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易孕娇妻被绝嗣京少宠哭了》 第1章 两世都被算计换亲 玉山村,百年古树下。 几个裹著青色头巾,穿著打补丁布褂的妇女坐在石凳上,穿针引线的纳鞋底。 “宝珠是多想不开,放著好好的军官不嫁,要嫁一个知青。” “听说她要死要活的换亲,是看知青的脸长得好看。” “长得好又不能当饭吃,还是秦姝那种专勾引男人的狐媚子命好。” “谁说不是……” 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的秦姝,听到门外的议论声。 她黑白分明的眼眸微闪,白净艷丽的脸庞,露出玩味一笑。 狐媚子? 就因为她长相娇媚,体態丰腴柔润,明明是旺夫的福气之相。 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被人视为异类,说她是天生勾引男人的狐媚子。 多么小眾的词汇,实在是……久违了。 从主屋窗户传来秦母的询问声: “阿姝,下午部队来车接你,东西收拾好了吗?” 秦姝懒洋洋地回道:“都收拾完了。” 声音又娇又媚,带著点嗲甜,娇滴滴的。 秦母担忧地催促:“再检查一下,別忘了带东西。” “知道了!” 秦姝嘴上应了,倚在躺椅上的身子没动。 她昨天一睁眼,就发现重生了,堂妹跟她换了亲。 秦姝当时就反应过来—— 秦宝珠也重生了,时间比她早。 前世,秦姝嫁给一穷二白的下乡知青。 秦宝珠嫁给在军营有“玉面阎王”之称的军官。 秦姝嫁的知青,一跃成为国內首富,她是人人羡慕的阔太太。 两人养育了四个孩子,因夫妻恩爱成为典范,数次登报,被电视台採访。 秦宝珠嫁的军官在任务中重伤,瘸腿毁容,还绝嗣。 军官短命,没几年病死了。 秦姝不知想起什么,猛地站起来,衝进身后的房间。 她爬上炕头,从掉了漆的炕柜里,拿出几个散发著淡淡药香气息的木盒。 秦家祖上是医学世家,因医术高超,敢与阎王抢人,曾被封为国医。 如今的秦家虽说走向衰败,上千年的医术传承还在。 秦姝把从柜子里翻出来的东西,用洗得发白的藏青布包起来。 她自懂事起,能辨別百种药材,精通人体穴位,是秦家这一代最有学医天赋的孩子。 因自幼跟隨爷爷研习针灸药理,爷爷去世后,她成为秦氏中医第三十八代传人。 如今,军官谢澜之重伤,瘸了腿,也毁了容。 就差等死了。 不知道他的伤势有多重,还有没有救回来的可能。 希望不要太惨。 好歹是个高级军官,治好了给她抱抱大腿。 谢澜之的身份也不简单,是京市大院里谢领导的儿子。 秦家能与这等高门联姻,不是高攀两个字能简单概括的。 追其缘由,皆始於已经去世的爷爷。 三十多年前,谢父还是个小兵,全身被炸得破破烂烂。 是爷爷把濒死的谢父,从遍地残肢断臂的战场上背下来並救活。 那个时代的人,重情重义,救命之恩大於天。 谢父为报救命之恩,跟爷爷口头约定两家小辈的婚事。 本该是秦姝嫁到谢家,可秦宝珠眼红这桩婚事,嫉妒的眼珠子都红了。 二叔一家先斩后奏,给谢家发了秦宝珠嫁过去的电报。 等秦姝一家知道时,一切已成定局。 坐在炕头的秦姝,幽幽嘆了口气。 没想到这一世,拨乱反正,一切重回正轨。 “篤篤——” “秦姝,你在吗?” 刷著绿漆掉色严重的木门被人敲响。 女孩洪亮的声音,透过门缝清晰传进屋內。 秦姝掀起微垂的眼瞼,漆黑如墨的美目凝向房门。 门外的人不等回应,直接推门而入。 “吱呀——” 木门发出刺耳的声响。 闯进来的女孩,头髮编成两条麻辫,脸上涂著不匀称的腮红,穿著宽鬆的碎裙,腰上繫著浮夸的红色腰带,脚上踩著一双圆头小皮鞋。 不伦不类的穿著打扮,几乎闪瞎人的眼睛。 来人正是秦宝珠。 她看到坐在炕上的秦姝,不高兴地噘起嘴,说出来的话也理直气壮。 “原来你在屋里,我在外面喊了半天,你怎么不理我?” 秦姝扯了扯唇,冷淡地问:“有事?” 与她气质如出一辙的娇媚嗓音,却仿佛沁了冰水般让人心生寒意。 秦宝珠捏著辫子上的浅粉色丝质头,用炫耀地口吻说: “你看,这是川哥从县城商店给我买的,漂亮吧?” 她摸著漂亮的头,笑容十分得意。 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引得秦姝表情先是错愕,隨即脸色如冬雪般逐渐融化,神色狭促且玩味。 都重生的人了。 怎么还这么鼠目寸光。 秦姝几乎已经確定,秦宝珠前世过得很不好,捧场地说:“漂亮,很衬你。” 又默默在心里补了句——衬得你像小丑。 秦宝珠闻言心怒放,笑得牙子都露出来了。 她瞥向秦姝脚下磨损严重的千层底方口布鞋,还有打了补丁的黑色长裤,嫌弃地撇了撇嘴。 “你肯定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这是城里姑娘最喜欢的头,又贵又好看。” 秦宝珠又抬起脚上穿的小皮鞋,用高高在上地口吻说: “还有我脚上的小皮鞋,了十多块,川哥说买就买,我拦都拦不住……” 她看向秦姝的目光充满了不屑,眼底深处藏著嫉妒与恶意。 在提到知青杨云川时,她故作娇憨,拿捏著矫揉做作的腔调。 简直令人作呕! 秦姝忍下唇角的讥笑,淡声说:“是没见过。” 丑人多作怪,的確少见。 这般惺惺作態,成功把她噁心到了。 秦姝的敷衍態度,让秦宝珠的表情怔了一下。 这跟她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她预想中的秦姝应该破口大骂,怨恨她抢走杨云川,跟个泼妇一样跟她动手撕扯。 秦宝珠盯著秦姝白皙如桃般娇艷的脸庞,眼底的愤怒被浓烈的嫉妒覆盖。 前世的失败、痛苦与不甘將她彻底淹没,急需一个发泄口。 秦宝珠的眼珠子一转,忽然明白过来。 此时的秦姝,还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又即將迎接怎样的地狱。 她看不惯秦姝这副,万事惊不起波澜的狐媚子嘴脸。 秦宝珠一时衝动走上前,凑近秦姝的耳边。 “你还不知道吧,谢澜之快死了。” 一张嘴就满满的恶意,兴奋语气中透著幸灾乐祸。 第2章 肾虚男,她才不稀罕 秦姝闻言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冷漠地睨著秦宝珠: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先撩者贱?” 没看到秦姝惊慌失措,狼狈哭嚎的失態,秦宝珠当场就气炸了。 什么先撩者贱,听都听不懂! 她怀疑刚刚没说清楚,提高嗓音低吼: “你听没听见我说了什么?” “听到了。”秦姝眸色嘲讽,好脾气地点头。 她细眉高挑,红唇浅勾,神色愈发玩味。 像是在问——然后呢? 秦宝珠知道秦姝不像外人看到的那样,性情乖巧温顺,与世无爭。 这人自小就清高自傲,性子叛逆,吃不得一点亏,让人恨得牙痒痒。 秦宝珠不信她真的不在乎,不死心地问: “你知不知道谢澜之是谁?” 秦姝淡笑頷首:“知道啊,京市大院子弟,我未来老公。” 虽说从未见过谢澜之,这人对她来说绝不陌生。 秦宝珠傻眼了,怨恨在胸中快速滋生,內心抓狂,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她不甘地怒吼:“他要死了,你就不担心守寡?” 前世,谢澜之废了。 她的官太太梦也跟著碎了! 秦宝珠当时感觉天都塌了,闹出来不少笑话。 秦姝略微歪了一下头,手指了指脑袋,慢悠悠地开口。 “你这里是不是有病,还是傻了?” 不等秦宝珠出声,她又道:“你应该没见过谢澜之,为什么要咒他死?” 在秦宝珠脸色大变时,秦姝拉著尾音说:“如果被谢家人知道,小心扒了你的皮。” “……”秦宝珠的表情骤然僵住。 不知道是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她眼底闪过一抹惊恐,身体也抖个不停。 秦姝好看的柳叶眉上挑,神色耐人寻味。 秦宝珠的忌惮表情告诉她——她前世在谢家人面前没討到好。 秦姝不经意瞥到秦宝珠衣领旁,半遮半掩的曖昧吻痕。 她冷不丁地开口问:“你跟杨云川睡了?” 秦宝珠连忙拉了拉衣领,把吻痕遮盖起来,眼神警惕地盯著秦姝。 “我跟川哥已经结婚了,你不要再痴心妄想挽回他!” “……”秦姝满目同情地看著秦宝珠。 肾虚男…… 真的会让你快乐吗? 她挑唇一笑,想也不想道:“放心,我对烂……咳,我对別人的东西不感兴趣。” 烂人,差点脱口而出。 秦宝珠却不依不饶:“谁知道你是不是口是心非,长得就是水性杨的狐媚子样,跟你妈一样看到男人就往人身上扑……”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狭小的屋內响起。 秦宝珠的话还没说完,秦姝站起身,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她眼神阴鷙充满戾气地俯视著秦宝珠,一字一句地冷声道: “一个秒出男,空有皮囊,內里一肚子草包的废物,也只有你会在乎!” 被打懵了的秦宝珠,不敢置信地捂著快速浮肿的脸。 她双唇哆嗦,尖声怒吼:“你竟然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我忍你很久了。” 秦姝甩了甩泛疼的手,质问的话从娇艷红唇缓缓吐出。 “因为一个废物詆毁家中长辈,你脑袋是被驴踢了?” 她妈妈是二婚,因为年轻时长得漂亮,总被不怀好意的人议论。 秦宝珠一个小辈,也敢跟著胡说八道。 就是欠打! 秦宝珠伸手指著秦姝的鼻子,扭曲著一张狰狞的脸,破口大骂。 “你少在这污衊人,川哥才不是废物,他日后是做大事的人,你分明就是嫉妒我,少在这里故作清高!” 秦姝上前一步,用力拍开秦宝珠的手,冷笑一声,不屑道: “蠢货!” 秦宝珠听到蠢货两个字,眼珠子都气红了。 她疯了一般衝上来:“你才蠢!” 在秦宝珠推搡秦姝的时候,秦姝柔软的身躯灵敏避开。 她顺势抓住秦宝珠的手腕,把手往后背折去,再一用力把人推出去。 秦宝珠的身体朝前扑去。 脚步踉蹌数下,才狼狈地栽倒在地上。 出了这么大一个丑,秦宝珠脸色铁青,恶狠狠地瞪著秦姝。 “我跟你拼了!” 她像个牛犊子从地上爬起来,再次朝秦姝衝去。 秦姝锐利桃眸直视她,红唇轻启:“你再胡搅蛮缠,我会请族长开祠堂,请家法。” 秦氏每一代族长,由德高望重的长者担任,主持族內的大小事务。 像秦宝珠这样对长者不敬,对族內姐妹出手,会被关进祠堂饿上三天三夜。 秦宝珠闻言脸色煞白,身体抖如糠筛,明显对家法非常忌惮。 她咬牙切齿地怒视秦姝,恨声道:“算你狠!” 秦宝珠弯身拍衣服上的尘土,忽然猛地抬头,情绪失態地质问秦姝。 “你之前说川哥什么?” 秦姝不明所以,眨了眨嫵媚勾人的桃眸。 秦宝珠咬牙道:“你说他不行!” 原来是这事。 秦姝口吻嘲弄地问:“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 “你跟他睡了?” 秦宝珠忽然睁大双眼,拔高声音质问,语气透著慌乱。 她想起前世,秦姝跟杨云川生了四个孩子。 两人要是早就睡了,万一有了孩子,那她怎么办! 秦姝翻了个白眼:“你忘了我会医?一个照面就知道他行不行。” 她摸过杨云川的脉,肾脉弱,阴阳双虚,身体亏损得厉害,一辈子绝嗣的命。 明显是不加节制,才导致的肾亏。 “根本就是胡说八道!我看你分明还在惦记著川哥。” 秦宝珠顶著半张肿起来的脸,眼神愤恨地瞪著秦姝,语气恶劣地威胁: “秦姝!我警告你,你敢背著我勾搭川哥,插足我们的感情,我不会放过你的!” 秦姝被气笑了。 恨不得把秦宝珠胡言乱语的嘴给抽烂了。 “你可以怀疑我,但不能侮辱我的眼光与人格。” “从脱衣服到结束,总共时长不超过三分钟的男人,我图他什么?” “图他深藏不露,需要放大镜才能找得到,还是图他能跟我做姐妹?” 秦宝珠没想到秦姝这么不知羞耻,说出如此大胆的话。 她脸色青了白,白了又青,大声反驳: “你胡说,川哥前世可是生过四个孩子,他雄风凛然,生猛得很!” 秦宝珠出口的话,已经彻底暴露她重生的真相。 嘴快的秦宝珠丝毫不自知,心里还想著:只要杨云川不是谢澜之那个绝嗣就行,以后他们生下的孩子,可以继承杨云川的全部財富。 前世? 四个孩子? 秦姝眸光微闪,很有求知慾地问:“真的?” 她內心早已笑翻了! 秦宝珠不知道,杨云川的那四个孩子,没有一个是他的种。 杨云川是个严重肾亏的废物,三分钟已经是极限。 前世新婚夜,她趁人喝醉做了点手脚。 让狗男人黑著脸,过了好长一阵子蔫头巴脑的日子。 秦姝能治好杨云川的肾虚,怕狗东西生龙活虎后,会来沾她的身子,就歇了治疗的心思。 如果救一个人,会牺牲自己,不如…… 冷眼看他继续作死! 作死的后果——喜当爹! 秦姝还在等秦宝珠的回答,见她眼神闪躲。 这般心虚神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秦姝不禁笑出声来。 “讳疾忌医,有病就得治,不要强撑著,你求求我,说不定能让你性福终身。” 看在同族姐妹的份上,她不介意出手帮一把。 前提,要付她报酬。 重回这个年代的她,实在是太穷了! 秦宝珠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眼神变得警惕起来,態度也格外尖锐。 “你给我离川哥远点!你敢破坏我的家庭,我就让你这个狐媚子在营地里都臭名远扬!” 她觉得只要隨便编排秦姝几句,就会有人相信。 谁让秦姝长了张狐媚子脸。 感受到来自堂妹的恶意,秦姝眼底笑意消散,心底冷笑连连。 秦宝珠费尽心机嫁给杨云川,无非是看中他的首富身份,以及能生孩子。 可她不知道,杨云川不仅绝嗣,心里装著白月光,还喜欢找年轻貌美的傍尖儿。 渣男成为国內首富,也是凭藉她神医的关係网,被不少大佬开了绿色通行道。 杨云川拥有的所有资產,写的都是她秦姝的名字。 这一世,没了她的关係网。 杨云川算个屁! 门外传来急促的凌乱脚步声。 “阿姝,收拾好了吗?” 秦母急切的声音,透过房门传进来。 秦姝耳朵微动,听到外面还有两道沉稳有力,非常规律的脚步声。 她心底有了个大概猜测,冲门外喊道: “妈,我好了!” 娇软的少女音,乖巧且悦耳动听。 门外,两名身材高大魁梧,浓眉大眼,穿著合体修身军装的男人,跟在秦母的身后。 他们头上戴著一顶半旧的圆顶军帽,脚上踩著黑色军靴,眉宇间一片英武气。 听到屋內传来的女孩声音,他们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 团长媳妇这把嗓子,比文工团的女兵还要好听。 第3章 初到营地,谢澜之濒死 秦姝打开房门,秦母跟两名穿著军装,身强体壮的战士站在门外。 看清楚秦姝的长相后,门外的两个大男人眼睛都看直了。 门內的女孩容顏娇媚艷丽,水汪汪的桃眼,比夜空最亮的星星还漂亮。 她身上穿的裤子洗得发白,两条裤腿膝盖位置打了补丁,上衣也肥大不合身。 质朴陈旧的衣服,难掩秦姝腰细腿长,迷人眼的丰腴身段。 如果换上一身崭新的衣服,说她是城里的小姐,都不会有人怀疑。 五官略显深邃的男人上前一步,他身高一米八,鼻樑高挺,眼睛较大。 “秦姝同志你好,我是谢团长的警卫员,叫阿木提。” 阿木提侧了侧身,伸手指向略矮一点的男人, “这位是后勤负责採买的李刚同志,我们採买任务完成,顺便来接你前往大院。” 有些靦腆的李刚,神色拘谨道:“秦姝同志,你好。” 浓眉大眼,长了一张国字方脸的李刚,是时下深受妇女喜欢的標准长相。 秦姝笑著说:“辛苦两位同志了,东西都收拾好了,我隨时可以出发。” 她无视表情错愕震惊的秦宝珠,径直往屋內走去。 就在秦姝拎著两个沉重的包袱,拿起一旁的老式木质手提箱时。 身后传来秦宝珠震惊又愤怒的惊呼声。 “阿木提!为什么是你?!” 破了音的尖叫声,格外刺耳,震得人耳膜发疼。 阿木提是个五官帅气的西北汉子,眼神清澈透亮,男人味儿十足。 瞧著就是个正气凛然,非常可靠的男人。 他疑惑地去看秦宝珠:“这位同志,你认识我?” 秦宝珠看著前世的二婚丈夫,哀怨的眼神里,有让人不觉明歷的眷念。 她刚想要开口说,我怎么可能不认识你,被秦姝不紧不慢的清冷声调打断。 “宝珠,你见过谢团长的警卫员?” 秦姝走到门口,力度不轻不重地拍了拍秦宝珠的肩。 被拍了一巴掌的秦宝珠,身体抖了一下,迎上阿木提的探究目光。 秦宝珠连忙避开阿木提的视线,神色厌恶,唯恐避之不及,语速极快地说: “我之前打听过谢澜之,知道他的警卫员叫阿木提。不过这是之前的事了,我现在不想跟他扯上任何关係。” 这样的解释,勉强说得过去。 阿木提听到秦宝珠,连名带姓地喊团长的名字。 言语中没有丝毫敬畏,反而满满的嫌弃,態度非常恶劣。 这让阿木提对眼前打扮得不伦不类的姑娘,没有丝毫好感。 秦宝珠偷偷抬眼,对上阿木提溢满煞气的黑眸,脚步不受控制地后退。 “嘭——!” 她脚下一个不稳,当场摔了个屁股墩儿。 秦姝通过她的种种反应,知道前世来接人的不是阿木提。 秦宝珠看他的眼神爱恨交加,渴望又眷念,还带著一丝粘腻感。 阿木提很可能是她前世的情人,又或者是爱而不得的人,以及她的二婚丈夫。 总之,两人颇有纠缠。 秦姝在心底摇头嘆气,这样的人,都能给她重生的机会。 真的不是浪费吗? 秦姝一手拎著两个包袱,一手提著木质箱子跨过门槛。 秦母眼巴巴地看著女儿,双手不安地紧紧握在一起。 她欲言又止地喊道:“阿姝——” 秦姝看向穿著保守朴素,皮肤容顏已经老去,骨相难掩年轻时风貌的中年女人。 “秦姝同志,我帮你把东西拎到门外车上去。” 阿木提看出母女俩有话要说,主动接过秦姝手上的包袱跟手提箱。 此人看似是个糙汉子,实则心思縝密,粗中有细。 秦姝没有拒绝,笑著道谢:“谢谢——” 阿木提转身离开,秦母拉著秦姝的衣袖进了主屋。 从地上爬起来的秦宝珠,眼神哀怨地望著阿木提的背影。 或者说,是盯著男人健硕硬朗,虎背熊腰的身体。 杨云川的確中看不中用,让新婚不久的秦宝珠,越发回味阿木提的凶悍。 看著男人远去的高大背影,秦宝珠把眼底的不舍与渴望压下去。 她现在可是未来首富的老婆! 以后有吃不完的山珍海味,过的是人上人的生活。 一个没有前途的男人,除了有个好身体,也没什么值得她留恋的。 秦宝珠自我安慰一番后,昂首挺胸,像只高傲的大公鸡离开。 秦家门口,停著一辆bj-212军绿色吉普。 霸气又气派的部队车,引来全村人来围观,乌泱泱的一大片人。 秦姝被秦母送出来时,几个妇女上前来,语气羡慕嫉妒地说。 “还是你女儿有福气,山鸡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秦姝这丫头长得天生丽质,一看就是官太太的命。” “姝丫头,日后做了官太太,別忘了我们玉山村,有啥好事也帮衬一下大家……” 喧譁热闹的起鬨声,半真半假,传进秦姝的耳中。 她对眾人抿唇一笑,乖巧又安静,换来眾人一顿猛夸。 秦姝借著阿木提打开的后车门,坐进车內,在一眾村民的目送下离开。 * 963部队,位於祖国的南北交界。 营地大门的两侧围墙上,写著“提高警惕,保卫祖国”八个大字。 鲜红的字体顏色,在夕阳金光照耀下,格外清晰醒目。 在哨兵把守的营地门口,李刚把军绿色吉普留给阿木提,乘坐採购的解放卡车前往营地后勤处。 阿木提领著秦姝来到门卫处,办理登记以及出入证明。 都办理完后,阿木提开车进入营地,直奔卫生院。 卫生院,二楼病房。 一个气度不俗,满身是伤的年轻男人躺在病床上。 他头上裹著的纱布渗血,半张脸也被染血的纱布掩盖。 男人身上的病服敞开,露出裹在上胸的纱布,硬朗结实的腹肌隨意晾著。 视线往下,男人左腿打著石膏,吊在病床的半空处,另一条完好的腿微微屈起。 坐在床前的中年女人,手上拿著苹果削皮,嘴上说著一则喜讯。 “澜之,你这次任务获取非常重要的情报,上面晋升你的文件,今天已经下发到营地。” 倚在病床上的男人,微垂的幽邃漆黑眼眸,轻颤了一下。 “……知道了。” 没什么情绪的冷感嗓音,让人无法探知他的想法。 坐在病床前的女人,手上动作一顿。 所有人都清楚,谢澜之职位晋升,也无法再留在部队了。 他这次的伤势非常严重,左小腿粉碎性骨折,膝关节韧带损伤,脚踝关节肌腱破裂。 这还仅是肉眼看得到的外在伤势。 內部损伤更严重,五臟六腑的器官衰弱,身体非常糟糕。 坐在床边的女人,是卫生院的院长——吕敏。 看著谢澜之惨白的脸色,吕敏侧过身去,用衣袖抹了抹眼角的泪意。 “听说你媳妇今天就到部队了。” 她把削好皮的苹果递给谢澜之,脸上强挤出一抹笑容。 吕敏想要让谢澜之高兴下,换来男人的一阵沉默。 她放下手中的苹果,话音一转,又道:“你递交的结婚报告已经盖章,婚姻登记所的同志,会亲自给你们小两口登记。” 谢澜之泛白起皮的乾裂双唇,缓缓翕动:“算了吧。” 低哑粗糲的声音,冷漠如寒铁。 吕敏脸色微变,抿著双唇问:“为什么?” 她最怕的事还是发生了,谢澜之的求生意志不强。 吕敏语重心长地说:“澜之,你是知道的,多少人被宣判没救了,最后凭藉坚强的意志创造出奇蹟。 你不能就这么放弃,想想你远在京市的父母,他们就你一个儿子,要是知道你这样,怎么受得了。” 在医学上都无法救治的情况下,谢澜之的生存意念很重要。 这是他最后的希望。 如果轻易放弃,无异於是在寻死。 谢澜之耷拉著眼皮,气音不稳地说:“何苦耽误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 吕敏哆嗦著唇说:“你们的婚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婚报告组织上也盖了章的。” 谢澜之现在每天都在用,价值不菲的特效药吊著命。 吕敏希望秦姝能唤起他的求生欲,让他的求生意志强一些。 一个驍勇善战的战斗英雄,还这么年轻,生命不该止步於此。 谢澜之的態度坚决,语气极为重:“做人可以自私,但不能害人,跟我领证后再守寡,她的一辈子都毁了。” 吕敏如何不知道,他一旦去了,那个叫秦姝的姑娘就是二婚。 日后秦姝再想嫁人,可就难了。 可人,都是有私心的。 “报告!” 阿木提的洪亮嗓门,从病房外响起。 第4章 人间极品谢团长 秦姝跟阿木提刚走到病房门口,恰巧听到谢澜之的一番话。 不可否认,还未见其人,凭男人刚刚那番话,足以让秦姝对他產生一丝好感。 只是谢澜之声音低哑浑浊,每吐一字,气息短促而不匀。 仿若风中残烛,时断时续。 秦姝闻其气音,已知男人元气大亏,肺气將绝,將命不久矣。 谢澜之跟吕敏听到门外的通报声,同时回头,看到病房门口的秦姝。 小姑娘的五官精致,朱唇艷丽至极,微微上挑的嫵媚风情眼尾,好似要把谁的魂儿给勾了去。 她盈盈一握的纤腰,呼之欲出的酥.胸,宽大的衣服都难掩曼妙身材。 这般长相,与惹火的身材,让人一眼就容易血脉僨张。 秦姝清凌凌的黑眸看著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病態,萎靡不振的谢澜之。 他头上被染著刺目鲜血的纱布包裹,仅露的半张俊朗脸庞轮廓,不难看出来是个美男子。 目测男人身高一米九,大长腿,敞开的病服里,露出八块整整齐齐的腹肌。 硬体条件如此优越的男人,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人间极品。 秦姝淡漠无温的眼底,绽放出一抹亮光。 好有型的男人! 她视线微微上移,对上一双极富侵略性,充满探究与怀疑的眼神。 在看到秦姝的那一剎那,谢澜之的脸色微变,眼神陡然沉下来。 这並不是他第一次见秦姝。 他初次见秦姝时,她在为一名窃取情报的特务,认真包扎伤口。 谢澜之当时有任务在身,容不得任何闪失,否则说什么也要把秦姝拎到禁闭室审讯。 第二次见面。 谢澜之护送一名重要科研人员,途经某镇的派出所。 他看到因为跟地痞流氓互殴进去,头髮凌乱,眼神凶狠的秦姝。 小姑娘看著年纪小,在几个盲流子的攻击下,竟也没吃亏。 谢澜之安顿好保护对象,返回去找秦姝,得知她已经被人领走了。 眼下,是他们第三次见面。 在今天之前,谢澜之完全想不到,被怀疑是特务的女孩,会是秦老的孙女。 “瞧这姑娘长得真俊,你就是秦姝同志吧,快进来。” 吕敏一见秦姝,就被她过於漂亮美艷的脸蛋惊艷。 等回过神来,她主动迎上去,热情地拉著秦姝的手来到病床前。 秦姝近距离打量著,谢澜之布满大小伤痕的腹肌。 这紧绷的腹肌,看得她都想摸一把。 谢澜之顺著她的视线,看到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连忙伸手拉了拉衣服。 秦姝眼疾手快地伸出手,用巧劲捏住他的手腕。 “你现在的身体內部器官受损严重,內燥贪凉,身体需要散热,最好不要裹太严实。” 她的手悄无声息滑动,触碰谢澜之的脉搏,久久不放。 谢澜之盯著覆在手腕上,那只白皙柔弱无骨的手。 他低哑嗓音如砂砾,透著几分疏离:“你摸够了没有?” “没有。” 秦姝脸不红心不跳,一派淡定自若。 她鬆开谢澜之的手腕,又去摸他的另一只手腕脉搏。 谢澜之幽深眼瞳紧紧盯著眼前的姑娘,狭长凌厉的凤眸尾部微微泛红。 被触碰到的皮肤,感觉著了火似的。 就在谢澜之准备推开秦姝的手时,秦姝率先放了手,她轻抿的红唇微微下沉。 谢澜之的伤势,比她所预想的要好一些。 不过,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破破烂烂的身体不堪一击,稍有不慎,就能一命呜呼。 如果是前世这个时期的秦姝,恐怕还真束手无策。 能让谢澜之活个一年半载,已经是极限。 如今的她,可是有著几十年的阅歷,以及行医经验的积累。 秦姝摸著下巴思索,该如何给谢澜之治疗和针灸。 她的治疗过程要经歷切肤之痛,非有钢铁意志的人,根本无法撑下去。 再者这里是部队大院,多少双眼睛在盯著谢澜之。 稍有差错,她也將万劫不復。 “唔——!” 躺在病床上的谢澜之,身上的肌肉紧绷,喉间溢出抑制不住的闷哼声。 在短时间內,他额头沁出一层冷汗,眼角眉梢浮现出疼痛的隱忍。 谢澜之双手用力捏著床板,仰头盯著屋顶的绿搪瓷灯罩吊灯。 他咬著牙,从发紧的喉咙里挤出一句艰难的话。 “阿木提!” “把秦姝同志送去招待所休息。” 谢澜之捏著床板的手,青筋暴起,仿佛要撑破皮肤。 他头上纱布渗出来的血液,面积也隨之扩大,让人触目心惊。 “澜之!” 吕敏一看谢澜之的情况,就知道他发病了。 她手忙脚乱地拉开病床边的抽屉,拿出一个黄色透明药盒,倒出两粒药片。 “澜之,把药吃了,吃了就不疼了!” 吕敏去掰谢澜之牙关紧咬的双唇,语气充满心痛与哀求。 谢澜之双目紧闭,紧锁的眉头形成一道深深的沟壑,痛苦仿佛刻入他的灵魂。 他喉间发出低吼声,背脊隆起结实的肌肉,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这副隱忍又凶狠的神態,仿佛草原上的雄狮在怒吼。 他什么都听不到,沉浸在被痛苦折磨的无尽世界。 秦姝似是看到谢澜之濒死的灵魂在不甘咆哮。 身为医者,她知道男人承受的疼痛,比女人分娩时的切肤之痛,还要更加难以忍受的程度。 同样秦姝也清楚一件事。 凭谢澜之的这份毅力,能承受得住她的治疗。 眼见吕敏都急哭了,谢澜之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一旁的阿木提上前帮忙,去掰谢澜之的嘴,还是无济於事。 秦姝取出针灸收纳包,走到阿木提的身前,对他用命令的语气说: “去把门关上,我能让谢澜之清醒过来。” 阿木提看到秦姝打开针灸收纳包,里面一排排大小形状不同的银针。 他睁大惊讶的双眼,绷著一张脸去关房门。 失去阿木提帮助的吕敏,一个人按不住不停挣扎的谢澜之。 在她回头去找人时,看到秦姝的手上捏著数枚银针。 吕敏脸色大变:“你这是要做什么?” 秦姝没有解释,走向病床上的谢澜之,掀开他身上的衣服。 她出手如闪电,刷的一下,长针扎入谢澜之的上星穴位。 此乃,鬼门十三针的第十针,属於督脉。 主攻寧心安神,七窍疼痛之症。 躺在病床上流汗不止的谢澜之,惨白脸色肉眼可见的好转。 秦姝又把手上的剩余几枚针,扎入谢澜之的不同穴位上。 然而,这还不够。 谢澜之呼吸困难,气若游丝,需要进一步治疗。 秦姝转身又从针灸收纳包,取出多支十多厘米长的银针。 在旁观望的阿木提跟吕敏,见此纷纷变了脸。 这么长的针,要扎进人的身体? 別再给人扎坏了。 第5章 不守寡,不改嫁 吕敏见谢澜之的身体已经有所好转,连忙上前阻拦。 “秦姝同志,不能再扎了!” “澜之已经醒了,餵他吃止痛药很快就能好。” 吕敏握著手中的白色药片,快步朝病床上的人走去。 秦姝眼疾手快地从她掌心拿起药片,凑近鼻尖嗅了嗅。 “这是康纳帕他定?” 吕敏眼神怀疑地盯著秦姝:“你怎么知道?” 秦姝意识到说了什么,心下一惊,面上不动声色,轻鬆地耸了耸肩。 她伸手指向病床桌上,標註著英文的黄色透明药瓶。 “上面標记著药名,我看到了。” 吕敏语气犀利地问:“你懂外语?” 秦姝眸光微闪,谦虚地说:“只懂一点点皮毛。” 谢澜之也好,吕敏也好。 似乎都对她抱有很强的防范心。 这种感觉很微妙,重生回来的秦姝有点不適应。 吕敏还想说什么,秦姝把手中的药片送到她跟前。 “这种药属於精神药品,具有成癮的危害,尤其是对於谢澜之这样的军人来说,长期服用后果不堪设想。” “不可能!” 吕敏想也不想地大声反驳。 康纳帕他定是由国外引进的止痛药,药效非常好,能让患者快速见效。 秦姝把药片放回吕敏的手中,淡声道:“事实如何,我无从辩解,只是一种建议。” 她对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眼的谢澜之,晃了晃手上的数枚银针。 “还要不要继续?” 谢澜之垂眸看著身上,穿透皮肤扎进肉里的银针,又去看秦姝手中的恐怖银针。 他嗓音沙哑地问:“只是止痛?” 秦姝脸上的笑容深了几分,仿佛终於遇到个懂行的。 “当然不止有止痛效果,你如今的身体情况,气血瘀滯,经络阻塞不通,每次內臟出血量多时,身体疼痛钻心刺骨。 以九转金针之术,精准地刺入周身三百六十处穴位,可以疏导全身经脉,激活周身气血运行,排出体內瘀阻之气。” “三百六十处穴位?!” 吕敏惊呼一声:“这不得把人扎成筛子!” 阿木提的脸色也跟著白了白,对秦姝露出怀疑的眼神。 唯有谢澜之惨白的脸色不变,渗入汗跡的漆黑眼眸,目光沉静地凝著秦姝。 他只问了一句话:“能治到什么程度?” 秦姝唇角微扬,自信而篤定道:“一个月时间,我能让你恢復如初,你要不要赌一把?” 她相信谢澜之能明白她的意思。 爷爷在三十多年前,能把炸得破破烂烂的谢父救回来。 她身为秦氏第三十八代传人,有两世行医经验,也有让谢澜之痊癒的能力。 听到这话的阿木提,眼底露出几分不確定的怀疑。 这么年轻的姑娘,真的会治好团长么? 了解谢澜之身体情况的吕敏,听著秦姝的自信宣言,沉下脸来。 这不是在胡闹吗! 就算是请京市最好的医生来,也无法保证能让谢澜之痊癒。 一个月这么短的时间,让人恢復如初,简直是痴人说梦。 吕敏语气严肃道:“小秦同志,我身为卫生院的院长,坚决反对你的提议。” 她绝不会让秦姝拿谢澜之的身体胡闹。 秦姝好脾气地笑了笑,没有说话,视线依旧落在谢澜之的身上。 谢澜之盯著掉落在病床上,打著石膏的断腿。 他没有让秦姝久等,待抬眼时,给出答案。 “好——” 轻描淡写的口吻,嗓音低沉暗哑。 橘色余暉从窗外折射进来,为男人染上一层温暖光圈,浑身散发著破碎感。 秦姝好看的眼眸弯了弯,脸上的笑容掩都掩不住。 “澜之!” 吕敏衝到病床前,心痛又难过地看著他。 谢澜之仅一句话,就把她接下来的劝告堵回去。 “敏姨,她是当年救过我爸的恩人孙女,也是秦家医术继承人。” 吕敏不敢置信地回头,眼神灼热地盯著,年纪轻轻貌美如的秦姝。 谢父常年掛在嘴边的世外高人,被传得神乎其乎,从未有人见过真人。 很多人对他口中的高人,都抱以怀疑的態度。 吕敏的丈夫当年跟谢父在一个队伍,清楚当时谢父是真的命在旦夕。 得知秦姝身份的吕敏,一改之前的警惕与怀疑,郑重地拉著秦姝的手。 “孩子,你真的有把握治好澜之?” 秦姝手上还握著嚇人的银针,怕伤到吕敏,把她的手推开,脸上的笑容依旧。 “我之前说了,给我一个月时间,会让谢澜之恢復如初。” 吕敏望进她清冷淡然的双眼,莫名的信了几分。 谢澜之忽然开口:“敏姨,我想单独跟她说几句话。” “好——” 吕敏跟阿木提离开病房,顺便把门带上。 病房內,仅剩秦姝跟谢澜之二人。 秦姝走到病床前,提醒道:“接下来可能有点疼,你忍一忍。” 已经开始的治疗,不能半途而废。 否则前功尽弃不说,还会伤上加伤。 “嗯——” 谢澜之看著十多厘米的银针,以浓重的鼻音应了一声。 隨著秦姝的靠近,扑面而来一股女人的清幽香气,馨香爭先恐后地钻进谢澜之鼻息。 他从未跟女人挨著这么近,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秦姝把手中的银针,快速扎进谢澜之的身体穴位上。 的確很疼! 银针入体的瞬间,谢澜之的手紧紧抓起白色床单。 他浑身肌肉紧绷,身体因疼痛而痉挛,止不住地颤抖。 抓著床单的手指关节,因过度用力泛白,仿佛要把床单扯碎。 疼痛过了许久,才有所缓解。 谢澜之的身体开始发热,热的毛孔都张开了,无比舒坦。 自从一周前重伤,他每天都要承受疼痛折磨,第一次体会到受伤之前的轻鬆。 谢澜之睁开紧闭的双眼,眸光沉沉地盯著坐在病床前的秦姝。 他喉结滚动,哑著嗓子问:“你想要什么?” 沉肃的语气带有怀疑,还有几分篤定。 秦姝对他的这份篤定不明所以,满头雾水。 她如实地说:“我不想守寡,你应该会配合我的治疗吧?” 秦宝珠上一世嫁给谢澜之,没多久就守寡了。 她可不想放过谢澜之这么优质的资源股。 做不成真实夫妻,做合作伙伴也好。 这事,她熟得很。 最重要的是,谢家在京市的地位数一数二,她可以借著这艘大船行方便之事。 谢澜之泛白髮青的唇紧抿,语速缓慢地问:“你要跟我结婚?” 哪怕他极力遮掩,那份几不可察的惊讶,还是泄露出来。 他从未想过,秦姝真的要跟他结婚。 秦姝皱起眉,声音沉了几个度:“难不成你想悔婚?” 谢澜之倏然笑了,笑容很淡,稍显即逝,让人无法捕捉。 他语气虚弱地说:“怎么会,只要你不嫌弃我,明天我们就领证。” 秦姝眯了眯双眼,悠悠道:“我都行。” 这执行力未免太强了。 问题不大,只要坐上谢家这艘大船就行。 秦姝扫了一眼桌上的黄色透明药瓶,眼底神色暗了暗。 “谢澜之,想要一个月內痊癒,就要都听我的,你做得到吗?” “嗯——” 谢澜之眯著眼睛,目光在秦姝的脸上巡视,隨口应了一声。 秦姝拿起桌上的黄色透明药瓶,送到男人眼前。 “首先,这个药要停了,不能再继续吃了。” 谢澜之掀起眼皮,盯著秦姝的眼睛,口吻隨意地问:“你怎么知道它的危害?” 第6章 入住家属院,正宫捉拿小三? 秦姝手上捏著药瓶,刚准备找个由头敷衍过去。 她倏地心下一动,觉得眼前是个机会。 前世,康纳帕他定在国內,让很多人付出沉痛代价,才认清楚它的危害。 以谢家在京市的势力,也许能做到禁止这药,再次被人泛滥使用。 秦姝对谢澜之说:“香江那边很多人,会把康纳帕他定当毒素来服用。” 康纳帕他定,最初是由香江引进的。 那边服药后的副作用,已经全面爆发,却一直瞒著消息。 听到秦姝提起香江,让谢澜之不由正色起来。 香江这个地方,情况太复杂了。 谢澜之不顾身上扎著的银针,动作艰难地坐起来。 他用力捏著秦姝的手腕,沉声问:“你有什么依据?” 谢澜之锐利的眼神有所收敛,依旧让人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强势压迫感。 秦姝丝毫不惧,眨了眨泛著水光的桃眼,吐字清晰道: “你可以让人去香江那边调查一下。” 手好疼! 这男人吃什么长大的,手劲这么大! 谢澜之看进秦姝充斥著认真,没有丝毫闪躲,浸著湿润水跡的眼眸。 他立刻鬆开秦姝的手腕,可她的皮肤上已经留下一圈红痕。 谢澜之盯著那圈红痕,感到非常刺眼。 他垂眸敛目,声调缓慢而低沉:“我会让人去打听,希望你没有骗我。” “骗你对我又没什么好处。” 秦姝面上镇定自若,心底狠狠鬆了口气。 这一世,谢家人插手康纳帕他定的事,想必会救下很多人。 秦姝轻轻揉著被攥疼的手腕,盯著上面的红痕,久久收不回视线。 半个小时后。 谢澜之该起针了,病房內响起惨痛的叫声。 “团长!” “这是怎么了?” 吕敏跟阿木提衝进来。 躺在病床的谢澜之脸色煞白,汗如雨下,泛白的唇紧紧抿著。 秦姝把他身上的最后一枚银针取下来。 她转过身,对门口的两人,露出单纯无害的笑容。 “没什么,谢团长不吃痛,疼得差点哭了。” “秦姝!” 谢澜之听著秦姝胡言乱语,没忍住提高声音喊她的名字。 这是报復! 绝对是在报復! 最后几针起针时,他明显感受到秦姝的力度加重。 秦姝满脸人畜无害的表情,笑著对谢澜之说: “我耳朵不聋,你不用这么大声。” 谢澜之看著她红润白皙,如桃般娇艷的脸庞,视线下移,盯著她手腕上的一圈红痕。 他久久说不出话来,理亏似的移开视线。 “阿木提!” “到!” 站在病房门口的阿木提,挺直腰板,声音洪亮。 谢澜之用手指著秦姝:“把秦姝同志安顿在我的住处。” “是,团长!” 阿木提走进病房,拎起秦姝带来的行李。 秦姝站在原地没动,蹙著眉,试探地问:“你住的地方乱不乱?” 如果太乱,她还不如先住在招待所。 谢澜之浑身疼得厉害,苍白的唇紧紧抿著,没有给出回应。 看起来格外高冷,不可一世。 吕敏面色表情很激动,因为发现了谢澜之的身体变化。 谢澜之刚刚生龙活虎的叫声,底气很足,任谁都听不出来他身受重伤。 秦姝这小姑娘,简直是神了! “喂,给你说话呢,你怎么不开口。” 秦姝丝毫不介意谢澜之的高冷,眼含笑意地看著他。 谢澜之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手臂上的肌肉都鼓起来了。 他咬著牙,一字一句道:“不知道。” 他都一个多月没回去了,怎么知道家里乱不乱。 吕敏见小两口似乎在闹彆扭,快步走到秦姝的身前。 “澜之上个月外出执行任务,最近才回来,家里肯定需要收拾收拾,我带你过去,顺便帮你们打扫一下。” 她力气很大,把秦姝非常轻鬆地就拽出病房。 秦姝的脚刚跨出病房门,忽然回头,看倚在病床上表情痛苦的男人。 “谢澜之,你还要疼半个小时,忍忍就过去了,接下来的治疗会比这更辛苦。” 谢澜之双唇紧闭,这次誓死不发一言。 他怕一张嘴,会泄露出痛呼声,溃不成军。 太丟人了! 不如就这样装死,保留一些顏面。 吕敏见情况不对,出声解释:“这孩子从小就冷冰冰的,你们以后熟了就好了。” 秦姝看著谢澜之隱忍的模样,淡笑不语。 她跟著吕敏、阿木提离开病房。 三人在下楼时,碰到一个穿著军装,身材高挑的漂亮女人。 女人上前打招呼:“吕院长,阿木提同志。” 吕敏跟阿木提看到女人,一个脸上露出尷尬表情,一个眼神透著心虚。 这位喜欢谢澜之,在营地里可是人尽皆知的事。 吕敏跟女人寒暄:“秀兰来了,今天文工团没有排演?” “今天不忙,听说谢团长能吃东西了,我来给他送点心。” 王秀兰举起用牛皮纸包著的点心,脸上的笑容灿烂、羞涩。 她视线不经意看到脸蛋漂亮,身材凹凸有致的秦姝,笑容明显淡了几分。 在看到秦姝的陈旧土气穿著后,眼底的轻蔑、不屑一闪而过。 王秀兰状似迟疑地问:“这位是?” 不等吕敏开口,阿木提硬邦邦地说:“这位是谢团长的家属。” 如果不是没领证,他绝对会说,秦姝是团长的媳妇。 王秀兰消散的笑容,重新爬回脸上。 “原来是谢团长的家人,你好,我叫王秀兰。” 她对表情淡淡的秦姝伸出手,態度一下子变得过度热情。 “秀兰同志你好,我叫秦姝。” 秦姝手上拎著东西,没有跟王秀兰握手,语气也颇为冷淡。 通过刚刚的简单对话。 她知道王秀兰是衝著谢澜之来的。 没想到谢澜之重伤,单脚踏入鬼门关了,还有女人对他死心塌地。 想想也是,谢父在京市很有影响力,谢澜之身为大院子弟,肯定有大把的姑娘想要嫁给他。 吕敏明显察觉出秦姝的冷淡,硬著头皮对王秀兰说: “澜之已经睡了,你不要去打扰他。” 王秀兰的表情微怔,神色訕訕道:“那好吧,我明天再来看他。” 她转身离开,背影乾脆利落。 然而,在秦姝三人乘车离开后,王秀兰从墙角走出来。 她看著远去的车,骂道:“呸!狐媚子!” 王秀兰扭著腰上了二楼,直奔谢澜之所在的病房。 * 秦姝被带到谢澜之的住处,是一处带著菜园子的红瓦房。 吕敏从窗台的红砖下面,拿到开锁的钥匙,对秦姝说: “操场东边新盖了三层住宿楼,你要是喜欢那里,等澜之好了可以搬过去。” “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住小楼,那边除了隔音效果不好,其他方面都很方便。” 秦姝站在菜园子前,勾起唇:“这就挺好。” 不仅距离操场远,每天早上不会被號子声吵醒。 还有一大块土地肥沃的菜园子,可以移植一些药材。 吕敏打开门锁,走到秦姝身边,看著菜园子里绿油油的青菜。 “这都是嫂子们给澜之种的菜,如今你来了,就交给你打理了。” 秦姝应了一声:“好——” “走,进屋看看。” 吕敏接过秦姝手中的包袱,拉著人往屋里走。 谢澜之住的地方並不乱,只是屋里家具落了一层灰。 吕敏二话不说,接了一盆水,用抹布开始擦屋里的家具。 秦姝也不干站著,一起动手收拾屋里,阿木提也加入进来。 吕敏做家务时,顺便带著秦姝熟悉房子。 “屋里的家具你看还缺什么,我回头给你申请,都是新的。” “这是自来水管,拧这个出水龙头就会有水,很方便的。” “这里面是厕所,电灯拉线的开关在这……” 半个小时后。 房间收拾完了,天也彻底黑了。 吕敏看著长得漂亮,手脚也麻利的秦姝,是越看越喜欢。 细腰丰臀,还有傲人的前胸,一看就很能生。 老谢家有福了,家族日后肯定人丁兴旺,多子多福。 吕敏看向窗外天色,说:“这个点做饭来不及了,咱们去食堂吃大锅饭。” 秦姝前生今世,第一次吃部队里的大锅饭。 味道怎么说呢—— 烹飪技巧,跟后世肯定没法相提並论。 不过在这个年代,有肉有素还有汤的伙食,已经很不错了。 吕敏吃完饭后就离开了,让阿木提担起送秦姝回家属院的重任。 “阿木提!” 一道熟悉的女人声音响起。 语气很冲,透著一股哭过的沙哑。 王秀兰衝到饭桌前,双眼通红地瞪著阿木提,一上来就质问。 “谢团长说他要结婚了,那个女人是谁?!” 趾高气扬的王秀兰,一副正宫来捉拿小三的既视感。 第7章 秦姝:谢澜之他非我不娶! 阿木提放下手中的饭碗,视线偏移,看向坐在一旁的秦姝。 王秀兰愤怒的视线,顺著他的目光看去,瞳孔一阵紧缩。 她不敢置信道:“是她!” 秦姝看著哭红了眼,身材不错,我见犹怜的王秀兰。 她笑眯眯地问:“你是来祝福我跟谢澜之的吗?” 王秀兰打量著浑身土气的秦姝,厉声质问:“你是不是用了什么手段,逼著谢团长娶你?” 她无法相信,眼前这个土里土气的村姑,会是谢澜之要娶的人。 还是这种一看就不检点,水性杨的女人。 她凭什么?! 王秀兰明里暗里对谢澜之示好,早已將其视为囊中之物。 谁曾想,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 秦姝撂下手中的筷子,冷眸睨著因为嫉妒,面孔扭曲的王秀兰。 “哪里需要什么手段,我跟谢澜之是家中长辈定下的婚约。” 王秀兰双眼一亮,提高嗓门喊道:“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包办婚姻!谢团长不该被你这样的人拖累!” 此话一出,瞬间引起食堂不少人看过来。 一些兵哥哥端著饭碗,速度极快地往这边聚拢。 有些特別八卦的,则捧著碗一边扒饭,一边眼神亮晶晶地盯著两人。 秦姝无视周围的探究目光,咬字清晰地说:“谁说我们是包办婚姻,你不知道有个词叫情投意合?谢澜之他非我不娶。” 面对情敌时,最忌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最有力的反击——不要忍气吞声,硬刚,直接干! 王秀兰看著傲然自信的秦姝,果然慌了,情绪明显变得不稳。 她口不择言地喊道:“你一个村姑根本配不上谢团长!” 秦姝下頜扬起,语气嘲讽地问: “那谁配得上?你吗?” 她上下打量著王秀兰,眼神极为挑剔,状似遗憾地摇了摇头。 “可惜,我们明天就要领证了,是谢澜之提出来的。” 王秀兰听到两人明天领证结婚,嫉妒的眼珠子都红了。 “一定是你逼他的!” “谢团长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看得上你!” 秦姝扯了扯唇,站起来与王秀兰平视,嘲讽道:“你看看周围多少人在看你,不要被人当成笑料,小姑娘家家的要懂得自爱。” 眼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秦姝不愿被人当猴看。 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到时不好收场。 秦姝朝阿木提使个眼色——撤! 阿木提立刻站起来,目光冷冷地扫向周围的战士。 仅一眼,就让不少人安分下来。 阿木提领著秦姝,快步往食堂大门的方向走去。 “你不能走!” 王秀兰追上去,拦住秦姝的去路。 “包办婚姻是旧时代的陋习,但凡你有点自知之明,就该跟谢团长解除婚约!” “他那样的人,该娶一个知书达理,有共同语言跟爱好的好女孩!” “你连字都不认识吧?难道不会感到自卑吗?你配不上他!” 秦姝被气笑了。 好女孩? 这是在指桑骂槐,说她不是好女孩。 她为王秀兰的脸面著想,这女人想把她的脸踩在地上。 秦姝唇角泛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神不善地睨著王秀兰。 她似笑非笑地问:“你是谢澜之的什么人?” 王秀兰雄赳赳的气势,瞬间灭了一半,硬著头皮说: “我是谢团长的战友,是可以跟他並肩的同志!” 秦姝语调拉长而缓慢道:“也就是说你只是一个外人,我跟谢澜之是已定的夫妻,你有什么资格对我们指手画脚?” 眼见王秀兰羞愤的脸都红了,秦姝又补了一刀。 “你知不知道要娶我的人是谢澜之,而不是我要他娶我?” 远在京市的谢父,之前大病了一场,身体刚有好转,就催著谢澜之成婚。 是谢家催著秦家嫁女儿,而不是秦家主动找上门的。 王秀兰不甘道:“可你根本就配不上他!” 她翻来覆去,好像就会这么一句话。 秦姝挑眉,气死人不偿命地说:“不要质疑我们的婚事,他娶我嫁,是由组织盖了章的。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彼此心意相通。” 心意相通,这个词也可以用在合作伙伴身上。 秦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还理直气壮。 这话很快就传进谢澜之的耳中。 “嫂子把王同志气哭了,人是哭著跑出食堂的。” 阿木提把食堂发生的小插曲,原原本本的告诉谢澜之。 倚在病床上的谢澜之,对秦姝又有了新的认知。 ——牙尖嘴利。 阿木提是来给谢澜之送饭菜的,摆在桌上的饭菜却被人视而不见。 阿木提出声劝道:“澜哥,您多少吃一些。” 谢澜之皱起眉:“吃不下,你拿回去。” 他闻到这些饭菜的味道,就感觉反胃想吐。 阿木提一听急了:“您今天一天没吃东西了,这样下去身体挺不住。” 抵不住阿木提的劝导,谢澜之勉强吃了几口。 然而,下一秒。 “呕——!” 刚吃进去的食物,都被谢澜之尽数吐出来。 这就是他抗拒吃东西的原因。 无论吃多少,都会吐出来。 阿木提心疼得眼睛都红了,不敢再相劝,默不作声地收拾满地狼藉。 * 秦姝坐在谢澜之睡过的床上,整理带过来的行李。 她从包袱底下,掏出一个用手帕包起来,鼓鼓囊囊的东西。 里面是一叠灰扑扑的钱票跟粮票,这是离开家时,秦母亲手交给她的。 秦姝把钱票放到被褥下面,方便用的时候拿。 “篤篤——” 这时,外间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谁啊?” 秦姝下地穿鞋,往门外走去。 “嫂子,是我。” 门外传来熟悉的男人声音,是阿木提。 秦姝打开门,看到一米八的汉子,双眼泛红地站在外面。 她语气诧异地问:“这是怎么了?” 阿木提抽了抽鼻子,声音隱忍地说:“嫂子,团长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吃多少吐多少。” 他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找秦姝,心底抱著她也许法子的期待。 秦姝闻言蹙眉,脸上也露出一抹懊恼。 “怪我,忘了这茬。” 她把阿木提迎进屋里,熟门熟路地往厨房走去。 “你们团长现在脾胃受损虚弱,运化功能失常,臟腑功能也失调,最大的后遗症就是厌食,即便吃东西也会吐出来。” 秦姝走进厨房,打开橱柜看到里面的米麵鸡蛋,还有一些调味料。 她对阿木提说:“麻烦你帮我去菜园子摘点青菜。” “好!” 阿木提见秦姝真的有办法,转身就往门外衝去。 秦姝来到主臥,把从家里带来的那几个,散发出浅淡药香味的木盒拿出来。 等阿木提捧著怀里水灵灵的青菜回来时,秦姝已经活好了面。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闻到厨房有股淡淡的药香味。 秦姝对著一团面忙活,头也不回地说: “麻烦你帮我把青菜洗一下。” “好!” 在阿木提的帮忙下,一个小时后,香喷喷的小餛飩出锅了。 秦姝把餛飩装进铝饭盒,让阿木提带走了。 病房內。 谢澜之看著饭盒里,一个个皮薄馅多的小餛飩,晶莹剔透的让人很有食慾。 空气中瀰漫著的诱人香味,让人口中生津。 谢澜之莫名觉得有点饿了,凸起的性感喉结滚动。 他抬眸去看满脸期待的阿木提。 “这是哪来的?” 阿木提咧嘴笑了:“嫂子亲手包的。” 谢澜之眼前浮现出秦姝娇媚白净的脸,以及那双狡黠的漂亮眼眸。 他心底泛起酥麻的涩意。 有股暖流由內而外的包裹著他。 谢澜之从阿木提的手上接过汤勺,搅弄著饭盒汤上撒的葱。 “她才初到营地,又这么晚了,你去打扰她做什么。” 他嘴上抱怨阿木提不懂事,手上捞起一个餛飩送到嘴边。 素馅餛飩,皮被咬开的瞬间,又鲜又嫩的味道在味蕾中绽开。 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淡淡药香,让人並不反感。 谢澜之试探地咽下去。 等了许久,没有等来熟悉的反胃呕吐欲。 他眼底闪过一抹光彩,又捞起一个餛飩送到口中。 阿木提见团长一连吃了五六颗,激动得几乎是热泪盈眶。 他提起来的心,也终於放回肚子里。 这一晚,谢澜之不仅能吃下一大碗餛飩,还睡了自受伤以来,第一个安稳觉。 他没有在半夜疼醒,只能孤独地盯著窗外的黑夜,独自熬到天亮。 第二天,谢澜之被腿上的搔痒惊醒。 他睁开眼看到秦姝一手捏著他的手腕,一手触碰他打著石膏的大腿上方。 这是个非常危险,且敏感的位置。 “你在做什么?” 谢澜之嗓音沙哑,睡眼惺忪的眼睛,瞬间清醒。 秦姝见人醒了,犹豫地开口:“谢澜之,你是不是……不行了?” 她做好了两世丈夫,都是绝嗣的准备。 没人告诉他,这一世的老公,是个羊尾啊! 第8章 这个男人太性感了 “你说什么?” 谢澜之瞳孔巨震,幽暗见不到一点光的黑眸注视著秦姝,从发紧的喉咙里挤出艰难的询问。 秦姝目光下移,扫向自动挡操纵杆,一切尽在不言中。 谢澜之顺著她的视线看去。 正常男人晨起时,该有的反应,他没有。 谢澜之没有被纱布包裹著的半张脸,染了抹羞怒的薄红。 他拉起一旁的被子盖在腰上,牙咬得咯吱咯吱响。 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容忍被人说不行。 这事关男人的尊严问题。 “咳——” 秦姝见谢澜之“害羞”了,低咳一声缓解尷尬。 “应该是受伤时被波及,好好调理调理,不影响日后使用。” 安慰的话刚才说出口,秦姝后知后觉地变了脸。 使用个屁! 他们今天就要领证了,日后是合法夫妻。 刚刚的话很容易让人误会,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多渴呢。 秦姝的脸皮白皙薄弱,覆上一层诱人的殷红顏色,看起来秀色可餐。 谢澜之把她的神態变化尽入眼底,心底的恼意散去大半。 他適时转移话题:“你怎么过来了?” 外面天色刚蒙蒙亮,这个点还不到吹號训练的时间。 秦姝整理好情绪,指了指左手边的木柜上,摊开的两个针灸收纳包。 她声调平静地说:“给你送早饭,然后开始进行治疗。” 谢澜之盯著一排排嚇人的金针银针,久久无言。 “先吃饭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折腾。” 秦姝把桌上的饭盒,递给倚在病床上的男人。 引人遐想的折腾二字,传进谢澜之耳中,双唇抿成一条直线。 对於领结婚证的事,他开始打退堂鼓了。 毁容的脸,残了的腿,因受伤功能障碍,反应时好时坏。 他突然意识到,他身为男人无法给予秦姝,正常夫妻该有的生活。 谢澜之避开秦姝的视线,哑声道:“我还没漱口。” 秦姝不知道他的想法,笑著说:“劝你先忍忍,等治疗结束再洗漱也不迟。” 她把饭盒硬塞到谢澜之的手上。 饭盒盖被打开,一股浓香的米粥味瀰漫出来。 在秦姝的催促下,谢澜之硬著头皮喝了几口,熟悉的药香味在唇齿间散开。 一如昨晚,他不仅没有任何呕吐欲,反而胃口大开。 谢澜之被密长眼睫遮掩的黑眸,划过一抹暗光。 窗外天光大亮。 谢澜之赤著上身躺在床上,全身被扎满大小不一的银针。 秦姝扫了一眼,男人精瘦有力的腰,和隱隱约约的腹肌线条。 宽肩窄腰,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这么性感的身材,让她忍不住多看两眼。 “接下来几针很疼,做好心理准备。” 秦姝话音落,在谢澜之的关元、气海等穴位,落下最后几针。 她施针手法轻柔稳定,谢澜之疼得全身痉挛,呼吸急促,唇间泄露出隱忍的闷哼声。 秦姝不怎么走心地安慰:“你元气耗损厉害,现在是为了帮你培补元气,忍忍就过去了。” 谢澜之睁开紧闭的双眼,对秦姝沉声说:“我能坚持。” “那就好。”秦姝点了点头。 她走到床尾,观察谢澜之打了石膏的左腿。 “我要把你腿上的石膏拆掉。” 谢澜之:“好。” 秦姝:“接下来,你大半个月都会躺在床上。” 谢澜之:“可以。” 秦姝:“吃喝拉撒也在床上解决。” 谢澜之:“……没问题。” 如果腿能痊癒,躺在床上一年都不是问题。 谢澜之不想走路一瘸一拐,也捨不得离开热爱的部队。 他眼神期冀地看向秦姝,嗓音沙哑地问:“这条腿真的能好吗?” 秦姝已经上手拆石膏了,隨口道:“当然。” 她的神態与语气太平静了。 平静的好像谢澜之的腿,只是划破了一个口子。 “……那就好。” 谢澜之半信半疑,怀疑秦姝可能没明白他的意思。 他要的是日后,还能进行高强度训练,可以继续留在部队。 正在拆石膏的秦姝,察觉到谢澜之的低落情绪,抬头看了他一眼。 谢澜之侧头盯著窗外,满目消极,眉宇间縈绕著淡淡的落寞。 秦姝心底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滋味,安慰的话已经脱口而出: “你这条腿想要恢復,要先以金针疏通经络,改善气血循环,刺激腿部神经。” “腿部经络跟神经都恢復以后,再用上我调配的特製药膏,一个月后保你痊癒。” 又娇又软的嗓音,轻柔的好似在撒娇。 谢澜之看著秦姝白白净净的脸蛋,眼底露出诧异的情绪。 秦姝又说:“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谢澜之薄唇翕动:“尽力就好,治不好也不怪你。” 话音刚落,他腿上袭来一阵刺骨痛意。 秦姝在说话间,把他腿上的石膏完全拆下来了。 谢澜之的脚踝延伸到小腿部位,有一条丑陋狰狞的伤,被缝了密密麻麻的几十针。 “伤口处理得不错,可惜內在神经几近坏死,经脉不通。” 秦姝拿起金针收纳包,捏著一枚金针,提醒道: “这次下针会深一点,你做好准备。” “嘶——!” 谢澜之刚要开口,喉间就发出隱忍的痛呼声。 秦姝动作很快,已经开始施针了。 谢澜之咬紧牙关,平静的侧顏崩塌出现一丝裂痕。 等一切都结束后,他身上浮现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秦姝收手时,看到谢澜之侧腰缀著的几颗汗珠,顺著性感的腹肌纹路,滚落在床单上。 男人皱著眉仰头,露出前颈凸起的性感喉结。 让人见了,莫名想咬上一口。 秦姝强制性地移开视线,心底吐槽疯了。 喉结杀! 谢澜之这个男人太性感了! 他全身上下都散发出,男人的野性桀驁魅力。 秦姝前世经手的患者,也有一些身材出眾的男人,却没有一个比谢澜之有吸引力。 “麻烦你,帮我倒杯水。” 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谢澜之,声音沙哑地开口。 秦姝回过神,声音有点发紧:“好。” 她端著盛著水的红囍玻璃杯,送到谢澜之的面前。 此时的谢澜之,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就著秦姝的手喝水。 “还要。” 一杯水喝完,谢澜之感觉不解渴。 “我再给你倒一杯。” 秦姝刚转身要去倒水,变故突发。 她脚下一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后仰,往扎满针的谢澜之身上摔去。 秦姝意识到这一摔,对谢澜之会造成怎样的伤害。 她的手用力按在病床上,柔弱无骨的娇软身体,非常灵活地侧翻过来。 男人浓重的呼吸气息,裹挟著一股苦涩的药味,扑面而来。 秦姝跟躺在病床上的谢澜之,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覷。 两人仅有毫米之差,鼻尖差点碰在一起。 然而,这还不是最尷尬的。 谢澜之剑眉紧拧,苍白双唇抿成一条直线,表情痛苦地看著秦姝。 他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把你的手拿开!” 矜冷低哑的嗓音忍痛,好像在受酷刑。 被这么一提醒,秦姝察觉出手下的触感,有一点软。 手感很陌生,也很怪异。 好像……还会动! 她顺著谢澜之腹部让人望而生津的人鱼线,在下方的位置,找到了她的手。 它,正落在不可言说之地。 秦姝的脸色爆红,手也跟著颤抖起来。 偏偏在这时,虚掩的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第9章 天生孕体的神奇能力 “吱呀——” 病房的门被人推开。 阿木提站在门外,表情目瞪口呆,整个人都傻了。 他看到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病態的谢澜之,单手搂著秦姝盈盈一握的腰肢。 身娇体软,脸色緋红的秦姝,上半身趴在谢澜之的身上。 她,她的……胸,抵在男人肌肉绷起的胳膊上。 阿木提眨了眨眼,又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没睡醒。 如果不是谢澜之身上扎满了针,看他们曖昧的姿势,还以为大战三百回合,身心竭尽。 谢澜之知道跟秦姝的姿势,此时有多让人浮想联翩。 这总比被人看到,秦姝趴在他身上,手落在不该碰的地方强。 被人误会秦姝趁他重伤时,在病房里乱搞的閒话,她能被人的唾沫星子给淹死。 谢澜之垂眸望向盖在腰腹的被子,深深吸了口气,不著痕跡地侧了侧身,以此遮挡不体面的现象。 他瞥向惊魂未定的秦姝,压低声说: “快起来,有其他人来了。” 但凡他行动方便,也不会跟秦姝如此狼狈。 秦姝一颗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闻言立即站直身体。 她背对著病房,假装收拾桌上的针灸收纳包。 在没人看到的角度,秦姝把手在衣服上抹了抹,想要趁机抹去,刚刚碰到异物的感触。 没想到她也有误诊的时候。 狗屁的不行! 谢澜之简直太行了! 她就没见过点到筋脉穴位,迅速给出回应的羊尾! 门外的阿木提,眼神不敢乱看,也就没发现谢澜之的尷尬。 他表情略显不自然,挠了挠后脑勺。 “那个,团长,嫂子,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阿木提恨不得找个地缝,直接钻进去。 太尷尬了! 谢澜之凤眸微眯,语调微冷地问:“你来做什么?” “给您送饭来了。” 阿木提举起手中的铝饭盒,语速极快。 谢澜之视线越过他,看向后面穿著制服的两个女人。 “她们是谁?” 阿木提让开身体,露出一老一少两个女人,热情地介绍。 “团长,这两位是婚姻登记所的同志!” 他以为团长跟嫂子的感情这么好,对登记的事也会迫不及待。 谢澜之脸上没有丝毫喜色,眼神一贯的平淡冷漠。 他眼尾余光扫向身侧的秦姝,语气冷淡地说:“今天不方便,让她们先回去。” “没什么不方便的!” 秦姝转过身,美目一瞪,直视谢澜之的深邃黑眸。 她眯著眼问:“你想拖延时间?” 被揭穿心思的谢澜之,避开她的视线,看向门口的阿木提。 “我吃过早饭了,你先带婚姻登记所的同志去食堂。” 阿木提察觉出病房的氛围不对,连忙领著两个女同志撤离。 房门刚关上,秦姝就开启了质问。 “谢澜之,你在搞什么?” 谢澜之沁著冷汗的苍白脸庞,神色凝重,唇角牵起一抹疏离弧度。 他薄唇缓缓翕动:“阿木提这些年的功绩一直被压著,我把他留在身边,是为了让他多磨链磨链,以他的能力,日后前途不可限量,用不了几年就能超过我。” “他比我小一岁,你觉得他怎么样?” 谢澜之嗓音低哑,语速不急不缓,静静地看著秦姝。 秦姝忽然想起,初见阿木提的秦宝珠,猜测两人是夫妻的可能性更大。 她一颗心不断下沉,面无表情地问:“你想要我嫁给他?” 秦姝丝毫不知道委婉,把谢澜之的“用心良苦”,直接摆到明面上来。 谢澜之看著她泛红的艷丽脸庞,仿佛涂抹了一抹胭脂,勾人的紧。 然而,秦姝眼底漾著攻击性的色彩,明显是生气了。 谢澜之语气依旧冷淡,不辨情绪地说:“你医术不俗,该知道我的情况,我无法给你想要的。” 秦姝冷笑一声,坐在病床上,一副准备促膝长谈的姿態。 她皮笑肉不笑地问:“我想要什么?” 谢澜之久久无言,在秦姝看似勾人,却凶巴巴的美眸注视下,微微偏过头。 他泛白的嘴唇紧紧抿著,沉默许久,才有些难堪的开口。 “我身上的外伤,大部分集中在下半身,跟你结婚是在耽误你。” 一个男人承认自己不行,比打自己的脸还难受。 更是把尊严踩在地上来回摩擦。 谢澜之二十多年的人生,从未如此狼狈难堪过。 秦姝张嘴就道:“刚刚不是还有起色,就算你行,我也不一定跟你……” 她嘴边的话,突然停下来。 秦姝发现刚刚还耀武扬威的那位,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 此刻,褪去凶相,变得安静如鸡。 好吧! 一个本就重伤的人,反应时好时坏也正常。 秦姝忽然意识到,这事对一个男人的伤害有多大,脸色快速回暖。 她低咳一声,语气篤定道:“服药一周后,你就能恢復正常。” 谢澜之竖起的耳朵动了动,掛著汗珠的眼睫眨动。 秦姝盯著他快速泛红的耳朵,眼底溢出藏不住的盈盈笑意。 “不过,你终究是伤到了根本……” 她故意停顿下来,发现谢澜之緋红的耳朵,又动了动。 秦姝忍著笑说:“痊癒后,你那方面再精神,也不可能有孩子了。” “为什么?” 谢澜之本就紧蹙的眉头,更紧了几分。 秦姝摇头道:“如果只是单內伤或者外伤,还有治癒的希望,可你两者重叠,造成精原细胞衰弱,身体发生不可逆转的后遗症。” 除非谢澜之有幸能遇到天生孕体者。 否则,这辈子绝嗣无疑了。 天生孕体者,有修復精原细胞的能力。 这样的女人,千万人中难寻一二。 而且她们从外表看不出来,只能通过房事来判断。 一旦被男人沾了身子,她们就会一举得子。 得知以后不会有孩子,谢澜之明显变得沉默起来。 秦姝打量著他沉思的侧脸,话音一转:“谢澜之,有件事跟你说清楚,我来部队找你,是为了履行当初我爷爷跟你爸定下的婚约。” “如果你不想娶我,把你治好我就回村去,而不是由你安排我接下来的人生。” “別说我不愁嫁,就算是没人娶,我非常乐意一辈子不嫁人。” 这是秦姝的真实想法。 前世有名无实的婚姻,让她看了好大一出家庭伦理戏。 如果不是谢、秦两家的婚约,她选择单身一辈子。 “咳咳——!” 谢澜之刚要开口说话,发出一阵急促的咳声。 他不顾身上扎著的针,坐起身,用力握住秦姝的手。 “我没有……咳咳……不想娶你,是怕,怕你会后悔!” 连咳带喘的声音,断断续续,带著几分偏执的急促。 “你先別说话!” 秦姝的手按在谢澜之的肺部,纤细的指尖摸索片刻,在穴位上用力揉了几下。 谢澜之的胸口快速升起一股热意。 急促的咳音,瞬间消失。 秦姝见他好转,不解地问:“我会后悔什么?” 前世,遇到一个杨云川那个噁心人的渣男,还帮著养孩子,她都忍了。 谢澜之这么好的资源股,哪怕是以后貌合神离,也是她赚了好么! 谢澜之胸膛起伏不定,淡声说:“后悔嫁给一个废人。” 不是! 这男人这么为人著想么! 她就是想要登上谢家的大船,没考虑那么多啊。 秦姝眸光微闪,倒打一耙:“你分明是在怀疑我的医术。” “……”谢澜之心虚。 秦姝又道:“但凡你相信我的医术,就不会给我介绍其他男人。” “……”谢澜之哑口无言。 秦姝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往病房门口走去。 “家里还给你煎著药,我回去看看,你好好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 这个婚还要不要结? 谢澜之目送秦姝离去的背影,幽邃眼底闪动著危险精光,令人发怵。 一旦结婚,秦姝就真没了回头路。 谢家的家风,婚姻里没有离婚,只有丧偶。 “一辈子没有孩子,你也愿意嫁给我?” 病房內,响起谢澜之极为认真,音调独特的询问声。 第10章 谢澜之,余生请多指教了 “我从头到尾,都没说不嫁你。” 秦姝前行的脚步顿住,头也不回地说。 她拉开病房的门走出去,刚准备离开,嗅到空气中瀰漫著熟悉的香气。 是风靡一个世纪的雪膏,不仅香气迷人,保湿效果也堪称一绝。 残留在空气中的雪膏,是玉兰馥郁香型,夹带著淡淡的苦涩气息。 一抹穿著白衬衣的娇小身影,在走廊的拐角处快速消失。 秦姝沉了沉眸,猜测刚刚可能有人在门口偷听。 她不动声色地带上房门,踱步离开。 秦姝离开没多久,阿木提领著婚姻登记所的两位同志,又回来了。 谢澜之一改之前的抗拒,主动询问起,结婚登记需要什么证件。 得到登记所工作人员的確切回答,谢澜之对阿木提说: “你回去一趟,告诉秦姝要带齐证件。” “好,我这就去!” 阿木提转身就狂奔离去。 一个小时后。 秦姝提著装著汤药的瓦罐,再次回到病房,喜提两张类似奖状的结婚证。 结婚证上,写著两人的姓名,性別,年龄。 下面是手写的年月日期,盖著大红印章。 “恭喜谢同志跟秦同誌喜结连理。” “祝两位同志新婚快乐。“ 婚姻登记所的两位工作人员,笑容满面地祝福二人。 “谢谢——” 秦姝从兜里掏出一把大白兔奶,给她们一人塞了几块。 在这个物资贫乏的票证时代,大白兔奶是稀罕物。 这是秦姝从谢澜之的床头拿的,本来打算给谢澜之喝药后吃的。 三人互相客气的推拒一番,两个工作人员才喜滋滋的收下。 年长的女人开口:“谢同志,秦同志,祝你们婚后幸福美满,我们回单位了。” “我送你们。” 秦姝把两人送出病房。 她回来时,发现放在桌上的结婚证不见了。 秦姝打量著若无其事的谢澜之,男人盯著窗外的树看,也不知道在看个什么。 秦姝拎起桌上的瓦罐,把里面的汤药倒进空碗里。 “该喝药了。” 她把满满一碗瀰漫著苦涩药味的汤药,递到谢澜之的面前。 在谢澜之喝药的时候,秦姝聊天般地隨口问道: “桌上的结婚证哪去了?” 正在喝药的谢澜之,动作一顿,隨即继续淡定地喝药。 秦姝状似担忧地说:“听说离婚时,没有结婚证要重新补办,你把结婚证收好了吗?” “咳咳——!“ 谢澜之被药呛到了。 “你慢点喝,没人跟你抢!” 秦姝帮谢澜之拍背,把还剩的半碗汤药拿走。 谢澜之咳嗽了半天才缓过来,紧紧蹙著眉,表情严肃地看著秦姝。 “刚领证结婚,你就想著离婚的事?” 不等秦姝开口,他又道:“结婚不是过家家,我们要將婚姻履行到底!” 秦姝瞧著他这正派凛然,一改之前的犹豫纠结,不禁笑出了声。 她唇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压著嗓音,阴阳怪气地说: “之前不知道是谁,娶了我好像是吃了大亏,百般抗拒不愿意领证。” 谢澜之看著秦姝笑靨如,美得无限风情的娇嫩脸蛋,有片刻的失神。 他喉结微动,嗓音低沉地说:“结婚不是儿戏,需要斟酌再斟酌,我不希望你以后,会对这次的选择感到遗憾和后悔。” 秦姝笑弯了双眼:“那你还挺善解人意的。” 谢澜之低咳一声,含糊不清地说:“你明白就好。” 声音低不可闻,没多少底气的样子。 秦姝盯著谢澜之半张完好的脸,隱约摸到了他的脾气秉性。 这个男人,似乎有点闷骚。 秦姝对明显比昨天有活力的男人伸出手。 “那么,谢澜之,余生请多指教了。” 柔弱无骨的白嫩小手,映入谢澜之的眼底,他的心跳跟著漏了一拍。 他鬼使神差地握住秦姝的手,带著枪茧的指腹,下意识摩挲了几下。 白白嫩嫩的手,皮肤光滑,手感柔软,像刚出锅的白馒头。 还不到饭点,谢澜之好像又饿了。 秦姝指腹在谢澜之的掌心挠了挠,戏謔地问:“好摸吗?滑不滑?舒不舒服?” 她这一挠,仿佛一簇羽毛轻轻撩拨著男人的心臟。 谢澜之猛地收回手,以拳抵唇,低咳了一声缓解尷尬。 第一次摸女人小手的谢团长,耳朵红得都快滴血了。 谢澜之看到腿上扎满的金针,语气不稳地转移话题。 “好像到时间了。” 秦姝侧眸,看到谢澜之腿上的狰狞伤口,渗出许多偏黑的血色。 她把桌上剩下的半碗汤药,重新递给谢澜之。 “你继续喝药,我给你起针。” 温暖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户折射进来,悄悄爬上了病床。 安静的房间內,渲染出恰到好处的温馨氛围。 秦姝起完针,见谢澜之把药喝完了,从兜內摸出最后一颗大白兔奶。 “药挺苦的,吃颗甜甜嘴。” 谢澜之看著躺在秦姝手心的奶,心底升起怪异的感觉。 他这是被当成孩子来对待了? 秦姝看谢澜之不拿,把硬塞到他的手中。 “这是从你床头拿的,放心吃你的。” 谢澜之猛地抬头,被汤药浸过的嗓音,声音清冽地问:“你睡我屋?” 秦姝反问:“不然呢,我睡在院子里?” 谢澜之没说臥室隔壁,有一间空著的房间。 阿木提身为他的警卫员,偶尔会住在那屋里。 谢澜之现在满脑袋都是,秦姝睡他的床,枕他的枕头,盖他盖过的被子。 不知道一个月没回去,床上还有没有他残留的气息。 被秦姝躺过的床,盖过的被子,会不会沾上跟她身上一样好闻的清幽香气。 