去太傅府提亲,要娶裴灵卿做侧妃。裴哲山不敢得罪他们,便都同意了!” 裴映寧和尹逍慕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语。 特別是裴映寧,尹怀宇娶裴静嫻她还能勉强接受,可尹凌南这死变態,居然娶裴灵卿,他是不把裴灵卿当人还是不把他自己当人看? 自打睿和王妃姜玉婕『死』后,尹凌南有了虐妻之名,名声大损。这傢伙非但没有想办法挽回自己的名声,反而还有摆烂的架势。娶裴灵卿,他是怎么下决心的? “皇上是不是答应了?”她问。 “对啊!皇上居然都准了!詔书都颁下了!只等尹怀宇回京后就给他们办婚礼!”周尘点头。 “呵!”裴映寧轻笑。 她那皇帝公公怕是巴不得呢! 三个儿子都跟太傅府扯上了关係,这不但把三个儿子牵制住了,还把裴哲山也给牵制住了,谁在这里面出点差错,那都少不了好戏看! 只是…… 她刚想说,周尘便主动安慰她,“寧姐,你也別怕,那两女的就算嫁给了尹怀宇和尹凌南,她们也只是侧妃,你是正儿八经的皇子正妃,嫡庶有別,就算辈分上占你点便宜,但身份和地位在那摆著,你不用虚她们。” 裴映寧冲他暖心一笑,“嗯,虽然是有些膈应,但她们还不足以对我造成压力。” 京城的事让周尘说完后,文辛把带来的好吃的全都一股脑搬进屋。 裴映寧他们现在住在一个小村子里,隔壁有位年迈的阿婆是屋主。前些日子他们来这里,救下病重又飢饿的阿婆,阿婆也没別的东西报答他们,便让他们住在她家。 裴映寧挑了些糕点和一整只大肘子给阿婆送了去。 正巧,有个村民找来,说在路口发现一个饿昏的人,想请白公子过去看看。 他们救了阿婆后,这村里的人都知道尹逍慕是个大夫,这几日陆陆续续都有人来请他看病。 尹逍慕这次带著文辛去了。 裴映寧从隔壁返回堂屋时,就只剩周尘一个人在整理东西。 “尘尘儿……” “寧姐,他们去给人看病了。”周尘回头看了她一眼,突然发现她神色黯淡,明显心情低落,遂赶紧起身走向她,“寧姐,怎么了?可是怀了孕难受?” “何止难受,简直是心焦。”裴映寧幽幽嘆气。 “怎么了?心焦什么?是尹逍慕对你不好,还是他跟哪个女的搞曖昧?別怕,他要敢的话,我弄死他!”周尘气呼呼地道。 “不是。”裴映寧都快被他的语气逗笑了。 可她实在笑不出来,嘆著气坐到凳子上,將妖齐餵她吃阴阳蛊的事告诉了他。 周尘听完,惊得脸色发白,蹲到她身前,抓著她手臂紧张问道,“寧姐,那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这种事你怎么不早说呢?” “他都没检查出来,我能说什么?”裴映寧又摇了摇头,“你也看到了,这靖阳县的情况是多严峻,他一个本该养尊处优的人,却在这里无怨无悔地给人义诊,別说我怀疑那阴阳蛊的真实性,就算是真的,我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告诉他。他要是知道,只怕也没心思救济百姓了。” “可你也不能让自己活在猜疑中啊!你可是孕妇,孕妇怎能承受这些?”周尘激动得眼眶泛红,“寧姐,这个时代女人生孩子本就危险,你现在这样,要是出什么意外,你叫我怎么办?不管那什么蛊是真是假,我一定要弄清楚明白,绝对不能让你活在猜疑中!” “尘尘儿,暂时別告诉他,等回京再找机会同他说。何况我现在也没什么反应,他每日都有为我检查,都说孩子很好。” “可万一是真的呢?他若是哪天控制不住碰了你,那他?” “这事好办,我会想办法拒绝的。”裴映寧不好意思的撇开头。 “寧姐,你可千万別胡思乱想,我去想办法打听,你信我,我一定能打听出结果来!”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周尘赶紧起身,並快速抹了抹眼角,然后回到一堆食物边,继续装作整理的样子。 见尹逍慕从门外进来,裴映寧关心地问道,“听说有人饿晕了,要紧吗?” “没什么大碍,文辛能做,我让他去照顾人了。”尹逍慕走向她,盯著她的脸看了看,眉心微皱,“眼眶怎么红了?可是哪里不適?” 裴映寧心下一惊,这都被他发现了? 她正要开口,埋头整理食物的周尘扭头撇了他一眼,“大哥,亏你还是学医的,难道你不知道怀孕的人多愁善感吗?前一刻可能在哈哈大笑,说不定下一刻就能哭得眼泪鼻涕横流!” 尹逍慕剜了他一眼,“学医的就什么都懂吗?” 他是学医不假,可他这是第一次做爹,关心自己孩儿他娘怎么就成无知了? “大哥,说实话,你这话我爱听。不懂就要问,这才是好男人。”周尘转过身,开始滔滔不绝的同他说起来,“我寧姐算是心理强大的了,有些孕妇心思敏感脆弱,再加上身边人关心不够,可是会產生很严重的后果的。在我们那,什么產前抑鬱、產后抑鬱,很容易因为一些事想不开的。你別说我糊弄你,我寧姐现在刚怀孕,多半还没適应过来,你这做老公的可得多上心,万事都要以我寧姐为主。特別是在关心上,你不能整天只想著孩子,你要弄明白,有了我寧姐你才有孩子的,没我寧姐哪来孩子,你说是吧?有些男人啊,只把女人当生孩子的工具,一天天嘴里说的都是『为了孩子好,你要怎样怎样』,就没见几个人对孕妇说是为了孕妇好的,那种人我一瞧著就来气!” 尹逍慕被他说得又黑了脸,“我自己的女人我自己会疼,要你来说教!” 周尘瘪嘴,“是是是,我不该对你说教,回头要是哪天惹我寧姐不开心了,你別又来找我让我想办法哄寧姐开心!” 裴映寧忍著笑朝尹逍慕看去。 只见他黑著脸,一副恨不得把周尘给掐死的样子。 但在接受到她注视时,他又不自然的別开脸,“別听他胡说!” 他这算是不打自招了? 裴映寧心里都快笑翻了,肩膀忍不住抖动。 她就说尘尘儿怎么敢在他面前放肆,原来背后这两人关係不差啊! “寧儿,累了吗?去房里休息。”尹逍慕见她闷笑不止,將她从凳子上抱了起来,然后提脚就往一墙之隔的房间而去。 “呃……”裴映寧无语。 “寧姐,你先休息,我把吃的弄好后再喊你。”周尘冲她挥了挥手。 她透过尹逍慕的肩膀朝周尘嗔了一眼。 这两人,別以为她看不出来,他们这是有意支开她! …… 路口。 “我说大哥,你把我叫出来,不会是让我陪你玩木头人吧?”半天不见他说话,甚至站著一动不动,周尘忍不住嫌弃,“不是我说,你跟我寧姐成亲都好几个月了,怎么还这么闷呢?” “她最近有些反常。”尹逍慕扭头看著他,幽深的眸子里有著明显的担忧,“你说她是不是不想要孩子?” “反常?”周尘假装不解,“你从哪里看出我寧姐反常了?” “前几日她老做噩梦,问她梦见什么她又不说。这几日稍有好转,可她却时常走神,仿佛有许多心事。” “这个……”周尘抓起了后脑勺。 “她是不是不想要孩子?”尹逍慕拧著眉復问。 “肯定不是啊!她要是不想要孩子,一早就会提醒你做措施的!”周尘立马否决他的猜测,並咧嘴笑了笑,“你別这么敏感行不?依我看,就是我寧姐还没適应,毕竟孩子长在她身上,她感觉最深刻。你只要多关心著她,相信她很快便能调整好状態。” “是这样吗?”尹逍慕凤目微眯。 “不然呢?”周尘白了他一眼,似是不忍他太担忧,他接著又安慰道,“安啦安啦,我寧姐的为人我最清楚了,她既然能选择跟你在一起,那就是这辈子认定了你,认定了你,那她就会心甘情愿为你生儿育女。” 尹逍慕抿唇沉默。 周尘眼神暗转,突然道,“哥,那傀王是个什么东西?你知道他老巢在什么地方吗?” 尹逍慕一听,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又想做何?” “当然是轰了那傀王老巢啊!他徒弟敢绑架我寧姐,那他这个师父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不弄死他,我死也不甘心!”周尘咬牙恨道。 “不甘心?”尹逍慕盯著他愤恨的神色,深眸闪过一丝复杂,他这恨意未免太过汹涌了?招惹他们的人那么多,也没见他对谁要这般赶尽杀绝。 周尘发现他眼神中的打量,顿时露出一副委屈神色,然后抱著他胳膊开始乾嚎,“哥,我不管,我就要找到傀王,亲手把他徒弟的尸体还给他,就算弄不死他,我也要给他一次教训,让他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再说了,人家都先找上门来了,是他们要对付我们,你可不能怂!” “撒开!”尹逍慕又是一脸黑,生怕他真哭出鼻涕眼泪抹自己一身,“给本王好好说话!” “人家有好好说话啦!”周尘抱著他手臂摇晃。 “你要再如此,我明日就找媒婆把你嫁出去!” “呃……”周尘赶紧鬆开他手臂,往后连退了两步,不满地瞪著他,“撒个娇而已,至於嘛!” 尹逍慕剜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只是走了两步又停下,回头,道,“靖阳的灾情已有所好转,对付傀王一事,待回京之后再商议!” “好勒!”周尘咧嘴一笑,屁顛屁顛地跟上他。 …… 阿婆的三间土房子,除去一间堂屋,就两间房。晚上,周尘和文辛很自觉地在屋外打地铺。 得到尹逍慕支持对付傀王,周尘心里自是信心十足。但对於蛊的事,他一个字都没在尹逍慕面前提。 但这並不影响他打听,毕竟他身边还有个文辛呢! “小辛儿,你对蛊毒了解多少?听说北拢那个傀王会制蛊,你说要是中蛊了该如何解决?” “傀王我没见过,不过有听师父提过,他是我们九紫坞最大的敌人!蛊和毒对寻常人来说都是可怕的,但师父说,万物相生相剋,再难解的毒都有克制他的东西,蛊也一样,能被炼製出来,自然就有解蛊之法。” 他这番话无疑给了周尘极大的希望。 “小辛儿,那你听说过阴阳蛊吗?”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51章 你不行了? “阴阳蛊?”文辛皱著眉摇头,“没听说过。【记住本站域名】” “你没听我义母说过吗?”周尘有些不甘心。 “尘哥,蛊毒的名字都是炼製之人取的,包括炼製蛊毒都是炼製之人隨心而欲,別说我,就是我师父也不一定听说过。”文辛很认真的同他解释。 “那如果不幸中了蛊,解起来容易吗?会不会有性命之忧?” “这……”文辛为难地抓了抓头,“我还没机会向师父学呢!要不你问师兄吧,我师兄懂这些的!” 周尘无语了。 尹逍慕那蠢猪,会解蛊为何不早说呢! …… 翌日。 裴映寧睁开眼便看见尹逍慕坐在床头边,且一脸阴鷙,整个人身上的气压低得好像步入了寒冬,让她莫名地打了个冷战。 “怎么了?一大早的,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为何要瞒著我?”尹逍慕一开口,眸底的怒火隨之狂燃。 “我……”裴映寧心虚地低下头,这种情况还用问吗,他显然已经知道了。“我不是有意瞒著你的,是……” “就因为我没发现,所以你就不说?”尹逍慕气得咬牙。要不是她怀著身子,他是真想给她屁股上来几巴掌! 看著他愤然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门,裴映寧一下子红了眼眶。 就在她准备下床穿衣时,又见他去而復返,手里还端著热气腾腾的米粥。 “你……” “趁热喝了。”尹逍慕坐回床头边,舀著米粥要餵她。 “我还以为你生气不管我了呢……” “我看你就是想气死我!” 看著他咬牙切齿的样子,裴映寧什么也不敢说了,主动张嘴让他餵。 尹逍慕狠狠喘了两口粗气,然后將米粥送到她嘴里。 他们之间也有不和睦的时候,但床上『打完架』,下床也没有不理人过。何况是这种事,不过是一点点误会,尹逍慕更不可能丟下她不管。 “以后你要再敢隱瞒我半分,当心著你屁股开!”她有孕在身,他是不敢拿她怎样,但他可以记帐,以后一起算! “知道了。” 后面,尹逍慕没再多说一句,只专心地餵她。 而裴映寧也知道偶尔卖萌的好处,所以这会儿格外乖巧温顺。 等喝完粥,她才小心翼翼地问道,“那阴阳蛊……” “阴阳蛊是专门对付我的,对女子无害。我之所以没发现,也是因为它在你体內並未发作。”尹逍慕主动为她解了所有疑惑,知道她心里不安,隨即又补充道,“多亏了这一胎是女儿,蛊虫虽在,但对你们母女造不成伤害。所以你安心养胎,其他的交由我。” “要是解不了蛊……” “解不了我便把傀王剁了煲汤!食养蛊之人血肉,一样能解蛊!”尹逍慕咬牙溢道。 裴映寧先是微微一愣,隨即『噗』声笑了。 因为他最后那句话。 仿如炙热的阳光照在了她心底,让她多日以来的阴鬱全都化散了…… 笑著笑著,她主动偎进他怀里,紧紧抱著他腰身。 尹逍慕將空碗放在一旁,也紧紧拥著她。 “尹怀宇正四处打听我们的消息,我们不宜在此久留。刚与周尘商议过,午后便起程回京。” “好。” 靖阳县的灾情已经得到控制,后续的事朝廷自会解决,他们也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 尹逍慕捧起她的脸蛋,勾著薄唇道,“若是娘知道你怀的是女孩,一定会很高兴。” “啊?为什么?”裴映寧眨了眨眼。 “她说她带大的孩子中没一个是女孩,全是男孩,没一个是娇气的。” “……” “没有哄你,是真的。” “那你呢?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有区別吗?”尹逍慕板起了脸,“周尘不是说在你们那个世界男女都一样吗?既然女子能顶半边天,那为何还要挑?何况九紫坞只需要一个继承人,不分性別,只需天赋。” “有你这番话那我就安心了!”裴映寧也大方承认自己心中的担忧,“老实说,我家里人也很重男轻女,虽然那里已经属於文明世界,可依旧有不少人还存有那种腐朽的观念。那个世界尚且如此,更何况这里,要是我说一点都不担心,那肯定是假的,毕竟你家是真有皇位要继承。” “周尘说你们那个世界已经找到证据,证明生男生女与男人有关,是吗?”尹逍慕好笑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既然是男人决定的,那便是我的责任。何况我也想要女儿,若真如愿,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裴映寧定定地看著他,他不是个爱笑的人,除非是心里真的欢喜。此刻看著他眸底流露出来的瀲灩笑意,她知道,他不是在敷衍她。 十日后。 他们四人回了京城。 这一趟靖阳之行,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月。 得知裴映寧有孕,金嬤嬤他们开心得不得了。 一群人围著她,就跟围著国宝似的。 “王妃,早知道您就不该去靖阳的,这一路下来您该多累啊!”周倾璇心疼地道。 “没事,我身子好著呢!”裴映寧看到他们也是极其开心。 不过对於去靖阳一事,她没有过多解释。 毕竟涉及到龙椅上那位。 她那皇帝公公把尹逍慕支去靖阳,想把她接去宫里,这背后是什么心思和算计,彼此都心知肚明。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自然是要跟著尹逍慕去的。 “二姐,你和二姐夫也得抓紧了,这一个孩子也是带,多个孩子更热闹,两个孩子年纪相差不大,还能玩到一块去呢!”周尘在一旁挤眉逗眼地打趣道。 周倾璇瞬间红了脸,並偷偷睨了一眼身侧的凌武。 凌武耳根也有些红,但毕竟是男人,脸皮自然更厚。何况他早就熟悉这小舅子的为人,遂忍不住回他,“你喜欢孩子,我明日便让岳母帮你安排亲事,早娶妻早生子。” 闻言,周尘两眼一瞪,“二姐夫,你別乱来哈!我寧姐快要生了,我这做舅舅的还得帮著带孩子呢!再说了,我还没玩够呢!” 大伙哄堂大笑。 金嬤嬤见裴映寧气色不是很好,便笑著招呼,“好了,王爷和王妃刚回来,先让他们休息吧。” 尤林道,“王妃,文辛说您害喜严重,听说酸梅能缓解症状,小的这就去买些回来。” “有劳了。”裴映寧感激地冲他笑了笑。 “王妃哪里话,您为王爷开枝散叶,该是小的们感激您才是。”尤林赶紧道,“那小的先退下了!” 隨后,大伙纷纷告退。 金嬤嬤道,“王妃,奴婢已经让人將热汤送房里了,您先回屋洗洗吧,然后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裴映寧点了点头。因为害喜反应加重,她是真感觉疲惫。 她和尹逍慕回到臥房。 这一觉,她睡到天黑,迷迷糊糊中听到门外有说话的声音,还听到尹逍慕唤了一声『娘』,她一下子睁开眼,赶紧掀被子下床。 许是听到动静,房门很快被推开,一袭白衣翩然入內。 “娘!”她笑著要迎上去。 “你起来作甚?”骆诗瑜板著脸上前,扶她回床躺下。看著她气色不佳,回头瞪了一眼儿子,“你也是的,跑那么远做什么?我们九紫坞没人了吗?他让你去你就去,你就不能把他的话当放屁?” 尹逍慕抿著唇,眼神垂著。 裴映寧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模样,就像一个挨了骂不敢回嘴的孩子,莫名的带著几分喜感。 “娘,我没事,这次去靖阳是我自己要跟著慕去的……” “你別帮他说话!”骆诗瑜嗔了她一眼,突然將她的衣袖擼高,然后从手腕开始往上细细查看起来。 整条右臂查看完后,接著又是左臂。 两条手臂查看完后,她才开口,“这蛊虫还未孵化出来,暂时不用担心。”回头看向儿子,“正好寧儿怀了身子,你就给我好好憋著!等我把老傀找到,再想办法给寧儿解蛊!” 尹逍慕唇角不自然地动了动。 裴映寧本来就少有见婆婆,更別说见婆婆生气的样子了,见她把火气都发在尹逍慕身上,实在忍不住心疼,“娘,这次都是我大意造成的,您別怪慕。” 骆诗瑜拍了拍她的手,“你別为他说话,他把你带出去,却为了那些人丟下你不管,这就是他的错!真是气死我了,有什么人能比得上你重要?何况还是那些该死的!” 裴映寧看了看尹逍慕,发现他也正偷偷看著她。 虽然他面上无二色,可那眼神多少有几分求助的意味儿。 她坐起身,抱著婆婆的手臂哄道,“娘,谁都不想发生这种事,慕也是没想到傀王的弟子会隱匿在那里。您也说了,我暂时没任何危险,別生气了好吗?” 骆诗瑜摸了摸她的头,嘆道,“最好的解蛊方法便是找到傀王,取他的血將蛊虫引出来。可那傀王狡猾得很,这些年连我都没打听出他的下落。尘儿想去炸傀王的老巢,我倒是极为赞同。既然咱们找不到那老傀,那便毁了他巢穴,再把他徒弟尸体扔他家门口,我看他出不出来!” 裴映寧点头,“好,一切娘做主。” 骆诗瑜突然转移话题,“上次我去宫中接尘儿,被虞君娣撞上。她虽没认出我,但却一直在暗中打听尘儿的情况。你们说,如果我『重返人世』,她当如何?” “娘!”尹逍慕猛地瞪眼,很明显,他不赞同! 裴映寧也忍不住皱眉,“娘,那虞皇后我们能对付,你不必为了我们如此。” 骆诗瑜摇了摇头,低声道,“当年,她知我懂医术,为了除掉我,便假意求我为她父亲治病。而她父亲其实已病入膏肓,药石无医,她却买通御医诬陷是我害死了她父亲。那时,我不过是一个和亲公主,而她仗著娘家势大深受朝中大臣拥护,加之皇帝根基不稳,根本护不住我。刚好那时傀王在江湖中有些动作,我为了找傀王,权衡利弊之后便选择假死脱身。” 裴映寧听得目瞪口呆。 她知道婆婆和虞皇后有仇,但没想到真相竟是如此。 一个女人远嫁到此,被人如此算计,那得是多无奈和心酸? “娘……”她心疼的握住骆诗瑜的手。 “我蛰伏这些年,不是我怕虞君娣,而是一心在为对付傀王做打算。若虞君娣贱性不改,我也不介意回宫中同她真正斗上一斗!”骆诗瑜说完,起身走向儿子,抬手扳开儿子的嘴,將一颗药丸快速塞进儿子嘴里,“这是为娘给你的奖励。” “娘……咳咳……”尹逍慕被逼服下药丸,一张俊脸黑得都快冒烟了。 “这可是你给尘儿的东西,刚好他那里还有剩。你这般年纪,正是气盛之时,难免有把持不住的时候,为了你安危著想,这药给你吃最合適不过。”骆诗瑜笑著道,“没给寧儿解蛊之前,你不许吃解药,知道吗?” 裴映寧在一旁看懵了。 对於周尘私下找尹逍慕討药的事她是不知情的,自然不明白婆婆给尹逍慕吃的是什么。 她回过神正要询问,骆诗瑜突然对他们摆了摆手,“时候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 说著话,她身影已经出了房门。 裴映寧张著嘴,再看某爷,掐著自己脖子,精致得五官都有些扭曲。 “慕,娘给你吃的是什么?”她掀被下床,好奇地不停打量他。 “我……”尹逍慕咬著一口银牙,他能说他现在『不行』了吗?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就是! “你倒是说啊,娘到底给你吃了什么?怎么还和尘尘儿有关係呢?你们背地里干了什么好事?”裴映寧拉著他追问。 “你想知道?”尹逍慕突然將她搂进怀中,吻炙热地落在她唇上。 “唔……”裴映寧有些慌,毕竟他们现在根本不能行房,他这样无疑是自己找难受。 然而,吻著吻著,尹逍慕抓起她的手放在他身上。 她微愣,联繫起婆婆的话来,突然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你……你不行了?!” \u0001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52章 皇帝中毒 男人最怕別人说什么? 当然是『不行』二字! 何况还是自己的女人嘴里说出来! 尹逍慕一张俊脸黑沉得如同被泼了浓墨般,额角更有青筋跳动,咬著牙將她打横抱起,在她惊呼声中重新吻住她,並很快將她压在了床上。【,无错章节阅读】 这阵子,避免擦枪走火,他们就算同床共枕都是小心翼翼的。突然间一下子火热如潮,弄得裴映寧瞬间有些不知所措。 “慕……”推不动他,她只能抓住他的手,不让他胡来。 看到她眼中的紧张和慌乱,尹逍慕也停下了动作,不过薄唇转到她耳边,“我是不行了,但还是有办法『收拾』你!” 裴映寧哭笑不得。 她当然知道他所谓的『收拾』是什么! “我又没笑话你,你气急败坏个什么劲儿?”她只是脱口询问了一句而已,他还计较上了! “你敢说你心里没笑?”尹逍慕横眉斜眼瞪著她。 “我笑什么?我男人为我这么憋屈,我心疼还来不及呢!真的,我发誓,我绝对没笑!”裴映寧举手以证。 “哼!”尹逍慕冷哼。不过他没放开她,而是拉过被褥將他们都盖住,大手在她腰间磨蹭著,贴著她耳朵低声道,“我现在是不能要了,但是你若想要,为夫隨时都能满足你。” 裴映寧耳朵骤然发烫,脸颊也忍不住红透了。 “谁想要了?你给我起——唔!” 她话还没说完,唇瓣便被他封住。 撩拨的吻,撩拨的手,一如既往的痴缠热情,要不是自己上过手,裴映寧都要怀疑他『不行』是假的…… …… 翌日。 裴映寧特意把周尘叫来了跟前,问了那药的事。 周尘摸著头把经过一说,然后『嘿嘿』笑,“寧姐,我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这些男人的事我不好意思说。” 裴映寧本来只想询问经过,没想到他居然拿自己开玩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我看你是胆儿肥了,居然主动去招惹尹凌南!你知不知道那傢伙是个变態?” “寧姐,你別生气嘛。我就是害怕他报復我,所以才跟他一起喝酒的。这样,他就算想怀疑我都没证据。再说了,王爷大哥已经给了我解药,我现在好著呢!” “你……”裴映寧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最后只能严肃提醒他,“以后见著他绕道走,尹凌南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緋火出自尹怀宇,噬神出自尹凌南,这两种毒皆出自傀王之手。但他们兄弟二人一向水火不容,联手勾结傀王的机率不大,最大的可能是他们分明与傀王有往来。但是这一次尹怀宇去靖阳賑灾,中的也是傀王那边的毒,且如此伤亡,我相信他不会拿这种事当苦肉计,所以暂且打消对他的怀疑。剩下一个尹凌南,你自己好好想吧。” “寧姐,你不说我还真没想到!”周尘脸上所有的不正经全都没了,深锁著眉心道,“说实在的,跟尹怀宇比起来,尹凌南確实更深沉狡猾。” 正在这时,尤林来报,“王妃,睿和王来了。” 闻言,裴映寧和周尘都冷了脸。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换一种说法,那就叫晦气玩意儿,提都提不得! 没多久,尹凌南便出现在他们面前。 见到周尘,尹凌南顿了一下脚步,面上带著笑,道,“周公子可真是大閒人,不去陪自家亲姐姐,却整日想尽办法缠著楚阳王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楚阳王妃的胞弟呢。” 周尘高高拱手,“睿和王殿下,家姐与楚阳王妃是手帕交,小人不才,被楚阳王殿下认作义弟,如今楚阳王妃既是小人姐姐,又是小人嫂子,正所谓亲上加亲,小人同楚阳王妃自然亲厚。” “可周公子毕竟是个男子,男女有別,难道周公子就不懂避嫌?” “避嫌?”周尘笑了笑,“小人觉得,只有思想齷齪的人才是看什么都齷齪。” “你……”尹凌南眸光猛然一厉。 “二王兄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见他变脸,裴映寧立马出声。 从尹凌南出现,她端坐在正位上就没动过,更別说行礼问安了。 不过尹凌南也没表现出任何不满,径直在客椅上落座,然后满眼关心地看向她,“听说弟妹身子抱恙,三弟还特意带弟妹去外寻访名医,这一去便是个把月,不知道弟妹得了什么病,身子可有好转?” 裴映寧微微一笑,“多谢二王兄关心。其实也没什么大病,只是我家王爷小题大做罢了。”隨即她话锋一转,“二王兄今日没去早朝吗?我家王爷过会子应该就回府了,若二王兄不介意,可等他片刻。府里还有些事需要我去安排,我就不招待二王兄了。” 她说完便起身,准备带著周尘离开。 “弟妹且慢。”尹凌南也跟著起身。 “二王兄还有什么事吗?”裴映寧礼貌地问道。 “本王即將迎娶裴二小姐,想必弟妹应该得到消息了。听说裴二小姐受伤后,是弟妹引荐神医为裴二小姐医治,眼见大婚將至,本王担心裴二小姐行动不便,今日特来找弟妹问问,不知能否行个方便,让本王见一见神医?本王想亲自问问神医有关裴二小姐的治疗情况,毕竟再过不久裴二小姐便是本王的女人,她的事不能再让太傅府操心。” “二王兄,实在抱歉,白神医行踪不定,不是我说能见就能见的。”裴映寧微笑拒道。 “弟妹能几次將神医请出,想必是有什么门道,不知弟妹可否告知?”尹凌南也一脸微笑。 一旁,周尘垮著脸,眼神阴阴的。 但他寧姐好几次暗示他不让他开口,他也只能忍著。 “二王兄,白神医是江湖中人,而我不过是一介內宅之妇,只不过偶然与白神医结缘,恰好我二妹那时重伤,所以才引荐给了太傅府,哪里有什么门路,二王兄想多了。” “听说神医收了太傅府拾万余两诊金,还承诺会让裴二小姐痊癒,可如今数月过去,裴二小姐非但未愈,神医还不见了踪影,身为裴二小姐的未婚夫,本王不得不怀疑此神医的品行。”尹凌南投向她的眼神中多了一抹別有深意。 也就差直接说她伙同假神医坑蒙拐骗了! 裴映寧立马拉长了脸,“二王兄,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一个是医者,一个是病患,他们之间协商的事,我如何清楚?毕竟我只是引荐,又没站在旁边看!这就好比媒婆做媒,只负责给男女牵线,婚后是否幸福那是两口子的事,总不能两口子一闹矛盾就去找媒婆算帐吧?” “弟妹如此说,是觉得自己一点责任都没有?”尹凌南也收起了脸上的笑。 “我有什么责任?”裴映寧不满地瞪著他,“二王兄神通广大,与其在这里质问我,不如想办法找到白神医。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再为难我我也不知道!” “你!” “王妃!”玄柒突然从外面跑进来。见尹凌南也在,他立马挤出笑,行了一礼,“参见睿和王殿下。” 裴映寧眉心微皱。 如果她刚才没看错,玄柒是有些焦急的。 就他回来,尹逍慕没回来,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玄柒,你家王爷呢?”尹凌南状似隨口问道。 “回睿和王殿下,我家王爷还在宫中。”玄柒垂眸回道。 “你不陪著他,回来作甚?” “回睿和王殿下,皇上龙体抱恙,我家王爷今日要留宿宫中,他怕王妃担心,遂派小的先回府知会王妃一声。” “父皇抱恙?何病?”尹凌南神色一沉。 “御医还在为皇上诊治,小的也不知。” 听到这,尹凌南看向裴映寧,“弟妹要去宫中么?本王捎你一程。” 裴映寧直接摇头,“二王兄先去吧,容我回房梳洗一番再去看望父皇。” 开什么玩笑,要她跟变態一路? 尹凌南也没勉强,隨即便快速离开了楚阳王府。 待他一走,裴映寧便问玄柒,“皇上病得很严重吗?” 玄柒回道,“是挺严重的,御医都没瞧出是什么病,属下也不知王爷是否瞧出来了,毕竟人多,属下没敢问。” 裴映寧惊讶,“怎么发生的,你可清楚?” 玄柒又道,“今日早朝皇上还是好好的,下朝不久便突然咯血晕厥。” 裴映寧拧著柳眉,心下疑惑丛生。 帝王多金贵的人,有点不舒服御医都是跑得飞快,何况她那皇帝公公也就四十多岁,正值壮年,衣食住行方面还有谁比得上他讲究?突然一下子得重病,这怎么想都不正常…… “寧姐,你要进宫吗?”周尘问道。 “先不著急,等尹凌南走远了再出门也不迟。” “嗯。”周尘点了点头。想到什么,他皱眉道,“寧姐,尹凌南应该是猜到我王爷大哥的身份了,他今日来,分明是来试探的!不然,按照我和他的交易,他要找『白寒』,肯定第一个找我。” “换句话说,他应该知道你骗他伍拾万两的事了!”裴映寧嗔了他一眼。 “他活该!我还没把他骗到倾家荡產呢,已经很仁慈了!”周尘扬了扬下巴。 “周公子,你还是低调些吧,当心睿和王拿著合同找你麻烦。”玄柒哭笑不得地提醒他。 “他要是有证据,早就找我麻烦了。”周尘『嘿嘿』地笑得跟只狡猾的狐狸似的,“我跟你说,那份合同现在已经是张白纸了,没点技术含量,我哪敢骗他哦!” “啊?白纸?”玄柒听得有些懵。 “走走走,我们把小辛儿叫上,先送我寧姐进宫,回头我再告诉你合同是怎么从有字变无字的。”周尘一边笑一边勾著他肩往厅堂外走。 一个时辰后。 裴映寧和金嬤嬤进了宫,玄柒、周尘、文辛都在宫门外等候。 朝华宫外,妃嬪数十个,个个无不是满脸焦忧之色。 裴映寧还没参加过尹家的大宴会,几乎是一个也不认识。不过放眼望去她也是挺佩服自己的皇帝公公,从少女到中年妇女,环肥燕瘦,比百爭艷还叫人眼繚乱。 看这些妃嬪的妆容打扮,都算是有位份的,没有位份的还不知道有多少呢,所谓后宫佳丽三千,她也算是见识到了。 当然,越是瞧这些女人,她越是替自己婆婆感到不值。堂堂一国公主,金枝玉叶不说,还那么有本事,结果却因为这么个男人赔尽了一生。 而隨著传报官的传报,她也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毕竟,也没人见过她这位楚阳王妃。 看著这些妃嬪眼中对她流露出来的好奇和惊艷,她抿著微笑,迈著端庄的步子从容而过。 就在她准备入殿时,一抹熟悉的挺拔身影从殿內出来。 “怎不在府中待著?”见到她,尹逍慕並未惊喜,反而俊脸绷得比平日里还冷硬。 只是他嘴里说著不满的话,却当眾牵起她的手,慢吞吞带著她往偏殿去。 他一出现,裴映寧再没理会那些注视的目光,待走到一处无人的角落后,她才赶紧问道,“玄柒说他挺严重的,怎么回事,查清楚原因了吗?” “中毒。” 裴映寧一听,难以置信,“中毒?怎么可能?御膳房是那么容易做手脚的地方吗?” 尹逍慕沉著脸道,“不是膳食引起的,是长期吸入毒气所致。此毒出自西尧,故而我没敢声张。下毒之人极为狡猾,我查了寢宫,没有落下任何把柄。” “那御医现在还没查出病因?” “嗯。” “真卑鄙!”裴映寧咬牙骂道,骂的当然是下毒之人! 皇帝死不死她並不在乎,因为她对这皇帝公公一点好感都没有,她在乎的是有人对皇帝下毒想嫁祸给她男人! 先不说他不能暴露自己的另一个身份。就算暴露了,说出毒物来源,那也等於给自己盖罪! 毕竟这皇室中,她婆婆是西尧国人,別人肯定要把他当做嫌疑人! “慕,你打算怎么做?” “只是毒发初期,威胁不到性命,若下毒之人想要他的命,必定会继续出手。” “你想守株待兔?” “嗯。”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53章 尹湘沫就是个笑话! 夫妻二人正说著话,突然听到有脚步声靠近他们,顿时默契地收住声,並朝来人看去。【记住本站域名】 “三弟和弟妹怎么在此?” 看著尹凌南那一脸的不解,裴映寧暗暗地撇了一下嘴。 而尹逍慕则是不动声色的將她牵置他身后,高大挺拔的身躯遮挡了她大半个身子。 “二王兄怎么也出来了?” “母后在里面张罗,没本王什么事,本王只能出来透透气。”尹凌南说完,突然別有深意地勾了勾緋红的唇角,“父皇得此怪病,御医都束手无策,你们不是认识白寒吗,为何不將其引荐入宫为父皇瞧瞧?” “白寒不过一介江湖游医,父皇贵为天子,尊贵非凡,如何能將父皇性命託付给一游医?”尹逍慕面无表情地道。 “游医能名扬江湖,说明其人本事卓尔不凡,如今群医无策,请游医来为父皇瞧上一瞧,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毕竟那白寒拥有神医之称,想必见识比宫中这些御医更为渊博。” “二王兄说的在理,只是事关父皇龙体,臣弟做不了主,若二王兄有何提议,不妨找皇后娘娘和朝中大臣商討。” 听他一副置身事外的口气,尹凌南唇角上的微笑再难以撑下去,语气也冷了几分,“没想到三弟面对父皇安危竟是如此冷漠!难道你就不希望父皇儘快好起来吗?” 尹逍慕依旧面无二色,“二王兄如此指责臣弟,是想借父皇病重一事排除异己?” “你!” “若二王兄不是要借父皇病重一事排除异己,那就请二王兄別刁难臣弟,否则很容易让臣弟误会的。” 裴映寧一开始还有些替自家男人捏把汗,怕他应付不了尹凌南。听到这会儿,她才觉得自己想多了。 她这男人只是不喜欢同人打交道而已,不是害怕与人针锋相对。瞧瞧他反问尹凌南的话,真真是把尹凌南堵得死死的。 尹凌南能怎么著? 再扯『神医』,不就等於是承认自己藉机为难兄弟,好排除异己? 其实她也挺赞成自家男人的这种做法,对付尹凌南这种人,与其玩心思,不如直接点,把对方阴暗的一面撕裂,摆在明面上来谈。 但凡心虚的,亦或者是要点脸的,都会或多或少的收敛。 “既然本王的话让三弟误会了,那本王不提便是。”果不其然,尹凌南神色难看虽难看,但就『请神医』的事上还是收了口。 只是离去前,他敛紧眸光,先是看了一眼一直没出声的裴映寧,再深深看著尹逍慕,冷哼,“希望三弟能把尾巴夹紧,別可让人揪住了!” 目送他远去。 尹逍慕还是没什么表情变化。 裴映寧知道他心里不虚,毕竟她那皇帝公公是知道一切的。 只是经尹凌南最后这么一威胁,她肯定了一件事,“慕,他应该是知道了,你就是白寒。” 尹逍慕扭头剜了她一眼,“你还怕他泄露?” 裴映寧笑。 怕个锤子! 到这个时候,如果她还什么都没搞清楚,那就白混了。 皇帝爱不爱她婆婆她不知道,但她已经看出了皇帝的用意,他是要用他们母子去对付傀王的! 再说明白点,就是利用他们母子震慑北拢国,让北拢国不敢利用傀王到东乌国来捣乱! 就算尹凌南知道了尹逍慕是白寒又如何?不怕他去他们父皇那里揭发,就怕他不去,反正到时候难堪的不可能是尹逍慕! “寧儿,我带你去个地方。”尹逍慕牵著她突然往西面去。 离朝华宫一刻钟不到的距离,有座宫殿,叫紫瑜宫。 站在大门外,裴映寧望著那金笔提的『紫瑜宫』三个大字,没有一点儿惊嘆感,只有满满的无语。 这宫殿的名字就知道她皇帝公公当年对她婆婆有多用心了。 只可惜,充满算计的用心一文不值。 再想想此时正在朝华宫外面的那些女人,再看这三个大字,她都忍不住替婆婆感到尷尬。 “娘以前用过的东西都还在,父皇有让人看守。你若不想回府,便在此將就几日。” 裴映寧知道,他这几日肯定要留宿宫里,除了救他父皇外,他还要逮下毒之人。 “没事,我想留下来陪你。”她拉著他主动进了紫瑜宫。 就像尹逍慕所说,紫瑜宫有人看守,只不过人並不多,只有两位嬤嬤和两名上了些年纪的太监。 见尹逍慕牵著裴映寧出现,四人迎了出来,都显得很是激动。 “参见楚阳王殿下!参见楚阳王妃!” “这是杨嬤嬤、周嬤嬤、乔公公、万公公。”尹逍慕低沉地向裴映寧依次介绍,“他们以前都是娘的近侍。” “你们好。”裴映寧脱口招呼。 “……”跪在地上的四人都愣愣地望著她。 “咳!”裴映寧一下子反应了过来,忙端正身姿,“都起来吧。” 尹逍慕唇角暗暗地抽著,瞧著四人傻眼的样子,忍不住替她化解气氛,“本王和王妃这几日要留宿宫中,你们去收拾一处偏殿,再去尚食局领些食材,王妃怀了身孕,她所用的吃食必须金嬤嬤经手。” 闻言,四人又惊又喜,一双双眼睛齐刷刷地望著裴映寧肚子,都忘了要起身。 金嬤嬤从夫妻二人身后走出,忍不住笑道,“都起来吧。王妃性子隨和,你们不必如此拘谨。” 四人这才谢恩起身。 见金嬤嬤也来了,四人眼中都凝聚起了水光,只不过碍於尹逍慕和裴映寧在场,他们明显克制著情绪。 “走,我隨你们去收拾偏殿,一会儿再给你们说说王妃的喜好。”金嬤嬤笑著招呼他们。 “是。”四人听话的跟著她去了。 瞧著他们对金嬤嬤马首是瞻的样子,裴映寧朝尹逍慕看去,笑著道,“你不带我去走走看看吗?” 尹逍慕牵著她的手就没放开过,听她主动要求,自然是乐意陪她熟悉环境的。 对於朝华宫那边的情况,裴映寧是一点都不关心,反正她知道她那皇帝公公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就行了。 让他吃点苦头,她也挺有报復感的! 没办法,谁让她被膈应久了呢! 傍晚,尹逍慕正在陪裴映寧喝汤。宫里的补品裴映寧还是第一次用,她是真有几分稀奇的。再加上是尹逍慕亲自给她安排的膳食,不但营养价值高,她害喜的反应都小了许多。 两个嬤嬤和公公初次与她见面,都对她分外热情,见她食慾好,各个脸上都溢满了笑,好像那些参汤都入了他们嘴里似的。 裴映寧正和他们打成一片,便听门外响起传报声—— “四公主到!” 瞬间,膳厅安静了下来。 很快,两名年轻女子带著宫女太监出现在他们视线中。 其中一人就是化成灰裴映寧都认得,那便是四公主尹湘沫。 另一女子跟她年纪相仿,姿態娇柔,模样清纯,跟骄傲的尹湘沫比起来,显得异常矜持含蓄。 金嬤嬤带著四人先向尹湘沫行礼。 尹湘沫连正眼都没给他们,直接指著裴映寧手中的碗,斥道,“父皇病重,现在还未甦醒,你们不去榻前侍奉,还有心思在这里大吃大喝?” 裴映寧也没给她正眼,而是朝金嬤嬤他们看去,“你们是瑜妃娘娘的人,跪天跪地跪君王可以,但千万別跪狗。” 尹湘沫一听,立马炸了,“你竟敢骂本公主是狗?!” 『嗖』地一声。 下一瞬,她『啊』地收回手。 “沫儿妹妹,你没事吧?”尹湘沫身旁的女子紧张地扶住她。 尹湘沫没理睬她,只是捂著手腕瞪著裴映寧身旁的尹逍慕。 尹逍慕手中的筷子少了一根,此刻正在尹湘沫的脚边躺著,不用问也知道是他动的手! “不知礼数的东西,给本王滚出去!” “楚阳王殿下,您息怒,沫儿妹妹她不是有意的。”尹湘沫旁边的女子焦急地为尹湘沫解释起来,“皇上病重,沫儿妹妹心急难安,故而才有了一些情绪,她不是有意冒犯您的,还请您看在……” “他冒犯的是本王的王妃!”尹逍慕一记寒芒射向她,冷声且也无情地打断她的话,“你算什么东西,敢在本王与王妃面前造次!” 女子脸色唰白。 但很快,她放开尹湘沫,朝夫妻二人跪下,“小女姝蓉拜见楚阳王殿下,拜见楚阳王妃。”行完礼,她抬起头,柔丽的美目带著一汪晶莹,颇有些委屈地看向尹逍慕,“殿下,您忘了小女吗?一年前小女在街上被歹人拦路,是您救的小女……” 裴映寧眼抽地看著她。 这一汪泫然欲泣的泪水,不是一般的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她扭头,饶有兴致地冲自家男人挑了挑眉。 不错哦,桃运真旺! 谁知尹逍慕根本没回应女子,而是转头同她对视,轻斥道,“看什么看?出手救她的是凌武!她若真是知恩图报之人,何须等到此时才攀交情?” 裴映寧差点喷笑。 然而,还没完呢! 尹逍慕隨即將冷眼转向女子,“你非知恩图报之人,无需在此惺惺作態。再者,救你之人如今已有家事,更不用你以身相许。若无他事,请离开紫瑜宫,此乃本王母妃寢宫,任何人不得隨意踏入,违者別怪本王手下不留情!” 他话音落下,虞姝蓉泫然欲泣的泪珠儿也从眼眶里滚落了出来。 难堪、羞辱、难以置信……各种情绪皆在眼中交匯。 尹湘沫一把將她从地上拉起来,大声骂道,“都告诉你了,他不会多看你一眼的,你偏不信!现在好了吧,自找难堪,连带著本宫同你一起丟人!” 说完,她狠狠地冲尹逍慕冷哼一声,然后拽著虞姝蓉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紫瑜宫。 那些宫人紧隨其后。 对裴映寧来说,这尹湘沫简直就是个笑话!一国公主就这德性,难怪连个封號都没有! 她现在才发现,早前自己对尹湘沫动手,真是拉胯了自己的逼格! 反倒是那个叫『姝蓉』的女子还叫她多看了两眼。 听尹湘沫的骂话,很明显不是她要来他们跟前的,而是为了让那个『姝蓉』有机会见到尹逍慕…… “王爷,我瞧著你也不是那种招蜂引蝶的性格啊,怎么桃运就这么好呢?”她是相信他人品,但还是忍不住想酸几句。 尹逍慕俊脸一沉,伸手將她捞到自己腿上,眸光冷颼颼地盯著她,“桃运?是说你么?” 他这意有所指,裴映寧哪能不懂? 那些女的都是暗戳戳的对他许芳心,而她则是直接將他扑倒,然后吃干抹净…… 要不是有那一纸婚约,她恐怕吃干抹净连帐都不认! “那个……王爷,往昔不可追,往事不可忆,你说是吧?再说了,我现在不是正在补偿你嘛,连孩子都揣上了,你还想咋样?” “如果当日不是本王呢?” “没有如果!”见他突然钻牛角尖,她立马在他腿上坐直,正色纠正,“那我也可以说,如果我没有来这里,如果我不是裴哲山的女儿……如果有千千万,可再多如果有什么用?人可以走回头路,但没人能扭转已经发生的事!” 她严重怀疑他是在转移话题,不想她因为別的女人而生气。 可惜她没有证据。 尹逍慕薄唇勾勒,凤目中的冷寒全化成了笑意,“说明你我是天定的缘分。” 裴映寧顿时哭笑不得,赶紧推开他坐回自己的凳子上。 旁边,金嬤嬤他们五人早已背过身,不过一个个肩膀轻抖,不用说都知道是在憋笑。 她嗔了尹逍慕一眼,突然问,“方才那女人是谁呀?” “虞皇后的侄女。” “哦。” “多吃一些。”尹逍慕重新端起汤碗递给她。 裴映寧继续乖乖喝汤。 对於虞皇后的侄女,她记是记住了,但心中並无波澜。毕竟她连尹湘沫都敢揍,一个侄女她还会手下留情么? 突然,一名小太监匆匆出现。 “参见楚阳王殿下!参见楚阳王妃!” “何事?”尹逍慕冷冷地睇了他一眼。 “殿下,皇后娘娘在朝华宫操持忙碌许久,身心疲乏,今晚恐无法在朝华宫陪同皇上。皇后娘娘说不放心其他人接近皇上,故而差奴才前来请您去朝华宫,让您今晚照顾皇上。” 夫妻俩听完,相视了一眼,唇角都暗暗上扬。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54章 朕就不能多醒一刻吗? 御医院的御医们在朝华宫忙了一整天,尹承佑处於昏迷中一直未甦醒。【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不过好在他脉象稳定,没有恶发的徵兆,御医们暂时缓了口气,然后爭分夺秒地查阅古籍,看能否找出对症之法。 夫妻二人奉虞皇后旨意去到朝华宫陪夜。 同时还有苏姓和李姓两位御医在龙床边候著,隨时观察著尹承佑的状况。 得知他们一整日还没进食,尹逍慕让他们先退下,填饱了肚子再回来。 两位御医不放心离开,汪崢便说道,“你们先去用膳吧,今晚还要值夜,可別饿著了。若没有力气,如何能照顾好皇上?” 两位御医仔细一想,也觉得在理。 等他们一走,汪崢也用同样的话把其他宫人打发下去了。 没有了旁人,尹逍慕才到龙床边,將一粒药丸餵进尹承佑嘴里。 “咳咳……”伴隨著咳嗽声,尹承佑睁开眼坐了起来。 “皇上,您可算醒了!嚇死奴才了!”汪崢赶忙上前为他顺气。 “你……”尹承佑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指著儿子,儘管喘息的话都不利索,可还是难掩怒火,“你……你就看著朕受折磨!” “不然呢?”尹逍慕轻飘飘地反问。 “你……” “父皇所中之毒来自西尧国,若儿臣当眾为父皇解毒,父皇是希望儿臣身份暴露,还是希望背后下毒之人能栽赃成功?若是前者还好,可若是后者,一旦儿臣被定罪,儿臣被杀头是小事,就怕父皇真的无药可救了。” 尹承佑被他堵得哑口无言。 尹逍慕在床边坐下,唇角微勾,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父皇不会以为下毒之人真是儿臣吧?” 尹承佑立马瞪了他一眼。 別的他不敢说,但对他们母子,他还是深信不疑的。如果他们母子真要害他,他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既然父皇相信儿臣是清白的,那想必父皇一定很想知道谁是真正的下毒之人。既如此,便要继续委屈父皇了。” “咳咳……”尹承佑忍不住咯血。 不是毒发,而是被儿子活生生气的! 这混帐分明就是假公济私报復他! 可惜,他没得选择。因为只有他『毒发』,才能引出幕后真凶! “皇上……”看著手绢上尹承佑咯出来的血,汪崢急得眼眶都红了,忙放开尹承佑向尹逍慕跪下,一个劲儿的磕头,“王爷,求您救救皇上吧!皇上乃九五之尊,可受不得这样的折磨!要不您拿奴才的命去,奴才愿替皇上承受一切!” 尹逍慕瞥了他一眼,“本王何时说过要父皇性命了?” 汪崢抬起头,心疼的往龙床上看,“可是皇上……皇上一直咯血……” “本王已经让人去配製解药了!” “……” “明日便会有人將解药送进宫。但在引出幕后真凶之前,父皇不能服用解药,以免惹御医起疑。”尹逍慕从袖中拿出一粒药丸,递给尹承佑,“此药能抑制您体內的毒性蔓延,也能扰乱您的脉象,让御医无法判断您所中之毒为何物。虽让您暂时无法动弹,但您意识清醒,能听到身旁人动静。” 尹承佑想也没想便把药抓到了自己手里。 因为先前他一直不醒,就是服了这药。只是之前儿子没时间向他解释,让他惶恐了许久,心里也憋了一肚子怒火。 “好了,父皇该『睡』了。” “噗!”裴映寧在一旁忍不住喷笑。看这皇帝公公吃瘪的样子,是真的过癮! 尹承佑瞪了她一眼,隨即黑著脸朝儿子怒道,“朕就不能多醒一刻吗?” “隨您。”尹逍慕起身,牵著裴映寧让她坐到椅子上,“寧儿如今怀里身子,需要人呵护,若儿臣对父皇有照看不周之处,还请父皇恕罪。” “她……她有孕了?”尹承佑惊讶地盯著裴映寧,目光重点落在她肚子上。 “寧儿身怀有孕,却仍旧带著孕身出入靖阳替父皇安抚靖阳受灾百姓,其辛苦程度想必父皇能够想像。儿臣不敢奢求父皇褒奖她,只希望父皇看在皇长孙的份上,別让她再有鬱结。” 接收到儿子发寒的眸光,尹承佑抿紧双唇,一抹心虚之色快速从眼中划过。隨即他別开眼,朝汪崢吩咐道,“吩咐御膳房,让他们给楚阳王妃多做些吃的,別把朕的皇长孙饿著了!” “是,奴才会吩咐下去的。”汪崢赶紧应声。 裴映寧特想翻白眼。 他要不说最后那一句,她可能还会感动几分。 结果,他一介皇帝还是跟平头百姓一样,眼里、心里、嘴里都只有孙子。 眼见尹逍慕绷紧了俊脸,她暗戳戳地拉了拉他,示意他別再提孩子的事。 要她拿孩子去爭取认可,她寧可对方別认她的孩子。 汪崢正出殿门,就见一小太监欲进门。 “何事?” “汪公公,虞小姐来了,是奉皇后娘娘之命来给楚阳王殿下和王妃送夜宵的。”小太监回道。 寢殿里,不止尹逍慕和裴映寧冷了脸,连尹承佑都皱起了眉。 不过谁也没开口。 汪崢回头望了一眼,见他们没发话,便道,“请虞小姐进来吧。” 尹承佑睡了下去,闭著眼,佯装昏迷中。 没多久,虞姝蓉带著两名宫女入殿。 “参见楚阳王殿下,参见楚阳王妃。” “起来吧。”这一次是裴映寧开的口,因为尹逍慕从怀里拿出一本医书看了起来,连个眼角都没给人。 “谢殿下,谢王妃。”虞姝蓉带著宫女起身,眸光温柔地看了一眼尹逍慕,见他对自己视若无睹,眸底不由得露出一丝失落。但很快,她清纯的面容上带著微笑,討好的对裴映寧道,“王妃,姑母说今夜你们要在朝华宫陪伴皇上,特意叮嘱小女给你们做了一些夜宵送来。小女厨艺不精,还请王妃莫要嫌弃。” “虞小姐乃国公府嫡女,怎能劳你亲自下厨?你这样,我们可受不起。”裴映寧假意同她客气。 国公府,虞皇后的娘家。 国丈大人去世多年,如今继承国公府爵位的是虞皇后的胞弟,叫虞立盛。这虞姝蓉是虞立盛的二女儿,她上面还有一个哥哥。 这些都是先前四公主和虞姝蓉离开后金嬤嬤告诉她的。 金嬤嬤虽然隱退多年,但对国公府的情况了如指掌,可见她婆婆对某些人和事是有多记恨。 此刻再看虞姝蓉偷瞄尹逍慕的样子,她不但心下好笑,唇角都掛上了微微的嘲讽。 就虞皇后当年诬陷她婆婆害死了老国公一事,这笔仇恨是绝不可能轻易化解的,而虞姝蓉作为老国公的孙女,居然会喜欢尹逍慕,这怎么想怎么都是一桩笑话。 更弔诡的是,虞皇后竟然不反对。 今日尹湘沫的话就代表了,他们是知道虞姝蓉的心思的。可是却任由虞姝蓉接近尹逍慕,这后背玩的是什么,但凡长了点脑子的人应该都能猜到。 她现在好奇的是,这虞姝蓉对尹逍慕娇滴滴、羞答答、悄咪咪的眼神到底是发自內心的还是有意做出来的? “王妃,您可是不喜欢小女做的这些夜宵?”见她对宫女手中的食物看都不看一眼,虞姝蓉自责地道,“都怪小女,忘了打听王妃的忌口了。王妃,您喜欢吃什么,小女这就下去为您重新做过。” “嘘!”裴映寧用食指在唇上比了比,“小声点,不要打扰到我家王爷看书。” “……”虞姝蓉这次正大光明地朝尹逍慕看去。 但尹逍慕硬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而他手中的书是半卷著的,她也看不清他到底在看什么书。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看著那稜角分明的侧脸,她眼神仿佛蘸了胶,捨不得从他俊脸上移开。 “虞小姐,我家王爷好看吗?” “啊?”虞姝蓉猛地回神,柔美的脸庞倏地如同刷了红漆。 “虞小姐,我家王爷好看吗?”裴映寧復问,还特意冲她挑了挑眉。 “王妃恕罪,是小女失礼了。”虞姝蓉低下了头。 “没事,我家王爷好看,受人喜欢,我很高兴,毕竟这也说明了我眼光好。就是我家王爷这性子吧,你也看到了,他不喜欢太主动的女人。” 虞姝蓉红烫的脸颊瞬间冷却。 裴映寧招了招手,“虞小姐,快別站著了,你一直这么站著,倒显得我待客不礼貌。” 虞姝蓉的面色更显失血。 毕竟她这话,无形中点清了她们主客的关係。 裴映寧微微偏头,好奇地观察她,“虞小姐,你气色好像不太好耶,可是哪里不適?要不你先退下吧,我们父皇我们会照看好的,可別让你受累了,要是累坏了你的身子,我们可没法向皇后娘娘和国公府交代。” 虞姝蓉搁在袖中的手暗暗的攥紧。 她是真没想到,这楚阳王妃竟是这般口腹蜜剑,句句话听似无意,可句句话都像针一样准確地扎在她心窝子上,扎得她一肚子都是气! 但面上,她努力的保持著自以为很温柔的笑容,语气也是无比的轻细,“王妃,小女没事。小女来此,除了为您和王爷送夜宵外,还奉了姑母的命,代她在这里候著,若皇上醒了,小女也能及时稟报姑母。” 裴映寧听完,抬头朝还站在门口的汪崢看去,“汪公公,是朝华宫人手紧缺还是凤寧宫人手紧缺?我和王爷在这里陪同父皇是应该的,可怎么还安排上虞小姐了?你这大內总管怎么当的,宫里缺人都不知道招人吗?就算无人招进宫,別的宫不能调些人过来吗?让虞小姐这么个外人在宫里跑来忙去,不怕传出去被人笑话?” 虞姝蓉脸色何止失血,都白到快发青了。 而汪崢赶紧上前,不满地对虞姝蓉道,“虞小姐,朝华宫有的是人伺候皇上,无需您操心。时候不早了,您还是早些去休息吧。” 裴映寧也微笑的附和,“就是就是!虽说虞小姐是奉皇后娘娘之命过来朝华宫的,可是虞小姐毕竟是外人,哪敢让你受累?如果我和王爷照顾不了父皇,还有其他皇子公主,再不行,还有各宫的妃嬪呢!” 虞姝蓉难堪得差点吐血。 可再受辱,她还是用尽全力让自己保持著最体面的微笑,“姑母是担心王爷和王妃受累,所以才派小女前来听候差遣,既然王妃觉得小女多余,那小女便不打扰了。”她微微蹲膝,“小女告退。” “虞小姐,请。”汪崢赶紧抬手引道。 楚阳王妃有多厉害他早就见识过,虽然今日她改了性子,可她那一番番温言软语的话,比她凶气人来时更叫人头皮发麻。 虞姝蓉离开了。 可离开前还不忘看了某爷一眼。 那眼神跟之前娇滴滴、羞答答、悄咪咪比起来,更多的是委屈和失落。 等她一走,裴映寧还没来得及发笑,龙床上的尹承佑便坐起了身,眯著眼意味深长地盯著她,“你可真叫朕刮目相看!” “多谢父皇夸讚。”裴映寧笑了笑。眼瞎就眼瞎,还刮目相看呢! 尹承佑拧眉朝儿子看去,“逍慕,你就没话可说?” 尹逍慕眸光从书上抬起,冷幽幽地投向他,“说?说什么?寧儿能同他人和顏悦色交谈,那是她心善仁慈,若是换做儿臣,儿臣早已让人將其丟出去了。” “你!”尹承佑捂著心口,险些又咯血。 “皇上,两位御医回来了。”汪崢送走虞姝蓉后,匆匆跑进了殿里。 闻言,尹承佑又躺了回去,並將手里的药丸送进口中。 汪崢忙上前为他掖好被子。 等汪崢整理好表情,苏、李二位御医便进了殿。 他主动同二人说道,“皇上一直未有甦醒的跡象,要不二位大人还是去偏殿歇著吧,与其在这里耗著,不如去偏殿想办法,看如何能找出皇上的病因。洒家和王爷、王妃在这里守著,若是皇上有何情况,洒家定及时去偏殿唤你们。” 苏、李二人相视了一眼,觉得也有道理。 与其在这里耗著,还不如找人探討,早些查出皇上病因,他们也能早些放下心来。否则,就算现在脑袋还在脖子上,他们也觉得脖子软塌塌的,脑袋隨时都会掉…… 不过,二人也谨慎,离开前为尹承佑把了一次脉,確定尹承佑的情况没有恶化后才离开了寢殿。 寢殿內,总算恢復了安静。 裴映寧望著龙床,越看越想笑。 说起来,还是她男人厉害,连老子都敢整!而且还整得这么理直气壮! 不过她也没敢放肆,毕竟她知道这皇帝公公只是表象晕迷,他们说什么做什么他是有意识的。 “饿了吗?”身旁某爷突然询问。 “才吃过不久,哪有那么快就饿的?”她瞥了一眼虞姝蓉留下的夜宵,满眼都是嫌弃,“再说了,这些东西就算没毒我也吃不下!” “汪公公,劳烦你把这些撤下去,別让王妃反胃!”尹逍慕冷冷地睇了汪崢一眼。 “……是。” 汪崢应声,正要到桌边收拾,突然有人进了殿。 他抬头望去,微微皱眉。不过他还是迎了上去,“参加睿和王殿下。” “汪公公免礼。”尹凌南抬了抬手,径直走向龙床,关心问道,“父皇还未甦醒吗?” “回殿下,皇上一直未甦醒。” 尹凌南转过身,看了一眼椅子上纹丝未动的夫妻二人,接著又看向桌上的吃食,又径直过去,嘴里道,“正好本王一日未进食了!” 裴映寧眼角抽搐地看著他坐下。 桌上的夜宵一看就是没动过的,尹凌南也没招呼他们夫妻,拿起筷子便吃了起来。 “嗯?御膳房换厨子了吗?今日这味道变化真大!”吃了两口,他忍不住朝汪崢问去。 不等汪崢回答,裴映寧便先开口,“这是国公府虞小姐送来的,好像还是虞小姐亲自做的,而且是奉皇后娘娘之命做的。” “……”尹凌南夹菜的动作猛地一顿,不但嘴巴停止了嚼动,整张脸都泛起了黑色。 \u0005\u0005\u0005\u0005\u0005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55章 本王妃昨夜染了风寒 此刻的他如同吃了粪便般,神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要多滑稽有多滑稽。【,无错章节阅读】 “二王兄,怎么了,是饭菜不合胃口还是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裴映寧忍著笑假装关心地问道。 “你给本王闭嘴!”尹凌南『啪』地扔了筷子,怒不可遏地瞪著她。 虞皇后让人做的东西也敢给他吃? 这是想借刀杀人吗? 裴映寧委屈地瘪了瘪嘴,“二王兄,没人请你吃,是你自己要吃的。况且,我也没说什么呀,你发这么大的火作甚?” 尹凌南都快內伤了,特別是看著她这一副委屈模样,更是觉得五臟六腑都在狠狠抽痛。 “让本王用这些来歷不明的吃食,你安的什么心?” “二王兄慎言!”尹逍慕伸手揽住自家女人的肩膀,冷眸不悦地直视著他,“寧儿从未开口请你用任何吃食,是你自己不经询问便擅自取用。寧儿好心为你解说,只希望你能用得开心。你不领情我们无话可说,但请你別仗著兄长身份对寧儿颐指气使任由叫骂,毕竟臣弟还在这里呢!” 尹凌南被堵得险些咬碎了一口银牙。 一旁汪公公全程看著,眉头是皱了又皱,最后实在忍不住上前劝说,“睿和王殿下,陛下还病著,请莫要大声喧闹,若是惊到陛下,加重陛下病情,谁都担不起罪责。今夜皇后娘娘安排楚阳王殿下和楚阳王妃在朝华宫陪夜,睿和王殿下若是无事,还是早些回府休息吧。” 尹凌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接著他抬手指了指桌上,嫌弃道,“把这些都撤下去!狗都不会瞧一眼的东西还敢拿来朝华宫,也不知道你这大內总管是如何当的!” 汪崢脸色瞬间垮了垮。 不过他还是上前將桌上精致可口的食物装盘,然后交给了外面候著的宫人。 尹凌南往椅背一靠,嘆道,“父皇病重,我寢食难安,不来守著,心中总是不踏实。” 裴映寧都想笑了。 他是怕他们趁皇帝昏迷期间搞什么动作吧?比如造个传位圣旨啥的…… 刚才故意激怒他,主要是想把这人赶走。要他们守夜可以,但整夜对著这么个玩意儿,她心里会不爽的。 眼下瞧他死皮赖脸要留下,她假装疲累地对尹逍慕道,“王爷,二王兄在此陪夜,那我们就先回紫瑜宫吧。毕竟白日里父皇身边也需要人,若是夜间都在这里耗著,那白日里谁来呢?大王兄现在还在靖阳处理灾情,宫中成年且能主事的皇子就你和二王兄,总不能白日里都叫皇后娘娘一人操劳吧?” 他们按礼数都该称虞皇后为『母后』,但只有尹凌南这般称呼,而她和尹逍慕从来都是称『皇后娘娘』。 她话音落下,尹逍慕便將手里的书收进怀中,然后弯下腰將她从椅子上抱起。 提交前还不忘看了一眼尹凌南,“寧儿有孕在身,臣弟先陪她回紫瑜宫,父皇这里就有劳二王兄了。” 目送他们离去,尹凌南凤目眯成了缝。 他来这里,就是担心他们背后做手脚,眼下他们离开,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收回视线,望著龙床上气色惨白的男人,他凤目中也没有任何的心疼,甚至连片缕温柔都不带。 当然,这些都是背著人的。 当汪崢上前同他说话,“殿下,老奴已经让人去御膳房为您拿吃的了。” 他凤目中瞬间换上了谦和有礼的微笑,“有劳汪公公了。” 汪崢看了他一眼,脸上的恭敬之色也有些僵,说白了就是心里不痛快。 毕竟前一会儿他还厉声训斥他呢! 皇上没病倒前,这些人一个个对他谦和有礼,言语不说恭敬,但起码都是客客气气的。 然而,皇上这一病,一个个就秉性全露…… 跟他们这些两面派比起来,反倒是楚阳王那张冷脸最为顺眼,连牙尖嘴利脾气凶悍的楚阳王妃都变得温柔可爱了。 “汪公公,你累了一天,也早些下去休息吧,这里有本王守著,不碍事的。” 看著他走向龙床,汪崢也紧跟到龙床边,挤著笑说道,“殿下,老奴不累。” 尹凌南淡淡的斜睨了他一眼。 汪崢仿佛没看到他的不悦,继续笑著道,“殿下可是觉得这里太过沉闷了?那老奴把王副將叫进来,让王副將陪您说说话吧?” 之前他把宫人清理走,是因为楚阳王要让陛下甦醒。这会儿寢殿里就他们两个,且这睿和王是出了名的有手段,他能不担心? 尹承佑这一病,王励带著宫中侍卫早已將朝华宫严防死守著。而他本人虽然没现身,但一直候在殿外,尹凌南来时还与他照过面。 此刻听汪崢提议,尹凌南俊脸直接变冷。 最让他险些动怒的是,汪崢不但提议,还转头就去了殿门,將王励给叫了进来! “睿和王殿下。”王励抱拳行了一礼。 “本王有些话想单独同父皇说,你们都出去吧。”尹凌南乾脆直接撵人。 “殿下,皇上病重,群医正在查找病因,末將身为御前统领,断不可马虎大意,还请殿下莫要为难末將。”王励婉拒道。 “怎么,你们还怕本王对父皇做什么不成?”尹凌南扭头瞪著他。 王励不像汪崢,面对他慍怒的脸,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笔挺挺地立在床尾。 汪崢出声哄道,“殿下息怒,老奴也知道您与陛下父子情深,可宫里有宫里的规矩,老奴和王副將也职责在身,还请您莫要为难老奴和王副將。” 尹凌南咬紧了后牙槽。 但他没再说什么了,只转身回到椅子上,阴著脸把他们瞪著。 汪崢和王励交换了一下眼神,王励继续立於床尾,汪崢则是到殿门口候著。 …… 回到紫瑜宫。 关了房门上了床,裴映寧才开始同尹逍慕说起话来。 “慕,我的意思是在暗中观察尹凌南,你怎么直接把我带回紫瑜宫了?” “有王励在,他知道如何做。” “可王励比凌武还不会变通,他能看好尹凌南?” “我给了他一颗解药,若有人想趁机对父皇不利,他会让父皇甦醒的。”尹逍慕顿了一下,又补充道,“现在还不能確定真凶是何人,何况今夜是第一夜,朝华宫守卫森严,真凶就算想继续对父皇下毒,也得掂量后果。” 裴映寧点了点头。 其实他们怀疑的就是虞皇后和尹凌南。 谋害帝王这事非同小可,对方又有栽赃陷害他们的意图,若无十足的证据,他们非但拿不下真凶,还有可能给自己惹一身骚。 何况虞皇后和尹凌南这两方,最喜欢给別人泼脏水,可恶又狡猾得很。他们现在必须要拿出足够的耐心,儘可能的掌握主动权,而不是被別人牵著鼻子走。 枕在尹逍慕臂弯里,看著他如雕如琢的五官,忍不住抬手爬上他的脸摸了起来。 讲真,她很少这么『上手』,因为之前她不需要任何挑逗,他都是主动的那一方。 没想到这一『上手』,竟让她有了几分癮,脸上也染满了笑。 “喜欢吗?”尹逍慕捉住她的手,眸光很有深意地盯著她。 “废话!”裴映寧嗔了他一眼,然后主动吻了吻他的唇,“我的男人,我当然喜欢了!” 尹逍慕没有笑,甚至还有些鬱闷。 这女人就是欺负他现在『不行』! 他身体正常的时候,她几时这般主动过? “想什么呢?”见他眸光黯幽幽的,裴映寧眨了眨,她都说喜欢他了,他居然无动於衷? “在想给你解了蛊之后该如何跟你『算帐』!” “……!”她瞬间一脸黑线。 尹逍慕收紧手臂,薄唇在她唇上轻抵磨蹭著,低声哄道,“乖,现在不宜要得太多,等再过两月胎象稳定了,为夫再好好满足你。” 裴映寧差点翻白眼晕死过去。 她就摸了一下他的脸而已! 他把她当成什么了?! 一想到那晚他用手……她脸颊止不住飘红,心里也尬得不行,於是赶紧推了推他,一本正经地转移话题,“该好好想想了,那下毒之人到底用什么手段让你父皇中毒的!你不是说毒性是被他吸入肺部的?那寢宫用的香料那些查过了吗?” 提到眼下的事,尹逍慕也收起了与她打情骂俏的心思,绷紧了俊脸,低沉道,“寢殿里一切物品我都查过,没有可疑之处。我最开始想到的也是父皇所用的香料,但汪崢取来香料给我看过,那些香料並无问题,而所有的香炉我也看过,皆无毒药残留的气息。” 裴映寧皱起了眉,“是不是你父皇早前中的毒,这会儿才开始发作?你不也说了吗,那毒是慢性的,不会一下子致命?” 尹逍慕摇了摇头,“不会是早前中毒,此毒虽药性慢,但中毒者吸入十天半月便会毒发。换言之,这十天半月中,有人每日都在向父皇投毒。” 裴映寧一脸难色。 皇帝的饮食起居不是一般的讲究,什么时候吃喝拉撒睡都有专人记载,如果是偶然寻到机会做手脚那还想得通,可连续性十天半月做手脚,这难度之大,完全无法想像。 “会不会就是朝华宫的人?” “我也问过汪崢,但汪崢说不可能。朝华宫的宫人是轮流当值,早中晚是不同的人,且每三日换一轮宫人。如果宫人要连续性作案,几乎没机会。” “那这事就怪了……”裴映寧忍不住感慨。然而,她感慨的声音还没完全落下,突然下巴一抬,双眸大睁,“慕,我想到一种可能了!” “嗯?”尹逍慕眸底起了一丝亮光。 “这是我猜测的,但我觉得有很大的可能性!明晚开始,你得跟王励和汪崢商量,让他们逐渐减少朝华宫的人,咱们既然要守株待兔,那就让场景和平日里一致。像今晚这样严防死守,蚊子都飞不进去,又怎么可能『逮著兔子』呢?”裴映寧很是认真地同他说起来。 尹逍慕点了点头。 只是他好奇,她到底想到了什么。 正要开口询问,裴映寧便主动贴到他耳边低语。 他听完,唇角直接咧开了。 …… 翌日。 裴映寧醒来的时候身旁已经没人了。 金嬤嬤服侍她梳洗,告诉她一大早虞皇后便派人来把尹逍慕请走了。 裴映寧拉下了脸,“她还真是会使唤人!宫中那么多妃嬪,难道都是摆设么?” 金嬤嬤道,“要不是为了抓那下毒之人,王爷才不会听她使唤呢!” 正在这时,乔公公在门外稟报,“启稟王妃,玄柒护卫带著周公子、文公子在外求见。” 闻言,裴映寧赶紧从妆檯边起身,“他们三个都进宫了吗?快,赶紧把他们请进来!” “寧姐!” 门外传来熟悉的喊声。 裴映寧欣喜不已的往门外去。 刚踏出房门,就见文辛使劲儿拉著周尘,不让他跑。 “尘哥,这是宫里,到处都有耳目,你矜持著些,別被人瞧见了!” “哎呀,怕个锤子!”周尘一脸的不满。 “行了,一来就咋咋呼呼的,多大的人了?”裴映寧嗔笑著到他们跟前,问道,“你们怎么进来的?” “嫂子,是汪公公接我们进宫的。”文辛笑著回道,“师兄让我准备的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他不敢阻拦我们!” “寧姐,这就是我乾娘以前住的地方吗?太安逸了嘛!”周尘打量著四处,“上次进宫都没机会来这里,这次我得好好参观参观!” 说著话,他已经朝著不远处的凉亭跑去了。 裴映寧笑著摇了摇头。 她没想他们进宫来的,毕竟这宫里龙潭虎穴,她都有些提心弔胆,更何况是她尘尘儿这种脱韁野马的性子。 不过他们来了她也高兴,毕竟没那么无聊了。 她正准备招呼玄柒和文辛一起去凉亭坐坐,杨嬤嬤从外面飞跑到她跟前,急声稟道,“稟王妃,皇后娘娘差人来请您去凤寧宫。” 不止裴映寧瞬间冷脸,金嬤嬤、玄柒、文辛都一样冷了脸。 “告诉凤寧宫的人,就说本王妃昨夜染了风寒,身子不適,就不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免得把病气过给了她。”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56章 该死的皇后! “这……”杨嬤嬤搓著手,一脸的紧张和不安。【,无错章节阅读】 倒也不是她反对裴映寧的做法,而是她的反应充满了畏惧,明显是害怕虞皇后。 金嬤嬤严肃道,“按王妃说的去做。” 杨嬤嬤怯怯地看了她一眼,这才点头应声,“是。” 目送她跑远后,金嬤嬤又道,“王妃,要不您回偏殿歇著吧,外面的事交给奴婢应付。” 她不是怕別人能欺负他们王妃,而是担心別人来找茬时惹王妃动怒,就王妃的性子,只是动动嘴皮子还好,可要是动起手来…… 打死打伤多少人无所谓,重要的是王妃怀著身子,动起手来多亏啊! “行,那我回房待著吧。”裴映寧有意识地摸著肚子。 周尘见他们一直站在原地说话,便从凉亭里跑了回来,“寧姐,怎么了?” 裴映寧笑著招呼,“走,去里面玩,难得你们也进宫了,一会儿让杨嬤嬤他们去御膳房拿大餐,到宫里来不吃御膳,那也太亏待自己了!” 玄柒突然道,“王妃,要不属下去把凌武和周小姐也叫来?” 周尘立马白了他一眼,“得了吧,我二姐夫现在恨不得把我二姐捆在被窝里,你叫他们,他们还不见得会乐意呢!” 玄柒偏头想想,“说的也是,他们前几日搬后山去了,我去后山找他们,大中午两个人居然还在屋里睡觉……”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裴映寧和金嬤嬤都听得忍不住发笑。 裴映寧嗔了他们一眼,“二人世界你们不懂吗?要不要给你们也都安排安排?” 周尘一听,赶紧跑,“寧姐,別考虑我,我当光棍我快乐!” 玄柒也赶紧摆手,“王妃,属下没有凌武那样的家底,养不起媳妇,您还是別为属下操心了。” 文辛摸著脑袋,『嘿嘿』笑了一声,“嫂子,我明年才十六,尘哥说在你们那边我还是未成年。” 裴映寧『噗』地捧腹大笑。 隨后她带著他们三人进了偏殿,向他们说了宫中的情况。 周尘他们也知道帝王中毒一事非同小可,这会子也不玩笑了,都严肃了起来。 正在这时,殿外响起传报声—— “皇后娘娘驾到!” 裴映寧他们四人虽都冷了脸,但也没慌,都起身从容的朝殿外而去。 她带著紫瑜宫里所有人行完礼。 虞皇后看其他人时神色还是好的,唯独看到周尘,脸色一下子变了。 “这位周公子是如何进宫的?身为外男,谁给你的胆子擅自出入宫闈?” “回皇后娘娘的话,是汪大总管接小人进宫的。”周尘微微低著头,回得也毕恭毕敬。 “荒谬!汪崢如何有权利让你一个外男入宫?”虞皇后厉声质问,隨即转向裴映寧,“楚阳王妃,你乃皇子正妃,在宫外如何本宫无法干涉,但在宫里,你如此与外男同处一室,成何体统?你如此做,非但不顾及楚阳王顏面,连天家顏面都不放在眼中,传出去,叫人如何看?” “对对,皇后娘娘教训得是。”裴映寧也微微低头,乖巧又顺从地应道。 见状,虞皇后不自然的愣了一下。 毕竟她是见识过裴映寧厉害的,完全没想到裴映寧居然变得乖顺了。 而她也没客气,隨即便朝身后一名太监下令,“把周公子等人请出宫门!” 裴映寧不为所动。 周尘、文辛、玄柒也全都低著头,大气都不敢喘地跟著太监离开了紫瑜宫。 看著他们灰溜溜的样子,虞皇后眼中露出一丝得意,更夹著一丝讥讽。 而再看裴映寧,她语气温和起来,“楚阳王妃,听说你身子抱恙,本宫不放心,特意过来看看?还有,本宫听说你有了身子,是真的吗?多久了?可有找御医瞧过?” 裴映寧下意识的抚著肚子,温柔一笑,“回娘娘,还不足两月。之前在王府时,王爷有请大夫给寧儿诊看,大夫说孩子月份尚小,胎象不是很稳,所以王爷没有对外声张。之前您派人来唤寧儿,寧儿就是因为肚子有些不適,故而才没去凤寧宫给您请安,还请娘娘您別怪罪。” 虞皇后面露惊讶,“你不怎早说呢?”隨即吩咐身后,“嬤嬤,快去请御医过来给楚阳王妃瞧瞧!她这一胎可是皇长孙,前往別马虎了!” 她身后嬤嬤赶紧应声,然后快速离开了紫瑜宫。 裴映寧也没阻拦,还礼貌地將虞皇后往主殿內请,“娘娘,外面风大,您快里面请。” 虞皇后『嗯』了一声,带著宫人进了主殿。 裴映寧走在后面,暗戳戳给金嬤嬤使了使眼色。 金嬤嬤隨即对身旁的杨嬤嬤使了使眼色。 杨嬤嬤轻轻点头,没再跟著他们,而是不动声色的也出了紫瑜宫。 …… 朝华宫。 周尘他们进宫后,汪崢便將消息带到了尹承佑耳边。 虽然尹承佑没甦醒,可是意识是清醒的,汪崢知道这一点,便是想让他安心。毕竟有了解药,就不用担心再有性命之忧了,眼下只要再躺一躺,等抓到下毒之人,他们陛下想什么时候醒过来就什么时候醒过来。 然而,这好消息刚传入尹承佑耳中一刻钟,王励就急步入殿,不满地质问汪崢,“你是如何安排的?为何不直接带周公子他们来朝华宫?” 汪崢不解,“怎么了,哪里不妥了?朝华宫乃陛下寢宫,老奴如何能直接带他们过来?” 王励怒道,“紫瑜宫的杨嬤嬤来报,说周公子他们被皇后娘娘的人送出宫了!” 闻言,汪崢大惊,“送出宫了?那解药呢?他们可有留下?” 王励咬著牙,“留什么留?他们刚到紫瑜宫没多久皇后娘娘就赶过去了!” 汪崢立马朝桌边的某爷看去,“殿下……这……” 尹逍慕抬了抬冷眸,“问本王作甚?难道本王还能干涉皇后娘娘的旨意?既然他们已经被赶出宫了,那只能让父皇等著了。” 汪崢皱眉。 王励也绷紧著脸。 再看龙床上的人,二人都是又急又气。 二人交换眼神后,汪崢又朝尹逍慕问道,“殿下,要不让皇上醒过来吧?” 尹逍慕再抬冷眸,“你们做主便是。” 汪崢赶紧给王励使眼色。 王励也没犹豫,隨即將尹逍慕给他的那颗药餵进尹承佑嘴里。 很快,尹承佑咳嗽著睁开眼,跟昨夜甦醒时一样先狠狠地咯了一口血。 “皇上……”汪崢和王励惊呼著为他揉胸顺气。 “你……”尹承佑气息还没调匀就忍不住指著儿子,“看著解药被带出宫,你就这般无动於衷?” “父皇,宫中是何情况您心中没数吗?皇后娘娘要找寧儿麻烦,寧儿能奈她如何?难不成您还想寧儿再打伤她一次?儿臣是不反对她再动手,可她再动手后谁去护她?”尹逍慕从椅子上起身,没好气地质问。 “你还杵在这里做何?还不赶紧去宫外拿解药!”尹承佑捂著心口,没被毒死,但他真快被这个儿子给气死了! “父皇,皇后娘娘已经盯上儿臣和寧儿了,您现在让儿臣出宫,是想让皇后娘娘把儿臣当嫌犯?”尹逍慕脸色微沉。 “朕……朕……” “皇上,您別这样,当心著龙体!”汪崢紧张不已地劝道,生怕他一口气提不上来真出什么意外。 尹承佑咬牙启齿。 该死的皇后! 待他解了毒,定要找机会將其废了! …… 紫瑜宫。 虞皇后的嬤嬤叫来了一名御医,姓冯,是个五十开外的半百老头,虽眉发灰白,但精神矍鑠,看起来还挺慈祥的。 冯御医给裴映寧把完脉后,皱了皱眉,躬著身道,“王妃,恕下官斗胆直言,您脉象虚浮,有滑胎的跡象,这可不是好徵兆。” 裴映寧一听,又惊又怕,“什么?有滑胎的跡象?这可怎么办?本王妃这一胎怀的可是皇长孙,冯御医,你確定没有诊断错误?” “回王妃,下官行医数十载,只是不会诊断错误。”冯御医很肯定地回道,见她惊慌无措,又安慰她,“王妃也不必过忧,下官这就为您开副安胎药,王妃服下后臥床休养些时日便可无碍。” “好好……冯御医,你快开安胎药吧!千万要保住我腹中的皇长孙!”裴映寧焦急不已地催促他。 冯御医也不多耽搁,隨即便到桌边提笔写起了药方,然后带著虞皇后的嬤嬤去抓药煎药。 金嬤嬤扶著裴映寧往床榻去,一边走一边紧张道,“王妃,难怪您最近老说难受,您可得多听御医的话,一定要好好养胎,千万別出任何闪失!” 裴映寧一脸怕相,小心翼翼的上床,小心翼翼地躺下,连呼吸的动作都压得很轻,仿佛动作稍大一点都要震动到肚子里的孩子。 “寧儿莫怕,我们尹家的子嗣都是有福气的,定是会平平安安的。”虞皇后面带心疼,语气犹如慈母般安慰她,“方才冯御医也说了,只要服了安胎药,你和孩子都不会有大碍,你就放心好了。” 裴映寧低著头抹了抹眼角,然后抬起微红的眼眶,感激道,“多谢娘娘。幸好今日娘娘让御医前来为寧儿诊脉,不然出了意外恐怕寧儿都不知道。” 虞皇后微微一笑,“你怀的可是尹家的皇长孙,本宫如何能看著他出事?好了,你先休息,本宫去外面坐一会儿,你若还有哪里不適,一定要及时告诉本宫,知道吗?” “嗯。”裴映寧感激不已地点头。 虞皇后隨即带著宫人出了偏殿。 等他们一走,裴映寧如同川剧变脸般,满脸的感激感动全变成了厌恨,眸光更是如锥子似的,恨不得把虞皇后钉在墙壁上戳她个满身窟窿。 “王妃,还真是让您给料准了!”金嬤嬤也对著门口的方向咬牙切齿。 “这种人,千万別讲『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什么心思最歹毒,一个劲儿的往她身上套,准没错的!”裴映寧嘴角勾了勾。 虞皇后派人来请她,她就知道这女人坐不住了,迫不及待地想收拾她。 所以跟周尘他们说了宫里的情况后,她接著就做了安排。如今帝王『病重』,虞皇后一定不会放过这种机会对付他们的,他们现在同虞皇后对著干,討不到一点好处。既如此,那就想办法脱身,把帝王的解药带走,不但能气一气帝王,还能让虞皇后被帝王记恨…… 至於那冯御医? 还用说吗,肯定是和虞皇后串通好的呀! 不过既然他嫌命长了,那她发发善心送他一程也是可以的! 没多久,虞皇后的嬤嬤端著安胎药来了。 冯御医跟在她身后。 裴映寧假装虚弱,被金嬤嬤搀扶著坐起。 接过药碗,她楚楚可怜地看向冯御医,“喝了这药,我肚子里的孩子真的就没事了吗?” 冯御医想也没想地点头,“王妃,下官保证,您喝了这副安胎药,再休养几日,您和孩子一定会没事的。” 裴映寧撇嘴,“我不信,除非你发誓,如果我和腹中孩子不能平安无事,你下半辈子就做太监!” 冯御医神色一僵,脸色还有些泛黑。 “咳!”虞皇后的嬤嬤回头看了他一眼。 冯御医赶紧举手,三指合併,道,“王妃,下官发誓,若您和腹中孩子有何闪失,下官下半辈子就做太监!” 裴映寧將药碗递给金嬤嬤,对他招了招手,“你过来,再为我把一下脉,再確认一下。” 冯御医微微皱眉,但还是上前,再次摸了摸她手腕上的脉搏。 等他收手,裴映寧突然惊道,“冯御医,你的手好臭啊,你碰了什么?” 冯御医下意识地把探过脉的指腹放到鼻子下闻了闻,顿时一股香气入鼻。 陌生的气息让他眯起了眼,正准备细看自己的指腹时,他身子突然晃了晃,除了觉得脑子有异样外,还感觉到了身体有异样…… 这一发现让他双眼猛睁,惊恐地瞪著裴映寧。 “王妃……你……” “冯御医,你信誓旦旦地说你开的保胎药没问题,可我还是不怎么信你,所以只能暂时委屈你了。你放心,只要我找人验了汤药,一定会给你解药,你那玩意儿还是能长出来,不会做太监的。” 冯御医脸色煞白,突然捂著裤襠跪在地上痛苦哀叫,“王……王妃饶命……” 虞皇后的嬤嬤见状,直接怒了,“王妃,你对冯御医做了什么?” \u0005\u0005\u0005\u0005\u0005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57章 王爷,当心皇后娘娘杀人灭口 金嬤嬤一个闪身到她身前,迅速地点了她的穴。 裴映寧冲那嬤嬤扯出邪恶的笑,“冯御医要害我的孩子,你说我要做什么?况且他发了誓,要变太监的。你这嬤嬤也是坏,可惜你没那玩意儿,不然我真会亲手阉了你!” 虞皇后的嬤嬤被定住,连哑穴都被点了,只能凸睁著双眼,面容扭曲地瞪著她。 裴映寧掀被下床,走向她,抬手拍了拍她的脸,“这双眼珠子能瞪多大就瞪多大吧,不然一会儿被我弄瞎了,你可能就没机会了。” 嬤嬤面容不止扭曲,神色更是显得狰狞嚇人。 而冯御医已经倒在地上,捂著裤襠痛不欲生地嗷叫,“王妃……救命……救命啊……” 裴映寧扭头看了一眼,抬脚过去,微微弯下腰,像看稀奇一样看著他,“冯御医,我救你什么呀?你可是有数十载行医经验的老御医,自己哪里不舒服都不晓得?” “王妃……” “別急,这才刚开始呢,留著点力气一会儿再叫吧。”裴映寧一脚揣向他腹部。 “啊!”冯御医更是发出一声惨叫。 …… 正殿中,虞皇后等了许久,不见偏殿那边有动静,渐渐地便有些坐不住了。 於是吩咐自己的大宫女,“文玉,张嬤嬤不是把药送去了吗,你去偏殿那边看看怎样了?” 大宫女正准备应声。 一抹高大的身影从殿外进来。 同来的还有汪崢。 “参见皇后娘娘。” “参见皇后娘娘。” 虞皇后脸色瞬冷,但还是端著高贵典雅,唤了声,“平身。”隨即她朝尹逍慕问道,“楚阳王不是在朝华宫吗?可是皇上甦醒了?” 尹逍慕冷眸直视著她,不答反问,“娘娘不是在凤寧宫吗?怎会来我母妃寢宫?貌似父皇並未放开紫瑜宫禁令,不知娘娘前来有何要事?” 虞皇后脸色更是不好看了。 但很快,她便面露温和,语气也充满了关怀,“听说寧儿身子不適,本宫想著你在朝华宫无法分身,便叫御医过来给寧儿瞧瞧。谁知御医说寧儿胎象不稳,本宫甚是担忧,便在此坐等消息。” 尹逍慕微勾薄唇,冷笑,“娘娘可真是热心肠,大王嫂小產都不见您如此上心,却对寧儿呵护至极。若是让大王嫂知道,不知会如此作想?” 虞皇后脸上的温和慈爱又开始变僵。 汪崢突然开口,“殿下,不知王妃如何了,您还是先去看看吧。” 尹逍慕转身,离开主殿直往偏殿去。 汪崢赶紧跟上。 虞皇后本来就打算让大宫女去偏殿瞧一瞧情况,此刻见他们都去了,她也彻底坐不住了,隨即也带著大宫女前往偏殿。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偏殿里。 张嬤嬤如雕像般站著,一副狰狞神色,好比地狱鬼使。 冯御医满头是汗的在地上打滚,痛苦得呻吟声都开始断断续续的。 裴映寧坐在桌边,金嬤嬤站在她身后,手里还端著那碗『保胎药』。 听到脚步声,她们相视一眼,隨即裴映寧便起身奔了出去,见到领头前来的尹逍慕,『哇』一声大哭著扑进他怀里—— “王爷,有人要害我们的孩子!” 尹逍慕顺势將她搂紧,冷声问道,“何人?” 裴映寧指著门槛內,哭著道,“虞皇后派来的嬤嬤和御医,他们说我胎象不稳,要逼我喝安胎药!可是我能吃能睡,身子好得很,我不喝他们的药,他们就要打我,还说皇后娘娘会砍了我的脑袋……呜呜呜,王爷,我好怕啊!” 虞皇后本就担心出差错,结果看到她不但安然无事,还当著尹逍慕和汪崢的面告状,顿时脸色就跟抹了白面一样,甚至后背都莫名的起了一股凉意。 尹逍慕回头,眸光如冰刀似的射向她。 汪崢也回头,皱著眉,满眼不可思议。 “本宫……”虞皇后红唇动了动,正想说话。 “救命啊!”金嬤嬤惊呼著从偏殿里跑了出来。 而紧隨她跑出来的还有张嬤嬤! 张嬤嬤手里端著碗,碗里的汤汁隨著她跑动不断的洒出,一股药气很快蔓延在空气中。 这还不算什么,最主要的是,张嬤嬤满脸狰狞,凶狠地叫骂,“该死的——” 当看著外面一行人时,她脚步声和叫骂声戛然停住,身体猛打哆嗦。 尹逍慕放开裴映寧,急步过去,一把夺下她手中的碗,然后递向汪崢,冷声道,“劳烦公公请人看看,此药究竟为何物!” 汪崢忙上前接下。 碗里的药汁虽然洒出了大半,可还有不少。他也没耽搁,立刻吩咐紫瑜宫的乔公公去御医院请御医前来。 见状,张嬤嬤一个激灵,如同魂魄回体,然后带著一张惨白无色的脸冲向汪崢,张牙舞爪的要去抢汪崢手里的药碗。 只是,她还没靠近汪崢,尹逍慕猛地一脚將她揣倒在地。 “唔!” 张嬤嬤捂著肚子痛呼,但明显又不甘心,试图要爬起来,可尹逍慕那一脚不知道用了多大力气,让她试了几次都没成功,反而越动越痛苦。 “张嬤嬤……”虞皇后身侧的大宫女文玉忍不住想过去扶她。 虞皇后一记凌厉的眼神朝文玉射去。 文玉立马收声,並低下了头。 正在这时,伴隨著另一道痛苦呻吟声,冯御医从偏殿里爬了出来,边爬边伸手呼喊,“救……救命……救救我……” 他这狼狈又痛苦的模样就足够让人震惊了,可不知怎么回事,隨著他爬动,他身下拖出一地血,触目惊心到了极点。 裴映寧指著他继续哭诉,“王爷,就是他,皇后娘娘叫他来为我把脉,他说我胎象不稳,给我开什么安胎药,还发誓说,如果给我喝的不是安胎药,他就变太监……王爷,你瞧他现在的样子,就是发誓所致,我哪里还敢喝那碗药啊!” “荒谬!”虞皇后忍无可忍地怒斥,“楚阳王妃,你这是何意?污衊本宫的罪责你可担得起?” “皇后娘娘。”裴映寧转头看向她,没好气地反问,“我哪句话污衊你了?张嬤嬤不是你的人?冯御医不是你找来的?你们一群人在这里,难道还是我请你们来的?” 质问完,她又抹起了眼泪对尹逍慕哭诉,“王爷,你可得为寧儿和腹中孩子做主啊!” 尹逍慕冷著脸走向冯御医,负手立在他脑袋前,居高临下地睥睨著他,“冯御医,你有何想说的?” 冯御医早就不堪痛苦折磨了,何况他身上的痛还是那么的难以启齿。就算他活了大半辈子,可再老他也是个男人,如果是这样的死法,那他还不如死无全尸…… “王爷……救我……那落胎药是皇后娘娘指使的……下官……下官不敢不从……” “冯正!”虞皇后怒喝,气势汹汹上前,尖利的指甲狠狠指著他,“你心术不正,意图谋害皇长孙,还欲嫁祸本宫,真是罪大恶极、罪不可赦!” “我……” “来啊!把冯正拉下去处以极刑!”不等冯御医再多说一句,虞皇后凌厉下令。 凤寧宫的太监和宫女赶忙上前。 尹逍慕猛地一转身,冷眼横扫眾人,“谁敢!” 太监和宫女被他这一嗓子嚇得立定不敢动。 尹逍慕朝虞皇后看去,讥讽道,“娘娘这是要杀人灭口吗?” “一派胡言!”虞皇后想也没想地斥道,“楚阳王妃称身子不適,本宫好心来看她,没想到她竟如此,不但不识本宫的心意,还用手段逼迫御医污衊本宫!” 她说著话,美目阴冷地瞪向裴映寧。 裴映寧委屈的直抹眼角,带著哭腔道,“皇后娘娘,我使什么手段了?你瞧瞧你叫来的人,他们身上有伤吗?说我逼迫他们,我拿什么逼迫?” “你!”虞皇后玉手怒指向她。 “王爷,你看嘛,皇后娘娘气势好嚇人啊!如今父皇病重,宫里就属她身份最高贵了,她现在是想杀谁就杀谁,父皇都管不著她了!”裴映寧受惊般地扑到尹逍慕怀里。 虞皇后脸色铁青,险些让她气到五臟六腑大出血, 这该死的贱人,就只差说她想造反了! 一旁的汪崢看了半天,终於忍不住开口,“皇后娘娘,陛下只是昏迷。”眼瞧虞皇后愤怒地朝他瞪过来,他接著又道,“谋害皇族子嗣,罪大恶极,此事需彻查清楚,还请皇后娘娘切莫擅作主张。” 说简单点就是,皇帝还没驾崩,东乌国的律法尚在,她就算是中宫之主,也不能在此次事件中定夺谁有罪谁无罪。 正在这时,三名御医跟著乔公公进了紫瑜宫。 这次不等任何说话,汪崢先把手里的药碗递给三位御医,“还请你们辨认一番,这碗中究竟是何药?” 三位御医看了一眼面前的场景,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场面气氛剑拔弩张,让他们都不敢多问,只依照汪崢的要求仔细地检查起药汁来。 其中一名御医先道,“回汪公公的话,这碗中乃是落胎药。” 另外两名御医点头附和,“是落胎药。” 虞皇后立马怒指冯御医和张嬤嬤,“你二人好大的胆子,竟敢打著本宫的名號谋害皇长孙!” 张嬤嬤还躺在地上,听到她的话,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望著她。 皇后娘娘这是…… 不是说把所有罪名都推到冯正身上吗? 为何她也背上了谋害皇长孙的罪名? “娘娘……”她哆嗦的开口。 “来人,把他们二人押去大牢,等皇上病癒后由皇上亲自发落!”虞皇后又一次下令。但这次改了口,没有直接要处决他们。 凤寧宫的太监和宫女再一次行动起来。 而尹逍慕这一次没有阻拦,任由他们扭押著二人离开紫瑜宫。 只是等那二人离开后,他拥著裴映寧面对虞皇后,语气跟之前一样嘲讽,“皇后娘娘请的御医,皇后娘娘的亲信,再加一碗落胎药,皇后娘娘是觉得只要自己不承认,任何人就无权给您定罪?若如此,那便让天下人知晓,让天下人一同来评判,看看皇后娘娘是否清白,不知皇后娘娘意下如何?” “放肆!”虞皇后怒不可遏地瞪著他。 “王爷,你快別说了,当心皇后娘娘杀人灭口。”裴映寧一脸怕怕地劝道,“父皇现在还在昏迷中,若是皇后娘娘要做什么事,可没人为我们做主,毕竟她现在是宫里最大的人,你就少说几句吧。” 她劝尹逍慕少说几句,可她却是句句如刀子般捅著虞皇后。 虞皇后指尖掐著手心,一口牙都快咬碎了。 將在场的人一一瞪过之后,她带著铁青的脸转身,拖著长长的凤袍愤怒离去—— 凤寧宫的太监和宫女也都紧隨其后。 待他们走后,尹逍慕低沉道,“汪公公,父皇那边还需要人照看,就有劳你了。王妃受了惊嚇,本王想多陪她一会儿。” 汪崢看了一眼裴映寧,眼角有些暗抽。 他若是没见过楚阳王妃的厉害,可能还真的就信了楚阳王的话了! 不过,看了看手中的药碗,他心里还是清楚的,三位御医同时验证,那这碗落胎药便是真的,也说明皇后娘娘是真的…… 姑且就当楚阳王妃受到惊嚇吧! 很快,他也带著三位御医离开了紫瑜宫。 等所有人都走了以后,裴映寧这才收起一脸的怕怕,朝著那些人离去的方向轻哼了一声。 “好玩吗?”尹逍慕板著脸问道。 “一般般。” “还一般般?”见她还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他险些当眾给她屁股一巴掌。 “我说皇后手段一般般,就那个样。”裴映寧撇了撇嘴,“要不是这是在宫里,要不是皇上这会儿还在『昏迷』中,我真想把那碗药给皇后灌下去,再把她手脚砍了做人彘!” 她眼中的恨一点都没掩饰。 早晚有一天,她会如自己所愿的! 来到这个异世的第一天她就知道,不能对那些想害自己的人心慈手软!就算不整死对方,也一定要让对方生不如死,否则,死的便会是她,生不如死的人也会是她! 想到什么,她脸上扬起了一抹笑,“我跟尘尘儿他们打过招呼了,让他们这几日去別处玩,让宫里的人都找不到他们。今日之事,若皇上不给我个交代,那就让他多捱几日,反正也死不了。王爷,你觉得呢?” 尹逍慕摸了摸她的头,不怒反笑,“好。” \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58章 王爷出轨了? 朝华宫。 尹承佑甦醒过后便没在用药假装昏迷了,因为一件件的事都快把他气炸了,他觉得自己再『昏迷』下去,只怕下一刻自己的龙椅都要换人坐了! “陛下,楚阳王妃受了惊嚇,楚阳王不放心她和腹中孩子……” “所以他就不来朝华宫了?打算把朕扔在这里不管不问?” “……”汪崢低著头,都没勇气看他。 “陛下,末將让人去接周公子和文小公子,但他们二人出了宫门以后不知踪影。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末將派人多处打听皆无他们音信。”王励硬著头皮稟道。 “所以朕的解药没了?”尹承佑手捂心口,不用吃药他都想昏死过去! “……”王励也跟汪崢一样低下头不再说话。 “他们可真是好样的!”尹承佑咬牙切齿。 下毒的人没逮到,解毒的人闹脾气,明明解药都要到手了,却突然飞了…… 他现在何止是肺痛,连肝都要被火烧废了! “传令凤寧宫,皇后禁足,没朕的允许,不许她踏出凤寧宫半步!”这该死的东西,以前招惹瑜妃也就算了,在他现在要死不活的时候还要惹是生非,真当他死了治不了她吗? “是。”汪崢赶紧领命退了出去。 “陛下,可要再服药?”王励小心翼翼地问道。 “服什么药?朕再『昏迷』下去,那些人只怕都以为朕要驾崩了!”尹承佑怒不可遏地道,“朕就要睁著眼看看,到底都有谁盼著朕驾崩!” “那御医院……” “那些没用的东西!给朕全押进大牢等候发落!” “是!”王励沉声应道。 “咳咳……咳咳……”尹承佑突然又剧烈的咳嗽起来,洁白的手帕上又是一团血。 王励赶紧扶他躺下,小心翼翼地提议,“陛下,楚阳王说那药虽然会让你昏迷,但也能压制您体內的毒性,要不您还是……” “朕不用,朕就要看看他是否真的能忍心看著朕难受!” 王励抿了抿嘴,不敢再说话了。 …… 凤寧宫。 在紫瑜宫受了气,虞皇后一回去便连续摔了两只玉盏。 虞姝蓉问了文玉经过,忙挽著虞皇后安慰,“姑母,您既然知道那裴映寧德性,便不要为她置气,她就是故意的,您越是恼怒,便是越如了她的意啊!” 虞皇后咬牙恨道,“那贱人,本宫是绝对不会饶过她的!” 正在这时,一名太监慌张来报,“娘娘,皇上醒了!” 虞姝蓉忍不住替自家姑母问道,“皇上醒了就醒了,你著急做何?” “娘娘,皇上醒了,听说您去紫瑜宫后,皇上下令要您禁足!” “什么?!”虞皇后气得美目狠瞪。 隨即提脚便想要去朝华宫。 可还不等她踏出寢殿门槛,一大批御前护卫便出现,一边挡住了她的去路,一边將她的寢殿团团围住。 “大胆!你们这是要做何?”虞姝蓉一看他们的架势,忍不住替自家姑母恼道。 领头的是御前侍卫副统领杨兴。 面对姑侄二人震惊又愤怒的神色,杨兴沉肃著脸传达圣意,“娘娘,皇上有令,让您禁足凤寧宫,没有赦令前不得踏出凤寧宫半步!” “你……”虞姝蓉忍不住想上前同他理论。 虞皇后快速用眼神制止她。 她大位不解,但虞皇后却是一改愤怒变得极其平静,嘴里还说道,“想必是楚阳王妃的事惹恼了皇上,皇上罚本宫禁足也是应该的,毕竟张嬤嬤是本宫的人,冯御医也是本宫让张嬤嬤去请的,再没查明真相前,本宫是该面壁思过。” 虞姝蓉听她这么一说,也把到嘴的话吞回了肚中。 杨兴隨即退出寢殿,並让侍卫关上了殿门,然后紧守在殿门外。 虞皇后双手垂在身侧,指尖紧紧掐著手心,满眼的恨意如同抹了毒的针尖,又阴狠又锋利。 “姑母……”虞姝蓉小声唤道。 虞皇后斜睨了她一眼,咬著牙溢道,“如今的他真是半点夫妻情分都不顾了!” 虞姝蓉点了点头,“姑母,您放心,他们一个都別想好过!” …… 尹承佑『甦醒』了,但是却將御医院所有御医全打入了大牢。 理由是,他昏迷这两日,没有一个御医查出他病因! 朝中大臣听说他甦醒了,纷纷进宫探望,但无一例外全被他拒在宫门外。 就连尹凌南想进朝华宫都被王励拦住了。 一时间,没有人知道他这帝王是何情况,究竟是好是坏。 將外面的消息稟完后,汪崢在龙床边討好地道,“陛下,您这招著实高明,就算您现在不用昏迷,也没人知晓您的近况。如此这般,相信背后下毒之人更加坐不住,一定会露出马脚的。” 尹承佑唇角露出冷笑。 …… 对於朝华宫那边的情况,尹逍慕和裴映寧也只是听著杨嬤嬤他们稟报,没多询问一句,更別说跑去朝华宫了。 直到夜幕降临,王励和汪崢同时来紫瑜宫。 汪崢负责接尹逍慕去朝华宫,王励则是负责在紫瑜宫保护裴映寧安危。 这也算是尹承佑最大诚意了。 裴映寧只觉得好笑。 这才一天而已,她那皇帝公公就受不了了? 可惜,文辛他们现在应该在紫虹山庄,不可能那么快再把解药送来的! 尹逍慕隨汪崢离开了。 裴映寧坐在殿中主位上,见王励没有要退下去的意思,便隨和地问道,“王副將还有事吗?若没事的话你便退下吧,本王妃要去歇息了。” 夷霖城的事,王励是记恨的。 毕竟被他们那样算计,是个人都会恨。要不是许安莹自己作死,可能他现在都还没摆脱许家纠缠。 可恨归恨,在面对裴映寧时,他也不敢再拿乔了。毕竟他们夫妻连帝王都不当一回事,何况是他这个御前侍卫统领。被坑了一次险些毁了一生,他再傻也不可能再去招惹她。 “王妃,周公子和文小公子被赶出宫是皇后娘娘的意思,还请您別误会。皇上听说此事,尤为震怒,特让末將前来替皇后娘娘向你们赔个不是。皇上还说,周公子和文小公子护送解药有功,待他解了毒后,定会封赏周公子和文小公子。” “皇上仁德英明,我替周尘和文辛在此谢过。”裴映寧听得一脸感动。 “那个……”王励皱了皱眉,心下无语得很,他说那么多可不是要她感谢的! “王副將还有什么事吗?”裴映寧盯著他为难的模样,不解地眨了眨眼。 “王妃,您可周公子和文小公子去了何处?皇上等著服用解药,可末將派人再去接周公子和文小公子时,却不知他们踪影。”王励实在没撤,只能硬著头皮直接问。 “不知他们踪影?怎么会呢?他们不在王府吗?那周府呢?”裴映寧惊讶反问。 “末將派出去的人都找过了,但都不见周公子和文小公子,且王府和周府都说好些日没见过他们了。末將实在没撤,便只能来向王妃打听。” “唉!这两个傢伙,不好好待在府中,乱跑个啥?”裴映寧焦急地拧著眉,隨即又不安地猜测,“王副將,你说他们会不会出事啊?你想,他们是被皇后娘娘赶出宫的,而皇后娘娘一直以来与我们都有很深的仇怨,如今我和王爷在宫中,皇后娘娘会不会趁机派人去对付周尘和文辛他们?若是如此的话,那他们现在只怕凶多吉少!” 王励微眯著眼盯著她。 如果但是看她神色,他恐怕都会信了她那句『凶多吉少』! 可她倒是起身啊…… 若那周尘和文辛正出什么意外,她还能坐得这般稳当?! “王妃。”他咬了咬牙,朝她跪下,“恳请王妃为末將出出主意,看如何才能寻到他们。皇上的性命关乎著东乌国社稷江山,也关乎著整个东乌国百姓福祉,是万万不可能出事的。若王妃肯帮末將寻到周公子和文小公子,让他们將解药及早送进宫中,末將愿做牛做马报答王妃!” “王副將,你这是做何?!”裴映寧一副受惊模样,隨即便招呼金嬤嬤,“嬤嬤,快扶王副將起来!父皇中毒这是大事,身为儿媳,我岂能置身事外?若我真的置身事外,也不会带著孕身来宫里了。王副將,你別这样,有何事好好商量。” 金嬤嬤上前扶住王励胳膊,“王副將,快起来。” 但王励跪得腰背硬挺,一点要起身的意思都没有。 而他也不再说话,就沉默的跪著。 裴映寧岂能不知他的算盘? 这就是要逼她鬆口! 她给金嬤嬤使了使眼色,金嬤嬤会意后,退回了她身侧。 她端起茶杯,喝了几口杯中的酸梅汁,又塞了一块糕点入口,等咽下糕点后,这才不急不慢地道,“王副將,咱们打交道也不是头一次了,想必你应该清楚我的脾气,我这人一点度量都没有,但是呢,如果没人招惹我,我也不会小肚鸡肠。你说皇后娘娘如此明目张胆地让人给我喝落胎药,而我只能受著忍著,什么都不敢做,连个撑腰的人都没有。讲真,换做是你,你会如何?” 王励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很快,他又把头低下,继续沉默。 他自是听懂了她的话,无非就是在责备皇上对皇后的惩罚太轻了,她不满意。 裴映寧嘆气,“罢了,我现在就隨你去一趟朝华宫,问问王爷,看他是否知道周尘和文辛的下落。父皇早些解毒,也能早些替我和腹中孩子做主,你说是不?” 王励僵硬地点了点头,“……是。” 裴映寧扯了扯嘴角,这才起身,並招呼金嬤嬤前往朝华宫。 就这么,他们三人出了紫瑜宫。 去朝华宫的路上,裴映寧走得並不快。倒不是她惧黑,而是故意走得很慢,还兴致勃勃地跟金嬤嬤聊宫里的夜景。 王励走在她们身后,瞧著她跟散步似的,心里就跟猫爪子挠心窝一样,又急又恼又无奈。 皇上要他天亮之前一定要找到周尘和文辛拿到解药,否则就提头去见。 早知道,先前楚阳王还在紫瑜宫的时候他就该开口的…… 好不容易到了朝华宫,听说裴映寧来了,汪崢从寢殿里出来,向裴映寧说道,“王妃,陛下刚睡著。” 裴映寧没说话,王励便急声问道,“王爷呢?” 汪崢道,“王爷一刻钟前便离开了。” “他去哪了?” “我也不知。” “你怎不问清楚?”王励有些恼。 “王副將,王爷他要走,陛下也同意了,我哪里敢过问?怎么,你们过来时没见著王爷?不应该啊!” 眼见王励急眼,裴映寧赶紧打圆场,“王爷应该从別的道回紫瑜宫了,既然父皇已经睡下,那我也不打扰父皇了,我还是回紫瑜宫找王爷吧。” 说完,她便带著金嬤嬤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王励还想跟去,汪崢立马把他抓住,“王副將,你这么大火气作甚?” 王励气不打一处来,“別提了,都快让楚阳王妃给气死了!” …… 回去紫瑜宫的路上,裴映寧和金嬤嬤没住多久,便听到前方不远处有女子说话。 夜晚的宫中很是安静,加之裴映寧和金嬤嬤耳力都不差,女子娇媚的声音一字不落的传入她们耳中—— “王爷,您別这样,要是叫人瞧见了传入王妃耳中,蓉儿可没脸见人了。” “王爷……嗯……” “王爷……您別这么猴急嘛……” “別……別在这里……嗯……” 声音越来越娇软,带著呻吟的那种。 裴映寧和金嬤嬤对视了一眼,紧接著提著灯笼快速过去。 那是一处小园,圃中有一男一女,像连体婴一样相拥著。 听到脚步声,他们停下一切不堪入目的动作。女子先回头,待看清楚她们后,『啊』地一声惊呼,“王……王妃!” 这声音,裴映寧早就听出是谁了。 就是昨日才见过一面的虞姝蓉。 而与她相拥且双手在她身上热情撩逗的男子,身姿高大挺拔,是她再熟悉不过的。 只不过他没有转过脸看她们,而是在虞姝蓉惊呼落下时,他抱著虞姝蓉快速地飞入了夜空中。 那速度之快,任谁都能看出他心虚到了极点。 \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59章 狗咬狗 裴映寧和金嬤嬤相视一眼,突然喷笑。【记住本站域名】 要不是深宫內院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裴映寧差点就笑出鹅叫声了。 如此烂的挑拨离间的手段,她连糟都懒得吐。 “王妃,外面凉,咱们还是回紫瑜宫吧?”金嬤嬤抖著肩膀道。 “好。” 两人提著灯笼,很快回了紫瑜宫。 当天夜里,尹逍慕没有回来。 但裴映寧睡得很香。 虽然她不知道尹逍慕去了何处办何事,但她比谁都清楚,尹逍慕是不可能出去乱搞的。 別说他现在那方面功能有障碍,就算他正常情况下,也绝不可能跟虞皇后的侄女搞在一起。 毕竟就算她不宰人,她相信她婆婆也会宰人的…… 翌日。 尹逍慕依旧没出现。 但虞姝蓉却来了紫瑜宫。 裴映寧躺在床上,让金嬤嬤把人带来跟前。 她没洗漱没梳妆,加上带了些懒意,整个人看起来便有些没精打采。 虞姝蓉在看到她的第一眼时,美目眯了眯,心下有几分得意。但她很聪明,只看了一眼便微含下顎,让人看不见她美目中的神色。 “小女拜见楚阳王妃。” “虞小姐,来找本王妃是有何要事吗?”裴映寧眼带轻蔑,完全没给她一丝好脸。 面对她的冷漠和疏离,虞姝蓉没有任何不满,反而含羞带怯地扭了扭身子,小声问道,“王妃,王爷回来了吗?小女本不想来打扰王妃您的,可王爷昨夜告诉小女,让小女今日一早来见她……” 裴映寧差点呕。 不要脸的人她见多了,但这么不要脸的,属实罕见了,狗血电视剧里都没这么奇葩的人物。 “虞小姐,有何事你可以告诉本王妃,王爷还没回紫瑜宫,等他回来,本王妃再转告他。” “那个……没……没什么事。”虞姝蓉羞答答的摇头,隨即又一脸心虚地道,“王妃,小女只是过来问一问,王爷没回来便算了,小女先不打扰您休息了。” 说罢,她慌张要走。 裴映寧笑著唤道,“虞小姐且慢!” 虞姝蓉停住脚步,美目羞怯又小心翼翼地望著她。 裴映寧掀开被子下床,套上鞋子后走到她身前,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后,直接问道,“虞小姐,昨晚的事本王妃已经看到了。既然看到了,你也没必要如此含蓄。本王妃虽然有些小肚鸡肠,但事已至此的话,本王妃也知道无法更改。” “王妃恕罪,小女不是有意的,也没有要抢王爷的心思……”虞姝蓉突然跪下,又羞又无奈地解释,“是王爷说您怀著身孕,无法帮他排解……小女才不得不那样……” “如此说来,你已经是王爷的人了?”裴映寧弯下腰问道。 虞姝蓉轻咬朱唇,羞赧地点头。 裴映寧『嗤』地笑出了声,“虞小姐,为了离间我和王爷的感情,你不惜牺牲自己的名节,本王妃真的很想知道,究竟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受他人指使?” 闻言,虞姝蓉身子微僵。 她低著头,裴映寧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但对她而言,她是何表情真的一点都不重要。 她笑,“虞小姐方才含羞带怯地点头,承认你与我家慕慕有了肌肤之亲,你现在已经是我家慕慕的女人了。虞小姐,不是本王妃嫉妒你,要靠言语打击你,而是你在本王妃眼中压根就是一个笑话,真的,昨晚让我笑了一夜的笑话。” 虞姝蓉抬起头,脸色微变。 但裴映寧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继续笑著说道,“你姑母是虞皇后,我婆婆是瑜妃,你姑母拿你祖父之死诬陷我婆婆,致使我家慕慕从小便失去了母妃。不是我说,这世上男人千千万,你咋就把我家慕慕盯上了呢?別说我家慕慕已经娶了我,就算他这辈子光棍到老,他也不可能背著杀母之仇去娶你啊!” 虞姝蓉脸色惨白如纸。 而裴映寧依旧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紧接著又挑眉,“虞小姐能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已经是我家慕慕的人,想必你应该不是清白之身了吧?不然你哪来底气承认?你说我说得可对?可是,虞小姐,有件事你恐怕还不知道,我家慕慕前阵子误服了一种药,导致他现在没法碰任何女人。你说你跟我家慕慕有了肌肤之亲,我就纳闷了,他拿什么跟你做那种事的?” 虞姝蓉越听脸色越是惨白,听到最后跪著的身子都开始颤抖。 