秦姝抱著药瓦罐跟针灸收纳包,面朝倚在病床上失神的男人。 她叮嘱道:“你接下来的一日三餐由我负责,除了喝水,不要吃任何东西。” 谢澜之反应缓慢:“……好。” 秦姝:“我先回去了。” 谢澜之:“好。” 秦姝离开后,谢澜之久久回不过神来。 加快的心跳不受控制,縈绕在他心头的燥意无法消散。 谢澜之后知后觉有了,娶媳妇的真实感。 他心底忽然涌出,迫切想要痊癒的想法与心情。 当晚。 秦姝又来给谢澜之送饭了。 等谢澜之吃完饭,喝了药后,秦姝拎著药瓦罐跟饭盒离开。 她没看到病床的男人,盯著她手上空了的饭盒,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秦姝!” 在秦姝快要走出房门时,谢澜之开口喊住人。 秦姝回头,疑惑地看著他:“怎么了?” 谢澜之说:“臥室的衣柜上面有床蚕丝被,被子夹层有个口袋,里面是我的工资跟津贴,还有家里寄来的钱跟一些粮票。我们现在是夫妻,我的吃穿用度都是你来负责,家里的钱也该由你来管。” 秦姝漂亮的眉梢轻挑:“好,我知道了。” 这么上道懂事的男人,很难不让人喜欢啊。 谢澜之又道:“那床蚕丝冬暖夏凉,是妈从香江带回来的,盖著很舒服,你晚上睡觉的时候就盖它。” 秦姝笑了:“这么贵重的东西,你倒是捨得。” 这个年代的蚕丝被,不仅货真价实,几乎都是纯手工的,价格可不便宜。 谢澜之跟秦姝含著笑意的视线交匯在一起,觉得她的眼睛仿佛能放电。 不然他的心,怎么像是被电流击过似的,心跳都不正常了。 谢澜之偏过头,声音缓慢地说:“你是我媳妇。” 秦姝表情一怔,隨即眼底漾起笑意。 “知道了,谢谢老公。” 这声老公,喊得又甜又软,谢澜之的耳朵通红。 目睹男人面红耳赤的模样,秦姝心情很好的离开了。 她回到家属院,踩著木板凳,从臥室的衣柜上面,抱下来一床手感丝滑的蚕丝被。 “啪!” 从蚕丝被里,滑出来一个有点分量的袋子。 秦姝低头一看,不禁傻眼了。 第12章 嗅到一股浓鬱血腥味,秦姝动怒 卫生院。 秦姝推开房门,看到屋里除了躺在病床上的谢澜之,还有七八个穿著军装的男人。 距离病床最近的中年男人,肩上两槓四星,满身军人的威严。 他站在那里,就透著一股扑面而来的肃杀。 秦姝眸光闪了闪,意识到这位是963营地的大领导。 “嫂子来了。” “秦同志给小谢送饭来了?” “澜之你小子有福气,娶了这么个如似玉的媳妇。” 病房內的男人们,年长者打趣谢澜之,年轻的喊著秦姝嫂子 屋里的肃穆紧张氛围,因秦姝的到来变得活跃起来。 秦姝看向倚在病床上的谢澜之,他手上翻阅著一份红字文件。 男人低著头,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她一眼。 秦姝对眾人頷首,唇角弯起一抹浅笑,看起来乖巧又安静。 “你们忙,我去水房打水。” 她把手中的东西放下,拎著墙角装满水的水壶离开房间。 秦姝走后,房內迅速恢復原本的严肃气氛。 谢澜之翻看完手中摊开的红字文件,从阿木提的手中接过钢笔,在上面行云流水地签字。 他把文件合上,双手递给半头白髮,两槓四星的中年男人。 谢澜之抬起头的脸,涂抹著一层黑药膏,仅露出两只眼睛、鼻子、嘴巴。 他声音鏗鏘有力道:“骆师,我会全力配合组织行动。” 骆师接过文件,拍了拍谢澜之的肩膀,眼神充满慈爱,一副秉公办理的口吻。 “你先好好养伤,组织上说不定什么时候会需要你。” “是!” 谢澜之腰板挺直,坚定清澈的眼神中,透著狠戾的弒杀。 哪怕遍体鳞伤,只要组织需要他,他也会拖著一副残躯奋力而战。 骆师笑著说:“放轻鬆,养好了伤,有的是你建功立业的机会。” 他让开身体,露出三个穿著制服的男人。 “这几位是京市来的调查员,他们有些情况想要跟你了解一下,你们先聊,我去看看你敏姨。” 谢澜之点头,对一旁的阿木提使了个眼色。 阿木提亲自把骆师跟几名战友送出去,病房里只剩三名调查员跟谢澜之。 * 水房。 秦姝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上,掰著手指估算著时间。 她准备再过半个小时后,就回病房。 “嫂子——” 忽然,一声熟悉的男音,传入秦姝的耳中。 是阿木提找来了。 他拎起被放在地上的水壶,对秦姝说:“团长一时半会脱不开身,他让我送你去吕院长那坐会儿。” 秦姝坐在椅子上没动,好看的黛眉轻蹙:“就吕院长一个人吗?” 阿木提说:“骆师也过去了。” 骆师是吕敏院长的丈夫。 就是病房里那位,两槓四星的中年男人,963部队的大佬。 秦姝满脸犹豫,小声道:“这不太好吧。” 阿木提说:“没什么不好的,骆师跟吕院长是看著团长长大的,两口子没有孩子,他们把团长当成亲生儿子对待。” “行吧。” 秦姝站起身跟阿木提离开。 他们刚走到吕院长休息的房间,就听到里面传来女人的愤怒声。 “骆振国!你是疯了吗?” “澜之身体刚有好转,你就给他派任务,是嫌他伤得太轻了?” 平日看起来脾气温和的吕院长,没想到嗓门这么大,听起来像是气炸了。 “嘭!” 有什么东西被摔在地上。 守在门口的两名战士,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早已习惯的镇定模样。 “不行!我不同意!” “嘭!” 屋內又响起吕敏的愤怒声。 有什么东西砸在门上,房门跟著颤了颤。 秦姝瞪圆了双眼,没想到年过半百的夫妻,打起架来这么凶残。 阿木提压低声说:“没事,他们很快就和好。” 事实证明,他说的是真的。 没过多久,紧闭的房门,很快被人从里面打开。 吕敏看到门外的秦姝,双眼微微一亮。 她跨出房门,拉著秦姝的手,目光热切地盯著她。 “阿姝,澜之的伤还有多久能痊癒?” “最少半个月。” 秦姝的手都被攥疼了,忍著痛如实道。 谢澜之的元气日渐恢復,最严重的是腿伤,下周才能下地活动,半个月后可以痊癒。 吕敏鬆了口气,又担忧地问:“你有几成把握?” “……九成。”秦姝道。 其实,是十成把握。 吕敏闻言,拉著秦姝的手往屋內走。 骆振国衣服凌乱地坐在弹簧沙发上,脸上掛著被挠的指甲印。 看到秦姝进来了,他神色訕訕地整理衣服,“小秦同志来了,快坐。” 吕敏瞪了骆振国一眼,凶巴巴道:“你听到了,澜之重伤臥病,不能进行任何危险任务!” 骆振国虎著一张脸,语重心长地说:“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 “那你去向组织匯报情况,澜之这些年历经生死,好几次都差点没挺过来,如今人都快废了,你忍心看老谢家白髮人送黑髮人?” “这说的是什么话,我看著澜之长大,把他当亲生儿子!” “放屁!” 吕敏非常粗鲁地骂了脏话,眼珠子都气红了。 骆振国见妻子快哭了,放轻了语气说:“上面不一定要谢澜之出面。” 吕敏更怒了:“你当我好骗?红字文件都出来了,那是死命令!” “难道眼看著那群亡命之徒,横跨我们的地界,弄那些糟蹋人的玩意儿,来祸害我们的百姓?!” 骆师话一出口,猛地侧头去看秦姝,锐利的眼神仿佛刀子似的刺人。 秦姝听著两口子一个比一个嗓门大,头都被他们吵得嗡嗡作响。 眼看两人暂停,她適时出声:“那个,我去看看谢澜之。” 有些事,不是她一个普通人能听的。 还是早点撤为妙! 骆振国点了点头,温声说:“你去吧,把澜之照顾好,组织会记住你的,谢家也不会亏待你。” 秦姝脸上挤出一抹笑容,逃似地离开房间。 她知道骆振国顾忌著她在,有些话说得含含糊糊。 即便如此,秦姝也猜到了,谢澜之的大概任务是什么。 这里是963部队,是边界线,部队后面的天鹰岭绵延数百里。 天鹰岭地域复杂,东边是香江与云圳市的咽喉位置,被很多铁丝网围著,依旧挡不住想要前往香江的偷渡者。 天鹰岭的西边,隔著一条河,河的对面是三不管区域。 那里鱼龙混杂,住著很多杀人越货的亡命之徒。 他们贩卖武器、毒素,还会拐卖妇女孩子,可以说是无恶不作。 谢澜之这次重伤,就是被一群亡命之徒,用自製的土炸药炸伤的。 秦姝在回病房的路上,迎面碰到三名调查员。 跟这些人擦身而过的时候,她嗅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秦姝想起病房的谢澜之,生动艷丽的脸色微变,前行的脚步加快。 “嘭!” 房门被秦姝一脚踢开。 看清楚屋內的场景,她脸上升起怒容,略显风情的眼尾泛红。 第13章 心跳越来越快,有点口乾舌燥 病床上的谢澜之,脸上的药膏被揭下来,露出左脸那道十多厘米长的伤疤。 他左腿的药膏也被扒了,床单上点缀著些许刺目的鲜血。 谢澜之这副模样,一看就是被人粗暴对待过。 “shabby!” 秦姝眼眸微眯,气得口爆脏话。 正在用纸擦腿上血的谢澜之,疑惑不解地看著秦姝。 他表情怪异地问:“你在说什么?” 没有纱布跟药膏的遮挡,谢澜之那张矜冷帅气的建模脸,清晰暴露出来。 剑眉星目,鼻樑高挺,薄厚適中的唇,面部轮廓分明,斯文又俊美。 妥妥的东方人浓顏系长相,浑身散发著一种贵气。 可惜,他的左脸有一道很深的伤疤。 让人见了,不禁心生遗憾。 秦姝盯著谢澜之额头沁出的汗跡,气不打一处来:“没什么!” 她拎起门口之前带来的东西,用力放在桌子上,从网兜里拿出三个饭盒。 一盒药膳棒骨汤,一盒炒青菜跟炒鸡蛋,还有一盒白米饭。 秦姝板著一张冷脸,把筷子递给谢澜之。 “趁热把饭吃了。” 接过筷子的谢澜之,凝著秦姝肤色白净细腻的脸庞,看到她盛满怒意的盈盈美眸。 他唇角的笑意慢慢渲染开来,嗓音清冽道:“谢谢。” 声线偏冷,褪去破碎的沙哑,声音低沉浑厚,富有磁性。 秦姝拎著药瓦罐的手微顿,抬起头,撞入谢澜之黑白分明,含著浅笑的凤眸里。 她从桌上拿起一个,鼓鼓囊囊的白底蓝布。 里面装著治疗腿伤,跟祛除脸上疤痕的药膏。 秦姝抑制著怒火问谢澜之:“为什么让那些人碰你的伤?” 谢澜之唇角笑意微敛,淡声说:“確认伤势真假。” 他具有衝击力的脸不笑时,神韵气质让人感受到从內而外的压迫感。 秦姝磨了磨牙,又问:“你有阻止他们吗?” 谢澜之沉默数秒,摇了摇头。 秦姝盯著他,娇艷红唇微启:“你知不知道,那些人把你身上的药膏揭下来,导致你今天的治疗废了。” 她把白底蓝布里还冒著热气的药膏,丟进装垃圾的袋子里。 谢澜之的伤势很严重。 二十年后的医疗,都不一定能保住他的命! 秦姝不是隨便扎扎针,敷点药,就能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她每天针灸,调製的药膏,是根据谢澜之的身体反馈,每天都在进行调整。 谢澜之惊诧地看向被丟掉的药膏,矜冷脸庞神色异常凝重。 好半晌,他歉意地说:“……抱歉。” “又不是你做的,你道什么歉!” 听到谢澜之的道歉,秦姝反而更生气了。 她坐在床边,把装著米饭的饭盒,放到谢澜之的手上。 “今天的治疗暂停,你先吃饭。” 谢澜之顏色寡淡的唇紧抿,一颗心沉甸甸的,莫名有点难受。 不是因为耽误了治疗。 而是秦姝今天的所有辛苦都白费了,让他心下不舒服。 京市调查员出了名的严谨认真,不会只简单的走个形式。 就算是他父亲在这里,也得规规矩矩的,由底层的调查员严查。 秦姝把谢澜之的愧疚看在眼中,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怒火散去。 她忽然身体前倾,瞬间拉近跟谢澜之的距离。 在谢澜之诧异的目光下,她抬起手轻抚男人左脸的伤疤,上面残留著乾涸的血跡。 秦姝嘴上抱怨道:“他们也太粗暴了,明明都快好了,伤口又裂开了。” 她是个隱形的超级顏控。 对待好看的男女病人,骨子里的脾气总会收敛几分。 谢澜之感受到秦姝柔软的指尖在脸上摩挲,心下一颤,手中的筷子都差点没拿稳。 涌入鼻尖的熟悉清幽馨香气息,让他脸色泛红,表情变得不自然。 谢澜之听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清晰…… 仿佛快要跳出胸膛了。 秦姝见谢澜之终於不再是愧疚的模样,抿唇无声地笑了。 她坐直身体,轻声催促:“你再不吃,我今天做的饭也要浪费了。” 谢澜之暗影浮沉的黑眸,不著痕跡地盯著秦姝勾起的娇艷红唇。 视线下移,是精致的锁骨,再往下,一片白皙肌肤入目。 秦姝的上衣扣子,少系了一颗,露出一点隱晦的边缘。 谢澜之的呼吸忽然沉重起来,有点口乾舌燥。 “谢澜之。”秦姝忽然喊他。 她的手在男人眼前晃动,“快吃饭,一会都凉了。” 隨著秦姝的靠近,她身上的独特体香飘入谢澜之的鼻腔。 他屏住呼吸,视线慌乱地移开,声音发紧地问:“你吃了吗?” “吃过了。” 秦姝怪异地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收拾桌上的东西。 安静的病房內,响起谢澜之吃饭的轻微动静。 过了会儿,又变得安静下来。 秦姝回头看到谢澜之眉头紧锁,盯著手中空了的饭盒。 他这表情怎么看,都像是没吃饱。 秦姝想起在食堂的那些身高腿长的兵哥哥,一顿能吃两三碗米饭。 食堂一碗饭的容量,跟铝饭盒的量差不多。 秦姝见谢澜之紧蹙的双眉,都能夹死蚊子,试探地问: “谢澜之,你平时的饭量是多少?” 谢澜之端著饭盒的手僵住,用迟疑的口吻,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话。 “嗯?”秦姝没听清,走近问:“你说什么?” 谢澜之咬字清晰地说:“五碗。” 秦姝傻眼了。 合著,她这一周来,是在虐待谢澜之? 这年头,谁敢吃五大碗米饭! 就算有那饭量,在这个物资匱乏的年代,一般人也吃不起。 秦姝无法想像出,五大碗米饭被谢澜之都吃下肚的场景。 谢澜之对上秦姝因为震惊,瞪得又圆又漂亮的眼睛,呼吸变得紊乱。 他又补了一句:“平时不训练不会吃那么多,也就三碗。” 秦姝默默用手捂住了脸。 就算是三碗,她也无法逃脱虐待谢澜之的事实。 一盒米饭,估计刚刚够这个男人塞牙缝的。 秦姝放下手,绷著严肃的脸说:“家里饭盆里还有饭,我回去给你拿。” 她转身就要走,急切想要补救这一周的过失。 谢澜之倾身,握住秦姝的手:“让阿木提去,你就別折腾了。” 守在病房外的阿木提,听力敏锐,在门口探了头。 “我现在就去?” 秦姝急声催促:“快去,把整个饭盆都端来!” 阿木提嘿嘿直笑,马不停蹄地去了。 秦姝扭过头,眼神直勾勾地盯著谢澜之:“你也是,吃不饱怎么不吱声,我还能饿著你不成。” 谢澜之表情不自然,沉吟著说:“我以为这也是治疗的过程。” “那也没有饿肚子的道理。” 秦姝好气又好笑,不知道该说谢澜之什么好。 这场乌龙让谢澜之也很委屈。 当兵的常年负重训练,还经常巡逻天鹰岭,一顿两三碗的饭量再正常不过的事。 可架不住,秦姝不了解军人的正常饮食饭量。 谢澜之摸了摸鼻尖,忽然开口:“我最近感觉身体好了很多,你不用每天都做饭,太辛苦了,去食堂打饭就行。” 他嘴上说著让秦姝去食堂打饭,盯著饭盒的灼热视线,带著几分不舍。 “你以为我不想。” 秦姝翻了个白眼,眼波流转,没好气道。 谢澜之回想这一周,每顿饭菜都吃出来的药味。 他试探地问:“你在饭菜里加了东西?” 秦姝美眸斜睨著他:“药以祛之,食以隨之,药食相辅才是治疗的手段。” 她给谢澜之做的饭菜,放了秦氏祖传价值万金的珍贵药材。 谢澜之盯著饭盒里的菜,若有所思道:“怪不得我每次都吃出淡淡的药味儿。” 秦姝没说,当年爷爷就是凭藉秦氏祖传的至宝,救下濒死的谢父。 她在心底暗暗下决心,避免被人说她虐待谢澜之,以后每顿都让他吃得饱饱的。 秦姝想起家里的巨款跟粮票,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那应该都是给谢澜之填饱肚子用的。 就他这惊人的饭量,一般家庭还真养不起。 “嘭——” 房门被人用力推开。 秦姝跟谢澜之同时看向房门,以为是阿木提回来了。 不曾想,是好久不见的王秀兰。 她满脸兴奋地衝进房间,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坐在床上的谢澜之。 “谢团长,我要揭露秦姝跟人搞不正当男女关係!” 第14章 泼脏水乱搞男女关係?秦姝漂亮反击 王秀兰穿著碎裙子,编著两条小辫子,一副鼻孔朝天,趾高气扬的模样。 她明显是精心打扮过,看谢澜之的眼神也欲语还休。 秦姝对眼前的情景,有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表情似笑非笑。 她搞不正当男女关係? 有多久没人敢往她身上泼脏水了。 上一世,秦姝被人冤枉是家常便饭,曾无数次復盘后悔,反击得不够漂亮完美。 这不,机会就送到眼前来了。 秦姝似笑非笑地睨著王秀兰,语调不紧不慢地开腔:“王秀兰同志,你跟人搞不正当男女关係,请出门左转,戴著红袖章的人会送你去自首,不用来跟我们匯报。” 这时候乱搞男女关係,后果十分严重。 轻者啃一辈子窝窝头,重者吃一梭子“生米”。 王秀兰目露惊恐,怒声道:“是你,你跟人搞不正当男女关係,不是我!” 秦姝若有所思地点头:“你说你没跟人搞不正当男女关係,有证据吗?” 王秀兰结结巴巴地说:“我没有做那些事,也不需要证据!” 秦姝眼神同情地看著她,嘴里发出嘖嘖声,还一边摇头。 只听她嘆息道:“你这样不行,拿不出证据来,不会有人相信你的。” 王秀兰脸色变得很难看,大声嚷嚷:“你这是污衊!” 秦姝笑了,媚眼如丝,说不出的风情漂亮。 她笑著问:“那我怎么不污衊別人,就污衊你呢?” 王秀兰的表情僵住了。 她忘记来这的目的,满脑袋都是拿出证据自证清白。 秦姝看她被绕里头了,刚准备擼起袖子,继续跟王秀兰说道说道。 身边袭来一阵冰冷刺骨的寒意。 秦姝侧头,看到谢澜之五官笼罩著一层冰霜,掛著伤疤的半张脸,显得格外森冷。 糟了! 忘记这还有个大活人了。 秦姝把放在衣袖上的手拿开,双手抱臂,一双美眸定定地凝著谢澜之。 “她说我搞不正当男女关係,这事你怎么看?” 她心底希望谢澜之,不要像杨云川那个废物一样,听风就是雨。 因为那个中看不中用的渣男,她上一世被人泼得脏水,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谢澜之寒著一张脸,周身散发出不悦的冷气。 在秦姝犀利充满探究的目光下,他薄唇吐露出三个字。 “我信你。” 谢家的传统就是宠媳妇,不让外人欺负。 一句我信你,让王秀兰清醒过来。 她是来揭露秦姝的丑事的,怎么被绕进去了。 王秀兰咬了咬牙,用手指著秦姝,愤恨道:“谢团长,这个女人不安於室,跟人眉来眼去,拉拉扯扯,搞不正当男女关係!” 谢澜之湛黑如鹰般锐利的冷眸,直刺站在门口的王秀兰。 他言语清晰,不紧不慢道:“你污衊我的妻子,我会向你所在的组织反映情况。” 王秀兰一脸震惊,正常男人听到被老婆戴绿帽子,就算不动手打人,也该暴怒发脾气。 谢澜之情绪这么稳定,出乎王秀兰的意料。 她急声道:“不是污衊!秦姝在村里有相好的,村里人都说她勾三搭四,一天不勾引男人就不舒服,她那个相好的是下乡知青,还是她的堂妹夫!” 谢澜之眼底闪过让人捉摸不透的暗芒,似是想起了什么。 他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眉骨狠狠压著。 王秀兰看到了,继续道:“那个知青是她之前谈婚论嫁的对象,他们之间不清不白,村里都传遍了!” 谢澜之盯著她的目光森然,脸色肉眼可见地覆上一层狠戾。 这明显是要动怒的徵兆。 王秀兰不仅不怕,还在心底得意的笑了。 看吧,这才是男人该有的反应。 王秀兰眼神轻蔑地去看秦姝,雄赳赳,气昂昂的。 秦姝眼角抽了抽,没想到她连这些风言风语,都能打听到。 她去看谢澜之,对上男人寒意逼人,怒不可遏的凉薄眸子。 谢澜之手指在病床上节奏不稳地敲著,盯著秦姝的清澈眼睛,忽然笑了。 “我相信我的妻子。” 他还是之前的那句话,语调低沉带著安抚。 王秀兰瞠目结舌,指著秦姝,气急败坏地低吼:“你看她那狐媚子样,每天搔首弄姿的,根本就不是正经人!” “闭嘴!” 谢澜之稜角分明的下頜骨轻抬,冷冷地盯著王秀兰,目光森然可怖。 “你挑拨我们的夫妻感情,明显是包藏祸心,我现在怀疑你的身份,认为你有被人买通的嫌疑!” 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完全有这样的理由怀疑。 “你、你什么意思?!” 王秀兰后退两步,嚇得脸都白了。 如果被怀疑身份是特务,被人带去审问,她这辈子都毁了。 谢澜之漆黑眼眸儘是漠然,嗤之以鼻道:“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谢澜之,今晚我给你做大餐!” 一道甜美娇软,透著愉悦的声音响起。 秦姝笑容灿烂如,双眼弯弯的,好心情根本掩不住。 谢澜之这个男人,不止脸长得好看,身材也一级棒,还有具备保护自己人的觉悟跟能力。 就这份明辨事理,足以让杨云川那个渣男,望尘莫及! 谢澜之抬眸去看秦姝,眼底蕴含著疑惑。 秦姝勾唇浅笑,对他说:“谢谢你的信任,接下来的事交给我。” 谢澜之一个军人,还是第一团的负责人。 被人传出去欺负一个小姑娘,他面子上不太好看。 秦姝缓缓站起身,踱步朝王秀兰而去。 “你说我是狐媚子?” 王秀兰瞪了她一眼:“水性杨的狐媚子!” “啪——!” 秦姝扬起手,扇了她一巴掌。 王秀兰捂著脸,满目震惊与错愕。 秦姝讥笑道:“驴一天啥事都不干,一直在踢你这脑袋了吧?” “贱人,你敢打我!” 王秀兰五官变得狰狞起来,抬手就反击,朝著秦姝的脸扇去。 秦姝握著她举起来的手腕,反手又给她一巴掌。 “啪——!” 秦姝黛眉轻蹙,娇声抱怨:“跟谁大呼小叫呢,我从小就怕狗,你轻点吠!” 王秀兰脸都扭曲了,明显是听懂了。 她哆嗦著唇,颤声道:“你、你骂我!” 秦姝上下打量著她,摇头轻嘆道:“你不能仗著自己蠢,就认定我不敢骂你。” 这种不带一个脏字,拐弯抹角的骂人,最是让人崩溃。 王秀兰气红了眼,“我跟你拼了!” 她用力挣脱禁錮,伸手去拽秦姝一头亮丽的黑长秀髮。 “秦姝小心!” 第15章 再稍稍靠近,他们就能亲上了 身后传来谢澜之急促的担忧声。他认为王秀兰常年跳舞有体力,身娇体软的秦姝,不是她的对手。 秦姝一个不小心,小胳膊小腿都能被人折断了。 听到谢澜之紧张的提醒声,秦姝眸光微闪,柔软的身躯极快地避开。 “嘭!” 王秀兰衝过来的速度太快了。 她一个重心不稳,狼狈地摔在地上。 秦姝抬眸,与谢澜之瞳孔紧缩的担忧黑眸相撞,对他安抚地笑了笑。 她走到趴在地上哭的王秀兰跟前,脸上的笑意不达眼底。 声音略沉道:“给我道歉!” 別看秦姝之前可以笑著懟人,心底的怒火一直压著。 被人骂水性杨,污衊跟別人有染,她怎么可能不生气。 “哇——” 王秀兰一听这话,嚎啕大哭起来。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秦姝无理取闹,在欺负她。 天地良心,除了之前那两巴掌,她就没再动王秀兰一根手指头。 “这是怎么了?” 穿著护士服的刘翠娥,推著医用小车进来,看到屋內的混乱场景,不禁惊讶地问。 王秀兰的哭声停下,抬起头,露出左右脸颊均匀的巴掌印。 “刘姐,快帮我喊人来!有人动手打我!” 声音尖锐刺耳,震得人耳膜发疼。 王秀兰看到刘翠娥,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双眼爆发出惊人的亮光。 她指著不远处的秦姝:“就是她打的我!” 刘翠娥看向神色淡然的秦姝,以及表情冷漠无温的谢澜之。 “这好好的怎么动手了。” 她走上前,把王秀兰从地上扶起来。 刘翠娥不了解事情的原委,决定从王秀兰入手。 浑身都疼的王秀兰,紧紧握著刘翠娥的手,气急败坏道: “刘姐,秦姝就是个泼妇!没结婚前她就在村里有好几个相好的!” “她生活不检点,跟男人勾三搭四,这样不知羞耻的狐媚子,就该滚出营地!” 刘翠娥本来都把王秀兰快扶起来了。 一听这话,快速收回了手。 “嘭!啊——!” 王秀兰又一次摔在地上。 刘翠娥慌乱地抬手,挽起耳边掺著银丝的碎发。 她面无表情地看著王秀兰,非常歉意道:“抱歉,忽然想起来隔壁病房有人要输液。” 话说完,也不看屋內三人的反应,她逃命似的离开病房。 笑话! 京市高门老谢家,谁敢看他们家的热闹。 谢澜之是谢家唯一的儿子。 谢家怎么可能让他娶一个,不清不白的姑娘。 “哎!刘姐!刘姐!!” 地上的王秀兰,声音焦急地喊人。 “你相信我,秦姝就是个搔首弄姿的狐媚子,你帮帮我,我要去揭露她的真面目!” 打开房门的刘翠娥,听到这话脸都白了。 她神色慌乱地看了眼外面的走廊,见没人,转手把门关上。 刘翠娥回过头,表情严厉地看著王秀兰。 “王秀兰同志,这话可不能瞎说!” “一个女人的清白多重要,你这么说秦姝同志,她还要不要活了。” 王秀兰从地上爬起来,哽咽道:“是真的!秦姝的名声在村子里早就坏了!” 刘翠娥简直不知道说她什么好。 这姑娘看著是个机灵的,实则又蠢又傻。 刘翠娥跟她掰扯並不清楚,扭头去看坐在床上的谢澜之,跟凑近他耳边说悄悄话的秦姝。 就在刚刚,秦姝发现刘翠娥的態度,似乎有点不对劲。 她把谢澜之当做洪水猛兽般忌惮,秦姝一时好奇就问了当事人。 “刘护士长为什么这么怕你?也不是怕,就是很隱晦的忌惮,她自以为没人发现,其实一眼明了。” 谢澜之瞥了秦姝一眼,语气复杂地说了一句话。 “她知道我的身份。” 短短一句话,让秦姝意识到了什么。 她眨了眨眼,试探地问:“这里还有谁知道你的身份?” 谢澜之说:“骆师、敏姨,阿木提。” 秦姝睁大双眼:“还有吗?” 谢澜之又道:“刘护士长的丈夫应该也知道。” 秦姝问:“没了?” 谢澜之点了点头。 秦姝眼神非常稀奇地盯著他,像是在看一个稀有物。 一个拥有不俗家世的將门虎子,竟然在军营隱姓埋名,实打实的靠自己成为高级军官。 她一直以为营地的人,都知道谢澜之的身份,他才有如今的成就。 秦姝觉得她对谢澜之的了解,似乎太片面了。 也就在这时,刘翠娥开口了。 “谢团长,秦姝同志,你们看这事怎么处理?” 王秀兰想要向上面举报秦姝,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就算后面被证实,她所言都是假的,秦姝的名誉也会受影响。 谢澜之眼神冰冷地盯著王秀兰,对门外喊了一声。 “阿木提!” 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抱著一盆饭的阿木提,面无表情地走进来。 “团长!” 谢澜之指著王秀兰,说:“把人带走,问问什么情况。” 王秀兰的家世普通,不可能在短时间內,能查到秦姝的情况。 她语气太过篤定,很难不让人怀疑,是谁跟她说了什么。 “是!” 阿木提走进房间,把饭盆放到桌上。 王秀兰的脸色苍白,惊慌失措道:“不,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是秦姝不要脸,是她……” 她话没说完,就被阿木提捂著嘴巴,態度强硬地带出房间。 刘翠娥也趁机告辞离开。 安静的房间內,谢澜之跟秦姝大眼瞪小眼。 秦姝倏然瘪嘴,伸出红彤彤的掌心,娇声道:“好疼。” 她之前打王秀兰的那两巴掌,可以说是不留余力。 那么用力,导致她的手又红又疼。 谢澜之盯著眼前的小手,双眉紧皱,想要上手帮秦姝揉揉。 他伸到半空的手,在即將碰到秦姝时,不知想起什么,猛地顿住。 谢澜之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抿唇著问:“很疼?” 秦姝轻哼道:“肯定很疼啊!” 打人哪有不疼的。 这可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 谢澜之盯著她故作委屈的脸,面色严肃地说:“下次不要打人了。” 秦姝笑了,唇角勾起戏謔弧度:“这可为难我了,看见蠢的,犯贱的,我这手就不受控制。” 王秀兰看起来贱嗖嗖的,就挺欠抽的。 谢澜之瞧著秦姝漫开笑意的眼眸,非常突兀地问出一句话。 “你跟杨云川还保持联繫?” 秦姝脸上的笑容顿消,皱著眉问:“你什么意思?” 从谢澜之的嘴里,听到杨云川的名字,让她心下感觉很怪异。 谢澜之深深看秦姝一眼,声音淡淡道:“三个月前,你二叔说你有要结婚的对象,秦家会把你堂妹嫁给我,他们在电报提到那个叫杨云川的知青,说你们……” 后面的话他说不下去了,脸色冷冰冰的,极为难看。 秦姝好奇地问:“他们说了什么?” 谢澜之偏过头,冷漠道:“情投意合。” 秦姝红唇扬起冷笑,白净脸庞笼罩著一层寒意。 原来如此。 二叔一家还真是煞费苦心。 前世,在二叔给京市发电报的时候,村里开始传她跟杨云川处对象的流言。 秦姝看著偏过头,露出线条轮廓完美侧顏的谢澜之。 这个男人不知道內情,她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 秦姝坐在病床上,用轻柔舒缓的语气说:“我跟杨云川没有任何关係,之前的谈婚论嫁,是因为有人在村里传,我跟他处对象的流言。” “那时候二叔给你们家发了,秦宝珠会嫁过去的电报,正巧家里问我愿不愿意嫁给杨云川。” “我想著嫁谁不是嫁,就点头同意了。” 谢澜之猛地回过头,眼神灼热地凝视神色平淡的秦姝。 一种名为惊惶的情绪將他包围。 后怕的紧张情绪,像是一根紧绷的琴弦。 如果不是秦宝珠突然悔婚,秦姝就会嫁给那个知青,他们会就此错过。 谢澜之眼眸漆黑如墨,意有所指地说:“你爷爷去世前对谢家说过,秦家取名为姝的姑娘,会是谢家的儿媳。” 秦姝满目诧异,喉咙发紧,说不出一句话来。 爷爷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这事。 谢澜之俊美略显斯文的脸色,颇为讥讽道:“你二叔说你跟人情投意合,我父亲派人去打听过,確定消息属实后,决定让我娶你堂妹。” 他不蠢。 通过秦姝的所言,已经明白秦二叔一家的如意算盘。 一切都发生的太巧了。 要说背后没有他们的手笔,谢澜之是不信的。 秦姝的脸色更诧异了,可以用震惊来形容。 她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內情,谢家在確定她心有所属后,才决定娶秦宝珠。 秦姝压下心底的汹涌情绪,对面色不虞的谢澜之,出声打趣。 “看来我们还挺有缘分,兜兜转转,还是凑到一起了。” 谢澜之没说话,垂眸盯著秦姝掌心泛红的那只手。 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犹豫,握著秦姝的手,送到嘴边轻轻吹了吹。 “以后不要打人了,弄伤自己不值当的。” 男人板著一张冷漠的脸,低柔的嗓音让人动容。 秦姝挑眉道:“打人是挺疼的,不过出气的感觉很爽。” “以后有人欺负你,我帮你。” 谢澜之说完这句带有宣誓权的话,又对著秦姝的手吹了吹。 入目的五指纤细柔软,让谢澜之无法理解。 这么小的手,打人的力气哪来的。 秦姝盯著眉宇间一片认真与怜惜的男人,心口滋生出不知名的陌生情绪。 她的目光太过灼热,存在感也很强。 谢澜之掀起眼帘,与秦姝漾著清浅笑意的美眸对上。 两目相对,空气中交织著朦朧的曖昧气息。 谢澜之视线落地秦姝微抿的红唇上,然后,缓缓地低下头。 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 近到能清晰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声。 只要谢澜之再稍稍靠近,他们就能亲上了。 第16章 谢澜之护妻狂魔,秦姝华佗在世 “谢澜之,你今天刷牙了吗?” 秦姝的一句话,破坏了逐渐曖昧的气氛。 谢澜之盯著她脸上的明媚笑容,心口一滯。 他运了口气,沉声道:“刷了。” 谢澜之抬手在秦姝的鼻翼上,轻轻摩挲了几下。 他把手送到秦姝的眼前,让她看清楚指腹上的黑色痕跡。 秦姝瞥了一眼,轻描淡写道:“给你调製药膏时,不小心蹭到的。” 谢澜之眼神怪异地看著她,漫不经心地问:“为什么问我刷没刷牙?” 阿木提一直负责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除了伤势严重的地方,不太方便清理,他一直都保持没受伤前的习惯。 秦姝把手抽出来,隨便找了个藉口,敷衍地说:“怕你有口气啊。” “……”谢澜之满脸的无语。 秦姝把桌上用屉布盖著的一盆饭,放到谢澜之的手上。 “这次的饭管够,你可以敞开肚子吃。” 带著调侃的娇软嗓音,笑意不加掩藏。 谢澜之心情鬱闷地抱著一盆饭,有种自己是猪的错觉。 他第一次自我怀疑,饭量是不是真的有点大。 秦姝把收拾好的东西提在手中,对谢澜之摆了摆手。 “我走了,晚上送你一份大礼。” 谢澜之问:“什么大礼?” 秦姝笑道:“自然是好吃的啊!” 再次被她提及的事,似乎在隱晦地暗示著什么。 谢澜之目送秦姝曼妙背影消失在视线中,直觉她要搞事。 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想必事情不简单。 谢澜之的直觉一直都很准,被秦姝勾起了好奇心。 他就著还没凉的菜,有一口没一口地吃著饭,幽邃眼底闪动著晦暗不明的光芒。 “篤篤——” 夕阳西下,病房门被人敲响。 离去的阿木提,满脸愤怒地回来了。 谢澜之目光平静地看著他:“问出什么来了?” 阿木提气愤道:“是咱们副团的媳妇,孙玉珍跟王秀兰说的。” 孙玉珍的丈夫名叫赵永强,是一团的副团长。 谢澜之拧眉:“孙玉珍为什么要这么做?” 阿木提冷笑道:“她知道王秀兰对您抱有好感,说只要败坏嫂子的声誉,王秀兰就会有机会。” “我看王秀兰应该是被利用了,赵永强最近跳得欢,还有他媳妇做的事,就是要败坏您跟嫂子的名声。” 秦姝被人传出去搞不正当男女关係,能被人的唾沫星子给淹死。 谢澜之身为她的丈夫,跟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也会受被人戳脊梁骨。 一石两鸟,还真是好算计! 谢澜之面露沉思,手在完好的那条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著。 过了半晌,他问:“赵永强最近在做什么?” 说到这件事,阿木提脸色更臭了,满脸的愤恨不岔。 “除了跟平时一样训练,带人巡山,私下里跟几个管事的套近乎,隱隱把自己当成一把手了。” 如果谢澜之真的没救了,或者落下终身残疾。 他將永远的离开部队。 可如今因为秦姝的出现,迎来了新的转机。 阿木提忍不下这口气,打量著谢澜之沉思的脸,试探地开口。 “澜哥,咱们要不要做点什么?” 赵永强太囂张了。 需要给他一个警告,掂量一下自己的身份。 谢澜之摇头,沉声说:“这件事跟赵永强没有关係。” 语气篤定,带著莫名的信任。 阿木提一听就急了:“怎么可能没关係,他在人前拉拢人心,他媳妇在背后搞嫂子,我看他们就是夫唱妇隨!” 谢澜之眼神凉颼颼地睨著他,语气严肃:“你脑袋里装的都是水吗?” 他恨铁不成钢的口吻,让阿木提哑口无言。 谢澜之说:“赵永强捨生忘死的立过一等功,是铁骨錚錚的军人,他有自己的底线。” “人都会变的。”阿木提小声反驳。 谢澜之还是篤定道:“赵永强虽然精於算计,却不会在背后用这样下三滥,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他跟赵永强是死对头,谁也不服谁,亦敌亦友。 知彼知己,才能百战百胜。 谢澜之敢说他比了解自己,更了解赵永强的为人。 阿木提还是很信服谢澜之的,闻言紧拧著两条粗黑的眉毛。 “那这事要怎么处理?” 谢澜之按了按受伤的左腿,脸颊肌肉紧绷,面露隱忍的痛苦表情。 下午的治疗没有继续,导致他的腿传来久违的疼痛,脑袋也嗡嗡作响。 谢澜之轻轻吐了口浊气,问:“赵永强在不在营地?” 阿木提摇头:“不在,带人巡山去了。” 谢澜之沉声吩咐:“等赵永强回来,你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他,不许添油加醋。” 孙玉珍毕竟是女同志,这件事他不好处理。 谁的媳妇由谁来管教,他相信赵永强会有所表示。 阿木提想起赵永强的又臭又硬的脾气,双眼微微一亮。 “这主意好!” * 当晚。 赵永强拎著一罐麦乳精,一瓶罐头,来卫生院探望谢澜之。 男人30岁出头,身高一米七八,五官周正,眼神明亮,眉眼间透著坚毅,长得很精明,一看就是精於算计。 赵永强进屋的时候,谢澜之倚在床头,手上翻著一本外语书。 赵永强看不懂封面上的字,一张嘴就冷嘲热讽。 “都说你病懨懨的,半死不活了,我看你气色很好啊!” 谢澜之合上书本,抬起因疼痛沁出细密汗跡的矜冷脸庞。 他眼神睨著赵永强,反讥道:“不及你,无病无灾,每天狗苟蝇营连家都当不好。” “你放屁!” 赵永强怒了,双眼瞪得贼大。 “老子什么时候狗苟蝇营了,你小子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他把手上的奢侈品麦乳精、罐头,用力拍在桌子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谢澜之看著颤动的桌子,都快要散架了,唇角抽了抽。 这看著不像是来道歉的,更像是来找麻烦的。 谢澜之清冷没有情绪的黑眸,静静地看著满脸愤怒的赵永强。 直把赵永强看得心底发虚,眼神闪躲。 他终於屈尊降贵地开口了。 “说吧,你媳妇都交代了什么。” 谢澜之气音不稳,说话时带著不明显的断音。 赵永强没听出来,提到自家糟心婆娘的事,像只鵪鶉蛋似的坐在凳子上。 他支支吾吾地说:“她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就是听別人胡言乱语,跟著瞎起鬨。” “我来的时候已经教训过她了,让她以后嘴上有个把门的,再敢胡咧咧,我就跟她离婚!” 谢澜之剑眉微蹙,明显对这个回答不满意。 他眼神锐利地盯著赵永强,问道:“她是听谁说的?” 赵永强摸了一把寸头,不太確定地说:“好像是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听人说的,具体我也不清楚,要不我回去问问?” 谢澜之一听就知道孙玉珍在撒谎。 食堂里最多的就是军人,家眷们很少在那里吃饭。 如果真的是食堂传出来的閒话,阿木提不可能不知道。 赵永强看他脸色不对,问:“什么情况?这里面有什么事?”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的感知力非常敏锐。 谢澜之对他摇头道:“不用问了,让你媳妇以后不要再乱说话。” 回想王秀兰那些不堪入耳的话,他脸色冷冰冰的,眸子里也透著肃杀。 他在赵永强探究的注视下,加重了语气说:“秦姝是我爸妈精挑细选的儿媳妇,她是医学世家出身,从小被寄予厚望学医,有点不懂人情世故,心思也比较单纯,不该受这样的流言蜚语影响。” 赵永强惊呼一声:“你媳妇还真是个大夫啊?” “嗯?”谢澜之发出疑惑声。 “这两天咱们团都传开了,说你媳妇是大夫,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还能把你的腿给治好了,把她夸得跟那个华佗在世一样。” 赵永强盯著谢澜之那条盖著被子的左腿,眼底神色复杂纠结。 他又问了一句:“真的能治好吗?” 第17章 谢澜之神色严峻,有大事发生 谢澜之用轻鬆的口吻说:“下个月咱们说不定就能比划一下。” “真的?” 赵永强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思议。 “你当时被抬下山时,骨头都露出来了,这都能治好?”谢澜之掀开被子上,露出左腿上缝了近百针的恐怖伤疤。赵永强盯著贯穿腿部的狰狞伤势,喉咙发紧,心情也隨之沉重。 最近营地的传言,他不是不知道。 如果最开始,他是期待与喜悦的心情。 到后来愈演愈烈,他有种胜之不武,窝火又憋屈的感觉。 “我没打扰你们吧?” 房门处,传来秦姝含著笑意的娇软声音。 隨著她走进病房,一股诱人的香味钻入谢澜之、赵永强的鼻子里。 好香啊! 赵永强回头就看到,长得又娇又媚,白白净净,穿著格子长裙的女人走进来。 他的眼睛都看直了。 这是哪个资本家的小姐,怎么跑这来了。 秦姝晚上做饭的时候,衣服被溅了菜汤,她翻出之前差点跟杨云川结婚,秦母在县城给她买的格子长裙。 穿上裙子的她,衬得那把纤细柔软腰肢,愈发盈盈不堪一握了。 生动艷丽的脸庞娇媚无双,丰腴身姿迷人眼,也尽显婀娜。 谢澜之看到这般迷人眼的秦姝,不禁坐直了身子。 他捞起一旁的军装外套,递给走到床边的秦姝。 “晚上凉,你穿件衣服。” 低沉嗓音里,带著几分不自然的紧绷。 秦姝满头雾水地瞥了谢澜之一眼,想要从他脸上找出玩笑的痕跡。 哪里冷了? 这人没看到她头上都冒出汗了。 秦姝没有多言,接过军装,隨手搭在椅背上。 她把拎来的三个饭盒,跟盖著屉布的饭盆,摆到桌子上。 赵永强瞬间就反应过来。 这位比仙女还漂亮,白白净净的姑娘,是谢澜之的媳妇。 他局促不安地站起来,站姿挺拔,客气道:“这就是弟妹吧,你好你好,我是谢团的战友,叫赵永强。” 好一个水灵灵的姑娘,谢澜之这小子有福了! 秦姝闻言,冲赵永强勾唇浅笑:“你好,我叫秦姝,吃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吃点?” 后面一句,真的只是客气话。 赵永强要推拒的话,已经到了嘴边。 嗅到空气中瀰漫的诱人香味,他肚子里的馋虫都被勾出来了。 赵永强连忙咽下嘴边的话,咧开嘴笑了。 “还没吃,那我就打扰了。” 谢澜之闻言,满脸的不高兴,瞪了他一眼。 他出声赶人:“赶紧走,这没你的饭。” 赵永强脸皮厚,嬉皮笑脸地说:“是弟妹留我吃饭。” 谢澜之完好的那条腿,动作出其不意地踹了他一脚。 “谁是你弟妹,你在这占谁便宜呢!” “你比我小六岁,难道不该喊我一声哥?” 被踹了一脚的赵永强,反將一军,眼底满是志得意满的笑。 在谢澜之还要踹他时,直接跑开了,主动把饭桌移到病床前。 秦姝在一旁盛饭,瞧著两人打打闹闹,顺手给赵永强也盛了一碗饭。 今晚的饭菜很丰盛,药膳鸽子汤,红烧排骨,炒青菜跟煎荷包蛋。 看到四菜一汤,赵永强满脸的震惊。 “你这吃得也太好了!” 谢澜之扫向上色漂亮的排骨,美味又营养的鸽子汤,也没想到今天的饭如此丰盛。 他扬著矜傲的下巴,与有荣焉道:“都是秦姝亲手做的。” 赵永强对秦姝张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嗇地讚美。 “弟妹手艺真好。” 秦姝把筷子递给两人,抿唇轻笑,催促道:“快趁热吃吧。” 她从兜內拿出格子手帕,给谢澜之擦头上的汗跡。 “是不是腿又疼了?吃完饭我给你扎几针。” “好。” 谢澜之敛眸,盯著手中的饭碗,声音含糊不清。 一旁的赵永强瞧著小两口,无形中滋生的温情氛围,眼底露出几分羡慕。 很快,他的注意力,被口中瀰漫著药味的诱人饭菜吸引。 色泽漂亮的小排骨,咬一口满口生香,肉质饱满,浓郁诱人。 鸽子汤味道鲜美,鸽肉细嫩,口感浓郁而不腻,带这样一股独特的清香气。 就连炒青菜跟煎荷包蛋,都被赵永强吃出不一样的美味口感。 秦姝带来的一盆米饭,少说有七八碗的量。 谢澜之跟赵永强两人吃到最后,盆里不见一粒米。 就这,他们还吃的意犹未尽。 秦姝看得心里冷汗直流,真心觉得,猪可能都没有这两人能吃。 赵永强啃完鸽子腿上的肉,隨手把骨头丟进空碗,盯著还在喝汤的谢澜之。 他眼珠子一转,嬉皮笑脸地说:“谢团,这段时间我费心劳力的管理咱们团,偶尔来蹭个饭不过分吧?” 就这伙食。 吃一次,够他想念一辈子的。 谢澜之冷眸斜睨著他,皮笑肉不笑道: “你这脸就像是城墙倒拐加炮台那么厚!” 赵永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道:“这说明咱皮糙肉厚,不然也不会死里逃生那么多回。” 谢澜之放下手中的碗,盯著碗里的鸽子腿肉,没有出声说话。 他两条剑眉微凝,深邃五官露出疑惑的表情。 赵永强跟谢澜之也算是老搭档了,一个眼神就能看出什么意思。 他状似不经意地开口:“没听说咱们食堂有鸽子肉,供销社似乎也没有这玩意。” 话说完,他眼尾余光打量著,坐在凳子上摆弄银针的秦姝。 秦姝抬起头,撞入两双充满疑惑探究的眼眸。 她抿唇轻笑,柔声问:“鸽子汤好不好喝?” 赵永强砸吧了一下嘴,给予肯定:“好喝!” 谢澜之双唇紧抿,透过秦姝含笑的眼眸,窥探出她眼底深处的戏謔。 他忽然想起,白天秦姝说送他一份大礼。 谢澜之问:“哪来的鸽子?” 秦姝放下手中的银针,从一旁的布兜里,拿出一个用红色卫生纸包裹的东西。 “你们看这是什么。” 她把卫生纸打开,露出里面长方形的小型相机。 “这是哪来的?” “这是什么东西?!” 谢澜之跟赵永强的神色肃穆严峻,异口同声地开口。 他们周身释放出慑人的气势,双眼紧紧地盯著秦姝手中的东西。 第18章 我想要一个孩子呢? 秦姝把东西放到桌上,慢悠悠地说:“我这两天在营地上空,经常看到有只鸽子转悠,也不知道它胸前掛的是什么。” 谢澜之跟赵永强的脸色开始发绿。 心底差不多已经猜到,鸽子的出处了。 秦姝打量著他们,继续道:“我实在是太好奇了,就想著打下来看看,哪想到力度太大,它一不小心死了,我就把它燉了汤来喝。” 她说的云淡风轻,满脸无辜。 谢澜之、赵永强则同时弯身,乾呕出声。 他们想要把喝下的鸽子汤给吐出来。 秦姝佯装不解,语气夸张地问:“你们这是怎么了?” 赵永强已经把手伸进嘴里扣,扣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他泪眼朦朧地看著秦姝,哭丧著脸道:“弟妹,那是经过特殊训练,被餵过禁药的信鸽!”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秦姝神色平静,明显对此事没有太大诧异,早已心知肚明。 她不动声色地去看谢澜之。 男人本就苍白的脸色,因乾呕白得几近透明。 秦姝心底不舒服,走上前,轻轻拍著谢澜之的后背。 “你们喝的鸽子汤,是我在山脚下打的野鸽子。” 她又不傻,那种明显有问题的信鸽,谁知道给人吃了,会不会吃出什么问题来。 谢澜之跟赵永强闻言,同时僵住了。 確定没吃下带毒的东西后,他们盯著桌子上的小型相机。 两人对视一眼,眼底凶相尽显,同时扬高声喊道: “阿木提!” “阿木提!” “到!” 神出鬼没的阿木提,推开病房门走进来。 谢澜之脸颊肌肉紧绷,沉声命令道:“去把骆师跟政委请来。” “是——!” 阿木提扫了一眼桌上的东西,转身就往外衝去。 秦姝若无其事地收拾,桌上的饭盒跟碗筷。 赵永强偷偷打量了她一眼,对谢澜之挤眉弄眼,表情滑稽。 谢澜之装作没看到,眼神狠戾地盯著桌上,被红色卫生纸包起来的小型相机。 信鸽,他可一点都不陌生。 它可以被人利用获取重要情报,隔著万里千山传递消息。 这种能携带小型机械的信鸽,谢澜之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掀起眼帘,去看收拾完东西,洗了手,纤纤玉指捏著银针的秦姝。 谢澜之思忖片刻,问:“鸽子还活著吗?” 既然是信鸽,肯定是有人饲养。 想要抓住背后的人,信鸽至关重要。 秦姝声音平静道:“活著,被我关在家里的笼子里,就是院里那个挺大的铁笼子,也不知道是装什么的。” “我知道!”赵永强喊道。 他指著谢澜之,笑著说:“去年他捡了一只腿瘸的小狼崽,养了好几个月才放生。” 秦姝若有所思地点头:“怪不得有股狼臊味儿。” 她捏著手中的银针,对坐在病床上的谢澜之晃了几下。 意思不言而喻,要开始准备针灸了。 谢澜之寒星般的眼眸直视著秦姝,没有配合她的意思。 赵永强站起身,走上前,试探地说:“弟妹,要不我跟你回去一趟,咱把那鸽子带过来。” 秦姝没有说话,看著静默不语,隱隱透著一丝偏执的谢澜之。 谢澜之扭头,对赵永强说:“你自己去。” “那我去了!”赵永强表情很兴奋。 他偷瞄了秦姝一眼,见她没有拒绝,转身就走了。 生怕晚一步,秦姝就会反悔。 病房內,仅剩谢澜之跟秦姝两人,空气陷入了凝滯。 是谢澜之率先打破沉默,对秦姝伸出了手。 “我以后喊你阿姝,好不好?” 嗓音温润柔和,极为悦耳,像是清泉叮咚入耳。 秦姝眨了眨眼,不明白他这是要做什么。 “好——”她应了一声。 没拿银针的那只手,也放到谢澜之的掌心上。 谢澜之把她拉到病床坐下,脸上掛著得体的微笑,声音从容而平稳。 “这段时间辛苦你照顾我了,今晚的大礼我也很喜欢,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他刻意把受伤的左脸偏过另一边,以完美的俊美侧顏对著秦姝。 男人温柔眉眼盛满繾綣,连唇角都勾著柔和弧度,看起来无害又深情。 秦姝却心底毛骨悚然,直觉谢澜之在算计著什么。 她唇畔含笑道:“我想要的东西可多了,你確定都能给我?” 谢澜之眼底划过一抹暗光,语气非常篤定道: “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满足你。” 秦姝歪著头问:“那我想要一个孩子呢?” “……”谢澜之。 他脸上的完美面具,瞬间裂开了。 他唇角勾著的不自然笑意弧度快速凝结。 谢澜之深呼一口气,硬著头皮说:“换一个。” 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了。 秦姝想要一个孩子,要么给他戴绿帽子,要么两人离婚。 这两者,他哪一个都不接受! 谢澜之隱忍又憋屈的表情,看在秦姝眼中,不禁乐了。 她放在谢澜之掌心的小拇指,轻轻挠了一下,撩人於无形。 秦姝笑著说:“別走抒情那套了,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 谢澜之的表情略显尷尬,不顾自身的面子,直白地问, “你早就发现鸽子有问题?” 秦姝点头:“不错,它每天在我头上转悠,胸前还掛著东西,没问题才怪。” 她一边回答,一边把谢澜之的上衣病服脱下来。 谢澜伸展双臂,配合著秦姝脱衣服。 布满大小伤疤的性感上身,是介於白皙与蜜色的皮肤,在灯光下被勾勒出欲与魅的迷人气息。 谢澜之拿起桌上,被红色卫生纸包起来的小型相机。 他又问秦姝:“你认识这东西吗,对吗?” 秦姝视线从男人肌肉线条明显的上身移开,淡声道:“在照相馆看过跟它差不多的相机,比它要大好几倍。” 她坐在病床尾,把谢澜之的裤腿挽起来。 在她开始针灸前,男人都不曾再开口。 直到针灸结束,躺在床上的谢澜之,盯著秦姝娇媚的脸庞,问了最后一句话。 “你怎么知道信鸽,又怎么知道这东西很重要的?” 一无所知的人,第一时间不会怀疑鸽子有问题。 他们可能因为好奇心,把东西直接拆掉,又或者是隨手丟掉。 鸽子肉可比黑色塑料盒,看起来更有吸引力。 秦姝嗤笑道:“可算是问到正点上了。” 她拉过一旁的椅子,坐在谢澜之的对面,口吻隨意地解释起来。 “爷爷年轻时走南闯北,见识很广,他跟我说过很多趣事,其中就包括信鸽。” “在上世纪,信鸽搞出来不少大事件,我听爷爷讲过,那些由信鸽造成的憾事与胜利欢呼的事件。” 这是秦姝察觉到,谢澜之对她的怀疑后,在心底打好的腹稿。 有些事,她问心无愧。 可既然做了,就无法不让人生疑。 秦姝觉得问题不大,做出来的事都能圆过去。 毕竟现在不比后世的网际网路时代,没有秘密可言。 “嘭!” 病房门被人用力推开。 骆师跟一名中年男人衝进屋內。 “澜之,听说抓到了一个小特务?在哪呢?!” 第19章 补过头,流鼻血了 骆师威严脸庞一片肃杀,眼神锐利地打量著病房。 身上扎著针的谢澜之,一见领导来了,双手撑在病床上就要坐起来。 “不要动!” 秦姝出声制止。 她小手按在谢澜之赤裸,肌肉紧绷的肩膀上。 “现在做的是为你止痛的针灸,针深一分浅一分都不行,一旦乱了针,接下来的十多个小时,你要生生忍痛到天亮。” 秦姝语气极为严厉,又带著点嗲甜,听著毫无杀伤。 骆师却听进去了,闻言用命令的口吻道:“你好好躺著!” 他跟政委大步走到病床前,看到谢澜之脸上的伤疤,上身胸膛上深浅不一的疤痕,还有扎著针灸的那条腿,狰狞的伤势贯穿整个小腿。 骆师直接红了眼眶,心疼溢於言表。 可他没有忘记,自己来这的目的。 “澜之,说说具体情况。” 谢澜之把事情的经过,言简意賅的交代一遍。 他拍了拍秦姝的手背:“阿姝,你把桌上的东西拿给骆师。” “好——” 秦姝起身,把桌上用红色卫生纸包起来的小型相机,双手递给的骆师。 骆师捧著此物,表情慎重:“老刘,你过来看看。” 戴著眼镜的政委老刘,接过东西观察了一下。 他眼神倏地一亮,脸上露出浓浓的兴奋。 “老骆,这是境外的小型相机,设计很巧妙,里面的精密机械还在转动,非常有研究价值!” 骆师不懂这高科技的玩意东西。 但能通过刘政委的兴奋语气,知道此物的重要性。 他走上前一步,问:“真的?” 刘政委忙不迭地点头:“真的,这件事必须要及时上报京市,最好把东西送去研究院去,想必对我们的科研有很大的帮助!” 话说完,他眼神发亮地盯著秦姝:“小同志,那只鸽子还活著吗? “活著活著!我带来了!” 拎著一米多高铁笼子的赵永强,满身都是汗地衝进病房门。 笼子里的灰色鸽子,还在扑腾扑腾地乱飞。 看著挺欢腾,生命力很旺盛。 “好!” 刘政委激动的声音,都在轻轻发颤。 963部队的两位大佬,跟一团的正、副两个团长,在病房內商议一番。 最终决定,把初步估算有偷拍、记录路线功能的仪器,连夜送往京市上交。 至於信鸽留下,他们用来引蛇出洞。 “小秦同志,这件事你可是立了大功!” “我代表组织与963部队所有成员,由衷的感谢你!” 骆师跟刘政委带著小型相机离开前,对秦姝表示了谢意,敬了个军礼。 天色渐黑。 骆振国跟刘政委急匆匆的离开,赵永强听从谢澜之的吩咐,拎著装信鸽的铁笼子跟上。 秦姝给谢澜之起了针,心情不错,哼著小调离开了。 阿木提亲自把人,送到卫生院的楼下。 他望著远去的纤细曼妙背影,满脸的欲言又止,眼底浮现出淡淡的委屈。 这么长时间来,他还没吃过嫂子做的饭。 赵永强那个臭不要脸的,倒是给他蹭到了饭。 想到这事,阿木提就一肚子的委屈。 病房內。 倚在床上的谢澜之,盯著窗外的树影斑驳,忽然开口。 “阿木提,你派人盯著孙玉珍。” 搬桌子的阿木提,手上动作没停,嘴上应道:“是!” 谢澜之又道:“看看她最近跟什么人接触,不要打草惊蛇,有什么情况及时匯报。” 阿木提信心满满道:“明白,只要她有异动,一定逃不过我们的眼睛。” 谢澜之不好让赵永强审问他媳妇,让夫妻俩感情陷入不和。 只能让阿木提盯著孙玉珍,看她跟什么人接触,从哪知道秦姝在村里的流言。 搞情报这一块,阿木提是把好手。 他是经过专业培训的,是谢父亲自安排给谢澜之的人。 谢澜之揉了揉略显怠倦的眉心,指尖倏然一顿。 他偏过头盯著阿木提:“香江那边有消息传来吗?” “暂时还没。”阿木提摇头道:“不过应该快了,也就这几天了。” 谢澜之凝眉,又问:“京市有没有停用康纳帕他定?” 康纳帕他定由国外引进的特效药,因快速见效,计划著在群眾中大面积使用。 如果药品真有极大的副作用,后果將不堪设想。 “老爷子得到消息后,立刻下达了暂停使用的命令。” 阿木提说完这话,拍了拍手上灰尘,凑到谢澜之的跟前。 “澜哥,你是不是打从心底就相信嫂子?” 谢澜之眼神不悦地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多嘴!” 他不承认,阿木提也心知肚明。 就因为秦姝一句话,把消息传递到京市,让谢家出力停用康纳帕他定。 其中利害关係,非同小可,谢家顶著的压力也不小。 身为警卫员,兼情报员的身份,阿木提看不透秦姝这个人。 可她这个人身上,莫名其妙有一种让人信服的能力。 谢澜之掐著鼻樑,语重心长地说:“秦姝的情况有些复杂,还有很多违和感,你平时不要被她套话。” 963部队的情报,谢家的核心机密,都容不得任何闪失。 阿木提打趣道:“嫂子问我最多的事,都跟澜哥有关。” 谢澜之面色微僵,唇角的笑意弧度极力压制,依旧显露出来几分。 不可否认,能被人放在心上,本就是件让人身心愉悦的事。 谢澜之压下上扬的唇角,口吻严肃道:“你有分寸就好。” 经过秦姝的针灸止痛,他身上的疼痛感降低不少。 满身的疲惫袭来,让他要撑不住了。 眼见谢澜之的身体下滑,要准备睡觉,阿木提走上前,给他盖了盖被子。 “澜哥,你安心睡,我就在外面守著。” “你也眯一觉,不要太辛苦。” “知道了。” 翌日。 谢澜之恢復之前的治疗,秦姝晚上做了一顿丰盛的饭菜。 她推开病房门,看到屋內不止谢澜之一人。 还有阿木提跟赵永强,两人眼巴巴地盯著门口。 看到秦姝出现后,他们双眼绽放出惊人的璀璨亮光。 阿木提:“嫂子——” 赵永强:“弟妹!可把你给盼来了。” 秦姝视线掠过两人,去看坐在病床上的谢澜之。 男人眉头紧皱,薄唇抿成一条线,冷冽又凌厉。 秦姝娇艷诱人的红唇勾起一抹笑意,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蹭饭的人见多啊。 她拎著手上的饭盒放到桌前,刚打开布兜,一双满是枪茧的手伸过来。 “我来我来,这点小事怎么能累著弟妹。” 赵永强主动接过活,把装著菜的饭盒摆到桌上。 秦姝看了他一眼,转身去盛了一碗饭,拿起筷子递给谢澜之。 她没有给赵永强盛饭,也没去看满脸期待的阿木提。 端著饭碗的谢澜之,黑沉如水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好转不少。 “咳咳咳!!” 赵永强咳嗽了几声,蹭饭的心思昭然若揭。 阿木提则像是只大型犬,蔫头耷脑的,整个人好不失落。 谢澜之夹著香喷喷的小燉肉,扒拉著大口米饭,吃的那叫一个香。 秦姝坐在病床前,摆弄著瓶瓶罐罐,还有两个针灸收纳包。 夫妻俩谁都没有理会,一旁乾瞪眼的两人。 赵永强忍不住了,伸长脖子去看谢澜之的饭碗。 “谢团,今晚的饭,闻著挺香啊。” 谢澜之吃的嘴上,像是涂了一层护唇膏,让人想要亲上两口尝尝。 他闻言,头也不抬道:“嗯,阿姝的手艺是不错。” 赵永强当然知道秦姝的手艺不错,不然也不会厚著脸皮来蹭饭。 他尷尬地坐在一旁,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扭头去看秦姝。 “弟妹,你看,我这白天巡山回来,晚饭还没吃……” 秦姝惊讶地抬头:“这么晚了还没吃饭?” 赵永强神色訕訕,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阿木提更是尷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秦姝站起身,从屋里的柜子下面,拿出两个空碗盛饭。 她把两碗米饭,分別递给赵永强跟阿木提。 接过饭碗的两人,不顾谢澜之又黑下去的脸,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满满一饭盒的小燉肉,很快被消灭了三分之一。 在三人吃得热火朝天时,秦姝目光落在赵永强身上,声音不疾不徐地开口。 “谢澜之重伤气血大亏,我给他做的饭菜里,都加了大补的药,正常人偶尔吃一顿还好,吃多了小心补过头。” 她话刚说完,赵永强的鼻子里流出两道血色。 “流血了!”阿木提瞪圆了双眼。 第20章 你把腿抬一些,不要乱动! 接下来,一阵兵荒马乱。赵永强仰著头,被扶著去厕所冲洗。 等他回来时,盯著桌上剩下的半碗米饭。 赵永强满脸不舍,咬了咬牙,继续捧起碗吃。 阿木提满眼佩服地看著他:“副团,你不怕补过头?” “怕什么,大不了再流一次血。” 嘴里塞满肉跟饭的赵永强,吭哧吭哧地说。 吃得差不多的谢澜之,见赵永强跟饿死鬼一样,嫌弃道:“瞧你这齣息。” 赵永强不干了,反讥道:“你有出息,身体虚的大补药都掺饭里了,也不见你流血。” 嘲讽意味十足,就差说谢澜之身子虚,不行了。 这番话,对於军溜子来说,再正常不过的互相挖苦话。 偏偏这话,撞到了谢澜之的枪口上。 他这几天清晨醒来,反应还是时好时坏。 昨天没有进行治疗,导致他今早那,竟然蔫头蔫脑的。 赵永强一看谢澜之的脸色不对,把最后几口饭快速扒完,又加了两块肉塞进嘴里。 “我还有系,先走了!” 他鼓著两个腮帮子,说话也不利索,扭头就走了。 脸色冷冰冰的谢澜之,眼神发凶地盯著赵永强的背影,恨不得把人拎过来修理一顿。 秦姝夹了一块五肉,放进谢澜之的碗里。 她嘴上安慰道:“没事,不跟他计较,赶紧吃饭。” 谢澜之气鼓鼓的,扭头盯著秦姝,控诉道:“他吃你做的饭,还內涵我!” 秦姝哄人:“那咱下次不给他吃了。” 谢澜之冷笑道:“味儿都不给他闻。” 秦姝继续柔声哄人:“好,都听你的。” 谢澜之鼻腔发出轻哼声,继续埋头吃饭。 秦姝见把人给哄好了,又招呼阿木提夹菜吃。 这晚,谢澜之的治疗,是在睡梦中结束的,起针时的疼痛都没有惊醒他。 他的身体经过针灸、汤药、食疗,以及外敷的膏药治疗下。 每天好转的效果,都非常明显。 秦姝在离开前,眼神复杂地看著,躺在病床上的谢澜之。 她的视线慢慢下移,看向男人的不可言说之地。 男科方面,她倒也有研究过。 接下来,该轮到这里了。 秦姝却迟迟不知道,该如何跟谢澜之进行沟通。 大补之药,积於体內,如果不把药效儘快泄出来,恐生变故。 秦姝在心底给自己默默打气,最迟明天,必须完整这最后一步。 转天,傍晚。 秦姝拎著热腾腾的饭菜、汤药、药膏来到病房。 昨天的阿木提跟赵永强不在屋內。 今天多了三个穿著军装,身高腿长,面孔陌生的兵哥哥。 “嫂子好!” 三人嗓门响亮地喊人,那叫一个热情。 秦姝直觉不妙,去看病床上的谢澜之,发现他一张冷漠的脸黑沉,凉薄眼眸毫无情绪波澜。 得! 这是又来蹭饭的战友们。 秦姝庆幸今晚做的饭,比昨天要多一点。 只是,这么吃下去也不是个事。 投餵谢澜之一个人,每天的费就不少。 再多加几张嘴,就是家有金山银山,也得被他们吃没了。 三个兵哥哥的脸皮不薄,秦姝一招呼他们,都挺直了腰板,规规矩矩地坐在饭桌前开饭。 在吃饭期间。 其中一个姓沈的,一槓二星的兵哥哥,对谢澜之压低声说。 “谢团,最近西边山头不太安分。” “什么情况?” 谢澜之脸色肃穆,凌厉慑人的眼眸盯著出声的男人。 沈营长说:“二团白天巡山时,抬下来两个身上带著土料子的死者。” 土料子,境外研製的害人毒素一种。 “有没有发现活口?” 谢澜之凝眉,冷冽语气里透著厌恶与杀气。 沈营长摇头:“没有,应该就是小势力发生內乱,我们没发现有境外人闯关。” 谢澜之表情依旧肃穆,低沉嗓音里带著命令:“你们最近巡逻的时候弹药备足,一旦发现身上携带货源者,直接抓捕。” 他默了默,又道:“反抗者就地解决,要確保我方人员的生命安全。” 沈营长顶著被晒得黢黑的脸,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 “明白,二团那边也是这个意思。” 在两人说话的功夫,谢澜之低头一看,发现桌上的菜都快被吃没了。 他抬头去看沈营长跟两个兵,稜角分明的脸庞,瞬间黑下来。 沈营长虽然一直在跟他说话,也不忘往碗里夹菜。 碗里高高堆起的菜,都要冒尖了。 谢澜之被气笑了,眼神不善地斜睨著三人。 “好一招暗度陈仓!” 他竟然被自己的下属摆了一道。 沈营长跟两个兵顿觉不妙,站起来转身就往外衝去。 “碗,碗还没放下!” 秦姝也跟著傻眼了,追上去喊道。 “嫂子,我明天让人把碗给你送回来。” 走廊內,边跑边扒拉饭的沈营长,提高声音回喊。 秦姝扭头走进病房,勾人的桃眼,控诉地盯著谢澜之。 “他们一直都这么不见外吗?” 谢澜之一改在下属面前的冷脸,没有多少表情的脸色,掛著无奈的淡笑。 “早些年,在生活艰难的时候大家连饭都吃不上,他们习惯在我这蹭饭吃,那时候能喝口热乎的稀饭汤都是好的。” 回忆往昔,谢澜之脸上露出几分怀念与庆幸。 怀念曾经死去的战友,庆幸残酷血腥的战爭已经远去。 秦姝知道谢澜之口中,生活艰难四个字,是多少人付出生命为代价换来的。 这个话题太沉重了。 她默不作声地收拾桌上的碗筷。 饭后,谢澜之照常治疗针灸,喝苦得难以下咽的汤药,脸上腿上涂抹黑色药膏。 秦姝把用完的针灸收纳包、药瓦罐、膏药盒装进布兜。 她的手在布兜里面摸索片刻。 指尖触碰一个,硬硬的圆形小盒子。 秦姝抬眸去看,姿势懒散地倚靠床头,像只雄狮在小憩的谢澜之。 她深呼一口气,说:“今天的治疗还没结束,我去找护士拿东西,你在这等著。” “好——” 男人声线偏冷,上扬的尾音又低又磁,透著股蛊惑人的魅气。 秦姝起身急匆匆地离开,耳垂泛著诱人的緋色。 顏色鲜艷欲滴,像是被人用力嘬出来的。 躺在床上的谢澜之双目紧闭,没有看到这美好的风情。 关上的房门,没过多久,被人用力推开。 谢澜之睁开眸光锐利,冷气十足的双眼,直刺衝进房间的阿木提。 “你最好是有要紧的事。” 他仿佛春季动物陷入繁殖期,在无处发泄的急迫期间,被人打扰的暴躁猎豹。 阿木提的脸皮子先是一紧,隨即三步並两步地走到病床前。 他压低声匯报:“香江来消息了!” 瞧著他脸色严肃,眼底涌动的愤怒情绪,谢澜之猜测香江的消息不妙。 他压下心底思绪起伏,嗓音低哑地问:“什么情况?” 阿木提倾身低语:“那边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还要严重,鱼龙混杂的贫民区,几乎已经全面爆发。” “当初我们但凡晚一步提醒老爷子,康纳帕他定在群眾中推广的条子就发出去了。” “家里老爷子刚打来电话,知道您用了十多支特效药后,大发雷霆。” “夫人也知道这事,在家里以泪洗面……” 谢澜之忽略父母的內容,打断阿木提的话,直接追问: “香江那边的情况有多严重?” 阿木提脸色很难看,沉声说:“贫民区90%以上的癮君子,都拿康纳帕他定当成毒素来食用。” 谢澜之顏色寡淡的薄唇轻抿,面色情绪复杂又汹涌,眼角眉梢都透著狠意。 他忽然开口问:“根据谢家的调查,秦姝从未出过云圳市,她为什么知道康纳帕他定在香江爆发?” 如果不是秦姝执意阻拦,让他停止服用康纳帕他定。 恐怕他现在也跟香江那些人一样,染上了药癮。 这件事最大的功劳是秦姝。 如果不是她,假以时日,內陆还不知道多少人遭殃。 阿木提若有所思道:“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嫂子难道未卜先知?” 谢澜之斜睨他一眼,语气玩味:“她要是能预知未来的事,就不会选择嫁给我。” 他唇角忍不住上翘,漆黑如墨的眼瞳里闪动著无机质冷漠,仿佛窥见猎物的凶兽。 秦姝在他眼中就是只,充满神秘与违和感的小绵羊。 只要能抓住她的命脉,再一击毙命,就可以把她生吞活剥。 阿木提不知其深意,打抱不平道:“嫂子能嫁给您是好事,日后就是享福的命,要知道京市多少高门小姐都想要嫁给您。” “有多少?” 笑意盈盈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秦姝走进房间,脸上笑意不达眼底,饶有兴致地盯著阿木提, “让我也听听,谢澜之这块香餑餑有多少人惦记。” 她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阿木提那句, ——京市多少高门小姐都想要嫁给谢澜之。 谢澜之的家世背景,出眾的外表与气度,註定他是个招蜂引蝶,桃运旺盛的主。 秦姝知道这样的男人可不好驾驭。 听到会有人惦记,她千辛万苦养好的水灵灵小白菜,秦姝心情莫名不爽。 阿木提身形僵硬地站起原地,尷尬地转过身,抬手拍了拍了自己的嘴。 “嫂子来了,瞧我这张破嘴,尽会些胡说八道,我刚刚都是瞎说的,你可千万別往心里去。” 阿木提头上的汗都冒出来了,脚步往床尾挪去,小动作偷感很强。 他找准一个绝佳的逃跑机会,转身就往门外衝去。 夺命而逃的怂样,看得人啼笑皆非。 秦姝嗤笑一声,把手中的东西扔进谢澜之病服敞开,露出八块性感腹肌的胸膛上。 她语气骄横道:“把身上的衣服脱了。” 谢澜之低头看向怀中,是一副透明的胶皮手套。 “拿这个做什么?” 秦姝没有回答,把病床的隔离帘拉上,转身双手抱臂,居高临下地看著谢澜之。 “快点脱衣服!” 又娇又媚,带著点嗲甜的嗓音,透著几分不耐烦。 谢澜之放下手中的胶皮手套,乖乖把才穿上不久的病服脱下来。 窗外,被月色笼罩的树影斑驳,阵阵微风吹拂进,气氛渐渐旖旎的屋內。 隔离帘在屋內的灯光照射下,显现出让人脸红心跳的影像。 秦姝身处病床的中央,坐在宛如一道拱桥的腰身上。 帘子里,传来女人的娇嗔抱怨声。 “谢澜之,你肌肉太紧绷了,放鬆。” 男人略微沙哑,性感又低沉的嗓音,隨之响起。 “你把腿抬一些,不要乱动!” 秦姝屈腿前倾,身形略微一晃动,差点扑进男人沁著细密汗跡的性感胸膛。 她红唇轻咬,秀气的脚趾勾起紧绷的弧度,反驳出声: “这样不行,还是按照之前的方式来!” 谢澜之盯著秦姝被濡湿的髮丝,黏在纤细的脖颈上,男人骨子里的恶劣因子冒出来。 第21章 做坏事的谢团长,被抓包了 “谢澜之,你动一下啊!” 秦姝虚坐在男人梆硬堪比石凳的腰腹,声音又娇又软地催促。 可惜,眼神炙热的谢澜之,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他的注意力被秦姝修长的脖颈吸引,白皙诱人的肤色,让人很想亲一亲。 谢澜之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 想到就要去做。 充满力量感的右臂,从秦姝的手中挣脱开,反手把人霸道的揽入怀中。 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落入掌中,让人感嘆手感真好。 谢澜之扫视著秦姝白皙肤色,情不自禁地摩挲几下,果然如想像那般细腻。 猝不及防被搂住的秦姝,一个不稳,被迫趴在男人赤倮的胸膛。 她隔著一层布料,清晰感受到男人纹理清晰的肌理,冷冽的荷尔蒙气息顷刻间袭卷全身。 秦姝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双手按在男人有力的心跳位置。 “谢澜之,你要做什么?” 话刚问出口,谢澜之低下头,薄唇、落在她的脖子上。 秦姝睁大双眼,背脊不由紧绷,不可思议地看向谢澜之。 男人瞳孔里涌动著,类似凶兽的吞噬光芒,仿佛要把触手可及的一切都撕碎。 秦姝脑海中警铃大作,屏住呼吸,悄悄从上衣摸出一枚银针。 她声音不稳,紧张地问:“谢澜之,你该不会是,想要我帮你解决吧?”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打算亲身上阵。 只是在帮谢澜之把体內的大补药性,以推拿的手法,转移到他的丹田部位。 再由男人自己自食其力,把积压已久的药效排出来。 哪成想,谢澜之竟然不讲武德! 这才刚开始,男人就想著要把她扑倒。 谢澜之薄唇中的牙齿,叼著秦姝脖颈上的皮肉,含在嘴中时不时撩拨一下。 他情不自禁地低语感嘆:“你身上好香。” 然后,他就察觉到坐在身上的秦姝,纤细身形不住在颤,像是怕极了。 谢澜之喉结滚动了两下,微垂的眼帘遮掩了眼底的凶残慾念。 他下頜紧紧绷著,像是在压抑著什么,缓缓张嘴,放开口中被嘬红的皮肉。 谢澜之深沉一眼望不到底的黑眸,直勾勾地盯著娇媚无双的秦姝。 “抱歉——” 暗哑撩人的性感嗓音,又低又沉,带有一丝怜惜。 男人嘴上说著抱歉,食髓知味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歉意。 谢澜之盯著秦姝的目光,就像是在看所有物。 强势霸道的目光,带有一丝野兽的攻击性。 秦姝见谢澜之的情绪稳定下来,捏在她腰肢的大手,力度也放轻了力度。 她深呼一口气,捏著银针的手背到身后,动作熟练地把针藏进衣服里。 “你再坚持几分钟,很快就好。” 秦姝柔声哄人,下手推拿的动作比之前粗暴不少。 “嗯——” 不痛不痒的谢澜之,在秦姝倾身凑近的时候,嗅到阵阵诱人的清幽体香。 他视线偏移,微扬的脖子,能清楚看到凸起的喉结,一下下滚动著。 谢澜之在转移视线的时候,不经意看到桌上的胶皮手套。 对於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他心知肚明。 如果秦姝不是在推拿的途中,告诉他今晚要做什么。 他也不会一时衝动,差点把敢坐在他身上,小手四处撩拨的女人给生吞了。 谢澜之在胡思乱想时,秦姝出其不意地在他肋下,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按下去。 “嘶——!” 措手不及的谢澜之,没忍住发出隱忍的痛呼声。 秦姝顺著掌下的脉络,把蕴含在谢澜之体內的药性,往他的下丹田位置推去。 她翘臀微抬,从谢澜之结实的腹部,移到男人肌肉紧绷的腿上。 关键时刻,秦姝手上动作一顿。 谢澜之的身体似乎……不药而愈,在向她挑衅。 秦姝知道药性积於体內,不及时处理,反噬后果会很大。 可她万万没想到,会凶残到如此境地。 秦姝虚眯著桃眸,按在脉络上的两只手,一鼓作气,將其用力推入丹田。 谢澜之面无表情的俊美脸庞,因极致的疼痛,有瞬间的僵硬扭曲。 隨之,他丹田內仿佛燃起一团火,热气顷刻间从小腹升腾。 谢澜之全身都陷入燥热难耐的尷尬,暗暗吸气调整。 秦姝满身香汗,气息不稳地翻身下地。 她拿起桌上的东西,扔给同样沁出一身细密汗跡的男人。 “一会开始的时候,记得用盒子里的东西,有助於你的恢復。” 谢澜之自制力还是很强的,哪怕濒临迸发之时,依旧咬紧牙关忍著。 他拿起丟在身上的东西,白色胶皮手套,还有一个有点分量的圆盒。 圆形药盒被打开,露出里面装著的白色药膏。 谢澜之盯著药看了片刻,才领会到其中深意。 他隱忍泛红的眼尾微微上抬,瀰漫著汹涌慾念的沉色黑眸,紧紧盯著秦姝。 秦姝拎起桌上的手提布兜,看都不看病床上的男人,掀开隔离帘快步离去。 “我走了,你记好时间跟次数,我明天做个笔录。” “嘭!” 房门被逃离的人用力关上。 隨著秦姝的离开,病房內的曖昧撩人气息,瞬间陷入凝滯的冰冷。 谢澜之用力攥紧手中的药盒,被秦姝公事公办的態度气到了。 他们已经领了证,结为正式夫妻。 在这种时刻,他把人睡了,都天经地义。 娶了媳妇,却不能碰,他还得自己自食其力? 谢澜之躺在病床上,盯著屋內的天板,开始怀疑人生。 “啪——!” 他把手中的药膏跟胶皮手套,反手都扔到地上。 谢澜之也不穿病服,用被子蒙在脑袋上,倒头就睡。 磨牙的声音从被子里响起。 声音在安静的房间內,莫名有点瘮人。 离去的秦姝不知道,谢澜之满心抗拒,拒绝履行她的提议。 她更不知道,今天公事公办的態度,让她往后夜夜悔恨不已。 狼狗饿极了,会变成贪欢的狼,永远都餵不饱。 * 转天,早上。 秦姝煎好药,做好饭,天色刚亮就前往卫生院。 在路上,她看到一个有点面熟的年轻女人。 对面的孙玉珍远远地就看到,秦姝丰腴迷人眼的姣好身段。 不需要看脸,她就知道那人是谁。 孙玉珍眼底闪过一抹怨毒,用衣袖抹了抹哭红的双眼。 眼见秦姝近了,她拐进一旁的小道,避免跟人撞到一起。 秦姝只觉得孙玉珍有点眼熟,形跡也有点可疑,並未把这事放在心上。 她到达卫生院,在前往病房的走廊,看到让她目瞪口呆的一幕。 谢澜之单手拄著医用拐杖,一手抱著搪瓷洗脸盆,里面放著拧乾的白色床单,正吃力地往病房走来。 “你怎么下地了?腿不想要了?!” 秦姝放下手中的东西,一个箭步衝到谢澜之的面前。 被抓包的谢澜之,稜角分明的苍白脸庞紧绷,端著搪瓷脸盆的那只手想往后藏。 第22章 梦中的秦姝让人脸红心跳,能下地走路? 秦姝把搪瓷脸盆抢过来,拎起里面洗得发白的床单。 她仰起头,盯著眼前身高一米九,绷著脸面无表情的谢澜之。 男人太高了,自带很强的气势,压迫感也扑面而来。 秦姝感受到极大的压力,依旧顶著怒意,张嘴就呵斥。 “床单你什么时候洗不行?偏要在这时候瞎折腾!” “你这腿还要等两天才能下地,现在稍稍使力,能疼的你钻心刺骨!” 谢澜之已经腿疼的脸色发白了,心虚地看著被秦姝拎起的床单。 確定上面残留的罪证,都已经被洗得乾乾净净。 他心下鬆了口气,嘴上极快地道歉:“抱歉,以后不会了。” 这话说得莫名心虚,也有点底气不足。 甚至连眼睛都不不敢直视秦姝。 要说谢澜之也是自作孽,昨晚不屑自我解决,梦里全都是秦姝魅惑诱人的身影。 她勾人的媚眼,柔软的腰肢,还有红唇发出的甜腻声。 第二天醒来,谢澜之盯著被浸湿的床单,陷入短暂的无措与沉默。 为了避免被人发现,他咬著牙,拄著拐杖,去水房苦逼地洗床单。 在他庆幸一切都进展顺利,人不知鬼不觉时,被提前来卫生院的秦姝抓包了。 秦姝冷眼斜睨著谢澜之:“你最好没有下次!” 她把男人扶回病房,又转身去走廊拎东西。 之后,秦姝就不发一言,板著一张清冷绝艷的脸。 谢澜之安静地吃著早饭,保持沉默是金。 两人非常默契地陷入冷战,实则一个生闷气,一个在心虚。 直到谢澜之把汤药喝完,针灸治疗结束,秦姝拿出本跟笔坐在床边。 她公事公办的態度,语出惊人地问: “昨晚几次?时长多少?” 谢澜之系衣扣的动作一顿,呼吸都变得紊乱起来。 他都快被梦里的秦姝给勾疯了。 哪里还能记得住几次。 谢澜之眸色暗了暗,声音平静地说:“两次,一个小时左右。” 这是他估算著,以往动手经验的大概时间。 秦姝握著笔的手一顿,隨即在本上记录,红唇微启:“跟以前有差別吗?有不正常的反应吗?” 她心里想著,时间还挺久,手真的不会酸吗? 谢澜之哪能知道秦姝的脑补,否则脸上偽装的平静,都无法保持下去。 他声线平稳地回答:“没有,一切正常。” 不! 不正常! 他就没有体验过,在梦境中差点被掏空的感觉。 梦里的秦姝就是勾人的妖精,像条蛇缠著他,不榨乾他不罢休。 秦姝低著头,没看到谢澜之脸上一闪而过的心虚。 她例行公事地问:“过程中有没有焦虑,或者压力等问题?” 谢澜之:“没有。” 他回答得太快,秦姝怀疑他没领会到深意,又直白地问了一遍。 “期间有没有功能障碍?” “没有。” “一次都没有?” “没有!” 秦姝抬头看了谢澜之一眼,眼神耐人寻味。 谢澜之的脸颊肌肉紧绷,目光坦荡,就是表情有点凶。 秦姝转动手中的笔,笔尖在本上点了几下,面露纠结之色。 她摸了摸鼻尖,压著声问:“以前有过x生活吗?” 谢澜之的脸色在剎那间变得铁青,氤氳著危险的黑眸,上下打量著秦姝。 他磨著牙根,吐字清晰地说:“如果你昨晚没把我一个人丟在这,说不定还能跟你详细说一下真实过程。” 被一而再挑衅的谢澜之,终是忍不住反击了。 说是调戏更为准確一些。 秦姝眨了眨密长微翘的眼睫。 她反应了好半天,才明白男人话中意思。 秦姝眼尾因恼羞泛起一抹风情红,低头在本上画了个大红叉。 她嘴上轻声呢喃道:“原来还是个处!” 这话不轻不重,清楚传进谢澜之的耳中,让他听出几分不屑来。 谢澜之就没有见过,像秦姝这样敢做敢说,还能脸不红心不跳的女人。 不对! 秦姝的两只耳朵,红得都快要滴血了。 顏色像血玉一样漂亮,引得人想要伸手把玩几下。 谢澜之心中的恼意散去,不动声色地观察起故作镇定的秦姝。 他越看秦姝,越像一只披著狐狸皮的小绵羊。 戳她一下,就能显现出原型。 秦姝又问了谢澜之一些私密问题,盯著本上密密麻麻的记录。 她头也不抬道:“功能障碍的问题已经解决,为了保险起见,接下来三天,还要辛苦你自食其力,如果后续也没有障碍问题,那么恭喜你,完全恢復了。” 秦姝把本合上,转身从手提布兜里掏出一个白色瓷瓶。 她把瓷瓶递到谢澜之的面前:“这是你昨天用过的药膏,够你接下来几天使用的。” 又来! 谢澜之的脸色一黑,死死盯著秦姝手上的药瓶,怎么看怎么觉得刺眼。 他就非得动这个手不可? 有反应不就行了,有必要搞得他多欲求不满似的吗? 不知想起什么,谢澜之薄厚適中的唇,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好啊。” 谢澜之接过药瓶,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 他很期待,日后真正使用这瓶药的时候。 秦姝的脸色又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接下来的三天,秦姝每次来卫生院,都会例行公事的询问谢澜之情况。 次次都被懒得动手的男人,完美的敷衍过去,不知人事的秦姝,也没有丝毫起疑。 她直接宣判,谢澜之被波及到的尊严,重振雄风,不必担心日后不给力。 对於这件事,谢澜之的情绪很平静,没有多大的喜悦。 许是隨著身体转好,渐渐恢復从前的喜怒不形於色。 时间一晃而过。 很快到了,谢澜之能下地的时候。 因为他之前大早上就起来洗床单,导致正式下地行走。被推迟了两天。 並未关紧的病房门,传出秦姝紧张不安的声音。 “有没有感觉?疼不疼?” “还好。” “你腿再抬高一些。” “好——” “別停,继续。” “不行,动不了了。” 秦姝听到谢澜之动不了了,眼底立刻溢出忧色,快步走到站在桌子前的男人身边。 她扶著男人的结实有力的胳膊,低头盯著谢澜之受伤的左腿。 “怎么动不了了,是不是腿疼?” 情绪紧张的秦姝,没看到高她一个头的男人,幽邃黑眸里漾著浅淡的笑意。 谢澜之脸上的伤疤,这段时间也淡化不少。 这一笑,平添几分成熟男人的魅惑力。 在秦姝想要蹲下来,挽起谢澜之的裤腿,仔细查看情况的时候。 一只有力的手臂把她拉起来,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徐徐响起: “不疼,刚刚就是麻了一下。” 谢澜之望著扎起马尾的秦姝,看到她耳边的碎发,有种想要將其挽到耳后的衝动。 他指尖摩挲了几下,克制住那股衝动。 秦姝紧拧的双眉並未鬆开,仰著头,凝视高她一个头的男人。 她担忧地问:“真的不疼?” 现在的谢澜之全身上下,恢復最慢的就是腿伤。 伤筋动骨,就算有秦氏不传至宝,也需要仔细调养。 毕竟谢澜之想要留在部队,身体不能留下任何后遗症。 谢澜之望进秦姝眼底的忧色,忽地笑了,还是没忍住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头髮。 他说:“不疼,感觉还能来回跑一趟山路。” “胡说八道!” 听到谢澜之真的没事,秦姝在他胸口轻轻锤了一下。 “你再走两圈,舒展一下骨骼软组织筋脉。” “好——” 在秦姝的照看下,谢澜之从一开始的脚步不稳,到后来步履平稳地走了十多圈。 直到他身体开始发热,额头隱隱有冒汗的跡象,被秦姝勒令停下来。 谢澜之矜冷斯文的脸庞,满是掩不住的外露情绪。 他坐在凳子上,稳了稳呼吸,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几口。 从一开始,怕腿保不住的提心弔胆,被宣判终身残疾,甚至命不久矣的那一刻,他就有种破罐子破摔的颓废。 这半个多月来,在秦姝的治疗与陪伴下,他渐渐找回希望,迫切想要痊癒。 靠著这股强烈的信念,他终於能站起来了。 在人前谈吐之间皆是从容,训练时是冷麵阎王的谢团长,此刻的喜色可以说是溢於言表。 “能下地走路,这么开心?” 第23章 被质疑?秦姝再救人! 秦姝双手托著下巴,笑眯眯地看著坐在对面,情绪难掩激动的男人。谢澜之放下水杯,黝黑深邃的眼眸,满怀感激地凝著秦姝。 “开心,没有你,我不可能站起来。” 短短几个字,他每一个字都说得很认真,也很用力。 秦姝接话道:“开心就好,人生在世不就是图个开心。” 她也很开心,治好谢澜之,这条金大腿算是抱稳了。 谢澜之暗自观察著秦姝,从她滴溜溜转的勾人眼眸,窥探出她在算计著什么。 他摸著桌上的水杯边沿,倏然开口说:“香江那边传来消息了。” “情况如何?” 秦姝闻言,双眼一亮,追问道。 她眼中的担忧与急切,快要溢出眼眶了,脸上的期待也一眼明了。 谢澜之静静地盯著她,声调平缓地说:“康纳帕他定,的確有很大的问题。” 秦姝眼底绽放出亮光:“那它会不会被禁止使用?” 她心跳加快,內心涌起隱秘的期待。 被堂妹设计换亲,把濒死的谢澜之救回来,並未让重生的秦姝有多踏实。 她迫切想要扭转,前世某些事的轨跡。 来证实她在这一世,是可以改变命运的。 谢澜之看出秦姝的情绪不稳定,心中不明所以,对她矜持地頷首。 “你提醒的时间很巧,否则这种有严重后遗症的药物,已经大面积使用了。” 但凡秦姝晚几天提醒,这种见效快的药,已经投入群眾中开始使用。 秦姝紧绷的身体微松,心底大大的舒了口气,眼角眉梢都漾起愉悦的笑意。 她摆了摆手,谦虚道:“我也就是顺口一提,主要还是你对这事上了心,想必背后出了不少力。” 如今她是既拉了一把,前世被药物毒害的无辜之人。 又確定了,可以凭藉自己对未来走向了解,扭转前世既定的惨剧。 秦姝不居功自傲,以旁观者的方式討论这件事。 这让谢澜之越发觉得,她还隱藏著什么。 引得他想要深挖秦姝,把她里里外外都探究个遍。 “嘭嘭!!!” 房门被人急促地敲响。 吕敏推门而入,语气焦急道:“秦姝,刘政委的小儿子把胳膊摔断了,人陷入昏迷不醒,呼吸微弱,就快不行了!” “孩子在哪?” 秦姝蹭的一下地站起来,快步走到门口。 “在急救室!” 吕敏拉著她的手,招呼都不跟谢澜之打一声,拽著人就往外跑。 她们走后,谢澜之动作缓慢地站起来,藉助右腿的支撑力,迈出酸痛的左腿,朝病房门方向走去。 急救室。 一个穿著蓝色布衫的女人,跪在病床前,紧紧握著病床上小男孩的手。 “我的宝儿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娘!” 屋內围观的几个女人,面露不忍,七嘴八舌地劝她。 “嫂子別哭了,吕院长去找大夫了。” “孩子只是疼昏过去了,等会把胳膊接上就好了。” 刘政委的媳妇什么都听不进去,握著儿子渐渐失温的手,一个劲地哭。 “我的宝儿,呜呜呜……你要是走了娘也不活了!” “让一让!” 吕敏拉著秦姝的手,衝进房间。 屋內的人迅速让开一条路,秦姝顺利来到病床前。 她看到躺在床上,脸色惨白,气息微弱的小男孩。 秦姝脸色沉下来,翻开男孩紧闭的眼皮,又扒开他紧闭的嘴巴。 然后,她在眾人惊讶或怀疑的目光下,撕开男孩身上的衣服。 小男孩心臟下方的肋骨,一片乌青,有两处渗出血色。 这孩子,怕是要不行了! 內臟被震得出血,胳膊骨头错位,顶的关节皮肉都快撑破了。 秦姝眼底瞳孔紧缩,从身上摸出几枚银针,把针快速扎入男孩的面部穴位。 她速度太快了。 快得眾人都来不及反应,只听得到屋內的人,倒吸冷气的声音。 秦姝回头对吕敏急声说:“吕院长,我身上的针不够用,麻烦你帮我去病房把针灸包取来!” “好,我这就去!” 吕敏推开人群,急匆匆地跑出去。 秦姝摸著小男孩的脉搏,在他鼻息下探了探。 呼吸依旧微弱,不过平稳了许多。 秦姝的手触碰男孩受伤的胳膊,忽然被一道声音制止。 “慢著!” 是一个胖军嫂,紧紧皱著眉,眼神怀疑地打量著秦姝。 “你是新来的大夫?刘政委家就这么一根独苗,你可別把孩子给折腾坏了。” 秦姝太年轻了,其他怀疑她能力的人,也窃窃私语起来。 她不止年轻,还长了张狐媚子脸,前凸后翘的异类身材,也不像是好人家养出来的。 就这样看著不正经的人,真的会救人? “就是,你不会是新来的护士吧?別不懂装懂。” 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出声附和胖军嫂。 秦姝沁著刺骨冷意的眼眸,扫向说话的几人。 “你们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不懂就闭嘴,別捣乱!” 她知道这些人以貌取人,冷声懟了眾人,低头继续查看男孩的伤势。 秦姝抬头时,露出娇媚艷丽的脸蛋,就像是山里吃人的精怪,一看就是不安分的主。 之前的胖军嫂,来到刘政委媳妇的身边,低声劝道。 “这姑娘一看就不靠谱,你可別让她把孩子给耽误了。” 其他人也纷纷开口劝她。 “就是,谁一上来扎那么多针。” “也不知道会不会把孩子给扎出个好歹来。” 悲痛欲绝的政委媳妇,茫然地抬起头,无措地看著劝她的几人。 秦姝睨向这群捣乱的人,提高嗓音喊道。 “这里是急救室!都保持安静!” 房间陷入短暂的寂静。 胖军嫂不惧秦姝,撇嘴道:“你吼什么吼!自己没本事还想出风头,回头孩子被你折腾出个三长两短,看你负不负得起责任!” 她上下打量著秦姝,眼神挑剔,充满了敌意。 恰在此时,吕敏带著针灸收纳包来了。 她在外围隱隱听到了几句,扬高声音喊道:“瞎嚷嚷什么呢,小秦可是正儿八经的医学世家出身,她还是谢团长的媳妇。” 此话一出,瞬间堵住胖军嫂等人的嘴。 谢澜之,营地里最年轻的高级军官。 可惜,这么好的一个男人,瘸了腿,毁了容,身受重伤,命不久矣了。 吕敏挤到病床前,把两个绣著不同纹的针灸收纳包,放到秦姝的手中。 她担忧地问:“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不过还有得救。” 秦姝接过收纳包,从里面摸出一枚十多厘米长的银针。 极为恐怖的银针,暴露在眾人视线中,引来一阵惊呼声。 秦姝手指在男孩的肋骨处按了按。 “唔——!” 孩子的嘴巴张开,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秦姝手上的银针,快速扎入拇指下方按压的穴位。 她捏著银针,在孩子的血肉內来回穿刺,速度越来越快。 “吕院长,酒精球!你来消毒!” “来了!” 吕敏用镊子夹著酒精球上前。 秦姝飞快地把银针拔出来。 只听到呲呲声响。 小男孩肋下的针孔內,溅出黑色的血。 孩子妈妈离得最近,被溅了满脸黑血,整个人呆若木鸡。 如此惊悚的一幕,落入其他人眼中,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胆小的人,差点被嚇晕过去。 在吕敏用酒精球给孩子消毒时,秦姝换了个位置,重复之前的针灸治疗。 “孩子眼皮动了!” 有人激动地惊呼出声。 第24章 谢澜之骨头都酥了,魂也没了 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的小男孩,缓缓睁开了双眼。秦姝停止针灸,握住他断了的那条胳膊。 她弯身凑近孩子,嗓音温柔:“別怕,告诉我,你是怎么把胳膊摔断的?” 小男孩睁眼就看到眉眼温柔,笑容漂亮的秦姝,心底的恐惧散去不少。 想到当时的凶险,他哽咽地说:“树,从树上掉下来的。” “好,我知道了,没事了,没事啊。” 秦姝双手摸索著男孩高高肿起,畸形的胳膊,用力揉捏了几下。 她双手紧握关节处,使了些许巧劲,一拉一推。 快狠准,一气呵成,瞬间把孩子的断骨復位。 秦姝对表情茫然的孩子,笑著说:“好了。” 这就好了? 屋內眾人看得是目瞪口呆。 秦姝从兜內摸出一块大白兔奶,送到小男孩的面前。 “真乖,奖励你吃。” “大白兔奶!” 男孩睁大含著泪的眼睛,露出喜悦的表情。 他抬起那条没受伤的胳膊,就要去拿秦姝手上的奶。 在孩子快要碰到的时候,秦姝把手移开:“换另一只手拿。” 男孩满心满眼都是奶,想也不想地抬起骨头刚復位的胳膊。 在他拿到奶时,没看到屋內大人的震惊表情。 太神奇了! 隨便扎几针,捏几下胳膊,孩子的胳膊就好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任谁都无法相信这么神奇的事。 秦姝让吕敏找来木板跟绷带,给孩子的胳膊包扎固定。 胖军嫂满脸的怀疑人生,喃喃自语道:“该不会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吧?” 这次没人附和她的话,不过她们看秦姝的眼神,依旧半信半疑。 “阿姝,好了吗?我来接你。” 从急救室门口,传来男人音色纯正,尾音上扬的悦耳嗓音。 矜贵清冽的声线,不轻不重,狠狠敲击在屋內的每一个人心上。 秦姝看著谢澜之,诧异地问:“你怎么来了?” 男人眉眼天生带著点冷感,唇角扯了抹不咸不淡的弧度,漆黑眼眸扫视著屋內的眾人。 待眾人心底莫名发紧时,谢澜之视线又回到秦姝的身上。 他声线低柔:“等了你好久不回去,过来接你。” 屋內眾人看著忽然出现的谢澜之,下意识去看他的脸,又盯著他的大长腿。 男人穿著病服裤,依旧难掩笔直有力,引人无限遐想的大长腿。 他脸上那道贯穿半张脸的伤,留下的疤痕已经变淡。 这还是曾经那个“玉面阎王”。 长身鹤立,自带锋芒,与往日没多少差別。 只是褪去军装后,他身上多了几分怠倦懒散的气息。 一句等了你好久,来接你。 让人无法不误会,谢澜之对秦姝的看重。 大病初癒的谢澜之,在眾人心虚、忌惮的目光注视下,步履平稳地走进急救室。 他步伐沉稳有力,眼神深邃,像是从容不迫的王者。 不轻不重的脚步,踩在心虚的人心上。 这哪里像是腿瘸了的废人。 分明比从前更甚,周身凛然气势,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谢澜之站在秦姝身侧,垂眸去看躺在病床上,嘴里含著的刘金宝。 他揉了揉男孩的脑袋,用陈述口吻说:“宝儿又调皮了。” 刘金宝抿著嘴,乖乖喊人:“谢叔叔。” 谢澜之扫了一眼床单上的血色,还有满脸血的政委媳妇,一颗心沉了沉。 他对孩子淡声说:“以后要乖一点,知道吗?” “知道了。” 刘金宝似乎很怕他,乖乖点头。 李小红见儿子醒了,体温也回来了,一改之前要死要活的样子。 她抹了抹脸上的泪跟血,从地上爬起来,对著秦姝躬身致谢。 “谢谢,谢谢你!” “要是宝儿有个好歹,我也活不下去了!” 李小红大字不识一个,孩子出事,家里男人也不在身边,她整个人都慌得不行。 她当时抓著孩子越来越凉的手,心底一片冰冷。 如果不是秦姝的出现,她怕是真活不下去了。 秦姝绕过床头,双手把政委媳妇扶起来:“嫂子不用这么客气,我秦氏医术代代相传,行医者皆以治病救人为己任。” 李小红不会说漂亮话,只一个劲地不停跟秦姝道谢。 吕敏给刘金宝用木板固定好胳膊后,把李小红拉过去,叮嘱她要如何照看孩子。 这才稍稍缓解了秦姝的尷尬。 秦姝看著谢澜之的腿,黛眉轻蹙,压低声问:“你腿不疼吗?” “还好。”谢澜之言简意賅道。 夫妻俩低声交流时,有人好奇地问:“谢团长,你这腿是好了?” 出声的人,是之前质疑秦姝的胖军嫂。 谢澜之目光精准地在人群中,锁定在那位军嫂身上。 他態度疏离,淡声道:“好了,很快就能归队。” 胖军嫂不死心地问:“真好了?没落下什么病根?” 谢澜之脸上的笑容愈发温柔了,然而,笑意不达眼底。 他在屋內信步閒庭地走了一圈,自信平稳的步伐,从骨子里透出杀伐之气。 眼见为实,这下胖军嫂再无话可说。 又有人好奇地问:“谢团长,你的腿也是你媳妇治好的?” 谢澜之下頜微敛,姿態谦逊有礼,说出来的话却丝毫不谦虚。 “我家阿姝就是个小神医,要不是她,我怕是要拄一辈子的拐杖。” 从谢澜之口中得到证实,眾人看秦姝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她给刘金宝的断骨復位,也许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谢澜之可是身受重伤,被宣判毁容瘸腿,药石无医的將死之人。 这才不到一个月,他脸上的伤疤淡化,腿也能行动自如。 快死的人都能被秦姝给救回来。 难不成她真是个小神医。 963部队,有这么一位神医在,眾人也能跟著沾光。 想到这里,她们朝秦姝围拥上去,想要跟她套套近乎。 秦姝冷淡地敷衍几句,拉著谢澜之离开急救室。 他们刚回病房,谢澜之的脸色迅速变得苍白,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跡。 “你耍什么威风,腿刚能下地,就这么胡来!” 秦姝把谢澜之扶到病床坐下,蹲在地上挽起他的左裤腿。 果然,已经癒合的伤口,因长时间强撑用力而红肿。 庆幸没有流血,否则伤势加重,又要在床上躺两天。 谢澜之看著蹲在他身前的秦姝。 他扯了扯唇,淡声说:“就是看不惯她们欺负你。” 秦姝闻言抬头,撞入谢澜之满是认真的眸子里。 她不禁笑了:“哪里是欺负了,我当她们在狗吠,倒是你硬撑著也不嫌疼。” 秦姝从床底拿出板凳坐下,给谢澜之红肿的左腿伤处,涂抹了一层药膏。 她的动作太过轻柔,谢澜之几次受不住,腿轻微地抽动两下。 “疼了?” 秦姝双眉紧皱,担忧地问。 “唔……”谢澜之紧抿著唇,以鼻音发出似是而非的声音。 秦姝以为他被药刺激得疼,红唇凑近伤处轻轻吹了吹。 这一吹,又轻又柔,差点把谢澜之的骨头都吹酥了,魂也给吹没了。 他浑身一激灵,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 谢澜之深呼一口气,把坐在板凳上的秦姝拉下来。 被按在床上坐著的秦姝,手上还捏著沾了药膏的球。 她眨了眨眼,诧异地问:“怎么了?” 谢澜之盯著她漂亮的眼眸,说出心底酝酿已久的想法。 “我现在的情况,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秦姝下意识道:“会不会太快了?” 出院? 那岂不是要跟谢澜之同居。 她还没做好准备啊! 秦姝內心是抗拒的,面上却不显,一副为谢澜之著想的神態。 她苦口婆心地说:“你刚能下地行走,为了后续的恢復,还是多住几天为好。” 能拖一天是一天。 她前生今世,都没有跟人同床共枕过。 家里有两间臥室,其中一间阿木提住过。 她不可能一个人霸占著主臥,把谢澜之赶去隔壁住。 谢澜之映著疏离淡漠的眸子,不经意瞥到秦姝紧握的手,眉梢高高地挑起。 这是不希望他回家? 他用手揉了揉酸痛的左腿,嗓音放柔:“好,我过两天再回去。” 秦姝鬆了口气,紧握的手缓缓鬆开。 谢澜之把她的小动作看在眼中,眼底深处漾起戏謔笑意。 倏然,秦姝浸著汗的手,被男人温热的手掌握住。 “阿姝,我们已经是夫妻了,对吗?” 秦姝心底有不好的预感,点了点头:“对。” 谢澜之纤长的指节,摩挲著她皮肤细腻的手背,嗓音不紧不慢道道: “所以我们早晚要住在一起,希望你能儘快做好准备。” 第25章 我们是夫妻,同床共枕,名正言顺 “……”秦姝。这一发直球,来得猝不及防。 秦姝瞬间就明白,她的小心思被看透,既尷尬又有点受惊。 她运了口气,甩开谢澜之的手,站起身去收拾桌上的东西。 谢澜之见把人惹不高兴了,主动上前去帮忙。 过了会儿,他发觉有点不对劲。 秦姝把柜子里的东西都拿出来,整齐地摆放到桌上,连墙角的暖壶都跟脸盆都不落下。 谢澜之的心沉了沉,试探地问:“这是要做什么?” “收拾东西,一起回家。” 秦姝头也不抬,声音又娇又凶地回道。 谢澜之住了半个多月的卫生院。 柜子里的点心,果,麦乳精、罐头,红等堆了不少。 秦姝把东西大包小包的整理完,时间快到中午了。 她站在原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回头去看整理床铺的谢澜之。 男人的腿走路一瘸一拐,偶尔会因为疼痛而有停顿片刻。 秦姝放下擼起的袖子,隨口问道:“时间不早了,你是跟我一起回去,还是休息会?” 卫生院距离家属院不近,走这么一趟,谢澜之的腿肯定撑不住。 谢澜之盯著自己的腿,沉吟著说:“阿木提一会过来,我等他到了,把东西一起带回家。” 秦姝点头:“那我先走拿一部分。” 她拎起一个有点沉的大包,把来时带来的网兜也提在手里,先一步回家了。 谢澜之出院,总要庆祝一下。 秦姝回到家脚都没站稳,拿著粮票肉票去了供销社。 今天不巧,猪肉都卖没了。 售货员说是附近村子里有办喜事的,把肉全都包了。 秦姝转了一圈,买了两块豆腐,乾粉条,跟一些调味料。 她回家属院时,顺路去了一趟部队食堂,出来时手里提著一小兜的骨头棒子。 * “嫂子!我们回来了!” 秦姝在厨房做饭,听到客厅传来阿木提的声音。 “弟妹,又做好吃的?我闻著味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隨后,是赵永强那把粗狂,非常自来熟的洪亮嗓门。 秦姝手上拎著铁勺,掀开厨房的布门帘。 客厅內的三个男人,正把手上的大包小包往地上放。 穿著病服回来的谢澜之,神色波澜不惊,鹤立鸡群地站在屋內。 他双眼扫视著焕然一新,处处透著乾净的家,感受到温馨暖意氛围。 谢澜之漆黑沉稳的眼眸不经意间,跟秦姝看过来的目光对上。 两人双目交匯,有种默契在彼此之间悄然而生。 秦姝表情微怔,率先移开视线,对赵永强、阿木提热情地开口。 “辛苦了,饭这就好了,都留下来吃饭啊。” 赵永强:“好嘞!就等弟妹这话了。” 阿木提:“谢谢嫂子。” 因为庆祝谢澜之出院回家,秦姝硬是凑出来四菜一汤。 萝卜粉条燉豆腐,大骨头棒子,红烧茄子,跟炒青菜,鯽鱼汤,还有手擀麵。 秦姝把燉的大棒骨头端上桌,谢澜之从主臥缓步走出来。 他换了一身衣服,军绿色长裤,白色衬衣,袖口齐整地挽到小臂上,露出紧实的肌肉线条,整体乾净利落的帅气。 秦姝瞄向他站姿挺拔,两条看似强劲有力,充满爆发力的大长腿。 这男人能下地走了,真是一刻都不閒著。 她坦然迎视谢澜之的目光,笑著说:“吃饭了。” 谢澜之应了一声,並未走向饭桌,跟著秦姝来到厨房。 秦姝手上端著菜,转过身就看到他,人高马大地站在那。 “你怎么进来了?” 谢澜之看了眼菜板上的几道菜,言简意賅道:“帮忙。” 他主动端起冒著热气的菜跟汤,迈著沉稳,一停一顿的步伐离去。 午饭后。 秦姝送走蹭吃蹭喝的阿木提、赵永强,鬆弛懒散地坐在弹簧沙发上。 她沐浴在窗外折射进来的阳光下,娇艷白皙的脸庞,被晒得微微泛红。 秦姝忽然开口:“从家里带来的药快用完了,我想进天鹰岭找些药材。” 谢澜之这半个多月,消耗的药材可不少。 为了后续的稳定治疗,还需要一些药效好的草药。 坐在办公桌前,正在修理檯灯的谢澜之抬起头,两条眉毛紧紧蹙著。 他打量著秦姝,沉声问:“你要亲自进山?” 秦姝眼尾轻挑:“有问题?” 谢澜之下頜紧绷著,默然半晌,声音微冷道:“太危险了,你要什么药材写张单子,我让阿木提去买。” 秦姝神色淡了淡,摇头道:“买不到的,药材的年份跟药性要严格把控。” “不行!” 谢澜之沉思片刻,態度依旧坚决。 秦姝凝眉:“你不治伤了?” 谢澜之继续修炼檯灯,用一句话打发了她:“最近山里不安全。” 他明显有其他的顾虑,秦姝看出来了。 她站起身走到谢澜之身边,用手指戳他的肩膀。 谢澜之不理她,她就继续戳。 这样有一下没一下的撩拨,最是让人受不住。 谢澜之被这另类的撒娇方式,搞得很是无奈。 他抬起漆黑凉薄眼眸盯著秦姝,用冷漠口吻,说出担忧的话。 “天鹰岭太危险了,你一个女孩子受不住山里的恶劣环境。” 秦姝知道他担心的不是山里环境,而是深山更为混乱的危险。 她压低了嗓音,娇声哀求:“我知道山里很危险,我又不可能日行百里到危险的地方,就在外围转转,找些新鲜的药材,不会出事的。” 谢澜之闻言,眼神上下打量著秦姝。 他估算著这小身板,走上十公里山路就能累趴了。 秦姝见他眼底有些许鬆动,继续道:“我保证乖乖的,除了挖药材,绝对不乱跑。” 她娇艷欲滴的双唇一开一闔,嫵媚勾人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盯著谢澜之。 明知她是在故作装乖,谢澜之內心的坚持却开始鬆动。 可他依旧没有鬆口,薄唇紧紧抿著。 秦姝眼眸微眯,娇哼一声:“別以为我不知道,附近的村民经常进山打猪草,还有人去山里狩猎,我看你就是看我不顺眼,对我有意见!” 谢澜之凝视著她白皙脸蛋,透著淡淡的粉红,骄横的勾人小模样。 他的心像是被猫爪子挠了一下,只觉得心里发痒。 谢澜之眸色微暗,声线凌冽地问:“你真想进山?” 秦姝忙不迭地点头:“想!” 谢澜之似是妥协了,缓声道:“好,要让阿木提跟著你。” “可以!” 秦姝立即笑逐顏开,双眼弯成月牙状,衬得娇媚的脸蛋更添几分艷色。 到了晚上,她笑不出来了。 秦姝已经做好了,跟谢澜之同床共枕的准备。 她以为男人的腿不方便,两人不可能发生什么。 可谢澜之……似乎並不是这样想的。 男人赤裸著上身走进臥室,胸膛掛著冲洗时的水珠,黑得发亮的眼睛紧紧地盯著秦姝。 来者不善! 倚在床头的秦姝心底打鼓,意识到情况有点不妙。 她紧张地吞咽两下,身体往蚕丝被里下滑。 “我困了,先睡了。” 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响起,在安静的房间內格外清晰。 声音越来越近,在床边停下。 双目紧闭的秦姝,一颗心都快跳出来了。 不会吧! 谢澜之伤还没好,应该没这么欲求不满。 躲在被子里的秦姝还在自我安慰,下一秒,身上盖著的被子被一把掀开。 紧接著,床上一沉。 一具温热裹挟著湿气的身体,非常自然地躺在她身边。 秦姝汗毛都要竖起来了,身体瞬间紧绷起来。 她不敢睁眼,悄咪咪地拽著被子,低声说:“给你留了被子,你別跟我挤,我不够盖。” “没事,挤挤更暖和。” 男人低哑嗓音,在秦姝的耳边清晰响起。 她唰的一下睁开双眼,看到近在咫尺的结实紧密腹肌,线条分明,没有一丝赘肉。 秦姝声音登时不稳起来:“你离我这么近做什么?” 谢澜之上半身倾过来,单手撑在床侧,把秦姝牢牢控制在身下。 他眸色沉沉地盯著秦姝受惊的脸庞,带著枪茧的指腹,触碰她穿著的质背心衣领。 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著衣领,意思不言而喻。 秦姝睁大双眼,结巴道:“你、你腿还没好,这事咱们得缓缓。” “我觉得没问题。” 谢澜之凝著她莹白凝脂肤色,性感小巧的锁骨,眸色越发深邃,嗓音低沉暗哑。 秦姝只觉得谢澜之的眼神太嚇人,要把她给吞了似的。 她紧张地吞了吞口水,默默找机会,想要从谢澜之的身下逃走。 秦姝细声细语地打著商量:“我害怕,你给我点时间。” “半个多月的时间不够?” 谢澜之把她的小动作都看在眼中,轻抿的薄唇,勾起一抹玩味弧度。 他纤长手指微曲,以背面触碰秦姝圆润,肤色细腻的肩头。 秦姝柔软的身躯往下溜,刚准备逃脱虎口,腰肢被一双大手捞起来。 谢澜之单手抓著她的两只手,用力扣在头顶的枕巾上。 他倾身而上,直视秦姝受惊的漂亮眼眸,薄唇缓缓翕动。 “阿姝,我们是夫妻,同床共枕,名正言顺!” 第26章 血气方刚的谢团长,被撩疯了 谢澜之的每一个字,都狠狠砸在秦姝的心上,让她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这人想睡她的心思,已经显而易见了。 秦姝看著挺斯文的谢澜之,说话这么粗暴,一点都不知道委婉。 她唇角抽搐道:“你说话就不能含蓄点?” “含蓄能睡你吗?” 谢澜之挑了挑眉,低沉曖昧的嗓音,带著一丝玩味儿。 “……”秦姝。 她满脸的无语,感受到被桎梏的双手,覆在腰间的手掌力度还在收紧。 秦姝很想对谢澜之大声说——不能! 可她在完全被压制的状態下,没有半点反抗的能力。 难不成今晚真要交代了? 秦姝对男女之事说不上牴触,就是单纯的怕疼。 谢澜之察觉到她的身子在轻微发颤,眼底的戏謔情绪微敛。 他鬆开紧握的纤细皓腕,哑声问:“害怕了?” 秦姝在心底送了他一双白眼。 废话! 她能不怕么! 你也不看看自己的眼神多嚇人! 秦姝脸上堆起討好的笑容,刚准备说几句软话,让谢澜之不要衝动。 男人翻身而下,顺手把滑落的蚕丝被给她往上拉了拉。 秦姝有一瞬间的怔愣,不明白他要搞什么。 谢澜之像只懒洋洋的雄狮倚在床头,目光沉静地凝视著她,慵懒声音透著几分冷意。 “我知道你胆子大,但有些事要保持敬畏心,天鹰岭有奇形怪状的古树,还有很多毒虫猛兽,外围偶尔也会有野兽出没,里面真的很危险。” 秦姝反应过来了,这男人没想跟她做那事,根本就是在嚇唬她。 她美目微瞪:“说来说去,你就是不相信我。” 谢澜之没有反驳,坦言道:“闯进山林深处,很有可能会送命的。” “你不是让阿木提陪著我。” 躺在被子里的秦姝放鬆身体,微微抿了下唇,低声反驳。 谢澜之盯著受伤的左腿,眼神幽深而清冷,淡声说:“我现在腿脚不便,否则不会让阿木提陪你去,你明天记得不要往深林里走,找不到的药材就回来,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知道了,你好囉嗦。” 知道谢澜之嚇唬人,秦姝已经不惧他了,说话的口吻也隨意不少。 谢澜之手掌落在她头上,轻轻揉了揉她发的髮丝。 “睡吧。” 说再多,不如明天叮嘱阿木提,把人给他看住了。 身边多了个人,秦姝酝酿了许久睡意,才逐渐入睡。 她睡得很香,谢澜之却被她豪放的睡姿,搞得浑身著了火似的。 秦姝睡觉很不安分,手脚不老实在被子里,时不时要出来透气。 透气也就罢了。 她偏要撩拨血气方刚的谢澜之。 啪! 秦姝白嫩的小手,落在谢澜之沁出一层汗跡的胸膛上。 那只手要是规规矩矩的还好说。 可它还带动的,时不时会摩挲两下。 谢澜之的胳膊抵在额头上,遮掩氤氳著情动慾念的漆黑眼眸,表情隱忍而困扰。 过了会儿,秦姝那条笔直光滑的长腿,横搭在谢澜之一团火热的腹部。 谢澜之的额角青筋直跳,薄唇紧紧抿著,脑子里的弦处於崩溃的边缘。 他偏过头,眼神凶狠地盯著,嘟著小嘴,睡得香甜的秦姝。 这副娇憨的模样,让人不忍心把她喊醒。 谢澜之喉结缓缓地滚动著,极力隱忍克制著內心的情绪。 睡梦中的秦姝,又往他身边挪了挪,顺手搂住他精瘦紧绷的腰身。 这么一骑,一挨,再一抱。 主动送上门来了! 谢澜之的侧脸能感受到,秦姝均匀的灼热呼吸,带著一股清甜香气。 他看著睡顏恬静的秦姝,咬了咬牙,连人带被子都搂进怀中。 秦姝不仅没有挣扎,反而找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可算不闹腾了,能睡个安稳觉了。 谢澜之鬆了口气,再折腾下去,他无法保证不会做些什么。 他抱著怀中的小娇妻,嗅著涌入鼻息的独特清幽体香,心满意足地闭上眼。 翌日。 秦姝吃过早饭,换了一身长裤长衫,把裤脚用绳子绑起来。 谢澜之拎起装著採药工具的竹篓,温声叮嘱:“山里温差大,我给你拿了件衣服。” “知道了。” 秦姝背对著谢澜之,背上分量很轻的竹篓。 她从桌上拿起一个暗红色的头巾,动作熟练地包在头上。 “厨房灶台上是冬虫草燉鸡汤,燉到中午差不多就好了。” “回头你自己再下碗面吃,橱柜里还有我昨晚剩的手擀麵条……” 秦姝话说到一半,转过身来,表情严肃地盯著谢澜之。 “你现在还不能吃其他东西,除了水,入口的东西都需要我点头。” 谢澜之听著她轻言慢语的嘱咐,只觉得小丫头片子年纪不大,比他妈还要嘮叨。 他没有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低笑一声,配合地点了点头。 “你进山后要注意安全。” “嗯。” 秦姝回得漫不经心,脑子里想的都是草药。 没过多久,阿木提来了,秦姝背著竹篓跟他一起离开。 * 天鹰岭山脚下,有附近的村民在打猪草,还有孩子跟在身后帮忙。 道路崎嶇的山路不好走。 越往里走,人烟越稀少,路也越窄。 秦姝跟阿木提一路走走停停,越往深处走,气温就越冷。 她把谢澜之放进竹篓的外套拿出来穿上。 走了许久,头顶的古树遮天蔽日,氛围逐渐阴森起来。 秦姝熟门熟路地往深处走,阿木提眸光微动,出声阻拦: “嫂子,不能再往里走了。” 自从进山后,阿木提脸上的淳朴笑容消失,锐利眼神警惕地扫视周围。 秦姝顿足在原地,打量著周围的环境,用工具挖脚下的土壤。 她根据环境跟土壤湿度,推断附近有她要找的草药。 “我在周围转一转,你先歇会儿。” 秦姝背著竹篓,往长满青苔的地面方向走去。 阿木提没有留在原地,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后。 没多久,秦姝就找到几株想要的草药,看年份少说也有五六十年了。 她双膝跪在地上,用工具挖草药的根茎,连一丝根须都捨不得破坏。 半个小时后,终於把几株珍贵药材挖完。 秦姝倏然开口:“根据我们所处的阴暗面,这附近应该有被阳光照耀的斜坡地。” “还真有。” 阿木提想了想,伸手指向东边方向, “那里有个斜坡,距离这有几百米,路不太好走。” 秦姝满意一笑,背好竹篓,径直往东走去:“那我们过去看看。” 阿木提见她去意已决,觉得那边没什么危险,就领著人过去了。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两人还没达到斜坡地,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 “砰——!” 紧接著,是野兽的悽厉嘶鸣声。 棲息在树上的鸟群,受到惊嚇一鬨而散,发出尖锐的叫声。 阿木提迅速弓起身体,一个跳跃来到秦姝的身前,从后腰拿出上了膛的枪。 他压低声说:“嫂子別怕,估计是有人在狩猎。” “嗯,我不怕。” 秦姝侧耳听著远处传来的沙沙声。 有什么东西往这边跑来,嘈杂凌乱的步伐,轻微晃动的地面,能分辨出来数量不少。 秦姝仔细分辨了一下,脸色倏变,眼底瞳孔急剧紧缩。 “阿木提,快上树!” 第27章 被兵哥哥围堵,喊嫂子 她转身往最近的古树跑去,蹭蹭几下爬了数米高。阿木提茫然不解,看著她眨眼上了树。 见阿木提不动,秦姝低吼:“是野猪群!快上树!” 阿木提脸色一变,朝左边的树跑去。 他刚爬上树,一群露出尖锐獠牙,嗷嗷叫的野猪飞奔而来。 大大小小加起来少数有20多只,个个膘肥体壮,一看就伙食不错。 “砰——!” 又一声枪响,野猪的惨叫声隨之响起。 蹲在树上的秦姝跟阿木提,亲眼看到一只野猪被击中。 被激怒的野猪群红了眼,四处乱窜,疯狂攻击周围的一切。 秦姝蹲在树杈上,观察下面的凌乱场景,紧皱的眉心一直没鬆开。 野猪的战斗力堪比猛兽,杀伤力非常强,一个不小心就会殞命。 如果这时有人出现,势必会成为它们的发泄目標。 秦姝所在的古树,已经被几只寻著味儿找来的野猪,用力地衝撞起来。 她双手用力抱著树干,冷眼看著玩命撞树的野猪。 “在那里!” 地面传来少年欢呼雀跃的声音。 秦姝循声望去,看到几个十多岁的少年。 她冷艷脸庞顷刻沉如水,低吼提醒:“快上树!” 几个初生不怕牛犊的男孩,双眼发光地盯著野猪,哪里肯定听秦姝的。 其中一个男孩扛著猎枪,对准朝他们衝去的野猪。 砰的一声! 又一只野猪倒下。 不等少年们欢呼雀跃,野猪群一窝蜂地朝他们衝过去。 惨剧即將发生时,秦姝抓著眼前的树枝,一跃而下,轻盈身体盪在空中。 “快上树!” 她又提高声音,喊了一遍。 震耳欲聋的低吼,不仅惊醒少年们,野猪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来。 抓紧树枝盪在空中的秦姝,脚踹在对面上的树干上,身体灵敏地换了一棵树抱住。 她的动作太大了。 导致背篓里的草药都掉在地上。 眼看野猪就要衝过来,草药即將葬送於猪蹄下。 秦姝不顾危险放开紧抱的树干,飞跃而下,双脚落在地上。 阿木提见秦姝以身涉险,对准距离她较近的野猪,连开七八枪,將其都击毙。 秦姝捡起草药丟进背篓,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爬到距离最近的一棵树上。 她来不及安抚快速跳动的心臟,从身上摸出数枚银针,甩向地面野猪的两眼中间上方。 银针入体,野猪接二连三地倒下翻滚,发出尖锐嘶吼声。 20多只野猪,还剩七只大野猪,一只很壮的小野猪。 秦姝瞥向爬上树的几个少年,没好气地喊道:“愣著干嘛,击毙它们!” 野猪从来都是有仇就报,且不死不休。 不把剩下的几只处理了,他们谁也无法脱身。 拿著猎枪的男孩,被吼得头脑发懵,手脚慌乱地举起枪。 啪的一声! 猎枪在慌乱间掉在地上。 野猪掉头去撞几个少年所在的树,跟成人腰粗的大树,被撞得摇摇欲坠。 “啊啊啊!!” “呜呜呜……救命啊!!!” “谁来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秦姝恨不得把几个哭嚎的少年揪下来,一人呼一大巴掌。 这时候知道怕了,早特么干嘛去了! 秦姝捏著手中仅剩的三枚银针,看向斜对面树上的阿木提。 “阿木提,你还有几发子弹?” 阿木提看了看枪膛,竖起三根手指。 秦姝眼神冷如刀子,沉声道:“我们一人三只,先解决一部分。” “好!” 阿木提话音刚落,直接出手击毙三只野猪。 秦姝手中的三枚银针,也目標精准地放倒三只野猪。 她这一手绝技,落入对面的几个少年眼中,佩服的眼神紧紧盯著她。 阿木提从裤腿摸出一把匕首,抱著粗大树干往下滑落。 他对秦姝说:“嫂子,我下去处理剩下两只,你不要再冒险了。” “不行!”秦姝厉声阻止:“你先等等,我想想办法。” 她精致脸庞一片肃杀,內心冷静地思索起来。 陷入狂暴的野猪不死不休。 这可不算是闹著玩的,一不小心会搞出人命来。 秦姝眼尾余光不经意看到,躺在地上的猎枪,眸底一亮。 她指著地上的武器,对阿木提说:“我来吸引野猪的注意力,你去捡武器!” 阿木提看向距离他所在的树,有十多米远的猎枪。 他估算了下,点头道:“可以!” 秦姝用之前的方式,拽著结实韧性极强的树枝,用力盪在空中。 “咻——!” 她口中发出清脆的哨响,野猪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 趁野猪换目標攻击时,阿木提利落地滑下树,以最快的速度拿到猎枪。 “砰!砰——!” 两声震耳欲聋的枪响。 朝秦姝衝去的两只野猪,猛地趴在地上,血流不止。 见野猪都被解决,秦姝鬆开手中的树枝,双脚稳稳地落在地上。 阿木提手持猎枪衝到她身前,低声提醒:“小心,野猪会装死。” “嗯。”秦姝並未放鬆警惕。 两人寸步不离地检查野猪,没死的补一枪,確定它们全部阵亡,才鬆了口气。 秦姝放下背篓,后背抵在一颗树干上,擦了擦头上的汗。 她盯著野猪尸体,淡声说:“这群野猪数量可不少。” 一般的野猪群,也就六七只左右。 阿木提解释:“这里野猪泛滥,20多只的野猪群很常见。” 他从怀中拿出一袋药粉,洒入野猪留在地上的血液里。 秦姝嗅著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被一股刺鼻的酸臭味取代。 她疑惑地问:“这是在做什么?” “巡逻的战友偶尔走这条路,避免引来其他大型野兽,一般都要进行处理。” 阿木提的脸色不太好看,声音很闷,手上的动作不停。 秦姝明白他这是为了战友的安全著想,走上前一起帮忙。 倏然,她双眼一亮:“我们会不会碰上巡逻的战士?” 阿木提想了想说:“有七成的可能。” 他回头瞥向身后,堆积成小山高的野猪尸体。 如果碰到巡山的战友,这些野猪抬下山不成问题。 “大哥,你是附近部队的军人吗?” “姐姐,你刚那一手绝技能不能教教我?” “这些野猪是我们先看到的,我们要分多的部分!” 从树上爬下来的几个少年,满脸兴奋地跑过来,围著阿木提、秦姝。 他们嘰嘰喳喳的,根本没意识到之前的形势有多危险! 秦姝听到他们的声音,心底的火气就压不下去,一句话都懒得跟他们说。 阿木提直接黑了脸,眼神阴鷙地俯视著几个少年。 “天鹰岭禁止孩子进入,你们家大人呢?” 一句话,问得几个少年面色惨白。 秦姝重新背起竹篓,看到这一幕,心中暗爽不已。 为首的少年,就是之前用猎枪打野猪的男孩,愤懣道:“不用你管!” 他对阿木提张开手,语气冷硬:“把枪还给我!” “武器没收!” 阿木提把猎枪掛在身上,皮笑肉不笑道, “回去就通知你家大人,都要接受批评教育!” 其他孩子一听慌了,七嘴八舌地为少年说好话。 “是我们求著阿苗哥带我们进山的。” “家里快吃不上饭了,我们就是进山找点吃的。” “大哥哥,不能告诉阿苗哥家里,他爸妈会打死他的!” 阿木提看著几个孩子瘦骨如柴,表情桀驁的阿苗,更是瘦得跟麻杆似的。 他脸色缓了缓,问:“你们是哪个村的?” 几个孩子异口同声道:“洛西坡的!” 阿木提知道这个村子,家家户户都生了一堆孩子,少说五六个,多的十多个。 这些孩子能养活已经不容易,填饱肚子就太难了。 可天鹰岭不止环境险峻,还有不少偷渡客,亡命之徒混跡其中。 阿木提不讲情面,严肃道:“这件事瞒不住,必须通知你们家里的大人。” 在几个少年哭丧著脸时,山坡高处传来低吼警告声。 “你们是什么人?都举起手来!” 高处十多个漆黑枪口,对准了阿木提、秦姝,几个少年。 “自己人!我是一团团长的警卫员,阿木提!” 阿木提抬起右胳膊,从袖口露出一条红布,边用力挥舞,边大声回喊。 山坡那边衝下来二十多个,穿著肃穆军装,身姿挺拔笔直的兵哥哥。 他们神色高傲,眼神透著凶狠,一出现扑面而来的杀伐之气。 其中一个兵哥认出阿木提,立刻变脸,露出对自己人才有的淳朴憨厚笑容。 “是你小子啊!” 看到堆成小山高的野猪,他们不禁瞪大双眼,表情非常震惊。 “我说怎么有枪声,你这是捅了野猪窝?” “我滴个娘也!这么多野猪,得吃到什么时候?” “阿木提,你们一团肯定吃不完,分我们二团几只也尝尝荤。” 一群军溜子插科打諢,围著阿木提想要从他这里分走几只野猪。 阿木提哪里做得了这个主,语速极快地把之前发生的事,跟大家解释了一遍。 其中一个兵哥哥眼睛瞪得贼大,双眼发光地扫视周围。 “哪呢?谢团的媳妇在哪?” 早就听说这位团长夫人,长得比文工团的女兵还好看。 “啪!” 队长一巴掌拍在兵哥的头上。 “那是谢团的媳妇,你得喊嫂子!” 兵哥连忙道:“是是是,嫂子,嫂子在哪呢?” 阿木提指著不远处,蹲在地上,用工具挖土的秦姝。 他提高声音喊道:“嫂子!” 第28章 谢澜之绝嗣,被传的人尽皆知 秦姝蹲在地上,用小铲子挖著湿土,捡起一块土疙瘩扔进竹篓。 听到阿木提的呼唤声,她回首露出浅淡疏离的笑容。 “我找到一些药材,你们先忙,我很快就好!” 阿木提跟这群巡山的战士碰上,十有八九是要下山的。 她要采的药还缺很多,趁机多挖一些触手可及的药材。 秦姝回眸一笑,精雕玉琢的嫵媚姣好五官,清晰落入眾人的眼中。 不少人都看直了眼,只觉得周围的阴暗环境,都亮堂起来了。 谢团长的媳妇笑起来好甜,人长得也白白净净的,清凌凌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似的。 “这、这也太好看了!” “这要是我媳妇,我得捧在手心里宠著。” 有几个兵哥哥失神地盯著秦姝了,不小心说出心里话。 还有吟诗夸人的:“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 阿木提给了他们一记白眼,沉著脸呵斥: “都別看了!眼珠子快掉了!” 他的眼神杀跟警告,不仅没有让这群光棍收敛,盯著秦姝的目光更热切了。 他们的目光很单纯直白,是对美好事物的欣赏与喜爱,没有任何逾越。 阿木提依旧眼神不善地盯著他们。 嫂子是澜哥的媳妇,这群混小子看什么看! 二团带队的队长,见阿木提眼神越来越凶,低咳一声,口吻严肃道: “都把脑袋里的水空一空,这是团长夫人,要喊一声嫂子!” 有个兵哥哥搞怪,扬天哀嚎:“我也想要媳妇!” 此话一出,换来其他人的围攻。 “你小子快闭嘴!” “说得我们不想要似的!” “谁不想辛苦一天,家里老婆孩子热炕头!” 眼见这群混小子乱作一团,二团队长纵容地看著。 过了片刻,他出声:“都稍微收敛一下,別把谢团的媳妇嚇到了。” 这些看著年纪不大的小狼狗们,立刻恢復初见时的严谨、肃穆,威风凛凛的模样。 阿木提跟二团队长凑到一起,商量著把野猪尸体抬下山。 秦姝背著竹篓来到,之前阿木提所说的,被阳光照耀的斜坡地。 她双眼微微一亮,竟然看到一片进入成熟期的野生天麻。 秦姝毫无形象地跪坐在地上,用小铲子採挖起来。 过了不知多久,身后传来阿木提的声音。 “嫂子,咱们该走了。” “这就来了!” 秦姝把掛著泥土的天麻放进竹篓,头也不回道。 她把土壤中剩余露出头的天麻,动作极快地挖出来,拎起略微沉重的竹篓朝阿木提走去。 秦姝回到被野猪攻击的地方,发现野猪尸体已经被分配好了。 连阿苗几个少年,也抬著三只体型小的野猪尸体。 “嫂子好!” 秦姝一出现,抬著野猪的兵哥哥们,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喊人。 这些长相青涩或成熟,態度热情的兵哥,很容易让人情绪受到感染。 秦姝抿唇一笑,声音温和道:“你们好。” 在下山的路上,她才知道这些淳朴的兵哥,似乎热情的过头了。 “嫂子,你长得真好看,家里还有姐妹吗?” “家里只有我一个女儿。” “嫂子,听说你是学医的,把谢团长的腿给治好了,是真的吗?” “我家世代学医,谢澜之的腿伤不算很重,他配合的好恢復也快……” 秦姝有问必答,看起来脾气很好的样子。 这让一些兵哥蠢蠢欲动起来。 一个抬著野猪的战士,踢了踢离秦姝最近的靦腆兵哥,给他使了个眼神。 靦腆的兵哥偷瞄了秦姝一眼,支支吾吾的开口。 “嫂子,听说你厨艺很好。” 谢澜之住院时,不少人去蹭饭,秦姝的厨艺好,早就在营地传开了。 听说她做的饭,美味又可口,吃了一次想一辈子。 秦姝美眸微微眯起,扫视著周围竖起耳朵听的其他人,心中瞭然。 她大大方方地说:“今天要是没你们,我跟阿木提还不知道怎么下山,为了表示谢意,哪天找个时间大家都来家里吃饭。” 秦姝没有定下日期,决定回去跟谢澜之商量一下。 “真的?!” “谢谢嫂子!” “嫂子威武,早就想要尝尝您的厨艺了!” 其中一个兵哥,这时说:“谢团长不会不欢迎我们吧?” 秦姝眉梢微扬,心道——这位小哥哥,你有点茶啊。 她面上笑眯眯道:“怎么会,澜之最是好客了。” 好客的谢团长,坐在骆师的办公室翻阅文件,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坐在办公桌前的骆师,端著茶缸喝茶,闻声看了他一眼。 他笑著打趣:“是小秦同志在惦记你呢。” 谢澜之眉梢轻挑,唇角忍不住微翘,嘴上一本正经地反驳。 “那丫头没心没肺,哪有时间惦记我。” 骆师身为过来人,怎么会看不出来,他心底应该是对秦姝满意的。 他撂下茶缸,语重心长地说:“我看那孩子是个疼人的,还会一身救死扶伤的医术。” “你敏姨说,她来咱们营地第一天,把家里收拾得乾乾净净,当晚还给你做了餛飩。” “你的一日三餐,也是那孩子亲力亲为,这么好的同志,你可不能对不起人家。” 谢澜之摸了摸鼻尖:“我哪敢,那可是我爸钦点的儿媳妇。” 他爸对秦家女儿的满意程度,从不办婚礼直接定下名分,这件事就能看出来。 骆师想到远在京市大院的老领导,面露悲慟,眼底露出一抹遗憾。 “你爸也不容易,当年在战场上廝杀,大大小小的伤造成体內暗伤不少。” 听到他提起父亲,谢澜之湛黑的眸子微暗,握著文件的手紧了几分。 骆师还在继续:“他这辈子就盼著抱上大孙子,等你伤好了跟小秦同志努努力。” 谢澜之闭上溢满痛楚的眼眸,心情无比沉重。 他绝嗣! 上哪给他爸弄个孙子出来! 他爸这辈子,別说孙子了,连孙女都抱不上了。 “嘭!” 办公室的门,被人猛地推开。 能这么放肆的人,除了吕敏不会是別人。 果然,人还没走进来,吕敏气急败坏的声音先传进来。 “这群搬弄是非的长舌妇!就知道胡说八道!” “就她们长嘴了,什么话都往外胡咧咧!实在是面目可憎!” 骆师见媳妇这么大的气性,连忙安抚:“消消气,这是怎么了?” 吕敏掐著腰,咬著腮帮子说:“有人说澜之绝嗣,一辈子没有孩子,整个营地都传遍了!” 第29章 玉面阎王归队,给媳妇找场子 坐在椅子上的谢澜之,脸颊肌肉紧绷,眼神瞬间涌出犀利光芒。 一直偷瞄他神色的吕敏,见此眸光轻颤,脸都跟著白了。 骆师对此一无所知,爽朗一笑,连连摆手。 “什么乱七八糟的,不用当真,她们就是日子过得太閒了。” 他端起桌上的茶缸,喝了一口浓茶,脸上还掛著不经心的笑。 过了会,屋內的静謐氛围,让骆师觉得不对劲。 “澜之,他们说的是真的?” 身后传来,吕敏不敢置信的轻颤询问声。 骆师猛地回头,眼神惊悚地看著他媳妇,跟表情难看至极的谢澜之。 在两个长辈疑惑、担忧,以及心痛的目光注视下,谢澜之缓缓站起身。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身上的军装,唇角勾起没有温度的冰冷弧度。 “这事谁传出来的?” 谢澜之嗓音低沉,问得漫不经心,带著风雨欲来的危险。 谢澜之没有反驳,也没有辩解。 他沉默的態度,分明是承认了绝嗣事件! 骆师跟吕敏的脸色煞白,两人瞬间感觉天都要塌了。 “哐啷!” 骆师手中的茶缸掉在地上,浓茶飞溅一地,打湿了鞋面。 他脚步踉蹌数下,单手扶住办公桌,神色复杂地看著谢澜之,按在办公桌角的手背青筋绷起。 骆师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 吕敏衝到谢澜之的身前,眼含泪意地问:“你是不是在开玩笑,这不可能是真的!” 谢澜之禁慾斯文的脸庞结冰,静静地站在原地,眼底泛著凌人的寒意。 “是真的,我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 他对这件事接受程度良好,唯一对不起的是父母。 骆师的脸颊肌肉颤抖,咬著牙问:“是不是这次受伤造成的?” 谢澜之眸光微闪,微微偏过头,避开他锐利的眼神。 沉默就是默认。 骆师痛苦地抹了一把脸,身体摔坐在椅子上,声音几近哽咽。 “是我对不起老领导!” “早知如此,年初就该让你调回京市!” 吕敏也彻底崩溃了,双手捂著脸痛哭不止。 “这是造了什么孽,怎么偏偏出了这样的事!” 谢澜之不忍看他们这般自责难过,薄唇浅勾,声调温和安抚, “我能活下来已是庆幸,不能生孩子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他说得风轻云淡,吕敏哭腔道:“怎么不是大事!老谢家这是要绝后啊!” 骆师怔怔地看著谢澜之,语气沉重地问:“这件事你通知家里了吗?” 谢澜之扶著哭得浑身颤抖的吕敏,把人扶到沙发上坐下。 听到骆师的询问,他眸色复杂难辨,唇角浮起一抹无奈的弧度。 他沉吟道:“我爸身体不好,这件事暂时不用告诉他。” “不行!” 刚坐下的吕敏,蹭的一下站起来。 她急匆匆地往门外走:“我现在就通知你爸妈,这件事决不能瞒著!” 吕敏认为这是她跟丈夫的错,这件事要儘快跟老领导说明。 “敏姨!” 谢澜之不顾腿上的伤,跨大步伐,把人拦下来。 “这件事我自有安排,您不要打扰他们了。” 吕敏態度坚决:“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瞒著!以你爸的身体情况,如果被有心人传到他耳中,他真出了什么事情,你会后悔终身的!” 几个月前的谢父大病一场,如今身体已经好转,情况还是不太好。 这件事可大可小,被有心人利用,说不准真的会出事。 谢澜之表情驀地怔住,一颗心沉坠得像是灌了冷铅。 他眼前浮现出秦姝嫵媚动人的脸庞,忽然福灵心至,墨色眸子里多了抹坚定。 谢澜之紧皱的眉头鬆开,唇畔扬起轻鬆的笑意,清冷温润的嗓音徐徐响起。 “我这不是话还没说完,你们也知道阿姝是大夫。” “她能在短时间让我恢復个七七八八,绝嗣对她来说也只是时间问题。” 这话,纯属是胡扯! 谢澜之在受伤期间,接到家里写来的信,是他妈写的。 信里的內容,句句不离他爸的身体情况。 他妈就给他一个任务——速归,多陪陪他爸。 骆师跟吕敏不知道这件事,听到谢澜之的话,皆面露喜色。 “真的?!” 夫妻二人异口同声地问。 谢澜之顶著心虚,点了点头:“真的!” “这就好这就好……”吕敏双手合十,闭著眼默念道:“老天开恩,菩萨保佑……” 瘫坐在椅子上的骆师,也整个人放鬆下来,狠狠舒了口气。 把两人安抚住,谢澜之面容倏地一沉,眼底迸发出沁人心脾的冷意。 他嗓音清冽地问:“敏姨,我绝嗣的事是谁传出来的?” 说到这件事,吕敏脸色跟著沉下来:“还能是谁,那些个吃饱了閒著没事干的家属,天天聚在一起说三道四的,也不怕哪天烂了嘴!” 谢澜之站在原地,耷拉著眼皮子,久久不发一言。 他沉吟片刻,倏地挺直腰身,对骆师敬了个礼。 “一团谢澜之,现在请求归队!” 骆师从地上捡起的茶缸,差点又摔在地上。 他瞪著眼睛,开口训斥:“胡闹!” 谢澜之下頜线紧绷,脸色一如既往的淡然,处惊不变。 他振振有词道:“除了腿脚不便,我完全能胜任组织交代的任务,请您允许我即刻归队!” 骆师听到他提起组织交代的任务,脸上露出纠结之色。 一旁的吕敏不干了,皱著眉说:“你也知道自己的腿还没好,依照你这伤势,就算是躺在床上百天,都不一定能下地行走,秦姝辛辛苦苦给你治好了,你就这么糟蹋身子!” 谢澜之的態度坚决,紧绷的下頜轻抬。 “一团谢澜之,请求归队!” 骆师虎目微瞪,睨著他:“我要是不同意,你是不是准备来个阳奉阴违?” 谢澜之幽邃沉静目光直视骆师,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 骆师知道他主意正,一旦决定的事,十匹马也拉不回来。 他摆了摆手:“准了,你悠著点操练,963部队的兵体能还差点意思……” “是!” 谢澜之打断骆师的话,放下抵在侧额的手,转身离开办公室。 吕敏看著他离去的背影,转身就埋怨起骆师。 “你这么就同意了!” 骆师轻嘆一声:“那孩子,你又不是不了解他的脾气。” 紧接著,他话音一转,笑著说:“而且他哪里是归队,分明是给媳妇找场子去了。” 吕敏听得云里雾里:“什么意思?” 骆师问:“你看澜之像在意绝嗣的事吗?” 吕敏回想了下,谢澜之淡定从容的神態,摇了摇头。 骆师笑了:“这不就对了,他这是怕秦姝被人议论,成为营地里的谈资,要拿那帮管不住家里婆娘的开刀呢。” 他了解谢澜之的脾气秉性,他跟秦姝虽然还处於磨合期,既然领了证,就会把人护在羽翼下。 吕敏眉头紧锁:“有点大题小做了吧,这么做会不会不妥?” “哪里不妥?”骆师老神在在道:“你別忘了澜之的另一层身份,他除了是老领导的儿子,还是受上面极为重视的特殊人才,963部队的兵能被他调教,那是幸运且光荣的事!” 吕敏面露恍然,也哑口无言。 * 夕阳西下,暖黄光芒笼罩在营地,给人一种寧静温馨的氛围感。 秦姝、阿木提等人回来时,发现今天的营地格外的清净。 往常这个时候,大门口的人来来回回不少。 今天除了站岗的哨兵,竟不见一个人影。 哨兵往日看到巡山的战士回来,手上带著野鸡、野兔都要上前含蓄那几句。 眼下他们明明看到大傢伙抬著野猪,依旧目视前方,眼神都不带斜一下的。 秦姝没发现不对劲,径直往营地走去。 阿木提跟二团的战士们,意识到可能出事了。 “嫂子,等等!” 准备进营地的秦姝,被阿木提拉住背上的竹篓。 秦姝回头,不解地问:“怎么了?” 阿木提压低声说:“情况有点不对,先等等。” 话毕,他走到左边的哨兵跟前,语气隨和地问:“今个怎么这么冷清,出什么事了?” 哨兵认出阿木提的身份,眼珠子动了一下,目光下移。 只听他压低声说:“阎王归队了。” 阿木提的脸色一僵,表情变得难看起来。 963部队只有一个外號叫阎王的人,就是一年前空降到这里的谢澜之。 谢澜之初到营地时,因长相斯文像个公子哥,很多人不服他,且频频挑衅。 后来眾人才知道,他哪里是公子哥,分明就是玉面阎王! 谢澜之操练起来那叫一个狠,把人往死里练,不少人哭爹喊娘叫苦连天。 阿木提没忘记谢澜之的伤还没好,闻言扭头就往营地里跑。 秦姝看著刚刚还拦著她,这时猛地往营地衝去的阿木提,好气又好笑。 直到身后的二团队长,低声念叨了一句话。 “谢团不是伤还没痊癒,怎么归队了?” 秦姝脸上笑意消失,漂亮的眼眸睁大,抬脚就朝阿木提跑去的方向追去。 谢澜之,你好样的! 一天不折腾,浑身难受吗?! 第30章 炫妻的谢团,以一挑五被抓包 营地,操场。 浑身脏兮兮,仿佛在土里打过滚的士兵,密密麻麻地站在操场上。 他们保持一丝不苟的严谨站姿,目视前方,看著身穿大五叶迷彩服,脚踩军靴的男人。 男人身姿挺拔,气场很强且不怒自威,浑身上下散发出生人勿近气场 这人不是別人,正是谢澜之。 他眉目冷淡地扫视眾人,迈出受伤的左腿,沉稳地朝前走了几步。 谢澜之威严又亲和地问:“大家都挺辛苦的吧?” “不辛苦!” 震耳欲聋的回应声,直穿云霄,响彻天际。 谢澜之唇角翘起一抹弧度,声调沉著有力:“很好,你们都是好样的!” 不等眾人鬆口气,他又道:“既然不辛苦,训练继续!” “全体都有!臥倒!” 站在操场上的士兵们傻眼了,人也都麻了。 他们已经在高温下,连续不停训练了四个多小时。 还继续? 这是不准备让他们活了吧! 一大半士兵在谢澜之下令时,训练有素的臥倒,有一部分慢了半拍。 偌大的队伍,仅剩五个满脸桀驁不驯的青年,依旧保持站立姿势。 “我不服!” 其中一个大高个的年轻人,眼神愤怒地瞪著谢澜之。 谢澜之冰冷如幽潭的眼神,从五人身上掠过,语气淡淡道:“不服可以退出!” 退出容易,但谁知道事后会不会被记过。 大高个脸色愈发恼怒,张口就道:“不就说你绝嗣,你至於公报私仇吗?而且这话又不是我们说,现在整个营地都传遍了!” 此话一出,全场静默。 谢澜之的气场太强,压得距离近的人都放轻了呼吸。 偌大的操场,陷入犹如冰窟般的寒冷刺骨,死一般的沉寂。 穿著作战服的谢澜之不怒反笑,步履平稳地朝五人走去。 隨著他的走近,因为身高优势带来的居高临下睥睨之姿,让五人心虚的眼神不敢跟他对上。 谢澜之走到大高个面前,温柔地拍了拍他肩上的尘土。 他低垂著眉眼,温声问:“娶媳妇了吗?” 过於温情的寒暄,让大高个不知所措,坦诚道:“娶了。” 谢澜之那双能吞噬万物的漆黑眼眸,漾起一抹不达眼底的笑意。 “我也娶媳妇了,就在半个月前。” 紧接著,他话音一转,表情略显无奈,语气很是苦恼地说: “我媳妇年纪小,比我小七岁,心思单纯,也经不住事,最是容易哭鼻子的年纪。” 大高个的表情懵了。 谢澜之娶媳妇这事他知道啊。 只是没想到年纪这么小,而且,倒也不必这么炫耀。 大高个没发现,谢澜之在说秦姝是他媳妇时,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 他撇了撇嘴,很耿直地说:“这跟我有什么关係。” 谢澜之笑意微敛,瞥了眼站在跟前的五人,又扫向周围竖起耳朵听的眾人。 他口吻前所未有地认真:“你们在背后议论我什么都无所谓,说破大天也不会掉一块肉,但不能波及到我媳妇身上。” “嗨!您早说啊!” “我回家就跟我媳妇说,不许她乱嚼舌根。” “谢团,您疼媳妇,却练我们四五个小时,这事不地道啊!” 一群军痞子恍然大悟,纷纷表態,也有起鬨抱怨的。 就连大高个跟四个不服的兵,也开口表態回去会管好家人。 谢澜之抬手,示意大家安静,充满威慑力的眼神睨向眾人。 “你们以为今天的训练是为了什么?” 眾人沉默。 没人敢说他在公报私仇。 谢澜之下頜微抬,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嗓音冷冽地丟在一枚惊雷。 “京市龙霆特战旅会从963部队,挑选20名精英人员入编,体能都不合格,你们凭什么能被选中?” 臥倒在地上的士兵闻言,不少人直接鲤鱼打挺跳起来。 “谢团,你说的是真的?” “我的天吶!那可是龙霆特战旅!” “龙霆特战旅竟然从我们这里挑人?谢团你没誆我们吧?” 有人激动地惊呼出声,也有人茫然不解:“龙霆特战旅是什么地方?” 一个戴眼镜的兵哥解释道:“龙霆特战旅是去年成立的,要从全国各地挑选好苗子,培养成三棲作战能力的特种兵。 听说龙霆的老大已经定了,是陆地猛虎、海上蛟龙、空中雄鹰一样的全能精英,是备受上面重视,歷经过战火洗礼的尖兵!”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废话!老子家在京市,龙霆就在京市!” 谢澜之看了眼天色,面色沉凝,提高嗓音喊道: “行了!继续训练,计时一个小时!” 一群热血沸腾的士兵消声,瞬间满血復活。 他们一改之前的疲惫模样,热火朝天地互相组队训练。 以大高个为首的桀驁不驯五人,也准备回队伍继续训练。 “你们五个!” 谢澜之喊住他们,冷漠嗓音无情道: “你们被淘汰了,不用训练了。” 大高个傻眼了:“凭什么!” 谢澜之说:“服从命令是保持组织与纪律性的基础,从你们不遵守命令的那一刻,就已经註定会被淘汰。” 五个人都红了眼,高声喊道:“我不服!” 谢澜之指著他们身上穿的衣服,“穿上这身衣服,服从命令就是你们应尽的职责,不遵守职责,就是你们最大的过错!” 明明是最温和不过的声音,却如平地惊雷,在五人的耳边炸开。 大高个红著眼,委屈又懊恼道:“我还是不服!你事先没通知我们!” 谢澜之凉薄眼眸泛起淡淡的不悦,看向其他四人。 “你们也不服?” “不服!”四人硬著头皮说。 谢澜之很轻的笑了。 他慢条斯理地挽起衣袖,露出一截修长结实的手臂。 “我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一起上,只要能让我倒下,就同意你们继续参加选拔。” 五个人下意识去看谢澜之受伤的左腿。 整个营地都知道,他左腿伤势严重,差点因此离开部队。 谢澜之挽起两只衣袖,顺著他们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左腿,扯唇嗤笑一声。 “怂了?这是你们唯一能参加选拔的机会,错过可就永远都没有了。” “谁怂了!” 大高个手握成拳,率先朝谢澜之攻击。 其他四人对视一眼,也咬著牙冲了上去。 “咻——” “谢团威武!” “冲啊!左边,进攻他左边!” 阿木提跟秦姝一前一后来到操场,看到谢澜之以一挑五的场面。 现场的人员吹口哨起鬨,还有看得著急,出声瞎指挥的。 谢澜之赤手空拳,手法刁钻狠辣,以绝对优势的压制方式,把五个士兵按趴在地上。 他出手乾脆利落,行云流水般丝滑帅气,看得围观的人惊叫连连。 这还是谢澜之伤势没有好的情况下,战斗力就如此凶残,不知道他全盛时期又如何凶猛。 谢澜之並不像眾人以为的那么轻鬆。 把五人撂趴下后,他气息不稳地整理被扯乱的衣服,左脚虚虚抬离地面。 左腿钻心的疼痛,令谢澜之掛著汗珠的脸色微微泛白。 秦姝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是伤势严重了。 她气得浑身发抖,大声吼道:“谢澜之!” 