看著她双手搁在大腿上,紧紧地攥成拳,裴映寧红唇微扬,凑到她耳边,小声道,“你若是完璧之身,那便是你污衊我家慕慕,你若不是完璧之身,那一定是我家慕慕拿木棍捅的。” “你!”虞姝蓉忍无可忍地怒瞪双眼。 原本含羞带怯的神色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难堪和愤怒。 『啪』! 裴映寧甩出巴掌,毫不留情地把她扇倒在地。 血水顺著虞姝蓉的嘴角溢出,这一巴掌有多疼只有她知道。 裴映寧直起身,抱臂冷笑,“本来吧,你犯贱,与我无关。可没想到你不但犯贱,还非要来我跟前炫耀。你说你炫耀个什么劲儿?是炫耀你够浪、够骚、还是够不要脸?上门討债的我是见过,可上门討打的我真是第一次遇到。你以为自己是国公府嫡女,有皇后撑腰,我就不敢拿你怎样?呵!” “你……你……”虞姝蓉抬手颤抖地指著她。 “金嬤嬤,点了她的穴,我实在不想听她的声音。”裴映寧转身回到床榻,钻回被窝里。 金嬤嬤受令上前,在虞姝蓉身上重重点了几下。 虞姝蓉瞬间动弹不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恶狠狠地瞪著裴映寧。 裴映寧不怒反笑,“虞小姐,省著些力气吧,好戏都还没开始呢。本王妃说过,本王妃很小肚鸡肠,你要是无意的,本王妃尚可不与你计较,可你精心策划,非要上赶著噁心本王妃,那你也別怪本王妃心狠手辣。” 杨嬤嬤和周嬤嬤从外面进来,一人端著水盆,一人端著食盘。 裴映寧让她们伺候著洗漱,然后窝在床上又是喝补汤又是吃点心。对於地上的虞姝蓉,不但她没再瞧一眼,就是杨嬤嬤和周嬤嬤也没多看一眼,所有心思都在裴映寧身上,生怕没把她伺候好。 一晃,上午便过去了。 期间,裴映寧去了三次角房嘘嘘,其他时间都躺在床上看书。三位嬤嬤就候在旁边,安静地陪著她。 晌午,金嬤嬤刚把午膳端进房,尹逍慕便回来了。 “这是?”看著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女子,他忍不住顿下脚,不解地朝三位嬤嬤投去询问的眼神。 “王爷,您回来了。”金嬤嬤笑著迎向他,就跟说故事一样说道,“是这样的,这位虞小姐昨晚不知道跟哪个野男人苟合,被我和王妃撞见了。今日一早虞小姐便来紫瑜宫找王妃,说她同王爷您有了肌肤之亲。” 尹逍慕俊脸唰地又黑又沉,眸光如寒箭般射向虞姝蓉,“虞小姐莫非有眼疾?还是说虞小姐放荡成性,与太多男人关係紧密,所以连跟自己苟合的男人都分辨不出?” 金嬤嬤低头闷笑,“可不是嘛,连与自己最亲密的人是谁都能弄错,可见虞小姐的裙下之臣不在少数。” 虞姝蓉被变相地囚禁於此,早就愤怒得想杀人了。这会儿再被他们言语侮辱,一双眼珠子都快瞪爆了。 可不管她表情再狰狞,始终没人多看她一眼,更別说为她解穴了。 尹逍慕讽刺完她后,便径直走向床榻,先是用眼神把裴映寧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遍,接著搭上她手腕,確定她身子没一点问题后,他才低沉道,“昨夜大理寺有急事处理。我本让人给你传话,谁知那人昨夜失足落水,未能將消息带到你跟前。我也是刚回宫才听说那人出了意外。” 裴映寧总算朝虞姝蓉看去了,但眼中除了冷意再无其他,“有些人为了布局,真是不择手段。”转回头,她勾住尹逍慕的脖子,在他俊脸上亲了亲,“辛苦了。” 对於她的想法,尹逍慕並没有多问一句,甚至连询问的意思都没有。 倒不是怕她生气,而是根本没必要! 毕竟就他现在的情况,还有谁比她更了解? 眼下,她主动亲他,更是说明她心中对他的信任,他还有什么可说的? “还没用膳吗?正好,我也没用。”尹逍慕说著话,从床头的衣架上取下她的衣物,一件件的为她细心穿戴起来。 金嬤嬤给杨嬤嬤和周嬤嬤使了使眼色,二位嬤嬤摆好膳便退了出去。 裴映寧被尹逍慕呵护著下了床。 夫妻俩开始用膳,全程没有多话,但遇上自己喜欢的菜色,会你一口我一口的吃,一点都不避人。 等到肚子有七八分饱后,裴映寧放下筷子,而尹逍慕这个时候才会专心地进食。 瞧著他们的相处方式,一举一动都是那么嫻熟和自然,虞姝蓉狰狞的神色中更显露出了许多难堪。 也是在此刻,她才深深地感到了后悔。 她怎么就傻到去听尹湘沫的话?! 什么女人最受不了背叛,什么裴映寧一定会深受打击,看看他们,哪一点让尹湘沫说中了? 而她因为听信了那蠢猪的话,让自己置身於无法形容的难堪境地,不止成了他们眼中的笑话,甚至有可能成为全天下的笑话! 这些难堪已经足够让她羞愤得连死的心都有了,可正如裴映寧所言,她要面对的事还没有开始…… 夫妻二人用过午膳后,便去了朝华宫。 同时让金嬤嬤將被点了穴的她也扛去了。 將她扔在龙床边,金嬤嬤便將昨夜至今早发生的事详细地讲诉给了尹承佑听。 尹承佑听完,如同面对神经病般瞪著虞姝蓉。 “堂堂国公府嫡女,竟如此廉不知耻?在宫中与人苟合?还妄想污衊楚阳王清白?谁给你的狗胆!” 金嬤嬤给虞姝蓉解开穴道。 “咳咳……”虞姝蓉猛咳著,好片刻才缓回气,然后跪趴在龙床边哭诉起来,“皇上,这些都是四公主让臣女做的,臣女迫於她的威胁才谎称与楚阳王有染,皇上开恩啊,臣女知错了……” “不要脸的混帐东西!”尹承佑脱口大骂。 “虞小姐,污衊我家王爷是一回事,而你昨夜跟男人在园『嗯嗯啊啊』,我和金嬤嬤可是瞧得真真的。”裴映寧笑著开口,“我就想知道,那男人是谁?为何深宫內院中会有陌生男人?” “这……”虞姝蓉愣了一下,紧接著又哭了起来,“皇上,那是四公主身边的侍卫,因为身形酷似楚阳王,所以四公主才让他假扮成楚阳王的模样与臣女作戏。” “汪崢!”尹承佑气得朝汪崢瞪去,“让人把四公主带过来!” “是。”汪崢快速领命退下。 裴映寧瞧著虞姝蓉满脸是泪的样子,嘴角和眼中都是讥笑。 他们这些人,最喜欢嫁祸他人,也最擅长嫁祸他人。瞧吧,连这种事都要甩锅。 没多久,尹湘沫跟著汪崢到了朝华宫。 还不等她行礼,尹承佑便怒斥,“混帐东西,给朕跪下!” 寢殿里的人尹湘沫都看到了,特別是看都虞姝蓉狼狈的模样,她脸色瞬间就变了。 在尹承佑吼声中,她往地上一跪,不解地问道,“父皇,出何事了?您为何如此生气?” “你还好意思问?你这混帐东西,都做了些什么『好事』?你还要脸么?”尹承佑破口大骂。 “父皇,儿臣不懂,儿臣做什么事了?”尹湘沫继续装无辜。 “是不是你指使虞姝蓉与你的侍卫作戏诬陷你三王兄清白的?” “父皇,儿臣冤枉!儿臣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尹湘沫一脸著急的为自己辩解起来,“表姐她自幼爱慕三王兄,是她勾引三王兄不成,所以才……您別听表姐一面之词,她做什么都与儿臣无关,儿臣什么都不知道。” “四公主,你说谎!分明是你给我出的主意!那长得像楚阳王的侍卫也是你的人,你怎么能把这事撇得一清二楚?”虞姝蓉激动地嚷了起来。 \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60章 嗨,四公主,你在做贼吗? “一派胡言!”尹湘沫也激动地驳斥她,“是你爱慕我三王兄,也是你说我三王嫂配不上我三王兄,你还说要想法子拿掉我三王嫂腹中的孩子,然后取代她成为我三王嫂!表姐,这些话哪一句不是你说的?你敢发誓说你没有?” “皇上……不是那样的……臣女没有……没有……”虞姝蓉惶恐不已,开始不停地向尹承佑磕头。【无错章节小说阅读,google搜寻】 “够了!”尹承佑怒吼。 龙顏震怒,气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虞姝蓉和尹湘沫一个俯首在地、一个低著头,一句话都不敢再说。 尹承佑朝儿子儿媳看去。 儿子还是那一张冰雕脸,让人瞧不出他究竟在想什么。但儿媳窝在儿子怀里,一副受尽委屈不敢声张的怯弱模样。 要不是自己是这东乌国的帝王,他都想不顾形象地翻一翻白眼了。 现在还有谁不知道他这儿媳是个不好惹的? 装什么软柿子!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还真有人不怕死的往他这儿媳跟前凑! “汪崢!”他目光凌厉又嫌恶地朝虞姝蓉瞪去。 “陛下?” “国公府嫡女与侍卫私交甚密,污衊楚阳王清誉,挑拨楚阳王与楚阳王妃夫妻情分,其心思歹毒,德性不检,闺誉污浊,念在国公府一门忠烈的份上,今朕饶她一死。速將其送回国公府,永世不得踏入宫门,违令者斩!” “是!” 隨著他发落的声音,虞姝蓉一下子瘫了,原本清纯昳丽的脸庞比过世之人还惨白,精致的美目中全是绝望的气息。 裴映寧听著看著。要说舒坦,其实並不怎么舒坦,因为昨夜在看到虞姝蓉跟一个酷似尹逍慕的男人在园里激情呻吟时,她就想杀了虞姝蓉。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之所以把虞姝蓉带来帝王这里,也是出於多方面考虑。 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虞皇后还在后位上,国公府还没没落,这都不是一般的人物,如果帝王能出手,他们就用不著自己挥刀。 要是帝王做的不够让他们满意,他们再补刀也不迟。 当下帝王的发落,虽不够让她痛快,但也没偏袒虞姝蓉丝毫。虞姝蓉被他这么逐出宫,闺誉尽毁,等於是狠狠打了虞皇后和国公府的脸面。比起当年她婆婆被虞皇后算计时所受的委屈,她算是占了上风了。 汪崢隨即唤侍卫进来,將瘫软的虞姝蓉像死猪一般抬出了朝华宫。 尹湘沫见状,不等尹承佑冲自己发怒,便主动认错,“父皇,虽然表姐做错了事,但儿臣也有错,是儿臣没看好表姐,才让她险些伤了三王兄和三王嫂的感情。儿臣这就去外面罚跪,直到父皇和三王兄、三王嫂消气为止!” 说完,她起身退出了寢殿,在寢殿外的门旁跪了起来。 裴映寧眸光微闪著,与尹逍慕视线一交换,彼此唇角都暗暗上扬。 “咳咳……”尹承佑捂著心口咳嗽起来。 那脸色苍白失血,看得汪崢紧张不已,一边为他顺气,一边带著哭相看向裴映寧,“王妃,王副將寻了周公子和文小公子一天一夜了,不知道他们去哪了,您与他们素来要好,可知他们去向?” 裴映寧心下冷笑。 这才一天一夜而已! 之前他们不是处处膈应她吗?膈应她不说,还把尘尘儿叫进宫,要不是她婆婆亲自出马来宫中接人,还不知道尘尘儿会遭遇什么! 这会儿知道求人了? 有种继续作啊玩啊任性到底啊,看谁笑到最后! 她没说话,尹逍慕沉著脸替她开口,“汪公公应该知道,王妃一直在宫中,她如何能知周尘和文辛去向?” 汪崢抿起嘴。 楚阳王这是在警告他,別把周尘和文辛失踪的事扯到楚阳王妃身上…… 不止他听懂了,尹承佑也一样听懂了儿子暗含的警告,他一边咳嗽著一边给汪崢使眼色。 汪崢不再说任何,只默默地为尹承佑倒了一杯水,餵他服下后,又扶他躺下。 裴映寧朝没人的方向撇了撇嘴,然后才假装劝说道,“慕,要不你出宫一趟,去找找尘尘儿和小辛儿吧。他们不见踪影,我也担心他们出何意外。” 她这话,代表著她心软了,不再折磨那高高在上的帝王了。 尹逍慕看了看龙床上的人。 正巧看到自家父皇偷偷掀开眼皮。 他唇角忍不住的微勾。 “儿臣可以出去寻人,只是寧儿一人在宫中,儿臣不放心……” 他话还没说完,尹承佑便沉著脸对汪崢下令,“告诉王励,加派人手保护好楚阳王妃,谁若再去打扰楚阳王,不用问其缘由,通通砍了!” 他就需要一颗解药而已,竟生出这么多么蛾子,別说这老三儿子在威胁他,就算他们夫妻什么都不说,他也想好好的肃清后宫! 汪崢起身,正要出去,又被他唤住,“传朕旨意,后宫一切事宜暂由德妃掌管!” “是。” 望著汪崢的背影,裴映寧忍不住挑动柳眉。 这是要削虞皇后的权吗? 比起对虞姝蓉的发落,这消息明显让她更满意更开心。 没多久,他们夫妻走出寢殿。 望著他们出来,尹湘沫眼中划过一丝恨意。 许是吃过亏,她也学乖了,不再像以往那般骄纵狂傲了,只看了他们一眼便低下了头。 “四公主,祝你跪得舒心、跪得愉快哦。若是跪累了,別忘了叫人来紫瑜宫说一声,我好让人给你多绣几双护膝。四公主也別太感动,身为嫂嫂,爱护弟弟妹妹也是应该的。”裴映寧揶揄的口气里全是嘲讽。 说直白点,她就是在落井下石! 可那又如何? 別人见不得她好,还不兴她挖苦別人几句么? 尹湘沫虽没再抬头,可搁在大腿上的双手死死的攥著,白皙的手背都绷得泛青。 “慕,你去忙吧,有金嬤嬤陪我回紫瑜宫就行了。” “嗯。”尹逍慕朝金嬤嬤看去,“有劳嬤嬤了。” 金嬤嬤微微一笑。 尹逍慕也没多耽搁,很快离开了朝华宫。 他一走,裴映寧也没急著回紫瑜宫,而是对著尹湘沫『嘖嘖嘖』地感嘆道,“没想到四公主也是有怕头的,我还以为四公主天不怕地不怕呢,看来是我高估四公主了!” 尹湘沫猛地抬头,满脸都是恨意,“裴映寧,別高兴得太早!三王兄现在宠你,不过是图你几分新鲜!你等著,总有一天你会变成下堂妇的!” “我会等著的,等著看你如何生不如死!” “你!” “呸!什么玩意儿!” 裴映寧轻呸,隨即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 一转眼,夜幕降临。 尹逍慕出宫去找周尘和文辛,还没回来。 裴映寧刚想招呼金嬤嬤出发,杨嬤嬤就来报,“王妃,德妃娘娘和九皇子来了。” 闻言,裴映寧皱起了眉。 金嬤嬤也同样皱眉,並说道,“王妃,今晚如此重要,可不能让他们坏了事,奴婢这就去打发他们。” 裴映寧想了想,摇头,“算了,应该耽误不了多久的,先见他们一面吧。” 她没有去正殿,而是就在偏殿房里等著德妃和九皇子。 没多久,杨嬤嬤引著母子进来。 裴映寧这也是第一次跟帝王的其他妃子近距离照面,也是第一次见別的皇子。 德妃三十来岁,没有倾城之姿,但五官大气,举止优雅,嘴角带著微微笑意,给她的第一感觉並不算差。 而九皇子只有七八岁左右,別的不说,一双眼睛大双眼皮,黑漆漆又亮晶晶的,有几分討喜的劲儿。 “子凛拜见三王嫂。”小傢伙没有受德妃示意便主动向她行礼。 在裴映寧印象中,七八岁的孩子都属熊,可眼前的孩子言行谦卑有礼,像个翩翩小公子,对此,给她的印象又好了不少。 “九弟免礼。”她笑著抬了抬手,隨即也向德妃唤了一声,“德妃娘娘。” “楚阳王妃,我们刚从朝华宫过来,听陛下说你怀了身子,凛儿得知自己要做皇叔,便吵著要来紫瑜宫看你,若有打扰之处,还请你见谅。”德妃微笑的脸上带著一丝对儿子的无奈。 “娘娘言重了。”裴映寧摸著肚子朝尹子凛看去,小傢伙还真是盯著他肚子认真的看,那好奇的模样有著几分滑稽,让她忍不住笑开了,“我月份尚浅,得好几个月后九弟才能见著小皇侄呢。” 尹子凛抬头见她正对著自己笑,顿时脸蛋微红。 德妃赶紧道,“楚阳王妃,凛儿不懂事,让你笑话了。” 裴映寧对母子俩不反感,只是她心中有事,不得不收起笑,假装疲惫,道,“娘娘,我最近嗜睡,又害喜严重,若是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你和九弟別往心里去。” 德妃一听,立马低下头对儿子道,“凛儿,你三王嫂怀著身子很辛苦,今日天色晚了,我们就不打扰她休息了,好吗?” 尹子凛也听话,隨即便向裴映寧拱了拱小手,“三王嫂好生歇息,子凛明日再来看您。” 裴映寧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凛儿真乖!明日你来紫瑜宫,我一定让人多备些好吃的。” “好。”尹子凛一听,扬起小脸冲她甜甜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 没多久,他们母子离开了紫瑜宫。 裴映寧看了看天色,丝毫都不再耽搁,他们母子前脚一走,她后脚就带著金嬤嬤也出了紫瑜宫—— 朝华宫。 尹湘沫跪了一下午,没人叫她起来。 而她也坚挺的跪著。 宫人掌好了宫灯,隨著尹承佑进食完,大多宫人都下去休息了,只有少数宫人留下值守。 王励带著侍卫巡逻,汪崢候在殿门外。 尹湘沫突然对他说道,“汪公公,我想如厕,可以吗?” 她跪了一下午,已经让汪崢有些刮目相看,毕竟这位四公主可是出了名的刁蛮任性,能收敛脾气在这里跪上几个时辰,说出去恐怕都没几个人会信。 何况人有三急,堂堂的公主要如厕,他哪敢反对? “四公主,天黑,老奴让人陪您去吧。” “不了。”尹湘沫从地上缓缓起身,一边揉著膝盖一边摆手示意,“我去去就回,很快的。別惊扰了他人,免得父皇又怪罪我多事。” “那好吧。”汪崢也没勉强。 尹湘沫跪久了,双腿明显不灵活,可似乎憋得太急了,她也不顾什么形象,跌跌撞撞的就朝茅厕的方向跑。 汪崢见她跑远,四下扫了一眼后,转身进了寢殿。 而就在他进寢殿没多久,一抹黑影从坛中钻出来,快速绕到寢殿的一侧窗户下。 只见黑影从怀里摸出一根长长的细管子,检查完四周,確定没人后,便將细管子往窗户纸上捅—— “嗨,四公主!这么晚了,你在做贼吗?” \u0005\u0005\u0005\u0005\u0005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61章 不让她回府 漆黑的夜晚,寂静得只有虫鸣声,何况尹湘沫还特意查看过,確定了四周没人。【,无错章节阅读】突然间耳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还是她做梦都恨得牙痒痒的声音,顿时让她又惊又嚇,一屁股跌坐在地—— “啊!” 等她定眼朝鬼魅一般出现的裴映寧看去时,整个人瞬间傻住了。 因为不止裴映寧,在裴映寧身后还站著王励和多名侍卫! “拿下!”王励厉声下令。 侍卫立马將尹湘沫团团围住,都不给她一点反应的机会,架著她就往寢殿去—— 尹承佑身中慢性毒药,他比谁都清楚是宫里人所为。 然而,他怎么都没想到,给自己下毒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女儿! 看著被侍卫扭押到龙床边的人时,他震惊、愤怒,激动得直接咯出了一大口血。 “父皇……”尹湘沫跪在地上不停地哆嗦。 尹承佑伸著手颤抖地指著她,整张脸铁青铁青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一个劲儿的喘粗气。 尹逍慕还没回来。 汪崢从大牢里提了两名御医到朝华宫。 之前因为尹逍慕用別的药物干预了尹承佑的身体症状,所以御医们都没查出他究竟得了什么病。此时没有別的药物干预,两名御医检查了那根细长的竹管后,其中一名御医颤兢兢的稟道,“皇上,此竹管中所藏的乃是一种毒药,名火毒草。此毒散於空中成雾状,长期吸入可致肺肿充血,最后衰竭而亡。” 尹承佑抓起方枕用力朝尹湘沫掷去,声嘶力竭地咆哮,“好你个畜生!竟敢弒君杀父!来啊!把这畜生给朕拉下去砍了!” “不——”尹湘沫惊恐地大喊,双手作脚爬到他跟前,激动不已地嗷嚎哭求,“父皇!沫儿错了!父皇开恩!父皇饶命!沫儿再也不敢了——” 尹承佑捂著胸口,身体剧烈的抖动著,不是被气得不轻,而是快要翻白眼了。 “陛下,您別激动,龙体要紧啊!”汪崢扶著他焦急地劝道,然后又焦急地招呼御医,“你们还愣著做何?还不赶紧给陛下瞧瞧!” 两名御医哆嗦著上前。 可为尹承佑检查过后,二人跪在龙床边磕头,“皇上……您中的的確是火毒,可火毒草臣等也只在书中瞧过,东乌国没有这种毒药,臣等无法配出解药,还请皇上恕罪!” 尹承佑当然清楚,他们要有那么渊博又强大的实力,他也不可能千方百计把骆诗瑜母子留在东乌国了! 他铁青著脸再朝女儿瞪去,“弒君杀父,还妄想嫁祸楚阳王,朕没有你这样卑鄙、阴险、狠毒的女儿!来啊,將四公主打入天牢,待朕病癒,朕要亲自砍了她脑袋!” 王励先前迟疑著没动作,是因为尹承佑情况不是很好,再听尹承佑命令声,他没敢再迟疑了,亲自上前扭抓起尹湘沫,快速將她带出了朝华宫。 “父皇——父皇饶命啊——父皇——” 裴映寧从始至终都没开口,听到远去的崩溃的喊声,她也只是悄悄勾了一下唇角。 活该! 不管是尹承佑这个做父皇的,还是尹湘沫这个做女儿的,她能送他们的都是这二字。 该做的她做了,剩下的事她只想看热闹。然而她还没开口告辞,尹承佑便突然看向她,问道,“寧儿,你是如何知晓四公主就是下毒之人的?为何不早说?” 相比以前,他语气温和了不少,不过质问的意思还是很明显。 裴映寧笑了笑,“父皇,儿媳並不知四公主就是下毒之人,只是通过分析您的情况猜出来一些事。” 尹承佑拧紧眉心,“通过分析?猜出来?” 他追问,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好奇,要么就是想拿捏她…… 不过裴映寧也不虚,直接挑明了讲,“慕检查过您的寢宫,没有任何可疑之处。可您中毒是事实,寢宫没有可疑的,那肯定是外来的。而慕说您之所以中毒,是吸入了毒气所致,那投放毒气的方式仔细猜也不难的。至於作案的人,肯定不会是宫外的,只可能是您身边的,且隨时都能接近您的。而慕又说了,这毒要致命,需长期吸食,就算您毒发,下毒之人也一定会再出手的。所以我们才想著守株待兔,让下毒之人自己冒出来。至於为何不提前告诉您,这是慕的意思。” 尹承佑依旧拧著眉心,目光不但变得打量,而且还透著几分复杂。 “楚阳王妃,你老实交代,为何你与传言截然不同?” “呵!”裴映寧笑出了声,“父皇,您也说了,那是传言。儿媳在裴家是什么地位,您就算不了解,也应该有所耳闻。继母过门,亲爹变成了后爹,这后爹后娘的连养都不愿养我,又岂会在意我的名声?再说了,我若名声好听,那继母的儿女岂不就被我比下去了?” “你能言善辩,著实有些厉害!” “多谢父皇夸讚。其实儿媳並不擅长与人相处,只不过有些事落在儿媳头上,儿媳不愿忍那一口气,所以不得不开口。” “你就是靠这般胆大妄为抓住慕儿的心?” “可能是吧。”裴映寧对上他深沉的目光,哑笑,“父皇若是再想给慕介绍別的女子,记得挑些有个性的,慕不太喜欢那种娇滴滴的女子。还有,那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矫揉造作的女子最好也別选,因为娘不喜欢。” “你在威胁朕?”尹承佑目中寒光乍现。 “算是吧。”裴映寧坦然的承认,並从怀中拿出一支白玉簪子,一边用指腹轻抚著一边笑著道,“没办法,我就是这么胆大妄为,毕竟这是娘给我的底气。是她告诉我,不需惧怕任何人,若父皇要主宰我的生死,便让我將此物扔给您。我不知娘说那番话是何意,但身为儿媳,我不能违背她的意思。父皇,您觉得呢?我若扔给您,您会接下吗?” 尹承佑双目睁大,死死地又紧紧地盯著她手中的白玉簪子! 谁能比他更熟悉这支簪子?! 这可是他当年赠给骆诗瑜的定情信物! 她竟然为了这个儿媳,拿定情信物威胁他! 裴映寧將他的神色尽收眼中,虽然早猜到这支簪子与眾不同,但看著他的反应,她还是挺意外的。 “父皇,既然你不想要这簪子,那我就替娘继续保管著吧。”她说著话,將白玉簪收回了怀兜里。 嚇一嚇他也算不错了。 省得他一天到晚都想著膈应她! 尹承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对汪崢道,“楚阳王妃累了,送其回紫瑜宫!” “是。” “父皇,下毒之人已被捕,若无別的事,儿媳今晚便回府了。望父皇保重龙体,儿媳改日再来看您。”裴映寧蹲身请示道。 他不想看到她,她还不想看到他呢! 再说了,虞皇后已经因为她被禁足了,眼下四公主被捕,若是虞皇后知道她参与了此事,怕是爬也会爬出凤寧宫来咬死她! 这深宫內院到底是虞皇后的地盘,她就算要跟虞皇后斗,也不会挑这地盘。 再者,落胎药的事虞皇后是不占理的,眼下四公主又弒君杀父,她完全没出手的必要。尹承佑就算能容忍落胎药一事,也不会容忍女儿弒君杀父,横竖这对母女都討不到好。 她想回府,不是怕虞皇后,而是怕这个皇帝公公借这些事暗捅她刀子。 这才是最烦人的! 听她要回府去,尹承佑龙顏一沉,斥道,“天色如此晚了,你回府做何?別忘了,你肚子里还怀著朕的皇长孙!要是让慕儿知道,你是想让他抱怨朕吗?” 裴映寧低著头暗暗咬牙。 还真是让她猜对了?抓住了下毒之人,他这是要卸磨杀驴了? “父皇,非是儿媳任性,而是娘亲就在这两日要去府上,儿媳不便在宫中久留,免得娘亲到了府上见不著儿媳会心生不满。” “你少拿她嚇唬朕!若她到了府上,朕立马派人去接她!反正你们现在也在紫瑜宫住著,朕正好把她接回宫中,有你们在其中斡旋,她一定不会反对的!” “……”裴映寧微愣。 她婆婆有意要回宫,而他想让她婆婆回宫,这是心有灵犀还是巧合?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62章 又来找虐了 婆婆有『死而復生』的想法她尚能想明白,肯定是对这对帝后十分不满,担心他们欺负了她和尹逍慕。【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可时隔二十多年,皇帝明知她婆婆还在世,都没想要接她回宫,怎么突然间就想了? “父皇,您怎么能確定娘会回宫?”她试探地问道。 “你们都在宫中,她有理由不回宫?”尹承佑没好气地反问。 “呵呵!”裴映寧乾笑。 “这是朕与她的事,你们少过问!时候不早了,你赶紧回紫瑜宫去,別累著了朕的皇长孙!” “……” 裴映寧是打算回楚阳王府的。 在府里,她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像这深宫內院,做什么都有眼睛盯著,就连与尘尘儿见一面都困难。 可眼下,这皇帝公公不仅不让她走,还让她有种做人质的感觉…… …… 回到紫瑜宫。 裴映寧正想交代杨嬤嬤去打听凤寧宫的消息,看看四公主被抓以后虞皇后是啥反应。 没想到金嬤嬤却突然告诉她,“王妃,不用去打听了,虞皇后是不会顾及四公主生死的。” 裴映寧不解,“为何?她难道忍心看四公主被砍头?就算四公主担下一切罪名,她也应该想办法保住四公主性命才是!” 金嬤嬤笑了,“王妃有所不知,其实四公主並非虞君娣亲生。” 这消息一出,裴映寧惊讶了,“尹湘沫不是虞皇后亲生的?” 金嬤嬤也没吊她胃口,接著便道来,“当年虞皇后怀有身孕时,凤寧宫一名小宫女也怀了龙种……她们几乎是同时分娩,但那小宫女最终难產死了,生下的女婴也死了。” “……” “夫人偷偷查过那宫女的死因,並非死於难產,而是窒息。而那死去的女婴也並非难產窒息而亡,而是生下来便是死胎。” 裴映寧听得目瞪口呆,“意思是,虞皇后用死胎换了宫女的孩子?” 金嬤嬤笑而不语。 裴映寧摸著下巴,有些恍然大悟,“难怪四公主都及笄了,可连个封號都没有,想来皇上应该是知道些內幕的。” 对於这个秘密,她是真没想到! 但仔细捋捋,好像也说得过去。四公主是蛮横骄纵不假,但从来没听过她有多受宠。 弒君杀父这种事,说没人在背后怂恿恐怕鬼都不信。 她背后的主谋是谁,还用得著猜吗? 眼下就看虞皇后的態度了,是想尽办法保这个女儿,还是让这个女儿顶下一切…… 翌日。 尹逍慕还没回宫。 王励一大早就来紫瑜宫向她问安,顺便查看了一遍紫瑜宫的安保情况。 裴映寧坐在殿中用早膳,没理睬他。 而他一开始还稳著,可见裴映寧许久都没出声,甚至根本没有理睬他的意思,他严肃的脸便有些崩了,剑眉皱起,张了好几次嘴。 “王副將还有事吗?若没事的话便回朝华宫吧。本王妃身边有金嬤嬤足够了,倒是父皇那边需要多的人照料。”裴映寧喝完了一碗燕窝,才漫不经心地朝他看去。 “王妃,王爷出宫一天一夜了,不知何时能回来?”王励低垂著视线,態度恭敬,声线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温和。 “这我哪知道?”裴映寧摊手,一脸无奈的嘆道,“要是在宫外,我还能派个人去找找,可这宫里,我能怎办?父皇又不让我出宫,我现在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你问我我也只有干著急的份。” “可否让金嬤嬤……”王励突然看向金嬤嬤,一向冷肃的眼神难得露出一丝哀求。 “停!”裴映寧想也没想地打断他,“把金嬤嬤从本王妃身边支开,那本王妃得怀疑你的用意了!” 王励低下头,“王妃莫要误会,末將只是担心陛下,也担心王爷在宫外的安危。” 裴映寧不无好气地道,“现在说担忧,早干嘛去了?別人不知道我和周公子、文小公子的关係,你和汪公公还不知道吗?明知道他们身份特殊,也明知道皇后娘娘与我不对付,可他们进了宫,却没一个人跑来维护他们,任由皇后娘娘作威作福。现在好了吧,他们人不见了,解药也没了。可即便是这样,也没人说皇后娘娘半句不是,还把矛头都冲向我,活似我在中间做了什么手脚一样。王副將,不是我要向你撒气,你自己想想,换做是你,你高兴不?” 王励早就见识过她的嘴皮子功夫,气死人都不在话下。 可此时面对她的抱怨,他也深知理亏,故而只有受著。 只是,一想到皇上的情况,他心里也是真著急,便单膝跪地,抱拳道,“王妃,之前是末將和汪公公疏忽,没有保护好您和周公子他们,末將知错,末將愿任由王妃责罚。” 裴映寧撇嘴。 罚? 她敢惩罚帝王身边的亲信? 不过有一点她倒是挺欣赏的,她那皇帝公公虽然人品不咋地,但作为手下,这王励也足够忠诚护主。 “行了,你跪我也没用,因为我確实不知道王爷何时能回来。不过……”她突然停顿。 “不过什么?”王励神色一震,目光紧紧盯著她。 “你放些消息出宫吧,就说我因为思念王爷而茶饭不思寢食难安。虽然我也不知道这样是否管用,但王爷若是听到消息,肯定会担心我腹中孩子,兴许他就加急赶回来了呢。” 王励唇角狠狠一扯。 他现在真是佩服死这位楚阳王妃了! “多谢楚阳王妃!”儘管心中凌乱加无语,但离开前他还是深深的表达了谢意。 目送他走后,裴映寧也准备去园走走消食。 刚出殿门,就听杨嬤嬤来报,“启稟王妃,睿和王来了。” 裴映寧瞬间冷了脸,对尹凌南的厌恶摆得明明白白,一点都没遮掩,“告诉他,本王妃心情不佳,没空招待他!” “弟妹,你说这话就太见外了!” 伴隨著不满的声音,就见尹凌南从不远处而来。 她拉著脸,看他就跟看瘟神一样,“二王兄不去父皇身边侍奉著,来紫瑜宫做什么?” 尹凌南唇角往一侧勾了勾,“听说三弟出宫了,为兄怕你一人在宫中闷著,故而过来陪你说说话。” 他那一嘴的邪笑,裴映寧仅是看著就噁心,更別说他那含有几分轻挑的语气,她是真想把隔夜饭吐出来喷他一身。 “二王兄和我二妹的婚期快到了,听说我二妹腿伤还没好,我真有些替她著急。不过瞧著二王兄如此得閒,我想我应该是多虑了。” 尹凌南收起自以为邪魅的笑,转瞬沉了脸。 这下换裴映寧笑了,“二王兄,恕我说话难听,你这婚姻也太不顺了,二王嫂才刚过世,如今你又娶我二妹,我瞧著我二妹也不像个长命的,只怕……二王兄,不是我说,我觉得你应该找个算命的给自己瞧瞧,看看究竟是你犯妻煞还是睿和王府风水有问题。你这都二婚了,若是再出什么意外,只怕这辈子再想娶媳妇都没人肯嫁给你了!” “你!”尹凌南忍不住齜牙瞪眼。 “二王兄,你別生气嘛,我都是为你著想,不想你一次又一次的变成鰥夫被人笑话。”裴映寧一边假装无辜脸,一边又生怕气不死他,继续说道,“我虽然不是术士,可我也听说过一些奇门讲学,都说男人的妻就是自己的財,妻好財才会旺,而五行生剋中,財又是生官的,正所谓贤妻旺夫,好財生好官。可你瞧瞧你娶的人,撇开过世的二王嫂,单拿我二妹来说,又废又坏,二王兄摊上这样的妻子,就算不怕破財,难道不担心仕途受损吗?” “裴映寧,你信不信本王撕了你的嘴!”尹凌南一脸铁青地威胁道。 “二王兄,我可是帮你说话呢,你怎么不领情呢?”裴映寧撇了撇嘴,“算了,既然二王兄不喜欢听这些,那我就提前祝二王兄和我二妹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吧!” 正在这时,周嬤嬤又来稟报,“启稟王妃,十皇子来了。” 裴映寧想起昨夜德妃母子,看了一眼齜牙瞪眼的尹凌南,微微皱眉之后,还是回了周嬤嬤,“带十皇子过来吧。” “是。” 没过多久,周嬤嬤便带著一个小傢伙来到他们跟前。 看到尹凌南也在,尹子凛不自然的愣了愣,但还是拱起小手拜道,“子凛见过二王兄。” 接著又向裴映寧拜道,“子凛见过三王嫂。” 尹凌南斜著眼角睇了他一眼,对裴映寧嗤笑,“听说德妃接掌了后宫,这才一夜的功夫,没想到弟妹就与十弟如此亲近了。本王还真是小看了弟妹笼络人心的手段啊!” 裴映寧有股衝动,想脱了鞋拿鞋底抽他几大耳光! “二王兄,刚才我还少说了两句,二王兄不但命格犯妻煞,而且五行还有些缺德!” “你!”尹凌南瞬间又咬紧了牙。 但裴映寧直接不理他了,牵起尹子凛的手便往凉亭那边去,“凛儿,用过早膳了吗?” “回三王嫂,子凛用过了。” “那我让人拿些糕点过来,我们一起吃好不?” “好。” 对於乖巧的孩子,裴映寧还是很有耐心的。虽然她不懂德妃的用意,但她也不想把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想得过於心机。 至於被她撇下的尹凌南,她真是看都没再看一眼。 讲真,她觉得尹凌南除了人品有大问题外,那脑子似乎也有大问题。他每次出现几乎都是找骂的,按照正常人思维,就他与他们夫妻之间的过节,不说老死不相往来,至少也该是绕著道走,可这位爷偏不,明知道自己不受他们待见,非要隔三差五的到他们跟前来刷一波存在感,好像不討点骂就过不下去似的。 跟尹子凛在凉亭坐了一会儿,尹子凛陪她吃了几块糕点,她也问了尹子凛的一些学习情况,比如平日里都背的什么书啊,除了背书习字还有什么爱好之类。 尹子凛年纪小虽小,但面对她的提问表现的从容不迫,跟裴映寧以前见过的同龄孩子比起来,显得极其的稳重和懂事。 二人聊得也算投机,所以尹凌南什么时候离开的裴映寧並没有在意。 眼见尹子凛小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裴映寧便试探地问了一句,“凛儿,你来找我,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你母妃的要求?” “我……”尹子凛突然紧张地抓起了腰间的小袍子,眼神直接就不敢看她了。 “呵呵!我的意思是,如果是你母妃要求的,你下次可以带著你母妃一起来,人多些,我们坐一起吃吃喝喝也更热闹。” “三王嫂……”尹子凛紧张不安地瞄了她一眼,许是见她笑容太过明媚,他咬了咬唇后,突然低声说道,“其实是母妃让我来的。前阵子父皇常去母妃那,提了一嘴,说我若是表现好,以后就立我为太子。母妃……母妃嚇著了,便想让我来投靠三王兄。” “啊?”裴映寧不停则以,听完直接震惊到了。 她那皇帝公公属意的接班人是这个儿子?! 这也难怪,虞皇后被禁足,她那皇帝公公直接让德妃暂管后宫…… “凛儿,你母妃为何叫你来投靠你三王兄?” “因为母妃说,三王兄能平安成人,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裴映寧唇角狠狠抽搐。 没一会儿,尹子凛看了看是要去国子学了。 裴映寧让杨嬤嬤送他出的紫瑜宫。 外面有德妃的人候著,他一出紫瑜宫便被带去听讲学了。 小傢伙一走,裴映寧心情挺复杂的。 这德妃,想得挺深远,明晃晃的把主意打到他们头上,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午膳后,她正准备回寢殿午休,德妃的人突然找来。 “什么?十皇子不见了?而且他上午没有去国子学?怎么可能!”一听消息,裴映寧惊讶得不行。 \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63章 尹凌南这变態! “王妃,接送十皇子去听讲学的是十皇子的奶娘,与十皇子一同不知所踪。【google搜索】”来传消息的杨嬤嬤又稟道。 裴映寧脸色沉著。 要说生气,那肯定有的。皇宫这么大的地方,皇子不见了,她能管得著? 可若是一点都不管吧,又说不过去,毕竟十皇子是从紫瑜宫出去后不见踪影的。不整清楚明白,那些不知情的人只怕会说是她把十皇子弄丟的,到时她拿什么给自己辩解? “杨嬤嬤,劳烦你去一趟朝华宫,让王副將过来一下。”她出面去找肯定不合適,而王励是御前侍卫统领,找人的事让他去做再合適不过了。 “是。” 没多久,王励赶来紫瑜宫。 听德妃的大宫女瑶乐把事情经过一说,王励也没迟疑,立即安排了人手去各处寻找十皇子和奶娘。 隨后裴映寧让瑶乐回宣德宫给德妃回话。 等瑶乐一走,王励便问道,“王妃,十皇子到您这里来做何?” 裴映寧白了他一眼,“我咋知道?但他来了,我总不能把他赶出去吧?”顿了一下,她正色道,“王副將,皇上让你派人保护我,这紫瑜宫里里外外的侍卫都是你的人,我吃喝拉撒都在你的人眼皮子下,你应该最清楚我是否有问题。反正我在这里搁个话,这后宫的水有多深都跟我无关,如果有人要把水往我身上泼,我就得找你麻烦。” 王励一脸黑线。 意思是他得负责给她收拾烂摊子?! 可仔细想想她的话,好像也有道理,让他完全反驳不出来。 “那个……王妃,十皇子在你这里时,可有什么反常的?末將没別的意思,只是想多了解一些情况。”他硬著头皮问道。 “能有什么反常?他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就是来我这吃了几块点心,再同我说了一些学习上的事,然后就说要去听讲学了。”裴映寧撇嘴道。只是她说完这番话,突然柳眉一拧,“差点忘了,那时睿和王也在紫瑜宫!” 闻言,王励快速走出殿门,唤了一个侍卫到跟前,问过侍卫,侍卫表示睿和王的確来过紫瑜宫,只是他比十皇子早一刻钟离开。 裴映寧从殿中出来,神色沉冷,直接对王励说道,“派人去宫门问问!是否有人將十皇子带出宫了!” 她是真差点把尹凌南来过紫瑜宫的事忘了! 虽然没有证据证明尹凌南带走了十皇子,可依照尹凌南的德性,也不能说他没有嫌疑! 王励虽不知她心中所想,但还是按照她的吩咐去办事,很快便让人去宫门问话。 没想到宫门那边回的话是,睿和王在辰时便带著十皇子和十皇子的奶娘出了宫门。 裴映寧一听,肝火顿起。 尹凌南这狗东西,真tm欠揍! 他拐走孩子不说,还想让別人都误会是她弄丟了孩子! 然而,听到宫门传来的消息,王励也有些为难。毕竟睿和王和十皇子是兄弟,他去睿和王府接十皇子,显然不合適。 想了想,他隨即又派人去宣德宫,將此消息稟报德妃,让德妃自行派人去睿和王府接孩子。 “王妃,既然已经有十皇子下落,那末將便不叨扰您了。末將出来许久,还得回朝华宫当值。” “嗯。”裴映寧闷著脸应了一声。 王励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隨即转身,走得飞快。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毕竟他有眼睛,看得出来她为十皇子的事动了怒,以他对她的认识和了解,他是真怕她將怒火发到他身上…… 许安莹是他这辈子的噩梦,谁知道再惹恼这楚阳王妃,她又会使什么手段对付他! 夜里。 裴映寧正睡得香,隱隱约约感觉身旁的位置好像多了什么重物,她猛地睁开眼,正想看清楚是什么东西时,突然就被一具温热的怀抱裹得紧紧的。 熟悉的男性气息,让她一下子卸掉了紧张,隨即主动环住他腰身,脑袋在他颈窝里蹭了又蹭。 “怎么半夜回来?” “这两日可有受苛待?”男人搂著她,侧脸也在她发顶上轻蹭著。 “呵呵!”裴映寧一下子笑了,“解药在你手中,谁敢苛待我?除非他不想活命了!” “那是谁放出消息说茶饭不思寢食难安的?难道你就没想本王?” “想,当然想了,怎么可能不想?要不是这里是娘的寢宫,我一刻都待不下去!”裴映寧立马表心意,不但表心意,双手还在他身上摸索起来。 黑暗,掩去了尹逍慕一脸黑线。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没好气地问道,“做何?” 他正常的时候,就没见过她这么主动过。如今他『不行』,她倒是热情似火了! “我检查检查,看看你有没有受伤。”裴映寧笑著道。 “……”尹逍慕暗暗咬牙。 “好了,不逗你了。”裴映寧从他怀里坐起,认真问道,“你去父皇那里了吗?解药给他了吗?尘尘儿和小辛儿呢,他们现在在哪?” “他们明早会来宫里陪你。”尹逍慕將她拉回怀里,圈著她身子继续道,“娘去了朝华宫,没我什么事,我便先回来了。” “啊?娘进宫了?还去了朝华宫?”要不是被他圈著,裴映寧真有可能惊讶得蹦起来。 她婆婆真的要『起死回生』重返回宫吗? “寧儿……”尹逍慕低下头,温热的薄唇寻到她唇瓣。 裴映寧严重怀疑他在转移话题,可黑暗中他低哑的嗓音极具魅力,唤得她心里忍不住悸动。 许是知道他『不行』,所以她也没含蓄,热情地回应著他。 直到她气喘吁吁,尹逍慕才从她唇齿中退出,抵著她额头幽幽嘆了一口气。 这嘆息代表什么,裴映寧当然懂。 可就算懂,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毕竟就算让他服了解药,她身体里还有蛊虫,他一样不能碰她。 “慕,跟你说件事。”这一下换她转移话题了。 “嗯?” “昨天德妃带著十皇子来见我……” 裴映寧將昨晚到今日的事说给了他听。 没想到尹逍慕听完,低沉道,“我们进宫时,遇上了十皇子,她已经被德妃的人接回了宣德宫。” “他没事吧?” “没事。” “尹凌南这变態!改天真要找个机会將他暴打一顿!”裴映寧忍不住骂道。 “他向来善妒,也最喜爭强好胜,德妃主动接近你,他自然会不甘心。这次將十皇子带出宫,也是想给德妃一个警告。”尹逍慕直接道明了尹凌南的目的。 “就是因为他这种人存在,所以德妃才想给十皇子找个庇护!我现在都有些纠结,到底该不该接受德妃的示好?若不理睬吧,容易得罪人,好不容易让虞皇后有失势的趋势,转过身又得罪其他妃子,想想也恼火。可接受她示好吧,尹凌南这变態又要在中间搞事,只他那一头搞事就算了,要是尹怀宇也插一脚进来,那我们就真的別想消停了。”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64章 女儿隨他,懂事 听完她的抱怨,尹逍慕沉默了起来。【记住本站域名】 黑暗中,裴映寧看不清楚他的神色,但从他低沉的气息中能感受到他心里装著事。 他性格是內向,但那是对外,对她,他很少沉默寡谈的。所以面对他此时的沉默不语,她有些著急。 “怎么了?是我哪里说得不对吗?” 尹逍慕搂著她的手臂紧了紧,低声道,“若父皇真有传位给十皇子的心思,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大王兄醉心权势,二王兄爭强好胜,不论他们二人谁继承皇位,对其他皇子公主都不利。何况父皇正值壮年,想让他禪位,几乎不可能。十皇子尚幼,悉心栽培,说不定是个好苗子。” 他这么一说,裴映寧哪还有不懂的? 对十皇子尹子凛,她其实挺有好感的。小傢伙正值熊孩子的年纪,可举止有礼,从容不迫,丝毫看不到他身上的顽性,反而稳重得像个成年人。她不觉得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能有这样偽装的本事,要么是他生来便如此懂事,要么便是身边的人教育得当。 像这样乖巧懂事的孩子,就像他说的,如果悉心栽培,说不定將来真能做个明君。 要是让尹怀宇和尹凌南这二人当了皇帝,有些后果那真是肉眼便能见到,根本猜都不用猜。 而且以他们和那二人的过节,谁上位第一个要对付的都可能是他们夫妻! 把这些事理顺后,她一下子豁然开来,与其纠结那些有的没的,不如暗中划水,能与德妃母子好好相处便好好相处,处不来再调转船头就是。 “行,那我就看著办吧。只要他们母子品行端庄,我还是愿意同他们往来的。” “记得,来往归来往,但也不必委屈自己。”尹逍慕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呵呵!你觉得我是那种能受委屈的人?”裴映寧忍不住失笑。瞧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她突然问道,“我们不用去朝华宫看看吗?” “不用。”似是猜到她在担心什么,尹逍慕隨即又补充道,“娘吃不了亏的,除非父皇也想变得『不能人道』。” 闻言,裴映寧將头埋在他颈窝里闷笑。 不过有他这话,她也能放心了。 说了这么久的话,尹逍慕都还没好好检查她,这会儿似乎才想起她肚子里还揣著个小的,於是手掌轻轻放在她小腹上。 裴映寧笑道,“放心,你女儿好著呢。可能是宫里的伙食太好了,这两日她没折腾我,害喜的反应都没怎么有。” “那她一定隨我,懂事。” “……” 啥意思?隨他就叫懂事,意思是她不懂事? “咳!”尹逍慕突然不自然的咳了咳,搂著她的手臂轻轻拍了拍她,“时候不早了,睡吧,明日说不定有好戏看!” 裴映寧能说什么?孩子还没出生,难不成她还能为了孩子像谁而跟他干一架? …… 朝华宫。 汪崢跪在龙床边,看著那张去世过年已经只存在记忆中的脸,整个人犹如石化般,张著嘴都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 王励年轻,前几年才被尹承佑提拔到身边做事,对於『瑜妃』,他最多听说,完全没想到已经去世二十年的人会如此復活在眼前,即便他是铁骨錚錚的汉子,这一刻也是震惊到不知该如何反应。 最重要的是,这位瑜妃娘娘去世都二十年了,看起来却只有二十多岁,更別说容貌了,说倾城倾国都不夸张。明明她一身素白,什么脂粉也未施,什么首饰也没戴,可超凡脱俗得就跟仙子下凡一般。 骆诗瑜看著他们二人傻住的神情,红唇轻挑,“就是你二人大老远的跑去夷霖城给我儿媳添堵?” 她不开口则以,她这一开口,汪崢和王励犹如惊雷劈在头上,都忍不住震了一下,紧接著低下了头。 “瑜儿……”尹承佑激动地下龙床。 可不等他靠近,骆诗瑜便美目一眯,冷声道,“皇上请自重,除非你不想要解药了!” 尹承佑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小心翼翼,“瑜儿,当年是朕没能保护好你,朕早就知道错了。你既然回来了,就別走了行吗?” “是啊,当年你没保护好我,任由你的皇后栽赃诬陷我,如今我的儿媳还要受你们欺负,我能不回来吗?”骆诗瑜嗤笑,“我现在不但要回来,我还要把当年的帐討回来!就是不知皇上如今可大权在握,是否还要看那些老东西脸色?不过,就算皇上同当年一样窝囊,我也不打算忍了。再有个把月,北拢国使者就到京城了,到时我就看著,有几个老东西能活下去。” “瑜儿……”尹承佑眉心紧蹙。 骆诗瑜径直到软塌上坐下,美目散漫地打量著四周,几乎都不正眼看他,“相信皇上应该是接到风声了,所以想让我回宫。我也不妨直接告诉你,我之所以回宫,为的就是北拢国派出的使者,只不过我不是回来保你江山的,我是为了处理私仇。至於你的江山保不保得住,我说了不算,你得看我儿媳是否高兴。” 尹承佑一脸懊恼,“朕知道错了!之前那般对寧儿,是因为朕偏信了谣言。谣言传寧儿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加上她嫁给慕儿是他人蓄谋而成,所以朕才对她有所不满。这不,朕已经知道她是个好儿媳,这些日子朕可没有让她受丝毫委屈,不信你大可去亲自问她。” 骆诗瑜瞥了他一眼,从怀里拿出一只檀木盒子,递向汪崢,“拿去,用羊奶做药引,让你家陛下服下。一日一粒,三日便能除尽你家陛下体內的毒。” 汪崢跪著上前,双手颤抖地接过,然后激动地磕头,“谢瑜妃娘娘!” 骆诗瑜起身,微微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广袖,然后转身便朝殿外而去。 “瑜儿……”尹承佑忍不住急唤,低沉的嗓音略带著一丝沙哑。 骆诗瑜顿住脚步,转身再面对他,迎上那双饱含神情的目光,她眼波清澈,像不起涟漪的湖泊静美迷人。 可在这份静美之下,也有著她无欲无欢的情绪,“皇上,我已不是西尧国的公主,从我接掌九紫坞以后我便是九紫坞的掌门人。便於行事,你可以唤我曾经的小名,但请你记住,他们现在称我为白夫人。何况,皇上这些年也另有新欢、另有所爱,就別把那一点深情再用在我身上了。” 语毕,她翩然转身,裊裊而去。 尹承佑垂下眼瞼,久久地沉默不语。 汪崢急著去找羊奶做药引,也快速地跑了出去。 剩下王励,望著空荡荡的门外,再看龙床边神色黯然的帝王,他满身彆扭,退下也不是,留下也不是。 正在这时,有一小太监进来稟报,“陛下,德妃娘娘求见。” 尹承佑这才重抬眼皮,低沉道,“让她进来。” 没多久,德妃独自步入寢殿。 王励藉此机会赶紧闪人,“陛下,您早些歇息,末將先退下了。” 尹承佑『嗯』了一声,隨即问向德妃,“接到凛儿了吗?” 德妃点了点头,“他玩了一天,回宣德宫便睡下了。” 说著话,她上前搀著尹承佑回到龙床上。 尹承佑看了她一眼,低沉道,“瑜妃回宫了。” 德妃抿了抿红唇,“臣妾听说了。不过今夜太晚了,想必瑜妃姐姐也需要休息,臣妾还是明早再去紫瑜宫见她吧。” “让凛儿去就好,你就別去了。” “是。” “凛儿同楚阳王妃相处得如何?” “他极喜欢楚阳王妃,他说楚阳王妃很温柔。” “温柔?”听著小儿子的夸讚,尹承佑嘴角忍不住扯了扯。 心下暗道,他那三儿媳妇连他这个帝王都不放在眼中,哪来的温柔? 不过这三儿媳妇还真是有一套,轻易就把孩子给哄骗了! 德妃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说道,“皇上,既然瑜妃姐姐回宫了,不如將后宫之事交由她打理吧?” 尹承佑想都没想便拒绝,“她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你別管她,该如何做你按整的旨意照做便是,谁也不能拿你怎样。” 德妃低低地『嗯』了一声。 “时候不早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记得告诉凛儿,这段时日多与他三王兄和三王嫂走动。至於其他人,一概远离。”尹承佑沉著脸交代完,便躺下闭上了双眼。 “是。”德妃起身,“臣妾告退。” …… 凤寧宫。 看著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绝色女子,虞皇后惊得『啊』一声,差点一屁股跌坐在地。 好在她身边文玉及时將她扶住,才免了她凤体失態。 “你……你是人还是鬼?”虞皇后哆嗦著,脸上被嚇得毫无血色。 “怎么,皇后姐姐是怕我回来找你索命的?”骆诗瑜轻笑著向她走近。 “你……”虞皇后下意识地想后退,可退了一步又笔挺的立住,似乎高高在上的姿態能抑制一切恐惧。 “放心,你的命对我来说,不值钱,杀你只会脏了我的手。”骆诗瑜在离她两步之遥的地方停住,讥讽地扬著红唇,“我就是回来看看,你有没有失宠,是否过得狼狈,何时被摘掉后冠。” \u0004\u0004\u0004\u0004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65章 婆媳联手,气死虞皇后 “骆诗瑜,你就算没死,这后宫之主也轮不到你!你知道这些年他纳了多少妃子吗?你知道他同那些女人生了多少孩子吗?你想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永远都只能做梦!”虞皇后不甘示弱地反唇讥笑,“就算你现在回来了,又如何,这后宫早已没有你的一席之地,他心中也早已没了你,哪怕你容顏未变再想靠美貌以色侍君,可多得是数之不尽的女子取代你,就算他们容貌不及你,可她们比你年轻啊!哈哈!” 面对她不改当年的倾城之貌,虞皇后满心的嫉妒也是一如当年。【记住本站域名】 不,应该比当年更甚! 二十年了,岁月竟然没有在她容顏上留下什么痕跡。 而自己,却已美人迟暮! 然而骨子里的要强和骄傲让虞皇后挺直著腰背,在雍容华丽的凤袍衬托下,尽情地展示著自己对她的嘲弄和藐视,以掩盖那些快从胸腔中溢出来的嫉妒。 骆诗瑜掩嘴直笑,“家雀毕竟是家雀,就算戴了凤冠,还是家雀。虞君娣,你也就这点见识了。若不是当初我年幼受他诱骗,你以为我能看得上他?从知道他骗我的那一刻起,我就再不对他抱任何期待。我是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又如何,他做不到便做不到唄,你以为我像你一样离开了他就活不下去?我是西尧国长公主,我有兵强马壮的西尧国做依仗,有城池做嫁妆,只要我想,天下男人可任由我挑选。可你有什么?你失去这身凤袍,变回家雀,恐怕连旧巢都回不去。” “你!”虞皇后被她羞辱得脸面失血。 “放肆!我家娘娘怎么说也是中宫之主,你算什么?区区一个妃子也算辱骂我家娘娘,你是不要命了吗?”大宫女文玉忍不住替虞皇后出声。 骆诗瑜瞥了她一眼,再看虞皇后,眉眼中的嘲讽不减丝毫,“我虽是一介妃子,可我想回来便能回来,想离开谁也拦不住。可你们要是出了这宫墙,只怕乞討都没去处。” 文玉瞪得眼都红了。 但虞皇后给她使了一记眼色,让她別再开口。 因为她已经看出来了,骆诗瑜就是回来示威的! 她如今还被罚禁足中,落胎药的事就算皇帝不再追究,但四公主的事还没定断,即便她想將骆诗瑜生吞活剥,眼下也不是好时机。 再说了,她从来没把这个女人当回事,当年能逼死这个女人,就说明她棋高一筹,就算再过二十年,她相信自己也是贏的那一个! 正如她想的那样,骆诗瑜来凤寧宫,的確有意来挖苦她的。尹承佑可以明目张胆的利用他们母子,她为何不能恃『宠』而骄? 现在想想,她觉得自己以前是真的傻。不喜欢与人勾心斗角,结果没换来任何人一丝一毫的尊重,反而让许多人都觉得她是软弱可捏的柿子,她一次又一次的忍让,更是让別人变本加厉,甚至掏尽心思置她於死地。 自从儿子娶了媳妇,她亲眼看著儿媳的雷厉风行和睚眥必报,整完东家报復西家,弄得那些人既狼狈又无可奈何,那真叫一个快活!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人还可以如此『胡作非为』…… “楚阳王妃到!” 殿外突然响起传报声。 虞皇后本就失血的脸色更是比难看得没法形容。 她对骆诗瑜虽恨,但一直觉得骆诗瑜不是她的对手。然而裴映寧那贱人不一样,那贱人胆大包天,连她都敢打! 如果说她想把骆诗瑜生吞活剥,那对裴映寧,她便是想將其挫骨扬灰! 做梦都想! 骆诗瑜也没想到儿媳会来,顿时有些彆扭,並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娘……”裴映寧带著金嬤嬤走进殿內,看著殿中摘了面纱的婆婆,惊讶得到嘴的话都打住了。 这妙龄女子是她……婆婆? 她只知道她婆婆气质如仙,完全没想到那面纱之下竟是这般绿鬢红顏。 “寧儿,你怎么来了?”见她满眼藏不住的惊艷,骆诗瑜主动走向她。 “娘,你来凤寧宫怎么不说一声?”裴映寧主动挽住她的胳膊,轻飘飘地看了虞皇后一眼,“娘,这深宫之中多豺狼虎豹,吃起人来骨头都不吐的,你要出来,怎么也得带上几个人才是。” “没事,娘就是过来给皇后娘娘请个安,毕竟皇后娘娘是中宫之主,我回宫,作为妃子,是不能忘了规矩和体统的。”骆诗瑜柔声安慰她。 虞皇后脸色由白变青,差点都吐血了。 她还知道规矩和体统?! 然而她没想到裴映寧接下来的话更是如利剑狠戳她心口—— “娘,她虽然是中宫之主,可现在掌管中宫的人不是她,你来给她请安有啥用,她现在被禁足凤寧宫,自身都难保呢,你有什么需求她也没法为你解决的。何况你刚回宫,咱们要喜庆点,这种晦气地方还是少来。” “楚阳王妃!”虞皇后身旁的文玉再也忍无可忍。 然而,虞皇后还是咬著牙对她使眼色。 文玉恼怒得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了,眼瞧著她们婆媳联手欺辱她主子,可她却是什么都做不了。 裴映寧斜眼看去,“我掏了耳屎的,耳朵没堵,不用叫这么大声。”说完,她似乎才想起来还没给虞皇后行礼,於是放开婆婆的手臂,很是敷衍的弯了弯膝盖,“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吉祥,皇后娘娘保重。” 直起身,她继续挽著婆婆手臂,转身道,“娘,杨嬤嬤他们摆了早膳,很丰盛,慕还等著您回去一起用呢。” “好。”骆诗瑜笑得嘴巴都快合不上了。 \b\b\b\b\b\b\b\b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66章 儿子吃不饱,如何有力气照顾寧儿? 跟儿媳比起来,她还是不够厉害。【记住本站域名】 她只多把人惹怒,可儿媳却能把人气到內伤。 踏出殿门时,她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冲虞皇后笑说道,“皇后姐姐好生歇息,我先回紫瑜宫陪慕儿和寧儿用膳,等空閒时再来陪你。” 目送她们婆媳离去,虞皇后心口剧烈地起伏,要不是文玉扶著她,只怕她早都被气晕过去。 “娘娘,她们太过分了!欺负人都欺负到您头上来了!”文玉忍不住掉下眼泪,替虞皇后委屈的不行。 “她们得意不了多久的!”虞皇后一口牙咬得『咔咔』响,加上一双蘸了毒的目光,原本端庄典雅的容貌都扭曲变了形,“想办法让人混入天牢,把那东西做了!” 那东西指的是谁,文玉自然懂。 只是她有些不安,“娘娘,您確定做了四公主,皇上便不会追究了吗?” “只要让那东西承认她是为自己亲娘报仇,皇上也不敢拿本宫和雍顺王怎样,最多让本宫多禁足几月。” “……是。”见她如此有信心,文玉自然遵从她的意愿。 对四公主弒君杀父一事,虞皇后其实並无过多担忧。因为她清楚,尹承佑早就怀疑这个女儿是那个宫女所生,並非她亲生。 若四公主背上为母报仇的名號去毒杀帝王,朝中大臣自然会为她开脱一切罪行,而尹承佑最多也只能治她个管教不严之过。 眼下真正让她著急的是德妃。 她是怎么都没想到,德妃这不吭声不出气的女人竟然成了她最大的威胁! “文玉,去把德妃请过来,就说本宫有要事求她。” “是。” …… 紫瑜宫。 这还是裴映寧第一次跟婆婆同桌吃饭。 本来该是她好好孝敬婆婆的,毕竟这么久以来,婆婆在暗中帮了她许多事,於情於理她都要好好感激婆婆。 可他们一上桌,还不等她先伸手,骆诗瑜便把补汤往她跟前端。 尹逍慕提上筷子本想给裴映寧添菜,结果骆诗瑜一记眼神射过去,“你急什么?你个大男人饿个一时半会难道会少块肉?寧儿现在是双身子,你好意思跟孕妇抢食?” “……”尹逍慕握筷子的手停在半空中,一脸黑线地看著自家娘。 不等他解释,骆诗瑜便快速布了一碗菜,生怕动作慢了会被儿子抢去似的,“寧儿,你有胃口就多吃些,能吃是福,別想著给谁留,他要是觉得不够,就让他自己去御膳房找。” 裴映寧接过碗,哭笑不得地看向某爷。 不是她不让他吃,是婆婆不让他吃,他若吃不饱,可別怨她。 “咳!”尹逍慕清了清嗓音,眼角睇著自家娘亲,“娘,儿子吃不饱,如何有力气照顾寧儿?” “要你照顾?我现在回来了,自然是我照顾寧儿,你那边凉快哪便待著去。整天摆一张臭脸,你要我孙女跟你一个模样?” “……”尹逍慕再一次黑线。女儿像他稳重些不好么? 金嬤嬤在一旁看著,憋笑憋得老脸通红。 正在这时,杨嬤嬤来报,“启稟娘娘,德妃求见。” 膳厅里,瞬间安静。 你看我、我看你之后,骆诗瑜道,“寧儿,你去见她吧,我就不见了。后宫中这些女人,不管顺眼还是不顺眼,我瞧著都烦。” 婆婆回宫不是来爭宠的,裴映寧很清楚,所以能理解婆婆的做法。 在她点头后,骆诗瑜朝杨嬤嬤吩咐道,“请德妃去正殿稍坐片刻,待王妃用过膳后再去见她。” 啥事都比不上她媳妇吃喝重要。 杨嬤嬤应声退下。 裴映寧不是那种任人掌控的人,可面对婆婆的主见,她不但欣然接受,甚至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动。 不管前世还是这世,从来没有长辈以她为重。 没想到別人眼中最棘手的婆媳关係,在她这里,却是给了她別样的温暖。 还记得她去紫虹山庄的那一晚,婆婆偷偷去打水,要亲自给她做吃的…… 她那时不知婆婆还在世,还以为自己撞鬼了。殊不知,那几日她的衣食全是婆婆张罗的。 再看自己手中可口的菜餚,都是她爱吃的…… 她放下碗,亲自盛了一碗汤,双手奉上,“娘,您別只顾著我,您也喝口汤吧。” “好。”骆诗瑜满眼是笑的接过。但转头看向儿子,她眸中笑意顿收,“你瞧瞧,跟寧儿比起来,你就好比我路旁捡的!生你养你这么些年,你连口水都没给我倒过!” “……”尹逍慕何止黑线连连,都想放下筷子暴走了。 他们一家三口难得坐一起用膳,他连一口都还没进呢,就被数落得快成路边捡的了! 裴映寧憋著笑,赶紧给他也盛了一碗汤。 尹逍慕瞅了一眼自家娘亲,確定她没意见后,才伸手接过。 骆诗瑜突然问金嬤嬤,“不是让尘儿和辛儿今早进宫吗?怎么还没来?” 金嬤嬤回道,“夫人,周公子先前派人到宫门口传话,说周大人和周夫人许久没见他了,让他回周府。周公子说,他和文辛先去周府看看二老,晚些再来宫中。” “嗯。”骆诗瑜点了点头。 一家三口正吃喝著,杨嬤嬤又来了。 骆诗瑜见她神色有异,问道,“小田,怎么了?” 杨嬤嬤道,“娘娘,德妃娘娘刚坐下,皇后娘娘便派人来把她请去了。” 裴映寧忍不住皱眉。 虞皇后这又是要干嘛? 拉帮派对付她们婆媳吗? “娘,看来我还得去一趟凤寧宫,瞅瞅热闹。” “不用。”骆诗瑜摇了摇头,脸色有些微冷,“她们若要勾结,便让她们勾结好了。” \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67章 德妃轻生 裴映寧没有再提去凤寧宫,只安安静静乖乖巧巧的陪他们母子用膳。【,无错章节阅读】 毕竟这是她和婆婆第一次同桌用膳,该是欢乐和谐的,没必要为了其他女人坏了婆婆的心情。 不过不提,不代表他们不关注。 等他们用过膳,杨嬤嬤便来稟报,说德妃在凤寧宫待了一刻钟后便回宣德宫了。 骆诗瑜没说什么,只带著杨嬤嬤、周嬤嬤、乔公公、万公公在紫瑜宫里里外外的忙活,把原先老旧的东西都清理出来扔了,然后罗列了一堆新东西让杨嬤嬤拿去让內务府置办。 裴映寧想去帮忙,可直接被拒绝了。 內务府的动作也是出奇的快,傍晚的时候就把所有东西送来了紫瑜宫,而且还是王励亲自督促內务府的人送货。 同时,汪崢还领了宫女太监共二十人前来。 这些人,不用问也知道是帝王的意思。骆诗瑜也没拒绝,全接受了,並把人全交给了周嬤嬤。 隨著人多起来,紫瑜宫也仿佛有了生气,到处不再是冷冷清清。 大家正忙著的时候,十皇子尹子凛来了。 小傢伙眼眶红红的,明显就哭过。 但红著眼眶他也没失礼,带著哭腔向尹逍慕和裴映寧行礼。 尹逍慕眉心蹙著,显然有些嫌弃他哭鼻子的样子。 裴映寧招了招手,示意他到自己跟前来,“凛儿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她不问还好,她一问,尹子凛眼眶里的泪水一下子滚落出来,“没……没人欺负凛儿……只是母妃说……说她不要凛儿了……” 裴映寧眨巴著眼,试探地问道,“怎么会呢?德妃娘娘怎么可能不要你?是不是你做了什么事惹她不高兴了,所以她才说气话?” 尹子凛直摇头,一边用手背抹著眼泪一边道,“凛儿很乖,没有惹母妃生气。瑶琴姑姑说是母妃心情不好,她今日去了凤寧宫,回去后就一直在房里哭,凛儿想去哄她,她就说要我好好照顾自己,以后不再陪凛儿了……” 闻言,裴映寧一下子睁大眼。 旁边尹逍慕神色也微微沉下。 夫妻俩眼神一交换,都不由得起身。 …… 等他们出现在宣德宫时,正好撞见德妃的大宫女瑶琴从寢殿里跑出来—— “来人啊!快叫御医!娘娘——” 她惊慌的喊声还没落下,差点与裴映寧撞个正面。 还是尹逍慕眼疾手快地抬臂將她挡住,才免了一起事故。 “楚阳王……楚阳王妃……”瑶琴看清楚来人,『咚』地一声双膝跪地,“奴婢……奴婢不是有意的……我家娘娘她……她……” 她满脸慌张和害怕,说话也语无伦次,但裴映寧已经看出不妙了,没听她说完,便拉著尹逍慕绕过她跑进了寢殿。 寢殿里,另外一个大宫女瑶乐正伏在床头边失声痛哭,“娘娘……娘娘您醒醒……您怎么这么傻啊……” 华丽的床榻上,德妃脸色发青,嘴里不停地吐出白沫,甚至瞳孔都涣散了—— “寧儿,把她带出去!” 尹逍慕一声急唤,一把將痛哭的瑶乐抓起、推开。 只见他迅速点了德妃的穴,然后將德妃拉起。 瑶乐傻了眼,正想开口,裴映寧抓住她手腕便往殿门拖,“想要德妃活命,就去门口候著,不许放任何人进来!” 瑶琴正追进寢殿,见瑶乐被呵斥出来,两人一对视,又焦急又无措。看著裴映寧快速把殿门关上,她们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楚阳王妃……”瑶琴伤心不已地隔著门板唤道。 “別说话!守好门!”裴映寧冷声警告。 许是她太凶了,两大宫女都震慑住了,再没出声。 裴映寧守在门內,重新把注意力投向床榻。 远远地看著尹逍慕盘腿坐在德妃身后,用內力逼出德妃体內的毒。 她心里倒不是很慌,毕竟生死这种事她见多了。此时她看德妃这命悬一线的模样,心里更多的是复杂。 好端端的,德妃为何要想不开? 何况她还是后宫中最有『前途』的人,帝王私下里看重她,也看重她所生的十皇子,按照宫斗的正常走向,如今正值虞皇后失势之际,她应该大展锋芒才对。 不说要恃宠而骄作威作福,至少横著走也是可以的。 怎么会寻短呢? 动机是什么? 『噗』! 看著德妃狠狠地喷出一口黑血,她赶紧敛回心绪,冲门外下令,“拿纸笔进来!” 门外很快传来疾跑的脚步声。 裴映寧走向床榻,扶德妃躺下。 瞧著尹逍慕脸色灰白,她关心地问道,“慕,你怎么样?” “无碍,只是损耗了不少內力。”尹逍慕也没逞强,如实说道。 “那德妃她……” “再晚来半刻钟,神仙难救。” “……”裴映寧皱著眉,沉默地看著床榻上气息薄弱的女人。 很快,瑶琴和瑶乐推门跑了进来,也带来了笔墨。 尹逍慕快速研磨,又快速写了一张方子,递给她们,沉声道,“速去拿药,半个时辰內必须让德妃服下,否则便给她收尸。” 他语气不重,但俩大宫女却忍不住哆嗦。 瑶琴负责去拿药,瑶乐跑到床边,眼见床上一滩黑血,她嚇得不行,好在德妃没再口吐白沫,呼吸虽弱但也感觉得到平稳,她这才稍稍鬆了口气。 回头看了一眼夫妻二人,她迟疑了片刻,突然朝他们跪下。 “多谢王爷、王妃救命之恩!多谢王爷、王妃救命之恩!多谢王爷、王妃救命之恩!” 她连磕了三个响头,也连呼了三声。 尹逍慕沉著脸,裴映寧也没推谢,只是冷声问道,“你们是如何照看主子的?为何德妃娘娘要轻生?她有何想不开的,你们竟毫无察觉?” 瑶乐一下子哭了起来,“王妃……我家娘娘今日去了凤寧宫后就一直不对劲儿,奴婢和姐姐问过她,可她什么也不说。奴婢和姐姐都以为是皇后娘娘让她受了委屈,便以为跟以前一样,只要娘娘休息一晚就没事了,谁知道……” “她去见皇后,你们不跟在左右?”裴映寧没好气地斥问。 “回王妃,皇后娘娘的人只让我家娘娘一人进去,把奴婢和姐姐都被拦在殿外,奴婢和姐姐也不敢不从。” “不让你们进去你们就不进去?你们可真够给德妃长脸的!別人是拿著鸡毛当令箭,你们倒好,拿著尚方宝剑都能当鸡毛!”裴映寧忍不住讽刺。 不是讽刺她们没用,而是觉得她们太窝囊! 身为宠妃的宫女,不说要狗仗人势,起码也该有些脾气吧?居然能对別人的话听之任之!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68章 夜探凤寧宫 没多久,瑶琴端来了药。【,无错章节阅读】 德妃服下后,过了差不多一刻钟,突然又吐出一口黑血。 两大宫女再次被嚇了一跳,赶紧求助般地望著尹逍慕。 尹逍慕面无表情地开口,“余毒已清,德妃已没大碍,再过一会儿她便会醒来。” 听他这么一说,两大宫女再看德妃时,只见她面颊上已经没有青乌的顏色,连呼吸声都趋於正常了,她们悬著一颗心这才落回原处。 正在这时,尹承佑带著汪崢急步出现。 “发生了何事?”一看寢殿內的场景,尹承佑就是一通严厉的怒问。 尹逍慕和裴映寧只齐齐地瞥了他一眼,谁都没开口。 瑶琴和瑶乐姐妹俩跪地行礼,哭著將德妃服毒自尽的事讲诉了一遍。 不过她们並没有讲德妃今日去凤寧宫一事,只讲了德妃服毒以及被尹逍慕和裴映寧救下的经过。 尹承佑龙顏带著怒,转头就把目光投向儿子和儿媳。 裴映寧忍不住扬唇,“父皇这是何意?是觉得我们不该来救德妃吗?不好意思,我们也不想来的,只是十皇子哭哭啼啼跑去紫瑜宫,说德妃不要他了,我们好奇才过来看看。如果父皇觉得我们不该多管閒事,那床上还有德妃吐出来的毒血,您可以让她服回去。” 尹承佑差点让气血衝破脑门,咬著牙溢道,“朕有说你们不该吗?朕是想问你们,这究竟如何回事?好端端的德妃为何要轻生?十皇子还给你们说了什么?” 裴映寧还想懟他,但尹逍慕比她先开口,“父皇可等德妃娘娘醒来后亲自问她,也可宣十皇子前来问个清楚明白,儿臣和寧儿只是顺手救人,別的一概不知。” 他牵起裴映寧的手,“既然父皇来了,那这里就交给父皇了,儿臣和寧儿还要回紫瑜宫侍奉母妃,先告退了。” “站住!”尹承佑忍不住低喝,紧接著语气微软,“德妃还没醒,你们作何著急离开?等她醒来,你们再替她看看。” 尹逍慕斜了他一眼,“寧儿如今有孕在身,需要身心愉悦才能养好胎。” 尹承佑龙顏直接就黑了。 还身心愉悦才能养好胎?难道为了她身心愉悦就可以不把他这帝王放在眼中? “咳咳……皇……皇上……” 床榻上突然传来虚弱的声音。瞬间缓减了眼下剑拔弩张的气氛。 “娘娘!”瑶琴和瑶乐激动不已。 只是帝王霸占著床头,她们只能在床尾眼巴巴看著。 “德妃,你怎样了?”尹承佑低沉询问完,接著就板起脸斥道,“什么事如此想不通,要如此作践自己!” “皇上……咳咳咳……臣妾……咳咳咳……”德妃想坐起来说话。 可她一动,便气息不稳地剧烈咳嗽。 尹承佑见状,只能斥道,“有何话等你好些了再说!你现在什么也別想,给朕好好休养!” 扭头,他看向儿子。 许是知道瞪眼被裴映寧懟狠了,这会子看儿子的眼神温和了许多,“慕儿,快给德妃瞧瞧,她可还有大碍?” 尹逍慕没立即上前,而是朝身旁的人儿看去,见她微笑,这才提脚走向床头。 尹承佑让开了几分,拧著眉心,目光紧紧地看著儿子为德妃把脉。 虽说他一直端著帝王的威严,但裴映寧还是瞧出了一些事,她这皇帝公公对德妃很上心。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是否在乎,其实只要仔细观看,单靠眼神就能说明一切。 不过这位德妃,她暂时很陌生,还不明白帝王究竟看重德妃哪一点。 说容貌,德妃没有虞皇后美艷,跟她婆婆的倾城绝色更没法比。也不是说德妃丑,其实她长得挺秀美的,气质也温婉如兰,很標誌的古典女子,只是比起虞皇后和她婆婆,少了一份惊艷感而已。 论家世,更没法相提並论了。 “父皇,德妃娘娘已无大碍,休息几日便可。”尹逍慕探完脉,一边说著话一边退回裴映寧身旁。 尹承佑紧拧的眉心舒展开来。 隨即他朝瑶琴和瑶乐看去,厉声道,“此事不可宣扬,听到了吗?” “是,皇上。”瑶琴和瑶乐齐声应道。 这种事,她们只敢让皇上和御医知道。眼下皇上已经知晓並且来了宣德宫,而楚阳王也已经救回了她们娘娘的性命,无需再让御医知道,她们自然不会再把这事告诉任何人。 只是…… 瑶琴和瑶乐突然朝尹逍慕看了一眼,姐妹俩眼中都充满了震惊和不解。 这会儿她们才反应过来,楚阳王竟然会医术! 而且还是在那样凶险的情况下將她们娘娘从鬼门关救回来! 看到她们的神色,尹承佑又冷声警告,“楚阳王会医术一事,若谁泄露半个字出去,朕定叫她五马分尸!” 闻言,姐妹俩扑通跪下,齐声呼道,“奴婢不敢!奴婢定守口如瓶,绝对泄露半个字!” 尹承佑转回头看著德妃。 不过他没再说话。 因为背对著所有人,没人看到他是何神色,只能看到德妃一脸的心虚,好几次张了张嘴,但最后似乎没勇气把话说出来。 尹逍慕和裴映寧回到紫瑜宫的时候都已经亥时了。 十皇子被留在紫瑜宫,而且已经睡下了。 骆诗瑜正等著他们。 但她只是问了德妃是否有事,其他的一句都没多问,然后便催促他们回偏殿休息。 洗漱完,上了床,裴映寧才开口问,“慕,德妃服的毒厉害吗?” 尹逍慕微微点头,“再晚一刻钟便回天乏术。” 裴映寧摸著下巴,道,“如此厉害的毒,那说明德妃不是在用苦肉计。” 尹逍慕眸光倏地深了许多。 裴映寧迎著他眸光,继续道,“她是去了凤寧宫后才轻生的,一开始我有些怀疑,怀疑她是在用苦肉计博取我们的同情,好让我们站在她那一边对付虞皇后。可她情况如此凶险,如果不是我们及时出现,就算把御医找来,恐怕也来不及了。从这一点上,说明她想死的心是真的,不是为了嚇唬我们。” “嗯。”尹逍慕点著头,对她的分析表示认同。 “我唯一想不明白的是,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如此做?你父皇对她的在意我们都看得到,她不可能不清楚,按理说,她这般得圣宠,在后宫里应该很威风才对。就算虞皇后还在后位上坐著,可她有你父皇撑腰,只听说过宠妃恃宠而骄的,还没听说哪个宠妃会任由別人欺压的。就算她在虞皇后面前受了委屈,大可以去你父皇面前哭诉,让你父皇做主教训虞皇后,可她却直接选择死亡,这寻死地动机真是让人怎么都想不通。” “那寧儿接下来想如何做?要向德妃问清楚吗?”尹逍慕搂著她,手掌自然又嫻熟地落在她小腹上。 他现在很喜欢摸她的肚子,哪怕孩子还小到未成形,可他就是喜欢这种感觉。 裴映寧摇头,“如果德妃想说,就不会选择那样凶险的做法了。我总有个预感,她轻生与我们有关。而且她今天是去了凤寧宫才出事的,那纠结点一定在虞皇后身上!” 顿了一下,她突然咧嘴,两眼笑成了月牙儿,“孩子她爹,要不你陪我去凤寧宫走一趟?” 尹逍慕立马剜了她一眼。 裴映寧抱著他腰身摇了摇,“去嘛去嘛,反正也无聊,咱们就当去散散心。” 她不撒娇,尹逍慕对她都是百呼百应,他撒娇起来,尹逍慕更不可能顶得住—— 夜幕中。 两个黑影如鬼魅般从紫瑜宫的高墙飞出,没多久便潜入了凤寧宫。 寢殿內,虞皇后正將一杯茶摔在一名小太监身上。 “什么?瑜妃寻死?这贱人,让她做点事,她居然敢拿死来威胁本宫!”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69章 治虞皇后 “娘娘息怒,別为了德妃那种人把凤体气坏了。【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大宫女文玉赶紧劝她。 “本宫能不气?那贱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本宫真真是小看了她!早知道她勾引皇上的手段高超,本宫就该早些出手的!都怪本宫一时仁慈,才给了她勾引皇上的机会!如今她都执掌后宫了,你还让本宫如何忍?”虞皇后气恨地大骂。 此时的她虽一身凤袍加冕,可满身阴戾,完全没有凤后该有的雍容典雅。 文玉明白她的心思,为安抚她的情绪,她隨即便道,“娘娘,奴婢这就安排人手去金洲,德妃不是想死嘛,那我们就先除掉一个她最在乎的!让她知道,我们不是在威胁她!” “好!”虞皇后眼中杀意横溢,咬牙点头。 屋顶上。 听著下面的谈话,裴映寧臭著脸,肝火腾腾往上涌。 还骂別人是贱人,她看这虞皇后才是最大的贱人! 挨了打不长记性,被禁足也没想过收敛,还仗著身份在背后使坏,论贱相,谁能比得过她虞君娣?! 越想,裴映寧越是气,恨不得把虞皇剁成肉块灌成香肠过年煮来吃!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可就在她攥著拳头准备付出行动时,尹逍慕却捉住了她的手腕。 他神色不比她好看多少。 但他摇了摇头,示意她別激动。 正在这时,殿门被打开,文玉走了出去。 立在房顶上的他们看著那急走的身影,交换眼神后,立马如影般跟了去—— 文玉径直出了凤寧宫,在夜色掩护下去了西面一处偏僻的宫殿。 此宫殿没有悬掛宫灯,按宫里规矩,这里是无主的。 文玉摸黑进了宫殿,尹逍慕和裴映寧也紧隨其后潜入。 在一间屋子外,他们屏住呼吸,听到了里面的谈话声。其中一个是文玉的,另一个声音苍老沙哑,听得出是个老嫗,两人没有多一句寒暄话,一碰头文玉就下令般交代对方做事。 一刻钟不到的时间她们就结束了会面。 文玉先离开。 没多久,一名老嫗蹣跚而出。 老嫗背有些驼,走路也不利索,明显上了年纪。借著头顶上的月光,他们也看清楚了老嫗身上的宫服,应该是宫里的某个管事。 黑暗中,裴映寧拳头紧了又紧。 一把年纪了还作恶,真是够可以的! 隨后,他们夫妻改为尾隨老嫗。 夜间的宫门本是关闭的,可那老嫗跟宫门的人说了一番话后,守门的侍卫便给她开了一道小门,放她出行。 等老嫗一出宫门,夫妻俩立马现身。 尹逍慕先追了出去,裴映寧则是镇住守门侍卫,並严肃质问,“刚才出宫的人是谁?” 其中一侍卫先道,“回楚阳王妃,她是掌管储秀宫的伍嬤嬤。” “她为何出宫?谁批准的?皇上病重期间,不是设了禁令,没有特召,不许任何人隨意进出宫门吗?” “回王妃,伍嬤嬤一直都有皇后娘娘的特令,可以隨意出入宫门。而且她是宫里的老嬤嬤了,资辈甚高,小的们不敢阻拦。”侍卫如实回道。 “皇后娘娘都被禁足了,如今暂掌中馈的是德妃娘娘,你们不知道?皇上病重,便是四公主所为,万一这伍嬤嬤是四公主的同伙,你们擅自放人出宫,就不怕放虎归山?你们可担得起这后果?”裴映寧厉声斥道。 “王妃开恩!小的们实在不是有意的!”侍卫一听,嚇得脸色大变,猛地就朝她跪下了。 其他侍卫同样被她说得惊恐不已,纷纷跪地,“王妃开恩!小的们不是有意给伍嬤嬤放行的!” 裴映寧『哼』了一声,“等我们逮住了人再说!” 语毕,她也快速出了宫门。 文玉要这个伍嬤嬤去外面找杀手,要杀手去金洲对付德妃的亲人。 如果今晚抓到虞皇后买凶杀德妃家人的证据,那他们天明就可以去凤寧宫看好戏了。就算弄不死虞皇后,凭这一桩恶行,也够虞皇后『大伤元气』! 然而,当她找到尹逍慕时,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 只见那伍嬤嬤倒在地上,头破血流不说,还没气了! “慕,这是?” “她发现我跟踪,便撞墙自尽了。”月色下,尹逍慕本就冷肃的脸如同罩了一层黑霾,冷鷙得就跟一尊活阎王似的。 裴映寧知道他很恼怒。 因为她也恼,这狡猾的老东西就这么死了,那他们还怎么指控虞皇后买凶杀人? 难道指望靠这么一具尸体就让虞皇后认罪? “回去吧。”尹逍慕沉声道。 “慕……”裴映寧拧著眉不甘心地望著他。 “嗯?” “就这么放过她吗?我不干!別的事我当不存在就算了,单凭那碗落胎药我也要她付出代价!” 尹逍慕眸光紧敛,森冷的寒气从眼缝中溢出,“既然她不懂安分,那我们就让她安分。” 裴映寧赶紧踮起脚在他耳边低语起来—— …… 宣德宫。 尹承佑身上的毒解了以后,多日未临朝的他急著上朝,便没在宣德宫留宿。 所以尹逍慕和裴映寧再去宣德宫的时候,尹承佑早已离开了。 看著被他们夫妻扔到面前的尸体,德妃嚇得险些晕过去。要不是知道他们夫妻救了自己一命,她都要以为夫妻俩是专程来恐嚇她的。 “这……这不是伍嬤嬤吗?她……她怎么死了?” 裴映寧把今晚凤寧宫之行原原本本地说给了她听。 德妃脸色比中毒时还难看,整个人都止不住发抖,激动的愤恨情绪之下是难掩的害怕。 “德妃娘娘,我们只想知道,皇后娘娘拿你家人做威胁,究竟想要你为她做何事?”裴映寧没有拐弯抹角,问得相当直接。 “她……她……”德妃哆嗦地看著他们,泪珠子像断了线一样往下掉,“她要凛儿给你们下毒!” 尹逍慕和裴映寧不听则以,听完同时变了脸。 德妃继续道,“凛儿还那么小,我怎能让他做那种事?可她威胁我,说三日后不见你们尸体便要……” 裴映寧忍著杀人的衝动,问她,“那你为何不告诉我们父皇?” 德妃悲哀又无助地摇了摇头,“我说了又如何?就算皇上信我的话,百官也不会信我一面之词。说不定他们还会指责是我蓄意诬陷,好抢夺后位。” “所以你就直接选择轻生?” “……嗯。” 裴映寧抿了抿唇,虽然这会儿她正处在气头上,但对这位德妃还是生出了敬佩和感激。 幸好她没有被虞皇后威胁到。 不然叫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对他们下手…… 他们不可能设防的! 本以为他们救了德妃,是德妃欠了他们一个人情,没想到,竟是他们欠了她,差点让她把命丟了。 她转头朝瑶琴和瑶乐看去,“你们把伍嬤嬤的尸体送去朝华宫,等皇上下朝之后让他处置。” “是!”两大宫女齐声应道。 “娘娘,你先休息,剩下的事我们自会处理。”裴映寧说完,拉著尹逍慕很快离开了宣德宫。 她现在只想弄死虞皇后! …… 翌日。 用午膳的时候,杨嬤嬤来传报消息,“娘娘、王爷、王妃,凤寧宫出事了,听说皇后娘娘从早晨起就不停咯血,御医去看了,但没瞧出是什么病!” 骆诗瑜挑了挑眉。 突然將眸光投向儿子儿媳。 裴映寧正埋头喝汤,眼都没抬一下。 尹逍慕为她挑著鱼刺,接收到自家娘亲的凝视,淡淡地回了一眼,“儿子和寧儿昨夜睡得很好,什么也不知。” 骆诗瑜唇角狠狠一扯。 还用多问吗? 就是他们做的。 她就说嘛,为何今日小两口晌午了才起来,原来是昨夜做贼去了! “下次偷牛,记得把为娘也带上,別只顾著你们乐呵!” “咳咳咳……”裴映寧直接被汤水呛了。 见状,骆诗瑜赶紧给她拍背顺气,“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慢些吃,慕儿不会抢你的,他要敢,我打他!” 尹逍慕一脸黑线,“……” 怎么什么事都能往他身上扯? 他是那种跟媳妇抢食的人? 裴映寧缓过气,满脸涨红地看著婆婆,哭笑不得地道,“娘,下次再带您一起。” 她总算想明白为何婆婆要收尘尘儿做义子了,他们都是一样的性子—— 唯恐天下不乱! 骆诗瑜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才朝杨嬤嬤看去,“我们知道了,你下去吧,继续盯著。” “是。”杨嬤嬤恭敬地退下。 等杨嬤嬤一走,骆诗瑜便道,“今日天气不错,我出去走走,找点曾经的回忆。” 裴映寧,“……” 尹逍慕则是很明显地抽动唇角,就差把『无语』二字显在俊脸上了。 夫妻俩一对视,从彼此眼中都看到了笑意。 裴映寧正准备接著用膳,杨嬤嬤返了回来,急声道,“启稟王爷王妃,皇上急召你们去御书房。” 裴映寧笑著道,“好的,知道了。” 但她屁股坐得四平八稳,压根就没有起身的意思。 尹逍慕对杨嬤嬤挥了挥手,示意她下去,接著又提筷为裴映寧挑鱼刺。 什么急召? 反正他们不急。 半个时辰后—— 看著姍姍来迟的儿子和儿媳,尹承佑真是气得脑门都快生烟了。 “你们是把朕的传召当耳旁风吗?” 裴映寧暗暗地翻了个白眼。 知道还问? 见他们不应自己,尹承佑也不指责了,直接问道,“皇后病了,你们可知?” 尹逍慕微微抬眸,“父皇是何意?” 尹承佑龙顏微沉,“別告诉朕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裴映寧忍不住开口,“父皇,我们是什么都不知道呀。皇后娘娘在凤寧宫,那种地方是我们能去的吗?就算我们能去,我们为何要去?皇后娘娘不待见我们,难道我们还要去找不痛快?” 尹承佑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看样子,他们是不打算承认了! 罢了,不承认就不承认,他现在也懒得追究。 “咳!朕知道皇后有失德行,可现在不是处决她的时候。慕儿,你能否先医治她,等过了这阵子,朕保证给你们一个交代,绝不让你们的委屈白受。” \b\b\b\b\b\b\b\b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70章 这种骗鬼的话也只有周尘敢编! 听到帝王的话,裴映寧正想发笑,没想到尹逍慕比她先笑出了声。【google搜索】 罕见的笑声,比绝世珠宝还让人惊奇。 可这般罕见的笑声却並不明耀,反而让闻者听得莫名发寒,就像有一股不知名的冷风衝破衣裳直冻人皮骨。 “父皇真是看得起儿臣。” “慕儿……”尹承佑拧起了眉。 “可惜儿臣没有怜悯苍生之心,做不到像这般大仁大义。”尹逍慕没等他说下去,便冷声拒绝。 “那你要如何才能出手救她?”尹承佑语气越发低沉。 尹逍慕隨即便將眸光投向自家女人。 无声又明明白白地告诉自家父皇,他不做主。 尹承佑哪能看不懂? 可他再想吐血也得憋著,而且用著有史以来最温和的语气同裴映寧说道,“寧儿,父皇知道皇后做了许多不利你们的事,让你们受了不少委屈。就拿前两日落胎药一事来说,即便皇后不承认是她,朕也知道同她脱不了干係。可是朕现在还不能处决她,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北拢国使者不日便会来我朝,他们来名义上是和亲,但实则居心叵测,朕不得不防,而皇后背后有国公府撑腰,国公府这些年虽退出朝堂,但老国公在世时德高望重,朝中不少大臣都曾拜在他门下,若是朕此时动皇后,朝中局势便会失去平衡,在北拢国使者前来之际掀起如此动盪,於我东乌国很是不利。朕不求你们放过皇后,她本就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朕只想暂时稳住她的病情,待打发走北拢国使者后,朕一定细数其罪状,严厉治她!” 裴映寧心下惊讶不已。 北拢国使者要来东乌国? 所以,这就是她婆婆突然要回宫的目的? 她还记得傀王的弟子妖齐死之前的那些话,意思就是他们已经知道她婆婆的底细了。而她也將这些话如实告诉了尹逍慕,所以她婆婆才决定不再隱藏,要跟北拢国的傀王正面刚? 可是,傀王会来吗? 要是傀王不来,那她婆婆岂不是白忙活? 说实在的,听到这个消息,她是有些激动的。若是傀王来的话,她就有机会解蛊了…… 可若是傀王真来了,他们又该做些什么? 婆婆没泄露一句,很明显是不想让他们担忧。这说明什么,只能说明这极有可能是一场没有硝烟的硬战! 不过这些事都不是她现在要考虑的,眼下她得先应付这皇帝公公—— “父皇,瞧您说的,好像我们多不懂事一样,一家人何必如此见外呢?” “……”尹承佑暗暗磨牙。 他们很懂事吗?他们若是懂事,就不会动不动就把他气得半死! 还一家人呢! 他们像一家人吗? 她从头髮到脚底板,有一点像儿媳的样子?嫁进皇家,她有一次把他当长辈孝敬了? “父皇,皇后娘娘虽然不是慕的亲娘,但按礼制来说,我们也该称她一声『母后』。我说了,既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客气,所以我也就不客气地提三个要求,若是父皇恩准,那慕便去试一试,看能否医治好皇后娘娘。” “你……”尹承佑差点炸毛。三个要求,她还真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可瞥到儿子那沉冷如冰的脸色,他又不得不压下火气,道,“哪三个要求?” “父皇,您別紧张,我就隨隨便便提几个要求意思意思一下,算是给我们娘一个交代,不然娘知道我们出手医治皇后娘娘,肯定要生气的。”裴映寧笑。 “你说!” “父皇,您应该知道慕的另一个身份,他给人治病,都是万两银子起步的。皇后娘娘身份如此尊贵,如果我们只收起步价,那等於是侮辱她。所以我决定收个二十万两白银,算是小小的尊重她一下。我想这笔银子就算不从国库里支出,皇后娘娘也应该拿得出来的,对吧?” “还有呢?”尹承佑后牙槽都快咬疼了。 “我们娘亲既然回宫了,总得给百官一个交代。据我所知,我娘当初的『死』跟皇后娘娘诬陷有关,这二十年过去了,也该给我们娘亲正名,还她清白了。父皇,您觉得呢?” “这……”尹承佑沉下了眉眼,“朕说了现在不能动皇后!” “父皇,只要你同意为我们娘亲洗刷冤屈,还她清白,我拿项上人头保证,百官绝对不会为难您的,我有办法让他们哑口无言。”裴映寧拍了怕心口。 “什么办法?”尹承佑满眼都是防备。他现在是越看这儿媳越觉得像恶魔投生! “父皇不用问,您只管点头就是。” “那第三个要求呢?”尹承佑再次咬了咬牙。 “第三个要求嘛,就是希望父皇能授兵二万给慕,我不但要北拢国使者有来无回,我还要发兵攻打北拢国!” “……!”尹承佑猛地瞪大双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二万兵马就想攻打北拢国?! 她是做梦说梦话吗?! “父皇大可放心,区区二万兵马,我们还造不了反。若是父皇忌惮,可等我们做好准备时再放兵將给慕,到时也可派您信得过的人隨军出伐。” 尹承佑听不下去了,直接看向儿子,“慕儿,你確定她不是在说疯话?” 尹逍慕微微勾唇,“北拢国使者此番前来,想必父皇也没打算与之友好建邦。既知结果,那出伐北拢国亦是必然。父皇若觉得寧儿言语失妥,可当笑语听之,不必放在心上。” 尹承佑没好气地道,“你怎知朕不想与北拢国建立邦交?俗话说,两国来往,不杀来使,朕能隨隨便便砍了北拢国使者的脑袋?” 裴映寧都想唾他一口了。 还嘴硬呢? 他要不怕死,就別把她婆婆叫回宫啊! 尹逍慕低低轻『呵』,“既然父皇与我们想的不一致,那就当我们多虑了。正好寧儿需要静心养胎,儿臣这就带寧儿和娘回府。” 闻言,尹承佑倏地黑了脸。 再看了看一旁憋著笑的儿媳,他忍著恼意,问道,“你確定二万兵马就能攻打北拢国?” 裴映寧笑,“父皇若是怕输,也可以给二十万或者二百万兵马,只要您觉得不费粮草就行。” 尹承佑无语瞪眼。 面前这个儿媳,他始终横竖看不顺眼。 两国交战,不是儿戏,在她嘴里,就好像是两家人斗殴一般轻鬆!不知道她哪来的自信敢有这种主张! 可北拢国使者此番前来,他早就预料到了结果,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如果区区几万兵马就能取胜,那他睡梦都能笑醒! “前两件事朕可以应允,但最后这一件事,容朕考虑考虑。” “既然父皇要考虑,那就三件一起考虑吧,等考虑好了再叫我们过来。”裴映寧拉住尹逍慕的手,笑著道,“慕,我们走吧,娘还等著我们呢。” “……!” 尹承佑愣了,眼都瞪直了。 偏偏某个儿媳说走就走,连个头都没回。 而自己的老三儿子更是提脚迈腿顿都不带顿一下的。 他本想著,自己好歹也是九五之尊,总要有点威严的,不可能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可万万没想到,这两个混帐当真是一点都不把他当回事! 眼瞧著他们就快迈出门槛了,他猛然回神,厉喝,“站住!” 夫妻二人相视了一眼,双双回头望著他。 面对那默契十足的眼神,尹承佑再次磨紧了压槽,“好!朕通通都允了!”说完,从腰间摘下一块玉佩,递向儿子,“虎符令在杨明彪手中,你若用兵,便用此令,京东十万兵马隨你调遣!” 与北拢国交战,如果他们有信心打贏胜仗,他暂授他兵权也无妨。但是二万兵马取胜,他始终不信。 十万精兵给他,若需要支援,再让杨明彪调兵谴將。 尹承佑上前,双手接下。 他没有谢恩,只道了句,“关乎此事,还请父皇勿要声张,以免风声走漏坏了儿臣和寧儿的大计。” 他不谢恩,是因为他没有临危受命的使命感。说白了,他把自己放在了外人的角度,在告诉尹承佑,他就算出兵征战北拢国,也是在帮他这个父皇征战,被感谢的人应该是他。 尹承佑如何能不懂? 可拿这个儿子,他就是无可奈何! 离开前,裴映寧还不忘提醒,“父皇,记得把二十万两银子送到楚阳王府,银子到位,我们才会出诊哦。” 尹承佑捂著胸口,努力的將喉咙里的老血吞了回去…… 一下午,听说凤寧宫的人都乱逃了。 原本那些被尹承佑嫌弃而关在大牢里的御医全被放了出来,这些御医们想著替虞皇后治病,说不定可以將功补过,所以都极其的上心和用心。 可虞皇后咯血严重,到下午的时候,没咯血一次就晕厥一次。 御医们简直都绝望了。查来查去怎么都查不出病因,这不是逼著他们自摘人头嘛? 傍晚的时候,汪崢前去凤寧宫询问情况,见群医焦头烂额,而虞皇后整个人都虚脱了般奄奄一息,他突然道了一句,“皇后娘娘该不会是惹上了什么不乾净的东西吧?要不请个法师前来为娘娘作法?” 大宫女文玉立马表示不满,“汪公公,皇后娘娘乃奉金凤之躯,什么鬼怪敢来招惹?” 汪崢指著奄奄一息的虞皇后,皱眉道,“那皇后娘娘这是怎么了,你说得清?身为皇后娘娘近侍,皇后娘娘如此病重,你不但不愧疚,反而质疑洒家,洒家不禁怀疑,你安的是何居心?” 文玉瞬间惨白了脸,並激动地道,“奴婢没有二心!奴婢对皇后娘娘忠心不二,还请汪公公慎言!” 汪崢冷笑,“你跟我说有何用,有何话你还是到皇上跟前去说吧。”他隨即朝身后侍卫招手,高声下令,“凤寧宫的人护主不力,將所有人一併带下去,听候皇上亲自发落!” “你!”文玉彻底变了脸。 “洒家乃大內总管,你若解释不清楚皇后娘娘的病因,洒家也难脱罪责!来啊,將一干人等带下去!”汪崢也不再给她好脸。 抓他们这些人虽然不是皇上的意思,可皇上说一切听楚阳王妃的。 除了皇上的默许外,更重要的是他还欠著楚阳王妃伍拾万两白银,楚阳王妃说,他要是办好了事,就给他减免拾万两…… 文玉彻底慌了,惊恐之下想去把奄奄一息的虞皇后给摇醒,好让虞皇后能护她一护。 但不等她扑到凤榻跟前,侍卫便快速上前將她扭押住。 “我是皇后娘娘的近侍,你们不能抓我!抓了我,谁来服侍皇后娘娘!”文玉激动地挣扎起来。 “难道只有你会服侍人?真是笑话!”汪崢忍不住嘲讽。 “放开我——放开我——” 文玉扯开嗓门大喊起来,可侍卫也是利索的,用力扭押著她离开了凤寧宫。 紧接著凤寧宫的其他人也一併被带走了。 很快,凤寧宫就剩下十来个御医。 汪崢扫了他们一眼后,问道,“诸位大人,皇后娘娘这症状,你们觉得该请法师来看看吗?” 御医们早都慌了。 听他说虞皇后极有可能招惹了不乾净的东西,一个个仿佛看到了希望,再听他这么一问,顿时个个都点头附和。 “皇后娘娘病得蹊蹺,我等实在不知从何著手,兴许真是皇后娘娘招惹了什么邪祟,请法师来看看,说不定有用。” “我也觉得皇后娘娘病得太蹊蹺了,是得找个法师来瞧瞧!” “对对……” 看著他们七嘴八舌的附和,汪崢清了清嗓子,道,“洒家这就去安排人去请法师,你们留在凤寧宫,若是皇后娘娘醒来,你们多少也能稳著些皇后娘娘的病情。” …… 子时,汪崢带著一名身著道袍的老者出现在凤寧宫。 老道先是查看了一下虞皇后的情况,接著又在汪崢陪同下在寢殿走了一遍。 一眾御医绷著神经望著他。 可老道不慌不忙地,转完寢宫角角落落后,又在凤榻前闭著眼掐指念诀,念的什么诀没人听得清楚,但那掐指的动作飞快,把一个个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过了许久,老道才睁开眼,甩了甩手中的佛尘,转身面向眾人,十分严肃地嘆了一口气,“冤孽啊!皇后娘娘这乃是业报所致!” 一眾御医听后,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全都又懵又无语。 汪崢皱眉询问,“道长,我等迷惑,皇后娘娘这是遭了什么业报,需要如何才能破解?” 道长看著他不答反问,“最近宫中可是出现了一贵人?” 汪崢偏头仔细想了想,“最近瑜妃娘娘回宫了,莫非皇后娘娘的病与瑜妃娘娘有关?” 道长又闭著眼继续掐手指,一边掐算一边道,“此贵人乃天上金荷仙子转世,皇后娘娘不但诬陷过她,还用其父之死逼害此贵人。也是此贵人福大命大,用假死之法保住了性命。虽贵人无虞,可因果已造,也是皇后娘娘有凤格庇佑,这才安稳度过了二十载。可皇后娘娘在位之时,还造了不少恶业,以致凤格破裂,再无庇佑之神力。如今业报缠身,可以说是上天对她的惩罚。” 他缓缓睁开眼,嘆了口气,接著道,“如此恶业深重之人,必將不得善终,贫道虽想救人,可也不能逆天行事,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房顶上。 听著下面的话,裴映寧捧著肚子,憋笑憋得想打滚。 这就是尘尘儿找的人? 这台词,是想笑死她吗? 尹逍慕搂著她身子,还真是担心她从房顶上滚下去。下面的话,他也听到了,別说她想笑,他都有些快忍不住了。 他娘是金荷仙子转世? 这种骗鬼的话也只有周尘敢编! \u0001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71章 把虞皇后气到半死 寢殿里。【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眼见道长要走,汪崢急了,赶紧把道长拦住,哀求道,“道长,我们请您来就是救治皇后娘娘的,您可不能一走了之啊!” 道长为难道,“皇后娘娘身上的业障太深了,非是贫道不想救她,而是贫道不想沾此因果,免得毁了自己的修行。” 一眾御医听得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这道长的话真假尚且不论,仅是他直言不讳地妄议当今皇后,那也是杀头的死罪! 可他不仅妄议了,还说皇后娘娘作恶多端…… “道长,您能算出这么多事,可见您道行之深,洒家真是深感佩服。您既有如此深的道行,那更加不能见死不救了,求求您大发慈悲救救皇后娘娘吧。需要如何做,您儘管开口,洒家一定如实稟报皇上,相信有皇上的真龙之气庇佑,道长您一定会安然无恙的!”汪崢抓著他手腕极力劝说,然后还回头朝眾御医求助,“你们都愣著做何,快求求道长啊,要是皇后娘娘活不了,我们也会跟著掉脑袋的!” 他最后一句话犹如一盆冷水泼在眾御医头上,瞬间让眾御医齐齐打了个寒颤。 眼下皇后娘娘病重是事实,他们诊断不出病因也是事实,若皇后娘娘有个闪失,他们只有陪葬的份儿! 这道长虽不知是哪路人,可就凭他敢於直言皇后娘娘的那些事,就说明不是一般人。何况他说的那些,不用派人去查,只要皇后娘娘甦醒,便能证实真假。 退一步说,就算他治不好皇后娘娘,也是他被杀头。 有这么个人为他们挡剑,他们为何不答应? 於是眾御医面面相覷之后,纷纷向道长跪下,齐声哀求道—— “求道长大发慈悲救救皇后娘娘吧!” 道长为难地看著他们,最后无奈地嘆了口气,“那贫道就试上一试吧!只不过……” 汪崢赶紧问道,“道长,要如何做,您但说无妨。” 道长这才又继续道,“要消除皇后娘娘的业障,必须要皇后娘娘有懺悔之心,除此外还需皇后娘娘对所受迫害之人做出弥补。” 这一下,换汪崢为难了,扭头看了一眼凤榻上,“皇后娘娘都奄奄一息了,要她懺悔,恐怕不好办。” 道长也看了一眼凤榻,摇了摇头,“就算她不懺悔,也要她亲近之人替他弥补曾经的错过。她所迫害的不是凡人,那是天上的仙子,若不给上天一个交代,上天不但要责罚她,甚至还会牵连六亲。” 汪崢皱著眉走向眾御医,“诸位大人,你们都听见了?眼下该如何是好?” 其中一名御医立马道,“公公,还是赶紧將此事稟报皇上吧!” 汪崢点了点头,“洒家片面之词恐难以让圣上相信,不如诸位大人同洒家一起去面见圣上,算是共同做个见证。” 眾御医没作多想,纷纷附和。 房顶上。 看著女人憋笑憋得难受,尹逍慕將她打横抱起。 “不早了,先回紫瑜宫休息,明日再看热闹。” “好。” 夫妻俩回去紫瑜宫后美美地睡下了。 但朝华宫,尹承佑却是彻夜未眠。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答应了儿子和儿媳要给他们娘亲洗刷当年的冤情,那必然就要昭告天下。而昭告天下之前,必然要『调查』一番,而调查当年老国公之死,必然要惊动朝臣。 当天夜里,现国公府当家人虞立盛便被召进了宫中。 听说了道长箴言,虞立盛恼怒不已,跪在尹承佑面前直呼,“圣上明鑑!皇后娘娘在位多年,执掌中馈,母仪天下,是天下女子的楷范。妖道如此詆毁皇后娘娘凤誉,明显包藏祸心,望陛下严惩妖道,以护皇后娘娘凤誉!” 尹承佑拧著眉道,“可是道长从未与皇后见过面,却深知皇后的一举一动,这又作何解?” 虞立盛果断道,“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有人蓄意诬陷皇后娘娘,所以才派来妖道胡言乱语!” “听国公的意思,道长所言皆虚。既如此,那便让道长过来,你亲自见一见吧。”尹承佑说完,朝汪崢吩咐,“去把道长请来。” “是。” 没一会儿,道长便到了他们跟前。 虞立盛一见他,立马指著他怒问,“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污衊当今皇后!是谁让你如此做的?把幕后之人交代出来,留你个全尸!” 面对他盛气凌人的怒火,道长不气反笑,“若不是汪公公请贫道前来为皇后娘娘消灾解厄,贫道还不愿沾惹此番因果呢。皇后娘娘如今被自身业障反噬,是她最有应得,你们若觉得贫道誆言,那贫道收回所有的箴言便是。” 虞立盛从地上蹦起,上前抓住他衣襟,怒不可遏地低吼,“你污衊皇后娘娘凤誉,说一句收回便可了事?” 道长面带微笑,丝毫不惧他的凶相,“天道好轮迴,自作孽终將不得善果。莫说皇后娘娘罪孽深重,就是你……福禄也將到头。” “你敢咒诅我?”虞立盛紧攥拳头,气得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了! “放肆!”汪崢猛然大喝,“国公爷,陛下在上,不得失仪!” 十万两银子啊…… 这道人要是被打了,他如何向楚阳王妃交代! 虞立盛举起的拳头不得不停在半空中。 见状,道长將衣襟上他的手拉下,挥了一下佛尘,依旧微笑道,“这位大人,平生也没修多少德行,全蒙祖上福荫庇佑。可福荫终有用完之际,还望大人您及时悬崖勒马,多修善行,莫结恶果。” “你!” “就拿大人一个月前的事来说,大人看上一良家女子,可该女子贞烈不屈,大人便派人將其女子亲人杀害,逼迫该女子顺从。但该女子寧死不从,大人气恼之下便將该女子卖至青楼,逼良为娼。” “你……一派胡言!”虞立盛铁青的脸色瞬间全白,转头便向尹承佑再次跪下,“皇上,这妖道胡言乱语,您可不信他的话啊!” 尹承佑也早知道道人是儿子儿媳找来的人。 他本想默默地配合道人演戏,好把皇后的事早早解决了,可没想到这道人竟当面说出虞立盛的恶行…… 虞立盛的反应,分明不假,这让他看道人的眼神发生了些许变化。 莫非他真是得道高人? “咳!”清了清嗓子,他威严地开口,“不知道长在哪座仙山修炼?” 道长抱著拂尘不慌不忙地向他作了一揖,“回陛下,贫道是慧云观弟子。” 闻言,尹承佑面露惊讶,“常青峰慧云观?!” 不止他,连汪崢都瞪大了眼,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真是道家中人?! 不是楚阳王妃找来的骗子?! 面对帝王的惊讶,道长没有过多解释,依旧保持著慈眉善目地微笑,“陛下乃英明君主,是非曲直您应该再清楚不过。若您觉得贫道所言有虚,那贫道自不必再多言。” 跪在地上的虞立盛也傻眼了,一时间怒焰都消了大半。 正当他心里暗暗发憷时,头顶换来帝王威严凌厉的嗓音,“虞立盛,你给朕从实交代,当年老国公之死是否与瑜妃有关?” “陛下……臣……臣……”虞立盛莫名地哆嗦起来。 “若你不知情,那朕只能派人彻查到底了!”尹承佑接著抬手怒指他,“还有你所做的恶事,若朕查出你真的逼良为娼,朕定不饶你!” “陛下!”