因为声线本质偏娇媚,还透著股奶凶奶凶的嗲甜,並没有什么杀伤力。 站在原地的谢澜之,身体骤然一僵,不知怎么的还有点心虚。 然后,他对上秦姝燃著两簇小火苗的漂亮眼眸。 秦姝死死地盯著谢澜之,脸颊气得鼓鼓的。 倏然,她生气的表情微变。 “小心!” “澜哥小心!” 阿木提也高声音提醒,如一阵风衝过去。 第31章 谢团长的诱惑,性张力拉满 谢澜之眼里都是秦姝,分了心神,察觉身后空气中袭来的危险时,已经来不及反击。 后背袭来的衝击力,造成他身体不稳的前倾。 谢澜之及时稳住下盘,忍著左腿传来的剧痛,转身挥出一拳。 身后的人下蹲避开,来了极为阴损的一招。 ——猴子偷桃! “嘶——!” 谢澜之薄唇发出粗重的倒吸冷气声。 他盯著偷袭他的大高个,冷如幽潭的眼眸情绪复杂。 似是不敢相信,有人用这样专攻击男人脆弱之地的阴招。 大高个趁著谢澜之震惊之际,像头蛮牛一样,抱著他一起摔在地上。 “谢团,你输了!” 气喘吁吁的声音,在谢澜之的身下响起。 大高个记得谢澜之身上有伤,在摔倒的瞬间,以自身为肉垫。 谢澜之被气笑了,忍著腿上的痛意,拍了拍紧锁在腰上的胳膊。 他低声呵斥:“鬆开!” “你输了。”大高个不仅不松,反而箍著更紧了。 谢澜之看著衝过来的秦姝,语气不耐道:“知道了,快鬆开!” 听到他亲口承认输了。 大高个鬆开一双铁臂,摊平躺在地上。 他清澈喜悦的双眼盯著天空,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 谢澜之身体灵活地站起来,秦姝已经衝到眼前。 “你是不是不想要腿了?” 她眸子里的怒火,似是要將谢澜之燃烧殆尽一般。 谢澜之瞥了眼周围看戏的人,声音冷冽道:“抱歉,军务紧急。” 秦姝察觉到那些士兵,燃烧著八卦之魂的灼热视线。 她磨著牙,低声道:“回去再跟你算帐!” 操场上的士兵,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腰细腿长的秦姝。 这就是谢团那年纪小,爱哭鼻子的媳妇? 长得跟洋娃娃一样漂亮,又娇又媚,碰她一下,说不定真的会哭了。 “嗷——!” 一道高昂的惨叫声响起。 是那个大高个。 阿木提踢了他一脚,嘴上怒斥道:“你小子行啊,竟敢偷袭谢团的兄弟,这么下三滥的伎俩都使得出来,不讲武德!” 大高个抱著被踢疼的腿,坐在地上,梗著脖子吼道: “战场上只管输贏,贏了就行!” 阿木提冷哼一声:“你也说了是战场上,这是吗?” “……”大高个满脸羞愤。 可他眼神依旧不服地瞪著阿木提。 阿木提嘲讽:“怎么不说话了?哑巴了?” 他回想之前的一幕,觉得身下漏风,有种感同身受的痛。 阿木提越想越气,抬脚还要给大高个来一下。 “阿木提,行了!” 身后传来谢澜之的低沉清冽的制止声。 他看向眼角眉梢泛著怒意的秦姝,低声说:“等我一会,处理完这事一起回去?” 秦姝垂眸盯著谢澜之,那条被迷彩裤包裹的左腿。 不用看,她都知道这条腿,伤口崩裂流血了。 秦姝嗅著空气中的淡淡血腥味,唇角下压道:“你速战速决。” “好——” 谢澜之转身,朝阿木提跟大高个走去。 他对坐在地上,没了囂张气焰的大高个,伸出布满枪茧的手。 “你小子,够狠啊!”谢澜之笑著问:“叫什么?” 大高个抿著嘴,不好意思地说:“郎野!” 他握著谢澜之的手,想要借力站起来。 手上刚一用力,一阵天旋地转。 “嘭!” 郎野被谢澜之一个利落的过肩摔,狠狠摔在地上。 他瞪大双眼,整个人都处於懵逼的状態。 谢澜之走上前,又一次递上手,声调温柔地问:“多大了?” 趴在地上的郎野,看著眼前骨感分明,蕴含恐怖力量的手,满脸的抗拒。 他吞了吞口水,谨慎回道:“19岁。” 谢澜之眉头微蹙,扫视著郎野的稚嫩脸庞:“19就娶媳妇了?” “嗯——” 郎野闷声闷气地回道,自己从地上爬起来。 谢澜之深邃眼神打量著他,过了半晌,说:“你可以继续参加选拔。” “真的?” 郎野眼底的忐忑不安,被一抹浓重的喜悦取代。 “真的。”谢澜之露出人畜无害的斯文笑意:“不过……” “不过什么?” 郎野的情绪被钓得高高的。 谢澜之出其不意地抬脚,朝郎野的腿踹了一脚,衝上前把他的双手拧到后背交叠。 他俊美脸庞一片冰寒,静若寒潭的冷眸睨著郎野,单手钳著他的脖子。 “对敌人出手,你可以没有底线。” “对自己人再用下三滥的手段,我废了你!” 郎野年轻,体质好,作战能力也不错。 唯一的缺点,野性难驯,身上有股粗鄙流气。 郎野疼得脸色煞白,高声喊道:“不会了!谢团鬆手,快鬆手!” 谢澜之薄唇挽起冷意弧度,笑地问:“知道疼了?” 郎野语速极快:“知道了知道了!!!” 谢澜之见他痛得厉害,鬆开他被禁錮的手,对阿木提招了招手。 “你在这盯著他们继续训练,一个小时后解散。” “是!” 阿木提双腿併拢,站直腰身敬礼。 谢澜之不著痕跡地吐了口气,绷著一贯冷淡的脸,走到秦姝的身前。 他伸出修长的手:“把背篓给我。” 秦姝那双仿佛含著鉤子的媚眼,斜睨了他一眼。 “大可不必!” 她转身就走,步伐都透著怒意。 谢澜之左侧的眉梢轻挑,抬脚追了上去。 他们一走,操场瞬间就变得热闹起来。 “阿木提,谢团的媳妇是不是真的爱哭鼻子?” “郎野你小子行啊,连谢团的襠都敢伸爪子,佩服佩服!” “谢团的媳妇看起来好小,感觉谢团单手把她拎起来跟玩似的……” 阿木提见他们越说越离谱,虎著一张脸喊道:“行了,都继续训练!” * 家属院。 秦姝回来的第一时间,把竹篓丟在门口的墙角。 她走进臥室,从抽屉拿出针灸收纳包,跟装在药罐里的膏药。 秦姝坐在床上等了一会,不见谢澜之进来。 她对外面喊道:“谢澜之,你进来!” 刚洗了把脸的谢澜之,穿著一件被水溅湿的背心,掀开臥室的门帘。 他高大身躯斜倚在门框上,深不见底的漆黑眼瞳,目光沉静地盯著秦姝。 情绪不外露的男人,声音冷淡地问:“怎么了?” “你怎么不穿衣服?” 秦姝脸色羞红地看著,谢澜之浸了水的白背心,紧贴他八块排列整齐的腹肌。 若隱若现的湿身诱惑,极具有衝击力,性张力直接拉满。 也完美詮释了色.欲二字。 谢澜之微微拧眉,盯著身下穿著的军裤,狐疑道:“这不是穿了。” 他奇怪地看著面色羞赧的秦姝。 之前他几近赤裸,也不见秦姝这么害羞。 秦姝强制性把视线从谢澜之身上移开,在心底默念清心咒,打开手中的针灸收纳包。 “你的腿不想要了,过来针灸!” 语气凶巴巴的,不经意泄露出极力遮掩的慌乱。 谢澜之瞧著秦姝不同以往的从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 他下捺的唇角轻扬,眼底浮现出玩味笑意,抬脚朝床边走去。 秦姝抬眼就看到男人站在眼前,扑面而来的男性浓厚荷尔蒙气息。 她刚稳住的心神,好险没绷住。 差点就要抬手,去摸一摸触手可及的腹肌。 秦姝恼羞地瞪著谢澜之,漂亮的眸子染了几分慍色。 “愣著干嘛,上床躺著。” 谢澜之站在原地没动,黑亮的眼眸紧紧盯著秦姝。 他撩起背心一角,声调散漫地问:“要不要脱衣服?” 第32章 秦姝被扛著扔到床上 秦姝眼看著男人修长手指,缓慢地撩起衣角,露出肌肉结实,充满诱惑力的公狗腰。 在她睁大双眼,继续看下去时,谢澜之的动作忽然停下来。 “还是算了,省得有人说我不穿衣服。” 他喉间发出愉悦的低笑声,大长腿跨到床上躺下。 秦姝不敢置信地去看,躺在床上一本正经的谢澜之。 这男人刚刚绝对是在撩她! 撩到一半,突然不撩了,无异於裤子都脱了,就这? “谢澜之。” 秦姝运了运气,喊了他一声。 “嗯?”胳膊枕在后脑的谢澜之,以鼻音相问。 秦姝皮笑肉不笑,一字一句道:“你、好、骚、啊。” 这男人的属性不是闷骚,而是明骚,谜一样让人摸不透性情。 谢澜之的表情怔忡一瞬,漆黑危险的幽暗眼眸,凝著笑靨如的秦姝。 她像极了一只偷腥的狡黠小狐狸。 让人很想把她欺负到哭,看她眼角泛红,可怜巴巴求饶的委屈模样。 谢澜之忽地一笑:“独领风骚,余韵悠长。” 言辞中彰显出冷傲,与高高在上的淡漠。 秦姝听他这口吻,还挺骄傲的。 避免谢澜之再出么蛾子,她把男人的裤腿往上擼。 秦姝手上捏著的银针,下手极快地扎入红肿,渗著血色的伤处。 “嘶——!” 突如其来的疼痛,令谢澜之倒吸冷气。 他结实有力的手臂撑在床上,精瘦充满爆发力的腰身上挺。 都说男人的腰,是夺命的刀。 谢澜之一个摆胯的动作,帅气又撩人,透著无尽风流。 秦姝盯著他拱起来的倒三角,线条完美的公狗腰,在心中感嘆—— 遇到谢澜之,是她此生的孽缘。 这人明明是她名义上的老公,摸两把也是无所谓的事。 可秦姝打心底有点惧怕他。 总觉得招惹上这男人,后果会很可怕。 谢澜之忍著钻心刺骨的痛,咬牙道:“你这是报復!” 秦姝撩起眼瞼,染著笑意的桃眸,弯成漂亮的月牙状。 她冷嘲热讽道:“谢团长有伤在身,还能以一敌五,好威风!好霸气!我哪敢报復你。” 想起谢澜之以一挑五的凶猛,秦姝面上不动声色,心底愈发怂了。 这男人太凶残了! 就她这小体格,能被谢澜之给玩死。 秦姝冷不丁地打了个激灵,开始抗拒谢澜之真正痊癒的那一天。 万一谢澜之要她履行夫妻义务,哪有她反抗的余地。 为了小命著想。 她还是少招惹这个,让人捉摸不透的男人。 秦姝心里装著事,给谢澜之施完针,破裂的伤处涂抹完药膏,把人独自丟在床上。 她去清洗从山里採摘的草药,以及挖到的吃食。 谢澜之满身是汗地倚在床头,偏过头盯著窗外,看秦姝的身影来回忙碌。 他目光带著审视,深眸里没有丝毫情绪,看得人心底打怵。 一个小时后。 阿木提手上拎著五肉,肩上扛著一整扇排骨来了。 “嫂子!” 秦姝坐在菜园旁,清洗野生天麻上面的泥土。 她闻声抬起头,看到阿木提带来很多肉:“怎么这么多?” 阿木提眉开眼笑地说:“这是咱们从天鹰岭抬下来的野猪肉,骆师说天气热肉不经放,就做主分一半给附近的村民,剩下的送去食堂给战士们开荤。” 秦姝站起身,从他手上接过五肉,满面的愁容。 “这也太多了,根本吃不完。” “哪有嫌肉多的,吃不完做醃肉,能放久一点。” 阿木提脸上还洋溢著笑意,看秦姝的眼神带著一抹探究。 一般人看到这么多的肉,早就乐开了。 秦姝对他说:“把肉送去厨房,等我收拾完药材,晚上给你们燉肉吃。” “好嘞!” 阿木提扛著肉进了屋。 秦姝坐在小板凳上,继续清洗盆里跟土疙瘩一样的野生黑松露。 这玩意在后世卖得可不便宜,动輒就要上万。 臥室內。 阿木提把浸过水的毛巾,递给倚在床上的谢澜之。 “您今天搞集训,是为了嫂子出气?” 白天在营地的传闻,他已经都知道了。 “想什么呢。” 谢澜之把擦过脸的毛巾,扔在阿木提的脸上。 阿木提接住下滑的毛巾,疑惑地问:“那您今天搞这一出是为什么?” 谢澜之嗓音冷漠道:“为龙霆特战旅选拔特种兵。” 他说的也算是事实,只是还藉此一事,查是谁传他绝嗣的流言。 谢澜之並不介意被人知道绝嗣,秦姝不该受这份无妄之灾。 她一个女人嫁给不能生育的男人,面对不堪的言论,被人指指点点是小。 就怕还会引来一些,对她不怀好意,別有用心的人。 虽说现在讲究男女平等,可在这偏野之地,民风对女性並不包容。 阿木提不知谢澜之的苦心,满腹狐疑,不怎么信他这番说辞。 他看著窗外秦姝忙碌的身影,想起在山里的变故,脸上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你有话要说?” 谢澜之通过玻璃的倒影,把阿木提的纠结看在眼中。 阿木提犹豫道:“澜哥,嫂子有点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我觉得她进过天鹰岭,对里面的分布范围很了解。” 谢澜之搭在腿上的手指微动,声调微沉:“具体说来听听。” 阿木提把秦姝进山后,熟门熟路往深处走去,以及面对野猪时的镇定自若,还有她不同寻常的诡异身手说了出来。 谢澜之听后,双眉紧紧蹙起,偏过头去看外面的秦姝。 他淡声道:“这件事你不用管,我来处理。” 阿木提又把秦姝对野猪肉的隱晦嫌弃,也说了出来。 “澜哥,嫂子不像是村子里的姑娘,她的身份要不要查查?” 谢澜之修长手指在腿上轻敲几下,摇头拒绝:“不用。” 早在数月前,谢家就把秦家的所有底细都摸清了。 要查早就查出来了。 查不出来只有两个可能。 要么没有问题,要么就是藏得太深了。 谢澜之早就察觉出秦姝不对劲,因为没有实质证据,一直都按兵不动。 这件事不著急,总归秦姝在他身边,人要是真有问题,总有一天会败露。 谢澜之看到外面的秦姝忙完了,抱著木盆往屋內走。 他收回视线,对阿木提说:“白天跟我动手的那几个人,你找时间跟他们聊一聊。” 阿木提疑惑地问:“他们有什么问题?” 谢澜之语气篤定道:“白天的传言,他们应该知道是谁说出来的,你顺藤摸瓜把背后的人揪出来。” 阿木提点了点头:“这两天我跟他们接触看看。” “哐啷!” 外面传来瓷盆砸在地上的声响。 谢澜之坐直身体,歪著头往外面看,门帘挡住了视线。 “你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不等阿木提有动作,他又道:“阿姝一个人做饭辛苦,你帮她打打下手。” “好——” 阿木提边走边挽衣袖,步伐沉稳有力。 晚饭多了一个人帮忙,秦姝明显轻鬆不少,还多做了两个菜。 红烧野猪肉燉土豆,醋排骨,脆皮五肉,青椒炒肉,肉丸子汤。 阿木提把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端上桌,对起了针,走出臥室的谢澜之兴奋道: “澜哥,今晚是全肉宴!” 在这个年代,能吃得如此豪横的人家,是少之又少。 就是过年都吃不上这么丰盛的饭菜,阿木提是打从心底高兴。 谢澜之对他说:“今晚放开了肚皮吃到饱。” 空气中的诱人肉香味,足以表明秦姝的厨艺有多好。 长此以往下去,他的胃都要被秦姝养刁了。 秦姝把满满一盆米饭端出来,看向站在饭桌前的两个男人。 “还愣著干嘛,开饭了!” 吃饭的时候,谢澜之发现秦姝很少夹肉,只吃土豆,青椒,黑松露,跟丸子汤里的青菜。 他不动声色地问:“怎么不吃肉?” 秦姝没想到被他发现了,无奈道:“我味觉比较敏感,野猪肉清理过了,还是有股很重的味道,我吃不了。” 阿木提夹肉的动作微顿,砸吧了几下嘴:“没有啊。” 他又吃了块肉,细细品味了一番,语气篤定道: “以前吃的野猪肉是有股味,今晚我是一点都没尝出来。” 谢澜之把碗里的红烧肉送到嘴里,也来了句:“的確没什么异味。” 秦姝对两人笑著说:“我从小就尝百草,跟你们的味觉不一样。” 谢澜之跟阿木提隱晦地对视一眼。 这就解释通了,秦姝之前为什么对野猪肉嫌弃。 晚饭后。 阿木提把碗筷洗刷乾净,厨房也都收拾好才离开。 谢澜之简单冲个澡,准备回房睡觉,看到秦姝抱著蚕丝被跟枕头出来。 他浓密眼睫轻垂,被水浸过的黑眸在秦姝身上游弋。 “你这是要去哪?” 谢澜之走上前,拦住秦姝的去路,俯身直直盯著她。 秦姝感受到泰山压顶般的窒息,心有余悸道:“从今天开始,我们要分房睡!” 就算谢澜之再怎么折腾,用不了多久,他的腿也会痊癒。 秦姝决定趁这人好之前,主动搬离主臥为妙。 省得到时候,她被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男人,吃得骨头渣都不剩, 谢澜之微眯著眼,盯著秦姝肤色白皙的小巧锁骨处,有一抹曖昧的红痕。 他抬手按揉著那一块,嗓音淡淡地问:“这是怎么弄的?” 秦姝感觉被他碰过的地方一阵搔痒,忍不住后退一步,避开那恼人的手指。 她隨口敷衍道:“山里虫子多,应该是被咬到了。” “嗯——” 谢澜之声音低哑地应了一声。 他的手落在秦姝肩上,把人往臥室里推:“回屋睡觉了。” 秦姝黛眉紧蹙,声音冷凝:“我说了,要分房睡,你让开!” “知道了。” 谢澜之没有让开,並且霸道地说:“我不同意!” “你凭什么不同意?!” 秦姝死死盯著男人,娇媚嗓音染著怒意。 谢澜之轻嘖一声,废话不多说,直接拦腰把秦姝扛起来。 他走进房间,一脚把门带上,奔著屋內的床走去。 秦姝就这么被扛回房,被丝毫不知怜香惜玉的男人,给扔到了床上。 第33章 阿姝娇凶,谢少温柔哄人 一个天旋地转,秦姝被四仰八叉地丟在床上。 虽说床很软,可她身娇体软,被这一下顛得有点痛。 谢澜之抖开蚕丝被,不怎么温柔地给秦姝盖上,言简意賅道:“睡觉!” 睡你妹的睡! 秦姝撑著胳膊坐起来,燃著熊熊怒火的漂亮眸子,很凶地瞪著谢澜之。 “谢澜之!我要跟你离婚!” 这日子没法过了! 他们结婚还不到一个月,狗男人就家暴她。 谢澜之紧紧锁眉,用无理取闹的眼神凝视著秦姝。 他薄唇翕动,声音微冷:“別闹了。” “谁跟你闹了!” 秦姝浑身都在哆嗦,因为太过生气,娇媚的嗓音听起来像是在撒娇。 输人不能输阵! 她从床上站起来,双手掐腰,居高临下地俯视著谢澜之。 “不离婚,就分房睡,你选一个!” 谢澜之瞧著奶凶奶凶的秦姝,只觉得她软萌可爱,还没意识到事態的严肃性,语气生疏地哄人。 “分房睡是不可能的,离婚更不可能,你乖一点。” 他板著一张俊美矜傲的脸,硬邦邦的话,也是一贯的命令口吻。 这哪里像是服软哄人,更像是在警告秦姝。 ——再闹,他就不客气了! 秦姝漂亮的眸子眨啊眨,生动艷丽的脸颊,也因为怒意而染上緋红。 她气极反笑,指著谢澜之高挺的鼻子,拔高音量。 “婚內家暴我!还逼迫我跟你同房,我要跟你离婚!” 狗男人,长得再帅,身材再好又有什么用! 想当初,杨云川那个废物渣男,都不敢动她一根手指头。 谢澜之明显跟秦姝不在一个脑迴路上,凝著眉,满头雾水地问:“我什么时候家暴你了?” 別说他不打女人,就算是动手,就秦姝这小身板,三成力就能把她给送走。 “就在刚刚!我腰都被撞疼了!” 秦姝揉了揉有点疼的后腰,眼里露出显而易见的委屈。 谢澜之回想之前,因为怕弄伤秦姝,刻意用了不到一成的力度。 他哪里想到秦姝这么娇气。 只是把人抱回床上,还能把她腰给撞疼了。 谢澜之对秦姝过分敏感,又娇弱的身体有了新认知。 他在心底无奈轻嘆,又问:“我什么时候逼你同房了?” 虽然秦姝不经意流露出的嫵媚风情,会吸引他的目光,偶尔还在梦中与她共赴云雨。 他也没有碰秦姝的打算,又何谈逼迫她同房。 说到这件事,秦姝眼波微转,垂眸盯著床上散开的蚕丝被。 “这就是证据!我要跟你分房睡,你逼迫我跟你同房。” 谢澜之唇角微微抽搐,彻底被秦姝搞无语了。 然而,以上还不是他犯的所有错误。 秦姝又凶巴巴道:“你还凶我!威胁我!” “这话又从哪说起?” 谢澜之无语到极致,眸底漾起淡淡的笑意,好脾气地问。 秦姝红唇轻抿,冷哼道:“你说不分房,不离婚,还让我乖一点!” “……”谢澜之。 他抬手扶额,斯文俊美的面孔,浮现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我让你乖一点,是怕声音太大,传到隔壁误会我们大半夜在吵架。” 谢澜之並没有说话实话。 他是怕动静太大,被人误会伤还没好,就跟秦姝胡闹折腾。 谢澜之今晚算是知道,为什么不要跟女人爭辩是非。 因为压根就没有贏的余地! “之前是我不知轻重,弄疼你了,抱歉,以后不会了。” 谢澜之仿佛打开了任督二脉,看著自顾自生气的秦姝,嗓音轻柔地哄人。 这么大一个帅哥,轻声细语的跟你说话,试问谁抵得住。 任秦姝再大的气,也消下去不少。 可她没忘记要跟谢澜之分房睡的目的,色厉內荏道:“道歉有什么用,都已经把我弄疼了。” 秦姝故作齜牙咧嘴的模样,手也不停地揉著,不怎么疼的后腰。 谢澜之信以为真,走上前一步,把人拦腰抱起来。 他坐在床边,让秦姝趴在腿上,撩起她的衣服,露出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 白皙腰身如玉皮肤,极具吸睛,晃人眼。 “喂!” “谢澜之,你要做什么?!” 秦姝横趴在男人结实微硬的腿上,整个人都不好了,不安分地挣扎起来。 “別动!” 一只温热有力的手,钳在秦姝的侧腰上。 “哈哈哈……別碰!哈哈……” “好痒哈哈……你把手拿开哈哈哈……” 秦姝身体挣扎得越来越厉害,肤色白皙的柔软腰肢,隨著她放大的笑声而轻扭。 这可苦了,被大幅度蹭到的谢澜之。 秦姝的笑声戛然而止,身体紧绷地趴在对方的腿上。 她漂亮的眼睛瞪得又大又圆,满目诧异,表情也非常惊悚。 好傢伙! 谢澜之是吃什么长大的! 这么肆无忌惮,是在闹哪样啊? 谢澜之也跟著面红耳赤,对自己的不爭气,感到无言以对。 两人都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如同紧紧相连的雕塑,一动不敢动。 狭小的臥室內,蔓延出一股浓稠的曖昧氛围,让人浑身发热。 谢澜之深呼一口气,动作僵硬地把秦姝抱起来,很轻地放到床上趴著。 “你后腰红了,我给你上点药。” 低沉略微暗哑的嗓音,在秦姝的耳边响起。 谢澜之拉开床头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瓶红油。 “可能会有点疼,你忍忍。” 趴在床上装死的秦姝,听到这引人遐想的曖昧话,全身泛起一层緋红顏色,像只煮熟了的虾子。 只因她脑海中回想起,刚刚隔著衣服,感受到的异样…… 真的让人触感惊心! 谢澜之把药油倒进掌心揉搓热,回头就看到秦姝的肤色,肉眼可见的诱人变化。 他下頜紧紧绷起,凸起的喉结快速滚动著,呼吸也隨之粗重。 谢澜之声线沙哑地问:“你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你快点!”秦姝恼羞成怒道。 她丝毫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嗓音有多娇媚。 如夜鶯在吟唱,令人如痴如醉,听得人骨头都要酥了。 谢澜之的喉结吞咽了几下,稳住心神,把手按在秦姝白皙光滑的后腰上。 “唔——” 秦姝感受到一阵刺痛,红唇间吐露出难耐的痛声。 谢澜之手上的动作一抖,被这百转千回的声音,喊得差点没当场出丑。 真是要命了! 这小丫头片子生来就是克他的! 谢澜之缓缓吐了口长气,哑声问:“还好吗?” “疼,你轻点。” 秦姝细长的双眉紧蹙,娇声娇气地低哼。 她没看到坐在床边的谢澜之,漆黑眼底迸发出的危险,像是要把她给拆吞入腹。 谢澜之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跡,眼神很凶地盯著秦姝,很想堵住她的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他按揉在秦姝后腰上的手,动作从最初的轻柔,到后来加重力度。 “疼!疼疼!!” 秦姝疼得嗷嗷叫,差点爬起来呼谢澜之一巴掌。 她怀疑这男人是在报復她! 速战速决的谢澜之不给秦姝机会,猛地站起身,语速极快道: “我去外面抽支烟!” 第34章 把人霸道地搂入怀中,揽著纤细腰肢 他迈著急促步伐离开,落荒而逃的背影落入秦姝眼中,只觉得莫名其妙。秦姝扶著腰从床上爬起来,本以为在谢澜之的蹂躪下,肯定痛得她齜牙咧嘴。 她刚坐起来,就发现之前的痛意消失,连带白天上山的酸涩也有所缓解。 熟知人体穴位的秦姝,立刻就反应过来。 谢澜之把她后腰的穴位给揉开了。 秦姝听到外面门上铁插销被拉开的声响,她以跪爬的姿势,来到床內侧的窗户前。 在电线桿的暖黄照明灯映射下,她看到谢澜之走到菜园子前,姿势熟练地偏头,点燃嘴里叼著的香菸。 男人单手插兜目视前方,指尖的一抹猩红,明明灭灭。 秦姝看著这样的谢澜之,觉得他此刻的神色应该是寡淡的,黑眸里也涌动著沁人心脾的凉薄。 她一直对谢澜之心有惧意,就是因为他骨子里生性凉薄,一身狼味儿。 比之秦姝前世,接触的那些身居高位患者,还要让她心生警惕。 前世活了大半辈子的秦姝,什么人没见过。 谢澜之这样深不可测,还善於谋算的男人,能让她感受到危险,绝非善类。 抽完一支烟的谢澜之,身心都冷静不少,散完身上的烟味回房。 他修长手指撩起门帘,发现秦姝躺在床里侧睡著了。 刻意放轻的脚步,在床边停下来。 谢澜之盯著秦姝恬静睡顏,眸底是前所未有的冷漠与凉薄。 半晌后,他掀开被子躺在床上,嗅著縈绕在鼻尖的清幽体香,缓缓闭上了双眼。 谢澜之没有睡著,而是静静等待著什么。 没过多久,睡著了的秦姝,如同昨天那般开始不老实。 被碰到的谢澜之,这一次有了经验,把人霸道地搂入怀中。 他如星子般深邃的眼眸微垂,凝视著秦姝近在咫尺的睡顏,清晰看到她锁骨被虫子咬得红痕。 谢澜之在被子里揽著纤细腰肢的手,下意识地轻微摩挲了几下。 他缓缓闭上双眼,不去看那枚鲜艷欲滴,像是吻痕的红痕。 * 翌日。 秦姝睁开惺忪双眼,身侧依旧不见谢澜之的身影。 她也因此不知道,昨晚是被人抱著睡的。 秦姝起床叠好被子,走出臥室,发现谢澜之也不在家。 她熟门熟路地走进厨房,用昨晚剩下的野猪肉,煮了一锅瘦肉粥,用黑松露炒鸡蛋,摊了几个菜饼。 秦姝做这三样的时候,把从一块黑木疙瘩刮下来的粉末,扔到里面搅拌均匀。 谢澜之这半个多月来的吃食,全都添加了这味珍贵的秦氏至宝。 她把饭菜端到桌上,又返回厨房,取了小半碗的醃萝卜条。 秦姝坐在凳子上等了会,不见谢澜之回来,起身往外面走去。 “澜哥,洛西坡的村民太得寸进尺了,如果不是我跟嫂子,那几个臭小子都得折进山里。” “他们不仅想要把猎枪拿回去,还要我们交出所有的野猪肉,人怎么能贪心到这份上!” 秦姝刚走出屋,就看到穿著军装的谢澜之,跟阿木提从远处走来。 谢澜之脸上掛著一道刺眼的血痕,周身笼罩著一层凛冽的阴鬱气息。 他冷著脸说:“这件事不是我们能掺和的,让本地的负责人跟他们交涉。” 阿木提气不忿儿道:“我就是气不过,民风再彪悍,他们也不该对你动手。” 谢澜之刚准备开口说什么,抬眼看到站在门口的秦姝。 他下压的唇角微松,声音温和不少:“要出门?” “吃饭了,找不到你人,准备去找你。” 秦姝近距离盯著谢澜之脸上,直逼眼角的那道血痕。 这明显是被人用指甲挠的。 她微眯著眼,问:“被人挠了?” 谢澜之用手背蹭了蹭脸上的血痕,轻描淡写道:“没多大事。” 阿木提扬高声,抱打不平道:“那女的指甲再长一点,澜哥的眼睛都要被戳瞎了。” 秦姝心底说不出的气恼,最討厌別人碰上她的患者了。 这对於一个医者来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秦姝压著脾气,声音冷淡道:“饭都要凉了,先吃饭。” 她转身进了屋,身后的谢澜之跟阿木提对视一眼。 阿木提不確定道:“澜哥,嫂子这是生气了?” 谢澜之察觉出秦姝在抑制隱忍的怒火。 只是不明白,她生什么气,总不至於是心疼他。 谢澜之轻轻摇头,径直往屋內走,阿木提见此跟上去。 在吃早饭的时候,秦姝没有吃添加了野猪肉的粥,就著菜只吃了一角菜饼。 她从阿木提的口中,得知了今早发生的事情经过。 阿苗那几个少年的家长,今早衝到营地里,索要猎枪跟野猪肉。 阿木提气鼓鼓地说:“嫂子,你是没看到,那些人不讲理的样子,简直没眼看了!” “给他们摊开了讲道理就是不听,尤其是那几个妇女,说不过还要动手!” “澜哥站在原地也不还手,换做是我早就把人给丟出去了。” “他们还想要所有的野猪肉,哪来的脸!” 绵延数百里的天鹰岭,广阔的山脉都是属於国家的。 按理说,阿苗几个少年在山里打的猎物,都该属於国家。 骆师做主分一半野猪肉给洛西坡的村民,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可他们不仅不知足,还想要分剩下的一半的野猪肉,这件事可把阿木提给气坏了。 秦姝听完事情的大概经过,声音淡淡地问:“这件事是谁带的头?” 此话一出,谢澜之跟阿木提同时停下吃饭的动作。 两人眼神颇为惊奇地盯著秦姝。 阿木提咧开嘴笑了,问:“嫂子,你怎么知道有人带头?” 秦姝言语清晰地分析:“这里是军营重地,一般的老百姓都会心生惧意。 如果不是有人带头组织,那些村民没胆子敢衝进来,还索要武器跟猎物。” 谢澜之目光隱晦地看著秦姝,阿木提则对她竖起大拇指。 “嫂子分析得不错,带头的是阿苗的家长。” 秦姝想起那把猎枪就是阿苗家里的,皱著眉问:“你们是怎么劝退那些村民的?” 谢澜之扬唇道:“通知当地公安,他们处理这事很有一套。” 他声线低沉清冷,语速轻缓,让人没来由地打了个冷颤。 秦姝直觉男人口中的很有一套,绝对不简单。 阿木提在旁幸灾乐祸道:“那些村民全都被拷著压上车,会给予严厉的警告处分。” 秦姝问:“他们没有反抗闹腾?” 阿木提说:“那也得闹腾得起来啊,当地公安压不住这些人,早就回家种地去了。” 话说完,他去看正在喝粥的谢澜之,语气担忧地说: “澜哥,阿苗家很看重那把猎枪,他那个娘估计还有得闹。” 谢澜之淡声道:“枪到了我们这,就没有拿回去的可能,禁枪令就要下来了。” 阿木提还是不放心:“回头那女人再来你躲远点,她挠你的那几下,下手真狠啊。” “挠伤他的是阿苗的娘?”秦姝插话问道。 阿木提点头:“可不是,那女人块头不小,动起手来也一点都不含糊。” 秦姝把这件事莫名记在心上。 然后,她很快就见到了阿苗的娘,並且与其交锋。 在谢澜之集训的时候,秦姝拎著竹篓出了营地,去天鹰岭山脚下的一条小溪。 前些日子,她发现这条水从山上流下来的小溪,有野生的小鱼小虾。 秦姝在清澈见底的小溪,找到一个好位置,把竹篓横放在水中,往里面撒了特製的药粉。 没过多久,一些小鱼小虾寻著味儿游过来。 秦姝懒洋洋地躺在小溪巨石上,看著鱼虾游进竹篓,唇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下去。 半个小时后。 在药粉被鱼虾吃得差不多时,秦姝起身拎起被水淹没的竹篓。 半篓子活蹦乱跳的鱼虾。 不仅能炸一盘又酥又脆的小鱼小虾,还能炸一些虾饼来吃。 秦姝拎著略沉的竹篓,淌著水往岸边走。 她发现岸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著一个人。 是个五大三粗的女人,头上缠著青布巾,眼神有意无意地瞄著秦姝。 起初,秦姝並没有在意。 直到她穿上鞋离开时,被女人拦住去路。 女人用当地的方言,蛮横道:“把你手里的东西放下。” 第35章 谢澜之吃醋,灼热的呼吸在耳边拂过 秦姝怀疑可能听错了。不然光天化日之下,怎么会被人打劫。 “你刚刚说什么?” 秦姝清凌凌的黑眸,上下打量著身材壮硕,面部沟壑很深的中年女人。 女人正是阿苗的母亲,洛西坡村里,出了名的悍妇——乔根妹。 乔根妹见秦姝长得一副狐媚子样,身娇体弱的,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 她语气恶劣道:“把你篓里的鱼虾都倒出来!” 秦姝冷笑一声,嗓音冷冽:“凭什么?” 乔根妹满脸囂张,扬著下巴说:“这条小溪是我们洛西坡村的,不让外人捕鱼!” 秦姝笑了,笑意不达眼底。 眼前的女人,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 家属院的妇女孩子们,经常在这条小溪捉些鱼虾打牙祭。 如果不是在食堂听人提起,这边有条小溪,秦姝也不会过来。 她指著小溪的下游,那里有几个年轻男女,正在用渔网热火朝天的捕鱼。 “那边也有人在捕鱼,你怎么不去找他们,看我一个人好欺负?” 被揭穿心思的乔根妹恼羞成怒,擼起袖子,大声嚷嚷起来。 “赶紧把东西交出来,不然我可动手了。” 秦姝心道你还挺讲礼貌,动手前知道打招呼。 她讽刺一笑,拎著竹篓绕过乔根妹,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站住!” 乔根妹一把抓住秦姝的胳膊,目光垂涎地盯著竹篓里的鱼虾。 她舔了舔乾裂的唇,直接上手去抢,没发现秦姝眼底瀰漫著一层寒冰。 在乔根妹的手碰到竹篓的瞬间,秦姝皓腕轻转,用力拍在她胳膊上的穴位。 “啊——!” 一道悽厉的惨叫声响起。 乔根妹的胳膊袭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她眼神惊悚地盯著秦姝,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你对我做了什么?!” 只是被轻轻碰了一下,她感觉整条胳膊都快要断了。 秦姝拍了拍被攥出褶皱的衣袖,锐利眼神犹如利剑般刺向乔根妹。 对待这种欺软怕硬的人,没必要给好脸色看。 她红唇勾起冰冷弧度,警告道:“再敢碰我,把你丟进小溪里!” 乔根妹被秦姝冰冷阴鷙的眼神,震慑在原地,表情憋屈又怨恨。 她以为秦姝看著身娇体软的,还以为是个软柿子。 哪想到小姑娘表面柔弱,一点都不好欺负。 乔根妹很少这么吃瘪,满心的不甘,忽然发现胳膊有了知觉,也不疼了! 她心底惧意散去,眼神凶狠地瞪著秦姝。 “小骚蹄子!敢嚇唬老娘,我非撕了你不可!” 乔根妹仗著人高马大,朝秦姝衝过去,表情狰狞且凶狠。 在乔根妹伸出指甲缝里满是污垢的手时,秦姝从衣袖摸出一枚银针,飞快扎在对方身上。 乔根妹猛地停在原地! 她双眼上翻,盯著脑门上轻颤的银针。 “啊啊啊!!” 疼痛骤然袭来,乔根妹发出杀猪般地尖叫: “小贱人,你敢用针扎我!” 她想要把扎在脑门上的针拔下来,发现两条胳膊酸沉,怎么也抬不起来。 秦姝迈开纤细笔直的长腿,朝乔根妹走去,口吻嘲弄道: “你可別说话了,张嘴就臭气熏天的,不知道还以为你吃屎了!” 她之前警告这人不要惹她,否则把人丟进小溪里去。 秦姝说到做到,揪著一动不动的乔根妹后衣领,使出吃奶的劲把人拖到小溪边。 “噗通!” 一米多深的小溪,溅起好高的水。 秦姝手上捏著取下来的银针,兴致盎然地欣赏著,乔根妹人在水里扑腾。 “下次欺负人,记得把眼睛擦亮一点,不然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乔根妹扑腾了好久,狼狈得像只落水狗一样。 等她从水里站起来,发现秦姝不见了,岸边多了几个人。 是之前在小溪下游,捕鱼的那几个年轻男女。 穿著白衬衣,军绿色长裤的女人,幸灾乐祸地看著水里的乔根妹。 “你又想抢別人的劳动成果?今天吃瘪了吧,活该!” 乔根妹红了眼,怒骂道:“放你娘的狗臭屁!敢看老娘的笑话,回头我扣你们工分!” 她男人是村里的大队长,整治这帮知青们再容易不过。 往日里,还忌惮乔根妹的几个知青,眼神嘲讽不屑地看著她。 女知青的眼神尤为怨恨,咬牙道:“你还不知道吧,新政策下来了,我们马上就要返城了。” 刚背起竹篓的秦姝,听到女知青的话,直接愣在了原地。 不对啊! 前世,明年知青们才会返城。 这一世,返城的时间怎么提前了。 几个知青对乔根妹冷嘲热讽一番后,转身离开。 在路过秦姝的时候,之前嘲讽乔根妹的女知青停下来。 她上下打量著长相娇媚,体態丰腴柔的秦姝,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说: “那个疯婆娘最喜欢欺软怕硬,以后见到她就要凶一点,否则被她盯上日子不好过。” 秦姝眼神诧异地看著女知青,勾人心弦的眼眸,浮现出直达眼底的笑意。 “知道了,谢谢。” 儘管她並不惧乔根妹,对於陌生人的好心提醒,还是很感激的。 女知青见她笑容甜软,不禁看直了眼,脱口而出:“你长得真好看。” 秦姝表情登时愣住了,隨即娇嫩脸庞泛起一抹诱人的緋红。 她听习惯了被人喊狐媚子,狐狸精,小骚蹄子。 很少有人这么直白单纯的夸她好看。 女知青见秦姝害羞了,又多说了几句:“那个女人不是善茬,她家里有个抱养的儿子,把人当成畜生使唤,非打即骂,还不给饭吃,你是没看到那孩子浑身皮开肉绽的样子,很可怜的。” “避免被疯婆娘盯上,你最近少来这里,出门也最好有家人陪著。” 此时的秦姝不知道,女知青口中的孩子就是阿苗。 她再次真诚的跟女知青道谢,心事重重的回了营地。 知青返城的时间,竟然提前了。 这事明显跟前世不同,让秦姝心生不安。 她重生的时间不到一个月,什么都没有做,不可能发生所谓的蝴蝶效应。 心情混乱的秦姝没心情做饭,简单粗暴的煮了一锅疙瘩汤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盯著一个地方陷入沉思。 因为太过认真,她连谢澜之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谢澜之回来时,看到秦姝一会懊恼,一会忧愁的表情,仿佛孩子一样纠结可爱。 他刻意加重脚步,走到秦姝的身边,弯身在她眼前晃了晃手。 “想什么呢这么纠结,是不是闯祸了?” 隨口打趣的话,不仅把秦姝瞬间拉回现实,还嚇得她浑身一激灵。 秦姝眼神凶恼地瞪著谢澜之,刚准备出口懟人,倏然眼前一亮。 她拉著男人沾染尘土的衣袖,声音急切地问: “听说知青要返城了,你知道这事吗?” 谢澜之原本温和的斯文脸庞,浮现出一抹晦暗,沉声问:“你就是在想这事?” 秦姝察觉出他周身的低气压,不明所以地点头。 男人漆黑如点墨的眼眸,瞬间氤氳出凉薄寒意,让人背脊发冷。 秦姝咽了咽口水,紧张地问:“不是,你生什么气啊,我就问一问,你不愿意说算了。” 她站起身,跟释放出危险气息的男人擦身而过,准备逃离这逼仄的空间。 然而,秦姝刚迈出一步,就被谢澜之握住了手腕。 “你很关心那个姓杨的知青?” 第36章 谢团长霸气护妻,苏爆了 灼热的呼吸在秦姝耳边浅浅拂过。 男人嗓音仿佛被烟燻过的暗哑低音炮,蕴含著莫名的危险,震得人心头一紧。 秦姝后背贴在谢澜之的胸膛上,忍著胸腔的急促心跳,在脑海中快速回想著。 姓杨的知青? 她漂亮的桃眼倏地睁大,回头怔怔地看著表情不善的谢澜之。 秦姝试探地问:“你是在说杨云川?” 谢澜之深邃眼眸浮现出冷然,唇角紧紧抿成一条直线。 虽然他没说话,越来越臭的脸色,说明秦姝猜对了。 她眸光流动,笑著说:“你脑袋在想些什么,我担心他做什么,现在就是报丧吃他的席,我都无动於衷。” 如果不是谢澜之提起,秦姝早就把那个废物点心忘之脑后了。 谢澜之鬆开攥著秦姝手腕的手,声音冷淡地问: “那你关心知青返乡的事做什么?” 秦姝心想,这事关她今生的命运与前程,不关心不行。 她若无其事道:“今天碰到几个知青,听他们提了一嘴,我就是很好奇。” 谢澜之看进她眼眸深处隱藏的情绪,低声道:“是有这么件事。” 秦姝见他明显知道內情,眸底神色一亮,不经意地套话: “怎么突然让知青返城了?之前没听到什么动静。” 谢澜之目光沉静地凝视著秦姝,慢条斯理地说:“不突然,这件事一直有人跟进,我爸也在接触这件事。” 听到谢父经手知青返城的事,秦姝睁大了双眼,心底有个非常强烈的猜测。 她声音难掩急切地问:“你爸知道你快痊癒了吗?” 谢澜之凝眉道:“只知道我受伤,不知道具体伤势有多严重。” “……”秦姝傻眼了。 如果不是因为她治好了谢澜之,导致谢父腾出手忙公务,让知青提前返城。 那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造成这一世原定轨跡,发生这么大的变数。 秦姝黛眉紧蹙,娇嫩白皙的脸上,露出懊恼的纠结表情。 谢澜之眼神探究地盯著她,薄唇翕动:“你很在意这件事?” “就是有点想不通。” 秦姝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嘴上无意识地回答。 谢澜之问:“想不通什么?” 秦姝这次没有说话,而是仰著头,眼神很深地望著男人。 她倏然开口问:“谢澜之,你说伯父真的不知道你身受重伤吗?” 此话一出,谢澜之幽邃眼眸明显颤了一下。 显然,他对这件事没有十足的把握。 谢父虽说在京市坐镇,凭藉手里的关係网,这还真是说不准的事。 秦姝双眼微微一亮,继续追问:“你说有没有可能,伯父知道你身体不好,无心公务,確定你伤势稳定后,继续跟进知青返城的事,让他们可以提前回城过年?” 她记得很清楚,前世过完年后,知青返城的事才落实。 那一年,全国各地的知青们都在欢呼庆祝,玉山村的知青也不例外。 谢澜之最终也没有回答,秦姝却从他脸上找到想要的答案。 谢老爷子是何等人物。 经过战火洗礼,是原始股的开国功勋。 凭藉老爷子的能力,不可能不知道唯一的儿子受重伤。 秦姝自认为找到变数的根源,沉甸甸的心情轻鬆不少。 午饭后,她处理昨天清理乾净的天麻,把它们切成片晾晒。 * 下午。 谢澜之在操场带人搞特训,阿木提从远处跑来。 “澜哥,嫂子出事了!” 谢澜之踩在某位做伏地挺身士兵腰上的军靴抬起,目光一寒,眼神凌厉地盯著阿木提。 阿木提气喘吁吁,语速极快道:“洛西坡的村民找上门,说嫂子把他们村的人打了,找到骆师那要说法。” 此话一出,趴在地上做伏地挺身,满头大汗的士兵们,纷纷仰起头来。 谢团的媳妇把人给打了? 就那秦姝那小体格,不被人欺负都是好的,怎么可能动手打人。 谢澜之也是这么想的,唯有阿木提满脸的欲言又止。 他压低声说:“被打的是阿苗的娘,她脑门被针扎得鼓了大包,一条胳膊好像也断了。” 亲眼看到乔根妹伤势的阿木提,知道那的確是秦姝的手笔。 谢澜之声音凛冽地问:“他们想要什么说法?” 阿木提说:“骆师让您跟嫂子去一趟,看看这事怎么解决。” 谢澜之抬脚就要走,刚走了两步,脚步骤然停下来。 他回头看刚刚被踩后腰的士兵,语气严厉道:“你的姿势还不太標准,腰部和腿部要保持挺直,收紧腹部跟臀部的肌肉,这样才能让身体肌肉不受损伤。” “是,长官!” 士兵脸上洋溢著笑容,高声喊道。 谢澜之对其頷首,脚步急匆匆地离开。 阿木提追上去:“澜哥,你不去喊嫂子一起?” 谢澜之头也不回道:“来者不善,没必要让她受人指摘。” 如果来人是其他村民,他可能要回去找秦姝问问情况。 来人是乔根妹,这件事明显是有內情,还很有可能是秦姝受了委屈。 一路上他想了很多,秦姝是怎么招惹上乔根妹的,让人大张旗鼓的找到营地里。 中午的时候,他没有从秦姝的身上发现什么伤痕,想必是没怎么吃亏。 谢澜之绷著一张面若冷霜的脸,以最快的速度来到骆师办公室。 “报告!” 响亮的低音炮嗓音,传进人员拥挤的办公室內。 “澜之来了,快进来。” 被吵得头疼的骆师,听到门外的声音,很是鬆了口气。 谢澜之那双大长腿迈入办公室,迎接十多双仰视的目光。 乔根妹看著脸上掛著血痕的谢澜之,认出他是白天的主事人,態度愈发囂张了。 “你就是那小骚蹄子的男人?” “你媳妇把我给打了,这事你必须给一个交代!” 谢澜之冷眸微眯,上下打量著额头肿起来,一条胳膊被吊在胸前的乔根妹。 不知道是发现了什么,他眸底闪过一抹晦暗不明的情绪。 谢澜之对乔根妹不紧不慢道:“我妻子是军人家属,你对她的谩骂,已经构成侮辱罪,我可以向当地公安上报。” 上午刚从里面逛了一圈,接受口头教育的乔根妹,脸色微变。 那鬼地方,她可不想再去一趟。 “那我这身上的伤,你总得给个说法!” 乔根妹把吊在身前的胳膊往前送,趾高气昂地质问。 谢澜之並没有理会她,而是来到坐在办公桌前的骆师面前。 他先是敬了个礼,骨相清贵的脸上露出几分难过,语气悲慟道: “本来这件事不打算说的,现在人找上门来,我不得不跟您反映一下。” 骆师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急声问:“怎么了?” 谢澜之语速不疾不徐地说:“阿姝今天出了营地,回来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问她什么也不说,只一个劲地哭。” “我看她嚇坏了,人都快哭晕过去了,轻声哄著才肯说了实话,原来她在外面被人欺负了,身上也青一块紫一块的。” “阿姝年纪小,心性也单纯,一个人背井离乡来找我,身为丈夫却不能护她周全,我日后又有何顏面见岳父岳母。” 睁眼说瞎话,且说得声情並茂的谢澜之,可谓是演技高超。 他眼底的心疼与怜惜,都快要溢出眼眶了,令人感嘆这是个疼老婆的男人。 乔根妹听著谢澜之顛倒黑白的话,差点没被气疯了。 她抬起受伤的胳膊,怒指著谢澜之,言语粗鄙道:“你放屁!我不过是看中她几条臭鱼烂虾,压根就没有动手打她!” “是她在推搡的时候,故意把我的手摺断了,还用很长的针扎我!” “你们看我这脑门,现在还鼓著包呢!” 乔根妹用绑著木板的手,指著自己的脑门,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她没发现屋內眾人,眼神诡异地盯著她受伤的胳膊。 洛西坡的村民不忍直视,有几个默默捂住了脸。 谢澜之看著乔根妹活动自如的胳膊,没有露出任何意外的表情。 早在进门的时候,他就发现对方是装的。 正常人胳膊受伤后,手不敢轻易活动。 乔根妹手指敲打著胳膊下的木板,心情看起来很愉悦的样子。 谢澜之这才想要诈一诈她,没想到这么快就显露原型。 他冷漠如含铁的嗓音,厉声质问:“也就是说,你要抢阿姝的鱼虾,她为自保用针扎伤了你?” 第37章 生子偏方,包谢团长龙精虎猛 乔根妹意识到说漏了嘴,连忙补救:“谁抢她的臭鱼烂虾了,我就是看看,谁知道小骚……” 在谢澜之锐利逼人的冷眸下,她非常识相地改口: “谁知道她那么不讲理,竟然动手打我。” 谢澜之朝乔根妹逼近,沉声道:“我妻子出身医学世家,身为医者,她用针扎你是为了自保。” 他猛地抓住女人的胳膊,扯下包扎简易的木板跟绷带。 乔根妹的胳膊除了轻微肿,活动自如,没有任何伤痕。 谢澜之声音又冷了几个度:“我妻子身娇体弱,连搬桌子的力气都没有,又怎么可能把你的胳膊打断。” “……”被秦姝拖拽著丟进溪水里的乔根妹。 那么彪悍的一个女孩,身娇体弱? 你眼睛没毛病吧! 乔根妹还准备说什么,被跟她一起来的同伴拉住胳膊。 对方低声劝道:“根妹,別闹了,咱回去吧。” “凭什么!” 乔根妹甩开同伴的手,仰著下巴,指著谢澜之的鼻子。 “你媳妇不止用针扎我,还把我推进水里,要不是我命大,早就被淹死了!” 谢澜之眼底露出诧异神色,由下而上地打量著,身材壮硕,五大三粗的乔根妹。 他狐疑地问:“你確定?” 乔根妹说:“不然还是我自己跑水里去的?” 谢澜之抬起手比划著名她的身体,上下嘴皮子一碰,嗓音不紧不慢道: “恕我直言,就您这超標的体重,应该比我还重几斤,我媳妇那几十斤小身板,恐怕拽都拽不动你。” 乔根妹闻言脸都绿了,就跟调色板一样五顏六色。 她最討厌被人说胖跟肥了! 乔根妹猛地扑上去,抬手就要再去挠谢澜之的脸。 谢澜之侧身极快地避开。 乔根妹扑了个空,转身就要再扑。 “嘭!” 拍桌子声响起。 骆师对眼前的荒唐闹剧,气愤道:“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锋利眼神盯著乔根妹:“污衊军属,装胳膊断了,嘴里没有一句实话,谁给你的胆子在这闹事?” 乔根妹冷笑一声,掐著腰吼道:“我就闹,有本事你弄死我!” 她胡搅蛮缠惯了,別人越强横,她就越起劲。 骆师气的鼻孔直喷气,低吼一声:“警卫员呢!” “首长,这呢!” 角落里,走出来一名长相普通,气质温和的中年男人。 骆师指向乔根妹:“把他们都送走,以后洛西坡的村民没有正事,禁止他们踏入营地半步!” “是!” 警卫员从门外喊来人,把所有人强制性送走。 本来还打算闹腾的乔根妹,看到进来的人背著枪桿子,跟著村民灰溜溜的走了。 办公室闹出来的动静很大,引来不少人看热闹。 营地就是一个大家庭,有点风吹草动很快就能传遍。 听说谢团长的媳妇被人欺负了,还被欺负哭了。 听说谢团长衝冠一怒为红顏,在骆师办公室里大发雷霆。 听说谢团媳妇年纪小,爱哭,身娇体弱,还胆子小。 在秦姝不知道的时候,继她爱哭鼻子的传言,又多了两个——身娇体弱,胆子小。 而当事人秦姝,才刚知道营地里谢澜之绝嗣的传言。 起因要从刘政委的儿子说起。 秦姝在卫生院救了刘金宝,从外面办事回来的刘政委,今天下午才知道这事。 他带著媳妇跟孩子,拎著一瓶白酒跟点心,登门道谢来了。 谢澜之不在家,秦姝不好收他们的礼,互相推拒了一番。 刘政委直接扔下东西,拉著媳妇跟孩子走了。 秦姝盯著桌上的酒跟点心,决定等谢澜之回来交给他处理。 这里的人际关係盘根错节,她可不想在不知道的时候,给自己还有谢澜之,招惹上什么未知的麻烦。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弱弱的声音。 “那个,秦姝同志,我有几句话跟你说。” 是刘政委的媳妇,李小红,她又回来了。 秦姝脸上立刻露出笑容,温声招呼:“有什么事进屋说,我去给你倒杯水。” 李小红看著城里人似的秦姝,为她忙前忙后,一脸的受宠若惊。 “不用,我就说几句话,你不用忙活。” 秦姝不顾她的阻拦,倒了两杯温水放到桌上。 她坐在凳子上,笑著问:“是不是金宝的胳膊有什么问题?” 李小红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宝儿能吃能睡,他好得很。” “那是?”秦姝不禁疑惑了。 李小红似乎有点紧张,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几口水。 她深呼一口气,身体忽然朝秦姝的方向倾去,压低声说: “昨天的事我都知道了,谢团长不能生孩子,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我跟老刘八年都没有孩子,吃了一年的偏方才有的宝儿。” 说著,她从怀里掏出一张有些年头,看起来很陈旧的纸。 “这就是我生下宝儿的偏方。” 李小红把写著偏方的纸,硬塞到秦姝的手上,鼓励道: “你跟谢团长努努力,说不定明年就生个大胖小子。” “……”秦姝如同一尊雕塑般僵住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 她展开陈旧的纸,上面是调理女人气血,跟让男人强身健体的药方。 对於身体亏损的人来说,这还真是能生孩子的偏方。 重点不是这个! 秦姝稍一思忖,便明白此事跟谢澜之有关。 她直视李小红的眼睛,问:“昨天发生了什么事?” 李小红诧异地看著她:“你不知道吗?” 秦姝摇了摇头,说:“我昨天进山採药去了。” 李小红一拍大腿,表情懊恼道:“怪我多嘴,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她从秦姝手上夺过偏方,起身就要离开。 秦姝把人拦下来,声音娇气又可怜地央求:“好嫂子,你就跟我说吧,我保证不外传。” 她近距离拉著李小红的胳膊,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是雪膏的气味。 还带著一点淡淡的苦涩气息。 在秦姝回想这股熟悉的味道时,李小红心软地告诉她,昨天营地都在传谢澜之不行,还是绝嗣的事。 秦姝的思绪瞬间被拉回,脸色骤变,表情又惊又怒。 她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来李小红身上的熟悉味道,曾在卫生院走廊闻到过。 在她跟谢澜之说,他这辈子不会有孩子的那天。 那天,好像是有人在病房外偷听。 秦姝眼神变了变,挽著李小红的胳膊,语气亲热道: “都是外面人胡说八道,当不得真的。” 李小红盯著秦姝格外傲然的前胸,视线下移,又去看秦姝的腰胯。 就这娇媚无双的长相,丰臀细腰的好身材。 哪个男人,晚上钻了被窝能忍住。 李小红面露同情道:“谢团长的伤快好了吧,你们是不是还没合房?” 明明是询问的话,用的却是篤定口吻。 身为过来人,她怎么会看不出,秦姝还是处子之身。 秦姝脸上的笑意顿消,白皙脸颊露出尷尬羞涩的表情。 李小红目露瞭然,又把偏方塞到她手上,信誓旦旦地说: “你要是信我,这偏方吃上一段时间,包谢团长以后龙精虎猛的。” 第38章 你身上抹了什么东西,好香啊 秦姝握著偏方的手在轻颤,不敢想像本就精神焕发,凶残又狰狞的男人。 真吃了这药,会不会化身为日天日地的泰迪。 秦姝深呼一口气,適时转移话题:“嫂子,你身上是不是抹了什么东西,好香啊。” 她漾著清浅笑意的眼眸,在盯著李小红的时候,带著一抹思量的怀疑。 “没有啊。” 李小红表情疑惑,低头在衣袖上嗅了嗅。 还真闻到一股甜腻的香气。 她不禁笑了:“是有股香味,这不是来的时候没注意,撞到了人。” 秦姝眼眸微眯,朱唇轻启,漫不经心地问: “哦?嫂子撞到了谁?” 李小红没多想,坦言道:“是赵副团长的媳妇,孙玉珍同志。” 她蹙了蹙眉,声音忽然拔高,气愤道:“也不知道她著急忙慌的干什么去,急匆匆的差点撞到我家宝儿,要不是我拦了一下,宝儿就摔在地上了。” 李小红自顾自地说著,没看到秦姝脸上露出的微妙表情。 听到是孙玉珍,秦姝心下竟没有多少意外。 谢澜之跟她提过一嘴,文工团的王秀兰能知道,她在玉山村的流言蜚语,就是孙玉珍在背后搞的鬼。 只是不知道孙玉珍是从哪知道的。 知道的还挺详细,仿佛她也是从玉山村的人。 谢澜之如果现在还臥病在床,腿也没有得知及时治疗,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 一团的副团长赵永强,就是下任板上钉钉的负责人。 孙玉珍因为这事记恨上了她跟谢澜之,在背后搞了不少小动作。 只是没想到这么巧,当初在病房外偷听的人,也会是孙玉珍。 为了不冤枉好人,秦姝又跟李小红寒暄了一会。 然后,她不经意地问:“这个孙玉珍是干什么的?” 李小红说:“她啊,是卫生院药房的护士。” 秦姝眉梢轻抬,已经基本確定了。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当初在病房偷听的人,十有八九就是孙玉珍。 她之前的猜测只有七成,得知孙玉珍是药房护士,已经有九成的把握。 玉兰馥郁香型的雪膏,夹带著一股苦涩味儿。 那股苦涩味儿,不正是化学物合成,或从天然產物提炼后的药味气息。 秦姝送走热心肠的李小红,把院子里晾晒的天麻翻了翻,锁好门去了卫生院。 为了把那一成不確定因素打消,她决定亲自去证实。 看看究竟是不是孙玉珍,在背地里传出谢澜之绝嗣的事。 这种事关男人尊严跟面子的事。 谢澜之也真沉得住气,竟然只字不提。 秦姝在路过操场的时候,远远就看到穿著大五叶迷彩服的谢澜之,站在一群密密麻麻的士兵前。 他一米九的身高,身姿欣长,意气风发的气度,註定备受万眾瞩目。 谢澜之这个男人,有著绝对优势的容貌与身材。 正气凛然,稳重內敛,安全感爆棚,还有不俗的家世。 这超高的含金量,不管是现在,还是年岁渐长,都是深受女人喜爱的对象。 “嫂子好!” 秦姝盯著谢澜之看的时候,身侧传来打招呼声。 她侧头看去,看到一张阳光帅气,笑容灿烂的黝黑脸庞。 秦姝笑著点头:“你好。” 穿著军装的士兵看向操场,颇有深意地问:“嫂子是来找谢团的?” 秦姝发现眼前青年,看她的眼神,似乎有些怪异。 没有什么恶意,就是让人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她语气温和地说:“不是,我去趟卫生院拿药。” 青年面露遗憾,盯著秦姝勾人心弦的媚眼看,发现眼睛果然有点红。 他清澈纯真的眼里闪过笑意,坦率道:“嫂子,以后再有人欺负你,不要偷偷哭了,谢团这人看著冷漠,其实最护短了。” 说完这话,他转身就往操场的方向跑去。 徒留一头雾水的秦姝站在原地。 什么玩意? 她什么时候偷偷哭了。 喂!你回来把话说清楚! 秦姝刚要喊人,发现谢澜之深邃犀利的目光,往她这边看过来。 身形挺拔的男人,隔著老远都能感受到,他彰显出来的沉稳强大气场。 穿著挺括利落作战服的男人,抬起脚上踩著军靴,似是要朝这边走来。 秦姝连忙收回视线,脚步加快地往卫生院走去。 这个时候,她可不想跟浑身充满攻击性的男人相处。 * 卫生院。 秦姝隨便找了个大夫,开了点可以拿来做调味料的中药。 她拿著手写的单子来到药房。 第一个柜檯里,是个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第二个窗口,里面站著一个女人。 秦姝盯著女人的脸看,隱隱觉得她有点熟悉,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秦姝走上前,把单子放到柜子上,嗓音轻柔道:“拿药。” 女人抬起头,看到秦姝綺丽的白皙脸庞,眼底的心虚与不安一闪而过。 秦姝冷眸盯著女人,不放过她脸上的表情变化。 仅一眼,她就知道,这个眼神闪躲的女人,是她要找的孙玉珍。 孙玉珍没想到会碰到秦姝,拿起柜檯上的单子,以最快的速度取药递给她。 秦姝接过药,波光瀲灩的桃眸轻眨。 她问:“你就是孙玉珍吧?” 孙玉珍眯著眼,低声道:“是,你想干什么?” 秦姝目光陡然锋利,唇角微翘:“我来送你一句话。” “什么话?” 孙玉珍左右看了看,生怕別人注意到这边。 秦姝面露讥讽,口吻嘲弄道:“你不要自己有病,还给別人开药方。” 孙玉珍紧紧皱眉,愤怒地质问:“你什么意思?” “听不明白?” 秦姝嗓音冷冽,说出来的话如刀子般扎人: “意思是你话那么多,是比別人多长了条舌头吗?” 话说到这份上,孙玉珍再怎么偽装,脸上的心虚与慌乱也藏不住了。 她低头装作收拾东西,语速急促道: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秦姝没打算现在对孙玉珍做什么,只是来確定是不是她在背后乱嚼舌根。 她沁著冷意的清冷眸子,打量著柜檯內的孙玉珍,直把人看得浑身轻微发颤。 “你好自为之吧。” 秦姝感觉很没意思,拎著药转身离开。 她前脚刚走,后脚嚇出一身冷汗的孙玉珍,跑出药房。 “呕——!” 孙玉珍来到卫生院外面的拐角,扶著墙乾呕起来。 第39章 被夺走初吻,整个人都麻了 她把中午在食堂吃的饭,全都吐出来了。 “秦姝,你这个贱人,不得好死!” “专勾引男人的小骚蹄子,千人骑万人压的婊子!” 孙玉珍在气味难闻的角落里,声音阴冷,怨毒地咒骂秦姝,每一个字都不堪入耳。 “阿嚏!阿嚏!!” 已经走远的秦姝,接连打了个两个喷嚏。 她立刻就联想到孙玉珍身上,觉得是那个女人在背地里骂她。 秦姝发出一声冷哼,唇角勾起讥笑,决定回去跟谢澜之念叨一下这事。 谢澜之这条金大腿。 到了他该发光发热的时候了。 秦姝回家的时候,顺便去了一趟供销社,发现今天有新送来的羊肉。 这可是抢手货,她来得太晚了,只剩下两斤瘦羊肉。 在这荤腥少见的年代,肥肉远比瘦肉更受欢迎。 秦姝让售货员把剩下的羊肉,都装起来称重买走了。 晚上,谢澜之训练结束后,还未进家门,就闻到诱人心脾的饭菜香味。 不用说,肯定是秦姝又在家做好吃的了。 跟谢澜之並肩而行的赵永强,嗅到空气中的肉香味,满脸的羡慕嫉妒。 “谢团,弟妹顿顿给你做肉吃,让我们这些天天吃萝卜青菜的人,眼珠子都要嫉妒红了,一到饭点闻著你家的香味,恨不得衝进你家蹭饭。” 谢澜之斜睨著他,口吻嘲讽道:“也不见你少蹭饭。” 赵永强嘿嘿一笑:“要不是前些日子补得直流鼻血,我天天拿著碗蹲在你家门口。” 谢澜之脚步不停,眼角眉梢透著一抹浅浅的愉悦,清冷嗓音玩笑道: “你要是给伙食费,也不是不可以赏你一碗饭吃。”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去你的吧!周扒皮!” 落后一步的赵永强气笑了,抬脚就朝谢澜之的腿踹去。 谢澜之仿佛身后长了眼睛,闪身避开他的偷袭。 赵永强也没想著真踹到人,立刻收腿,防止前冲的力度栽倒在地。 两人说笑逗闹惯了,有种无形的默契。 在路口的时候,赵永强摆了摆手:“走了,明个见。” “明见。” 谢澜之唇角微勾,被军裤包裹的大长腿,踱步前行。 在厨房炸虾饼的秦姝,听到门口的动静,知道是谢澜之回来了。 她冲外面喊道:“谢澜之,进来把菜端出去。” 谢澜之刚准备去洗把脸,闻言脚步一转,径直往厨房走去。 他边走边挽起衣袖,掀开布帘,看到站在灶台前的秦姝。 厨房的温度很高,秦姝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跡,濡湿的髮丝黏在她修长白皙的脖颈上。 谢澜之暗色眸子微闪,视线偏移,看到案板上的两菜一汤。 一盘又酥又脆的炸小鱼小虾,一盘色泽红亮的红烧羊肉,还有一盆野猪肉丸子汤。 他走到水龙头前洗手,清冷嗓音淡淡道:“阿木提今晚不来吃饭,不用做那么多。” 秦姝从油锅里夹虾饼的动作一顿,语气懊恼:“还以为他今晚过来,早知道不做这么多了。” 阿木提这两天总是过来吃饭,她习惯多做一个人的饭了。 “没事,不会浪费的。” 谢澜之端起案板上的菜,对表情苦恼的秦姝,温声安抚。 秦姝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谢澜之吃了五碗饭,把两人份的菜吃完了,脸上没有丝毫的勉强。 他吃东西时虽然快,但並不粗鲁,反而有种斯文的仪態。 秦姝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眼睛都瞪直了。 她试探地问:“白天训练很累吗?” 谢澜之淡淡道:“还好,就是消耗体力。” 秦姝心中瞭然,当初男人在卫生院说,有训练时吃五碗饭是保守的说法。 她默默扶额,对谢澜之的饭量,又有了新的认知。 乾饭人,乾饭魂,能干饭的果然是人上人。 在谢澜之喝汤的时候,秦姝把白天刘政委一家送礼的事说了。 “刘政委把东西扔下就走,我不清楚这里的人际关係,不好收人家的东西。” 谢澜之抬眸看了秦姝一眼,因她所懂的人情世故而惊讶。 他思忖片刻,淡声道:“不是贵重物品可以收,毕竟你救了他们的儿子,你要是不收他们反而不安。” 秦姝来了兴致,笑著问:“那什么贵重物品不可以收?” 谢澜之从上衣兜內,拿出一只银光闪闪的钢笔,放到桌上朝秦姝推去。 “像这种大几十的物品,最好不要收。” 秦姝拿起在前世风靡全国的钢笔,唇畔扬起一抹浅笑。 “知道了,不过我很好奇,你一个团长怎么那么多钱跟粮票。” 她摄人心魄的桃眸,笑盈盈地看著谢澜之,像只勾人的狡黠小狐狸。 谢澜之被秦姝看得浑身燥热,莫名有种非常渴的感觉。 他紧紧拧著眉,目光偏移,面部肌肉紧绷,气息不稳地说: “我妈担心我在外面照顾不好自己,隔段时间就会寄来一些东西。 寄来最多的是钱跟粮票,我在食堂吃饭,平时也用不上都收起来了。” 谢澜之一贯冷清的眼眸,翻涌著些许灼热的温度。 他喉咙乾涸发紧,有种被强制性,动了慾念的危险苗头。 秦姝没发现他不对劲,瞭然地点了点头,又提起孙玉珍的事。 “刘政委的媳妇白天跟我说了件事,大家都在传你绝嗣的事,我知道是谁在背后嚼舌根。” 谢澜之扯衣领的动作一顿,森冷寒眸猛地抬头,紧紧盯著秦姝。 “是谁?” 秦姝红唇微启:“是孙玉珍。” 她发现谢澜之斯文矜冷的脸色,泛起不正常的红,眼底翻涌著深不可见底的墨色。 “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很热吗?” 带著关切的娇媚嗓音,传入谢澜之耳中,让他的呼吸愈发紊乱。 “感觉有点热。” 谢澜之掐著眉心,寒声问: “你怎么確定是孙玉珍传出来的?” 秦姝淡声道:“你之前住在卫生院的时候,有人偷听我们说话,走廊上残留著那人的气息……” 她把李小红跟孙玉珍撞在一起,身上沾染的气味,猜测偷听的人是孙玉珍。 为了確保不冤枉人,下午又亲自去药房確认的事,言简意賅的告诉谢澜之。 秦姝娇媚婉约的嗓音,带著一点被滋润过的水汽,分外撩人。 谢澜之仿佛被一簇羽毛扫过心尖,浑身酥麻麻的。 秦姝看他表情隱忍的样子,起身走上前,拍了拍他放到桌上紧握成拳的手。 “放鬆!” 谢澜之下意识鬆开拳头,温凉的指腹触碰在他手腕內侧。 脉搏跳动频率很快,如密集的鼓点。 有力而紊乱,仿佛波涛汹涌的激昂奏乐。 秦姝惊讶地垂眸,看到与谢澜之温雅外表,十分不符的…… 她不可思议地问:“你吃错药了?” 否则这男人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动了情。 谢澜之盯著桌上的空碗空盘,略显凌厉的黑眸骤然抬起。 “你在饭菜里加了什么?” 沁了冰水般的冷感嗓音,带著几分质问。 谢澜之確定以他的自制力,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动欲,还如此迅速。 秦姝被如此质问,心底的担忧被一股无名火取代。 她甩开男人的手腕,冷声道:“怎么,你怀疑我给你下药?” 她又不嫌自己的命太长,主动送上门给谢澜之折腾。 以这人一米九的身高体型。 她这小身板,绝对会被折腾没半条命的。 谢澜之的身体逐渐失控,头脑还保持清醒理智,闻言瞬间收起怒容。 “我失言了。” 他嗓音沙哑,身体不稳地站起来,去倒了一杯水灌下去。 “啊!” 身后传来一声惊呼。 秦姝看向桌上,那盘被吃光的红烧羊肉。 她脸色变了变,恍然大悟道:“我知道哪里出问题了!” 谢澜之转过身,看到秦姝满脸的心虚,眼里也浮现出一丝慌乱。 她惴惴不安地说:“那个,好像,的確是我的问题。” 此话一出,谢澜之咬著牙问:“怎么回事?” 秦姝指向被吃完的红烧羊肉,声音低不可闻道:“羊肉跟你吃的一味药相融,有壮肾的功效。” “……”谢澜之。 他布满情慾的隱忍面孔,神色一片铁青。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真忘了这茬。” 在男人狠戾目光注视下,秦姝求生欲极强的道歉。 谢澜之吃的汤药里面,至少有近百种不能一起吃的相剋食物。 她只记得比较严重的相剋食物不能吃。 哪知道一个疏忽,漏了跟羊肉相生相融,偏冷门的壮肾食补。 谢澜之能怎么办,事情已经发生了,只能想办法补救。 他闔了闔眸,冷静地问:“大概什么时候能好?” 这种滋味太难受了,浑身都要爆炸了,急需一个宣泄口。 秦姝好半天都没出声,谢澜之撩起眼帘,目光审视地凝著她。 他喉结滚动,哑著嗓音问:“怎么不说话?” “……出来。”秦姝支支吾吾道:“就好了。” 谢澜之不確定地问:“什么出来?” 话刚出口,他就意识到什么,胸口一滯。 谢澜之咬著牙,沉声问:“就没有別的办法?” 秦姝把他抓狂的表情看在眼底,心虚地低下头,头都快埋到脖子里了。 这么说吧,如果有个羊尾误食了,那味药材跟羊肉。 那就是枯木逢春,肾上腺素激增,酣畅到天亮。 更不要说日渐恢復的谢澜之,绝对是超级buff加成。 仿佛打了鸡血般。 不仅脾气会变大,还会很凶。 用一句话来形容谢澜之的状態——极限蹦极,安全绳断了。 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已经处於箭在弦上的谢澜之,睨著秦姝装鵪鶉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也就说除了实践,就是自食其力,没有別的解决办法。 谢澜之体內好似烧了一把火,理智都快被烧没了。 看著身姿丰腴柔润,聘聘婷婷,有著独属於东方女人娇媚的秦姝。 他心底的那股火怎么压不下去,迈著气势汹汹的步伐,朝秦姝快速走去。 “这火是你点起来的,就得由你负责灭下去。” 谢澜之单手箍紧秦姝的纤细腰肢,另一只手钳著她的小巧下頜。 秦姝被迫仰起头,露出娇艷欲滴的红唇。 她刚要出声抗议,谢澜之猛地低下头来,用力索取她口中沁人心脾的清甜。 霸道炙热的索取,被夺走初吻的秦姝,整个人都被亲麻了。 “唔、唔……” 第40章 强势的谢团长,玉面阎王 秦姝捶打谢澜之结实的胸膛,发出呜咽声。 一向端方自持,矜冷禁慾的玉面阎王抱著秦姝,不允许她逃避。 他太强势了,让人感到害怕! 秦姝像只温顺的小绵羊一样,面对过於霸道的谢团长,她的挣扎都显得毫无杀伤力。 “谢澜之,你不要这样。” 她感觉嘴都破了,娇声娇气的委屈音调,期期艾艾的。 谢澜之充满侵掠危险的目光,凝著秦姝如秋水般的魅惑眼眸。 然后,他看到一滴晶莹的泪,顺著秦姝略显风情的眼尾,悄然滑落。 谢澜之看到秦姝的泪,骤然停下来。 “这就哭了?” 他微抿的唇,去触碰秦姝,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近在咫尺的呼吸,充斥在两人鼻息之间。 “你太过分了!” 秦姝被亲得,都有点痛了,还不许她哭么! 她美眸盈盈含泪,委屈又可怜的样子,实在是太能激起欺负欲了。 让人想要看,她梨带雨的样子。 谢澜之有正常男人的劣性。 甚至更直白,也更凶。 仅一瞬间,他脑海中浮现出,让秦姝哭出来的一百种方式。 脑海中的画面过於美好,谢澜之差点再次失去理智。 他抱著怀中的人,喉结轻滑,发出低不可闻的喟嘆声。 秦姝的手腕被攥得生疼,挣扎因察觉出危险异常,倏地僵住了。 许是她太过安静乖巧,让谢澜之察觉出几分顺从,轻抚她的后脑。 再次把人亲住了。 这次,他明显要温柔,带著些许怜香惜玉。 即便再温柔怜惜,谢澜之骨子里释放出一股子狼味儿。 强烈的占有欲,铺天盖地的袭来,仿佛要把秦姝揉进骨子里。 男人不经意间散发出的霸道,顺著牙关,直达秦姝的心底。 秦姝心尖轻颤,有些惊慌,咕噥一声:“快要无法呼吸了。” 谢澜之置若罔闻,理智渐渐被吞噬,攻击性,也越来越强。 他指腹落在秦姝的衣领扣子上,试探性的想要越界。 被男人禁錮在怀的秦姝,差点就溃不成军。 “谢澜之,你不要嚇我,我害怕。” 她眼里漾著泪意,脸色也因为惧怕而泛白。 热泪滴落在谢澜之的脸上,烫得他即將丟失的理智,瞬间归位。 他炙热黑眸盯著秦姝,薄唇缓缓翕动:“不愿意?” 染了別样情绪的沙哑嗓音,清晰传入秦姝的耳畔。 “我、我害怕。” 她像是陷入某种可怕的记忆,清冷绝艷的娇嫩脸庞,白得几近透明。 谢澜之呼吸凌乱,黑眸轻颤,周身释放出凶残狠戾的杀气。 秦姝害怕抗拒的模样,让他不得不往歪处想。 他曾在某些群体见惯了,这种抗拒別人触碰的过激反应。 可那些人,是在遭遇惨绝人道的伤害,与无法想像的身心折磨后,才会有这样烙印身心的过度反应。 谢澜之望进秦姝溢满惊恐的眼眸,猛地鬆开,搂在纤细腰身的手。 他压抑的情绪很乱,身体被情与欲操控,心情却陷入无法控制的暴躁。 想到秦姝可能被人欺辱过,所以才会对男女之事这么抗拒害怕,他无处宣泄的愤怒越烧越烈。 谢澜之咬著牙,掐了掐掌心,幽暗眼眸也迅速恢復清明理智。 他抬手抹去秦姝脸上的泪,用不自然的温柔嗓音,生疏地安抚道: “阿姝,不管你从前遭遇过什么,如今嫁给我,就是我的妻子,身为丈夫我会保护你,不会伤害你的,之前我很抱歉。” 谢澜之竭尽所能,用冷静自持的声音,说出这番简短有力的话。 在秦姝诧异的美眸注视下,他脚步踉踉蹌蹌地往臥室隔壁走去。 谢澜之的动作,太急切了。 房门被甩上的瞬间,弹开很大的一条缝。 就是这条缝,让秦姝看到男人褪下衣服,显露出完美性感身材的瞬间。 盪在空中的的確良布帘,缓缓飘落下来。 室內的风景,很快被一帘布遮挡严实。 然而,在屋內的灯光影射下,秦姝受惊的眼眸覆上一抹震惊。 一抹暗色影子,清晰落在布帘上。 折射出宛如精美绝伦的艺术品形態影像。 明明距离很远,秦姝还是感受到扑面而来,心惊肉跳的危险感。 她的心驀地一慌,连饭桌都来不及收拾,小跑著衝进臥室。 脚步声在安静的房间內,格外清晰。 布帘上的暗影,明显顿住了。 过了许久,柔和的月光洒落进室內,与屋顶的暖色灯光相融。 一阵微风,顺著窗户席捲而来。 客臥的確良布帘浮动,光影摇曳,营造出神秘而朦朧的氛围。 客厅內,隱隱能听到,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来源方向,正是臥室隔壁的房间。 * 这一晚,秦姝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著。 她睁眼到深夜,也不见谢澜之回房。 窗外月色高高悬掛,秦姝撑不住睡过去,可她睡得很不安稳。 前世亲身经歷的事,在梦境中重复发生,她又回到逼仄让人窒息的空间。 装修雅致復古的奢华房间內。 被人算计的秦姝,头晕脑胀地倚在床头,以金针封脉,防止意识被药物吞噬。 房门被人推开,走进来一个穿著休閒西装的年轻男人。 “秦姨,听说你还没跟我爸睡过?” 让人噁心的油腻声,传入秦姝的耳中,她头也不抬地继续施针。 “秦姨,虽说你年纪大了,看著还跟水灵灵的小姑娘似的。” 男人丝毫不惧秦姝,稳操胜券地走上前,轻挑语气中透著几分疑惑。 “你这张脸是怎么保持,数十年如一日的年轻,也教教我好不好?” 秦姝抬起头,那双阅尽千帆的眼眸,睨著满脸淫邪的年轻男人。 “小畜生,敢算计我,你不想活了?” 被骂小畜生,年轻男人表情变得狰狞,揪著秦姝的头髮拽到眼前。 “喊你一声秦姨,还真拿自己当长辈了?” “今天我睡了你,看你还怎么耀武扬威,以后就乖乖做我的狗。” 秦姝撑著软绵绵的身体,指尖捏著的一枚金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扎进男人的胳膊上。 “艹!贱人!” 男人跳起来,把金针拔出来,眼神凶狠地瞪著秦姝。 “臭婊子,给脸不要脸,看我怎么收拾你!” 年轻男人解开皮带,得意洋洋道:“给你喝的东西是从国外搞来的,能让你快活的好东西。” 在皮带落地声,响起的瞬间。 秦姝双目紧闭,不愿多看一眼,让她作呕的画面。 年轻男人还在囂张道:“秦姨,你乖乖听话,我保证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秦姝身体紧绷地倚在床头,等待金针封穴的功效启动。 听到男人噁心的话,她唇瓣轻启:“小畜生,我会杀了你。” 年轻男人低骂一声,怒道:“你不让我上,门外的保鏢可不是吃素的,让他们代劳如何?” 他话音刚落,坐在床边的秦姝动了。 遍地都是入目的鲜红血色,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秦姝数十年如一日的娇媚绝艷脸庞,被溅了几滴鲜艷欲滴的血,衬得她如地狱而来的鬼魅。 现实中,被噩梦缠身的秦姝,躺在床上咬牙切齿地怒骂。 “不要过来!” “滚开!好噁心!” “小畜生,我会杀了你的!” 恰在此时,紧闭的臥室房门,被裹挟著满身水汽的谢澜之推开。 第41章 谢澜之的自制力,被阿姝轻易击溃(修改) 谢澜之走进房间,看到躺在床上盖著蚕丝被,显现出凹凸有致,曼妙身材的秦姝。 他听到睡梦中的人,在咬牙切齿地低语什么。 谢澜之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下,淡淡的清幽体香,顷刻縈绕在他鼻尖。 下一秒,秦姝一巴掌呼过来。 啪! 娇嫩柔软的小手,拍在谢澜之带著湿气,赤条条的胸膛上。 谢澜之的身子猛地一僵,排列紧实的腹肌紧绷起来。 秦姝娇凶地怒骂:“滚开!小畜生!” “敢欺负我,弄死你个王八蛋!” 她嘴上骂得凶,谢澜之却听出几分害怕的颤意。 谢澜之眼前浮现出,秦姝小脸煞白,眼含泪意的惧意表情。 他误以为,今晚的孟浪刺激到秦姝,让她想起从前被人欺负的事。 一个女人的容貌,长得过於出眾,並不是一件好事。 这些年,谢澜之走南闯北,见识过太多人性的不堪与黑暗。 他知道没有自保能力的漂亮女人,被人欺辱过后,不会有人对她们感同身受,只会认为是她们自己不检点,不知羞耻。 尤其是远在偏野之地的女人,很多都如同行尸走肉般活著。 她们明明生在阳光下,却仿佛活在地狱中。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谢澜之想到秦姝被人欺负过,心底涌起说不出的愤怒与烦躁。 他把人娇小柔弱的身躯搂入怀中,温柔嗓音生疏地安抚。 “不怕,我在这呢,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许是安抚真的有用,秦姝的情绪平静下来,身体往男人怀里钻。 谢澜之凝著她散落在脸上的髮丝,用手撩起挽到耳后。 这不经意的动作,让秦姝感到耳朵有点痒,脑袋晃了晃。 她娇艷柔软的红唇,印在男人的纤长手指上。 谢澜之如触电般僵住了。 要知道数小时前,他的手可是…… 谢澜之的喉结轻滑,呼吸隨之重了几分。 他內心极力地隱忍克制,身体却濒临在失控的边缘。 秦姝不经意的撩了人后,搂著男人结实的腰身,继续沉浸在梦境中。 是的,梦还在继续。 秦姝亲手废了,想要欺负折辱她的小畜生。 年轻男人跪在地上,双手捂著腹部下方,流血不止的伤处。 “秦姨,秦姨,我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是我吃了熊心豹子胆,我脑袋坏掉了,你放过我吧。” 秦姝用手帕擦拭指尖上的血跡,冷眸覷向他,“放过你?好让你妈再搞死我?” 被废了根基的年轻男人,压根没听到她说的话,重现前世一模一样的情景。 他还在痛哭流涕求饶:“秦姨,你饶了我,饶了我……” 看著跟前世一样的场景,秦姝自知这是在做梦。 即便如此,她的怒意不减反增。 就是因为她心软,放过被废了,不能人道的小畜生。 导致她后来惨死於,小畜生的那个白莲妈妈手中。 新仇旧恨,就算是在梦里,也要弄死对方! 秦姝捡起丟在地毯上,染著刺目鲜血的匕首,朝年轻男人走去。 “秦姨!秦姨!你放过我!” 男人快被嚇尿了,撕心裂肺地吼叫。 秦姝刚准备在梦境中泄愤,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穿著一身合体军装,正气凛然,仿佛机器人没有灵魂的谢澜之,踩著军靴走进来。 他硬朗的眉骨下压,环视著遍地血色,仿佛发生凶杀案的现场。 秦姝错愕地盯著谢澜之,看到他的手往后腰伸去,眸底瞳孔一阵紧缩。 她急声制止:“谢澜之不要!” 太晚了! 谢澜之已经从后腰掏出武器。 子弹上膛的声音,在屋內清晰响起。 手上染血的秦姝,语速极快地解释:“谢澜之,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砰——!” 枪声响了。 谢澜之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中了枪的秦姝,低头看到自己胸膛,呼呼往外冒血。 “你个冒牌货!混蛋!谢澜之才不像你这么不讲理!” 喊完这句话的秦姝,头一歪,死翘翘了。 现实中。 “……混蛋!谢澜之……” 在说梦话的秦姝,仅有这几个字,传进抱著她的男人耳中。 谢澜之盯著秦姝气的,略显扭曲的娇媚脸庞,略显冷漠的墨色黑眸微闪。 他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导致秦姝骂他混蛋。 “嘶——” 谢澜之还在自我反省,肩膀袭来一阵钝痛。 秦姝气得不行,竟然在咬他。 她不仅用力咬,还用牙齿来回磨。 谢澜之看著秦姝因为咬他,两腮鼓起,不经意流露出娇憨可爱的风情。 他轻抚秦姝的后脑勺,嗓音低哑,无奈道:“鬆开。” 在梦里快气死了的秦姝,怎么可能听到他低不可闻的声音。 不过,没过一会,她就鬆开了口。 摆脱梦境困扰的秦姝,嘟著娇嫩的樱唇,陷入了沉睡中。 这可苦了被拍了一巴掌,撩了一把,还被骂混蛋,紧接著咬了一口的谢澜之。 他暗自后悔,今晚或许就不该回房。 倒不是因为秦姝睡觉不安分,对他非打即骂。 而是血气方刚的谢澜之,因为误食羊肉,残留体內的慾念不息。 就这么会功夫,他搂著怀中瀰漫著诱人体香的秦姝,浑身血液都如热水般翻涌。 谢澜之的呼吸乱了。 他鬆开怀中的人,想要坐起来。 睡著了的秦姝搂著他,就是不鬆手,嘴里发出撒娇般的囈语。 谢澜之幽深眼眸泛红,不停告诫自己,要保持冷静,別冲昏了头脑。 …… 天快亮了。 谢澜之隱忍到了极限,胸口的一团火,快要炸开了。 他趁著秦姝在翻身时,起身下床,背影匆忙地离开房间。 谢澜之生在大院,十多岁就混跡於部队入伍,最忌讳失去主导权,无法掌控自己的情绪。 二十多年来,他始终保持冷静、理智的头脑,不被任何情绪所左右。 偏偏面对秦姝时,引以为傲的自制力,能被她轻易给击溃。 谢澜之不喜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 他一大清早,去操场跑了几圈,身心都渐渐冷静下来。 等谢澜之回来时,为了证实自己恢復理智了,缓缓推开臥室的房门。 然后看到,让他思绪骤然混乱,呼吸也难以稳住的画面。 谢澜之运动过后,恢復平静的身体,几乎在瞬间,就很有礼貌的表示抗议。 不! 它还不冷静,还能打招呼。 现在急需要抱抱,床上的娇媚尤物。 躺在床上沉睡的秦姝,把盖在身上的蚕丝被踹到地上。 她穿著自製的质吊带长裙,娇小的身躯,很没有安全感地蜷缩著。 裙摆翻卷而上,松松垮垮地堆在腰部,大片白皙无瑕的肌肤,无法完全被遮盖。 秦姝只是安静的躺著,凭藉明艷撩人的容貌,娇柔曼妙的身材,足以摄人魂魄。 媚態横生,风情万种,令人望之而神魂顛倒。 谢澜之无法再自欺欺人。 他在秦姝面前,根本无法保持理智。 谢澜之缓缓垂眸,眼底流露出不敢置信……连带对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他產生了深深的怀疑。 现在发生的一切,好似都在无情嘲笑他,为了不被秦姝诱惑,迎风奔跑的狼狈。 站在门口的谢澜之,深深运了口气,抬步朝屋內走去...... 第42章 肩膀上女人咬的牙印? 他捡起地上的蚕丝被,盖在因为凉意,而环抱的秦姝身上。谢澜之站在床边久久没动,眼神深沉地盯著睡梦中的人。 半晌,放轻的脚步渐渐远去,带著股认命的妥协。 秦姝睁开双眼,阳光隔著轻薄的窗帘,洒落在凌乱的床上。 她坐起身,伸了个懒腰,嘴里发出懒洋洋的声音。 窗帘被一把拉开。 外面太阳高照,明显快到中午了。 秦姝错愕地盯著刺眼的日光,又看了眼时间,不禁睁大双眼。 她以最快的速度爬起来,衝进客厅去洗漱,然后进了厨房。 今天是秦姝来到营地,第一次起晚了。 她既没有做饭,也没有给谢澜之针灸,熬汤药。 秦姝因为太过著急,昨晚发生的种种尷尬,早已拋之脑后。 等谢澜之训练结束回来时,她也没有听到动静。 秦姝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总算是做好了午饭。 西红柿炒鸡蛋,炒素青菜,清甜可口的丝瓜蒸肉。 这个时候的西红柿红中带绿,很甜,就跟吃水果一样。 她坐在灶台前,一边吃西红柿,一边关注砂锅里熬的药。 秦姝没发现身后,有双幽深眼眸盯著她。 眼神沉甸甸的,认真而专注。 秦姝吃完西红柿,手上有点黏,起身去洗手。 她起来得太快,脚下一个不稳,身体直直地往后栽去。 “小心!”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略显焦急的声音。谢澜之一个箭步衝上前,单手扶著秦姝的后腰,把人非常丝滑地搂入怀中。 惊慌失措的秦姝,被扑面而来的,浓厚荷尔蒙气息笼罩。 男人呼吸时的灼热,喷洒在她脖颈上,顺著皮肤钻入衣服里。 昨晚的曖昧记忆,如一帧帧电影画面,快速涌入秦姝的脑海中。 她白皙脸颊,顷刻染了两抹殷红,眼神闪躲,不敢直视谢澜之。 一阵沉默。 空气中掺杂著的曖昧,不受控制地发酵,快速瀰漫开来。 “你还好吗?” 谢澜之鬆开圈著的纤细腰肢,低声询问。 秦姝踮起的双脚放平,一颗提起的心缓缓下落,不自然地挽起耳边的髮丝。 “没事,就是起来的时候,没注意脚下。” 她弯身把带倒的板凳扶起来,又去掀蒸米饭的锅盖。 谢澜之走上前帮忙:“我来吧。” 两人的手,不小心碰到一起。 秦姝身体微僵,驀地抬起头,撞入一双黑如墨玉的幽邃眸子里。 谢澜之眉眼映著几分疏离,扣著手下的柔软小手移开。 只听他淡声道:“有点烫,还是我来吧。” “啊,好。” 秦姝脚步后退,避开被男人强势气息笼罩的区域。 她转身去端菜,急匆匆离去的脚步,怎么听都是落荒而逃。 中午,两人面对面相坐,不尷不尬的吃完饭。 谢澜之按照流程走进臥室,准备针灸治疗,发现床上的被子没叠。 秦姝跟在他身后,微微侧头,就看到凌乱的床铺。 她强作镇定地说:“我今天起晚了,还没来得及叠被子,要不去隔壁吧?” 谢澜之语速极快地说:“不用,就在这里。” 隔壁房间虽然被收拾乾净了,难免有些气味没散乾净。 秦姝没有继续劝,把铺在床上的被子捲起,扔到最里面。 她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拉开抽屉取出针灸收纳包。 谢澜之脱下军靴,长腿一迈,身体放鬆地躺在床上。 一旦投入医学专业,秦姝就像变了一个人,一副公事公办的態度。 谢澜之发现了,看著秦姝明艷动人的脸庞,心底莫名鬆了口气。 秦姝在施针期间,问他:“这两天腿有什么变化吗?” “比之前有力量了,上午训练的时候,差点没忍住跟他们比划几下。” 谢澜之一条胳膊枕在后脑,微微偏著头,盯著窗外绿油油的菜地。 提到上午训练时,他唇角挽起一抹温情弧度。 秦姝抬起头,就要张嘴呵斥,沐浴在阳光下的男人映入她眼底。 被暖阳温柔了眉眼的谢澜之,稜角分明的脸庞,仿佛被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连他侧脸那道日渐浅淡的伤疤,也被衬出几分野性不羈的帅气。 秦姝被惊艷了一瞬,很快回过神,放柔了声音叮嘱。 “腿没有彻底好之前,不要想著给它增添负担。” 她轻言细语的嗓音里,隱藏著一抹难为情。 谢澜之敏锐的察觉出来,淡眉微挑,歪著头去看秦姝。 “知道,我就是想想。” 秦姝轻声说:“也没多久了,你再忍些时间。” “嗯——” 谢澜之以別样的性感鼻音应了。 秦姝给他针灸完后,起身走出房间。 没过多久,她端著一碗冒著热气的药回来。 “今天的药加了剂量,你可能要睡一觉。” 秦姝把药递给谢澜之的时候,眼神有意无意地瞄著他的胳膊。 那里烙印著一排很整齐的牙印。 她记得很清楚,昨天的时候,男人身上还没有这片痕跡。 谢澜之没问为什么加剂量,接过药碗送到嘴边,一饮而尽。 他喝药时豪放但不粗鲁,透著股隨性的洒脱劲儿。 喝了药的谢澜之,很快就犯困了,什么时候睡著的都不知道。 等他口乾舌燥地醒来,一个半小时过去了。 桌子上放著一杯水,谢澜之拿起来喝了一大半。 这杯水是谁放的,不言而喻。 除了心细的秦姝,不会是別人。 谢澜之掀开沾染淡淡体香的蚕丝被,坐在床边穿上军靴。 他刚准备起身离开,肩膀上袭来一股清凉感。 衣袖往上拉。 露出昨晚被秦姝咬得红肿,涂抹一层透明药膏的伤。 谢澜之没忍住翘起唇角,心道秦姝还算有良心,知道事后给他上药。 可他忽略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 睡梦中的秦姝,怎么可能会认为自己咬了他。 秦姝在谢澜之睡著后,仔细检查了整齐的牙印。 她確定,以及肯定,这齣自女人之口。 秦姝无法不多想,谢澜之被她拒绝后,难道是在外面偷吃了? 谢澜之不知道被秦姝误会了,抬脚往外面走去。 阿木提坐在客厅內,摆弄著手上的武器。 乐此不疲地拆了装,装了再拆,速度很快。 听到脚步声,阿木提抬起头:“澜哥,你醒了。” 谢澜之懒散地倚著门框,双臂交叠於胸前,淡声问:“你怎么在这?” “嫂子喊我来的,说是要看著你,她进山去了。“ 阿木提把组装好的枪,动作熟练的別在后腰,站起身来。 “进山?!” 谢澜之脸色微沉,嗓音提高了几分。 阿木提浑身一激灵,连忙解释:“也不是进山,就是在山底下转转。” 眼见谢澜之脸色好转,他走上前,神神秘秘地说: “澜哥,我跟郎野他们接触了,还真查出来点东西,你猜是谁在背后搞鬼?” 第43章 秦姝勾勾手,男人的魂儿丟了 谢澜之已经从秦姝口中知道,是孙玉珍在嚼舌根。 他浓密眼睫轻垂,声音冷漠地问:“是谁?” 阿木提说:“赵永强的媳妇,孙玉珍!” 谢澜之双眉微凝,眸底神色冷下来。 果然,还真是这个女人。 “这孙玉珍也太奇怪了,怎么就盯上你跟嫂子了。” 阿木提对孙玉珍的所作所为,感到非常不解,觉得她脑子有问题。 谢澜之扯了扯唇,眼角眉梢都透著淡淡的讥讽。 在这世上,有的人生来就心术不正,见不得別人好。 谢澜之凛声问:“上次她编排秦姝的那些话,你查出来了吗?” 提到这件事,阿木提脸上爬满了兴奋,压低声说: “说起这件事,就不得不提郎野了。” “跟他有什么关係?” “说来话长。” “那你就长话短说。” “嫂子是玉山村的人,郎野的媳妇也是玉山村的,那女人不止比郎野大十三岁,还带著两个孩子……” 谢澜之本来百无聊赖地听著,听到后面,脸色慢慢的下沉。 “这件事都有谁知道?” 低沉阴冷的声线,从男人薄厚適中的双唇吐出。 阿木提撇了撇嘴,同情道:“跟郎野认识的人,几乎没有不知道的,这孩子不仅命苦还福薄。” 谢澜之沉吟道:“郎野是个野路子,出手刁钻狠辣,身上有股衝劲,是个能培养的苗子。” 阿木提皱著眉说:“还是算了吧,他一个孤儿娶了那样的媳妇,能把他给拖累死。” 谢澜之:“你再接触接触,多关注一下。” 同一时间。 远在天鹰岭山脚下的秦姝。 她恰巧碰到,阿木提口中说的那个同村人,也就是郎野的媳妇。 秦姝背著竹篓,扒拉著草丛,寻找常见的药材,身后传来阴阳怪气的声音。 “哟!瞧瞧这是谁,玉山村的小狐媚子。” 好熟悉的,令人作呕的声音,多少年没听到了。 得有三四十年了吧。 秦姝转过身来,看到一张尖嘴猴腮,面相刻薄,乍一看挺丑,仔细一看更丑的脸。 哟! 这不是前世轰动全国,杀妻废子案的主角——秦招娣。 “秦招娣?” 秦姝不確定地喊出女人的名字。 重回四十年前,她的记忆经过漫长岁月沉淀,很多人与事记不太清晰。 秦招娣扭著粗桶腰走上前,撇著一张嘴,阴阳怪气道。 “我不过嫁人一年,你就装不认识我?” 还真是正主! 秦姝的眼神瞬间变了。 清冷肃杀的桃眸微眯,无端让人生畏。 她打量著秦招娣,沉声问:“你男人在963部队?” “当然,他年轻力壮,比我小13岁,哪像你嫁了个年长七岁的老男人,还瘸了一条腿。” 秦招娣得意洋洋的嘲讽嘴脸,令人作呕,想要呼她一巴掌。 秦姝的愤怒与担忧,一齐涌上心头。 她克制住想要动手的衝动,平復骤然加快的心跳,反讥道: “你一个三嫁的破鞋,不择手段抢自己侄女的未婚夫,哪来的脸囂张?” “人家清白少年被迫娶了你,恐怕对你都下不去嘴,你该不会空虚寂寞的偷汉子吧?” 平日好脾气的秦姝,少有这么尖锐刻薄的时候。 只因眼前的女人,实在太可恨了。 秦招娣被踩到了痛脚,指著秦姝的鼻子,大声谩骂反驳。 “小贱蹄子,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家男人气血旺盛,折腾的人总是受不住。” 她长得本就抽象的脸,爬满狰狞的愤怒,让人不忍直视。 秦姝知道秦招娣在胡说八道,据她所知,那人压根就没碰过秦招娣。 “我怎么就不信呢?” 她嗓音轻慢,故意激怒秦招娣。 秦招娣仰著下巴,卖弄道:“爱信不信,你这辈子都体会不到我的快乐。” “你该不会夸大其词吧?” 秦姝眼神狐疑地打量著她,轻嘖两声,摇了摇头。 “放屁!”秦招娣瞪了她一眼,隨即骄傲又得意地说:“我男人叫郎野。” 竟然是他! 秦姝的头皮炸了,脑子要长出来了。 前世,那场轰动全国的杀妻废子大案,凶手就是秦招娣的丈夫。 也就是说,前些日子,在操场上偷袭谢澜之的青年。 他残忍的杀害秦招娣,还废了两个继子。 秦招娣如果只是偷梁换柱,抢走自己侄女的未婚夫,嫁给小她十多岁的郎野。 这件事只能说是郎野年纪小,倒了血霉,还不至於杀人。 秦招娣乾的可是吃枪子儿的事! 她的姘头跟境外势力勾结,在一次行动中,她去通风报信,害得郎野的很多战友惨死。 那些战士们,尸沉於天鹰岭西边,与三不管区域隔著的那条河底。 秦招娣被崩溃的郎野抓住,捅了近百刀。 刀刀不致命,刀刀深可见骨。 硬生生,血流尽而亡! 秦招娣的下场很惨,但没有一个人同情她。 这桩惨案,时隔三十多年,还被拍成了影视作品。 秦姝记得就是在那一年,网民们翻出郎野的陈年旧案。 他杀了秦招娣后,在去自首的路上碰到两个继子,看到他们把一个女孩吊在树上欺辱。 杀红了眼的郎野,也没惯著两个少年,让旧时代的太监公公重现於世。 郎野没杀继子,可他的手上沾染了孩子的血。 他放弃自首,回到家写了一封遗书自杀了。 如果不是今天碰到秦招娣,秦姝还真想不起来这事。 在事发的时候,她只知道死者,是跟她同村的秦招娣。 对於凶手的悲惨遭遇,以及后来的所作所为,仅是唏嘘片刻,就拋之脑后了。 实在是,那时候秦姝才成婚不久。 既忙著跟杨云川斗智斗勇,还要想办法搞钱。 秦姝不知道是该同情,对郎野另眼相看的谢澜之好。 还是同情郎野这个大冤种,遇到秦招娣这么个糟心玩意儿。 確定秦招娣的男人是谁后,秦姝懒得跟她继续纠缠,背著竹篓转身离开。 她心下思绪百转千回,想著该如何阻拦,这桩惨案再次发生。 “喂!” 身后传来秦招娣的叫囂声。 “你跑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 秦姝听到身后的急促脚步声,前行的速度加快不少。 秦招娣就像是一块狗皮膏药,怎么都甩不掉。 她一个劲的在秦姝耳边,不怀好意地嘰嘰歪歪。 “你家男人不行,还是个绝嗣,你总不能夜夜独守空房。” “要我说,凭藉你这狐媚子长相,勾勾手指头,多少男人的魂都丟了。” 秦姝不胜其烦,脸色一片阴沉,冷眼睨著她。 “你到底想干嘛?” 秦招娣充斥著羡慕的眼神,略显猥琐地打量著秦姝。 “我认识几个要体格有体格,还有一身蛮力的汉子,你要不要试试?” 她恩赐般的口吻,仿佛是便宜了秦姝。 试什么? 被人糟蹋的滋味儿? 秦姝觉得秦招娣脑子病得不轻。 她满脸鄙夷道:“你不要自己犯贱,就觉得人人都跟你一样。” “说什么呢你!” 秦招娣立刻就翻脸了。 她擼起袖子,就要跟秦姝撕扯。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第44章 老公?一身錚錚铁骨都被喊酥了 震耳欲聋的巴掌声,听著就让人感觉到疼。秦姝的手早就开始痒了。 哪怕知道打人很疼,还是狠狠甩了秦招娣一巴掌。 秦姝琉璃般纯净的眼眸中,泛起狠戾之光,冷声警告:“看到你就烦,別来惹我!” 秦招娣的脸都被打歪了。 她捂著疼痛不止的脸,整个人懵了一瞬。 “啊啊啊!!!” 反应过来的秦招娣,发出尖锐刺耳的嚎叫。 “我看你可怜,想著拉你一把,你个贱蹄子竟然恩將仇报。” 她伸手去揪扯秦姝的头髮,一副要拼命的架势。 秦姝可比她笨重的身体灵活多了,轻而易举地避开攻击。 “送上门被人践踏的事,你还是自己留著享用吧!” 泼辣的秦招娣,眼神凶狠地怒视著秦姝。 “骚狐狸!看我不撕了你!” 她从地上捡起树枝,朝秦姝的方向就一阵乱甩。 不讲武德! 秦姝见势不妙,转身就跑。 对上五大三粗的秦招娣,她还真不好下手。 不小心把人给打残,事情就热闹了, 除非可以用银针。 奈何,她今天出门换了身衣服,忘记把针藏在身上了。 “骚狐狸精,你別跑!” “看我不把你抽得皮开肉绽的!” 秦姝在前跑,秦招娣挥舞著树枝,在后面穷追不捨。 两人上演了一出追逐大戏,引来周围忙碌的人关注。 秦姝的体力还算不错,前提没有辛苦几个小时挖药材。 她跑著跑著,就开始脱力了。 在她回头去看,追上来的秦招娣时,猛地撞入一道坚硬的墙壁上。 不! 不是墙壁。 谁家墙壁这么温暖而精壮啊。 秦姝抬头想要看看是谁,身体没站稳,侧身就要往旁边栽去。 被她撞到的人,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拉入肌肉紧实的怀中。 这次,秦姝嗅到一股熟悉独特的味道。 是浓烈的雄性荷尔蒙爆棚气息。 秦姝柔弱无骨的腰肢,倏然被一双大手钳住,紧贴男人肌肉结实的腹部。 “怎么这么不小心,有没有伤到哪?” 一贯矜冷的熟悉嗓音,贴著秦姝的耳畔,清晰传入她耳中。 她感受到男人说话时的热气,喷洒在她耳朵上的酥麻感。 “谢澜之,你嚇死我了。” 秦姝紧绷的身体放鬆,拍了拍前胸,轻舒了一口气。 她还以为是秦招娣的姘头。 那些人都杀人不眨眼,秦姝没打算以身犯险跟他们接触。 谢澜之扶正秦姝的身体,森然刺骨的冷眸轻抬,沉沉地睨著追上来的秦招娣。 他扫了一眼对方手中的树枝,又低头去看秦姝。 “她打你了?” 沉如水的危险嗓音,带著风雨欲来的怒意。 终於能休息片刻的秦姝,摆手道:“没有,她太胖了,跑不过我的。” 確认她没有受伤,谢澜之覷了眼,脸上掛著巴掌印的秦招娣。 他嗓音冷寒彻骨,质问:“你想对阿姝做什么?” 秦招娣知道谢澜之的职位很高,知道他虽然不行还绝嗣,却深受骆师的器重。 她想也不想地把手中的树枝丟开,神色訕訕,心虚道: “没做什么,就是闹著玩。” 谢澜之眉头紧蹙,根本不买帐,眼底的冷意降了几个度。 他指著地上的树枝,沉声问:“有你这样闹的?伤到了阿姝,你负责吗?” 秦招娣不以为然道:“我跟秦姝是同乡,追逐打闹啥的,磕著碰著不是常有的事。” 得知她的身份,谢澜之周身释放出,让人窒息的逼仄压迫感。 他声音冷冽地问:“你就是秦招娣?” 秦招娣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惊讶道:“你知道我?” 她没看到谢澜之眼底的厌恶,快速整理了下衣服,又顺了顺凌乱的头髮。 然后,她自认为风韵犹存,扭著粗桶腰朝谢澜之走去。 “原来谢团长早就关注我了,我一个女人生活不易,好不容易碰到个同乡,就想跟她敘敘旧。” “哪知道秦姝这孩子,竟然嫌弃你是绝嗣,还说你给不了她身体上的需求。” 秦招娣睁著眼胡说八道,眼神还颇为挑逗地看著谢澜之。 就在她抬手,想要隔著衣服摸谢澜之的胸膛时, 变故突发! 啪! 秦招娣的手被一巴掌拍开。 秦姝早就听不下去了,打完人,淡定地收回手。 她美目瞪著秦招娣,凶巴巴道:“你爪子干嘛呢?” 秦招娣扭曲著一张脸,刚要破口大骂,顾忌著谢澜之在,硬生生把怒火压下去。 她眼珠子一转,掐著嗓子,阴阳怪气道:“阿姝,是你自己嫌弃谢团的,我就是安慰安慰他。” 噁心死人不偿命的声音,听得人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靠! 好噁心! 搞得好像谁不会掐著嗓子说话似的。 秦姝低咳一声,抬头去看谢澜之,双手抱著男人的胳膊。 她也掐著娇滴滴的嗓音,嗲嗲地说:“老公,这个女人说要给我介绍男人,让我背著你跟別人好。” 话说完,秦姝自己先受不了了。 她浑身一激灵,抖了抖鸡皮疙瘩。 更不要提,被秦姝亲昵挽著胳膊的谢澜之。 那声又娇又嗲的老公,喊得他一身錚錚铁骨都酥了。 “你放屁!” 秦招娣脸色大变,指著秦姝的鼻子,口不择言道: “分明是你这个骚蹄子自己想男人了!” 秦姝巴掌大的娇美脸庞,笼罩著一层冰寒,眼神如刀锋般锐利地盯著秦招娣。 “你这张嘴在茅坑都快醃入味儿了,张嘴就往外喷粪!” 不是被骂狐媚子,就是被骂骚蹄子,她招谁惹谁了。 真当她是软柿子没脾气么! 被骂了的秦招娣,哪还顾得了保持形象,气势汹汹地衝上去。 “小贱人,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来啊,谁怕谁!” 秦姝的体力恢復,擼起袖子就要迎战。 然而…… 嘭的一声响! 秦招娣还未靠近,就被一脚踹出数米远,狼狈地趴在地上。 动手的居然是谢澜之。 目睹这一幕的秦姝,差点跳起来给男人鼓掌。 踹的好! 这一脚,简直踹到她心坎上了。 浑身肆意著怒火的谢澜之,条件反射地踹完人后,立刻心生悔意。 这还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动手。 著实衝动了。 谢澜之对趴在地上,被踹得爬不起来的秦招娣,没什么歉意地说。 “抱歉,条件反射了,你离我远点,我这人攻击性比较强。” 他绝对不承认刚刚在迁怒。 不仅因为秦招娣敢欺负到秦姝头上。 还因她靠下作手段嫁给郎野,给郎野戴绿帽子,更是仗著军属身份欺负村民。 “哇!!” 秦招娣仅懵了一瞬,张嘴就发出悽惨的嚎叫。 “快来人啊!军官打人了!要把我打死了!” “我不活了,那么大的官,竟然欺负我一个女人!” 本来凑上前看热闹的人,闻言如候鸟般散去,还有几个人高声喊道: “我就是路过的,什么都不知道,啥也没看到!” “这天可能要下雨了,赶紧回家收被子去。” “我家院子里还晾著衣服,快走快走!” 人群散去的速度,犹如风中的沙丘,眨眼就不见踪影。 这一幕,把秦姝给看傻眼了。 她表情呆愣地去看谢澜之,后者看起来,好像更生气了。 秦姝不解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那些村民,似乎並不是在害怕。 见秦招娣被收拾,他们好像还挺期待的样子。 谢澜之气的胸膛起伏不定,指著趴在地上,同样目瞪口呆的秦招娣。 “这个女人仗著是军属身份,一直欺负附近的村民,抢夺他们的劳动成果!” 亲耳听到阿木提说的时候,他还没什么感觉,看那些村民对秦招娣恨之入骨的眼神。 谢澜之才对这件事,有了更深的体会,怒意也更甚。 秦姝不可思议地去看秦招娣,吐槽道:“你可真不要脸!” “那都是她们自愿给我的!” 秦招娣见人跑光了,也不甘示弱,梗著脖子大声嚷嚷。 秦姝嘲讽道:“你连自己侄女的未婚夫都抢,半夜钻到人家少年的被窝,强迫人家认下你,你这种没脸没皮的女人,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 不等秦招娣反驳,秦姝拉著谢澜之的胳膊转身。 “我们走!” 秦招娣这个女人死有余辜。 如果不是杀人犯法,秦姝都想学前世的郎野,把这个害人精给弄死。 谢澜之被拉著往前走,没走几步,就被秦姝嫌弃地甩开手。 板著脸,面无表情的秦姝,变脸速度比翻书还快。 果然,女人心海底针。 谢澜之有点回味,那个娇滴滴喊他老公,又甜又软的秦姝。 他黑眸瞄著秦姝,薄唇缓缓翕动:“还在生气吗?” 秦姝脚步有一瞬间的停顿。 谢澜之立刻放慢脚步,沉静眼眸凝著她。 秦姝眼瞼轻抬,盯著谢澜之被衣服遮掩,烙印著女人牙印的那条胳膊。 意外得知前世特大惨案,她的心情很烦躁,也很焦虑。 连带著对谢澜之的耐心也有限。 她开门见山地问:“谢澜之,你在外面是不是有相好的?” 第45章 亲得凶一点,就哭著说害怕 “?” 谢澜之满脸问號。 相好的?这话从何说起。 他同职岗位调到963营地,也就一年时间,认识的女同志,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 这还包括骆师的妻子,跟卫生院的护士长。 谢澜之双眉紧蹙,浑厚嗓音略沉:“不要胡说,我哪来的相好的。” 秦姝见他不承认,面上不显,心底嘲讽地笑了。 果然,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谢澜之否认了,秦姝也没有多少的失望。 她又不是要跟这人谈感情,互相利用的过日子罢了。 秦姝眸底氤氳著一层浅淡的疏离,岔开话题:“乔根妹找到部队的事,我听別人说了,这件事谢谢你。” 这事在营地里都传遍了。 她下午出来时,碰到几个军嫂,从她们口中知道的。 当时,秦姝还在气恼谢澜之,都在外面有姘头了,还亲她亲得那么用力。 听到这事,没等她的感激之情酝酿好,就得知谢澜之对她的污衊。 当即就气不打一处来。 谢澜之立刻察觉出秦姝的疏离与生分,眉宇间的纹路愈发深了。 他沉声说:“你是我妻子,这是我该做的。” 秦姝唇角弯起意味不明的弧度,不满道:“虽然你帮了我,也不能败坏我的名声。” “別人都在传我爱哭,胆子小,还身娇体弱,搞得我跟瓷娃娃一样娇贵。” “你得给我澄清情况,我可没那么不堪。” 谢澜之环视著身材娇小,曲线曼妙的秦姝,觉得没有澄清的必要。 亲一下,就掉金豆子,不是爱哭是什么。 亲的凶一点,娇声娇气的说害怕,这也是事实。 至於身娇体软。 谢澜之感受过峰峦碰臂,也摸过秦姝的小手,还搂过她的腰肢。 不敢说秦姝全身柔弱无骨,也绝对称得上是身娇体软。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秦姝顺著男人的视线,看向自己的锁骨下方。 “你看什么呢!” 她美眸微怔,双手交叉挡在身前,恼羞成怒地质问谢澜之。 眼角带媚的盈盈美眸,如清泓般清澈动人,蕴含著温婉灵动的真实情绪。 谢澜之被秦姝这一瞪,仿佛置身於一汪泉水中,浑身说不出的舒坦。 他不自在地摸著鼻尖,低声说:“没必要解释,哪样不是跟你沾边,这样挺好的。” 什么挺好的? 爱哭,胆子小,手不能提肩不能抗。 都被贬成人人唾弃,好吃懒做的女人了,还挺好? 还有,她怎么就跟爱哭胆子小沾边了,原来她在狗男人的印象中是这样的? 秦姝眼神很凶地瞪著谢澜之,气得想要用牙咬他。 嗯? 为什么会想到咬人? 好奇怪! 秦姝挥去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对谢澜之凶巴巴地说。 “我不管,总之你不能让人那样说我,太丟脸了!” 谢澜之看她气得眼尾泛红,眸底含著水跡,好似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他心下一乱,下意识哄人:“知道了。” “算你识相。” 秦姝满意了,扬起傲娇的下巴。 至於哭,那是不可能的事! 她只是情绪一激动,就会显在脸上。 两人散步般回到营地,一路上遇到认识的人,会打几声招呼。 谢澜之把秦姝送回家,马不停蹄地去了训练操场。 独自在家的秦姝,把从家里带来的笨重手提箱拿出来。 她从里面翻出来一个镶嵌著金龙罗盘,镀银的復古金链子。 秦姝白皙指尖轻抚罗盘上,密密麻麻,让人眼的符號文字。 她盯著罗盘上的金龙看了许久,眸底溢满沉重情绪。 半晌后,秦姝把罗盘掛在脖子上。 看著有些分量的罗盘,真戴到脖子上,没有丝毫坠感。 秦姝收拾好东西,把今天挖的比较常见的药材,都处理了。 晚上。 谢澜之跟阿木提一起回来的。 两人在吃饭的时候,不经意提起白天训练的事。 阿木提好奇地问:“澜哥,今天下午骆师挑了一批人走?” “嗯——” 专注乾饭的谢澜之,言简意賅地应了一声。 阿木提来了兴致,期待地问:“听说他们要进山松松筋骨,是真的吗?” 所谓的松筋骨。 就是参与有伤亡的作战行动。 谢澜之乾饭的动作停下来,深沉如有实质的目光刺向阿木提。 他声调微冷地问:“你听谁说的?” “他们都在议论这事。”阿木提討好地说,“澜哥,我也想参加行动。” “不行!” 谢澜之想也不想,不容置疑地拒绝。 阿木提满脸失落:“怎么就不行了,我比他们有作战经验!” 谢澜之正色道:“这次的行动跟我上次的任务有关,你要留守后方。” 阿木提一听就急了:“那我更要参加了,我要把那些人的老窝给炸了,给澜哥报仇!” 谢澜之神色微缓,依旧没同意:“这次要的都是生面孔,行动属於先礼后兵。” 阿木提被堵得哑口无言。 他跟三不管区域的某些势力接触过,还暴露了身份。 交涉行动,还真不適合他这种,在三不管区域混过的老油条。 秦姝听到这里,没把这事跟前世全军覆没的特大惨案,两者联繫到一起。 晚上给谢澜之针灸结束后。 秦姝把一碗黑得发苦的汤药,递给倚坐在床头的男人。 “又换药了?” 谢澜之接过药碗,仅一眼,就发现换药了。 “嗯——” 秦姝用手挥了挥,縈绕在鼻子前的苦涩药味。 她这个常年跟草药打交道的,都被熏得不好受。 可想而知,谢澜之手上的药,有多难以下咽。 谢澜之却好像失去了味觉,面不改色地把药一饮而尽。 秦姝红唇微张,诧异地问:“你都不嫌苦吗?” 谢澜之把空碗递给她,表情淡然从容,说了一番似是而非的话。 “味觉上的苦,是味蕾受到刺激传递到大脑,是可以忍受或者忽略的。” 秦姝对他竖起大拇指:“你厉害。” 她心底明白,味觉上的苦,不敌心理和精神上的苦。 谢澜之看著年轻,却歷经过重大且著名的战役。 战爭带来的,无法言说的精神之苦,才是最苦不堪言的折磨。 要是往日,秦姝会顺著话聊下去,跟谢澜之谈谈心,方便进一步了解他。 她今晚心里装著事,给谢澜之涂抹药膏后,躺在床上闭目沉思。 秦招娣的姘头,跟境外势力勾结这件事。 在没有实质证据下,秦姝无法空口无凭的去揭露。 她又不想以身犯险,去接触那些人,重活一世,她还是很惜命的。 秦姝握住戴在脖子上的罗盘,绞尽脑汁地想办法。 她设想了无数计划,又很快推翻。 最终得出,除了以身犯险,没有其他的万全之策。 被月色银辉照耀的臥室內,响起一道无奈,且认命的嘆息声。 还没睡的谢澜之,闻声偏过头,在黑夜中捕捉到秦姝的模糊五官轮廓。 他鼻音有点重地问:“怎么还不睡?” “要睡了。” 秦姝心底有了决断,闭上双眼,不再折磨自己。 她睡著后,没过多久,无比自然地滚入谢澜之的怀中。 谢澜之也非常熟练地,把一条腿搭在他腰上的秦姝抱在怀里。 两人白天的疏离与生分,在深夜彼此相拥而眠中,消弭於无声。 秦姝本以为,她能一觉睡到天亮。 凌晨三点。 门被人哐哐砸响。 “澜哥!出事了!” “澜哥快起来,出大事了!” 第46章 紧紧地搂著她,用力到融入灵魂 是阿木提的焦急声,嗓门也很大。 谢澜之在门被敲响的瞬间,睁开略显凌厉的眼眸。 秦姝窝在谢澜之的怀中,胳膊搭在他腰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她揉著眼睛,娇软嗓音含糊地问:“怎么了?” “不清楚,我去外面看看。” 谢澜之掀开被子,起身下地,临走前给秦姝掖了掖被角。 他走后,秦姝也爬起来,拿起搭在椅子上的男士衬衣,隨手披在身上。 “澜哥,山里出事了,二团好几个伤员,都被抬进卫生院。” “是昂拓那帮人,他们携带大量的土料子,还都人手一把武器。” “骆师让你立刻过去,今天就参与作战行动,其他人也都召集起来了,隨时可以出发。” 秦姝刚走出臥室,就听到阿木提语速极快的这番话。 昂拓? 她怔愣地站在原地,脑海中闪过一道光。 竟然是他! 让郎野他们全军覆没的罪魁祸首。 谢澜之从客厅的衣柜里拿出作战服,一边穿衣服,一边声音冷静地说: “我马上过去,你去卫生院那边看看,如果情况很严重,请秦姝过去一趟。” 他没忘记秦姝的医术有多逆天。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如果那些战士情况严重,说不定能救他们一命。 “不用了,我现在就过去看看。” 秦姝走到客厅,站在谢澜之的身边,欲言又止地看著他。 谢澜之满目內敛的感激,温声说:“辛苦你了。” 秦姝本来打算天亮后,去找秦招娣套套话,实在不行就接触她姘头,找出实质证据来。 可变故来得太快了。 前世,谢澜之重病在床,失去行动能力的他,不可能参与作战。 这一世,他亲自参与前世结局惨痛的战役。 秦姝知道事態紧急,必须要有所行动了。 她喉咙吞咽了几下,似是有话缠绕其中,不知该如何诉说。 眼见谢澜之穿戴整齐,秦姝对在一旁等待的阿木提,几乎用命令的口吻说: “你先出去,我跟谢澜之说几句话。” 阿木提闻言去看谢澜之。 在男人点头后,他转身大步离开。 秦姝盯著谢澜之的眼睛,直言相问:“你要去跟人打仗?” 谢澜之见她脸色发白,以为是在害怕,温声安抚:“只是交涉。” 交涉? 秦姝觉得用绞杀来形容,更为准確一些。 前世,她来天鹰岭採药时,这里守卫森严,盛世太平。 三不管区域的势力,根本不敢越界招惹。 眼下情况不同,那都是一群穷凶极恶之徒,严重危害群眾的生命安全与財產。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秦姝觉得不如坦诚。 她仰头直视谢澜之的双眼,声音发紧地问:“你相信我吗?” 谢澜之並没有立刻回答,幽邃眼眸很深地盯著秦姝。 “你想要说什么?” 富有磁性的声音很轻,仿佛怕惊动了谁。 直觉告诉谢澜之,秦姝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对他很重要。 秦姝斟字酌句,每一个字都无比清晰的,从她红唇间吐露出来。 “谢澜之,如果你信我,现在就去把秦招娣抓起来,如果她离开营地,你们今晚不要有任何行动。” “她的姘头跟河对面的某些势力有联繫,如果那些人事先有什么准备,这或许是一个陷阱,你们会得不偿失的。” 秦姝没时间去想,说出来的话,该如何圆过去。 因此,谢澜之用那种探究、审视的目光,紧紧盯著她的时候。 秦姝又下意识补了一句:“我不希望你出事。” 她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有多慌,眼底闪烁著紧张与不安。 居高临下俯视著她的谢澜之,把这些情绪变化,都清楚看在眼中。 他什么都没有问,而是扬高声音喊道:“阿木提!” “澜哥?” 站在门外的阿木提,倾身探了探头。 “都听到了?你亲自去抓人!” “收到!” 阿木提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跑远了。 秦姝瞪圆了眼睛,颤颤巍巍地指著门口。 “他、他就站在那里偷听?” 她惊悚慌乱的表情,落入谢澜之眼底,矜冷脸庞浮现出轻浅笑意,稍显即逝。 “阿木提是我的贴身警卫,在不安全的情况下,不会离开我超过十米远。” “……”秦姝有种微妙的感觉。 也就是说,她的存在就是不安全的因素。 谢澜之墨色眸子凝著秦姝,放柔的嗓音,轻缓地问: “你还有什么对我说的吗?” 秦姝想了想,觉得话说到这个地步,也没什么要隱瞒的。 “那个叫昂拓的,这个人的名字给我的感觉很不好,一听就是奸邪狡诈之人。”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把他活捉回来,接受咱们的审判。” 秦姝记得前世,拍出来的影视大火。 折磨死无数战士的昂拓一角色,被人恨得咬牙切齿。 就这,导演还说拍出来的,不敌现实残忍的十分之一。 私心也好,討公道也罢。 秦姝想要那个逃亡了十多年,才被內陆抓到的畜生,能儘早接受审判。 谢澜之眼底的探究深了几分,声音却温柔如水:“好,竭尽所能,把人给抓回来。” “还有,你等等我!” 秦姝捏著脖子上戴著的金龙罗盘,转身往臥室衝去。 她刚进去不足三秒,就拿出一个暗绿色的锦盒。 “这个给你,保命用的。” 谢澜之接过做工小巧,不足半个巴掌大的锦盒。 眼见他要打开,秦姝伸出手阻拦:“別打开,见光后药效会快速流失。” 谢澜之捏著锦盒的手紧了紧,意识到里面是很珍贵的药。 他慎重地问:“这药在什么情况下服用?” 秦姝轻描淡写地说:“只要没咽气,服下里面的药,我就能把人救回来。” 这可是她上一世,濒死时都拿不出来的续命药。 她是多处伤口流血,活生生痛苦而死。 秦姝脸上一闪而过的恨意,被谢澜之捕捉到眼底。 感觉愈发看不透她了。 他们之间隔著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 谢澜之把药装进兜內,对秦姝说:“谢谢你的药,我得走了。” 秦姝点了点头:“去吧,注意安全,我也去趟卫生院。” “你多穿件衣服,晚上白天的温差大。” “知道了。” 秦姝把谢澜之送出门,站在原地久久没动。 谢澜之很敏锐,也非常聪明,从她漏洞百出的话中,察觉出问题来了。 可他什么都没有问,还为她莫须有的话,付诸行动。 这个合作伙伴,比杨云川有边界感,让人舒服。 除了在外面有姘头,好像没有其他缺点。 谢澜之,简直堪称完美合作者。 秦姝提起的心,紧绷的身体,都完全鬆懈下来。 她转身回房换了身衣服,在皎洁的月光下前往卫生院。 卫生院的情况很不好,来往的医生、护士身上都沾染了鲜血。 “秦姝同志!” 有人眼尖看到秦姝,衝过来紧紧攥著她的手腕。 “谢天谢地,我正准备去家属院找你,没想到你自己来了!” 那人拉著秦姝,就往手术室那边衝去,语气焦急地解释: “有个战士失血过多,在手术中昏迷,吕院长让我找你来帮忙。” 秦姝做了简单的消毒后,被推进手术室,变得忙碌起来。 她的九转金针之术,还有独特的止血手法,让濒死的战士得以还生。 这一个救完,很快下一个重伤的战士被送进来。 其中有一个战士,腿都没炸没了。 满身是血的秦姝,站在手术床前,给病患止痛封穴的手法很稳。 没人看到她低垂的眼眸里,流露出来的担忧与愤怒。 那群毫无人性的畜生,简直太囂张了! 秦姝在手术室忙到天亮,手扶著墙,腿脚发软地走出来。 她刚出来,就看到走廊里一抹穿著军装,身材高大的背影远去。 秦姝下意识喊人:“谢澜之!” 男人离去的脚步停下来,缓缓转身,露出一张肃冷杀伐之气的脸庞。 谢澜之迈开大长腿,几乎是跑著衝到秦姝的面前。 穿著开放式手术袍,满身是血的秦姝,见他张开双臂,连忙转过身去。 “你先帮我把后面的带子解开。” 谢澜之以最快的速度把绳带解开,从后面把秦姝拥入怀中。 他紧紧地搂著怀中娇躯,用力到融入灵魂。 第47章 掐著她的腰,在泛红耳垂温柔一吻 “我马上要进山了。” 谢澜之含著砂砾的低哑嗓音,隨之响起。 “这次离开的时间,最短也要十天半个月,你在家等我回来。” “这么久?”嵌入男人怀中的秦姝,双眼微睁。 谢澜之声音发闷:“事態比较严重,短时间內无法解决。” 秦姝回眸望著他,蹙著眉问:“什么时候出发?” 谢澜之回道:“半个小时后。” 秦姝用尽全身力气,挣脱他强而有力的怀抱,转过身仰视著男人。 她问:“在操场集合出发吗?” 谢澜之点头:“是。” “你等等,我回家去拿东西。” 秦姝转身就往外衝去,速度之快,丝毫不见之前的疲惫。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半个小时后。 秦姝抱著怀中的小布袋,急促地跑到操场,发现大部队已经离开。 她追到营地门口,看到穿著军装的战士,人头攒动密密麻麻的。 “谢澜之!” 秦姝找不到男人在哪,提高嗓音,大声呼喊。 她疲惫的声音再高,也被密集的沉重脚步声淹没。 有个认出秦姝身份的战士,看到她满头大汗面露焦急,立刻跑到队伍的最前方。 没多久,谢澜之高大伟岸的身影,脱离出整齐的队伍。 秦姝一眼就看到他,拎著小布袋朝他衝去。 谢澜之也同样朝她迈大步伐。 这场双向奔赴,落入有心人的眼中,不禁感嘆夫妻俩的感情真好。 事实上,秦姝一衝到谢澜之面前,就忍不住抱怨起来。 “不是说在操场集合,半个小时后才出发?” 她紧赶慢赶,再晚一步,就真追不到人了。 谢澜之沉眸凝著她,唇线拉直:“军令难为。” 秦姝知道这不是过家家,玩命的事,容不得丝毫闪失。 她仅是嘴上抱怨了下,把手中略沉重的布兜,塞到谢澜之的怀中。 “这是我给你准备的药,涂抹身上伤疤的药膏,还有你平时服用的汤药,我也都搓成药丸了。” “你现在虽然能正常行动,一旦剧烈运动负重就会腿疼,所以药不能停。” “还有,一定要平安回来,我在家等你!” 秦姝语速极快地说出这番话,如波星眸,极为认真地注视著谢澜之。 好不容易救回来的金大腿,可不能就这么没了。 她还等著谢澜之带她飞,站在更高处,欣赏与前世不同的风景。 谢澜之不知道秦姝心中所想。 听到她最后一句话,心底感触颇深。 在外多年,第一次有人跟他说,等他回家。 谢澜之握著手中的布袋,不顾身侧行走的大部队,把秦姝用力抱在怀中。 他嗓音沙哑地说:“好,我会平安回来的。” 秦姝感受到男人坚硬的胸膛,有多硌人。 实在是太用力了。 她都快要被抱得无法呼吸了。 秦姝娇声轻喘著说:“你松一松,我不舒服。” 谢澜之不仅没有松力度,掐著秦姝的腰,抱离地面,薄唇凑近她泛红的耳垂。 “你在家里乖乖的,遇到什么不方便的事,可以去找阿木提,我跟他交代过了。” 这句话很隱晦。 秦姝听出一股说不出的深意。 似乎,她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阿木提也会全力以赴帮她。 “好——”秦姝声音乖巧地应下。 她忽然发现,离开营地的长长队伍里,频频有人往这边看。 秦姝把头埋到谢澜之的肩颈,面红耳赤,满脸羞涩。 她小声说:“好多人在看,你鬆开我。” 谢澜之骤然抬起头,眼神阴翳凌厉地扫视著眾人。 充满侵掠性的眼神,幽幽地盯著他们,警告意味很浓。 谢澜之覆在秦姝后腰的手,往怀里按了按,薄唇翕动:“之前忘了说,谢谢你的提醒。” “嗯?” 呼吸不畅的秦姝,头脑有些发懵。 谢澜之黑眸凝著她小巧泛红的耳垂,轻轻落下温柔一吻。 一触即离。 快的仿佛是一场错觉。 秦姝怀疑他可能是不小心碰到的。 谢澜之对她沉声说:“秦招娣已经被抓了,招出来不少事,对我们这次行动很有用。” 话毕,他鬆开怀中的人,充满蛊惑的肃穆眼神,定定地凝著秦姝。 秦姝眼神闪躲,“这事啊,对你们帮助就好。” “我走了,你保重。” 谢澜之没有多言,转身迈著沉稳肃杀步伐离去。 决绝高大的背影,仿佛行走的荷尔蒙,帅气又撩人。 秦姝的心跳加快,被用力拥抱的窒息感,还未从身体里散去。 她站在营地门口,目送英姿颯爽的队伍,逐渐消失在视线中。 “嫂子。” 身后传来阿木提的声音。 秦姝回首,脸上露出疏离的笑容:“你也来送谢澜之?” 阿木提眼神复杂地看著她,摇了摇头:“不是,澜哥让我负责保护你的安全。” 秦姝抿唇笑了,不以为然道:“我在营地里待著,有什么可保护的。” 她挽起耳边的碎发,脚步一转,往卫生院的方向走去。 阿木提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为了跟秦姝的步伐同步,他特意放慢了脚步。 阿木提忽然开口:“嫂子,秦招娣是在洛西坡村,一个名叫跛老六那里抓到的。” 秦姝眸底神色一冷,侧眸盯著阿木提,“她去通风报信了?” 阿木提点头:“秦招娣把我们的基本作战计划,都告诉了跛老六,我们到的时候,跛老六早就跑了。” 一开始去抓人的时候,他还抱著一个女人能搞出什么事的心態。 然后,很快被打脸了。 从秦招娣嘴里审问出来的事,让骆师雷霆震怒,砸了杯子,连他都浑身冒冷汗。 阿木提不敢想像,如果秦姝没有提醒他们。 这次任务的伤亡损失,会有多严重! 秦姝听到跛老六跑了,担忧地问:“没抓到人,会不会对谢澜之的这次行动有影响?” “不会,澜哥亲自带队,会根据形势改变战略,这是他的强项。” 阿木提眉眼间浮现出一丝傲然,对谢澜之无比信任与佩服。 秦姝也跟著鬆了口气,谢澜之有所准备就好。 前世的特大惨案,这次应该不会再发生了。 阿木提把秦姝送到卫生院门口。 “嫂子!” 看著秦姝往院里走去,阿木提倏然出声喊人。 秦姝转过身,眼神询问地看著他。 阿木提双腿併拢,腰板挺直,对她郑重地敬了个礼。 “嫂子,谢谢你救了澜哥。” 他满目感激地注视著秦姝,虔诚的仿佛在看救世主。 秦姝被他慎重的姿態,搞得头皮一麻,情绪也跟著被调动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他是我丈夫,我救他不是应该的。” 她不过是重活一世,知道前世发生的某些重大事件,因为记在心上,就提醒了一下。 真没必要搞这阵仗,弄得她怪不好意思的。 阿木提没有解释,对秦姝客气道:“嫂子,我中午来接你回家。” 秦姝想也不想地拒绝:“不用了,中午我去食堂吃,下午还要在卫生院忙。” 阿木提点头道:“那我晚上来接你回家。” 秦姝被他逗笑了。 这是把她当成孩子了? 怕她被人欺负,还是不认识回家的路。 秦姝对阿木提摆了摆手,转身往卫生院走去。 阿木提目送她的曼妙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 秦姝也许不知道,上次京市调查员来,谢澜之签署了一份红头文件。 文件里的內容,跟今天的任务有莫大关係。 组织也並非不近人情,让重伤没有痊癒的谢澜之,继续执行这项危险係数极高的任务。 而是,只有他才能顺利完成任务。 谢澜之曾为了某项机密任务,在三不管地带隱姓埋名两年,对当地的方言民俗了如指掌。 如果这次的任务能顺利完成,谢澜之来963部队的最终任务,也会一併解决。 所有的人与事,都串联在一起,成就了眼下的顺利发展。 但凡少了秦姝这个关键存在,事情就会变得一团糟糕。 她就像是个福星,会给人带来幸运。 阿木提想起谢澜之走前的吩咐—— 在不违背组织与家国利益的前提,满足秦姝的一切需求,竭尽所能护她周全。 * 时间一晃,三天过去了。 秦姝顶著一双熊猫眼,来到卫生院,看望被救治的战士们。 总共送来七个伤患,有三个伤势严重,几乎差点丟了命。 她刚走进病房,就看到吕敏站在病床前,在换输液的药瓶。 吕敏见秦姝来了,视线落在她因为睡眠不好,眼底泛起的一圈青色。 她抿著嘴忍笑,带著几分打趣地问:“昨晚又没睡好?” “嗯。”秦姝懒洋洋地应声。 她像一朵枯败凋零的,再无往日的娇艷明媚。 吕敏走上前,握著秦姝的小手,轻嘆一声。 “我能理解你,这种感觉是不好受。” 秦姝面露讶异,疑惑地看著吕敏。 理解她? 难道她也莫名其妙的失眠? 吕敏见秦姝漂亮的眼眸微睁,拍了拍她肤色嫩滑的手背。 “我知道你跟澜之新婚燕尔的,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 第48章 谢澜之半夜爬床,偷个香 “可他是个军人,有职责在身,你再想他,也不能这么糟蹋自己的身子,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不用总记掛著想他。” 不! 我没有! 这是个天大的乌龙! 秦姝脸色惊悚,语气焦急地解释:“吕院长,你误会了,我不是……” 吕敏以为她是被戳中了心思,在害羞,哭笑不得地安慰她。 “你年轻是该害羞,不过这都是正常的事,你不用否认。” 她见惯了,那些小夫小妻分开后,茶不思饭不想,彼此思念的憔悴样子。 秦姝没忍住,扬高声音说:“不是,你误会了,我没有在想他!” 这突如其来的嗓音,威力可不小。 病床上,三个脸色惨白的战士,虎躯一震! 谢团的媳妇嗓门不小。 她这脸皮,也似乎太薄了。 吕敏意味深长地看著秦姝眼下的青色。 她什么都没说,又仿佛什么都说了。 一切都尽在不言中。 秦姝身形一顿,明白解释再多,也都没有用了。 此时此刻,她的解释更像是在掩饰。 天知道,她没有在想谢澜之。 她就是莫名其妙的失眠,连续三天,在半夜突然醒来。 秦姝因为睡眠不足,脑仁钝钝的疼,心累地揉了揉太阳穴。 她看向病床上的三人,岔开话题:“他们今天恢復的怎么样?” 吕院长满脸欣慰道:“都挺好的,没感染,也没发热。” “那就好。”秦姝走向最近的患者。 一条腿被炸没了的战士,虚弱地躺在病床上。 秦姝触碰他皮开肉绽的手腕,仔细摸索著脉搏,嗓音温柔。 “气血短时间很难恢復,最近多吃点有营养的荤腥。” “知道了,谢谢小秦大夫。” 年轻的小战士,惨白稚嫩的脸上,洋溢著劫后余生的笑容。 他看起来不超过二十岁,心態很稳定。 可他的人生才刚开始,余生都要跟拐杖作伴。 秦姝的心情很沉重,之前是真没想谢澜之,眼下不禁替他感到揪心。 不知道面对那些,无恶不作的畜生,他会不会受伤。 有保命药丹在,想必不会出什么大事。 秦姝给三个患者號完脉,改善了药方,被吕敏拉著离开病房。 一楼,正数第二个房间內。 吕敏把秦姝推到堆著一摞药单,听诊器,笔纸等物品的桌子前坐下。 “咱们说好了,你现在是卫生院唯一的中医大夫。” 秦姝抬头去看吕敏,笑著说:“吕院长,我可没这么说。” 吕敏眼神哀怨地看她:“知道知道,你有时间就来,不用每天都来。” 三天前。 秦姝那一手九转金针术,鬼门十三针,简直让人大开眼界。 这么好的苗子,吕敏看得眼热。 她不惜拉下脸,连哄带求的,把人请来卫生院。 吕敏对拐来的小秦大夫,笑眯眯地说:“今天你就先適应適应,有什么不懂的问我。” 她走到对面的位置坐下,动作熟练地整理手写药单。 秦姝有几十年的行医经验,给人看病,望闻问切,都是信手拈来的。 成为小秦大夫的第一天,她接触的患者都是身高腿长,身材很棒的兵哥哥。 这些人不是头疼脑热,就是吃坏了肚子。 更多的是,训练时磕磕碰碰的伤。 一天內,秦姝的手碰过十多个,身材壮硕的兵哥哥肌肉。 不过,他们似乎……都没有记忆中的肌肉好。 谢澜之紧致的肌肉,带著一点弹性和软度,摸起来的手感绝佳。 这么一对比,秦姝对兵哥哥的肌肉,很快失去了兴致。 她转移目標,去看兵哥哥阳光帅气,或成熟稳重的脸。 然后,又跟记忆中的男人做对比。 谢澜之生了副好皮囊,骨相清贵,面部轮廓矜冷俊美,有那么点斯文败类的腹黑。 是独属於东方人特色的浓顏系长相。 如果忽略他冷冽肃杀的气场,绝对妥妥的男神级別高顏值。 可惜,谢澜之的气场太强,让人下意识忽视他的出眾容貌。 接二连三地想起谢澜之,导致秦姝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梦到了他。 在梦里,秦姝被谢澜之从身后偷袭了。 温热的手掐著她的后颈,转身把她抵在墙上。 下一秒,秦姝被亲得喘不过气来。 “唔唔——” 梦里的秦姝因为窒息,只能乖乖就范,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 很快,她的柔软腰肢,也被男人修长有力的大手桎梏。 亲得好凶! 也好深,好似是在惩罚。 “乖宝,喜不喜欢我这么吻你?” 男人性感撩人的隱忍嗓音,在秦姝的耳边响起。 这么会撩,还轻声细语喊你乖宝,哪个女人受得了啊! 简直太让人上头了,还上癮! 秦姝在梦里被谢澜之迷得七荤八素的,主动搂著男人的脖子…… 迎男而上! 秦姝连啃带咬,把引诱她的男人,当成香喷喷的猪蹄在啃。 男人气息清爽沁人,清清爽爽的。 好熟悉! 自然清新的味道,跟真人一模一样! “嘶——!” 躺在床上的秦姝,被耳边的呼痛声惊醒,唰地一下睁开眼。 她惺忪睡眼清楚看到,在洒落进屋內的月光影射下,站在床边的一团黑影。 “是谁?!” 秦姝猛地坐起身,拿起临睡前,放到床头的几枚银针。 啪嗒! 清脆声响起。 屋內的灯,被拉亮了。 刺眼灼目的光芒,照得秦姝的眼睛微眯。 然后,她看到离开三天的谢澜之,满身风尘地站在屋內。 让人觉得奇怪的是。 男人轻抿的嘴巴上,染了一抹刺目血跡。 秦姝敛起眸底的惊惶,不可思议地问:“谢澜之,你怎么回来了?” 谢澜之压著嗓子说:“回来拿点东西。” 他用拇指拭去唇角的血跡,目光幽深,且哀怨地盯著秦姝。 秦姝见他越擦血越多,奇怪地问:“你嘴怎么回事?” 她从床上爬起来,拉开床边木柜的抽屉。 从里面拿出一个圆扁盒的药膏,身体前倾,递到谢澜之的面前。 谢澜之没有接,音质肃冷,没什么情绪地说:“被一只小猫给咬了。” “……”秦姝置於虚空中的手,僵住了。 这话,怎么听起来,让人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小猫? 该不会是外面的姘头吧。 秦姝那双媚態横生的眼眸,瞬间冷下来,讥讽道: “你现在是偷吃,都不藏著掖著了。” 啪! 药膏被她一把拍在桌子上。 谢澜之眼瞳幽暗,某种不受控的情绪在胸腔翻涌。 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倾身而上,把秦姝牢牢摁在蚕丝被上。 第49章 別亲太用力,之前嘴有点肿 谢澜之漆黑如点墨的危险眸子,居高临下地俯视著秦姝。 “我回来时,听到你在喊我的名字,刚靠近,你就搂著我的脖子。” “把我亲了,也咬了,还要在栽赃到別人的头上。” “秦姝,没你这样不认帐的。” 他嗓音蕴含著隱忍的不悦,每一个字都清楚传进秦姝的耳中。 秦姝惊愕失色,思及梦中,主动搂著谢澜之亲的记忆。 当时,她还觉得亲吻的感觉好真实。 梦里把人当猪蹄啃,梦外咬破谢澜之的嘴巴。 这真是她干出来的事?! 秦姝轻抿双唇,舌尖瞬间感受到一股腥甜。 血的味道。 竟然是真的! 啊!好丟脸!好尷尬! 意识到自己就是谢澜之口中,把他咬了的小猫,秦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屋內的对峙氛围,瞬间变得尷尬起来。 秦姝喉咙微动,吞咽了几下,乾笑著说:“我不是有意的,是我错怪了你,是我贼喊捉贼。” 她道歉的方式扭捏也坦诚。 主打一个敢作敢当。 谢澜之盯著秦姝羞红的脸,口吻戏謔道:“还是个採贼。” “……”秦姝表情奇怪地看著他。 採? 谢澜之的容貌再出色,也跟扯不上关係吧。 可秦姝快速点头,胡言乱语地哄人:“是,我是胆大包天的採贼,你人比娇,我不该惦记你的美色。” 话刚说完,她小巧精致的下巴,被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捏住抬起。 谢澜之眼神危险地盯著她:“人比娇?” 被摁在床上的秦姝,敏锐察觉出扑面而来的危险。 毫无反击之力的她,很识时务地说:“那,比人娇?” 谢澜之被气笑了,粗礪指腹轻轻摩挲著,娇嫩柔软的唇瓣。 他唇角勾起一抹浅笑:“你这张嘴太不听话了,该罚!” 秦姝闻言,下意识用手捂住嘴巴。 “不行!” 她含糊不清的拒绝,从手掌后面响起。 谢澜之黑眸微眯,沉声问:“那你咬我这事,要怎么算?” 秦姝盯著他染血的唇,嘴角翘起一抹痞邪的弧度,堪比西方暗夜吸血鬼。 把人嘴巴给咬破了。 这事,的確是她干得不地道。 秦姝把捂著嘴的手拿开,视死如归地抬起头,破罐子破摔地说。 “那你亲回来!让你亲个够!” 她双眼紧闭,仰起纤细修长脖颈,密长羽睫轻颤,脸颊緋红。 微张的唇,色泽艷丽无双,眉眼间染了万种风情。 这副娇媚勾人的模样,又野又欲。 本来只想逗逗她的谢澜之,受到了蛊惑,缓慢地低下头。 灼热逼人的气息,越来越近。 秦姝感受到了。 她胸腔的那颗心臟,跳动骤然加速。 秦姝眼尾泛起一抹红,颤著声说:“你別亲太用力,之前亲的嘴有点肿。” 她现在说话,唇都会有种刺痛感。 也不知道她跟谢澜之,之前是谁咬了谁。 “好——” 谢澜之说话时,吐出来的热气,扑洒在秦姝脸上。 不等她鬆一口气,男人又道:“就轻轻咬一口。” 咬一口?! 秦姝猛地睁开双眼。 黑影压来,她被熟悉的气息堵住嘴巴。 谢澜之低下头,在秦姝娇艷欲滴的红唇,轻轻咬了一下。 满目惊慌的秦姝,已经做好了,被男人同样咬破唇的准备。 可谢澜之仅是用牙齿叼著,没有下一步动作。 男人幽邃眼眸含笑,戏謔地凝视著她。 秦姝立刻意识到,谢澜之是故意嚇她,肉眼可见地鬆了口气。 下一秒,谢澜之翻身而起,帅气利落地下地。 他走到衣柜前,从里面翻找著什么东西。 瘫在床上的秦姝,侧过头,好奇地问:“你在找什么?” 谢澜之头也不回道:“钱,粮票,黄金。” 秦姝爬起来,惊讶地问:“不是进山吗?拿这些东西干什么?” 谢澜之没有回答,转过身,矜冷俊美的面孔,笼罩著一层肃杀。 他一手拎著装现金、粮票、黄金的袋子,一手拿著有点传统特色的衣服。 谢澜之薄唇翕动:“时间来不及了,我要在房间换衣服。” 秦姝立刻转过身,盘膝坐在床上,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身后很快响起,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声。 谢澜之换好衣服,拎著手边的袋子,走到秦姝面前。 “我走了,你继续睡。” 秦姝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气场大变的男人。 她红唇微启,露出贝齿里的一抹红色小舌。 眼前的谢澜之,跟记忆中穿著军装,满身凛然正气的形象,大庭相径。 他上身穿著对襟无领褂子,身下是名为布梭的男士筒裙,就是一块布围在腰间系起来。 脚上是一双廉价的塑料拖鞋,整体看起来,有点不修边幅的样子。 任谁都无法把他,跟英姿颯爽,一身戎装的军人联繫到一起。 在秦姝的注视下,谢澜之把装著钱票的袋子,动作熟练地別在腰后。 三不管区域,土生土长的当地人,从来不担心被人打劫。 只要胆子大,他们万物皆可別腰间。 秦姝瞬间明白了什么,问:“你要去河对面?” “嗯。” 谢澜之弯身,修长手指挑起秦姝的下頜。 他用下巴冒出来的胡茬,蹭了蹭她嫵媚娇艷的脸颊。 秦姝的娇嫩皮肤,立刻就被磨红了,刺痛隨之袭来。 她黛眉轻蹙,娇嗔道:“好痛,你轻点。” 想要跟秦姝亲近一下的谢澜之,没想到她皮肤这么嫩。 太娇气了! 长得比瓷娃娃还精致漂亮。 娇娇软软的,也像小瓷娃娃一样易碎。 谢澜之眸色无奈,轻嘆道:“睡吧,我给你关灯。” 他拎起床边的拉线灯,往下一拽。 剎那间,房间被黑暗笼罩。 坐在床上的秦姝,目送男人高大身影离去。 门被带上的声音响起,臥室恢復之前的安静。 如果不是空气中,还残留著,独属於谢澜之的冷感气息。 秦姝也许会误以为,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她起身掀开窗帘,看到谢澜之披著月光,跟一个男人並肩而行。 两道熟悉身影,渐行渐远,很快融入黑暗中。 秦姝放下窗帘,重新躺回床上,揉著被扎疼的脸颊。 谢澜之来去匆匆,嘴巴也严,无法窥知行动进展如何。 胡思乱想的秦姝,以为今晚又是个难眠夜。 可她再次睁眼,已经是中午了。 这一觉,她睡得相当沉。 睡了个安稳觉的秦姝,气色又恢復之前的娇媚艷丽,容顏嫵媚动人。 她元气满满的来到卫生院,迎面就碰到,手里拿著药的孙玉珍。 这一次,她既没有避之不及,也没有愤恨的盯著秦姝。 可她眼底的幸灾乐祸,都快溢出眼眶了。 仿佛秦姝马上就要倒大霉了。 秦姝感到莫名其妙,两人擦身而过的时候,孙玉珍开口说话了。 “昨天晚上我都看到了。” 看到什么? 秦姝不解地侧头,眼神疑惑地去看她。 孙玉珍眼神如毒蛇吐芯般,紧紧盯著秦姝。 “谢团长不在,你昨晚在房间偷男人。” 第50章 半夜翻墙爬床的谢团成了野男人 “……”秦姝大写的懵。 她偷男人? 確定不是谢澜之半夜翻墙,来爬她的床? 秦姝无语的表情,落入孙玉珍眼中,以为她是在害怕。 她一副高高在上,得意又囂张的嘴脸,轻蔑一笑。 “劝你不要惹我不开心,否则你偷男人的事,就会人尽皆知!” “我好怕啊。” 秦姝受惊般后退两步,佯装害怕,拍了拍胸口。 她敷衍的偽装,没有丝毫诚意,眼底凝著淡淡的嘲讽。 孙玉珍因太过得意,並没有发现。 她眼神嫉妒地扫视著秦姝,嘲讽道:“果然是离了男人,就活不了的狐媚子,满身的骚味儿!” 自以为是的评判,语气恶劣,令人作呕。 秦姝眼底浮出一层寒芒,抬手在鼻子前挥了挥,满脸嫌恶。 “你这张嘴是抹了开塞露吗?怎么一股子粪味儿。” 她语速温柔到了极致,懟起人来,丝毫不嘴软。 孙玉珍脸上的得意消失,面目变得狰狞,眼神阴冷地盯著秦姝。 她直逼秦姝的面前,冷声质问:“你就不怕我把你的丑事说出去?”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秦姝应该卑躬屈膝的跪在她脚下,痛哭流涕的苦苦哀求。 而不是现在,这副清高傲然的姿態。 让人见了,恨得牙痒痒。 秦姝冷漠无温的眸子,扫向孙玉珍手上的药。 有几个字眼,清晰映入她眸底。 秦姝脸色微变,红唇勾起讥讽弧度。 “就算你添油加醋的去说,我也清清白白,身正不怕影子斜。” 紧接著,她话音一转:“倒是你,別是自己做了丑事,就看谁都跟你一样。” 秦姝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目光瞄向孙玉珍手上的药。 孙玉珍下意识把药,往身后藏了藏。 她心慌意乱,色厉內荏道:“少来污衊我,我可没你这么不要脸。” 秦姝懒洋洋道:“嗯,不要了,正好你没有,给你了。” 此时此刻,她的情绪很稳定。 还有心情耍嘴皮子,把孙玉珍给气得脸色发青。 论嘴皮子,孙玉珍哪里敌得过她。 两人又交锋数回。 孙玉珍被气得胸膛起伏不定,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对秦姝咬牙切齿道:“你得意什么,遇到个废物男人守活寡!昨晚还空虚寂寞的偷男人,可见你骨子里就是浪贱的货色!” 秦姝淬了冰般的美眸睨向孙玉珍,语气平静地问出一句话。 “你知不知道,人贱一辈子,猪贱一刀子?” 如果不是有件事不能確定。 秦姝早就把孙玉珍,一巴掌给呼墙上了。 孙玉珍反应了好一会,才明白她这是被骂了。 她懒得再偽装面子功夫,满是恶意地盯著秦姝,说出內心的阴暗想法。 “秦姝,我给你一个机会。” “你现在跪下来求我,否则我就把你偷人的事说出去!” 孙玉珍扭曲的脸上,爬满了兴奋与期待。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秦姝跪在地上狼狈求饶。 秦姝轻嗤一声,嘲讽的笑声中,带著一种冷漠的残忍。 “贱人就要有贱人的觉悟,你这样贱的,往往都会死得很惨。” 她就不明白了。 孙玉珍为什么要来招惹她。 她在村子里的閒话,谢澜之的绝嗣隱私,还有眼下她的恶意。 桩桩件件,都让秦姝百思不解,怀疑不知什么时候得罪了她。 被骂了的孙玉珍,瞬间被引爆了,口不择言地怒骂。 “你才贱,整个营地都找不出,像你这么贱的狐媚子!” 秦姝倏然上前一步,出其不意地,用两指捏住孙玉珍的手腕。 “你干什么?” 孙玉珍大呼小叫起来, “怎么?恼羞成怒想打人?” 她气愤又示弱的声音,有意在扬高,似乎为了吸引其他人来。 秦姝摸到孙玉珍的脉搏,眼神瞬间就变了。 又滑又流畅的双脉! 秦姝眼神鄙夷地睨著孙玉珍,嫌弃地甩开她的手。 “滚我远点,否则,我怕不小心让你一尸两命!” 真是晦气死了! 不怕贱人矫情,就怕贱人怀孕。 这种才是最噁心人的,打不得还碰不得。 要是孙玉珍再一哭二闹三上吊。 不管谁对谁错,所有人都会站在她那边。 秦姝前世跟杨云川那些,怀了孕的小情人们,发生过无数次摩擦。 她从最开始总是吃亏,到后来,慢慢总结出来经验。 远离与无视, 才是不沾屎的最好方式。 秦姝翻了白眼,跟孙玉珍擦身而过。 站在原地的孙玉珍肌肉紧绷,脸色苍白,捏著药的手不停地抖。 “秦姝!秦姝!我要你身败名裂!” 她狰狞的脸上,露出一丝神经质的古怪笑容。 秦姝认为自己憋屈的退一步,这事就过去了。 下午,事发了。 孙玉珍在卫生院小產了。 秦姝得知消息时,正在给一个兵哥哥接骨。 她手都没有抖一下,三两下把错位的骨头復原。 面上不动声色的秦姝,心下並不怎么平静。 她好像又回到,被小三小四小五小六……陷害污衊的支配感。 简直就是噩梦! 给秦姝送消息来的护士长,刘翠娥隱晦地打量著她。 “秦姝,昨晚在你房间的男人是谁?” 是了。 孙玉珍就像她说的那样。 把秦姝偷人的事,宣扬得人尽皆知。 秦姝风轻云淡地说:“他啊,就是半夜无聊,来找我说说话。” 谢澜之回营地这事,她不確定是不是机密,还是先瞒著为好。 秦姝引人遐想的曖昧发言,令李翠娥神色怔住。 躺在床上的兵哥哥,也震惊地睁大双眼。 秦姝拍了拍男人的胳膊,说:“好了,训练的时候注意点,去药房取三天的膏药。” 兵哥哥眼神闪躲,红著脸道谢:“谢谢小秦大夫。” 秦姝递上药单把人打发走,侧眸去看,表情复杂的刘翠娥。 她淡声问:“孙玉珍那边什么情况?” 刘翠娥同情地说:“孩子没了,正哭闹呢。” 秦姝冷笑一声,又问:“她说我推了她一把,把她孩子给推没了?” 