虞立盛顿时满脸惶恐,开始磕起头来,“臣说……臣都说……求陛下开恩!” …… 翌日。 朝堂掀起轩然大波。 老国公之死,真相大白,虞立盛跪在金鑾殿上哭著讲诉当年事发经过。 百官这才得知,当年虞皇后明知老国公已无药可医,故意在老国公弥留之际將瑜妃请去为老国公医治,从而將老国公之死嫁祸於瑜妃,让瑜妃蒙冤受屈,不得不以死谢罪。 好在瑜妃吉人天相,並未真正死去,这些年都在他处休养,如今身子痊癒才得以重返后宫…… 对於朝堂上的大波,裴映寧在紫瑜宫听得津津有味,就连杨嬤嬤他们都直呼痛快。 反倒是沉冤昭雪的骆诗瑜反应最为平淡,仿佛在听別人的故事般,从头到尾一言不发。 “娘?”裴映寧他们笑过后,觉得婆婆反应不正常,便小心翼翼地看向她。 “看我做何?我听著呢。”骆诗瑜微微一笑。 “您不高兴吗?” “无所谓高兴,我这次回来既不是为了爭宠,也不是为了与谁再续前缘,过去的事於我而言早已尘埃落定,再是洗刷冤情,也都成了过往。真要说高兴的话,那便是我有了重返后宫的正当理由。” 她绝美的容顏上,微笑是发自內心的。 没有悲伤,也没有兴奋,就是声线,也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这代表什么? 裴映寧还是能理解的。 也只有真正的不在意,才会如此…… …… 一天之內,全京城都知道了虞皇后当年诬陷瑜妃的卑劣行径,何止朝堂掀起大波,就京城各大街小巷都充满了议论声。 甚至连茶楼里说书的人都开始把此事编成了素材,搞得各各茶楼生意爆火。 虞皇后醒了。 不过听说了这一切后,又昏死了。 不但如此,听说凤寧宫的人从上到下被帝王撤换,虞皇后昏死前还狠狠地喷了一大口鲜血。 有一件事没人知道—— 尹逍慕虽然暗中给了虞皇后解药,但並未彻底给她解毒。 虞皇后再次甦醒后,依旧咳嗽不止,只不过不像之前那般动不动就咯血了。 为此,宫里便暗暗地流传出一种说法,说虞皇后在位多年,做过的恶事太多,就算瑜妃沉冤昭雪,但依旧不能消除掉虞皇后身上的恶业,所以她才无法痊癒。 虞皇后听了这些,差点没悬樑自尽! 周尘和文辛在宫外推波助澜完后,这日终於又进了宫。 裴映寧心情大好,带著他们直奔凤寧宫,美其名曰给虞皇后请安。 看到他们那一刻,虞皇后都恨不得扑上去把他们咬死! “贱人!是你乾的,对吗?” “皇后娘娘,您可別动怒,这要是气出个好歹,说不定明日就会举办新后继位大典了!”周尘嬉皮笑脸地道。 “你……咳咳……”虞皇后激动之下捂胸猛咳。 左右服侍的宫人现在都是尹承佑的人,除了搀扶她外,没一个人敢出声帮她说话。 裴映寧冷笑道,“这是你欠我们母妃的,你有什么资格动怒?你欠我们的,我们还没找你討要呢!之前臥狼山那些杀手,是你派去的吧?” 虞皇后本就发白的面色更是白得嚇人。 周尘一改嬉笑,冷哼道,“像你这么恶毒的人,真该丟去饿狼山餵狼!”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72章 大王兄回京了? “你敢!”虞皇后咬牙瞪道! “呵呵!”周尘抱臂笑出了声,看她的眼神全是嘲讽,“把你餵狼那真是便宜你了,你这样的人,不配死得这么轻鬆。我们想看的不是你的死状,我们只想看你从云端跌落的样子。” “你们……你们……”虞皇后颤抖地指著他们,突然眼球一翻,直直地朝左侧的宫女倒去。 “娘娘!”左右两宫女这才忍不住惊呼,赶紧合力將她扶上凤榻。 周尘上前,从袖中摸出两锭银子,给两宫女一人一锭。 两宫女两眼放光,但也不敢接,齐齐的朝裴映寧看去。 裴映寧笑道,“周公子给你们,你们就拿著吧。” “谢周公子!”两宫女这才接下银锭子,並欣喜地道谢。 “皇上面前,就有劳二位小姐姐了。”周尘朝他们挤了挤眉。 换言之,这就是给她们的封口费,让她们不要在皇上面前对今日的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两宫女哪能不懂,都点头应道,“周公子放心,奴婢们是不会乱说话的。” 周尘道,“依照皇后娘娘的脾气,两位小姐姐伺候她肯定很辛苦,还少不得受委屈。这次来没什么准备,回头我再来时,定多带些好东西来哄哄两位小姐姐。” 两宫女听得那更是喜笑顏开。 没多久,裴映寧和周尘回到紫瑜宫。 听说骆诗瑜正在给文辛讲课,周尘正准备找他们去,突然听到一声传报— “圣旨到!周尘接旨!” 周尘和裴映寧闻声望去,就见汪崢带著两名小太监朝他们而来。 汪崢一脸的喜色,看得姐弟二人眼中生迷。 相视一眼后,他们也装模作样地跪地聆听旨意,想看看皇帝究竟又想搞什么么蛾子。 然而,这次他们不仅猜错了帝王的心思,甚至惊讶得难以置信。 帝王竟封了周尘为瀟乐侯! 其因是:夷霖城官商勾结,周尘以身涉险,揭露魏家父子三人有功。另,靖阳县灾情,周尘无偿施粥救济灾民,並捐赠物资给靖阳县,为朝廷分忧解难,功不可没。 反正圣旨上全是讚美之词,夸得周尘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封赏是谁都没想到的,包括他自己。 毕竟他从头到尾所做的种种,完全就是隨心所欲,剷除魏家父子他进帐了几十万两,救济靖阳县百姓,也是从睿和王那里坑来的钱…… 咳咳! 现在被帝王这么一顿猛夸,他还真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这种风光荣耀,他也不可能傻到推脱。 “谢皇上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恭喜瀟乐侯!”汪崢带著两小太监拱手贺道。 周尘先扶裴映寧起身,然后嬉笑的走向他们,先拿出两锭银子给两位小太监,然后把身上沉甸甸的钱袋子全给了汪崢。 “多谢汪公公在皇上面前为我们美言,这点心意就当周某请汪公公吃酒的酒钱,別嫌弃哈!” 两名小太监拿著银锭子,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汪崢看著手里沉甸甸的钱袋子,仿若做梦般。 他们不坑他银子就不错了,没想到今日还会打赏他…… 天知道他都想哭了! 不容易… 太不容易了啊! …… 周府。 听闻小儿子被封了瀟乐侯,周常海差点从床上滚到地上。 秦氏一边稳住他激动的身子,一边兴奋的继续道,“老爷,你知道吗?尘儿之前提到的乾娘不是別人,正是瑜妃娘娘!” 周常海嘴巴张大得都能塞一只鸭蛋了! 他一直都觉得小儿子不著调,今天认个姐,明天认个哥,哥哥姐姐认完,不知道哪里又去认个乾娘,荒诞得让他这个做老子的都快看不下去了…… 没曾想,他嘴里的乾娘竟是楚阳王的母妃—瑜妃娘娘! 秦氏还兴奋地说道,“老爷,尘儿如今是瑜妃娘娘的义子,那就代表也是皇上的义子,那我们……” 不等她说完,周常海便板著脸打断她,“別胡说,皇上可没承认!” 秦氏撇嘴,“皇上是没承认,可封了我们尘儿侯爵之位,不就说明他也是认可我们尘儿的?” 周常海拧著眉,心里五味陈杂,不知道该如何向她说明。 瑜妃娘娘假死多年,这事好解释。可是这么多年过去瑜妃娘娘都没有半点消息传出,突然就回宫了,这怎么想都透著些诡异。 “老爷,二小姐和二姑爷回来了!”门外突然传来管家的声音。 夫妻俩朝门口望去。 就见女儿女婿进来,女婿手里还拎著两大食盒,一看就是为他们准备的。 “爹!娘!” “岳父、岳母。” 秦氏忙起身迎上去,笑著道,“每次回来都拿这么多东西,你们也不嫌累?” 凌武憨憨地笑了笑,“不累。” 管家进来接下食盒,然后又急急忙忙去厨房张罗了。 周倾璇虽然出嫁,可时常回来周府,二老不但给他们留了院子,每日都有安排下人洒扫。 周常海的骨折虽然还没痊癒,但养了这么久,精神头早已恢復。何况看到女儿女婿,心情好,越是容光焕发了。 一开始,他们二老对这桩婚事还有些担忧,但出於某些原因又不得不接受。可自从女儿嫁人后,每次看到女儿甜美的笑容,他们二老都深感欣慰。曾经那个爱哭鼻子的女儿不见了,这明显就是女婿的功劳。 都是过来人,女儿过得好与不好,他们一看就能看得出来。这说明什么,说明女儿没嫁错啊。 “爹,娘,尘儿被皇上赐封瀟乐侯,你们知道了吗?”周倾璇笑眼弯弯地问道。 “刚听说了!”秦氏点头,看了一眼周常海,接著道,“我和你爹正在討论此事,也不知道那兔崽子哪来的能耐,居然得了这么大的封赐!” 看他们的神色,担忧多过了喜悦,周倾璇不用问都能猜到缘由,便挽著秦氏胳膊,安慰他们,“你们不必担忧,尘儿不仅有楚阳王和王妃护著,如今更有瑜妃娘娘做靠山,没人能再欺负他了。” 周常海惆悵地嘆道,“我哪是担心他被人欺负?我是担心他欺负別人!瞧瞧他这几月所做的事,三天两头惹事,还专挑大人物惹。如今有了侯位,依他那性子,不得囂张上天啊?我和你娘每日提心弔胆的,就怕他哪天把天捅破了,到时用我们老命去补恐怕都补不了!” 凌武道,“岳父放心,尘儿是个有分寸的。” 周常海直接摆手,“分寸?他要有分寸,我就不会躺在这里了!” 凌武乾笑,一时有些无言以对。 他那小舅子,脑子就没正常过,他想帮他说几句话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秦氏见状,赶紧嗔道,“老爷,难得璇儿和凌武回来,您就不能说点开心的?” 周倾璇笑著转移话题,“爹,凌武最近有学棋,要不让他陪您下棋吧?” 周常海立马笑眯了眼,“真的?那正好,我在床上都快捂出菇子了,今日我们翁婿可得好好走两局!” …… 裴映寧他们进宫本是为了医治帝王。 眼下瑜妃回宫,他们便顺其自然地继续留在紫瑜宫。 相比之前紫瑜宫的荒凉冷清,如今的紫瑜宫可是后宫中最为热闹的地方。 虽然德妃暂掌中馈,也知道紫瑜宫里的热闹是怎么回事,可她养好身子后,非但没对紫瑜宫的人和事表態过一句,她还亲自到紫瑜宫见了骆诗瑜。 她都做好思想准备了,猜测这位瑜妃姐姐一定不会给她好脸,可没想到她一去紫瑜宫,不但大受欢迎,骆诗瑜甚至邀请她留在紫瑜宫吃火锅。 火锅是周尘在夷霖城兴起来的,结果现在却成了大伙的最爱。一人一只小炉子配个小锅,想煮什么煮什么,新奇不说,一群人围成一个圈,就差载歌载舞的欢快热闹了。 德妃彆扭的加入他们,一开始还端著。可十皇子就不同了,很快便同周尘和文辛打成了一片,还跟著文辛『尘哥尘哥』的叫唤。眼瞧著儿子如此不见外,德妃也有些端不住了。 刚好骆诗瑜给她端来一小碟鱼肉,一边往她的锅里倒一边笑著道,“这鱼肉尘儿加了特製的香料,煮熟以后又香又嫩,可好吃了。上次我一口气吃了足足两斤,撑坏都觉得值了!” “瑜妃姐姐,是我们打扰了。” “说打扰,应该是我们打扰了。”骆诗瑜微笑地看著她,“如今你代掌中馈,却要忍受我们这般『胡作非为』,难得你不同我们计较,这一餐就算是我们对你的感激吧。” “瑜妃姐姐……” “来来,我教你煮。”骆诗瑜拿起自己的勺子在自己的小锅里搅动,示意她认真看,“千万別把菜煮老了,不然有损口感。” 德妃愣愣地看著她,对她,就像对著一团迷雾般,內心里全是深深地不解。 她回宫的这些日子,一次都没去过朝华宫,每日里只陪著楚阳王妃他们吃喝玩乐。 別说爭宠了,据说前两日皇上来紫瑜宫还吃了闭门羹…… 一群人正各自煮著小火锅吃得正欢,突然杨嬤嬤前来稟报,“瑜妃娘娘,雍顺王进城了,这会儿已经去了御书房。” 在场的人全都安静了下来,一致將目光投向杨嬤嬤。 杨嬤嬤知道,他们不是在怪她扰了他们的兴致,而是消息太突然,让他们倍感意外罢了。 骆诗瑜冲杨嬤嬤笑了笑,“知道了。若是雍顺王过来,多备一口炉子便是。” “是。”杨嬤嬤躬身退下了。 裴映寧和尹逍慕相视了一眼。 早前收到杨明彪的消息,他们回京至少还有半个月。可尹怀宇却提前回来了,这是为何,他们自然清楚。 尹怀宇虽在靖阳县主持救灾一事,可尹湘沫落狱,虞皇后就差被打入冷宫了,他沉得住气才怪! …… 从御书房出来,尹怀宇满身怒气,如玉的俊脸也像抹了一层铁灰,那锋利的眼神看什么都充满了血海深仇。 “大王兄回京了?”就在他准备前往凤寧宫时,被一道嬉笑的招呼声拦住了去路。 “闪开!”尹怀宇没给他好脸,冷声斥道。 “大王兄,臣弟特意在此等你,可是为了你好。你若是拂了臣弟的好意,到时吃亏可別怪臣弟没提醒你哦。”尹凌南邪气地笑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尹怀宇眯著眼,眸光阴鷙地盯著他。 “没什么,就是想同你聊聊三弟的事。你去靖阳,难道都没见过三弟?” “……” “怎么,还真被臣弟猜中了?”尹凌南惊讶似的挑了挑眉,“原来大王兄还被蒙在鼓里?” “有何屁儘管放,別在本王面前卖弄!”尹怀宇不耐地斥道。 “听说大王兄去靖阳县賑灾险些丟了性命,要不是神医白寒及时相救,恐怕大王兄和杨將军就魂落异乡了。臣弟著实不解,三弟又是对你们出手相救,又是救治靖阳百姓,如此大功劳一事,他竟然隱著藏著,这到底是为何啊?”尹凌南摸著下巴,一副深感不解的模样。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尹怀宇猛地瞪大双眼,激动地忍不住朝他近了两步,眸光紧厉地瞪著他。 “臣弟没想到,大王兄竟然不知三弟的另一个身份。”尹凌南不惧他的震惊,甚至面带了几分嘲弄,“你这一趟靖阳到底有何收穫啊?” 尹怀宇脸色顿时青白交错。 突来的消息犹如当头一棒,震得他脑袋嗡嗡炸响。 神医白寒,竟是尹逍慕! “大王兄,有空吗?要不咱们找个地方好好敘敘?” 看著他一脸邪气的笑,仿佛自己在他眼中就是一个傻子般,尹怀宇攥著拳头,忍了又忍才克制著没给他一拳头。 半个时辰后。 两人出了宫,进了一间酒楼。 待酒菜上桌,尹怀宇铁青著脸问道,“你是如何知晓的?” 尹凌南抬手为他和自己各斟了一杯酒,然后才勾著唇道,“大王兄,如今的形势容不得你与臣弟为敌,除非你想死在三弟手中。” 尹怀宇咬著牙溢道,“有话直说,本王没这个閒情逸致陪你浪费时间!” \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73章 裴映寧的软肋 “大王兄,你这般沉不住,也难怪被他们夫妻二人耍得团团转。【,无错章节阅读】你若再是如此,臣弟便是有心与你联手,恐怕也得三思了。” “……”尹怀宇抿紧薄唇。 虽然他恨不得现在就把裴映寧那贱人碎尸万段,可尹凌南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泼在他心口上,他一身怒火不得不冷却。 尹凌南端起酒杯嘬了一口,轻抬眸子看向他,不紧不慢地道,“我们兄弟斗了多年,到头来却是让三弟坐收渔利,你觉得再这样下去值得吗?我承认,这些年小看三弟了,没想到他能如此藏锋敛挫,呵!还有你给三弟塞的女人,估计你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吧?” 提到尹逍慕,尹怀宇最多厌恶,可提到裴映寧,尹怀宇那真是牙都咬疼了。 何止肠子悔青,五臟六腑都是青的! 从一开始,他就看轻了裴映寧,以为她只是乡野里来的村姑,可以任他拿捏。谁知道她刚嫁给尹逍慕就露出原形,不但骗他,还明目张胆地重伤四公主和他母后。 那已经不是挑衅了,简直就是明晃晃的与他为敌! 在去靖阳县賑灾之前,他还想著放低姿態,麻痹那对夫妻,等把裴静嫻娶到手,再利用裴静嫻去对付裴映寧那贱人。可他怎么都没想到,他们夫妻竟趁他离京之时,跑到宫里祸害他母后! 他敛紧的眸光盯著尹凌南,冷冷地道,“本王要裴映寧的命,若你没好的主意,就別跟本王废话!” 尹凌南瞥了他一眼,“你这般衝动,我便是有好主意,敢轻易告诉你?” 尹怀宇垂下眉眼,端起身前酒杯,將杯中酒一饮而尽。 接著,他又提筷吃了两口菜。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连夜快马加鞭回京,他几乎没怎么进食。但一路装著怒火,他並不觉得疲累和飢饿,此刻情绪有所平稳后,飢饿感自然便涌了出来。 隨后兄弟俩没再说话,都安静地进食。 直到酒菜下肚七八分饱,尹凌南才放下酒杯,重新打开了话题,“大王兄想对付裴映寧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毕竟我也在他们夫妻手上吃了不少亏。不瞒大王兄,前段时日,那周尘假借白寒之名在契约上动手脚,骗走了我不少银子,差点把我家底掏空。说起对他们的恨,我可不输你。” 尹怀宇惊诧地挑了挑眉。 是没想到这个一向精明利己的兄弟居然也会在裴映寧他们身上栽跟头! 当然,除此诧异外,他也看出了尹凌南是真心想同他化干戈为玉帛,不然以他的德性,打死也不可能把自己的丑事告诉他! “那你说,你想到什么好办法了?” “裴映寧如今怀孕了,要接近她,不容易。更何况她本人就很难对付,现在被保护得更是密不透风,要直接对她下手,不但成不了,反而还会让我们落把柄在她手中。我们得想个办法从別的地方下手,人嘛,总是有软肋的,只要抓到了她的软肋,还愁对付不了她?” “软肋?你是说太傅府还是周府?”尹怀宇蹙起了眉。 尹凌南立马摇头,並嗤嗤笑道,“太傅府?你也太看得起裴哲山了!裴哲山对裴映寧这个女儿如何,连街头巷尾的狗都知道,你居然以为裴哲山会是裴映寧的软肋?就裴映寧那睚眥必报的性子,她没整垮太傅府已经是手下留情了。至於周府,不得不说裴映寧对周府是真上心,因为周尘的关係,裴映寧把周府当成了自己的娘家。不过明著对付周府,就等於明著挑衅裴映寧,她能放过你才怪!你想想,太尉府是如何落败的?除非你没有把柄落在裴映寧他们手中,否则他们一定把你往死里弄!” 尹怀宇越听脸色越阴沉,“依你所言,那我们还对付什么?不如直接找棵树撞死得了!” 尹凌南冲他翻了个白眼,丝毫不掩自己的嫌弃,“我说王兄,当初你是如何让裴哲山把裴映寧接来京城的?对她,你真的一点都不了解吗?” 尹怀宇驀地愣住。 见状,尹凌南也不跟他拐弯抹角了,直接道,“近的人我们不敢动,怕遭裴映寧报復,可远的人咱们还不敢动吗?” …… 紫瑜宫。 裴映寧他们都做好准备等著尹怀宇上门,可等来等去,却等来了尹怀宇回雍顺王府的消息。 他不但没去天牢看尹湘沫一眼,甚至连凤寧宫的大门都没踏入。 这就叫人有点想不通了。 “寧姐,你说尹怀宇这傢伙是几个意思?连夜赶回京不就是想找我们算帐吗?怎么连个屁声都没有?”周尘一边念叨著一边忍不住猜测,“这傢伙不会是在憋什么大招吧?尹湘沫不是他胞妹,他可以不管,可虞皇后到底是他亲母后,他没道理不去看一眼的!” “他的举动是有些可疑。”裴映寧也赞同的他分析和猜测。 “乾娘,您怎么看?”周尘朝座上的骆诗瑜看去。 “他不来最好,来了也是自找难堪。”骆诗瑜不屑地扬了扬唇角,“这次他去靖阳县賑灾,慕儿救了他一命,若是你们见著他,別忘了跟他算诊金,咱们九紫坞可从来不做赔本生意。” “收到!”提到有银子进,周尘双眼就忍不住大放光彩,“乾娘放心,我肯定不会手软的!” 裴映寧忍不住失笑。 正在这时,文辛跑进来,冲周尘喊道,“尘哥,周大人差人来喊你回府,让你今晚之前务必要回去!” 周尘道,“肯定是因为我被封侯的事,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喜事,那老头子肯定高兴坏了。” 裴映寧唇角忍不住扯动。 尹逍慕突然出声吩咐文辛,“你陪他回周府。” 周尘赶紧摆手,“不用,我回去一趟,很快就来。” 尹逍慕无视他,继续交代文辛,“有你在,周大人应该不会將他打死。” “噗!”文辛忍不住喷笑。 “……!”周尘瞬间一脸黑。 旁边裴映寧、骆诗瑜、金嬤嬤他们全都忍不住掩嘴偷笑。 …… 看著儿子迈著八字步甩著大袖回来,周常海真是眼疼得没法形容。 “你这兔崽子,又干了什么好事?你看看我和你娘,最近因为你长了多少白髮?” 周尘到床边,对著他脑袋认真瞧了瞧,“也没多长几根啊!就你这把年纪,没几根白髮那才奇怪了!” “你!” “哎呦,我说老爹,你这么急著找我回来,就是为了批判我吗?我可是皇上钦封的瀟乐侯,瀟乐侯耶,咱们周家歷代祖宗要是知道我这么爭气,今晚一定会爭相恐后给你託梦,夸你教子有方!” “我现在是担心祖宗给我託梦,让我多抽你几鞭子!”周常海没好气地瞪著他,“你说说你,何德何能得此封赏?你都不心虚么?” “我心虚什么?皇上赐的,不要白不要。再说了,圣旨上那些讚美之词也不全是虚夸,我也有真正做过。”周尘在床头坐下,笑著拍他的肩,“我说老爹,你就別操心我的事了,你要真觉得把我养废了,那就跟娘商量一下,趁著你们还不算太老,赶紧再生一个。” “你!” “哈哈!” 秦氏从门外进来,见父子俩一个黑脸一个笑,忙问道,“又怎么了?” 周常海指著儿子冲她道,“赶紧的,把这兔崽子扔出去!” 秦氏朝儿子嗔了一眼,“尘儿,你就別惹你爹生气了,他为了你都快寢食难安了!” 周尘这才收起笑,认真同他们说道,“你们真的没必要操心,我自己做了什么我自己有数。”说完,他立马转移话题,“听说二姐和二姐夫回来了,正好我有事要找二姐夫,你们先休息哈!” 看著他风一样跑出去,二老无语又无奈。 另一头。 凌武刚上床,正准备钻被窝做点什么呢,突然房门被拍得『砰砰』响—— “二姐夫,睡了么?赶紧的,快起来,有急事!” “……”凌武瞬间黑了脸。 这混帐,就不能明日再回来? \b\b\b\b\b\b\b\b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74章 这么高的地方,我能往哪跑? 他没动,但躺在被窝里的周倾璇动了,忙坐起身道,“尘儿这么晚回来,可是有要紧事?赶紧看看去!” 凌武抬手压著她肩膀,“你睡你的,我去看看。【google搜索】” 周倾璇点了点头,看著他下床披了外袍去开门。 “何事?我和你二姐睡下了!”一开门,凌武直接恶狠狠地瞪著门外。 瞧著他那赶人的脸色,周尘有什么懂不起的?可他脸皮厚啊!当著自家二姐的面,他就不信这二姐夫敢捶他! “那个……二姐夫,不差这一晚半晚的,我不著急跟大侄子见面,呵呵!”他嬉笑著,又是挤眉又是眨眼,“今日尹怀宇回京了,但没什么动静,我担心有阴谋,所以想叫上你去看看。” “雍顺王回京了吗?”凌武剑眉蹙紧。不怪他消息不灵通,他们夫妻今日才从后山下来,然后直接来了周府,在府里也没听说这些。 周尘踮起脚朝屋里喊道,“二姐,你先睡哈,我跟二姐夫去茅厕一趟!” 凌武,“……” 床上,周倾璇哭笑不得。 他们讲得那么大声,还需要找理由骗她吗? 她赶紧下床,披著外衫到门口,没好气地瞪著自家不著调的弟弟,“小心点,做贼就要有做贼的样子,咋咋呼呼的,你是生怕爹娘不知道?” 周尘咧嘴,“知道了。放心吧,就借二姐夫一会儿。” 周倾璇朝凌武看去,认真叮嘱他,“把他看紧些,若他不听话,直接打晕扛回来。” 凌武一下子笑了,看她跟看小舅子的眼神完全不一样,嗓音直接低了好几度,“你先睡,我很快就回来。” 周倾璇脸颊微红地点了点头,“你们都要当心著些。” 凌武也不是那种腻歪的性子,虽然极不情愿离开温暖的被窝,可事归事,他也知道轻重的。 很快,他和周尘偷摸著离开了周府。 周倾璇关了房门,虽回到床上,但没熄灯。 而另一边。 周尘和凌武借著夜色掩盖潜进了一家妓院。 在一处房顶上停了下来。 周尘这次之所以没带文辛,就是因为—— 文辛还没成年! 偷偷带文辛看小人书他还能说成是『普及男女健康知识』,要是偷偷带文辛来这种地方,他真怕自家寧姐知道后会揍死他。 瓦砾下方,好几个轻纱薄衣的女子正在扭腰献舞。 这舞,自然也不是什么正经的舞,若是没点自制力,恐怕鼻血都能流三尺的那种。 周尘还偷偷地瞄了某位姐夫一眼,见他注意力都在下面的两个男人身上,这才放下心来。 他是真没想到,尹凌南和尹怀宇竟然会来这种地方。 因为就尹凌南的情况,他应该是碰不了女人的,可现在却是左右环抱,一副陶醉在温柔乡的模样…… 他脑袋里不禁装满了问號。 难道尹凌南被人治好了? 这可是他哥『白寒』亲自配製的药,谁能轻易就给解了? 再说尹怀宇,他跟尹凌南混一块也就算了,居然和尹凌南一起来妓院找乐子! 之前听线人告诉他这消息时,他都有些不敢相信。眼下亲眼所见,他才不得不信。 不过,他们在房顶蹲了许久,尹怀宇和尹凌南在下面却没什么交谈,除了看美人跳半裸舞外就是各自吃喝。 凌武突然抬起头,给他使了使眼色,示意他没什么可看的了,可以回去了。 半天不见下面的人说话,周尘也觉得无趣。不过,今晚还是有收穫的,至少让他们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尹怀宇和尹凌南可能已经结盟了! 他得回去把这消息告诉寧姐! 凌武带著他飞离妓院,如来时那般悄无声息。 然而,就在他们离开妓院没多久,刚准备从一条小巷抄近路回周府时,凌武突然剎住脚。 “怎么了?”周尘下意识地问道。 他话音刚落,十几个黑影突然从天而降,拦住了他们前路也堵住了他们后路。 周尘瞅了瞅身前和身后,『呵呵』地怪笑了一声,“你们主子呢?” 聪明如他,到此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难怪那两个狗东西只顾喝酒,从头到尾都不交谈,原来是挖了坑等著他们跳呢! 黑影们也根本不听他说什么,挥刀便攻向他和凌武。 凌武自然不会傻到站在原地被人砍,当即便抓住周尘往高处飞,落在一处屋顶上,一边將周尘护在身后,一边拔剑抵抗黑影们的攻击。 “快跑!” “哎呦,二姐夫,这么高的地方,我能往哪跑?”周尘哭笑不得。 虽然他没有轻功,但出身警校的他並非一无是处,相反的,近身搏斗是他最擅长的,別说一对一,就算一对五他都不带虚的。 所以他儘可能和黑影们拉近距离,专门攻击他们痛感最强烈的关节处。 黑影们明显没算到他的战斗方式和能力,三五个人围拢他以为可以任由宰杀时,却不想他跟敏捷得跟猴子似的,直接从一个黑影垮下钻过去—— 你想啊,一个正常的男人,谁会自甘受辱去钻人裤襠的?黑影们顿时都傻眼了! 最重要的是,他们近距离包抄,结果包抄的对象没了,那挥出去的长剑和长刀该如何? “啊——” 几个黑影同时发出痛叫! 然而这还只是开始,周尘钻完裤襠,立马拔出身上的短刃,趁著几个黑影惨叫时,重返黑影之中,手起刃落一阵乱捅! 凌武听到声音,扭头一看,真是又紧张又想笑。 可就在他这瞬间的分心之时,一股杀气从身侧汹涌而来—— “二姐夫小心!” “唔!”凌武下意识地闪身,但终是慢了半拍,对方利刃从他腰后划过。 看著他受伤,其余黑影们仿佛找到了突破口,立马將他包围起来。 周尘先前都没变脸,此时脸色白得嚇人,被喷溅了一身血水的他在月色下既血腥又邪性。 『砰——』 『砰——』 『砰——』 一连三枪,枪枪爆人头!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75章 乾脆打死你得了! 剩下的七八个黑影顿时嚇懵了,挥起的长刀长剑都在空中狠狠地颤动。 凌武忍著痛,立马执著利剑反杀出包围圈。 这一次,换周尘接住他,並把他挡在身后,手举著火枪,恶狠狠地低吼,“给老子滚!不然让你们通通见阎王!” 黑影们齐刷刷的瞪著他手中的火枪,既好奇又充满了惧意,毕竟他们亲眼看著三个伙伴瞬间毙命,不可能一点都不怕。 远处。 高檐上。 看著周尘掏出的『暗器』,尹怀宇和尹凌南都变了脸。 “大王兄可知那是何物?”尹凌南先问。 “知道。”尹怀宇斜了他一眼,低冷道,“早前听四公主提过,也听裴映寧承认过,是一种极其厉害的暗器。” “哦。”尹凌南黯下眸子。 他没有告诉尹怀宇,自己在靖阳县就已经听说了。他派去监视妖齐的人,看到裴映寧就是用此暗器杀死的妖齐。 “让人撤了吧。”尹怀宇丟下话,从窗户口飞进了妓院中。 尹凌南狠狠地咬著后牙槽。 他想杀周尘,做梦都在想! 可谁知道他身上竟然带著如此的暗器,再打下去,那暗器之巨响声定会把百姓从睡梦中引出来。 周尘这边。 远处突然传来一道口哨声。 很短,甚至不算响亮,但在这夜空下也极为刺耳。 黑影们原本在观测周尘手中怪异的暗器,听到声响,突然就调头衝进了黑夜中。 周尘朝那哨声望去—— 虽然看不清楚那远远的人影,但他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不过现在也不是他报仇的时候,见杀手们已经退了,他赶紧把凌武搀扶住。 “二姐夫,你没事吧?” “没……没事。” “你这样还能飞吗?这屋顶太t妈高了,我不敢跳啊!” “……” …… 听说他们半夜出去,而且还受了伤,二老从睡梦中惊醒,周常海还拄著拐杖让秦氏和管家把他扶到女儿女婿房里。 文辛正在给凌武包扎伤口。 周倾璇在一旁抹眼泪哭。 周尘顶著一身血水在旁边打下手。 周常海一进屋,看著儿子那身血水,抡起拐杖就要打—— “你这混帐,半夜不好好睡觉,又跑出去惹祸!我看你是活腻了,乾脆打死你得了!” “誒誒……老爹……”周尘嗷嗷跳开。 瞧著儿子那反应,也不像是受伤的样子,秦氏赶紧拉住周常海,“老爷,您先息怒,別扰到小辛儿了!” 周常海恨恨地瞪了一眼儿子,赶紧朝床上的女婿看去,“凌武,你怎么样?” 凌武扯出一抹笑,“不碍事,只是一点皮外伤。岳父不用责备尘儿,今晚要不是他,我们恐怕没那么容易脱身。” 他苍白的脸色加一脸的汗,任谁都看得出来他是在强撑。qqxsnew 周常海指著儿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这兔崽子,要是你二姐夫有何闪失,我定打废你不可!” 好不容易回来一晚上,居然给他搞出这么大的事出来! 周尘一脸委屈,“老爹,我这一次也是被线人给坑了,没算到是尹怀宇和尹凌南故意引我去的!” “什么?!”周常海瞪目,身子都止不住地摇晃起来,“你……你居然去招惹雍顺王和睿和王……你……你……你是真的不要命了啊……” “老爷!”秦氏和管家赶紧把他扶到凳子上。 见他气息不稳,秦氏还忍不住掐起他的人中。 周常海是真险些晕过去。 別人的孩子再顽皮最多就是上房揭瓦,可他家这个,专挑大窟窿捅,这叫他怎么受得了?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76章 把我饿死了,谁给你养老送终? “老爷,您先消消气,別把自个身子气著了。【,无错章节阅读】”秦氏紧张不已地劝他,“尘儿半夜出去肯定是有要紧的事,不然凌武也不可能陪著他。咱们先问清楚明白,再生气好吗?” 周常海忍不住连她一起瞪上了。 现在生气和问明白了再生气,有区別吗?! 不过他现在没心情跟她计较这些,只想把小儿子揪著狠狠打一顿,於是指著儿子又骂道,“你今日要是不给我个正当理由,看我不把你打出周家!” 周尘不禁皱眉。 这老头子真是气惨了,居然要和他断绝父子关係! “老爹,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能不能不要过问?如果你非要知道个始末,那改明儿我让寧姐来同你说,行么?” 要不是腿伤还没痊癒,周常海指定跳起来了。因为跳不起来,他只能指著儿子鼻子继续骂,“你別拿楚阳王妃来压我!谁不知道你就是仗著她和王爷撑腰,所以才如此惹事不断!我告诉你,今日你再怎么狡辩,她在我这里也不好使!” “老爷……”秦氏忍不住拉他衣袖。训儿子就训儿子,怎么听著连楚阳王妃都怪上了?可別忘了,女婿还是楚阳王府的人呢,要是他回去把这些话告诉楚阳王和王妃,那才是真的罪大了! “你扯我作甚?还不赶紧把这兔崽子拉下去关起来!”周常海在气头上,压根就理解不到她的暗示。 “老爷,您这样大呼小叫的,还要不要凌武好好休息了?”秦氏见他不开窍,只能把他注意力往女婿身上引,“你没瞧见凌武伤得多重吗?” “我……”周常海看向床上的女婿,一肚子火气不得不往肚里咽。 他也意识到了,都是儿子惹的祸,他再吵吵嚷嚷下去,女婿指不定以为他是在指桑骂槐呢! 隨即他示意管家扶他起身,然后用拐杖朝著儿子的方向跺了剁,“你给我出来,別打扰你二姐夫休息!” 周尘摸了摸鼻子。看书喇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虽然知道少不了一顿打,可还是像做错事的孩子低著头跟著二老去了。 房间里。 面对周家父子吵闹的场景,凌武是有些哭笑不得的。 不过好在这岳父大人没把气撒到他头上,这点是他最庆幸最得意的。 就是,看著床边一个劲儿抹眼泪的女人,他心里不好受,那一颗颗泪珠儿落下,比他身上的伤还难受。 “璇儿……我没事的……”他伸出手试图去拉她。 “你別动,再动我就不理你了!”周倾璇压著他的手臂,没好气地威胁道。 凌武微微扭头,看向文辛。 文辛一直都没吭声,谁也没理睬,专注地为他清理伤口、上药、包扎……等做完这些,他才直起身,一边擦著自己额头上的虚汗一边对周倾璇说道,“二姐,我身上的药不够,只能先为他止血。你看著凌哥,別让他乱动,我这就回王府拿药!” “嗯。”周倾璇抹著眼泪点了点头。 文辛也没耽误,很快便离开了。 屋子里,就剩他们夫妻二人。 看著她红肿的眼眶下那难掩的气恼,凌武难掩心虚,“是我们考虑不周,下次不会了。你別生气了,好吗?” 周倾璇吸了吸鼻子,红红的眼睛嗔了他一眼,“別说话!我现在不想听你说任何!” 说完,她转身就去清理地上染了血的衣物。 看著她削瘦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凌武都不敢出声了,就怕说得越多越刺激她。 …… 裴映寧得到消息的时候是第二天早上。 她给瑜妃说了一声,便带著金嬤嬤急匆匆地赶往周府。 听说她来了,而且直接去了女儿女婿院里,周常海赶紧让秦氏把他扶了去。 “王妃,您怎么来了?”一见面,周常海还是故作惊讶地问道。 “周大人,听说凌武受了伤,我不放心,所以来看看。王爷这会儿还在早朝,估摸著下朝便会来。”裴映寧笑著说完,一边打量他的伤势一边关心地道,“你恢復得如何了?我就是来看看,你们不用如此客气,快回去休息吧。” “托王爷和王妃关照,下官恢復得很好。”周常海虽然还不能直立行走,但在秦氏搀扶下还是向她躬身拜谢。 裴映寧上前,和秦氏一起將他扶到椅子上,然后朝门外看了一眼,“咦,尘尘儿呢,他二姐夫都受伤了,怎么不见他来照顾二姐夫。” 周常海不自然地抿起嘴吧。 秦氏乾笑,“王妃,尘儿他……他去买东西了!方才我让他去街头买些东西,呵呵!” 听著她的话,床上的凌武和床头边的周倾璇都忍不住扭开头。 裴映寧眸光轻闪,也没拆穿他们,只是笑著同周常海道,“周大人,尘尘儿他虽然好动了些,但做人做事还是很牢靠的。这次凌武受伤,是大家都没想到的,也是大家都不愿看到的,其实主要责任也不在尘尘儿,都是我和王爷思虑不周,才让他们置身险地。周大人,如果你生尘尘儿的气,那就朝我出气吧,你说我骂我都行,我都改!” 周常海,“……” 秦氏,“……” 包括凌武和周倾璇,都沉默不言地把她看著。 这气氛,怎么形容呢? 就拿周常海来说,他知道裴映寧会来,也肯定会护著他儿子,可真正面对裴映寧的袒护时,那滋味別提多怪异了…… 就算她是他儿子上辈子的姐姐,可这辈子他才是儿子的亲爹,不是吗? “老爷,要不我去看看尘儿回来没有?”秦氏悄悄地扯了一下周常海的衣袖。 “咳……嗯……”周常海还能说什么?他总不能不让儿子见楚阳王妃吧? 秦氏赶紧跑了出去。 裴映寧抿著笑,又继续道,“周大人,我知道尘尘儿让你操了不少心,我也不知道该从何向你解释,毕竟这里头牵涉的內情太多太复杂了。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一定会护好尘尘儿,一定会护好周家所有人。谁敢对你们不好,我第一个不饶他。” 她一番诚恳至深的话让周常海老脸有些发烫。 堂堂的亲王妃给出这样的承诺,换谁不受宠若惊? 正在这时,周尘从门外进来,不仅一瘸一瘸的,还反手捂著屁股—— “老头儿,你可真是狠心啊!打我板子就算了,凭什么不给我饭吃?把我饿死了,谁给你养老送终?”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77章 打是亲骂是爱 屋子里,鸦雀无声。 一张张脸上全掉著黑线。 包括裴映寧。 “寧姐,你可算来了!”周尘直接扑向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 “呵呵!”这下换裴映寧乾笑,“那个……打是亲骂是爱,不用太在意哈。” 周常海脸上的黑线越来越多。 “寧姐,我跟你说,昨天晚上我被那两个憨逼坑惨了!”想起自己吃的亏,周尘就忍不住飈方言,“那两个灾舅子,日他仙人板板,把我的线人收买了,挑生把我引过去!” “咳咳……”裴映寧赶紧给他使眼色,“这事先不提,回头再说。” “我不管,我要整死那两个龟儿子!” 听著儿子又冒出嘰里呱啦陌生的语气,周常海和秦氏忍不住又紧张起来,紧紧盯著他,生怕他又犯痴傻病了。 裴映寧瞧著,哭笑不得,赶紧同他们说道,“你们別担心哈,他就是激动不得,一激动就这样,呵呵。周大人、周夫人,我看我还是把他带走得了,让王爷盯著他,你们也能少操些心。” 周常海和秦氏相视一眼。 他们能说什么? 总不能真把儿子关柴房关一辈子吧? 裴映寧隨即又到床边同凌武和周倾璇说道,“凌武,你好好养伤,等王爷得空了,我们再来看你。二姐,凌武就麻烦你了,听说王府还有半支千年灵芝,回头我就让尤林送过来。其他缺什么,你们儘管告诉尤林,让他去准备。” 周倾璇赶紧摆手,“王妃,別,凌武用不著。” 裴映寧认真道,“一家人,该用就用,別客气。我虽然在宫里,但有什么事,你们可以隨时去宫里找我。” “是。”周倾璇知道她的性子,便也只能应下。 “周大人、周夫人,我这就带尘尘儿走了,你们都保重哈,回头我和王爷再来看你们!” 同二老道別后,裴映寧抓著周尘快速离去。 而周尘就跟脱韁的野马似的,屁股也不痛了,脚也不瘸了,跑得飞快。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1???.???】 周常海和秦氏望著门口,除了无语便是嘆气。 他们这儿子,比起女儿,更像泼出去的水! …… 出了周府。 上了楚阳王府的马车。 裴映寧才正色的询问起昨夜的经过。 听周尘说完,她忍不住惊讶,“那两人结盟了?確定?” 周尘肯定道,“寧姐,你相信我,男人之间的结盟就是这么简单,要么一起扛枪,要么一起p娼,他们能在妓院一起吃酒,绝对错不了!” 裴映寧无言以对。 不过,她还是正色提醒,“尹凌南恐怕已经知道你骗他银子的事了,所以才想报復你。最近这段时日,你最好避著些,別再让他逮著机会对付你。” 周尘点头,“我知道,放心吧,我不会再大意的。” 裴映寧沉默了片刻后,道,“你不是想去轰了傀王的老巢吗?正好,机会来了!北拢国的使者快要到东乌国了,如果我们没猜错,傀王这次极有可能混在使者队伍中。他们想要搞破坏,我们也不能干坐著,趁他不在北拢国,咱们把他老巢毁了!”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78章 自吹自秀拉仇恨 “寧姐,你知道傀王老巢的具体位置吗?”周尘一脸激动,因为终於能干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了! “知道,我已经问到了。【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裴映寧说著示意他靠近些,然后在他耳边低语了起来。 周尘弯了眼,笑得跟只狐狸似的。 裴映寧又正色道,“这次行动,我跟慕商议过了,不动用府里的人,就你和小辛儿带著九紫坞的人去。就这几天,需要什么你准备一下,然后我找机会把你们送出城。” “好勒!” “此次行动,务必要小心小心再小心。虽然有九紫坞的人在,可千万不能大意疏忽,知道吗?” “保证完成任务!”周尘收起笑,行了標准的军礼。 “行了,快去通知小辛儿准备吧。凌武这边我会跟娘说,让她安排个人去照顾凌武。你爹娘这边,我会编造个理由让他们安心。” “好。” 周尘也不多墨跡,很快便下了马车回了周府。 对於他的能力,裴映寧是放心的。曾经数次的臥底,没有哪一次是不凶险的,可他都顺利的完成了任务。这一次,有九紫坞的人保护他,都是经验老到的江湖人士,他们在一起合作,能医善毒加热武器,她就不信谁能扛得住,就算是天外飞仙也得被轰成渣渣! “金嬤嬤,叫车夫过来吧。”她掀起帘子朝金嬤嬤唤道。 “王妃,要回宫吗?”金嬤嬤在马车下面给他们望风,听到她唤声,赶紧上前询问。 “不,难得出来,找家酒楼坐坐。” “好。” 没多久,马车在一家酒楼门前停下。 裴映寧带著金嬤嬤大摇大摆的进去,要了一间清幽的雅室,点了一壶茶和几样小菜。 閒,她是真閒。 不过到这里她也是有目的的。 果不其然,小半个时辰后,有人掀了门帘进来。 只不过看到来人,她意外地挑了挑眉。 “哟,大王嫂怎么有空出来?” 她本以为自己这么招摇出来,某些人一定不会放过机会,没想到想等的人没出现,却等来了一个意外。 算起来,她都有两个月没见过温软洁了。 还是那么温柔娇软,身著华服,配上珠簪玉饰,贵气逼人得紧。 就是这气色不怎么好,胭脂和粉在她脸上虽美,但也很明显地失了几分自然,配上纤瘦的身段,整个人有点林妹妹的味儿。 “楚阳王妃真是好雅致,一个人也能到酒楼来消遣。”温软洁径直走向她对面,不邀自坐。 那优雅端庄的跪坐姿势跟裴映寧叉著腿的姿势比起来,画面感是比较强烈的。 不过裴映寧並不在乎。她现在怀了孕,都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在外面许多地方都需要女人跪坐,她怕屈著膝盖久了抽筋,也怕委屈了肚子里的宝宝。 “是好雅致。”裴映寧笑著点了点头,“毕竟我也没什么事可做,天天除了吃就是睡,府里就我一个女人,也没什么需要我打理的,最近我们母妃又回宫了,她张罗起来比我家王爷还细心周到。这不,实在又閒又闷,所以我瞧著今日天色好,特意来酒楼品品特色小吃。你也知道,山珍海味吃腻了,难免想换点清淡的。” 別说她自吹自秀凡尔赛拉仇恨,毕竟她说的都是事实。 王府有尤林打理,她身边有金嬤嬤料理日常,一应所需她只要开口,尹逍慕和她婆婆绝对会满足她。 就差吃喝拉撒找人代劳了。 “楚阳王妃可真是好福气!”温软洁冷著脸,毫不掩饰自己的咬牙切齿。 “大王嫂过奖了,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只是一不小心嫁对了人,有了个称心如意的夫君,再加上婆母人美心善视我如己出,所以我才能如此幸福。”裴映寧也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接著话锋一转,状似不解地问她,“对了,大王嫂,皇后娘娘近来凤体抱恙,前两日听说咯血咯得都快断气了,怎么不见你进宫看她呢?今日要不是碰见你,我都忘了,她可是你亲亲婆母啊!” 温软洁脸色白得胭脂都盖不住了,一双美目跟刀片似的剜著她。 没接她的话,只是冷冷地问道,“裴映寧,是你害得我小產的,对吗?” 裴映寧眉梢轻挑,不答反问,“是你派人抓走我二姐的,还让人將她脱光,把她打得遍体鳞伤,对吗?” “你……啊!” 温软洁咬牙,突然一杯热茶泼向她。 裴映寧放下茶杯,冷笑地道,“你要是足够聪明,就该躲著我走,而不是跑来我跟前自找难堪。有相府给你撑腰又如何,我就算没有太傅府这个娘家,我也一样能横著走,弄死你更是不在话下。所以,温软洁,你要是聪明的,最好把尾巴夹紧些做人,不然我要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看得出来温软洁经过小產一事受了不小的刺激,甚至不像早前那般冷静了。 可那又如何? 周倾璇被抓去雍顺王府,受那般虐待和凌辱,他们要毁的是周倾璇的一生。对待温软洁这样阴毒的女人,她若是客气,那下一次不知又会是谁遭殃,不知道又会遭遇什么非人的虐待和凌辱。 说句不好听的,她没给温软洁找几十个男人,已经是仁慈了! “哟,大嫂和三弟妹都在呢?” 一道含笑的磁性嗓音从门口传来。 温软洁还来不及擦拭身上的茶水,扭头看著来人,娇柔的脸都快扭变形了。 裴映寧从软垫上起身,绕过桌子到她身侧,抽出腰间手帕,一边为她擦拭身上的水渍一边嗔道,“大王嫂,我知道你近来心情不佳,可是你也不能因为抑鬱就把茶水往自个儿身上泼啊!这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精神出了什么异常呢!” “你!” \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79章 仇人都排成队了! “大王嫂,你別生气啊,你要是不喜欢我说话,那我不说好了。【无错章节小说阅读,google搜寻】”裴映寧怕怕地后退了一步,然后回头朝门口望去,仿佛才看到尹凌南,惊讶道,“二王兄,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她下意识地朝温软洁瞥了瞥,“大王嫂刚到,二王兄就来了,不会这么巧吧?” 看著她那狐疑的眼神,再听她那狐疑的语气,尹凌南邪肆的俊脸驀地黑沉如锅底。 这意思分明就是…… “裴映寧,你胡说什么?”温软洁忍无可忍地怒吼了起来,“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大王嫂,我只是好奇二王兄为何会出现而已,你作何这般暴躁呀?你要是觉得心里不舒坦,大可以回府拿大王兄撒气,衝著我这个妯娌撒气,算怎么回事嘛?”裴映寧瘪著嘴,在温软洁因动怒而扭曲的模样对比下,显得异常的楚楚可怜。 “你!”温软洁从座而起,抬手怒指著她。 “咳!”尹凌南重重地咳了一声,“我路过此地,看到雍顺王府和楚阳王府的马车在酒楼外面,以为大王兄和三弟在此,故而想来打声招呼,没想到竟是大王嫂和三弟妹在此。” 他这番话,算是打断了温软洁的怒火,同时也化解裴映寧的『误会』。 裴映寧听完,赶紧委屈地向他诉状,“二王兄,你来得正好,也不知道大王嫂哪里不得劲儿的,一来就冲我发火,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哄她。二王兄,要不你劝劝她吧,有何事要往好的方面想,別动不动就如此大火气,她这等尊贵的身份,伤著別人倒没什么,要是伤著自己,谁担得起吶!” 尹凌南嘴角狠狠一抽。 虽然他恨不得掐死裴映寧,可此刻跟裴映寧比起来,他看温软洁的眼神真是鄙弃到了极点。 以前还觉得丞相府的这个嫡女是个聪明的,要不是尹怀宇早就下手了,他都想把这女人弄到手。可如今看来,他真是高估了这女人。 不过是一次小產,竟让她变得如此沉不住气。也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底气,敢这般跟裴映寧正面较量? 这下好了,自找难堪了吧! “三弟妹,大王嫂刚失去孩子,心情不佳,你就多担待些。” “我是想多担待,可我也不是气筒,能隨隨便便受冤枉气。”裴映寧不满地嗔了温软洁一眼,“我家王爷都没给过我丝毫气受呢!再说了,我现在可是孕妇,大王嫂作为长嫂,不心疼我就罢了,还无故凶我,说出去多丟尹家顏面啊!二王兄,你说是不?”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尹凌南乾笑。 就她这顛倒黑白誆死人的能力,別说一个温软洁,只怕十个温软洁都不是她的对手! 再看温软洁,一双美目都快喷出火星子了,恨不得当场把裴映寧焚烧成灰。特別是听到『孕妇』二字,她本就欠佳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裴映寧,你还能要点脸吗?像你这般卑鄙无耻的人,你也配有孩子?” “看吧,二王兄,我没胡说吧,她没了孩子,也见不得我怀孕呢!”裴映寧接著向尹凌南诉状,“你可得为我作证,我可没对大王嫂做什么,是她口出恶言中伤我。” “你……” “大王嫂,若是你身子有何不適,便早些回去吧,免得大王兄担忧。”尹凌南再次打断了她。 这女人,是想被裴映寧玩死才甘心吗? 要不是他现在需要利用尹怀宇,他才不会帮她解围! 温软洁是真被裴映寧气到快炸了,可尹凌南一次又一次的打断她,甚至不耐地瞪了她一记,让她也渐渐地捡回一些理智。 她今日来,就是想挑明了问清楚,自己痛失的孩儿是否同裴映寧有关…… 既然知道答案了,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裴映寧这个贱人,她一定会杀了她为那未出世的孩儿报仇! 看著她携带著怨毒之色离开,裴映寧红唇微扬,衝著门口轻『呵』了一声。 扭头朝尹凌南看去,她似笑非笑地道,“二王兄还有事吗?若没事的话便请回吧。我刚在大王嫂那里受了气,可不想把气都撒到你身上。” 尹凌南险些吐血。 刚刚是谁不要脸的装无辜?还要他主持公道! 转眼的功夫就想过河拆桥?! 他正要开口,突然门帘又被人掀起—— “裴映寧,你这贱人,把骗我的银子还给我!” 来的人再一次让裴映寧颇感意外。 因为不是別人,正是她的继母,范碧珍! 之前裴映寧对付温软洁时,金嬤嬤没开口,那是因为她家王妃占著上风,不需要她出声。可眼下范碧珍一出现便指著自家王妃破口大骂,她岂能容忍? “放肆!你算什么东西,敢指骂我家王妃?” “她假借神医之名骗我数万两银子,难道我还不能找她算帐?”范碧珍怒不可遏地回向金嬤嬤,“她就算是楚阳王妃又如何,我是她继母,她的长辈,你又算什么东西,有何资格插手我太傅府的事!” “你……” “金嬤嬤,別跟这种人一般见识。”裴映寧朝金嬤嬤走去,笑著对她使眼色,示意她只管看戏。 金嬤嬤点了点头,扶她坐回软垫上,然后继续安静地候在她身后。 裴映寧坐下后,扫了一眼要吃人的范碧珍,转头冲尹凌南笑了笑,“二王兄,不好意思哈,看我不顺眼的人太多了,这一个个的都排上队了,你看我是先招待你,还是招待裴夫人?” 尹凌南也没想到,自己来找她,竟会遇上这么些人…… 无语的同时,听到她的话,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这女人究竟有多不要脸,才会让仇人排队找上她?!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80章 这便是与她好了多年的男人 他这一笑,立马引起了范碧珍注意,忙著指著裴映寧向他说道,“睿和王,她骗了我们好几万银子,说是给卿儿请神医,可神医却半途而废丟下我们卿儿不管,你说臣妇该不该找她说事?睿和王,您和卿儿的大婚將近,您也不想看著卿儿继续瘫著吧?卿儿是您未过门的妻子,正好今日您在此,您可得为她做主啊!” 尹凌南脸上的笑僵住。【无错章节小说阅读,google搜寻】 他都差点忘了,这位是裴灵卿的生母,他未来的岳母大人。 不止他,裴映寧眨了眨眼,也才反应过来,范碧珍马上要跟尹凌南结成亲家了! 上次他们刚从靖阳县回来,尹凌南就找上门,就是为了给裴灵卿治腿的事,他要见白寒。 只不过那时刚好收到帝王中毒的消息,他们不得不中断吵架。 这次他和范碧珍同时出现…… “弟妹,裴夫人说的即是,你既帮卿儿引荐了白神医,就该帮人帮到底。本王前些日子就询问过你有关白神医的去向,不知你打探得如何了?” 裴映寧冷冷地斜了他一眼。 谁答应帮他打探白寒下落了? 同早前对待原配姜玉婕一模一样,这傢伙虚偽得能让人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一声『卿儿』不但代表了他对裴灵卿的上心,还把之前他找她的事翻出来,就是要告诉范碧珍,他私下里也在为裴灵卿的腿伤奔波著急。 再看范碧珍,果然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真是一个敢演,一个敢信! 不过既然要演戏,那就大家齐演吧,反正噁心不死自己,总会把某些人噁心死的。 “二王兄,我打听过了,听说白寒去了靖阳县,那里受灾的老百姓多,他要帮那里的百姓义诊,一时半会儿怕是抽不开身回京,所以我二妹的腿伤恐怕得延误了。” “什么?!他就这么丟下我卿儿不管了?!”范碧珍难以接受,怒目瞪著她。 “二娘,人家也没说不管,只是白神医心怀大义,以天下苍生为己任,这种事谁敢阻止?咱们身为朝廷中人,自个儿不帮百姓消灾解厄就算了,总不能不让別人去吧?你放心,二妹的事我会关注的,虽然我跟你不亲,但好歹我也冠著裴家姓氏,对外人我都做不到见死不救,又怎能看著自家妹妹受苦受难呢?你说,是不?”裴映寧一脸温柔地劝慰著她。 “你別在这里假惺惺了!那数万两银子可是我亲自给了你的,你要是不把白寒叫出来,我明日就去官府告你欺诈!”范碧珍怒不可遏地威胁道。 她这態度,也算是彻底和裴映寧撕破脸了。 裴映寧不怒,反而『嗤』声轻笑,“叫你一声『二娘』是抬举你,毕竟裴家对我没养没教,你在我心中连跟草都不算。既然你这么不识抬举,那我也不妨把话说白了,你要告我,隨时可去,只要你能拿得出证据,证明我骗了你的银子,我都认。不过既然你选择这种方式,那我也得替自己同裴家好好算算帐。我娘嫁进裴家时,可是带了好几万两的嫁妆,嫁妆单子我这里还有一份,到时对簿公堂,也请你们如数將我娘的嫁妆交出来,毕竟那是我娘的私產,就算她过世,那也该由我这个亲生女儿继承,断没有白给裴家、白给你们母女的道理。”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你!”范碧珍恶狠狠地指著她,不甘示弱地斥道,“你以为我没证据吗?你爹就能作证!府里的人也都能作证,就是你从我们手里骗走的银子!” “呵呵!我爹作证?世人都知道他拋弃我多年,他都不配做我爹,你叫他作证?那我还可以叫我家王爷作证,说你们卖女求荣呢!”裴映寧掩嘴笑了笑,“再说了,白寒只不过是去靖阳救治那些没钱治病的百姓,又没说不给你女儿医治了,你一口咬定他是骗子,当心他告你誹谤污他名声。当然,你也可以说他没去靖阳,不过我会提议让官府派人去靖阳查探,问问哪里的百姓,到时是真是假只有定断。” “你……你……”范碧珍听完,气得直捂心口。 尹凌南看她一副隨时要吐血的模样,嫌弃得连连皱眉。 没想到这裴夫人也是个不长脑子的! 裴映寧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是一点都不了解吗? 別说她的身份没资格跟裴映寧叫板,就算她拿长辈的身份来压裴映寧,那也得要裴映寧承认她长辈的身份才行! 而且,白寒就是尹逍慕。 逼白寒现身就行了,这蠢女人居然说要去官府告发白寒? 真是可笑! 只要官府派人去靖阳打听,便能证实裴映寧没有说谎,到时真不知道太傅府的面子和里子该往哪里搁…… “裴夫人,既然王妃说白寒去了靖阳,那便给白寒一些时日吧,他是有名的神医,既然收了裴家的银子,断不会食言的。”要不是看在太傅府对他还有些利用价值,他是真不想帮这个蠢女人说话! “睿和王……”范碧珍皱眉看向他。不满他帮外人说话,但碍於他身份,又不敢冒犯他。 “卿儿的情况本王都知晓,既然本王选择娶她,自然不会嫌弃她,哪怕她终身臥床不起,本王也会好好待她的。何况她的腿疾非一时就能痊癒,本王有一生的时间可以陪他,就算白寒医术不精,本王也会请別的能人异士医治好她。” 他的话可谓是感人肺腑,既表达了对裴灵卿的在乎,又体现了自己的责任心,范碧珍来势汹汹的怒火明显得到了抚慰,感动得双眼都凝聚起了水光。 她隨即便朝尹凌南跪下,“多谢睿和王殿下!卿儿能嫁给你,是她十世修来的福气!” 裴映寧看著,嘴角微咧,眼角微抽。 她敢说,自己一身的鸡皮疙瘩刮下来都能炒盘菜了! 果然啊,只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要不是当初亲眼所见尹凌南是如何对待姜玉婕的,她都要信了他对裴灵卿的一腔深情,毕竟太感人了不是么? 尹凌南弯下腰將范碧珍扶了起来,磁性地嗓音还多带了一丝关心,“夫人还是早些回去吧,出来久了,只怕太傅大人会著急。卿儿微出阁之前,还要劳烦夫人悉心照料。” 范碧珍眼泪都忍不住从眼眶里滚落出来了,哽咽地直点头,“好好……有您做主,臣妾便心安了。” 不过临走时,她跟温软洁一样,用著阴毒地目光狠狠地瞪了一眼裴映寧。 雅室里,总算清净了。 尹凌南一点都没客气,径直到桌边,在裴映寧对面盘腿坐下。 裴映寧实在难掩嫌弃,道,“二王兄如此能装,自个儿都不觉得噁心吗?” “噁心?”尹凌南似是听到什么笑话般,反而嘲弄地反问道,“难道本王不该那样说?任由她找你麻烦?” “不好意思,二王兄,我没觉得你是在帮我解围,所以这份人情我不领。” “难道三弟会看上你,原来他喜欢不知好歹的女子。” “呵!”裴映寧轻笑,“我討厌红枣,有人非要送我一筐,我强迫自己吃吧,噁心又委屈,我谢绝吧,那人便骂我,说我不知好歹,不领別人的情。敢问二王兄,明知別人不喜,非要强行献殷勤,这种人究竟安的是何居心?” 尹凌南面色微僵。 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比方…… 这女人! 也亏得他在她面前吃瘪吃惯了,都习以为常了,不然以他的脾性,只怕此时桌子都给她掀了! “裴映寧,你確实是个与眾不同的女人。莫说三弟,就是本王都有些看上你了。” 他话音刚落,候在裴映寧身后的金嬤嬤便冷著脸斥道,“睿和王,还请你慎言!” 尹凌南抬眸朝她看去,笑道,“本王也想找个像三弟妹这样能言会道的女子,难道有错吗?” 金嬤嬤狠狠地拧起眉心。 裴映寧扭身,朝她摇了摇头。 再扭回身看著尹凌南,她也笑道,“二王兄说得也没错,我也觉得自己挺与眾不同的。而且像我这样与眾不同的女人还有个特质,不但嘴上不喜饶人,眼光也特別毒辣,就跟开了光似的,一眼就能辨识好赖,那些魑魅魍魎装得再像人,只要他在我跟前放股屁,我都能分辨出是否有毒。所以,像我这样的女人,是不可能嫁妖魔鬼怪的,妖魔鬼怪娶了我会短寿。” 尹凌南嘴角的笑还在,但脸色已经开始转青了。 死女人,敢骂他不是人! 金嬤嬤本来气得想出手的,听完裴映寧指桑骂槐的话,立马忍不住咧嘴笑了。 “弟妹,做人还是谦虚为好,太刚愎自负容易吃大亏的。”尹凌南微微眯眼,语气有了冷意。 “听二王兄的意思,是有何指教?”裴映寧微笑问道。尹凌南虽然喜欢上门找虐,但他也不是閒散人士,每次找她多少都带了些目的的。 “弟妹如此厉害,本王岂敢指教你?”尹凌南自嘲地勾了勾唇角,“不过弟妹能够怀上皇长孙,是尹家天大的喜事,本王身为皇伯父,理应为侄子准备一份大礼。只是这大礼不能草率,需精心准备,才能显得出本王对皇侄的疼爱。待过上几日,本王定会差人將大礼送到弟妹手中的,弟妹只需静候佳音便是。” 说到最后,他狭长的眼缝中闪烁著邪恶又得意的光。 裴映寧瞬间沉了脸。 什么礼不礼的,鬼才稀罕! 但这混蛋的话莫名地让她生出一丝不安—— 静候佳音? “弟妹,时候不早了,本王就不打扰你雅兴了。”难得看她变了脸,尹凌南更是把唇角翘得老高。从座而起后,他还又笑著道了句,“本王相信,送给你的大礼你一定会喜欢的。” 看著他挺拔的背影,如骄傲的孔雀,裴映寧忍不住磨了磨牙。 这个变態,又要搞什么么蛾子! “王妃,这睿和王实在缺德,您下次还是別见他了。”金嬤嬤突然开口。尹凌南对他们王妃的心思,都快写在脸上了,她想不生气都难! “我知道。”裴映寧点了点头,低声道,“我今日出来,猜到他一定会出现,將他引来这里,也是为了帮尘尘儿转移他的视线,好让尘尘儿能轻轻鬆鬆去准备。” “王妃,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宫吧。”金嬤嬤提议。 “嗯,慕这会儿都没来,应该是被朝中的事拖住了,那我们就不等他了。”在她搀扶下裴映寧起了身。 只是再望著门口,回想著尹凌南的话时,她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 京城的人和事都在她眼皮子下,暂时还没有一件事是脱离他们掌控的。 尹凌南想对付她,还会从什么地方著手? 太傅府吗? 太傅府对她而言起什么用?他就算把整个太傅府的人弄死,她也不会眨一下眼! 究竟是哪里她没有想到的? …… 雍顺王府。 温软洁刚回府,便见管家正候在大门內等她,说是尹怀宇要见她,要她即刻前去大厅。 当著管家的面,她也毫不掩饰地露出一脸嘲讽。 两个月了,终於想起她来了吗? 进了主院大厅。 看到正座上衿贵冷傲的男人,她上前行了一礼,“妾身参见王爷。” 尹怀宇微眯著凤目,眸光染著薄怒,冷声道,“不是说身子还没好吗?为何又能起来了?” 温软洁抬起美目,定定地看著他俊美但又凉薄的脸,红唇忍不住自嘲的勾起。 这便是与她好了多年的男人! 她都不知道自己当初是如何瞎眼,竟然觉得这样的男人可託付终身! 为了这么一个男人,她还把自己的姐姐…… 她一心为他,相府一心扶持他,可他呢,把她当什么了?! 她痛失孩子,他不关心她的身子,不在乎她的痛苦,更没想过为她报仇,反而嫌弃她、冷落她、恨不得將她扫地出门! “母后身子抱恙,既然你身子好了,那边进宫侍奉母后吧!” “呵!”温软洁轻轻一笑。 这会子想起她了! 那个所谓的母后,更是可笑到了极点! “你笑什么?”看著她的反应,尹怀宇眸光不但冷,还带著一丝危险。 \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81章 裴静嫻又来诉苦了 “怎么,你不愿意?”见她不吭声,尹怀宇染著薄怒的眸光更多了一丝厉色。【google搜索】 “回王爷,妾身自是愿意的。只是妾身痛失孩儿,母后为此对妾身多有责备,妾身也想尽孝,就怕母后不愿意。她本就凤体抱恙,要是再看到妾身生出不快,只怕会加重她的病情。”温软洁抬起头,美目中含著自责的泪光,“正因如此,所以妾身身子好了也没敢进宫。” 看著她自责的模样,尹怀宇眸光也柔软了几分。 自家母后是怎样的脾性他当然清楚,谁叫这女人连个孩子都保不住,別说母后,就是他都为此对她生出了厌弃感。 不过眼下母后的处境极为不妙,身边连个可信的人都没了,他又不能时时刻刻陪在凤寧宫,只能先把他的女人送到母后身边。 “本王知道让你一人去侍奉母后少不得劳累和委屈,所以本王给太傅府送了帖子,让裴静嫻隨你一同去凤寧宫。再过些日子,她便嫁过来,早晚都是一家人,让她提早给你作伴也是可行的。” 温软洁垂下眸子,剎那间就像有把刀子狠狠地捅在她本就受伤的心口上。 她都忘了,他要纳侧妃了! 她才过门两月,他便要纳侧妃了! 连问都没问她一句便做下了决定! “是,妾身一定会带著静嫻妹妹好好侍奉母后的。” “洁儿。”尹怀宇突然从大椅上起身走向她,並將她轻拥入怀,低沉道,“最近发生的事太多,所以才忽略了你的感受,让你受了许多委屈。纳裴静嫻为侧,也不是本王的主意,是裴家主动提出的。你应该知道,本王近来的处境,不敢轻易得罪那些拥躉者,只能同他们虚与委蛇。你放心,无人能取代你在本王心中的地位,即便是裴哲山的女儿,於本王来说也只是利用。” 久违的温柔嗓音充斥著耳朵,温软洁咬著唇,泪水潸然而下。 尹怀宇將她轻颤的身子拥紧了些,继续在她耳边更温柔的低语,“你该清楚,裴哲山对本王並不忠诚,他眼馋肚饱,既想攀附尹逍慕,又想稳住本王,两边都想討得好处。本王虽然对他失望透顶,可也不能把他推给尹逍慕,故而才同意纳裴静嫻为侧妃。你永远別怀疑本王对你的真心,裴静嫻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庶女。不过她虽上不得台面,但却可以利用她去对付尹逍慕和裴映寧。洁儿,你懂本王的意思吗?” 温软洁凝噎地点了点头。 “最近烦心事实在太多了,本王这些日子没去看你,也是担心自己控制不住把气撒到你身上。你別怨本王,好吗?” “……嗯。” 尹怀宇放开她,一手托起她的下巴,一手抽出她腰间的手帕,温柔体贴地为她擦去一脸的泪水。 “身子好利索了吗?你別忘了,你还欠本王一个洞房烛夜。” “妾身……”看著他眸底的温柔,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她熟悉的他,温软洁忍不住红了脸,轻咬著唇瓣点了点头。 尹怀宇倏地勾唇,接著便弯下腰將她打横抱起,抬脚便往她的臥房而去—— …… 裴映寧回到宫中已经是傍晚了。 听说尹逍慕早朝后就一直被留在御书房议事,而且还就他们父子二人。 回到紫瑜宫,她主动向骆诗瑜说了凌武的情况。 骆诗瑜道,“先让凌武在周府养伤吧,我会派人去周府照顾他,顺便医治好周大人的腿。” “那就有劳娘安排了。” “寧儿,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骆诗瑜不忘关心地问她。 “呵呵,没什么,就是平日里太囂张了,被仇家排队堵了。”裴映寧不好意思地乾笑。 “你没吃亏吧?”骆诗瑜赶紧拉著她的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细检查起来,还不放心地朝金嬤嬤看去。 金嬤嬤微笑著摇了摇头。 裴映寧笑著道,“娘,我没事,就那几个渣渣,我对付得过来。” 骆诗瑜还是不放心,询问了经过。 听完之后,她哼哼地道,“这些女人人前装得比那天山雪莲还圣洁,可皮下儘是腐烂肉,臭而不自知,戏耍她们也是她们活该!” 裴映寧暗戳戳地瞥了她一眼,“娘,您会不会觉得我很坏?惹了那么多人,都快数不过来了。” 骆诗瑜『噗嗤』失笑,“什么坏不坏的?那些人本就欠收拾,只不过他们运气不好,刚好被你收拾了而已!”她接著感慨地嘆了口气,“娘以前就是不明白这些个道理,总觉得容忍才叫善良,殊不知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越是善良的容忍,越会叫人得寸进尺。要是早二十年前娘能有你这种胆气和魄力,说不定娘早都一统天下了!” 裴映寧挽住她胳膊道,“娘,您要真想的话,现在也来得及,寧儿一定助你一臂之力!” 骆诗瑜摸著她头,『哈哈』笑,“娘知道寧儿有这实力,只不过娘不是那块料。这些年,光是九紫坞那几百號人的事就让娘操够了心,皇权,娘是真不稀罕。” “娘娘……”杨嬤嬤从殿外进来,稟道,“德妃娘娘来了。” 婆媳俩相视一眼。 裴映寧微微蹙眉,“娘,这些女人还是让我去应付吧。” 骆诗瑜笑著摇头,“德妃如今代掌中馈,看似风光,实则並非如此。后宫那些女人,以前都是看虞君娣脸色过日的,如今虞君娣失势,各个都想取而代之,好些人根本不给德妃面子。她来找我,不过是想从我这里『借点势』,然后告诉那些女人,她也是有帮手的。” 裴映寧不解了,“娘,您都看出德妃的心思了,那您为何还要跟她来往?” 骆诗瑜看了看殿外,唇角带著別有深意的弧度,“若她真能取代虞君娣坐上后位,我倒是乐见其成。当然,前提是她够聪明。” 目送她朝殿外走去的裊裊身影,裴映寧耸了耸肩。 上一辈的爱恨情仇,她註定是管不著的。 她现在只希望德妃是个真聪明人,別像其他人一样傻傻地往他们枪口上撞…… …… 翌日。 裴映寧睁开眼,发现身旁某爷还在,立马稀奇地抬手摸他的脸,“今天没去早朝吗?” “今日休沐。” “那继续睡?”她笑著挑眉。 尹逍慕將她往怀里拢了拢,低下头要不啃她脖子。 裴映寧怕痒,一边笑一边推他,“干什么呀,別闹!” 尹逍慕突然一动不动,眸光幽幽地盯著她,“你嫌弃本王『不行』了?” 裴映寧一记粉拳捶在他胸膛上,哭笑不得地道,“说什么呢?这不是特殊时期嘛!就算娘没让你吃那个药,也不能要啊!” 尹逍慕手掌轻抚著她肚子,貌似现在只有她肚中的小傢伙才能安慰他沮丧的心情了。 裴映寧看著他,黯幽幽的眉眼,轻撇的唇角,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仿佛受了天大委屈般…… 她想笑,却又不敢。 於是主动贴紧他,在他唇上落下一吻,“等生了孩子解了蛊,以后会好好补偿你的,乖哈!” 尹逍慕微眯著眸子嗔了她一眼,算是接受她的安慰吧。 外面天色不早了,可两个人都没有起床的意思。特別是裴映寧,最感动的是婆婆出现后,从来不叫她早起,遇上他们夫妻独处,更不会来打扰他们。 不过婆婆善解人意,不代表其他人也识趣——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紧接著就是乔公公和金嬤嬤小声对话。 “殿下和王妃醒了吗?” “何事?” “太傅府四小姐在紫瑜宫门外,说是要求见王妃。” “王妃还没醒,让她等著吧。” “是。” 很快又传来乔公公离开的脚步声。 床榻上,夫妻俩都绷著脸。虽然他们没把太傅府的人放在眼中,但听著太傅府的名字都感觉晦气,直接坏了心情。 “慕,我饿了。” 尹逍慕掀被坐起。 虽然知道饿只是她的藉口,但也知道她没心情再赖床了。他也不乐意她去见那些不相干的人,但时辰不早了,的確不能让她饿著。 金嬤嬤听到他们起床的动静,进来服侍他们洗漱。 慢条斯理的用完早膳后,裴映寧才问道,“嬤嬤,裴静嫻走了吗?” 金嬤嬤道,“奴婢差人去看看。” “嗯。” 没多久,裴映寧移步去了隔壁一间小厅。 又过了一会儿,乔公公带著裴静嫻到了她跟前。 “大姐。”裴静嫻一见到她便甜甜地唤道。 眼前的女孩,十四五岁,有著一张稚气未脱但甜美乖巧的脸蛋,在裴映寧的观念中这就是一个初中时期的小少女。虽然她现在的身体也才刚成年,可她心理年纪大,看这些十几岁的人真的就是老阿姨看小屁孩的感觉。 只是,在这个世界混久了,她会不停地提醒自己,不要轻视这些年轻的女孩,她们的小心思动起来,那可真是会要人命的! 就拿这裴静嫻来说,为了男人,敢杀亲姐,敢替嫁,其心思和手段若是放在二十一世纪,那绝对是能引起社会譁然的。 最关键的是她还没十五岁! 她搞刑侦那些年,未成年犯罪接触的也不少,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年纪就能装、会演、心狠毒辣的! “四妹怎么到宫里来了?” “大姐,不是我要来的,是雍顺王派人接我来的。雍顺王说,皇后娘娘凤体抱恙,让我进宫对陪陪皇后娘娘。”裴静嫻端正地站在她身前,微扁著嘴角,明显有些不情愿,“我方才已经去给皇后娘娘请过安了,她说你在紫瑜宫,想著我们姐妹许久未见,便让我过来也给你请个安。” 裴映寧唇角微斜,看她的眼神是真的忍不住嫌弃。 她们之间有过那么大的过节,她是如何做到『化干戈为玉帛』的? “我都差点忘了,你快要嫁进雍顺王府做侧妃了。如今到宫中提前侍奉皇后娘娘,似乎也没什么不妥。说起来,我还要恭喜四妹,终於能够摆脱二娘和二妹的欺压,往后做了雍顺王侧妃,荣华富贵可是享之不尽呀!” 想当初,她跪在她面前哭得悽惨无比,诉说范碧珍和裴灵卿这对母女对她的欺压,求她做主收了她给尹逍慕做个妾氏…… 至今想起来,她都噁心得不行。 裴静嫻委屈地抬眼皮看著她,嘴角扁起的弧度更大,“大姐,不是我想做雍顺王侧妃的,都是雍顺王和爹的意思……你该知道,在裴家,我没得选择,也不敢不从。” “呵呵!四妹不必如此委屈,当心让雍顺王知道你如此不情不愿,对你心存芥蒂是小,要是他反悔取消了婚事,那你可就损失大了。怎么也是雍顺王侧妃,可不是『小妾』身份能比的。” “我……”裴静嫻咬著唇低下了头。 “行了,面也见了,你还是赶紧回凤寧宫多献献殷勤吧,可別在成亲前就让皇后娘娘嫌弃上了。你已经被人退过一次,要是再让人退亲,那就太那啥了。”裴映寧笑著道。 当然,少不得讽刺。 她觉得尘尘儿是真幸运,他要晚些时日穿越过来,周裴两家结完亲,他直接就做裴静嫻的老公了! 幸好没有…… 不然他俩恐怕都得被噁心死,那这穿越也就白穿越了! 裴静嫻仿佛没听懂她的讽刺,又抬头看了她一眼,继续轻扁著嘴角道,“大姐,不瞒你说,皇后娘娘並不厌恶我,但雍顺王妃对我很有敌意,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同她相处。” “她对你有敌意不是应该的吗?有几个女人愿意同別人分享自己的丈夫?不过我觉得凭四妹你的条件,应付雍顺王妃应该不成问题,毕竟你也不是软柿子,不是么?” “大姐……” “怎么,你不会想求我去帮你对付雍顺王妃吧?”裴映寧瞧她那双开始泛红的眼眶,真是噁心到发笑了,“四妹未免太看得起我了,雍顺王妃是我的大王嫂,我可没那个胆子以下犯上。如果四妹真觉得委屈,可回家找爹哭诉,看看他能否替你退了这门亲事?” \u0005\u0005\u0005\u0005\u0005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82章 我就是个贱种! “大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以后我能不能多来你这里走走?我在太傅府只是个庶女,又不得爹爹宠爱,雍顺王妃瞧不上我我也能够理解,可我也不想被她彻底比下去,免得丟了太傅府的脸面,让爹被人笑话。【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大姐,在裴家人中,只有你才让我觉得亲切,也只有你才能做我的倚仗。”裴静嫻含著泪光解释。 裴映寧端起手旁的茶杯,抿了两口。 不想丟太傅府脸面?担心爹被人笑话? 她说这些话才是天大的笑话! 太傅府出了她们这些子女,还剩下多少脸面?裴哲山还没被人笑话够? 还觉得她这个大姐最亲切?呵呵!她是不是对『亲切』二字有什么误解?难道她的亲切就是亲到极致就用刀切? “大姐……” “我乏了,四妹若没事便回凤寧宫吧。紫瑜宫不是我的地盘,我们母妃不喜欢被人打扰。”裴映寧放下茶杯,起身径直朝门外而去。 对於其他人,她能懟得起劲,是因为看著別人想吐血又吐不出来的样子特爽。 可这裴静嫻,既不要脸又不要皮,就算撕开她丑陋的麵皮她也能脸不红心不跳的,好像被懟的人不是她而是別人。 那她还懟什么懟?直接省口水得了! “大姐……”见她头也不回地离去,裴静嫻还想拔腿跟去。 “裴四小姐,请不要打扰我们王妃。”金嬤嬤抬手拦住她,极冷的面上也充满了厌恶和嫌弃。 裴静嫻扁著嘴,眼中水光泫然欲滴,可怜、委屈、无奈、无助…… 要不是金嬤嬤跟著裴映寧早就看清楚了她的为人,此时一定会生出怜悯之心。可惜,她实在生不出来,因为这裴家四小姐不配! 就裴家四小姐对他们王妃做的那些事,没杀了她都算王妃仁慈了,她居然还廉不知耻跑来找他们王妃诉苦! 没多久,裴静嫻垂头丧气地离开了紫瑜宫。 裴映寧回了偏殿臥房。 见某爷一副不满的眼神,明显就是在怨她去的时间太久了,她好笑地上前,主动坐到他腿上,道,“尹怀宇没来找我们麻烦,却把他那两个女人送进了凤寧宫,也是够可笑的。” 尹逍慕一手搂著她,一手轻放在她肚子上,低沉问道,“那裴静嫻来找你所谓何事?”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来哭惨了啊!讲真的,见过喜欢哭穷的,可还没见过喜欢哭惨的,说她是奇葩,感觉都是抬举她了。” “告诉金嬤嬤,以后她再来,直接撵走。“ “好。”裴映寧笑著搂住他脖子,突然转移了话题,“昨天范碧珍找我,说我们骗了她钱,还说要去官府告你。你看要不要给点药,先堵一堵他们的嘴?” 要她医治好裴灵卿的双腿,那是永远都不可能的! 但是玩他们,她是认真的。 偶尔让『白寒』露个面,时不时给裴灵卿一点药,让他们一边恨著她一边又要依赖她…… 至於要玩到什么时候,那就得看她心情了。 对於她的心思,尹逍慕如何能不懂?更何况既能誆太傅府的银子,又能耍著他们玩,他自己也乐在其中。 “过两日我会让人把药送去太傅府。” “好。”裴映寧笑著在他俊脸上亲了一口。 裴映寧唇角微微抽动,搂著她的手忍不住在她身上捏了捏。她最近是越发会勾人了,是不是吃定了他现在『不行』? “殿下!”门外又突然传来乔公公的声音。 夫妻俩不约而同地皱起眉。 最近都是乔公公在门房当值,只要乔公公出现,不用说都知道又有外人来了。 虽然没听到他们夫妻俩出声,但乔公公还是在门外稟道,“启稟殿下,天牢有人来传话,说是四公主吵著要见王妃。” 裴映寧顿时就有些来气了,从尹逍慕腿上下去,拉著脸去把房门打开。 “四公主在牢里都不安分?皇上知道吗?” “回王妃,天牢的人有去稟报皇上,但皇上朝事繁忙,暂无心过问四公主的事。”乔公公毕恭毕敬地回道。 裴映寧心里越发不爽了。 她那皇帝公公又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回头朝某爷看去,只见他已从桌边起身,走到门口,低沉问她,“想去看看吗?” 裴映寧沉默了片刻,提前朝门外而去。 …… 如今的尹湘沫,已是名副其实的阶下囚。 黑色的囚衣,衣上大大的『囚』字,披头散髮不说,发上还有几根枯草,一看就是牢里那草垫上粘来的,原本精致的脸蛋也失去了水润又贵气的光泽,灰扑扑的,额头和唇角甚至还有黑色的污跡。 裴映寧第一眼看到的时候都没敢认。 要不是这位公主大人盛气凌人的嗓音让她倍感熟悉,她都以为这是哪里抓来的叫子呢。 犹记得当初在猎场,她为了寻找一同穿越来的尘尘儿,故意唱了一首小毛驴。因为不识人,没认出这位公主大人,唱著歌的她便没同这位公主大人打招呼,於是便这样被公主大人刁难上了…… 那时的尹湘沫,高高在上,囂张跋扈,是何等的威风和骄傲,再看看此时眼前的『叫子』,裴映寧忍不住摇著头。 真惨! “裴映寧,你告诉本宫,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是不是?”见到她,尹湘沫激动地拍打著牢门,又凶又恶地质问道。 裴映寧没眼直视她发疯的样子不说,还被问得一头雾水。 啥真的假的? 尹逍慕突然朝狱卒看去,“你们先退下吧,我们同四公主说说话。” 狱卒应声退下了。 尹逍慕眸光倏地转冷,盯得尹湘沫,“若你胆敢再如此放肆,本王不介意现在杀了你!” 他冰冷的眸底是真夹著几分杀气,让这本就阴冷的牢中温度更下沉了不少。 尹湘沫莫名一哆嗦,突然蹲下身,双手抓著牢门,然后仰著头望著裴映寧,“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我不是母后所生,她不是我生母,是不是?” 裴映寧惊讶不已。 不止她,尹逍慕都微微一愣。 夫妻俩相视一眼,眼中都充满了意外。 裴映寧压著嗓音问道,“谁告诉你的?” 尹湘沫突然间崩溃落泪,泪水冲洗著她脏兮兮的脸庞,一时间整个脸看起来更加污浊不堪。 “我只想知道究竟是不是真的!为何会这样!母后为何要骗我——” 她这一哭,裴映寧直接皱紧了眉头。 四公主並非虞皇后亲生这事,她也是从婆婆那里知道的,从婆婆的话中,她推断朝帝王应该也是知情的。 假设这个推断成立,帝王这些年都没声张,那这个时候也不可能再声张。 虞皇后就更不可能了,她若是承认四公主非自己亲生,那不等於把自己推进火坑嘛!四公主明显是被她利用了,也彻底地做了替罪羊,要是四公主知道自己的身世,还不得第一次时间叛变? 那究竟是谁告诉四公主这件事的? 看四公主这副崩溃模样,明显是对这个秘密深信不疑…… 最关键是的,四公主不去找帝王確认,不找皇后確认,竟然要找她確认! “四公主,你到底知道多少?”她也蹲下了身,压著嗓音试探地问道。 尹湘沫放开牢门,抱著头崩溃哭喊,“我都知道了!我都知道了!我不是母后亲生!我就是个贱种!是个贱种!你们都骗我!全都在骗我——” 裴映寧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你既然都知道真相了,那你想怎样?” “裴映寧,我好恨啊!”尹湘沫猛地指著她,撕心裂肺地吼道,“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我是东乌国的四公主,是你把我变成贱种的!你要不出现,我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公主!我不是贱种!不是!” “……”裴映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要不是隔著牢门,她真想一大耳光给她扇过去。 这种事也能怪上她?! 她贵为当朝公主,却与许安莹、裴灵卿並称为京城三大恶女之一,平日里囂张跋扈,到死都蛮不讲理,这些难道不该怪虞皇后教导无方吗? 不,应该说虞皇后压根就没打算管教她! 恐怕还巴不得她蠢一点、废一点、作一点…… 如今她的下场,想必就是虞皇后的心愿吧? 察觉到身旁杀气凌厉,裴映寧赶紧起身,握住了他紧攥的拳头,並对他摇了摇头,“走吧,她死到临走还是这么浑不讲理,咱们也没必要搭理她。弒君杀父本就是死罪,父皇不会饶了她,就算父皇一时心软下不了手,某些人也容不下她!” 最后一句话她说得很重。 就是故意说给尹湘沫听的。 至於尹湘沫听不听得进去,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说完,拉著尹逍慕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天牢。 在他们身后,是尹湘沫崩溃的尖叫声,不断的衝击著裴映寧的耳膜,致使她仿佛有种被鬼盯上的感觉,索性越走越快。 回到紫瑜宫。 骆诗瑜正带著杨嬤嬤和周嬤嬤在凉亭里吃茶聊天。 尹逍慕俊脸一沉,抬脚就要过去。 “慕……”裴映寧手快的拉住他。 四目相对,彼此眼中都有著复杂的情绪,只是一时间不知如何议论此事。 “我去跟娘聊聊,你先回屋坐会儿。” 尹逍慕朝凉亭那边深深地看了一眼,没说什么,抿著薄唇便往偏殿去了。 因为心情复杂,裴映寧笑不出来,乾脆耸拉著脑袋上了凉亭。 “寧儿这是怎么了?那兔崽子惹你生气了?”见她情绪低沉,骆诗瑜关心地问道。 “娘……”裴映寧坐到她身侧,挽著她胳膊,道,“我们刚去了天牢。” 骆诗瑜突然对杨嬤嬤和周嬤嬤挥了挥手。 两位嬤嬤也极有眼力劲儿地退下凉亭,然后走远。 裴映寧不是藏得住心事的人,眼下懂了她的意思,便也直接问道,“娘告诉她身世,是打算放过她吗?” 儿媳妇聪明,骆诗瑜再清楚不过。她淡淡地嘆了口气,道,“没有哪个母亲愿意自己的儿女认贼作父,四公主虽骄纵跋扈,但终其原因也是虞君娣造成的。稚子无辜,何况从小被蒙蔽,最后被炼成杀人的凶器,该死的不是她,是虞君娣。” “娘,我也同情她的身世,可她若是冥顽不灵呢?毕竟虞皇后养了她这么多年,她若不愿接受自己的身世,我们又能如何?” “虞君娣是养了她十多年,可这不是发自爱护的教养,而是別有用心的毒养,她应该能明白的。” “……”裴映寧纠结地沉默起来。 感化罪犯,这种事她以前没少做,可时下她身处的环境不是那个世界,在这个社会里,她对人心真的有种恐惧感。 兄弟姊妹之间动不动就手足相残,父母和子女之间也可以相互利用,人心自私起来让人恐怖。她之所以每次做事都能下狠手,就是因为刚到这个异世时就被人整怕了。 现在要她去救赎四公主,她早就没有了当年感化罪犯的心境和底气。 “寧儿,你若不愿……” “娘,我试试吧。”裴映寧微微一笑,打断了她,“不过她要是不愿接受我们的好意,那我只能『尊重』她的选择。” 要让尹湘沫正式自己的身世,这没什么难度。 难的是,回头救了尹湘沫,万一这丫反咬他们一口,那她肯定会把这丫的头给拧下来! 骆诗瑜拍著她的手笑道,“若她不知好歹恩將仇报,那她就是我们用来对付虞君娣的利器。” 裴映寧点了点头。 有婆婆这句话,那她就放心了。 其实,她还有一句话想问,为啥婆婆不自己出马呢? 可话到喉咙她又吞回去了。 婆婆白日里看著閒,但背地里都在为北拢国使者前来的事做准备,整个紫瑜宫,她才是最閒的那个。若是让婆婆去操心尹湘沫,她怎好意思袖手旁观? 得了,就当是说服尹湘沫策反吧,反正他们的目的也是要对付虞皇后。至於尹湘沫將来会如何,只能祝她好自为之了。 夜幕刚降临—— 裴映寧提著食盒再次去了天牢。 狱卒见到她,行了礼,隨即盯著她手中食盒,不解地问道,“王妃,您先前不是派人来给四公主送过吃食了吗?” 裴映寧微微一愣。 她什么时候派人来给尹湘沫送吃的了? 她婆婆已经把这事交给了她,明知道她会来,也不可能派人来的…… 突然,她双眸猛睁,拔腿便往天牢里跑,边跑边喊,“快跟上!”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83章 劝他赶紧再生个么女 潮湿昏暗的牢房里,一般人视线会受阻碍,狱卒通常会打个火把,但这些对裴映寧来说並不成问题,隔著牢门她还是能清楚的看到里面的情况。【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赶到尹湘沫的那一间牢房时,只见尹湘沫仰面躺在地上,身子正抽搐著,嘴里还发著痛苦的呻吟…… 她心中大叫不好,等不了狱卒前来开门,一脚用力將牢门踹开,然后冲了进去。 “四公主!” 此时的尹湘沫除了发出痛苦呻吟外,嘴角不断的往外溢著白沫,就连瞳孔都变得涣散。就连她出现,尹湘沫都没有了反应。 她没有迟疑,立马封了尹湘沫身上的几处穴位,然后快速將其抱起,往肩上一抗,紧接著就往天牢外飞奔—— “王妃……”狱卒见状,显得极为慌张无措。 “人我带去紫瑜宫了!” 她身姿娇柔,但举止矫健,四公主这么大个人被她扛在肩上,好似没有重量般,她非但没觉得沉,反而从狱卒们身旁飞奔而过。 几名狱卒瞪直了眼,硬是好半响都没回过神。 等到回过神时,人早都没影了。 …… 紫瑜宫。 裴映寧和尹逍慕守在寢殿外,夫妻俩神色都不好看。 他们是厌恶尹湘沫不假,尹湘沫也的確弒君杀父罪不可赦,可他们清楚,尹湘沫之所以如此,背后还涉及到一个虞皇后。 她死,等於是彻底做了替罪羊。 何况,她不是畏罪自杀,而是被人投毒谋杀,就这么死了,那也太便宜某些人了! “慕,你要不要进去帮帮娘?”半个时辰过去,里面都没动静,裴映寧著实不放心。 “不用。”尹逍慕握住她微凉的手,低沉道,“若有需要,娘会叫我们的。” 殿里没动静,但外面却热闹了起来。 一群宫人打著宫灯,瞬间將园照得明亮如昼。 浩浩荡荡的宫人簇拥中,尹承佑一身帝王之气散开,威压直逼寢殿门外的裴映寧。 “裴氏,你好大的胆子,给四公主下毒不说,竟敢劫狱!” 他威严的嗓音一出,裴映寧直接被气笑了。 但不等她开口,尹逍慕提脚一步,將她挡置身后。 “父皇说的即是,寧儿真是吃饱了撑得慌,既费尽心思给四公主投毒,还要冒著杀头风险把四公主从狱中劫出。以儿臣看,父皇不如再给寧儿加一罪,她嫌四公主死得不够过癮,想让娘为四公主解毒,等四公主醒后再將其杀一遍。回头儿臣和娘商议商议,四公主弒君杀父已是將死之人,没必要如此『用心』对付,我们会劝寧儿换个人,杀其百次,再救其百次,如此更有成就感。父皇,您觉得呢?” “你!”尹承佑被懟得脸色唰黑。 “吵什么吵?”殿门突然被人打开,骆诗瑜冷著脸从里面出来。一看院中的情景,冲尹承佑冷冷一笑,“没想到皇上竟然如此在意四公主的死活,那既如此,我们便將四公主交给皇上吧。” 说完,她朝殿门旁的金嬤嬤使了使眼色。 金嬤嬤会意,立即带著杨嬤嬤进了寢殿,將四公主给抬了出来。 此时的四公主虚弱无力,双脚就像打飘一般,被两位嬤嬤抬到帝王身前,她身子整个一软,直接瘫在了帝王身前。 尹承佑厌恶地瞪了她一眼,抬眼朝骆诗瑜看去,不自然地抿紧了唇。 骆诗瑜迎视著他的目光,废话没有一句,“皇上可以將四公主带走,但带走之前,务必將事实查明清楚,若无法还我寧儿清白,那我便替寧儿杀了四公主,坐实这污衊之言!” 尹承佑一改方才的威严冷肃,语气低沉地道,“瑜儿,你说什么胡话呢?朕何时说了寧儿要杀害四公主了?朕来此就是为了彻查四公主中毒一事,想著四公主在你这里,正好可以亲自审问她。” 骆诗瑜不领情地再次冷笑,“四公主吃著狱卒送进牢里的吃食,皇上要审问她什么?审问她吃的是什么东西?还是审问她吃了多少?” 尹承佑目光不自然地闪烁,然后朝一旁的汪崢下令,“把狱卒带上来!” 汪崢应『是』。 没多久,便有五名狱卒被侍卫押著进了紫瑜宫。 五个人在尹承佑面前跪成一排。 尹承佑威声问道,“是何人给四公主送去的吃食?” 最边上最胖的狱卒颤声回道,“回皇上……是、是一名小宫女……她说是楚阳王妃吩咐她给四公主送吃食的……” 不等尹承佑再开口,骆诗瑜也冷著脸下令,“杨嬤嬤,把紫瑜宫所有的人叫过来!” 杨嬤嬤应声,快速去办。 没多久,紫瑜宫的宫女和太监全都出现在园里,在尹承佑面前跪成了两排。 骆诗瑜道,“皇上,这些人都是您让汪公公送来的,一个不少,都在这里。除此外,紫瑜宫再无別的人,王励副將负责紫瑜宫的安危,他应该能证明这一点。现在就让狱卒认认吧,看这些人中哪一个是他们所瞧见的『小宫女』。” 尹承佑抬手指了指狱卒,厉声道,“转过身去!” 五名狱卒赶紧转身,盯著两排宫女和太监仔细瞧了起来。 瞧到最后,五人脸色煞白。 还是那名胖狱卒最先道,“皇上,他们之中没有小的们见过的那名小宫女……” 尹承佑龙顏染怒,“污衊楚阳王妃,乃是死罪!给四公主送食却不查验,同样是死罪!来啊,把他们拖下去,按律处置!” 侍卫们得令,立马上前,將五名狱卒快速押走。 骆诗瑜冷著脸走向瘫在地上的尹湘沫,居高临下地看著她,“我救你,只是不想我儿媳被人污衊。事到如今,是谁要杀你,为何要杀你,你应该很清楚明白。这次我们救了你,但下次就不一定了,你好自为之吧。” 尹湘沫披头散髮,身上的囚衣又污又臭,早已没了往日金枝玉叶的形象,此时又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整个气色比死人好不了多少,可以说是落魄又嚇人。 听著骆诗瑜的话,她身子止不住地颤慄,双手十指紧紧地扒著青石地板,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落。 “是……是母……是皇后要我那么做的……” “闭嘴!”尹承佑突然低吼。 “皇上,还要护著虞皇后吗?”骆诗瑜红唇微勾,似笑非笑地看著龙顏大怒的他。 尹承佑狠狠瞪了她一眼。 明知故问! 就算知道四公主是受虞皇后指使,他现在也不能动虞皇后。 北拢国的人要来捣乱,此时废后,朝堂定会沸腾不安,到时內忧外患,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这女人,明明一切都清楚明白,却非要在这个时候逼他! 对他不满的瞪视,骆诗瑜並未入眼,蹲下身朝尹湘沫问道,“你可一纸血书写下虞皇后的所作所为?” 尹湘沫缓缓地抬起头,双眼被泪水灌满,可模糊的视线中是难以遮盖的恨意。 在咬破唇的那一刻,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骆诗瑜笑了笑,直起身对尹承佑道,“皇上,四公主愿意招供,您作为父皇,也该给她一个陈述犯罪过程的机会。至於您如何定夺,何时定夺,那就看皇上的意思了。” 尹承佑蹙著眉,盯著她的目光又深又沉,一时间有些不明白她的做法。 不是逼他立即废后,那她为何要四公主现在招供? 不过,既然四公主现在要招供,那也省了不少事,反正过阵子他也要严刑审问,择日不如撞日了! “汪崢,笔墨伺候!” “是!” …… 在汪崢代笔下,尹湘沫咬牙切齿的將虞皇后交代她去朝华宫放毒烟一事和盘托出。 最后她还咬破指腹,在供词上画了押。 就在汪崢將画了押的供词双手呈向尹承佑时,尹湘沫突然倒地。 骆诗瑜赶紧蹲下身,一查看,忍不住惊道,“皇上,四公主断气了!” 闻言,尹承佑不信,立马上前,也探了女儿鼻息。 当真是没了气! 盯著女儿那堪比女鬼般的模样,他原本染怒的目光渐渐地黯下。 在他宽厚的肩膀起伏了两次后,他直起腰身,冷冽转身。 “找个地方將她葬了!” 沉冷的嗓音落下,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紫瑜宫。 汪崢看了看断气的四公主,又看了看骆诗瑜,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汪公公,四公主的后世还是我来吧。你和王副將好好保护皇上,別再让某些人找到机会再伤皇上。”骆诗瑜道。 “那就有劳瑜妃娘娘操心了。”汪崢巴不得呢,赶紧躬身拜谢。 隨后,他带著宫人去追帝王了。 很快,紫瑜宫恢復了清净,杨嬤嬤也將跪在地上的宫女太监领了下去。 等不相干的人都离开后,裴映寧和尹逍慕才走向尹湘沫。 裴映寧也蹲在她身前探了探她的气息,忍不住嘆了口气。 要说白救了,但尹湘沫临死前把虞皇后的罪行都招了,也算没辜负他们的期望。 要说尹湘沫该死,认真想想,她也是可悲的人。 十多年来认杀母仇人为母,承欢其膝下,对其敬重有加,到头不但未能替生母报仇,还让仇人利用至死。 她在这个世界变得铁石心肠,杀起人来真是一点都不手软,这还是第一次面对厌恶之人断气而心生怜悯。 “没事了,你们快回去休息吧。”骆诗瑜將她从地上拉起来,认真叮嘱道,“寧儿,你今晚受了惊嚇,又扛著四公主跑了许久,赶紧回房让慕儿为你检查检查,別动了胎气,知道吗?” “嗯。” “这里交给我,以防有人拿四公主尸体做文章,我会亲自找个地方把她埋了。”骆诗瑜说完,转向尹湘沫的尸体,將她扛上了肩。 裴映寧正想说让尹逍慕去,结果她还没开口,骆诗瑜就已经运起轻功飞进了黑夜中。 她眨著眼望著夜空,总觉得哪里不对,可一时又说不出来…… …… 翌日。 宫中便传开了消息:四公主弒君杀父,畏罪服毒,自尽於天牢。 这消息是谁散播出来的,裴映寧不用想也知道。 帝王现在不处置虞皇后,她也能理解。反正他们一家三口的终极目標是北拢国和傀王,只要帝王不给她添堵,她跟婆婆一样,管他怎么做呢。 而凤寧宫那边。 他们並没有给虞皇后彻底的解毒,虞皇后虽然没再咯血,但每日需固定服药,不然便心绞难受。 这一次较量,虞皇后失了名声,暴露了野心,最终还落下顽疾,虽然他们略有失望,没把她从后位上扯下来,但到底还是他们占了上风。 尹怀宇和尹凌南分別纳裴静嫻和裴灵卿为侧妃,也不知道这两兄弟是不是早商量好了,婚期定在同一天。 眼瞧著日子近了,这天,裴哲山找来紫瑜宫见裴映寧。 多日未见,裴哲山给她的第一感觉就是瘦了,憔悴了,就像大病初癒般没了精气神,完全没有以前严肃的样子。 “马上就双喜临门了,爹这是哪里不痛快呢?”她一开口就忍不住揶揄。 “寧儿,为父来找你,是有事想问个清楚明白。”裴哲山语气又轻又低,跟曾经动不动就厉声呵斥她的样子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看著他那双充满惆悵的眼睛,裴映寧微微一笑,“爹,你身为太傅,朝中重臣,还有什么事是需要问我的?” 裴哲山看了一眼殿门,確定门旁只有金嬤嬤一人,这才压著嗓音问道,“寧儿,都说皇后娘娘失势快要被打入冷宫了,可是真的?” “你听谁说的?皇后现在在凤寧宫好端端的,只不过最近凤体抱恙在静心养病而已。”裴映寧白了他一眼,“怎么的,你想要替四妹悔婚啊?” 裴哲山眉心中有著很明显的纠结,“我听说现在后宫是德妃娘娘主事,就怕皇后娘娘她……” “皇后娘娘只是凤体抱恙不便主事而已,瞧你大惊小怪的。” “真的没別的原因?”裴哲山紧紧盯著她,不信地问道。 “能有什么別的原因?人家在凤寧宫好吃好喝的,你还盼著她出事啊?再说了,四妹和雍顺王妃还在凤寧宫陪她呢,要是有什么事,她们俩还能进宫侍奉?”裴映寧说著,突然笑道,“爹,我瞧你如此不安,要不这样吧,趁著你和二娘还年轻,赶紧再生个女儿,十皇子现在也才七八岁,你们整个么女出来,將来再把十皇子的大腿抱住,如此一来,你国丈的身份妥妥的,谁都抢不走!” “荒谬!我是那种贪权恋势的人吗?”裴哲山忍不住恼道,原本病懨懨的老脸突然间涨得通红。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84章 还想和他们王爷圆房 “是,你是不贪权恋势,你不过是把所有女儿都嫁给皇子罢了。【,无错章节阅读】” “你!”她一语中的,一下子就像戳中了裴哲山的脊梁骨,让他差点从座椅上跳起来。 “呵呵!爹,你別激动,我知道二妹和四妹的婚事不是你的主张,是睿和王和雍顺王主动上门求娶的,你只是推拒不了罢了。”裴映寧一边笑言一边抬手邀他,“爹,快尝尝这茶,这可是皇上特赐给我们母妃的,后宫仅此一份哦。母妃捨不得用,见我喜欢,都给我和王爷了。” 裴哲山收起恼意,看了一眼茶盏,盏中碧水清澈,香气似果味儿又是香,诱人又独特。 他端起茶盏,认真的品了一口,只觉一股热气顺著喉咙直下,然后在肚腑內蔓延,不但让人觉得体內多了一股暖意,似乎连近日来的疲惫都缓减了不少。 他忍不住再尝了一口,越喝越欢喜,还脱口赞道,“真是好茶啊!” 裴映寧微微扬眉,“那可不,我们母妃都捨不得喝呢!” 看著她脸上洋溢出来的得意和骄傲,裴哲山不自然地敛下双目。 他如何能听不出这大女儿的意思,还不就是在指责他这个亲生父亲不如人…… “那个……寧儿,听说前几日你二娘去找过你,还惹了你不快。为父也是后来才得知,你二娘实在衝动,为父当日便狠狠地训斥了她。你放心,以后为父一定看管好她,绝不让她再去找你麻烦。” “爹有心了。”裴映寧微笑著道,“其实也没什么,我也能理解二娘的心情,毕竟二妹大婚在即,她想二妹早日痊癒也是应该的。当时睿和王也在场,当著睿和王的面我也同二娘把话说开了,白寒並非徒有虚名,更不是为了你们那点银子,他只是临时去了靖阳,为那里的百姓消灾解难,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回京的。” “爹明白,像白神医那种世外高人,区区数万两银子如何能入他的眼?他心系苍生百姓,属大仁大义,实是令人敬佩。你二妹的腿伤,本就难治,只要白神医有心救治我们便感激不尽了,晚些时日也不妨碍的。” 听著他宽容、大度、明理的话,裴映寧眼角暗暗地抽动。 数个月前,这个父亲大人为了帮助尹怀宇控制她,亲自餵她吃毒药,那一幕和眼前的这位『慈父』比起来,完全不是一个人。 他究竟是怎么做到在善恶之间自由切换的? “爹,你既然进宫了,那便去看看四妹吧。她进宫多日,想必很想你。” “不了,为父今日来,主要是想见一见你。听说你怀了身孕,为父很是替你开心。看到你过得好,为父也就放心了。你四妹那,就让她专心侍奉皇后娘娘吧,为父就不去凤寧宫打扰了。”裴哲山说完,又吃了一口茶,然后才起身,“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府了,过几日你二妹和四妹出嫁,府中还有许多事要忙。你安心养胎,等为父得閒了再来看你。” 裴映寧没起身,只是微笑著回他,“既然爹有事要忙,那我也不多留你了。”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裴哲山是带著一脸欣慰之色离开的。 他一走,裴映寧收起了所有的笑,望著殿外,除了厌恶还是厌恶。 以前还老想著要如何对付裴家,交过手之后才发现,裴家不堪一击。 裴哲山看著位高权重,殊不知,他们那些恃权自傲的人,在帝王眼中全是眼中钉。或许裴哲山也有所察觉,所以才广撒『渔网』,以为网住所有皇子,便可高枕无忧。 可惜,这不过是作茧自缚罢了。 真正的智者,应该是选择合適的机会激流勇退,而不是蠢到把所有身家都投进海里…… …… 很快便到了尹怀宇和尹凌南纳侧妃的日子。 婚事是雍顺王府和睿和王府自己操办的,虽然皇子侧妃也能入皇家玉碟,但这两件婚事都是尹怀宇和尹凌南自作主张,说好听点是帝王尊重这两个儿子的意思,要说难听点,那就是帝王根本不在乎。 可帝王在不在乎对尹怀宇和尹凌南来说好像也不要紧,两府婚礼依旧办得热热闹闹的。 裴映寧哪也没去。 她现在怀著孩子,有的是特权。 再者,她是皇子正妃,別人纳侧要她去,等於是给別人抬轿。 裴灵卿和裴静嫻,配吗? 何况对她来说,这两家婚礼再热闹也没看头,真正有看头的是婚后。 话说两府婚事—— 睿和王张灯结彩一片喜庆,但尹凌南让喜轿从侧门进府后,连新娘子房门都没跨进半步。 没人觉得不妥,甚至理解,毕竟裴灵卿双腿残疾,也不便洞房。 可是,作为新娘子的裴灵卿就没那么『善解人意』了。 在新房里坐到天黑,见尹凌南还没来,便差陪嫁婆子田妈去找人。 田妈去了,没多久便回来稟道,“小姐,听说王爷被宾客灌醉了,这会儿正在立轩院睡觉呢。” 裴灵卿一听,恼道,“今日大婚,丟我一人在新房中,他还能睡得著?” 田妈低下眉眼,小声道,“听说王爷醉得不轻,只怕今晚不会来了。” 裴灵卿长这么大,除了在裴映寧那里受过侮辱外,还真是没在別人身上受过气。她也知道自己的情况不配给尹凌南做正妃,可这婚事是尹凌南亲自上门求娶的,她一直以为尹凌南就算不喜欢她,但碍於太傅府的面子也一定会善待她,就像今日体面的婚礼…… 可谁知道,洞房烛夜他却对她不闻不问! 这要是传出去,她岂不是又要成为京城的笑话?! “田妈,煮碗醒酒汤给王爷送去!若是他还不醒,便叫人把他抬过来!新婚之夜,想叫我独守空房被人笑话,门都没有!” “……是。”田妈虽一脸为难,但还是顺从地退出了新房。 而另一边。 看到田妈再次前来,廉明再次將她拦下,並皱著眉不满地道,“王爷醉得不轻,今晚恐怕不能去新房了,你没同裴侧妃说清楚吗?” 田妈討好地笑道,“廉护卫,奴婢同侧妃说了,侧妃很是关心王爷身子,特意让奴婢熬了醒酒汤给王爷送来。” 廉明看著她手中的碗,犹豫了片刻,伸手將汤碗接下,“我会端进去给王爷喝,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回去伺候裴侧妃吧。” 田妈体贴地道,“廉护卫,要不让奴婢进去服侍王爷用醒酒汤吧?侧妃实在不放心王爷,奴婢看著王爷服下醒酒汤,回去也好向侧妃回话,让侧妃安心。” 廉明一下子变了脸,脱口拒道,“王爷不喜旁人伺候,田妈还是请回吧。” “廉护卫,你看啊,今日是王爷和侧妃的大喜之日,不管怎样,王爷都该在新房度过,侧妃在新房等了一整日了,若王爷不去新房,侧妃一定会伤心的。” “可王爷醉得不省人事,你让他如何去新房?”廉明语气变冷。 “廉护卫,不如这样吧,咱们把王爷送去新房,反正王爷醉著没醒,在哪睡不一样?要是在新房里睡,奴婢还能帮著侧妃照顾王爷,如此不但王爷睡得好,侧妃也能安心。你说,是吧?” “这……” 田妈说完就要绕过他去推门。 廉明回过神来,一把用力抓住她胳膊,冷著脸怒道,“王爷寢居,任何人不得擅闯!” 老婆子,差点被她绕进去了! 就裴家二小姐那样的女人,他们王爷能纳进府已经是裴家烧高香了,还想和他们王爷圆房…… 那女人都没有自知之明吗? 残败柳不说,还是个床都下不了的废物,想他们王爷宠幸,做梦! 他抓得用力,田妈忍不住吃痛地皱起眉,同时也恼了,“你好大的胆子,不过是一个护卫,竟敢阻拦主子同房!放开,今日无论如何奴婢也要王爷给我家小姐一个交代!” 廉明也是没想到,一个陪嫁婆子居然如此凶悍,不把他放在眼中也就算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还当是在太傅府吗? 他心火一起,放开了她的胳膊。 但下一瞬,他手掌化刀,猛地朝她颈骨劈去—— 『咚』! 田妈还没反应过来呢,双眼一翻白便倒在了地上。 廉明看了看另一只手里的汤碗,嫌恶地往远处一扔,瞪了田妈一眼,从她身上跨过,然后推开了房门。 “王爷,要不您换个地方休息吧?依属下看,那裴灵卿就不是个安生的,指不定今晚要如何闹呢!” 尹凌南面朝床外侧臥著,单手撑著头,閒適又慵懒,一双黑眸望著他,清明之中透出不悦,別说没有醉意,就是一丝酒味儿都没有。 “不安生?就不知道用点东西让她安生?像这种废物,还需要本王教你们如何做?” “是,属下知道了。” 裴灵卿在新房里等得不耐烦,半天不见田妈回来,更是急躁不已。 她正准备让陪嫁丫鬟去把田妈找回来,突然一名丫鬟推门进房。手里端著一只精美的瓷盅,不等裴灵卿开口,便躬身稟道,“裴侧妃,王爷知道您一日未进食,这是王爷特意吩咐厨房为您做的参汤,还请您趁热喝。” 裴灵卿盯著她以及她手中的瓷盅看了又看,並没给好脸色,“他人呢?” “回裴侧妃,王爷刚醒,他说一身酒气会熏著您,让您先喝口参汤暖暖身,待他沐浴更衣后再过来。” 闻言,裴灵卿的脸色这才好看起来。 想到什么,她又问道,“田妈呢?看到田妈了吗?” 丫鬟再回道,“回裴侧妃,王爷交代了一些事让田妈去做,田妈做完便会回来。” 裴灵卿不疑有他,毕竟田妈是她的陪嫁婆子,是她爹娘亲自为她挑选的可靠之人,睿和王府的人没理由欺负田妈。 想到尹凌南一会儿便会来,她心中怒气消了大半,冲丫鬟抬了抬下巴,“把参汤端过来吧,正好我饿了。” “是。”丫鬟毕恭毕敬地走向床边,双手將瓷盅奉上。 裴灵卿接过手,感觉到参汤温度適中,这让她脸色又好看了许多。 没想到尹凌南还挺体贴的! 如今他们已是夫妻,他对她示好,她也不可能不领情,於是拿起盅里的勺子便舀汤喝了起来。 不知道喝了第几口,她手中瓷盅突然从手中滑落,而她人直接倒在了身后的喜被上…… 再说雍顺王府。 尹怀宇在新房留了宿。 听说他和裴静嫻圆了房,温软洁气得摔了床被,一肚子怒火就差把自个儿院子点燃了。 她没有忘记前几日尹怀宇要她时向她承诺的话,他说娶裴静嫻只是逢场作戏,绝对不会同她圆房…… 她又一次信了他的话,以为他今晚会来自己的院子,没想到她等了一整日,等来的却是新房的『动静』! 还有裴静嫻那该死的贱人,在她面前乖巧卑微,一副唯她是从的模样,没想到背地里却是个惯会勾引男人的下贱货! “王妃,您別生气了,您身子刚好不久,可不能再气出好歹了。”大丫鬟蕙儿明白她的心情,可也是真的担心她的身子,於是大著胆子安慰她,“奴婢瞧著那裴静嫻就是不安分的,她如今入府做了侧妃,心中定会惦记您的位置,您若是气出个好歹,那岂不是如了她的意?” “她想坐本王妃的位置?她也配?她不过是太傅府一个不受宠的庶女,拿什么同本王妃爭?”温软洁满眼毒辣,真是看什么都想全毁了! “王妃,正是因为她不配与您爭,所以她一定会从王爷身上下手,这个时候您更需要冷静才是,决不能让她钻了空子得了便宜。” “这个贱人!”温软洁咬牙恨骂。但不得不说,蕙儿一番话还真是点醒了她,让她心中除了恨意外,还有了防备,“蕙儿,明早你让人送一份鸡汤过去,让人在汤里做点手脚……王爷同那贱人圆房,本王妃可以忍,但本王妃绝对不能让她先怀上王爷的子嗣!” “王妃,您放心吧,奴婢知道如何做。” \u0001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85章 勾引別人丈夫是可耻行为 新房里。 尹怀宇能留宿,裴静嫻真是受宠若惊。 首先,她能嫁进雍顺王府,是裴哲山和范碧珍权衡利弊之后的决定,说白了她就是裴哲山和范碧珍向尹怀宇示好的一颗棋子。 其次,她和尹怀宇私下並无接触,就是她进宫侍奉皇后,也是尹怀宇派人直接將她接进宫的,她没感觉到尹怀宇对她有一丝一毫的上心和用心。 再加上雍顺王府还有个温软洁,与尹怀宇青梅竹马不说,还是雍顺王府正妃,重重因素加起来,她心中还是有数的,且已经做好了孤枕独眠的准备。 没想到尹怀宇不仅来了新房,且还同她圆了房…… 翌日清晨。 她还在睡梦中,感觉到身旁有动静,下意识地睁开眼,便见身旁的男人已经下了床。 她猛地一激灵,赶紧掀被,“王爷,妾身服侍您更衣吧。” 尹怀宇回头,正巧看到她掀开被褥露出的白帕,那白帕早已皱褶不堪,但上面落著惹眼的红,让他眸光不由得定了定。 “王爷……妾身……”裴静嫻顺著他视线看去,瞬间羞红了脸,赶紧將白帕抓起塞到枕头下。 尹怀宇昨晚是同她圆了房,但几乎没同她说过一句话,全程只专注办该办的事。此时看到她羞涩无措的样子,他脸上的冷峻突然有了些许软化。 虽然温软洁早在两年前就把身子给了他,如今也嫁给他为妻,可在他心底始终有丝遗憾…… 这个女人虽没入他的眼,但却弥补了他心底那一丝遗憾。 “今日不用进宫。明日北拢国使者会抵达京城,父皇忙於此事,没空召见我们。” “哦。”裴静嫻淡淡地应了一声,但心中忍不住惊喜,没想到他会主动同她说这些。眼见他神色异常温和,她赶紧下床,从衣架上取下他的衣物羞答答地道,“王爷,妾身为您更衣。” 尹怀宇起身,轩昂地面向她。 服侍好他穿戴后,裴静嫻又去拿自己的衣物。 尹怀宇斜目看了一眼她微微打颤的双腿,突然走向房门,打开门朝门外下令,“好好服侍侧妃。” “是。” 很快,一名婆子领著四名丫鬟进来。 虽然尹怀宇已经离开了,但裴静嫻望著门口的方向,久久不愿收回视线。 她以为自己会被他冷落,没想到他却给了她这么大的意外和惊喜…… 这还是她从出生至今,第一次被人如此用心对待。 “四小姐,没想到王爷对您如此好,您嫁到雍顺王府来,可真是嫁对了。”这几个丫鬟和婆子都是陪嫁来的,一个个脸上的喜色不比她少。 裴静嫻听著她的话,更是心怒放。 “放心吧,只要我在雍顺王府立了足,少不得你们的好处!”她也不吝嗇向她们保证。 “多谢四小姐!”四名丫鬟齐声谢道。 “还叫什么四小姐,该叫侧妃了!”婆子赶忙纠正她们的称呼,並率先改口,“侧妃,您放心,奴婢定会忠心不二地跟著您。” “侧妃,奴婢们也会尽心竭力服侍好您的!”丫鬟们也纷纷表忠心。 裴静嫻正要再说什么,有人突然进了房门。 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端著食盘,神色恭敬地道,“奴婢丽娘,是府里的厨娘,这是王爷吩咐给侧妃做的红枣鸡汤,还请侧妃趁热喝。王爷还交代,说侧妃用过鸡汤再去给王妃请安。” 裴静嫻看著她手中食盘,脸蛋微红。 没想到他竟如此贴心…… 如此有心的鸡汤她当然会喝了,而且是喝得连汤汁都不剩。 看著她满脸幸福地饮下鸡汤,叫丽娘的妇人借著卑微的低头姿势,嘴角偷偷扬起一抹冷笑。 …… 北拢国的仪仗队提前抵达了京城。 尹承佑虽没有出城迎接,但却指派了老大、老二、老三三个儿子前去接迎。 隨后便是接风宴,以示对北拢国使者的欢迎。 裴映寧没想当压轴嘉宾抢风头,所以便早早地跟著骆诗瑜到了宴殿。 今日,骆诗瑜再次戴上了面纱,在妃嬪位中选了个低调位置。 德妃见状,忙上前同她说道,“瑜妃姐姐,您贵为四妃,还是请上座吧。” 骆诗瑜摇了摇头,“不用管我,我有要事在身,坐这里便可。” 见她打定了主意不坐高位,德妃只好作罢。 在瑜妃对面便是皇子位,裴映寧在第三张桌子后面罕见地跪坐著。 眼看著时辰將近,朝中大臣携家眷陆陆续续到来。裴映寧本来想的是来早点可能没那么招摇,没成想,前来的大臣携家眷进了宴殿,看到她们婆媳早早到场,就跟瞧见稀奇物似的,一个接一个的分別向她和骆诗瑜行礼问安。 裴映寧心里直呼草率了。 这一家一家的来她跟前问候,就像她家办了什么喜宴,她作为主人家在这里迎接客人似的,就差一边收人礼钱一边记名了…… 没多久,温软洁到场了。 裴静嫻走在她身后,低垂著头,跟端庄典雅的温软洁比起来就像个卑微的小丫鬟。 从她桌边经过,裴静嫻脚步顿下,朝她福了福身,乖乖女般唤道,“大姐。” 她这一出声,温软洁也停下了步子,仿佛才看到裴映寧,温柔地开口,“三弟妹来得真早。” 裴映寧起身,回她微笑,“太閒了,所以才想早些前来瞧瞧热闹。”顿了一下,她用著关心的眼神打量起她来,“二王嫂,你这气色有些差,是哪里不適吗?要是有哪里不適,可一定得早些让御医瞧瞧,千万別拖坏了身子。” 温软洁红唇掛著的微笑立马变得僵硬,连美目的光都黯沉了起来。 但很快,她將唇角的弧度拉大,柔声道,“多谢三弟妹关心。” 语毕,她转身往前,在首桌优雅落座。 不少官员及家眷又纷纷到她跟前行礼问安。 裴映寧站著,也不觉得尷尬,反而是好整以暇地又打量起还在自己跟前的裴静嫻来。 温软洁是温柔、典雅、端庄,可气色难掩憔悴。反观这裴静嫻,虽然举止神色略显卑微和小心翼翼,可脸蛋红润,眉眼中一股子藏不住的娇味儿。 如此对比,说明了什么? 作为过来人,裴映寧多少还是懂的。所以再看裴静嫻时,她打心眼里觉得好笑。 看来裴静嫻在雍顺王府过得不错。 “皇上驾到——” 隨著殿外高亢的传报声,殿中鼓乐声响起,紧接著尹承佑踏入殿门,那明黄色的龙袍下帝王之气全开,瞬间威严的气息笼罩了整个宴殿。 所有人归位,大礼迎驾。 裴映寧也不例外,跪在软垫上,恭迎他从身前走过,径直步向那象徵著绝对权利和地位的龙椅。 在尹承佑的身后,还有好一阵子未露面的虞皇后。一身凤袍,贵气逼人,只是那气色,跟她儿媳温软洁有得一比。 紧隨他们后面的是尹怀宇、尹凌南、尹凌南三兄弟,然后是好几个未成年的皇子公主,十皇子尹子凛也在其中,最后是各宫妃嬪。 裴映寧看向他们时,正巧十皇子也朝她看来,小傢伙朝她咧了个笑。 她也忍不住冲他笑了笑。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帝王一落座,殿中便响起呼声。每个人都像受过专业训练似的,呼声叠在一起,气势宏然,震耳欲聋,把鼓乐声都盖住了。 “眾卿平身!” “谢吾皇!” 裴映寧正要起身,立马便被一只大手扶住。 她抬起头,看著熟悉的俊脸,红唇微微扬起。 只不过他在人前一如既往的面无二色,只扶著她小心翼翼地跪坐好,然后才撩袍在她身旁盘腿坐下。 裴映寧是第一次参加如此隆重又正式的宴席,秉著不出风头的想法,她今日表现得也出奇的端庄。 在他们夫妻前面的两桌,很有意思。尹凌南是独自一桌,想也知道,裴灵卿是不可能出席的。而尹怀宇那桌,温软洁坐席位,裴静嫻跪坐在他们身后,跟尹凌南那一桌比较起来,明显显得拥挤。许是他们两桌对比鲜明,吸引了不少的注意力,反而让尹逍慕和裴映寧不怎么受人关注了。 “北拢国七公主及使者覲见——” 殿门外再次响起传报声。 殿中上百双目光齐刷刷地朝向殿门。 裴映寧也不例外,视线紧盯著殿门,只见一袭红衣步入殿中,高挑的身姿,婀娜的身段,再加上一张精致如画的脸,就连她双眼都看直愣了。 是没想到北拢国公主一出场就如此带劲儿! 时下的女子一米六几就算高拔了,这北拢国公主目测最少一米七左右,关键是她还前凸后翘,可谓是胸大腰细大长腿,何止妖嬈嫵媚,简直就是人间尤物!加上高贵的气场全开,就像专门为她设立的红毯秀,说是万眾瞩目都不为过。 她一个女人都看直愣了,更別提其他人了。殿中好些男人的眼珠子都恨不得粘到北拢国公主身上,是真被她的美惊艷到了。 “咳!”身旁一声轻咳。 裴映寧回过神来,扭头一看,就见自家男人黑沉著脸正不满地瞪著她。 她瞬间一囧,尷尬得想抠脚。 自家男人没被迷住,她倒是先被迷到了…… 冲他乾笑过后,她收起惊艷的心思,认真打量起已在殿中央停留的人来。 除了北拢国公主外,北拢国这次派来的使者也不俗,二十多岁的样子,年轻俊俏,虽然跟公主比起来没公主的气场大,但仔细一看,此人举止泰然,神色从容,可见內敛稳重。 就在她刚准备收回视线时,北拢国公主突然朝她的方向看来—— 不,那视线落在了尹逍慕身上! 她顺著那视线扭头,只见自家男人正抬手为她斟茶,斟好茶,还把茶递给她。 “別只顾著看热闹。” “知道。”她接过茶,想笑,但最终忍住了。 而殿中,北拢国七公主和使者行礼覲见完后,尹承佑邀二人入席,並与使者寒暄起来。 整个宴殿,除了尹承佑出场的那一幕威严肃穆外,殿中气氛都挺隨意的,不论是官员及其家眷、还是妃嬪皇子们,该吃吃该喝喝该说说,跟普通聚会也没两样。 反正只要风头不压过帝王,也不会多引人注目。 “咦,娘去哪了?”裴映寧突然间发现某个位置上已是空的,忍不住朝身侧小声问道。 “无事。”尹逍慕低低地回了两个字,然后將一块糕点塞到她手里。 就在裴映寧张嘴准备吃糕点时,一股香气迎面扑来。 她抬眸,只见一袭红衣立在他们桌前。 妖嬈嫵媚的七公主正笑看著尹逍慕,“楚阳王,之前你走得太快,本公主都没来得及同你说话。” 尹逍慕眼皮微抬,眸光凉凉地落在她脸上,“公主可有眼疾?” 面对他牛头不对马嘴的询问,北拢国七公主微微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没看到本王在陪內子进食么?” “噗!”裴映寧猛地喷笑。还好她还没吃糕点,不然铁定狠狠呛一口。 七公主眉心一蹙,当即拉长了脸以示不满,“楚阳王,不妨告诉你,本公主就是看上你了,你別不知好歹!” 裴映寧眼抽地看著她,忍不住开口,“公主殿下,勾引別人丈夫是可耻行为。但凡要点脸的人,就算勾引別人丈夫也都是偷偷摸摸的,像你这样当著別人妻子勾引有妇之夫的,不知道在你们国家叫什么,但在我们东乌国叫不知廉耻。” 她知道北拢国的人来者不善,但没想到他们如此沉不住气,一来就挑明要破坏他们夫妻关係。 如此看来,她倒是高看了他们! 眼见对方充满敌意地瞪著她,她摆了摆手,一脸嫌弃,“麻烦七公主让让,你那胸挺得太高,当心裹不住掉下来砸著我。不用在我面前显摆你的优势,你有的我也许没有,但我有的你一定没有。” 七公主脸色涨红,忍不住抬手指著她,“你……” 裴映寧突然將手中糕点塞到她手心里,继续摆手,“好了好了,赏你了。跟我一个孕妇抢吃的,你可真是够『有种的』!” \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86章 三弟,你都不管管她吗? 她声线控制得好,就七公主和尹逍慕能听见。【无错章节小说阅读,google搜寻】 看著手里的糕点,七公主的脸从美艷动人变成了冷艷冻人。一双美目瞪著裴映寧,眸光凌厉得像是要剖了她的皮。 “寧儿,你们在说什么呢?”龙椅上突然传来询问的声音。 那声音威严又洪亮,瞬间让宴殿只剩下了乐声。 所有人的注意力也全都集中到了尹逍慕和裴映寧这一桌。 裴映寧起身,面向龙椅,微笑著回道,“父皇,七公主说她同儿媳一见如故,很是喜欢儿媳,问儿媳以后可不可以同她多来往。儿媳见七公主不但漂亮,还很是热情,便请七公主品尝我们东乌国的糕点。” 尹承佑看向七公主的手,当真握著一块糕点。 只是,七公主的神色貌似不怎么好看,於是关心地问道,“七公主不喜欢食糕点吗?” 七公主面向龙椅,扯出一抹笑,“陛下误会了。明樱在途中听了不少有关东乌国的风土人情,其中东乌国的美食最是叫人垂涎欲滴。明樱没想到同楚阳王妃初次见面,楚阳王妃便这般好客,真是叫明樱受宠若惊。” 在她同尹承佑说话的时候,裴映寧借著抚摸孕肚的动作从腰间取出一粒白色的小丸子。 没人看到,除了尹逍慕。 当尹逍慕不经意间暼清楚那粒药丸时,眸底忍不住露出一丝惊异。 察觉到被他发现后,裴映寧不动声色地嗔了他一眼,接著便去拿桌上那壶果子茶。 这果子茶是德妃吩咐御膳房特意为她调製的,酸甜可口,很適合她这个孕妇喝。 龙椅上,听著七公主对裴映寧的夸讚,尹承佑爽朗大笑。 而在他笑声中,裴映寧已经倒好了两杯果子茶,並端起一杯递向七公主,“七公主出使我东乌国,实是我东乌国荣幸,今日能与七公主结识,更是映寧的荣幸。映寧有孕在身,不便饮酒,便以这果子茶代酒,敬七公主一杯,希望七公主在我东乌国能玩得尽兴。” 她当眾敬酒,司徒明樱能不接? 当然不能。 然而,就在她接过茶杯时,握杯的手指猛然一紧,看裴映寧的眼神直接迸射出一股骇人的凶气。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可裴映寧完全不在意,端起另一杯果子茶,推了推杯,还俏皮地眨了眨眼,笑著道,“七公主,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你就舔一舔,这杯我就先干为敬了!” 別说司徒明樱脸黑如炭,就是裴映寧身旁的尹逍慕都是一脸黑线。 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女人竟是个劝酒高手! 裴映寧豪气地一饮而尽,虽然只是一杯果子茶,可她的热情好客摆在眾人眼前,谁不嘆一声楚阳王妃大气? 司徒明樱握杯的手指指骨节绷得青白,眼看著裴映寧將空杯倒置,她一咬牙,也將果子茶仰头饮尽。 “七公主真是豪爽,映寧能与你相识,真乃八辈子的缘分!今日七公主务必要喝好吃好,改明儿映寧再抽空带七公主游遍京城,给七公主好好介绍我东乌国的风土人情!” “楚阳王妃真是世间少有的奇女子!”司徒明樱脸上挤著笑,但夸讚她的话却是从后牙槽里磨出来的。 放下空杯,包括那一块糕点,她直接嫌弃地往盘里一扔,也不惧別人如何作想,冷著脸走向了北拢国使者。 她与裴映寧的互动北拢国使者赵真意都看在眼中。 但是他离得远,听不到她们的谈话声,也不知她为何这般动怒,甚至怒得连场合都不顾了。 不过再是不解,现在也不是他询问的时候,他只能先给司徒明樱一个眼神,示意她注重场合。 司徒明樱在他身旁跪坐下,咬著牙溢出三字,“断根草!” 赵真意正准备为她倒杯酒,结果听到这三字,握著酒壶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抖,同时眼中也忍不住露出一丝惊骇。 不等他开口,司徒明樱用著两人才听得见的嗓音再道,“她,必死!” 赵真意下意识地朝对面望去。 那个娇美的女子…… 宴席到高潮,丝竹声声,歌舞欢腾。 席间,尹承佑和赵真意就两国事宜互吹互捧,交谈甚欢。 而司徒明樱自与裴映寧喝过果子茶后,全程冷脸。不过她是尊贵的公主,又生得美艷动人,再臭的脸色在他人眼中那也是高冷的体现。识趣的人欣赏美人风姿就够了,也不会去自討没趣。 裴映寧这边呢,司徒明樱离开后,尹逍慕一改先前的视若无睹,向司徒明樱的方向投去了好几次视线。 “別看了,再看我可是会吃醋的。”裴映寧忍著笑,假装板著脸小声警告他。 尹逍慕拿眼角剜了她一眼。 吃一个男人的醋? 看他那眼神,裴映寧也知道他是明白了的。朝司徒明樱的方向看了一眼后,她压著嗓音笑问,“爷,不如把『她』娶进楚阳王府,咱们好好玩?” 闻言,尹逍慕瞬间黑了脸,“敢胡来,为夫就把你绑床上,让你永远也下不来!” “呵呵!”触及到他眸底威胁的气息,裴映寧乾笑,“开玩笑而已,干嘛这么认真?” “哼!”尹逍慕一记冷哼,用力捏了捏她的手,以示自己不是在嚇唬她。 夫妻俩你来我往的低语,在旁人看来那就是咬耳朵的亲密。 大庭广眾之下总会有人看不下去的。 就比如他们旁桌的睿和王。 “三弟、三弟妹,说什么呢?瞧著三弟妹如此开心,不妨说出来让本王也乐乐?” 尹逍慕直接给了他一记冷鉤子眼。 裴映寧『嘿嘿』一笑,冲他说道,“二王兄,我们正在谈论北拢国七公主的美貌,真是天香国色,人间尤物。” 尹凌南朝司徒明樱的方向看了一眼,邪魅地勾起唇,“確实天香国色,人间尤物。” 裴映寧抬了抬下巴,“是吧是吧,没想到二王兄跟我的欣赏能力一样,不像我家慕,一定都不懂欣赏,非说七公主长得太高,看著不协调,可是我就觉得七公主那身材忒棒,二王兄你仔细瞧瞧,人家那胸是胸、腰是腰、屁股一看就是好生养的,哪个男人能娶到手,那可真是天大的福气!” 尹凌南再朝司徒明樱的方向看了看,附和地点起头,“三弟妹说的是……” 裴映寧又接著道,“二王兄,虽然我二妹做了你的侧妃,可你府中始终还缺一位正妃,我瞧著你和这北拢国七公主极为相配,不如二王兄找父皇说说,让你和七公主联姻,如何?” 闻言,尹凌南瞬间瞪向她,唇角的邪魅消失了不说,脸色比尹逍慕还黑。 反观尹逍慕,听到自家女人的提议,肩膀不自然地抖了两下,俊脸也不再黑沉了,唇角还微微上扬。 “三弟妹,本王刚成亲,你这样乱点鸳鸯,就不怕你二妹生气?”尹凌南暗咬著牙道。 “二王兄,你和我二妹的確刚成亲,可是我二妹的情况,她应该没法替你开枝散叶,而二王兄你也不可能无后,不是吗?”裴映寧一副好人脸,卖力地劝说他,“偌大的睿和王府,怎么也得要个继承人,你刚才不是也赞同我,觉得那七公主好生养吗?那你就努力一把,把人娶回府唄!” “咳……”尹凌南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本王同三弟想法一致,也觉得那七公主身量太高,本王还是更喜欢娇柔的女子。” “二王兄,你这是迂腐!俗话说,丑是丑,蒙著被子当*狗。何况人家七公主不丑,就是个子高了些而已,被子都不用蒙了,只需要熄灯就行了!不是我说,你看看人家大王兄,左右佳人,指不定哪天就传出双喜的消息,再看看你,唉……”说到最后,裴映寧同情地嘆了口气。 “你!”尹凌南忍不住拿手指著她,“简直粗俗!三弟,你都不管管她吗?” 没曾想,尹逍慕微抬眸子扭头看向他,问道,“二王兄,寧儿说什么了?” “她……”尹凌南刚想开口,可吐出一个字后脸色更难看了。 “呵呵!”裴映寧笑得合不拢嘴,有种他就把她说的话复述一遍! “睿和王,你们在说什么?”龙椅上又传来威严的询问声。 眼见裴映寧作势要起身,尹凌南一咬牙,快速起身面朝龙椅,垂著眼道,“父皇,儿臣不胜酒力,去外面醒醒酒。” 说完,他也不管尹承佑是否同意,转身就朝殿门而去—— 裴映寧见尹承佑把视线投向他们夫妻,她故意眨了眨眼,一脸露著无辜和不解。 见状,尹承佑抿了抿嘴,便又转头去同赵真意说话了。 裴映寧这才低下头,一个劲儿地闷笑。 “还笑!”尹逍慕捏了捏她的手指。 “不是我要把天聊死的,是他们太不会聊了。又要找我说话,可说到一半就跑,我能有啥办法?” “……”尹逍慕唇角抽动。不跑?跑了都是因为被她气得半死,不跑还不得直接躺棺材? 他们夫妻和尹凌南的对话,尹怀宇这一桌也有关注。不过因为隔著点距离,他们並没有听清楚裴映寧的话,只听到尹凌南的声音。 而从尹凌南的话中,他们也大概明白了裴映寧的心思。 温软洁和裴静嫻一直保持著沉默,不但没有一点要找裴映寧说话的意思,两个女人都紧盯著尹怀宇的反应,每次看对面的北拢国七公主时,都带著一股敌意,生怕这七公主和尹怀宇有一方生出什么想法似的…… 这一场接风宴,除去司徒明樱那张冷脸,尹承佑和使者赵真意也算宾主尽欢,朝臣和家眷们彼此问候,热络的聊天,总体气氛是很和谐畅快的。 宴后,司徒明樱和赵真意被安排去了大行宫。那里等同於使馆,是专门接待他国来访人员的地方。 裴映寧和尹逍慕回到紫瑜宫。 骆诗瑜在开宴不久便离了场,此时也不见回紫瑜宫,裴映寧不免有些担心,“慕,要不要我们去找找娘?” 她话音刚落,骆诗瑜的声音便从外面传来,“我回来了!” 闻声,裴映寧赶紧往门外去,“娘,您去哪了?” “北拢国的仪仗队先去了大行宫,我趁著那七公主和使者还没去,便去大行宫探了探。”骆诗瑜说著话,脸上浮出一抹失望,“可惜,没探出傀王的行踪。” 裴映寧回头和尹逍慕相视一眼,都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隨后裴映寧挽住骆诗瑜的手往寢殿內走,边走边笑,“娘,你离开得早了些,我告诉你一件特好笑的事,保证你能开心!” 骆诗瑜疑惑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儿子,隨著他们进了寢殿。 当她听完儿媳的话,刚坐下的她直接从软塌上蹦了起来,“什么?七公主是个男的?” 裴映寧掩著嘴笑道,“我不但发现她是个男的,我还把那『不行』的药加在茶水里让他喝了!娘,您都没看到她那时的样子,哈哈……” “噗!”骆诗瑜也忍不住捧腹。 瞧著婆媳俩开怀大笑的样子,尹逍慕左瞪一眼、右瞪一眼,无语得不行。 好歹他也是那种药的『受害者』,她们就不能顾及一下他的心情? 偏偏婆媳俩没一个理睬她,继续聊著。 “娘,那药只对男人有用,对女人无效,若七公主千方百计找解药,那就更加说明她是个男人。虽然不能確定『她』是否是傀王,但『她』肯定不是七公主。下一步,我们得把解药藏好,绝对不能让『她』轻易找到。” “那解药所需的药材只有楚阳王府和紫虹山庄才有,放心吧,他轻易得不到的。” “咱们再合计合计,看看如何將『她』真实的身份拆穿。” “嗯,是得好好合计。”骆诗瑜隨即朝一旁儿子看去,“慕儿,你如何看?” 尹逍慕一脸黑。 终於想起他了吗? 突然,裴映寧想到一件事,又说道,“娘,说起来尹凌南的反应也有问题。” 骆诗瑜忙问道,“什么问题?” “尹凌南风流成性,连祝兰淳的主意都打,只要是个对他有点用的女人他都不会放过,如今这么大个公主在他跟前,他却一点想法都没有,就算他现在不能人道,但以他的心性,也绝不该是这种排斥的反应。” “寧儿的意思是……” “娘,我们一直怀疑有人勾结傀王,而且最大的嫌疑人就在尹怀宇和尹凌南之中。如今看尹凌南的反应,我觉得十有八九就是他。” 骆诗瑜沉默了片刻,突然有了主意,“这好办!让皇上下旨,给尹凌南和七公主赐婚,我看能不能噁心死他们!” 一旁,尹逍慕黑线越掉越多。 她们婆媳如今是越发有默契了…… \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87章 解药还没长出来 对於把北拢国七公主和尹凌南凑一对的事,先前裴映寧就有这种念头,眼下婆婆同她想到了一块,她当然是举双手赞成。【,无错章节阅读】 一来,噁心他们二人。 二来,七公主嫁进皇室做了尹家媳妇,也便於他们找『她』的破绽。 这桩婚事,自然落在了骆诗瑜身上,隨后她招呼小两口早些休息,自己趁著夜色去了朝华宫。 洗漱完,裴映寧和尹逍慕躺在床上。 不过,夫妻俩都没睡意。 “寧儿是如何看出『她』是男子的?”对这个问题,尹逍慕可是憋了许久。 “这个……”裴映寧窝在他怀里笑了笑,然后抬头看著他,“在我们那边,男女性別是能转换的,我们称之为变性手术。” “变性手术?”尹逍慕眉梢挑高,对他们那个世界的事物一如既往的充满了兴趣。 裴映寧简明扼要地向他解说了一番何为变性手术,然后就七公主的事说起了自己的看法,“我不是说七公主一定做了变性手术,但我有接触这类人的经歷,所以在看到七公主的时候,多少感觉到有些违和。比如『她』那胸……咳咳,有点失真,还有她的耳洞,应该是刚打不久,作为她那样的身份,现在才打耳洞,显然不太合乎逻辑。还有举止间的一些微细节,总之把她那张美艷的脸忽略掉,我就觉得她不像女人。” 尹逍慕抬起手,指腹温柔地抚著她柳眉,深邃的眉眼含满了笑,“我瞧著『她』宴中的反应,应该是察觉到自己的假身被你发现了。就是不知『她』心中是否被你气个半死?” 裴映寧拉下他的手,脑袋往他颈窝里蹭了蹭,笑著拍拍他的胸膛,“赶紧睡,咱们除了玩死『她』,但终究有一场硬仗要打。” 尹逍慕搂紧了她身子,眉眼中的笑瞬间抹去。 何止一场硬仗,他还要將傀王剖皮抽骨…… …… 大行宫。 屏退手下后,赵真意看著桌边美艷无双的女子,没好气地道,“这才刚到东乌国,你怎么就著了那女人的道?” 司徒明樱也没好气地瞪著他,“我怎知那女人会在茶水中下毒!” 赵真意翻了个白眼,“你应该生气的是,她知道了你不是个女人!” 司徒明樱脸黑如墨。 那杯茶被下了断根草,那是专门让男人不举的一种药。虽然他不知道裴映寧为何如此变態,喜好把那种药放在身上,但她下药的举动,很明显是已经察觉到了他的秘密! “要解断根草需要何物?”他咬著牙瞪著赵真意。 “扶苓。” “那明日便派人去找!” 赵真意再次给了他一道白眼。 找解药是肯定要找的,可眼下还有比找解药更要紧的事—— “之前收到消息,说那女人不好对付,你还偏不信,非要往她跟前凑,这下好了吧,不仅被她识破了假身,还让她有了戒备,本来接近她就不易,现在还想对付她,你觉得容易吗?” 这也是他最气的! 还没出手便被对手识破,那后面他们还如何出手? 司徒明樱紧攥的拳头狠狠捶在桌上,“告诉那人,让他们动作快些,三日內我势必要拧断裴映寧的脖子!” 赵真意斜了他一眼,对他无语得没法形容。 …… 朝华宫。 看著踏夜而来的女人,尹承佑酒醒了大半,甚至都有些不敢置信。 “瑜儿,你怎么来了?” 见他要从龙床上起来,骆诗瑜抬手示意,“你別动,我来说件事,说完就走。” 尹承佑双脚落在床边脚踏上,目光定定地看著她。 骆诗瑜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道明了来意。 听她说完,尹承佑很是震惊,“你確定?” “不確定。”骆诗瑜冷哼,“但十有八九。” “这个畜生!他怎敢?” “这是你们父子的事,別將怒火撒到我身上。”骆诗瑜嫌恶地睇了他一眼,隨即便要转身,“我话已说完,就不打扰皇上了。” “瑜儿!”尹承佑一个箭步过去,快速將她手腕抓住。 骆诗瑜扭头看了看他的手,再抬起美目,对上那一双覆满深情的眼睛。 尹承佑突然將她扯进怀里,紧紧抱住。 “朕很想你,今夜留下来,好么? 骆诗瑜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掀开长卷的睫毛时,美目中燃烧著汹汹怒火。 她想压,没压下去! 眼瞅著他龙顏在眼前放大,她牙一咬,猛地运功將他双臂震开,紧接著迅猛出手,『啪啪』在他身上点了两下。 “你!”尹承佑一脸深情瞬间变成了一脸恼怒,是没想到她竟会如此牴触他! “我帮你护国,你居然想睡我?”对上他喷火的双眼,骆诗瑜气得冷笑,“尹承佑,你欺我年幼,骗我真心,我认命了。可该说的我早已同你说得很清楚,你忘了自己答应过我什么吗?” “瑜儿,你我是夫妻……” “我不是你的妻,只是你的妾,你眾多妾中的其中一个罢了。” “可不管怎样,你终究是朕的女人!”尹承佑瞪红了双眼。 “是,我曾经是你的女人,可你也別忘了,是你用虚假的情意把我骗到手的。”谈及过去,骆诗瑜冷静了下来,而冷静的她美目中不再有任何情绪,平静得如一潭死水,毫无波澜地迎视著他的不甘心,“你醉心皇权,为了江山社稷接近我,我说服自己不恨你,那是因为我知道人各有志,身在天子之家,你的用心算计没有错。但我也是人,鲜活的人,我也是天子的女儿,有我的骄傲,我既然选择尊重你,那你也该懂得尊重我。” “瑜儿……” 听著他深情的低唤,骆诗瑜抬手,打断他,“尹承佑,人心不足蛇吞象,做人別这么贪心,否则我真的会看不起你。” 尹承佑怒道,“你何时真正看起过朕?你若真心对朕,会狠心离开朕?会寧可受活寡二十载也不愿见朕一面?骆诗瑜,真正自私的是你,朕说过会给你想要的一切,可你从来都不信朕!” “呵!”骆诗瑜轻笑起来,接著摇了摇头,“都过去了,你同我再说这些又有何用?” “瑜儿!把朕穴道解开!让我们好好谈谈!” “没什么可谈的。”骆诗瑜厌烦的冷了脸,从袖中摸出一粒白色的药丸,上前一步,突然扳开他的嘴,將药丸塞进他嘴里,逼他咽下。 “你……你给朕吃了什么?!”尹承佑脸色唰青。 “断根草。”骆诗瑜红唇微勾,绝美的笑容中带著很明显的捉弄,“放心,要不了你的命,只是让你暂时碰不了女人而已。待我对付了傀王,再给你解药。” 说完,她转身朝外走去。 不过走了两步她又回头,冲他道,“半个时辰后穴道自会解开。” 尹承佑铁青的脸都快扭变形了,可偏偏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著她无情地离去—— …… 翌日。 早朝过后,尹逍慕被叫去了御书房。 本以为他这父皇找他是討论北拢国的事,结果他一进御书房就看到龙椅上那张铁青的脸,像要吃人似的。 “父皇找儿臣来有何事吩咐?” “把断根草的解药拿出来!”尹承佑咬牙下令。 “……” “你娘实在过分,为了不让朕碰她,居然把朕变成了『太监』!” “……”尹逍慕唇角忍不住抽搐起来,连肩膀都忍不住抖了抖。 他差点以为他是在帮北拢国『七公主』討解药,谁知道竟是为了他自己。 特別是听到缘由,他无语的同时眸底还闪过一丝嫌弃。 一把年纪的人,还想打他娘亲的主意,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脸! “回去,给朕准备解药!”见儿子不动,尹承佑再次命令式呵斥。 “回父皇,断根草的解药还在土中,此时还不到收穫季节,摘不了药材做不出解药。”尹逍慕垂下眸子,掩去了眸底的笑意。 虽说药是他自己做出来的,他也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可眼下一个个陪著他当『太监』,他这心总算找到了些许安慰。 “要等多久?” “明年惊蛰开,尚可摘采入药。” “要朕等半年之久?”尹承佑猛地从龙椅上怒起。 尹逍慕耸了耸肩,故作嘆息,“开需待时节,父皇应该明白这道理。何况有些药材是曇一现,並无存货,儿臣也莫可奈何。” 尹承佑捏了捏拳头,“你娘是太閒了吗?没事整那些药作何?她是要防备谁?还是说特意给朕准备的?她把朕当什么人了?朕是她男人,她竟敢这般对朕!” “咳……”尹逍慕不自然地轻咳。 正在这时,汪崢进来稟报,“陛下,睿和王来了。” 尹承佑立马朝他瞪去,“叫他进来!” “是。” 没多久,尹凌南进了御书房。 见尹逍慕也在,他微微愣了愣,但很快收起不自然的神色,上前行礼,“父皇,您叫儿臣来有何吩咐?” 尹承佑怒火还没消,这会子见著老二儿子,语气也没好转,“北拢国派使者出使我东乌国,意在与我东乌国建邦结谊。北拢国诚意可嘉,我东乌国也不能怠慢了,故而朕决定,让你同北拢国七公主联姻,以修两国邦交之好!” 他语气硬不说,言词之中更是强势,完全是主意已决,而不是与人商议。 尹凌南震惊地抬起头,“父皇,儿臣刚成亲,何况儿臣的王妃去世不满半载……” “你也知道那姜氏去世不满半载,可你不也又纳了侧妃?纳也是纳,娶也是娶,你这会儿拒绝,未免太过虚假了!”尹承佑不满地瞪著他,“朕知道你是不好意思,但眼下朕的儿子中,已到適婚之龄的就你们兄弟三人,你大王兄和三王弟都已有正妃,朕也不可能让他们休妻另娶,而堂堂的北拢国七公主也不可能屈尊降贵给他们做侧,如今就你的正妃之位还有空缺,你娶七公主再合適不过!” “父皇……”尹凌南脸色微白,藏在广袖中的手忍不住攥成了拳头。他是哪只眼看到他不好意思了?! “行了,那七公主美艷无双,你若娶她,亏不著你。如果你是担心姜家为此不满,这也好办,回头朕就把將姜清荣叫来同他说说,他忠君爱国,相信他一定会理解的。” “父皇!”尹凌南有些憋不住怒火了。 “此事朕主意已决,你不用多说什么。待朕同使臣商討好婚期,便为你和七公主举行大婚。”尹承佑沉著脸,明显已经不耐了。 看著他龙顏上的怒气,尹凌南一口血咔在喉咙里,吞下去又不甘心,吐出来又不敢。 他突然朝身侧尹逍慕看去,眼神阴惻惻的,咬著牙问道,“是你向父皇提议的?” 尹逍慕直接回他一记冷刀子眼,“二王兄未免太高看臣弟了,父皇旨意岂是臣弟能左右的?” 尹承佑见他们低语,不耐烦地斥道,“都给朕退下!” “是。” 兄弟俩也都不耐继续待下去,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御书房。 行至无人的地方,尹凌南最先停下脚步,满眼恶恨地瞪著尹逍慕,“尹逍慕,本王真是低估了你,没想到你是如此阴险卑鄙!” 尹逍慕瞧著他那恨不得撕了自己的模样,不怒反笑,“北拢国公主美艷无双,又身份高贵,二王兄能娶之,不该心怒放吗?” “那你怎么不娶?”尹凌南忍不住齜牙,恨不得下一刻扑过去咬死他! “臣弟不好女色,有寧儿一人足以。” “你!”尹凌南继续狠狠瞪了他一眼,咬著牙放狠话,“走著瞧!” 看著他满身怒火的背影,尹逍慕不禁扬唇冷笑。 这还没娶呢,就呕上了? 睿和王府—— 裴灵卿是下不了床,可消息还是灵通的。 帝王要让尹凌南娶北拢国七公主的事也不知道怎么传到了她耳中,气得她再也坐不住了,让人把她抬到了尹凌南的书房。 新婚夜尹凌南没进她房门不说,还让人把她迷丨晕,这口气她还没出呢,现在尹凌南还要娶公主,她如何再受得了这份屈辱? 所以在书房一见尹凌南,她就將早准备好的一只瓶朝尹凌南砸去—— “尹凌南,你这混蛋,怎不去死!”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88章 尹凌南被暴打 瓶不大,但也如同暗器一般让尹凌南嚇了一跳,直接从椅子上飞身闪过。【记住本站域名】 『砰』! 看著瓶落在扶手上裂成碎片,他脸黑得都快冒青烟了,更別说她咒骂的声音,直接让他眸底杀意汹涌。 “裴灵卿,你找死吗?” “你混蛋!”裴灵卿指著他怒骂,“是你上门求娶我的,我才过门几日,你竟要娶別的女人!尹凌南,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中?” “呵!”尹凌南被她的质问逗笑了,绕过书桌走向她,一脸的邪肆,毫无掩藏的讥讽,“裴灵卿,本王能收了你,是你家祖上烧了高香,你以为是你的缘故?” “你……”裴灵卿是坐在椅子上被抬来书房的,她双腿动不了,只能用双手紧紧抓著扶手以示自己的愤怒。 “这里不是太傅府,不是你撒泼的地方。你但凡有点自知之明,也该知道如何在本王府中谋生存,別说你只是个废物侧妃,就算你是本王名正言顺的妻,你也无权插手本王的事!” 『废物』二字,就似一把利剑直捅裴灵卿心口。她是太傅府从小娇生惯养的小姐,哪怕她残了废了,府中也没人敢说她半句不是。难道就因为他是皇子,就可以肆无忌惮的羞辱她吗? 『啪』! “尹凌南,你真不是个东西!你娶我,就是为了羞辱我吗?” 一记响亮的巴掌声落在自己俊脸上,把尹凌南打得当场瞠目结舌。毕竟从来都是他教训女人,还没有哪一个女人敢如此冒犯他…… 『啪』! 他回过神,想也没想地甩手,还了一巴掌回去! “啊!”裴灵卿惨痛尖叫。 门口,廉明、田妈以及两个丫鬟被他们互甩耳光的场面嚇得全部石化,任是谁都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一幕。 所以一个个完全没反应过来。 这还不算。 裴灵卿挨了一巴掌后,非但没清醒,反而越发愤怒和狂躁,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死死拽住了尹凌南的衣襟不说,还张牙舞爪地攀上了尹凌南的脖子。 尹凌南也没想到啊,她一个双腿都废了的人还有这种举动,顿时一个没设防,被她攀得失去了重心,『咚』一声倒在地上。 这一倒,直接就给了裴灵卿莫大的机会,只见她骑坐在尹凌南身上,像疯子一样攻击尹凌南的头。 死命地拽扯他的头髮,把头上的玉冠都给他拽掉了! 一耳光接著一耳光扇在尹凌南脸上,好比打鼓般激烈! 那尖利的指甲划过尹凌南白皙的肌肤,划出一道又一道血痕! 这些还不算,她甚至走火入魔般俯下身张口去咬尹凌南—— “死女人!唔!本王要杀了你!唔——” 尹凌南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一个女人凌虐至此! 他吃痛地咆哮著,试图將人从身上拉下去。 可他越是挣扎,裴灵卿越是疯魔得厉害,那拽他、扇他、抓他、咬他的劲儿越是狠戾,他一个练武之人居然被她折磨得眼冒金星,甚至扯不开她! “小姐!” “王爷!” 田妈和廉明他们总算回过神了,也彻底嚇坏了,一个个赶忙扑向他们,想將他们分开。 “尹凌南,我要杀了你!你这个混蛋!去死——”失去理智的裴灵卿也吼叫著,完全就是杀疯了一般狰狞扭曲。 “疯子!把这疯子给本王弄下去!”尹凌南铁青著脸,双眼瞪得都充血了。 “小姐!快放手啊!”田妈一边拉人一边哭著大喊。 可裴灵卿根本听不进去,甚至张著爪牙朝她和廉明乱抓。 眼瞧著她理智全失,廉明果断出手,对著她后颈便是狠狠一敲。 裴灵卿身子一颤,翻著白眼便倒在了尹凌南身上。 尹凌南那真是气炸了肺,腿一蹬,便將她从身上狠狠顶了下去。然后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对著裴灵卿不停地踹! “贱人!敢伤本王!本王杀了你这贱人!” 咆哮著,他一个转身从廉明腰间抽出他隨身的长剑,满身杀气的要朝裴灵卿劈去—— “王爷!”廉明这次反应快了,忙將他腰身抱住,“不可啊!” “王爷饶命啊!王爷饶命啊——”田妈和丫鬟嚇得直接扑跪在他腿脚边,颤抖地求饶。 “放开!本王今日要杀了这贱人!”尹凌南压根没理睬田妈和丫鬟,只转身朝廉明吼道。 “王爷,杀了她太傅府那边该如何交代?”廉明见他是真要杀人,不得不把太傅府搬出来。 他知道王爷不惧,但有的是其他法子对付裴灵卿,就像当初姜氏……何必明面上去得罪太傅府呢? 尹凌南听到那三个字,也確实拉回了一丝理智。 只是,理智归理智,他所受的冒犯却是无法消除的!正所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贱人伤了他,他岂会让她好过! 將手中利剑往地上一扔,他愤恨地再次用脚狠狠踹向晕死的裴灵卿,低吼道,“把这贱人和这些贱奴给本王通通关进柴房,三日內不得给他们进食!” 语毕,他又转身,对著田妈和丫鬟一人一脚,然后愤然离去。 田妈和丫鬟惊叫著倒在地上,眼里充满了恐惧…… …… 有关尹凌南和北拢国七公主联姻的事,尹承佑找了北拢国使臣商谈,但赵真意的回话是,此事需书信回北拢国请示他们陛下。 听到消息时,裴映寧也不意外。 管他是不是拖延,反正他们的目的就是噁心尹凌南和那假公主。 按她的猜测,这叫司徒明樱的假公主应该会各种找机会接近她,可两三日过去了,那假公主居然一直待在大行宫,半步都未出。 假公主没来,裴哲山却是再次找来了。 听他把话一说完,裴映寧没好气地直接开懟,“我说爹,你还真是看得起我,让我去睿和王府,你咋不自己去?你別忘了,睿和王是我家王爷兄长,你见哪家做弟妹的敢去过问兄长的事?” 裴哲山恼火道,“睿和王这几日都没去上朝,为父也去了睿和王府,可睿和王府大门紧闭,也不知发生了何事……” 不等他说完,裴映寧便打断,“你都说了睿和王府大门紧闭,那我们去还不是一样吃闭门羹?二妹只是没在归寧日回去看你们而已,又不是人没了,你急什么急?” 不过她心里也有些好奇,尹凌南几日没上朝,还紧闭府门谢绝见任何人,这確实是不太正常。 总不会是因为七公主的事,那傢伙要逃婚吧? \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89章 本王不小心跌伤了,不行吗? 但她很快就否定了尹凌南逃婚的猜测,並觉得可笑。 尹凌南如果跟傀王那边有勾结,最多是牴触和阻拦这桩婚事,他连裴灵卿都能娶,逃哪门子婚? “寧儿,不瞒你说,我和你二娘很是担心你二妹的安危。想必你也知道,睿和王是如何对待睿和王妃的,他待髮妻都如此,何况是侧妃呢?”裴哲山嘆著气道出了心中担忧。 “你也是好笑,既然知道他为人,那为何要答应把二妹嫁给他,既然嫁了,那二妹就是他的人,你现在才来担心这事不觉得太晚了吗?”裴映寧耻笑道。 “我能有何办法?”裴哲山为难又气愤,“睿和王亲自上门提亲,我还不是怕得罪他!再说了,你二妹那种情况,这辈子能嫁得出去就不错了,何况还是嫁皇家,我本来想考虑考虑,可你二娘非要点头。这嫁了也就嫁了,可归寧日他们都没回太傅府,连个口信都没有,问上门去还不见客,你说我能不忧心?我也没盼著你二妹在睿和王府能有多好过,大抵过得去我也欣慰了,可现在这样,实在是……唉!” “行了,你別跟我叫苦,我现在挺著个肚子,別说去管別人家閒事了,就是寢殿都不能多出……”裴映寧一手抚摸著肚子,一手搓著指腹,就像指腹上有什么脏东西似的。 她现在怀孕四个多月,肚子已经开始渐渐显怀了…… 不,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她搓指头的动作! 裴哲山黑沉著脸,咬了咬牙后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起身走向她,拍在她手肘边的桌上。 “这是一千两辛苦费!”顿了一下,他又恼道,“你一共拿去不少,这次你两个妹妹出嫁府里为他们置办了一些嫁妆,已经没多少银子可使了!” 裴映寧斜眼看了看银票,微微撇嘴。 一千两,当打发叫子么? 不是她瞧不上眼,而是在这异世,这是她赚得最少的一笔了! 不过蚊子再小也是肉,何况是他主动送上门来的,这跟以前的情况不同,她岂有推开的道理? 於是在嫌弃了一番后,她不情不愿地拿起银票,折好塞进怀兜里。 “行吧,看在你这父亲思女心切的份上,我就帮你打听打听二妹的情况吧。不过先说好,我只负责打听消息,不插手別家的事哈。” “知道了!”裴哲山没好气地应道。 送走他后,裴映寧赶紧去找婆婆。 听说她收了裴哲山的打探费,骆诗瑜哭笑不得,“你这丫头,咱们缺那点银子吗?” 裴映寧笑道,“是不缺,不过每次赚了银子都被慕收缴去了,他扣著我嫁妆钱到现在都没给我看一眼呢,这银子我得藏起来。娘,你別告诉他哈!” 骆诗瑜掩嘴,“好,不告诉他。”不过说到睿和王府,她接著又道,“有关尹凌南的情况,我倒是听说了一些,前几日睿和王府的人帮他告假,说是他染了风寒。我担心他会有什么小动作,便派人盯著睿和王府,这几日他的確是闭门不出。” 裴映寧本就有些好奇,听婆婆这么一细说,更是来了兴趣,“以他那样的身份,若真染了风寒,早就把御医请去了。这傢伙是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凑的,没道理会闭门不出。娘,说不定他是在暗中搞什么诡计,我觉得真有必要去打探一番。” 骆诗瑜沉眉道,“北拢国那边没动静,尹凌南这边也封锁了消息,是得留个心眼。正好今日慕儿去了大理寺,一会儿我让人给他传个话,让他去瞧瞧。” 裴映寧拉著她手晃了晃,“娘,还是我去大理寺接慕吧,正好我想去周府看看凌武他们。” 骆诗瑜瞧了瞧她肚子,不放心地道,“我乔装成宫女模样陪你去。” 没办法,她这儿媳的仇家比她还多,她实在不放心…… …… 婆媳俩出了宫,直奔大理寺。 接了尹逍慕,他们以探望为由拍响了睿和王府大门。 没一会儿,侧面小门开了,门房侍卫跑出来一瞧,先是一番行礼,然后恭敬地问道,“不知楚阳王和王妃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裴映寧关心地道,“听说二王兄病了,我们路过睿和王府,便想著来看看二王兄。” “这……”侍卫直接低下了头。 “怎么,有何不妥吗?”尹逍慕冷声质问,“难道本王的兄长发病得厉害?为何不见府中派人去传御医?要是本王的兄长有何闪失,当心本王御前参你们一本!” 旁边的侍卫一听,赶紧拉了拉同伴,两人快速交换眼神后,躬身引道,“王爷、王妃,里面请。” 主院臥房。 听说他们夫妻来了,尹凌南立马朝廉明骂道,“让他们进来做何?看本王笑话吗?” 廉明哭丧著脸,“王爷,门房拦不住……” 主僕俩正说著话,就见一男一女携手进来。 看到他的那一刻,尹逍慕和裴映寧都忍不住愣了一下。 此刻的尹凌南的確臥在床上,但原本白皙如玉的脸却不是一脸病態,而是…… 颧骨青肿,额头、脸颊、鼻翼、下巴结著一道道痂,已经不是破相能形容了,简直就是变了形! 夫妻俩相视一眼,是真没想到他会变成这么个鬼样子。 “咳……”尹逍慕手握拳抵在唇上咳了咳,不解地问道,“二王兄为何伤成这般?” 尹凌南目光凌厉地瞪著他们夫妻,把『不待见』展示得明明白白,“本王不小心跌伤了,不行吗?” “噗!”裴映寧很不厚道的喷笑,“二王兄,你这一脸的伤跌得可真有水平,是哪块石头不长眼,我们去帮你碎了它!” 鬼才相信他的话,这些伤一看就是人为的! 就是不知道是哪个英雄好汉出的手,做了她一直以来都想做的事! \u0001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90章 你们是来看本王笑话的! “本王的事就不劳弟妹操心了!”看著她一脸的幸灾乐祸,尹凌南就恨不得把他们扔出去。【google搜索】 “二王兄,我不操心,我们只是好几日没见到你了,听说你抱恙,今日顺路才想著来看看你。” “你……”尹凌南磨了磨牙,隨即朝尹逍慕瞪去,“看够了吗?看够了便滚!” “二王兄伤得厉害,臣弟和寧儿怎能弃二王兄於不顾?何况臣弟瞧著,二王兄的情况不容乐观,这伤在別处还好,偏偏却伤在脸上,这要是治疗不当,极有可能留下丑陋的疤痕。二王兄霞姿月韵,全靠这一张脸迷住京中不少女子,可万万不能破了相。二王兄,臣弟这就同寧儿回宫帮你请御医,务必让他们使用最好的伤药保住你的脸。”尹逍慕一本正经地道。 难得他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可除了第一句外,没有一句不是戳尹凌南心窝子的。 裴映寧憋笑憋得肩膀直抖,她家男人有时候损起人来还是不容小覷的! “你们……你们是来看本王笑话的!”尹凌南齜著牙,本就变相的脸被气得乌青,比鬼好看不了多少。 “二王兄,你別这样说嘛,我们真是来探望你的,只是不知道你会把自己弄得如此惨。”裴映寧忍著笑安慰他,然后拉了拉尹逍慕的手,“慕,二王兄破了相,要是请御医来的话,只怕明日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还是別请了,就让二王兄自愈吧。” 夫妻俩一唱一和,真是你一刀我一刀的往尹凌南身上『捅』,尹凌南忍无可忍地朝廉明怒道,“本王要歇下了,把他们请出去!” 廉明也早都被他们夫妻气上了,有自家主子发话,他丝毫没客气,抬手便逐客,“楚阳王、楚阳王妃,请!” 尹逍慕没动,裴映寧更是没动,还朝他们主僕笑了笑,“二王兄,我们不打扰你养伤。不过我既然来了睿和王府,也想顺便见一见我那二妹。她嫁来也有好些日子了,我十分、极其、特別、很是想念她。” 闻言,尹凌南眼眸眯起,眸光更是凌厉骇人,“她没空!” 裴映寧也不恼,其实就是压根没把他的『不待见』放在眼中。毕竟以他们同他的关係,能虚偽得这么明显已经很不容易了,要不是她掛著个『尹家媳妇』的名號,她早都上手了。 “二王兄,虽说嫁鸡隨鸡嫁狗隨狗,可我二妹好歹也是裴家的女儿,先不说我现在同她是妯娌关係,我好歹也是她大姐,身为大姐,看一眼自家妹妹,这应该不过分吧?再说了,前些时日可是你们吵著闹著要我帮你们联繫白神医,如今白神医派人送了些药回京给我二妹,我怎么得也要把药给二妹才行,不然回过头来你们又说我是骗子。” “廉明,让楚阳王妃把药给你,你给侧妃送去!”尹凌南直接对廉明下令,都不同他们对话了。 “那怎么能行?这些药如何用白神医可是有交代的,廉明一个大老爷们,总不能让他给我二妹上药吧。”裴映寧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放心,我就见我二妹一眼,把药给她,再交代她身边人几句便走。” 没想到尹凌南伸手,冷冷地瞪视著她,“把药给本王,本王亲自给她上药!” 裴映寧眸子暗转。 尹凌南这几日闭门不出,他们现在找到答案了。因为这傢伙鼻青脸肿破了相,是因为没脸见人了所以才把自己关在府里谢绝见客的。 可他阻拦她见裴灵卿就显得有些没道理了…… 总不会是他太在乎裴灵卿了,害怕他们欺负裴灵卿吧?就这渣男的尿性,可能吗?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她朝尹逍慕看去。 得到尹逍慕的暗示后,她也没再多说什么,將带来的一瓶药递给廉明,“二王兄对我二妹如此上心,那我也没什么好担忧的了。这药白神医有交代,每日服一粒,再用一粒研磨兑水敷在腿伤处,一定要內服外用配合用才有效果。” 廉明面无表情地接下药瓶。 裴映寧隨即又朝尹凌南看去,『好心』地问道,“二王兄,真的不要我们帮你传御医吗?” “滚!”尹凌南直接回他们一句爆吼。 “好勒!”裴映寧拉著尹逍慕赶紧往外跑,仿佛跑慢了一步就要被他追著咬似的。 一鼓作气跑出了睿和王府。 看到宫女打扮的骆诗瑜在马车上等他们,裴映寧实在憋不住了,上去挽住她胳膊一边笑一边形容尹凌南惨不忍睹的样子。 骆诗瑜听得不敢置信,“这尹凌南不是个吃亏的主,谁能把他伤成那样?” 裴映寧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骆诗瑜更加不可置信,“裴灵卿?” 裴映寧几乎是很肯定地点头,“娘,他那一脸痂分明就是被人挠的,而且他还百般阻拦我们见裴灵卿,我觉得这事十有八九跟裴灵卿有关。以裴灵卿的性子,也不是做不出来。” “要不今晚我们去探探?”骆诗瑜挑了挑眉。 “啊?要去吗?” “去啊!要是裴灵卿在睿和王府被虐待,裴哲山一定会找尹凌南麻烦,让他们两家斗,咱们也有热闹可看。” 裴映寧噗嗤笑。 听著婆媳俩的谈话,尹逍慕想插句话都没机会,只能默默地掉黑线。 …… 说干就干,当天夜里,婆媳俩真溜去了睿和王府。 还没等她们开始寻找,就听到某个方向传来嘶心裂肺的叫骂声。 她们偷摸著过去,才发现那是一处柴房。 不过她们也没在睿和王府久留,只听了一会儿裴灵卿疯魔般的叫声后便离开了。 天还没亮,裴哲山正准备去早朝,突然就接到一封密信。 看完信上的內容,他气得不轻,当即就带著管家和多名家丁赶往睿和王府—— \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91章 被尹凌南成功洗脑 听说裴哲山又来了,且还是带著家丁气势汹汹来的,尹凌南猜都不用猜便知道,一定是那对夫妻告诉裴哲山的! 好在他有所准备,昨日那对夫妻离开后,他仔细一想便觉得不妥,晚上虽然折磨了裴灵卿一顿,但最终还是让人把裴灵卿送回了臥房。【记住本站域名】 裴哲山今日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把女儿带回太傅府,然而,在见到尹凌南时,他跟昨日裴映寧他们的反应一样,也是惊讶地愣住了。 不等他开口,尹凌南便怒不可遏地斥道,“裴太傅,你教的好女儿!本王还没找你算帐,你竟三天两头跑来本王府外闹事,本王就想问问你,你是要替你的好女儿扛下谋害皇子、谋杀亲夫的罪名吗?” 裴哲山难以置信,满携而来的怒火瞬间消了大半,“王……王爷,您这伤是卿儿所为?” “不然呢!”尹凌南反手指著自己的脸,咬牙切齿地道,“难道是本王自己挠的?你要不要本王把她叫来当面对质?” 裴哲山瞪著眼,一时间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一旁的廉明冷著脸开口,“裴太傅,裴侧妃实在囂张跋扈,皇上有意让我家王爷与北拢国七公主联姻,这是圣意,我家王爷不得不从,可裴侧妃得知此事后,不但对我家王爷出言不逊,各种咒骂我家王爷,还趁王爷近身於她时偷袭並殴打我家王爷。裴太傅,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可裴侧妃不但不敬自己的夫君,还嫉妒成狂、凶悍成性、致使我家王爷如今这般伤重,您作为裴侧妃父亲,应该好好给我家王爷一个说法!” “这……”裴哲山老脸涨得通红。 他那二女儿自小骄纵,双腿废了以后更是暴躁任性,这些他都是清楚的。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她竟胆大妄为到这种程度…… 殴打夫君! 她这是要反了天啊! “哼!”尹凌南一声冷哼,仍旧怒不可遏地咬著牙道,“若太傅大人觉得本王对你女儿不够好,那现在便將你女儿接回去吧!” 裴哲山涨红的老脸一下子变得青白交错。 女儿在夫家过得不好他接回去尚可,可要是姑爷不满他女儿要把人送回娘家,那又是一回事了…… 『扑通』一声,他朝尹凌南重重跪下,“王爷,是臣教女无方才让卿儿这般无法无天,还请王爷看在臣老脸的份上给卿儿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臣发誓一定好好教训她,让她以后再也不敢犯此浑事!” 尹凌南眼神暗转,但面上他还是怒道,“要不是看在你的面上,本王早都把她送宗人府查办了,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在此同本王说话?” 裴哲山无言以对,別说他女儿只是亲王侧妃,就算是正妃,如此这般行径那也是於法於理都不容的! 尹凌南暗暗地给廉明睇了个眼色。 廉明会意,对裴哲山说道,“太傅大人,有些话我家王爷不好说,可小的实在不忍主子为难,故而不得不替主子说。圣上要为我家王爷赐婚,您应该知道皇命难违,我家王爷不从也得从。可北拢国还没同意,圣旨还没下呢,裴侧妃就这般妒忌成性,把我家王爷伤成这样,倘若圣旨下来,事成定局,那裴侧妃还不定要做出什么惊天动地之事。这一次我家王爷看在你的面上饶了裴侧妃,那下一次呢,您能保证裴侧妃不会要了我家王爷的命?” “这……”裴哲山被问得羞愧难当。 “太傅大人,我家王爷也不是毫无担当之人,既然纳了裴侧妃进府,自会好生待她。但为了避免再有类似情况发生,为了睿和王府和太傅府顏面,除了裴侧妃需要改正品行外,还需太傅大人多为我家王爷尽些心才行。”廉明说著话,將他从地上搀扶了起来,然后继续说道,“我家王爷对那七公主毫无想法,都是圣上的主意,若太傅大人能帮著我家王爷说服圣上,让圣上打消將七公主赐婚给我家王爷的念头,我想裴侧妃也没理由再对我家王爷不满。如此,岂不是皆大欢喜?” 裴哲山双眼一亮。 这倒是个好主意! 只是,他心中大为不解,犹豫了片刻后,还是试探地问道,“廉护卫,这七公主身份尊贵,王爷为何要拒绝?” 廉明道,“太傅大人,我家王爷和裴侧妃才成亲多少日?如果我家王爷娶了七公主,那岂不是没把您放在眼中?” 裴哲山惊讶不已,是没想到尹凌南会因为他女儿而拒绝北拢国七公主! 他扭头朝尹凌南看去,但尹凌南別开头,明显怒火还没消。 看著尹凌南那青肿的侧脸以及脸上还未脱落的痂,他更是难掩羞愧,隨即拱手揖道,“王爷,承蒙您如此厚爱,臣也定不会让您失望。” 廉明赶紧又自家主子说道,“太傅大人,王爷这会子还在气头上,要不您先去看看裴侧妃吧,解铃还须繫铃人,您多劝劝裴侧妃大度才是。不然这种事传出去,不止我家王爷名声受损,您太傅府也会因为裴侧妃被世人唾骂的。” 裴哲山一想起二女儿的德性,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也没再尹凌南面前久留,很快便去了女儿那边—— 瞧见他的瞬间,裴灵卿『啊』地便放声大哭,“爹……” 然而,裴哲山看到她的第一时间,直接甩手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 “混帐东西!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那是皇子、是堂堂亲王、你的夫婿,你竟不知天高地厚將他打伤,是嫌活耐烦了吗?你要死便死,別连累我裴家!” 裴灵卿捂著脸,满眼是泪地望著他,痛苦、悲愤、不甘地嚷道,“我还是不是你的女儿?你怎能如此对我?你现在眼里心里就只有裴映寧那贱人,根本不管我死活了吗?” “你还有脸说!”裴哲山怒吼,举起手还想给她扇过去。 “太傅大人息怒。”领他前来的廉明及时拉住了他。 看到廉明劝慰的样子,裴灵卿的怨恨之气直接飈到了极点,指著廉明便破口大骂,“你这假惺惺的东西,別在我们面前碍眼!你以为你在,我就不敢向我爹揭发你虐打我的事?” “你闭嘴!”裴哲山都快被她气翻眼了。 此时的女儿穿著乾净的衣裳,连披在肩后的头髮都打理得清香柔顺,这像是被虐待的吗? 人家睿和王鼻青脸肿没了人样,那才是真正被凌虐的人!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92章 这死女人,是长舌妇转世吗? “爹!你怎是非不分呢?你知道我这几日是如何过的吗?你知道他们是如何对我的吗?他们把我……” 『啪』! 裴哲山这次不受廉明阻拦,又一次耳光甩向女儿的脸。【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这一次更用力,直接把坐著的裴灵卿给打趴在床上。 “你这骄纵跋扈的东西,早知道你是这么个祸害,当初我就该早早把你掐死!你把睿和王打成那样,不知悔改不说,还当著我的面蛮不讲理,我看你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你是嫌我活得太久,想把我活活气死啊!”裴哲山从来没有如此生气过,气得胸腔疼痛,捂著胸口一个劲儿的大喘气。 廉明暗戳戳地冷笑,但面上他则是关心无比地將裴哲山扶住,“太傅大人,您当心著,彆气坏了身子。走,小的扶您去偏房休息,您一大早就过来,肯定还没用膳,小的这就让人给你准备吃食。” 面对他的关心和体贴,裴哲山越是气得厉害,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真想把这个女儿给掐死…… 就这个女儿,婚前失贞,双腿残废,这辈子根本就指望不上了。虽然尹凌南上门求娶是有些不可告人的算盘,可他到底是皇子,女儿嫁给他,再不济也是有身份的人。 然而,这不爭气的东西,好好的日子不过,竟然对自己的夫君大打出手,这要是传出去,別说面子了,能不能保得住命都难说。试问,这样不爭气的东西,他能不想打死? 反倒是睿和王府的人让他刮目相看,他也总算明白了尹凌南为何闭门谢客,就那样的伤,他如何敢出门见人? 一想到尹凌南对女儿的包容,他就羞愧难当,也没脸再继续留在睿和王府,隨即便谢拒了廉明的招待,然后像做错了事一般带著管家和家丁灰溜溜地离开了睿和王府。 “爹——爹——” 裴灵卿嗷嚎大喊。 可裴哲山觉得老脸都快被她踏尽了,只想远离她,哪里还愿意听她哭嚎。 廉明抱著剑站在床边,冷笑地睇著她,“看来这几日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应该直接將你饿死才对。” 裴灵卿停止嚎哭,指著他厉声骂道,“你们如此对我,早晚会遭报应的!” 廉明『哼』道,“报应?你能在府中保住命再跟我们说报应吧!一个废物,没点自知之明也就罢了,还妄想得到我们王爷的青睞,你爹娘生你时都没给你生张脸皮吗?別以为你是太傅府出来的我家王爷就会给你好脸,你也不想想你有什么,把你卖去窑子都没要!” “你……你……”裴灵卿颤抖得怒指著她,可满心满眼的愤怒到嘴上却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你要不想死得太快呢,最好学乖点,我们王爷尚且能把你当条老狗养著,可你要是再没点自知之明,就休怪我们对你不客气!这几日只是给你小小的教训而已,倘若再惹我们王爷,我定叫你死得很难看!”廉明说完,『呸』了一口,转身朝门外而去。 “给我看好了,两日餵一次,若她再哭闹,直接拿根绳子把她悬樑上!” “是!”门外两名婆子躬身应道。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听著外面的话,裴灵卿忍不住哆嗦。再恨、再怒、再不甘,可也抵挡不住內心的恐惧。 那几日是如何的生不如死没人比她更清楚! 他们不给她饭吃,连口水都不给她,不仅不给吃的,还让那些婆子拿针扎她! 也就是看到她饿晕了,他们才勉强给她喝了几口粥! 昨晚,他们又折磨她,但折磨完不知道为何,竟开始给她洗漱,还把她抬回房让她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 之前她没想明白,直到她爹来了以后她才总算明白,原来不是这些人良心发现,而是他们的预谋! 他们在製作假象故意给她爹看,好让她爹以为她在这里过得很好! 尹凌南,这个没人性的畜生! 她就算死,也一定要拉他垫背! …… 主院臥房里。 见廉明回来,尹凌南冷冷地问道,“走了吗?” 廉明点头,“回王爷,裴哲山打了那女人两巴掌,被气走了。” 尹凌南薄唇轻勾,但狭长的眼缝中却全是阴沉冷戾的气息。 想到什么,廉明突然稟道,“王爷,刚那边又来话,属下已经回了他们,去淮州办事的人很顺利,只是那两个老东西上了年纪,他们怕途中出现意外,所以会多耽搁几日。” 尹凌南面色一沉,冷哼,“本王要的东西他们都没给,还想本王把人交给他们?那两个老东西到京城后,切莫声张,待本王利用那两个老东西得到裴映寧后,再把那两个老东西给他们用!” “是。” “对了,为何最近没有周尘的消息?那狗东西去哪了?”想到周尘,尹凌南也是恨得牙痒痒。 “王爷,您不提属下还真没察觉,近日周尘一直没出现,宫中没去、周府没回,连楚阳王府都没他的影子,著实奇怪。”廉明皱眉回道。 “去查!找到机会,本王非要捏死他!” “是!” 正在这时,门外来报,“启稟王爷,雍顺王来了。” 尹凌南意外地愣了一下,隨即冷声朝门外问道,“他来做何?” “回王爷,雍顺王说是楚阳王妃告诉他,说您破了相,无顏见人,特意请他来安抚您的。” 裴映寧! 尹凌南一张脸又冷又臭又难看嚇人! 这死女人,是长舌妇转世吗? 终有一天他要让她知道他的厉害! \u0003\u0003\u0003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93章 我家王爷是个秤砣,实心得很 紫瑜宫。【无错章节小说阅读,google搜寻】 裴哲山再找来,裴映寧並不意外。 只是听完裴哲山的话,她不仅意外了,还无语得直翻白眼。 “他说为了二妹不与北拢国七公主联姻?你自己生的女儿是何德性你不清楚?你觉得可能吗?” “寧儿,你也不能那样说,毕竟人各有志,各有所喜这也是常有的事,说不定睿和王就中意卿儿这样的。”裴哲山说完,怕她不信,又接著描述,“我亲眼所见,他和府中下人都对卿儿极好,这一次完全是卿儿任性妄为,可他非但没责备卿儿,还对卿儿很是宽容。” 宽容…… 裴映寧直接锁紧了眉头。 昨晚她们在柴房听到的惨叫声和痛骂声,难道是鬼? “寧儿,睿和王对卿儿的心意都摆得明明白白的,这次他被卿儿重伤,还故意压著消息,也是保全了我们裴家的顏面。他既然对北拢国七公主无意,那我自然是要帮他的。” “呵!”裴映寧发出一声轻笑。 她怎么就忘了,尹凌南那渣男最擅长的就是背后一套当面一套了! 当初姜玉婕还在他身边时,不就是这样的吗?在外人面前,他对姜玉婕关怀备至、宠爱有加,但背地里却是根本就不管姜玉婕死活,甚至凌虐姜玉婕…… 如今,他又故技重施! 不过,跟姜玉婕比起来,她可不会同情裴灵卿,她巴不得裴灵卿被尹凌南虐死才好呢! “寧儿,你看我该如何同皇上说,让皇上打消北拢七公主和睿和王联姻一事?”裴哲山没领会到她轻笑的含义,还一脸为难地问道。 “你要去同皇上商议联姻一事?”裴映寧挑眉。 “是。” “那就去唄,问我作甚?只要皇上没意见,二娘没意见,你儘管大大方方的做。” “这事与你二娘有何相干?”裴哲山眼中露出一丝疑惑。 “你不是想皇上打消让睿和王和北拢国七公主联姻一事吗?”裴映寧认真反问。 “是啊。” “你不是要同皇上商议联姻一事吗?” “是啊。” “只要皇上同意,二娘没意见,你大大方方地把七公主娶回去就行了。这还需要问我吗?” “你!”裴哲山猛地从椅子上撑起,恼怒地瞪著她,“胡言乱语!是为父要娶吗?为父的意思是让皇上打消睿和王和七公主联姻的想法,改换他人与七公主联姻!” “哦,原来你是这个意思,我还以为是你想娶七公主呢!”裴映寧仿佛才明白他的意思,隨即没好气地回瞪著他,“我就误会了而已,你气个啥劲儿?再说了,皇上决定的事自有皇上的用意,你去劝阻,那你给皇上找个能娶七公主的人出来?我先警告你哦,可別打我家王爷的主意,你要敢叫我家王爷休妻再娶,我就敢把七公主打晕送到你床上!” “你……”裴哲山老脸涨红,咬著牙恼道,“別胡言乱语!”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呵呵!”裴映寧掩嘴笑了起来,半打趣道,“爹,还別说,这还真是个一箭双鵰的法子,既替二妹清除了情敌,还替裴家扬了门楣。你想啊,不管你哪个女婿上位,你今后都是东乌国的国丈,而且你还是北拢国的駙马爷,这简直是条康庄大道,让你直达人生巔峰!不管別人怎么想,我是绝对举双手加双脚支持你!” 正在这时,乔公公来报,“启稟王妃,北拢国七公主求见。” 裴映寧一听,眼眸立马发出灼灼光亮,並使劲儿朝裴哲山挤了挤眼,“爹,你瞧,说你们的事呢,七公主就来了,这简直就是缘分啊!” “你……我……”裴哲山老脸就跟开水烫过似的,说话都开始语无伦次了。 最后他跺脚,愤袖一出,转身夺步离开—— 裴映寧看著他逃也似的背影,扯开嗓门道,“乔公公,快跟上我爹,当心別让他摔著了!” 乔公公也是听话得很,拔腿就跟裴哲山追去,边追边喊,“太傅大人您慢些!” “呸!”等裴哲山走远,裴映寧立马变脸。 被尹凌南那渣货骗了就算了,还敢跑来pua她! 没多久,司徒明樱被小宫女引进了正殿。 裴映寧端坐在软椅上,没起身,只微笑著招呼她,“七公主怎么有空来紫瑜宫?” 今日的司徒明樱没有那晚初次见面时的妖艷感,明艷的服侍换成了月白系,头簪首饰也极为简单,整个人透著一股子清爽。 比那晚顺眼了些。 只是,看著那精致的女性脸庞以及那凹凸有致的身材,裴映寧心中始终是恶寒。 你说你易个容就行了,搞这么一出变性玩意儿,这不是故意噁心人嘛? “楚阳王妃不是说要带我领略东乌国的风土人情吗?这不,我厚著脸皮来了。”司徒明樱笑得热情大方。 “瞧我,都把自己说的话忘了,实在惭愧。”裴映寧自责的嘆了一声,隨即又道,“承蒙七公主如此信任,我自是要当好七公主的嚮导,不叫七公主白来我们东乌国。正好,我们二王兄前两日跌破了相,我家王爷替他向御医问了些伤药,我正准备把伤药给二王兄送去。七公主,不如你陪我去吧?” 司徒明樱脸色明显一沉。 但很快,她扬著红唇点了点头。 裴映寧隨即便招呼金嬤嬤去准备。 见她只带著金嬤嬤,司徒明樱问道,“王妃,楚阳王不陪你去吗?” 裴映寧用不满的眼神嗔著她,“怎么,你还想打我家王爷的主意?告诉你哦,我家王爷是个秤砣,实心得很,除了我,没人能熔得化他!” 司徒明樱微扬的红唇僵硬地抽了抽。 “哼!”裴映寧扬了扬下巴,气呼呼地先提脚走了。 看著她那娇柔的身姿,司徒明樱抬手摸著下巴,美目中多了一身玩味儿。 据他们打听的消息,有说这女人一无是处的,有说这女人阴险狡诈的…… 可他瞧著这女人,倒是別样的有趣! …… 去睿和王府的路上。 他们同乘一辆马车。 看著她对自己毫不设防,司徒明樱忍不住问道,“王妃出宫就带那么两人?不怕我对你使坏么?” 裴映寧心里笑得不行。 使坏? 外头是金嬤嬤充当车夫,可跟金嬤嬤一起赶马车的宫女那是她婆婆! 他使个坏看看? 再说了,他找到解药了?一个不知道该称之为是女人还是男人的东西,有那个使坏的功能? “七公主,你真是会说笑。你与我前无怨后无仇的,最多就是肖想我的男人,为了这点事对我使坏,著实会拉低你的逼格。所以,我是相信你的。” “逼格?”司徒明樱皱了皱眉。 “所谓逼格,就是牛逼的格调。牛逼,你懂吧?能被吹上天的那种!”裴映寧剜了他一眼,一副嫌他没文化的样子,“你好歹贵为一国公主,怎么连牛逼都不知道?” \u0003\u0003\u0003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94章 她最大的本事就是把天聊死 司徒明樱面色有些僵,白皙的脑门还有些黑。【无错章节小说阅读,google搜寻】 他是不懂她的意思,但聋子也听得出来她说的不是好话。 “听闻王妃自小长在京外,是外祖一手养大,没想到王妃学识如此渊博,可真叫人刮目相看。” 裴映寧哪会听不懂他阴阳怪气之下的嘲讽,但那又怎样? 掩嘴,不好意思地笑道,“你不是第一个对我刮目相看的人,这京城对我刮目相看的人能从城东排到城西。不瞒七公主,我別的本事没有,能拿得出手的本事就是学识渊博。这天上的、地下的、海里的,我还真就知道得不少。可惜啊,女子不能从政,不然都没翰林院啥事。” 司徒明樱面色更僵,红唇紧抿,只一双美目斜睨著她,就跟看怪物似的,只差送她三个字『不要脸』了。 “咳!”偏偏某女还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那啥,要低调,虽然我很有本事,但是也不能在人前炫耀。” “……”司徒明樱直接把头扭向身侧的小窗。 见状,裴映寧肩膀抖了抖,是真差点笑出声。 其实她最大的本事就是,把天聊死。 还是那句话,只要她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后面,司徒明樱没再说一句话,直到到了睿和王府大门外—— 听说是她来了,睿和王府的门房並未阻拦,一边恭敬地把她们往大门內请,一边派人去主院通报。 但把司徒明樱送进大门后,裴映寧突然一拍脑门,惊道,“哎呀,我都忘了还有点事没做!七公主,你先去见我们二王兄,我去个地方办点事,很快就来接你!” 她也不等司徒明樱是否同意,急忙交代门房侍卫,“七公主大驾光临,你们可要好生招待。” 交代完,她转身就跑出了大门,上了马车,带著金嬤嬤和『宫女』快速离开了睿和王府。 司徒明望著大门外,捏著拳头,整张脸都是黑的。 …… 裴映寧说去的地方不是別处,而是周府。 昨天她就想去的,但尹凌南的事让他们没去成。 今日出来的时候,婆婆告诉她,说要去一趟周府,她这才把司徒明樱先丟在睿和王府。 听说她来了,秦氏带著管家急急忙忙出来迎接。 “王妃,您现在可是有身子的人了,有何吩咐您派人来说一声便是,哪能让您跑来跑去的。” “没事,孕妇也要適当的走动。”面对她的关心,裴映寧是发自內心的开心,同她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道,“周大人恢復得如何了?” “托王爷和王妃的福,我家老爷现在虽然还不能走动,但能站起来了。” “凌武呢?伤好些了吗?” “好多了,昨天璇儿还陪他在院子里慢走散步来著。” “那就好。” 裴映寧询问完,忍不住朝身后看了看。 秦氏也顺著她的视线回头看了一眼,並且对她身后的金嬤嬤微笑地点了点头。对於金嬤嬤身旁的『宫女』,她只是视线掠过,没多关注。 裴映寧本想先去见周常海的,但秦氏直接领著她去了凌武和周倾璇住的院子。 在周府悉心照料下,加上一些特製药,凌武的伤恢復得很快,这两日都能下地走动了。 他们去的时候,小两口正在房里说话。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和谈话声,周倾璇打开房门,很是开心地迎了出来。 “王妃,您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有什么好说的,提前说了你们张罗来张罗去,不嫌麻烦啊?”裴映寧笑著直接往屋里去。 周倾璇先同金嬤嬤问了好,接著有些发愣地盯著『宫女』,总觉得这宫女有些熟悉,可印象中好像也没见过。 直到凌武扶著腰从屋子里出来,看到『宫女』时,忍不住惊讶,“夫……夫人,您怎么打扮成这样?” 他这一声『夫人』,让秦氏一脸懵。 周倾璇瞬间反应过来,忙激动地跪地行礼,“参见瑜妃娘娘!” 这也不怪她第一时间没认出人,之前她见骆诗瑜时,骆诗瑜都是蒙著面纱,今日骆诗瑜穿著宫女的服侍,还做了刘海遮住了脑门,她其实也是没认出来的,只是看著那双眼睛她觉得很熟悉…… 秦氏目瞪口呆地盯著『宫女』,“瑜……瑜妃……” 裴映寧本来没想曝光自家婆婆的身份,但见凌武已经露密,便笑著转回身向秦氏说道,“夫人,你別惊讶,我们母妃就是好玩了些,所以才打扮成这样。” “参见瑜妃娘娘!”秦氏如梦中惊醒,赶紧跪下行礼。 “夫人请起。”骆诗瑜笑呵呵的上前將她和周倾璇扶起,“尘儿认我做了乾娘,说起来我们也是一家人了,以后都別这么见外。” 儿子拜乾娘的事周常海和秦氏早已知晓,只是前阵子儿子被赐封为瀟乐侯时他们才知道儿子的乾娘是何许人也。 此时面对骆诗瑜,秦氏那真是无与伦比的激动,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娘娘……尘儿他……我们……” 见她激动得话都说不顺,周倾璇赶紧道,“娘,快请瑜妃娘娘屋里坐,有何话屋里说。” “誒誒……”秦氏正要把骆诗瑜往屋子里引,突然发现这是女儿女婿的房间,顿时尷尬得涨红了脸,赶紧把手往另一侧,“娘娘……这边……这边请……” “不用。我是偷著出来的,別叫外人知道了,咱们就去屋里隨便坐坐吧。”骆诗瑜笑著摆手,然后先进了屋。 见状,秦氏也只能顺著她。 所有人刚进屋,周常海就被管家和家丁扶著来了。 同样的,看到骆诗瑜坐在屋子里,震惊得他赶紧要跪地行礼。 还是金嬤嬤眼疾手快把他拦住,“周大人,你腿脚不便,还是免了吧。” 然后给他安了凳子,让管家和家丁扶他坐下。 周常海和秦氏是真的受宠若惊,也有些诚惶诚恐,所以显得很拘谨不安。 骆诗瑜都看在眼中,但她今日来此也不是单纯的想同他们见面,而是有目的的。见他们如此小心翼翼,她乾脆直白地开口,“周大人、周夫人,这里没外人,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我这次来,是有一事要同你们商议,就是关於凌武的身世。” 说著话,她从怀里取出一块緋红色的玉佩,递给凌武。 凌武上前双手接下,然后一脸不解地看著她,“夫人,这是?” 骆诗瑜笑了笑,“这是当年救你时,你祖父交给我的。北拢国第一大家,凌家家主凌济贤。这是家主令牌,你可得收好。” 一屋子人听她说完,盯著凌武手中的东西,全都傻了眼。 包括凌武自己。 裴映寧也是。 她早就知道凌武有些来头,但完全没想到他身世如此不简单! 而且还是跟北拢国有关! “北拢国这次派使者来,我本以为是同傀王有关。但那晚我去大行宫暗探,发现出使仪仗队中竟然有凌家的人,我猜想,他们这些年一定查到了些什么,所以才会潜在出使仪仗队中前来东乌国。而他们来,肯定是为了这枚家主令牌。”骆诗瑜看向凌武,语气越发低沉,“如今的凌家是你姑父当家,也是他当年勾结北拢国皇帝欲霸占凌家家业。只是他没有家主令牌,得不到凌家所藏的宝矿。北拢国皇帝一直追求长生不老药,这些年被傀王迷惑得早就外强中乾,他们这一次来,对付九紫坞恐怕只是一个幌子,他们真正的目的应该是寻找凌家家主令,得到凌家的宝矿。”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95章 你说这样的日子美不美? 凌武颤抖地收紧五指,將玉佩攥紧。【记住本站域名】 那时的他年纪尚小,不记得自己是哪里人,只记得一个个满身是血的人在叫喊著让他快跑,其中就有他的祖父和爹娘。 但他们都倒在了血泊中。 他是被一个白衣女子抱走的…… 从那些模糊的记忆中,他也知道自己背负著仇恨,只是每次他问起自己的仇人时,夫人都说时机未到。 没想到,自己竟是北拢国人。 而仇人,竟是自己的亲人! 周常海和秦氏震惊的程度不亚於他们,夫妻俩对视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当初王妃给他们家聘礼单子时就暗示过他们,说凌武是个有家底的,让他们不要小看他。 可没告诉他们,凌武有这么大个家底啊! 特別是周常海,心里就像有千面锣万面鼓似的,心臟那个砰砰直跳啊! 一个小儿子就已经够他成天提心弔胆了,如今又多了这么个背景复杂的女婿…… 不是他嫌弃,而是这么大的事,要是龙椅上那位知道了,他要如何解释? 自古帝王心海底针,何况他们这位帝王多疑成性。他夹在中间,说是左右为难都不为过。 “周大人,有些话我想单独同你说,不知你能否行个方便?”骆诗瑜看著周常海,虽然她唇上带著淡淡的微笑,但眸光却极为认真。 周常海入仕多年,什么弦外之音听不懂? 他看了看凌武,又看了看裴映寧,然后长舒一口气,冲骆诗瑜笑道,“瑜妃娘娘,实不相瞒,前阵子受伤时臣就与內子商议过,臣这身伤不知何时能痊癒,就算痊癒,恐也会落下病根,无法再为皇上奔走效力。正好臣年事已多气力稍减,想同皇上请旨,请他恩准臣告老还乡颐养天年。” “爹……”周倾璇揪心不已地唤道。 周常海笑著看向女儿,“爹不是为了你们,爹是真的想辞官还乡。你看爹现在的样子,还能上朝吗?” 裴映寧一直没出声。 其实,有些话她在心里憋了很久,也总想著有一天找机会同他们二老说说。如今听他自己说出来,讲真的,她心里狠狠鬆了一口气。 尹承佑真不是一个值得效忠的君王。 朝中哪些官员结党营私他是门门清,就拿兵权来说,一品將军姜清荣都只是空有头衔,真正有实权的是杨明彪,可见他对朝中百官的防备之心有多重。 也就裴哲山他们那种傻子还在想著站队,殊不知他们那点心思,帝王一清二楚。不出意外,待她婆婆把傀王的事一解决,帝王就会彻底的肃清朝堂。 最终谁能留下,没人能保证。 就连她和尹逍慕,都已经做好了隨时撤退的心理准备,避免帝王对他们卸磨杀驴。 眼下,周常海能自己想通,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在周常海表態后,骆诗瑜也没再多说什么,只说等他辞官后会亲自安排他和秦氏的去处,不会让人动到周家任何人。 府中有她安排的人专门负责周常海和凌武的治疗,对於他们的恢復情况她是很清楚的,所以也没別的可交代,很快便带著裴映寧和金嬤嬤离开了周府。 等到周常海和秦氏也走后,凌武还紧握著红玉,久久的不言不语。 “別发呆了,发再多呆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眼下,赶紧把身子养好才是。”周倾璇扶著他往床边去。 “璇儿……我……”凌武心情始终难以平静,特別是看著手中的红玉,脑海中那些模糊的记忆犹如潮水般翻涌,那些血泊,那些他倒下的至亲…… 他眼中悲痛和仇恨交织著,周倾璇岂能不知他想说什么。她双手捧著他紧攥玉佩的手,鼓励道,“你想做什么我都会陪著你,不止我陪著你,我爹娘、我弟弟、还有王爷、王妃、玄柒、文辛……我们这么多人,谁都不是怕事的!” 凌武低沉道,“岳父大人为了我……” 周倾璇赶紧打断他,“爹也不全是为了你,你別把这事揽到自个儿身上。其实,自从爹受伤以后,他对朝政的事就不再那么上心了。说白了,他是对皇上太失望。他受这么重的伤,但凡皇上在意,派人稍稍一查便知道是许元彬所为,可皇上不发一声,由著许元彬找他麻烦,甚至是由著许元彬要他的命,要不是王爷和王妃对付许家,我爹连个申冤的地方都没有。你说,他还要如何对皇上尽忠效力?” 见他还打不起精神,她嘟起嘴,问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有身份了,所以嫌弃我们了?” 闻言,凌武双眼一瞪,“胡说!我是那样的人吗?”反应过来她在故意激怒自己,他隨即將她往怀里一扯,抱得紧紧的,难得霸道地警告,“这种伤人的话,以后不许再说!” 就周尘这小舅子那不著调的性子,这辈子能不能娶上媳妇还难说呢,根本就不指望他能给二老养老。 周家大哥远在外乡,一时半会也到不了二老身边。二老能指望的,也就他们夫妻,他们若是不管二老,那二老怎办? 何况他那岳父大人辞官有大半的原因都是因为他…… …… 睿和王府。 再看到裴映寧时,尹凌南都恨不得亲自拿笤帚把她扫出门去。 “你来做何?这里不欢迎你!” “二王兄,別这么见外嘛,好歹我也是你弟妹。”裴映寧看了看客椅上吃茶的司徒明樱,笑著道,“二王兄,你看我多体贴,知道你和七公主好事將近,特意把七公主带来你身边和你增进感情。” 『噗』! 茶水直接从司徒明樱红唇里喷了出来。 尹凌南指著厅门外,铁青著脸怒道,“给本王滚!” “行行行,我不打扰你们培养感情,我这就去看看我二妹,昨天来时没见著她,我一晚上都辗转难眠。今日非见著了她我才走!”裴映寧说完,管他同不同意,直接吩咐廉明,“快带我去你们侧妃那。” 廉明皱著眉朝尹凌南看去。 尹凌南磨著牙溢道,“她要看便让她看,看完便让她赶紧滚!” 他伤还没好,一再被这女人气,脸上结痂的口子都快裂开了! 看他痊癒后怎么收拾她! 目送裴映寧离去,司徒明樱红唇微扬,美目中多了一丝趣味,“这女人招人的本事挺厉害的。” 尹凌南倏地眯起了眸子,眸光冷颼颼地盯著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他嘲讽的话中充满了警告的意味儿,让司徒明樱不由得挑眉。 他是发现了什么吗? …… 裴映寧总算见到裴灵卿了。 不过跟她的愉悦比起来,裴灵卿就仿佛屠夫上身,恨不得提刀剁了她。 “你来做什么?是来看我笑话吗?我这里不欢迎你,你给我滚!” 裴映寧微微皱眉。 说她和尹凌南不配吧,可他们两口子的態度和语气竟该死的默契! “咳!”清了清嗓子,她站到床边抱臂冷笑,“要不是我给爹报信,你以为你会被放出来?裴灵卿,都这样了,你还在骄傲什么?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我的事用不著你管!” “我確实不想管你死活,可是我一想起睿和王妃的死,再看著你被尹凌南同样凌虐,我心中就有些不忍。裴灵卿,你这么骄傲的人,真的要走姜玉婕的老路吗?真的甘愿受尹凌南凌虐至死吗?我要是你,我肯定不会受这份屈辱,我要是你,我就会先把对方弄死,然后继承他的家业,用他的钱收养个孩子,从此过上要钱有钱要自由有自由的生活,老了还有人养老送终,你说这样的日子美不美?”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96章 胸,浮起来了 也不知她哪句被裴灵卿听进去了,裴灵卿突然沉默,並死死地咬著唇。【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裴映寧暗笑,转头环顾了一下屋子,似惊讶道,“你身边怎么连个近身的人都没有?爹和二娘没给你置办陪嫁丫鬟和婆子吗?” 裴灵卿一听,脸色煞白得就像有人当场在抽她的血,双手抓著被褥,那尖利的指甲直接將褥罩戳出了口子。 “他们……把田妈发卖了!” 听著她牙关磨出来的话,裴映寧同情地嘆了口气,“那你以后在这里可就真是举步维艰了。” 裴灵卿一眼的恨意犹如毒水浇灌。 裴映寧自己挪了根凳子到床边,坐下,然后一脸的语重心长,“二妹,不是我嚇唬你,想当初,姜玉婕也是这般。睿和王在人前装得可好了,不止姜家,就连外人都称讚他爱妻宠妻,可实际上呢,姜玉婕没少受他折磨。你同姜玉婕都是京城的贵女,一起长大的,应该知道姜玉婕从小体弱多病,可她嫁给睿和王后,睿和王连个大夫都不给她请,非但不让她问医,还百般冷落和折磨她,最后把她生生熬成了一把骨头,连最后死都没落个体面。她还是一品將军府嫡女呢,而且人家四肢健全,都没逃过睿和王的魔掌,你说你双腿有疾,身边又没个体己的人,往后可能遭遇什么我都不敢想像。” 裴灵卿蘸毒的眸光瞪著她,冷声问道,“你来究竟是想做什么?” 裴映寧朝门口望了望,然后揭起裙摆,从绑在脚上的一把匕首取下,又从怀里拿出一只药瓶,一併塞进她被窝里。 “这些你拿著防身用。睿和王毕竟是我家王爷兄长,我们不敢插手他府里的事,可你是我二妹,我也不能见死不救。但是,我只能帮你这么多,其他的还得看你自己。” “你……你会对我如此好?”裴灵卿摸著被窝里的匕首和药瓶,蘸毒般的双眼变得难以置信。 “唉!”裴映寧嘆了口气,“我承认我厌恶你,可你也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不是吗?不管以前的事扯没扯平,你终究是我二妹,我要是狠得下心来你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裴灵卿垂下眼帘,眼睫不自然的扇动。 “好了,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该我这个大姐做的我也做了,回头我再找爹想办法,看如何再帮你脱离苦海。”裴映寧起身,还不忘抬了抬下巴,提醒她,“把东西收好,別让人发现了。” 说完,她转身走了出去。 至於裴灵卿是否会对她心存感激,其实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想看这对渣男恶女互相伤害! 能把尹凌南打成猪头样,也就只有裴灵卿了。 要是他们再互捅刀子…… 那场面怎么想怎么爽! 敢伤凌武和她尘尘儿,她就算不弄死尹凌南,也要弄得他府里鸡犬不寧! 最好他和裴灵卿一起躺棺材板,这辈子锁死,下辈子也能再续前缘! …… 她离开睿和王府的时候,司徒明樱也跟了出来。 既然答应要带『她』领略东乌国的风土人情,那就少不得吃喝玩乐,裴映寧也表示自己会说到做到。 第一站,她决定带司徒明樱去游湖。 司徒明樱一副『客隨主便』的模样,欣然同意。 去湖边的路上,司徒明樱再次提道,“王妃,你就这么出来,楚阳王都不为你挑两名侍卫吗?” 裴映寧笑了笑,“带侍卫多麻烦啊!再说了,养侍卫都是自己討荷包,又不是国库开支,我和我家王爷节俭惯了,能省则省。” 司徒明樱唇角微微抽动。 隨即又问道,“王妃先前匆匆离去,不知所谓何事?” 裴映寧又笑了笑,“没什么大事,就是去探望一个长辈,他在家中养伤,我想著许久没见到他了,今日既然出来了,就顺便去看看。” “哦?” 眼见司徒明樱还有追问的意图,她立马调转口吻,抢先问道,“七公主,我看你跟我们二王兄相谈甚欢,怎样,对我们二王兄还满意不?” 司徒明樱额角突突轻颤。 她哪只眼睛看到他们相谈甚欢了? 不等他开口,裴映寧继续道,“七公主,我跟你说,我们这二王兄那可是我们东乌国数一数二的男人,一表非凡不说,还是出了名的疼女人。你看啊,我那二妹嫁给他,只是个侧妃,都敢对他动手。把他打成那样,他还得好吃好喝把我二妹供起来。你以后要是嫁进睿和王府,可想而知日子会有多美。別说上房揭瓦了,就算蹲在我们二王兄头上拉屎,恐怕他都不会说你半句不是。” 司徒明樱何止额角突突,脑门上都忍不住掉黑线了,“既然睿和王如此优秀,那你为何不选他而选择楚阳王?” 裴映寧剜了他一眼,“我不是说了吗,我们二王兄是东乌国数一数二的男人,这数一数二是两个名额,他只能占一个,『数二』的名额给他,这『数一』的名额自然是我家王爷的!” “哼!说来说去那还是楚阳王更优秀!” “可我家王爷不搞丨基啊!我们二王兄说不定可以!” “搞丨基?何意?”司徒明樱蹙起了精致的柳眉。 “搞丨基都不懂?得了,我看我跟你是聊不下去了,不聊了。”裴映寧嫌弃的撇嘴,但还不忘警告他,“我跟你说哦,你今日可是入了睿和王府大门,还跟我们二王兄谈笑风生来著,可不许再朝三暮四打我家王爷的主意!你要再敢提我家王爷半个字,我不管你是不是本地的,我都照打不误!” 司徒明樱全脸都是黑的。 他觉得,这女人才是真的欠打! 车帘外。 金嬤嬤和『宫女』赶著马车听著他们对话,肩膀一直抖动不停,憋笑都快憋出內伤了。 游湖,像他们这样身份的人少不得租艘画舫。 裴映寧也没小气,到了湖边便让金嬤嬤去包下了一艘。 司徒明樱走在前面,先踩上踏板上了画舫。 裴映寧站在画舫下面,一手护著肚子一手揉腰,嘴里还念叨著,“这马车坐久了真不舒服。” 司徒明樱转身看著她,眉心皱了又皱。 迟疑了片刻,他转回踏板上,將手臂伸向她,“上来!” 裴映寧盯著他的手『嘿嘿』一笑,“这怎么好意思?” 司徒明樱不耐烦地正要催她,突然画舫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左右顛簸起来。 司徒明樱完全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被这么一顛,整个人身形不稳,加之踏板上又没有东西支撑平衡,於是直接从踏板上跌了下去—— 踏板离湖面並不高,但湖边的水也不浅,他这么一落,直接淹了大半个身子。 一身裙衫瞬间湿透。 溅起的水也打湿了乌黑的秀髮。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胸前的两团居然漂在了水面上…… \u0004\u0004\u0004\u0004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97章 五万两,保密费! 此刻的司徒明樱那可真算是落汤鸡。【google搜索】 裴映寧也没发笑,只是指著湖面飘浮的两团惊怪地喊道,“七公主,你的胸!胸浮起来了!” 水里,司徒明樱正挣扎著,听到她惊怪的声音,整个人僵在水中,只露出一颗头,美目突睁地瞪著面前飘浮的东西。 她脸色煞白,一头乌髮也飘在水面上,將『她』脖子缠著,一时间好比从水中冒出头的女鬼头,惊悚无比的同时又带著一丝莫名的滑稽。 “噗哈哈……”裴映寧再也憋不住了,噗嗤大笑。 而司徒明樱突然从水中飞出,以迅猛凌厉的速度飞进了画舫。 金嬤嬤和『宫女』这才相视一笑。 刚刚画舫顛簸就是她们暗中催动內力造成的。 这下,看那假公主还怎么装! 隨后,她们护著裴映寧小心翼翼地踩上踏板上了画舫。 画舫內部很豪华,还设有雅室。 裴映寧也没进那唯一一间雅室,就在船板上铺了软垫席地而坐。 过了好一会儿,司徒明樱从雅室里出来。 身上月白色的衣裙已经褪去了湿漉,只有著很明显的褶皱,湿发也变干了,没有了髮簪,像光滑的绸缎飘逸地垂在身后。 那身段…… 看著『她』仍旧前凸后翘,她忍不住揶揄,“七公主,內力不错哦。” 这么快就把一身烘乾了,说『不错』其实都贬低『她』了! 司徒明樱扫了一眼金嬤嬤和宫女,微眯的美目冲她释放出阴冷的光泽,咬著牙溢道,“你信不信我在这里杀了你?” 裴映寧像是听到笑话般,露出了一口白牙,“我承认我现在打不过你,但不是我吹牛,你真不是我的对手。” 她那柔美的脸上洋溢著明艷的笑容,比珠宝还耀眼,连周围的山水美色仿佛都被比下去了。 美,是真的美。 但司徒明樱却是眼疼得厉害。 若可以,他是真想用眼神杀了这大舌头的女人! 金嬤嬤在炉上煮好了茶,在她身旁置了张小桌,將茶水放在小桌上。 裴映寧朝司徒明樱招了招手,“七公主,还站著做何?过来喝口热茶暖暖身,这天气转寒了,你刚从水里爬出来,可別染了风寒。” 司徒明樱走到小桌对面,叉开腿坐下。 但对於金嬤嬤斟上的茶水,他嫌恶地看了一眼,连抬手的意思都没有。 裴映寧捧起茶杯,低头嘬了一口,然后冲他笑说道,“放心,今日这茶水乾净得很,啥都没下。” 司徒明樱差点吐血。 她还真敢说! 不过,既然她敢说,那他也便不客气了,於是摊手向她,“把解药拿出来!” 裴映寧皱起眉,不满地盯著他的手心,“这是你求人的態度?” 司徒明樱冷著脸问道,“那你想怎样?” 裴映寧想都没想,直接举起巴掌,“五万两银子,不二价。” 闻言,司徒明樱美目一横,带著横扫千军的杀气,“你是土匪吗?” 裴映寧放下手,继续捧著茶杯,一边吹著热茶一边小嘬。 悠哉閒雅。 司徒明樱收紧了眸光,见她还真是不理睬自己,最后咬牙,“行!” “爽快!三日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裴映寧立马笑了。 “你可真够无耻的!” “过奖了。” “哼!”司徒明樱气得直接把头扭向湖面。 “那个……七公主,我还想同你做笔买卖,就是不知你意下如何?”裴映寧假装犹豫地开口。 “说!”司徒明樱只给了他一道锋利的眼角。 “七公主,你看你啊,身份都暴露了,你就不怕我说出去吗?” “你敢!” 面对他充满杀气的威胁,裴映寧非但没怕,还直接又比了个巴掌,“五万两,保密费!” “你!”司徒明樱『呼』地蹦起,忍无可忍地指著她鼻子骂道,“我就没见过你这般厚顏无耻的人!” 紧接著他白袖一甩,带著一张比锅底还黑的脸飞下了画舫。 裴映寧还没笑呢,宫女打扮的骆诗瑜先笑出了声。 主要是憋太久了。 “寧儿,你坑得会不会多了些?” “娘,对付这种不怀好意的人可不能客气。”裴映寧笑著道。 对方跟傀王有关,早晚也会得到解药的。 与其让他自己找解药,不如先赚上一笔。 她是不会跟银子过不去的。 …… 自画舫那日后,司徒明樱好几日都没再在裴映寧面前出现。 但探子来报,他和赵真意已经在暗中走动了。 打听的果然是一块玉佩。 裴映寧別的没多想,但是有一件事始终觉得奇怪。 这么好一个接近他们的机会,傀王竟然没出现? 这里头究竟还装著什么水? 这天午膳后,尹逍慕突然被尹承佑叫去御书房。 裴映寧一个人在睡午觉。 突然金嬤嬤拿了一封信前来给她。 她接过信一看,上面就两个字。 淮州。 淮州? 她盯著信纸看了片刻,猛地睁大眼,同时脸色如失血般苍白。 淮州不就是原身的老家吗? 那里有原身的外祖父和外祖母! “嬤嬤,这信哪来的?” “有人用暗器送来的。”金嬤嬤如实道。 “暗器送来的?宫里的人?” “王妃,怎么了?这信上就两个字,是有何暗示吗?”见她神色不对劲,金嬤嬤不由得紧张。 “我不知道……”裴映寧缓缓地摇著头。 她不希望是她想的那样…… 可又担心万一是呢? 她该如何做? 那两位老人,要真落在某些人手中,她救还是不救,要救又该如何救? 想到这,她將信纸用力揉成一团,紧紧地攥在手心里,胸腔里膨胀著难以形容的恨。 要是让她知道是谁干的,她一定会將他人头拧下来当马桶用!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98章 绑匪来信 金嬤嬤从未见过她这般惶恐又无措的神色。【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印象中,他们王妃有主见、有胆识、更有外人不知的来歷以及深不可测的学识。 別说一般行恶之人,就是龙椅上那位,她也是从来没怕过的。 艰险的事她也遇到过,可再大的艰险她也能临危不惧,那英姿颯爽的模样硬是让男子看了都自惭形秽。 可如今,就一封密信,就两个字,便让她六神无主。就算她嘴里说著不知,可再傻的人都能看出她是明白那两个字的含义的。 “王妃,到底是何事?奴婢年纪大了,您可別嚇奴婢。” “我……”裴映寧深吸一口气,努力的压制著內心那狂燃的怒火,“淮州是我娘是老家,我外祖父和外祖母住在那里。” 闻言,金嬤嬤神色大骇,“那这信的意思是?” 她不是不諳世事的老人,有些事她甚至比年轻人通窍。不管这密信是谁送来的,能提到王妃的母家,都是不正常的! 裴映寧咬了咬唇,突然道,“嬤嬤,玄柒现在在哪?劳烦你把他找来,我想让他回一趟王府,安排人去淮州看看!” 金嬤嬤道,“最近王爷很少去大理寺,玄柒负责给王爷传送公文。这会子他应该在大理寺忙著,还是让奴婢回府安排吧。” “好。”裴映寧点了点头。 望著金嬤嬤快速离去的方向,她摸著肚子微凸的肚子,不断的在心里提醒自己要冷静。 就两个字而已。 傍晚时分,司徒明樱来了紫瑜宫。 五万两银票,裴映寧收得一点都没手软,隨即將一只长盒子递给司徒明樱。 司徒明樱打开盒子,脸色唰黑,抬眸怒道,“不是说解药吗?” 裴映寧眨了眨眼,“扶苓,这不就是解药吗?只是我不会炼製,所以只能给你原材料。” “你!”司徒明樱差点吐她一口憋气的血。 “七公主,別这么大的火气嘛,当心怒火攻心把你婀娜多姿的身段气变形,要是让人看到你是个……”顿了一下,裴映寧盯著他胸前,又眨了眨眼,像是才想起什么,“对了,之前同你说的保密费,你考虑得怎样了?看在你这么爽快的份上,要不我给你便宜点?” “姓裴的,你別这么无耻!”司徒明樱被气得毫无形象地破口大骂。 骂完,他又像那日一样,一甩衣袖,带著满身怒气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裴映寧耸了耸肩,起身吩咐旁边的小宫女,让她们把司徒明樱没吃的茶点撤下去。 看看外头的天色,尹逍慕已经被他老子叫去了整整一下午,她正犹豫著要不要让人去问问,就在她即將踏入殿门时,突然破空一响,她想都没想的便朝旁边闪去。 而就在她稳住身形往原位看去时,只见原来的位置后面,门框上插著一把飞鏢,鏢上还掛著一只极小的布袋。 她赶紧拔出飞鏢,取下布袋打开。 里面有一张纸条,还有一只金镶的祖母绿耳坠。 看完纸上的字,她身子绷得僵硬,脸色如沉在了冰窖中又白又冷。 『想要两个老东西的命,明日午时翠屏山庄,只许你一人来!』 “王妃,怎么了?”小宫女察觉到她在门口不对劲儿,赶忙上前询问。 裴映寧快速藏起手里的东西,然后冲她们微微一笑,“没事,你们去忙吧,我累了,先去休息了。” 回了偏殿寢臥,她坐在榻上,低头看著手心里的祖母绿耳坠,神思不由得飘远。 按理说,她跟那对老人是没感情的,毕竟她连见都没见过。 可不幸的是,她继承了原身的记忆,想到那对老人极有可能遇害,她心口就隱隱发痛。 原身可怜,自小没了亲娘,亲娘变成了后爹,整整十六年,对她生死不管。 可原身也是幸福的,外祖父和外祖母把她当明珠一样捧在手心里,钱请人教她习文练武,每日悉心陪伴,以另一种方式弥补著她失去的父爱和母爱。 她虽不是原身,可记忆在,那些年原身的幸福快乐她都能真切的感受到…… 就算、就算她没有借用原身的身体,她也是个人民警察,要她放弃救人质,她,做不到。 突然,门口穿来熟悉的脚步声。 她赶紧合拢五指,將耳坠藏於腰带中,然后仰头朝门口望去,故作不满啊地道,“怎么去那么久?” 尹逍慕走到她身前,微蹙著眉,“她们说你困了,可是哪里不適?” 裴映寧赶紧笑道,“没有,只是觉得无聊,想回房坐坐。” 尹逍慕坐到她身侧,摸了摸她的脉象,確定她是真的没事以后,蹙起的浓眉才舒展开来。 “源平镇出了命案,派去巡视的钦差和知县同时死在客栈。父皇担心官官相护,便提议让我明日去一趟源平,暗中查访。” “源平?远吗?”裴映寧脱口问道。 “离京不到百里,估摸著三日內就能回。”尹逍慕抚摸著她开始显怀的肚子,“你现在不便出远门,这次就不带你去了。不用担心我,就两三日我便回来。” “……嗯。”裴映寧垂下眸子。 別说他不要她去,就算要她去,她也抽不了身。 明日翠屏山庄,她是一定要去的。 尹逍慕拥住她,抚著她后背,低低笑道,“我知你喜欢凑这种热闹,可现在你身子笨重,不能大意。何况我也不是完全去查案,只是奉命去寻访。” 裴映寧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尹逍慕微愣,隨即抬起她下巴,看著她眼中幽沉的情绪,不解地问道,“发生何事了吗?” 裴映寧咬了咬唇,从腰间取出耳坠,然后將两张信纸拿给他看。 看完,尹逍慕俊脸冷如覆冰。 “慕,我不想他们出事。” “嗯。” 正在这时,金嬤嬤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王妃,奴婢回来了。” 裴映寧要起身,尹逍慕按住他肩膀,冲门外唤道,“进来!” 金嬤嬤推门进入,稟道,“王妃,尤林已经派人去往淮州了。” “没用了,那对老人十有八九已经不在淮州了。”裴映寧沉眉摇了摇头。 尹逍慕隨即將纸条递给金嬤嬤,金嬤嬤看后也同样变了脸,脱口道,“王妃,您可不能去!对方明显是衝著您来的,您要是去了,必定凶多吉少!” 裴映寧忧心道,“我知道后果,可我也不想他们出事。” 说起来,都怨她,她在京城逍遥,完全就忘了还有那么两个老人。 平日里她是最有主张的人,遇事利落果断,连尹逍慕都只能当她的背景板,可此事她却愁眉忧著,任谁都看得出来她心已乱。 金嬤嬤提议,“王爷,依奴婢之间,最要紧的是打听那两位老人的下落,想想他们会在谁的手中。” 她这话一出,裴映寧更是一脸哭相。 之前得罪了人,她还引以为傲,如今才知道仇家多了的恶果。 尹怀宇、尹凌南、太尉府、丞相府、国公府…… 谁都不是小人物,谁都像嫌疑人,这要如何去猜? 不过尹逍慕还是应道,“嬤嬤说的即是,就算一时间无法把人救出来,也要查一查,最近有谁去过淮州!至於明日翠屏山庄,本王已经想到对应之策了!” 闻言,裴映寧双眸一亮,“真的吗?你有办法救出他们?” 尹逍慕搂著她肩膀拍了拍,“找个与你容貌身形相似之人,让娘將其易容成你的样子,明日让她去翠屏山庄赴约,我们则躲在暗中,隨时接应。” “娘会易容?”裴映寧听完后立马精神了。 “只是宫中我们需要的东西欠缺,且极易引人注目,所以今晚必须回府。” “王爷。”金嬤嬤道,“奴婢这就去告诉夫人。” “好。” …… 绑架信是传到宫里来的,裴映寧知道他们的行动已经被人盯上了,所以出宫的时候只带著金嬤嬤和乔装成宫女的骆诗瑜。 尹逍慕没跟著他们。他接了尹承佑的命令去源平镇办差,打算天亮就出城,然后再暗中赶去翠屏山庄同他们会合。 一晚上的准备,翌日一早,一辆马车就从楚阳王府驶出,直达城郊。 到了翠屏山庄,马车停下,女子扶著腰挺著微凸的肚子踩著脚踏下了马车,跟车夫摆了摆手,看著车夫將马车驶远后才踏入山庄中。 林荫小道间,女子一边查看四周一边前行,许是怀孕的缘故,走得慢吞吞的。 裴映寧她们天没亮之前就进了山庄,还抽了些功夫把山庄搜查了一遍,可让她们失望的是,並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 只让裴映寧鬱闷的事,对方让她来翠屏山庄,却没说让她在哪个地方停脚,这坐地近千亩的游玩之地,谁知道对方会从哪里出来? 没办法,她们看到女子托著孕肚进庄后,只能暗中尾隨女子。 一上午,女子都在山庄里盲目的走著,偶然遇到些人,但都是来此地游玩的,没一个人主动找她。 午时,女子在湖边停下,而且故意停了一个时辰,但还是没人主动找她。 眼见午时都要过了,女子有些不耐烦了,起身又准备往深处去。 而就在这时,突然从林间飞出一只鸽子。 鸽子径直飞向女子。 女子把鸽子抓住,见其脚上绑了纸条,赶忙解开。 看完纸条,女子脸色惨白,然后激动地四下张望,明显是在寻找什么。 裴映寧、骆诗瑜、金嬤嬤都看出情况不妙,可此时她们也不敢现身,只能按耐住。 女子在原地焦急地跺了跺脚后,拔腿便朝山庄入口的方向跑。 那跑动的速度飞快,完全不顾腰上绑的『假肚子』。 裴映寧她们也赶紧追了去。 到了山庄外面,她们现了身。 那女子一见到她们,焦急不已地道,“王妃,对方知道奴婢是假的!” 说完,她將从鸽子腿上解下来的纸条呈上。 裴映寧一看,气得浑身发抖。 只见纸条上写著:敢带人来,是想他们死吗? 这字里行间的意思很明显,对方不仅知道女子是假的,还发现了她和金嬤嬤她们! “娘……”她无措地看向骆诗瑜。 骆诗瑜也看完了纸条上的內容,只是一时间她也不知该说什么。 没多久,尹逍慕也从山庄出来。 看了纸条后很是费解,“我一路跟隨你们,並未发现你们附近有人埋伏。对方是如何知晓的?” 金嬤嬤点头附和,“就是啊,我们已经做得很隱秘了,且让假王妃出面的事不该被人看穿才是,对方是如何发觉的?” 站在他们面前易容过后的女子,与裴映寧的容貌不说十分相像,但绝对有八九分。而且她一路进庄的动作都带著孕味,就连裴映寧都觉得她模样自己模仿的很像。 眼下竟被对方不动声色的就看穿了,还发现了暗藏的她们,这如何让人想得通? “娘,我们还是先回府吧。”对方一定还会来信的,她想回府静一静,让自己冷静地想一个应对之策。 骆诗瑜再看了一眼纸条,沉著脸点了点头。 就这样,他们回到楚阳王府。 本以为对方会很快送指令来,可一连两日过去,对方却是音信全无。 於此同时,尹逍慕派去打探消息的人也回来復命,说他们怀疑的几家,並没有发现有谁去过淮安。 这日,尹逍慕被尹承佑急召。 因为他没去源平镇的事,尹承佑很是恼怒,叫他进宫是准备训他一通。 尹逍慕本不想去,但骆诗瑜说道,“去吧,你离开,说不定对方会很快在有行动。” 不得已,尹逍慕只能出府。 而就在他离开楚阳王府的当天傍晚,门房侍卫匆匆跑进主院,將一封信交给裴映寧。 “王妃,刚才有个孩子送来一封信,说是给您的!” 裴映寧立马接过信,快速打开。 信上道:今夜子时,落阳湖,只许你一人来! 看完信,她沉著脸问侍卫,“那孩子呢?谁给他的信?” 侍卫回道,“小的问过了,那孩子说是一个蒙面人给他的,还给了他十两银子,然后那蒙面人飞走了。”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199章 要她休夫 打发走侍卫后,裴映寧捏著纸团,沉冷的脸蛋上,眉眼中全是深深的纠结。【google搜索】 翠屏山扑了个空,足以警告她,对方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 不管这绑匪是谁,对方都是有备而来,她要耍什么心机,根本行不通。 所以,这一次她不能再大意了,若绑匪失去耐心,那两位老人只会受更多苦。 正在这时,骆诗瑜带著金嬤嬤从厨房过来。 “寧儿,听说又来信呢?” “嗯。”裴映寧將字条递出。 骆诗瑜接过字条一看,沉著脸道,“子时?我这就让人去准备!” 闻言,裴映寧立马拉住她,“娘,我想独自去赴约。” “这如何能行?”骆诗瑜想都没想便反对,“那绑匪就是衝著你来的,你去不等於羊入虎口吗?绝对不行!” “娘,对方能一再把信送到我手上,可见对方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我受不了这样的心理折磨,我想儘快知道那两位老人的状况。” “可是……” “娘,不论生死,我只想速战速决。你们若是不放心,可以晚些时候去。”裴映寧抓著她的手哀求的看著她。 这些日子她消沉低迷,要不是为了肚子来的孩子,她连一口饭菜都咽不下。 两世为人,她也不是没遇到过棘手事件,有些时候为了办案,再煎熬她都挺下去了。 可这一次,不是棘手,而是憋屈! 那种被动到无可奈何的憋屈! 好似被人掐住脖子无法呼吸一样…… 骆诗瑜看著她肚子,心疼地道,“寧儿,不是娘不让你去,而是你现在不能动用內力,加之又怀著身子,要是遇上危险,该如何……” 她话还没说完,金嬤嬤便替裴映寧求道,“夫人,就让王妃去吧。像王妃说的那般,我们晚些时候去。王妃聪明果敢,只要她拖住对方,等我们到达时一定能及时將他们救下。” 见金嬤嬤都如此说,骆诗瑜揪著眉心沉默起来。 良久,她僵硬地点了点头,“好,就依寧儿的。” …… 亥时三刻。 裴映寧到了落阳湖边。 沿著湖岸边走了许久,別说人影了,连鬼影都没见到一只。就在她暗愁是否遭对方戏耍了时,突然耳尖地听到前面有水声。 她脚步不由得加快。 在一排柳树后面,她总算见到个人了。 但只有一人,穿著蓑衣,带著斗笠,完全看不清楚模样。 对方身后停靠著一只小船,她听到的水声就是船桨拍打水面响起的。 “人呢?!”她咬著牙怒问。 “主子叫我来接你,还请隨我去。”蓑衣人声线低沉沙哑,明显掩去了真实的嗓音。 说完他转身上了小船。 裴映寧双手紧握,但还是跟了去。 待她在船头坐下后,蓑衣人便摇动船桨,快速將船划离湖岸。 一开始,谁都没说话,但裴映寧將蓑衣人打量够了以后,突然笑问,“我这算是上了贼船吗?” 蓑衣人仿佛没听到她的话,只专注的划船。 裴映寧又问,“还有多远?” 蓑衣人依旧不搭理。 她突然捂著心口,皱眉道,“我问你还有多远?我晕船!” 说完,她猛地低下头,朝湖里呕吐起来。 蓑衣人见状,斗笠总算抬高了几分,“还有一刻钟!” 裴映寧一听,回头瞪著他,“谁想的这种餿主意?我咒他生儿子没屁丨眼!” 她不是装的,而是真有些晕船。而她不好受,自然也不会让对方好受,哪怕骂两句也能解解气。 然而,她诅咒声一落,蓑衣人竟一把抓下头上的斗笠,露出一张铁青的脸,连船都不划了,指著她怒道,“裴映寧,有种你再说一遍!” 裴映寧咬著牙,眸光憎恨地瞪著他,“你个变態!被说老子现在诅咒你,就是死了我也一样诅咒你!尹凌南,你就是个渣!又餿又臭的渣!” 四目相交,怒火和憎恶相撞,都有著一股想將对方弄死的衝动。 但尹凌南突然扬唇,一改铁青的神色,满脸充满得意,“隨你怎么骂,反正落在我手里,我有的是办法玩死你!” 裴映寧咬牙,“我外祖父和外祖母在哪?” 尹凌南笑得更得意,“放心,他们还有用,本王不会让他们死的。你只要乖乖的听本王话,本王高兴了,自然会放过他们。” 裴映寧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尹凌南,若他们有个三张两短,我告诉你,我会不择手段要你偿命!” “你能来,说明他们在你心中尤为重要,若是他们死了,本王拿什么让你听话?这些道理你不说本王也懂。” 月光下,他那张脸又妖又邪,裴映寧恨不得上去给他撕了! 可到底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她抚著心口,一面平復那股晕船的感觉,一面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而尹凌南又握住船桨,继续划动起来。 裴映寧儘量不去看湖面,只盯著他,突然眯起眸子,问道,“你抓我的目的是什么?不会是报仇这么单纯的事吧?” “你猜。”尹凌南挑动眉梢。 很明显的拋媚眼。 裴映寧有些难以置信,“喜欢我?想得到我?” 尹凌南轻『呵』,“不行么?” 裴映寧瞬间拉长了脸,“我说睿和王殿下,您在女人堆里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物了,我哪点把你迷住了?” 她改还来得及吗? 尹凌南垂下眼帘,若有所思地想了片刻,然后抬起凤目,邪魅地笑道,“確实,本王阅女无数,但还没玩过你这样的。” 如果是在陆面上,裴映寧绝对一巴掌给他挥过去,先打了再说。 可是眼下的场景,她如果敢动,除了同归於尽外,没有任何好处。 最主要的是,她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两位老人被他藏在何处。她就算落进湖中,勉强游上岸,也没法救出那两位老人。 得,她忍! 只是她也不想再说话了,免得被这渣男噁心到吐! 见她闭著眼不吭声,尹凌南明显不乐意了。 “你就如此厌恶本王?本王哪里比尹逍慕差了?” “……” “问你话呢?回答本王!” 裴映寧本想不搭理他的,可他那口吻欠揍得很,她不得不睁开眼,冷冷地看著他,“俗话说嫁鸡隨鸡嫁狗隨狗,我已经是你的弟妹,於法於伦都不可能跟你有什么,毕竟我不是水性杨的女人!” “本王准你水性杨。” “你……” “裴映寧,本王看上你了。跟著尹逍慕没什么前途可言,只要你离开他,本王能给你一切。” “那我是不是该说声『谢谢您』,谢您如此看得起我?”裴映寧都快被他的变態行径逗笑了。 “你不用感谢本王,本王也不需要你的感动,只要你离开尹逍慕跟著本王,本王就心满意足了。”尹凌南说著话,狭长的眸光深沉地落在她肚子上,“本王也可以让你生下孩子,然后送还给尹逍慕。” 裴映寧下意识地抚著肚子。 对於变態的话,她听著就行了。但对於她和尹逍慕的孩子,她是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的! 见她如此紧张肚子,尹凌南邪魅勾唇,仿佛又发现了另一个可以拿捏她的死穴。 “本王知道,你这一胎是个女儿,她的存在对本王造不成威胁,所以本王可以容忍她活著。等你生下她,本王亲自把她交给尹逍慕。到时候,你再帮本王生个儿子,將来本王的一切都交给他。” “呵呵!”裴映寧是真笑了,变態她见过不少,但能变態成这样的,她是真第一次见,乾脆顺著他的话道,“你都想到生儿子的份上了,那我是不是也该想想以后我们埋在哪里?是一人一口棺木呢还是合棺?谁先死比较合適,还是一起死合適?” “自然是合棺!”尹凌南沉著脸竟想也没想地脱口道,“不论谁先死,另一方都要殉情陪葬!” 葬你……妈! 裴映寧后牙槽都快咬痛了。 船突然靠了岸。 她不知道尹凌南要带她去哪,但是也没別的选择,只能先下船,努力地观察四周。 这岸头是一座小山,高也不算高,但山体丛林茂盛,加之天黑,那月光根本透不进密林中,无法判断里面的情况。 她正揪心,就见尹凌南上了岸以后,突然把船往水里推。 那船身在他內力加持下,一下子划出老远,然后顺著湖面往下游而去。 “你!”裴映寧气得脸黑。 要是船在岸边停靠,婆婆和尹逍慕他们一定会找到她的。可他这么一搞,这附近可上岸的地方好几处,他们去哪找她? 尹凌南邪笑,“別以为他们会找来,他们找不到的。” 裴映寧忍不住跺了跺脚,怒问,“我外祖父和外祖母究竟在哪?我今晚要是不见到他们安然无恙,你休想再左右我!” 尹凌南精致的下巴朝山林里抬了抬,然后提脚先走。 裴映寧眸光暗转,跟上他的同时,一件东西悄然的从她袖中滑落。 尹凌南走了几步,似是发现她走得很慢,回头看了她一眼,突然返身走向她,然后將她打横一抱,加快脚步朝树林中奔去。 裴映寧,“……” 她能说快被他噁心吐了吗? 不过,一想到这傢伙现在是个『太监』,心中作呕的衝动才总算压了下去。 本以为这山林中应该有他的巢穴,然而,她再次失算了。 尹凌南带著她直接穿过了这座小山,在山背后的脚下才停了下来。 而这里多了几间茅草屋。 很破很旧的茅草屋,如果是从这里经过,恐怕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听到动静,从茅草屋內钻出两名黑衣人。 “主子!” “人呢?”尹凌南冷声问道。 “在里面。”其中一黑衣人回道。 裴映寧挣扎著要下地,“放我下去!” 尹凌南不满地瞪了她一眼,但还是將她放下了。 裴映寧立马就朝其中一间屋子跑去,黑暗中,她清晰地闻到两道浅薄的呼吸声。 “外祖父!外祖母!” 正在这时,黑衣人点了火把进来。 裴映寧这才看清楚屋子里的情况,一张木板床上,躺著两位年迈的老人,但老人没反应,就想睡著了一样。 可从他们浅薄的呼吸声中,明显知道他们不是在睡觉。 她怒不可遏地转身,指著进来的男人,“尹凌南,你对他们做了什么?我说过,他们要是有何三张两短,我一定要你死得很难看!” 尹凌南不以为意地道,“怕他们闹腾,为他们省点力气,所以给他们吃了一点药而已,过一会儿他们便会醒。” “他们最好別有事!”裴映寧咬牙威胁,然后走到木板床,揪心地查看著他们的情况。 两位老人衣著很皱,但还算乾净,身上也没有外伤,也没有血腥味。 她这才鬆了一口气。 尹凌南也走到床边,不满地瞪著她,“你就这般信不过本王?” 裴映寧咬牙咬牙再咬牙。 一个变態,也好意思跟她谈信任?! “本王说了,只要你乖乖的,按本王说的去做,本王绝对不会为难他们。” “你到底要我做什么?”裴映寧抬头怒道,“要我生孩子么?我现在肚子里揣著一个,没空!” 尹凌南丰眉蹙起,脸色冷颼颼的,明显不满她的態度。 只是说起自己的目的,他是真的一点都没客气,“本王要你给尹逍慕一封休书,与他一刀两断,此生再无瓜葛!” 裴映寧绷紧了身子。 一刀两断? 再无瓜葛? 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桃运,被人如此瞧上眼。不顾她有夫之妇的身份,也不顾伦理纲常,更不顾她还怀著其他男人的孩子,也要將她强取豪夺! 天知道,她是有多想一耳光扇过去,恨不得当场將他打死! 可是…… 看著木板床上的两位老人,她没有思考太多,点了点头。 “好,我写!” 她是答应了,可尹凌南似乎不满她答应得太快,沉声问道,“想好了,这可是你自愿的?你若敢骗本王,本王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他抬手指向两个老人。 裴映寧憋著呼吸,用力点头,“拿笔墨来吧!” \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200章 期待你能好好伺候本王 落阳湖边。【无错章节小说阅读,google搜寻】 按裴映寧的要求,骆诗瑜他们晚了一刻钟到。 然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就一刻钟而已,人就不见了! 进出落阳湖的好几个路口他们都找过,没有一点蛛丝马跡。偌大的落阳湖,只有他们的人。 “夫人,这该如何是好?”金嬤嬤又急又懊悔,“都怪奴婢,奴婢就不该附和王妃……” 骆诗瑜面朝广垠宽阔的湖面,望著远处模糊的山峦,忽地开口,“多找一些船只来!” 金嬤嬤顺著她眸光望去,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於是赶紧差人去弄船。 平日里这里有不少人游湖泛舟,可今日偌大的湖边却连一艘小船都没有,很明显是有人故意而为。 另一边—— 御书房。 尹承佑一见到儿子就开始了训话,“朕让你去原平镇查访案情,你都干什么去了?你这大理寺卿究竟还要不要做了?” 尹逍慕斜睨著他,唇角冷笑连连,“大理寺卿?这名头可真大!只是儿臣甚是不解,左少卿才敏过人、处事刚断有力,手中权柄不输儿臣,为何父皇不直接將其提拔,却要儿臣在那做一雕摆设?” “朕……”尹承佑脸色微变。 “父皇想说,不放心他们,所以让儿臣前去督管,是吗?”尹逍慕打断他的话,嘲讽道,“那儿臣更不解了,既然父皇对他们有所猜忌,为何又能放任他们越权而行?” “你別胡说,没有的事!” “既然左少卿如此受父皇重视,那源平镇凶案由他前去再合適不过。儿臣才疏力挫,实难堪当大任。”尹逍慕说完,拱手一拜,“时候不早了,儿臣告退。” 眼见他要走,尹承佑怒喝,“站住!朕让你走了么?” 尹逍慕停住脚步,转回身,面对他威严凌厉的怒火,他一身寒气凛冽释放,眸光冰冷得像尘封多年的利剑,带著嗜血的杀气直射而去,“若不是为了两国百姓免於战火,我早就取了你性命!可你对我们母子毫无感激之心,一再触碰我们底线,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你……你在说什么?朕不懂你究竟是何意?”尹承佑眉心一蹙,一脸的不解。 但他露出无辜之色时,身形却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那一身威严的帝王之气也收得无影无踪。 “不懂?”尹逍慕向他走了两步,紧敛著冷冰的眸子,一字一字冷硬溢道,“紫瑜宫的暗防都是王励的人,而寧儿收到密信却无一人察觉,是谁放任密信进紫瑜宫的,你敢说你不懂?” “朕……”尹承佑龙顏又白又僵。 “源平发生命案,朝中可用之人比比皆是,可你却这时偏要我去源平。我不知你在其中是怎样的角色,但你心思叵测,实在卑劣可耻!若寧儿安好,我不同你计较,倘若她少一个毛髮,你便是最大的帮凶!这世间再无尹逍慕,只有白寒,而我白寒以命起誓,定要手刃你这自私无德之君,將东乌国变成西尧国附属之地!不信,咱们走著瞧!你,好自为之!” 看著撂下狠话带著满身煞气离去的儿子,尹承佑惨白著脸,龙袖下的双手捏得『咔咔』作响。 汪崢上前,小心翼翼的將他搀扶住,“皇上,您没事吧?” 尹承佑低声问他,“你说朕做错了吗?” 汪崢低下头,不敢言语。 “朕有何错?自打裴映寧出现,楚阳王就仿佛变了个人,他不再藏锋敛挫,甚至不把朕放在眼中,几次三番为了那女人威胁朕,如今更是为了那女人不惜与朕断绝父子之情!汪崢,你说,究竟是朕错了还是他错了?” “陛下……其实……其实楚阳王妃心眼不坏……” “她不坏,难道朕坏?!”尹承佑猛地瞪向他。 “陛下息怒!”汪崢扑通跪地,磕头道,“奴才没有说您不是,求陛下明鑑!” “哼!”尹承佑龙袖一甩,带著一身怒火离开了御书房。 汪崢抬起头,望著他离开的方向,重重地嘆了一口气。 他也不明白陛下为何容不下楚阳王妃。 楚阳王疼自己媳妇,並没有妨碍到他们父子之情啊! …… 尹逍慕赶到湖边时,骆诗瑜已经带著金嬤嬤乘船往湖对岸去了。 他也带著玄柒快速上了一艘船。 除他们外,楚阳王府的侍卫也全数出动,两三人一条船,分別驶向落阳湖的四周。 另一边—— 裴映寧他们並没有在山脚的茅屋久待,她答应尹凌南给尹逍慕休书后,尹凌南就点了她的穴,让她被迫昏睡。 等到她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屋里装潢典雅,根本不是茅草屋能有的,不用想也知道尹凌南带她转移了地方。 她呕血得不行。 进密林之前她留了『线索』,想著尹逍慕万一找到这座小山,看到『线索』一定能够救她,谁知道尹凌南如此狡猾,只把那山脚当临时窝点! “醒了?”房门没关,尹凌南径直步入,亲自端著食盘,食盘里的食物散发著热气和香气,他扬著唇,关心道,“饿了吧?这是本王吩咐人给你做的,你尝尝合不合胃口?” “我外祖父和外祖母呢?”裴映寧冷眼直视著他,对於他手中的食盘毫无兴趣。 “他们在隔壁休息。你放心,本王说了不会伤害他们,一定会说到做到的。”尹凌南將食盘放在床头边,端起盘中一只精美的细碗,递给她,“这鸡汤本王试过了,不烫,快趁热喝。” 鸡汤香浓诱人,对於许久没进食的人来说绝对是龙肉般的诱惑,可裴映寧看著那细碗里的汤汁,除了恶寒就是噁心。 他试过了…… 试问,谁tm还吃得下?! “我不喜这么油腻的!” “那吃燕窝吧。”尹凌南没生气,立即放下细碗,將盘中瓷盅端起递给她,还怕她继续不吃,温柔劝道,“你现在怀著身子,可不能绝食。本王都说了不会动你腹中孩子,你这做娘的可不能自己伤害她。” 裴映寧哪有胃口? 她现在只想吃他肉、喝他血解恨! 可摸著微凸的肚子,她心里伤感又无奈。 確实不能委屈了孩子…… 至於他送来的东西乾净与否,她相信应该没问题。毕竟她现在已经在他手上,她无法动用內力,还要顾及那两位老人的安危,可以说他现在完全掐住了她的命脉,要对她做什么的话直接上手就行了,没必要在食物里搞样。 她接过瓷盅,揭开盖子,拿起勺子舀了两勺燕窝入嘴。 “我要见我外祖父和外祖母!” “好,你吃完燕窝就让你去见他们。” 听他允许后,裴映寧也不再墨跡了,大口大口地將燕窝全餵进了肚子。 对於她的表现,尹凌南明显很满意,眉眼中全是愉悦的笑。 而他这次也说话算话,当真让她去见了那两位老人。 两位老人也真的在隔壁。 裴映寧过去的时候他们正在用膳。 见到她,两位老人激动得老泪纵横,起身蹣跚地奔向她。 “寧儿……” 裴映寧扑过去,一手搂著一个,心酸得如鯁在喉,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原身的外祖父叫裴宽,外祖母姓佘。 两位老人年近七旬,满头白髮,腿脚也不好使。她之所以伤感,不是因为他们年纪大,而是觉得他们可怜。呕心沥血养大的外孙女,他们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如今还被她这个假冒货连累到受这种罪…… “寧儿,你没事吧?”佘氏拉著她上下打量,也很快发现了她微凸的肚子,顿时又惊又喜,“你有身孕了?多大了?” “外祖母,有四个多月了。”裴映寧哽咽回道。 “真好,我们寧儿要做娘了!你娘要是在天有灵,定也会替你开心的!”佘氏突然低头抹起了眼角。 “老婆子,你哭什么,寧儿不是好端端的嘛!天天嚷著想寧儿,如今寧儿就在跟前,你这么哭哭啼啼的,是想让寧儿误会我们过得不好吗?”裴宽板著脸不满地道。 “我高兴哭,碍著你了?”佘氏抬头瞪了他一眼。 看著他们拌嘴,裴映寧並不觉奇怪,因为记忆中,他们一直如此,没事就喜欢拌个小嘴。 几十年如一日。 恩爱得很。 “外祖父、外祖母,坐下说话吧。”裴映寧一手搀扶一个往桌边去。 俩老人也配合,又回到桌边。 看著桌上的饭菜,裴宽问道,“寧儿,你吃过了吗?” 佘氏已经拿碗开始布菜了,“寧儿,你好久都没陪我们用膳了,快坐下,陪我们一起用。” 裴映寧听话的在佘氏身旁坐下,接过碗筷时,冲她甜甜一笑,“多谢外祖母。” 俩老人都看著她,满眼都是慈爱的笑。 她压下心中哽咽的情绪,认真的一连吃了好几口,然后冲他们笑道,“外祖父、外祖母,你们也快吃啊!” “誒誒……”俩老人红著眼眶,端起各自的碗。 一家三口沉浸在团圆的欢乐中,仿佛都忘了此刻身处的境地。 谁也没有再说话,都默默地吃著饭菜。 只是,看著他们低头无声流泪的样子,裴映寧如同食蜡,心里是形容不出来的酸涩和难受。 陪他们用完膳以后,她再也待不下去了,找了个藉口回到了先前的屋子。 尹凌南没跟著她去,好像料到她会自己回来似的,一张脸笑得邪魅无比,“怎样,本王没骗你吧?本王说了,只要你乖乖听话,本王就绝不会伤害他们。毕竟你跟了本王,他们也是本王的亲人和长辈,本王肯定会好好孝敬他们的。” “放他们走!”裴映寧咬著牙道。 “唉!”尹凌南突然嘆气,“现在不是本王不放他们,是他们自己要留下的。” “……” “你还没醒的时候本王就已经去见过他们了,本来本王也打算送他们回家,可他们一听说你要改嫁本王,立马就不走了,还说你到哪他们就到哪。你说说看,本王能拿他们如何?总不能大不敬的把他们赶走吧?” 裴映寧脸色一下子失血。 难怪刚才两位老人什么话也不提……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压著怒火,问道,“下一步你想怎样?” 尹凌南起身走向她,高大的身体立在她身前,抬手拨弄著她头上的髮簪,温柔地笑说道,“你把休书写好,本王即刻给尹逍慕送去,然后带你们去另一个地方,让你安心养胎。待你生下孩子,本王再给你换一个身份,然后將你接回京城。从此,我们便能无忧无虑的在一起了。” “好!”裴映寧想也没想地点头。 如今她只想稳住这变態,看能否找到机会逃走! 桌上,已经准备好了笔墨。 她走过去,果断的提起笔。 尹凌南没打扰她,从头到尾都面带笑容,等她把休书写好,他主动的伸手將休书折起,视若珍宝的收进怀中。 “这里是哪?”裴映寧问道。 “一个你没来过的地方。” “休书已经给你了,我现在还需要做什么?” 尹凌南突然勾住她的腰身,笑著贴到她耳旁,“你现在是自由身,想做什么都可以。不过,本王最期待的是你能好好伺候本王……” 裴映寧直接推开他,一脸黑地瞪著他,“我现在是孕妇!” 谁知尹凌南不以为意,“听说孕中可以行房。你放心,本王一定会温柔的,不会伤到孩子。” 裴映寧捏起了拳头。 但突然她又鬆开,眸光在他小腹瞥了一眼。 她差点都忘了,尘尘儿亲自给他下过药…… 眸光暗转,她隨即假装不好意思地侧过身,“我现在还不习惯,麻烦你给我一点时间適应。” “哈哈……”尹凌南笑著又將她搂进怀中,依旧贴著她耳朵邪气地笑道,“一回生二回熟……反正早晚都要的……不是么?” “那人家累了,你就不能让我先休息好?”裴映寧嗔了他一眼,“我现在是孕妇,比常人更受不了累。” “好,今晚先饶过你。”尹凌南点了点头,不过转瞬又道,“不过只有今晚,明日开始本王便搬来与你同住!” \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201章 尹逍慕动怒 晚间的时候,裴映寧又去了隔壁。【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同样的陪他们用膳。 也同样的他们对当下的处境只字未提。 不过好一点的事,两位老人没有再默默流泪了,都爭著把桌上的好东西往她碗里夹,要她多吃,好生个大胖小子。 裴映寧没有告诉他们孩子的性別,对於两位老人的疼爱,她也不推辞,像原身小时候一样乖乖的吃得津津有味,然后看著他们满足的笑容,也跟著笑。 原身的性子很內敛文静,用现代话来说,那就是听话懂事的乖乖女。所以在他们面前,她努力地收著自己的本性,说话都学著低声细语,就怕自己嗓门突然飈大把他们给惊嚇到。 用完膳,佘氏突然朝门外张望,然后凑到她耳边问道,“寧儿,那个王爷对你好吗?” 那个王爷? 裴映寧立马扬起唇角,抿著笑点头。 佘氏也满意地点头,“外祖母看得出来,他应该是对你极好的。瞧我家寧儿这水色,不上心可是养不出来的。” 裴映寧不得不承认,有些老人的眼力劲儿是真的很厉害。 对此,她也没有隱瞒,如实向他们说道,“慕对我很好,如珠似宝的那种,娘也把我当亲闺女……不,比亲闺女还亲,都不让我做任何事,在她面前,我连晨昏定省都没有过,每天最大的任务就是吃了睡、睡了吃,怎么开心自在怎么来。別人还不能说我半句不好,但凡说了我坏话,慕和娘都会帮我出头。” 她这话要是搁別人耳中,绝对属於自我吹嘘,赤果果的虚荣炫耀,也绝对会被人笑话。 可她说的却是实话,一个字都不掺假的。 她和尹逍慕相遇初时並不和谐,可彼此有了感情后,他对她除了纵容就是包容。 而她婆婆,打从一开始就宠著她,就算半夜装神扮鬼,也是为了给她做吃的。 时下、甚至是千百年后的社会,不少婆婆都喜欢把孝顺掛在嘴边,可她的婆婆从来没给她立过任何规矩,从来没要求过她做一件事…… 想到这,她鼻子忍不住发酸,眼眶也不受控制地发红,眼泪这种东西她一向厌恶不屑的,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间在眼眶里汹涌凝聚,怎么吸都吸不回去。 “寧儿……”佘氏见她突然哭,赶紧为她擦拭眼泪。 那满是褶子的手落在裴映寧细腻如脂的肌肤上,有些粗糙的疼,可是却让裴映寧感动得心口一阵阵抽痛。 这个异世,也不是她想的那么不堪,值得她爱的人其实有很多。恨她的恨不得她死,而爱她的人,都值得她用命去保护。 “老婆子,你瞧你,好端端的非要问那些废话!”陶宽又忍不住板起脸斥道,“咱们现在不是挺好的吗?又没少胳膊少腿的,安分些不好么?” 裴映寧被他的话逗笑了,赶紧捲起衣袖把脸擦乾净,然后冲他们咧了咧嘴,“外祖父说的对,咱们现在好端端的,不缺胳膊不缺腿,不用管其他,只管吃足喝饱就行了。” 不管尹凌南要做什么,他们眼下要做的就是保住自己的命! 作为人质,生命安全是第一紧要的! 从两位老人房里出去,看著院子里林立的黑衣人,裴映寧沉下眉眼,转身进了隔壁房间。 她现在还不知道身处何地,只知道尹凌南的人不少。他允许自己和两位老人说话,但想要走出这里的院门,那是绝对不行的。 仅是院子里就有十来个黑衣人,暗中还不知道有多少。而这些黑衣人还有意无意地释放著內力,无形中提醒她別耍招。 她身体內有蛊虫,一旦用內力便会催生蛊虫,后果是什么没人知道,尹逍慕也没告诉过她,她因为怀著身孕,担心会对孩子造成影响,所以也没敢尝试。 而尹凌南知道她肚里怀的是女孩,也知道她现在不敢动用內力,从这些就可以很肯定,他就是那个与傀王勾结之人! 这一晚,尹凌南没有出现。 但她却辗转反侧,失眠严重。 自她和尹逍慕成亲后,他们几乎就没分开过,更別说像这样被迫分离…… 她都是如此揪心难受,那他呢,会有多担心? 翌日。 她晕晕沉沉之中听到房门『吱嘎』一声,她掀了掀眼皮,惺忪地瞥了一眼,然后闭上眼接著睡。 尹凌南径直走到床头边,弯下腰细细打量她。 “怎么,没睡好?” “认床。”裴映寧眼也没睁地回了他两字。 “再忍忍,过些日子带你去个地方,那里宛如仙境,你一定会喜欢的。”尹凌南说著话,伸了手。 那修长的大手在空中停顿了两息,然后落在了她眉眼上。 『睡著』的她恬静温柔,跟醒著时判若两人。 他不明白,世上怎会有如此怪异的女人。明明是一副娇柔面,连美艷和性感都算不上,可她一笑一顰中却带著勾魂摄魄的气息,別人凶悍起来那叫泼妇,偏偏她凶悍起来颯气逼人。 特別是她这张嘴…… 隨意就能把人气个半死! 他指腹顺著眸光转下,落在她轻抿的唇上,不染一点口脂的唇瓣粉色诱人,又娇又软,从鼻翼下呼出的气息落在他手指上,热乎乎的,让他顿时觉得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撩动著他心尖儿,他喉头一紧,狠狠地吞咽。 正欲將那两片软香吻住,他身体突然僵住,並下意识地低头看去,落在她唇上的手也收回,按在他自己的小腹下。 就这么一个动作,让他脸色唰地铁青。 为何身体还是没有变化? 为何? 之前对女人没有反应,他以为是她的原因,让他对其他女人没了兴趣。而今她就在面前,他可以立马將她占为己有,可是…… 床上的女人突然轻掀眼皮,睁著一条细缝看著他,唇角微不可查地勾了一抹冷笑。 她当然知道这死变態想做什么,又不是黄大闺女啥都不懂。 她不动,摆出一副任他轻薄的样子,不是她怕他,而是知道他『不行』。 退一步,就算他身体正常,她也会找最佳机会反杀。徒手制服一个人,对她而言並不难。 偷瞄著他的神色以及捂胯的手,裴映寧表示相当满意。 但面上,她完全睁开眼,假装不解地问道,“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脸色如此难看?先说好,我可没惹你生气哦!” 触及到她无辜的眼神,尹凌南俊脸黑得跟陈年锅底似的,真是难看到了极点。 一个男人,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露出自己的『不行』,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可他又不甘心…… 不,是不能接受这样的事! 下一刻,他猛地揭起裴映寧身上的被褥,俯下身抓住她的衣襟往两侧一拉。 鹅黄色的肚兜下,那肌肤细腻如脂,带著幽幽体香,单就这样便能让他口乾舌燥…… 然而,他心中再多衝动的慾念,身体都毫无反应,就像自己的肉身和灵魂是分开的,这叫他更加不能接受! 裴映寧是什么人,他的神色和反应岂会看不懂? 只是她並没拆穿半句,反而用著娇羞的眼神嗔著他,“急什么急啊,以后日子长著呢!不过你若现在想,我也是可以的……” 说著,她伸出手,主动朝他小腹探去。 尹凌南本还想继续试下去,看看把她扒光了是否能好转,哪知道她会如此主动,当即嚇得他立马推开她,整个人退离床榻好几步。 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就行了,要是让她察觉,他脸面往哪搁?! “又怎么了嘛?”裴映寧不满地瞪著他,“又要撩拨我,又不让我碰,真不知道你究竟想哪样!” 尹凌南黑沉著脸,薄唇抿得死紧,突然转身朝门外奔去—— 呸! 裴映寧瞬间冷了脸,然后將拉扯开的衣襟重新合拢。 经变態这么一弄,她也没睡意了,於是起身披了外衫到门旁,竖著耳朵听起门外的动静来。 尹凌南在院子,正同那些黑衣人说什么,那些黑衣人异口同声地向他应『是』。 她摸著下巴猜测,这傢伙是要出门吗? 想想方才的他的神色,她突然发现个问题。这变態罔顾伦常挖自家兄弟墙角,又急不可耐地想占有她这个弟妹,隨后又是那种震惊的反应…… 他是才知道自己不行的吗? 按理说不该啊! 这变態可不是那种洁身自好的人,按理说他应该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才是。 可是这也解释不通。如果他早知道自己身体出了问题,那他应该早寻医问药了。 『呸』! 裴映寧又在心头骂了一声。 管他是知情还是不知情,她较真箇什么劲儿! …… 另一边,尹逍慕他们去到湖对岸,找到了那座小山,也发现了裴映寧丟在岸边的耳坠,眾人当时大喜,忙进山搜寻。 发现了山脚下那几间茅草屋。 然而,让人失望的事,他们发现茅草屋有过住人的痕跡,但却人去屋空。 而周围再也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 尹逍慕不死心,让人將方圆十里地搜了好几遍,最后还是被骆诗瑜劝回了京城。 他们一回去,尤林就急著来稟报,“王爷,睿和王这几日都不在京中,不知道去了何处。” 尹逍慕一双眸子布满了血丝,听到他这消息,当即下令,“將睿和王府夷为平地!” 尤林微愣,抬头看了看骆诗瑜。 骆诗瑜冷著脸点了点头。 对於儿子的决定,她从不干涉。哪怕这次他要搅得天翻地覆,她也一样支持! 不但如此,但凡跟此事有关之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裴映寧失踪的事,周府也早就得到消息了。 而且也派出了府里的人外出帮忙寻人。 只是这几日尹逍慕他们都在外头,周常海他们打听不到进展,只能在府中干著急。 听说他们母子回府后,周常海和秦氏立即赶了过来。 凌武和周倾璇也一同赶来了。 大傢伙挤在书房里,但又一点办法都没有,都是又焦又无措。 夜深。 睿和王府传来『轰轰』声响,比雷霆之怒还震盪。 府中哀嚎声更如午夜鬼叫,又激烈又悽惨。 一座座屋舍倒塌不说,大火更是蔓延得厉害。从主院到各个院落,无一处完好、无一处不著火。 偌大的睿和王府中侍卫和家奴並不少,可面对如此惊天动地的炸裂倒塌以及吃人的火光,他们嚇都嚇瘫了,更別说抢救了。 如此浩大惊天的动静,也把尹承佑从龙床上震了起来。 “什么?!睿和王府塌了?全毁了?” 王励点头道,“皇上,是真的!府中所有事物尽数被毁,眼下火光冲天,连人都不敢靠近!” 尹承佑脸色白得跟放了血似的。 天雷所致? 之前丞相府和雍顺王府被毁,他尚且相信是天雷所致,可这次,还会是天雷吗? 鬼都不信! 难不成天雷还长了眼,精准到什么都没放过? “传楚阳王进宫!” …… 接到宫里急召,尹逍慕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宫中派来的太监在楚阳王府门外等了许久,连个出来回话的人都没有,急得他直接要进大门。 但侍卫刀剑一出,很是无情的把他逼退。 “我们王爷没空!”侍卫甚至连口气都不好。 “可那是皇上召见,王爷不能抗旨啊!”太监急得直跺脚。 “你回去吧,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侍卫紧了紧手中的剑柄。 太监见他们是真的没把圣意放在眼中,不得已只能返回宫中復命。 书房里。 听尤林稟报说宫里人回去了,尹逍慕还是仰躺在大椅上没反应。 正在这时,一名侍卫慌张出现,將一封信呈上,“王爷,刚才有人送来书信,丟下就跑了!” 闻言,尹逍慕猛地从大椅上起身,绕过桌子向他去,一把夺下书信。 看到那大大的『休书』二字,他俊脸瞬间黑透入骨,一身杀气喷薄而出,笼罩著偌大的书房,让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出。 可大傢伙又都好奇,到底信中写了什么? 骆诗瑜最先靠近儿子,接过书信一看,『噗』的一声喷笑。 “寧儿也太有才了,写封休书都不忘骂人!”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202章 没想到是姜玉婕 “夫人,王妃写了什么?”周倾璇小心翼翼地绕过尹逍慕,贴到骆诗瑜身后小声问道。【记住本站域名】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朝骆诗瑜围拢过去。 骆诗瑜也不『吝嗇』,將休书递给他们。 那休书写的內容是—— 尹逍慕:老娘不伺候了。二人从此山鸟与鱼不相逢。是我变心,今此休夫。死生契阔,见鬼去吧。变恩爱於別离,再不復想见。態度已决,望各自安好。 字是竖著排列的,每个句號为一列,虽然看起来不工整,但字里行间充满了决绝…… 大家传了一遍,都没体会到骆诗瑜的笑点,虽纷纷把她望著。 骆诗瑜指著信笑道,“看抬头!” 大家又仔细看了一遍,顿时才反应过来。 每列抬头的字组合起来就是:尹老二是变態! 他们王妃这是在告诉他们,她在睿和王手中! 这『藏头诗』很符合他们王妃的性格,確实好笑,他们总算明白骆诗瑜的笑点了,可是,他们也体会到了某爷身上的杀气为何如此浓郁了。 还是因为『尹老二是变態』! 他们王妃落在变態手中,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骆诗瑜用手肘碰了碰儿子,安慰道,“寧儿还能骂人,说明她暂时没有危险。你也別担心尹凌南会对她做什么,先不说寧儿怀著身孕,就是她体內的蛊虫,尹凌南也不敢轻易碰她。再说了,寧儿一向聪慧,如果她受了委屈吃了亏,她肯定会在『藏头诗』中告诉我们的,可她没有,只是咒骂尹凌南,可见她现在很好。” 这些话若是其他人,尹逍慕绝对是飘冷刀眼,可自家娘亲的话他再怎么也还是听进去了一些。 “本王回房了!” 他带著一身杀气离开了书房。 玄柒和凌武都不放心,欲要跟上去。 但骆诗瑜拦住他们,低声道,“此事已经乱了他的心,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吧。” 玄柒和凌武对视了一眼,默默留在书房。 周倾璇上前,拉了拉凌武的衣袖,“王妃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眼下王爷乱了方寸,你们可得保持冷静。今夜睿和王府被毁,指不定还要生出別的事端。” 骆诗瑜附和地点头,“璇儿说得在理。” 想到什么,朝椅子上的周常海看去,“周大人,你辞官的事上奏了吗?” 周常海点头,“回稟娘娘,已经差人奏明皇上,只等皇上恩准了。” “他是不会同意你离开的。”骆诗瑜摇了摇头,“现在谁都知道我们和你们是一体的,未免你们像寧儿的外祖父和外祖母那般被人拿捏,我得先送你们去一个地方。” “敢问娘娘,是何地?”周常海好奇地问道。如果要躲,京城肯定不是首选之地,可要是远了,他又怕自己的腿拖累他们。 “紫虹山庄。” “啊?” “紫虹山庄是专门为东乌国开垦出来的药材庄园,这些年我假死就托生在紫虹山庄內,並將九紫坞的诸多药材种在了紫虹山庄之中。那里除了有九紫坞的人镇守外,还有阵法,你们去哪里,再合適不过。”骆诗瑜耐心地同他和秦氏解说道。 可秦氏听完,不放心地道,“娘娘,我们去,那你们呢?眼下还没王妃的下落,我们也难心安。” 周常海道,“夫人,就听娘娘安排吧。这么多人中,就我们最好欺负,我们若继续留在城內,只会拖累娘娘和王妃。” 骆诗瑜安慰道,“放心吧,只要一有寧儿的消息,便会有人第一时间告诉你们。至於周府的人,我让尤林去安排,保证会安顿好他们,不会让他们陷於危险之中。” 夫妻俩同时点头。 而臥房里—— 站在房中央,尹逍慕环视著各处,冷眸中尽洒著失落。她不再,他的心也像被人挖走,只留下满腹的空荡荡,不痛,可却比濒临死亡还难受。 天知道他有多懊悔…… 她嚷著喊著咒著骂著要对付那些人时,他竟觉得麻烦而委婉阻拦。 他后悔,后悔为何不纵容她再狠一些? 她要打,让她打,尽情打! 她要杀,让她杀,尽情杀! 杀光了那些厌恨她的人,才能让他人忌惮,她也能真正横行於世间,再不畏他人算计! …… 朝华宫內。 尹承佑听说儿子抗旨不尊,气得不停地走来走去,寢宫內全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怒火,让一眾宫人胆战心惊。 汪崢也是,生怕他怒到失去理智逮人就砍头,纠结了许久,最终还是鼓起勇气颤兢兢地安慰他,“陛下,楚阳王妃失踪,楚阳王为此焦虑不安,难免在这当头任性。其实,这也是情有可原的,您就別为他置气了,当心气坏了龙体。” 尹承佑横了他一眼。 汪崢嚇得赶紧跪地,“陛下,奴才也是为了您好啊,求陛下恕罪!” “闭嘴!”尹承佑恼怒道,然后指著殿门,“给朕滚那边去!” 然后他背著手继续在殿中走来走去。 直到杨明彪和王励一同出现在他面前,他才停下步子。 “稟皇上,末將已经让人查出来了,睿和王府被毁,同雷火无关,是人为。”杨明彪沉声稟道。 他神情冷肃,身上散发著驍勇之气,就像刚从战场出来。 尹承佑难掩震惊,“人为?何人如此厉害,竟能摧毁一处府邸?” 王励道,“回皇上,应是有人用了什么法术,此术威力无穷,能毁天灭地。” “法术?”尹承佑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了。 “回皇上,末將和杨將军在睿和王府发现硫硝的气息,此二物不常见,就算有用,也多在那些江湖术士之手。据此,末將和杨將军才怀疑睿和王府被毁是与术法有关。”王励又回道。 尹承佑看向杨明彪。 杨明彪点了点头。 若是別人,尹承佑定会质疑他们在胡诌乱掐,可这二人是他最为信任的爱將,对他们的话,他是深信不疑的。 也因为深信不疑,让他脸色苍白,心里就跟颳了一阵阴风似的,后背莫名的寒毛直竖。 法术…… 那对母子什么时候修炼法术了? 还是如此威力强大的法术! 偌大的睿和王府虽比不上皇宫坚固巍峨,可睿和王府也不是小地方,如此叫人不声不响地夷为平地,要是皇宫,也不见得就能经受住这般摧毁! 看著他惶恐不安的神色,杨明彪和王励交换了一下眼神,由杨明彪开口,“皇上,依末將看,此事您还是別出头为好,免得牵连自身。” 尹承佑狠狠地吸了两口气,努力地平復著內心波涛汹涌的情绪。 “朕知道了!朕不会再插手了!”他要知道那对母子有如此厉害的手段,再有人偷偷往紫瑜宫送密信时,他就不会冷眼旁观了! 想想裴映寧之前的话,对付北拢国,她只要几千兵马,当时他只觉得她脑子不好,故意说那些话来惹人笑话…… 此时再认真想想,她根本不是在胡说,而是他们有那个能耐! 看看睿和王府,不费一兵一卒就成了废墟,要对付北拢,几千兵马恐怕对他们来说恐怕都是摆设! …… 堂堂的睿和王府被毁成了废墟,轰动了全京城。 也包括朝堂。 但尹承佑接连几日都免朝,並设下禁令,不许任何人过问睿和王府被毁一事。 府邸被毁,那就被毁吧,可真正让人捉摸不透的地方是,睿和王去哪了? 发生如此严重之事,竟没看到睿和王出现。 於是就有人猜测他被『天雷』劈死了,然后又葬於火中。因为他的死讯,帝王接受不了打击,伤心过度之下才免朝,而且还不许任何人打探有关睿和王和睿和王府的消息。 也不知道这种猜测是哪里传出来的,还很快散播了出去。 此时,被软禁在某个地方的裴映寧还不知道京城发生的事,只知道尹凌南好几日没露面,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猜测他应该是发现自己患了隱疾,偷偷去找人医治了。 这天傍晚,她正站在屋檐下透气,突然看到一个女子进了院子。 女子身形很瘦,瘦到能迎风倒的那种,额前的刘海像锅盖般,又厚又密地遮住了大半张脸。 本来她是对这里的人充满了敌意和戒备,可看到女子的那一瞬间,她莫名地生出一丝熟悉感。 直到女子出声—— “护卫大哥,张管事说要囤一个月的米和油,可我爹最近去外乡收帐了,我只能先送一点过来,你们用著,过几日我再把余下的米和油送来。还有,张管事今日不在,劳烦你们派个人去点一点货。” 裴映寧简直不敢相信! 这竟然是姜玉婕! 院子里几个黑衣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似乎在无声討论派谁去。 “我去吧!”裴映寧快步过去,冲他们道,“瞧你们几个大老爷们,肯定没做过后院的粗活。我閒著也是閒著,你们要是不放心,派两人跟著我,顺便帮忙抬抬东西。” 黑衣人们再一次你看我我看你。 裴映寧接著道,“怎么,还怕我跑了不成?我外祖父和外祖母还在屋子里呢!真是的!” 黑衣人们一听,可不是嘛。 她一个孕妇別说跑不了,就算跑,难道她会丟下屋子里那两个老东西? 她之所以会落在他们主子手上,不真是因为那两个老东西么? 於是黑衣人们也没阻拦,其中一个人假模假样地道,“那就有劳裴小姐了。” 裴映寧隨即对枯瘦如柴地女子道,“劳烦你带路。” 女子低垂著眉眼,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而黑衣人们,也派了两人跟在她们后面。 到了大门外。 裴映寧这才发现,外面一望无垠,全是田地,只是地里都荒著,什么也没栽种。 根据她住的宅子来看,这里明显是个庄园。 还是个荒废的庄园,不然也不会让外头送米和油了。 姜玉婕走在最前面,但她一直没说话,甚至都没回头看过裴映寧一眼。直到把他们带到一辆驴车前,她才抬了抬头,很认真地道,“请你们点一下货吧。” 驴车车板上堆著好几袋大米和两缸油,旁边还站著一个满身补丁的老汉。 老汉年纪大,也没有要搬货的意思,裴映寧隨即便招呼身后的黑衣人,“先把东西搬进去吧。” 两名黑衣人隨即上前开始卸货。 正在这时,姜玉婕悄无声息地到裴映寧身侧,借著衣袖掩饰將什么东西塞到了她袖中。 裴映寧一把抓紧。 再转头看过去时,內心是忍不住激动。 当初是尹逍慕安排人送走的她,为了她安危著想,自己从来没问过她究竟被送去了哪里,没想到今日竟会在这里与她见面! 而姜玉婕虽然塞了东西给她,但並没有抬头,等到黑衣人把货从牛板车上卸完之后,她才走到老汉身边,同黑衣人说道,“劳烦你们告诉张管事,余下的我们过几日再送来。” 说完,她爬上了板车。 那老汉牵著驴掉了个头就往远处去了。 裴映寧双手垂放,衣袖中的手依旧激动的攥得紧紧的。 她也不想让人看出她的异样,於是很快便回了院中。 回到房里,她关上门,小心翼翼地摊开手。 一张纸条包裹著一只小瓶子。 纸条上写了三个字——蒙汗药。 裴映寧赶紧將东西藏进怀里。 她知道姜玉婕的意思,也明白姜玉婕的做法。 虽然她不知道姜玉婕现在过得如何,但依姜玉婕的能力,不可能对付得了尹凌南的人。她能跑来送这些东西,已经是豁出命了。 要是让尹凌南知道,后果绝对很惨。 她觉得,这瓶蒙汗药足够了。 只要找到机会,她也能解决这院子里的人!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当天夜里尹凌南居然回来了。 而且一张脸很是难看。眼瞳中出了有血丝外,眼帘都泛著青色,好像离开的这几日他都没睡觉一般,满身煞气中带著明显的憔悴。 “睿和王,怎么如此憔悴,这是跟人打架去了?而且还打输了?”她打趣般的问道。 “你闭嘴!”尹凌南直接一声怒喝,喝完,他突然走近她,一把抓住她衣襟,恶狠狠地问道,“告诉本王,尹逍慕是如何做到的?”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203章 套话套了个寂寞 “做什么?”裴映寧有些懵,眨著眼不解地盯著他吃人的怒容。【,无错章节阅读】 “本王的府邸被他夷为平地,他是如何做到的?他哪里来的那般能耐?”尹凌南赤红著双眸咆哮。 “夷为平地?裴映寧心生震惊,她家慕把睿和王府夷为了平地?面对他暴怒抓狂的模样,她心中的震惊又瞬间变成了好笑,干得好啊,这种事她早都想干了! “裴映寧,你老实告诉我,尹逍慕这些年不入朝堂,他究竟在筹谋什么?”尹凌南仍旧抓著她的衣襟,仿佛她不交代清楚,他今日就要给她好看。 “呵,我说睿和王,我和他成亲才多久的事,就半年多点吧,你们做兄弟几十年你都不了解他,你问我,我能了解多少?”裴映寧被迫垫著脚,但面上却是丝毫不畏惧他的暴躁,还笑呵呵的。 “他是白寒,这应该知道吧?” “知道呀。” “那你为何不早说?” “我为何要早说?” “你!” 裴映寧猛地用蛮力將他的手扯开,收起笑,冷著脸道,“別说我现在已经休了尹逍慕,就算我还是他的妻,你们之间的事同我有什么关係?这就跟裴家一样,既没养我、也没栽培我,却要我听话帮裴家做事,不觉得好笑么?你们兄弟的恩怨是你们兄弟的,麻烦你找准人撒气,別搞得好像是我让你们兄弟反目成仇似的,拜託,我才从老家淮州到京城不到一年!” 尹凌南被她的话堵得脸色难看,但仍旧不甘心地怒道,“要不是为了你,本王的府邸能被毁?” 裴映寧一听,笑了,“这也能怨我?你既然早知道他是白寒,那你就该早做好与他为敌的准备,既然你要抓我,那你就该早想到会惹怒他。你自己考虑不周,没把对手调查清楚,反过来怨我,这是什么理?” “你……” “睿和王,麻烦你冷静些!”裴映寧也拿了怒气出来打断他,“我不是那些软弱的女人,別以为对我凶我就会怕你,你若是跟我讲理,我会安分守己,但你若把我当成其他女人肆意欺侮,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得到半分便宜!” 说完,她走向桌子,坐下,连个眼角都不再给他。 许是见她真生气了,又或许是被她那番话威胁到了,尹凌南一身暴躁的气息渐渐收敛,然后一点点的淡化。 神色也隨之恢復如常。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走到她对面,他也撩袍坐下,狭长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著她,道,“本王不为难你,本王只想知道,尹逍慕是用的什么法子毁掉本王府邸的?” 裴映寧不耐烦道,“我又没在现场,我如何知道?还是那句话,我嫁给他只有半年之久,半年时间,不是半辈子,要我把他的底摸得一清二楚,我就算说我做得到,你敢信?” “可他宠你,为了你不惜毁坏本王府邸!” “睿和王,你都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吗?尹逍慕毁坏你的府邸,那也是因为你从他手上抢走了我,换做是你,你身为男人,能忍受夺妻之恨?与其说他在乎我,不如说他是在找男人的尊严!” “他是如何知道你在我手上的?”尹凌南眼眸迷成了两条细缝。 “我的天,这种问题你居然问我?”裴映寧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一边摇头一边嘆气,“我被你带走,而你最近也没在京城,你要是他,你会怀疑谁?” 尹凌南薄唇抿得冷硬且锋利。 裴映寧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你这几日去哪了?拜託,下次你离开时能不能打声招呼?我对这里陌生也就算了,大不了我不出门,可是这里啥啥都没有,我想给肚子里的孩子做点针线活都不行,你是打算闷死我然后娶一副尸体吗?” 听到她的抱怨声,尹凌南非但没生气,还微微勾起唇角,“你捨不得本王离开?” 裴映寧直接翻了个白眼,“废话!我现在能指望的人只有你了,你要是把我丟在这里独自离开,那我不得哭死?” 她言语有些冲,神色也充满了嫌弃,可尹凌南却是越听越显得意。 他高兴,裴映寧当然也高兴。 虽说作为人质她应该为自己的安危感到担忧和彷徨,但谁让这绑匪不是个寻常人呢。对付尹凌南这种心理扭曲的人,她不能一味的表现顺从,该使性子的时候就得使性子。 “王爷,今日有人给我们送米和油,听说你要了一个月的量,我们是不是还要在这里住上一个月?” “嗯。” “其实吧,住多久都没关係,但能不能给他们说说,別像尾巴跟著我?我知道你们怕我耍招,我也不求你们相信我,可是我外祖父和外祖母在这里,我就是要带他们跑,那也得他们跑得动啊!”裴映寧说著,突然垂眸盯著自己的手,幽幽嘆了一口,“或许说了你也不会信,我对尹逍慕其实並没什么感情,毕竟是皇上赐婚,硬把我们凑到一起的,不然我也不会如此坚定的给他写休书。如今休书已写,別说我对他没有多少留念,就算有,我失踪这么久,也变成了不贞不洁的女人,便是你现在把我送回去,恐怕他都得嫌弃我,將我扫地出门。这些道理不需要任何人说,我都懂。” 尹凌南忍不住挑动眉梢,是没想到她竟想得如此透彻。 不过仔细回想,这女人性子奔放,跟贤良淑德完全沾不上边,瞧著也不像是个守得住寂寞的。而且就这女人平日里的言行举止来看,也不像那些京中贵女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我会交代下去,让你能在院子里走走。但別出大门,知道吗?” “嗯,能陪著外祖父和外祖母在院子里走走就足够了。”裴映寧满意地点了点头。 “裴映寧。”尹凌南突然板起脸,“你真的不知道尹逍慕別的能耐?” “他是白寒,江湖传闻的神医,这能耐够大了吧?” “那暗器是如何回事?”尹凌南又眯起了眸子。 “什么暗器?”裴映寧眨了眨眼,表示自己没听明白。 “你杀妖齐时所用的暗器!而且本王听说是尹逍慕给你的,你这次为何不带在身上?” “你说那东西啊?那確实是尹逍慕给我的暗器,很厉害的!不过我现在不是肚子大了嘛,那东西带在身上他们怕伤到孩子,所以就收回去了。我就用了那么两次,一次是对付四公主,用它打死了四公主的人,一次是对付妖齐,把他打死並碎了尸。”裴映寧编得很是顺口麻溜。 於她而言,隨机应变是基本能力,虽然在吹牛方面她比不过尘尘儿,但是胡诌乱编的功力她也不弱。 反正对方不是啥好人,骗死人也不怕天打雷劈。 “那暗器一共有多少?为何你有,周尘也有?”尹凌南又严肃问道。 “一共两件。尹逍慕早前拿了一件给我防身用,另一件本来是瑜妃娘娘的,她不是认了周尘作义子嘛,因为周尘喜欢,所以就送给周尘了。” “那你可知他们是如何得到那种暗器的?” “你这问题可就难倒我了……”裴映寧摆出为难之色,“你既然知道尹逍慕就是白寒,那你应该听说过九紫坞吧?这九紫坞神秘得很,我虽然嫁给了尹逍慕,可我连九紫坞在哪个旮沓都不知道,他们搞什么样我更是不懂。还是那句话,我同尹逍慕成亲也就半年的功夫,而且我还是皇上塞给他的人,我问你啊,如果是你,你会不会对我有所防备?肯定会的嘛!你可以说尹逍慕喜欢我,就像你一样,觉得我有趣,跟別的女子不同,想占有我。可要说信任,呵呵,你信任我吗?尹逍慕能隱瞒背后的身份骗你们那么多年,可见他城府之深,我也是有自知之明的,明知道他对我有防备,又何必去打听他的秘密呢?” 尹凌南脸色又起了一层黑气。 但裴映寧耸著肩,完全就是一副他爱信不信的模样,而且她说话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坦诚得就像在他面前掏开了心腹,他想从她身上找出一点心虚的痕跡都很难。 不过他还有个问题,“为何周尘与你那般要好?瑜妃为何要收他做义子?他曾经不过是个痴傻儿,何德何能让你们看重?” 裴映寧微微一笑,“不瞒你说,其实你看到的都是他们有意让你看到的。尹逍慕是白寒,他治好周尘的痴傻症这不难解释,但正因为周尘痴傻过,所以才得他们看重。你想啊,弄个傻子在自己身边,如果做点什么事,是不是可以让傻子背锅?这不就是最好的替罪羊嘛!你仔细想,是不是许多事周尘都有参与,可是他又不是主要参与者……”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润了润喉,接著又道,“至於周尘为何与我要好,还不都是他们安排的。我一个长在淮州的村姑,周尘是尚书府的公子,你觉得我和他是一路人吗?我外祖父和外祖母就在隔壁,你隨时可以向他们打听,看看我以前在他们身边时都接触过什么人。” 尹凌南垂下眼眸,问了这么多,她都一一作了解答。 可不知道为何,听她说了那么多,竟没一个答案让他满意。 就有点……问了等於白问的感觉! 可这女人回得坦坦荡荡,更没有支支吾吾,又叫他找不出任何破绽,自然也反驳不出任何。 “睿和王,我瞧著你这气色著实不好看,你是有多少天没睡觉了?”裴映寧盯著他泛青的眼下,关心道,“要不你先去休息吧,等你精神饱满了我们再接著聊。” “嗯。”对於她的建议,尹凌南並没有反对。 只是起身离开前,他微眯著眸子再一次深深的凝视了她片会儿,然后才离开了她的房间。 目送他背影消失在门外后,裴映寧红唇一勾,掩不住的冷笑。 小样儿,跟她玩心理战术? 再修炼个千儿八百年吧! 倒是经过这么一问一答的聊天方式,她確定了许多事! 首先,他知道妖齐是被她杀的,证明他跟傀王有关。 其次,他那句『听说是尹逍慕给她的暗器』,这话是当初她骗尹怀宇时说的,由此可见,证明他和尹怀宇有勾结! 再次,他知道尘尘儿身上有火枪,那晚就是他的人慾杀尘尘儿和凌武,这仇人的身份捶得不能再捶了! 至於尹凌南能信她多少话,对她而言,並不重要。反正她只要把谎话圆过去,拿出连自己都骗的態度,不愁骗不了这死渣男! …… 许是她『坦诚心扉』交代了不少事,尹凌南也说话算话,没再把她困在房里。 裴映寧打著散步的幌子,自然而然的观察著四周地形。 整座庄园,除了她和外祖父、外祖母外,尹凌南、姓周的管家、姓廖的厨子,以及12名黑衣人。 人员结构很简单。 但她不敢掉以轻心。 姜玉婕虽然给了她蒙汗药,可一下子要撂倒这么多人,属实不易。 她在庄园里散了两天步,终於想到了一个法子—— 於是这天,她故意不吃饭,说自己没胃口。 周管家虽然面上没说什么,但见她神色消沉,很快便偷偷去稟报了尹凌南。 当天傍晚,尹凌南进了她屋子,並亲自给她端来了饭菜。 但裴映寧很不给面子,直接皱眉嫌弃,“天天都吃这些,腻死了!能不能换点別的样?” “你想吃什么?” “火锅!” “火锅是何物?”尹凌南一脸不解。 “就是把各种各样的生鲜食材煮在一起,挑自己喜欢的吃。” “把一堆东西煮在一起?那不是猪食么?” “……!”裴映寧险些吐血。 第一次听人说火锅是猪食! 见她冷脸,尹凌南道,“你喜欢吃什么,本王让人去外面买。” 裴映寧哼道,“我就要吃火锅!还是我自己做的火锅!” “如何做?” “让人买菜回来做啊!我要煮一大锅好好吃个够!”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204章 逼她动用內力 尹凌南没想到她会在吃食上耍小性子,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顺从了她,把周管家叫到了跟前。【记住本站域名】 裴映寧把需要的食材全写了下来,然后交给了周管家。 等周管家一离开,尹凌南便指著桌上自己亲自端来的食物,“你整日都没进食,必须把这些吃下去,不然就算食材买回来也不给你。” 裴映寧使了小性子,见他也迁就自己,自然就乖顺了,將他端来的食物吃了个乾净。 尹凌南坐在她对面,看著她大口大口进食。虽然吃相一点都不雅,但却一点都不招人討厌,甚至看她腮帮子鼓动的模样,他嘴角忍不住上扬。 裴映寧快要吃完的时候才抬头看他,仿佛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你用过了吗?” “嗯。” “一个人吃饭太无聊,明日起你陪我一起用,可好?” 尹凌南再一次心生意外,甚至有些惊喜,自然点头允道,“好。” 他们的相处方式越来越和谐,再不像以前那般每次见面都充满敌意,她虽然没有刻意討好过他,可一次比一次温柔乖巧。 这点是他最满意的。 眼见天色已晚,他起身要走。 裴映寧跟著起身,不解地问道,“你不是说要搬来同我一起住吗?” 尹凌南俊脸微僵,不自然地將视线转移旁侧。但他又很快发现自己失態,便又转回视线,不满地瞪著她,“你身上有蛊虫,本王现在能碰你?” 蛊虫是一方面。 更重要的是他现在根本『不行』,这事事关男人的尊严,他自然不会让她知晓! 他是想占有她,让她对尹逍慕彻彻底底的私心,也让尹逍慕再也不可能接受她,可是,眼下的情况,她的身体和他的身体,皆不允许。 上次靠近她,不过是想试探她的魅力,他明知道她身体內有蛊虫,哪可能为了碰她连命都不要了。只是那一次试探竟让他发现,自己患了如此严重的隱疾! 前几日他去寻访名医,结果没一个名医能诊出来。他想回京城找司徒明樱,让他想办法,可谁知道尹逍慕把他府邸炸了。 他现在回京,自是不妥的…… “哎呀,你不说我都差点把这事忘了!”尽他提醒,裴映寧立马拍了拍脑门,然后露出了几分愧疚,“抱歉,我现在这样……” “本王知道,这不是你的错。”尹凌南软了神色,语气也低沉起来,“你放心,我会想办法为你除去蛊虫的。时候不早了,你早些歇息,明日我再来看你。” “好。”裴映寧咧嘴一笑。 看著他离开的背影,她脸色又瞬间变冷。 等她把外祖父和外祖母送到安全的地方,她发誓,一定要亲自剁了他! …… 翌日。 周管家把她要的食材都准备齐了。 裴映寧自是欢喜满满,兴致勃勃地跑去厨房忙活起来。 周管家很好奇她的做法,带著那个叫廖三的厨子一边帮著她洗菜,一边问她,“王妃,这一共八中菜,为何非要煮在一起吃?分开做,又精细又可口,不好吗?” 裴映寧摸了摸肚子,笑道,“怀孕的人口味都有些独特,我也不想麻烦,可心里就是惦记。”她指了指岸板上堆成小山的食材,“这么多我一个人也吃不忘完,等会儿做好后让外面那些大兄弟一起吃。” 周管家立即道,“这如何能行?您是主子,他们是下人,让他们吃主子的东西,王爷知道定是会生气的!” 裴映寧摇了摇头,“不碍事的,又不在一个桌上吃饭,能坏什么规矩?再说了,这些食材很普通,又不是什么山珍海味,那么计较作甚?” 说完,她提起刀,將他们洗好的菜分类切起来。 对於她的厨艺,周管家和廖三並不期待,主子让她进厨房,不过是为了哄她开心罢了。 然而,看著她提刀切菜的动作,有模有样的,还真不像是在玩。二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默默地给她打下手。 火锅,最重要的自然是底料了。 虽然时下佐料有限,更不兴什么香料大料,但对於裴映寧来说,只要有葱姜蒜辣椒香油这些就足够了。 对她的厨艺,其实尹凌南也没抱什么期望,正在房里小憩的他突然闻到一股香味,那味儿香得让他瞬间没了瞌睡,於是忍不住起身走出臥房,顺著香气寻了过去。 厨房里,裴映寧忙得团团转,一会儿叫廖三添柴,一会儿叫周管家递菜,还不忘给他们解说,“本来这些菜应该一边煮一边吃的,但是咱们条件有限,只能煮好再上桌。这鱼肉不能下早了,否则肉会被煮老,得先把耐煮的东西先下锅。你们別看这么多东西混在一起,等会儿吃的时候你们就知道有多想了。”看书喇 之前周管家和廖三还对她的话不以为意,只当让她玩,可没想到她真弄出了一锅香气十足的食物,还就是这么一通混煮就做好的! 也没见她有什么特色的手法,可这味儿说是香飘十里都不夸张,他们在旁边看著,心里口水都不知道流了多少! “主……主子,您怎么来了?”周管家看到门口多出来的高大身影,赶紧放下盛菜的簸箕迎了过去。 “王爷来了啊?”裴映寧抬了抬头,但也就只招呼了他一句,忙得没时间分心,“火,把火收著点,水太沸了,別把豆腐冲烂了!” “誒誒……”廖三赶紧照做,都没工夫起身向尹凌南行礼。看书溂 尹凌南负手立在门口,看著灶台边正煮食物的女人,那是他从未见过的专注和认真,明明是乱七八糟燉在一起的东西,可在她眼中好似一锅名贵的珍饈。 说实话,他看著锅里的东西,什么豆腐、白菜、青笋、萝卜……是真嫌弃! 可是这锅里散发出来的味儿,那是他从来没有吃过的,香得叫人忍不住垂涎…… “这就是你说的火锅?” “嗯啊。”裴映寧头也没抬地回了她一声,其实这在她老家应该叫冒菜了,可想了想她觉得没必要解释那么多,一会儿哄著让他们吃下去才是重点! “不错,闻著挺可口的,一会儿给本王送过来。”尹凌南说完转身走了。他不是不想在这里看著她弄,而是怕自己咽口水的样子被人发现。 裴映寧望了一眼他离去的方向,唇角暗戳戳地动了一下。 她故意煮了一大锅。 就她和尹凌南吃,起码三天都吃不完,所以『自然而然』地分给了其他人。 当然,也包括院子里那些站岗的黑衣人。 分发下去后,周管家见她要给尹凌南送去,忍不住问道,“裴小姐,老太爷和老太夫人不吃吗?” 裴映寧笑说道,“你们看著我做的,这汤底不仅加了辣椒,还有不少薑片,我外祖父和外祖母年纪大了,吃这些燥热的食物,哪里受得了?那边我不是留了几块鱼肉和豆腐吗,等你们吃完了,我再熬一份鱼肉豆腐汤给我外祖父和外祖母吃。” 周管家不疑有他,见她去了尹凌南房里,赶紧招呼院里的黑衣人们过来,自己拿碗盛。 尹凌南见她只带了一份过来,微微皱眉,“不是你吵著要吃吗?怎么就一份?” 裴映寧又对著他笑说道,“先给你送过来,一会儿我陪我外祖父和外祖母一起用。这汤里有鱼肉,我得盯著他们一些,免得他们眼睛不好使误食了鱼刺。”她將一大碗『冒菜』向他推了推,“王爷,你趁热吃,这汤加了猪油,凉了就腻了,那我这一锅也白煮了。” 尹凌南也没客气,执起筷子便夹了一块鱼肉送入口中。 “嗯,鲜香美味,实属佳肴。” “王爷,你喜欢便多吃一些,锅里还有呢!”裴映寧被夸得脸上笑开了。 “你是从哪里学来的这道菜?”尹凌南没急著再吃,反倒是对別的感兴趣。 “自创的唄!”裴映寧又开始了编故事,“上次去夷霖城,路过一村子,那里穷得叮噹响,我们想吃点好的都没有,於是就打了些野味,再找了些野菜,就这么鼓捣了一锅吃食。不过那个时候只是为了充飢,隨便弄弄,不像这此,这此我可是很用心地製作哦!” 尹凌南勾了勾唇,又夹了一口鱼肉。 裴映寧面上笑眯眯的,仿佛他越喜欢她越有成就感似的。 然而,心里面,她都忍不住骂他爹了! 就不能吃快点吗? 一口一口地细嚼慢咽,跟个娘们儿似的,真叫人噁心! 她都恨不得把一碗『冒菜』直接灌进他嘴里,烫死他一了百了! 然而,尹凌南吃得极度优雅,就连对待鱼肉里的刺都是耐心又细心。裴映寧越看越是后悔,她怕他不吃青菜萝卜,所以故意多盛了鱼肉,没想到她的『好心』竟然有弄巧成拙的趋势…… 真是…… 失算! 大大的失算! “王爷,你別只顾著吃鱼肉,多吃点別的,这肉丸子可是我亲自剁的,比鱼肉还鲜香!”就那两口鱼肉,蒙汗药能起到效果才怪了! “不及,你亲自做的,本王要慢慢品。”尹凌南抬了抬眼,邪魅的笑容中比平日里多了一丝温柔。 “……”裴映寧乾乾地咧著嘴。 不急才怪! 照他这么个吃法,要吃到什么时候蒙汗药才会发挥作用? 突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著就是『咚』地一声,很响亮地传来。 “发生何事了?”尹凌南神色瞬间一沉。 “王爷,你先吃,我出去看看!”裴映寧暗叫不妙,赶紧往门外跑! 尹凌南忽地起身,急步跟了出去。 看著门外倒地的周管家,他一张脸直接黑化,恼怒无比地瞪著裴映寧,“这是怎么回事?” 裴映寧又惊慌又害怕又无辜地摇头,“我……我也不知道啊……” 尹凌南突然如骤风般衝去厨房。 见状,裴映寧拔腿就往陶宽和佘氏的房间跑去。 俩老人已经出了房门,正像贼一样躲著往院门口去。 裴映寧跑过去,一手拉著一个只往大门的方向冲。 “站住!” 就在他们快到大门时,一声厉喝响起。 紧接著一道身影如急鹰般凌厉而凶猛的掠过他们头顶,落在他们正前方。 那双眼喷著怒火,直视著裴映寧,恨不得將她烧成灰烬。 “裴映寧,你是想死吗?还是你想本王现在就杀了他们?” 陶宽和佘氏嚇得狠狠地抖了一下,但老两口还是同时站到了裴映寧身前。 陶宽道,“寧儿,我们一把年纪了,早就该入土了,你別管我们,儘管跑!” 佘氏厌恨地冲尹凌南骂道,“你这不要脸的东西,连自己的弟妹都想染指,简直是禽兽不如!要不是我们想见寧儿最后一面,你以为我们怕你!” 尹凌南双手指骨捏得『咔咔』作响,满身的杀气,满脸的戾气,好比隨时会扑人的猛兽。 而他也实在怒不可遏,当真运起掌风先朝佘氏劈去—— 只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裴映寧竟然出手了! 她把佘氏推开,在他掌风落空之际迅猛地朝他飞身而来,主动朝他发起了攻击! “你!” 他不敢信,她竟然会使用內力! 中了阴阳蛊的人,是不能动用內力的,一旦动用內力,便会催化体內蛊虫—— “死变態!你真当我是贪生怕死之辈?”裴映寧劈头盖脸地朝他挥拳,边攻击边骂。 尹凌南一时间没法接招,被她凶狠的招式逼得不得不后退。 “你们快跑出去!我对付得了他!”裴映寧还忍不住大喊。 陶宽和佘氏是知道外孙女身手的,只是他们不知道外孙女如今的情况,一时间见外孙女占了上风,老两口便也没多想,搀扶著彼此赶紧往大门外跑。 尹凌南肺都快气炸了,眼见老两口跑出了视线,他也不再单纯抵御裴映寧攻击,开始招招狠辣起来。 裴映寧面上从容不迫,可几十招后,她便察觉出了身体的异样,很明显,蛊虫在她体內起了变化! 『噗』! 突然间,她胸口一热、嘴里一甜,一口血猛地喷出! 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地上栽去——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205章 他终於到了她身边 原本尹凌南是不占上风的,哪怕他后面招招发狠,可依旧没能占到便宜,反而还挨了裴映寧两下。【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他第一次同裴映寧交手,也是大感心惊,没想到裴映寧身手如此之强,內功深厚不说,近距离的徒手搏斗更是绝招频出,也不知道她哪里学来的招式,刚硬狠绝又灵敏善变,要不是他反应机警,都不知道要被她折断多少骨头! 眼见她突然吐血晕厥,他也猜到可能是跟她体內的蛊虫有关,正露出几分得意,想上前將她擒住,突然间传来一阵破空声响—— 他想也没想地飞跃至空中。 看著一把匕首从脚底的位置飞袭而过! 还不等他落回裴映寧身边,四个蒙面人从大门飞身而入。 其中三人执刀攻向尹凌南,並默契地从三面夹击,让他怎么都无法接近裴映寧。 另一个男子虽也蒙著脸,可身著水蓝色的锦缎长袍,与另外三人有明显不同。只见他飞奔至裴映寧身边,將晕厥在地的她打横抱起,然后头也不回地衝出了大门。 尹凌南看著,那真是怒不可遏,肺都快被怒火点燃了! 然而,同他交手的三名黑衣人功夫都不弱,一对一他可能不会放在眼中,可同时对付三个,他很清楚自己没有任何胜算。 所以只能眼睁睁看著裴映寧被人带出庄园,而陶宽和佘氏两人则是被人扶上了一辆驴板车,由一个补丁老头和一个很瘦的女子带著他们离开。 尹凌南分神看了一眼那女子,虽然只有那么一眼,可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便充斥著他脑子。 不是他想记起什么,而是那女子实在太瘦了,竹竿似的身材在衣裙包裹下就跟柳条打鞦韆似的,这世上还有多少人能瘦成她这般不成人形的? 如此发现后,他震惊得不行,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的王妃姜玉婕竟然还活著! 这一震惊,本就处於拼死抵御黑衣人攻击的他更加落於下风了。而此时的他也无心再战下去,所以运起內力凶狠地劈出一掌,然后找准机会往远处飞去—— …… 当裴映寧醒来时,发现一片漆黑。 她以为是天黑没点灯的缘故,故而坐起身想看看自己身在何处。 然而,她刚一动,耳边就响起熟悉的声音,“映寧,你醒了?” 裴映寧身子猛地一僵。 没错,是姜玉婕的声音,不仅如此,旁边还有其他人的气息。 很明显,她得救了! 可是,为何她眼中一片黑暗?把眼睁大睁疼了都瞧不见一点东西? “白夫人,你別紧张,你和陶老太爷和老太夫人都没事了,现在很安全,睿和王找不到你们的。” 温和的嗓音让裴映寧有些熟悉,仔细地想了想了,她脱口惊呼,“林公子?” “难得白夫人还能记得子源,子源真是三生有幸。”林子源高高拱手,言语中含了几分受宠若惊的笑意。 “你怎么在此?”裴映寧是真的没有想到!但眼下,还有让她更著急的事,她继续努力的睁著双眼,抬手在空中摸索著,“我……我怎么看不见了?” 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沉默地气氛让裴映寧心口一紧,脱口道,“我是不是瞎了?” 下一瞬,一双枯瘦的手臂紧紧將她抱住,“映寧,你別著急,林公子已经找大夫为你看过了,大夫说是你体內蛊虫所致,但这只是暂时的,只要解了蛊你就能恢復如常。你別怕,我和林公子会保护你的,不会让任何人再欺负你。而且我们已经给楚阳王送信了,相信过不了两日他便能赶来。”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裴映寧脑袋『轰』地一声,只觉得这不爭的事实比炸弹还厉害,炸得她脑子七荤八素,恨不得晕死过去。 “那……那我的孩子呢?”她紧张地摸著肚子,还是微微凸著的。 “孩子很好,大夫说那蛊虫对胎儿没有伤害。”姜玉婕又赶紧道。 裴映寧狠狠地呼出一口气。 这算是不幸的万幸了吧?! 她差点以为蛊虫发作了,会连带著把她的孩子也整没了! “夫人,姜小姐说的都是真的,大夫说你只是暂时失明,只要解了蛊便能恢復如常。你若不信,等白神医到了,可让他为你瞧瞧,他肯定不会骗你的。”林子源也出声安慰她。 “林公子,我没有不信任你们,你別多心。”裴映寧摇了摇头,接著感激道,“多谢你们出手相救,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夫人,你就別同我客气了,说起恩德,子源还得感激你和白神医呢。当初救济灾民时,若不是你们给子源机会,我们林家也不会收穫那么大的功劳。林家有如今的荣耀,都是你和白神医恩赐的。我爹老说让我找机会去京城感激你们,可我一直惧於你和白神医那样的身份,都不敢登门,怕被你们嫌弃。” 虽然他说得隱晦,但裴映寧还是听懂了。 他已经知道她和尹逍慕的身份了! 只是他找的藉口让她忍不住失笑,“呵呵!我们嫌弃什么?最多嫌弃你带的礼物不够丰厚!” 闻言,林子源也忍不住发出低笑。 见她还能开玩笑,姜玉婕狠狠鬆了一口气。 裴映寧虽看不见了,可耳力还是好的,隨即握住她瘦骨如柴的手,感动道,“我知道你不想做我嫂子,那我便不叫你嫂子。我们不是第一次生死相助了,不管你认不认,反正你这个姐妹我是认定了!” “映寧……”姜玉婕瞬间红了眼眶。 “別哭,这是我们的喜事,我们要高兴。”裴映寧摸到她乾瘦的脸上,用指腹拭去她眼角的湿润。 “嗯。” 摸著她乾瘦的脸,裴映寧內心是五味杂陈的。 当初帮姜玉婕离开时,尹逍慕说过她只有一年左右的时间可活。可就是这么一个薄命的人,却没有忘记他们的恩情,在她危难之时冒著生命危险救他…… 想到她可能在某一天就突然『去』了,她心里就像压了千斤石般,说不出来的难受。 这才二十左右的年纪啊! 见她一动不动的摸著自己的脸,且神情黯然,姜玉婕赶紧放开她,扶她躺回枕头上,並叮嘱道,“映寧,你別想那些不开心的,你如今可是怀著身孕。大夫还说你动了胎气,要你好好臥床静养。安胎的药是我亲自盯著煎熬的,现在在锅里温著,我这就去端来。大夫说你喝了药,要好好睡一觉。” 裴映寧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到她匆匆离去的脚步声。 屋子里,就剩下林子源的气息。 裴映寧忍不住將憋在心中的疑问问出,“林公子,你是如何认识我姜姐的?” 林子源笑著回道,“子源与姜小姐並不认识,她和福伯藏在西山庄园外面,正巧被子源碰上,一打听才知道我们竟是『一路人』。” 裴映寧又好奇追问,“那你是如何得知我在那里的?” 林子源又道,“其实子源並不知晓你被囚禁在西山庄园,这事说来有些巧,你也知道,林家在麟安城不但做米行生意,也开了几间药铺和医馆。前几日睿和王在麟安城寻访名医,刚巧找的都是我们林家的大夫。其中有位大夫不但诊出睿和王患有隱疾,且还发现那隱疾是断根草所致。断根草並非寻常药材,刘大夫早前游歷江湖时听说过,此草只有九紫坞才有。而白神医出自九紫坞,刘大夫知道我同你们相熟,便將此事偷偷告诉了我。我猜想,既然睿和王的隱疾同九紫坞的药有关,那一定与白神医有关。能被白神医下此毒,那此人定与你们有过节。听刘大夫说此人举止衣著皆不凡,我更是对其生出了几分兴致,故而派人跟踪了他。” 裴映寧听完,笑出了声。 林子源也陪著笑道,“我还让刘大夫告诉睿和王,说诊断不出他身患隱疾,让他去別处请更高明的名医。” “难怪他离开几日,回庄园后脸色那般难看!” “夫人,你怎会身中蛊毒的?”林子源突然问道,“白神医那般厉害,为何没为你解蛊呢?” “唉!此事说来话长……”裴映寧幽幽探了口气,“都怪我一时大意,被傀王的弟子妖齐、就是城主府那个齐管事抓去,中了他的阴招,蛊虫就是她给我种的。我夫君也不是不想为我解蛊,只是还没找到解蛊的办法,而且我现在怀著身孕,他也不敢隨便试药。” “刘大夫对蛊毒也有所涉猎,他说解蛊之法只有炼蛊之人才知道,如果实在找不到办法,只能用炼蛊之人的血肉做药引,以此解蛊。” “是啊!所以这事很棘手,横竖都要找到傀王才行。” “夫人不必担忧,夫人和白神医都是世间大善人,老天不会让你们有事的。” “呵呵,那就借你吉言了。”裴映寧忍不住失笑。 她在这异世胡作非为,哪里算大善人? 大善人有像她这样能惹祸的? 没一会儿,姜玉婕端著安胎药返回房里。 裴映寧喝了药。 她困意上头后,姜玉婕和林子源也没有离去,都叮嘱她让她安心睡。而且还告诉她,她外祖父和外祖母此时正在林家大院,由林家人亲自照顾。 她能得救,多亏了他们,把那两位老人交给他们照顾,她哪有不放心的? 而且对他们体贴的安排,更是感激不已。毕竟她现在的状態,要是让那两位老人见著了,只会给他们增添惶恐和不安。 在感动中,她沉沉地睡了过去。 至於自己失明,她承认一开始是有些难以接受,可是宝宝没事,她觉得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她还是下意识的朝床边方向看去。 让她没想到的是,她这一看啥也没看到,但却嗅到了熟悉的气息。她猛然一愣,还不等她做任何反应,她就被人抱起。 熟悉的气息將她笼罩得严严实实,魂牵梦绕的怀抱让她激动的想哭。 头一次她很不爭气的掉下了眼泪,紧紧抱著他,哭得泣不成声。 她不知她睡了整整两天,她也不知道尹逍慕昨夜就到了她身边,她只知道从未有过的心酸和激动…… “饿了吗?” 耳边是他低沉沙哑的嗓音,但却比天籟还动听。她点了点头,但仍旧不愿將他放开。 而紧箍著她的臂弯也没有鬆开的跡象。 直到门外传来姜玉婕轻声问话,“王爷,映寧可是醒了?锅里温著粥,我这就端过来。” 裴映寧这才从尹逍慕怀里抬起头,抬手摸著他脸庞,“咋办,我现在看不见你了?” “只是暂时看不见!”尹逍慕沙哑的嗓音带著一股严肃,很明显,他不喜欢她说这种话。 “是是,只是暂时看不见!”裴映寧笑著回应,接著一边摸他一边皱眉,“这胡茬都冒出来了,你是怎么搞的?” 尹逍慕抿唇不语。 他现在不想说话,怕说话间就暴露自己的难受。 天知道收到林子源的信时他有多激动,原本最快也要两天的路程被他硬缩短到一天半。可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听说她失明,他又好比被刀子捅了般,心痛得无以形容。 他拿出手绢,一点点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那双明艷生辉的眸子此时光泽涣散,他是越看额头上的青筋越发浮现,恨不得把某人千刀万剐! 他虽然不说话,可他身上的气息对裴映寧来说就是一种语言,她能感受到他的心疼,也能感受到他內心的愤怒。 “慕,你一个人来的吗?”她也想缓和一些情绪,便试著转移话题。 “嗯。”尹逍慕顿了一下,又接著道,“我没让娘跟来。” 她这个样子,要是叫他娘看到了,还不知道会被气成啥样…… 很快,姜玉婕端著清淡的米粥进来。 尹逍慕伸手接过,一勺一勺地餵裴映寧。 裴映寧也不跟他逞能,安静地享受他伺候。 姜玉婕在旁边看得不好意思,赶紧出声,“厨房还烧著热水,我这就让人打了送过来。映寧好几日都没沐浴了,我们也不敢轻易动她,现在就劳烦王爷亲自为裴映寧洗漱了。” 尹逍慕转过头,很认真地向她点了点头,“有劳二王嫂了。” 姜玉婕面色一僵。 裴映寧突然嗔道,“哪来的二王嫂,这是我姐!以后叫姜姐!” 尹逍慕眸光暗闪,但他也上道,立马改了口,“有劳姜姐了。”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206章 將尹凌南大卸 这一声『姜姐』,让姜玉婕不好意思的红了脸,“那个……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听到她跑出去的脚步声,裴映寧神色黯下,长长地嘆了口气。 “想什么呢?”尹逍慕將空碗放置一旁,將她重新拥紧。 “慕,她是不是真的只有几个月可活了?” “谁说的?” “不是你说的吗?”裴映寧下意识地抬起头,儘管什么也看不见,可她心里的事都写在脸上。 “早前我是说过她最多还有一年时日,但那时我是通过她气色下的结论,並未有认真为她诊断。方才我瞧著她气色比早前好了不少,虽有病气,但也不像是將死之人。” “真的吗?”裴映寧激动不已。 “找机会我会仔细为她瞧瞧。”尹逍慕拍了拍她的背。 “好!” 他的话让裴映寧对姜玉婕的身体状况充满了信心和期望。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回想姜玉婕当初在京城时的模样,真的是看著就惊心。她也理解姜玉婕当时的处境,摊上尹凌南这样的男人,加上姜家不管她的死活,別说她有病得不到治疗,就算好端端的正常人也会抑鬱成疾的。 如今她脱离了那个让她痛苦的牢笼,换了一种生活,不说其他病,就是心情也会改变。这人啊心態变好了,很多东西也会相应的发生变化,很多坏事说不定就变成好事了。 没多久,有人送了热水进屋,还体贴地为他们准备好了更换的衣物。 不用问也知道,这些都是林子源的安排。 裴映寧还不习惯黑暗的世界,何况对周围的环境也不熟悉,她想自己做点事都不容易。好在尹逍慕赶到了她身边,她的一切都能交给他做。 对於她在尹凌南手中的那些天,他闭口不提。 但他不提,不代表裴映寧不说。她不但把那几日的情况说给了他听,包括姜玉婕和林子源是如何救她的,她都说了。 唯一没敢说的,就是那天尹凌南想轻薄她的事。 她很清楚,这事说不得。 第二天。 林子源来了。 告诉了他们一个消息。 他的人在西山庄园发现了一处密室,里面放著许多金银財物。 裴映寧听到这消息时,先是惊讶,但仔细一想后,又恍然大悟。 尹凌南和妖齐是又勾结的,这妖齐混在麟安城城主府,这些年伙同城主捞了不少民脂民膏,难怪他们在城主府没发现值钱的东西,说不定这些就是! “慕,你说尹凌南知道这密室的存在吗?” “寧儿有何看法?”尹逍慕摸了摸她的头。 “林公子的人都能发现那处密室,尹凌南不可能不知道。虽然尹凌南现在没踪影,但我敢篤定,他不会捨弃那些財物的。” “夫人说的即是,我们不妨以那密室做诱饵,等著他自己现身。”林子源立马附和道。 “但我们现在在这里,他也会有戒心。”裴映寧拉了拉尹逍慕的手,“明日我们便带著外祖父和外祖母『离开』,只有这样,他才会卸下防备。” 尹逍慕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应道,“好,你说如何做就如何做,都听你安排。” 林子源又立马说道,“白神医,我这就去打点,然后亲自把陶老太爷和老太夫人送过来。” “有劳了。” “白神医別跟子源见外,能为你们做事,是子源几世修来的福气!”林子源笑得两眼成缝。 这搁谁来谁不高兴? 撇开他们背后的身份,就他『白寒』的名字,那也是让无数人趋之若鶩的。何况是与他有了这样身后的交情,那將来少得了他的好处? 他承认,商人逐利。但这种送上门的好事也不是他算计求来的,所以就算高兴,他也是心安理得、正大光明的高兴。 没办法,谁叫他运气好呢! …… 午后,陶宽和佘氏被接来裴映寧暂住的小院。 见外孙女眼瞎了,老两口一左一右抱著她,哭得那叫一个伤心。 尹逍慕被挤到一旁,想黑脸,可又黑不起来。 不得已,他只能朝林子源使眼色。 “咳!”林子源接到指示,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然后上前安慰他们,“老太爷,老太夫人,你们別哭了,夫人她这种情况只是暂时的,等生了孩子就好了。你们这样会影响夫人安胎,她先前才喝了安胎药,不宜太过悲伤,否则对孩子不好。” 闻言,老两口立马收了哭声,快速把眼泪擦乾。 裴映寧虽然看不到他们的动作,但是能感觉到他们的情绪变化,遂也笑著安慰他们,“外祖父、外祖母,我真的没什么要紧的。而且,有慕寸步不离地照顾我,我就算看不见,但也跟正常人没两样。” 听到她嘴里的人,老两口这才发现身旁还立著一个高大冷酷且俊美非凡的男人。 这就是他们的外孙女婿! 老两口赶紧起身,往他跟前一跪,欲行参拜大礼—— 只是,他们膝盖还被落地,便被一双手里的手臂託了起来。 “外祖父、外祖母不必多礼。” “谢王爷!”老两口受宠若惊地谢道,佘氏还忍不住解释,“王爷,方才是草民太担忧寧儿了,所以才……” “我知你们心疼寧儿,外祖母不用自责。如今寧儿身子有恙,还需你们关心和陪伴,外祖父和外祖母应多保重身子,不宜悲喜过甚。至於寧儿的眼疾,你们儘管放心,我自会想尽办法为她治疗,不会再置她於危险之中。” 老两口悄咪咪地对了一下眼色,嘴角都带著满满的笑意。 对这外孙女婿,那真是无法形容的满意! 裴映寧听著他们的话,忍不住打岔,“外祖父、外祖母,我早就跟你们说过了,慕他对我很好的,你们就放心吧。” 老两口活了一把年岁,岂会没有看人看事的眼力劲儿? 这里没有丫鬟婆子,可外孙女穿戴一新,乾净整洁不说,气色也是红润剔透,这根本不可能是她自己弄的! 谁为她做的,还用说吗? 他们决定明日就离开麟安城,姜玉婕听说后,虽然没说一句话,可旁人都看得出来她不舍。 就连裴映寧都能感觉到她那过分安静和失落的心情,隨后她请林子源带两位老人去隔壁休息,只单独把姜玉婕留了下来。 第二天,姜玉婕隨他们一起出发了。 而那位身著补丁的福伯也跟在他们队伍中,不过他这次不是赶驴车,而是充当了他们的车夫。 就在他们离开麟安城的第二天夜里。 原本人去屋空的西山庄园內,数道黑影借著夜色潜入,他们入园后,没去別处,而是直接奔向了庄园后面的地下密室。 启动密室开关后,黑影们正欲奔进密室,突然一股异香从密室口传出。 “唔!”有黑影最先忍不住难受闷哼。 “不好!有毒!”另一道黑影惊呼。 所有人如同踩中了鬼门关一样,惊恐得纷纷往外跑。 但没跑几步,一道道身影剧烈踉蹌,然后纷纷栽地。他们试著挣扎起身,可没一个成功。 一个个就像没有骨头的虫子般在地上狼狈地蠕动。 突然间,火光大放。 数道火把把他们这一方照得清晰明亮。 然而,令黑衣人们脸色大变的不是这几道火把,而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几十个人! 看著为首的男人,地上某个黑衣人怒不可遏,破口大骂,“尹逍慕,你这卑鄙无耻的东西,竟使如此下作手段!” 尹逍慕提脚行到他身前,冷冽的眸光居高临下地看著他,“下作?再下作,能比得上你?二王兄!” “你想怎样?”尹凌南咬牙切齿地怒问。 “你说呢?”尹逍慕蹲下身,凉薄的唇角微微一勾,“这软筋散只是『开胃菜』罢了,接下来臣弟会好好送你上路的。” “尹逍慕,你敢杀我?就不怕父皇知道饶不了你?”尹凌南满眼恶气,恨不得化身恶虎咬死他。 “二王兄,你是聪明人,可是你最多聪明一时。” “你什么意思?!” “你当真以为父皇看中你?不,应该说你以为我们这些子嗣在父皇眼中很重要?你、我、我们不过都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別把自己想得那么必不可少。” “你……” “二王兄,还是好好算算我们的帐吧。”尹逍慕打断他的话,直起身,手中的利剑直接抵上他裤襠,“我以为让你变成『太监』,你便能有所收敛。没想到你变成『太监』都还不安分,机会我给你,是你自己不珍惜,那就別怪我不顾手足之情了!” “什么?!你、你对我下的手?!何时做的?!”尹凌南一双眼睛瞪得犹如牛眼,完全不敢置信,自己的『不行』竟是他所为! 然而,尹逍慕並没有回他。 那在月光下闪著白光的剑刃猛起狠落—— “啊——” 悽惨的叫声划破夜空,如鬼嚎兽叫。 旁边几个黑衣人嚇得直哆嗦,根本不敢出声。 尹逍慕紧攥著染血的剑,面无表情地看著,声线冷冽得刺骨,“来人,將他大卸!” “你——”尹凌南捂著裤襠,痛苦中终於露出了惊恐,“尹逍慕——你不能杀我——我可是你王——啊——” 一道利剑劈向他,鲜血从他身上喷薄而出,也劈断了他的话! 可就算他痛晕了过去,下手的人也没停歇。 其余黑衣人看著、听著、哆嗦著,一滩滩异味从身下传来,全都嚇尿了。 而在尹凌南断气的那一刻,尹逍慕嫌恶地扔了手中染血的利剑,转身踏著月色离开了庄园,任由下手的人继续…… …… 裴映寧他们出了麟安城后就在一村子边上停了下来。 临到天亮时,尹逍慕赶到他们身边。 闻著他身上有血腥的气息,裴映寧有些紧张,“你受伤了?” 尹逍慕隨即便脱了外袍,笑著將她拥紧怀里,“別人的血,与为夫无关。” 裴映寧在他怀里默了片刻,还是问出了口,“你杀了他?” “嗯。” 对此结果,裴映是早就料到的。 从尹凌南用噬神对付周夫人时,他们就与他接下了梁子。本来,他是让人厌恶,但还不至於到要杀他的地步,谁知道这人完全不知收敛,一次又一次地踩踏他们的底线。 特別是这一次,他居然抢占弟媳! 要不是她身中蛊毒,要不是他被周尘整得『不行』,就凭她落在他手中的那些天,只怕她已经被他玷污了! 虽然客观条件让他未遂,可是他主观意识恶毒,这种人再留在世上,除了与他们作对外,还能做什么?! 她现在在心里只想说一句——杀的好! 一行人在林家人的护送下抵达了京城。 但尹逍慕並没有带他们回楚阳王府,而是直接去了紫虹山庄。 看著她归来,骆诗瑜他们都很是激动。 可看著她失明,一个个难受得都说不出话来。 还是裴映寧先问道,“娘,你们怎么了?” 她明明听到大伙都在叫她,可突然间一片安静,这叫她莫名的发慌。 “寧儿,你受苦了!”骆诗瑜上前搂住她,心疼地不断的轻拍她的后背。 “王妃,怎么会这样?”周倾璇也上前抱住她们,哽咽地问道。 玄柒、凌武、周嬤嬤虽没说话,但一个个脸上都布满了恨意。 也是尹凌南没死在他们面前,要是在他们面前,估计不是被大卸,恐怕得被剁成肉酱! 就在大家好不容易团聚时,一个白衣少年突然出现。 “夫人,宫中传来消息,皇上突发急症。” 骆诗瑜抬头,怒道,“发症就发症,死了也与我们不相干!” 她都快被气死了,就差没亲自杀人泄恨了,现在还让她去管別人死活,想得美! 金嬤嬤低声道,“夫人,別忘了我们还要抓傀王,还得给王妃解蛊。” 玄柒附和,“是啊,我们得回去,北拢国那些人使不使坏不重要,重要的是给王妃找『解药』。” 骆诗瑜这才点头,“好,我们回去!”但转头,她叮嘱儿子,“你就留在这里陪寧儿,她现在身边不能离开人,你必须看护好她,不能再让她出意外了。”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207章 失手打死了自家夫人 玄柒、凌武、金嬤嬤隨她离开了紫虹山庄。【google搜索】 周倾璇留了下来。 周常海夫妇也已经被他们送来了山庄,陶宽和佘氏两位老人年纪大,加之初来乍到,秦氏便主动揽下了照顾他们的事宜。 而姜玉婕则是安排给了周倾璇。 再见姜玉婕时,周倾璇都不敢相信她这位睿和王妃居然还活著! 两人从小到大都在京城长大,又都是官家贵女,彼此自然是熟识的,只不过因为各自的一些境遇而没有机会走得太近。如今因为裴映寧的原因再见面,都不用其他人调和,彼此的熟悉感就爆棚到顶了。 第二天两人就同进同出,你一口一个『璇儿』,我一口一个『婕儿』,好得跟亲姐妹似的。 再说裴映寧,住在紫虹山庄里她是很安心的。 就是她现在的情况,吃喝拉撒都得要人看著,如果她没怀孕还好,她还可以试著摸索,可偏偏她肚子揣著孩子,不怕自己磕著碰著,就怕隔著碰著肚子里的孩子。 她自己也知道严重性,所以尹逍慕帮她她都很配合。只是在心里她难免忧愁,毕竟还有好几个月才生孩子,这样下去她觉得自己跟废物没两样。 “慕……” “嗯?” “没事,我就叫叫,嘿嘿。”躺在床上,身旁要是许久没动静,她会忍不住开口喊他,然后乾笑一声。 尹逍慕如何能不知她心里所想? 所以特意找了一根红绳,一头系在她手腕上,一头系在自己手腕上。红绳也不短,长度够尹逍慕在房里活动,但如果裴映寧心中有不安的时候,可隨时拉动红绳,便能猜到他大概在什么位置。 一开始,裴映寧为他的做法感到好笑,不停拉扯著绳子玩,“需要这样吗?” 谁知尹逍慕道,“早就想拿绳子把你拴在身上了,如今也算心愿达成。” “……”裴映寧囧。她有那么不安分么? 但系红绳似乎还不够,尹逍慕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只铃鐺,连同红绳一起系在她手腕上。 裴映寧哭笑不得。 但又为他这些举动感动不已。 她正故意摇动手腕晃著铃鐺玩,突然她身子微微一僵,双手下意识的覆在肚子上。 “怎么了?”尹逍慕就在床头边,见她如此反应,惊得赶紧將她抱住,然后指腹快速探上她手腕脉搏。 脉象平稳,並无异状。 儘管裴映寧看不到他担忧的神色,但能从他的气息和动作上感受到他的紧张和惊慌,在他为自己把脉完后,她仰头朝他咧嘴,笑道,“没什么,就是我感觉到宝宝动了。” 呼! 尹逍慕很明显地鬆了一口大气。 没人知道,就这么短暂的功夫,他后背都起了一层冷汗! 不过,听到她说孩子动了,他隨即也將手掌轻轻放在她肚子上。快五个月的肚子,按理说有胎动也是正常的,可这是他们第一次发现孩子如此明显的胎动,就像孩子之前一直在沉睡,突然甦醒了一般,让他们又紧张又兴奋。 “慕,你摸这边,这边!”裴映寧笑著帮他的手掌挪位置。 她看不到,尹逍慕眉眼里全是疼爱的笑,比珠光还闪耀。 裴映寧不但让他摸,自己也在肚子上不停的摸来摸去,生怕错过了孩子的每一个动作。 而孩子的胎动,也恰好驱散了她內心那一份焦著。 也许是她瞧不见的缘故,尹逍慕也不怕她笑话,俯下腰低下头將侧脸贴在她肚子上。 裴映寧摸著他的头,笑问,“干什么呢?” 尹逍慕道,“同她亲近,以后带她时,她才不会哭闹。” 裴映寧,“……” 夫妻俩正享受著胎动给他们带来的喜悦,周倾璇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王妃,您和王爷起了吗?” 尹逍慕不得不暂停和孩子的亲近,直起身朝门外唤道,“进来吧。” 房门被推开,周倾璇和姜玉婕走了进来。 一人端著洗漱用品,一人端著香喷喷的食物。 裴映寧看不见,但听得见闻得到,便冲香气飘来的方向问道,“你们用过了吗?” 姜玉婕道,“映寧,你別管我们,我们还不饿。” 周倾璇附和道,“嗯嗯,我们还不饿,就是想过来陪你说会儿话。” 在她们把东西放下后,尹逍慕便主动到水盆边。他也不避人,很认真地给裴映寧洗脸梳头,然后一口饭一口菜地餵到裴映寧嘴里。 裴映寧试了几次想自己来,可都被他默默无声地挡开了。 屋子里就听见她嘴里嚼食的声音,她也感觉到气氛过於安静,便试探地问了句,“二姐、姜姐,你们走了吗?” “咳咳……”二人同时发声,都忍不住清嗓子。 “二姐、姜姐,你在这里还习惯吧?”裴映寧关心地问道。 “习惯!习惯!”二人又异口同声回道。 “习惯就好。” “王爷、王妃,有件事你们可能还没听说,我们也是今早才听到的。”周倾璇突然打开了话题。 “嗯?什么事?”裴映寧好奇地反问。 “睿和王府不是被夷为平地了吗?睿和王不是一直都没现身嘛,外头都在传睿和王死在了天雷之下,尸骨也被大火烧成了灰烬。他的事先不提,主要的是那裴灵卿,她不是在睿和王府里头嘛,这次睿和王府出事,死了不少人,可她却死里逃生活下来了。据说她是听到外面的动静,以为有人要害她,於是就拼了命爬出房门躲了起来。不过她命是保住了,但逃命过程中又不小心伤到了腿,新伤加旧伤,导致她的腿快保不住了。裴夫人把她接回了太傅府,找人给她医治,可大夫都说需要截肢,听说裴夫人正在跟裴大人闹呢,要裴大人找您负责,而裴大人已经去过楚阳王府好几次了。” 这消息,属实是裴映寧没想到的。 她原本还想挑唆裴灵卿和尹凌南的关係,让裴灵卿跟尹凌南狗咬狗再大干一场,所以她特意给了裴灵卿一把匕首,没想到裴灵卿这么『不爭气』,最后还是她家慕把尹凌南这变態给干翻了。 所以这会儿听说裴灵卿极有可能截肢,她是惊讶的,但是,她依旧同情不起来。 这是裴灵卿当初谋害亲姐该得的报应! 就跟尹凌南这变態想强占弟媳一样,该! 能留裴灵卿一条命到现在,她已经很很很仁慈了。还想她把裴灵卿的腿治好,真是吊死鬼擦粉,以为自己美! 再说了,裴灵卿能废成这样,本就是她做的,她要真把裴灵卿治好了,那不是打她自己的脸吗? “那府里的人如何打发他的?”她別的不担心,只担心尤林和府里的人被骚扰。 “王妃,尤管事一直对外称,说您需要养胎,王爷和您短时日內都不会回京。那裴大人还不死心呢,非要尤管事告诉他你们在何处,尤管事烦了,就说你们去了西尧国。”周倾璇把听来的消息都一一告诉了她。 “呵呵!他一定气惨了!” “可不是嘛!那裴夫人还不甘心,还亲自偷偷跑去王府大门外守了两日!” “唉!”裴映寧突然嘆了口气,“可惜啊,现在瞧不见了,要不然真想看看他们恨我又拿我没撤的样子!” 提到她失明,周倾璇不自然地紧张起来,还小心翼翼地看了尹逍慕一眼。 果不其然,尹逍慕俊脸微沉。 见状,姜玉婕赶紧道,“映寧,那些人又恶又坏,瞧不见才好呢,省得污了眼!” “就是就是!瞧他们作甚,噁心自己罢了。”周倾璇立即附和。 她俩一唱一和,生怕裴映寧情绪受此影响。感受到她们的紧张,裴映寧忍不住失笑,然后认真安慰她们,“你们不用如此小心翼翼,我没有那么脆弱,真的。” 接著她主动转移话题,问起了自己那对外祖父和外祖母。 周倾璇和姜玉婕又打配合,叫她安心,两位老人有她们和秦氏一同照顾著,好得很。 有他们帮衬著照顾陶宽和佘氏,裴映寧自然是放心的。虽然她现在还没有想好如何安置那两位老人,但目前的情况对她而言,已经是很妥当了。 …… 太傅府。 正如周倾璇说的那样,范碧珍偷偷去楚阳王府蹲守了两日,发现尹逍慕和裴映寧是真的不在府里,这才返回了自家。 可回到太傅府,她越想越恨,竟拿了根绳子到裴哲山面前,当著裴哲山的面要把自己往房樑上掛。 裴哲山本就心烦意乱,见她如此胡闹,气得当场就给了她两巴掌,欲把她打清醒。 结果范碧珍非但没清醒,还像得了失心疯一样朝裴哲山反扑,对裴哲山又抓又扇又挠的—— “你这没用的老匹夫,枉自做这么大的官,却一点能耐都没有,我当初真是瞎了狗眼才嫁给你!你说你在朝中管那么些人,为何连自家的孽种都管不了?不但被那孽种骗去了家財,还被那孽种耍得团团转,你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 她虽是妇人,可撒起泼来也是凶悍无比的。裴哲山虽是男人,平日里也擅长大摆威严之色,可到底是文人出生,还没同人打过架。面对她如此泼辣凶悍的一面,他非但没占上风,还被狠狠扇了一巴掌,锦袍的衣袖还叫她生生抓扯裂开了,整个人差点被她推搡倒地。 “夫人,您快放手!快放手啊!”要不是马安及时上前拉著范碧珍,裴哲山还会更加狼狈。 可马安越是阻拦,越是激发了范碧珍的恨意,转身把马安狠狠一推。 马安猝不及防地被她推倒,还屁股先著地摔了四脚朝天。 “哎哟!”五十多岁的人了,这么一摔,差点没要了马安的老命,痛得他一时间爬都爬不起来。 裴哲山见状,怒不可遏的他也失了几分理智,抓起书桌上的砚台就朝范碧珍砸过去。 “啊!” 范碧珍脑门一痛,惨叫著翻起了白眼,然后『咚』地栽地。 马安满眼震惊,也顾不上疼痛了,慌忙爬向范碧珍,一探她鼻息,『啊』地惊呼著后退。 “老……老爷……夫人她……她没气了……” 裴哲山不信,先上前踢了范碧珍一脚,见她没动静,然后蹲下身也探了探她鼻息,这一探,惊得他面如死灰,像见鬼一般丟了手里的砚台往后退。 马安从地上艰难爬起,捂著摔疼的屁股到他身侧,惊恐不已地看著范碧珍那双突睁的瞳孔,哆嗦道,“老爷……这……这如何是好……” 裴哲山虽然也嚇得直哆嗦,但总算恢復清醒和理智了。 颤抖地指了指死不瞑目的范碧珍,他咬牙道,“天黑后把她弄去后山埋了!不许让任何人知道!” “可是夫人失踪,我们该如何向外面交代?” “她不是刚从楚阳王府回来吗?就说她去楚阳王府后失踪了!” “……是!” “赶紧的,把这里清理乾净!”裴哲山又咬牙厉喝。 马安一个人也忙不过来,於是两个人合力,先把范碧珍的尸体藏在书桌下方,然后手忙脚乱的打来水清理地上的血污。 还好这是裴哲山的书房,平日里也就马安进来,其他下人没有吩咐是不敢进来的。 两人也没忙活多久,但清理完地面后两人气喘如牛,身上的衣物都快湿透了。 