刘翠娥点头:“是这么说的,这件事可大可小,不处理好对你有影响。” 要知道,孙玉珍来营地好几年了。 秦姝初来乍到,还长得这么漂亮,备受非议。 在人缘上,她很容易吃亏。 秦姝丝毫不惧,走到刘翠娥身边,低语了几句。 刘翠娥愣住了,“你確定他在营地?” 秦姝点头:“我看到他了。” “好,我这就去找人!”刘翠娥小跑著离开。 秦姝双手插兜,迈著散漫步伐离开,前往病房区域走去。 * “呜呜呜……” “我的孩子没了,我也不活了!” “我跟强哥盼了那么久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秦姝还没踏入病房,就听到孙玉珍悲伤欲绝的哭声。 “年纪轻轻的,不要这么想不开。” “別伤心了,你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那秦姝也太狠心了,竟然对一个孕妇出手。” 屋內的人,都在同情的安慰孙玉珍,还有人出言指责秦姝的不是。 “篤篤——” 倚在病房门口的秦姝,敲响了房门。 在眾人回首时,她悦耳含笑的嗓音,徐徐响起。 “我来澄清一下,孙玉珍肚子里的孩子,是她自己注射了打胎针……” “你胡说!” 秦姝话还没说完,被孙玉珍急声愤怒打断。 她扶著床沿坐起来,双眼通红,怨毒且凶狠地怒视著秦姝。 “分明是你被我揭穿昨晚偷男人,恼羞成怒的把我推倒!” “如果不是你,我的孩子也不会没了!你要给我的孩子偿命!” 孙玉珍好似恨极了秦姝,下床就要跟她拼命。 “玉珍,你先消消气。” “这个时候忌讳大喜大悲,別生气。” 围在病床前的眾人,七手八脚地把孙玉珍按回床上。 弱者最容易引起眾人的同情。 有人眼神不善地盯著秦姝,仿佛她是人人唾弃的坏女人。 秦姝前世经歷过,比这还要挑战三观底线的场面。 此刻,她心底一片平静,清冷嗓音不紧不慢。 “我记得这里所有药品都有单据,就在吕院长那里。” “不如请吕院长来核实一下,看看药房是不是丟了打胎针。” 面对秦姝的指控,本该伤心欲绝的孙玉珍,身形微僵。 她面露恐慌,眼神飘忽不定,双手紧紧攥著被子。 下一瞬。 第51章 功能障碍的男人,喜当爹! “呜呜呜……我不活了!”“你害死我的孩子,还污衊我!” “我盼了那么久的孩子,怎么可能捨得伤害它!” 还是老一套的说辞,孙玉珍要死要活的,偏屋內同情她的人,就吃这一套。 有人对秦姝冷嘲热讽:“小孙是体面人,一直都本本分分的,你是要逼死她?” 秦姝反击:“谁还不是个体面人,我所作所为,问心无愧。” 又有人看不惯她,“自从你来了之后,闹出来多少么蛾子,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秦姝煞有其事道:“你是苍蝇?如果是,那你说了算。” 旁边人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言埋怨。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还得理不饶人。” 秦姝诧异道:“原来你们也知道自己不占理。” “你这张嘴还真是厉害。” 身后传来熟悉的男人声音。 低沉浑厚的嗓音,夹杂著愉悦的笑意。 秦姝倚在门上的身体站直,一双瀲灩的眼眸望著来人。 她恭敬地喊道:“骆师好。” 是穿著中山服的骆振国,吕敏、赵永强,以及刘翠娥。 气度威严凛冽的骆师,语气格外温和,笑著说:“都好都好哈哈哈……” 孙玉珍见来人有赵永强时,本就病態的脸色,瞬间白如纸,差点失声尖叫。 吕敏走进病房,凌厉眼神瞥向孙玉珍,又扫向其他几个女人。 “你们之前的话我都听到了,事情没搞清楚之前,嘴上都留点口德。” 有个胖军嫂不乐意了,低声反驳:“她自己偷男人,还害得小孙流產,这事本来就干得不地道。” 吕敏沉声问:“你亲眼看到了?” 胖军嫂指向孙玉珍,提高嗓门:“小孙亲眼看到的!”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在孙玉珍身上。 孙玉珍仿佛受到极大的惊嚇,狠狠打了个寒战,紧张地吞咽著口水。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吕敏拉起秦姝的手,走到病床前,语气略沉地问: “孙玉珍,你看到秦姝带男人回家了?” 孙玉珍抬起头,偷瞄了一眼,表情阴鷙冷漠的赵永强。 她不敢直视,压抑著恨意的嗓音,没什么底气地说。 “昨晚秦姝的房里有男人,我亲眼看到的!” 吕敏冷笑著问:“那我倒是要问问,凌晨两点你不睡觉,干什么去了?” 孙玉珍眼神闪躲:“我、我睡不著出来透口气。” “你放屁!” 吕敏直接炸了,转身把赵永强拉过来。 “你来说说,昨晚是什么情况。” 赵永强接下来的话,如平地惊雷,让人为之一震。 “昨晚我跟谢团长一块回来的,还亲自把他送到家属院。” 四天前,他跟隨大部队一起进的山。 因为作战计划有变,他被留在营地等候命令,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闹剧。 之前帮孙玉珍说话的几个妇女,表情惊讶又尷尬。 “原来跟秦姝在一起的男人,是谢团长啊。” “这可真是误会大了。” “秦姝同志,抱歉,我之前就是太生气了。” 只有胖军嫂埋怨著秦姝:“你也是,怎么不早说。” 秦姝嗓音清清冷冷,透著股浅浅的嘲弄:“万一这是军事机密,我说出来,岂不是犯了大错。” 胖军嫂哑口无言,瞪了她一眼,扭过头不做声。 “咳咳……” 骆振国低咳一声,口吻严肃道:“没什么事,都散了吧。” 有人看出苗头不对,想要留下来看热闹。 “骆师,我留下来照顾小孙。” 骆振国沉声说:“不用,我这边有些事情,要跟小孙同志核实一下。” 这话几乎是用命令的口吻说的。 几个妇女意识到问题似乎很严肃,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之前被秦姝请求帮忙,去找赵永强的李翠娥,也跟著离开了。 房间內,仅剩秦姝、骆振国、吕敏、赵永强、以及瑟瑟发抖的孙玉珍五人。 秦姝吐了口浊气,率先都有了动作。 她纤细手指捏著孙玉珍的下巴,用力抬起来。 一双略显阴沉怨毒的眼眸,清晰暴露在眾人的眼前。 秦姝声音淡漠地说:“我这人很讲理,一码归一码,先说说你污衊我的问题。” 孙玉珍眼底儘是恨意,咬牙切齿骂道:“贱人!” “啪!” 秦姝反手就呼了她一耳光。 孙玉珍的脸被打歪了。 骆师等人看得是瞠目结舌。 都被秦姝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给震慑住了。 秦姝眉心轻蹙,甩了甩有点疼的手,慢悠悠地开腔: “都说了,我这人很讲理,你骂我是要挨打的。” “贱人!你去死!” 孙玉珍猛地起身,揪著秦姝的衣领,就要跟她撕扯。 秦姝一根手指头,按在对方脑门上,柔声细语地警告。 “劝你不要乱动,小心会大出血,再一个不小心子宫脱落。” 孙玉珍身形猛地僵住。 下一瞬,她身体后仰,跌落在病床上。 孙玉珍脸色惨白,手捂著肚子,察觉有血流出来了。 倏然,她盯著秦姝白皙如玉的胳膊,抬手就狠狠挠去。 秦姝的反应极快,以最快的速度避开,还是被指甲划出一道血印。 火烧火燎的刺痛袭来。 她抬手又给了孙玉珍一巴掌。 “啪!” 声音比之前还响,也更用力。 孙玉珍的唇角,被打得渗出一丝血跡。 骆师、吕敏、赵永强的脸色,不由变得严肃起来。 他们认为孙玉珍攻击性太强,秦姝的行为也有些过了。 孙玉珍脸上快速浮现出,指印根根分明,清晰可见的巴掌印。 “自不量力!”秦姝红唇间响起讥讽笑声。 孙玉珍的视线掠过她,冲赵永强高声怒吼。 “你这个孬种,就这么看著別人打我?!” 这是要找帮手? 秦姝眼神冷下来,头也不回道:“这是我和她的事,谁插手我一併算到他头上!” 话是说给谁听的,显而易见。 本来打算制止的骆师,被吕敏拉住胳膊,对他无声地摇了摇头。 赵永强的表情复杂而冷漠,眼里露出一抹难堪的怨意。 秦姝掐著孙玉珍的下巴,“你冤枉栽赃我的时候,可想过后果?” “哈哈哈……” 孙玉珍见没人管自己,疯癲地大笑起来。 她浑身散发出阴鬱的戾气,盯著秦姝嫵媚动人的脸,口不择言地大骂。 “你就是名声坏了的狐媚子,就算昨晚没偷男人,从前上过你的人也不少!” “要知道在营地里,背后议论你的人,可不止我一个。” “谁叫你长了张勾引男人的脸!臭破鞋!” 孙玉珍不堪入耳的话,每一句都带著侮辱意味。 她盯著秦姝的眼神,也充满了敌意。 “孙玉珍,你给我闭嘴!” 赵永强拔高声音阻止,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你才闭嘴!孬种!”孙玉珍的声音,比他还要大。 秦姝掐著孙玉珍的下巴,指尖越来越用力,不怒反笑。 “我很好奇,你对我敌意这么大,是我得罪你了吗?” 她心底一直有这样的疑惑。 无法理解,孙玉珍对她恶意从哪里来的。 孙玉珍狞笑道:“我就是看不惯你装模作样,明明是个放荡不要脸的破鞋,偏要装什么正经人,一个人尽可夫的婊子,人人唾弃的货色,凭什么过得比我好,你就该被浸猪笼沉河里……” “啪!” 秦姝动作熟稔,又甩了孙玉珍一巴掌。 她明白了。 孙玉珍是典型的,见不得別人好。 用一句话来形容她——天生的坏种。 被她盯上的人,她都会在背地里嚼人舌根詆毁。 这是病。 治不好的红眼病。 秦姝发了狠地揪著孙玉珍的头髮,往后拽去,直视著她惊怒的眼睛,冷声警告。 “不要再让我听到,你嘴里不乾不净的,否则我听到一次就打你一次!” 对付这种人,你跟她讲道理行不通的。 就要简单粗暴,让她从內而外的感到恐惧。 孙玉珍被连打了三巴掌,又因头皮被扯得疼,眼底闪过显而易见的惧怕。 可她怨恨不甘的表情,並未从脸上消失。 孙玉珍尖声吼道:“赵永强,你混蛋!你这个孬种废物,就看著我被人打?!” 沉重脚步声,在病房內响起,秦姝见好就收,鬆了手。 “別闹了!” 赵永强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这话,他是对满身狼狈的孙玉珍说的。 孙玉珍立刻把满腔怒火转移,扑到赵永强身上捶打起来。 “我还病著,被人欺负了,你就这么对我!” 赵永强没有还手,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表情隱忍而痛苦。 “我三年没碰过你,孩子是怎么回事,你心里清楚!” 第52章 又欲又Man,苏断腿的玉面阎王 刚准备悄摸悄声离开的秦姝,闻言顿足原地。孙玉珍小產的孩子,不是赵永强的? 秦姝双眼瞪得贼亮,眸底闪烁著浓厚的兴趣。 不好意思。 她没有同情心,只觉得瓜好大。 孙玉珍的哭吵闹声,迅速消影无踪。 她老实了,坐在床上低著头,不发一言。 赵永强声音沉痛地说:“离婚吧!” 孙玉珍仿佛被一盆凉水兜头浇下来,立刻就炸了。 “我不同意!离了婚你要让我怎么活?” 尖锐刺耳的声音,震得人耳膜发疼。 赵永强脸色铁青,阴鷙眸子凝著孙玉珍,咬著牙冷声质问。 “你背著我偷人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我会不会被人戳脊梁骨!” 孙玉珍面露嘲讽,出言极快,不假思索地埋怨男人。 “还不是因为你不举,三年都没碰过我!” “我是个有需求的女人,需要男人的疼爱与呵护!” “……”秦姝。 “……”骆师、吕敏。 三人被孙玉珍的彪悍发言,给震住了。 赵永强不举? 这瓜……好大!好新鲜! 秦姝只觉得还差盘瓜子,跟一瓶果味的汽水。 孙玉珍说的话,也太不要脸了。 既要给人戴绿帽子,还死皮赖脸的不想离婚。 什么好事都给她占了。 赵永强的脸色白了青,青了又红,整个人像狂暴的凶兽。 秦姝从他身上看出顏面扫地的难堪。 她以为被戴了绿帽子的赵永强,会气急败坏,態度坚决的选择离婚。 然而…… 赵永强沉默片刻,妥协地说:“这是最后一次。” 话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开。 “嘭!” 房门被用力关上,发出一声巨响。 倚在病床上的孙玉珍,脸上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 吕敏满脸鄙夷,沉声问:“昨晚你半夜离开营地,去见过谁?” 孙玉珍瞥了她一眼,冷笑道:“跟你有什么关係!” 吕敏语气严厉:“孙玉珍,端正你的態度,这关乎整个营地的安全问题!” 孙玉珍翻了个白眼,忽然缓缓笑了起来,笑里藏刀。 “別嚇唬我,你们替赵永强打抱不平也没用,这是他欠我的!” 说到这件事,吕敏整个人气息一变。 她眼神就像一只护犊子的母狼,眼眶都被气红了。 “三年了!你还不放过他,你是不是要逼死他才肯消停?!” 孙玉珍唇角勾起恶劣弧度,语气尖酸刻薄:“他死了,我就是寡妇,那正好再找个能让我生孩子的男人!”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底漾著愉悦的笑意。 仿佛很期待,赵永强死去的那一天。 要知道,寧娶寡妇,不娶生妻。 “孙玉珍!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吕敏被孙玉珍的恶毒惊到,瞳孔微颤,拔高声音质问。 孙玉珍扬起下巴,不屑道:“这是我的家事,別摆你官太太的架子!” 吕敏被气得心口疼,咬著牙说:“好!那我问你,你昨晚见了谁?別说跟我无关!今早凌晨营地被人偷袭!” 因为突发事件,所有进出营地的人员,都需要被例行询问。 孙玉珍满脸嘲讽:“那跟我有什么关係!” “关係大了!”吕敏厉声说:“不老实交代,你就是那些人的同伙!” 孙玉珍脸色陡然沉下来,指著吕敏的鼻子。 “你放屁!我昨晚就出去几分钟!” 吕敏眼神冰冷地盯著她:“你出去做什么?” 孙玉珍自然不会告诉她,是找姘头商量打掉孩子的事。 她阴著脸,语气恶劣:“我凭什么告诉你!有本事你自己查去!” 孙玉珍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著实让人恨得牙痒痒。 骆师睿智眼眸微眯,对浑身都在发抖的吕敏说:“我们走吧。” 吕敏气愤道:“就这么放过她?” 骆师淡声安抚:“所有身份有疑的人员,都要被隔离看守。” 吕敏瞬间就明白了丈夫的意思,这是要把人给关起来。 她对孙玉珍说:“药房那边不需要你了。” “凭什么?!” 丟了工作的孙玉珍,立刻就怒了。 吕敏低声呵斥:“就凭你作风有问题,凭你有泄露基地军务的嫌疑!” 骆师拉著她的胳膊,招呼看戏的秦姝,三人一起离开病房。 “你们这样做是公报私仇!回来!你们回来!我不同意!” 孙玉珍气急败坏的嘶吼声,很快被房门给隔绝。 门外。 秦姝轻揉泛红的掌心,娇嫩红唇微撇,清冷脸庞浮现出委屈。 打人是个体力活儿,她手疼得厉害。 吕敏看见了,心疼不已:“你这细皮嫩肉的,手打疼了吧?下次可不许了,打人是不对的。” 秦姝嗓音轻慢:“您也看到她那嘴脸了,不打她难消我心头之恨。” 孙玉珍实在是太欠了。 不打她,都对不起她的犯贱拱火。 吕敏没说话,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骆师知道她记掛著赵永强,在心底轻嘆一声。 他对秦姝笑著说:“小秦同志,今天的事你受委屈了,澜之过两天就能回来,你不用太掛心他。” 秦姝满目诧异:“这么快?” 骆师说:“事情进展得很顺利,明天回来也不是不可能。” 具体的缘由他没说,阿木提来卫生院接秦姝的时候,她知道了原因。 今天凌晨,快天亮的时候,营地差点出事。 这件事跟谢澜之的任务有关。 他把昂拓的老窝给端了。 昂拓被抓了,有些漏网之鱼在潜逃。 那些人想要泄愤,就找来营地报復,却忽略了这里的防范。 人当场就被抓住了,三个人,两死一伤。 在诊室收拾东西的秦姝,轻描淡写地问:“所以,谢澜之这两天就回来?” 阿木提笑著点头:“没有什么波折的话,后天就能归营。” 秦姝垂眸浅笑,娇媚容顏绽放出一抹灿烂笑顏。 真好! 昂拓被抓了。 谢澜之也会平安归来。 阿木提见她开心,走上前一步,压低声说:“嫂子,下午的事我都听说了。” “嗯——”秦姝唇角下沉,声音冷淡。 阿木提语气平静道:“澜哥让我调查过孙玉珍,她那个姘头我知道是谁,你要是有什么想法,我会协助你。” 这话就差明著说。 秦姝如果要整孙玉珍,他在旁边递刀。 秦姝漂亮的眼眸弯起月牙状,出声打趣:“你协助我做什么,分尸?毁尸灭跡?” “嫂子!”阿木提大惊失色:“这话可不兴说!” 揭露孙玉珍的真面目而已。 这怎么还说起杀人了! 秦姝整理好今天开的药单,瞥向面露惊悚,眼底笑意甚浓的阿木提。 她唇角轻轻勾起:“走了,回家!” 在回去的路上,阿木提还是跟秦姝说了,孙玉珍的那个姘头身份。 秦姝听后,心下唏嘘不已,觉得这事还没完。 两天后,天蒙蒙亮。 睁开双眼的秦姝,懒懒地躺在床上。 她在犹豫是去卫生院坐诊,还是要进山採药。 “嘭!” 客厅的房门响了。 声音很大,像是被人踹开的。 秦姝猛地爬起来,踩著床边的鞋走出去。 臥室房门被拉开的瞬间,谢澜之刚好回来,他弯身把鼓鼓囊囊的背包放到墙角。 他赤裸著上半身,背部紧绷的肌肉,很有性张力。 但背上却新添了很多大大小小的伤疤。 伤疤不深,也没有癒合,还在往外渗血。 鲜红的血色,顺著男人窄腰滑落,蔓延在身前的腹部肌理纹路。 保持弯腰姿態的谢澜之,浑身释放出深入骨髓的戾气,简直man到炸裂! 臥室房门被推开,声音惊动了秦姝。 他充斥著狠戾、孤傲的眼神,如杀戮之剑般刺向秦姝。 第53章 性感撩人的谢团,让人把持不住 好凶的眼神! 秦姝被扑面而来的杀气惊到。 她的脚不受控制地,往屋內退了数步。 谢澜之见嚇到她,周身的戾气快速收敛,歉意道:“吵醒你了?” 嘶哑疲惫的嗓音,有点破音。 却依旧难掩他独特,具有辨识度的声线。 秦姝意识到谢澜之的状態不对,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他身上的杀气很重。 血腥杀戮,狠戾凶残,还有淡淡的伤感。 所有的特质,全部揉合在一起。 令谢澜之的身上散发出,浓烈而危险,吞噬万物的侵掠性。 秦姝对上谢澜之深沉,隱含怠倦的危险眸子。 她声音发紧地说:“没有,我刚醒不久,就听到你回来的动静。” 虽然男人的戾气散去不少,侵掠性的杀伐之气,依旧存在。 让人打从心底升起一阵寒意。 谢澜之察觉出,秦姝对他的抗拒与疏淡。 他拎起一件沾血的外套,嗓音肃然而冷冽:“我去洗一下。” “啊、好,我去给你做早饭。” 秦姝反应慢了半拍,脚步加快地走向厨房。 急匆匆的步伐,像极了因为害怕而逃避。 谢澜之冰冷如寒冬的眼眸,目送纤细背影消失在视线中。 背部忽然袭来一阵痛意,令他不適地皱眉。 谢澜之敛眸,脚步一转,往反方向走去。 在他洗漱时,秦姝以最快的速度,煮了一锅热腾腾的面。 她坐在客厅的饭桌前,低垂著眉眼,面露沉思。 洗澡间的门发出动静时,秦姝猛地抬起头。 谢澜之穿著一条军绿色的裤子,单手用毛巾擦著湿头髮走出来。 他上身的肌肉紧实,一颗颗水珠顺著肌理,滑入引人遐想的人鱼线下方,浸湿了裤子的边缘。 男人的一举一动,都蕴含著力量的阳刚之美,散发出浓郁的荷尔蒙气息。 秦姝只注意到,谢澜之被洗得发白的伤口。 她噌的一下站起来,“我煮了面,你吃一些,我帮你处理伤口。” 听到秦姝的声音,谢澜之擦头髮的动作顿了顿。 他如星子般的深邃眼眸,也露出诧异之色。 秦姝的態度又恢復从前那般,言语中透著淡淡的亲近。 谢澜之迈著从容沉稳的步伐,走到饭桌前坐下。 秦姝把冒著热气的麵条,放到他面前,又递了一双筷子。 动作自然,不见之前被嚇到的惊慌模样。 谢澜之吃麵的时候,清晰感受到秦姝沾著药膏的手,在后背滑动的触感。 又酥又麻。 让人心里痒痒的。 谢澜之握紧手中的筷子,背部肌肉都紧绷起来。 “放鬆。” 娇媚轻柔的嗓音,自身后响起。 谢澜之下意识鬆懈下来。 可下一秒,柔弱无骨的小手,落在他敏感的侧腰上。 那里有一道,表面看似不重,实则刀口很深的伤。 “伤口都要感染了,你怎么都不处理一下?” 秦姝蹲在地上,黛眉紧蹙,沁人心扉的嗓音是严肃的。 她说话的时候,清香气息喷洒在男人,肌理线条紧致的腰身上。 谢澜之吃麵的动作一顿,含糊不清地说:“当时情况紧急,没来得及处理。” “那也不能放著不管,再耽误下去,就要感染了。” 秦姝嘴上吐槽抱怨,下手动作又快又稳。 一层厚厚的药膏,被均匀地涂抹在,被洗得发白的伤口。 谢澜之紧绷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了颤。 秦姝抬眸,轻声问:“很疼?” 男人面无表情道:“还好。” 如果不是秦姝手下的身体在轻颤,谢澜之的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跡。 任谁都看不出,他在忍常人所不能忍的极致之痛。 秦姝手上的药膏,药效非常强,同样带来的刺激也不小。 越是严重的伤,药效放大的痛苦,也会更强烈。 秦姝看著喜怒不形於色的男人,上药的动作,轻柔了几分。 除了腰侧,谢澜之身上没有太严重的伤。 可这大大小小的伤,加起来,会造成他身体发热。 在男人吃饭完后,秦姝端来一碗瀰漫出清甜气息的汤药。 谢澜之倚在床头,闔著眸,清冷脸庞笼罩著怠倦。 秦姝坐在床边,把汤药送到他面前。 “把药喝了再休息。” 谢澜之睁开深不可见底的黑眸,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他脸上露出一抹诧异,淡声说:“有一点甜。” 这是他喝过最不苦,还有一点甘甜的药。 秦姝眯著眼睛笑了:“甜一点好,会让人心情变好。” 谢澜之太压抑了。 他身上背负著某种沉重的情绪。 这个时候,来点甜的,会让他心情好一些。 谢澜之眸光一颤,盯著手中的空碗,久久无言。 秦姝拿过他手上的空碗,隨口问:“任务还顺利吗?” “除了有几条漏网之鱼,一切都非常顺利。” 谢澜之撩起眼皮,直视秦姝的漂亮眸子。 他似乎想要说什么,脸上少见的露出纠结之色。 可最终,他什么都没有说,缓缓闭上嘴。 谢澜之不说,不代表秦姝不会问,只是问的方式比较委婉。 “忧思过度成疾,你心里有什么事不如跟我说说,说出来会好一些。” 秦姝一直在关注著谢澜之。 能察觉出来,他隱藏在浓郁戾气里,那股淡淡的悲伤。 秦姝拐弯抹角的关心,让倚在床头的谢澜之,感受到一股暖流注入心间。 他神情微舒,薄唇浮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 稍显即逝。 谢澜之不疾不徐的声音响起:“这次任务进行得很顺利,昂拓被活捉了。” 秦姝頷首,做一个安静的倾听者。 “他种植了一大片毒素植物,由一群孩子来打理,我们到的时候,他们都被处理了。” 秦姝愣了一下:“被处理是什么意思?” 谢澜之眼中儘是杀气,沉声道:“被抹了脖子,整个山坡都被血染红了。” 秦姝的脸色煞白,被这样残忍的手段嚇到。 “那些孩子……都没了?” “一个活口都没留。” 谢澜之的声音发紧,像是淬了冰般。 他周身的杀戮戾气,再次涌现,眼底慍怒也渐浓。 只听他继续道:“其中一大部分,是从我们这里被拐走的。” “!”秦姝的表情又惊又怒。 畜生! 一群猖獗至极的魔鬼! 秦姝终於明白,谢澜之哪来这么大的戾气。 换做是她,估计会直接一枚针,把昂拓活活送下地狱。 秦姝精致眉眼染了怒意,恨不得把昂拓给千刀万剐。 谢澜之看她气鼓鼓的模样,接下来的话,选择埋藏在心里。 如果让秦姝知道,有一部分孩子,是被父母主动交易换钱,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 在谢澜之垂眸沉默时,秦姝被突如其来的安静,从愤怒中拉回理智。 她看著面无表情,下頜微微绷起的谢澜之,知道他不需要开导。 歷经过战火洗礼的谢澜之,见识过比这更残忍的事。 只是曾经的残忍,发生在无辜的孩子身上,让人难以接受。 秦姝张开双臂,语调轻鬆地问:“要不要抱抱?” 谢澜之扫向她伸展的小胳膊。 他用行动给出答案。 结实有力的手臂,圈起秦姝纤细腰肢,软香温玉抱了个满怀。 谢澜之侧躺在床上,搂著身材娇小,散发著体香的秦姝。 “陪我再睡一觉。” 低磁沙哑的嗓音,带著几不可察的疲惫与柔软。 “嗯——” 秦姝以低不可闻的鼻音给出回应。 她单薄的后背,抵在心跳平稳的胸膛上,细数著男人的心跳。 两人的气息交融在一起。 温馨的氛围中,无形中衍生出曖昧滋味。 谢澜之睡著后,秦姝转过身,盯著他清逸动人的眉眼。 男人的睡顏平淡,温润和煦,也同样是冷傲的。 他表情再温和无害,融入骨子里的生人勿近距离感,是无法被磨灭的。 秦姝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触碰谢澜之的眉眼。 她眼尾余光,扫到一抹刺眼的痕跡。 男人赤裸的肩膀上,被牙齿咬得淤青,痕跡还存在。 秦姝的记忆瞬间回归。 差点忘了,谢澜之在外面还有个姘头。 秦姝的行动比大脑更快一步,挣扎著要脱离男人的怀抱。 谢澜之察觉她的不安分,覆在她后腰上的手,轻轻拍了一下。 谢澜之喉结滚动,嗓音暗哑撩人:“別闹.....” 第54章 抱著她,狠狠攫取她的味道 秦姝很没出息的停止挣扎。一道悠长的嘆息声,在房间內响起。 秦姝盯著谢澜之的睡顏,不得不承认一件事。 她从最开始的顏控,晋升到腹肌控,再后来是喉结控,声控。 直到现在,秦姝確定了。 谢澜之长了张祸国殃民的脸,没有几个女人能把持住。 他的顏值、身材、肤色等等,连带每根头髮丝,都戳人心尖。 “妖孽!” 秦姝盯著男人的斯文俊美容顏,小声吐槽。 过了许久,她的眼皮子慢慢闔上。 睡著的秦姝没看到,谢澜之紧闭的双眼,眼瞼轻微颤了一下。 谢澜之的唇角微微勾起,仿佛梦到什么开心的事。 他横亘在秦姝腰身上,指节骨骼修长的手,动作熟稔地把人往怀里带了带。 严丝合缝的拥抱。 似乎他们爱得很热烈。 窗帘半开,光线透过缝隙,倾洒在紧紧相拥的身影上。 高顏值的温馨画面,让人看著都是一种视觉享受。 安静的空间內,两道平稳的呼吸声在迴响。 * “咳咳……我好疼!” “叔叔,救救我,我不想死……” 瘦小的身躯,蜷缩在被血染红的地上,发出虚弱而剧烈的咳声。 谢澜之脚踩在血泥里,看著趴在地上的孩子,面孔因痛苦而扭曲到变形。 一只沾染鲜血的小手,抓住谢澜之的军靴。 “叔叔……求求你、救我。” “团长,这孩子要不行了,我们走吧。” 绝望稚嫩的嗓音,与急切的催促声,同时在谢澜之耳边响起。 倏然,天旋地转。 谢澜之目之所及之地,匯聚成一片血海。 天空有一条血色瀑布汩汩流下,地上浓稠的鲜血上涨,血水灌入他的军靴。 “叔叔……我想家了。” “你救救我吧,叔叔,我好痛……” 浸泡在血河里的孩子,本该清澈的眼眸,充斥著死寂与绝望。 谢澜之嗅著腥咸的死亡气息,缓缓蹲下了身体。 他柔声说:“乖,闭上眼睛,我带你回家。” 小姑娘很乖,缓缓闭上眼睛。 她的呼吸,也隨之停止了。 谢澜之抱起轻盈,没有多少分量的身体,淌著血河,穿过血色瀑布。 身后的血色山坡,一个个穿著破烂不堪,瘦小的身体从地上爬起来。 他们眼神热切地盯著,谢澜之离去的方向。 “叔叔,我也要回家。” “叔叔,我想爹娘,想姐姐了。” “叔叔,我不想留在这里,你带我回家吧。” 一道道稚嫩,带著哭腔的哀求,密密麻麻的涌入谢澜之耳中。 它们化作一把无比锋利的刀,狠狠刺在谢澜之的心上,心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 躺在床上,满头大汗的谢澜之,猛地睁开双眼。 他呼吸急促,大口喘著气。 跌宕起伏的情绪,久久无法恢復平静。 谢澜之眼前闪过,种著妖冶魅惑红的山坡,遍地都是无辜的亡魂身影。 他的鼻尖好似还能嗅到,漫山遍野的浓鬱血腥味儿。 谢澜之视线微垂,看到躺在臂弯里,睡顏恬静的秦姝。 他把人揽入怀,埋在秦姝纤细白皙的肩颈,狠狠攫取著她的味道。 眉眼间戾气横生的男人,全身都释放出压抑、暴躁、愤怒,以及悲伤的情绪。 谢澜之把秦姝当做,某种精神类的止痛药。 疯狂地吸取著,能安抚他情绪的清幽馨香气息。 两个人没有亲吻,也没有任何越界行为。 却將曖昧与缠绵,表达得淋漓尽致。 谢澜之以自身的气息,侵略著属於秦姝的所有领地。 如同自然界的动物,让伴侣每一寸,都沾染属於他的气味。 满满的占有欲行为,毫无理智。 睡梦中的秦姝,因为被抱得太紧,红唇间吐露出嚶嚀声。 谢澜之的理智,剎那间回归。 他冷如幽潭的眼底,凌厉光芒渐渐消失,攀上了些许的温柔。 这抹温柔很快被一抹,如有实质的怒意取代。 秦姝洁白细嫩如莲藕的手臂上,几道刺眼的血痕,落入谢澜之的黑眸中。 他认真观察了片刻,通过抓痕的深浅与方向。 最终確定,秦姝是被人正面抓伤的。 谢澜之沉著一张脸,轻手轻脚地离开房间。 他走后半个小时。 秦姝睡眼惺忪地爬起来,本就勾人的媚眼迷离,一副不知今夕何夕的迷茫表情。 嗅到空气中残留的血腥味,以及熟悉的冷感气息,她双眼微睁。 秦姝扫了一眼身边的空位,对门外喊道。 “谢澜之?” 没有人回应。 秦姝起身走出臥室,客厅也空无一人。 她双眉微蹙,轻嘖一声。 真不省心,受了伤还要往外跑。 秦姝不知道,谢澜之看到她胳膊上的伤,第一时间去找阿木提质问。 秦姝看了眼时间,早就过午饭的点了。 她以为谢澜之不回来了,也没打算再忙活做饭。 她冲了杯麦乳精,吃了一块核桃酥,去整理从天鹰岭採挖的药材。 晾晒好几天的天麻,用报纸包裹起来,装进袋子里保存。 这种野生天麻是名贵的药材。 尤其是特优级的,更是有市无价。 切割晒乾的天麻,秦姝没打算出售,都是留著自用的。 她准备这两天,再进山採挖一些药材,顺便补齐上次缺失的草药。 “嫂子,谢团长在家吗?” 熟悉的男人声音,从身后响起。 秦姝回头望去,看到神色憔悴,仿佛老了十岁的郎野。 她视线定格在郎野鬍子拉碴的脸上,笑著温声说:“他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郎野盯著秦姝娇媚白净的脸庞,耳根子悄悄地红了起来。 他身形僵硬,心虚地低下头,说话也语无伦次。 “这次多亏了谢团长明察秋毫,才没有犯下不可挽回的损失,本该是要感谢谢团长的,我才知道嫂子跟秦招娣是同乡,如今这件事要牵扯到嫂子身上了,都是我不好,是我的疏忽,差点让敌人渗透我们內部……” “停停停!” 秦姝听了半天,也没听懂郎野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她哭笑不得地说:“你不用绕这么大的圈子,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郎野抬起头看著秦姝,眼底的愧疚都快溢出眼眶了。 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说:“玉山村的村长来了,他要见你。” “……”秦姝脸上的笑容消失。 郎野继续道:“他似乎对嫂子有意见,你要是不愿意见,我去回绝他也行。” 村长何止是对秦姝有意见。 那张不乾不净的嘴,说出来的话,简直不堪入耳。 “呵!” 秦姝发出冷笑声,不是针对郎野。 而是针对那个,拿著鸡毛当令箭摆谱的村长。 那位可是奉行女性少时从父,婚后从夫,夫死从子的封建陋习的老古板。 秦招娣才出事,他就赶来了。 来者不善啊! 秦姝嘆了口气,对郎野说:“要是能拒绝,你也不会如此为难了。” 她把手上的草药,放进竹匾继续晾晒,拍了拍手。 “这件事躲不过去,你在这等我,我去换身衣服。” 郎野肉眼可见地鬆了口气:“谢谢嫂子。” 接待室。 秦姝、郎野还没进屋,就听到里面传来粗鲁的嚷嚷声。 “我不懂你们那些,我只知道招娣是个好孩子,她干不出来你们说的那些事!” 秦姝走到门口,往里看了一眼,说话的人蹲在墙角,握著烟杆抽菸。 此人正是玉山村的村长——贺老五。 一名穿著制服的公安,站在他面前,语重心长地说。 “您別蹲著了,有什么话咱坐下说。” 贺老五抬了抬眼,冷笑道:“民不与官平坐,回头你们给我隨便安个什么罪名,我可就走不了了。” 阴阳怪气的话,听得屋內屋外的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秦姝抬脚走进去,笑盈盈地开口:“五叔,这大老远的,你怎么来了?” 一看到她,贺老五眼神剎那间阴沉下来。 他站起身,指著秦姝的鼻子,破口大骂道:“你个白眼狼,卑贱的狐媚子,竟然帮著外人欺负咱们村的人!早知道在你生下来的时候,就该让你爹你娘把你淹死!你个胳膊往外拐的赔钱货!” 这嘴皮子利索的一顿骂,把眾人听得是一愣一愣的。 秦姝对於类似这样的话,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早就有了免疫力。 她笑眯眯地睨著贺老五,一句话就把他的嘴给堵死了。 “行了,少在这摆你的村长威风,秦招娣就这么好睡?她都嫁人了,还让你念念不忘?” 第55章 我妻子貌美贤良,性子也好 “……”穿著制度的公安。 “……”郎野。 “……”守在门外的战士。 秦姝一句话,懟得贺老五体无完肤,也震得眾人瞠目结舌。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贺老五的脸色极其难看,恼羞成怒地大声叫喊著。 他慌乱的目光,扫视著屋內的眾人。 心虚的他,把大家看戏的眼神,误以为是鄙夷。 贺老五怒意更甚,抬起皱巴巴的手,指著秦姝的鼻子。 “小娼妇!你真以为嫁了人,离开村子就能为所欲为了!” “你生是玉山村的人,死是玉山村的鬼!想要死后落叶归根,就给我老实点!” 这智障脑残的逆天发言。 秦姝没听过一百回,也得有八十回了。 她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这话你说了算吗?” 贺老五扬高声说:“我是一村之长!” 秦姝满脸讥讽,腔调散漫:“且不说你只是村长,就算是镇长县长,待我秦氏族人也客客气气的。” 秦家在村镇,乃至县城都备受尊敬。 一是爷爷还在世时,因治病救人积累的人脉。 二是书香门第的秦家,哪怕是家族没落,族人风骨犹在。 在最艰难的时期,为护族人与村民,秦氏生有子嗣的男人,全都上阵抗敌。 十八位青壮男丁,没有一个活著回来。 有一个还死在降文公布的前夕。 听到秦氏族人,贺老五明显怂了。 秦家在玉山村是大姓,不仅宗族观念重,在大是大非上也一向团结。 秦姝不想过多討论家族的事,瞥向脸色极为精彩的郎野。 她指著贺老五,红唇轻启,又爆出一个惊雷来。 “秦招娣的第一任丈夫,是他的亲外甥,秦招娣的大儿子生父,却是这位年近六十的贺老五。” “……”郎野的脸都绿了。 秦招娣不仅跟贺老五有一腿。 两人还生了儿子! 屋內其他人看郎野的目光,充满了同情。 好傢伙! 这混乱的伦理关係。 贺老五对秦姝怒目横眉:“你闭嘴!我没做过,你不要乱给我扣帽子!” “你猜我为什么知道?” 秦姝美眸微转,唇角漾起笑意弧度。 贺老五肉眼可见地慌了,没敢再吱声。 秦姝嗓音轻柔而漫不经心:“是秦招娣自己交代的啊。 贺老五脸色煞白,瞪大双眼,再无之前的囂张模样。 他没看到屋內其他人,疑惑不解的表情。 因为,秦招娣压根就没说过这事。 秦姝之所以知道这么清楚,是因为上一世。 秦招娣死后,被郎野废掉变成太监的大儿子,被贺老五接回家。 没过多久,就曝出那是他亲儿子的真相。 趁著贺老五失神时,秦姝对郎野和公安使了个眼色。 穿著制服的公安走到贺老五面前,公事公办道:“秦招娣为特务窃取情报这件事,有凭有据,她自己也承认了,我们今天要把她关押监狱,请你在这签个字。” 裤底都被扒光的贺老五,颤颤巍巍地接过笔。 他刚要签字,外面传来女人撕心裂肺的怒吼声。 “放开我!我是冤枉的!” “我要见郎野,我要见我们村长!” 是被两名公安带过来的秦招娣,披头散髮,狼狈不堪。 秦姝来到窗边,冷眼看著秦招娣奋力挣扎的样子,眸色冷冽无情。 秦招娣倒是敏锐,很快察觉到秦姝的视线。 她眼神怨恨地瞪著秦姝,看到站在她身边的郎野时,表情越发癲狂。 “秦姝!你个小娼妇,千人骑万人睡的狐媚子!不得好死!” “郎野你这个小王八蛋,杀千刀的!竟然想拋妻弃子!” 在秦招娣的破口大骂中,贺老五签了被逮捕的文件。 郎野走到贺老五面前,面无表情,硬邦邦地说, “我要离婚,你开介绍信。” 这个时代想离婚,是需要开介绍信的。 贺老五刚想拒绝,撞入秦姝那双凉薄瘮人的冷眸。 他压著憋屈的怒意,大手一挥,一手狗爬字的介绍信出炉了。 这时,外面变故再起。 秦招娣袭击了公安,挠一个人的脸后,奔著接待室衝过来。 秦姝瞳孔骤缩,急声道:“恶犬来了,快关门!” 秦招娣这疯癲的模样,比恶犬还要危险。 被持枪的战士,堵在门外的秦招娣,扬高嗓门破口大骂。 “秦姝,你个不要脸的狐媚子,给我滚出来!” 秦姝下頜轻抬,笑盈盈地说:“你先滚一个,做一下示范。” 秦招娣气得冲她吐口水:“呸!” 拿到介绍信的郎野走到秦姝身边,眼神凶狠地瞪著秦招娣。 他举起手中的介绍信,语气中带著几分解脱。 “从今天开始,我跟你没有关係了。” 这段折磨他一年的婚姻,终於摆脱了。 秦招娣的脸色大变,在郎野跟秦姝身上来回打量,仿佛明白了什么。 她低吼著质问:“你俩该不会是有一腿吧?” 郎野听到这话,红了脸,气得! 秦招娣像是魔怔了一样,张嘴就怒骂。 “好啊!秦姝你偷男人,偷到老娘头上了!” “你们背著我搞在一起,还想把我一脚踢开?门都没有!” 秦姝冷眸睨著秦招娣,声音凛冽地警告:“你把嘴巴放乾净点!” 她越是制止,秦招娣就越起劲,骂出来的话更脏。 “你们这对狗男女!干了见不得人的事,还不让人说!” “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两个搞破鞋!” “秦姝你不要脸,专门勾引男人的小娼妇,贱蹄子……” 后面骂的那些字眼,脏得难以入耳,听得人眉头紧皱。 秦姝刚要开口反击,不知看到了什么,乖乖闭上嘴。 秦招娣满脸的得意,冷笑道:“你嘴巴不是很厉害,怎么不说话了?心虚了?” 正在她得意的时候,一道黑影从天而降。 “哎哟!” 秦招娣被砸了个正著。 她摔了个狗吃屎不说,腰也快被砸断了 “我艹你奶奶的!哪个王八蛋搞我?” 秦招娣的声音大得出奇,让人耳朵都要聋了。 “臊货!闭嘴!” 从秦招娣身上响起一道,充满杀意的暴怒声。 熟悉的声音传进秦招娣耳中,嚇得她身体都僵住了。 她抬起头,看到一张鼻青脸肿的丑脸。 是她的姘头,跛老六! 穿著威严军装的谢澜之,跟阿木提並肩走来。 跛老六是被阿木提丟过去的。 谢澜之听到了,秦招娣那些极侮辱人的话。 他对阿木提冷声吩咐,把跛老六丟过去,让两人对质。 阿木提多聪明啊,反手就把人丟出去。 只是,力度稍稍有点大,“不小心”砸到秦招娣的身上。 谢澜之踱步走到秦招娣面前,把五大绑的跛老六拎起来,隨手丟在地上。 他那双能洞察虚偽与谎言的黑眸,俯视著面孔扭曲的秦招娣。 “我妻子貌美贤良,性子也好,你不能因为嫉妒她,就詆毁她的名誉。” 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 每一个字都敲击在秦招娣的心上。 明明是温和的语气,让人察觉出危险的警告。 秦招娣对上男人漆黑如曜石的眸子,心底一片骇浪惊涛。 她哆嗦著唇,颤声说:“她就是勾引男人的狐媚子!” 谢澜之眉头轻蹙,狭长黑眸里,闪动著危险光泽。 他凉凉勾唇,低沉尾音蕴含著,让人头皮发麻的危险。 “一个跟特务有勾结,对待婚姻不忠的人,说出来的话没有可信度。” 谢澜之抬起逆天的大长腿,朝站在接待室门口的秦姝而去。 “你怎么来了?” 秦姝对走来的男人,露出乖巧一笑。 谢澜之眼睫低垂,语调温和:“听说秦招娣不配合,把跛老六送过来跟她对峙。” 他侧眸去看满脸无措的郎野,瞥见他手中的介绍信,淡声开口。 “手续要儘快办,別耽误了时间。” 郎野正是尷尬的时候,闻言立刻道:“我这就去!” 他像离弦的箭,眨眼间就衝出百米远。 秦姝满目不可思议,盯著郎野乘坐火箭似的背影。 谢澜之侧身,挡住她的视线,不经意地说:“郎野好像跟你同岁,你们相处得很合得来?” 声音清润平缓,语气微妙,隱含丝丝不悦。 “的確是同岁。” 秦姝没听出来,还笑著点头。 在谢澜之眸光微暗时,她又道:“郎野跑得可真快,像豹子一样。” “……”谢澜之双唇轻抿。 明明知道,秦姝跟郎野不可能有什么。 听到她对郎野的隱晦夸讚,谢澜之感觉很不爽。 阿木提发现了,同情地看了一眼秦姝,直觉她可能会被澜哥收拾。 避免两人因为外人闹不愉快,他嬉皮笑脸地走到秦姝面前。 “嫂子,你猜我跟澜哥,刚刚遇到了什么事?” 秦姝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收回远眺的视线,好奇地问:“什么事?” 阿木提幸灾乐祸地说:“秦招娣的两个儿子被打了,大儿子断了根,小儿子被打断了腿。” 第56章 上身赤裸的谢澜之,把老婆迷得晕头转向 “!”秦姝表情一惊,美眸微睁。 这就是所谓的恶有恶报么。 前世,郎野亲手废了两个孩子。 这一世,郎野脱离原定悲惨轨跡,没有理由再出手。 两个从小就坏事做尽的小畜生,依旧没有逃过被废的命运。 秦姝又下意识去看,郎野离开的方向。 儘管那里已经没人了,她还是久久收不回视线。 这一幕,落入谢澜之跟阿木提眼中。 两人的表情都差点裂了。 谢澜之是意识到,秦姝对郎野是真的很上心,某种危机感涌来。 阿木提则是替秦姝担忧。 嫂子这是当著澜哥的面,要红杏出墙? 不妙啊! 他要不要给秦姝点根蜡? “这么好看?要不要追上去?” 一只温热的手,捏著秦姝精致小巧的下頜。 男人低沉清冷的嗓音,蕴含著不易察觉的冷冽与不悦。 秦姝一抬眼,就撞入谢澜之深邃危险的眸子里。 他专注盯著一个人的时候,哪怕眼神再凶,都能品出几分深情来。 秦姝的心臟有点不爭气,跳动的速度开始不受控制。 她压根就忘记了男人的询问。 满心满眼,都是谢澜之祸国殃民的脸,还有给人深情错觉的温柔眉眼。 秦姝眼底的惊艷与失神,被谢澜之清晰捕捉在眼中,心底的不悦挥散不少。 谢澜之粗礪指腹,轻轻摩挲著,秦姝下頜的细腻皮肤。 亲昵曖昧的行为,令秦姝红了脸颊。 连耳根子,都泛起诱人的淡粉。 “好多人看著呢。” 秦姝掩饰性地低咳一声,拉下谢澜之的手。 101看书.com全手打无错站 因为不自在,她视线偏移,慌乱的眼神盯著某个地方。 秦姝看的正是郎野离去的方向。 谢澜之逐渐温和下来的漆黑眼眸,瞬间被冰寒之意侵占。 他沉声问:“人都走远了,还看?” “嗯?” 秦姝诧异地抬头,表情茫然不解。 谢澜之不知道她是在装傻,还是真的听不懂。 他开门见山地问:“你对郎野很上心,喜欢他这样的?” 两个同龄年轻男女,很容易擦出火来。 他们会从一开始的好奇,到情竇初开,再到后面陷入热恋。 谢澜之不確定,秦姝对郎野的上心,是属於哪一种,或者是都有。 “什么?!”秦姝的表情裂开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 怎么就扯到她喜欢郎野了。 秦姝美眸一瞪,又娇又媚的嗓音,很凶道:“你再重复一遍刚刚的话。” 只要谢澜之敢说,她就跟这人冷战,三天…… 不! 一星期都不理这个男人,还不给他做饭吃! 谢澜之看进秦姝眼底的恼意,也不知道服个软。 他冷著一张脸,態度强硬,冷漠嗓音带著控诉地说, “郎野离开后,你总共看了他三次,我跟你说话都心不在焉。” 他眼底明晃晃的控诉,传达著三个字——你劈腿! “有吗?” 秦姝的气焰,瞬间熄灭了大半。 她真看了郎野那么多次? 一旁的阿木提插话:“有,我都看到了。” 秦姝的身形一僵,表情有点心虚与懊恼。 怪她陷入前世记忆,无意识的行为,让人误会了。 天知道,郎野在她这就是个小屁孩。 谢澜之把秦姝的微妙表情变化,清楚看在眼中,心中微微一动。 “他就这么好看吗?” 他语气轻得像是在嘆气,带著淡淡的失落。 这么大的一个纯天然,气度矜贵的大帅哥,周身縈绕著委屈伤心的气息。 谁见了,不得心疼一下。 更何况秦姝这个顏控,那更是心都揪起来了。 秦姝黛眉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解释的话脱口而出。 “他哪有你好看,要说整个营地,找不出来比你更好看的人了!” “我只是有点同情郎野,你別胡思乱想,我跟他八竿子都打不著。”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只要谢澜之心里舒服,有些事也不会再深究了。 秦姝张口即来的哄人话,不得不说,听得谢澜之很舒坦。 可他依旧一副失落的表情,低垂著眉眼,薄厚適中的唇轻抿。 秦姝见谢澜之不信,主动拉著他的胳膊,轻轻摇晃起来。 “真的,你比他高,比他帅,身材也比他棒。” 轻轻摇晃的胳膊,压低声的真诚夸讚。 秦姝这么会撒娇,谁受得了。 身为被撒娇的当事人,谢澜之差点装不下去了。 他盯著秦姝抱著他胳膊的手,一晃一晃地,喉结滚动了一下,眸色渐深。 就在这时,接待室內,传来悽厉的哭嚎声。 “是谁?是谁伤了我儿子?!” 是贺老五愤怒的质问声。 秦姝甩开谢澜之的手,衝到接待室门口去看戏。 谢澜之盯著胳膊上,被攥得褶皱的衣服,声音低不可闻:“小骗子!” 刚还把他夸得天乱坠。 別人稍微有点动静,就把她的注意力引走了。 阿木提全程看完,两人別彆扭扭的相处,凑到谢澜之的身边。 “澜哥,你刚刚是不是在吃醋?” 谢澜之瞥向阿木提,语气耐人询问:“你觉得呢?” 阿木提非常单纯地点头:“我觉得是。” 谢澜之对他露出一个隱含深意的笑容,淡声说:“你想多了。” 吃醋? 怎么可能的事,他只是…… 谢澜之也说不出个具体所以然来。 其中的因素太多了,但他绝对不是吃醋。 谢澜之的矢口否认,在阿木提眼中就是傲娇。 要知道这位爷,在京市大院被多少姑娘追在屁股后面,表达想要跟他好的意思。 谢澜之倒好,傲娇得快上天了。 他面无表情的给姑娘们,上了一堂作战安全教育课。 就差人手分一把木质武器,再来个全规模的演习作战。 在看戏的秦姝,也搞清楚了,贺老五愤怒哭嚎的原因。 秦招娣的两个孩子重伤,都被送去了医院,医院那边把电话打到营地来了。 得知儿子被人断了根,一向重男轻女的贺老五,哪里接受得了。 他拽著公安的手,语气命令道:“你们去把人抓起来,我要让打我儿子的人枪毙!” “同志,这件事有专门负责的人员,我们还有公务在身。” “你不能走!现在就要去抓人!” “同志,请你鬆手。” 秦姝看著贺老五跟屋內的公安拉扯,撇了撇嘴。 小祸害变太监了。 不知道是哪个英雄好汉乾的。 秦姝想对那位狠人说一句——干得漂亮! “嫂子,秦招娣被带走了。” 阿木提的声音,从秦姝的身后响起。 她回过头,发现谢澜之不见了,“谢澜之呢?” 阿木提说:“澜哥去见骆师了,昂拓被抓要审问,需要高级军官都在场。” 秦姝不懂这些流程,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你说秦招娣被带走了,她会被送去哪?” 阿木提沉了脸,声音冰冷道:“她犯的错情节很严重,要被送去女子监狱,后半生都要在里面过了。” 秦姝觉得这个结局挺好。 大冤种郎野摆脱了,被算计的糟糕婚姻。 剿灭昂拓势力的所有战士,也全部平安回归。 秦招娣余生在监狱度过,她的两个孩子,不会再欺辱前世那个,被吊在树上的无辜女孩。 正应了那句话,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满脸笑容,陷入沉思的秦姝,没发现阿木提看她的眼神亮晶晶的。 阿木提觉得秦姝的身上,有种非常神奇的力量。 自从她揭露秦招娣跟人勾结的事后。 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收穫最大的是,跟昂拓势力交战的队伍,没有出现严重伤亡。 再就是郎野那小子,可算是摘下头顶的绿帽子。 这一切功劳,都该归於秦姝的头上。 可惜,她的言行漏洞颇多,无法公布於眾。 秦姝没有居功自傲,也没觉得出了多大的力。 从头到尾,她只是动了动嘴皮子。 秦招娣的事总算是结束了,秦姝心情不错地勾起红唇。 “你去忙吧,我回家了。” 她跟阿木提擦身而过,往家属院的方向走去。 “嫂子,等等!” 阿木提追上去,压低声说:“嫂子,澜哥看到你受伤了,今天中午去审问了孙玉珍。” 秦姝的手隔著衣服,覆在被挠伤的胳膊上。 娇嫩的皮肤都被挠出了血印,稍稍一碰,就袭来一阵刺痛。 秦姝微微蹙眉,问:“审问出来什么了?” 事情难道有什么变故,不然阿木提不会提这件事。 阿木提的表情有些不好看,乾巴巴道:“她就是跟姘头见了一面,没什么大问题。” 秦姝脚步微顿,唇角抽搐:“都跟姘头见面了,这还没问题?” 阿木提:“这事很隱晦,也没有实质证据,赵永强那边不追究,就大事化小了。” 秦姝第一次遇到这种奇葩事。 她无法理解被戴绿帽子,差点喜当爹的赵永强,为什么要息事寧人。 阿木提低咳一声:“嫂子,我就是想跟你说一声,澜哥把孙玉珍给放了。” 骆师让人把孙玉珍拘在病房,想关她一段时间,让她老实点。 谢澜之这边审问过后,直接把人给放了。 秦姝隨口道:“放就放了,反正她也没什么问题。” 见她没生气,阿木提鬆了口气,叮嘱道:“你这段时间离那女人远点,她就跟疯狗似的,见人就咬。” “知道了。” 秦姝觉得孙玉珍短时间內,应该不会来招惹她。 在卫生院的那三巴掌,能震慑她一段时间。 当晚。 秦姝洗漱完倚在床头,翻看厚厚的医书,上身赤裸的谢澜之走进来。 聚精会神研究医书的秦姝,一开始没在意。 直到手上的医书被夺走,合上,扔到床边的木柜上。 秦姝抬起头,映入眼中的画面,让她差点流鼻血。 第57章 阿姝醉酒,脸色緋红,上头了 谢澜之今晚身上的衣料很少。 少到有故意的成分。 他穿著这个时代,在香江很流行的短裤,衬得大长腿矫捷有力。 宽肩窄腰,腰身精瘦,每一处的线条都恰到好处,一举一动蕴含著力量的美感。 隨著谢澜之的靠近,浓厚荷尔蒙气息,夹带著淡淡的皂香,扑面而来。 秦姝的鼻子感觉有点痒。 她下意识摸了摸鼻子,生怕真的流鼻血。 秦姝飞快低下头,含糊不清地抱怨道:“你怎么都不知道穿件衣服!” 谢澜之看著她轻咬红唇,脸颊微红,满脸的不自在。 他忽地笑了,神色耐人寻味。 倏然,谢澜之欺身而上,赤裸的胸膛送到秦姝面前。 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空间变得狭隘,无法忽略的曖昧扩散开来。 秦姝的双眼发直,盯著眼前q弹的性感肌肉,呼吸都屏住了。 这是要勾引她?! 男人的温热气息还在靠近。 他们之间近得,好似下一秒就抱在一起。 就在秦姝以为谢澜之,要做什么羞羞的事时。 谢澜之胳膊从她身上横跨过去,捞起放在床上的白色短袖。 他站直身体,动作利落地穿衣服,薄唇缓缓翕动。 “赵永强一会过来,他心情不好,我陪他喝两杯。” 清清冷冷的嗓音,透著股散漫的痞劲儿。 就这? 秦姝满目困惑与迷茫。 心底说不出是失落,还是鬆了口气。 她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情绪,非常善解人意地问。 “那我要不要给你们炒几个菜?” 谢澜之拒绝:“不用,他带了下酒菜,晚饭还剩了一些菜,足够了。” 他在穿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扯到腰上的伤,动作停顿下来。 秦姝见谢澜之眉心轻蹙,这才想起他身上还有伤。 她眼皮子跳了跳,“你不能喝太多酒,只能適量,不然伤口会发炎不好癒合。” 谢澜之拉下短袖,盖住腰腹的伤口,头也不抬地说:“我就是意思一下,不多喝。” 如果不是同情赵永强遇到的糟心事,他连家门都不让对方进。 谢澜之眸光瞥向桌上的医书,叮嘱道:“晚上看书伤眼,早点睡。” “知道了。” 秦姝手虚捂著嘴,打了个哈欠。 她身体下滑钻进蚕丝被,声音软绵绵的,“你出去的时候,別忘了把灯关上。” “好——” 脚步声渐行渐远。 灯线发出清脆声,臥室陷入黑暗。 谢澜之离开后,秦姝没过多久陷入沉睡。 半夜,她是被一阵压抑的哭声吵醒。 隱忍的哭声並不大,却哭得声泪俱下,让人为之动容。 秦姝从床上爬起来,揉了揉眼睛,惺忪睡眼看向紧闭的房门。 “兄弟,我这心里……苦啊,我特娘的、就是个窝囊废!” 是赵永强泣不成声,断断续续的诉苦。 声音隔著臥室门传进,倚在床头的秦姝耳中。 谢澜之清冷嗓音响起:“你不是窝囊废,你现在承受的所有委屈,是救了许多人的性命换来,別说你现在后悔了。” “我不后悔!” 赵永强中气十足的低吼, “谁敢说我后悔!老子宰了他!” 谢澜之回头看了眼臥室,低声呵斥:“你小点声,阿姝在睡觉。” “嗝!” 满脸通红的赵永强,打了个酒嗝。 他眼神羡慕地盯著谢澜之,酒后吐真言。 “你媳妇对你没感情,却把你照顾得很好,她是个好女人。” 谢澜之覷了一眼他,蹙著眉,冷淡道:“她的好用不著你来说。” “我就是羡慕你,你不知道我的苦,三年,三年啊……” “这三年我连站都站不起来,还算什么男人,连个孬种都不如!” 赵永强说著说著,眼眶又红了。 他端起桌上的酒杯,送到嘴边一饮而尽。 在赵永强心情稍稍平復后,谢澜之的低沉声音响起。 “三年前那一战,你以身受重伤的代价,撑到救援队伍赶到,不止让我们的损失减到最少,还护住了身后无数百姓,一等功勋章是组织对你的认可。” “你既不是窝囊废,也不是孬种,你是该被人铭记的英雄。” 这种被竞爭对手认可的感觉,让赵永强瞬间哭成狗。 “呜呜呜……” 他抱著谢澜之的胳膊,嗷嗷大哭起来。 哭声难过崩溃,感染力很足,把臥室的秦姝引出来了。 秦姝披著谢澜之的军装外套,悄无声息地走出房间。 她姿势慵懒地倚在门框上,打量著头抵在谢澜之胳膊上,痛声哭嚎的赵永强。 谢澜之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眸色浮现出诧异:“吵醒你了?” “嗯——”秦姝鼻音有点重的应声。 赵永强一听到她的声音,立刻坐直了身体。 他表情不自在地扭过头,把脸上的泪擦乾净,“弟妹要不要一起吃点?” 秦姝抬脚走向两人,坐在谢澜之的身边,含著浅笑的眸子凝著赵永强。 被这么一双嫵媚漂亮的眼眸注视。 赵永强本就泛红的脸,这下红得像是猴屁股。 “能跟我说说,你功能障碍的具体情况吗?” 秦姝就这么堂而皇之地问出来了。 谢澜之猛地回头,俊美面孔满是诧异,幽邃眼眸很深地注视著她。 赵永强则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都是什么事啊! 他一个老大哥,被快小一轮的弟妹,问这么隱私的问题。 老脸都丟尽了! 秦姝一句话,惊得赵永强酒意清醒不少。 他扶著桌子站起来,刚准备提出离开,被谢澜之的大手按住。 他抬眸,紧紧盯著赵永强,“阿姝的医术不错,让她给你看看也好。” 毕竟当初,他反应也是时好时坏。 秦姝用了短短几天时间,让他各项功能都恢復正常。 赵永强一脸你疯了的表情,“你今晚一杯酒都没喝完,这就醉了?” 谢澜之呼吸滯了一瞬,没好气道:“让你看就看,別浪费时间。” 他站起身,把人强硬地按在椅子上。 “不是,这不合適,我挺好的……” 赵永强知道要脸,连忙急声拒绝。 他的拒绝无效,秦姝白皙如玉的小手,已经搭在他的手腕上。 “尺脉沉溺,细脉兼弦,气血运行不畅,阴阳虚损,进而导致宗筋脉道亏虚。” 直白的词汇,別说赵永强听得抬不起头来。 连谢澜之都感到有几分尷尬。 秦姝一个小姑娘,面无表情地说出这些话,给人一种很老道的感觉。 她仿佛对男人的身体结构,也了如指掌。 秦姝对低著头的赵永强说:“张嘴,露出舌头来。” 赵永强狼狈的抬不起头来,哪里肯听她的。 秦姝递给谢澜之一个眼神,他抬脚踢了踢赵永强。 “照做,包你能重振雄风。” 口吻严肃认真,还带著几分诱惑。 “真的?!” 赵永强猛地抬起头来。 不需要谢澜之开口,秦姝给出了答案。 她自信道:“问题不大,吃一个疗程的药就能恢復。” 酒意再次涌上头的赵永强,接下来,秦姝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经过一番望闻问切后。 秦姝拿开摸著赵永强脉搏的手。 “问题不大,主要是你体內的暗伤较多,需要调理一下身体,顺便解决你不举的问题,治疗的周期比较长,一个月后才能开始有明显效果。 要用的药材大多都比较常见,有几味草药比较麻烦,需要现找现采,治疗的费用大概在一百五六左右,你要是同意我就给你开方子。” 一旦进入专业状態,秦姝像是换了一个人。 她公事公办的语气,以及专业態度,很有信服力。 赵永强咽了咽口水,声音发紧地问:“弟妹你没哄我开心?” 秦姝冷眸睨著他:“哄你开心对我有什么好处?看在谢澜之的份上,我只给你算了药材成本,都没收你治疗费。” 她打了个睏倦的哈欠,眼尾余光瞥向桌上的酒菜,又补了一句:“治疗期间不能喝酒。” “好好好!”赵永强忙不迭地点头。 秦姝瞧著他激动的模样,低声吐槽:“多大点事,至於大半夜哭得那么惨。” 声音低不可闻,仅她自己能听到。 就因为赵永强哭得太惨,秦姝以为他是天生就不举,最难治疗的那种状况。 哪知道,只是负伤造成的功能障碍。 这种情况对秦姝来说,手到擒来就能痊癒的事。 赵永强激动得语无伦次:“弟妹,谢谢,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亲弟妹,我现在就回家给你拿钱!” 他转身就往外跑,眨眼间就没了人影。 谢澜之表情无奈,对秦姝说:“我去看看他。” 以赵永强的状態,很可能倒在半路睡过去。 谢澜之离开后,百无聊赖的秦姝,看到桌上属於谢澜之的半杯白酒。 秦姝弯身在地上寻找著什么。 很快在桌子底下找到,包装朴素无华,一看就是特供酒的酒盒。 秦姝拿起酒盒,从上面找到某某会堂特供陈酿几个字。 前世练了身好酒量的秦姝,有点蠢蠢欲动。 这个年代的特供陈酿,有钱都买不到,你还得有权。 秦姝的手缓缓伸向桌上的酒杯…… 半个小时后。 谢澜之刚走进家门,脸色緋红,酒意上头的秦姝,指著他的鼻子。 “说!你在外面的姘头是谁!” 第58章 腹黑的谢团长,阿姝遭殃了 秦姝表情凶巴巴的,声音又娇又媚,毫无杀伤力。 姘头? 谢澜之用困惑的眼神凝视著,脸色红润微醺,站姿摇摇晃晃的秦姝。 “瞎说什么呢,我哪来的姘头。” 他径直走到秦姝身边,想要把人扶到臥室休息。 回来就准备睡觉的谢澜之,收穫一只小醉鬼,心情很复杂。 “你不要碰我!” 秦姝嘟著红唇,媚眼如丝地盯著谢澜之。 她唇间吐出淡淡的酒香气息,凶巴巴地质问。 “老实交代,你的姘头是谁!” 谢澜之凝著她迷离的眼眸,似醉非醉,好似要把谁的魂儿给勾走。 他声音沙哑,好声好气地哄人:“没有,我没有姘头,回房睡觉了。” 谢澜之试探地朝秦姝走去。 不料,秦姝直接朝他怀里扑来。 怕她身体不稳摔倒在地,谢澜之上前一步,张开双臂把人揽入怀中。 秦姝拉起男人的衣袖,指著他胳膊上顏色变浅的牙印。 “那这是什么?!” 谢澜之单手桎梏著秦姝的腰肢,垂眸去看,被纤细手指戳著的牙印。 这一眼,差点让他气笑了。 原来如此! 他就说秦姝怎么三番两次,说他有姘头的事。 谢澜之揽著秦姝腰肢的手,往怀里带了带,两人身体紧紧贴著。 他捏著秦姝的下巴,把人拉近胳膊前,低沉声调透著危险。 “你仔细看看,这牙印究竟是谁咬的。” 秦姝的眼底瞳孔无法聚焦,摇晃了下头,眼神迷离地盯著整齐小巧的牙印。 娇哼声响起:“谁知道你姘头是谁!” 她嘴上这么说著,微醺的桃眸染了浓浓的控诉。 谢澜之见秦姝醉得不轻,心道,他跟一个醉鬼说什么。 在秦姝想要挣脱他的怀抱时,谢澜之把人拦腰抱起来,踱步往臥室走去。 秦姝搂著他的脖子,歪著头问:“谢澜之,你要带我去哪?” “把你卖了。”谢澜之打趣道。 醉意上头的秦姝没听到。 她被男人面部轮廓完美得无可挑剔,线条精美的侧顏所吸引。 秦姝吞了吞口水,失神地喃喃自语:“好看——” 好看到,让她有点渴,又有点饿。 低不可闻的两个字,传入谢澜之的耳中,脚步有剎那间的停顿。 他深沉黑眸低垂,望著怀中满目惊艷失神的秦姝。 “哼!再好看也是別人的!” 秦姝她突然就生气了。 她扭过头,不再盯著谢澜之看。 可爱、傲娇的小动作,让人啼笑皆非。 谢澜之加快脚步,踢开臥室的门,三步並两步来到床边。 他把秦姝放到床上,欺身压上去,把胳膊懟到小醉猫面前。 “你仔细看看,这是你亲口咬的,我没有姘头,有的是你这只养不熟的野猫。” 秦姝红唇微张,眼神诧异地盯著眼前的牙印。 她漆黑眼珠一动不动,看得很认真。 就在谢澜之以为,她想起什么时,秦姝慢腾腾地开口了。 “我不信!” 隨即,谢澜之的胳膊上,传来熟悉的钝痛。 秦姝又在咬他! 谢澜之嘶了一声,紧绷的身体,重重压在秦姝身上。 “唔——好痛!” 他压得秦姝黛眉紧蹙,立即鬆开嘴。 秦姝娇滴滴的眼眸,泛起一层水光,顿生別样风情。 可她还是隔著水雾,看到谢澜之胳膊上两枚,一模一样的牙印。 秦姝的神情一松,猛地搂住谢澜之的脖子。 “真好,我不是第三者。” 娇软带著醉意的嗓音,贴著谢澜之的耳边响起。 他诧异地低头,秦姝发自內心的轻鬆笑容,尽入他眼底。 她嘴角微微上扬,眉眼间藏著野性难驯的娇媚,是她藏在骨子里的最真实性情。 这样外柔內强的女人。 完全满足了男人的征服欲需求。 谢澜之感受到,有薄弱的气息,喷洒在他脖颈上。 独特幽馨的淡淡体香,也縈绕在谢澜之的鼻尖,久久不散。 他看向满身慵懒,容顏娇媚动人,有著勾人夺魄风情美的秦姝,鼻息沉了几分。 耳边立刻传来一声低唔。 “你好重呀……” 秦姝酒后的娇憨软语,在谢澜之的耳边响起,让人心跟著乱了。 可她偏还不自知,脸色茫然无辜,眼神仿佛带了鉤子。 她类似撒娇的声音,娇媚可爱的小表情,无一不在诱人心神。 等谢澜之回过神来时,已经亲在秦姝酒意泛红的脸上。 室內的温度,越来越高。 过了不知多久…… 秦姝的心口,袭来一阵阵的痛意。 她嘟著红唇,软乎乎地喊著:“谢澜之,我心口疼……” 秦姝感到无法言喻的憋闷,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紧紧攥著她的心臟,让她无法挣脱。 又沉又闷。 让她快要无法呼吸了。 这是,酒劲上头的后遗症来了? 谢澜之抬起头,深邃瀲灩的黑眸凝著,小表情委屈巴巴的秦姝。 他心底的那把火,瞬间被一盆冰水浇灭。 理智回归的谢澜之,想起秦姝被人欺负过的事。 在两人处於危险边缘的情况下,谢澜之撑著床的边沿,起身火速逃离。 躺在床上,被一股冷风袭卷的秦姝,哼哼唧唧地抱怨冷。 她无意识地,紧了紧鬆散的衣服。 秦姝不会知道,她在神志不清的状態,被谢澜之轻易被蛊.惑了。 庆幸的是,她醉了,醉得不省人事。 秦姝很快就睡著了,微启的唇发出囈语,说出来的话让人听不太清楚。 谢澜之三个字,倒是咬字格外清晰。 * 翌日。 秦姝头痛欲裂的醒来,感觉像是被人打了一闷棍。 她拉开床边的柜子抽屉,从黑色木盒拿出一根乾枯的草,送到嘴里用力咀嚼起来。 甘苦在口中瀰漫开来,秦姝的头痛缓解不少。 她刚舒了口气,低头的瞬间,看到满身的痕跡。 隔了数个小时,变了顏色,让她看起来像是被家暴了一样。 秦姝的脑海中浮现出,昨晚醉后的零散记忆画面。 她猛地睁大双眼,下意识摸了摸心口位置。 嘶! 好痛! 秦姝坐直身体,背对著房门,拉下吊带睡裙。 入眼的恐怖指印,让人触目惊心。 秦姝的眼神发直,怪不得会这么痛! 谢澜之的手劲儿,也未免太大了。 不等秦姝脸上的怒意升起,表情又变了变。 不对! 她昨晚穿的不是这件衣服。 是谁给她换的衣服? 第59章 露出肩膀牙印,昨晚的事,你还记得吗? 除了谢澜之,应该不会有別人。想到被谢澜之看光了,还被蹂躪成这样,秦姝的脸色又羞又恼。 然而,这可冤枉了初哥谢澜之。 从未碰过女人的他,昨晚特意关了灯,黑灯瞎火的摸索著给她换衣服。 在用手掌了解秦姝的身体结构后,谢澜之又被迫冲了个冷水澡。 直到天亮,他都没敢回臥室。 秦姝检查了一下,確定没有失身后鬆了口气。 她鬆口气的同时,决定给“趁人之危”的谢澜之一个教训。 秦姝缓解了宿醉的后遗症,背著竹篓一个人进了天鹰岭。 前世来过这的她,直奔上次发现野生天麻的斜坡。 她这一走,可算是捅了娄子。 谢澜之结束早训回家,发现秦姝不见了,差点把整个营地掘地三尺。 * 天鹰岭。 秦姝蹲在被阳光照射的斜坡,把挖出来的野生天麻,装进竹篓里。 她站起身,用手背擦了擦头上的汗,打量著周围的环境。 半晌后,背起竹篓,步伐坚定地往左边走去。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秦姝按照前世的记忆,走了近一个小时,来到一处悬崖峭壁。 她倾身看向下方高而陡的峭壁,十多株开了的铁皮石斛映入眼中。 天鹰岭不愧是百药山,草药品种就是繁多。 铁皮石斛是九大仙草之一。 再过几年,它会被列为重点保护的濒危药用植物。 石斛分很多种,秦姝发现的这十多株,品种与药效都是顶级的。 她放下竹篓,活动了下手指,动作熟练地爬下峭壁。 期间,秦姝两次差点踩空,凭藉灵敏身手与熟练操作,来到长著铁皮石斛的岩石前。 她把十多株珍贵草药带上去,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 时间將近中午。 浑身脏兮兮的秦姝,摸了摸肚子。 她重新背起竹篓,轻门熟路地来到,长满野果的茂密树林里。 吃了几个果子,继续踏上寻找药材的路程。 沾了前世来过的光,秦姝这一次进山收穫不少,竹篓里装满了价值不菲的草药。 这些草药看著不起眼,换做后世可以购买北上广的顶级豪宅。 就算是现在,也能置换京市的一套四合院。 嗯,是面积较小的那种。 秦姝没打算把这些药,都用来换钱。 以后的野生草药濒临灭绝,人工培育的药材,又太差强人意。 这些药草她准备留著自用,以秦氏独门保存法,保存个几十年问题不大。 在回程的路上,秦姝发现一片地面长满,类似白色豆芽的植物。 她立刻就认出是乌灵参苗,地下有乌灵参。 它可以替代治疗赵永强的某种草药。 秦姝站在原地咬唇,面露犹豫。 时间太晚了。 再过一两个小时,太阳要落山了。 她进山连声招呼都没打,不知道谢澜之有没有找她。 秦姝忽然意识到,贸然进山的行为,幼稚又衝动。 她决定暂时放弃这片乌灵参,回头再来挖。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秦姝在下山时,遇到前来找她的谢澜之、阿木提、赵永强、郎野一行人。 几个人全副武装,神情异常凝重,周身的气势严峻。 秦姝踩在枯枝上的脚步声,惊动了他们,几人手中的武器枪口,立刻对准了她。 灰头土脸的秦姝,脏兮兮的,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 谢澜之认出了她,率先压下枪口,“找到了!” 他被军裤包裹的大长腿迈出,衝到秦姝的面前,压下眸底的慍怒打量著她。 “有没有遇到危险?受伤了没有?” 秦姝的样子实在是太狼狈了,像是从土里滚了几圈。 “你怎么来了?” 秦姝仰著头,望著眼前的男人,满目诧异。 隨即,她又道:“我没事,没遇到危险,也没受伤。” 得知她没事,谢澜之矜冷麵孔瞬间沉下来,深沉如墨的眼眸里,酝酿著危险的狂风暴雨。 “进山为什么不说一声?你知不知道独自进山有多危险?这不是闹著玩的事!” “你这小胳膊小腿的,遇到危险的猛兽,都不够它们塞牙缝的!” “如果真出了事,我连你的尸体都找不到!” 男人表情冷峻,嗓音冷漠如寒铁,阴沉眸子死死地盯著秦姝。 相处一个月来,谢澜之进退有度,从没有发过脾气。 他突然来这一出,把秦姝当场给吼懵了。 秦姝先是面无表情的脸红,很快红了眼眶,眼泪不受控制的流出来。 玛德! 她真不想哭! 可情绪稍微一激动,就会脸红。 再一受刺激,她泪失禁体质,就更不受控制了。 见秦姝红了眼,谢澜之脸上的慍怒,顿时消影无踪。 看到她滑落脸庞的泪,谢澜之身形微僵,眼底闪过几分无措。 他声音发紧地补救,“你、你別哭,我不吼你了。” 乾巴巴的话。 带著几分慌乱与不知所措。 自我反省的秦姝听出来了,抬手捶打谢澜之的胸膛。 “你不会好好说话啊,吼什么吼,嚇我一跳!” 她带著哭腔的声音,听起来软绵绵的。 没有多少抱怨,更像是在陈述。 谢澜之唇角紧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秦姝眼睛刚红,他就心软了。 眼泪掉下来的瞬间,更是不忍凶她半分。 可他不认为自己凶秦姝,有哪里不对,天鹰岭的危险程度不可想像。 哪怕是划个小伤口,血腥味都能引来野兽。 秦姝这小身板,很容易折进山里。 “弟妹,可算是找到你了!” 赵永强拎著武器走上前,缓解闹彆扭的小两口。 “你是不知道,谢团发现你不见后,急得差点把营地掘地三尺!” 阿木提走上前来:“嫂子你没事吧?澜哥为了找你,闹出来的动静不小。” 紧跟其后的郎野,也补了一句:“骆师为了这事,还让谢团长写五千字检查。” 秦姝听到谢澜之因为找她,还要回去要写检查。 她捶打男人的手顿住了,凶巴巴的表情从脸上褪去。 回想刚刚谢澜之吼的那些话,语气是很凶,却句句不离对她的关心。 秦姝心中的歉意油然而生,偏头擦了擦眼泪。 她低声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什么给谢澜之一个教训,统统被拋之脑后了。 秦姝决定回去后,就做顿滋补身体的饭菜,好好投餵谢澜之。 早已心软的谢澜之,听到这声內疚的道歉,心下最后一丝怒意,也消失殆尽。 他伸手轻抚秦姝脸上,被泪水冲刷的两道污跡,生疏的动作带有怜惜。 “进山是为了採药?” 谢澜之褪去怒意的悦耳嗓音,缓缓飘进秦姝的耳中。 她似是想起什么,猛地抬头望著神色微缓的男人。 秦姝语速急切地说:“我发现了一片乌灵参,本来打算挖的,担心回去太晚你会著急,就放弃了,难得碰上这么好的药材,不如我们把那片乌灵参挖了再走?” 谢澜之眸色微深,淡声问:“担心我著急,所以放弃了?” 双眼通红的秦姝,用力点头:“嗯嗯!” 谢澜之被哄成了翘嘴,唇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下去。 他挑眉道:“那別耽误时间了,把那片乌灵参挖了再下山。” 秦姝没想到谢澜之这么好哄,当即领著几人原路返回。 那片乌灵参苗占地面积,大概有个四五平米。 秦姝一个人挖要两三个小时。 有四个男人帮忙,在天黑之前,地下的乌灵参都挖出来了。 乌灵参具有补气固肾等功效。 可以用来入药,煲汤,泡酒,也直接吃可以。 秦姝挖出来最大的乌灵参,有將近一斤,小的跟小拇指差不多。 大大小小的乌灵参,竹篓已经装不下了。 谢澜之脱下军装的內衬,把乌灵参装起来打包带走。 一行人在下山的路上,遇到一群野山鸡。 背著竹篓的谢澜之,拎著乌灵参的赵永强,几乎在同时出手。 两人从兜內掏出拇指大小的石头,动作极快地朝鸡群掷去。 两只飞到半空的野鸡,先后掉在地上。 赵永强瞥向谢澜之,调侃道:“速度见快,最近没少练吧。” 