马安道,“老爷,您袍子都被夫人扯坏了,可不能让人瞧见,快回房换身乾净的吧?” 裴哲山转头看了看裂开的衣袖,也没迟疑,打开门便往臥房而去。 傍晚时分—— 听说裴哲山又来了,尤林烦透了,正想叫门房赶他走,但门房却说,“尤管事,裴大人说他今日不是来找王爷和王妃的,而是来找他夫人的。” 闻言,尤林不解,“找他夫人?那关我们楚阳王府何事?” 门房道,“裴大人说裴夫人来过我们楚阳王府,还在我们楚阳王府外面待了两日,可至今未回府。他怀疑裴夫人失踪同我们王府有关。” 尤林脸色瞬间染怒,“放他娘的狗屁!他夫人失踪,还能赖上我们?他咋不说是我们府里的人看上他夫人了?” \b\b\b\b\b\b\b\b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208章 埋下的尸体又回去了 门房第一次见他如此炸毛,再听他骂声,忍不住喷笑,还顺口接了句,“尤管事,府里的兄弟可都是硬骨头,寧可一辈子光棍打到底,也不可能看上那种又老又坏的女人。【google搜索】” 尤林斜了他一眼,“我这叫幽默!幽默,就是笑话,懂吗?以后见著周公子,多向他学学,不然跟你们说话都像打密语,还得给你们解释!” 门房哭笑不得。 这哪里是笑话,他后背都起鸡皮疙瘩了好不? 听说裴哲山赖在大门外不走,尤林不得不带著门房出去。 前几次,尤林都还客客气气的,虽然心里把人嫌弃到天边去了,但礼数该有的他也没失。可这一次,他不但扳著脸出现在裴哲山面前,连语气都开始不好了。 “太傅大人,小的早已向你说明清楚了,我们王爷陪王妃去西尧国养胎了,劳烦你別再来打扰。小的忙得很,无閒招待你。” 而裴哲山也一改往日的温和態度,不满地质问他,“王妃既是养胎,为何要长途跋涉去西尧国?可是她做了什么事故意躲了起来?” 尤林冷脸斥道,“我们王妃的事岂是你能妄议的?更何况擅自揣摩我们王妃行踪,还污衊她行为失当,简直放肆至极!当我们楚阳王府是何地方,你眼中还有天子吗?” 裴哲山並不服,“你们王妃再有威仪,那也是我女儿!正所谓孝子之至莫大乎尊亲,身为她亲父,別说我说她几句,就是打她骂她那也不违天理!” 尤林听完,笑了,“没错,是人都该尊奉双亲,此乃大孝。可也有云,生而不养枉为人。还有云,生者功劳虽不小,养者恩情大如天。你是我们王妃生父不假,可你也不配为人父,更不配给我们王妃做父!我还没见过哪家父亲像你这样,把女儿扔弃了,不管女儿生死,待女儿长大了又把女儿接回身边,还利用女儿谋权。太傅大人,你为人师表,却做著畜生不如的事,真不知你是以何顏面育人子弟的?” “你!”裴哲山一脸铁青。 这本是他裴家家事,如今不但被一个外人拿来评说,还被他当面羞辱。 然而,他再愤怒,也没底气为此事辩驳。 最后他咬了咬牙,恨道,“我夫人没回府前,我还会再来的!” 一甩广袖,他上了马车,带著家奴扬长而去。 他来这里的主要目的也不是为了与人爭执,他只需要让外人知道,范氏来过楚阳王府,要外人相信范氏失踪与楚阳王府有关…… 目送马车驶远,尤林半眯著眼,面色泛著寒意。 门房侍卫到他身侧,小声道,“尤管事,你说这裴太傅到底想做何?我们连他都没放进府中,更別说他夫人了,如今他夫人不见了,却非说同我们有关,这也太不讲理了吧!” 尤林冷著脸道,“安排几个人去把太傅府盯著!” “是。” …… 山庄外的人和事,每日都有专人把消息送进山庄来。 包括宫里的消息。 听说帝王突染疾病只是风寒所致,裴映寧无语到了极点。 她这皇帝公公不是一般的怕死,可他又贱得很,老喜欢作。一面惹人厌恨一面又要博可怜,也幸好他是帝王,若没有那身龙袍,他们早都指著他鼻子骂死他了! 听说北拢国那两人,赵真意和司徒明樱最近一直很老实。 可有时候,有些人,太过老实,反而显得欲盖弥彰。 毕竟一个使节,出使他国多日,一直不谈两国邦交事宜,每日就跟大姑娘在房里绣似的,连面都鲜少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大老远从北拢国过来只为蹭吃蹭喝呢! “慕,娘把凌武带去宫里,是不是有意引蛇出洞?”她问道。 “嗯。”尹逍慕摸了摸她的头,“都部署妥当了,自然该诱其出动了。” “好可惜,我不能参与!”裴映寧重声嘆气。 尹逍慕拍了拍她屁股,虽然是打板子的意思,可力道跟弹灰尘似的,“还想著凑热闹,真是绳子都拴不住你!” 裴映寧正想再说什么,周倾璇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王爷,尤管家来信了。” “进来!”尹逍慕面无表情地朝门口看去。 周倾璇很快推门而入,脚步匆匆,將一封信呈向他。 尹逍慕拆开信,只扫了一眼便敛紧的凤目,身上的气息也微微转寒。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府里有事派个人来说一声就可,怎么还写信了呢?”裴映寧伸手摸索,摸到了他手中的信纸,只可惜她看不到。 但直觉告诉她,这事非同寻常。 “裴夫人范氏死了,被人埋在野外。”尹逍慕低沉道。 “啊?”裴映寧惊讶不已。 “裴夫人死了?谁如此大胆杀她?”周倾璇也惊讶无比。这信是府里送来的,她只负责传信,可不敢私看,这会儿听到信中消息,她都不敢信。 “尸体是太傅府管事马安埋的,至於是谁杀的,无法定断。”尹逍慕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尤林说裴哲山前去我们府上要人,还声称范氏失踪与我们府上有关。” “妈蛋!他可真会!”裴映寧听完,直接破口开骂。 “那个……马管事怎么把裴夫人杀了?还埋尸荒野?尤管事怎不將此事告诉裴大人?”周倾璇一脸迷惑,好多地方她都想不明白。 裴映寧面朝她的方向笑了笑,“二姐,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某位大人把他夫人杀了?” 周倾璇比听到范碧珍死讯还惊讶,“不会吧?好端端的,裴大人为何要杀掉他夫人?” 裴映寧笑了笑,没解释。 毕竟是她猜的,她一时也不好组织语言说个清楚明白。 “王爷,此事你如何看?”她把问题拋给了身侧某爷。 “府里送信的人走了吗?”尹逍慕问周倾璇。 “回王爷,还没呢,那人说您看了信之后等您定夺。”周倾璇回道。 “那好,让他转告尤林,把范氏尸体送回太傅府!” “……是。”周倾璇虽然不明白他的用意,但还是立即跑出去传话了。 屋子里又只有他们夫妻二人了。 裴映寧摸著下巴,忍不住感慨,“这可真是……该怎么说他们一家子呢?” 尹逍慕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蛋,“都把脏水往我们身上泼了,你还笑得出来?” “我不是笑,只是觉得他们太让人惊喜了。我本以为留著裴哲山,看他蹦躂,等著他被你父皇削,谁知道我们都没动手,他们自己却迫不及待的要作死。”裴映寧越说越兴奋,“杀妻之罪,足够让他彻底完蛋!” “嗯。” …… 太傅府。 马安將范碧珍尸体扛到郊外埋掉以后,很快就回府向裴哲山復命。 裴哲山鬆了一口气。 就他和马安知道范碧珍已死,如今尸体被埋,正所谓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不用担心別人会怀疑到他头上。 这一晚,他还睡得无比踏实。 甚至已经安排妥当了,天亮之后就大肆散播范碧珍失踪的消息,再暗中把矛头往楚阳王府引。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 清晨,他醒来正要下床,突然脚下踩著一软物,差点让他失去重心不说,还差点把他嚇晕过去! 只见床边仰躺著一具尸体。 尸身布满了新鲜的泥土,最可怖的是那双眼睛瞪著床的方向,说不出的狰狞。 “啊——” 他难掩心中恐惧,脱口惊喊。 “老爷!”马安早早等在门外,准备服侍他更衣上朝。听到他惊恐的声音,立马推门跑了进来,结果看到地上的死尸,也忍不住惊恐,“啊!” 两个人抖得双腿都软了,脸色一个比一个白。 马安先回过神,跌跌撞撞的去把房门关上,並上了门閂,然后又跌跌撞撞的跑到裴哲山身边,颤抖地道,“老爷……这……这是怎么回事?” 裴哲山猛地给了他一个耳光,咬牙骂道,“你不是说已经把她埋了吗?她为何会回来?” 回来…… 这两个字足以让任何人寒毛直竖。 马安被嚇得一头冷汗直下,可瞧著地上一动不动的尸体,他又努力的保持镇定,捂著被打痛的脸,带著哭腔解释,“老爷,小的发誓,是小的亲自埋进土里的……这种事,小的岂敢马虎大意呢?” 裴哲山恐惧害怕之后只剩下怒火了,咆哮著道,“还不赶紧把她弄走,是想嚇死我吗?” 马安哆嗦著上前,先用脚踢了踢范碧珍的尸体,確定她不会诈尸后,这才弯下腰將她扛上了肩,打算先找个地方掩藏片刻,然后再想办法处理。 而就在他正打算开门离开时,突然门外传来小廝的声音,“马管事,你在老爷房中吗?” 闻言,裴哲山和马安都惊得屏住了呼吸,一动不动的面如死灰的盯著房门。 还是马安先镇定下来,深吸了一口气后,问道,“我在服侍老爷更衣,何事?” 门外小廝道,“楚阳王府的尤管事来了,他听老爷说夫人失踪,特意带了人前来,说是要帮我们一起寻找夫人。” 裴哲山那脸白得都能和马安肩上的尸体相比了! 马安也急得冷汗如瀑,但他还是朝门外说道,“告诉尤管事,我们府中已经派人去寻找夫人了,他的心意我们领了!” 小廝领了吩咐跑去回话了。 马安从窗户外瞧了瞧外面天色,扛著尸体回到裴哲山面前,不安地道,“老爷,府里的人都差不多起来做活了,小的这样出去肯定不行,不如先將夫人的尸体藏在您房中?” 裴哲山能说什么? 这会儿要是让人撞见范碧珍的尸体是从他房里出去的,他就是有千张嘴也休想狡辩! “好!”他抬了抬手,颤抖地往床下一指,“就藏床底!” 马安照做,很快把范碧珍的尸体推进了床底下,然后又把床幔拉上,床幔垂在地上,恰好能挡住床底的空隙。 裴哲山也快速穿戴起来,等他藏好尸体,主僕二人赶紧出了屋子。 刚出屋子,先前的小廝又来了。 “老爷,那尤管事不愿离开。” 裴哲山都想吐血了。 於是亲自往大门去。 而马安则是留下受在他臥房外面,不让任何人靠近臥房。 大门外。 见到裴哲山出来,尤林又是行礼又是赔罪,“太傅大人,那日是小的失礼,说了些难听的话惹恼你生气了。小的后来深刻反思,不管怎样您都是我们王妃的生身父亲,您的事自然也就是我们王妃的事,我们王妃的事自然就是小人的事。裴夫人失踪,小人不敢置身事外,故而今日特意登门,愿助太傅府犬马之力寻找裴夫人。” 裴哲山冷著脸道,“本官府中不缺人手,尤管事的好意本官心领了!” 尤林脸上堆满了討好的笑,“太傅大人,您別这样说嘛,按理说我们王府同太傅府是一家人,裴夫人失踪,此事如此严重,若小的今日袖手旁观,只怕我家王爷和王妃知道后会重罚小的。小的知道太傅府不缺人手,但小的是诚心前来为太傅府做事的,不求任何,只求能儘快找到裴夫人。” 裴哲山听得越发恼怒了,“本官说了,此事不用你过问!” 尤林摇头,“这不行啊,前一日您到王府去,非说裴夫人失踪与我们王爷和王妃有关,可我们王爷和王妃都不在京城,他们没法向您解释,小的身为王府管事,有责任替王府洗刷清白。” “你……” “就算今日太傅大人不要小的插手,小的也不会离开太傅府。小的就在太傅府外候著,何时找到裴夫人,小人何时再离开。” “放肆!你当本官府邸是何地方,岂能任由你再次胡闹?”裴哲山被他的话气得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指著他放起了狠话,“你若再在本官府门外闹事,当心本官对你不客气!” 尤林也不满起来,“太傅大人,您可真是难伺候!小的不过问,您非要说裴夫人失踪与我们王府有关,小的想为王府洗刷清白呢,你非说小的是来闹事,那你说说看,小的该如何做?” \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209章 嫁祸 裴哲山抬手怒指著楚阳王府的侍卫,“请你带他们离开!” 尤林抱臂,扬了扬下巴,“太傅大人,那不好意思了,今日不管如何我们都是不会离开的。若你执意赶我们走,那我就把附近的街坊百姓都叫来,让他们评评理,看看究竟是你蓄意诬陷我们楚阳王府呢还是我尤林打著楚阳王府的旗號没事找事。反正我人在这里,身正不怕影子斜,隨便你怎么查我们王府。只要你没证据证明你夫人失踪同我们王府有关,你不但要向我们王府赔罪道歉,还必须让我们搜查你太傅府,以示公平。” “你……你……” “太傅大人,我可都是为了大家著想。再说了,这条街也不是你们裴家私產,任何人都有踩踏资格,我们王府的人在这条街驻留、行走、甚至是出恭方便,你都管不著!”尤林没给他说话的机会,隨即便朝府里侍卫下令,“通知下去,让人在街角扎两顶营帐,何时找到裴夫人,我们何时撤离,若裴夫人一直没下落,我们就长驻营帐中不回府了!” “是!”侍卫们得令,利落地散开了。 儘管楚阳王府的侍卫没有全部出动,可也来了二十多个。这一个个腰悬大刀,举止训练有素,虽然没有夸张到把太傅府围得团团转,但是从太傅府大门到后宅小门,隔一段距离就有三两个人把守,而且各个侍卫还是严阵以待的那种架势,让许多过路的行人纷纷避退或者绕道而言,然后私下里偷偷打听究竟出了何事。 裴哲山一腔恶血都快衝上头顶,就差当场蹬腿被气死过去! 他比谁都清楚,范碧珍是不可能再活过来。 可如果范碧珍的尸体处理好了,他怎么说行,反正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偏偏事与愿违,范碧珍的尸体还在府里,这会儿正在他床下,要是被人发现…… 他不敢去想后果。 他本要去早朝的,可面对府外尤林以及眾多楚阳王府侍卫,他连大门都不敢出,就怕自己前脚一走,他们后脚就跑进府闹事! 回到书房,他立即將马安叫来跟前。 然而,马安听说大门外的事后,也是惶恐不安。 “老爷,这可如何是好?他们守在外头,我们要该如何处理夫人的尸体?何况这尸体也不能久放,一两日尚可,多几日那可是要发烂发臭的啊!” 裴哲山背著手在书房里走来走去,脸色比猪肝还难看。 可偏偏他却想不出应对之策,甚至越著急越心慌。明明范氏已经被偷偷埋入土里了,但尸体却出现在他房里,这显然是有人故意而为! 那尤林之前对他们爱答不理,就算勉强搭理他们也是敷衍至极。可今日他却一改態度,不但要主动帮他寻找『失踪』的范氏,还让眾多人赖在他府邸周围…… 难道? 他身体狠狠一震,被自己的猜测嚇得整张脸都扭曲了。 “老爷,怎么了?”马安不安地问道。 “范氏的尸体一定是那尤林搞的鬼!” “啊?” “范氏失踪之事,我也就只告诉过他,一定是他暗中做的手脚,否则范氏的尸体不会回来!”他越想越心惊,也越想越篤定。 “老爷,那如何办?这尤林虽只是楚阳王府的管事,可楚阳王不在府中,他便是楚阳王府的话事人,行使的权利极大,咱们如果同他硬碰硬,不一定能討得到便宜。” “此人绝对不能留!”裴哲山满眼狠戾之色。 “启稟老爷,四小姐回府了。”正在这时,门房的人在书房门外稟报。 裴哲山这会儿心都乱透了,哪里有閒心管这个女儿,正想交代门房把这个女儿打发走,马安突然灵光一现,赶忙到他耳边低语。 听完他说的话后,裴哲山原本猪肝色的脸渐渐地恢復如常,嘴角上甚至掛上了一丝笑。 “马安,务必將此事办妥!” “是。” …… 裴静嫻突然回太傅府,也不是她想回来,而是受了尹怀宇叮嘱才回来的。 近来裴哲山频繁往楚阳王府跑,此事早已让尹怀宇留了心。但睿和王府被夷为平地,加之尹凌南失踪许久,一点消息都没有,他甚至都不知道尹凌南究竟是死是活,所以这段时日他很是低调,连凤寧宫去少有去了。 今日一早听说尤林带著楚阳王府的侍卫出现在太傅府,还在太傅府外面扎营,他听说后很是惊异,不知这两家到底要做什么,所以特意嘱咐裴静嫻回娘家瞧瞧。 而裴静嫻刚到太傅府就发现情况不对,进了大门更是察觉到气氛很不寻常。 她没有先去给裴哲山请安,而是先去见了自己的生母何氏。 何氏见到女儿回来自然很是欢喜。 拉著女儿问了女儿的近况,听说女儿在雍顺王府过得不错,且看女儿打扮得精致昳丽,那水润的气色同早前相比犹如脱胎换骨,何氏更是开心得不得了,连连夸讚女儿好福气。 裴静嫻从雍顺王府带了不少东西回来给她,其中还有两件尹怀宇赏赐她的收拾,何氏感动得都快哭了。 “娘熬了一辈子,终於要靠著嫻儿熬出头了!” “娘,咱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对於如今的日子,裴静嫻也是极为骄傲的,“本来我还以为那温软洁同王爷青梅竹马,我可能没法入王爷的眼,可没想到是我自己多虐了,那温软洁根本就不受王爷待见,大都时候王爷都是宿在我房里,还都是温软洁自己找过来王爷才会见她一面。” “我嫻儿真是厉害!”何氏满脸荣光,真真是以女为荣。 “娘,今日我回来,怎么府上冷冷清清的?”裴静嫻没忘记自己回来的任务。 “范碧珍那贱人失踪了,府里当然安静了!”何氏拉著女儿到桌边,一边给女儿倒茶,一边幸灾乐祸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反正已经两三日都没见著那贱人了。我在府里这十多年,还从来没有如此清閒过呢。” “你没问二娘去哪了吗?”裴静嫻好奇不已。 “我巴不得那女人死在外头,问她作甚,找晦气么?”何氏撇嘴。 “那楚阳王府的人为何来太傅府?我来时见他们还在路口扎了营帐,这是要作甚?” 何氏朝门外看了一眼,虽然丫鬟就候在门外,但她还是谨慎的前去把房门关上,然后回到女儿身边,小声道,“我听说你爹跑去楚阳王府要人,把楚阳王府的尤管事惹恼了,那尤管事为证清白,便带了府里侍卫前来,说是要帮你爹寻人。你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不乐意,还为此跟那尤管事闹了白脸。” “还有这样的事?爹为何不同意呢?有楚阳王府的人帮衬著,找起二娘来岂不是更加容易?”裴静嫻越听越迷惑。 “谁知道呢!”何氏冷笑,想到什么,她小声叮嘱女儿,“这事我们就当看热闹好了,反正那对母女死了正合我们心意,我巴不得范氏那贱人惨死在外头,这辈子都別再回来欺负我们娘俩!” 既然提到了那对母女,裴静嫻又问道,“娘,裴灵卿怎么样了?我听说她在睿和王府死里逃生,然后被接回了太傅府,但王爷不许任何人在府中谈及有关睿和王的事,所以我知道的並不多。” “那小贱人,只怕也没多少时日可活了!”提到裴灵卿,何氏满眼都是痛恨之色,“你爹和范氏是把她接回来了,但她那双腿伤得更厉害了,前几日有个大夫还说要保住她的命必须切了她的双腿。她那双腿就算不被切也是个废物,要真是切了,那她就是彻彻底底的废物了。嫻儿,你都不知道娘有多高兴!那小贱人打从我进府第一天起就欺负我,在我怀著你的时候还险些被她拿石子砸到流產,你好不容易出生,可她们母女也是从未把我们当人看,那小贱人更是打你、骂你、处处针对你,要不是你命大,都不知道在那小贱人手中死过多少回了!如今那小贱人名声尽毁不说,还过得生不如死,这都是她该得报应!” 提到过去种种,裴静嫻也是满心满眼都是憎恶和痛恨。 她们母女被范氏和裴灵卿欺辱多年,这笔笔帐她可是从来没忘记过! 只不过碍於她刚嫁进雍顺王府,脚跟还没站稳,还不敢有所作为,所以便一直按捺著。但令她没想到的是,她还什么都没做呢,睿和王府就出了那样的事,而裴灵卿作为睿和王府侧妃,更是狼狈不堪…… 就在母女俩说得正起劲儿时,丫鬟在门外稟报,“姨娘,马管事来了。” 母女俩立马停止说话。 何氏隨即去开门。 裴静嫻知道马安是来找自己的,便也跟著去了门外。 “小的见过侧妃娘娘!”马安一见到裴静嫻便恭敬无比的跪下行礼。 这一声『侧妃娘娘』,可真是让何氏和裴静嫻的骄傲膨胀到了极点。 当真是今时不同往日了! 母女俩一对视,都忍不住扬起得意的笑容。 何氏假作谦虚,上前將马安扶起来,“马管事,你这是做何呀,快起来!” 马安起身后,先冲她们恭维地笑了笑,然后对裴静嫻道,“侧妃娘娘,老爷差小的来请您过去。” 闻言,裴静嫻也没多想,毕竟回娘家,免不了要去给她爹请安的。 所以她很快便隨马安去了。 何氏呢,转头就去张罗,想让厨房好好给她女儿做一顿好吃的。 而裴静嫻被马安领到了裴灵卿的院子里,踏入院门的那一瞬,她便微微沉了眉。 “马管事,不是去见我爹吗,你带我来这里做何?” “回侧妃娘娘,老爷方才来二小姐这里了。”马安微笑著回道。 但两人到了裴灵卿的房间后,並没有见到裴哲山,马安一脸疑惑,“咦,老爷不是说来二小姐这里吗?”转头他就对裴静嫻道,“侧妃娘娘,您稍等,老爷肯定在书房被什么事耽搁了,小的这就去催催。老爷说,难得您今日回府,正好二小姐也在府上,有些话想同你们一道说说。” 裴静嫻也不好表示不满,只能硬扯出一抹笑。 而马安离开时,也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顺手的,將房门给掩上了。 裴静嫻忍不住蹙眉,总觉得不舒服,可还不等她去把房门打开,裴灵卿凌厉的嗓音便传入她耳中—— “你来做何?看我热闹吗?” 她去开门的念头瞬间被打断,朝床上的裴灵卿走过去,不但肆无忌惮地打量裴灵卿的气色,还突然一把揭开了裴灵卿身上的被褥。 然后幸灾乐祸地笑道,“听说二姐过得极惨,没想到是真的!本来吧,你要不说,我还真没想过来看你的笑话,但既然二姐都这般说了,那我自然是要看个够了!” “裴静嫻,你这贱人,是要反了不成?”裴灵卿完全没想到她居然还如此羞辱自己。 『啪』! 一记耳光狠狠地落在她脸上。 裴静嫻一边搓著打疼的掌心一边道,“论身份,我现在不仅不输於你,且我还是你嫂子,辱骂我,现在的你还真是不配!这一巴掌只是让你清醒清醒,裴灵卿,你若还仗著嫡女身份欺辱我,那就別怪我將新仇和旧恨同你一起算!” “你……”裴灵卿捂著脸,惨白的脸,扭曲得比女鬼还难看,一双眼比蘸了毒还阴狠嚇人。 然而,就在这时,一缕暗香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在屋子里快速蔓延。 裴静嫻还准备狠狠羞辱裴灵卿,突然发现眼前一阵旋转,还不等她反应过来,那眩晕感便吞噬了她的神志,让她不受控制地朝地上倒去。 而在她倒地的同时,裴灵卿也同样晕厥了过去。 听到里面的动静声,房门『吱嘎』一声被推开。 马安鼻孔里塞著两团布,肩上扛著一沉甸甸的大布袋进了房门。快速用脚踢上房门后,他將大布袋扔到了裴静嫻身边,扯开口袋,將里面的尸体倒出—— \u0003\u0003\u0003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210章 看热闹不嫌事大 营帐內。【google搜索】 尤林正盘腿坐在软席上吃茶。 尸体给裴哲山扔回去了,他现在就等著看裴哲山如何处理尸体。 反正王爷和王妃不在府中,他有的时间和裴哲山耗。 眼见著午时到了,他正想吩咐人去酒楼打包两桌菜供府里的侍卫兄弟们吃喝,突然一名侍卫匆匆来报。 “尤管事,太傅府里头好像出事了!” “何事?” “那四小姐不是回太傅府了吗?我们的人偷偷在墙头听到消息,说『四小姐杀了裴夫人,被裴太傅和管家抓了个正著,人赃並获呢』!” “咳……”尤林差点被茶水呛住,稳住气息后,他笑了,而且笑得肩膀直抖,“这热闹有得看了,咱们也不能歇著,赶紧派人去雍顺王府传话,看看雍顺王是何反应。” “是。” 侍卫退下后,尤林又在帐篷里笑了一会儿,然后换了另一个侍卫到跟前,“赶紧去山庄送信,让王爷和王妃也乐乐。” “是。” 等第二个侍卫一走,尤林坐也坐不住了,赶紧走出帐篷,到太傅府大门外守著。 他也不进去,就干站著。 他是为了看热闹一点都不觉得尷尬,尷尬的反而是太傅府守卫的人。 赶他走吧,他们又在街角搭了营帐,那地方也不是他们太傅府的地盘,他们没资格把他们彻底赶走。 不赶吧,他又像个没事找事的,让他们极度不安。 而此时太傅府中—— 裴灵卿的房里,裴静嫻被两名婆子扭押著,身上衣裙凌乱,髮髻散落,可她完全不顾自己的狼狈,激动得一个劲儿的解释,“爹,我真的没有杀二娘,我也不知道她是如何死的……” 然而,不止是她激动,裴灵卿比她更激动,一边痛哭一边指著她大骂,“匕首就在你手中,不是你还能是谁?你这贱人,人赃並获还想狡辩!你们还愣著作甚,还不赶紧把她送去官府!” 裴哲山听著她们吵闹,一脸痛心之色,最后怒吼道,“都给我住嘴!”然后他朝马安下令,“夫人过世,死者为大,还不快去给夫人准备后事!” 马安得令,赶紧让人抬著范碧珍尸体离开了。 被他偷偷放到裴灵卿房里的范碧珍尸体,早已被他收拾赶紧了,不再是那一身泥土,而是像平时一样的穿戴著。其腹部被捅了一刀,半个身子都染了血,地上也一滩血,在旁人眼中,那就是她惨死在利器之下,血流如河,仰躺在血泊中…… 而裴静嫻脚下躺著一把匕首。 上面沾满了血。 这是被她刚刚扔在地上的。 现场是如此的血腥,杀人情景也是如此的清晰明了,谁还会相信她的话呢? 裴哲山悲痛地看著范碧珍被抬走,然后目光投向裴静嫻,悲痛中难掩愤怒,“你这个逆女,纵然你二娘对你百般不好,你也不该行凶杀她!你如今可是雍顺王侧妃,要身份有身份,要荣华有荣华,为何要想不开非要置她於死地?” 裴静嫻摇著头,委屈得都快绝望了,“爹,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我杀的!您要相信我啊!” 裴哲山低吼,“我们到来时你手中还拿著凶器,而你二娘倒在血泊中,你要我如何信你?” “爹……” 裴哲山愤然转过身,不听她哭声,厉喝,“把她带去衙门!” 扭押著裴静嫻的两个婆子得令,更加用力推著裴静嫻往门外去。 “爹……我是冤枉的……爹……我是冤枉的……” 外面,哭喊的声音逐渐远去。 但屋子里的人都不为所动。 特別是裴灵卿,哭得伤心欲绝,要不是她双腿不能行走,只怕早已经捡起地上的匕首当场杀了裴静嫻给自己娘亲报仇雪恨了。 “呜呜……娘啊……我的娘啊……” 裴哲山似心疼不已,上前拍了拍她的肩,哽咽地安慰道,“卿儿,爹还在……你多注意身子,待爹料理完你娘的后世,再为你娘报仇。” 裴灵卿瞪著一双通红的眼睛,咬牙切齿地道,“一定要让那贱人为我娘偿命!” “……嗯。” …… 另一边,何氏正张罗著给女儿做好吃的,没曾想半个时辰不到的功夫,就传来女儿杀了范碧珍的消息。 她震惊得不行,立马发了疯一样跑出自个儿院子。 然而,门外几个家奴直接將她拦下,说什么也不让她出去。 何氏急红了眼,索性直接往外冲,谁拦她她就一口给对方咬过去,还是下死嘴的那种咬。 第一个被咬的家奴疼得惨痛大叫,其余家奴纷纷上前要制服她。可她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咬了第二个、第三个不说,还挣脱了他们禁錮,然后夺命般跑了—— 大门外。 见裴静嫻被扭押著出来,尤林上前笑著招呼,“裴侧妃,你这是要去哪呀?怎如此狼狈?” 裴静嫻本以为自己没救了,见他跟自己打招呼,便一边挣扎一边哭求,“尤管事,求你救救我!我没杀人!我真的没杀人啊!” “杀人?”尤林一脸不解,“杀何人?” “他们诬陷我杀了二娘!我没有!是別人杀的!不关我的事!” “啥?裴夫人死了?怎么会呢?裴太傅不是说裴夫人失踪了吗?还吵著闹著上我们王府要人呢!裴夫人何时会回府的?今早我说要帮裴太傅寻找裴夫人,还被裴太傅嫌弃了,原来裴夫人已经找到了啊!可是,裴太傅怎不早些告诉我呢,害我在这外头等了好半日!”尤林摆出一副无法理解的表情。 “尤管事……”裴静嫻一听他这番话,脸色白如石蜡。 再是傻子也知道这其中有问题,何况还是被诬陷的她! 然而,不等她冷静地分析,两名婆子便强势的扭押著她离开,也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 尤林一个箭步上前,挡在她们身前,冲那两名婆子说道,“我和裴侧妃还没说完话呢,你们急著往哪去?” 两名婆子很是不耐烦,其中一名婆子不客气地道,“这是我们太傅府的家事,还请你別多管閒事!” 尤林拉长了脸,“什么多管閒事?太傅府是我们王妃的娘家,我们王妃不在府中,太傅府出了事,我自是要替王妃询问清楚,不然回头我家王妃问起,还不得拿我是问?” 俩婆子神色更不好看了。 可尤林会看她们脸色吗? 当然不会! 不等她们开口,他接著便拿了几分气势出来,“裴侧妃嫁进了雍顺王府,如今是尹家的人,再有天大的罪也该由宗人府发落,哪轮得到你们出手的?你们如此对她,真是没把皇家放在眼中!” 俩婆子气得双眼都快喷火了。 一个外府的人看热闹也就罢了,居然还管起他们太傅府的閒事来了! 彼此交换了一下眼色后,她们同时咬牙,一同腾出一只手將他推开。 尤林往后踉蹌了两步,然后一屁股坐地上,突然扯开嗓门大喊了起来,“快来看啊,太傅府的人欺负人了!” 旁边王府的侍卫们瞧著,都忍不住扭头偷笑。 那俩婆子见状,更是扭紧著裴静嫻想儘快离开。 只不过她们想的是挺美,做起来却並非易事—— 两名王府侍卫上前,腰刀一出,很是凌厉地拦下她们去路。 “敢对我们尤管事动手,你们是活腻了吗?” “你们……”俩婆子气突了眼球。 正在这时,何氏从大门里疯跑出来。见女儿被人扭押著,本就急红眼的她直接上前,抓住一个婆子的髮髻就使劲儿拉扯。 那婆子当场被她扯得嗷嚎叫,不得不鬆开裴静嫻去对付她。 可何氏已经抓狂了,根本不给她还手之力,死死扯著她头髮不说,还不停地拿叫踢她。 那婆子没能扯开她的双手,膝盖还被她踢疼了,不但没反击成功,还被迫跪在地上。 看见自己娘亲如此凶悍,裴静嫻明显也受到了鼓舞,立马也学她一样,突然抓住另一个婆子的髮髻,如法炮製地对著其又抓又踢。 谁都不曾想过这种场景。 就连太傅府门房的人一时间都没回过神,等到俩婆子惨叫声不断传来时,他们才慌忙不已地上前拉架。 而尤林立马给王府侍卫使了眼色。 两名侍卫也快速上前拉架。 可他们拉架,却不是拉开何氏和裴静嫻,而是有意无意的把太傅府门房的人挡住。 场面非但没有得到控制,还越来越混乱。 一群人就像不倒翁似的,你推著我,我扯著你…… 尤林早已从地上起身,在旁边看得都快笑死了。 突然,一辆马车疾驰而来,停在了一群人身旁。 “住手!”车夫停稳马车后一声大喝,紧接著跳下马车冲向正推扯的一群人。 楚阳王府的侍卫赶紧退到尤林身后。 尤林朝马车迎过去,对著正下马车的尹怀宇行了一礼,“小的见过雍顺王殿下。” 尹怀宇一脸冷硬,下了马车后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隨即径直朝裴静嫻走去。 车夫的加入,可是一点都没客气,直接几拳头下去把太傅府门房的人打趴在地。 何氏和裴静嫻早已把那俩婆子收拾得鬼哭狼嚎、狼狈不堪,虽然她们也满身狼狈,但在这场『群扯群拉』中她们母女並没吃什么亏。 见到他,裴静嫻扑通跪在他脚边,哭成了泪人儿。 “王爷……妾身没有杀人……是他们诬陷妾身……您可一定要为妾身做主啊……” 尹怀宇低垂著眸光盯著她,冷声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裴静嫻哭著將自己经过的事一五一十地道出—— …… 太傅府里。 马安做事也够麻利,等尹怀宇带著一群人进府时,他带著家奴都快把灵堂给搭建好了。 范碧珍暂时被摆放在灵堂中的一床软席上,身上盖著白布。 裴哲山听说尹怀宇到来,赶紧出来相迎。 但不等他开口,尤林便从尹怀宇身后走出,不满地道,“太傅大人,你这就不厚道了!你说裴夫人失踪,小的好心好意来帮你寻人,你不领情就罢了,为何裴夫人回府你都不知会小的一声?” 裴哲山一看他跟著尹怀宇混进来,真是差点当场吐血气死过去。 “太傅,听说是本王的侧妃杀了裴夫人,可有证据?”尹怀宇冷声问道。 “唉!”裴哲山痛心疾首地看向他身侧的裴静嫻,“我也没想到,嫻儿她竟然……竟然会下此毒手!” “我没有!”裴静嫻抑制不住地激动,兴许有人撑腰,她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哭求喊冤,而是厉声道,“是马安非要带我去二姐房里的!我去了才片刻功夫就晕了,等我醒来时就发现自己手里握著匕首,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是你们非要说我杀了二娘,我那时人已经晕了,如何能杀人?” “你还狡辩?”裴哲山指著盖著白布的尸体,也激动不已,“难道你二娘是假死吗?难道我们看到的都是幻影?你要我相信你,那你说说我该如何信你?信那把匕首不在你手中?信你二娘没有死在血泊中?” “咳!”尤林轻咳著插声,“那个……太傅大人,小的斗胆问一句,裴夫人是何时回来的?你不是说她失踪多日了吗?我一大早就带著在外头,也没见她回来啊!” “你闭嘴!”裴哲山铁青著脸冲他吼道,“这里不欢迎你,你给我出去!” “太傅大人,不是小的多管閒事,而是你口口声声说裴夫人失踪同我们王府有关,小的必须得问清楚明白,如此才能证明我们王府是清白的,不然等我家王爷和王妃问起来,小的没法交代啊!” “用不著你交代,我只会向他们说明清楚!” “太傅大人,我知道裴夫人的死让你很难过,可是你也用不著冲小的发火啊!”尤林一脸委屈,接著他往灵堂里的尸体看了一眼,突然压著声音略显神秘地道,“这是怎么如此诡异呢?裴夫人失踪好几日,突然回府,而且一回府就死在裴侧妃手中,偌大的太傅府,竟然没有人发现一点端倪。按理说,就裴侧妃这身板,要杀一个活人,少不得要费点力气,哪有那么容易一刀子就致人性命的?还有哦,二小姐双腿有疾,屋里屋外应该时刻有下人候著才对,怎么裴夫人死了才被发现呢?太蹊蹺了,实在太蹊蹺了!” \u0001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211章 担心他用美人计 裴哲山目光如蘸毒的针,恨不得当场把他这张破嘴给缝起来! 而尤林的话让裴静嫻更是有了底气,“爹,尤管事说得没错,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杀了二娘,如此大的动静为何没一个人发现?而且我莫名晕厥,如何能杀人?你可以说我在梦中行凶,那二娘呢,难道也在梦中,连叫喊声都没有?还有二姐,她为何也会晕厥?如此多迷惑之处,你一概不查,一口咬死是我杀的二娘,这是何道理?” “这……”裴哲山仿佛才被她点醒一般,眉头打著结,瞧著很是为难和纠结。【无错章节小说阅读,google搜寻】 “王爷。”尤林又忍不住开口了,但这次是对著尹怀宇说的,“裴夫人先前失踪,太傅大人怀疑同我们王府有关,如今裴夫人死了,太傅大人又说是裴侧妃所为,依小的之间,不管真相如何,都该报官,让官府彻查清楚,免得我们两府陷入其中被世人非议。特別是裴夫人之死,堂堂太傅夫人,不能死得如此不明不白,再怎样也该让仵作来瞧瞧,我们瞧不懂的地方,说不定仵作能懂呢?” 裴哲山身子一震,这次是真差点血冲脑门,指著尤林破口大骂,“你算什么东西,本官府中之事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今本官內子遭遇横祸已惨死,你还想她死后都不得安寧吗?” 尤林『呵呵』乾笑,“太傅大人,小的没记错,先前明明是你们要把裴侧妃送官查办的,让官府审理命案,难道不查死者,只凭原告一张嘴就给人定罪吗?死者为大是没错,可让仵作验尸那也是为了给死者伸冤,说不定死者在泉下有知还求之不得呢!” 裴哲山胸口剧烈地起伏著,此时此刻除了想撕了他的嘴巴外,还十分懊恼自己先前的决定—— 不该声张要把四女儿送官! 然而,一步错步步错,別说他现在没有回头路,就是尹怀宇也没打算將此事大事化小。 毕竟裴静嫻如今是他府里的女人,她若成了杀人凶手,那外人会如何看待他? 他也够果断,当即朝身侧充当车夫的手下下令,“去宗人府把仵作叫来!” “是!”手下快速领命。 裴哲山脸色白得像抹了纸灰似的,张著嘴,但双唇微颤,硬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宗人府,那是专办皇室宗亲事务的地方,让其介入,官府都得一边站。 尹怀宇这一举动,摆明是先要堵住所有人的嘴,同时也是在告诫所有人,此事他管定了。 这叫裴哲山心中如何能不慌? 不止是他,负责张罗范碧珍后事的马安也是惊恐不已。本来他还沾沾自喜,觉得裴静嫻这一回府给了他们嫁祸的机会,让他们能全然抽身而退,谁知道事情竟朝著他们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他在灵堂后面偷偷盯著,在尹怀宇的人离开后,他黯下目光,转身便往书房的方向跑去。 半个时辰后—— 仵作来了。 同来的还有宗人府的两名官员。 经检验,仵作道出了让整个太傅府都震惊不已的消息。 他们的夫人死了最少两日了! 这消息简直如沸水炸开了锅,完全不是常人能想像的! 裴静嫻当场指著范碧珍尸体质问裴哲山,“你不是说我杀了二娘吗?那你告诉我,二娘怎会在两日前就死了?她都死了,我还怎么杀她?” 接著仵作还道出,“裴夫人的致命伤不在腹部,而是在头部,她是被硬物砸破脑袋而亡的,那腹部的伤是死后才有的,伤口凝固的血也不是人血,而是鸡血。” 这一下,不等裴静嫻再出声,尹怀宇便满目阴沉地瞪著裴哲山,凌厉问道,“太傅大人,不该给本王一个解释么?” “我……”裴哲山完全没想到,事情竟会如此败露。若是他知道嫁祸这四女儿会引来这种后果,他寧可继续將范氏尸体藏在床上,也不听马安的餿主意! 尤林在一旁看著,儼然把这里当成了戏台子,看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就差让人奉茶摆点心了。 就在这时,一个家奴从书房那边惊慌不已地跑来,边跑边喊,“老爷,不好了,马管事悬樑自尽了!” 灵堂这边的人一听,都是脸色发变。 下人们还好,几乎都是被消息震惊嚇到的。 可尹怀宇、裴静嫻神色明显染了怒,这个时候出这种命案,显然就不寻常! 包括尤林,仿佛一盆凉水当头灌下,让他看热闹乐呵呵的心情直接沉到了冰窖中。 他还来不及看裴哲山反应,裴哲山便奔向了书房。 其他人连灵堂也不管了,纷纷跟了去。 书房里。 正中房樑上掛著粗实的绳子,马安的脖子套在绳子里,整个身子如同在半空中盪鞦韆一般,单是这样便嚇得不少人失声惊叫,更別提那死状多恐怖了。 裴哲山赶紧命令两个胆大的家奴將其尸体解下来。 宗人府的仵作还没离开,帮著上前看了看,確定马安是自己悬樑的,刚断气。 在地上,除了一把被踢到的椅子外,还有一封信。 有家奴先发现,捡起来看了一眼便惊喊,“这是马管事的字跡!” 裴哲山夺步过去,一把抓过信纸。 在看完信后,他莫名的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重重吐出。 瞧著他这反应,尤林心中顿喊不妙。 果不自然,还不等旁人好奇追问信中內容,裴哲山一脸痛恨的向尹怀宇说道,“王爷,是马安杀了內子,他怕事情败露会遭刑狱之罚,便畏罪自尽了。” 尹怀宇拿过信纸一看。 上面的字跡歪歪扭扭,但勉强让人认得。马安不仅招供了自己的杀害范氏的罪行,还讲诉了原因,是因为常年不满范氏苛责府中下人,两日前在书房与范氏起了爭执,失手用砚台砸死了范氏,然后趁著今日裴静嫻回府,便想嫁祸给裴静嫻…… 认罪书在此,让人无从质疑。而那书桌上的砚台,经仵作验证,的確与砸死范氏的物器相吻合。 这一下,范碧珍死亡的真相算是清晰明了了。 就连尤林都无话可说。毕竟他也只知道范碧珍是被他们害死的,至於谁下的手,他也没亲眼看到。 宗人府那两位官员也都在场,见此命案与尹怀宇和裴静嫻无关,便离去了。 尹怀宇隨即也把裴静嫻带走了。 不过临走时,他冷冷地瞪了裴哲山好一会儿,瞪得裴哲山都没敢正眼看他。 虽然裴哲山恨不得拿扫帚把尤林扫出去,但尤林却是最后一个离开。他离开时,满眼含笑,还对裴哲山高高拱手,“太傅大人,恭喜恭喜,马管事的死让你如释重负了!” “你!”裴哲山拳头一紧,一介文人险些被他刺激得变成一介莽夫。 不过尤林丝毫不惧,反而发出一声冷笑,“太傅大人,別以为我家王爷和王妃不在府中你们就可以兴风作浪。再敢欺辱我家王妃,可不就是『提心弔胆』这么简单了!” 语毕,他再不多留,大摇大摆离去。 裴哲山被他气得半死。 偏偏拿他莫可奈何。 他一走,他身体也像泄了气般,整个人一下子瘫软。旁边家奴见状,以为他是悲痛过度所致,急急忙忙把他送回臥房。 只有裴哲山自己清楚,他这几日过得有多煎熬,仿佛游走在油锅边缘,隨时都像会跌入油锅被炸得粉身碎骨…… 好在,终於化险为夷! 儘管一下子得罪了楚阳王和雍顺王,可到底是把自己给保住了! 官府接到了报案,第二天就派人来了太傅府,『凶手』马安虽死,但尸体还是被官府抬走了。 而范碧珍的后事,裴哲山压根就没想过要大办,在灵堂里摆了一晚上,第二天就让人將其入殮下葬。 裴灵卿听闻后,忍不住吵闹。 范碧珍这一死,不但让裴哲山经受了巨大的心理折磨,还对他们这对母女產生了深深的厌恨。再听女儿闹腾的消息,裴哲山是忍无可忍,直接让人把她给打晕,然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把她从后门抬了出去—— 至於抬去了哪,没人知道。 而裴灵卿废人一个,加之她曾经乖张跋扈,也並未给自己积下良好的人脉和口碑,以至於根本没人关心她的死活。 …… 裴映寧听了全部的消息,虽然面上笑笑,但心里还是有些感慨的。 裴哲山能拋弃亲生女儿,多年不问死活,便可见其人品。这样冷血薄情的人,再拋弃一个女儿又有什么难的? 像这种人,都不用別人出手,早晚都得被他自己作死。 不过她现在照顾自己都成问题,也不敢去想自己还能做什么。她现在唯一想的就是,这几个月能安稳度过,顺顺噹噹的把孩子生下来…… …… 宫里。 骆诗瑜现在几乎是走哪都把玄柒和凌武带著,她有尹承佑的特令,也没人敢说什么。 他们是被尹承佑急召回宫的,本以为尹承佑真得了什么大病,谁知道回宫后才发现他只是染了普通的风寒。 骆诗瑜气得就去看了他一眼,隨后几日都没再理过他。 太傅府的事她也关注著,跟尤林一样閒得看戏。 这日,司徒明樱来紫瑜宫,说是要找裴映寧。 以往都是裴映寧接待他,但这次是骆诗瑜亲自接待。面对司徒明樱那身女装,虽然彆扭,但她也没揭穿。 “凌武,快给七公主奉茶。” “是。” 凌武按吩咐將沏好的茶摆到司徒明樱的手边。 司徒明樱本来没把他看进眼中,只是当骆诗瑜那一声『凌武』响起后,他整个人坐得笔直,目光不自然地便开始打量起凌武来。 特別当凌武到他跟前奉茶时,他盯著凌武腰间緋红色的玉佩,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脱落出来了。 “七公主,瞧什么呢?”骆诗瑜不解地问道。 至於是真不解还是假不解,只有他们自己人才知道。 司徒明樱立马回过神,装模作样地盯著凌武看了看,又看了看骆诗瑜身后的玄柒,笑问道,“宫中不是只有阉人才能服侍主子吗?这二位是?” 骆诗瑜道,“你说他俩呀?他们是我儿的护卫。我家慕儿和寧儿近来不在京城,这俩护卫本宫瞧著討喜,便让他们进宫了。” 司徒明樱勾了勾唇,没说话了。 但他那眼神控制不住地往凌武腰间飘去。 骆诗瑜瞧著,冷不丁打趣道,“七公主,你总盯著凌武作甚?別怪本宫提醒你,凌武可是有媳妇的。” “咳!”司徒明樱尷尬得咳嗽,然后起身,道,“瑜妃娘娘,我今日是专程来找楚阳王妃的,既然她不在,那我也不便多扰。” 骆诗瑜点了点头,“七公主请便,若七公主觉得烦闷,可隨时来我紫瑜宫做客。寧儿虽不在,但本宫还是会好好款待你的。” 没多久,司徒明樱离开了。 等他一走,玄柒就忍不住失笑,“夫人,您瞧著那傢伙的反应了没有?眼睛都快黏到凌武身上了!” 骆诗瑜红唇高扬。 凌武摸了摸腰间玉佩,有点不安,“夫人,您说他会信吗?” “这玉佩失踪二十年,別说他没见过真的,就算见过真的也没几人,你怕什么?”玄柒笑道,突然对他挤眉眨眼,“你现在该担心的是他把你盯上后会如何接近你!別的我倒不怕,我最担心的是他用美人计!哈哈!” 闻言,凌武瞬间黑了脸。 他们之中还有谁不知道司徒明樱是个假女人? 如果真要用美人计,那还不得噁心死他?! “夫人……”他忍不住朝骆诗瑜看去。 “咳咳!”骆诗瑜忍不住掩嘴,“没事,你只要坐怀不乱,璇儿是不会误会你的。” “……!”凌武一脸黑线。 这是误会的事吗? 而另一边—— 司徒明樱一回大行宫,立马把赵真意抓进了房间。 “你猜,我瞧见谁了?” “你瞧见谁了?”赵真意不解地看著一脸激动的他。 “凌家那个失踪在外的孩子!凌武!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就在楚阳王身边,这些年一直都在楚阳王府做侍卫!”司徒明樱激动得脸上都快开了,“还有那家主令,居然被他佩戴在身!就在他身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212章 你没媳妇,懂个屁! 然而面对他的兴奋和激动,赵真意却是皱起了眉,眼中有著疑惑,“你確定你看到的就是凌家的家主令?如此贵重的东西,不该是谨慎藏著,为何要大摇大摆的佩戴在身?你可別忘了,那骆诗瑜是何人,就算其他人没有见识,难道骆诗瑜也没见识?” 司徒明樱脸上的笑驀地僵住。 下一刻,他从怀里拿出一只绣囊,打开,从绣囊里取出一张羊皮纸,盯著上面的图案看了又看,嘴里念叨著,“没错,一模一样,我確信自己没眼。”怕他再泼冷水似的,他接著又对赵真意说道,“先不说那家主令是否为真,他姓凌,这是毋庸置疑的!天下有多少姓凌的人?何况还带著凌家家主才有的信物!” 赵真意沉默了。 他们最近一直在打听姓凌的人家,因为按他们的推算,当年那个孩子早已成人,成年的话便免不了结婚生子…… 可没想到打听来打听去,人就在楚阳王府! 也不能怨他们消息不灵通,谁能想到凌家的后人会去给人做奴?这京城王孙贵族如此之多,他们也不可能挨著去打听每座府邸里每个下人的底细。 虽然这消息来得有些突然,但他也不能否认,这消息是让人振奋的! 毕竟他们这次来东乌国的主要目的,就是寻找凌家家主令! 至於其他的人…… 不归他们对付。 …… 熙攘的大街上。 看著凌武径直进了一家胭脂铺,玄柒没好气地跟了进去。 “我说你行了,出趟街,不是挑布就是买脂粉,还有完没完?咱们就不能找家酒楼好好喝几壶?” 凌武已经拿起一盒口脂,扭头冷颼颼地睇了他一眼,“你没媳妇,懂个屁!” 玄柒脸黑,“是是是,我没媳妇,就你有!瞧你那点出息,有媳妇又如何,能让你比我多吃两碗米饭?” 凌武嫌弃地扭回头不再看他,“有本事你把这话拿去王爷跟前说。” “我……”玄柒舌头打结般懟不上来了。 “掌柜。”凌武一边指著柜架上的东西一边朝掌柜使唤,“这个、那个、还有这这……我都要了!” 看著掌柜笑得嘴巴都合不上了,玄柒眼疼的直摇头。 这些年就没见他对谁大方过,没想到为了养媳妇,他是一点家底都不留…… 至於嘛? 突然,一抹高挑的身影步入铺子。 玄柒转身,朝对方拱了拱手,笑著招呼,“七公主,你怎么也来了?” 凌武听到声音,扭头看了一眼,没理睬,继续盯著掌柜,生怕他装错了自己要的东西。 司徒明樱似是很惊讶在此遇见他们,上前道,“听说这家的脂粉很是出名,我来挑些好货。你们怎么也在这里?挑什么呢?” 玄柒瞥了凌武一眼,耸了耸肩,“凌武给她媳妇挑东西呢!” 听到他提及自己,凌武这才转身向司徒明樱行了一礼,“见过七公主。” 司徒明樱美目含笑,精致的柳眉还有意地挑高了几分,“没想到凌护卫对自家夫人如此用心,便是我这般身份,都忍不住对凌夫人生出几分羡慕。” 若不是训练有素,凌武和玄柒怕是能当著他面大吐一场。 “咳……”玄柒乾笑道,“七公主身份尊贵,將来的駙马爷必定是风光霽月般的人物,哪是我们这些下人能比的?七公主如此谬讚,可真是折煞我们了。” 掌柜打好包,凌武付了银子,拧著给媳妇买的东西转身就要走。 別说他对男人不感兴趣,就算这七公主是个真女人,他对旁的女人也没兴趣。 何况是拿他的璇儿当话料,他没翻脸都算是给对方面子了! “誒,凌护卫,你別急著走啊!”司徒明樱眼疾手快的將他拦下,仿佛没看到他冰冷的脸,“你们王妃可是答应过要给我当嚮导的,如今她不在京城,你们便替她陪我,如何?” 凌武脸色拉长,不满之色摆得明明白白。 玄柒忙上前笑说道,“七公主,我们就是两个粗人,不是不想替王妃招待好你,而是怕冒犯到你尊贵的身份。” 司徒明樱摇头,“不碍事的,我这人一向平易近人,若是你们不嫌弃,我可以与你们结成异性兄妹。” 凌武,“……” 玄柒,“……” 他们知道一定会被纠缠,都做好心理准备了。 然而,对方也实在太那个了,知道美人计不好使,所以改称兄道弟? 司徒明樱颯气地挺了挺胸,像女中豪杰般道,“一言既出駟马难追,从今后起,你们便是我北拢国七公主的异性兄长!” 凌武黑著脸,看他的眼神就跟看变態似的,故而更加不想搭理他。 而玄柒则是在心里不停的喊救命。 谁要跟这么个不男不女的东西做兄妹了?! 他是真快吐了! 为何王妃不在,要是王妃在场就好了,只有她才对付得了这个变態! “对了,还不知二位兄长贵庚?”司徒明樱好奇地问道,而且是一脸认真的那种。 对於他们抗拒的神色,他那双美目仿若睁眼瞎。 这也是玄柒极为佩服他的地方! “那啥……七公主,这玩笑可不能乱开,小的们还想活命呢。” “什么玩笑,我可是诚意十足!”司徒明樱不满地嗔道,“再说了,你们现在是我兄长,谁敢要你们的命,那便是我的敌人,我是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你们的!” 玄柒扶额,顺便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周尘那傢伙不论尊卑贵贱见人就喊哥喊姐的,他们已经觉得够荒谬了,眼前这位七公主更甚,连他们啥情况都不清楚,便要跟他们拜把子…… 而司徒明樱也不等他们回话,便热情邀道,“大哥、二哥,今日可是我们的大喜日子,我们兄妹三人可得好好喝一杯!前面不远就有一家酒楼,走,今日小妹做东,务必要让二位兄长吃喝尽兴!” 玄柒看了看凌武那好比吃了苍蝇的脸色,岂能不知他在想什么? 而他也是心里暗骂:见鬼的大喜日子!谁要跟这么个变態有喜? …… 听说他们被司徒明樱缠上的事后,裴映寧捧腹大笑。 “那司徒明樱也真是个人才!” “王妃,您说凌武和玄柒会不会中他的计啊?他们会不会有危险?”周倾璇不安地问道。 “放心吧,他们只是在『钓鱼』,最多被司徒明樱噁心到而已。”裴映寧笑著安慰她。 “璇儿,有瑜妃娘娘在,绝不会让他们出事的。”姜玉婕也出声安慰。 “嗯。” 见她手里拧著个小包袱,姜玉婕便转移话题,“璇儿,你拧的是什么呀?” 周倾璇瞬间红了脸,“那个……是凌武买的水粉和口脂。” 裴映寧看不到,但听她说完,忍不住笑道,“没想到凌武如此浪漫!我和王爷成亲这么久,王爷还没给我买过这些呢!” 她话音一落,旁边的某爷便直接黑了脸。 周倾璇和姜玉婕见状,尷尬得手足无措。 “那个……王妃……我娘叫我过去……” “对对……周夫人唤我们过去呢!” 二人胡乱扯了个谎,拔腿就往门外跑。 “誒!”裴映寧想喊住她们,然而屋子里已经没人了,她只觉得一股微寒的气息从身侧传来,於是抬手去摸他的脸,“干嘛呀?好端端的,你怎么把她们嚇跑了?” 尹逍慕捏了捏双手,努力的提醒自己,別跟她置气,因为现在不管他摆什么脸色,都是白搭! “她们……自己要跑的!” “你不嚇她们,她们能跑?”裴映寧笑著撇了撇嘴。 “……!”尹逍慕薄唇抿紧,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她当著別人的面嫌弃他吝嗇,他还不能生气? 不过想想,成亲到现在,他好像是真的没为她置办过什么。刚在一起的那会儿,他防著她离开,把她身上银票全搜走了。后来她怀孕,他们为一些事忙活著,也没心思去想別的。 想到这,他不禁心虚,將她拥进怀里,在她耳边低声道,“明日为夫出去一趟,定为你多买些回来。” 裴映寧愣了一下,然后噗嗤在他怀中笑开了,“我那是隨口说的,目的是为了二姐能开心,减少她心中对凌武的担忧。再说了,那些东西就算你买了,我用的机会也不多。” 尹逍慕没回应她。 有些地方他是做得不够好,他认,也愿意改…… 別说她只羡慕別人收到的胭脂水粉,就算她说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满足她! …… 自打被迫跟司徒明樱结成『异性兄妹』后,玄柒和凌武算是彻底被司徒明樱缠上了。 司徒明樱每日都会去紫瑜宫找他们,不是邀他们出去喝酒,就是邀他们去围场狩猎。 而凌武和玄柒假装得罪不起他,半推半就的迎合著他。 今日,司徒明樱又来紫瑜宫,邀请他们游湖。 他们也如往常般去了。 只是,在游湖过程中,司徒明樱突然惊叫,指著湖水道,“大哥、二哥,我的耳饰掉下去了!” 玄柒和凌武同时朝他看去,果然,他左耳耳垂上是空的。 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凌武从船头起身,解了腰带,脱了外袍和长靴,然后一头砸进湖中。 玄柒则是趴在船边,紧张喊他,“凌武,你小心些!” 司徒明樱见他注意力都在湖中的凌武身上,於是不著痕跡地挪动脚步,到了凌武的外袍跟前,他快速將那枚緋红色玉佩翻出,一把从腰带上扯下,然后揣进自己怀里。 接著他又惊呼,“哎呀,原来我的耳饰在这里!” 玄柒回过头,顺著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只见船板角落里躺著一只亮晶晶的耳饰,跟他右耳耳垂上的耳饰一模一样。 於是他赶紧朝湖水中喊道,“凌武,七公主的耳饰找到了,你快上来!” 没多久,凌武爬上了船。 司徒明樱不好意思地道,“二哥,实在对不住,是我大意,害你白忙活了一场,还弄得你如此狼狈。” 凌武什么话也没说,只摇了摇头。 玄柒道,“快回岸上吧,得儘快让凌武回去换身衣物,可別染风寒了!” 司徒明樱『嗯嗯』直点头。 三人回到闹市,不等司徒明樱找藉口,玄柒便说要带凌武回楚阳王府。 司徒明樱可是求之不得,与他们道別后,他便快速赶回了大行宫。 见到他带回来的玉佩,赵真意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查看,一脸的不可思议,“这令牌可不像是假的,他居然真的把凌家家主令带在身上!” 司徒明樱又拿出那张羊皮纸,同带回来的玉佩比对比对再比对,兴奋得无以形容,“瞧瞧这纹路,哪里像假的?真的,没想到竟是真的!我们居然如此轻易地找到凌家家主令了!” 赵真意突然皱眉,“家主令找到了,可要杀掉凌武,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司徒明樱纠结起来,“的確不是易事!这几日虽然我能邀他们出去玩乐,可我感觉得到,附近有暗桩。很显然,他们对我並不信任,说白了就是怕我加害他们。” 偷东西容易,只要不当场被抓,他们便可以矢口否认。 可是杀人…… 要是被发现,他们一定会被反杀,到时就算得到凌家家主令,也不一定有命离开! 想到什么,司徒明樱突然压低了声音,“要不我们就放过他吧?反正最重要的是凌家家主令!” 赵真意为难道,“可是不杀他,他一定会找我们麻烦的。还有那个人,他就是要斩草除根,要是知道我们故意放过凌武,只怕拿到家主令以后连我们都不放过。” “可要杀掉凌武,我们也不一定能保住性命!你当那骆诗瑜和九紫坞的人是好对付的吗?”司徒明樱有些来气了。 “看来,要叫他们行动了。”赵真意眯了眯眼。 司徒明樱知道他说的是谁,於是沉默起来。 他不是傀王的人,自然管不了傀王的事。何况还是与九紫坞为敌,他更不想掺和进去。 “你留在这里跟他们周旋,我先离开东乌国,可行?”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213章 本王要解蛊之法 “你打算一个人回去邀功,留我在这里等死?”赵真意神色阴沉,看他的眼神都变得锋利起来。【google搜索】 “你说的什么话,我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吗?”见他质疑起自己,司徒明樱不满道,“我们同时回去,就算交了凌家家主令,可没有杀掉凌武,凌家那人也一定不会放过我们。而我回去交令牌,你留在这里,我还可以说凌武不好对付,求那人多给你一些时日。如此,我们两人也能暂保平安。至於杀凌武,你就在这里等著傀王他们动手,若他们成功,你可以趁机邀功,若他们失败,你也可以把罪责推到他们身上。而你作为使臣,就等於自带保命符,只要两国不交战,东乌国就不敢动你!” 赵真意的神色恢復如常,很明显的有把他的话听进去。 司徒明樱拍了拍他的肩,“放心吧,我们是有过命交情的,我怎么可能让你出事呢?你留在东乌国,什么也不做,没人敢把你如何的!” 赵真意抿著唇沉默了许久,才点头,“好,你先回去交令牌,我在这里耗著他们。” …… 明媚的午后,一名肤白貌美的男子摇著摺扇大摇大摆地出了城门。 然而,他出城后还不到一里,便被一群蒙面黑衣人拦住了去路。 “你们……你们想做何?”他眼中难掩惊慌,但又忍不住仔细打量他们,“你们是何人?” “七公主这是要去哪?”蒙面男们也没急著动手,为首的蒙面男还笑著与他打招呼。 “你怎么知道我是……”司徒明樱脸色凉白,下意识地拉开步子,满眼充满了防备。 “我家主子想见七公主,如果七公主不赶时辰的话,便同我们走一趟吧。” “你家主子是何人?” “七公主去了便可知晓。” “既然你不说,那我凭什么跟你们去?”司徒明樱怒斥。 “呵呵,凭我们人多啊!”为首蒙面男不止得意的笑,接著便挥手,“拿下!” 他们一共八个人,可谓是把司徒明樱堵得死死的。这也从侧面反应出,他们是有备而来。 司徒明樱美艷的脸庞上,精致的五官拧成了一团,眉宇中全是阴冷的杀气,若不是早就知道他的底细,此刻的他跟平日里妖艷婀娜的七公主比起来,根本没人会相信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眼见他们拔剑出击,他也毫不迟疑,从怀中掏出一只瓶子,拔开塞子便將瓶里的东西洒向他们—— 紫色的粉末瀰漫在空中,笼罩著所有人。 然而,他双眼瞪得如同死鱼眼,一副不可思议地表情看著他们把剑架在自己脖子上。 “哈哈!”那为首蒙面男放声嘲笑,“你这些毒粉对我们无用!” “你们!”司徒明樱狠狠地咬著牙,好比大出血般,脸色惨白又阴沉,说不出的难看。 但为首蒙面男双眼一紧,突然朝其中一个同伙使去眼色。 那人立马以手作刃狠狠劈向司徒明樱后颈—— …… 当司徒明樱再睁开眼,他发现自己不但在一间陌生的房里,而且还被五大绑,最可恶的是身上的绳索不知道抹了什么玩意儿,滑溜溜不说,那绳索勒过的肌肤刺痛难忍,他不挣扎还好,他一挣扎,绳索摩擦著他肌肤,就像被锯刀拉割一般火辣辣的痛。 从门外进来一人。 看著那张如雕如琢的俊脸,他美目大瞪,又惊又骇。 因为来人不是別人,而是据说不在京城的楚阳王——尹逍慕! “没想到你男儿身是这般模样。”尹逍慕站在他身前,没有客套的招呼声,而是一来就带著嫌弃的眼神打量他,打量完后冷不丁说道,“你女儿身比男儿身顺眼,若你喜欢女儿身,本王可帮你,保证將你切得比太监还乾净。” “你敢!”司徒明樱直接咆哮了。哪有如此变態的人,一上来就要阉人的! 最重要的是,別人的话他尚能当做威胁,面前这男人,一身冰寒之气,从神色到语气都不像是在调侃他! 尹逍慕唇角微扬,不是笑他的狼狈,而是无声警告,他隨时可动手。 没人知道,司徒明樱后背全是冷汗,心里都凉透了。 因为他是知道这男人底细的! 不说他是东乌国的楚阳王,就是『白寒』二字就足够他忌惮。之前他跟裴映寧接触,之所以不怕他,是因为他还顶著北拢国七公主之名,在他们面前多少还有点底气。 可现在,他落在他手中,完全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他拿什么底气跟他周旋? “你抓我来究竟有何目的?”他很清楚,跟面前这个男人谈判,的哨的根本不管用! “本王应该称呼你七皇子,对吗?”尹逍慕不答反问。 “你爱怎么叫隨你!我就问你,你到底想做什么?若是要凌家家主令,只管拿回去!若是要对付傀王,那我只能说你找错人了,我不是傀王的人,不受命於他,自然也不会帮他做事!”司徒明樱激动地道。 “七皇子很识时务,本王甚是欣赏。” “我不稀罕你欣赏,我只要你赶紧放了我!” “可惜你说的那些都不是本王要想的。” “那你想要什么?”司徒明樱忍不住激动,“能不能先给我解绑,疼死老子了!” 他喘口气,勒在他胸前的绳索都像在刀他! 尹逍慕蹲下身子,与他平视。 “阴阳蛊,如何解?” “阴阳蛊?谁中了阴阳蛊?”司徒明樱惊愣了。 “本王要解蛊之法。” “你这不是为难我嘛!” 尹逍慕突然抬起手,修长的指腹落在他脖子上的筋脉上,低沉道,“七皇子能帮著现任凌家家主做事,只怕不是你父皇授命,而是不得已为之吧?” 闻言,司徒明樱面色一冷。 尹逍慕道,“本王可以为你解毒,让你不再受他人摆布。非但如此,本王还可以助你登上那个位置,让你变成他们的主宰。” 司徒明樱嗤笑,“你当我三岁孩童好骗啊?那位置是你想让谁坐就让谁坐的?” 尹逍慕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著他,“凌家的財富富可敌国,若用其招兵买马,不出五年便可拿下北拢国。而你父皇这些年沉迷炼丹之术,早已让傀王掏空了国库,如今整个北拢国也不过是外强中乾,若不是他国忌惮傀王,恐怕北拢国早已灭亡。你应该知道,我们不惧傀王,这北拢国的江山你不要,本王可以送给他人。” “喂,你別不讲信誉!”司徒明樱扯开嗓门嚷了起来,“你刚还说要我坐上那个位置,怎么能说话不算话?我可没说我不要,你少给我翻脸!” “解蛊之法。” “我帮你打听!” 尹逍慕冷眸微眯,突然转身往门外去。 见状,司徒明樱忍不住大喊,“我都说了帮你打听了,你走什么走?” 尹逍慕脚步顿下,侧目斜了他一眼,“那你打听清楚了再叫本王。” 司徒明樱一脸死白,“……” 尹逍慕冷哼,“本王是带著答案来同你谈判的,既然七皇子毫无诚意,那便当本王没有来过。本王手中正好缺个药人,七皇子可男可女,属实奇特,依本王看做药人正合適!” “你!”司徒明樱差点吐血,他女人已经够討厌了,没想到他比他女人还让人討厌!可眼见他要提脚,他心一横,咬著牙道,“我说!” 尹逍慕眸底闪过一丝得意。 不过转回身时,他依旧面无二色,冷得就跟一座没有感情的雕塑人似的。 司徒明樱狠狠瞪了他一眼,才主动说道,“百足虫,要百只,若蛊虫未破卵,先使其破卵成形,再用百足虫诱出。” 尹逍慕眉心蹙起,“就百足虫?你是如何得知的?” 司徒明樱嘆了口气,“还能如何得知,当然是打听出来的啊!那傀王覬覦北拢国江山多年,我知道他早晚会对司徒一族下手,所以每次他炼出什么新东西我都会想方设法去打听破解之法。他那个徒弟妖齐是个见钱眼开的东西,只要银子给够,他什么都说。” 尹逍慕重新蹲在他身前,眸光冷冷地凝视著他,“中了阴阳蛊,若习武之人擅自动用內力,会如何?” 司徒明樱道,“用內力,等於催生,若没有及时解蛊,多少会让人损伤。” “有何损伤?” “这个……我记得当时我也问过妖齐这些,可妖齐说中蛊的人没几个,还没一个人敢乱来,所以他也不知道会有何后果,反正只要是女人,死是不会死的。”司徒明樱说完,突然双眼一瞪,像是才反应过来,“你如此紧张,不会是你女人中蛊了吧?哈哈!她那么厉害的人,也会中这种阴招?” 尹逍慕眸光陡然一厉,杀气自身汹涌喷发。 “誒誒……你別激动,我只是隨口问问而已!”司徒明樱嚇得想躲,可他一动,身上的绳子便在他肌肤上摩擦,就像带齿的锯刀不断的割他,痛得他齜牙咧嘴惨叫,“救命啊……你能不能先给我鬆绑……我还不想死啊……” 尹逍慕不为所动,继续冷硬地问道,“若是孕妇,此时解蛊能成吗?” 司徒明樱一脸哭相,“这我哪里知道啊!我拿银子向妖齐买消息的时候,也没想过会有孕妇中蛊,我怎么可能问这种问题?你若是担心伤害孩子,那便忍一忍,等生下孩子再解蛊不就行了!反正那蛊对女人没有害,最多你不能和她行房而已!” 尹逍慕脸色不仅冷,而且还黑。 司徒明樱见他还是不为所动,直接哭求起来,“求你先放了我吧,这跟凌迟我有何区別?有何话咱们好好说,你別折磨我行不?” 他真怕这个男人来一句:等那女人生下孩子再给他鬆绑! 要等到那时,他还有命活吗? 要是直接给他个痛快还好,可这样折磨他,那真真是生不如死! 尹逍慕再次直起身,朝门外唤道,“玄柒,进来给他鬆绑。” 玄柒从门外走了进来,笑著同司徒明樱招呼,“七皇子,別来无恙?” 司徒明樱那真是一口恶血卡在喉咙口,吐又吐不出来,咽又咽不下去。 这些王八蛋! 然而,自己的命还在他们手中,他现在是不服也得服! “大哥,我们可是拜了把子的,你不能看著兄弟我遭罪啊!”他也彻底不要脸了,直接攀起了交情。 玄柒唇角狠狠一扯。 他们有答应同他拜把子吗? “七皇子,跟我们拜把子的是七公主,你要不要考虑阉了变成公主?”既然他不要脸,那他也不妨逗逗他! “別……”司徒明樱直接掉下了眼泪,“我还要当皇帝,还要后宫佳丽三千,你可別让我断子绝孙!” “噗!”玄柒忍不住喷笑。 就连尹逍慕在一旁看著他这幅怂样都忍不住抖了抖肩膀。 玄柒受到暗示,拿出一把匕首上前,割断了司徒明樱身上的绳子。 司徒明樱痛得在地上打了几圈滚,然后爬到尹逍慕脚边,抱住他小腿哭求,“求求你可怜可怜我,给我点药吧,疼死我了!” 尹逍慕嫌弃得差点一脚將他踢飞。 “放开!” 玄柒『呵呵』直笑,“王爷,这傢伙跟周尘一样没脸没皮的,说不定他们上辈子是一家的!” 尹逍慕剜了他一眼。 玄柒缩了缩脖子,然后上前將司徒明樱从地上拉起来,“行了,你先去床上躺著,我给你上药。” 司徒明樱一听,也不纠缠尹逍慕了,赶紧麻溜地跑去屋中那身床上。 玄柒隨即走过去,从怀里拿出一瓶药霜。 司徒明樱看了看地上的绳索,忍不住问他,“那绳子是如何弄出来的?怎么像长满了刺似的?” 玄柒驀地板起脸,“七皇子,我不是妖齐,你別想著套我们的秘密!” 司徒明樱瞬间尷尬地红了脸,“那啥……我没別的意思,只是好奇而已。” 尹逍慕冷不丁开口,“再多一句废话,把舌头罢了!” “是!”玄柒配合地应道。 “……!”司徒明樱一脸黑线。这啥人啊!就这么个阴险腹黑的男人,那女人是如何受得了的?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214章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门外。【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听著里面的动静,裴映寧好几次都差点没绷住笑出声来。但她知道自家男人是为了她,所以强忍著没破坏屋里的气氛。 听著从门里出来的脚步声,她忍不住抬手摸索。但还不等她跨出步子,她人便被圈进了熟悉的怀抱,接著便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这些日子,她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安全感十足,不但他时刻陪在她身边,其他人也会轮流来陪她聊天谈心,虽然什么事也没做,但每天心里都是充实的。 被他放在床上,她才笑著问他,“你就不怕他耍滑头么?我与这人接触多次,瞧著就不是个靠谱的主,狗扯羊肠的屁话隨口捻来,他要是骗人,我们如何分得清楚?” 尹逍慕薄唇微勾,“你安心便是,为夫自有办法治他。” …… 凌武没去司徒明樱那里,是因为跟周倾璇分开好些天了。 夫妻俩一见面,周倾璇便拉著他上上下下检查,就怕他伤势刚好又添新伤。 瞧她那紧张的样子,凌武有些哭笑不得,赶紧把她双手抓住,再让她摸下去,都快把他『火』摸上来了。 然而,周倾璇还没打算放过他,绷著脸蛋问他,“谁让你买那些东西的?” 凌武蹙眉,“不喜欢吗?” 他可是有牢记小舅子的话,把女人喜欢的东西都认真记下了的! 周倾璇嗔了他一眼,“眼下这种形势,买那些作甚?我涂涂抹抹给谁看啊?攒著银子不好么?” 凌武咧嘴哑笑,“想涂就涂,想抹就抹,你高兴便好,管他人作甚?” 周倾璇脸颊微微泛红,但嘴上还是说道,“我看你就是腰包太鼓了,所以才乱使!还剩多少,拿出来!” 说著话,她又开始搜他身。 凌武赶紧將她连臂带人抱住,“没了,都使完了!” 周倾璇自然不信,可她刚扭了扭身子,就发现他浑身绷得厉害,遂忍不住抬头,还不等她再开口,那俊朗的脸就压了下来。 “唔……” 急促的吻让她双腿忍不住发软,双手下意识的將他腰身抱住。 都说小別胜新婚,虽然他们也只別开了几日,可这几日对彼此的思念那都是没法用语言来形容的。何况凌武的性子,一向做的比说的多。要他说那些肉麻的话,还不如让他来点实际的。 周倾璇被他吻得七荤八素,被他压在床上的时候才恢復些清醒,可这种事向来都是凌武主导,她就算推拒,那娇软无力的语气看在凌武眼中,也全都当成她在邀请…… “璇儿!”门外突然传来秦氏的声音。 夫妻俩猛地僵住。 周倾璇最先回过神,一脸涨红地推开他,快速整理好衣裳后,赶紧跑去开门。 “娘,怎么了?” “你……”秦氏久久没听到回应,还以为女儿不在房中,正想离开呢又见女儿开门,看著女儿那通红的脸蛋,她透过女儿肩膀瞥到了房里那身床,见床帘微动,作为过来人,还有啥不明白的。她忍著笑,把手里一摞衣物塞到女儿怀里,“我以为你们在王妃那边呢!吶,你让我改的角口,已经改好了,快拿去给凌武试试吧。” “嗯。”周倾璇回头看了一眼,脸蛋更是红透了。 “行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秦氏嗔了她一眼,突然压低了嗓音,“大白天的,別闹出太大动静,当心让人笑话。” 周倾璇咬著唇低著头,恨不得找地缝把自己藏起来。 直到秦氏走远,她才赶紧把门关上。 转身,就见凌武已经站在她身后,正笑著把她盯著。 “还好意思笑?真不害臊!” “害什么臊?我们在自己房里做自己的事,碍谁眼了吗?”凌武不以为意。王爷和王妃从始至今都是这般,也没听谁说王爷和王妃半句閒话。 不过他以前不懂,好几次都坏了王爷的好事,每次都能看到王爷那不爽的黑脸…… “你还说!”周倾璇娇嗔地踩了一下他脚背,然后將手里的衣物全塞到他怀里,“拿去,试试合不合身?我先前缝製得有些大了,让娘帮我改了改。” 凌武一手抱著衣物,一手握著她柔弱无骨的小手,眼神定定地看著她白葱般的指头,低沉道,“以后不用做这些。” 她是出生就被娇养的千金,十指不沾阳春水,如今却要为他洗米製衣…… 看著他眼中那份自责,周倾璇忍不住轻笑,“我要是就喜欢为你做呢?你不要?” 凌武剜了她一眼,最终唇角忍不住上扬。 …… 再见尹逍慕过来,司徒明樱直接摆起了嫌弃脸,“你女人呢?为何不让她来见我?我要跟她说话,不同你讲!” “看来七皇子是真的很想变成『公主』!”尹逍慕不但冷眼睇著他,修长的指尖上还多了一根银针。 “誒!你別乱来啊!”司徒明樱嚇得直接往床里滚,双手更是把裤襠捂得紧紧的,很是不满地瞪著他叫嚷,“我不过是问问你女人罢了,又没別的心思,你至於如此嘛!” “哼!”尹逍慕在桌边坐下,银针直接放在桌上。 司徒明樱都想哭了。 盯著桌上那根银针,颤著音问道,“我都已经告诉你解蛊之法了,你还想怎样啊?” “傀王在何处?” “鬼知道啊!”司徒明樱脱口道,“他在北拢国多年,我都没见过他几次!” “不知道?”尹逍慕起身,冰冷的眸子盯著他,“看来应该继续將你绑著!” “別……我说!我说!我说!”司徒明樱一听,激动地伸手制止,“他来了东乌国,可是我也不知道他究竟藏在哪里!我和赵真意这次来东乌国的目的就是寻找凌家失散的那个孩子以及凌家家主令,对付你们不是我们要做的!” “还有呢?”尹逍慕薄唇轻启,眸底冰冷的温度没有减少丝毫。 “还有就是,我们找到家主令了,傀王应该也要动手了。但是他要如何动手,我们的確不知。”司徒明樱突然想到什么,又接著道,“对了,傀王的人和尹凌南有往来,你们把尹凌南盯好,说不定能有所收穫。” 尹逍慕眸底的寒意总算少了几分。 尹凌南勾结傀王的事他们是知道的,他还没问,司徒明樱便主动交代,这说明司徒明樱的话还是可信的。 司徒明樱突然主动问话,“楚阳王,你女人是如何脱险的?尹凌南傢伙呢?他府邸都被毁了也没见他出现,可是他出了意外?” 尹逍慕眸底再次一寒,眸光势如利箭射向他,“你知道他多少事?” 司徒明樱被他这一瞪,嚇得又缩到床角,“你別瞪我,跟我可没关係……就算……就算有点关係,也是他们的主意,是他们要绑架那两位老人的,別赖上我!” “他们?还有谁?”尹逍慕提脚朝床边近了两步。 “就是尹凌南和尹怀宇啊!” “说完整!” “我们不是要找凌家那个孩子和家主令嘛?怕你们夫妻搅合我们的好事,我们就想把你们支开。正好那两兄弟也存了私心,他们也想对付你们夫妻,於是就决定对那两个老人下手,听说是尹怀宇派人去的淮州,本来都把人弄到手了,谁知尹凌南那傢伙突然发疯,竟改变了主意,说好把你们引出京城就把那两个老人交给我们,谁知道他竟然把那两个老人藏了起来,害我们不但找不到那两个老人,连他藏哪我们都不知道!” 门外。 裴映寧阴沉著脸听他讲诉。 之前的许多疑惑都得到了答案,可她心中的怒火却越发高涨。 虽然杀了尹凌南是解恨,可还有一个尹怀宇! 这傢伙假装洗心革面,还专程到他们府中向她认错,没想到真如他们想的那般,不过是为了麻痹他们而已! 尹凌南在明面上使坏,他就在暗中递刀,隱得真是够可以! 难怪他最近一点动作都没有,睿和王府被炸毁,他应该是猜到尹凌南出事了,所以夹著尾巴装乖了! 屋子里,尹逍慕神色不比门外的她好看多少。 司徒明樱又挤出一副哭相,哀求,“我求你,饶过我吧!我说的都是真的,但凡有一句假话,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尹逍慕从怀里拿出一只小瓶子,扔到被褥上。 “瓶里的药可解你体內的寒毒,以后你不用再受凌家家主摆布。” 闻言,司徒明樱双眼錚亮,激动地赶紧抓起白瓶,倒出药丸就往嘴里塞,根本不管他是否是骗人的。 倒不是他信任尹逍慕,而是他这些年受制於凌家家主,每过三个月就要向凌家家主跪求解药,奉上金银珠宝不说,还要像狗一样摇尾乞怜! 曾经有一次他没有凑够银子,差点毒发身亡,还是赵真意帮他说好话才拿到解药的。 服下药丸后,他突然一脸痛苦,捂著心口剧烈的抽搐起来—— “啊——” 裴映寧在外面听著惨叫声,鸡皮疙瘩都抖了好几身。 好在尹逍慕先前就告诉她,不论听到什么动静都別惊讶,不会死人的。 可她也没想到,司徒明樱这一惨叫竟然叫了足足有一刻钟。 然后听到他『噗』地一声,像是喷出了什么,悽惨的声音这才消停。 屋子里,床下一滩黑血,起码有一只粗碗的量。司徒明樱如挺尸般仰躺在床上,喘息如牛,一身汗不但湿了衣裳,也湿了头髮。整个人明明就在床上,可就像在水里经歷了一番劫难般,比落汤鸡还狼狈。 “楚阳王……我感觉我像是生过孩子一样……女人生孩子是从下面出来……我是上面……” 尹逍慕唇角狠狠一扯。 解毒而已,他居然能联想到生孩子! 不过,下一刻他眸色微黯,听他鬼哭狼嗷这么久他都没变色,脑海中想像出的一幕却让他心口感到满满的不適。 寧儿生孩子时该有多疼…… “楚阳王……你放心……你这份大恩我是一定会报的……”司徒明樱虽然喘息如牛,但说话的中气还是足的。 “不用你感恩,把这瓶里的药服下。”尹逍慕冷著脸再將一只药瓶扔给了他。 “……!”司徒明樱翻身,抓著药瓶满脸恶气地瞪著他,“你这是何意?” “本王不信你。” “你这是要玩死我啊!”司徒明樱激动地咆哮,“我刚刚才解毒,元气大伤,你竟又要我服毒,能不能有点怜悯心让我休息几日?” “需要本王亲自餵你?”尹逍慕提脚又朝床边近了两步。 司徒明樱狠狠一咬牙,拔开瓶塞倒出药丸,闭著眼送进自己嘴里。 尹逍慕突然倾身,伸出手在他肩上用力一拍。 “啊!”司徒明樱猝不及防地痛得又大叫。 等他闭嘴时,喉结狠狠滚动。 他那没什么血色的脸剎那间黑成了锅底,指著尹逍慕骂道,“你有种!” 尹逍慕不怒反笑,“那是自然,不然本王的寧儿如何能怀上?” 司徒明樱突然仰天一嗷,“你们乾脆杀了我吧!我不要活了!” “本王不需要你做任何事,只要你安分,本王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一颗毒药换一座江山,你不亏。” “好话歹话你都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司徒明樱冲他狠狠齜牙,“我要是做不了北拢国的皇帝,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尹逍慕睇了他一眼,转身便往外走。 那一眼,既是嫌弃,也是不屑。 目送他走出房门,司徒明樱又忍不住仰天长嗷,“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啊——” 门外。 裴映寧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只可惜她现在看不见,没法看到司徒明樱崩溃的样子。 尹逍慕正准备抱她回房,突然玄柒急匆匆找了过来,“王爷,出事了,皇上急召您回去!” “出何事了?”尹逍慕脸色冷得不能再冷,现在就算天塌下来他也不会再听那人半句话! “听说郅州出现了瘟疫,死了不少人!” “……!” 裴映寧听完脸色都变了。 瘟疫…… “王爷,夫人已经赶去郅州了,您说这如何是好?”玄柒难掩焦急。 \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u0006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215章 裴静嫻的苦肉计 “本王不需要你做任何事,只要你安分,本王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无错章节阅读】一颗毒药换一座江山,你不亏。” “好话歹话你都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司徒明樱冲他狠狠齜牙,“我要是做不了北拢国的皇帝,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尹逍慕睇了他一眼,转身便往外走。 那一眼,既是嫌弃,也是不屑。 目送他走出房门,司徒明樱又忍不住仰天长嗷,“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啊——” 门外。 裴映寧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只可惜她现在看不见,没法看到司徒明樱崩溃的样子。 尹逍慕正准备抱她回房,突然玄柒急匆匆找了过来,“王爷,出事了,皇上急召您回去!” “出何事了?”尹逍慕脸色冷得不能再冷,现在就算天塌下来他也不会再听那人半句话! “听说郅州出现了瘟疫,死了不少人!” “……!” 裴映寧听完脸色都变了。 瘟疫…… “王爷,夫人已经赶去郅州了,您说这如何是好?”玄柒难掩焦急。 “备马!去郅州!”尹逍慕沉声下令。 “慕,我也想……” 裴映寧也想去,可不等她说完,尹逍慕將她打横抱起,边往臥房去边与她说道,“你留在山庄,京城和朝中的事都会传来这里,若有何变故,还需你做定夺。” 裴映寧当然懂,而且她也知道自己现在不方便去郅州,一来她什么也看不见,二来她怀著孩子,去了只能做拖累。 可懂道理归懂道理,一想到郅州的情况是瘟疫,她就忐忑不安。 “答应我,要好好的。还有娘,你们都要好好的。”她摸著他的脸庞,心情是说不出来的沉重。 “那是自然!”尹逍慕低下头在她唇上连啄了好几下,“只要你无恙,为夫便能心无旁贷的做事。你乖乖的,等我们回来。” “嗯。” 將她送回房里后,尹逍慕一刻都没耽搁,不但把凌武和玄柒叫来跟前,吩咐他们准备事项,还召集了山庄里的五个弟子,让他们一同前往郅州。 裴映寧就在旁边听著他安排。 她很少多愁善感,从小的家庭环境让她早早的学会了独立,不论是生活还是心理,她都能做到自我调整。所以一直以来,哪怕是在逆境中,她也很少有悲观的情绪出现。 可自打眼瞎后,她心境就发生了些变化,『怕』这个字时不时的会出现在她脑海中…… 她怕孩子出事。 怕他不在身边。 如今又怕他陷入危险…… 尹逍慕临走时抱了她许久,谁都没说一句话,就那么紧紧地抱著。 等他不得不鬆手,脚步声消失在门外后,她才低下头擦了擦眼眶。 “王妃。”周倾璇和姜玉婕同时出现。 她赶紧朝门口的方向挤出一抹笑,“你们来了。” 二人一左一右在她身侧坐下。 周倾璇兴奋地先开口,“王妃,您知道吗,尘儿刚让人送回消息,那傀王的老巢让他们成功毁了!据说那什么鬼物山被炸得一根草都不剩!” 闻言,裴映寧欣喜道,“干得漂亮!” 但下一刻她脸上的笑微微僵住。 是不是傀王知道了这个消息,所以才选择对东乌国的百姓下手? 郅州的瘟疫有没有可能就是傀王搞出来的? “王妃,怎么了?”见她神色突然凝重,周倾璇关心地问道。 “没……没什么,就是担心尘尘儿,不知道他何时能回来。” “王妃,他们完成了任务,很快便能回来的!” “嗯。” “映寧,你饿不饿?我昨日跟著周夫人学做了糕点,你要不要尝尝我的手艺?”姜玉婕在一旁转移话题。 “好。” …… 雍顺王府。 从太傅府回来后,裴静嫻明显地感觉到了尹怀宇的冷落。 她也是知道原因的。 自家爹把范碧珍的死嫁祸到她头上,说明她爹根本就不在乎她。一个不受宠的女儿,又如何能得到丈夫的宠爱? 何况还是尹怀宇这般势利的人。 不过太傅府的事也没有让她消沉,相反的,在得知裴灵卿这个废物被赶出裴家后,她心里是说不出来的高兴。 那对欺负她们的母女落到这般下场,算是解了她心中多年的恨,在雍顺王府受点冷落算什么,只要她没被休弃,那她就还是这府里的侧妃。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尹怀宇多日没去她房中,温软洁便主动找上了门来。 “王妃姐姐怎么来了?”虽然她心中厌恶温软洁,可面上还是乖巧恭敬。 “裴侧妃真是好大的架子,还让本王妃来给你请安!”温软洁带著丫鬟婆子,满身华贵,威仪十足。 裴静嫻脸色微变,隨即赶紧跪向她,解释道,“王妃姐姐恕罪,妾身知道王爷这几日都宿在姐姐房中,担心叨扰到姐姐休息,所以才没去给姐姐请安。” 温软洁『哼』了一声,径直到桌边坐下。 裴静嫻隨著她的方向转动膝盖,在她落座后,突然抬起手狠狠地抽自己耳光,“王妃姐姐恕罪,是妾身不懂事忘了规矩!” 『啪啪啪……』 耳光声响亮又清脆。 而且完全没有停下来的举动。 似乎温软洁不喊停,她就不会停。 温软洁本就是来给她立威的,可面对她如此自扇耳光的举动,一时间都看懵了。 前些日子裴静嫻刚进府,她知道尹怀宇新鲜劲儿上头,便诸多隱忍。可这几日,尹怀宇夜夜宿在她房里,甚至她提起裴静嫻尹怀宇都表露出明显的不快,她心中大喜,知道他对裴静嫻这上不了台面的小庶女感到厌倦了,所以今日趁尹怀宇外出,她便带著人直接『杀』过来了! 谁曾想,她还没找藉口对裴静嫻动手呢,裴静嫻就自己打起了自己…… 瞧著那稚气未脱的娇娇脸被打得通红,她是有几分得意的,可得意之下又有几分说不出来的感觉,反正越看越不舒服。 “够了!”她起身喝道。 裴静嫻这才停了手,自己把自己抽得晕乎乎的,跪在地上的身子都有些摇摆晃动。 “王妃姐姐……” “算你识相,今日就暂且饶过你!以后没事多学学规矩,別出去丟了王爷的脸面!”温软洁训斥完,便带著丫鬟婆子离开了。 仿佛多看她一眼都觉得噁心! 等温软洁一走,裴静嫻的丫鬟婆子才惊慌地从门外跑进来。 看著她脸颊又红又肿,婆子都快被嚇哭了,赶忙將她从地上扶起,“侧妃,您怎能如此打自个儿呢?你又没做错事,何须怕王妃?” 裴静嫻摸了摸自己的脸,嘴角勾起一丝阴冷的笑。 怕? 她可没怕过温软洁。 至於打自己?与其让她找自己的茬,还不如自己动手…… “邱妈,你去找管事討点药,就说我脸肿了,都快没人样了。”她说完,接著又提醒了句,“至於缘由,不管任何人问起,都说不知。” 婆子想了想,立马明白了她的用意,遂赶紧道,“是,侧妃放心,奴婢会办好的!” 午时还没到,裴静嫻被打肿脸的事就传遍了整个雍顺王府。 尹怀宇一回府就听说了。 今日的他心情不错。 因为郅州闹瘟疫的事,骆诗瑜去了郅州。尹逍慕虽然没露面,甚至不知去向,但他猜测,这对母子暂时不会回京。 尹凌南也不知死活。 如今朝中,做事的皇子就他一人,今日早朝,拥躉他的那些大臣又明显恢復了势气,这叫他如何能不喜? 而裴哲山许是对那日的事感到愧疚,今日还帮著他懟了姜清荣。 所以在得知裴静嫻脸肿以后,他连朝服都没换,直接去了裴静嫻的院子。 见他前来,邱妈带著丫鬟先行礼,然后跪在地上怯生生道,“王爷,侧妃身子不適,怕有碍您观瞻,恕奴婢斗胆,还请您过几日再来吧。” 尹怀宇沉著脸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邱妈不吭声,但眼泪却一个劲儿的往下掉。 尹怀宇饶过她们,上前一脚將房门踹开。 房里,床上的人儿仿佛被他这一脚动静嚇到了,见他进来,不但惊慌下床,还手忙脚乱地拿手帕把自己的脸遮挡起来。 尹怀宇夺步过去,一把扯开她脸上的手帕,看著她那肿得像发麵馒头的脸蛋,又惊又怒,“谁做的?” 裴静嫻扑通跪地,哭著道,“王爷息怒,是嫻儿自己打的,与任何人无关……” 自己把自己的脸打肿,还肿到变形,这话说出去有几个人能信? 尹怀宇自然也是不信的! 瞧她这个样子,忍不住要去找温软洁说事。只是他刚要转身,裴静嫻就抱住了他的小腿,哭求道,“王爷,真的不关任何人的事,是妾身自己打的,求您不要生气……” “都这样了你还帮她说话?”听她如此哀求,尹怀宇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女人的那点心思他不用別人教,都懂。 他可以容忍这些女人对外人耍心机和手段,但绝不容许她们在他眼皮下任性妄为! 对付外人,那是聪明。窝里横,那叫添乱! “王爷,您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行吗?” “你……” “王爷,妾身知道,妾身出生卑微上不得台面,妾身不敢奢求您的宠爱,只求王爷今后少来妾身的院子,还请王爷应允。妾身从今以后定会努力学习规矩,恪守本分,尽心尽力服侍好您和王妃姐姐。”裴静嫻继续哭求。 那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冲洗著她红肿的脸庞,让她看起来更加狼狈。 说实话,她此时的样子真有些脱相,说丑都不为过。 可看在尹怀宇眼中,怒火更甚。 就她这般哀求的话,他已经不需要审问便能得知温软洁为何要对她动手! 还不是她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脾气犯了! “起来,去把脸洗了!”他没有离开,而是到床边坐了下来,然后朝门外冷声唤道,“去宫里把御医请来!” 门外,邱妈听到他命令声,心里得意得不行。 她们侧妃可真是聪明…… 没多久,一名御医被请到了雍顺王府。 在尹怀宇叮嘱下,御医给裴静嫻检查了伤势,又为她细细地切了脉。 伤势还好,御医神色很平淡,可把脉时御医莫名地皱起眉,然后用著极其复杂的神色朝尹怀宇看了一眼。 尹怀宇让他看得不知所谓。 不过瞧著御医的神色,他有种恼怒的预感,总觉得还有事是他不知情的! “刘御医,侧妃身子如何,有何不妥之处,你如实说!” “王爷……”刘御医欲言又止后,还是大胆地说了出来,“王爷,裴侧妃有中毒之相,且此毒能致侧妃难育子嗣。” “什么?!”尹怀宇从床头边惊起,怒吼道,“你再说一次?” “王爷,下官刚为侧妃把脉,发现侧妃有中毒之兆。此毒虽不凶险,但长期服用,能使女子无法孕育子嗣。”刘御医垂首说得更加详细了些。 裴静嫻坐在床上,听得脸色煞白,身子都止不住的颤抖。 这毒肯定不会是尹怀宇下的! 他们新婚夜就圆了房,且后面他时常在她房中过夜,她能感觉得到,尹怀宇並不厌恶碰她,而且还喜欢和她…… 如果他不想她孕育子嗣,他大可不必如此宠幸她。 那这毒…… 尹怀宇没想到,无意中竟然发现了这样的事,这可真把他肺管子气炸了! 要知道,他可是盼著有个一男半女! 现在告诉他,有人要他绝后,这叫他如何接受得了?! “邱妈!”他忍不住朝床尾的邱妈吼了过去,“侧妃的膳食都是谁负责?” 邱妈哆嗦著道,“回王爷,侧妃的膳食都是大厨房做的。” 尹怀宇又怒问,“都用过些什么?你给本王好好道来!” 邱妈『咚』地跪地,颤著音道,“每日大厨房做什么侧妃就用什么,奴婢们並未为侧妃开小灶。”突然,她双眼一瞪,“对了,奴婢想起一事,每日王爷来过侧妃这里,第二天一早大厨房的丽娘就会送来一种参汤,说是王爷你让人做的。”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216章 看老子不砍死你! 在知道是大厨房的人后尹怀宇就已经想到了谁是幕后之人,听丽娘亲口招供,那更如一盆油泼在他头上,怒火烧得他整个人都仿佛快焦了,脸色黑沉得像要吃人的罗剎。【google搜索】 他纳裴静嫻为侧妃,无关情爱。只是因为裴哲山有意示好,而他也有重新笼络裴哲山的心思,所以这桩婚事便不谋而合。另一方面,他急需子嗣稳固自己在朝堂的地位,特別是在裴映寧怀有身孕的情况下,他更是迫切的想要一个女人为他开枝散叶。 而温软洁不久前小產,身子有亏,一时半会儿很难让他达成心愿,所以裴静嫻进府后,他时常宠幸她,就是想让她儘快地怀上。 谁知,他如此殷切地期盼孩子,还如此殷勤地播种,到头来竟告诉他,有人给他的女人服用避子药,不但让他这些日子的努力全白费了,还把他渴望子嗣的美好愿望击得粉碎! “来啊,把这贱奴拖下去,当著王妃的面乱棍打死!” 听他咆哮声,侍卫们都不敢迟疑,上前扭住丽娘就快速离去。 丽娘还不甘心,哭喊著,“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奴婢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刘御医在一旁瞧著,也理解尹怀宇此刻的心情,他隨即便道,“王爷,您不用担心,那避子药虽有毒性,但好在裴侧妃服用的时日並不久,下官开几贴药,用不了几日便可为裴侧妃清除体內毒性。且裴侧妃底子好,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怀上子嗣。” 他最后一句话算是给了尹怀宇一剂安慰药。 就连裴静嫻听了都停住了哭声,忍不住向刘御医確认,“真的吗?我真的能很快为王爷孕育子嗣?” 刘御医很肯定地点头,“只要裴侧妃静心调养,保持好愉悦的心情,王爷多『陪陪』裴侧妃,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有好消息。” 尹怀宇脸色缓和了一些,“给裴侧妃调理身子的事就全托刘御医了。待裴侧妃有喜,本王定重赏。” 刘御医赶紧应『是』。 隨后,尹怀宇让邱妈带他下去开方子拿药。 房间里,就剩下他和裴静嫻。 裴静嫻掩面又嚶嚶哭了起来,“王爷,要不您放妾身回太傅府吧?妾身刚入雍顺王府便弄得身心皆损,即便刘御医所言中听,可妾身卑微怯弱,便是得王爷恩宠有幸怀上王爷的子嗣,妾身也没那个底气能保证孩子安然无恙……” 她还没怀上呢就被人偷偷下避子药,要是怀上孩子指不定更加凶险。 这话不用她说,尹怀宇也能想得到。 “本王知道你受了委屈,你放心,往后有本王为你撑腰,王妃不敢再对你如何。你只管好好將养身子,早日为本王诞下子嗣,本王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至於王妃,本王暂时不会动她,毕竟她身后还有丞相府,希望你能体解本王的为难之处。” 他这番话也算说得实诚不虚。 裴静嫻自然也懂。温软洁身后有整个丞相府撑腰,別说是偷偷给她下毒,就算真把她弄死了,碍於丞相府的顏面,他也不可能杀了温软洁。 逼他做抉择,等於是自取其辱,她没有那么蠢。 她现在要的,是进他的眼,入他的心,在雍顺王府中站稳脚跟。只有站稳了脚跟,她才有对付温软洁的底气。 像今日这般,让他对温软洁充满怨恨,得利的只会是她…… “王爷,您说什么便是什么,妾身都听您的。” 见她如此乖巧听话,尹怀宇心中对她的满意又加深了不少。抬手用指腹摸了摸了她红肿的脸颊,语气也带著一丝温柔,“一会儿把药喝了,好好休息。脸上的伤记得搽药,可別毁了这张漂亮的脸蛋。” 裴静嫻羞赧地低下头,“嗯,王爷放心,妾身定会好好养身的。” “本王还有事需要去处理,等本王得空了便来看你。” “嗯。” …… 侍卫真的按尹怀宇的命令將丽娘带到了温软洁面前,当著温软洁的面就对丽娘一通棍棒乱打。 丽娘一开始还哭著喊著温软洁救命,但很快便在棍棒下没了声。 可侍卫执行的是死令,不是丽娘没声了便会停手的,而是生生打得丽娘皮开肉绽,连脑袋都开了才停的手。 这场面,何止一个暴力血腥就能形容的? 温软洁院中的丫鬟婆子全都嚇到噤声,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 而侍卫们那一棍接一棍的动作,看在温软洁眼中,如同击在她心口,丽娘身上的血就像从她身上流出的一般,让她脸色比死人还难看,哪怕用尽了全力也止不住浑身的颤抖。 她比谁都清楚,丽娘的死代表著什么…… 而尹怀宇没有向她问罪,不代表他没有问罪的意思,反而是藉助这种方式给她最为严厉的警告! 她能说什么? 她什么也不敢说! 何况死的还是一个低贱的奴婢,她更加不可能为了这么一个贱奴再去惹尹怀宇动怒! 那些侍卫把丽娘活活打死后便抬著丽娘尸体走了,仿佛只把她的院子当成了刑场。 等他们一走,温软洁突然翻著白眼晕了过去。 “王妃!” 打从这以后,尹怀宇就没再进过温软洁的院子。就像她小產时候,他再一次对她不闻不问,就算温软洁主动去找他,他也以公事繁忙为由將她打发了。 温软洁气不过,还想去找裴静嫻麻烦,但上一次吃的亏让她对裴静嫻有所忌惮。她完全没想到裴静嫻竟是那般的狠,为了诬陷她不惜自己把自己扇成猪头。 不止她开始忌惮裴静嫻,就连她身边的丫鬟婆子都主动避开裴静嫻身边的人。最终,她们只能看著尹怀宇每日往裴静嫻院子里去。 就连府里的管事也渐渐的不往温软洁面前跑了,府里的大事小事都去请示裴静嫻。 一时间,温软洁在雍顺王府就像一只瓶,还是被遗忘在角落的瓶…… 对於雍顺王府里的事,裴映寧有听说一些,但不是两个女人爭宠的细节,而是裴哲山近来时常出入雍顺王府的事。 对这个墙头草的爹,她早就看透了,如今不过就是听个热闹。 当然,也不是她主动打听的,都是周倾璇和姜玉婕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主动到她耳边来聊那些八卦。 因为半个月过去了,郅州那边並没有传来什么消息,他们仅仅知道郅州城封锁了,至於城里的情况,並无消息传来。 山庄里的人都担心著,但只要在裴映寧面前,大家都极为默契地不提一字。 这一日—— 午后,秦氏来陪裴映寧说话。 作为长辈,她跟裴映寧聊的都是有关孩子的话题,这段时日她做了许多小衣裳,色、布料、式样这些都会询问裴映寧的喜好。 裴映寧聊这些的时候,话也是最多的。 她正摸著秦氏缝製好的一件小马褂,想著宝宝以后穿上的样子,突然一声『寧姐』从门外传来。 秦氏险些被嚇了一跳。 还没来得及起身去开门,就见房门被撞开,她那离京许久的小儿子风一样地冲了进来。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裴映寧也难掩惊喜。 只是她刚起身就被紧紧抱住。 接著便听到耳边哽咽的话,“怎么会搞成这样?那些王八蛋!麻辣个巴子!老子弄死他们,把他们泡酸菜罈坛里头天天燉酸菜汤!” 听到他后面又忍不住飈方言,裴映寧哭笑不得,拍著他后背哄道,“没事,就是一时看不见而已,別担心哈。” 秦氏赶紧过去拉儿子,“你这兔崽子,回来就回来,一惊一乍的嚇唬谁呢?赶紧的,把王妃放开,別笨手笨脚的碰到王妃的肚子!” “我不!”周尘扭著肩摆脱她的拉扯,抱著裴映寧说什么也不鬆手,“寧姐变成这样,我以后照顾她,你们都別爭!” “你……” 秦氏还想劝儿子莫激动,结果她刚张嘴,就见儿子把下巴搁在裴映寧肩膀上,大声哭了起来,“寧姐……我的姐哟……你啷个这么不小心啊……” 他那腔调,秦氏听不听得懂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听得一脸冷汗。 这兔崽子,哭丧吶! “尘儿!”她有些恼了,更为用力的想拉开儿子。 “你走开!莫要拉我!我就要我寧姐!呜呜呜……”周尘扭摆肩膀,继续摆脱她的手。 裴映寧虽看不见,但气氛在这里摆著的,她赶紧拍著他继续哄道,“行了,我还没死呢,哭这么惨,你不嫌渗人啊?快让你娘看看,你这次出去可有受伤?” 周尘这才放开她,抹了一把鼻涕眼泪,“我好得很,什么事都没有。” “咦,小辛儿呢?尘尘儿,他不是跟你一起去的吗?怎么没听到他的声音?”裴映寧关心地问道。 “听说郅州闹瘟疫,小辛儿带著九紫坞的兄弟姐妹赶去帮忙了。”周尘说完,见她蹙起了眉,立马又道,“寧姐,你不用担心,据我收到的消息,郅州的情况不是瘟疫,而是人为投毒,有人在城中各个水井里下毒,所以才导致许多百姓得病。” 闻言,裴映寧心下鬆了一口气,但还是忍不住追问,“那现在情况如何?有好转吗?” 如果是人为,只要拯救及时,还是能控制形势的。但如果真的是瘟疫,以时下的条件,后果会怎样那是真没法想。 这也是她这些日子以来最担心的。 “寧姐,郅州的事有乾娘他们,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现在你的首要任务就是把我侄女养好,其他的事,就算天塌下来你都別管!”周尘没抱她了,但却改为紧搂她的肩膀。 瞧他满心满眼都是裴映寧,秦氏也拿他没撤,只好说道,“你们先说会儿话,我去厨房给尘儿拿点吃的。” 待她一走,周尘站在裴映寧面前,双手紧紧握著她的肩,眼眶里有著水光,是真哭了。 “寧姐,你感觉怎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要是心中有什么不安的,可千万要告诉我!” 他虽然没有失明,可他可以模仿失明,自然就能体会到失明人所承受的痛苦。何况是他如此好强的寧姐,现在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做不了,她得多难受? “別把我想的那么脆弱,我好著呢。”听著他哽咽的声音,裴映寧忍不住抬手摸到他脸上,顺著脸颊往上,果然摸到了他眼角的湿润,“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还自詡是打不死的小强呢,也不怕別人笑话?” “我就是心疼你……”周尘又埋在她肩膀上,像个孩子一样哭得异常委屈,“我们的命咋就这么苦呢……那些坏人真的该遭天打雷劈……早知道你变成这样我就不该劝你留下……” “乖,別说那些丧气话,好的生活都是要靠自己爭取的,虽然现在受了点罪,但成败还是掌控在我们手中,只要我们不墮落,没人能打倒我们。”裴映寧笑著安慰他,“快別哭了,你这样会影响侄女发育的,注意胎教啊!” 周尘立马从她肩膀上抬起头,然后破涕笑道,“我虽然认了乾娘,尹逍慕成了我大哥,但我决定以后还是要做舅舅,毕竟娘亲舅大,做舅舅比做叔叔亲多了!” 裴映寧『哈哈』笑,“那以后过年你可得把红包整沉点,免得你侄女正月里拿把剪刀剪头髮威胁你!” “噗!”周尘喷笑。他都差点忘了,正月里剪头——死舅舅!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周倾璇从门外进来笑著问道。听说自家弟弟回来了,她忙赶了过来。 “二姐。”周尘回头。 瞧他眼眶掛著泪,周倾璇也跟秦氏一样上前拉他,“回就回来,怎么一回来就哭上了,难不成被谁欺负了?赶紧的去洗把脸,別邋里邋遢的把王妃熏著!” 她这一声『邋里邋遢』倒是提醒了周尘,自己火急火燎的赶回来,的確好几天没洗澡了。 他这才彻底把裴映寧放开,“寧姐,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洗洗就来!” 裴映寧笑应,“好,你慢些,別著急。” 周尘隨即又风一样的跑了。 周倾璇扶著裴映寧坐回凳子上,裴映寧忍不住道,“二姐,你去看看尘尘儿吧,他出去这么久,也不知有没有受伤?虽然他嘴里说著没事,可谁知道他是不是逞强?” 周倾璇安慰她,“看他那精神头也不像是有事的样子,等他洗完澡我再去问问他。” “嗯。” 另一边,周尘洗完澡,从一名弟子那里听说山庄里『住著』一位北拢国来的客人,他二话没说便去了最边上的那间屋子。 司徒明樱虽然没有再被绑,可是外面有人盯著他,他平日里的活动范围除了房间,就是门外那一块空地。 好不容易终於有个人来看他了,他正打算跟对方套套近乎,结果来人提著把剑衝进他房里就对著挥舞—— “你个龟儿子、灾舅子、死温桑!敢跟尹凌南那烂帐东西伙起来坑我姐,看老子不砍死你!”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217章 你当老子是变態? “你……你谁啊?”司徒明樱嚇得直接从桌子下面钻过去,像地鼠一样从另一头探出头。【无错章节小说阅读,google搜寻】 『砰』!周尘手里的剑劈在桌子上。 紧接著一把掀开桌子,挥剑追砍! 司徒明樱『啊啊』惊叫,赶紧又往桌子那边躲,一边躲一边呼救,“来人啊!救命啊!杀人啦!” 那桌子横在他们中间,周尘连续几剑没砍到他,见他还敢呼救,顿时也不砍了,用剑指著他,破口大骂,“你还有脸喊人?不要脸的东西,害我寧姐失明,我他m今天非剁了你餵猪!” 司徒明樱一脸哭相,“冤枉啊!不是我做的,跟我没关係,我到东乌国来只负责找令牌,不是来杀你们的!我都跟楚阳王解释清楚了,他也信了我的话,你怎么还要我的命呢?” 这都是啥人啊? 楚阳王妃喜欢阴阳怪气地整他,楚阳王动不动就威胁要阉了他,他以为楚阳王已经够狠了,没想到他们中还有个更浑的,一上来就要砍人…… 周尘挥剑朝桌面一劈,瞪著眼咬著牙大骂,“要不是你们勾结,我寧姐会受这样的罪?你就算不是主犯,也是帮凶!还敢跟老子狡辩,你信不信老子崩了你!” 司徒明樱眼眶都红了,“我哪算帮凶?我什么都没做啊?最多就是盗了凌武的令牌,可那还是一块假的!就算我替凌家家主做事,我也是被逼的,这些我都同楚阳王讲清楚了的,不信你去问他!楚阳王还答应我,说要把北拢国的皇位给我,还让我安分地待在这里……” 看著他泫然欲泪的模样,周尘嫌弃地眯起了眼。 眼前的傢伙估摸著和他差不多的年纪,个子比他矮半个头,长得还娘里娘气的,就这样的还想当皇帝? 他是从来都不照镜子吗? 司徒明樱抹了一把眼角,然后指向门外,“你要不信的话,可以问外面的人,他们能为我作证的!” 周尘把剑插回剑鞘中,將剑抱在胸前,冷冷地问道,“你都有些啥本事?” 司徒明樱偏头想了想,接著略显尷尬地反问,“吃喝玩乐算不算本事?” 周尘双眼一瞪。 司徒明樱又露出一脸哭相,“我没啥本事,你要我如何说?” “那为何北拢国会派你出使东乌国?” “我是北拢国七皇子呀,凌家家主拿毒药控制了我们,我们不得不替他办事,为他寻找失落的凌家家主令。” “就这样?” “就这样!” 周尘突然抿紧双唇,只瞪著他看,似乎是在衡量他说话的可信度。 司徒明樱被他看得浑身发麻,突然双手环胸,彆扭地道,“都是爷们儿,別这样看我行吗?” 周尘额角瞬间掉下黑线,“你当老子是变態?” 司徒明樱缩了缩脖子,同时小心翼翼地盯著他手里那把剑。 看著他那怂样,周尘只能用嫌弃来形容。 他隨即把桌子拉回原位,又把凳子扯到身后,一屁股坐下,然后朝司徒明樱抬了抬下巴,“给你个机会,把你在北拢国的事说给我听,包括你那皇子老子、还有凌家现任家主、以及傀王的情况,知道多少说多少!” 司徒明樱汗,“……” …… 郅州城。 如周尘收到的消息那般,骆诗瑜和尹逍慕母子到达郅州城后发现,城里死的百姓以及病中的百姓並非瘟疫所致,而是中毒所致。 他们到达郅州城的第二天就將城內的情况控制住了。只不过中毒的百姓过多,一时间根本救治不过来。 好在城里各大小药铺和医馆都施以援手,用他们给的方子用最快的速度赶製出了解药。 只是此次投毒事件极其恶劣严重,死了上千百姓,说是一场浩劫都不为过。城中没了往日的热闹喧囂,到处都是哀嚎悲痛之声,真真是见者泪目、闻著心痛。 骆诗瑜、尹逍慕和城中那些大夫们连著多日都没能好好合眼,还是文辛带著九紫坞的弟子们赶到后接替了他们的手,才让他们得以喘口气。 母子二人带著玄柒、凌武、金嬤嬤离开医馆,打算找家客栈洗漱休整一番,再商量一下后续的安排。 街上,发丧的队伍隨处可见,他们看著揪心无比,可除了嘆气还是只有嘆气。 路过一街头时,突然看到一女子跪在路边痛哭,而女子的身前还躺著一具妇人的尸体,身上皆补丁不说,那去世的妇人连块草蓆都没有,就那么被摆放在地上。 妇人明显是中毒而亡的,且露在外的肌肤上起了尸斑,明显已经死了好几日了。 “恩人吶,求你们发发善心吧,我愿做牛做马报答你们,只求你们给我点银子让我好好將我娘亲葬了……”女子边哭边向他们磕头。 骆诗瑜从袖中摸出几粒散银递给她。 女子激动不已的伸手接下,紧接著又朝他们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谢谢恩人!谢谢恩人!谢谢恩人!” 骆诗瑜没说话,哪怕看惯了生死的她在经歷了这几日后,心情都极为沉重,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隨后他们离开了。 找了家客栈,他们洗漱一番后便稍作休息,傍晚才坐到一起用膳。 尹逍慕本就不善言辞,这几日更是没说几句话。骆诗瑜也知道儿子的心思,郅州城发生这样的事,他做不到袖手旁观,但同时又担心媳妇和腹中的孩子。 “慕儿,这里有文辛和眾多弟子,明早你就带凌武和玄柒回庄里吧。寧儿如今的情况,我也很是不放心。” “嗯。”尹逍慕低沉地应了一声。 “傀王既然到了东乌国,那就没必要再同北拢国客气,你回去后便告诉尹承佑,可以发兵了。” “嗯。” 看著他提不起精气神,骆诗瑜嘆了口气,给他碗里添了些菜,“多吃点,有劲儿才能照顾好寧儿,她现在做什么都不方便,还得指望你。你这副样子回去,为娘都担心你能否照顾好她们母女。” 尹逍慕深深吸了一口气,隨后还真是多吃了不少。 就在母子俩快用完膳时,玄柒来报,“夫人,之前街上那个女子找来了。” 骆诗瑜抬头,道,“再给她点银子,让她走吧。告诉她,只需她好好生活,不需要报恩。” 玄柒应声退了去。 但没过一会儿,他又进了房,稟道,“夫人,那女子不愿走。她说她如今举目无亲,无处可去,只想留在你身边做牛做马报答您。属下要赶她走,结果她还在外面跪上了,说您不答应她就长久不起。” 骆诗瑜眉心微蹙。 別看她来去总是一人,其实她身边不缺人,不但不缺,而且私下里要管的人和事还不少。 不是她瞧不起那女子,而是她大多时候都奔波在外,连金嬤嬤她都少有带在身边,又如何习惯带著其他人? “夫人,让奴婢去打发她吧。”金嬤嬤一眼便看出她的为难,主动提议。 “算了,她一个女子,在这乱糟糟的城里也不安全,你们明日回京,把她带上吧。至於如何安排,你们看著办便是。”骆诗瑜低声交代。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218章 让周尘使美男计 金嬤嬤本想反对的,可她也知道骆诗瑜的性子,见不得那些穷苦人哀求。【无错章节小说阅读,google搜寻】想了想,她还是吞回了反对的话,决定先带著那女子,后面再找机会將其打发。 当天夜里,他们给那女子安排了一间房,让其先休息。 翌日一早,骆诗瑜便离开客栈找文辛去了。她和文辛、以及九紫坞的弟子留在郅州城,尹逍慕则是带著凌武、玄柒、金嬤嬤返回京城。 几匹快马,那女子跟金嬤嬤同乘一骑,隨他们回了京城。 在途中休息时,金嬤嬤询问了该女子的情况。 女子姓莫,叫莫小妹,今天十七岁。其父早逝,多年以来都是她和母亲相依为命,平日里就靠为別人做点缝补的活维持家计,很是贫苦。 她说话的时候,金嬤嬤全程认真听著,说到伤心处流泪时,金嬤嬤也体贴地为她递上手帕。 玄武和凌武坐在不远处,两人也都有听女子倾诉悲苦的身世,只是在女子伸手接金嬤嬤手帕时,两人不知为何原因暗戳戳地对视了一下。 “该继续上路了。”尹逍慕从树桩后起身,淡淡地斜了他们一眼,然后上了坐骑扬鞭而去。 玄武和凌武赶紧跟上。 金嬤嬤耐心地扶著莫小妹先上马,先后坐在她身后,生怕顛著她了,让马儿不急不慢地在路上跑著。 …… 听说他们回来了,裴映寧自是开心不已。 她刚被尹逍慕圈进怀里,就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民女莫小妹参见王妃。” 她微微一愣,不等她开口,周尘就戏謔地先问道,“这哪家的姑娘啊?生得可真美!” 金嬤嬤笑著回道,“莫姑娘是夫人在街头救下的孤女,因她无家可归,夫人见其可怜,便让我们带回来了。” 许是跟他们待了几日,莫小妹胆子大了不少,还主动说道,“小女承蒙夫人相救,大恩大德小女不敢相忘,此生愿做牛做马报答诸位。” 周尘撇嘴,不再说话。但他转头瞪了一眼尹逍慕,那眼神可是饱含了某些警告的意味。 尹逍慕如何能不懂? 別说周尘了,就他怀里的女人脸色都有些不对。他也没管任何人,当眾將裴映寧抱起就往屋子里去。 其他人不敢跟去,可周尘却敢,而且还臭著脸跟著他们进了屋。 “莫姑娘,我们这里暂没有多余的屋子供你住,你就同我一屋吧。”金嬤嬤笑著抬了抬手,示意她跟自己去。 “有劳您了。”莫小妹感激道。 金嬤嬤带她离开后,凌武和玄柒便立马交换眼神。 玄柒往东去了,凌武则是往周倾璇他们住的地方去了。 再说裴映寧房间里—— 周尘关了门,阴阳怪气地道,“救人就救人,居然还把人带回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外面找了个美娇娘呢!” 裴映寧抓著尹逍慕的手,虽然看不见,但神色严肃,问得也很直接,“怎么回事?” 她信得过他,但突然带个陌生女人回来,她总要听一听缘由。如果对方只是单纯的可怜,他们有的是办法安置她,没理由把人带到紫虹山庄里来。 尹逍慕先剜了周尘一眼,示意他別在旁边煽风点火。 然后他握著裴映寧的手,眸光一软,像哄孩子般低声道,“那女子不简单,只是我们尚且不知其底细,所以才將她带了回来。” 裴映寧一听,立马来了劲儿,“不简单?什么个情况?” 周尘赶紧搬了根凳子到床头坐下。 尹逍慕隨即將他们偶遇女子的经过说给了他们听,包括路上发现的一些细节。 听完后,周尘也不再阴阳怪气了,但有些没好气,“我说大哥,你不能这么搞啊,这地儿种的药材可都是稀罕的天灵地宝,还有老少一大帮子人,你让这么个人进来,等於是把狼当做狗牵回家,那不仅仅是咬人,还要吃人的!再说了,我寧姐现在这样,要是对方使坏,铁定第一个找我寧姐下手!” 尹逍慕扭头睇了他一眼,“你寧姐我会保护,那女子交给你监管,正好你无所事事,给你找点事做!” 周尘立马瞪眼,“交给我?你不咋不说让她嫁给我?” 尹逍慕突然勾唇,“你若不怕,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周尘一脸黑线。 隨即他往床上一扑,抱住裴映寧的手臂就嗷,“寧姐,你都听见了吧,当著你的面他都敢这样坑我,实在太过分了,你要为我做主啊!” 尹逍慕俊脸沉下,很不客气的出手將他从自家女人的胳膊上扯开。 周尘再想去抱裴映寧,却见他將裴映寧搂得紧紧的,连个他可以碰的地方都不给他留一点。 裴映寧虽然看不到他们爭夺的样子,可从气氛中就能感受到周尘的不甘和不满,遂忍不住推了推尹逍慕,笑嗔道,“你俩別一见面就跟孩子似的行吗?” 周尘立马扬著下巴附和,“就是!有些人动不动就打翻醋缸,也不怕被人笑话的!” 尹逍慕俊脸一黑,直接刀子眼给他瞪过去。 周尘『呵呵』笑,“大哥,不是我说你,占有欲別那么强,当心我寧姐受不了!” “你——” 尹逍慕忍无可忍地想起身,但周尘已经逃也似地跑出了房门。 裴映寧一边拉著他一边忍不住失笑,“行了,尘尘儿那性格,你跟他『斗』不是自己找气受嘛?” 要是以往,尹逍慕少不得板著脸给她屁股上来两下,可如今的他在她面前是一点脾气都拿不出来。 不但没脾气,还得哄著呵护著。 “这阵子宝宝乖吗?”除了在乎她,他也没忘记她肚中里小小的傢伙。 “乖得很。”裴映寧抓著他的手放到肚子上,“你看看,是不是又大了一圈?” 尹逍慕手掌摸著她肚子,但眸光却落在她胸前,喉结不自然地滚动,“嗯……是大了。” …… 莫小妹到了庄里。 第二天周尘便找了过去。 金嬤嬤刚好去了厨房,莫小妹不得不亲自招呼他,“周……周公子,请问您有何事吗?” 昨天她就已经问过金嬤嬤有关周尘的身份,金嬤嬤也如实告知了她。 周尘迈著风流倜儻的步子到她跟前,笑著將她上下打量,同时还挤眉弄眼地道,“美女,以后跟著小爷混如何?小爷什么都不缺,唯独缺个夫人。” 该死的尹逍慕,他自己带回来的女人自己不搞定,居然叫他来使美男计!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219章 我是有素养的人,绝不坑害兄弟! 莫小妹定定地看著他,似是被他的话嚇到失去了反应。【无错章节小说阅读,google搜寻】 周尘伸手,用食指勾了勾她的下巴,“不说话,小爷就当你答应了。从今往后,你可就是小爷的女人了。” 说完,他眉梢挑动,拋了个媚眼后转身朝外走。 金嬤嬤从侧面过来,好奇地问道,“周公子,你何时来的?这就走了吗?” 周尘朝她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嬤嬤,小妹答应我求婚了,我去跟我爹娘商议,让他们给我挑个黄道吉日,我好儘快娶小妹过门。” 金嬤嬤惊讶无比,“你……你要娶莫姑娘?” 她忍不住朝莫小妹看去。 莫小妹如同才回过神般惊慌不已地连连摆手,“不不……不是这样的……嬤嬤……他胡说……” 周尘转回身,不满地皱眉,“你才胡说,刚刚我不是徵求你的意见了吗?我对你一见钟情,想娶你过门,你都答应了,怎么这会儿说翻脸就翻脸呢?”然后他又冲金嬤嬤笑道,“嬤嬤,她这是不好意思呢!” 金嬤嬤左看看右看看,忽地笑了,“莫姑娘,虽说这事有些仓促,可周公子至今未娶亲,你若真同周公子成了好事,那可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要知道,周公子不但是尚书之子,门庭显赫,更是当今圣上御赐的瀟乐侯。更重要的是周公子为人坦率,无不良嗜好,你若嫁了他,夫妻恩爱不说,今后还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莫小妹,“……” 周尘仿佛没看到她无语的样子,还调情似的挑眉,“亲爱的,今晚月色好,等著我来找你,一同赏月哦。” 別说莫小妹无语,就金嬤嬤都有些接不上,抬头望著灰濛濛的天,词窘。 就这天气,赏啥月? 挨雷劈还差不多! 但她也知道周尘跟他们这些人不同,他哪天说话正经了,那才叫不正常…… 等周尘离去,莫小姐便露出一脸委屈,“金嬤嬤……我……我不想嫁给他……” 金嬤嬤不解,“为何呀?拋开周公子的家世和身份不提,他相貌堂堂,人又风趣幽默,別说你嫁给他了,就算给她做个妾,你后半生都有了强大的倚仗。难不成有主子不做,你还真铁了心给人做奴做婢?那不是傻吗?” “我……” “莫姑娘,不是老婆子我说话难听,这世道盲婚哑嫁多了去,难得周公子一眼就相中你,你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吧。夫人让我们带你来京城,也不是让你一直跟著我们,毕竟我们夫人身份不同寻常,你总不能让我们夫人带你进宫吧?如果你实在不想嫁人,那也没关係,我会帮你回拒周公子,到时托人在別的地方为你谋份活计。” “金嬤嬤,就不能让我一直留在你身边吗?若夫人身边不便,那王爷和王妃身边呢?我不怕苦累,什么活都能做的!”莫小妹一听她说会赶自己离开,立马拉住她的衣袖哀求道。 “莫姑娘,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我帮不了你。想必这几日你也瞧见了,我家王爷除了给人看病外,其余时候极其不喜旁人近身。说来不怕你笑话,王爷和王妃身边近身做事的女人就我老婆子一个,就算有別的女子同他们接触,那都是与王妃有过命的交情,我们王妃不嫌女人多事,可是我们王爷嫌啊!何况我们王爷脾气还不怎么好,你若不小心犯了他的忌讳,那可是会隨时掉命的!”金嬤嬤说完,嘆了一口气,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自己爱莫能助。 莫小妹呆滯了。 但金嬤嬤隨后也不再多说了,拉开她的手,摇著头又去厨房忙活了。 而另一边。 周尘去了司徒明樱屋子里。 看到他,司徒明樱就跟看到瘟神一样,满眼都是戒备,“你还想做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你再想听点別的,我只能放屁了!” 周尘白了他一眼,“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你能不能文雅点?” 司徒明樱一脸黑。 他们两个,到底谁不文雅? 惹不起,他乾脆闭嘴当哑巴。 不过周尘却没打算放过他,走到他身旁,突然笑得极其邪恶,“来了个妞儿,长得又標誌又水灵,要不要我介绍给你认识?” 司徒明樱斜眼狠狠地瞪著他,“你哄谁呢?这里是九紫坞的地盘,哪来的女人供你玩乐?” 周尘立马收起笑,一本正经地道,“我说真的!我哥从外头带回来一个女的,真长得极美,我对她有点动心,都想討她做媳妇了!” 司徒明樱没好气,“你要討媳妇跟你爹娘说去,跟我说作甚?” 周尘勾搭住他的肩膀,挤了挤眼,“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以后就当哥们儿了!再说了,你不是跟我姐夫拜了把子嘛,那你也是我兄弟啊!你去帮我把把关,看看那女人如何,要是事成了,少不得你好处!” “不去!”司徒明樱一口回拒。 “为何?” “说什么事成,我看你是想把我和那女人凑一对!” “……”周尘嘴角狠狠一抽。 他还以为这货是个傻帽,原来不是啊! 得了! 这招不成,只能换招! “你別把我想得那么齷齪行吗?我是怀疑那女的有问题,想让你去看看!毕竟你和傀王的人接触得最多,你去瞧瞧,看是否认识她!” “不会吧?傀王的人进紫虹山庄了?”司徒明樱感到不可思议。 “骗你是小狗!”周尘很认真的,“你不是说傀王的人最忌讳饮酒吗?咱们今晚就去试探试探!放心,我是有素养的人,绝不坑害兄弟!” “……”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220章 撒尿遇到了冤家 天刚拉下黑幕。【记住本站域名】 周尘便带著司徒明樱去找莫小妹了。 除了他俩,凌武和周倾璇也去了。 一桌都是年轻人,金嬤嬤笑呵呵地找了个藉口离开了。 八仙桌,凌武和周倾璇坐一方,还有三方位,周尘没独坐,而是挤到莫小妹那一方,热情无比地向她介绍,“这两位是我二姐和二姐夫,这是我兄弟司徒。小妹,都是自家人,別见外哈。” 莫小妹脸上的微笑那真是硬挤出来的。 周倾璇温柔又热情地同她打招呼,“莫姑娘,你別怕,把这里当成自己家,若是尘儿欺负你,你儘管给我们说,我们会替你教训他的。” “……嗯。” 桌上,除了她神色拘谨放不开外,还有司徒明樱也很是拘谨。 凌武暗戳戳瞥了他一眼,先倒了一杯酒,递给他,嘴里道,“没想到『三妹』今日会出来,这杯酒是之前欠下的,今日务必补上。” 司徒明樱一脸黑,恨不得钻到桌子下去。 周倾璇忍不住低头偷笑。 她能憋住,但周尘可憋不住,『哈哈』一声大笑,跟著起鬨,“司徒,我究竟该叫你『兄弟』呢还是该叫你『妹子』?” 司徒明樱朝他恶狠狠地齜牙,“你高兴就好!” 瞪周尘的同时,他余光不由得瞥到莫小妹身上,紧接著眼神不自然地收回,接过凌武递来的酒,猛地一口饮尽。 “『三妹』好酒力!”凌武夸道。 “……”司徒明樱黑著脸,都想把酒吐出来喷他们了。这些人,就没一个是好的!隨便一个人都能逮著他奚落,就不能给他点脸面吗? 凌武隨即又给自己和周倾璇各倒了一杯酒。 见状,周尘也赶紧给自己和莫小妹各倒了一杯。 只是不等周尘把酒端给莫小妹,莫小妹便摆手,“我……我不会饮酒……” 周尘笑道,“不会喝不要紧,抿一下就行了。你看我二姐,她平日也滴酒不沾,但为了气氛还是陪我们意思意思。” 周倾璇柔声笑道,“莫姑娘,別怕,庄里的酒都是药酒,不但补人,而且老少皆宜,最重要的是还喝不醉!” 周尘一把抓住莫小妹的手,將酒杯硬塞到她手里,拍著她手背说道,“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我给小妹倒杯酒,小妹若不喝,那就是嫌我丑!”接著他又招呼其他人,“来来来,寧可胃上烂个洞,不叫感情裂条缝,今晚一定要不醉不归!” 別说莫小妹一脸黑线,就是司徒明樱都无语得只剩五臟六腑在抽搐了。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人如此劝酒的,这都是啥跟啥啊! 凌武和周倾璇都忍著笑,毕竟他们都习惯了。周倾璇端起酒杯,敬向莫小妹,“莫姑娘,这顿饭算是为你接风,我代大家欢迎你的到来。” 莫小妹垂眸看著杯中微红的液体,不自然地抿了抿唇。 然而,她实在找不到更好的理由拒绝,在如此盛情之下只能举起酒杯,浅浅地抿了一下。 可就在杯沿碰著她唇瓣时,周尘突然转身,一手抓住她握杯的手,一手扣住她后脑勺,猛地把杯里的酒往她嘴里灌—— “咳咳咳……” 偏偏周尘还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能喝多少是多少!难得我二姐这么喜欢你,你可不能不给这个面子!” 也不知是那杯酒灌得太汹涌还是怎么的,莫小妹缓和呼吸后还捂著心口,那脸色没有因为咳嗽而涨红,反而白幽幽的还泛著一层浅浅的青色。 周尘盯著她的神色,惊道,“你还真是一点酒量都没有啊?可不行哦,人在世上走,哪有不喝酒,人要不喝酒,交不到朋友,你这样可就扫兴了!” “抱……抱歉……我不胜酒力……先告退了……”莫小妹没理会他,捂著心口起身。 “莫姑娘……”周倾璇也跟著起身。 但凌武手快的將她拉回座,並用眼神制止她。 周倾璇顺从地笑了笑。 周尘也没跟著去,只是笑著吆喝,“来来来,酒壮英雄胆,不服老婆管,我们接著喝!” 凌武和周倾璇相视了一眼,压根就不知道该怎么接他话! 司徒明樱额角青筋隱隱浮现,仔细看脑门上还有层层细汗。 他张了好几次口,眼神频频朝莫小妹离开的方向看,似是有什么紧张的话要说,可瞧著周尘那油浑浑的样子他又说不出口。 周尘举杯向他,眨了眨眼,“你是弟,我是哥,我说咋喝就咋喝。一杯小酒不会醉,再来一杯暖暖胃。” 司徒明樱精致的五官忍不住拧紧,都有想掀桌子的衝动了。 还暖胃,暖个屁胃啊! 他知不知道那人是谁?! …… 外面。 听著里面的吆喝声,裴映寧几次都想笑,好在最终都忍住了。 尹逍慕只道了句,“这廝不去做陪酒官真是屈才了!” 就这劝酒的能力,怕是满朝文武官员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裴映寧小声问他,“慕,你觉得如此能有收穫吗?” 尹逍慕低下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亲,然后薄唇贴著她耳朵道,“比我们预想的收穫还大!” 夫妻俩正说著话,周尘突然从里面跑出来。 见他们夫妻在听墙角,他也不意外。但他也没停下,继续往远处去,边跑边喊,“这什么酒啊如此下尿,老子快憋不住了!” “……”裴映寧一脸黑线。 尹逍慕朝他背影无语地瞪了一眼,然后將裴映寧抱起,快速离去。 而周尘也没跑多远,就在不远处的一堆柴垛边,扯开裤腰带,拉下裤子就开始方便。 就在他紓解到正爽时,突然从身侧传来一道惊叫。 “啊!” 他嚇了一跳,下意识的闻声望去。 他也没想到天黑了还有人在此劈柴,那柴垛边放著一盏灯,灯旁有个女的,手里正拿著一把斧头…… 这不是重要的。 重要的是,当他看清楚那女人的模样时,他还有一半的尿意瞬间被惊嚇了回去,狠狠地打了个寒颤。 他怎么都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看到了四公主——尹湘沫! “啊!”他也叫,如见了鬼一般! 特別是看到对方手里还拿著把斧头时,他几乎是想都没想的便上前,一把夺走对方手里的斧头。 只是,他这一急忘了把裤子拉上,那落在脚踝上的裤子就跟枷锁一样牵制著他动作,他只抬了一脚便被绊倒。 这一绊还不要紧,还把对方一起扑倒了—— “啊!”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221章 他撒他的尿,怎么就成暴露了? 正在这时,不远处响起脚步声。【无错章节小说阅读,google搜寻】 周尘瞬间窘得想遁地—— 因为他才发现自己裤子没穿上! 这古代的裤子不兴拉链,而且裤头是又宽又大的,就一根裤腰带绑著,没了裤腰带,裤子就直接掉脚下了。 而因为被尹湘沫这死女人嚇了一跳,以为她要拿斧头砍他,让他都没来得及把裤子扯起来。这会儿他把尹湘沫这死女人压在身下,要是让人看到了,那还得了?! 於是,他立马捂住了尹湘沫的嘴,並快速吹灭了那盏灯。 柴垛四周顿时变得漆黑。 “咦,去哪了?” 听著司徒明樱远去的脚步声,周尘这才鬆了一口气。但他这会儿的样子也不敢轻易起身,只能恶狠狠地瞪著身下的尹湘沫,“別给小爷乱叫,不然小爷拿斧子劈了你!” “唔唔……”尹湘沫点了点头。 周尘这才从她身上爬起来,然后快速把裤子提上。 胡乱地系好裤腰带,他朝尹湘沫看去,居然看到她双手蒙眼,『嚶嚶嚶』地在哭。 “哭啥哭?小爷被你看光了都没哭,你哭个屁啊!”他忍不住恼骂。接著弯下腰抓住她胳膊把她提了起来,拿斧头比著她脖子,冷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谁让你来的?” “呜呜呜……你无耻、流氓、不要脸!”尹湘沫一边哭一边骂。 “老子问你话呢?你怎么来的?”周尘更是凶恶地问道。 “呜呜呜……我要告诉瑜妃娘娘……你暴露……不要脸……” “……!”周尘险些吐血。 他撒他的尿,怎么就成暴露了? 难道撒尿不脱裤子? 趁他无语之际,尹湘沫用力推开他的手臂,然后捂著脸『嚶嚶嚶』跑远了。 周尘举著的斧头僵在半空中,一脸黑线哗哗往下掉。 传说中的蛇蝎公主当真不同,居然不屑他威胁! 靠!这蛇蝎公主都落魄了,谁给她的胆子还敢这么横! 最重要的是,他还没搞清楚她是怎么到紫虹山庄来的! 於是,他立马迈开腿飞奔追了上去—— 尹湘沫明显不住在他们这边,紫虹山庄里的房子是一片一片的,山上这片是他们住的,山下还有一片片的房舍,那是给九紫坞的弟子住的。一般他们是不会去山下,虽然没有人规定,但大家都知道这地方独特,都自觉地不给庄里添乱。 尹湘沫跑得虽快,但架不住周尘腿长,没片刻功夫就把她追上了。 他把斧头扛在肩上,挡在她身前,满眼戒备地打量著她。 要不是亲眼所见,他还真不敢相信。这位曾经高傲又高贵的公主居然穿著灰布长裙,全身上下没一点装饰物,灰头土面的像个地道的村姑…… “四公主,今日你不把话说清楚,休想小爷放过你!老实交代,你是怎么来这里的?来这里有何目的?” “我……”尹湘沫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冲他恼道,“是瑜妃娘娘让我来这里的!还有,我的事跟你有何关係?要你管!” “呵!小爷还就管定了!”周尘嗤笑,同时嫌弃地撇了撇嘴,“我乾娘让你来的?你这么没品德的人,我乾娘为何要帮你?” 尹湘沫气得身子止不住颤抖,双眼也狠狠地瞪著他。 可瞪著瞪著,她突然『哇』地蹲在地上放声大哭。 周尘眉头蹙紧,一时间还有点让她给哭懵了。 这山庄,不是谁都可以来的,她能在这里,要么是尹逍慕和他寧姐同意,要么是她乾娘同意。仔细想想,十有八九是他乾娘同意的。 姑且信她一次吧。 只是…… “誒,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哭什么哭?小爷就问问而已,別搞得好像小爷欺负了你似的!”他上前一步,將她从地上扯了起来,“大半夜你不睡觉劈什么柴?” 许是他语气有所好转,尹湘沫也没有那么激动了,一边哭一边擦眼泪,说道,“今日轮到我负责你们这里的柴火,可是我又怕你们看见我,所以我就等天黑了才来……” “那你劈完了没有?” “……没有。” “那走吧,回去继续劈。”周尘说著话,抓著她手腕便往回返。 尹湘沫压根就没想到他会有这种举动,一脸的彆扭,可是又挣脱不掉他的手,便只能小跑著跟上他的步子。 周尘把她带回柴垛边,將斧头递给她,抬了抬下巴,“劈吧,我监督你!” 尹湘沫,“……” 她掛著泪珠的双眼定定地看著他,眼中有紧张、有不安、有提防…… “杵著作甚?快劈啊!”周尘把斧头塞到手里,“我监督你把这堆柴劈完,免得你偷懒!” 看公主劈柴…… 这可是千年难遇的稀罕事,他能错过这种机会? 尹湘沫紧紧握著斧柄,又小心翼翼地瞥了他好几眼,然后才开始动作,把没劈的木头放在石墩上,举起斧头劈下—— 周尘嘴角不自然地扯动。 想看这位公主的笑话是一回事,当真看到又是另一回事。虽然在他眼中,劈柴只能算小活,可是眼前这位是曾经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啊! 这就好比云端上的仙女突然下凡插秧,这种视觉衝击力可不是一般的大! 更让他惊讶的是,她居然不觉得丟人,好像还习惯了…… 虽然她举斧头的动作有些吃力,甚至是咬著牙使出的劲儿,可姿势熟练,神色认真,不光是劈柴,就连捡柴的动作做起来都很是自然。 “四公主?”他忍不住喊了一声。 尹湘沫举斧头的动作一顿,双眸瞪向他,似不满他打扰。 周尘眯著眼,左瞅瞅、右瞅瞅,问道,“你真是以前那位四公主?” 別不又是一位穿越人吧?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222章 你妹啊! “哼!”尹湘沫冷冷一哼,接著劈柴,对於他的问话直接忽视。【无错章节小说阅读,google搜寻】 周尘也不生气,因为他突然发现,这討人厌的公主变了性子还挺好的,虽然狼狈,但至少比以前顺眼了。 想想以前,別说见面了,就是背后提到她的名字他都觉得晦气! 其实尹湘沫的事他在回到山庄以后就听寧姐说了。 他以为尹湘沫死了,没想到竟是在这里…… 不过他还是能想明白,他乾娘那人,多少有些圣母心,不然也不会容忍虞皇后在那个位置坐那么久。而尹湘沫的身世说起来也是惨,用寧姐的话来说,这就是一个被假母亲蓄意教坏的孩子。对这样的人,他乾娘心生怜悯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一会儿功夫,尹湘沫劈了一小堆柴,但人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周尘看了看一旁,还有不少呢。 他皱了皱眉,趁她喘气时走过去,一把夺了她手里的斧头,嫌弃道,“小爷渴了,去给小爷泡壶茶过来!” 尹湘沫本有些不满的,但见他竟然替她劈起了柴禾,她愣了愣,隨即低著头往不远处的屋子去。 等她端著煮好的茶水走出来时,看著柴垛,又惊讶地愣了愣。就这么两刻钟的功夫,他都快把柴劈完了。 周尘见她出来,抹了一把汗,没好气地道,“磨磨唧唧的干啥呢?还不赶紧过来拾一拾!知不知道小爷很忙?” 尹湘沫脸蛋绷起,方才生出的感动都变成了不满。 但她也没出声,只是走过去,把茶水递给他,然后拿过他手中的斧头,接著劈起那些剩下不多的柴。 周尘嘬了一口茶水,突然想起什么,眸光复杂地看向她,“你不会在这茶水里下毒吧?” “你!”尹湘沫猛地直起身。 就这么一瞬间,她眼眶里凝聚起了水雾。 周尘皱著眉,又试探地喝了一口,確定茶水没有异味后这才咕嚕嚕一口而尽。 再看尹湘沫时,他一脸认真,甚至微扬著下巴,带著说教的口吻,“既然乾娘让你来这里,那你就在这里好好改造,早日洗心革面,也能早日被人接受。” 晶莹的泪珠从尹湘沫眼眶中不断地滚落出来,她咬起了唇,再次低下头劈柴。 周尘撇了撇嘴,也不再在此逗留,赶紧往远处跑去—— 尹逍慕正在为裴映寧洗脸,突然就听到做贼般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寧姐、慕哥,你们睡下了吗?” 尹逍慕眉心蹙了蹙,还是直起身去开了门。 “何事?” “慕哥,你猜我刚才看到谁了?你妹啊!” 跟周尘认识不是一两天了,他们那个世界的语言尹逍慕学了不少,更別说一些口头禪,比如『你妹』、『你大爷』,还有『毛线』、『串串』……反正神奇得很,不管是人还是物,都可以拿来当口头禪。 此时听到周尘激动地说出最后那三个字,他几乎是不假思索,脱口给他懟了回去,“你妹!” 周尘微微一愣,反应过来他误会以后,立马哭笑不得地解释,“我不是骂你,我是说真的,我真看到了你妹,尹湘沫!” 裴映寧在床上听著他们对话,差点笑翻。 但听到『尹湘沫』这三字,她脸上的笑瞬间一收,惊讶道,“四公主?她在紫虹山庄?” “寧姐,是真的!她今晚来给咱们劈柴,刚我还帮她劈了不少呢!”周尘很肯定地道。 “……”裴映寧默了。 尹湘沫当著尹承佑的面断气,她知道跟她婆婆有关。而她婆婆主动要处理尹湘沫的尸体,从这一点上就可看出端倪。 只是她和尹逍慕都尊重她,便是知道此事有些蹊蹺也没多嘴。 却不想她婆婆竟然把尹湘沫安置在紫虹山庄里…… 她瞧不见尹逍慕的神色,只听他冷硬开口,“把她叫过来!” 周尘道,“慕哥,还是別了吧。我来就是告诉你们一声,让你们心里有个数。如果干娘想让她在这里改造,那就让她好好改造,咱们看著就是。” 尹逍慕抿著唇略加思索了片刻,也算接受了他的提议。但下一刻,他突然將房门一关。 『砰』! 周尘,“……” 门里嫌弃的嗓音传来,“找你未过门的媳妇去,別来打扰我们休息!” 周尘齜著牙,想吐血。 未过门的屁媳妇! 他这是在为大家做牺牲,这廝不感动就算了,居然拿此事来调侃他! 另一头。 待小院里安静下来后,金嬤嬤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现,回了屋子。 见莫小妹捂著心口躺在床上,一副难受的样子,她关心问道,“莫姑娘,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適?” 莫小妹摇了摇头,“没……没事……” 金嬤嬤盯著她额头上的细汗,不解道,“瞧你难受得满头都是汗,怎么会没事呢?不行,我得去找人来给你看看!” 说著她便要转身。 但莫小妹却突然坐起身,並快速把她的手腕抓住。 “嬤嬤,我这是旧疾,睡一觉便没事的。” “可是……”金嬤嬤不放心地看著她。 “真的,睡一觉就会好的。”莫小妹微微一笑,“再说了,夜色已深,別惊扰了王爷和王妃休息。若明日还不见好转,再请人给我瞧瞧也不迟。” “那好吧。”金嬤嬤拗不过她,只能作罢。 “嬤嬤,时候不早了,我先休息了,您也早些休息吧。”莫小妹说完,放开她又躺回床上,並背对著她入了睡。 金嬤嬤嘴角微勾,转身吹灭了烛火,然后去了另一张床。 翌日。 莫小妹醒来,虽然她脸色还是泛著不正常的白气,但没有再捂心口了。 不过金嬤嬤还是问道,“莫姑娘,你身子好些了吗?” 莫小妹微笑著点头,“好多了。”见金嬤嬤要去厨房,她恳求道,“嬤嬤,您让我做点活吧,我知道自己笨,可有何不懂的地方我愿意学。老这么待在屋子里,我总觉得不好意思。” 金嬤嬤犹豫了一下,指著门外的水缸,“缸里正好没水了,你去打些水来吧。水井就在外头,你出门往东就能看到了。” “好。”莫小妹领了差事,高兴地往水桶去。 水井就在最边上的屋子旁边,她到了水井边,就见一灰裙女子正在井边打水。 只是不知为何缘故,大白天的女子竟蒙著面纱。 她上前,热情地与对方打招呼,“姑娘,你也来打水吗?可需要我帮忙?” 蒙面女子抬头看了她一眼,很冷漠地拒道,“不必。” 莫小妹正要再说什么,就听周尘的声音传来,“美人,这么早就出来打水啊?” 他话音落下,不止莫小妹看向他,蒙面女子也看向他。 周尘这声『美人』叫的自然是莫小妹,但走近井边后才发现还有个人,就算对方蒙著脸他也认了出来,眼见两个女人同时把自己盯著,他脚步一顿,脸上摆出的自以为邪肆的笑容突然变得有些僵。 “那啥……都是美人……都是美人哈!”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223章 你一个阴阳人,也配叫女人? 蒙面女子很快收回视线,然后又专心地打水。【,无错章节阅读】 周尘暗瞥了她一眼,隨即走到莫小妹身前,接过她手里的水桶,笑说道,“这种事哪能让你一个女子来做呢?” 莫小妹想拒绝,可他已经到了井口边。 只见周尘又放下水桶,挤到蒙面女子身侧,帮蒙面女子拉井绳。 拉起一桶水后,蒙面女子並没有向他道谢,將打起来的水倒进一旁的水桶后,极其冷漠地提起水桶就走。 周尘扭头看著她,只见她双手將水桶提在身前,两只脚叉开著,一摇一摆地往前行,像只鸭子一样,笨拙又滑稽。 他险些喷笑。 不过余光瞥到一旁的莫小妹,他还是忍住了,正准备收回视线专心打水。忽然,那像鸭子一样的蒙面女子『啊』地一声屁股著地,水桶里的水全倒在了她身上。 “噗!”他再也没忍住喷笑。 还以为这女人改性以后有多强呢,没想到居然是个蠢蛋。 不过笑归笑,他还是提脚走了过去,一把將尹湘沫从地上拉了起来。 “唔!”尹湘沫还没站稳便拧著眉痛呼。 “怎么了?”周尘没好气地问道。 “脚……脚崴了……” “……!” 嫌弃地瞪了她一眼,他弯腰將她打横抱起,提脚就往他住的那栋房捨去。 留下莫小妹独自留在井边。 目送他们远去,莫小妹脸色一冷,『哼』声从她鼻息中发出。 扫视了一圈四下,她走向水井,抓住井绳上的水桶,快从头上拔了几根头髮,接著放进水桶中—— “莫姑娘是客,怎么能让莫姑娘干这种粗活呢?”突然,一道低沉冷硬的嗓音从她身后传来。 她猛然一惊,本就泛白的脸色更是如同死灰般难看。 但很快,她强挤出一抹微笑,转身朝对方福了福身,“见过王爷。” 尹逍慕走到她身侧,冷眸朝桶里扫了一眼,薄唇微勾,“这桶里的髮丝是莫姑娘的?没想到莫姑娘年纪轻轻,脱髮竟是如此严重。想来应该是莫姑娘身子有亏,不妨让本王替莫姑娘把把脉,看看莫姑娘究竟有何病灶?” “王爷,您可是折煞民女了!民女命如草芥,岂敢劳您为民女诊脉?更何况民女身子並无大碍,多谢王爷掛心!”莫小妹一边诚惶诚恐地说著话一边丟下水桶下意识往后退。 “既然能让你进此庄园,我们便没把你当外人,莫姑娘何须如此见外?且本王母妃尤为关心莫姑娘,临別时诸多叮嘱,要让本王照顾好你。若你有何闪失,本王母妃定会怪罪於本王。”尹逍慕眸光深深地盯著她脸庞,接著道,“本王听嬤嬤说昨夜莫姑娘旧疾復发,痛忍了一夜,此时再瞧莫姑娘气色,確实失常。莫非莫姑娘信不过本王,所以才如此推塞?” “不不……王爷多虑了,民女不敢。”莫小妹连连摆手,“民女只是觉得男女授受不亲,担心王妃误会。” “医者眼中无男女,只有病患。本王虽有亲王之衔,但拋去身份,也不过是一閒医,莫姑娘无需在意。何况王妃深明大义,从不会因这些事而存疑。” “民女……” 莫小妹还想再说什么,尹逍慕突如疾风闪到她跟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啊!”莫小妹当即失声惊叫,像是受到什么侵犯般,挥起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朝他胸口击去。 只是她的手掌还没碰著尹逍慕,这只手腕也被尹逍慕一把抓住。 这还不算,她突然间露出痛苦之色,原本秀美的五官变得扭曲,嘴角更是莫名地涌出黑色的血水! “哼!”尹逍慕冷哼著,鬆开她一双手腕的同时將她往地上一推,然后居高临下的冷视著她,“傀王,不好受吧?” “你……”莫小妹灰白的脸唰地青了,双目惊震地瞪著他。 “本王还真是没想到,名震江湖的傀王竟是女子之貌。”尹逍慕微微弯下腰,对於她狰狞的眼中释放出来的阴毒之色,他非但不惧,反而还当看笑话般勾唇道,“你可要再试试內力?本王能保证,你不会暴毙,只会五臟六腑一寸寸腐烂。” “谁告诉你本尊是女人的?”见他已经识破自己的身份,傀王也不再掩饰。 “女人?”尹逍慕低低嗤笑,“你一个阴阳人,也配叫女人?” “你!”傀王怒目圆睁,原本娇美的脸已经彻底扭曲变了形。 尹逍慕直起身。 玄武和凌武从不远处的房檐飞下,稳稳地落在她左右。 二人手中的剑默契十足地夹著她脖子。 尹逍慕眸光敛紧,神色陡然一厉,“动手!” 玄柒和凌武立马挥起剑—— “啊——” 隨著悽厉的惨叫声,两条胳膊从傀王身上脱落。 黑血如珠汹涌喷出。 好在玄柒和凌武早有准备,提前一步闪开了。 傀王倒在血泊中,青面骇人,然而她痛苦之中还死死地瞪著尹逍慕,明显不甘心,“你……你是如何发现的……是……是司徒明樱告诉你们的?” 尹逍慕负手而立,冷得如同一尊雕塑,完全没有要回答他的意思。 玄柒替自家王爷开口,满是嘲讽道,“自以为是的东西,从你接近我们时,我们就开始怀疑你了!不知道你从哪里找来的尸体,学別人卖身葬父,可你也不瞧瞧你这双手,像是贫苦人家姑娘的手吗?哪个贫苦人细皮嫩肉的,真不怕笑死你家仙人!” 凌武接著道,“金嬤嬤与你共骑,闻著你身上有药香,那时我们便知道你是傀王的人。” 玄柒又接道,“这些年见过你的人都以为你是男子,包括司徒明樱。虽然他没见过你真容,但是他这些年在北拢国藏锋敛挫,知道你们不少秘密,比如你们因长期接触毒物的缘故不能饮酒……连他都没想到,昨晚跟他坐在一起的竟然是你傀王!”顿了一下,他肩膀突然抖了抖,笑道,“你想知道我们如何知道你是阴阳人的吗?金嬤嬤说看过你洗澡,你上半身是女人不假,可她听到你小解的声音,说你是站著尿的!” “你们……噗!”傀王被气得直接喷出了一口血,但她仍倔强地狰狞地瞪著尹逍慕,“我若死,你那父皇会立马给我陪葬,有种你现在就杀了我!”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224章 不是要你娶个祖宗回来! “那还不简单,我们不让你死便是!”周尘从一旁出来,笑著走到尹逍慕身侧,勾著尹逍慕的肩,“慕哥,有一种活法叫生不如死,这傀婆娘既然不想死,那你就成全她唄。【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你!”傀王吃人般齜著牙,满眼是恨地瞪著他,“小兔崽子,敢毁本尊的鬼物山,本尊必定要你拿命来尝!” “切!”周尘不屑,“你以为老子是嚇大的?就你这种自称大佬的瓜货,老子做臥底时都不知道弄死多少个了,你算老几?” 傀王咬牙切齿。 突然她腮帮子剧烈的蠕动,然后將口中之物狠狠地啐向周尘—— “小心!” 尹逍慕眼疾手快地將周尘推远,而他也快速闪向一旁,避开了傀王口中的秽物。 在稳住身形的同时,一银针从他袖中奋发射出,精准地刺进傀王眉心! 只见傀王眼白一番,『咚』地一声倒在血泊中。 她这一倒,凌武和玄柒忍无可忍地捂住口鼻,异口同声嫌恶道,“好臭啊!” 周尘也捂住口鼻,“妈耶,比茅廝翻泡还臭!” 玄柒好奇问道,“茅廝翻泡是什么?” 周尘『嘿嘿』笑,“你拿颗雷蛋子去炸一下粪坑就知道了!” 玄柒一脸恶寒,本就被傀王身上流出的血液给臭得不行,这会儿再听他说话,更是差点反胃把隔夜饭吐出来。 凌武都懒得理自家这小舅子,沉声问尹逍慕,“王爷,这人一身是毒,该如何处置?” 他们卸了傀王的手臂,从她流出的黑血就可知道,这些血不简单。何况还散发著恶臭味儿,他们更是不敢轻易碰触。 可这鬼东西现在又杀不得,虽然不知道这鬼东西说的话是否属实,但怎么说也事关帝王的性命,他们就算对帝王没有好感,但也不能如此激进地把傀王杀了。 “把人叫来!”尹逍慕冷声下令。 “是!”凌武明白他的意思,立马领命往山下去了。 周尘站在一旁,乾呕了好几下,“她娘的,真的太臭了!幸好老子只是跟她逢场作戏,要真是跟她好上了,哪怕亲个嘴,这辈子恐怕也会功能障碍!”看书喇 尹逍慕递了他一眼,“去把他们都看好,別让他们出来!” 周尘这才想起一件事,脸色微变,接著拔腿奔了。 另一边—— 秦氏去找儿子,推开房门的瞬间便被嚇了个踉蹌。 “啊……四……四公主……” 不是她大惊小怪,而是帝王已经对外宣称四公主尹湘沫已死,一个死去的人却好端端地出现在她面前……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这还不是最惊悚的。 最惊悚的是,这位四公主出现在他儿子的房中,还穿著他儿子的外袍,正系腰带! “我……我……”尹湘沫也没想到秦氏会突然闯进来,被瞧个正著,嚇得她也直哆嗦,还赶紧往墙角的柜子躲去。 “夫人,怎么了?”听到秦氏的叫声,在隔壁的周常海拄著拐杖出来,並一拐一拐地朝儿子的房间去。 秦氏听到他的声音,忙跑出儿子的房间,展开手臂拦住他,“老……老爷,没什么事,你快回屋去吧。” 就她看到的情况,真不敢让她家老爷看到,不然铁定当场嚇晕! 没办法,谁叫他们那小儿子总是那么不著调,隔三差五地就要搞点事嚇唬他们! “没事?没事你慌张什么?”周常海狐疑地看著她神色,又狐疑地朝儿子的房门看去,“尘儿那兔崽子呢?在屋里吗?” “那个……那个……”秦氏是越想说话越急,额头上连细汗都出来了。 “老爹!老娘!你们干嘛呢?” 周尘从外面跑进小院,一看二老站在他门外不远处,脸色都不由得白了,於是赶紧绕过他们,跐溜一下衝进房內,把门『砰』地关上。 快速扫了一圈房內,最终视线落在墙角衣柜那边,他臭著脸走过去,將衣柜后的尹湘沫给抓了出来,压著嗓子骂道,“你是属乌龟的吗?换件衣服而已,怎么如此慢?” 天杀的,要是让外面那二老瞧见她,他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我……我不知道你娘她会……会突然闯进来……”尹湘沫也紧张得语无伦次。 “啥?让我娘看到了?” “我不是有意的……是她突然进来……” “我的天!”周尘脸色唰青,齜著牙骂道,“你个蠢货!你这是想害死我吗?” 就他老娘的性子,最喜欢乱点鸳鸯谱了,当初还差点把他和祝兰淳凑一对! 眼下让她瞧见尹湘沫在自己房里,还穿著自己衣服…… 天啦个嚕! 来道雷劈死他吧! “我……真不是有意的……”尹湘沫被他骂得格外委屈,眼泪开始在眼眶里不停打转。 “行了,你就给我老老实实躲在那里!”周尘抬手指向衣柜后面,恶狠狠地威胁,“等我把他们引走你再出去!” 说完,他转身去开门。 而周常海在秦氏的搀扶下刚好到了他门外,见他开门,周常海恼道,“大白天的你鬼鬼祟祟作甚?是不是又惹什么事了?” 周尘看了看秦氏,见她拧著眉一副很难受的样子,再看周常海傻呼呼生气的样子,他心里立马有了数,於是『嘿嘿』笑了笑,冲周常海道,“爹,不是我要鬼鬼祟祟,而是王爷那边搞出大事了!之前不是交代你们一定要待在房里嘛,果不其然,那个叫莫小妹的女人真的有问题。你们猜猜,她是谁?” “是谁?”周常海当真被他带了节奏,注意力立马被转移了。 “她就是傀王!想不到吧?” “什么?!”秦氏和周常海都忍不住震惊。 “是真的!走走,先送爹回房,我慢慢给你们说。”周尘一边说著话一边主动搀住周常海,往他们的屋子去。 周常海又震惊又激动,自然是隨著他走。 但秦氏却忍不住回头望屋里看了一眼。 见状,周尘腾出一只手也把她搀住,乾乾地喊了一声,“娘……” 秦氏瞪了他一眼,不过也没揭穿他房里的事。 对於抓到傀王一事,周尘如实告诉了他们。不过听说帝王的生死跟傀王扯上了关係,二老先是激动,后是紧张,忙询问他该如何办。 周尘打了个敷衍,说要去问尹逍慕,然后就出了他们房间。 但他还没跑多远,秦氏就从后面追了出来,把他抓到一个角落,气恼地问道,“你房里的事怎么解释?你个混小子,找女人也不知道挑拣的吗?我们是想让你娶媳妇,但不是要你娶个祖宗回来啊!”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225章 她要回宫报仇 周尘哭笑不得,“娘,什么娶不娶的,压根没有的事!你看到的都是误会,真的!” 祖宗,还真是贴切! 像尹湘沫那种从小到大骄纵惯了的人,就算世上女人都死光了,他也不可能娶的! 虽说她现在在山庄里任劳任怨,看著是没什么攻击性,可谁知道她是不是为了生存而一时隱忍?別说他爹娘害怕这样的儿媳,就算他爹娘同意他也不可能要这样的女人! “尘儿,你说得可是真的?可別骗娘啊,娘和你爹如今是一点都不经嚇了,事关你的终身大事,你更是不能同爹娘开玩笑!”秦氏拉著儿子的手,满眼都是揪心。【,无错章节阅读】 周尘搂住她的肩拍了拍,笑著安慰道,“娘,儿子虽然好玩,可也不会真的胡来的。你和爹该到含飴弄孙的时候,儿子就算要娶妻,也会娶个温柔善良的回来孝敬你们,不会给你们娶个祖宗让你们成天跪来跪去的。” 听他这番有主张的话,秦氏一颗心总算落回了原位,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那你可得抓紧了,你大哥虽然成亲也有了孩子,可他们常年在外,爹和娘几年都难得见他们一面。如今只盼著你早些成家,让我们有孙子可抱。” 周尘心里汗滴滴的…… 他这身体才二十岁,正是大好青年吃喝玩乐的时候,成家这档子事他连想都没想过。 没三十岁,他才不想结婚呢! 不过嘴上他还是笑呵呵地,“放心吧,娘,会让你和爹抱上的。” 秦氏这才想起他还有事要做,於是催促他,“你有事就去忙吧,我们听著安排不会乱跑的。” 周尘『嗯』了一声,放开她便赶紧溜了。 看著儿子那逃也似的背影,秦氏哭笑不得地摇头嘆息。 回屋前,她朝儿子的房间看去,只见房门大开著。 她微微皱眉,提脚前往。 儿子房里已经没人了,她特別去床榻瞧了一眼,被褥叠得整整的,床单也是乾乾净净的,她这才狠狠地舒了一口气。 对外人她肯定不敢说,但私心里她是真不能接受儿子跟四公主有什么。要知道,那四公主可是出了名的囂张跋扈,要是嫁到他们家,对外人而言是他们家高攀了,可对他们老两口来说那绝对是折寿。 指不定连著他们女儿和女婿都要被欺负! 就在母子俩分別离开后,从一墙角边走出一个纤瘦的身影,其紧紧咬著唇,苍白无色的脸上掛著两行晶莹的泪珠…… …… 傀王的事裴映寧虽没亲眼见到,但也听尹逍慕说了。 要说不想管帝王死活的人,她绝对算『最』的那一个。 可是她也知道,若现在她那个皇帝公公死了,后果將是他们不可控的。正所谓群龙不能无首,帝王驾崩,绝非儿戏。就算他们夫妻没有爭夺皇位的野心,但也会捲入一场浩大的是非当中。 “慕,要不你回宫看看吧。” 尹逍慕並没有应她,只是低沉道,“此事鲁莽不得,还需从长计议。何况,他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裴映寧抿唇沉默。 其实,她也希望她那皇帝公公能吃点苦头,让他好好看看,到底身边的人谁是人谁是鬼。 这些话她没敢说,但尹逍慕却说出了口,“这些年他自以为运筹帷幄把所有人都捏在了股掌之中,若不让他吃点苦头,又如何能对得起娘为他蹉跎的一生?何况现在某些人的尾巴还没露出来,我们且看且行吧。” “嗯。”他都这样说了,裴映寧自然没什么好劝的。 “今天宝宝乖吗?”尹逍慕搂著她,另一手很是嫻熟的摸著她肚子。 裴映寧知道他有转移话题的嫌疑,但还是笑著说道,“乖得很!” 尹逍慕唇角不由得勾勒。 夫妻俩正享受著与宝宝『互动』的温馨时刻,突然房门被扣响。 尹逍慕微微皱眉,但还是起身前去开门。 “三王兄……” 听著门外的低唤,坐在床上的裴映寧皱眉的同时忍不住挺直了腰背,哪怕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由得朝声音来源望去。 “把门关上!” 隨著尹逍慕话音落下,她听到关门的声音,然后就是两双脚步声朝她而来。 “三王嫂。” 听著面前的唤声,裴映寧心情无比的复杂。 尹湘沫囂张跋扈的形象早已深入她心,还记得她们第一次见面,她就是唱了首儿歌从尹湘沫身旁经过,没想到这样就被尹湘沫刁难上了。 后来她到紫虹山庄,路上又被尹湘沫刁难,然后她杀了尹湘沫的人,还把尹湘沫打伤…… 后面那些不愉快都不用提了,就凭一开始她们结下的梁子,要她心平气和的面对尹湘沫,她还真是做不到。 “三王嫂,以前是湘沫不对,湘沫欠您一句『对不起』。湘沫不求您原谅,湘沫今日来,是想求三王兄和三王嫂给湘沫一个机会,让湘沫能重返宫中替生母报仇雪恨!”尹湘沫跪在床边直接道明了来意。 听著沙哑的哭泣声,裴映寧下意识的伸手想找尹逍慕。 尹逍慕立马坐到她身侧將她搂住。 她没说话,只听尹逍慕冷声道,“你確定是回去报仇,而不是再与他们勾结?” 尹湘沫眼泪如雨下,一边用手背使劲擦著泪水,一边痛声道,“三王兄,不管您是否相信,我报仇的决心都不会改变!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她杀了我生母,还让我认她这个仇人做母亲,利用我帮她做事,最后还教唆我弒父杀君,此仇此恨若不报,我就是死也不会甘心!” “可你拿什么报仇?”裴映寧忍不住开口,不是想泼她冷水,而是打心眼就觉得她不行。看书溂 “三王兄、三王嫂,我知道现在宫中需要人,我愿任凭你们差遣,只要能杀了她为我生母报仇,就算你们让我拿我的命去换,我也愿意!”尹湘沫哭说完重重地向他们磕了一头。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226章 报啥仇啊,送人头还差不多! 对於她的恳求,裴映寧现在是没法做主,只能暗戳戳地拉了拉尹逍慕,让他决定。【google搜索】 尹逍慕搂著她腰身,大手在她身上轻轻拍了拍,只听他对尹湘沫道,“父皇如今有危险,我正想派几个人去他身边,你若有心,那便去吧。” 闻言,尹湘沫激动地又磕了一头,“谢三王兄成全!” “时候不早了,我们要休息了,具体的事宜明日再议。”看书溂 “是。”尹湘沫从地上起身,擦了一把眼泪,哽咽地道,“三王兄、三王嫂,湘沫告退。” 没一会儿,传来开门又关门的声音。 裴映寧这才压著嗓音问道,“真让她回宫里去吗?” 不是她对尹湘沫没信心,而是压根就不相信她能办好事,何况是保护帝王。 要是让她那皇帝公公知道,不知道会不会直接吐血…… 想到这,她突然一改担忧的神色,连语气都变了,“慕,还是让她去吧,我看行!” 她想看她那皇帝公公吐血! 虽然她眸中失了那一丝黠色,但从她前后不一的神色和语气中,尹逍慕还是听出了她顽皮的心思。 他不用琢磨都能立马明白。 遂他唇角上扬,应道,“寧儿说行那边行。”看书喇 裴映寧接著道,“只让她一个人去父皇身边肯定不行,一是她的能力我並不看好,二是我担心她另存心思,得找个人跟著她。” “那就让周尘同她一起伴作九紫坞弟子去父皇身边吧。周尘別的不行,隨机应变的能力確实让人刮目相看。我再安排两人给他作副手,同时也能极好地保护他。” “好!”听完他的安排,裴映寧立马点头。她对尘尘儿自然是有信心的,如果身边有九紫坞的人护著他,她就更加放心了。 “时候不早了,快些睡。”尹逍慕蹬掉长靴,拥著她躺下。 裴映寧温顺地枕著他臂弯,突然想起一件事,遂忍不住问道,“这几日都不见我外祖父和外祖母,他们去哪了?” 尹逍慕轻拍著她的肩,“他们去山下帮忙种草药了。” “啊?” “他们去山下走动,看到有弟子在种草药,便自告奋勇要帮忙。你放心,那些都不是毒药,山下的弟子会看好他们的。” “呵呵……”裴映寧忍不住失笑。 也好,让他们去栽草草转移注意力,总比围著她唉声嘆气强。 翌日。 尹逍慕把周尘叫来了跟前,同来的还有两名身穿灰色长袍的九紫坞弟子。 听说要他去宫里做臥底,周尘高兴得很。不过听说还要他们三人带著尹湘沫,他立马垮了脸。 “慕哥,就她那样,报啥仇啊,送人头还差不多!” “她別的不行,但有一点比你们强。” “什么比我们强?” “她从小在宫中长大,至今未出阁,比任何人都熟悉皇宫。” “……”周尘无语皱眉。 这也算优点? 好吧,他忍了。现在她乾娘不在宫里,他们做臥底,也不能跟紫瑜宫的人走得太近,有个会认路的倒也方便。 尹逍慕见他不反对了,便又道,“需要准备些什么,你自行定夺。” 周尘瞧了两位弟子一眼,“他们换身宫装就行了,但我和四公主是熟面孔,是得准备一番。不过你们放心,『改头换面』这种事我在行,不需要什么易容,我保证没人能认出我们。” 尹逍慕也不质疑他的能力,隨即拿出两块铜製的牌子递给他,“这是九紫坞弟子的印信,有这个,皇上才不会质疑你们的身份。” 周尘赶紧接下揣进怀兜里。 他们没久留,很快便去准备了。 傍晚的时候,秦氏来裴映寧房里,还给她带来了一碗汤圆。 “王妃,这汤圆是尘儿教我做的,他还说您最喜欢吃生馅的,我试著做了一碗给您尝尝。” “多谢夫人,让你费心了。”裴映寧感激道。 “王妃见外了不是?”秦氏笑嗔道。 听说她喜欢,床边的尹逍慕隨即接过碗,舀了一颗汤圆吹了吹,送进裴映寧嘴里。 裴映寧嚼著,笑开了顏,“好好吃!我都好久没吃汤圆了,还是红煮的!” 秦氏笑眯眯地道,“王妃喜欢便好。” 在尹逍慕准备餵第二颗的时候,裴映寧抬手摸到他手里的碗和勺,“王爷,让我自己吃一回吧。放心,我不会餵到鼻孔里去的。” 尹逍慕不准备鬆手,但接著又听她说道,“爷,你有事就去忙吧,我跟夫人说说话。” 尹逍慕哪会听不懂她的意思? 不过有秦氏在旁边看著,他也没什么不放心的。让她端好碗拿好勺子后,他起身离开了屋子。 裴映寧算是难得自己吃口饭,加上又是自己喜欢的,所以吧唧吧唧的让一碗汤圆很快下了肚,连红水都没剩一滴。 秦氏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注视著,生怕她端不稳。待她喝完红水,立马接过空碗,笑著说道,“王妃喜欢,下次我再多做些。” “嗯。”裴映寧没再同她见外。 “王妃……我……” 听著秦氏突然欲言又止的声音,她笑了笑,“我已经把王爷支走了,夫人有何话但说无妨。” 虽然她看不到,但秦氏还是露出了几分不好意思。 许是让她点破的缘故,她也没再扭捏,坦白地说道,“我来是想说点有关尘儿和四公主的事,还请王妃务必劝阻尘儿。那兔崽子,从来不把我们的话放心上,我是真怕他犯糊涂,不得已只能来求您了。” “尘尘儿和四公主?”裴映寧听得一脸懵,“他们有啥事?” 秦氏把之前看到的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末了,又忧心道,“王爷这次安排他们一同做事,我是真放心不下。这孤男寡女的,要是真有什么,那可如何是好?” 裴映寧听完,忍不住掩嘴,“夫人,你多虑了。王爷让他们一同做事,不是为了要撮合他们。还有,尘尘儿的性子,绝对不是哪个女人就能掌控的,何况四公主那样的,根本不是他的理想型!” “可是……可是我发现四公主对尘儿有些不同。”秦氏顿了一下,还是揪心道出,“今早我发现她在外面偷看看尘儿!” 裴映寧停住笑,但很快,她又安慰道,“没事,就算有什么那也是別人一厢情愿,咱们要对尘尘儿有信心。他那性子,除非自愿,否则谁拿他都没撤。如果说害怕他对四公主动心,我觉得这完全没可能,他从来的口號都是要找肤白貌美、胸大腰细的美女,四公主不论是外貌还是性格,都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你安心便是,就算四公主倒贴也没用。”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227章 要周尘扮太监 她的话,算是定心丸,让秦氏彻底安了心。【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看书溂 虽然儿子也向她保证过会娶个温柔善良的媳妇,可她今早发现四公主在远处偷偷看她儿子,她心里又忍不住发慌,所以才跑来王妃这里『求安慰』。 “夫人,我知道自从尘尘儿变成正常人后你们对他多有担心,我也理解你们对他的爱护。我同他走过两世,深知他的性子,他玩归玩,但他的原则性是很强的。特別是他的主见和责任心,真的不用质疑。你们如此疼爱他,他是不会辜负你们的。”裴映寧带著微笑很认真地安抚她。 “我知道他是个孝顺的孩子,反正我和老爷早都商议过,不管他做什么,我们都尊重他,只要他能好好的,健健康康的,哪怕他这辈子什么都做不好,我们也养著他!” “呵呵,夫人,你和周大人就放心吧,尘尘儿绝对是做大事的人!便是你们想让他啃老,他也不会的!” 秦氏在她房里待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等她一走,尹逍慕才进了房。 裴映寧知道他一直都在外面,肯定也听到了她们的谈话,故而也没有再复述什么。问过时辰,觉得时候还早,於是她便要求去看看傀王。 尹逍慕带她去了。 不过,只让她在外面,不让她进傀王所关的屋子。 其实也不能叫屋子,而是山脚下一处地室。 与其说是带她来见傀王,不如说是带她出来散心的。在地室外面,尹逍慕同她说了傀王如今的情况。 傀王被卸了双臂,又被银针控制著,暂时处於昏迷中。 裴映寧听完,绷紧了脸蛋,道,“何不將她双腿也废了?她用那么卑鄙的手段害死了郅州上千百姓,既然不能杀她,那就让她做个生不如死的人彘!如此一来,也能防止她逃走!” “嗯。”尹逍慕赞同地应声。 “她身上都是毒,敞著放对眾弟子不利,不如把她泡在一口大缸里,就算她身上释放毒物也全都在缸中。再拿麻布把缸遮上,多几层麻布也无妨,只要不把她捂死就行了,这样也能防止她甦醒时乱吐秽物。” 尹逍慕隨即朝门外的两名弟子看去,“按少夫人说的去办!” “是。” 裴映寧没再说话,只认真听著石室里尖厉如鬼嗷的惨叫声。 她不觉得自己残忍,因为这样的人留在世上,对世人那才叫残忍。 也包括对他们自己。 “慕,你说她到底对父皇做了什么,会让父皇的性命都被她捏著?” “我审问过她,但她寧死不说。”尹逍慕停顿了一下,又道,“应是同生蛊之类的。” “同生蛊?”裴映寧好奇起来,“要不你回宫给父皇瞧瞧?” “不用。”尹逍慕一口回拒,“等那些人露出马脚我再现身也不迟。” 这事,很好猜测。 傀王拿尹承佑的性命做威胁,说明暗中有人为她做事,而且事情已经成功了。 至於是谁在帮傀王做事? 不过就那几个人而已! 不是北拢国使者赵真意,那便是虞皇后和尹怀宇母子! …… 另一边。 周尘四人拿著尹逍慕的信物进宫,尹承佑亲自验过他们的腰牌,得知是儿子派他们到他身边的,虽然表面上端得威严冷肃,但心里却是落了好大一口气。 骆诗瑜和尹逍慕都不在他身边,他这段时日心里就跟滚油锅似的,总担心有人会趁机害他。偏偏那对母子一个在郅州救灾、一个躲在紫虹山庄不出,他气得都想亲自去紫虹山庄逮人了! 眼下儿子派了四个弟子前来,他总算踏实了不少。 与周尘和尹湘沫一同去的两名九紫坞弟子,一个叫白风,一个叫白雨,二人年纪与周尘相仿。而周尘给自己取了个名,叫白事可乐,还给尹湘沫也取了新名,叫白皮书。 对他给自己取的名字,尹湘沫一开始是很有意见的,“白皮书是何意?难听死了!” 周尘笑著解释,“白皮就是肤白,肤白貌美,赏心悦目,多舒服啊!这名字就是夸女人好看,不正適合你么?” 尹湘沫听他说是『舒服』的『舒』,这才没有了意见。不但没有了意见,还不自然地红了耳根。 白风担当话事人,明確的向尹承佑道明,他们四人只负责他安危,其余事一概不担。 说白了,他们不是来宫里伺候人的,宫女太监的活如果都让他们做了,那他们还有时间做別的吗? 尹承佑多少知道九紫坞这些人的脾性,在骆诗瑜的调教下都是些不受拘束的。对此,他也没表现不满,甚至给了他们自由出入的权利。 隨后汪崢带他们四人下去,给他们安排新的身份。 尹湘沫扮作宫女。她蒙著纱巾,额头被刘海遮著,几乎没人能看到她的容貌。 周尘和白风、白雨伴作太监。 白风和白雨还好,並无异议。 可周尘却不干了,还差点暴走。 他怕被认出来,专程把头髮都剪了。剪成了啥样?齐耳短髮,外加锅盖般的刘海。如此还不够,他还自製了鬍鬚,把自己整成了那种中年颓丧大叔的模样。 还別说,他这造型一出来时,连尹湘沫和白风、白雨都没认出,甚至还嚇了一跳,更別说尹承佑和汪崢了,面对这种惊世骇俗外形的人,做梦都想不到会是他! 而周尘恼火,不单单是要他做太监这事—— “让我做太监?你们谁见太监长我这样的鬍子?” “那个……事可乐公子,你可以將鬍子剔去。”汪崢赔笑提议。 “开什么玩笑,我这风华绝代的鬍子可是留了好久的,你说剔就剔啊?是不是你不长鬍子,所以也见不得別人长鬍子?”周尘叉腰大骂。他用了半个晚上粘好的鬍子,先別说费劲儿不费劲儿,重要的是把鬍子剔了,那还不得露出真相! “可是……”汪崢还想在劝他。 “没什么可是,反正我是绝对不剔鬍子的,你们休想动我半根毛髮!”周尘倔强的抬了抬下巴。 “……”汪崢无语至极,盯著他那不伦不类的齐耳短髮,心下腹誹:还不让人动他半根毛髮?那他这头毛髮是怎么短的?难不成狗啃的? “行了,给我找身侍卫的衣物,我就当侍卫好了!”周尘不耐烦地要求。 正在这时,一名小太监从外面跑进来,焦急不已地稟道,“公公,不好了,皇上突然心痛发作,已被送回寢宫,让你赶紧过去!” 闻言,汪崢拔腿就跑。 但跑了两步,他又回头,急声招呼,“你们还愣著作甚?还不赶紧隨我去朝华宫看看!”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228章 吐了一只虫子! 他们四人进宫就是保护帝王的,自然不敢迟疑,遂赶紧隨汪崢去了朝华宫。【记住本站域名】 宫里有御医院,御医多,也都是精通医理的有能之士。可有些东西,並非精通医理就能解决了。 就好比此刻,尹承佑喊著心痛,御医诊断他是最近操劳过度,正要去抓药呢,结果嚇人的一幕就发生了—— 尹承佑突然乾呕。 除了一滩清液外,竟还有一只长脚虫子被他呕了出来! 寢宫的宫人嚇坏了。 御医也嚇软了双腿。 就连尹承佑都被自己呕出的虫子给嚇晕了过去。 赶到的周尘他们刚好瞧见这一幕,一个个也是嚇得脸色发白。 尹湘沫『啊』地一声扑到周尘身上,死死地把他抱住。 周尘翻著白眼,没好气地把她扯到身后,免得她碍事。 白风和白雨上前,將床边晕倒的尹承佑扶回玉枕上,然后为他检查起来。 汪崢哆嗦著把御医和宫人遣退了出去,叫了杨明彪和王励进来镇场。 此刻的尹承佑,除了晕迷外,整张脸都泛著乌青色,比病入膏肓还嚇人。杨明彪沉著脸问他们,“皇上是何情况?为何会如此?” 白风直起身,转身面朝他们,皱著眉道,“皇上这是中蛊了,且蛊虫攻心,只怕……” “只怕什么?”王励激动的上前,一脸厉色。 白雨道,“皇上的情况比我们预想的更为严重,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护住皇上心脉,至於如何救治,还得让我们少主前来。你们先看护好皇上,我这就回紫虹山庄稟告少主。” 他也不耽搁,说完话就往外走。 王励和杨明彪交换了一下眼神,王励快速追去,“我带人护送你!” 周尘也没阻拦,因为他看懂了王励和杨明彪交换的眼神。说直白点就是,他们怕九紫坞的弟子请不出尹逍慕,多个人去起码能当说客。 他走到那滩污秽面前,捂著鼻子蹲下,盯著那只虫子仔细地瞧了起来。 有点像蜘蛛,但只有六只脚,还有一对触角,后背像甲壳虫,黑得发亮…… 他对虫类没啥研究,所以也讲不出个名堂来。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是,这东西不是个普通玩意儿! “你、你別靠近,当心它蛰你!”身后有只小手拉著拉他。 他回头看了尹湘沫一眼,然后问白雨,“这东西怎么处置好?” 白雨从身上拿出一只空瓶,先用手帕將虫子包起来,然后放进空瓶中,盖好塞子。 “这是刚成形的蛊虫,不能碰,等少主来了给少主看看。” “嗯。”周尘点著头起身。 专业的事他不懂,但別的事他却不能不过问。 隨即他严肃地问汪崢,“进来皇上的膳食都有谁负责?有没有值得让人起疑的地方?” 汪崢道,“皇上的膳食自然是御膳房负责,这些年都是同一批御厨,皇上很是信任他们。且皇上每次用膳,奴才都会再三查验,膳食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周尘又问,“那其他人可有给皇上送过膳食?” 汪崢摇头,“皇上在膳食上极为挑剔,宫里的嬪妃都清楚,她们给皇上送膳食,不但不会討到皇上欢喜,还会被皇上厌恶。所以这些年来,没人敢擅自往朝霞宫送膳。” 周尘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说了等於没说! 咋的,是怕担责任吗? “那最近都有谁接触过皇上?” “呃……”汪崢仔细想了想,回道,“这一月一来,皇上除了御书房便是朝霞宫,没有宠幸任何人。后宫中也就只有皇后娘娘和德妃娘娘主动求见过皇上,其中德妃娘娘在朝华宫留宿了两夜。” 周尘垂下双眼,眉心微蹙。 汪崢见他不发问了,便紧张地问床头边的白风,“皇上严重吗?何时能醒?奴才该如何向朝中那些大臣交代?” 白风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告知百官,说皇上龙体抱恙便可。” 汪崢点头,“是。” 周尘单手环胸,另一手撑著下巴,似是沉思的他眸光暗戳戳地扫了汪崢好几下。 突然道,“汪公公,在我们少主没来之前,劳烦你通知下去,不许任何人来打扰。至於皇上身边,也不需要过多人,我们留下看护皇上就行了。” “是。”汪崢应声。 当天夜里,他们三人留宿朝华宫,並分好时段,每人在寢宫守两个时辰。 从入夜开始,白风先留在寢宫,周尘和尹湘沫则是去了偏殿。 偏殿里安置了一身榻,刚好供他们休息。 只是…… 二人站在榻前,都有些尷尬。 “那个……要不你睡吧?”尹湘沫先开口。 “你睡你的,別管我。”周尘皱著眉去了桌边。 尹湘沫回头看了他一眼,隨即爬上榻。 她是想整理一下的,谁知道在拍榻上灰土时,突然听到『咔』的一声,然后就听她『啊』地一声惊叫。 “干什么?”周尘立马起身衝过去。 “这……这有口棺材!”尹湘沫惊嚇不已地指道。 周尘定眼一看,一脸黑线。 啥棺材,那就是一个狭缝! 不过他也很惊讶,这偏殿里居然有机关暗室…… “你刚摸哪里了?” “就、就枕头……” 周尘顺著她指的方向抹去,枕头居然是定在榻上的! 正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沙沙』异响。 很轻,但周尘警觉,还是听到了。 顿时他脸色一下子变得黑沉,突然抓起尹湘沫就朝狭缝塞,然后他跟著挤了进去—— 『咔』! 狭缝自动关上。 就在这一瞬间,偏殿的门被打开,他们都听到了脚步声!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229章 真当老子吃素啊? 漆黑的狭缝里,进去了才知道,还真跟尹湘沫形容的一样,空间就跟一口棺材似的。【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没人看到周尘的脸色有多难看。 是谁进来了,他不清楚,但对方从门外到门內都没出一声,这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试问,明知他们在这里住著,正常人谁会问都不问一声就不请自入的? 但庆幸的是,对方好像並不熟悉这偏殿里的情况,也不知道这身榻暗藏的玄机。没一会儿,几双脚步声就消失在门外。 然而,就在周尘暗鬆一口气的时候,突然又发现一个问题—— 他们出不去了! “臥槽!机关在哪?”他忍不住四下摸索,摸完后发现,除了底板上有几个孔眼外,啥也没有。 而那几个孔眼,他还用手指一一戳过,貌似是为了透气用的。 “唔……” 他全身心地在找机关,完全忘了身下还压著一个人。 压著人就算了,他双手忙碌,没有支撑,以至於整个身体的重量都落在身下—— 听到闷哼声,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撑起身。 可狭缝里的空间就这么一点点,两个人重叠著刚刚够,他双手就算撑著底板,也抬不起身。 也是空间黑暗,没人能看到他此刻的囧色。 偏偏身下的尹湘沫被他压久了,难受得忍不住扭动,想摆脱他一些些。结果她不动还好,她在下面扭动,周尘气血上涌,险些吐血。 “你动个锤子啊!”不是他想骂人,而是太尷尬了! 两人头对头、胸对胸、腿对腿的…… 她在下面使劲儿动,简直就是勾引他犯罪! 就算他是个只会偷偷看小图画的正人君子,但他到底是个男人,哪里经得住她这样撩的?! “唔……你好沉……”尹湘沫双手抵在他胸膛上,委屈得声音都带著哭腔。 周尘咬牙,决定不跟她计较。 他就说嘛,带著她绝对是送人头的!回头他定是要找尹逍慕说事,精神补偿是绝对少不了的! “行了,你別动,让你在上面!”他试了试侧身,发现还有点空间,一边侧臥的同时一边手脚並用把她往上挪。 这本该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可在这狭窄的空间里,两人就跟打战一样,咬著牙用著力交换位置。 『咚』! 成功是成功了,但尹湘沫的后脑勺撞在了顶板上,痛得她又忍不住叫唤,同时整个身体趴在周尘身上。 “唔!”这一下,换周尘难受的闷哼了。 他是脑子进水了吗?竟然想出这种蠢办法! 她身体是不重,他能承受,可tm是个女的啊!胸前那啥,没有让他窒息,却让他浑身著火,加上女人的香气笼罩著他的呼吸,他只觉得浑身血气都往一处凝聚了…… 他也没想到,瘦不拉几的她这么有料!但凡平点,他都能將她当半个男人看啊! 然而这还只是『一部分』接触…… 而跟他的难受比起来,尹湘沫並没有好多少,甚至比他还窘迫,特別是在他身体发生变化后,她几乎是本能的扭动挣扎。 周尘不得已紧紧勒住她腰肢,咬著牙骂道,“你別再动了好不好?真当老子吃素啊?你要再动,信不信老子搞丨死你!” 他一向对小图片才有感觉,还没对哪个女人衝动过,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会被这么个女人弄得慾火焚身…… 这真真是…… 要死了啊! 尹湘沫趴在他身上不敢动了,可又不甘心被他骂,於是也忍不住哽咽骂他,“你无耻……耍流氓……” “我……”听她还敢骂自己,周尘气得不行,乾脆去揭她裙子,“行行行!我流氓是吧?那我就流氓到底!你別求饶,求饶我也要弄丨死你!” “啊!”尹湘沫本能地尖叫。 而这叫声落在周尘耳中更是叫他恼火,他第一反应是容易把敌人招惹回来……看书溂 一边是衝动难以抑制,一边是紧张担忧,这种种交织在一起,让他彻底地失去了冷静,就像被妖魔鬼怪附身了一样,竟一下子狠狠地把她嘴巴堵上了! 两唇相触,空气剎那间凝固,彼此都像被点了穴一样纹丝不动了。 最终还是周尘先放开她,扭头朝向侧面,沙哑的极其彆扭的道,“你別再动了,再动老子真撑不住了!” “呜呜呜……那你別耍流氓啊……”尹湘沫是真哭了。 “你说的简直是屁话,我要管得住我还用得著难受?”周尘又忍不住扭回头骂她。 “你……你把手拿开……” “……” 周尘猛地把手从她裙下移开,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只能贴在两侧木板上。但这种姿势比举手还累,没一会儿他便把双手僵硬地放在她后腰上。 虽然身体还处在亢奋中,一时半会儿消停不了,可他脑子已经冷静了下来,语气也平和了,“你要累的话就先睡会儿,我们现在出不去,只能等白风来找我们,让他从外面帮我们打开机关。” 尹湘沫下巴搁在他肩上,低低地『嗯』了一声。 谁都不是傻子,就这种情况下,谁能睡得著? 不过谁都没有再说话,狭窄的空间里只剩他们的呼吸声,一轻一重,都不平稳。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响起脚步声,白风的声音传来,“咦,人呢?” 狭缝里的两人顿时犹如打了鸡血般,周尘最先开口,“小风!我们在这里!” 白风都打算跑出去找人了,突然听到声音,赶紧剎住脚步,寻著声问道,“尘哥,你在哪?” “这里!榻上的枕头,那是机关!” “……” 白风小心翼翼地爬上榻,摸了一下枕头,没反应。於是他准备把枕头拿起来,结果发现枕头动不了。 不过这一拉扯,『咔』地一声,榻板最里侧开了一道大缝。 他好奇地探头望去,结果这一看不打紧,他直接喷笑了起来。 “你们……” “快把她拉上去!”周尘恼道。 白风也不敢笑了,赶紧把挣扎著起身的尹湘沫从下面拉到榻上。 而周尘仍旧一动不动的躺著,白风伸手要拉他,只听他道,“你们去一边,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因为下面黑暗,白风看不到他的神色,但多少听出他的彆扭,遂忍著笑识趣地把尹湘沫带下了榻。 在周尘『静一静』的时候,白风从尹湘沫口中得知了他们躲狭缝的经过。 隔了差不多一刻钟,周尘才从狭缝里爬出来。 先不说他一身衣袍多凌乱,就那头被剪成齐耳的短髮像鸟窝一样,有几撮髮丝甚至直立著,让白风再一次喷笑。 就连尹湘沫看著他那形象,都別开头笑出了声。 “笑个锤子!”周尘飈著方言各瞪了他们一眼。他也没整理自己,只是坐在榻边,严肃地问道,“皇上那边如何?” “皇上那边有重兵把守,一切如常。”白风回答完,皱眉问道,“尘哥,这事你如何看?” 这事,指的自然是有人闯进偏殿找他们的事。 “有点意外,但也想得明白。”周尘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在宫里收拾他会打草惊蛇,明日找个藉口,把汪崢引去紫虹山庄,让我慕哥和寧姐收拾他!”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230章 周尘的密信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熟悉的声音,“白风公子,您在里头吗?” 周尘嘴角忽地一扬,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白风去开门,“汪公公,这么晚了,有何事吗?” “一直没见著另一位白公子和白小姐,他们去何处了?那位白事可乐公子不是要扮侍卫嘛,奴才拿了侍卫的衣物,就是没找见他人。【无错章节小说阅读,google搜寻】” “他们呀?在里头呢!”白风別有深意地回头望了一眼。 周尘已经起身,走到殿门口,打趣道,“汪公公何时来找过我们?为何我们不知?” 门外,汪崢难掩惊讶之色,“白事可乐公子,您在啊?” “我们当然一直都在啊!不过先前我那妹子想出恭,我陪她去找恭房了。” “原来如此……先前老奴派人来找你们,但你们不在偏殿,老奴不放心,这才亲自过来看看。”汪崢笑著將手中一叠衣物呈上,“这是您要是衣物,还请您试试可否合身。” “多谢公公了!”周尘接过衣物。 “时候不早,老奴该回寢宫陪护……” “公公且慢。”在汪崢欲告辞时,他突然將其打断,並招了招手示意他进门,“公公,还有一事我们想请你帮忙。” 汪崢顺从地踏进殿门。 而周尘也不废话,直接同他说道,“白雨回紫虹山庄太过匆忙,有一事忘了同他说。皇上这里我们得守著,別的人我们又信不过,思来想去只能拜託公公了,不知公公能否为我们走一趟紫虹山庄?” 汪崢不解地问道,“不知是何事?” 周尘神秘地笑了笑,“具体何事不方便向公公透露,只需公公帮我们带封信给我们少主,也就是你们的楚阳王殿下。” 从郅州爆发『瘟疫』,骆诗瑜前去郅州救灾,九紫坞就没再躲躲藏藏。朝廷没有公然议论,是迫於尹承佑的威压。 换言之,骆诗瑜和尹逍慕的身份早已经泄露开了。 所以汪崢並不惊讶,只是犹豫了片刻后才点头,“不知书信可准备妥当,老奴何时动身?” 周尘隨即到桌边,从他们带来的医药箱里取出纸笔。 他们在门口说话的时候尹湘沫就已经拿纱巾把脸重新遮好了,见周尘要写信,忙帮著他研磨。 而周尘也不避人,很快便写了两行字。 甚至折都不折就递给汪崢。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汪崢看了一眼,眼中全是不解,“不知这信中是何意?如此交给楚阳王殿下,他能明白?” 周尘清了清三字,很严肃地说,“就是让他帮我们备些药材。不过因为药材稀罕,以防信件落入他人之手,所以我们九紫坞有专门的暗语。公公无需多问,只管把此信带去紫虹山庄便可。” 汪崢微微一笑,也识趣的没再多问,当著他们的面將信纸折好,然后小心翼翼地放进怀兜里。 “待老奴去同杨將军说一声,隨后就去紫虹山庄。” “有劳公公了。” 把他送出殿外,周尘冲他的背影冷冷一笑。 等他返回殿中,尹湘沫好奇不已地问道,“你是如何知道他有问题的?” 周尘剜了她一眼,“他方才不是已经不打自招了吗?” 尹湘沫还是一脸的不解。 见状,周尘嫌弃得不行,“你还真是够蠢的!我问你,他方才来的时候有唤门吗?” “有。”尹湘沫点头。 “那之前的人来时有唤门吗?” “没有。” “不但没有,之前来的人还是硬闯进来的。別说这里是朝华宫,就是普通人家也没有这么不懂规矩的。至於他们来此做何,虽然我也不清楚,但肯定没有好事。而方才汪崢自己也承认了,是他派了人来找我们。你说他算不算不打自招?若是他只是派人来给我送衣服,那先前的人就算没见到我们,也该把衣服留下,还用得著他自己再跑一趟?” “哦……” “你到底听懂没有?”周尘拧眉看著她。 “听懂了。”尹湘沫点了点头,但接著又问道,“可是我想不明白,他为何要对付我们?” “……”周尘脸黑。难怪她能被虞皇后教唆到去弒君杀父,就她这脑子,不利用都是傻瓜!懒得理她,他转身对白风道,“我去寢殿看看,顺便让杨將军调些人过来。” “我跟你一起去!”尹湘沫上前拉住他衣袖。 白风瞧著他们,忍著笑,道,“要不你们一起吧。” 周尘垂眸看了看衣袖上的爪子,再看了看尹湘沫那双充满哀求的眸子,没好气地道,“要听话,別拖后腿,不然我亲自把你送走!” 尹湘沫低下头,“知道了。” 周尘又接著对白风说道,“若你觉得不安,可以去狭缝躲躲,等我们回来再叫你出来。” 白风摆手,“不了,你让杨將军派几个人过来就行。何况就算再有人来,我也有办法对付。” 周尘也不再墨跡,抬脚就往外走。 不过走了几步,他又停下,扭头看了看那只依旧抓著自己衣袖的爪子。 “放开!” “我……”尹湘沫抬眼望著他。那可怜的眼神,就差脑门上长个『怕』字了。 “扯著我做什么,我又不是遛狗!”周尘没好气地把她爪子从衣袖上拉开。 就在尹湘沫以为他要夺步离开时,她手腕突然被他一把抓住,然后拖著她快步前行。 纱巾遮住了她脸上的神色,却遮不住她眼中的笑意,隨即便小跑跟上了他的步子。 另一头—— 听说帝王吐了虫子,尹逍慕很是意外。 裴映寧从他长时间的沉默中感觉到了不同寻常,遂忍不住问道,“慕,是不是很棘手?” “嗯。” “那还等什么,你赶紧去看看!” “我需把傀王也带去。” “好,还需要什么,你快去准备。还有,把凌武和玄柒带上。”裴映寧忍不住提醒。 尹逍慕正要起身,突然见一名弟子来报,“少主,宫里的汪公公在庄外求见,他说是替白事可乐公子送急信来的。” 白事可乐…… 裴映寧低头闷笑。 这名字除了尘尘儿还有谁会取? 尹逍慕隨即让弟子把汪崢带进庄里。 没多久,汪崢到了他们跟前。 接过他带来的信,尹逍慕瞬间皱起了眉。 信上的字他都认得,但连在一起他却一句话都不懂。 “白事可乐公子可还有其他交代?” “回王爷,白事可乐公子只让老奴把信送来,並无其他交代。”汪崢毕恭毕敬地回道。 尹逍慕再看了看信上的字,眸光不自然地闪了闪,然后吩咐弟子,“汪公公连夜送信,奔波劳累,你先带汪公公下去休息。” 弟子领命。 汪公公很恭从地退下了。 等房间里就剩下他们夫妻时,尹逍慕才开口,“寧儿,这信应是周尘写给你的,为夫看不明白。” 裴映寧道,“你念一念,我听听。” 尹逍慕拿著信纸,一字一字念叨,“勒梭叶子扯拐,要把拉釧了。” “噗!”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231章 出题考王爷 裴映寧未语先笑,完全没想到尘尘儿会用这样的方式给她打暗號。【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尹逍慕坐在她身侧,见她只顾著笑,也不为自己解惑,便低下头直接含住了她发笑的唇瓣。 裴映寧捧著他俊脸,笑著直缩脖子,“別……別闹!” 尹逍慕圈著她,不满地问道,“到底是何意?” 裴映寧搂住他脖子,在他耳边低声道,“『梭叶子』指的就是汪崢,『扯拐』就是有问题,尘尘儿这是提醒我们汪崢有问题,要我们把他控制住,或者解决掉。” 闻言,尹逍慕有些不敢置信,“汪崢?” 裴映寧听出他的震惊,也理解他的震惊,但她还是相信周尘,“尘尘儿一定发现了什么,所以才会怀疑汪崢有问题。这种事,他不会乱说的。汪崢说是尘尘儿叫他来送信,依我看是尘尘儿故意把他送来这里的。我想尘尘儿的意思应该是让我们再试探试探,如果汪崢有问题,一来可以阻断他的行动,二来可以在这里把他解决掉。” 尹逍慕抿著唇又沉默了起来。 周尘做事是没章法可言,可不得不承认,他的洞察力强於其他人。他是真的不怎么相信汪崢会背叛他父皇,毕竟是跟他父皇二十多年的老人,大內总管,帝王最亲近、最信任之人,还有什么诱惑能比得上他如今的地位? 可周尘也不是真的那种胡作非为之辈,若无一定的证据,又如何能去冤枉汪崢? “慕,你是不是很难接受?” “嗯。”尹逍慕轻轻拍了拍她,“此事我自有主张,你不用操心。” “我现在就是一瞎子,想操心也操心不起来啊。”裴映寧笑说道。 “別胡说,什么瞎不瞎的,只是暂时而已!”尹逍慕忍不住轻斥,但他抬手抚著她眉眼,却是极其的温柔。扫了一眼被他搁在身侧的信纸,他突然转移话题,“为何你们那边的话如此奇怪,什么物什都能拿来用?” 他还以为他学了挺多,结果发现自己连皮毛都没学到。 初看这信纸上的字,还以为周尘是要什么东西,结果跟东西沾不上任何关係! 裴映寧听出他的好奇,『呵呵』笑道,“要不要我出个题考考你?” 尹逍慕唇角微扬,“你说。” “东家说他给伙计发了礼物,甲伙计说『发了锤子』,乙伙计说『发了釧釧』,丙伙计说『发了毛线』,丁伙计说『发了鸡儿』,戊伙计说『发了鸭儿』,己伙计说『发了个球』……请问,东家究竟发了什么?” 尹逍慕一头黑线,“发了……许多东西?” 裴映寧瞬间笑趴在他怀里,“哈哈……发了个屁!啥都没有!” 尹逍慕也忍不住失笑。 原本他该趁夜赶去宫里的,但因为汪崢的『到来』,便延缓了动身。 陪裴映寧玩笑了一会儿,他便將白风、金嬤嬤、玄柒、凌武、周倾璇全叫到了跟前,其中还有两名九紫坞弟子。 细致地交代了一些事后,在天亮前他带著王励、白风、凌武和玄柒离开了,並將傀王也一併带走了。 金嬤嬤和周倾璇负责轮流照顾裴映寧,那两名弟子则是负责监视汪崢。 翌日一早,汪崢来给尹逍慕和裴映寧请安。 结果再一次被金嬤嬤拦在门外。 上次在夷霖城也是这般,不过这次汪崢態度全变,再没有上次那种颐指气使的傲慢態度,而是恭维地问金嬤嬤,“王爷和王妃还没起吗?” 金嬤嬤笑道,“王妃又不用做事,一向起得晚,你应该清楚的。何况王妃现在有了身孕,更是嗜睡,希望公公能理解。” “那……王爷呢?王爷何时能起?”汪崢又问道。 “王爷天不亮就进宫了。” “什么?天不亮就进宫了?那为何没有唤老奴?”汪崢惊讶不已。 “公公不必著急,王爷说你难得来一次庄里,想让你在庄里多玩几日。”金嬤嬤始终保持著微笑。 “这……这如何能成?”汪崢摆手道,“皇上还病著,老奴如何能在此久留?” “可是庄里有规矩,你现在便是想出去也不成啊。” “什么规矩?” “每隔半月庄门会更换阵法,除非有夫人和少主令牌,否则谁都不敢入阵。不瞒你说,就是奴婢都没法自由出入。像今日一早,王爷离开时刚换了新阵法,要么是夫人和王爷自己回来,要么就得过半月等庄里的大长老解阵。” 汪崢听完,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阵……阵法?” 金嬤嬤点了点头,神色也严肃起来,“公公应该知道,紫虹山庄是皇上让人建的。此处的秘密公公可能不知道,但公公可以想想,为何皇上都鲜少来此?庄里有庄里的规矩,就连皇上都左右不了,公公还是既来之则安之吧。你也可放心,就算皇上知道你在此,他知晓这里规矩,不会为此责罚你的。” 房间里,裴映寧早就醒了。 听著金嬤嬤誆人的话,她蒙著被子偷笑。也不知道是谁带的节奏,现在一个个的誆起人来全都脸不红心不跳,別说人了,只怕鬼都能被骗得团团转。 汪崢沉默了片刻,又问道,“王妃呢,难道王妃也不能出去?” \u0001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232章 自露马脚 金嬤嬤嗔了他一眼,“那庄门里的阵法都是毒物和毒气,王妃怀著身子去作甚?何况王妃什么也不懂,去了也没用。” “这……”汪崢皱著眉,有些苦恼、有些纠结、还有些不知所措。 “皇上那里,王爷去了,相信皇上定会没事的。还是那句话,公公既来之则安之。”金嬤嬤劝道。 “只能如此了。”汪崢嘆气妥协。 “公公还没用膳吧?你先回屋,一会儿奴婢让人把膳食送到你房中。” “好。” 目送他离去,金嬤嬤转身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裴映寧已经坐起了身。 “王妃,奴婢这就为您梳洗。” “嗯。”裴映寧点了点头,然后与她说道,“先放他在庄里溜达一天,让人盯著就行,看看他都做些什么?” “是,奴婢会安排好的。” 裴映寧本想亲自试探汪崢,但摸著肚子,感受到小傢伙有一下没一下的动静,她不得不打消念头。 而汪崢用过膳后,见庄里的人对他並不设防,便也真的出了屋子到处閒逛。 得知周常海夫妇和女儿竟然在庄子里,他赶紧朝他们住的地方奔去。 “周大人,没想到能在此遇见你们!”一见面,他便欢喜地招呼。 “汪公公,我已经向皇上递了辞呈,如今已是布衣一介,你无需如此多礼。”周常海摆手道。 “周大人,你是递了辞呈告老还乡,可皇上並未同意啊!皇上知道你腿伤未愈,故而允你在家养伤,待你伤愈,皇上可是会接你回朝的。”汪崢笑眯眯道。 周常海笑而不语。 “汪公公,请上座,请用茶。”秦氏奉上刚煮好的茶。 “这茶香好特別!”汪崢立马转移了注意力。似是为了品尝,他也不客气地落了坐,端起茶杯细细的闻了起来,“还未入口便叫人心神旷怡,真是好茶啊!” “这是庄里特製的药茶,听说长吃对身子有好处。”秦氏解说道。 “那我可要多尝尝。”汪崢吹了吹杯中的茶,迫不及待般地嘬了一口,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当真是好茶啊!” 秦氏坐到周常海身侧,夫妻俩双双面带微笑地看著他。 汪崢瞧了瞧周常海的腿,关心问道,“周大人,你的腿恢復得如何了?” “年纪大了,身板比不上年轻人,恢復得自是慢了许多。唉!我都感到惭愧,真是浪费了那么多好药材!”周常海摇头嘆气。 “周大人是有福之人,有九紫坞做你的靠山,你这腿伤早晚会痊癒的。” “是啊,全仰仗著瑜妃娘娘和楚阳王殿下错爱,不然我只怕早就成废人了。” “对了,有件事……”汪崢突然想起什么,欲言又止起来,“老奴不知当讲不当讲?” “汪公公但说无妨。”周常海微微一笑。 汪崢犹豫了片刻,还是道出,“令郎不是在阜西任职嘛,前阵子阜西传来消息,说令郎患了重病,其夫人萧氏带著孩子不知所踪。” “什么?!”周常海和秦氏震惊地从座奋起。 因为周常海腿伤未痊癒,还差点站不稳,秦氏赶忙將他挽住,同时急声问道,“汪公公,你说的可是真的?我家丰儿患了何病?有多严重?” 周常海为难地摇了摇头,“详情老奴也不知,就是那日陪皇上批阅奏摺无意间瞥见。” “我不信!我家丰儿好好的,怎么可能突然患重病?”秦氏激动起来,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瞪视。 “夫人,此事本不该老奴多嘴,但今日见著你们了,老奴又不忍心你们被蒙在鼓里。依照令郎的情况,想必他是很想再见你们一面……”汪崢说著说著,伤感地摇著头,似说不下去了。 “你……” 秦氏还想再说什么,周常海拉了拉她,然后同汪崢道,“多谢汪公公告诉我们犬子的情况,只可惜我们现在也无能为力。” 汪崢微怔,“你们不担心吗?令郎可是病得不轻,你们就算去不了,也该请人去阜西看看,可別酿成什么遗憾!” “汪公公確定自己说的是真的?” 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含笑的女声。 汪崢赶忙起身,迎上前行礼,“老奴见过楚阳王妃。” 裴映寧是被金嬤嬤扶著出来的。 如今的她看不见,行走的姿势很明显不自然,在跨门槛时,不但需要金嬤嬤提醒,且跨门槛的时候小心翼翼地用脚试探。 秦氏快步上前,同金嬤嬤一起扶著她,送她到大椅上。 汪崢顺著她身影转身,看著她失去焦距的美目,忍不住惊诧,“王妃,您怎么了?” 裴映寧嘴角勾著微笑,“没事,就是看不见而已。” 汪崢难以置信,“谁將您害成这样的?” 裴映寧不答反问,“汪公公,我想知道你先前所言是真是假?周大公子真的身患重病?听你的口气,貌似周大公子时日不多了?” 汪崢微微垂目,但口气还是很坚定,“这种事老奴怎敢乱说?周大公子是真的病危!老奴本不想多嘴的,可今日见到周大人和周夫人,实在不忍心隱瞒。如果周大人和周夫人现在带人赶去阜西,以九紫坞的医术,说不定还有机会医治好周大公子!” “可是为何我们没得到消息呢?”裴映寧微微偏头,似是想不明白。 “王妃,那是阜西传来的摺子,一来你们最近不在京中,二来也怕周大人和周夫人担忧,所以皇上没让人声张。” “我的意思是,如此严重的事,为何九紫坞的弟子没把消息送回来?” “呃……” 裴映寧『呵呵』道,“汪公公应该还不知道,阜西那边我们早就派了人去,为的就是保护周大公子的安危。你说看到这消息都有一段时日了,那说明周大公子应该病了许久,你们都得到消息了,为何我们还没得到消息?” 周常海冷著脸道,“汪公公,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如此诅咒我儿,究竟有何目的?” “老奴……”汪崢脸色大变。 “哼!”周常海越发恼怒,从袖中取出一封信,“这是我儿的书信,两日前我刚收到的!” 闻言,汪崢张著嘴,尷尬得无以形容。 但很快,他『呵呵』乾笑,彆扭地道,“周大人息怒,可能是老奴看错了。毕竟皇上每日批阅的奏摺如此之多,而老奴只是无意中瞥见,极有可能看了眼。”他拱手朝夫妇二人拜道,“误会一场,容老奴向你们赔个不是,还请你们见谅。” “真是看错了吗?”裴映寧微笑问道。 “王妃,老奴敢拿性命担保,真是一场误会!” “本王妃很好奇,汪公公极力诱哄周大人和周夫人离开紫虹山庄,究竟意欲何为?是想把他们引出去对付,还是你想借他们离开顺便把你也带出紫虹山庄?” “王妃,冤枉啊!”汪崢扑通朝她跪下。 “冤枉?要不要我让人进宫问问,看皇上是否收到了阜西的奏摺?看错是一回事,有没有奏摺又是一回事,不是么?” \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u000e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233章 竟是为了那十万两黄金! 汪崢脸色不仅仅是失血,还是青白交错。【google搜索】 裴映寧是看不见,但每个人的气息如何她是能感觉到的,而且失明后这种感觉更加强烈。 何况,她也不需要汪崢说什么,一如既往的『直率』,“汪公公,知道为何要让你来紫虹山庄吗?本王妃不是大善人,眼中容不下沙子,但本王妃也没有残忍到说杀就杀,现在给你一次机会让你自行交代。” 汪崢身体不受控地颤了一下,“王妃……老奴……” 不等他说完一句完整的话,裴映寧补充道,“汪公公最好想清楚了再说。要知道,本王妃敢坐在这里,那必定是有一定证据的。” 如果说前一刻汪崢还想强撑,那这一刻他仅存的那一点冷静算是全崩了,开始不停地磕头,“王妃饶命……王妃饶命啊……老奴该死……老奴该死啊……” 一旁,周常海和秦氏都看傻眼了,他们昨晚接到女儿提醒,说汪崢有问题。但没想到,楚阳王妃几句话就让汪崢招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金嬤嬤站在裴映寧的左手方,盯著汪崢的一举一动,生怕他心虚之下做出什么偏激之事。 她也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认怂了。 裴映寧端坐在椅子上,神色平和,唇角还带著若有似无的笑,“汪公公说说看,你哪里该死了?需要本王妃如何饶你?” 汪崢磕头就跟撞鼓似的,脑门都撞红肿了,听到她发问,这才停止磕头,突然哭了起来,“老奴……老奴悔啊……不该受皇后诱惑……更不该在膳食中放那些东西……王妃……老奴只是一时鬼迷心窍……真的……” “你这么子说话本王妃很难听得懂,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组织语言,一次性把话说清楚!” 汪崢赶紧抹了一把眼泪,继续俯首在地,嘴边变利索了,“皇后娘娘说,只要老奴帮他做一件事,她就给老奴二十万两黄金让老奴去別处颐养天年。老奴寻思著,不是还欠您十万两黄金吗?就算您折少了一万两银子,可老奴还是欠著你不少,这辈子就算把老奴卖了,老奴也还不上啊!所以……所以老奴见钱眼开……就……就接了皇后娘娘给的东西,放在皇上的膳食里……” 说到最后他说不下去了,只一个劲儿地哆嗦。 裴映寧听得鬼火冒,“怎么,敢情还是我把你逼上不归路的?当初在夷霖城,那十万两黄金的欠款如何来的,你心里没个数吗?若不是你们伙同许安莹想坑害我,我会要你写下欠据?再说了,那事不但同许安莹有关,也同皇上有关,你为何不去找许家问钱,为何不告诉皇上?” 那十万两黄金,她真正的目的是想通过汪崢去讹帝王。 他不过就是个大內总管,就算给他打上龙肉的標籤,一两一两的卖也不可能卖出十万两黄金! 结果这傢伙,居然自己把债务揽下了,还为了钱背叛帝王…… 这是脑子进粪水了吗? 汪崢哭道,“王妃,十万两黄金啊,谁拿得出来?更何况许家被抄,家財都进国库了,奴才想问许家要也不成啊!皇上那里老奴更不敢提,毕竟那一次老奴把事情办砸了,皇上没责罚老奴都已是开恩,老奴哪里还敢开口……” “所以按你的说词,都是本王妃的错了?”裴映寧冷笑,“只许你们对付本王妃,不许本王妃讹诈你们?说起来,本王妃也只要了你一张借据,你们要的可是本王妃的命!” “王妃您没错,都是老奴的错,是老奴鬼迷心窍,是老奴见钱眼开,是老奴该死……” 听他『咚咚咚』撞脑门是声音,裴映寧喝道,“够了!本王妃的话还没问完呢,你急著寻什么死?” 汪崢跪趴著,双手抱头,嗷嚎大哭。 他要是正常人可能哭声还好听些,偏偏他是个太监,那嗓音简直没法形容。裴映寧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沉著脸怒问,“你说说看,虞皇后给了你什么东西?” “就是……就是一颗白色的丸子,绿豆大小,上面裹著蜡。皇后娘娘说那东西不会要皇上的命,毕竟皇上还没有立禪位詔书。她还说,她只要皇上立禪位詔书,让雍顺王登基称帝,她便和皇上去行宫颐养天年,不会让皇上有半点损伤……”汪崢抬起头,举手竖起三指,掉著眼泪道,“老奴发誓,老奴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谎言!” 裴映寧抿紧红唇,无语到了极点。 早知道就该让他们晚点离开,现在留著这傢伙,就算问出真相了,她也不知道如何处置。 金嬤嬤重重地嘆了口气,“汪公公,你真是糊涂啊!我们王妃要你立那十万两黄金欠据,不过是给你们一个警告。你摸著良心问问,你没有再帮著皇上为难王妃时,王妃可有为难过你?那十万两黄金,王妃何时找你討要过?” 周常海也忍不住附和,“就是!王妃为人心慈仁厚,只有对那些不怀好意之人才会出手!亏得你在御前侍奉多年,还以为你有一颗玲瓏心,没想到你竟是如此……如此的愚蠢!” 汪崢放声痛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裴映寧又忍不住喝道,“行了,哭有用吗?” 正在这时,周倾璇和姜玉婕匆匆跑进来—— “王妃,不好了,庄外出现不少杀手!” 裴映寧惊的从座而起。 金嬤嬤和秦氏赶紧將她扶住。 周常海急声问女儿,“那他们可有闯进来?” 周倾璇道,“据守门的白燁说,庄门有阵法,那些人还在试探。但是白燁让我们做好准备,庄里人手不够,那些杀手说不准就会攻进来。” 裴映寧双手忍不住紧攥。 她婆婆去了郅州,而尹逍慕又进了宫,某些人是料准了这里没有主事的人,所以才敢明目张胆的行动! \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234章 三十个人演出了三百人的气势 庄子里的人的確不多了。【,无错章节阅读】 周尘和文辛去鬼物山炸傀王的老巢时带了不少九紫坞弟子去,差不多有近百人,但这些人都隨文辛去了郅州帮她婆婆了。 正在这时,司徒明樱突然跑进来,惊乍乍地问道,“出何事了?怎么看管我的人都跑了!” 裴映寧就算看不见他的样子,但也忍不住朝他的方向翻了个白眼,“傀王的老巢被炸了,有人想攻打紫虹山庄,可能是找我们报仇,也可能发现你背叛了他们所以想抓你。” “啊?”司徒明樱立马跳到金嬤嬤身后,死死地抓著金嬤嬤的衣袖,没好气地道,“我向你们投诚可都是你们逼的,你们可得保护好我!” 金嬤嬤斜了他一眼,虽然知道裴映寧是故意嚇唬他,但还是配合著裴映寧的话警告他,“七皇子,若你不想出何意外,就老老实实地待著,不然我们可不保证后果。” 司徒明樱点头如啄,“我已经很老实了!你们不让我出门,我可是吃喝拉撒都在一个地方,半点其他心思都没有!” 裴映寧沉著脸,这会儿不想再搭理他。 “少夫人!”一灰袍男子匆忙而来。 “白燁,外面情况如何了?”周倾璇见到他,忙先问话。 “有阵法在,那些人暂时进不来。但毒雾一个时辰后便会消失,待毒雾消失,他们一定会杀进来的!”白燁严肃地说著情况,並把目光投向裴映寧。 可瞧著裴映寧那失明的样子,他眼中的紧张感更甚。 少夫人如今这般模样,怕是不能指望了…… “一个时辰?”裴映寧低喃著,眉头皱了又皱,“白燁,现在庄里还有多少弟子?外面大概有多少人?庄门那边的情况具体如何,你细说一下!” 白燁虽然对她不报希望,但还是如实把情况都说了一遍。 先说庄门的情况,那里確实设有阵法,如果有人贸然闯入,必定会中招。暗器只是其一,最重要最关键的是一旦触碰机关,便有毒雾攻身,別说闯进庄里了,三步之內便能要人性命。 但毒雾也不是源源不断,若是触发全部机关,毒雾最多能撑一个时辰,待毒雾消失,那时视线便不再受阻。 这样的设局,一般人自然是不敢擅闯的。所以这么多年来,紫虹山庄里太平无虞,加上有帝王的禁令,外界对里面是何情况基本一无所知。 可眼下的情况不同,据白燁打探,庄外的杀手接近百人,不怕他们硬闯,就怕他们有耐心! 若是一部分人破坏了阵法,就算牺牲了这部分人,万一剩下的人不死心呢?一个时辰后毒雾就消失了,那他们岂不是就有机会杀进来了? 而现在庄子里的弟子不足三十! 加上他们,也不足四十! 何况还有老人要保护,还有裴映寧这个失明的孕妇…… 当白燁说完一切情况后,小厅里鸦雀无声,只剩压抑的呼吸声。 “白兄弟,这里就没別的出路吗?”周常海最先打破气氛,要他们坐以待毙,他自然不甘心。 “有是有,可那是悬崖峭壁,便是我们去採药都会避开……” “不用!”裴映寧突然打断他的话,冷声肃道,“从现在开始,每个人都要听我指挥,我教你们如何做你们就如何做!白燁,留两名弟子把手庄门,其他人全叫过来,一刻钟內所有人在屋外集合,不得有误!” “王妃,您有办法?”金嬤嬤小心翼翼地问道。 “有!”裴映寧很坚定地点头,“只要大家配合好,我有办法让他们不敢擅闯!金嬤嬤,劳烦你们去准备一下,我要一只大鼓,要有战场上那种有气势的!” “是!”金嬤嬤赶紧应声退下了。 “白燁!” “少夫人,白燁在!” “除了把人召集过来外,准备解药,等我训练完所有人后全都服下解药到庄门集合!” “是!” 白燁一开始对她是不报希望的,可架不住她临危不惧的气势,哪怕她双目没有光泽,可颯气凛然,叫人不敢不从。 待金嬤嬤和白燁离开后,裴映寧又开口,“司徒明樱!” “王妃,我在呢!”司徒明樱举了举手。 “你负责把汪公公看好,他不適合参与。” “好。” 汪崢还跪在地上,脸色煞白煞白的。很明显,他知道自己此刻的身份,一个戴罪之身是不可能再被信任的…… …… 从庄门到庄子內部的距离不到半里,裴映寧失明前走过,用她的丈量標准来算,大概三四百米远。以前金嬤嬤领著她来,因为陌生,加之又是夜晚,金嬤嬤让走哪她就走哪,所以压根没想过那么多。 如今,这短短的一截路却成了保护他们的屏障。 她虽然看不到,但负责搀扶她的周倾璇和姜玉婕都在向她描述情况。 庄门附近,毒雾瀰漫,根本看不到雾中任何。 其实裴映寧已经闻著味儿了,不过他们服了解药,除了觉得味道刺鼻外,其他並无影响。 忽然,鼓声从远处传来,『咚咚咚』犹如轰雷,快速朝他们靠近。 铁锅大的鼓被安置在板车上,一人拉车一人敲鼓,身后是一群人在奔跑,不过震耳欲聋的鼓声极好地盖住了所有人的脚步声。 