他目光下移,扫视著谢澜之的腹部,意有所指。 谢澜之小幅度地扯了扯唇,“不练也照样比你快。” 嘲讽意味十足,眼神带著王之蔑视。 赵永强看他故意嘚瑟的样,隔著虚空用手指点了点。 “你就嘴上能耐,当我看不出来你还是个……” 那个处字,被赵永强受惊般地咽下去。 只因他眼尾余光看到了秦姝。 差点忘了。 这还有个女同志在。 谢澜之听出赵永强的未言之意,隱晦地瞪了他一眼。 秦姝没听出来两人在开黄腔,野鸡群飞走后,把两只昏死过去的野鸡捡起来。 接下来,一路顺畅。 在天黑之前,一行人安全回到家属院。 秦姝把谢澜之肩上的竹篓取下来,对阿木提、赵永强、郎野三人说。 “你们都別回去了,留下来吃饭,晚上给你们燉野鸡。” “白天我还捡了不少菌菇,挖了一些竹笋,给你们做好吃的。” 赵永强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弟妹!” “谢谢嫂子!” 阿木提、郎野也异口同声道。 秦姝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直奔厨房准备晚饭。 今晚的饭菜非常丰盛,乌灵参燉野鸡,竹笋炒肉,小炒菌菇,蒜炒青菜,乌灵参炒野猪肉,还有一道鸡蛋羹,跟满满一大盆的蒸米饭。 六道菜,一锅鸡汤,一大盆白米饭。 这丰盛的程度,堪比年夜饭了。 秦姝吃了半碗米饭,喝了一碗鸡汤就下桌了。 她把装著草药的竹篓拎到厨房,把草药都各自分开处理。 客厅內,赵永强几人一边吃,一边夸讚秦姝厨艺好,吃得那叫一个尽兴。 等他们都离开时,秦姝也把药材都整理完了。 看到在收拾饭桌的谢澜之,她上前阻止:“我来收拾,你去洗洗。” “顺手的事。”谢澜之把碗筷盆碟端进厨房。 等他出来时,手上拎著装有罐头、麦乳精的网兜。 谢澜之又从裤兜掏出厚厚一沓现金,送到秦姝的面前。 “这些都是赵永强白天拿来的。” 秦姝接过钱,一上手就道:“多了。” 谢澜之嗓音轻缓:“两百整,包括治疗费,赵永强说真有痊癒那天,还有重礼相谢。” “那我等著他的重礼!” 秦姝脸上洋溢著自信笑容,对於治好赵永强一事,势在必得。 说完这事,谢澜之突然开始脱衣服。 秦姝惊了:“你干什么?” 好好说著话呢,怎么还脱衣服了。 谢澜之把外套搭在椅子上,侧身露出肩膀上,两个一深一浅的牙印。 他双眸幽幽地盯著秦姝:“昨晚的事,你还记得吗?” 第61章 清早正是容易擦枪走火的时候 秦姝被男人动作强势地揽入,散发著浓烈荷尔蒙气息的胸膛。 覆在她腰上的那只大手,在不断地收紧力度。 秦姝以为谢澜之醒了,忍著被肋的痛意,低声开口。 “谢澜之,你鬆开,我要起床了。” 回应她的是,男人均匀平缓的呼吸声。 秦姝偷偷抬眼,对上谢澜之少了几分锋芒,矜美斯文的睡顏。 与男人外在的冷淡不同,他年轻力壮的身体,依旧热情。 意识到谢澜之还在沉睡,秦姝鬆了口气,又开始悄悄往后退。 然而,她刚避开贴在鼠蹊部的异常,再次被男人捞了一把。 宽厚炙热的手掌,摁在秦姝柔软的后腰。 稍稍用力,就把她整个人,都懟在强壮紧实的胸膛。 谢澜之低哑的囈语声响起:“乖,不要乱动。” 低沉性感的嗓音,撩人於无形,也让人心跳加速。 秦姝却紧张的浑身一僵。 只因,谢澜之的手迅速下滑,精准覆在她的臀上。 这也导致,两人的身体几乎融为一体。 某导火线,仿佛掌控局势,恶劣的恣意横行。 秦姝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脸颊泛起一抹诱人红晕。 她对双目紧闭的男人,低骂道:“色胚!” 一大清早的,情绪高涨的年轻男女,还躺在一个被窝。 正是最容易擦枪走火的时候。 秦姝不想被不清不楚的吃干抹净,更不想遭受那份罪。 在谢澜之呼吸越发平和,覆在她腰上的手鬆懈几分时,她像条鱼般快速脱离男人的怀抱。 秦姝瞥向紧紧蹙著眉,呼吸逐渐不稳,即將醒来的男人。 她顾不得整理凌乱的睡裙,转身衝出房间。 秦姝前脚刚走,躺在床上的谢澜之睁开凌厉,透著丝丝恼意的黑眸。 他目光危险地盯著,在晃动的门帘,唇角紧紧抿成一条直线。 来到客厅的秦姝,狠狠鬆了口气。 她在低头整理吊带睡裙时,倏然发现,裙摆处褶皱不堪。 碎纹的顏色深了。 秦姝神色微愣,隨即表情裂开了。 …… “嘭——!” 秦姝站在原地失神许久,猛地衝进厕所间。 房门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惊动了,在臥室穿衣服的谢澜之。 他微微侧头,沐浴在阳光下的俊美侧脸,神色迷茫不解地看向外面。 …… 早饭的时候,秦姝因为尷尬,明显跟谢澜之交流少了。 谢澜之似乎也有心事,没注意到秦姝几次避开他的视线。 早饭结束后。 秦姝端了一碗汤药递给,穿著黑裤白衬衣的谢澜之。 她试探地问:“今天不去训练吗?” 这段时间,谢澜之没日没夜的搞特训拉练,好多人都哭爹喊娘,抱怨他太狠了。 谢澜之好像是为了完成某项任务。 任凭那些人鬼哭狼嚎,就是不肯鬆懈一天。 秦姝瞧著他今天的打扮,不像是去训练,更像是要出门。 谢澜之把苦中带甜的汤药,一口乾了,如同喝水一样。 他站起身,拿起放在床上的外套,沉声说:“昂拓的手下出现在云圳市,我带人去看看情况,不能让他们伤害到无辜群眾。” 秦姝双眼一亮:“也就说,你今天要去云圳市?” “嗯——” 谢澜之穿上外套,刚要叮嘱秦姝在家乖一点,就对上她亮晶晶的美眸。 他嘴边的话停下来,抿唇问:“你也想去?” 秦姝用力点头:“我想去市里处理一些药材,省得它们堆在家里发霉。” 发霉是不可能发霉的! 谢澜之眼看痊癒了,身体壮得堪比山林猛兽。 她也是时候,捞这一世的第一桶金了。 前世养尊处优惯了,她还是喜欢富贵优裕的生活。 不是说现在跟著谢澜之是在吃苦。 而是她想要重回前世巔峰,想要拿回曾属於她的一切。 “好,到时候你跟我一辆车。” 谢澜之听秦姝也想去云圳市,仅犹豫片刻,就点头应下。 “谢澜之,你真好!” 秦姝没想到事情这么容易,当即给男人发了个好人卡。 她发自內心的喜悦,嗓音甜得似是抹了蜜。 这在谢澜之的眼中,属於另类撒娇。 他低咳一声,语气故作严肃地说:“去收拾东西,半个小时后出发。” “这么快?!”秦姝转身就往臥室衝去。 等她再次出来时,谢澜之坐在客厅桌前,手上把玩著一把危险的武器。 他枪口对准的方向,直指臥室。 这也导致,秦姝一掀开门帘,就被漆黑的枪口指著。 她仅是瞥了一眼,脸色都没有变,视若无睹地朝谢澜之走去。 谢澜之听到脚步声,把枪別到了腰上。 看到秦姝拎著化肥袋出来,他眉梢微挑:“都收拾好了?” “收拾完了,都装在这里面。” 秦姝拍了拍装了半袋子药材的化肥袋。 “那走吧。” 谢澜之走上前,拎起化肥袋,动作一顿。 他眼神诧异地去看秦姝,惊讶地问:“这么轻?” 秦姝笑著说:“大多都是晾晒过的药材,能重到哪去。” * 为了抓捕昂拓的手下。 营地一共八个人去云圳市,其中就包括谢澜之、阿木提、郎野。 出发的时候,谢澜之亲自开著军绿色吉普,秦姝坐在副驾驶。 一路上,秦姝听谢澜之跟后座的人交谈,得知昂拓干得那些丧尽天良的事。 他们不止製造毒素,还肆无忌惮的实施暴行,残害虐杀內陆的妇女跟孩子,行事极其猖獗。 昂拓的那些手下,也不是善茬,身上携带著危险武器。 他们胆大包天的混进关內,极有可能做出泯灭人性的事。 秦姝知道这次的任务危险程度不小。 霸气的吉普车,停在云圳市繁华的百货大楼,秦姝拎著化肥袋下车。 她对坐在车內的男人,低声叮嘱:“一定要注意安全。” 谢澜之眸色很深地盯著秦姝,把她眼底的关心与担忧,看的一清二楚。 他从兜內掏出一叠,夹著粮票的现金,递到秦姝的面前。 “去百货大楼逛逛,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中午再去国营饭店吃点好的。” 秦姝看著至少有上百块的现金,拒绝道:“我有钱。” 有,但不多。 她没打算买什么东西,用不到这么多钱。 谢澜之把钱票,动作强硬地塞到秦姝手上。 “知道你有,应个急用,別捨不得。” 秦姝握著手中的钱票,久久无言。 这还是前世今生,除了家人,第一次有男人给她钱。 她把钱票收起来,对谢澜之笑著说:“知道了,你去忙吧。” 谢澜之頷首,温声开口:“我下午来接你,如果久等不到,你去附近的派出所等我。” “知道了。” 秦姝站在原地,目送两辆霸气的bj-212吉普远去。 这是963部队仅有的两辆车,其中一辆还是骆师的座驾。 在这个时代,遍地都是行走的路人,小康家庭才能骑上令人羡慕的自行车。 然而,身为开放后,引领国內经济与时尚前沿的云圳市。 宽敞的街道上,时不时会有小汽车驶过,骑著自行车的人,也络绎不绝。 现在的云圳市没有高楼大厦,也没有灯红酒绿与纸醉金迷。 可它如今的繁华程度,已经是国內独一份。 秦姝拎起脚边的化肥袋,与穿著时尚的男女擦身而过,往百货大楼隔壁的小巷走去。 她虽然容貌出眾,因为穿著普通,倒没有吸引什么人注意。 直到秦姝走进小巷子,迎面碰到两个吞云吐雾,打扮流里流气的青年。 “小妹妹,这是要去哪?” 人高马大的青年,拦住秦姝的去路,痞里痞气地问。 他吸了一口烟,把呛人辣眼的烟雾,轻挑地吹在秦姝脸上。 秦姝被呛得捂住口鼻,好看的眉紧蹙,冷眸斜睨著比她高很多的青年。 她含糊不清地说:“我要去御佰草药铺。” 高个青年一开始没注意秦姝的长相。 对上她那双勾人夺魄的桃眸时,被惊艷了一瞬。 青年打量著身穿肥大宽鬆衣服,难掩丰腴柔润身材的秦姝。 他喉结滚动,语气很凶地说:“你把手拿开。” 倚在墙上的另一个青年,扬高声喊道:“然哥,这边快结束了,咱们撤吗?” “等著!” 叫然哥的青年,头也不回地吼道。 秦姝见他眼底没有淫邪,把手缓慢地拿下来。 同时,她另一只手放下化肥袋,从衣袖摸出一枚银针。 在秦姝拿下手时,然哥双眼爆发出惊人的亮光。 他收起吊儿郎当的站姿,指尖的烟丟掉,扒拉了两下头髮,又把衬衣扣子繫上。 然哥很兴奋地问秦姝:“你,有对象没?” 第62章 离了婚的女人才更有滋味 “……”秦姝的表情一言难尽。 她怎么瞧著眼前的青年,像是动物求偶期的展示。 秦姝怕自作多情,冷淡地说:“没对象,但有丈夫,刚新婚不久。” 然哥脸上的激动消失,表情肉眼可见地垮下来。 他没好气道:“结了婚还出来瞎逛什么,滚滚滚!” 气急败坏的样子,很像求偶失败后的恼羞成怒。 秦姝已经確定,这小子是想討她当媳妇。 这个时代看似保守,行事却非常大胆。 年轻男女看对眼后,迅速成婚的比比皆是。 秦姝意识到青年不是无下限的混子,重新拎起化肥袋。 她又重复了一遍:“我要去御佰草药铺。” 然哥眼神很凶地瞪了秦姝一眼:“听不懂人话?让你滚!” 这是去御佰草药铺最近的路,秦姝自然不会听他的。 她面无表情地看著然哥,“让开,別挡路!” 娇凶的语气,听著就没什么杀伤力。 秦姝生动艷丽的脸庞,落入然哥的眼中,很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 他態度依旧很恶劣,威胁道:“滚!別逼我揍你啊!” “然哥,你干嘛呢!” 另一个中分头的青年走上前。 在看到眉目如画,嫵媚动人的秦姝时,不禁瞪大了双眼。 “这哪来的妞?长得真带劲!” 看著就很好欺负,一欺负就会哭的那种。 名叫然哥的青年,抬脚就踹在中分头的屁股上。 “瞎看什么,人家是良家妇女!” 中分头嘿嘿笑,压低声说:“那又怎么了,她要是乐意,也可以一起玩玩。” “玩你妈个头!”然哥没好气地骂道。 他瞥向秦姝,冷声道:“还不快滚!等著我们哥俩让你快活呢?” 秦姝没忍住对他翻了个白眼。 这两人要是无耻下流的混混,她一针一个放倒。 可他们只是口上,没有任何越界行为。 有这纠缠的功夫,她都绕远到达御佰草药铺了。 “砰——!” 秦姝准备放弃这条捷径时,巷子里面传来砰的声响。 然哥跟中分头,两人同时变了脸色。 “那小子手里有枪!” 然哥低吼一声,抬脚就朝巷子里衝去。 中分头听到枪声,腿都嚇软了,依旧迈著踉蹌步伐追去。 准备绕远路的秦姝,轻轻吐了口气。 这下不用绕路了。 她背起化肥袋,迈著不紧不慢的脚步,往巷子里走去。 “叼你老母!” “敢伤我兄弟,弄死你个痴线!” 秦姝没走多久,看到然哥揪著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头髮,用力往砖墙上砸。 周围站著几个穿衬衫,鼻青脸肿的青年。 其中一人,胳膊被子弹擦伤了。 秦姝嗅著淡淡的血腥味,视若无睹地继续前行。 她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还如此淡定,瞬间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秦姝长得漂亮又娇弱,看著就很好欺负的样子。 眾人只是直勾勾地盯著她,没有人跳出来为难她。 秦姝与眾人擦身而过时,眼尾余光看到,被然哥暴打的男人,从后腰掏出一把刀。 此时,她依旧一副凉薄冷漠的心態,准备袖手旁观。 恰在此时,然哥打累了,弯著腰扶膝。 没了他高大身影遮挡,被打的男人露出真容,与腰上用一块布围著的筒裙。 秦姝眼底瞳孔骤缩,手先大脑一步行动。 她捏在手中的银针,快如闪电般地飞射出去。 穿著筒裙的男人,握著手中的匕首,衝著然哥的腹部捅去。 “然哥!小心!” 然哥的兄弟们看到,纷纷提高声音提醒。 刀尖穿透然哥身上的衬衫,堪堪抵在他的腹部。 握著刀的男人,像是被电了一下,猛地甩开刀,瘫坐在地上。 “艹!敢偷袭我!你活腻歪了!” 差点被捅的然哥暴怒,对著男人狠踹了几脚。 秦姝挤入人群,沁著冷意的眸子,打量著穿筒裙的男人。 她声音低而沉地问:“你认不认识昂拓?” 话刚一出口,男人猛地抬起头,眼神凶狠地瞪著秦姝。 他用蹩脚的华语问:“你怎么知道拓爷?” 爷? 孙子还差不多! 秦姝蹲下身,把扎进男人手腕的银针取下来,在对方面前晃了晃。 她冷声问:“你是不是昂拓的手下?” 面容凶狠的男人,咧开嘴邪笑起来,语速极快地说起方言。 秦姝听不懂,但不代表她没招。 她手上的银针,快且狠地扎入男人的面门。 “啊啊啊!!!!” 惨叫声隨之响起。 男人的表情痛苦又扭曲。 这一幕,把然哥等人嚇得不轻,受惊般的后退数步。 然而,这仅是开胃小菜。 秦姝接下来的一手银针逼讯,震慑得他们一愣一愣的。 又细又长的银针,把男人扎得吱哇乱叫,脸色惨白如纸,汗如雨下。 然哥感觉浑身都不舒服。 仿佛细长的银针,是扎在他身上。 秦姝最终从男人口中证实,他就是昂拓的手下。 她把沾血的银针,在昏死过去的男人衣服上抹了抹,站起身去看然哥等人。 她语气冷淡地问:“你们为什么要打他?” 然哥气愤地说:“他在冰室差点强了一个女孩。” 秦姝的眼神瞬间冷下来,踢了一脚昏死过去的男人。 果然是畜生! 狗改不了吃屎的垃圾! 秦姝对然哥说:“你们把人送去派出所,重点说他身上携带枪枝,是昂拓的手下。” 谢澜之特意交代过,如果等不到他,就去附近的派出所。 可见这次任务,是跟当地的公安一起合作。 然哥狐疑地看著秦姝,警惕地问:“你认识这人?” 秦姝摇头:“不认识,但我知道派出所在抓他,你们把人送去算是立功了。” 一听有这好事,然哥拍著胸同意了:“这件事包在我们身上!” 在秦姝拎起化肥袋时,然哥大著胆子凑近。 他试探地问:“你叫什么名字?在哪片混?” 秦姝斜睨然哥一眼,似笑非笑地说:“在天鹰岭山脚下,963大院混。” 然哥闻言傻眼了,天鹰岭他知道。 可963大院是个什么地方? 没听说过啊! 在然哥抓耳挠腮时,秦姝发现青年长得有点面熟。 她没往心里去,拎著化肥袋,继续往御佰草药铺走去。 * 派出所。 谢澜之根据当地公安掌握的消息,很快抓到昂拓的一个手下。 他们前脚把人押到派出所,后脚陶然跟一帮兄弟到了。 昏死过去的男人,被他们抬著扔进派出所。 “这人身上有枪!” “他说自己是昂什么括的手下!” “听说你们在抓这人,我们送来了有奖励不?” 五六个青年大声嚷嚷著,把办公室的谢澜之等人引来。 谢澜之跟昂拓的手下交过手,一眼认出昏死过去的男人身份。 他走到陶然等人面前,冷冽无温的黑眸睨著眾人。 “你们是怎么知道他身份的?” 陶然抬眼看到比他高半个头,满身威严,气场凛冽的男人。 他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压迫感,梗著脖子说:“他自己说的唄。” 谢澜之冷漠地覷了陶然一眼,眼神犀利,仿佛能穿透人心。 陶然不敢与他对视,视线微垂,摸了摸鼻尖。 谢澜之不经意间瞥见,胳膊被独特手法包扎过的男人。 这是独属於秦姝的包扎手法! 谢澜之眸色骤冷,嗓音沉了几个度:“你们见过秦姝?” 秦叔? 陶然嬉笑著否认:“没见过。” 他上下打量著谢澜之,对这人有说不出的排斥与敬畏。 谢澜之身上有他没有的特质,不经意散发出沉稳、內敛、霸气。 陶然的嘴比较欠,否认后,还嬉皮笑脸地嘲讽。 “想认叔叔?大街上吆喝一声,遍地都是你叔叔。” 阿木提沉了脸,厉声警告:“说什么呢你,嘴巴放乾净点!” 陶然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表情吊儿郎当的。 谢澜之並没有生气,很有耐心地说:“是个姑娘,年纪不大。” 中分头青年闻言,恍然大悟道:“是不是皮肤很白,长得很漂亮,还背著个化肥袋?” 谢澜之眸光落在他身上,“你见过她?” 中分头指著地上昏死过的男人,心有余悸地说:“就是她把这人放倒的。” 谢澜之没想到抓到昂拓的手下,还跟秦姝有关係。 他面部表情柔和不少,紧绷的唇角微松。 陶然这才明白,谢澜之口中的秦叔,原来是个姑娘。 他砸吧了一下嘴,遗憾地说:“那姑娘长得真好看!可惜结婚了。” 中分头在一旁怂恿他:“喜欢就去追咯,离了婚的女人才更有滋味。” 陶然摸著下巴,还真的开始考虑。 他喃喃自语地说:“好像也不是不行。” 看似娇弱,却野性难驯的漂亮姑娘,简直太合他的心意了。 中分头兴致高昂地说:“然哥,你要是娶了靚妞当嫂子,肯定特有排面。” 陶然煞有其事地点头,还品评道:“你看她穿得衣服破破烂烂的,她现在的男人肯定抠门,等我把人娶了,我给她买好多漂亮的裙子,让她每天都换给我看。” 两人沉浸在把秦姝变成一家人的计划,没看到谢澜之脸色沉下来。 第63章 谢团长被当面撬墙角,醋意翻天 他冷如幽潭的眼眸微眯,周身散发出犹如寒冰刺骨的寒意。 他抠门? 这两个小子真敢说! 还有秦姝哪里穿得破破烂烂的。 衣服款式虽然不新,布料都是柔软舒適的纯布料。 被当面挖墙脚的谢澜之动怒了,阿木提等人也纷纷冷下脸来。 阿木提瞥了一眼,极力压制怒火的谢澜之。 他走上前,气愤道:“澜哥,有人覬覦嫂子。” “我听得到!” 谢澜之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 他极力抑制著想要动手的衝动,眼神不善地锁定在陶然身上。 阿木提知道他的顾虑,哪怕没穿军装,也不可能轻易跟人动手。 他压低声提议:“要不要我给他们松松骨?” 谢澜之深深吐了口气,平静地说:“不著急。” 他指著地上昏迷不清的男人,对两名战士说:“你们把人带去审讯室!” “是,团长!” 两个战士站姿挺拔,抬手敬礼,声音洪亮。 这么高的嗓门,明显是故意的。 立刻惊动了,陷入娶秦姝美梦中的陶然跟中分头。 两人表情错愕,眼神惊悚地盯著谢澜之。 这个年轻男人,竟然还是个高级军官。 谢澜之回首,冷眸扫向陶然等人,沉声道:“你们也来做一下笔录。” 陶然等人自然不敢反驳,老老实实的跟著去了审讯室。 眾人走后,赵永强来到谢澜之身边,拍了拍他的肩。 “家有娇妻招人惦记,你可得把弟妹看牢一点。” 谢澜之扯了扯薄唇,冷笑道:“再惦记,人也是我的!” 这话说的霸气,透著无与伦比的自信。 赵永强笑得幸灾乐祸,调侃道:“那我怎么闻到好大的醋味。”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在谢澜之的脸色变黑之前,他速度极快地溜了。 站在原地的谢澜之,压抑的怒意肆溢而出,仿佛破笼而出的猛兽,散发出横扫一切的慑人气势。 他谢家的媳妇也敢惦记,真是不知所谓。 別说他不可能跟秦姝离婚。 谢家除了丧偶,也没有离婚这一说! 两个小时后。 陶然等人蔫头耷脑地走出派出所。 他们人手握著十块钱,却没有一个人高兴得起来。 在做笔录的时候,他们的祖宗十八代都快被挖出来了。 得知他们是街头混混,还做了长达一个多小时的思想教育。 就差指著他们的鼻子骂,一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閒,只知道追求吃喝玩乐。 陶然揉搓著手上的钱,低骂道:“干他娘的!这钱拿的也太憋屈了!” 中分头同样气愤道:“谁说不是!除了我死去的老娘,我就没被人念叨过!” “不想要?给我们啊!” 身后传来阿木提的冰冷嗓音。 陶然回头一看,七八个身高腿长,气度凛然的男人。 为首的人是神情高冷孤傲的谢澜之,对方冷眸沉沉地睨著他。 陶然立刻露出虚假的笑容,轻轻拍了拍嘴巴,非常识时务地说, “哪能不要啊,这钱可是荣誉,回家我就把它供起来!” 心里却想著,一会就把它出去吃顿好的。 这么憋屈的钱,他拿著烫手! 谢澜之径直朝陶然走来,携著股让人胆战心惊的逼人气势。 陶然见人是衝著他来的,站在原地的脚,不受控制地后退。 谢澜之三两步就站在他面前,垂在身侧的手抬起。 陶然立刻双手抱头,色厉內荏地低吼警告。 “这里是派出所,你敢动手,我就大声嚷嚷军官打人了!” 谢澜之的手一顿,唇角抽搐,表情也一言难尽。 他的手下落,重重拍在陶然的肩上。 “別人家的媳妇少惦记。” 声音冷冽,带著浅浅的嘲弄。 陶然被拍的肩膀垮下来,表情齜牙咧嘴的。 这男人手劲儿真大! 他的肩膀都快要被拍碎了。 陶然悄悄抬头,看著矜冷麵孔,笼罩著一层寒意的谢澜之。 他这人也是一身反骨,嘴还欠,为了找场子,反讥道:“我又没惦记你媳妇,你操哪门的心!” 谢澜之按在陶然肩上的手,绕到他的后颈。 修长有力的手,轻轻一勾。 人高马大的陶然,身体一踉蹌,差点扑到谢澜之的身上。 这么弱势,娘们唧唧的行为,他立刻就炸毛了。 “你干嘛,別动手动脚的!” 谢澜之脸色黑得能滴墨,眼底酝酿著风雨欲来的危险。 他低头凑近陶然,森然道:“秦姝是我媳妇,你说跟我有没有关係!” “……”陶然。 “……”中分头等人。 眾人的脸色如同调色板一样,那叫一个五顏六彩。 谢澜之鬆开掐著陶然后颈的手,把人用力推出一米开外。 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不疾不徐地说, “再有下次,我会以破坏军婚罪逮捕你!” 陶然脸色有一瞬扭曲,整个人都傻了。 谢澜之回首,对站在身后的几人招手。 “走!去百货大楼。” 阿木提扬高声,笑著问:“澜哥,咱们去接嫂子?” “嗯——” 谢澜之拉开吉普车的门,大长腿一跨,直接坐到驾驶位。 两辆霸气又气派的部队车,快速行驶远去。 陶然呆呆地看著,整个人都傻了。 艹! 他出息了! 竟然敢惦记团长夫人! 怪不得谢澜之一直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中分头佩服地说:“然哥,你好勇!” 腿都快嚇软的陶然,强装镇定道:“那是!也不看你然哥是谁!” 如果他能鬆开扶著树的手,这话可能更有信服力。 “我知道963大院是哪里了!” 一个穿著绿色衬衫的男人,恍然大悟地喊道。 此话一出,立刻收穫五双好奇的目光。 男人咽了咽口水说:“就是那个让境外闻风丧胆的963部队!” 陶然脸色煞白,表情都裂开了。 他两条腿软绵绵的,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天鹰岭山脚下有个部队,他们是知道的,但不知道具体编號。 963部队,是王牌部队,长期跟境外恶势力火拼。 据闻,只要参加过战役的人,个个手上都沾著人命。 中分头同情地看陶然,声音哆嗦地说:“然哥,你命真大!” 其他人也心有余悸地附和。 “刚刚那人是团长,手里捏的人命肯定很多。” “他脾气还挺好,换做是我,肯定把然哥收拾一顿。” 陶然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 “你们別说了!” 再说,他都要哭了。 * 御佰草药铺。 “是这吗?” “对,就是那!” “你別动,我来……” “嘶——有点疼,你轻点!” 谢澜之跟阿木提一前一后走进,大门敞开的药铺。 两人甫一进去,就听到隔间传来,引人遐想的曖昧声音。 第64章 玉面阎王变身疼人的情哥哥 如果那个喊疼的不是男人。换做是任何人听到,估计都要往歪处想。 即便如此,才被人当面撬墙角的谢澜之,脸色依旧不好看。 他大步走到仅有一帘之隔的隔间,骨感分明的手,直接掀开布帘。 “啊啊啊!!!” 帘子掀开的瞬间,里面爆发出男人悽厉的惨叫声。 谢澜之沉色眸子,盯著屋內趴在床上,仰著头髮出刺耳叫声的男人。 “疼!我的老腰!” “小姑奶奶,你轻点啊!” 男人被秦姝以挑战人体极限的姿势,承受著暴力的揉搓。 秦姝用力按著男人的双腿,几乎把人给摺叠起来。 她还娇声娇气地说出,让人心惊胆颤的话。 “这才哪到哪,等会让你酸爽地喊爹娘!” 话音刚落,秦姝放开男人的腿,抬脚踩在对方的腰上。 清晰的骨脆声响起! “嗷——!” 男人脖子上的青筋紧绷,开始哭爹喊娘。 “我滴个娘耶!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秦姝起身下地,绕到男人的前面,双手按捏著他的脖颈。 “最后一下了,保准让你有脱胎换骨的体验!” 咔嚓! 脖颈的骨头,发出惊悚的声响。 趴在床上的男人,已经发不出声音来了。 谢澜之看到他脸上的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冒出来。 “好了!” 秦姝拍了拍手,笑盈盈地说。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她转身准备去洗手,看到站在门口,长身玉立,眉目冷淡的谢澜之。 秦姝眼底漾起笑意,“你怎么找来了?” 谢澜之没什么情绪地说:“事情处理完了,来接你。” 阿木提探头探脑的,看到趴在床上,齜牙咧嘴的男人。 “嫂子,你干嘛呢?老远就听到屋里的动静了。” 秦姝隨口道:“这家药铺老板有严重的颈椎病,我顺手给他治治。” 从床上爬起来的药铺老板,用手揉著筋脉舒坦的后颈。 他语气激动道:“小姑娘,你这一手还真是神了!” 短短十多分钟,摆脱了十多年的痛苦。 这奇效,堪比灵丹妙药。 秦姝红唇微启,自谦道:“这是我秦氏独特推拿手法,治疗骨骼病症见效快,称不上多神。” 药铺老板范耀宗摇了摇头,笑著说:“你太谦虚了。” 他不是没做过推拿,都没有这么神奇的效果。 范耀宗眯著眼,看向谢澜之跟阿木提,问道:“这两人你认识?” “认识。” 秦姝挑著眉去看范耀宗,伸出小巧柔软的小手。 “治疗费八十,还有之前的药材钱,总共一千二百八。” 范耀宗瞪圆了眼,惊呼道:“你抢钱啊!” 十多分钟的推拿,治疗费收他八十。 这是明抢啊! 秦姝独特音色淡淡道:“我的治疗是祛根的,这么多年,你没少冤枉钱吧,收你八十都是少的!” 范耀宗想了想,这些年为了治疗颈椎头疼问题。 別说是八十了。 他千八百块都出去了。 范耀宗眼神怀疑地盯著秦姝,不太相信地问:“你確定能祛根?” 他吃药,推拿,偏方,都治不好的老毛病。 秦姝张嘴就说祛根,感觉是痴人说梦! 哪怕头疼有所缓解的范耀宗,也是打从心底不相信的。 秦姝看出他的怀疑,耸了耸肩,非常大气地说, “八十块治疗费可以先欠著,什么时候不犯病了,你再补给我。” 这话听得还靠谱。 可范耀宗不是那种占人便宜的人。 他从床头柜拿出一个黑色布袋,从里面翻找起来。 “这样吧,我先预付你二十块,確定有效再补你六十。” 范耀宗从里面拿出十二捆钱,又数了几张,一块两块五块的。 他起身朝秦姝走去,把钱递给她:“你的药材品质不错,下次还送我这,绝对给你高价。” 秦姝接过钱,笑眯眯地说:“整个云圳市就属御佰草药铺最公道,我可是慕名而来,做的就是长期合作的打算。” 她前世事业有起色后,长期跟御佰草医药合作。 一合作就是几十年,彼此都知根知底。 这一世,避免绕弯路直接找上门,就是图个省时省力。 秦姝的话范耀宗爱听,被哄得心怒放,脸上的笑容掩都掩不住。 “我们的药都货真价实,不会有以次充好的假药。” 他从黑布兜里,又数了六张大团结,塞到秦姝的手上。 “你这孩子看著年纪不大,谈吐得体,分寸也拿捏恰当,比我还要老练。” “今天咱们是头次做生意,我信得过你的人品,这钱不用以后补了,你收著!” 秦姝红唇浅勾,似笑非笑地看著范耀宗。 “你就不怕我跑路?” 范耀宗调侃道:“真跑了,只能说明我眼拙,当教训了。” 秦姝把六十块治疗费收下,语调温和地安抚。 “跑不了,咱们的合作还长著呢。” 站在门口的谢澜之跟阿木提,看著两人你来我往交涉,表情一愣一愣的。 秦姝不像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交易。 她驾轻就熟的样子,有不符合年纪的沉稳与老练。 范耀宗的目光落在谢澜之跟阿木提身上,惊嘆他们的出眾外表,笑著问秦姝。 “这两位是你哥哥吧?长得人高马大的,岁数也不小了吧?娶媳妇没?” 才被撬墙角,还指责抠门的谢澜之,感觉胸口中了一箭。 他满打满算,还没过26岁的生日。 怎么就岁数不小了! 秦姝见谢澜之脸色黑沉,心道,这可不止是哥哥,还得是情哥哥。 她挽著谢澜之的胳膊,笑著说:“这是我丈夫。” 范耀宗脸上的笑容一顿,很快反应过来,若无其事地夸人。 “看著就很成熟稳重,年纪大好啊,会疼人。” 谢澜之简直想要吐血。 年纪大这个话题,就不能过去了! 秦姝的反应敏锐,察觉到谢澜之不高兴的原因。 她温婉地说:“他年纪也不大,可能跟职业有关,看著比较成熟稳重。” 范耀宗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顺著话问:“你丈夫什么职业?” 秦姝下頜轻抬,骄傲地说:“军人。” 范耀宗不以为然,捧场地说:“原来是当兵的,挺好的。” 这年头,当兵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在经济越发繁荣的云圳市,那点工资不够看。 秦姝没想到前世身家百亿,在医药行业稳居龙头地位,只对钱感兴趣的范董事长,这个时候就如此现实。 只能说不愧是后世,御佰草医药集团的掌舵人。 秦姝没说谢澜之的职位,面露浅笑,提出告辞。 “时间不早了,我们先走了。” 范耀宗看了眼时间,热情地挽留:“我媳妇快从百货大楼回来了,让她给你们露一手,吃了饭再走。” 秦姝立刻露出惊悚的表情,连忙摆手,下意识喊出熟悉的称呼。 “不用不用,我们还有事,不用麻烦你夫人了。” 让范夫人给她做饭,她怕不是被整死,就是被毒死。 那可是敢怒懟同行,掌摑情敌,拳打私生子的厉害角色。 范耀宗摆手道:“什么夫人,就是个普通家庭妇女,她做饭手艺还不错,你们留下来尝尝。” 这次不等秦姝说话,谢澜之薄唇翕动,沉声拒绝。 “我们还有事要处理,得离开了。” 范耀宗见留不住人,亲自把他们送出药铺。 看到停在门口的两辆部队车,以及站在车旁几个气度不俗,正在抽菸的男人。 范耀宗的表情变了。 他拉著秦姝的衣袖,压低声问:“你丈夫是在部队开车的?” 范耀宗不是普通的小康家庭,有亲戚在机关单位工作,知道高级军官才能分配到车辆。 谢澜之太年轻了。 不像拥有这样殊荣的职位。 那么就只可能是,给高级军官开车的司机。 即便如此,长期接触高级军官,谢澜之的前程不可限量。 秦姝並没有回答范耀宗的问题,抿唇笑了笑。 她这样无疑是默认了。 范耀宗眼珠子转了转,隔著衣服攥紧了秦姝的手腕,表情带著恳请与期待。 “秦妹子,我这有件事想要求你,你看有没有什么门路。” 手腕被捏痛的秦姝,蹙著眉道:“你先把手鬆开。” 谢澜之一听秦姝难耐的声音,拍了拍范耀宗的胳膊內侧。 “嘶——” 范耀宗手臂一麻,连忙鬆开秦姝的手。 谢澜之託著秦姝的手,给她揉了揉泛红的皓腕。 他冷著脸,乜了一眼范耀宗,口吻不悦道:“別动手动脚的!” 范耀宗对上谢澜之寒意逼人的视线,心下一紧,连忙道歉。 “对不住,对不住,我一时激动。” 秦姝目光疑惑地看著他,问:“你刚说的话什么意思?” 范耀宗愁眉苦脸地说:“我跟我父亲耗尽三十年心血,研製出来的灵心宫宝丸,准备大批量生產。 卫生部、医药局那边,药品检验报告合格,云圳市这边的药厂卡住了,迟迟拿不到药厂的批准文號……” 秦姝在他提起灵心宫宝丸时,震惊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65章 要名分的谢团,对阿姝求欢 灵心宫宝丸! 这枚药丸,可是为御佰草立下了汗马功劳。 御佰草集团日后能市值百亿,长期稳居龙头宝座,也是因为它。 前世,灵心宫宝丸是五年后开始量產的。 一经售卖,立刻火爆云圳市与香江。 在没有网络的时代,几年时间火爆大江南北,甚至名扬海外。 没想到范耀宗这么早,就研製出来了灵心宫宝丸。 秦姝的情绪有点激动,指尖不受控制地微微蜷缩起来。 谢澜之察觉到了,疑惑地问:“怎么了?” 秦姝深呼一口气,对他摇了摇头。 她问范耀宗:“是不是昭京医药公司从中作梗?” 上一世,范耀宗提起过跟昭京医药的恩怨,两家明爭暗斗好多年。 如果不是上面大力扶持本国医药行业,御佰草也许不会有后来的成就。 “你知道?!” 范耀宗脸上露出震惊与怀疑的表情。 秦姝脑子转得极快,张嘴就道:“我来的时候打听过,听人说你跟隔壁街的昭京医药积怨已久。” 说到这件事,范耀宗满脸愤恨与不甘,重重嘆了口气。 “他们一个外来的企业,凭什么如此欺人!” 昭京医药,某日企的產物。 打著救死扶伤的旗號,乾的是垄断华夏中医医术的图谋。 御佰草这两年被盯上后,没少被他们为难。 范耀宗偷偷打量著秦姝,把她脸庞笼罩的冷意,尽收眼底。 他苦著一张脸,惨兮兮地说:“灵心宫宝丸是急救药物,能清热解毒、化痰开窍,用於发热、热性惊厥、中风昏迷、脑炎、脑出血等功效。” “它真的是救人保命的好药,老少皆宜,並且已经救过不少人的性命了。” “我一个老百姓,只是想为更多人做点贡献,哪想到遇到了拦路鬼。” 秦姝听著范耀宗痛心疾首的哭诉,脸上却不见一滴泪。 她极力压抑著唇角上翘,眼底漾起的笑意明显。 范耀宗打著什么主意,她一清二楚。 至於灵心宫宝丸的奇效。 她这个忠实粉丝,再清楚不过了。 秦姝开门见山地问:“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范耀宗瞥向,站在秦姝身边面无表情,冷著一张脸的谢澜之。 他紧张地吞咽了几下,声音难掩激动地说, “我想儘快拿到药厂的批准文號。” 秦姝含著笑意的眸子,静静地看著范耀宗,並没有任何表示。 范耀宗是何等人也,立马明白过来了。 他又补了一句:“只要你帮我这个忙,我回头必有重金相谢!” 秦姝依旧没多大兴趣的样子,声音淡淡地问:“拿到药厂批文后,你肯定要投入大量的资金生產,不知道范老板需不需要投资扶持?” “投资?” 范耀宗两条眉毛紧紧皱起。 秦姝轻言慢语地说:“我入股投资御佰草,要占百分之五的股份,不参与决策权,也没有继承权,每年只拿百分之五的利润。” 再重金相谢。 也不如日后市值上百亿的公司股份重。 范耀宗对这方面不了解,不过,秦姝提到的生產资金。 对现在的他来说,的確有点困难。 他撑死能拿出小一万块,也是杯水车薪。 在范耀宗犹豫不决时,秦姝温声说:“我可以拿出一万块来投资,你慢慢考虑,三天后我再来。” 范耀宗闻言,鬆了口气:“好,我要跟我爱人商量商量。” 秦姝点了点头,问:“你有灵心宫宝丸成品吗?” “有!我这就去给你拿!” 范耀宗转身衝进药铺,很快捧著一个封了蜡的药丸出来。 “这就是灵心宫宝丸,我准备定价五块。” 秦姝接过药丸收起来,頷首道:“药我先带走了,三天后再见。” 她拉著谢澜之的衣袖,朝停车的方向走去。 范耀宗不放心地喊道:“三天后你一定要来啊!” “知道了!” 跟谢澜之一同离去的秦姝,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 车內。 谢澜之跟阿木提一路都很沉默。 谁也没提秦姝跟范耀宗,那桩胆大妄为的交易。 秦姝坐在副驾驶位,单手托著下巴,凝视著车窗外来往的路人。 车在百货大楼门口,猛地停下来。 措手不及的秦姝,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倾。 一只手臂横在她身前,按在腋下,把人稳稳地接住。 可……这只结实有力的手臂,也太靠上了。 还有,宽厚的手掌紧贴在胸侧。 掌心的热度,似乎都隔著衣服,传至秦姝跳动极快的心臟。 她不敢置信地低下头。 紧紧盯著,那只已经越界的手臂。 谢澜之也感触到,如水般的柔软,表情比她还要震惊。 他按在秦姝腋下的手,轻颤著迅速抽离。 然后,若无其事地下拉手剎。 谢澜之对后座的阿木提等人说:“你们去对面的国营饭店点菜,我跟阿姝一会到。” “好——” 阿木提知道两人有话要说,带著人下车。 车厢內的氛围变得安静,瀰漫著一股浅淡的诱人清香。 谢澜之单手握著方向盘,修长指尖敲打著边沿,表情异常凝重。 秦姝不自在地拉了拉衣领,调整了一下坐姿。 她瞄向男人斯文完美,无可挑剔的侧脸,主动开口。 “云圳市的政策早就放开了,我今天的所作所为,可不是投机倒把。” “我售卖的药材,也都是按照卫生部、药物局规定的標准进行的。” 谢澜之偏过头,颇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你认识那个老板?” 秦姝跟范耀宗交谈的时候,熟稔自然的態度。 比他们在营地初见时,还要亲近一两分。 谢澜之怀疑,两人早就认识了。 秦姝语气平静地否认:“头次见,之前听说御佰草的声誉不错,就找上门了。” 谢澜之眸光微凝,意味深长道:“初次见面,就上了人家的床?” “说什么呢你!” 秦姝呼吸一滯,不可思议地瞪著他,凝著眉说, “我是在交谈的时候,知道他有头疼症,顺手治一下。” 实则是,她前世知道范耀宗有头疼顽疾。 故而在交谈的时候,往这个话题上引,再提出治疗。 谢澜之把胳膊隨意搭在车窗上,模样斯文淡然,慢条斯理地问:“你要入股御佰草?哪来的钱?” 秦姝举起装著一千二百八十块现金的小布兜。 “我今天赚钱了!” 在这个时代,五块钱可以在饭店,吃一顿荤腥好菜。 一千二百块相当於一笔巨款。 虽然远远不够投资的钱,至少证明她能赚钱。 谢澜之对於医药方面不太了解,好奇地问:“药材这么赚钱吗?” 秦姝轻快声调尾音上扬道:“主要是野人参价高,收购价是2400块一斤,我有支2.5两重的野人参卖出去了,卖了600块,剩下的天麻、铁皮石斛等药材,一大堆才卖了六百块。” 谢澜之頷首,继续之前的话题:“一万块钱不是小数目,你准备上哪去凑?” 他能看透人心的黑眸凝著秦姝,眼底深处藏著一抹浅笑。 秦姝没发现谢澜之在逗她,倏然倾身靠近。 她嫵媚勾人的桃眸,眼巴巴地看著谢澜之。 “老公,你借我点钱吧。” 娇滴滴而嗲甜的声音,故意拉长,一波三折。 谢澜之的魂儿,都差点被她喊没了,仿佛有簇羽毛在心尖上挠。 他觉得秦姝喊老公,是越来越习惯,毫无初叫时的生涩。 “答应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谢澜之眉梢轻挑,托著悠然腔调,语含笑意地问。 秦姝觉得有戏,立刻眉开眼笑地说:“我给你做好多好吃的!你想吃什么,我就给你做什么!” 谢澜之现在是寧可饿肚子,也不愿去吃食堂了。 她觉得这个条件,对方一定会答应的。 可惜,在她期待的目光下,谢澜之笑著摇头。 秦姝黛眉轻蹙,开门见山地问:“那你想要什么好处?” 谢澜之目光微垂,凝著她一开一闔的娇艷红唇,低沉嗓音透著哑意。 “你准备什么时候,让我这个老公有名有实?” “……”秦姝的表情愣住了。 她没想到谢澜之打的是这个主意。 他们结婚快两个月了,虽然一直同床共枕,偶尔有擦枪走火的时候。 可也確確实实,还没有突破最后一步——行房。 秦姝表情惶恐不安,身体瞬间缩回副驾驶位,装作听不懂。 “我们领证了,组织上盖了章的,怎么就无名无实了。” 谢澜之见她装傻,脸上闪过惧意。 误以为她想起曾经,被人欺负的事,而心生抗拒。 谢澜之非常自然的转移话题:“御佰草的药,卫生部、医药局给出检验合格报告,可见上面对它是认可的。 敏姨跟云圳市药厂有来往,我回去请她问一下这事。你想投资御佰草,缺多少钱自己拿,钱在哪你是知道的。” 秦姝再次愣住了。 她以为要费一番口舌,谢澜之才会借钱给她。 哪成想,这个男人如此给力。 不止钱到位,连药厂那边都兼顾到了。 要知道吕敏可是骆师的妻子,她出面比谢澜之还要有力度。 毕竟谢澜之京市军少的身份,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在秦姝失神时,谢澜之推开车门,大长腿轻鬆落地。 他绕过车头,来到副驾驶门前,刚打开车门,就对上秦姝的璀璨漂亮眸子。 秦姝实在是太激动了,直接扑到谢澜之的身上。 她搂著男人的脖子,仿佛掛件一样紧贴。 “老公你真好!” 发完好人卡的秦姝,在谢澜之的脸上,落下一个响亮的香吻。 “啵——!” 第66章 盛怒中的男人动了慾念,阿姝危矣! 第一次被秦姝主动拥抱、亲吻的谢澜之,鼻息间,全都是秦姝的诱人体香。 他浑身都僵住了,心跳频率加快,胸膛起伏明显加剧,矜冷的面部肌肉紧绷,耳廓也一片通红。 百货大楼这条街,是属於云圳市人员最密集的地方。 两人站在街头,视若无人地拥抱在一起,男帅女靚,气质出眾,形成一道极具吸睛的美好风景。 他们像是至死不渝的爱人,浪漫而热烈。 周围来往的人,十个有九个人,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他们身上。 眼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谢澜之低头在秦姝耳边低语。 “好多人在看,我们先离开这里。” 埋在男人胸膛的秦姝,微微侧头,对上数双探究的目光。 她瞬间羞红了脸,感觉没脸见人了。 这时,瀰漫著浓郁冷感气息的外套,笼罩在她头上。 谢澜之牵著秦姝的小手,温声说:“跟我走。” 两人手牵著手,穿过人群,往对面的国营饭店走去。 国营饭店內。 阿木提等人已经点好了菜。 谢澜之、秦姝到了后,大家才正式开动。 吃饭的时候赵永强忍不住吐槽,以往吃著味道还不错的菜,现在没滋没味,不及秦姝的十分之一厨艺。 对此阿木提是举双手赞成。 其他几个尝过秦姝手艺的战士,也纷纷附和。 秦姝在被夸得面红耳赤中,结束了这顿午饭。 离开国营饭店的眾人,没有立刻返回营地,而是簇拥著秦姝走进百货大楼。 秦姝仰头去看谢澜之,疑惑地问:“你们要买什么?” 谢澜之隱晦地看了她一眼,闷声说:“不是我买,是给你买几身衣服。” 省得被人误会他抠门,连衣服都捨不得给媳妇买。 上午,那个叫陶然的混混说的话,谢澜之一直都记著心上。 秦姝不知道这一出,听闻要给她买衣服,扯了扯谢澜之的衣袖。 她压低声说:“我有衣服穿,不用买。” 接下来,要用钱的地方多著呢。 她可不想欠谢澜之太多,还都还不清。 谢澜之凝著眉说:“你裙子少,多买几条每天换著穿。” 裙子? 谢澜之初次见她穿裙子时,还想要给她披外套。 现在给她买裙子,该不会是,还没放弃同房的事吧。 秦姝呼吸一滯,被脑海中闪过的想法,惊得后背一凉。 满心抗拒的她,不知道此时已经成为百货大楼內,最亮眼的风景。 她身材娇小,皮肤白皙,五官明艷动人,浑身上下都透著狐媚子气息。 不少女人见了自惭形愧,满心的嫉妒与羡慕。 只因在秦姝的身后,还跟著八个身高腿长,气度凛然不俗的男人。 就这排场,这气势,走到哪都是亮点。 尤其跟在秦姝身侧,身高一米九,生了一副好皮囊,斯文又冷冽的谢澜之。 他身上散发出一种独特的贵气,让人不由自主地仰望。 等秦姝发觉周围的打量时,终於意识到她有多高调。 拉著谢澜之的衣袖加快脚步,来到卖服装的楼层。 谢澜之指著秦姝,对柜檯內的售货员说:“找她能穿的裙子,要好看的。” 售货员被一行帅男靚女们惊到,不禁站直了身体。 她笑著说:“我们这不少新款,你要哪一款?” 谢澜之犹豫一瞬,说:“全都拿出来!” 第一次给女人买衣服的谢团长,说话很硬气。 霸气的口吻,仿佛要把整个楼层的衣服都买下来。 售货员瞪圆了眼睛,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 对上站在柜檯外,一排身高一米八往上,身姿欣长挺拔的男人们。 售货员缓缓闭上嘴巴,转过身哭丧著脸,认命地去找衣服。 秦姝一眼看出售货员的憋屈样。 如果今天是她独自来,肯定要被刺上几句。 不是售货员態度恶劣,而是来百货大楼逛的人,大多都只看不买。 他们对待新鲜事物,总是满满的好奇,折腾的售货员耐性越来越差。 售货员一口气找出十多条裙子,这可苦了秦姝。 她在被一块布遮挡的角落里,一条条换给谢澜之看。 这个时代的某些裙子款式,在三四十年后还復兴过。 有几条浅色裙子,秦姝挺喜欢的。 女为悦己者容。 接下来,长达一个小时,她沉迷於换不同的裙子。 就这么挑挑选选,秦姝看中了七八条,有两件是香江那边流行的款式。 谢澜之可不管她喜欢哪一条,大手一挥全都要了。 他掏出一叠钱跟布票,沉声道:“结帐!” 售货员耷拉著脸,为即將收拾凌乱的柜檯而烦恼,一听这话,整个人都激灵了。 她不敢置信地问:“你的意思是,这位同志试过的衣服都要了?” “对!” 谢澜之眼底蓄著幽光,淡淡凝视著秦姝。 在对方开口前,他率先道:“谢家儿媳,就该被娇养,这话是我爷爷当年对我爸说的。” “……”秦姝嘴边的话,连带动容被一起咽下去。 行吧! 谁让人家是京市的太子爷。 有钱又有权,这点身外之物,不过九牛一毛。 秦姝试了十多件裙子,总共了小二百块,谢澜之眼睛都不眨一眼付钱。 这一幕落入赵永强等人眼中,纷纷调侃他疼媳妇。 纯粹为爭一口气的谢澜之,扬起紧绷的下頜,沉声道:“挣钱就是给媳妇的。” 他瞥向脸色緋红的秦姝,被吐槽抠门的那口鬱气,终於烟消云散。 一行人如来时那般高调离开。 柜檯內的售货员,欢喜地吆喝:“有需要下次再来啊!” 秦姝回头对她羞涩一笑,摆了摆手。 * 回到963营地,已经是下午了。 谢澜之把车送还给骆师,跟阿木提、秦姝步行回家属院。 在路上,他们远远就看到,包著头巾的孙玉珍。 多日不见,她神色憔悴,明显瘦了不少。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孙玉珍在看到三人时,如惊弓之鸟般,转身就跑远了。 秦姝盯著谢澜之,奇怪地问:“她跑什么?”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孙玉珍是在看到谢澜后,害怕的脸色煞白。 谢澜之冷漠道:“可能是做了坏事心虚了。” 阿木提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 秦姝循声望去,挑著眉问:“你知道怎么回事?” 阿木提幸灾乐祸地说:“澜哥半个月前审了孙玉珍,把她乾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都抖了出来,她现在看到澜哥就躲著走。” 原来如此。 怪不得孙玉珍这么害怕。 谢澜之垂眸去看秦姝的胳膊。 之前被孙玉珍挠的血痕,近几日才彻底消失不见。 他出声叮嘱秦姝:“孙玉珍这人不安分,以后肯定还会犯错误,你离她远点,她早晚要自食恶果。” 秦姝唇角牵起一丝冷笑:“只要她不来招惹我,我才懒得搭理她。” 谢澜之篤定道:“她不敢,除非是不想在营地待下去了。” 回到家后,谢澜之帮秦姝把漂亮的裙子,一件件放到衣柜里。 秦姝则盘腿坐在床上,从谢澜之递给她的工资和津贴里数钱。 她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范耀宗会接受她的投资。 只要解决药厂的问题,与雪中送炭的投资诚意,对方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谢澜之放好衣服,忽然对秦姝说:“上个月在天鹰岭抬野猪的那班士兵,今明两天休假,你看什么时候请他们来家里吃饭?” 秦姝之前答应过那些人,要邀请眾人来家里吃饭。 她把手上数好的钱,放到腿边压著,沉吟道:“要不就今晚吧。” “时间会不会太赶?” “不会,这个时间正好准备饭菜。” 秦姝起身下地,从抽屉里拿出纸跟笔,方方正正,清秀的字体飞跃在白纸上。 只听撕拉一声。 秦姝捏著写好的欠条,递到谢澜之的面前。 “这是你借我一万块钱的欠条,等我有钱了,连本带利的还给你。” 谢澜之脸色阴沉得嚇人,身上散发出让人瑟瑟发抖的低气压。 他的声音也让人不寒而慄:“你给我写欠条?” 秦姝吞了吞口水,义正言辞道:“亲兄弟还明算帐呢,这钱我之前说过是借。” 面色紧绷的谢澜之,深呼了一口气,磨著牙道:“好!” 他接过欠条,泄愤般地揉搓几下,用力投掷到衣柜的最上面。 秦姝被他这一手搞得不知所措,张了张嘴想要解释。 谢澜之看都不看她一眼,踏著沉重步伐离开。 秦姝呆呆地站在原地。 她不明白哪里惹到了谢澜之。 阴晴不定的脾气说来就来,搞得好像她胡搅蛮缠一样。 沉重的脚步声去而復返,谢澜之掀开门帘,气势汹汹地走进房间。 他掐著秦姝的纤细腰肢,把人用力懟在墙上,捏著她的下巴抬起,眼神很凶地瞪著她。 “是不是把你办了,你才不会跟我这么客气?” 第67章 他铁了心要办阿姝,坏透了 “谢澜之,有话好好说,你別这样。” 秦姝呼吸一滯,心跳险些骤停,声音哆嗦。 她此时此刻,有种被架在钢丝上的感觉,头晕目眩,心跳加速。 这一次,谢澜之没有再纵容秦姝,直视她惊慌不安的眼眸。 他带著枪茧的指腹,轻轻摩挲著指下小巧的下頜。 “你是怎么想到写欠条这一出的?” 儘管秦姝身上的谜团,还有待查证。 也无法更改,他们已经是一家人的事实。 妻子给丈夫打欠条,简直闻所未闻,谢澜之的怒意直线飆升。 他紧紧箍著秦姝的纤细腰肢,眸色越发凌厉,仿佛是要吃人。 秦姝心底驀地一动,立刻明白男人是因为欠条,才会变得攻击性十足。 她宛如羽毛轻柔的娇媚嗓音,委屈地说:“我也不想啊,谁让你家世背景这么好,怕你误会我贪財,这才想著写张欠条,表明我不是那样的人。” 屁! 秦姝一直坚守界限。 是想哪天离婚的时候,乾乾净净的走人。 她委屈隱含哭腔的声音,宛如细腻柔软的锦缎,悄然滑过谢澜之的心尖。 谢澜之钳著秦姝小巧下頜的手,驀然鬆开,矜冷脸庞露出歉意。 “抱歉,是我想岔了。” 谢团长主打一个敢做就敢认。 知道误会了秦姝,立刻端正態度道歉。 秦姝再一次认识到,谢澜之这个男人有多好哄。 她心下鬆了口气,面上却得理不饶人,清凌凌的黑眸怒瞪男人。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话都没说几句就动手,你是不是还打人啊?” 谢澜之自知理亏,轻声哄人:“是我不好,下次不会了。” “还有下次?!” 秦姝满脸不敢置信,拔高嗓音吼道。 谢澜之意识到说错话了,立刻否认:“没有!” 秦姝身体瑟缩一下,佯装出害怕的样子,哭腔嗓音满是后怕。 “你这么凶,力气还这么大,以后要是家暴我,我岂不是惨了。” 谢澜之脸皮子紧绷,面上覆著一层冰霜,额头的青筋狠狠跳了跳。 他只是想跟秦姝亲近一下,顺便把名分给定下来。 怎么就家暴了。 两人是夫妻,同房更是天经地义的事! 谢澜之盯著秦姝,声音硬邦邦地说:“我不家暴!” 秦姝依旧惶恐不安的模样,低泣著说:“你刚都弄疼我了。” 她瑟缩的身体在发抖,仿佛被嚇坏了。 谢澜之看在眼中,心底愈发愧疚。 可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秦姝咬了咬牙,心一横,推开男人的身体,衝到衣柜前。 “不行,我害怕,我要回家!” 衣柜门刚被打开,谢澜之就覆在她后背,把柜门用力关上。 结实有力的手臂,横亘在秦姝的腰上。 男人低沉悦耳的清冽嗓音,从她头顶响起。 “再闹,现在就把你办了!” 威胁!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秦姝回头盯著男人线条完美的下頜,冷笑著问:“你说什么?” 不装了? 要露出真面目了? 就说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果然都一个样! 谢澜之神色冷冽,覆在秦姝腰身的手,力度骤然收紧。 他狭长眼眸酝酿著危险暗芒,说的话更是落地有声。 “都说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没什么是睡觉不能解决的,如果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 秦姝本来怒气横生的生动脸色,顿时羞得泛起诱人的胭脂红。 她踮起双脚,用手去捂谢澜之的嘴。 “你別说了!” 秦姝恼羞成怒地瞪著男人,恨不得咬他一口。 这人真是口无遮拦,什么都往外说。 说出来的话,更是让她心下惊悚不已。 睡一次不行,还睡两次,两次不行,就要更多次! 这是哪门子的吵架。 分明是给男人放纵慾念,把她生吞了的藉口。 谢澜之眼神炙热如火地盯著秦姝,眼底隱隱有慾念暗火在燃烧。 秦姝捂著他嘴巴鼻子的手,掌心感受到男人粗重的呼吸。 她气得踩了谢澜之一脚,没好气道: “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秦姝算是体会到了。 什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想把谢澜之一言不合动手的毛病治过来,反倒被男人给降住了。 得不偿失啊! 谢澜之拉下秦姝捂著嘴的小手,掐著她的腰,把人按在衣柜上,完全禁錮在怀里。 他微微弓起腰背,像即將扑向猎物的猎豹,直视秦姝闪躲的眼神。 男人沉声问:“还回娘家吗?” 回个屁! 她就是做个样子。 秦姝的手按在谢澜之强壮紧实的胸膛上,嫵媚桃眸斜睨著对方。 她咬著牙说:“不回!你赶紧出去,去供销社看看有没有什么下酒菜,多买点回来!” 谢澜之站在原地没动,矜冷俊美的脸庞,浮现出显而易见的失望。 他不甘不愿地鬆开,掐在秦姝柔软腰肢上的手,后退了一步。 秦姝鬆了口气,转身从衣柜里,隨便拿出一套宽鬆的衣服。 转身时,见身高腿长的男人,还站在屋內 她凝著眉,强装镇定地问:“你怎么还不走?” “要不你再跟我吵几句?” 谢澜之直勾勾地盯著秦姝,满脸的期待表情。 秦姝一开一闔,色泽艷丽无双的红唇。 像是在引诱著他,去亲吻,去蹂躪与占有。 秦姝眼眸微睁,不敢置信地看著谢澜之,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这是铁了心,要找藉口办了她? 秦姝差点被气得倒仰,用手上的衣服砸谢澜之,又气又恼道。 “你赶紧出去,別在这碍事!” 她是疯了不成,还要跟这人吵架。 再吵下去。 她能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谢澜之失落地摸了摸鼻尖,对秦姝伸出手,手心朝上。 “我没钱,给我拿点买菜的钱。” 秦姝衝到床前,隨手抓了一把钱跟粮票,塞到谢澜之的手上,把人给推出房间。 她把臥室门从里面插上,跟防贼似的。 倚在门上后怕的秦姝,不知道走出房间的谢澜之,薄唇勾起笑意弧度。 他漫不经心地掀了掀眼皮,满目兴味地盯著紧闭的门,脸上的笑容又痞又坏。 活像是偷了腥的猫。 又像是老谋深算的公狐狸。 他从里到外,都瀰漫著腹黑的气息,坏透了。 谢澜之刚准备转身离开,臥室內传来秦姝,被水汽润过的撩人嗓音。 “谢澜之......” 第68章 阿姝被酒后的谢澜之扑倒 “你把外面桌上的药,记得给赵永强送过去!”秦姝早上就想把第二个疗程的药,亲自交给赵永强。 当时太过著急,给忘了。 回来看到桌上的药,她才想起这茬。 谢澜之走到桌前,拿起用牛皮纸包起来的药。 他朝臥室说道:“知道了,我去供销社了,你有什么要买的吗?” “没有,你快去快回。” “好——” 谢澜之离开后,秦姝穿著一件宽鬆,有点旧的布拉吉连衣裙。 她扫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客厅,提起来的那颗心,缓缓放回肚子里。 这段时间,她有点要扛不住了。 身体恢復后的谢澜之,危险程度比她预想的还要高。 看似正人君子,实则腹黑,蔫坏,还欲求不满。 往厨房走去的秦姝,又在考虑分房睡的事了。 秦姝在厨房转了一圈,觉得准备十多个人的饭菜,怎么也要有鱼有肉。 供销社这个时间,有肉的可能性也很小。 秦姝转身回了臥室,拿了一包药粉,拎起两个竹篓离开。 一个小时后。 夕阳的余暉,映照在营地高高的围墙上。 秦姝拎著两个有点分量的竹篓,吃力地往营地內走。 她刚进营地,就碰到一个穿著军装,身高腿长的兵哥哥。 “嫂子!” 对方喊了一声嫂子,直奔秦姝面前,从她手上接过竹篓。 “哟嚯!够重的,这里面是什么?” 秦姝认出男人是当初在天鹰岭,把她跟阿木提包围的其中一员。 她甩了甩酸涩的手,笑著说:“是鱼跟虾。” 男人把竹篓拎起来,往里面一看吃惊道:“这么肥的鱼!少说有三四斤吧。” 秦姝谦虚地说:“三斤多点,也是运气好,在小溪抓到两条。” 男人又看装著虾的竹篓,再次吃惊了。 “嫂子,你是怎么抓到这么多小鱼小虾的?它们可不好抓,狡猾著呢!” “有种药材散发出来的气味,哪怕隔著百米,能吸引这些鱼虾……” 在交谈中,两人来到家属院。 秦姝远远的就看到,谢澜之跟赵永强站在家门口说话。 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脸色都不太好看。 谢澜之也看到了,跟二团的战士並肩而来的秦姝。 他唇角紧抿,对赵永强沉声说:“刚刚的话只是我的建议,你想彻底摆脱麻烦,就再耐心等一等。” 赵永强重重吐了口气,手用力摩搓著发青的脸。 “好!” 一个字,道出万般酸楚滋味。 赵永强整理好情绪,侧头去看秦姝,脸上露出熟悉的笑容。 “弟妹回来了,我今晚特意给你打下手来了。” 秦姝仿佛什么都不知道,態度也如以往一样热络。 “不用,都是些家常菜,我一个人就能搞定。” 谢澜之走上前,从热情的士兵手中接过竹篓,淡声道:“辛苦了。” 对方笑容灿烂地说:“嫂子才辛苦。” 谢澜之微微頷首,偏头对秦姝说:“供销社没有肉了,我买了点现成的菜,拌猪耳朵,酱牛肉,还有炸生米。” 听到供销社没有肉了。 秦姝脸上立刻就露出失望的表情。 谢澜之话音一转,又道:“我回来时去了趟食堂,从那边匀出几斤肉,肉有点肥。” 秦姝一听这话,眼神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你说话怎么还大喘气。” 谢澜之笑了笑没说话,把装有鱼虾的竹篓送进厨房。 天色渐黑。 秦姝把一道道香气扑鼻的炒菜,端到客厅饭桌上。 因为来吃饭的人比较多,客房的桌子被搬出来拼在一起。 十多个寸头,坐姿端正的大小伙子,拘谨地坐在饭桌前。 场面那叫一个养眼,还安全感十足。 秦姝扫向桌上的散酒,別有深意地瞥了眼赵永强。 她出声提醒:“赵副团,你现在可是滴酒都不能沾。” 赵永强心虚地摸了摸鼻尖,把眼前倒满酒的酒杯,推给坐在身边的人。 他訕笑道:“不沾不沾,我也就闻闻味儿。” 秦姝对拘谨的眾人说:“还有几道菜,马上就好,你们该吃吃该喝喝。” “嫂子,我去帮你端菜!” 阿木提站起来,跟秦姝一起进了厨房。 厨房內。 谢澜之站在灶台前,白衬衣袖子挽起,露出小臂的肌肉线条,握著漏勺在炸小鱼小虾。 这般气度清冷,不食人间烟火气息的男人,与厨房格格不入。 秦姝走上前,接过谢澜之手中的漏勺,低声催促。 “赶紧出去吧,你不出去,他们压根就不动筷子。” “嗯——”谢澜之闷声应了。 他端起案板上的西红柿炒鸡蛋,刚转身,就跟阿木提迎面相对。 阿木提伸出手:“澜哥,给我吧!” 谢澜之把盘子递给他,转身在橱柜拿了几个空碗走。 没过多久,客厅就传来起鬨声。 “谢团长,你如今都痊癒了,这酒可没有理由推辞。” “要知道,当初您被炸得都没人样了,我们以为你挺不过去了,背地里偷偷哭了好几次。” “嫂子把您从鬼门关拉回来,在营地早就传遍了,谢团您好福气啊!” “这叫什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谢团的福气还在后面呢,我们一起敬谢团长一杯……” 秦姝听著外面人的起鬨声,擦了擦侧额的汗跡,红唇挽起笑意弧度。 能把谢澜之给救回来。 她內心也有说不出的隱秘成就感。 要知道,前世的高门谢家,隨著谢澜之的死,彻底陨落了。 谢澜之死后没多久,谢父也因重病撒手人寰。 唯一的儿子死了,丈夫也因病去世,谢夫人在京市消失了。 据说她是去了香江,再不曾踏入京市这个伤心地。 秦姝隱约听闻,谢夫人的家世不简单,具体如何不清楚。 意识到公公身体不太好,秦姝想著有时间,亲自给老人家把把脉。 她刚把炸好的小鱼小虾盛出来,就听到外面有人喊。 “嫂子,菜够吃了,別再做了!” “嫂子也出来一起吃,就差你了!” 秦姝眉梢微挑,扬高声喊道:“来了!” 她把砂锅里燉著的红烧肉倒出来,一手端著一个菜,笑盈盈地走到餐厅。 有人兴奋地喊道:“嫂子出来了!” 赵永强对距离厨房最近的人笑骂:“没点眼色,还不快接一接!” 两个年轻战士立马站起来:“嫂子给我吧——” 秦姝把菜递给他们,下意识去看坐在主位的谢澜之。 他可能是喝了点酒,温润如玉的脸有点泛红,对秦姝招了招手。 “阿姝,过来坐。” 声音清润,语速不疾不徐,温柔至极。 秦姝走到谢澜之身边坐下,立马有人来敬酒。 “嫂子,你的厨艺太绝了,我敬你一杯!” 秦姝立马摆手:“我不太会喝酒。” 她没忘记上次喝酒,跟谢澜之擦枪走火的尷尬。 这样的事,她可不想再发生了。 阿木提拎起酒杯,跟敬酒的战士碰了碰。 “吃都堵不住你小子的嘴,来,我跟你喝!” 那人喝完酒,羞涩地说:“嫂子做的饭实在是太香了,我媳妇要是有这手艺,我做梦都能笑醒。” 阿木提笑道:“好吃你就多吃点,这样的机会可不多……” 秦姝面前送来一双筷子,谢澜之凑近她耳边,低声说:“不用理会他们。” 说话间,他在秦姝面前放了两个空碗,“想吃什么我给你夹。” “嗯——”秦姝接过筷子。 接下来,她安心享受谢澜之的投餵。 她今晚做的菜不少,醋鱼,乾锅鲤鱼,炸小鱼小虾,红烧肉,红烧土豆,黑松露炒鸡蛋,蘑菇炒青菜,拍黄瓜。 还有挑出来个头大的虾,凑了一盘炸凤尾虾,跟现成的两瓶罐头,倒进大海碗里。 以及谢澜之买的酱牛肉,猪耳朵,生米。 一桌子的菜非常丰盛,秦姝一样吃点就饱了。 十多个男人凑在一起喝酒,嘴上偶尔没个把门的。 秦姝已经好几次,听到他们不经意说出荤段子。 知道自己在,他们都放不开,秦姝倾身靠近神態放鬆的谢澜之。 她在男人耳边,低声说:“我吃饱了,先回房了,你们慢慢吃。” 谢澜之平日清冷的眼眸,染了些许微醺光芒,眼尾泛起一抹薄红。 “好,再闹腾会,他们也差不多了。” 他的声音也被酒意浸染,带著些微的低沉与沙哑。 “没事,机会难得,你们好好喝。”秦姝站起身,悄悄离开座位。 她推开臥室房门时,听到身后传来哈哈大笑声。 赵永强单腿踩在凳子上,正在讲谢澜之的黑歷史:“你们是不知道,我跟谢团第一次任务时,遇到个走土料的泼辣女人。 那姑娘指著谢团的鼻子说,要把人带回去做第四个,还是第五个丈夫来著,当时我们为了任务,差点就牺牲了谢团的美色……” “哈哈哈哈……” “赵哥,你这就不地道了,好歹也犹豫一下。” “咱们营地的玉面阎王,那女人也敢惦记,怕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秦姝回头去看闹作一团的眾人,一眼就看到气质独特,笑容最好看的谢澜之。 他眉眼舒展开,无奈地摇著头,脸上掛著散漫不羈的开朗笑容。 那是深入眼底,发自內心的笑。 也是秦姝不曾看到过的,谢澜之最为真实的一面。 仅一眼,她就明白了,谢澜之对她心有防备。 秦姝眉梢微扬,眼底漾起淡淡的笑意,根本就不在乎这一发现。 因为她对谢澜之,也从未敞开心扉过。 他们只是表面看似亲密的夫妻,实则不了解彼此的陌生人。 臥室房门,被悄悄关上。 客厅的热闹喧譁,被紧闭的门隔绝。 过了许久,外面的吵闹声,才渐渐消停下来。 秦姝在睡梦中,感觉床有点摇晃,仿佛是发生了地震。 她猛地睁开双眼,发现被人像是抱孩子一样,紧紧搂在怀中。 罪魁祸首,正是谢澜之这个醉鬼。 男人冷白肤色染了酡红,酒意入眸瀲灩迷离,褪去几分清冷,显得格外温顺无害。 他迷离眼神紧紧凝著秦姝,薄唇翕动,说的话攻击性十足。 “阿姝,想要你。” 空气中瀰漫著,被酒气交织出的曖昧氛围。 话音刚落,呼吸急促的谢澜之,把头埋在秦姝的脖颈。 他烫人的唇,一寸寸丈量,纤细脖子上的敏感肌肤。 狂风暴雨般的吻,让秦姝措手不及,失去了最佳抗拒机会。 太霸道了! 她快要窒息,无法呼吸了! 第69章 被公主抱的阿姝,撒了个娇 睡意跑光的秦姝,把手从被子里拿出来。 准备来个,伺机而动的反击。 谢澜之倏然停下来,抬起头凑近秦姝的耳边。 他轻声说:“你身上好香,抹了什么?” 秦姝对上男人迷离的眸子,嗅到一股清冽,夹杂著酒气的混合气息。 她充满探究的眼神,盯著男人的表情变化。 一时间无法分辨,他是真醉了,还是借著酒意想欺负她。 谢澜之注视著秦姝的唇,一步步逼近…… 醇烈的酒味夹杂著冷感气息,洒落在秦姝的脸上。 高挺的鼻樑,抵在她小巧的鼻尖上。 眼看就要亲到一起了。 秦姝眼眸微眯,红唇开闔,反讥道:“可你身上好臭!” 她抬起手,用力敲在谢澜之身上的麻穴。 谢澜之因为吃痛,鬆开手中紧箍的腰肢。 他似乎是捨不得秦姝,刚鬆开的手又去抓人,指尖已经触碰到衣角。 出手迅速,目標明確,完全不像是喝醉的人。 秦姝没有发觉,见人又要缠上来,迫不得已反击了。 她使出前世专门找人学过的军体术,把无论是身材还是力量,远超於她的男人制服。 经过四十年不断完善的军体术,直接一招制敌。 秦姝稳稳的贏了。 她拍了拍谢澜之的脑袋,气喘吁吁地哼笑。 “小样,喝多了还敢招惹我,收拾你轻而易举。” 秦姝得意又傲娇的劲儿,完全褪去在人前的娇软乖巧。 见谢澜之不挣扎了,她把人推开下地。 秦姝整理好衣服,斜睨著瘫在床上的男人,清凌凌的黑眸没有丝毫温度。 等了半天,都没有听到谢澜之的动静。 秦姝怕出事,赤著脚走上前。 她轻声喊:“谢澜之?” “……嗯?” 过了好久,男人迷迷糊糊地,发出浓重的鼻音。 秦姝知道他这是喝太多,醉得几近不省人事。 臥室內,响起幽幽的嘆息声。 秦姝认命地坐到床边,把手伸向谢澜之的衬衣领口。 她一边动作熟练地解扣子,一边不爽地抱怨。 “喝了酒就化身色狼,我要是手无缚鸡之力,还真逃不出你的魔爪。” “就该让你滴酒不沾,再欺负我,一针放倒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 秦姝的吐槽抱怨,声音越来越小。 她没看到谢澜之搭在床边,半只手臂悬空的手,轻颤了一下。 秦姝的全部心神,都被压在谢澜之身下的,那条镀银的链子吸引。 她的金龙罗盘,睡前还戴的好好的,怎么跑到这来了。 秦姝捏著链子一角,用力往外拽。 纹丝不动。 谢澜之压的太沉了。 秦姝把略沉重的大长腿,推到一旁瘫著,单膝抵在床沿,侧身去查看情况。 她的距离很近。 近的让人心生误会。 被扒拉半天的谢澜之,薄红眼皮轻颤,缓缓掀起一条缝。 他目光微垂,映入眼中的情景,让他呼吸一重。 快速不规则的心跳如擂鼓,就要藏不住了。 等秦姝发现不对劲时,猛地抬起头。 见谢澜之依旧双目紧闭,她缓缓吐了口气。 秦姝推了一把男人的腰侧,拽出金龙罗盘,转身离开。 急匆匆的脚步声远去。 过了许久,谢澜之睁开布满红血丝的黑眸,沉沉地睨向紧闭的房门。 身心发生的不可控变幻,也缓缓平復下来。 谢澜之回想秦姝刚刚的擒拿术,抬起两只手,生疏又精准地模仿起来。 客厅內传来,收拾碗筷的动静。 臥室內的谢澜之,还在復刻秦姝的擒拿术,动作越来越熟练,也隱隱感到熟悉。 他双眼绽放出一抹光彩,本就泛红的脸庞,神色越来越激动。 看似简单的擒拿技巧。 只要快准狠,就能轻鬆一招制敌。 谢澜之歷经过大小无数次战斗,短时间內,也找不到完美的破解方法。 他根据秦姝的熟练程度与手法,不难分辨出,这仅是其中一招。 如果能套出全部招式,再传授给下面的士兵,绝对会如虎添翼。 谢澜之身体涌升的慾念,被內心的隱秘激动压下去。 秦姝身上的谜团又多了一个。 每挖掘出她的一个秘密,都让人受用不尽。 谢澜之呼吸变得不稳,听著客厅內的声响,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 不著急。 他们来日方长。 早晚有一天,会挖出秦姝身上的所有秘密。 酒意上头,又歷经一番精心试探的谢澜之,缓缓闔上眸。 在他呼吸低沉均匀时,秦姝推开了臥室房门…… * 翌日。 被生物钟硬控的谢澜之,睁开清醒理智的眼眸,躺在他身侧的秦姝不见踪影。 他撑著肌肉紧绷的手臂坐起来,姿態鬆弛懒散地倚在床头。 身上的蚕丝被滑落到腰腹,露出布满深浅不一的大小伤疤。 谢澜之掀开被子,发现浑身上下,仅一条布料少得可怜的短裤。 昨晚的记忆如一帧帧电影画面,全部涌入他脑海中。 昨晚秦姝回房后,发生的一切,他都一无所知。 谢澜之脸色微变,摸了摸床另一侧。 凉的。 明显没有人睡过。 谢澜之的大长腿跨下床,穿戴整齐后,推开房门去找秦姝。 客厅被收拾得乾乾净净,不见昨晚的狼藉,一尘不染。 房门插销,在里面被插著。 可见秦姝並没有离开家,她还在房间里。 谢澜之眸色微沉,脚步一转,往客房的方向走去。 客房內。 秦姝躺在床上,睡得脸颊红扑扑的,侧脸露出愜意香甜,呼吸绵长。 房门被推开的动静很轻,並未惊动沉睡的人。 谢澜之站在门口,看到盖著薄被的秦姝,脸色覆上一层冰霜寒意。 他迈著沉重步伐走到床边。 看到秦姝眼底的淡淡青色,谢澜之脸上的不悦,瞬间消影无踪。 他盯著莹润饱满唇瓣微张的秦姝,看了好半天都没有出声。 谢澜之弯身,单手穿过秦姝的腿膝,另一只手落在她单薄的后肩,把人轻鬆抱起来。 睡梦中的秦姝,双眉微蹙,一副要醒来的样子。 在嗅到一股熟悉的冷冽气息后,她在谢澜之的怀里找了个舒服姿势。 然后,就一动不动了。 谢澜之凝著她恬静安心的睡顏,心底软得一塌糊涂。 他抱著人来到隔壁臥室,轻轻放到床上,把还带有余温的蚕丝被盖在秦姝身上。 “唔——” 回到熟悉的床,盖著舒服的蚕丝被,秦姝红唇间吐露出轻哼,像是在撒娇。 熟悉的环境促使著她,去寻找人形抱枕。 刚坐到床边的谢澜之,精瘦薄肌公狗腰,被秦姝白嫩似藕的双臂搂住了。 谢澜之不再像初次那般惊慌失措。 他盯著秦姝搂在腰上的手臂,用指腹轻轻摩挲了几下。 皮肤温润弹滑。 仿佛剥了壳的鸡蛋白皙细腻。 