待所有人在裴映寧面前集合后,裴映寧用动作示意,让所有人面朝庄门的方向。 而她则是爬上了板车,站在板车上,接过了鼓槌,也面朝庄外的方向—— 『咚』! 她用力一敲,扬声大喝,“有人擅闯我庄,现在清点人手,挨个报数,我看来了多少人!” 她话音刚落,白燁就扯开嗓门先喊,“壹!” “贰!” “叄!” “肆!” “伍!” …… “柒拾捌!” “柒拾玖!” …… “贰佰伍拾壹!” “贰佰伍拾贰!” …… 数字一共喊到贰佰玖拾才停下! 不少人最多喊了九遍…… 裴映寧看不见,但听著一道道嘹亮的报数声,相当的满意。 这架势,她不信骗不了外头那些人! 『咚』! 她又一槌落下,接著拔高嗓门发號命令,“前十號弟子准备毒药,让他们有来无回!其余弟子弓箭准备!” 她在板车上是那样的威严冷肃,忽略掉她微凸的肚子,那一身英姿颯爽之气完全不输战场上驍勇威猛的主帅。 但板车下,不少人都捂著嘴憋笑,同时对她又全是敬佩和嘆服。 他们就三十来个人,却生生演出了三百人的气势…… 如此瞒天过海的办法,还有谁能想得出?! 庄门外—— 黑衣人数近百,但隨著毒雾蔓延,其余人都不敢贸然硬闯了。 领头的男人正沉思著想办法突破毒雾,谁知里面突然传来轰轰战鼓声。 这还不算,听著那一声声鏗鏘有力的报数声,不但领头的男人大变脸,其手下们也都错愕不已。 完全没想到这紫虹山庄內竟然藏著如此多人! 先不说他们没法攻破毒雾,就算攻破了,对方两三百人,他们这点人数进去,岂不瞬间满身窟窿?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235章 殴打丞相 “靳大人,眼下我们该如何?”一手下忍不住问领头男子。【记住本站域名】 靳君望著庄门的方向,目光又凌厉又不甘心。 雍顺王是想趁著瑜妃不在京城之际攻下她的九紫坞,没了九紫坞,瑜妃也就失去了倚仗,对帝王来说也就失去了利用价值,皇后娘娘也不用再忌惮瑜妃了。 可千算万算他们都没算到,这紫虹山庄比他们想像的还深不可测! 里面数百九紫坞的弟子,先不说人手比他们多,那些弟子各个能医善毒,就这一点他们的人便占不了便宜。 贸然硬闯,只有死路一条。 “撤!”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发出命令。 黑衣手下们也不再浪费时间,一波接一波的撤离。 靳君是最后离开的,带著愤恨,走得不情不愿。 庄门內—— 一弟子从毒雾中出来,兴奋地迅速地到裴映寧面前稟报,“少夫人,他们撤了!全撤了!” 裴映寧身后,三十多人全鬆了口气,也全都笑开了。 板车下面,金嬤嬤佩嘆道,“王妃,还是您有办法,不然今日紫虹山庄必遭劫难!” 裴映寧呼著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笑得有些虚,“我这也是没办法,幸好他们上当了,要不然我也没撤。”隨即她朝身后又说道,“虽然那些人暂时离开了,可他们背后那人始终没现身,保不准那人不甘心,到时派更多人前来。依我看紫虹山庄是不能待了,你们速去准备,今夜之前我们全搬去楚阳王府!再怎么样王府是在城中,那些人就算要对付我们,也不敢有如此大规模动作。而且府中有侍卫,若出现大规模廝杀,你们少主还能调兵遣將。反之,若我们继续留在这里,若是对方增派人手,就算你们少主派人前来支援,我们也会显得被动。” 继续留在山庄里,容易被困。加之这里偏僻,只会助长某些人肆无忌惮的气焰。就算有增援,在时机上也落了下风。 这种被动掺杂了太多不確定因素,加上他们这群人中需要保护的人不少,再出现被围困的情况,她没有把握还能再有胜算…… 白燁隨即安排眾弟子著手行动,要在半个时辰內將一些能带走的贵重物清点出来。 裴映寧听著他们飞奔的脚步声,又对白燁道,“白燁,我外祖父、外祖母、周大人、周夫人他们都手无缚鸡之力,劳烦你给他们每人准备一件防身的武器,还有给他们一些能制敌的毒药,若真出现什么危急情况,让他们多少能够自保,如此也能减轻你们的压力。” 白燁道,“少夫人想得周到,小的这就去安排。” 裴映寧突然想起什么,问道,“方才盯梢的小哥呢?” 那从毒雾中跑出来的弟子立马应声,“少夫人,小的在此!” “你可听见那些人说话了?” “回少夫人,听见了。不过那个被称『靳大人』的人除了让他们撤以外,並没有再说什么。”弟子如实回道。 “靳大人?”裴映寧拧紧了眉,“朝中有姓靳的吗?” 金嬤嬤突然一震,忙说道,“王妃,朝中没有姓靳的官员,但据奴婢所知雍顺王身边有个姓靳的,叫靳君,此人跟了雍顺王多年,算是雍顺王身后的幕僚,雍顺王在朝堂外的事几乎都是此人在打理。” “靳君?”裴映寧沉了脸。 …… 朝华宫。 御医宣布尹承佑病危。 文武百官全聚齐到了朝华宫外。 各宫妃嬪以及未成年的皇子公主也聚齐在一起。 寢宫里,尹逍慕带著御医们还在紧急施救,但殿外隨著丞相温景东的提议,百官议声如潮,完全没法冷静了。 一品將军姜清荣最先不服地开口,“皇上只是病情危急,还没驾崩呢,丞相就迫不及待地替皇上做主。怎么,是怕人不知道你的野心么?” 温景东肃然道,“国不可一日无君,皇上病情如此险重,就算楚阳王医术超神,皇上一时也难以顾及国事。我们替皇上挑选储君代掌朝政,乃是为皇上分忧,是身为臣子的本分。若姜將军觉得不妥,那不知姜將军有何良策?” 姜清荣被堵得哑口无言。 他是一定会反对雍顺王上位的! 可睿和王如今下落不明,他实是恼火又无奈! 忽然,兵部侍郎祝广全问道,“丞相,不知您欲推荐何人代掌朝政?” 温景东朗声道,“自古储君,立长立嫡,雍顺王既是长子又是嫡出,是储君不二之选!” 姜清荣哼道,“可惜皇上已经废黜了他太子之位,说明皇上无意让他继承大统!丞相推荐他代掌朝政,未免私心太过了!” 温景东反唇相讥,“雍顺王不合適,难道睿和王就有资格?”他假意扫了一眼在场的人,“睿和王多日未到朝,就连皇上病重都不见其踪影,如此藐视国法和孝悌之人,有何资格代掌朝政?若让他上位,你们確定他能治理好国事?” 朝臣们皆噤声。 平日里支持尹凌南的那些大臣们仿佛被强灌了烧酒,心里火燎燎的,但又不得不把这火燎燎的难受劲儿憋著。 就连先前发过声的祝广全都低著头没再说话了。 作为百官之首,温景东明显很满意眼下的情景,便拔高了嗓门道,“依老夫看,雍顺王担任储君……” “温丞相,尹家的江山,何时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了?”一道响亮的女声突然盖住的他的嗓门。 百官纷纷转身看去。 只见裴映寧被人搀扶而来。 眾人细看,都惊诧她的举动,於是一道道目光好奇地盯著她的双眼。 裴映寧不是没感受这些如闪光灯般的目光,但她脸上始终保持著得体的微笑,在金嬤嬤搀扶下挺著腰抚著肚子行到温景东面前。 面对她,温景东直接冷嘲热讽起来,“楚阳王妃不在府中安胎,竟跑来插手朝政之事,是觉得楚阳王能上位吗?” 裴映寧笑,“我乃尹家皇媳,本是探望父皇病情的,没想到竟听见有人在替我们父皇安排身后事,作为儿媳,难道本王妃不该站出来斥责?温丞相,说句不中听的,东乌国的江山是尹家的,这就好比我家一锅饭,谁吃几碗我们自家人会自会分。你一个外人盯著我家锅不说,还想往我家锅里倒屎,然后逼著我们一家人吃下去,甚至还叫旁人围观。你说,这饭我能吃吗?我不想吃,我还不能骂几句?” “你!”温景东面色一下子难看起来。 “本王妃就事论事,若温丞相没有给我家锅里添屎的念头,那就请温丞相安分地做个人。” “你……你简直是强词夺理、胡搅蛮缠!” 『啪』! 就在温景东指骂的话音一落,一记耳光电闪雷鸣般落在他脸上。 又狠又准! 把温景东的老脸打偏了不说,甚至让他被打的老脸瞬间红肿了起来。 这一巴掌,让在场的人全都张嘴瞪眼,那真真是被嚇到了。 包括远处那些妃嬪们,齐刷刷地把他们这边望著,眼都没敢眨。 而温景东从不敢置信中回过神,双眼瞬间喷火,怒指著裴映寧,低吼,“你竟敢打老夫?” 谁知他吼声刚落,裴映寧出其不意地踢腿,一脚狠狠地踢在他肚子上—— “啊!” 叫声不但从温景东嘴里发出。 好些官员也忍不住惊呼。 那些看热闹的嬪妃们更是夸张的尖叫,活似被踢的她们。 有两名官员赶紧上前將温景东从地上扶起来,同是不满地斥道,“楚阳王妃,你未免过分了!” 裴映寧抚摸著肚子,朝他们的方西冷笑,“过分?过分又怎样?你们现在去告状啊,我们比一比,看谁先人头落地!” 在场的人,哪个不是在朝中『身经百链』的人物?可谁见过囂张成这样的? “爹!” 从寢殿中突然跑出来一道华丽身影。 紧接著一道威严的女声又响起,“谁在殿外造次?楚阳王妃,你殴打朝中重臣,还有没有礼法了!” 隨著虞皇后和温软洁出现,在场的人也不知道是惧怕他们相斗还是想更好的看一场罕见的热闹,都不由纷纷地退后了几步,给他们让出了一块较大的空间。 然而,裴映寧镇定十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高喊了一声,“汪公公,你个大內总管还不出来吗?” 汪崢这才从人群后面挤到人前。 裴映寧笑著道,“皇后娘娘,汪公公已经招了。正好今日文武百官都在,要不您同他对个质,让文武百官评评?” 虞皇后双眼猛地一瞪,脸色唰白地看向汪崢。 汪崢根本不敢迎视她杀人般的目光,只沉默地低著头。 裴映寧久久没听到他们出声,红唇微微一勾,接著道,“汪公公,有人想趁我们父皇病重之际谋朝纂位,赶紧的,快安抚安抚诸位大人,不然他们挑选出了君王,到时候与我们父皇的圣意相悖,那可就尷尬了!” 汪崢这才挺了挺腰背,抬头望向眾臣,扬声道,“诸位大人,皇上早就立好了禪位詔书,还请诸位大人勿要隨意揣摩圣意!且皇上有令,此詔书必须在他驾崩之后才能宣读,故而望诸位大人莫要心急!皇上还有口諭,若谁人对詔书有异议,当乱臣贼子处置!” 数百人譁然了。 而虞皇后威仪满满出现,此刻却是狠狠地咬紧了唇,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裴映寧虽然看不到她的神色,但也能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要吃了她的恶气。 “楚阳王妃,我爹做错了何事?你为何要对他动手?”在沸水般的譁然声下,温软洁恼怒的声音尤为响亮。 裴映寧还是笑,“大王嫂这话问得简直可笑,你没听汪公公说吗,父皇早就立好禪位詔书,可你的父亲,却逼迫朝臣选储君,究竟是我不將朝中重臣放在眼中,还是你父亲目无天子?你可以说丞相大人並不知詔书一事,可在不经尹家人同意之下,自作主张立储,这也是天家大忌,不是么?亏你还是父皇的长媳,竟连这点是非观念都不懂?我要是你,我父亲敢如此目无君主,我首当其衝先大义灭亲!” 她话音一落,所有人纷纷扭头寻找同一抹身影—— 裴哲山! 裴哲山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出任何风头。原因无他,他三个女儿分別嫁给三位皇子,即便剔除了二女儿裴灵卿,可还有大女儿楚阳王妃和四女儿雍顺王侧妃,不论哪个皇子上位,他都没亏的! 可谁能想到,她这大女儿不但毒舌,还把他给扯了进来! 当著文武百官的面,这简直就是抽他脸面…… 不,他现在比温景东被殴打更加难堪! “一群人欺负一个孕妇,不知诸位的脸还要不?”突然,一道冷冽的嗓音从殿內出来。qqxδnew 百官们除了少许几个外,纷纷低下了头。 裴映寧顺著声音来源伸出手。 但下一刻她整个人被卷进了熟悉了怀抱中。 她知道他在里面忙,从进宫起,就有人向他们说了朝华宫的情况,听说为了他们那父皇,他自进宫起就没休息过。 周尘跟在尹逍慕后面,阴阳怪气地道,“皇上还没驾崩呢,一个个的就如此迫不及待,知道的是你们在选储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想当皇帝呢!王副將啊,你个御前统领当得也太不称职了!” 在殿门旁的王励直接被拖下水『鞭打』,顿时涨红了脸。 但接著,他厉声喝道,“皇上未甦醒前任何人不得在此叨扰,请诸位大臣速速离去!” 虽说大多数大臣是关心帝王的情况,为帝王的病情很是忧心。可这么一场『热闹』下来,他们心中更多的是紧张,毕竟汪崢已经告知得清楚明白,储君一事完全不用他们费心,他们再留下,岂不是让人质疑他们心思叵测? 於是乎,不少大臣纷纷离去。 见仍旧有人不愿走,王励忍不住恼了,“你们还想留在这里生事吗?” 不得已,余下的大臣这才全散了。 就剩下温景东还被女儿搀扶著。 而虞皇后呢,也打算带著宫人离去。 “皇后娘娘且慢。”开口的不是裴映寧,而是尹逍慕。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236章 我和她真没什么! “楚阳王还有何事?”虞皇后是一点好脸色都没给。【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若我没记错的话,父皇还未解除对皇后娘娘的禁足令,皇后娘娘担心父皇龙体是情分也是本分,但若將父皇的圣旨当作耳旁风,实是有不敬君王之嫌。皇后娘娘身为六宫之主,明目张胆的抗旨,怕是很难服眾。” “你!”虞皇后气急不已。 还是身旁一小宫女不著痕跡地拉了拉她。 她狠狠地吸了一口气,最终什么也没再说,拖著长长的凤袍愤然离开了朝华宫。 连虞皇后都被气走了,温软洁又能如何? “爹,我送您回府。” 临走前,她恶毒地瞪了一眼裴映寧,特別是发现她眼睛看不见后,瞪视的凶狠劲儿真是一点都没收敛,仿佛只要裴映寧看不见,她就能將裴映寧瞪死过去。 人都走完了,裴映寧突然问道,“雍顺王呢?怎不见他出来?” 周尘道,“昨天那傢伙死皮赖脸要留在朝华宫,说是担心皇上出何意外。但晚上虞皇后和温软洁到了朝华宫后,他又藉口疲惫离开了。” 裴映寧默。 那母子二人轮番值守,说白了就是在打配合战。 尹怀宇知道今日会有这么一出。假设文武百官在商討立储之事,他若在旁,就太有煽动之嫌了。 “你们怎么出来了?”尹逍慕拥著她,低沉地声线带著隱隱不悦。 “王爷,有人要闯山庄。”金嬤嬤在旁边小声道。 闻言,尹逍慕俊脸瞬冷,隨即弯下腰將裴映寧打横抱起,提脚就走,“回紫瑜宫!” 裴映寧搂住他脖子,不放心地问道,“父皇这里……” “已经交代了杨明彪,他知道该如何做。何况白风和白雨还在里面,若有事他们会来稟报的。” “哦。” 没多久,一行人进了紫瑜宫。 听金嬤嬤说完庄里发生的事,周尘、凌武、玄柒都快气炸了。 也不怪他们激动,要知道,紫虹山庄是除了名的禁地,谁擅闯都是死罪。本以为那里是最安全的,没想到某些人直接对山庄下手,连帝王安排在那里的暗哨都被杀了。 周尘骂道,“这龟儿子,当真以为我们好欺负!” 他骂的是谁,大家都懂。 裴映寧道,“尹怀宇也是个聪明人,前头有虞皇后帮她打头阵,中间有温丞相和一帮官员为他说话,他看似什么都没做,可却是最大的获益者。” 自从失去太子之位后,尹怀宇处处低调,把风头全让给了尹凌南和尹逍慕。 然而,他背地里的动作却一直没停过! 去淮州绑架外祖父和外祖母的人,就是他的。 派人闯山庄也是他的人。 帝王中蛊,是虞皇后勾结汪崢做的,可蛊毒从何而来,总不能说是虞皇后派人出宫买的吧? 不止裴映寧明白这些,其他人也都明白。 而这样的结果就是,他们没有明確的证据去指责尹怀宇,因为就算正面衝突,尹怀宇也可以让其他人背锅。而他是尹家的子嗣,皇子的身份就是他最好的保护伞,哪怕虞皇后和温丞相他们从神坛上跌下,只要他们不承认尹怀宇参与了任何事件,那作为皇子的他也有机会全身而退。 不过,裴映寧冷冷笑了一下,“有那道未见天日的禪位詔书在,我就不信尹怀宇能坐得住!” 周尘赶紧问道,“寧姐,是真的假的?” 裴映寧点头,“据汪崢说,確有其事,皇上偷偷立了禪位詔书。”隨即她拉了拉尹逍慕的手,“慕,派人把汪崢盯紧。只要那道詔书没示眾,虞皇后和尹怀宇一定会打那道詔书的主意,而汪崢一定会成为他们的目標。我今日让汪崢有意把此事说出来,除了安抚文武百官外,也是为了引蛇出洞。” “嗯。”尹逍慕抹了抹她的头。 “九紫坞的弟子和外公他们我都安排进了楚阳王府,不过我还是不够放心,你手上不是有五万兵马嘛,调千人前去,一来保护府中的人,二来向虞皇后和尹怀宇炫炫,让他们知道你手中是有兵权的。在父皇病重的节骨眼上,一边是禪位詔书,一边是你手握兵权,我就不信急不死那对母子!俗话说『狗急了跳墙』,像他们这种狗,只有跳上了墙,咱们才有棒打的机会!” 听著她的主意,大家不仅赞同,还都面露期待。 “好,我隨后就去安排。”尹逍慕讚许的又摸了摸她的头。 “尘尘儿,四公主不是跟你们一起进宫了吗?人呢?还在朝华宫?”裴映寧突然问道。 “哎呀!那女人还在偏殿里躲著呢!昨日到今,尹怀宇和虞皇后轮流在朝华宫,我怕他们认出她,便让她一直躲在偏殿里!等著,我这就去把她带过来!”周尘说完,拔腿便跑了。 “……”裴映寧听著那急促的脚步声,微微蹙眉。 这傢伙,急什么急?只要不被虞皇后和尹怀宇发现,尹湘沫应该不会有危险才是。 不过她现在也没心思过问这种事,毕竟还有更重要的事没了解清楚,“父皇的情况究竟如何了?” 之前在朝华宫不便细说这事,此时再听她问起,尹逍慕便如实同她说道,“性命是保住了,但也留下了极其严重的病根。” “怎么回事?”裴映寧惊讶又不解。 “傀王被我们做成人彘后,知晓自己的下场,於是便试图自毁,而她的自毁方式便是催使体內一切有毒的东西。她活了几十岁,体內有成千上万种毒物,且这些毒物已经达到了生克平衡之態,她催毒打乱生克平衡想自亡时,也影响到了那些被她下蛊之人。父皇体內的蛊虫受其影响,噬伤了父皇心肺,虽然蛊虫已被父皇吐出,但伤势却不可逆。如今性命是保住了,但余生如何,还得看他自己造化。” “那我怎么没事?”她心下忍不住窜起一股凉意。 “父皇所中的应该是同生蛊,而你体內的阴阳蛊对女子无害,自然不受其影响。” 裴映寧抿著唇沉默。 不是她无话可说,而是她怕自己说出的话显得没人情味。 总不能让她当著他这个儿子的面骂他爹活该吧? 再者,她甚至还有一丝丝雀跃,这皇帝公公以后作不起来了,那是不是就代表他会消停了? 而他们是不是也就能过上平静的日子了? …… 朝华宫偏殿。 周尘匆匆跑去找人,结果却发现尹湘沫並不在偏殿中,连那榻上的狭缝他也找了。他还特意去寢宫问了问白风和白雨,结果二人都说尹湘沫没出来过。 问过杨明彪安排的护卫,也都说没见『白页窗姑娘』出来。 周尘气得爆粗,“m的,到哪去了?” 他甚至跑去御园寻了一圈,可始终没找著人。 不得已,他只能回紫瑜宫。 听说尹湘沫不见了,尹逍慕和裴映寧也是冷脸动了怒。 他们是看在尹湘沫痛哭懺悔的份上才同意她进宫的,这个时候给他们搞么蛾子,不是添乱嘛! “王妃,四公主有没有可能去凤寧宫?”金嬤嬤小声问道。 还不等裴映寧开口,周尘便激动道,“还真有可能!那女人一直说想报仇,我瞧著她屁本事都没有,以为她只是嘴上逞能!照这么个情况,她肯定跑去找虞皇后了!” 听著他脚步声响起,裴映寧忽地冷喝,“站住!” 周尘脚步一剎,转身看向她,“寧姐,怎么了?” “你急什么急?再说了,凤寧宫是你能去的?” “我……”周尘突然咧嘴乾笑,“我想著她是我们带进宫的,若是被人发现她还活著,我们大家都不好解释,说不定还要连累乾娘。” “是这样吗?”裴映寧从他笑声中就听出了不正常,这种假笑分明就是在掩盖某种心虚。 “寧姐,你別胡思乱想,我和她真没什么……”周尘说著,似是反应过来说错了话,立马又纠正,“本来就没什么!呸呸呸,一直都没什么!艾玛,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看著他面红耳赤的样子,金嬤嬤忍不住扭头偷笑。 裴映寧则是听得一脸黑。 这叫什么? 不打自招吗? 尹逍慕反应倒是不大,但瞧著自家女人有生气的兆头,便板著脸斥道,“事关你们各自清誉,別乱开玩笑!” 周尘赶紧蹲到裴映寧脚边,拉著她衣袖解释,“寧姐,我没乱开玩笑,就是你问我为什么急,我以为你误会了,结果越解释越乱。” 裴映寧淡淡地『嗯』了一声。 姑且信他们没什么吧! 不过尹湘沫的死活,他们还是要管的。就像尘尘儿说的,若是让宫里的人发现这四公主还活著,麻烦的是他们。 “慕,要不我们一起去一趟凤寧宫吧?” “不用,让金嬤嬤去便是。”尹逍慕哪可能让她去哪种地方,自然是一口就拒绝了。 “好吧。”裴映寧知道他的担忧,便也不坚持。 …… 凤寧宫。 从朝华宫回来,憋了恶气的虞皇后忍不住宫女拿撒气。 几个宫女不是被她用茶水烫伤,就是被茶具和瓶砸伤,一个个嚇得都不敢靠近她。 可即便这样,她也没消气。 偏偏这气还没消,又听宫人来报,说尹逍慕和裴映寧派金嬤嬤来给她送东西。 虞皇后一口牙都快咬碎了。 她让人把金嬤嬤带到了跟前,完全不顾凤仪,冷嘲热讽的骂道,“他们派你来看本宫笑话的?为何他们自己不来?不是挺能的吗?让他们来当面羞辱本宫啊!” 金嬤嬤一遍观察著四下,一遍恭敬又不失礼数地回道,“皇后娘娘,我家王爷和王妃听说您一天一夜未进食了,特意让奴婢给您送来些吃食。” “本宫的膳食有御膳房负责,需要你们施捨?”虞皇后更是火大,端庄的容顏都快气变形了,朝著殿门口的宫人怒喝,“你们是死人吗?还不把她给本宫轰出去!” 她是真后悔让这老东西进来! 金嬤嬤什么话也没再说,转身便离开了。 虞皇后好端端的,凤寧宫也没有乱,那说明四公主不在这里。 其实,她有想过找这里的宫人打听。早前虞皇后刚被禁足那会儿,这里是有他们的人的。 但她这次进来,发现那几个人都已经不见了,换成了其他的面孔。她自然清楚,如今凤寧宫的人肯定都是虞皇后自己的人。不然,虞皇后也没有机会与汪崢勾结。 回到紫瑜宫,她將凤寧宫的情况如实稟报,裴映寧揪心又无语。 尹逍慕隨即去了朝华宫,让杨明彪派人暗中寻人。在杨明彪看来,失踪的是九紫坞的弟子,所以也不敢大意,立马就安排了下去。 但一直到天黑,都没有找到人。 尹逍慕和裴映寧这两日都没休息好,所以早早地便上床休息了。 金嬤嬤也准备休息,刚一进屋就见侧面跑出一个黑影。 好在她是练家子,没让这黑影嚇住。 而且认出对方是谁后,她还有些哭笑不得,“周公子,你这是作甚?” 周尘剪了个蘑菇头就已经够让他们好笑了,这会儿一身黑衣,脑袋还被黑布包裹著,一脸表情还神神秘秘的,不知道究竟是要扮鬼还是要扮贼,著实有几分滑稽。 “嬤嬤,求你个事。”周尘將她拉到角落里,压著嗓门说了两句悄悄话。 “什么?”金嬤嬤惊讶,同时又带著不信,“可我去过凤寧宫,没发现那里有何异常啊!” “嬤嬤,你仔细想想,谁会直接跑去那里闹事?换做是你,你是不是得先藏起来,然后寻找机会?”周尘认真地同她分析,“她来宫里就是报仇的,昨晚到今早虞皇后都在朝华宫,这么好的机会,那女人不偷进凤寧宫才怪!你就信我一次吧,我敢保证她一定藏在凤寧宫。再说了,我们也不是去惹事,就是偷偷去打探一下。” “这……”金嬤嬤满脸犹豫之色,突然认真盯著他,问道,“周公子,你如此关心四公主,莫不是看上四公主了?” “没有。”周尘一口否认,“我就是觉得现在的她挺可怜的。反正我们的敌人是同一个,帮她也等於帮我们自己。” 金嬤嬤又盯著他看了看,然后才点头,“行吧,我就隨你去一趟吧。” \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u000f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237章 让虞皇后肠穿肚烂地死去 凤寧宫。【记住本站域名】 虞皇后一天一夜未眠,今日入睡得早。 但睡到半夜突然就醒了。 “来人!” 隨著她唤声,一宫女低著头入了殿。 寢殿中只留著一盏烛火,而且烛台离凤榻有些距离,虽然寢殿中不黑,但鹅黄色的烛光在偌大的寢殿中也並不明亮。 虞皇后白日里发了一场火,还伤了不少宫女,此刻见这宫女低著头一副卑微胆怯的样子,並不觉得多奇怪。 “本宫饿了,给本宫拿些夜宵来!” 宫女卑微地退了出去。 没过多久,便端著食盘返回寢宫。 食盘里是一盅燕窝。 虞皇后双脚落了榻,坐在床边,伸手接过。 白日里只顾著撒气,都没胃口进食,这会子她是真饿了,所以端著燕窝一口气就吃了半盅。 就在她觉得腹部有了饱胀,准备不吃时,突然腹部传来一阵阵绞痛。 “啊!” 她痛叫著用手捂腹,剩下的半盅燕窝落在地上,溅得她满脚都是。 腹痛还不算什么,重要的是她腹痛,身旁的宫女好像雕塑,一动不动地没有反应,丝毫不关心她…… 她一脸痛苦的朝宫女看去。 结果这一看不打紧,惊得她脸色唰青,然后顾不上腹痛难受,哆嗦地往凤榻上躲! “鬼啊——” 尹湘沫是当著帝王面断气的,她的死讯自然不会有假。 而这个时辰正是夜深露重之时,加上並不明亮的烛火,以及尹湘沫脸上得意的冷笑,此情此景谁敢不道一句惊悚? 何况是虞皇后! “母后……” “你这贱种,本宫不是你母后,你別来找本宫!”虞皇后惊恐得大骂。 101看书1?1???.???全手打无错站 “呵呵……” 低低的冷笑从尹湘沫嘴里发出,听在虞皇后耳中那更是毛骨悚然,她都不敢正视尹湘沫此刻的模样,嚇得连声惨叫,“来人啊——有鬼啊——鬼啊——” 可是不管她如何喊叫,外面寂静无声,更別说宫人跑进来了。 面前的『鬼』是如此的惊悚,气氛是如此的诡异,就像深处噩梦之中,场景让人无法控制。可虞皇后很清楚的知道,这不是做梦,是真的! 因为腹部是那样的绞痛,就像有只手在撕扯她的五臟六腑,痛得她想打滚。偏偏有个『鬼』在,在身与心同时经受折磨下,她硬生生地把疼痛撑下了。 可她完全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那腹痛越发剧烈,甚至一股气血汹涌直上,破喉而出—— “噗!” 黑血瞬间浸染了被褥,那被褥上金线绣成的栩栩如生的凤头被染得漆黑。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虞皇后美目中灌满了惊恐,加上痛苦,整张脸都有些扭曲,就似那只被黑血染黑的凤头,完全失去了凤仪。 此时的她已经不在乎面前的人到底是人是鬼了,毕竟比起鬼来,还是命更为重要…… 尹湘沫站在床边,被齐刘海遮挡了半张脸,可也掩不住她眼中的恨意。 “做什么?当然是要你的命了!” “你……” “虞君娣,我之所以被所有人憎恶,可都是你的功劳!我原本以为自己是贵不可言的嫡出公主,不管我做什么,也不管是对是错,你由著我纵著我都是因为疼爱我。可我怎么都没想到,这份疼爱的背后竟是如此的丧心病狂!是你,杀了我的亲生母亲,是你,一步步教唆著我任性乖张,最后变成一个人见人厌的废物!而我还不以为然,甚至引以为傲,觉得你是这世上最尊贵最让人敬重的母亲!”尹湘沫坐上床,对著她冷冷地笑了起来,“你知道吗?在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时,面对別人的厌恶,我浑然不觉,只以为那些人是羡慕我拥有公主的身份,可当我知道自己的身世时,再面对他人的厌恶,我才发现自己有多不堪。你能体会那种感觉吗?从云端墮入泥潭,从高贵变成耻笑,从自以为是变成一无是处……我寧可你当年杀了我,让我与亲娘相依为伴,也不愿做別人眼中的笑话!” 许是身体太过痛苦,虞皇后哆嗦著唇说不出话,娇贵的容顏也布上了一层黑气,就连唇瓣都开始发黑髮紫。 但又或许是不甘心,那双眼死死地狰狞地瞪著尹湘沫。 尹湘沫伸手抚摸上她的脸,“我最大的耻辱是认贼作母!你,虞君娣,东乌国高贵无比的皇后娘娘,不止丑陋,甚至不配为人。同瑜妃娘娘相比,你连她一根髮丝都比不了。真不知道父皇是有多瞎眼,竟让你这种蛇蝎毒妇统领后宫。如今,父皇自食恶果,也算是报应。不过,你与父皇真是般配,都以为能把任何人捏在手心里玩弄,殊不知你们除去这身龙袍凤冠,也不过是肉体凡胎。怎么样,毒药的滋味很好受吧?这可是我静心为你准备的,它不会让你马上你,它会让你肠穿肚烂慢慢断气……哈哈……” 说到最后,她仰头狂笑。 笑声中,两行泪水汹涌滚落。 虞皇后嘴角开始溢出黑血,痛苦又狰狞的低吼,“你……你……把解药拿出来!” 尹湘沫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嘲讽地看著她,“十七年,你养了我十七年,最终的目的就是以孝悌之名让我为你做任何事。你毁了我一生,我恨不得剜你的心餵狗,你还想我给你解药?你就好好受著吧,享受肠穿肚烂的滋味!” “来……来人啊……”虞皇后已是痛得满头都是豆大的喊,见她是铁了心要杀自己,便开始用力呼喊。 “你別喊了,我在今晚的膳食中下了药,只要用过晚膳的人都死了,那些侥倖没用晚膳的也被我亲手杀了,你现在便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尹湘沫说著话突然从袖中取出一把匕首,阴沉冷戾的笑著,“我不但要你肠穿肚烂,还要你去了下面做最丑陋的皇后!” “你……啊……” 撕心裂肺地惨叫声穿破房顶,让房顶上偷听的二人都为之一抖。 周尘和金嬤嬤早来了。 且他们来时,凤寧宫的人已经全倒下了。 正好在房顶上瞧见虞皇后在吃那盅燕窝。 换其他人,怕是早出声了,但他们没有,就冷眼观著,看著虞皇后毒发,看著她痛苦狼狈…… 没办法,谁叫他们心中也恨呢! 不过,看著尹湘沫剜掉虞皇后一只眼睛时,他们还是很震撼的…… 虞皇后不堪痛苦地闭上了眼。 就在周尘和金嬤嬤交换眼神,决定是否要下去时,突然下面传来一阵闷哼。 虞皇后已经不省人事了,这闷哼自然不是她发出的。 周尘先低下头,重新透过瓦砾上的洞口朝下看去。这一看,惊得他神色大变,一句『臥槽』破喉而出。 金嬤嬤低下头也看到了,同样的神色大变,抓著他的手臂快速飞下屋顶。 周尘衝进寢殿,將腹部插著匕首的尹湘沫打横抱起,然后以百米衝刺的速度朝外奔去—— “瓜婆娘!” 不怪他飞奔时还要爆粗。 他怎么都没想到,就他们开小差的那点功夫,她居然挥刀捅自己! “周公子,快把人给我!”金嬤嬤见他出来,快速拦下並將尹湘沫接到自己手上,然后飞出了凤寧宫。 她用轻功自然比周尘的脚力快,故而周尘並没有追上去。 他转身看著寢宫大门,满眼释放著厌恶。 本想放把火把这凤寧宫给烧了,但转眼一琢磨,他唇角勾勒,乾脆啥也不做,带著一脸邪恶快速跑了。 尹湘沫的毒肯定是从紫虹山庄里偷的。 不管虞皇后现在是否断气,反正是已经没救了!他现在做什么都显得多此一举,还不如什么也不做,说不定还有一场热闹可看! …… 紫瑜宫。 尹逍慕和裴映寧睡得正沉,突然听到凌武急促地叫门声,夫妻俩被惊醒的瞬间就大感不妙。 一听尹湘沫受伤的消息,更是睡意全无。 尹逍慕立即披了外袍离开,並让杨嬤嬤进来陪著裴映寧。 裴映寧哪里坐得住,让杨嬤嬤帮自己穿好衣裳,披散著头髮就赶了去。 当听金嬤嬤说完经过,裴映寧是真无语。 但不是无语尹湘沫去找虞皇后报仇,而是无语她的自杀。 因为在她看来,尹湘沫报了仇,可以开启新的生活。毕竟她还年轻,只要用心生活,未来是可期的。 没想到,她却选择了另一种极端的方式! 在尹逍慕走出房门的那一刻,她都害怕听到不好的消息,“慕……四公主她……” “发现及时,捡回了一条命。” “严重吗?” “没伤及到要害,只是失血过多。” 裴映寧微不可查地吐了口气。 迫於以前不好的印象,虽然她到现在都不喜欢尹湘沫,但听完金嬤嬤描述尹湘沫在凤寧宫的情景,她心里还是有些五味陈杂的。 “尘尘儿呢?”她接著又问。 “还在里面。” “……” 尹逍慕拥著她,突然拍了拍她的背,道了句意味深长的话,“顺其自然吧。” 裴映寧直接拧起了眉。 不会吧? 之前尘尘儿还信誓旦旦地保证『什么事也没有』,现在就告诉她要她做好心理准备? 她忍不住抬手按压太阳穴。 接受这种事,比接受尹湘沫轻生还难! 她都是这般难以接受,更何况那二老,要是让他们知道,怕是会当场气血不足…… “王爷!王妃!”乔公公突然奔跑而来,慌张不已地道,“凤寧宫出事了!” 夫妻俩默契地抿紧了唇。 …… 一夜间,凤寧宫的人全死了。 虞皇后身中剧毒,还被人剜去了一只眼,眾御医前去抢救,但毒已经浸入腑臟,可以说是药石无医。 只是虞皇后还有一口气在,眾御医好不容易让她甦醒,结果听她吐出凶手的名字,一个个嚇得脸色失血。 凶手竟然是四公主! 一个死去的人,却说她是凶手,这能不叫人感到惊悚? 当尹怀宇赶到后听闻虞皇后的指控,同样是震惊和不信的,“母后,她已经死了,当著父皇的面断气的,怎可能回来加害您?” “是她……是她……是她……”虞皇后不停地重复。此时的她所有肌肤都泛著黑青,被剜去的眼睛被白布缠著,剩下的那只眼死死地瞪著,狰狞又嚇人。 “母后!”尹怀宇看著她此时的模样,痛心地抓著她的手落泪,“你放心,儿臣一定会查出真凶为您报仇!” “楚阳王……杀了楚阳王……”虞皇后咬牙溢道。 一旁的御医们还在,听著她的话,全都纷纷低下了头。 不是他们腹誹,而是虞皇后这般,完全是疯魔的症状。先前还咬死凶手是四公主,这会儿又提楚阳王,还如此口无遮掩地嚷著要杀楚阳王…… 当他们是聋子吗? 还是说想逼雍顺王把他们全杀了灭口? 儘管眾御医都没说话,可心里都在骂娘,真是后悔死来这里了! 尹怀宇猛地转头瞪著他们,厉声咆哮,“还杵著做何?要是救不活我母后,本王要你们通通陪葬!” 闻言,眾御医全垮了脸。 但迫於他的威压,一个个又不得不朝他跪下,纷纷求饶—— “王爷,下官们已经尽力了!” “王爷,皇后娘娘毒气攻心,下官们真的无能为力啊!” “下官们无用,求王爷另寻名医救治皇后娘娘吧!” 尹怀宇猛地起身,从一侍卫腰间拔出刀,满身杀气地指著他们,“你以为本王不敢杀你们!” 眾御医见状,全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正在这时,杨明彪从外面进来,“王爷,杀他们也於事无补。何况要杀他们,还需皇上点头。” 尹怀宇黑沉著脸朝他看去,“你没听到我母后的话?” “回王爷,末將听见了,可是四公主已死,连尸首都被扔出了宫,您让末將如何將她抓捕?”杨明彪面无表情地反问。 “这背后之人分明就是楚阳王!四公主根本就没死,是楚阳王在背后教唆四公主杀人!”尹怀宇满身杀气和恶气。 看著床上奄奄一息且不人不鬼的母后,他实在没法冷静。 但杨明彪听完他的话,轻『呵』了一声,“王爷,这种事不是靠嘴巴说的,需得有证据。”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238章 全死了 “证据?”尹怀宇指著床上,咬著牙溢道,“我母后如此,还需要证据吗?他尹逍慕是何人,你心中没数?你以为世间人人都有奇毒?” “雍顺王,这世间不止九紫坞能出奇药奇毒,北拢国的傀王也拥有一座鬼物山,其人手中的毒物更是让世人闻之色变。【无错章节小说阅读,google搜寻】” “傀王?”尹怀宇冷声嗤笑,“傀王在哪?谁见过?自本王记事起,虽听说过此人名號,但我东乌国数十载未与北拢国交恶,说傀王来我东乌国惹是生非,未免可笑了。傀王本王是没见过,但九紫坞的大名本王却是久闻於耳。某些人死而復活,仗著九紫坞的名號,让父皇对其听之任之,这其中有何猫腻本王不得而知,但本王全都看在眼中,自从某人『死而復活』后,朝堂乃至后宫便风云涌动,再无安寧。一向圣体安康的父皇甚至莫名其妙病重,数次发病皆是因中毒,且每次楚阳王都能手到病除,杨將军,你能拿项上人头担保,他们母子是无辜的?” 杨明彪剑眉紧皱,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尹怀宇继续冷笑的嘲讽,“父皇被人迷惑了心智,你身为三军统领,竟看著父皇被人蛊惑而无动於衷。杨將军,可是他们许了什么好处?” 闻言,杨明彪脸色一黑,怒斥,“雍顺王,杨某忠肝义胆,对君王之心天地可鑑,由不得你如此污衊!” “污衊?那为何父皇会放任兵权给楚阳王?你身为统帅,难道就眼睁睁看著別人从你手中夺权?” “我……” “杨將军,本王並非污衊你,而是眼下时局,说句不好听的,如今父皇的性命被楚阳王拿捏著,是生是死,不过是楚阳王一句话。你被蒙在鼓里不怪你,但你若是同父皇一样被人拿捏,那这朝堂还能安稳?”尹怀宇深吸了一口气,换上了悲痛的语气,“他若要皇位,本王不与他爭便是。只要父皇能安虞,他大可正大光明向父皇討要,依他对父皇的掌控,皇位於他是唾手可得。可他非要打著傀王为祸世间的旗號,扬自己『神医』之名也就罢了,费尽心思搅得朝堂不安、百官不安、百姓不安、甚至天下不安,实是可恶至极!” “雍顺王可有办法撕去他的偽装?”杨明彪沉声问道。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这话,显然是被他说服动了。 尹怀宇直视著他,眸底溢满了悲痛,“杨將军,你觉得本王有与他斗的实力吗?你看看本王的母后,哪怕被他们害成这般模样,本王也只能忍著受著……杨將军,如今只有你才能阻挡他的野心,也只有你才能保住父皇和朝堂!” 杨明彪神色越发沉冷,语气也越发冷然,“有末將一日,他人休想造次!” “唔……皇……皇儿……”虞皇后是有在听他们谈话,见杨明彪被儿子说动,她是难掩欣喜。可这情绪一波动,便加剧了她身体的痛苦,本就奄奄一息的她吃力的颤抖的伸出手。 “母后!”尹怀宇蹲回床头,抓住她的手激动大喊。 但虞皇后独眼逐渐涣散,伴隨著一口黑血溢出,她微抬的头重重坠在枕头上,刚抓紧儿子的手也隨之鬆开。 “母后——” 撕心裂肺的声音响彻整个凤寧宫! …… 虞皇后薨了。 因为昨夜凤寧宫一事,杨明彪调兵入宫,將各个宫殿都包围了。 紫瑜宫也不例外。 而在紫瑜宫被重兵包围之前,德妃刚带著十皇子前来,刚问候完还没说上正事呢,就被围困了。 德妃心惊不已,忙要去找將士问明事由,裴映寧笑呵呵地劝住她,“德妃娘娘,既来之则安之,你们被困在这里,总比被困在宣德宫强。大家在一起还能相互照应,你说是不?” 听著她说笑的话,再看其他人淡定如常的神色,德妃似乎明白了什么,揪紧的眉头逐渐的舒展开来。 “子凛,让万公公带你去拿吃的,好吗?”裴映寧隨即招呼旁边的小傢伙。 “好!”尹子凛乖巧的应道。 待儿子一走,德妃便直言问道,“映寧,你们早知道会如此,是吗?” 裴映寧笑著点头。 见状,德妃哪还有不懂的?天没亮,紫瑜宫的人就来请他们母子,要他们母子儘快到紫瑜宫去。 她知道楚阳王妃失明,本来就想带儿子来看看楚阳王妃,所以受到邀请,她立马就带著儿子来了。 虞皇后薨了,她正暗戳戳著急,不知道这事该如何面对。这会儿被困在紫瑜宫,她反而心安了不少。就像皇上之前交代的,让他们母子多与楚阳王夫妇来往,必要时说不定能护住他们…… “映寧,你的眼睛怎么回事?谁把你害成这样的?”她看著裴映寧失去焦距的眼仁儿,关心地问道。 “没事,就是一时失明,要不了多久就会好的。”裴映寧乐观地道。 “楚阳王医术超绝,为何没能为你医治?可是很棘手?” “也不是棘手,只是我现在怀著孩子,有些药不能用。娘娘放心,待我生完孩子,一切都会好转的。” “可你现在这般模样也是诸多不便,看著真叫人堵心。”德妃心疼地嘆气。 “还好啦,呵呵。” 比起此时凤寧宫的悲慟和各宫的不安,紫瑜宫除了被包围不能出去外,一切事宜照旧,该吃吃该笑笑,並没受任何影响。 虞皇后的后事由礼部操办。但因为各宫被困,並没什么人前来悼哀,堂堂一国之母的丧礼办得虽然不能叫寒酸,但冷清得让人难以置信。 而尹怀宇因为悲痛,再次找到杨明彪发难,“为何不將楚阳王府押进天牢?他们现在在紫瑜宫,正是对付他们的最佳时刻,此时不动手还想待何时?” 杨明彪沉著脸道,“软禁他们已是末將最大的权利。雍顺王记恨他们,末將能够理解,可皇上的性命还在楚阳王手中,末將不敢贸然行事!” “你……”尹怀宇气急不已,可不满地话到嘴边却又发不出来。 “王爷,眼下你应该好好送皇后娘娘最后一程,至於楚阳王那里,你大可放心,他们如今被软禁在紫瑜宫,没有我的命令,他们是出不了紫瑜宫的门,更別说走出宫门了。” 尹怀宇垂下阴鷙的眼眸,片刻之后才僵硬地点了点头。 杨明彪隨后便离开前往朝华宫了。 等他一走,尹怀宇便咬紧了牙,整张脸都布满了杀气。 杨明彪不敢杀他们,不代表他不敢! 如今他们被困宫中,他便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为母后报仇雪恨! 至於那封未见光的詔书,他自有办法弄到手! …… 紫瑜宫。 因为担心尹湘沫被人发现,尹逍慕將其藏在一处密室中。 听说周尘在密室里守了一天一夜,裴映寧让周嬤嬤將她也送到了密室中。 “寧姐,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未来的弟妹呀。” “寧姐,你別乱说,哪来的弟妹?”周尘赶紧否认。他和周嬤嬤一起將她扶到椅子上,再次纠正道,“寧姐,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金嬤嬤知道裴映寧来此的目的,所以很识趣地退出密室,在门外守著。 密室里,除了还处在昏迷中的尹湘沫外,就他们姐弟二人。 裴映寧也不打趣他了,直接问道,“你究竟怎么想的?” 周尘突然沉默起来。 但他也没沉默多久,低声道,“寧姐,说真的,我不太想耍朋友,这时代也不流行耍朋友,一耍就要结婚,太那啥了。” 耍朋友,就是谈恋爱。 裴映寧有些无语,“你不想,那干嘛要让人误会?既然不想,那就別搞曖昧。” 周尘嘆了口气,“我也不想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觉得她挺可怜的。像她现在的处境,跟我以前孤孤单单的模样差不多,要不是你资助我带著我成长,我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哪里搬砖呢。我也只是想拉她一把,就算做不到当初你对我那样,但如果能让她走上正途,我觉得还是有意义的。寧姐,你就当我圣母心犯了吧。” 裴映寧嘴角微勾,“你確定自己对她没想法?” 周尘露出一脸哭笑的表情,“寧姐,作为男人,有点歪歪念头那不是正常的嘛?但你是了解我的,別说我不想早婚,就算要找女人结婚,我也会找文静的懂事的。虽然我总教尹逍慕要做耙耳朵,可我自己还是有点大男子主义的,要我娶一个性格要强的人,我寧可打光棍。毕竟你已经够强势了,再添个强势的媳妇,那我家庭地位就彻底没了!” “噗!”裴映寧忍不住喷笑,紧接著板起脸,“你啥意思?说我强势?我哪强势了?” “不不……我寧姐最温柔最贤惠了,一点都不强势!”周尘赶忙改口。 “行了,少拍马屁了,你自己的事自己考虑清楚,如果你真有什么想法,不用藏著掖著。” “知道的。”周尘『嘿嘿』乾笑,然后转移话题,“寧姐,外头啥情况了?要不要我帮忙扎个圈给虞皇后送去?” “就她也配圈?”裴映寧冷了脸,“尹怀宇应该快行动了,我们现在被软禁在紫瑜宫,这么好的机会他是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那我们要硬钢吗?”周尘眉眼染了愁云。 “放心,我已经想到办法了,保证让所有人掉眼睛!” “真的?啥办法?快说来听听!” …… 离开密室,金嬤嬤正护送裴映寧回房,就见杨嬤嬤找了来。 “启稟王妃,雍顺王的裴侧妃来了,此刻正在前厅等您。” “嗯。”裴映寧不怒反笑,嘴角扬得老高,尹怀宇真是多一日都等不了! 没多久,她们到了前厅。 裴静嫻见她摸索探路的样子,惊讶又关心地问道,“大姐,您这是怎么了?”看书喇 “没事,就瞎了而已。”裴映寧在金嬤嬤搀扶下坐上了软塌,反问她,“凤寧宫不是在办丧事么,你怎么有空过来?” “许多日子没见到大姐了,我心中掛念您,所以偷偷跑了过来。” “四妹有心了。不过四妹这样过来,大王兄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会生气的。” “大姐,您是我大姐,便是王爷他生气,我也该关心您。您瞧您现在这样,可真叫人心疼,我瞧著好难受。”裴静嫻站在她面前,眼眶有些湿润,喉咙也有些哽咽。 裴映寧是看不到,但她的情绪还是能感觉到的。 她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没事,不用担心我,我都已经习惯了。” 隨后裴静嫻用著哽咽的声音询问了她不少状况,包括腹中的孩子,这一次裴映寧一改往日的夹抢带刺,很是有耐心地同她东拉西扯,甚至还聊到了太傅府。 如今的太傅府,冷清得可怕。 据说裴哲山最近一段时日几乎是闭门不出,外面都在传是因为范碧珍过世让他深受打击。 裴映寧只差没当著裴静嫻的面放声耻笑了。 深受打击? 打击个锤子啊! 杀人他都敢,还有啥承受不了的? 这些人啊,一辈子装著,自个儿不嫌累,她这个外人光是想著就替他们累。 裴静嫻在紫瑜宫留了小半个时辰才离开。 临走前还跟裴映寧约好了,得空再来看她。 裴映寧罕见的好说话,欢迎她隨时过来。 …… 翌日清晨,一道更加震骇的消息传遍整座皇宫—— 紫瑜宫出事了! 杨明彪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嚇得整个人都木了。 听闻消息的尹怀宇也赶了过去,一进紫瑜宫大门,便被一股血气熏得差点呕吐。 此时的紫瑜宫,全是尸体! 宫女太监的尸体躺在血泊中,衣物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刀口,都快被染成血人了! 可谓是触目惊心到了极点! 包括杨嬤嬤、周嬤嬤、乔公公、万公公这几位紫瑜宫的老人,也都横死在地,一个个脸上不是肿的就是青的,仿佛死前还被人残忍施暴过。 而裴映寧和金嬤嬤则是死在臥房里。 裴映寧躺在床榻上,整个人衣裳上也都是刀口,那脸也是又青又肿,死状是又刺眼又惊悚。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239章 詔书在何处? 金嬤嬤就倒在床边地上,七窍流血,死状更惨。【记住本站域名】 而隔壁房间里,德妃也死在床榻上,怀里还抱著十皇子尹子凛,母子俩跟金嬤嬤的死状一模一样,都是七窍流血。 杨明彪和尹怀宇探过每个人的鼻息,全都没气了。 整个紫瑜宫,可以说被屠尽,要多惨烈有多惨烈,要多惊悚有多惊悚。 杨明彪急得一身是火,“到底是谁做的?如此惨无人寰的杀戮,该如何交代?”他突然將目光厉厉地投向尹怀宇,“雍顺王,这下你可满意了?” 尹怀宇俊脸黢黑,“与本王何干?难不成你以为是本王做的?” 杨明彪恼道,“那会是谁?” “你不会去问楚阳王吗?” “……!” “如此杀戮,却不见楚阳王和他那两个侍卫,你不觉得蹊蹺?”尹怀宇咬牙切齿。 “楚阳王怎么可能是凶手?那里躺著的可是他的妻儿!”杨明彪一脸荒谬地反斥。 “可他不见了,不是吗?” “这……” “这什么这,还不赶紧派人把楚阳王找出来!”尹怀宇黑著脸没好气地道,“別把脏水往本王身上泼,本王昨夜一直在凤寧宫为母后守灵,你的人遍布各处,他们对本王的行踪应该很清楚!” 杨明彪突然惊道,“围困紫瑜宫的人也不见了!真是见鬼了!到底是何人有如此大能耐,能不声不响杀光所有人,还把末將的人也弄没了影?” 尹怀宇凤目微眯。 这也是他最想不明白的地方! 昨日他让裴静嫻过来,只是让她跟裴映寧套套近乎,还没吩咐她动手,谁知道一夜之间人全死了…… 当然,他心中是激动的! 没人知道当他看著裴映寧及德妃母子的死状时有多狂喜…… 可如此庞大的杀戮,甚至连派来看守紫瑜宫的將士们都失踪了,这下手之人简直厉害到让人心惊胆战! 突然,他脑子里闪过一丝什么,隨即他便朝杨明彪说道,“这里的事你自行解决,未免连累本王,本王就不插手此事了!你若派人找到楚阳王,只会本王一声即可!”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紫瑜宫。 能与紫瑜宫有仇且有实力的人,除了傀王外,他也实在想不出还能有谁了! 楚阳王失踪,说不定是被傀王带走了。 至於那些消失的將士,此事虽然蹊蹺,但眼下的形势,避免引火烧身,並不適合他去追问。不管是傀王出的手,还是其他能人异士所为,这结果他都相当满意,既然有人替他扫平了障碍,那他还过问什么? 他只需要让人在紫瑜宫放把火,把这些人烧得一乾二净!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看著他离开的背影,杨明彪冷硬的嘴角微微牵动,凌厉的双眼突染起一抹笑,都快藏不住了。 …… 宣德宫。 一群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下一刻全都失声大笑起来。 唯一一个没笑反而嚇到的是十皇子,『啊』一声扑在德妃怀里,大喊著,“母妃,您的样子好可怕!” 笑声戛然而止。 裴映寧虽然看不见,但从十皇子的惊叫声中也能猜到德妃的妆容不美观,便低声训道,“尘尘儿,你是不是把德妃娘娘的妆画得很恐怖?瞧把十皇子嚇得,就不能给德妃娘娘画个好看点的?” 周尘乾笑,“死人妆哪有好看的?我还不是为了让德妃娘娘和十皇子装得更像一些!” 十皇子是被德妃七窍流血的样子嚇到了,但小傢伙还是认真的为德妃擦去嚇人的血痕。 德妃也为他擦乾净小脸,笑著哄道,“不怕不怕,凛儿是男子汉,胆子可大了!再说了,侯爷是为了保护我们才让我们变成这样,你得感激侯爷,知道吗?” “嗯嗯……凛儿记住了。”小傢伙自己擦了一把嚇出的眼泪,然后冲周尘裂开小嘴,“多谢侯爷。” 周尘也笑,“十皇子要是感兴趣的话,下次我教你,以后若是谁敢欺负你,你就画个鬼妆嚇死他!” 闻言,小傢伙双眼发亮,“真的吗?那凛儿要学!” 一群人汗。 这可是未来的帝王…… 哪有帝王动不动就扮死人嚇唬人的? 裴映寧都快听不下去了,赶紧招呼,“尘尘儿,快去看看四公主醒了没!” 周尘这才收起玩乐心,赶忙往偏殿跑去。 德妃隨即也吩咐自己的人,让他们准备大量的热水。 他们之所以转移到宣德宫来,就是怕尹怀宇连他们的『尸体』都不放过。而德妃和十皇子已经被认定死在紫瑜宫了,那宣德宫在他人眼中便成了无主的地方,尹怀宇再对宣德宫动手,纯属是多此一举,所以在挑选藏身之地时,裴映寧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宣德宫。 没错,这就是她想出的办法,假死! 全部人轰轰烈烈地『死』在尹怀宇面前,让他高兴高兴! 假死药自然是尹逍慕提供的。 而每个人的死人妆、身上的衣物、场景的布置,都是周尘弄的。那些血,自然也不是人血。天冷了,大家身上的衣物穿得都不薄,划个口子染上血,看著就触目惊心,谁会去揭开一层又一层的『血衣』查看伤口? 在密室商量办法时,周尘就把这些细节同裴映寧提了,对於他的手艺,裴映寧再清楚不过,自然对他信心十足。 这不,效果非常成功。 然而,这还只是开始呢! …… 偏殿里。 周尘瞧著床上的人还没动静,便打算出去先帮外头的人忙活。 就在他欲转身至极,床上突然传来低细的闷哼声。 看著那缓缓睁开的眸子,他没好气地开口,“醒了?” “我……唔……” “你別动,要是扯裂伤口,现在可没人再管你!”周尘伸手压住了她的肩,语气始终不怎么好。 “为何……为何……要救我……”尹湘沫眼眶包著水光,虚弱地哭腔沙哑得不成音。 周尘往床头一坐,板著脸盯著她,“你以为死就是解脱?以为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你们不是动不动就爱抄经书么,难道没听说过自残、自杀者是要墮入无间地狱没法转世投胎的?当然,你也可以说做鬼比做人好,可你怎么知道做鬼就不会被欺负?何况还要下地狱受刑,那可是比做人生不如死还绝望!” 尹湘沫轻合著眼不吭一声。 周尘深吸一口气,语气软了几分,“何必嘛!別说你这样的,就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我也见过不少,也没见谁对人生灰心丧气的。何况还有瑜妃娘娘帮你,相当於让你重获新生,自由自在的生活难道不比做棋子强?你若捨弃不了荣华富贵,你还有个三哥啊,只要你踏踏实实的做人,跟你哥嫂打好关係,你就算不做公主,那也是不愁吃穿的。比起那些无依无靠苦命的人来,你还是飘在云中的那朵白云!” “他们……不喜欢我……”两行清泪从尹湘沫眼角滑下。 “那是你以前不乖,你以后要是变乖了懂事了,他们哪可能不喜欢你?要是他们真放弃你了,那这次你自杀,你三哥也不会亲自救你了,让你直接一了百了岂不简单省事?” “我……”尹湘沫眼睫轻颤著。 “我最討厌动不动就要死不活的人,好像別人没吃过苦,就你吃苦似的。想当初我和寧姐相依为命时,啥苦没吃过?可再大的压力,我就没见寧姐唉声嘆气过,更別说哭了,我若像你这样,早都被她打死了!”周尘越说越没好气。 “当初?”尹湘沫泪眼定定地看著他,满眼都是不解,“你……你以前……不是……不是傻子吗?” 周尘微僵,隨即起身走向桌边,端起茶壶倒水,仿佛没听到她的问话。 他端著水杯回到床头边坐下。 “张嘴。” 尹湘沫抿了抿唇,她確实口渴,但是动一下就扯著伤口,只能躺著喝…… 在他半是命令声下,她微微张开嘴。 周尘低了低头,朝她嘴里倒了一小点,“慢慢来,別急著下咽。” 尹湘沫听话地照做。 隨后周尘又接著往她嘴里倒水,但每次都只有一点点,半杯水差不多重复了十来次。 “先喝点水润润,一会儿再喝药,喝了药再吃东西。” “……嗯。” 周尘又起身,居高临下地盯著她,问道,“想通了吗?还要犯傻不?你若再犯傻,我就不管你了!好不容易把你从凤寧宫救出来,我还通宵达旦的守著,若你再寻死觅活,那我岂不是白辛苦?是你,你还会有耐心么?” 尹湘沫咬著唇,淡淡地摇了摇头。 “行了,你先眯一会儿。外头现在乱著,大家都没空,只得我亲自去给你煎药!” 说完,他不再多看她,转身就朝门外而去。 尹湘沫目送著他的背影,久久地收不回视线…… …… 紫瑜宫的『惨案』只是瞒不住的。 消息传出时,朝中那些大臣没一个敢信的。不少大臣派人到宫门口打探消息,更有甚者亲自到宫门过问此事。 其中就有裴哲山。 对於大女儿的死,裴哲山比任何人都难以相信。但偏偏宫门紧闭,任谁叫门都无人应声。 不少人也想得明白,如今帝王病重,生死未卜,皇后又突然薨了,这一波又一波的事都没个眉目呢,紫瑜宫又被人屠杀,如今宫门紧闭,怕也是为了防止凶手逃离。 听著各官员和家丁们议论纷纷的声音,裴哲山心里复杂得很。 他已经知道楚阳王的另一个身份,就这样深藏不露且极有本事的人,怎可能轻易出事? 而且就楚阳王对他大女儿的在意程度,又怎会让他大女儿一尸两命? 本以为这些事已经够他们震撼了,没想到这一夜还没过,百官们又从睡梦中惊醒—— 紫瑜宫著火了! 包括楚阳王妃在內的所有遗体全被烧成了灰烬! 裴哲山本来心里疑惑丛生,结果听到这一消息,反而反常地冷静了下来。 自从范碧珍死后,裴静嫻的生母何氏便开始活跃了。而看在四女儿如今是雍顺王侧妃的份上,裴哲山对何氏也多了许多重视,虽然没提她的分位,但却把內宅的事交给了她打理。 何氏有了掌家权,消息自然比以前灵通了不少,听说紫瑜宫著火后,赶忙找到裴哲山跟前,问道,“老爷,宫中噩耗不断,也不知是何情况,我们要不要给嫻儿捎个信,让她回来一趟?” 裴哲山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如今皇后还未发丧,你叫她回来做何?”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这些事不该你管,你少过问!” “是。” 看著何氏低眉顺眼的样子,裴哲山有些厌烦,“回去睡你的,別来扰我清净!” 时局未定,他现在根本不敢赌。 曾经轻视了楚阳王和他大女儿,导致他吃了不少亏,眼下他要是再走错一步,那他註定没有好下场…… 最好的办法就是冷眼旁观! …… 凤寧宫。 汪崢被尹怀宇的人叫到了虞皇后的灵堂,他本不想来的,但架不住尹怀宇的威胁,不得不来。 “殿下,您差人叫老奴过来不知有何要事?” “汪公公,我们之间说话应该用不著如此拘谨才对。”尹怀宇別有深意地勾著唇角。 “殿下,您有何事儘管吩咐。”汪崢躬著身,姿態和言语很是毕恭毕敬。 “那本王就不拐弯抹角了。公公既然知道父皇早已立下禪位詔书,那应该也知道詔书在何处吧?” 闻言,汪崢立马朝他跪下。 “殿下,不是老奴不说,而是老奴並不知晓皇上將詔书藏於何处!” “你不知?父皇那般信任你,你会不知道?”尹怀宇冷笑起来,“公公,骗人可没好下场哦!” “殿下明鑑!老奴是真不知!老奴要是撒谎,就让老奴不得好死!”汪公公急声发誓。 “那你说,父皇打算將皇位让给谁?楚阳王?还是十皇子?” “回殿下,老奴不知。皇上立詔书时,老奴虽在场,可老奴也不敢近前相看啊!” “你都不好奇吗?” “老奴……老奴就算好奇也不敢啊!” “那你告诉本王,父皇最有可能將詔书藏於何处?”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240章 雍顺王弒君造反了! “殿下,老奴实在是不知啊!”汪崢磕头呼起来。【无错章节小说阅读,google搜寻】 “既然你不能为本王所用,那本王还有什么理由留你?” 尹怀宇的脸如染寒霜,眸底迸出森冷的杀气。 汪崢抬头望了他一眼,身子忍不住哆嗦,“殿……殿下……老奴实在不知詔书在何处……但……但是老奴可以帮您找……” “那好!给你半日,若你找不到,休怪本王不留你!” “……是是!” 看著汪崢退下,尹怀宇阴鷙的脸上浮起一丝冷笑。 自打裴映寧的外祖父和外祖母落在尹凌南手上,尹凌南用那两个老人带走了裴映寧后便消失无踪。 裴映寧都回来了,尹凌南却还是没有出现,不用想也知道他十有八九死在了外面。 父皇最看重的德妃和十皇子也死在了紫瑜宫,此刻已成了两把灰。 且以父皇如今的情况,別说治理朝政,能否站起来还不一定呢! 他才不要做什么储君,他要的从来都是那个位置! 至於下落不明的尹逍慕…… 若他落在傀王手中,自是再好不过。 若他潜逃在外,即便他手中有几万兵马,那也不足为惧。只要他敢动兵,便给他扣下反贼之名,让他永无翻身之地! “王爷。”在汪崢离开后,温软洁便走了过来。 尹怀宇回头看她,凤目中多了一丝关心,“你这几日为母后守夜,辛苦了。” 温软洁柔声道,“王爷,你我是夫妻,何必说这般见外的话?” 尹怀宇牵起她的手,看著她憔悴无色的容顏,嘆道,“能娶到你,是本王最大的福分。之前冷待你,是本王不对,本王发誓以后定会加倍补偿你,让你成为这世上最风光荣耀的女人!” 温软洁美目中染了笑。 宫中是什么形势,尹家是什么情况,已无需明说。 皇位对面前的男人来说几乎是唾手可得。而她身为丞相之女,放眼整个东乌国,还有谁比她更有资格坐上后位? “洁儿,还有一事不得不做,可你看到了,宫中这形势让本王分身无术,实在苦恼。”尹怀宇突然转移话题。 “王爷,还有何事让你苦恼的?”温软洁立即问道。 “楚阳王府!” “……” “裴映寧是死在紫瑜宫了,可是楚阳王却不知踪影,他是我们成就大业的绊脚石,不把他找到,本王始终寢食难安。而且,同他们夫妻来往甚密的人都还在楚阳王府中,若不將这些人赶尽杀绝,也是一个隱患。”尹怀宇沉著脸道。 “那王爷想让妾身如何做?”温软洁不但明白这些事的利害关係,也明白他同自己说这些话的目的。 “本王想你出宫一趟,同靳君一起把楚阳王府里的人全都……”尹怀宇说到最后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王爷,您放心吧,妾身知道该如何做,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 宫中的事朝中官员无人不知,风声甚至传到了坊间,街头小巷都偷偷有了议论声,只不过事关帝王生死及未来储君,便是消息再惊人,百姓也只敢偷偷议论,不敢大肆宣扬。 而这一连串的重大事件发生后,楚阳王府却是异常平静,负责採办的人每日定时定点出入,仿佛宫中的事与之一点关係都没有,要不是那大门上悬著的『楚阳王府』四个大字,不知情的人恐怕还以为这是別家的府邸。 夜深—— 楚阳王府大门紧闭,一对灯笼高悬在大门上,光芒清幽,丝毫退却不了黑夜的冷寒之气。 忽地两声破响,灯笼的光熄灭。 庄严肃立的王府大门瞬间被寒夜吞噬。 一道道黑影如鬼魅般落在王府的高墙上。 隨著其中一黑影的手势落下,近百的黑影纷纷跃下高墙,並朝王府各处奔去。 不多时,黑影们全回到王府大门內的空坝中,原本一张张充满杀气的脸此刻全带著焦急和疑惑。 “靳大人,府里各处皆无人!” 领头的黑衣人很是意外,同时也变了脸。 然而,还不等他做下一步打算,突然头顶上方传来异响。 眾黑影下意识抬头,全惊了。 只见一张偌大的网从天而降,很明显要把他们一网打尽! 其中有黑影欲从网下逃走,可身形刚动,就见有什么东西落在他们脚边,紧接著一声爆炸—— 『轰』! “啊!” 爆炸声不仅震耳欲聋,也炸伤了人,更重要的是一股恶臭气息隨著炸起的土灰瀰漫在空中,熏得他们头昏想吐。 大网落下,除了最前方的靳大人外,全都被罩上了。 被罩上的人闻著那些恶臭,一个个就像得了软骨病似的,『咚咚咚』全倒在地上。 靳大人最先捂住口鼻,差一点也站不稳。 “呵!” 高墙上,清冷的笑响起。 靳大人转身仰头,脸色难看得如真鬼。 因为高墙上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他们以为还在郅州賑灾的瑜妃! 除此外,还有一群灰衣人冷冷地立在高墙上。 “动我儿的府邸,谁给你们的胆子?” 靳君捂著口鼻不敢鬆手,因为一鬆手便会闻到那股恶臭气。看著一个个手下在大网下挣扎扭动的样子,他是吐血的心都有了。 怎么都没想到,突袭楚阳王府,最后竟变成他们落入圈套中! 高墙上,白衣翩飞,在夜色下散发著清冷高贵的气息,这是靳君第一次见到她。 即便他不开口,也知道他们输了。 而且输得彻底! 绝望从眼中浮现,他突然放开嘴鼻,將手中利剑架在自己脖子上,猛地用力一拉—— “哼!”面对他的『识相』,骆诗瑜並没有高看一眼,只冷声下令,“把这些人全都大卸八块,给雍顺王的党羽送去!別忘了,丞相府多送一些!” “是!”立在她左手面的弟子们领命,然后跃下高墙。 骆诗瑜看向右手面,“今晚定把雍顺王府洗劫一空,锅都不许给他们留一口!” 敢烧她紫瑜宫,那就休怪她杀光抢光了! …… 温软洁正在府里等靳君的好消息,可眼瞧著都快到后半夜了,还没有人回来,她心中不免焦急起来。 突然门外传来丫鬟的惨叫,紧接著是倒地的声响。 坐在床边的她猛地惊起。 房门被撞开。 看著进来的倾城绝色的女人,她双眸充满了惊骇,身子也忍不住哆嗦,“你、你怎么进来的?” 骆诗瑜冷笑,“你觉得呢?” “你……你想做什么?別……別过来!”温软洁抓著床柱,又惊又怕地瞪著她。 “温氏,本来吧,本尊也没想到要对你们下手,可你们为了皇位,真是不择手段,你让本尊如何能放过你?” “瑜妃娘娘,不是我做的,我也是被逼的啊!”温软洁扑通朝她跪下,重重地磕了两个头,一下子哭了起来,“我无意害任何人,更没想过要与楚阳王为敌,都是雍顺王逼我的,他是我夫君,他的命令我不敢不从啊!” “呵呵!”骆诗瑜突然失笑,但是很嘲讽的冷笑,“之前雍顺王丟失太子之位,你为了荣华锦绣,怀著雍顺王的种勾引我儿。如今见势不妙,又把所有责任推给雍顺王。温氏啊温氏,真看不出来,堂堂相府千金会是这般见风使舵。我真的很好奇,当年你为了做太子妃,不惜亲手杀死与太子有婚约的亲姐姐,如今这般卑微,你可有后悔过?” 温软洁一脸惨白,死死地咬著唇,没敢吭一声。 骆诗瑜难掩嫌恶,“像你这种人,就算不是作恶的头,也是祸害一个!想杀我儿和媳妇,你有这个能耐么?” 她说完,將手里提著一只包袱朝温软洁扔过去。 那包袱落在地上,一颗血淋淋的头颅滚到她膝盖前,看清楚是谁的人头后,温软洁『啊』地惊叫,嚇得一下子从地上蹦起。 “还想对我儿的人赶尽杀绝?真是自不量力!”骆诗瑜继续冷笑著,“本尊不会杀你,因为本尊要你睁著眼好好看,雍顺王是如何死的、丞相府是如何被抄家的、你温软洁皇后的美梦是如何破灭的!” “你……你……”温软洁又怕又恨地瞪著她。 “不出意外,你们夫妻明日应该能在天牢见最后一面。” …… 汪崢颤兢兢地將一卷明黄色的锦帛呈向尹怀宇。 尹怀宇一把夺过,展开锦帛一看,果不其然脸色瞬间黑沉得嚇人。 紧接著他激动的將锦帛撕成碎片! “来人!” 旁边侍卫立马应声。 尹怀宇指著汪崢,满眼凌厉的杀气,“把这东西带下去处置!” 闻言,汪崢大骇,甚至不敢相信,“你……你说了会放过老奴的!” “放过你?你已经没作用了,你觉得本王留著你还能做何?” “殿下,老奴为你们做了那么多事,您怎能如此对老奴?”汪崢跪下,爬到他跟前,抱住他的脚踝哭著求饶,“殿下,求您饶了老奴吧,老奴以后定好好为您做事,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行啊,既然你想表忠心,那今晚你便带本王去朝华宫。”尹怀宇唇角邪勾,“你这般通人事,相信你应该知道本王想做什么!” “是是……老奴一定会让殿下得偿所愿的!”汪崢激动地磕头领命。 …… 朝华宫。 有汪崢领著进寢宫,守在寢宫外的大內侍卫们问都没问一声便放行了。 此时夜深,寢宫內就一名小太监在床尾陪侍。 见汪崢和尹怀宇进来,小太监忙行礼,“参见雍顺王殿下!” “起来吧。” “谢殿下。” 汪崢隨即同他说道,“殿下想陪皇上说说话,你出去候著吧,这里有我足矣。” 小太监听话的退出了寢宫。 很快,寢宫里就剩下尹怀宇和汪崢、以及床上昏迷未醒的尹承佑。 室內就烛台上留著一盏灯,光线並不明亮。隔著帷幔,尹怀宇只能隱约看到床上凸起的被褥。 他下意识伸手去扯帷幔,汪崢突然將他手腕抓住,“殿下,皇上一直未甦醒,如此也利於您办事。您若惊扰到他,万一让他甦醒,反而为咱们增添麻烦。” 尹怀宇眸光犀利地射向他,“你当本王前来是看他入睡的?” 汪崢眨了眨眼,“那殿下来此是想?” 尹怀宇眸底杀气满溢,“你觉得呢?” 汪崢似乎才反应过来,嚇得连忙后退,並摆著手道,“殿下……老奴做不到……老奴不敢……” 还用说嘛,尹怀宇是打算今夜把一切解决掉! 没有了紫瑜宫、没有了楚阳王府、没了帝王…… 他便是这东乌国的主宰! 皇位,他一日都不想等了! 见汪崢怕死,他此刻也没心情同他计较,立马从袖中拔出匕首,扯开帷幔,看都不想多看一眼床上的人,直接挥起匕首便刺下—— 只是,他挥去的匕首还没挨著被褥,那被褥下便飞出一只脚,狠狠地蹬在他腹上。 “唔!” 他捂著肚子稳住身形,惊诧地瞪向床上。 这一瞪,没差点让他把眼珠子瞪出来! 只见床上本该昏迷不醒的帝王猛地坐起了身…… 不! 哪是他父皇,而是让他以为被傀王抓走的尹逍慕! “你……怎么是你?” “大王兄,可是很失望?”尹逍慕立在龙床上,居高临下地看著他,一向不喜情绪外露的他唇角咧著,像是看了什么大笑话般愉悦。 “你没有被傀王抓走?”尹怀宇胸口起伏著,俊脸青白交错,恨不得扑上去咬他几口。 不过他也是真的扑了上去,挥起匕首猛刺! 尹逍慕自然不会站在原地被他杀,一个飞身衝出帷幔,顺带还將帷幔朝他脸上甩去。 尹怀宇扑了空,转身欲补刀,却瞬间被帷幔挡住了身体。气得他一把把帷幔扯落在地,然后继续朝尹逍慕刺去。 这次尹逍慕也没躲,迎面而战。 两个人身手都不赖,一时间打得难分高下。 不过若仔细看边能发现,高下早就分出了,毕竟尹怀宇手中有利器,而尹逍慕是赤手空拳。 因为桌子都別他们打翻了,汪崢只能往床下躲,躲好之后才朝门外大喊,“来啊!雍顺王弒君造反了!” \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u0010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241章 往后余生还得给別人卖命! 杨明彪带著侍卫们破门而入。【google搜索】 尹怀宇见状,突然调转身形,落在龙床边的同时,一把將床底下的汪崢抓了出来,將其挡在身前,锋利的匕首抵在其脖子上。 汪崢出奇的没有喊叫,反而落下了老泪,冲杨明彪说道,“杨將军,老奴有罪,自知罪不可赦,老奴不敢求皇上恕罪,也没脸等待皇上甦醒,劳烦杨將军代老奴向皇上说一声,老奴下去了……” 杨明彪听得眉心紧皱。 而抓著汪崢的尹怀宇满脸铁青,如狰狞的狂狮冲杨明彪低吼,“你一直都在戏耍本王?!” 杨明彪迎视著他狰狞的怒眼,目光犀利,不答反问,“难道雍顺王没有弒君杀父的心思?难道禪位詔书不是雍顺王撕毁的?难道紫瑜宫是自燃著火的?难道去偷袭紫虹山庄和楚阳王府不是雍顺王的命令?” “你!”尹怀宇咬著牙又朝尹逍慕瞪去,“从一开始你就在做局,等著本王往陷阱里钻,是吗?” “大王兄还真是可笑,你若没有谋权篡位之心,谁能奈你何?若不是你对我们赶尽杀绝,你能入瓮?”尹逍慕一改平日里的面瘫脸,眸中的恨意不比他的浅,“我无意与你们爭夺任何,你却处处不饶我!从小到大皆如此,我百般容忍不与你们计较,你们非但不知收敛,反而还想用女人拿捏我。能让你活到今日,已是我足够仁慈,如今你死到临头还不知错,看来这些年留著你是我自作多情了!” “你……” 尹怀宇狰狞著想冲他怒吼,但一根银针倏地从尹逍慕指尖飞出,在任何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深深地插进了尹怀宇握匕的手腕上。 突来的剧痛让他身体一颤,匕首从他手心里脱落。 还不等他做下一步反应,一道身影猛地闪到他面前,接著就是一记掌风击中他心口—— “噗!” 隨著他身体往后飞去,一口血气破喉而出。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咚』! 尹逍慕提脚过去,居高临下地看著四脚朝天狼狈至极的他,清冷的嗓音充满了不屑,“本王从未將你们看作是对手,不是因为本王怕你们,而是你们根本不配。用我家寧儿的话来说,留著你们真是浪费粮食和空气。” “你……你……”尹怀宇捂著心口,嘴角的血水止不住往外溢,可狰狞扭曲的模样始终充满了不甘心。 “不过大王兄有一事做得极好,本王还来不及向你道声谢,多谢你为本王和寧儿牵线,让本王此生能拥有如此与眾不同的妻子。”提到自家女人,尹逍慕唇角自然而然的上扬,“大王兄还不知道吧?你的太子府和丞相府被炸,並非可笑的天雷,那都是我家寧儿的杰作。包括你好奇的暗器,那也是出自我家寧儿之手。” 尹怀宇眼珠子突兀,犹如听到天方夜谭般。 不,更准確的说他根本不相信。说那个女人巧舌如簧善於诡辩他还信,说她有惊天泣地之能,怎么可能? 然而,尹逍慕没再同他说下去,退后两步,朝杨明彪睇去。 杨明彪立即挥手下令,“来啊,把雍顺王押下去!” 事到此时,尹怀宇哪里还有反抗之力?別说他对付不了尹逍慕,就算对付了尹逍慕,还有杨明彪以及眾多的侍卫…… 只是,当枷锁套上他身体的时候,他依旧不甘心,满眼恶毒地瞪著尹逍慕。 尹逍慕唇角微微一牵,淡笑中全是轻蔑。 就在尹怀宇刚被带出寢宫,汪崢突然『咚』一声倒地。 “汪公公!”杨明彪惊呼。 尹逍慕扭头一看,也夺步过去。 汪崢一脸痛色,白沫和血水不停地从嘴角溢出,但他仍旧用著最后的力气摇头摆手,“让老奴……去吧……” 看著他变得涣散的目光,杨明彪狠狠地合上眼。虽然知道他犯了不可饶恕的死罪,可到底他们共事多年,说一点不难受那肯定是假的。 尹逍慕抓住汪崢的手腕正要探脉,却见他虚弱一笑,“王……王爷……欠……欠王妃的……下……下辈子……再……还……” 『还』字一出口,他脑袋便狠狠垂下。 “汪公公!”杨明彪忍不住大喊。 尹逍慕探了探他的鼻息,低低地嘆了口气。 …… 听闻汪崢服药自尽的事,裴映寧沉默了许久。 周尘安慰她,“寧姐,他的死跟你没关係,是他自己选错了路!说什么是为了那拾万两黄金,他都能以死谢罪,为什么在面对虞皇后诱惑,要他给皇上下蛊时,他不能以死明忠?他跟著皇上这么多年,难道不明白这些对错?说白了,那是他自己的选择,怨不得任何人!” 裴映寧嘆了口气,“你说,如果当初不要那么多,少讹他一些,他是否就没藉口再受人蛊惑了?” 周尘立马摇头,“我都说了,这是他的选择,就算他不是为了虞皇后许诺的財富,他也会被其他东西蛊惑。忠心不二的人,那是把『忠心』刻在了骨子里的,哪怕是死也会护著自己的主子。別的我不提,就说那个叫靳君的,知道行动失败,果断的了结自己,虽然他是我们的敌人,可人气节在那摆得明明白白。跟卖主求荣的人比起来,这种才叫忠诚!” 裴映寧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文辛端著汤碗进来。 周尘问道,“小辛儿,你端的是啥?” 文辛將汤碗递给他,笑著道,“尘哥,师父给四公主煎的药,让你给四公主送过去。” 闻言,周尘下意识地看了看裴映寧,然后冲文辛使眼色,“你给她端过去就行了,干嘛要我去?没看到我跟我寧姐聊天呢!” 文辛立马皱眉,“我跟四公主又不熟,万一冒犯了她,我可惹不起!再说了,我好久都没跟嫂子说话了,你得把嫂子让我,该我陪嫂子解闷了!” 周尘將手肘搁在他肩膀上,打趣道,“哟,能耐了哈,居然还有脾气了!” 文辛咧嘴『嘿嘿』笑。 听著他们谈话,裴映寧都忍不住发笑。 尹怀宇落狱后,宫里要处理的事很多,尹逍慕將她送回了楚阳王府,也恩准尹湘沫这个伤员临时在他们府上养伤。 而他和她婆婆接著就去宫里善后了。 傍晚,据宫里传来的消息,帝王宣文武百官覲见。 有关这个皇帝公公的情况,裴映寧虽然没看到,但也知道他的状况不容乐观,也隱隱猜到他急召百官覲见的用意。 果不其然,翌日一早就传来重磅消息—— 帝王龙体抱恙,不胜於国事,故將皇位禪让於皇十子尹子凛! 这消息,在裴映寧意料之中。 但接下来的消息却让她险些从床上蹦下地—— “什么?!要慕做摄政王辅佐小皇帝?!” 金嬤嬤扶著她肩,哭笑不得地道,“王妃,圣旨是这样下的。” 裴映寧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这要是搁別人身上,那是做梦都得笑醒。可搁在他们身上,她比吃了屎苍蝇还噁心。 说帝王重用她家慕吧,可他这些年对她家慕全是不冷不热的態度,用得著的时候把儿子捧著,用不著的时候就给儿子添堵。要真那么重视,干嘛不直接把皇位给她家慕? 说他不重视吧,他最后给她家慕一个『摄政王』封號,还把小皇帝交给她家慕辅佐…… 说难听点,她家慕在帝王眼中就是个工具人! 这是拿她家慕当镇国神器来著! 试问,她能不噁心,能高兴得起来? 不到中午,尹逍慕便回了府。 感受到他沉默的冷气,裴映寧一点都不意外,摸著他冷硬的俊脸,忍不住打趣,“我的摄政王大人,这是怎么了,为何不开心?” “你很开心?”尹逍慕捉著她的手,眸光深深地凝视著她。 “我开心个锤子!”裴映寧笑骂,“自我来到这里,就一直被捲入皇位爭夺中,没踏实的过几天安寧日子!你说要是咱们最后捞个皇位坐坐,我可能还有点成就感,可忙死忙活的累了这么久,最终却是给別人做嫁衣。往后余生还得给別人卖命,你说咱们亏不亏?那真是亏大了!我到这里,还没做过这么亏的买卖!” “那……把小皇帝废了?”尹逍慕笑著轻咬上她耳坠。 “唉!算了,一个小屁孩,对付起来没劲儿!”裴映寧搂著他脖子,笑道,“与其废他,不如好好调教,教好了咱们还是有利可图的。咱不为自己著想,也得为宝宝著想,將来宝宝出世,必须要小皇帝给她个绝世无敌的封號,谁都惹不起的那种!” 尹逍慕低低笑出声。 “都听你的,你说封什么便封什么。” “我得先想个牛逼哄哄的名字,顺便把宝宝的闺名一起想好!” “好。” …… 半年后—— 周府。 为了楚阳王府某位小主子的满月宴,秦氏这几日带著女儿忙前忙后的挑礼物,可挑了好几日都没挑到让她满意的。 “娘,要不咱们把这几只箱子都给王妃送去吧,兴许里面有王妃满意的呢?”面对厅堂里几大箱物件,周倾璇也拿不定主意了。有关孩子穿的、玩的,他们能搜集的都搜集了,起码能穿到七八岁、玩到七八岁。 秦氏看了看女儿越发显怀的肚子,挥了挥手,“你跟著忙了好几日,剩下的我自己来,你赶紧回去休息。” 她话音刚落,凌武就来了。 秦氏赶忙招呼女婿,“凌武来了?正好,快带璇儿回去吧。” 周倾璇哭笑不得,有种被自家娘亲利用完便揣开的感觉。 不过岳母大人愿意『放人』,凌武是最开心不过的,脸上的笑都快藏不住了。 “叨扰岳父岳母多日,是该回去了。” “你不是说今日要去铺子里看看吗?怎么来得如此早?”周倾璇问道。 “他们在铺子里……”凌武压低了声音,故意不让秦氏听见。 秦氏確实没听见,见他们咬耳朵,反而曖昧地笑了笑,接著继续去查看箱子里的东西,不打扰他们说悄悄话。 然而周倾璇却是抿紧红唇,眉心拢得紧紧的。 他们…… 指的是她弟弟和四公主! 她也不知道如何说,自打四公主伤愈后,就一直跟在她弟弟身边。 说他们关係不正当吧,可他们谁都没表明態度。 说他们之间没什么吧,可他们一天到晚的在一起。 这事,她知道不能在父母面前提,所以也就顺著自家娘亲的赶人,很快隨凌武离开了周府。 如今京城太平了,他们夫妻换个大宅子,还置办了好几家铺子,不过生意上的事都交给了周尘打理。 马车上,周倾璇憋不住地问凌武,“你说他们真要在一起了,这可如何是好?上次我就试探地提了一嘴,你是没看到,爹娘的脸色有多难看!” 凌武用著她,还忍不住用手摸她圆挺的肚子,嘴里安慰道,“就依王爷和王妃的意思吧,顺其自然。如果他们真的对对方有意,便是我们拆散也不管用,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弟的性子,除了王妃的话,旁人的话他何时听进去过?” 周倾璇嘆气,“其实我也看得出来四公主变了许多,我对她也没什么不满的。就是爹娘那里,他们对四公主的印象真是刻在骨子里的,总担心四公主过门后不好伺候。” 凌武拍了拍她的肩,笑著转移话题,“明日王爷要为王妃解毒,咱们今晚早些休息,明日一早去府里为王妃打气。” 闻言,周倾璇立马转笑,“好!明日一早就去!” 他们盼这一天盼了好久! 王妃总算可以重见光明了! …… 楚阳王府。 这月子里的时光,对裴映寧来说,比生娃前还难熬。 没生之前,宝宝在肚子里,她想摸就摸。可宝宝生下后,她因为看不见,连抱宝宝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用她的话说,那真不是一般的苦逼! 听说明日就为她解蛊,她是兴奋得不行,当天夜里翻来覆去的,直接激动失眠了。 还是尹逍慕来了句,“你再不睡,是想宝宝看你的熊猫眼吗?” 裴映寧这才消停。 不过在睡梦前还是在幻想宝宝的模样…… \u0004\u0004\u0004\u0004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242章 感谢上天给了他们这一场缘分【大结局】 尹逍慕之所以现在才为她解蛊,主要是她刚生產完,身子正是虚弱,怕她承受不住。【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眼下,还有几日便满月了,在他精心调理下,她身子恢復得差不多了,他自然要把解蛊之事提上日程。 要说谁是最苦逼的人,他才是! 从知道她怀孕,到现在满月,他天天守著、看著、抱著、宠著……偏偏就是『吃』不著! 身为男人,心爱的女人每日都在怀里蹭著,这不是煎熬是什么?哪怕他也没服用解药,可心里也想啊! 她因为兴奋失眠,他又何尝不是? 翌日—— 对於解蛊这事,裴映寧这些月来已经做了不少心理准备。她听周尘描述过帝王吐蛊虫时的情景,也向婆婆和尹逍慕询问过自己的情况。 不过婆婆和尹逍慕都安慰她,说她体內的阴阳蛊与普通的蛊不一样,就算阴阳蛊在她曾经动用內力之下催生孵化,但也不伤女子身体。 解蛊之法有两种,一种是找到百足虫,用百足虫將蛊虫诱出体外。 另一个办法便是用炼蛊之人的血肉將其诱出。 前一种办法,直接被裴映寧否定了。毕竟傀王在他们手中成了人彘,如今已被九紫坞的弟子当成了药人泡在了坛坛里,有现成的东西用,何必再费时费力找百足虫呢? “寧儿,娘將傀王的血肉做成了药丸子,你含在嘴里便可,千万別咽!” 裴映寧摸著婆婆放在她手心里的丸子,跟她小时候玩的弹珠一般大小,就是味道,还没入口,她便有想吐的衝动。 但她还是忍住了,將丸子放进嘴里,全当含著一口餿菜。 傀王炼蛊,每一种蛊毒性各有差异,但相同的是,他是以自己的血肉为引炼製蛊虫,如此达到控制蛊虫的目的。 可想而知,闻到傀王的气息,那些蛊虫该有多激动? “唔……”刚含住丸子,裴映寧就觉得肚里翻肠搅肺般难受,闷哼声脱口而出。 “寧儿!”尹逍慕坐上床抱住她。脑海中出现她分娩时撕心裂肺喊叫的样子,那真是把他魂儿都快叫飞了,恨不得躺在床上的那个人是他。此时再看她难受,他一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裴映寧想说话,但嘴里含著丸子,而且她微微张口就想哼,她知道自己一哼就会引起他们过度反应,便鼓紧了腮强忍了下来。 还记得生孩子那一日,她在房里叫,一群人在门外喊,虽然全都在给她打气,可那场景是真『热闹』。尹逍慕甚至闯进產房里,差点把稳婆扔出去,想取代稳婆帮她生,好在婆婆一直在產房陪產,见他著急上火,当机立断把他打晕,然后丟给了门外的人。 她虽然看不见,可声音传递出的画面感爆棚,她当时是又紧张又想笑。就是在他们如此里外配合的打气下,她精神头一直充沛,短短两个时辰的功夫便把女儿生了下来。 那种痛她永生难忘,可听到女儿啼哭的那一刻,就像甘露滋养了一切,所有的疼痛都化成了温暖的笑容。 如今区区一只蛊虫又算得了什么? 想著马上就能见到自己的宝宝,她在尹逍慕怀里闭上眼调整气息,努力地让自己平静对待。 门外。 还是相同的人。 周尘、文辛、凌武、周倾璇、玄柒、尤林、周常海、秦氏……以及最角落的尹湘沫。 一个个的紧张感不比上次低。 “怎么没声呢?”周尘跑到窗边,想把窗户纸戳个洞看看。 突然耳朵一痛。 他『啊』地叫了起来,“娘……” 秦氏揪著他耳朵往一旁去,没好气地训道,“你给我老老实实边上待著!” 周尘正要反抗,突然听到房里传来巨大的很是夸张的呕吐声响。 这下,不止周尘激动,秦氏赶紧放开儿子往房门跑。 骆诗瑜打开门,冲大伙笑道,“没事了。” 虽然她说没事了,但裴映寧却晕了过去。 那一口恶血喷出时,仿佛带走了她全身的力气,看著恶血中丑陋不堪的虫子,她也不知道是体力不支还是被虫子噁心到了,反正在尹逍慕怀里白眼一翻就没知觉了。 等到她再次醒来时,已是正午时分。 睁开眼时,一股刺痛感传来,让她下意识地又闭紧了眼。 但下一刻,她惊喜起挺身坐起,不顾光线的刺激,流著泪朝床边的男人看去,盯著他臂弯里的襁褓便移不开眼了。 “急什么?”尹逍慕板著脸,腾出一手想让她睡下去。 可裴映寧才不干呢,伸手就要抱孩子。 快满月了,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宝宝。怀胎十月,她却是最后一个见到宝宝的人,这心酸的滋味简直没法形容。 尹逍慕不得不將襁褓送到她怀里。 她每日都有抱孩子,只是看不见而已,这会儿不仅抱上了,还清楚地看到了孩子的模样,那泪水也不知道是被光线刺激出来的还是太过感动流出来的,反正就跟决堤的水一样。 尹逍慕瞧著是既心疼又生气,赶紧拿手帕出来给她擦拭。 “还在月子里呢,这眼睛刚好,又想把它们哭坏吗?” “我……我高兴嘛!”裴映寧低下头用额头轻轻蹭著女儿嫩嫩的小脸,笑得嘴巴都快合不上了,更是忍不住用方言说道,“么么好乖哦!” 记得周尘第一次抱孩子时,也是如此,当场就来了句,“么儿乖!喊舅舅!” 尹逍慕那时才知道,他们喊孩子,不管男孩还是女孩,不是『么儿』就是『么么』,甚至还有喊女儿『妹妹』、喊儿子喊『弟弟』的…… 裴映寧才復明的双眼都快黏到女儿脸上了,一边看得起劲儿,一边夸得起劲儿。 “么么长得好像你哦?不对,应该是隨了奶奶!” “哈哈!以后一定像奶奶一样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长得不像我,那性格一定像我!我们么么以后不但要做大美人,还要做一等一的女侠,打遍天下无敌手的那种!哈哈!” 尹逍慕哭笑不得。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毕竟是自己宠出来的! 襁褓里的小傢伙是醒著的,跟平时一样用著漆黑的眼仁儿盯著裴映寧,时不时张嘴『哦哦哦』的,像是在回应她。 裴映寧心都快化了。 “寧儿。” “嗯?” “你眼睛好了?” “……”听到他问话声,裴映寧第一反应是有点莫名其妙,难道他没看到她復明了吗? 於是她总算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只见他绷著俊脸,眸光幽幽地带著怨气,“你都没看为夫一眼!” 裴映寧汗,“……” “你眼中就只有么么,没有为夫了么?” “咳……”听著如同被拋弃的怨言声,她赶紧朝他靠过去,对著他绷紧的俊脸重重地亲了一口,然后笑道,“那啥,你天天都见著么么的,我这是第一次看到她,难免新鲜嘛!” 尹逍慕搂著她,看著她復明的双眼,就像去了灰尘的宝石,终於又散发著明亮耀眼的光泽,一如初见那般,深深的狠狠的撞进了他心中。 “寧姐!”门外突然传来周尘的声音。 很明显,定是金嬤嬤听到了房里的动静,然后去通知了大伙。 尹逍慕起身去开门。 果不其然,门外一群人翘著首,都欢喜地望著屋里。 看著一张张熟悉的脸进来,裴映寧眼眶又忍不住湿润,感激道,“这些日子让你们担忧了!” …… 摄政王的掌上明珠满月,虽没有举国欢庆,但朝中文武百官是一个都没缺。 裴映寧是想低调的,可今时不同往日,府里就算一张帖子没发出去,各大臣也是卯足了劲儿往他们府里挤,尤林带著一帮侍卫收礼都收到胳膊酸了。 除了朝中大臣,还有各州各城的官员以及望族世家,也都派人送来了丰厚的贺礼。 就拿麟安城的林家来说,早在裴映寧生下孩子时,就派人送来了一箱黄金,满月宴时林子源还亲自到京城,给他们的掌上明珠送了十箱珠宝。 那手笔,不是一般的阔绰,那是相当的阔绰,把裴映寧乐得脸上都开了。 对於林家,裴映寧是感激的。犹记得当初阜阳饥荒,是林子源第一个开仓放粮救济当地百姓,虽然这其中有他们的胁迫,但是也不能抹灭林家在此次賑灾中的功劳。 而后她被尹凌南绑架,是林子源和姜玉婕共同將她救出,並派人护送他们回京。 撇开一切身份地位和名利物质,他们夫妻都欠著林子源一份天大的人情。所以在林子源厚著脸皮壮著胆子要做他们女儿的义父时,夫妻俩相视一眼后直接就应下了。 如今林家可是麟安城的首富,林子源是林家未来的准当家家主,结这一门亲,自然是皆大欢喜。 就连周尘对林子源都格外热情,他这个自来熟的性子,没一会儿功夫就跟林子源称兄道弟上了。 瞧著儿子那见谁就认亲的样子,周常海那真是眼疼得厉害,可又拿儿子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被迫接受儿子用他那另类的方式让他们周家『家族兴旺、儿孙满堂』…… 快晌午的时候,小皇帝带著圣旨来了。 圣旨为今日的小主角赐名,尹悦慈,封號『耀光』公主。 虽然这些都是裴映寧早就想好的,可在今日宣布,那是尹逍慕的决定。说到底,他是心中不痛快,他们夫妻做了那么多事,最后还被退位的太上皇给『绑』在朝堂上,如今不过就是让自己的掌上明珠出个风头,谁敢有意见? 除了小皇帝亲自来宣封,西尧国那边也派了使节前来,綾罗绸缎和珠宝首饰那是一车车拉进了摄政王府。 就连北拢国也赶来凑热闹。 自鬼物山被毁,北拢国没了傀王,北拢国的帝王被长年累月吸食的蛊毒反噬,毒发身亡,一夜之间北拢国大乱。 而与傀王勾结的凌家想趁乱谋夺皇位。好在尹逍慕早有准备,及时发兵攻打北拢国,並让凌武带著凌家家主令赶过去,镇压住了凌家,也藉此机会把司徒明樱送上了帝位。 司徒明樱是派人来了,但送的礼却是一张盖了玉璽的空白圣旨以及一封信。 信上只有一个字——穷! 看著这份贺礼,裴映寧那真是哭笑不得。 “这混球,大老远的派人来就为了叫穷?这空白圣旨我拿来有何用?给我家么么当尿片么?” 尹逍慕也是第一次见人如此送礼,除了无语还能说什么? 后来,裴映寧將空白圣旨转手给了凌武。北拢国凌家现任家主被除,凌武虽然没有在北拢国,但凌家还在,而且裴映寧严重怀疑,司徒明樱这份空白圣旨是专程给凌武准备的,目的就是想討好凌武,然后打凌家宝藏的主意。 不管自己猜的准不准,裴映寧其实都不在意。先不说司徒明樱现在上位初期有多艰难,就算假以时日北拢国壮大了,凌家家主令始终在他们东乌国,他司徒明樱敢使坏,那时说不定他们大炮都造出来了。 今日的摄政王府,那可真是举世风光。 午后,在一眾醉醺醺的宾客中,有人突然问道,“咦,摄政王大人呢?怎么酒才喝到一半就没影了?” 礼部的陪酒官朝某个方向望了一眼,然后朝官员们解释道,“摄政王大人不胜酒力,已回房休息了。” 没人知道,被传不胜酒力的摄政王大人此刻正在后山—— 早前的后山就是一处禁地,今日更是禁地中的禁地。 后山上是他们铸造武器的基地,本来山下也没什么,可在裴映寧怀孕期间,有侍卫巡逻突然发现了一处泉眼。 尹逍慕得知后,便让人直接在这里建了一处温泉和一栋竹屋。 面对他送给自己的惊喜,裴映寧是真的开心,一到水里就跟鱼儿一样游了一遍,差点让尹逍慕抓不住。 好不容易逮住她,尹逍慕直接给她屁股上来了一巴掌。 带她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让她游泳的! “干嘛呀,你不游,还不许我游啊?”裴映寧嗔道。 看著她眸底流转的黠色,尹逍慕哪会不知她是故意的? 於是乾脆利索的將她抵到泉边,不由分说便给了她一记深吻。 这一吻犹如油泼在了火苗上,將他们身体烧得火热。面对她比从前更加丰盈的身子,尹逍慕如同飢饿的財狼般,恨不得將她吞食入腹。 久违的欢愉让他们仿佛又回到相识初期,面对他疯狂的索要,裴映寧是有些招架不住的,可比起初识的无奈迎合,如今的她是自甘陷入他的欲网,隨他没羞没臊的沉浮…… 水浪拍打的声音夹著他们的喘息和呻吟,久久未平息。 躺在那间崭新的竹屋里时,裴映寧直有一种被榨乾的感觉,心里腹誹的同时又觉得好笑。 这真是不开荤则以,一开荤就恨不得吃成个胖子! 而且,她是真没想到今日他会带她来这里…… 许是当初第一次她太『野』了,以至於他偏爱这种刺激。 “慕……” “嗯?”尹逍慕拥著软若无骨的她,眉眼中全是饜足的笑。 “当初我把你扑倒那啥时,你到底怎么想的?”裴映寧冲他眨著眼。 尹逍慕垂下眸子,似是在认真思索。 但突然,他翻身將她压在身下,並在她微肿的红唇上咬了一下,『哼哼』地道,“当时没什么可想的,毕竟已经被某人糟蹋了。但是本王不满,凭什么你吃饱了提起裤子就跑?” “呵呵……”裴映寧搂著他脖子,在他颈窝里笑个不停。 她从来没有问过他『如果那日不是她』之类的问题,因为这世上没有如果,她遇上了他,扑倒了他,与他相伴,与他携手,这些都是已定的事实。 非要让她感嘆什么,她只能说,感谢上天给了他们这一场缘分,虽然时空不同,可也成就了她人生的圆满,让她在这个异世拥有了爱人、亲人、伙伴、还有可爱的女儿。 生而为人,就算曾经的抱负无法得以实现,可责任和担当永远不会改变。她甘之如飴地接受上天的安排,在这个时空好好的爱自己,爱那些值得被爱的人…… 【正文剧终】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第243章 新文《闺色有毒》+尘尘儿番外!【选看】 一年后—— 这天,周倾璇抱著儿子如常来摄政王府。 凌志行小朋友快七个月了,喜欢爬,还特別喜欢跟著尹悦慈身后爬。 但尹悦慈已经会走路了,现在都少有爬了,两个小傢伙玩在一起,一个迈著小短腿前头蹬蹬蹬跑,一个在后面爬著追,一群大人围著撵。 许是觉得凌志行动作慢赶不上自己,尹悦慈时不时就想把他从地上拉起来。每每她有这个动作,都是嚇得一群人嗷嗷叫。偌大的摄政王府,因为有他们两个小傢伙,真是比鸡飞狗跳还热闹。 今日周倾璇有些心不在焉,发呆的时间比看儿子的时间还多,裴映寧很快便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儿。 “二姐,怎么了?又是发呆又是嘆气的,是不是跟凌武闹矛盾的?”她故意带著几分打趣的口吻试探。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不可能是夫妇吵架。凌武性子不爱张扬,但在疼爱妻儿这事上从来不吝嗇表现,就算玄柒调侃他是妻管严,他也会毫不客气地懟玄柒,“总比你没媳妇强!” “王妃,我就是愁尘儿……”周倾璇本来还只是嘆气的,结果提到自家弟弟,瞬间满脸愁云,“王妃,他到底是何意思?爹娘最近头髮都白了许多,可他一点都不在意,还是不愿给我们一个明確的態度!” 裴映寧看了看某个方向,金嬤嬤和两家的奶娘、以及眾多丫鬟侍卫都围著两个小傢伙,而两个小傢伙爭著去抱一棵树,傻嘿嘿地玩得正开心呢! 她牵著周倾璇到园石凳坐下,微笑著安慰周倾璇,“尘尘儿他是个有主见的,也是懂善恶的,我相信他的眼光,何况是终身大事,我相信他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这么长时间了,其实爹娘心里已经接受了,可我就不明白,他怎么就能如此和四公主不清不楚呢?是何態度,好歹说一声啊,不然弄得全家人心都悬著!” “说起来,的確有一段时间了,是该让他表明態度了!”裴映寧附和道。 其实,她心中有数,只是不好向他们解释。 古人谈婚论嫁都是直来直往,有些做夫妻成亲当晚才第一次见面,他们哪里明白所谓的谈恋爱? 要尘尘儿接受时下盲婚嫁娶的习俗,那还不如拿刀杀了他。她一直装作不知情,也是出於对尘尘儿的理解和尊重。 其实一开始,她也不是很赞同他和尹湘沫走近,主要是怕尹湘沫那公主脾性让周家二老受委屈。但这一年来,她暗中各种观察,发现有些事同他们想的不太一样,遂也就照尹逍慕说的那样,让他们顺其自然了。 见周家人为此事如此焦愁,她心下也有了主意,於是拉著周倾璇的手安慰,“二姐,这事你別愁,我会找时间同尘尘儿好好谈谈的。” 有她出面,周倾璇自然鬆了口大气。 傍晚,尹逍慕回府。 尹悦慈正在房里玩蹴鞠,一见爹爹回来,立马就把蹴鞠扔了,迈著小短腿蹬蹬蹬跑过去,抱住爹爹的腿就要往上攀。 尹逍慕弯下腰將她抱起。 小丫头搂住他脖子,噘著嘴就往他脸上亲。 还用说嘛,一天没见著爹爹了,这是想爹爹了。 尹逍慕冷峻的脸一下子变得柔和,眉眼中的笑那真是藏都藏不住。 “么么在玩什么?” 小丫头不会说话,但已经能用行动回应大人了,於是赶紧用小手指了指桌下的蹴鞠。 尹逍慕看著她脏兮兮的小手,突然发现那可爱的小指头有异,便皱著眉朝裴映寧看去。 裴映寧没好气地道,“看我做什么?你闺女今天想爬树,树没爬上去,便气得扣人家的皮,结果树皮没扣掉,还把指甲给折断了,该!” 小丫头听她这么一告状,非但没觉得心虚,还把小手伸到爹爹嘴边,小嘴委屈地噘得老高。 尹逍慕哪会不懂? 於是握著她的小爪子轻轻呼了两下。 裴映寧冷哼著,继续告状,“就把指甲折断而已,她还非要拉著小师叔去擦药。擦药就擦药嘛,结果擦了药她转头就去拿吃的,吃了一嘴的药把自己臭著了,她就把盘子打翻,人家盘子都没委屈呢,她还委屈先哭上了!” 小丫头盯著爹爹看了看,突然把头埋在爹爹肩膀上。 看著是在求安慰,可裴映寧和尹逍慕都知道,她这是心虚! 尹逍慕斜了女儿一眼,无语中透著满满的宠溺。 他正准备带女儿去洗洗,文辛端著盘子从门外进来。 “么么,瞧我重新做的糕点,里面加了蜜饯哦!” 小丫头一看他手中的盘子,立马挣扎著要下地。 尹逍慕蹲下身將她放下。 小丫头迫不及待地飞奔向文辛。 不过一看她那双小手,文辛就忍不住皱眉,同时將盘子托高,不让她碰,“这才一会儿功夫,你又去哪里刨土了?走走走,小师叔带你去洗洗,洗乾净了手才能吃,不然你又得怨盘子了!” 有吃的,小丫头被文辛牵著,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裴映寧看得又无语又想笑。 尹逍慕望著女儿的小背影,眉眼中有著淡淡的忧伤。敢情在女儿眼中,他这个爹爹还没一盘糕点重要? “行了,让她去吧,她今日折腾了一天,也没吃什么。”裴映寧笑道。 尹逍慕走向她,將她从凳子上拉起来,圈著她问道,“那你呢?” 裴映寧『呵呵』地,“我什么?那么多人带孩子,我还能累著不成?” 她的任务就是纠正女儿的脾性和习惯。其他人都把他们女儿当祖宗,不管他们女儿做什么,一个劲儿的捧著哄著,生怕她受了一丁点委屈。就比如今日,她要是不在场,只怕金嬤嬤他们已经把那棵树都砍了。 看他一身絳紫蟒袍,她欲拉著他往屏风后去,“先换衣服,一会儿我们出去一趟。” 但尹逍慕却圈紧了她,低下头就是一记缠绵悱惻的吻。 裴映寧都被他缠习惯了,知道抗议无用,便也迎合著他。 等到分开时,两人都气喘吁吁的。裴映寧拧了拧他腰间的软肉,嗔道,“赶紧换衣服去!” 尹逍慕也不问她要去哪,反正对他来说,只要带上他,去哪都行。 …… 铁铺。 当初裴映寧买下的这家铁铺如今被周尘当成了临时小窝。 倒也不是他不敢回家,而是最近他迷上了打铁,白日里跟铁匠师傅学技术,晚上就做图纸,在外人眼中他这个瀟乐侯就跟其封號一样只管瀟洒玩乐不干正事,可他在铁铺里却忙得不亦乐乎。 “周尘——快来啊——” 突然后院传来女人的惊唤声。 周尘正在清理一地的铁器,听到惊声,赶忙跑向后院。 结果这一看,无语得脱口大骂,“我的仙人耶!你怎么不直接跳进去呢?连洗澡水都不用烧了!” 水井里,尹湘沫露出一颗头,双手死死地抓著井绳,正拼力想往上爬。 周尘跑过去把她拉了上来,嫌弃道,“打个水也能把你打进井里,你也是真能干!” 尹湘沫自知理亏,低著头任由他骂。 周尘摆了摆手,“行了,做饭去,我来打水。” “哦。” 等她一走,周尘看了看水缸,见里面已经空了,便到井边多打了几桶水。 晚上,两人吃了饭。 周尘照常在烛火下画图,描绘著下一个想打造的物件。 尹湘沫在烛火边做针线活。 突然,她仰起头,高兴地將手里的衣裳举向周尘,“我终於做好了!周尘,你要不要去试试?” 周尘抬眼,隨即放下炭笔,起身过去,从她手里接过衣裳。 这是她自己裁样自己缝製的袍子,虽然是第一次做,但看在是给他做的份上,他还是很赏脸的换上了。 只是换上以后,他就感觉哪里不对,然后举起手朝左腋下看去,面对一条还缺针线的大口子,他顿时黑线连连。 先別说她裁剪的手艺了,就这缺工的针线,是想让他穿出去当乞丐吗? 尹湘沫也看到了那条还没缝合的大口子,顿时俏脸一囧,“那个……我没看到……” 周尘嘆了口气,脱下衣裳,然后坐到灯下,取了针线自己缝了起来。 尹湘沫蹲在他脚边,盯著他穿针引线的动作,好奇地问道,“都没见你做过这些,你是怎么学会的呀?” “天赋异稟,不行?”周尘瞥了她一眼。 “可你会的东西太多了,而且还是我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你就算有天赋,那也得有师承才行。我真好奇,你师父究竟是何方神圣?” 曾经的四公主,眼睛绝对是长在头顶的。 可如今的她,没有了那身高傲,褪去华服的她就像个邻家女孩,简单而又单蠢。 在周尘眼中,她绝对是蠢的。 一年了,她也就会那么简单的两个菜,衣服也不知道洗坏了多少,不管做什么都会或多或少的出点状况。 那句骂人的话怎么说的,教猪都教会了,偏偏教了她那么久,还是那么蠢! 不过,看著她那双清澈的眸子,他也不再像早前那般动不动就凶她贬低她了。 就当养猪好了…… “时候不早了,你先去睡。” “不要,我还要看你作画!”尹湘沫將脸转向旁边的桌子。 “……”周尘白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继续缝衣服。 房顶上。 裴映寧好几次都差点笑出声来。 等到周尘自己把衣服缝製完成,她和尹逍慕才离开。 他们也没急著回府,而是牵著手在月下散步。 “寧儿,你如何看?”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裴映寧望著天上皎月,感慨道,“尘尘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別看他整日嘻嘻哈哈没个正经样,其实他心里脆弱著呢,只是环境造就了他,让他不相信眼泪,所以外人看到的都是他乐观的模样。四公主如今这样,虽然有点让人难以置信,可她確实在认真的改变自己。而她重新成长的路上,正需要人指引。尘尘儿同她在一起,也正好展示了自己,被人崇拜、被人需要,恰好弥补了他从小缺失的安全感,让他获得了真正的自信。在很多人看来,夫妻一定要登对才能美满,可殊不知,美满婚姻的前提是要彼此合得来。看著登对的两人,若性格无法相合,怎么可能美满呢?” 尹逍慕认真听著她的感悟,看著她的眸光比皎月还温柔瀲灩。 只是,不等他回应她的煽情之言,裴映寧拉著他便急走起来,“走走走,得回去准备他们的婚事。你这个做哥的,怎么得也该给人准备一些嫁妆。” 尹逍慕,“……” …… 这日。 他们夫妻俩到了周府。 周尘也带著尹湘沫回来了。 还不等周常海和秦氏开口,周尘便把尹湘沫往他们跟前一拉,说道,“爹、娘,她肚子里有了,你们看著办吧?” 二老一听,瞪大眼张大嘴,差点没提上气来。 裴映寧都想过去给他们掐人中了。 结果尹湘沫红著脸转身瞪著周尘,“胡说什么呀,我哪有……” 周常海从椅子上蹦起,指著儿子骂道,“兔崽子,这是能开玩笑的吗?” 周尘『嘿嘿』笑,“就算现在没有,若你们心急,我们今晚也可以有。” 闻言,大伙一致黑线。 周常海见门旁放了把笤帚,上前拿起笤帚就朝儿子抽去—— “你这兔崽子,成天就知道拿我们寻开心,看我今日不给你一顿好打!” “誒誒……老爹……”周尘惊叫著往厅外跑,边躲边喊,“我说正经的,你们到底想不想要孙子?若是现在不想要,那我们就再等几年生!反正我不急,男人嘛三十而立,等我三四十岁再有孩子也不迟!” 他这话一出,秦氏著急了,赶紧追出去把周常海拉住,“老爷,有话好好说,王爷和王妃还在呢!” 厅堂里,裴映寧抖著肩膀。 今日他们就是专程来看热闹的! 而最为尷尬的人无疑是尹湘沫了。 虽然早都习惯周尘的语出惊人,可她也没想到当著长辈的面他能说出那样的话,窘迫的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一向喜欢看戏的尹逍慕罕见的开口,冷声问道,“知道以后要如何做吗?” 尹湘沫立马转身向他们,羞赧地点了点头。 “周家二老开明大义,值得尊重,过了门务必好好待他们!” “是,沫儿会谨记於心的。” “你的婚事不宜大操大办,但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你嫂子给你准备了嫁妆,待挑好了日子,你便回摄政王府待嫁。” 尹湘沫看了看裴映寧,跪下,哽咽拜道,“多谢三嫂!” 裴映寧正要说话,周尘从门外飞奔进来,拉起尹湘沫便又朝门外跑去—— “寧姐,你帮我拦著他们,等挑好了日子再喊我们回来!” 裴映寧追出去,人已经没影了。 周常海和秦氏无语地望著他们离开的方向。 二老回头看著裴映寧,都『噗嗤』笑了! 【麻烦您动动手指,把本网站分享到facebook脸书,这样我们能坚持运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