谢澜之几乎能想像到,秦姝全身的皮肤手感该有多好。 上次在秦姝酒醉后,他做的最过分的事……也是隔著衣服。 在没有得到秦姝的点头同意,他不可能做出更过分的事。 早已恢復正常的谢澜之,有著男人的天性与需求。 每天面对如妖精一般,娇媚勾人的秦姝。 他恨不得立刻把人给办了。 无论是隱藏秘密的秦姝,还是温顺乖巧,以及发脾气的她。 都散发出独特魅力,彰显出万种刚柔並济的风情。 秦姝身上有让男人上癮、疯狂的资本。 假以时日。 谢澜之自认也不能免俗。 拥有外貌加持,美丽动人的秦姝,她身上的诸多优点和本事,也是让他越来越好奇了。 秦姝昨晚出手制服他的格斗术,谢澜之想起为什么会感到熟悉了。 他20岁的那年,以普通士兵的身份,曾去德、美、苏联进修。 秦姝使出的擒拿格斗,有那些人训练时的影子。 谢澜之轻抚秦姝的脸颊,低沉暗哑声音低不可闻。 “阿姝,你究竟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第70章 体力耗尽的阿姝,被谢团公主抱 秦姝临近中午,才缓缓睁开惺忪眼眸。 入眼的熟悉房间,让她浑身一激灵,猛地坐起来。 不是! 她昨晚明明在客房睡的。 怎么一觉醒来,又回到臥室了。 “澜哥,把你旁边的那筐瓦片递给我!” 秦姝听到阿木提的声音,倾身掀开窗帘一角。 外面天色阴沉,不见一点日光,谢澜之跟阿木提赤著膀子,站在小院里。 两人身边一堆用乾草搅拌的泥土,还有几筐装著红瓦片的背篓。 谢澜之用搭在脖颈上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 他弓起肌肉线条完美的背部,把一筐瓦片递给阿木提。 阿木提直接拎起来,踩著梯子就上了房。 看到这里,秦姝手脚麻利地穿上衣服,衝出了房间。 “你们这是干什么吗?” 谢澜之好整以暇地抬眸,黑眸直视著秦姝。 “修房子。” 言简意賅的几个字,带著说不出的深意。 秦姝没领会到,错愕地扫视著乱糟糟的小院。 爬到屋顶的阿木提,探了探头,笑著说:“嫂子,我之前住的房间漏雨,今天正好有空,就跟澜哥修一下。” 秦姝一颗心都凉了半截,幽幽地问:“那客房还能睡吗?” 她的分房睡大计,可千万別夭折了。 阿木提爽朗一笑:“不能睡了,屋里一股味儿不说,要是赶上下雨,更是潮的没法待。” 秦姝听后,整颗心都凉了。 她昨晚才睡进客房,今天就修房子。 要说两人不是故意的,秦姝一百个不信! 许是她的表情太难看,谢澜之低咳一声,温声解释:“最近天气不好,可能会下场大雨,现在不修到时候我们住的房间也会遭殃。” 秦姝勾魂夺魄的媚眼,斜睨著他,阴阳怪气地说:“这雨早不下晚不下,偏赶到这时候,还真是巧了。” 再怎么解释,也无法遮掩男人是故意的。 她就不信,过几天还真能下雨。 谢澜之心虚地移开视线,倏然提起药厂批文的事。 “我今早去找了敏姨,说了药厂批文的事,她说今天就能出结果。” “这么快?” 秦姝立刻转移了注意力,快步走到谢澜之的面前。 她忽视扑面而来的浓厚雄性荷尔蒙气息,双眼亮晶晶地盯著男人。 正在用铁锹搅弄泥土的谢澜之,隨著她的靠近,不自觉地绷紧身上的肌肉。 他嗓音清朗道:“製药厂的科长亲自审查,结果出来后,如果流程上没问题,最迟明天就能拿到批號。” 秦姝的心跳漏了半拍,娇媚绝艷的脸上,笑容掩都掩不住。 “那可真是太好了!” 谢澜之一出手,事情进展如此迅猛。 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人逢喜事精神爽,秦姝因为睡不了客房的阴霾,也一扫而空。 在她沉浸在喜悦中时,谢澜之对站在屋顶边缘的阿木提,递了个眼色。 阿木提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看著站在下面的秦姝。 他语气故作兴奋地问:“嫂子,听说昨天昂拓的手下被抓到,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说到这件事,秦姝又想起那个,隱隱有些面熟的街溜子然哥。 她没什么兴致地敷衍道:“那人被一伙人盯上,我也是刚巧路过,顺手扎了他几针。” 可不止是扎了几针那么简单。 否则陶然他们,不会在提到秦姝动手时,脸色变得惨白惊悚。 阿木提的主要目的也不是这个,閒话家常般地说:“我怎么看那几个小孩,在提到嫂子的时候,都是佩服的五体投地的样子。” 秦姝没忍住笑了。 然哥那帮人哪里是在佩服她。 分明是被嚇的,怕她手上的针扎在他们身上。 阿木提见秦姝不说话,担忧地说:“嫂子,你一个女同志在外面很不安全,不如让澜哥教你几招防身?” 谢澜之听到这里,肌肉紧实的胸膛,微微前倾。 起伏不大,也不易察觉。 秦姝侧眸去看谢澜之,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说的正是他。 就这身高腿长的身材,秦姝敬谢不敏。 她怕防身术没学几招,就被男人把胳膊腿给折断了。 阿木提看出她脸上的惧意,怂恿道:“澜哥是整个营地身手最好的,嫂子学几招没坏处。” 谢澜之夜放下手中的活,走到秦姝身边,神情温和地开口。 “我会教你一些简单易学的招式,一学就会。” 秦姝何等聪慧,看著两人一唱一和,立马察觉出有古怪。 她挽起衣袖,抬头仰视著谢澜之,似笑非笑地说:“行啊,那就辛苦谢团长当我一天的老师了。” 本身就有点功夫底子的秦姝,很快跟谢澜之玩起了拳绣腿。 两人一开始都没有动真格的。 直到谢澜之的手不经意,抓了一把秦姝因为太过匆忙,忘记穿小衣的心口。 这可把秦姝给惹恼了。 她那双能勾人神魂的如丝媚眼,羞恼地瞪著谢澜之。 这男人绝对是故意的! 谢澜之刚刚就是奔著她那去的。 秦姝立刻放开了手脚,攻击男人的招式,变得刁钻狠辣,招招必杀技。 谢澜之矜冷斯文的脸庞,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 他从一开始被逼得节节后退,到后面以体型与力量,占据绝对的优势反击。 站在屋顶的阿木提,眼睛更是不眨一下,紧紧盯著两人对打的招式。 他是越看越心惊,帅气面孔露出肃穆,眼神怀疑地盯著秦姝。 秦姝的招式可不是什么架子,都是一击必杀的招式,专挑致命穴位下手。 这种高强度软硬兼施的攻击,招招非死即残,杀伤力也很大。 如果不是谢澜之占据体型优势,真被秦姝攻击到,后果不堪设想。 秦姝早已从一开始的恼羞成怒,到后来放慢招式,跟谢澜之你来我往的缠斗。 她把前世学的军体格斗术,以绝对標准的姿势,从头到尾演示一遍。 毕竟是经过四十多年改进,融合华夏古武与世界所有传统术法,蜕变而成的全新格斗。 谢澜之因为一边学习一边应对,数次被逼得毫无反击之力。 时间缓缓流逝。 院落里一高一矮,一强一弱的两道身影,你来我往地试探打斗。 偶尔有身体上的亲密碰触,谁也不曾放在心上。 最严重的一次,谢澜之把秦姝摁在地上,手掌落在她的耻骨上。 这么让人难以接受的位置,秦姝都没有翻脸。 两个人都沉浸在格斗术比试中,直到秦姝耗尽体力。 她脚下一个不稳,双膝朝地上跪下去。 谢澜之眸底瞳孔骤缩,眼疾手快地托著秦姝的胳膊,把人揽入怀中。 “还好吗?” 气息不稳的嗓音,呼出的热气,喷洒在秦姝的额头上。 “不来了不来了……” 秦姝急促喘气,后怕地摆了摆手。 “我醒来还没吃饭,再打下去就要晕了。” 谢澜之一听这话,把人拦腰轻鬆抱起来,迈著沉稳急促步伐往屋內走去。 香汗淋漓的秦姝,浑身软绵绵的,倚在男人赤裸的胸膛上。 一套军体格斗术打下来,她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头髮被汗水濡湿,顺著额角往下淌,鼻尖都冒出晶莹汗珠。 秦姝娇媚嗓音,弱弱地说:“谢澜之,我好饿。” 午饭是做不成了,可她也不能饿著肚子。 “知道了,中午我来做饭。” 谢澜之把秦姝抱回臥室,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 他起身去柜子里翻找,拿出装在铁盒里的饼乾,又冲了一杯麦乳精。 “你先吃点东西,我去下碗麵条。” 秦姝喝了一口甜而不腻的麦乳精,伸手在铁盒拿出一块饼乾。 她看著谢澜之离去的背影,扬高声说:“我要臥鸡蛋的麵条!两个鸡蛋!” 体力消耗过大的秦姝,此时此刻,饿得感觉能吞下一头牛。 “知道了。” 谢澜之的口吻依旧冷淡,仔细去听,能听到一丝急切。 倚在床头的秦姝,勾人的桃眸弯起,脸上露出狡黠的灿烂笑容。 她不傻了。 能看出谢澜之跟阿木提的试探。 两人你一言我一眼,哄她学什么防身术。 实则是想要从她这里获取,经过改良的整套格斗术。 秦姝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能让祖国妈妈更加强大,她何乐不为。 要知道强大的士兵,永远是震慑敌人,最简单且粗暴的方式。 厨房。 谢澜之刚坐上锅烧水,阿木提表情肃穆地走进来。 他压低声,语气迟疑地问:“澜哥,嫂子这身功夫我从未见过,要不要查一查?” 第71章 我相信我的妻子,不告我有她的理由 谢澜之盖上锅盖,姿势放鬆地倚在墙上,双手交叉抱臂,凉薄的唇浅勾。 他对阿木提说:“谢家早就把秦家人,都查得一清二楚了。” 要是有问题,早就查出来有所准备了。 换亲导致秦姝的到来,从而引发的一系列事,让谢澜之內心深处隱隱庆幸,还好是秦姝来了。 不然,他这辈子想站起来都困难,还会永远的离开部队。 这份救命之恩,谢澜之铭记在心。 阿木提紧紧皱著眉,语气略显不安地说:“可嫂子太古怪了。” 古怪的就差脑门上写著——我有问题,快来查我! 谢澜之心道,能不古怪么! 秦姝的医术逆天,把濒死的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连他被宣判与拐杖为伴的腿,短短一个月时间就恢復如初。 秦姝懂得也非常多,国外引进的西药有副作用,没上过中学却会英语。 能识別窃取情报的高端精密仪器,还会中西结合的格斗擒拿术。 这一桩桩,一件件事。 都暴露了,秦姝身上藏有很多秘密。 谢澜之语气淡淡地说:“不著急,她就是只狡猾的小狐狸,早晚会露出尾巴的。” 他回想刚刚跟秦姝的打斗试探过程,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后来的秦姝褪去狠辣攻击,分明是有意对他演示完整的格斗术。 如果真是这样,事情就变得有意思了。 秦姝不遮掩身上的问题,似乎有底气秘密暴露后,也不会有人拿她怎样。 阿木走上前一步,压低声问谢澜之。 “澜哥,嫂子如果身份有问题,你准备怎么办?” 这年头被抓住的有问题分子,无一不下场悽惨悲凉。 进监狱吃窝窝头,都是运气好的。 谢澜之的冷峻脸庞,露出一抹略显玩味的笑容。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如果真的有问题,自有国家出手。” 阿木提面露惊色,不敢置信地问:“你要把嫂子交出去?” 他可是知道,谢老爷子对秦家的这个儿媳有多重视。 老爷子要是知道了,心理上怕是无法接受。 谢澜之眸底沁出淡淡的笑意:“想什么呢,阿姝是我妻子,以后的归宿是跟我回京,而且我相信阿姝,她不告诉我一定有她的理由。” 阿木提又把话题拉回正题上,“澜哥,嫂子练的那套擒拿术,融合了大量的华夏武术,以及少量的西方流派技巧,这种混合型的反关节制敌格斗术,从根本上来说,还是我们祖辈留下来的东西。” “因为添加了新元素,招式凶猛,杀伤力强大,一旦全力出击,对手非死即残。” “並且我非常確定,德、美、苏联没有这种军体格斗术。” 锅里的水开了。 谢澜之从碗柜里拿出两个鸡蛋,在桌子上磕了一下,打入水中。 他矜冷嗓音沉声问:“那些招式你都记下来了吗?” 阿木提挺起胸膛,自信道:“都记在我脑子里。” 谢澜之瞥了他一眼,薄唇里下达了命令:“你准备一下回京市一趟,给我爸演示一遍,就说我准备把这套格斗术在963部队普及。” 他之前的想法是,把这套格斗术传授给龙霆的特种兵。 后来一想,963部队的边境士兵,很多时候面对的是穷凶极恶之人,更应该加强自身实力。 “不行!”阿木提下意识反驳:“首长让我寸步不离保护你。” 上次,谢澜之跟昂拓的势力对战,他被留在营地。 这件事让阿木提不安了好几天。 现在把他支到京市,这是要捨弃他的节奏啊。 谢澜之忙著煮荷包蛋,確定蛋成型了,扭过头,眼神略显凌厉地凝著阿木提。 “別人我不放心,这件事只能你亲自去。” 能应用到实战的擒拿格斗术看似普通,实则是搏杀术,是真正的杀人技。 既是杀人技,就需要慎重对待,需要得到上面的同意。 阿木提知道这件事,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挺直腰板,沉声保证:“我会儘快赶回来。” 他与其他战士的身份不同,先是谢澜之的警员,才是963部队的士兵。 谢澜之拍了拍阿木提的肩膀,温声说:“顺便帮我看看爸妈,让他们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我会的。”阿木提脸上又露出笑容,问:“要不要带点这边的土特產回去?” 谢澜之嗯了一声:“我会准备的,你先出去。” 阿木提盯著锅里烧沸的水,咽了咽口水:“澜哥,我饿了。” 他想留下来吃饭的意图,非常明显。 谢澜之眯著眼眸,上下打量著阿木提,声音低沉近乎森冷。 “这是给阿姝做的面,给你吃还不够塞牙缝的!” 阿木提嬉皮笑脸地说:“那多下点面唄。” “面多了,味道就不好吃了。” 谢澜之搅了搅锅里的麵条,重新盖上锅盖,去调配辅料。 阿木提见没他的份,撇了撇嘴,满脸失落地走了。 他之前有幸吃过澜哥做的清汤麵。 味道那叫一个绝。 清汤寡水的面,吃著比肉还香。 没过多久,谢澜之端著臥了两个荷包蛋的清汤麵,推开了臥室的门。 秦姝正倚在床头,在本上描描画画,不知道在做什么。 谢澜之把麵条放到桌上,筷子递给秦姝。 “刚出锅的,趁热吃几口。” 他眼底藏著期待与紧张,说话的语气很平稳。 秦姝嗅到淡淡的香味,头也不抬道:“等会,我马上就好。” 她手中的笔明显快了不少,巴掌大的脸庞紧绷,衬得綺丽容顏愈发美艷清冷。 忽然,铅笔断了。 秦姝的双眉紧紧地拧在一起。 谢澜之从抽屉拿出抵別人半个月工资的钢笔。 他把笔送到秦姝的面前,“用这支笔试试。” “现在不行,画错了不能修改。” 秦姝扣上手中的本,拿起一旁的铅笔刀,动作熟练地操作起来。 谢澜之看到她的指腹都红了,眸底流露出一抹怜惜。 秦姝很快重新拿起本写写画画,没多久又翻了一页,继续在空白页上勾画。 在她翻页的时候,谢澜之捕捉到一些阴影,像是人体素描。 此时的他,还没意识到,秦姝將给他带来什么惊喜。 过了好半晌,秦姝抬起头,露出笑盈盈的美眸。 “大功告成!” 她从谢澜之的手上拿走钢笔,翻到本子的第一页。 握笔的小手一挥,在第一页空白处,行云流水般地落下几个大字。 ——格斗术详细解析。 秦姝写完后,连笔带本子一起放到谢澜之的手上。 她端起桌上的那碗,刚好入口的麵条,大口地吃起来。 “唔——好香啊!” 刚吃第一口,秦姝双眼就绽放出璀璨亮光。 看似普通的一碗清汤麵,吃起来的味道竟如此诱人。 谢澜之翻阅手上的本子,看到画著人体解析图,与文字详细註解的內容。 一向情绪內敛的他,下頜线紧绷,情绪激动的无法自控,周身散发出不容忽视的气场。 谢澜之猛地抬起头,看似深情实则薄情的眸子,紧紧地盯著秦姝。 他眼神沉压压的,像是打量又像是揣度。 “你確定要把它给我?” 秦姝行事是真的隨心所欲,连遮掩都懒得做了。 再这么搞下去,谢家老宅要提早迎接它的新主人入住了。 秦姝迎上谢澜之映著幽光的眼瞳,唇角微微勾起。 她风轻云淡地说:“我看你感兴趣的样子,閒来无事就画下来了。” 閒来无事? 谢澜之垂眸,盯著秦姝端著碗,微微发颤的手。 这话的可信度为零。 秦姝跟他武力相搏一个多小时,早已耗尽体力。 在他煮麵的功夫,把整套格斗术画下来,还写下了详解,分明是有意为之。 谢澜之眼底的情绪复杂又汹涌,试探地问:“这套格斗术是谁教你的?” 第72章 被催生孩子,感情是做出来的 儘管知道,秦姝回答的可能性很小。 他还是想要亲口问一问,万一有所收穫呢。 秦姝打著哈哈,敷衍道:“可能我天生就是习武奇才,一不小心做了场梦就会了。” 一朝重回四十年前,说是大梦一场也不为过。 秦姝眉开眼笑的样子,丝毫没有因为隨口胡言乱语,而感到任何心虚。 仿佛,她真的只是做梦梦到的。 谢澜之要是信她,才怪了。 知道秦姝不会说实话,他也不再追问,抬手摸了摸秦姝的头髮。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好半天都没有说出半个字。 谢澜之轻嘆一声,倾身靠近秦姝,在她额头落下温柔一吻。 蜻蜓点水,一触即离的吻。 “我有点事出去一趟,你吃完把碗放到桌上,等我回来收拾。” 突然被亲了一下的秦姝,用拿筷子的手,手背蹭了蹭被吻得发烫的地方。 这算什么? 奖励吗?未免也太吝嗇了! 谢澜之忽然站起来,又揉了一把秦姝的发顶,还轻轻拍了拍。 他转身离去,脚步急匆匆的。 秦姝被拍得一愣一愣的。 搞什么! 把她当成小孩子吗? 谢澜之一离开,秦姝立马把碗放到桌上,揉了揉又酸又疼的手腕。 她一副齜牙咧嘴的模样,嘴上吐槽道:“痛死我了!” * 傍晚的时候。 秦姝在客厅捣药,给赵永强弄最后一个疗程的药丸,製作过程比较繁琐。 “澜之,在家没?” 门外传来吕敏的询问声。 秦姝猜测她的来意,站起来,脚步加快地衝到门口。 “吕院长,澜之他不在,有事吗?” 穿著草绿色军便装的吕敏,见到是秦姝,脸上露出和蔼的笑。 “你在家也一样,这是製药厂那边的批文。” 她把手中的几张批文条子,隨手递到秦姝面前。 秦姝拍了拍手上的药渣,双手接过来,惊喜道:“这么快就拿到了?” 批文条上清楚写著同意两个大字,上面还有药厂领导的亲笔签名跟印章。 吕敏说:“说来也是药厂那边的问题,有个职工收了钱,把御佰草药铺的批文条给按下去了。 製药厂的科长知道后,亲自处理这事,说什么也要给个说法,走了一遍流程,就直接开了批文条。” 她语气轻鬆得好似,这不过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要知道范耀宗前世,用了五年的时间,才让灵心宫宝丸得以量產。 秦姝捏著手上的批文,脸上露出嫵媚动人的灿烂笑容。 “谢谢吕院长,您可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能帮到你们就好。” 秦姝让开身体,把人往屋里迎,“別在外面站著,进屋喝杯水。” 吕敏笑著拒绝:“我刚从药厂带回来一批药,还得盯著入库,就不进去了。” 秦姝面露遗憾,歉意道:“麻烦您跑这一趟,耽误您的时间了。” 吕敏佯装不高兴地说:“瞧你这话说的,见外了不是。我跟老骆无儿无女,把澜之当亲儿子来对待,你就是我们的儿媳妇,以后说话办事不用这么客气。” 秦姝红了脸,表情娇羞,微微低垂著头。 亲婆婆还没见过,这就认干婆婆了。 吕敏见秦姝表情害羞,不再打趣她,忽然提起一件事。 “我在城里看到澜之跟阿木提,两人开车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秦姝对此不关心,笑著说:“他没跟我说,只说是有事要办。” 吕敏不认同道:“这两天不训练,他也不知道陪陪你,回头我得说说他。” 秦姝一听这话,慌了神,连忙摆手,语速急促地说。 “不用,不用!他有职责在身,我不能拖他后腿。” 她可不想跟谢澜之相处,满身的狼皮子味儿,太危险了! 她隨时都有被吃掉的风险。 吕敏身为过来人,察觉出来问题,微眯著眼打量秦姝。 她语出惊人地问:“你跟澜之该不会还没行房吧?” 秦姝一看就还是朵含苞待放的。 谢澜之都已经痊癒了,两人还没好上,这事明显不对。 吕敏也不著急回去盯著药入库了,走上前,拉著秦姝的手往屋內走去。 秦姝意识到接下来的事,对她非常不友好,满心的抗拒。 吕敏不给她脱身的机会,把人拉到屋里,表情严肃又担忧。 她压低声问:“澜之是不是不行,还做不了那事?” 什么不行? 又做不了什么事? 秦姝满脸懵逼,一脑门的问號。 吕敏误以为她治不好谢澜之,拍了拍大腿,满脸的心痛与自责。 “澜之说你能治好他,生孩子的事也不用我们操心,合著都是骗人的!” 此话一出,秦姝瞬间明白了什么意思。 她见吕敏眼睛都要红了,连忙安抚道:“他身体没问题,我俩就是关係还不熟,没到那个地步。” 吕敏的脸色立刻就变了,表情不解地看著秦姝。 “都结婚快两个月了,同吃同住也有一个多月,怎么就不熟了?” 秦姝移开视线,心虚地摸了摸鼻尖,不好意思地说:“感情这事,它需要个水到渠成。” 然后,她再次听到年过半百的吕敏,口吐惊人之言。 “什么感情不感情的,还不都是做出来的!” “……”秦姝睁大双眼。 她被惊得眼眸微颤,驀地红了耳根。 吕敏被秦姝的惊讶表情,给逗笑了,继续她的骇人大胆言论。 “感情这事主要是靠做,一次不够,那就多来几次,只有身体熟悉了,感情才会更深厚……” 秦姝脸色腾地一下躥红,眼尾都泛起一抹艷丽的薄红风情。 她抬手捂著吕敏的嘴,娇羞道:“您快別说了!” 秦姝是歷经过21世纪的人,被四十年后的社会风气浸染,不至於听不了这些话。 可她前世至死,都是没开过荤的老姑娘。 根本无法理解这种,私密事都拿出来侃侃而谈的尷尬。 吕敏满眼都是打趣的笑意,拉下秦姝的手,接下来说话收敛不少。 “要我说,现在的年轻人就是认死理,你们听我的先行房,感情可以后期再培养。” “我跟老骆是包办婚姻,结婚之前没见过面,结婚当晚就成了事,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也好好的。” 秦姝尷尬的脚趾抠地,虚握著因为害羞,指尖都泛起淡粉的手。 她支支吾吾地说:“这事还得再缓缓。” 最好是缓个十年八年的。 等到90年代到来,她借著谢家的庇护,能在商界如鱼得水,再回前世巔峰的时候。 “这还需要缓什么?” 吕敏捏了捏秦姝柔软的小手,语重心长地说, “老谢家就澜之一个孩子,你当儿媳的要早点生个一儿半女。” 她的表情很焦急,极力劝说秦姝生孩子,仿佛她等著抱孙子。 实则是谢父身体不好,如果有生之年能当爷爷,也算是一件幸事。 但凡吕敏劝秦姝一定要生男孩,秦姝立刻就停止这个话题。 可一男半女,是无论男女都可以的意思,反倒让秦姝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这个年代不管贫富家庭,大多都重男轻女。 秦姝对孩子不牴触,可问题是…… 谢澜之他是绝嗣啊! 两人就算是睡了,也生不出来孩子! 吕敏看秦姝鬆动的表情,准备再加一把火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穿著帅气军装,宽肩窄腰的谢澜之,迈开长腿跨过门槛。 他顏色寡淡的薄唇微抿,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在说什么呢?这么还关上门了?” 慢条斯理的腔调,拖著散漫的尾音,莫名撩人。 秦姝浑身一僵,怀疑骨子里腹黑的谢澜之,听到她们的对话了。 第73章 来自谢团的诱惑,行走的荷尔蒙 吕敏看到谢澜之,脸上的笑意更加真切几分。 “澜之回来了,我们正在说你跟秦姝生孩子……” 秦姝听到生孩子,脸色微变,急声打断:“御佰草的批文下来了,吕院长亲自送过来的,你看!” 她把手中的批文,递给站在身前的男人。 秦姝想到吕敏劝她跟谢澜之行房,各种睡觉的理由,她就羞得满脸通红。 这话可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谢澜之是绝嗣没错,可他其他方面都很正常。 万一因为吕敏的一番话,再起了什么心思,秦姝哭都没地哭去。 谢澜之垂眸翻看手上的批文,唇角漾起淡淡弧度。 他对吕敏说:“辛苦敏姨了。” “这有什么辛苦的,倒是你跟阿姝早点生个孩子出来,甭管男女都行,也好让你爸高兴高兴。”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吕敏心知秦姝对这个话题感到不適,还是说了出来。 在她看来,两人就是年轻脸皮薄,该叮嘱的还是要叮嘱。 谢澜之饶有兴致地瞥向秦姝,拖著散漫腔调,低笑道:“我们会努力的。” 他在说努力二字时,如有实质的侵掠性眸子,直勾勾地盯著秦姝。 眼神极其危险,让人心跳猛地一滯。 秦姝怀疑要是吕敏没在场,男人会把她给嚼吧嚼吧吞了。 终於遇到个懂事的了,吕敏笑得眼角皱纹都折起来。 “这就对了,抓著年轻一定要多生几个。” 她满脸欣慰地去看秦姝,打量著她丰臀细腰,尽显婀娜的丰腴身段。 这般迷人眼的福泽之姿,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 吕敏走上前,拍了拍秦姝的臀,那手感让她都瞠目结舌。 这……这也太软了。 手感好到,仿佛在抓麵团。 “阿姝这孩子果然是个有福的,澜之也有福了,你们在一起三年抱俩不是问题!” 吕敏对秦姝满意的不得了,笑得合不拢嘴,声音难言喜悦之情。 被她突如其来抓了一把的秦姝。 人都要傻了! 一言不合就上手,在营地是有传染吗? 谢澜之有这毛病,吕敏一个女同志也如此不拘小节。 谢澜之通过秦姝的脸色,几乎能猜到她內心活动如何精彩。 他忍著笑意上前,揽著秦姝不堪一握的纤细柔软腰肢,把人跟吕敏拉开距离。 “敏姨,我来的时候,看到卫生院那边围著好多人。” 吕敏脸色一变:“瞧我!都忘了药物入库的事!” 她急匆匆地离开了,临走前还不忘叮嘱。 “你们俩努努力,別整天各忙各的。” 谢澜之挥手:“知道了,您路上慢点。” 吕敏走后,秦姝掰开横亘在腰上的手,盈盈美眸燃著一簇火苗,眼神斜睨著谢澜之。 “你都跟人瞎说什么了?自己身体什么情况不知道?还生孩子!石头缝里蹦出来?” 谢澜之早已接受,此生没有子嗣的憾事,神情散漫地扬眉。 他嗓音戏謔道:“努努力,说不定真有奇蹟发生。” 谢澜之眼神肆无忌惮地打量著秦姝,像是在掂量著,要从哪开始吃了。 秦姝不甘示弱,冷嘲热讽道:“想生孩子,那你就要换个老婆了。” 谢澜之这样的情况,除非跟易孕体质的女人在一起。 否则,他这辈子都註定没有孩子。 谢澜之脸上的笑意淡去,幽邃眼眸含著审视盯著秦姝。 他一个箭步上前,搂著秦姝娇小的身躯拉近眼前。 “换老婆是不可能的,只能辛苦你,陪我努努力了。” 压低的声音,贴著秦姝的耳边响起。 紧接著,她的臀被恶劣的男人,轻轻抓了一下。 秦姝猛地抬头,看著若无其事的谢澜之,声音哆嗦地问:“你刚刚做了什么?” 臭男人! 竟然在占她便宜! 谢澜之晒笑,坦然道:“只准敏姨碰,不许我碰?” 他理所应当的表情,义正言辞的语气,好似做了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秦姝声音不受控制地扬高,质问:“那能一样么!” “是不一样。”谢澜之挑眉,若有所思道,“我是你老公,可以隨便碰。” “你敢!” 秦姝立刻就急眼了。 她眼神又凶又媚地瞪著谢澜之,像是露出爪子的小猫。 见把人逗急眼了,谢澜之立刻收敛满身痞气,后退一步保持距离。 “敏姨担心我的身体问题,我说你能解决,你不要有心理负担,过几年他们就能接受了。” 秦姝透著一层胭脂红的脸庞,露出不认同的表情。 她声音冷冷道:“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主要是为了瞒住我爸妈。” 谢澜之转身倒了一杯水,嗓音淡淡的,听不出多少情绪。 在他微微仰头喝水的时候,性感凸起的喉结,清晰落入秦姝的眼中。 谢澜之的这个角度,像是故意摆给人看的,完美彰显出他身上的所有优点。 秦姝满目惊艷地扫视著,无论是身材还是脸,都极致完美的男人。 她被调戏的恼羞成怒,完全被另一种情绪取代。 穿著军装的谢澜之张力十足,仿佛行走的荷尔蒙,全身上下都散发出极致魅力。 连他握杯的修长手指,都有著致命吸引力。 秦姝不是痴,日日跟谢澜之相处,还是会时不时被他引诱到。 短暂的失神后,她猛地移开视线,在心底不齿刚刚的行为。 再这么长此以往的相处下去。 不需要谢澜之主动出击,秦姝就要顶不住了。 如同在沙漠中迷失许久的旅人,在快要渴死的时候,捡到一瓶甘甜的水,任谁都无法压抑內心的渴望。 秦姝整理好纷乱的情绪,眼神控制著不去看谢澜之。 她状似不经意地问:“听吕院长说你跟阿木提去城里了,怎么不见他人?” 谢澜之放下水杯,淡声道:“他回京市了,过几天回来。” 秦姝想到格斗术详细解析图,猜测阿木提的离开跟这件事有关。 那套格斗术,她因体力问题,发挥出来的杀伤力不足三分。 听说教她的退伍老兵说,这样的战术学到精髓,赤手空拳以一敌百不是问题。 就算是学个六七分,十几个人都无法近身。 秦姝由衷的希望,在前世学的格斗术,能得以重用,让更多人受益。 谢澜之不知何时走到秦姝的身后,低头在她耳边,咬字清晰地说。 “我准备把你画的那套格斗术在部队推行,需要我爸跟一些叔伯们的首肯。” 他深色眸子盯著秦姝的侧脸,把她某一瞬间露出的喜悦,尽收眼底。 两人的距离很近。 近到谢澜之能清楚听到,秦姝的心跳在加快。 秦姝一抬头就看到谢澜之的薄唇和滚动的喉结,她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有点好亲..... 第74章 醋王谢团长,大舅哥的醋都吃 秦姝极力抑制,柔声说:“我不懂这些,你看著安排就好。” 谢澜之淡笑一声,揉了揉秦姝的头髮,把她柔顺头髮故意揉乱。 在人炸毛前,他丟下一番话,转身走了。 “下午你家里人打来电话,那时候你在睡觉,我让人跟你家里说,你傍晚的时候回电话。” 横眉竖眼表情娇凶的秦姝,闻言立刻追了出去。 “你怎么不早点说!打电话来的是我爸还是我妈?” 谢澜之回道:“是大舅哥。” 他迈出的大长腿往通讯室走去,刻意放慢脚步,等身后慢跑的秦姝。 “我哥?” 秦姝急声问:“他在哪打的电话?” 谢澜之言简意賅地说:“镇上的派出所。” 秦姝追上人后,一边整理稍显凌乱的头髮,一边抱怨谢澜之太坏了。 他们並肩而行的一高一矮身影,被夕阳余暉笼罩著。 在周围的景物下,衬得最萌身高差,美好又温馨。通讯室。 秦姝刚把电话拨过去,那边就接了电话。 “是阿姝吗?” 声线温柔的男音,很能安抚人心。 听到大哥的熟悉声,秦姝脸上露出灿烂笑容:“是我,大哥找我有事?” 秦海睿隔著电话,语速不疾不徐,温柔地说:“村里重新找了会计,我被替换下来了。” 秦姝眸光一厉,立刻想到是村长贺老五搞的鬼。 贺老五在营地吃了那么大一个亏,秦招娣没救走,儿子还成了太监。 对方对她是有迁怒怨气的,在村里当会计的大哥,估计也是被她牵连了。 秦姝沉著脸问:“是不是贺老五做的?” 秦海睿嗯了一声,说了自己的想法,“新来的会计是贺老五的亲戚,其实我早就不想干了,眼看知青就要返城了,我猜政策也会跟著发生改变,想进城里厂子看看有没有机会。” 身为村子里唯一自学成材的大学生,秦海睿自认为想要找份工作不难。 秦姝眸光微动,心下有了主意,对著电话说:“你来吧,不过不能入厂,我有事要你帮忙。” 御佰草那边的计划一旦落实,秦姝不可能天天来回跑。 大哥这时候进城帮她,无疑是雪中送炭。 “行啊。” 秦海睿问都不问,直接同意了。 紧接著,他话音一转:“前段时间你寄的东西家里收到了,东西太精贵了,爸妈都捨不得吃,我看里面有条黑皮的烟,就抽了几支,还挺好抽的,你从哪买的?” 东西都是谢澜之准备的,秦姝哪知道是什么烟。 这个时候的电话声筒音量很大。 坐在一旁沙发上的谢澜之,清楚听到大舅哥的每一个字。 在秦姝视线扫过去时,谢澜之薄唇微启,无声地说出三个字。 ——特供烟。 也就是说,有钱也买不到。 秦姝表情略显无奈,如果让大哥知道,他抽的烟是让人敬畏的领导们专属,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她低咳一声,对电话那边说:“那烟外面买不到,你省著点抽,抽完就没了。” 秦海睿那边沉默好半天,有点心痛道:“早知道我就藏起来了,二叔拿走了好几盒,还嫌弃烟是便宜货杂牌。” 这个时候农村大多抽旱菸,偶尔也会抽一些大前门,红梅,老刀牌等香菸。 特供烟不对外销售,普通百姓自然不认识。 秦姝听著大哥在那边嘮嘮叨叨,等人吐槽完,她柔声问:“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城里?” “下个月初吧,等忙完家里的活。” “行,到时候你给我打电话,我去找你。” “好——” 话说到这,电话也该掛了。 秦海睿却支支吾吾地问:“那谁,他对你好吗?” 秦姝佯装听不懂,忍著笑意问:“谁啊?” “就那谁,妹、妹夫!” 秦海睿的语气不自然,仿佛在顾忌著什么。 谢、秦两家的婚事,是秦爷爷定下的。 谢家如今是高门,谢家人都没露面,隔著几千公里,一封电报就要求两家孩子结婚。 这件事在秦家人心中,就像是扎了根刺,让人不舒服。 秦姝含著笑意的眸子,看向稳坐如山,满身高冷气场的谢澜之。 他仅是坐在那里,浑身释放出与生俱来的贵气,像是发號施令的上位者,让人望而生畏。 “他啊……”秦姝对著电话故意拉长音。 她眼神挑衅地睨著,矜冷俊美面孔紧绷的谢澜之。 傲娇的小表情似是在说,我也是有人撑腰的,你休想欺负我! “怎么?他欺负你了?!” 电话里传来秦海睿的愤怒声,差点把秦姝的耳朵震聋。 坐在沙发上的谢澜之,黑沉眸子沉静地盯著秦姝,如同锁定猎物的凶兽,让人毛骨悚然。 秦姝有种被他的眼神舐舔的感觉,浑身汗毛都要冒出来了。 她不敢直视男人的危险目光,匆忙移开视线,温声安抚大哥。 “没有,他整天忙得见不到人影,哪能欺负我。” 秦海睿不太相信,口吻严肃地问:“真的?” 秦姝平復情绪,笑声依旧:“真的,你是知道我的针术的,没人能欺负得了我。” 她的一手针术绝技,自保不成问题。 “那就好,他要是仗著家世欺负你,咱们不受这个气。其实我这次进城是想要考察一下,准备做点小生意,云圳市是国內的特区,不少人都干起了小买卖,国家也是给予支持的,我已经有了初步想法,到时候赚钱了养你跟爸妈不是问题,咱不需要看別人的脸色过日子。” 男人的温柔声线传入秦姝耳中,让她没出息地红了眼眶。 她大哥很厉害的。 前世没有被贺老五为难这事,所以没有这么早下海经商。 秦海睿是下海经商热潮的第二拨人之一,也是为数不多赚到了钱,並且生意越做越大。 可惜,他遇人不淑。 因为涉及某些贪污受贿,经济罪等问题,被判了十年。 等秦海睿出来的时候,四十多岁的年纪,白髮苍苍仿若六十岁。 他佝僂著身子,死寂般的眼底再无曾经的光彩,仿佛只是活在这世上的行尸走肉。 秦姝语带哭腔地说:“大哥,你以后娶嫂子,一定要让我看过才能成。” “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鼻子了?” 秦海睿温柔笑意声响起,言语中带著几分打趣。 他知道秦姝的泪腺发达体质,情绪稍微一激动,就容易红了眼。 秦姝耷拉著眼皮,將眸底一闪而过的杀意掩藏,嗓音依旧又娇又软。 “没事,就是让你擦亮眼睛,別找两面三刀的心黑女人。” 前世害他哥的罪魁祸首,这一世休想再来沾边! 敢来,她就让对方付出代价! 秦海睿幽幽地说:“还早著呢,你嫂子说不定还在上小学。” 秦姝破涕而笑:“你想老牛啃嫩草啊?” 秦海睿鬆了口气,低笑道:“可算是笑了。” 兄妹俩又聊了几句,掛断了电话。 谢澜之起身,付了打电话的钱,走到双眼通红的秦姝面前。 他面部轮廓冷峻,递出一方格子手帕,没什么情绪地说:“別哭了。” “谁哭了!” 秦姝接过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痕。 谢澜之若有所思地打量著她,忽然问道:“你跟你大哥的关係很好?” 秦姝抽著鼻子说:“那是!大哥最疼我了,有好吃的总是先想到我。” 谢澜之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微眯著眼问:“我记得你跟你大哥是同母异父?” 稍显冷淡的语气,带著一抹不易察觉的探究与怀疑。 秦姝驀地抬起头,表情愕然地看著男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 谢澜之能有什么意思,只是察觉秦姝跟大舅哥关係很亲近。 他有点吃味了。 第75章 玉面阎王的妻奴属性初显 秦姝通话时的软绵声调,每一个字都仿佛是在撒娇。 谢澜之拿过秦姝手上的帕子,为她温柔地擦拭眼角的泪痕。 他轻言慢语地说:“就是突然想起来,隨口问问。” 秦姝下巴微扬,红唇吐露出轻哼声:“別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玉山村没有那种陈规陋习,像是近亲结为伴侣的事很少,更何况是同母异父,这种有半血缘的关係。” 谢澜之紧绷的脸色,肉眼可见地舒缓不少。 秦姝看在眼中,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她满眼鄙夷地看著谢澜之,刚准备要吐槽他思想齷蹉。 倏然,秦姝眼珠子一转,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拉著人离开通讯室。 谢澜之被拉著走出数米远。 秦姝满脸八卦,双眼放光地盯著他。 “你是不是经常见识这种炸裂的事件?” 在这个思想封建,教化未及的环境,很多人都有亲上加亲的说法。 秦姝觉得谢澜之怀疑她时,除了有点生气之外,情绪还算稳定。 直觉告诉她,男人这里应该还有更炸裂的故事。 谢澜之挑了下眉,“想知道?”言语中带著几分诱惑。 秦姝忙不迭地点头:“想!” 简直太想了好吧! 这个没有网络的时代,对她来说还是太枯燥了。 谢澜之指腹轻轻摩挲著,秦姝皮肤光滑细腻的手背,眸底染著几分宠溺笑意。 “在一些偏远的区域,有近亲结为伴侣的陋习,这样既省了彩礼又省了嫁妆……” 两人披著夕阳暖色残暉,散步般地往家属院走去。 一路上,总是能听到秦姝或高或低的惊呼声。 “还能这样?” “不是,他们有病吧!” “太可怕了!那个小芬好可怜,后来呢?” 秦姝听谢澜之讲了一路,下巴都快惊掉了,三观也被彻底顛覆。 大千世界果然无奇不有! 唯一让秦姝同情的是,故事中的女主人公。 小芬嫁给大她十岁的表哥,头胎生下来的女儿是个哑巴。 刚生完孩子的小芬,没过几个月又怀孕了,第二个孩子在腹中停止发育。 隔年,小芬生下第三个孩子,是先天畸形的女儿,生下来的当天被淹死在河里。 沉浸在悲伤中的小芬,很快又被搞大了肚子,怀了第四个孩子。 是个男孩。 可惜生下来,就停止了呼吸。 从此小芬被村民骂是祸害,扫把星,是不祥的人。 知识面浅薄的村民不知道,什么是多基因遗传病。 他们也不知道亲近结合,即便生出健康的孩子,也会有隔代遗传。 短短两年多的时间,小芬生下哑巴女儿,又死了三个孩子。 她跟哑巴女儿,被姨母婆家一脚踢开。 没过多久,小芬的表哥又娶了新的老婆。 谢澜之打开家门的锁,声音不喜不悲地说:“后来她们母女俩跳了河。” 很多地方对待女性,已经不能说是不平等了。 他们在本质上,只把女人当做是传宗接代的工具。 小芬是被固步自封的吃人陋习,给活活给逼死的。 听到小芬带著孩子死了。 秦姝立刻红了眼,是被气的! “没人告诉他们,近亲不可以繁衍下一代吗?” 谢澜之看著双眼通红的秦姝,嗓音低沉道:“把道理掰开了,揉碎了讲给他们听,没有人当回事。” 那些人为了图省事,认为知根知底,依旧我行我素。 秦姝紧紧蹙著眉,抱打不平地问:“小芬跟孩子白死了?” 谢澜之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口吻嘲弄道:“她表哥死了,死在我手上。” “?”秦姝眼睛瞪得又大又圆。 她声音发紧地问:“你、你杀了他?” 以谢澜之的身份,即便替小芬抱打不平,也不该如此衝动行事。 这是自毁前程,是要受处分的! 谢澜之一眼就看出秦姝在想什么,风轻云淡地解释:“云圳被评为特区后,上面有意要整改一番。小芬表哥是斧头队的成员,涉嫌打架斗殴、欺压百姓,有两个公安因此牺牲,斧头队成员在被抓捕中激烈反抗,有几个当场被击毙,其中就包括小芬的表哥。” 斧头队? 秦姝知道啊! 前世臭名远昭的恶势力。 他们光天化日之下调戏妇女,强迫女性,还做出很多丧心病狂的事。 算算时间,斧头队被剿的时间。 好像是去年年底开始,今年年初结束的。 秦姝盯著神色从容淡定的谢澜之,意识到了什么。 她深呼一口气,问:“所以,你就是上面派来处理这事的人?” 谢澜之淡定地点头,眼神很深地注视著秦姝,挑著眉问:“害怕?” “我怕什么啊!”秦姝脸上露出笑容,竖起大拇指:“干得漂亮!” 谢澜之没忍住勾起唇,语重心长地说:“这边的民风彪悍,有些人看著平易近人,骨子里藏著狠。比如那个斧头队,平日好勇斗狠,经常因为小事爭斗不断,不惜以身犯险,置生命不顾,你平日出门的时候小心点……” 秦姝径直往厨房走去,敷衍道:“知道了,你比我爸妈还絮叨。” 谢澜之看著她离去的背影,眉梢高高地挑起。 比岳父岳母还絮叨? 他这是又莫名其妙长辈分了,当爹又当妈? * 时间一晃。 到了跟范耀宗约定见面的时间。 秦姝一大早特意换上了,谢澜之给她买的漂亮裙子,把药厂批文装进手提包。 坐在客厅內的谢澜之见她出来,眼底闪过惊艷,“都准备好了?” 秦姝看向穿著威严军装,满身凛然气场的男人。 她歪著头问:“你確定要跟我一起去?” 谢澜之打量著容貌生动艷丽,娇媚无双的秦姝,淡声说:“陪你走一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秦姝这长相,很容易被城里的地痞流氓盯上。 上次那个当面吐槽他的陶然,足以让谢澜之感受到危机。 谢澜之倒不怕秦姝被其他人拐走。 而是怕她因为过於出眾的容貌,被人给欺负了。 一个小时后,谢澜之开车载著秦姝,来到御佰草药铺。 车內的秦姝一眼就看到,坐在门口椅子上,东张西望的范耀宗。 范耀宗看到熟悉的部队车,噌地一下站起来,满脸的兴奋表情。 “媳妇,来了!他们来了!” 他一边激动地喊,一边朝威武霸气的军绿色吉普衝去。 “人来了?在哪呢?” 很快,从药铺里衝出来一个,性子风风火火的女人。 女人长得说不上好看,就是很有女人味,风韵犹存的那种。 范耀宗亲自给秦姝打开车门,脸上堆著殷切笑容:“可把我的財神爷给盼来了!” 此话一出,秦姝略显风情的眼尾轻挑。 范耀宗十有八九是知道了,药厂批文下来的消息。 秦姝跳下车,从手提包掏出批文,轻轻晃了晃。 她笑著问:“范老板考虑得怎么样?” 不等范耀宗说话,秦姝手中的批文,被一只涂著红指甲的手拿走了。 “这还有什么考虑的!当然是同意了!” 拿走批文的是钱玉凤,她满脸笑意,探究地打量著秦姝。 这个女人有点城府,並未因秦姝年纪小而小瞧她,態度热情又慎重地开口。 “好妹妹,你早说有这样的门路啊,凭这牛哄哄的办事力度,还找什么製药厂代理生產啊。” “咱们直接自己办个药厂,我跟老范决定把家里的房子卖了,还从亲戚手里借了一万多块钱。” 钱玉凤说话非常直接,把秦姝镇住了。 她只是想分一杯羹而已。 眼前这对夫妻,要把她变成御佰草的原始股。 参与办药厂,可不是拿百分之五的股份那么简单了。 钱玉凤紧张地看著秦姝,期待地问:“妹子,你看如何,觉得这事能干不?” 秦姝压下心底的震惊,声音平静地问:“那我分多少股份?” 钱玉凤语速极快道:“百分之二十!” “……”秦姝。 她在心底默默算了算。 前世御佰草市值超百亿,百分之二十就是几十亿。 这可真是天上掉馅饼了。 秦姝半天没出声,钱玉凤跟范耀宗对视一眼,神色紧张不安。 钱玉凤咬了咬牙,低声说:“好妹妹,药厂那些杂七杂八的事都不用你操心,你只管当我们的靠山就行,每年坐等著分钱。” 餵到嘴边的饭,哪有不吃的道理。 秦姝满含兴味地问:“靠山?” 范耀宗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这不是药厂批文下来当天,我在公安单位的亲戚知道了,听说是某大领导的夫人,亲自过问了这事。” 他没明说是哪位夫人,私底下却打听得一清二楚。 963部队,骆师的夫人。 知道秦姝有这样的人脉关係,范耀宗激动得三天没睡好觉。 他那个在公安单位的亲戚,隱晦的提起这种人脉不好搭,要把人给拢住了。 但凡抓住机会,能站在距离那些大人物最近的位置。 被点拨的范耀宗,一扫之前的犹豫,坚定了要抱大腿的想法。 秦姝听出范耀宗的未尽之言,知道这个市侩精明的未来大佬,应该是查到了吕敏的身上。 她並没有立刻点头答应,而是回头去看,坐在驾驶位的男人。 谢澜之坐姿鬆弛地靠在椅背上,搭在车窗上骨感分明的手上,夹著一根点燃的烟。 察觉到秦姝的视线,他略显幽邃的眼眸,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谢澜之歪著头,无比纵容地说:“隨你,你开心就好。” 就因为这一句话。 秦姝正式踏上今生的创业之路。 范耀宗两口子一听这话,知道事成了,立刻露出喜意。 钱玉凤笑著邀人进屋:“咱们进去谈,再商议一下细节上的问题。” 秦姝点了点头,又问谢澜之:“要不要一起?” 谢澜之从后座拎起迷彩帆布大背包,倾身递给车外的秦姝。 “我去趟派出所,一个小时后来接你。” 秦姝接过背包,被里面的重量坠得手腕下压。 她凝著眉问:“里面是什么,这么重!” 秦姝拉开拉链,看到最上面放著一把枪,下面都是一捆捆现金。 她吃惊地瞪大眼睛,表情震惊地盯著男人。 第76章 洞房,阿姝成笼中鸟,逃不掉了…… “你给我这玩意做什么?还有你从哪弄来的这么多钱?” 秦姝的手都有点抖了。 谢澜之掐灭手上的烟,声调淡然:“从敏姨那边申请的,有备无患。” 这些钱是他私人借用,用不上就还回去,用了家里会帮他补齐。 在秦姝拉开包时,范耀宗跟钱玉凤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漆黑瓦亮的枪,落入两口子眼中,身上的冷汗都出来了。 这是要干嘛? 怕秦姝被欺负,用来震慑他们? 秦姝也懂了谢澜之的意思,眉梢微微扬起。 她拉上拉链,把背包放到地上,头探进了车窗里。 在没人看到的地方,秦姝撅起红唇,对谢澜之来了个飞吻。 她嗓音又甜又娇软,压低声说:“谢谢老公,爱你!” 前面的那句老公,谢澜之已经开始有免疫力了。 爱你,这两个字的杀伤力很大。 谢澜之虎躯一震,矜贵帅气的脸上露出震惊表情,耳根子也肉眼可见地泛红。 撩完人的秦姝,还对男人比了个心。 前世年轻人的口头语,以及流行的手势,差点没把谢澜之给撩疯了。 这么娇俏又柔媚的秦姝,说爱他,还给他比了个心。 换做是其他场合,谢澜之一定会把人给亲得喘不过气来,趁机再把人给办了。 最好是香汗淋漓,爬都爬不起来的那种,让她知道撩人的代价。 秦姝丝毫不知道,她的行为对於谢澜之来说,衝击力有多大。 “你路上注意安全。” 秦姝表达谢意后,拎著背包后退,给谢澜之倒车的空间。 心不在焉的谢澜之,动作僵硬机械地倒车。 霸气的吉普车,颤颤巍巍的行驶在路上,摇晃得像新手上路。 开了至少十多米远,才逐渐恢復正常直线行驶。 * 谢澜之说一个小时来接人,准时来了。 秦姝跟范耀宗、钱玉凤三人,坐在药铺谈了许久。 从找工商局申请批地建厂房,到商议一些建厂的细节问题。 秦姝根据前世的一些经验,言语清晰的提供了,更为简单有效的便捷提议。 事情说得差不多了,她提及自己大哥秦海睿,说后续会交由他来负责。 范耀宗热情地说:“秦兄弟哪天来?到时候我安排在国营饭店给他接风。” “我大哥还要等半个月左右才来。” 秦姝把刚写下的部队电话,递给范耀宗,“你要有事找我,就打这个电话。” “好!” 范耀宗接过纸条,小心翼翼地收好。 药铺外面,响起汽车鸣笛的声音。 秦姝歪头看了一眼,发现是谢澜之来了。 她留下两万块现金,拿著签署的协议,以及各种承诺保证书走了。 范耀宗、钱玉凤夫妻二人,亲自把秦姝送出门,看著她爬上部队车的副驾驶。 等车开远了,看不到影子了,夫妻俩还站在门口。 “媳妇,咱们这次说不定真的要发达了!” 范耀宗激动的抱起钱玉凤,兴奋地转圈圈。 钱玉凤拍著他的肩膀,叫道:“哎哟!要死了,让人看到了你羞不羞!” 范耀宗嘿嘿直笑,抱著人往药铺走去。 进屋就没人看到了。 御佰草今天难得不跟昭京药铺攀比,每天谁最后关门,掛上了休息的牌子。 范耀宗两口子兴奋地数完钱,就开始忙著办药厂的事。 * 对比他们无法平復的喜悦,秦姝这边遇到了麻烦。 回程的路上,谢澜之不发一言,表情非常严肃,仿佛在酝酿著什么大事。 秦姝有种毛骨悚然的危险感知。 她回想著没招惹男人,应该跟她没多大关係。 快到部队的时候,谢澜之终於开口了:“我在派出所的时候,看到墙上掛著的黄历,今天是宜嫁娶的吉日。” 秦姝手上拿著军用水壶,满头雾水,不解地问:“然后呢?” 谢澜之偏过头盯著她,灼灼目光带著噬人的火焰。 “今天也是適合洞房的吉日!” 秦姝的手一哆嗦,军用水壶掉在脚下。 谁求欢,还要看黄历啊! 秦姝气笑了,语气很认真地问:“谢澜之,你是不是每天都想著怎么睡我?” 有些事再避而不谈,装傻充愣,就显得矫情了。 秦姝决定今天把话说开了。 总比谢澜之天天惦记她,她也提心弔胆的强。 谢澜之非常直白地说:“你是我媳妇,睡你,不是应该的?” 再这么被秦姝撩拨下去,只看得到吃不到,他早晚要憋疯了。 他今晚说什么,也要把人给办了。 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谢澜之一旦下定决心要做的事,就没有办不成的,这次也一样的。 他理所当然的口吻,让秦姝哑口无言。 可问题是,她最初的想法,只是救下谢澜之,再抱上这条金大腿,走一条捷径之路重回前世巔峰。 紧接著,谢澜之接下来一番话,彻底动摇了秦姝。 “我这辈子就你一个媳妇,一年两年你不让我碰,你让我等得越久,我不確定到时候会不会伤到你。” 人在憋久了后,真的很容易失控。 谢澜之也无法保证,面对如尤物般勾人的秦姝,会不会没分寸伤了她。 秦姝咽了咽口水,声音发紧地问:“你怎么確定,就娶我一个?” 万一两人以后会离婚呢。 那她岂不是得不偿失,白挨了破瓜之痛。 “重婚犯法。”谢澜之言简意賅地说。 他眼神怀疑地看著秦姝,仿佛在看傻子。 秦姝瞪了男人一眼,气愤道:“不是,我的意思,你怎么知道以后不会遇到喜欢的人。” 谢澜之这下更直白了,语气坚决篤定:“不会有別人的。” 像秦姝这样美到极致,从骨子里散发出媚意的女人,没有几个男人会不心动。 喜欢上她,只是时间问题。 秦姝捡起军用水壶,低垂著眼眸,满脸沉思。 她修长笔直的双腿併拢,曼妙身姿端坐,贝齿轻咬娇嫩红唇,明显是在考虑谢澜之的话。 过了好半晌,秦姝舒了口气,鼓足勇气看向谢澜之眉目冷淡的侧脸。 阳光透过车窗,照在姿態放鬆的男人脸上,精致轮廓忽明忽暗,英挺的鼻樑,凸起的性感喉结,深邃的清雋眉眼,谢澜之全身上下无一不完美到极致。 在秦姝满心犹豫不决时,谢澜之偏过头,与她的挣扎的目光对上。 秦姝有些紧张,眼神却不闪不避。 她话音轻柔婉转:“谢澜之,我们今晚试……” 试试吧。 秦姝那句『试试吧』还没出口,谢澜之猛地停下车。 第77章 阿姝察觉对谢澜之的占有欲 突如其来的紧急剎车! 毫无准备的秦姝,轻盈身体朝前衝去,脑门撞到了车玻璃上。 谢澜之表情非常激动,动作飞快地推开车门,逆天的大长腿跨出去。 秦姝捂著红肿的脑门,目视前方,发现是营地到了。 她眼睁睁看著下车的谢澜之,朝营地门口如风一般地衝去。 营地门口,站著个身穿浅色牡丹旗袍,穿著打扮时尚,长得特別漂亮的大美女。 御姐风的气质美人,女人味十足,很养眼。 见惯了俊男美女的秦姝,捂著脑门,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如果大美人跟谢澜之,没有双向奔赴的跑向对方,最后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秦姝可能还会再多欣赏一会。 谢澜之跟气质美人紧紧相拥,两人之间有任何人都无法融入的亲密。 秦姝顿时像吃了柠檬一般,心底又酸又涩。 果然,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她刚刚就不该心软、犹豫。 差点就一时衝动,向谢澜之妥协了。 那些纠结犹豫,还有一丝丝愧疚,全都餵了狗! 秦姝在吃味的时候,接下来看到,让她目瞪口呆一幕。 旗袍美人鬆开搂著谢澜之腰身的手,踮起双脚,亲了亲男人的额头。 她不止亲了,还抬手掐了掐谢澜之矜冷俊美的脸颊。 谢澜之根本就没有反抗的意思! 不知道女人说了什么,谢澜之迅速红了耳朵。 女人眉开眼笑的,满眼都是看到谢澜之的喜悦。 秦姝好奇两人在说什么,缓缓摇下车窗。 然后,一句很炸裂的话传进她耳中。 “honey,你瘦了好多啊。” 女人说话有种惯性慵懒感,不是很字正腔圆的咬字。 也不是嗲嗲的那种语气,是特別舒服的口音。 带著南方人特有的懒洋洋音调。 女人喊谢澜之honey? 这俩人什么关係,张口就亲爱的,宝贝这么肉麻。 秦姝微微眯起桃眸,盯著谢澜之扶著女人腰上的手。 两人就这么视若无人的亲密搂抱,让她心底有说不出的烦躁。 此时的秦姝,有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 她似乎对谢澜之……有种特別隱秘的独占欲。 她亲手把谢澜之救回来,认定的金大腿,两人还是名义上的夫妻。 在秦姝的潜意识里,已经把男人划分到自己人的区域。 她现在的心情,就如同辛苦饲养的水灵灵白菜,被人给偷走了。 模糊的意识到这件事后,秦姝巴掌大的精致脸庞,一瞬间变得很难看。 这时,外面的大美人,眼神探究地盯著坐在副驾驶的秦姝。 女人很快露出灿烂热情的笑容,还对秦姝挥了挥手。 她这一笑,更显女人味,周围的景物都因她而失色。 秦姝不可否认,这般风情的大美人,有让男人趋之若鶩的资本。 女人的个子很高,一米七五左右,站在谢澜之面前,气场完全没有被碾压。 不像秦姝还不到一米七的身高,跟谢澜之站在一起,显得小鸟依人,两人更像是兄妹。 眼见女人还在热情地挥胳膊,神色懨懨的秦姝,有气无力地挥舞了几下回应。 女人长得这么好看,好像做什么事都可以被原谅。 秦姝整理好情绪,心底没那么酸涩与烦躁了。 罢了罢了,男人而已。 女人倏然朝秦姝走来了,满脸欣慰的喜悦笑容,目光有种诡异的慈祥。 秦姝头皮发麻,立刻坐直了身体,有种想要逃离的衝动。 姐们,老公我都让给你了。 你不会还来找我,想要炫耀一番吧? 別了吧……这很影响你在我心目中的美人形象! 僵坐著的秦姝心底不停吐槽,脸上的笑容愈发不自然。 旗袍美人走到车门前,一把握住秦姝的手,带著点懒音的腔调感嘆道。 “你叫秦姝是吧?” “静女其姝,果然是个美人胚子,长得真好看。” 女人目光紧紧地盯著秦姝,拍了拍她的手背,无比真诚地说:“好孩子,辛苦你了。” 秦姝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几下。 试想一下,比你大不了几岁的美人,握著你的手,还称你为孩子。 这种毛骨悚然的违和感…… 秦姝浑身的不自在,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站在女人身后,如同护使者的谢澜之,第一时间察觉到秦姝的不自在与抵抗。 他对女人语气无奈地说:“妈,你不要嚇到她。” 谢澜之的这一声妈,把秦姝喊得天雷滚滚而来。 妈?! 冻龄妈妈?! 秦姝看著眼前不穿金戴金,年轻漂亮,气质高贵优雅的女人。 她看著最多不超过三十,竟然是谢澜之的妈妈! 秦姝仔细打量著女人的五官,发现她跟谢澜之的確很相似。 尤其是那双看似多情,实则凉薄的眼眸,足有八成相似。 谢夫人的眼睫毛很长,也很翘,轻轻眨一下,让人一下子回不过神来。 谢澜之的眼睫也很浓密,还有点微翘,偶尔显得很深情。 他的外貌也完全继承了,谢夫人身上的所有优点。 谢夫人睨了儿子一眼,娇嗔道:“我跟儿媳妇说话,你插什么嘴,一边待著去。” 谢澜之摸了摸鼻尖,给秦姝递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谢夫人爱不释手地摸著秦姝的小手,感嘆道:“你皮肤好好,又润又滑,平时怎么保养的呀?” 初次见婆婆的体验,让秦姝恨不得一头撞死过去。 好尷尬! 尷尬地用脚能抠出一座长城。 她欲哭无泪,又不得不强挤出笑容的模样,神態娇憨软糯。 谢夫人拉著儿子的胳膊,激动地喊道:“她好可爱嗷!” 谢澜之抬眸去看秦姝的无措表情,唇角没忍住上扬。 的確很可爱。 慌乱的小模样,让人想把她欺负哭。 谢澜之回想起秦姝之前在车里未说完的话,心底一片火热,全身血液都往腹部匯集,有濒临失控的徵兆。 母子俩目光灼灼地盯著秦姝,把她看得脸颊泛红,眼角泛起一抹湿意。 眼见秦姝的情绪激动得不能自控,谢澜之拉开谢母紧握著秦姝的手。 “妈,阿姝年纪小,有点怕生,你不要嚇到她。” 谢夫人涂著红指甲的手,戳了戳谢澜之的胸膛,娇笑道:“你有福气啦,她好叻!好醒目!” 谢澜之扶著人往后车座走去,嘴上应道:“是是是,她很漂亮,也很可爱。” 谢夫人眉开眼笑地说:“你父亲终於做了一件好事。” 谢澜之对此不发表意见,在妈妈上车时,帮她拎著开叉的旗袍。 “慢点。来到这里就不要穿带跟的鞋了,很容易崴脚的。” “我第一次来嘛,不知道这边环境这么糟糕。” 谢夫人精致细长的眉拧在一起,对这边的环境,感到很窘迫的样子。 谢澜之帮她拍了拍,旗袍裙摆上沾染的飞尘。 他柔声说:“这边的情况也很混乱,您还是早点回去吧。” 谢夫人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影无踪,神色慍怒,眼底沁染著丝丝冷意。 变脸色度惊人,比翻书还快。 秦姝透过倒车镜,清楚看到婆婆气场大开。 她染著红指甲的手,风情万种地挽起耳边髮丝,对谢澜之轻飘飘地说, “honey,是你父亲让我来的哦。” 此话一出,车外的谢澜之脸皮子一紧,表情变得不好看起来。 他下意识去看坐在副驾驶的秦姝,迎上她单纯无辜的眼神,谢澜之心虚地摸了摸鼻尖。 他爸捨得让娇生惯养了一辈子的妈妈,不远数千公里的来云圳市。 事情绝对不简单,十有八九是带著家法来的。 在谢夫人兴致盎然的眼神注视下,谢澜之关上车门。 他语速极快地说:“有事回家再说。” 车刚驶进营地,秦姝看到有辆京牌的军车,停在墙角的阴凉处。 谢澜之靠近鸣笛,那辆车降下车窗玻璃,露出一张略显冷酷的男人脸。 男人的额头与眼尾,有道很深的伤疤,看起来有点瘮人。 对方在看到谢澜之的时候,立刻垂首,恭敬地喊人。 “大少爷——” 说话的语气声调,与谢夫人如出一辙。 谢澜之有些头痛道:“权叔,这里是部队,別这么喊我,让人误会。” 坐在后座的谢夫人,对隔壁车的男人吩咐:“阿权,你跟上之之的车,我们一起走呀。” “是夫人——” 阿权略一頷首,立刻启动车子。 “妈!您別这么喊我!” 谢澜之眼底瞳孔剧缩,回头对谢夫人表示抗议。 谢夫人撩起眼皮,淡淡地看著他,又瞥向坐姿紧绷的秦姝。 她恍然大悟道:“之之呀,你是不是害羞了?” 谢澜之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面露乞求道:“妈!” 谢夫人不高兴地噘嘴,“都喊了二十多年了,你让我怎么改嘛。” “噗!” 秦姝实在是忍不住了,笑出声来。 她双手捂脸,弯著身笑得浑身都在发颤。 之之? 哈哈哈哈……太好笑了! 秦姝觉得婆婆就是恶趣味,故意这么喊谢澜之的。 她喊谢澜之之之的时候,就像是在喊一个姑娘。 谢澜之跟谢夫人对话被打断,母子俩同时挑著眉,去看笑得枝乱颤的秦姝。 谢澜之心生恼意,在秦姝的腰窝处,用手指戳了戳。 “啊——” 第78章 牺牲色相哄人的谢团长,骚断腿! 秦姝低叫一声,猛地坐直身体,眼神控诉地盯著男人。“你在做什么?!” 谢澜之面露无害笑容,嗓音戏謔:“帮你止笑。” 止个屁的笑! 这人分明睚眥必报,见不得被人看笑话。 目睹这一幕的谢夫人,捂著唇笑道:“之之,你好坏啊!” 秦姝眼珠子一转,有样学样地喊了一声。 “之之,开车回家了。” 谢澜之看著在他人生中,占据最重要身份的两个女人。 他矜冷清雋的脸上,浮现出十足的无奈表情。 打不得骂不得,也凶不得。 谢团选择忍气吞声,一言不发地往家属院行驶。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谢夫人跟秦姝对视一眼,婆媳二人达成初次完美默契。 家属院。 谢夫人甫一走入房间,眼底露出心疼的情绪。 “这地方好小,住著都不方便。” 谢澜之把手上拎著的背包放到桌上,风轻云淡地说:“还好,只是睡觉的地方。” 秦姝见因为心疼儿子,眼眶都泛红的婆婆,心道,不知道的还以为,谢澜之是下乡接受改造。 她站在角落里,努力当个隱形人,不打扰母子二人交谈。 谢夫人喋喋不休地说:“你是有福都不享,跑到这种地方来受罪,你外公知道是要心疼的。” 谢澜之搬出从前的藉口,“让外公跟我爸说去。” 这招屡试不爽,毕竟他爸很支持他的选择。 谢夫人表情微变,幽幽地说:“你爸改变了想法,已经安排你回京的事了。” “这么快?!” 正在用抹布擦椅子的谢澜之,神色诧异地抬起头。 “佢身体好弱,经常唔舒服。” 谢夫人的情绪低落,脱口而出香江的方言。 秦姝已经確定,婆婆是香江人无疑了。 谢父的身体很虚弱,经常不舒服? 现在距离谢父撒手人寰,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 这位可是谢家的顶樑柱,不能轻易就倒下。 秦姝有心想要问问情况,却被婆婆接下来的一番话,打了个措手不及。 谢夫人被谢澜之扶到椅子上坐下,一举一动都彰显出优雅气度。 她握著谢澜之的手,轻言细语地说:“你爸爸老了,他这波澜壮阔的一生,只有一件憾事,想看你生儿育女。” 隔著数千公里来催生娃? 秦姝意识到不妙,悄悄往臥室方向移去。 谢澜之看著他妈脸上的期待,以及眼底的笑意,无情地揭穿真相。 “我记得过年的时候,我爸头上还找不到几根白头髮。” 他父亲早些年在战场上留下不少暗伤,如今岁数大了,大小毛病也很多。 但也没到年迈的地步,看著比同龄人还年轻点。 谢夫人眸光一凛,语气严肃地说:“你爸都54岁了!住在一个院的战友孙子有结婚的了,你这还没个动静,他很急的!” 谢澜之语气混不吝道:“要生你俩再生个小的,给我生个弟弟妹妹出来,我生不了。” “嘭——!” 刚推开臥室房门的秦姝,被谢澜之的惊人发言,惊得碰倒了门口的洗脸盆架。 她满脸生无可恋! 这一天要经歷多少次尷尬,老天才能放过她。 都怪谢澜之,他可真敢说! 让快六十的谢父,给他生弟弟妹妹。 真的孝死了!谢父知道了,估计会用皮带抽他。 谢澜之见秦姝踩在水泊里,鞋子都湿了,几个跨步走上前。 他担忧地问:“还好吗?有没有伤到?” 秦姝望著地上的凌乱,心虚地说:“我没事,就是弄得满地都是水。” “你进屋换双鞋,这里我来收拾。” 谢澜之弯身把洗脸盆架扶起来,又用墩布拖水泥地面上的水。 谢夫人也被儿子的惊人之言,震得神情几近崩溃。 “嘭——!” 等她回过神来,猛地拍桌子。 “夭寿了!你是要气死我啊!我们这么大岁数还生什么生!” “阿姝年轻又漂亮,你们生出来的孩子也会漂亮的,生了我替你们养!” 谢澜之收拾完满地狼藉,放下挽起的衣袖,走到谢夫人的身边坐下。 他眉头都不皱一下,淡定地说:“我生不了。” “怎么就生不了?”谢夫人面无表情地问:“是你不想,还是阿姝不同意?” 谢澜之迟疑片刻,坦诚地说:“跟阿姝没关係,是我不能生,这次受伤伤到了根本。” 谢夫人呼吸一滯,几乎要晕厥过去。 下一秒,她化著精致妆容的脸,被泪水淹没。 “哇——!” “之之啊,你这是成太监了?!” 谢夫人哭得梨带雨,说出来的话,令谢澜之额角青筋直跳。 也让屋內刚换好鞋的秦姝,脚下一踉蹌,差点栽倒在地。 太监?! 她年轻貌美的冻龄婆婆,还真是敢说。 谢澜之惊人的外在条件,以及旺盛充沛的体力。 他要是太监,恐怕全天下的男人,没有几个是正常的了。 谢澜之透过臥室门帘,看到屋內轻微晃动的影子。 他压低声制止:“妈,您小点声,我不是太监!” “真的?” 谢夫人一瞬不瞬地盯著谢澜之。 在谢澜之点头后,她眼泪瞬间收回去了。 说哭就哭,说停就停,仿佛身上带著开关按钮。 谢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泪意,眼神不善地睨向谢澜之。 她风轻云淡地说:“哦,不是太监就好。” 掀开门帘的秦姝,看到婆婆秒变脸的过程,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谢夫人打量著坐姿端正的谢澜之,语调拉长地说:“养了二十多年的靚仔,突然告诉我变成了靚女,妈妈会难过死的,你不能生就不生,好歹还是个带把的。” 谢澜之听到后面那句话,脸都黑了,“您说话能不这么粗鲁吗?” 谢夫人满脸不屑,神色傲然道:“还不是跟你爸学的,这叫近墨者黑。” 谢澜之抬手揉了揉紧蹙的眉心,已经没脾气了。 “您学点好的,想想您名媛的身份。” 谢夫人傲娇地哼了一声:“还不是熬成了黄脸婆!” 想当初她在香江,是比港姐还有代表性的时尚潮流风向標。 “你爸就是山猪吃不惯细糠,这么多年了,还在总说我是什么资本家的小姐,当年要不是我郭家的资助……” 谢夫人的话明显多起来,多得有点不太正常。 她仿佛是在缓解,得知谢澜之无法生育带来的衝击。 谢澜之静静地听著,充当一个安静的倾听者,眼底露出浓烈的愧疚。 过了会,谢夫人渐渐消声,保养得宜的漂亮面孔,表情逐渐变得严肃。 她戴著黄金素圈戒指的那只手,握住谢澜之宽厚有力的大手。 “honey,你这次受伤是不是很痛啊?” 语带哭腔的难过,让人感受到她身为母亲的痛。 谢澜之握住妈妈的手,薄唇挽起一抹浅淡弧度,声音温柔地说。 “不痛,多亏了阿姝,是她救了我,不然我恐怕……” “我知道,我都知道!” 谢夫人不忍再听下去,打断了他的话, “你这段时间经歷的一切,我跟你爸都知道。”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声音沉重地说:“知道你命在旦夕的时候,你爸情绪激动昏过去了,如果不是他身体不舒服,我早就来接你了。” “后来阿姝来了,把你从鬼门关一步步拉回来,我们也都知道,她是个好孩子,你不要辜负了。” “你爸前些日子,知道你吃了康纳帕他定,急得不行,怕你身体被毁了……” 说到这里,谢夫人掩面低泣。 知道康纳帕他定的副作用后,她也哭了好几天。 谢澜之见不得妈妈这么难过,走上前把人揽入怀中。 他温声安抚:“我这不是挺好的,不仅活著,还如愿留在部队。” 在安抚妈妈的同时,谢澜之抬眸,与站在臥室门口的秦姝,目光交匯在一起。 他想起秦姝曾问过他的话。 父亲是否真的对他的病情一无所知。 如今真相浮出水面,父亲对他的情况了如指掌。 只是不知道,父亲对违和感很重的秦姝,又有多少了解。 谢澜之把哭累的谢夫人,哄到臥室躺下休息,秦姝特意换了套新的被褥。 短时间內,她非常敏锐的察觉出,婆婆可能有点轻微洁癖。 臥室门刚被带上,秦姝照著谢澜之的小腿,踹了一脚。 “都怪你,好好的修什么房子,你妈来了都没地住。” “你跟妈睡主臥,我在隔壁对付一晚。” 秦姝疑惑地问:“一晚?” 谢澜之嗯了一声:“这边的环境太乱,明天就让她回去。” 倏然,他目光微微一凝,发现秦姝的脑门有点红肿。 谢澜之走上前,捧著秦姝的脸,问:“脑门怎么回事?刚才碰伤的?” 他不提还好,秦姝想起受伤的经过,勾人心弦的眼眸染了几分慍色。 “还不是你,看到你妈就忘了我,害我撞到车窗玻璃上。” 秦姝拍开谢澜之的手,携著满身的怨气往厨房走去。 她倒不是真的生气。 毕竟人家是打断骨头连著筋的母子。 秦姝只是想起在车上,误会谢澜之跟谢母的尷尬,有点不好意思了。 谢澜之追进厨房去哄人:“阿姝,让我看看你头上的伤,我给你上点药。” “……”秦姝没吱声。 谢澜之低声解释:“抱歉,我快一年没见我妈了,看到她站在营地的时候,情绪太激动了。” “…………”还是长久的沉默。 谢澜之放柔了声音,低声说:“別生气了,我保证没有下一次。” 秦姝眉梢轻扬,眼尾余光打量著男人,穿著白衬衣的上半身。 充满力量有立体感的八块腹肌,她早已覬覦已久。 谢澜之顺著秦姝的视线,看到她盯著自己的胸膛,瞬间秒懂。 他拉著秦姝的小手,直接从衬衣下方钻入,贴在温度有点烫的腹肌上。 男人低沉嗓音混合著笑:“想摸就摸,都是你的。” 没想到秦姝这么想触碰他的身体。 他们白天在车上谈的事,看来有成功的希望。 秦姝小手不受控制地抓了抓。 这腹肌手感简直绝了,很有弹性,摸起来也特別结实的感觉。 只是……她不是这个意思啊! 从美色诱惑中回神的秦姝,指尖不受控制地收紧。 “嘶——!” 谢澜之的心口被抠了一下,上身不受控制地前倾。 別样的手感,让秦姝立刻意识到,碰到了什么。 她刚准备把手拿出来,被谢澜之隔著衣服按住。 “別碰那……” 男人低沉冷感的声音发闷,低哑又撩人,“……换个地方。” 第79章 阿姝太娇媚,谢团长沉沦了 换个地方? 秦姝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 她说不是有意碰到的,谢澜之会信吗? 谢澜之倾身靠近脸色羞红的秦姝,在她泛红的眼角,很轻地亲了一下。 沙哑的嗓音,隨之响起:“別哭,不然妈醒了,以为我欺负你了。” 正在被欺负的秦姝,清楚感觉到手下,男人心口的快速跳动。 仿佛有颗跳跳,在她的手心乱撞。 事实上,还真有更让秦姝尷尬的存在。 因为她的不经意行为,从沉睡中被唤醒。 秦姝想要把手拿开,再次被谢澜之隔著衣服按住。 她小心翼翼地瞄著男人,低声娇气开口。 “別这样,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只是想研究一下谢澜之,过於完美的体型,获取详细的结构比例数据。 就如同解剖生在上课,遇到一副黄金比例的大体老师,不受控的想要去解剖研究。 谢澜之捏著秦姝的小巧下頜抬起,迎上她蒙上一层水汽的美眸。 他以为秦姝是在害羞,在她泛湿的眼睛,轻轻吻了一下。 男人呢喃道:“別害羞,今天不动你。” 秦姝心头一震,卷而颤的眼睫轻颤,满脸的戒备。 “我还没想好呢,你冷静一下。” 看谢澜之的態度,仿佛她已经点头同意行房了。 这件事她明明还在考虑中! 谢澜之忽地低笑一声,圈著秦姝的腰肢,把人按在瀰漫著浓郁荷尔蒙气息的胸膛。 两人紧紧挨著,仿佛融为一体,对彼此的身体也了如指掌。 谢澜之凑近秦姝的耳边,声音低而哑。 “感觉到了吗?” 一动不敢动的秦姝,已经回答了他的问题。 那么清晰明显。 她要是再察觉不到,怕是个死人了。 秦姝快要哭了,嚇得。 空气中掺杂著曖昧的气息,不受控制地发酵,快速瀰漫在狭小的厨房內。 秦姝被谢澜之拥入怀中,清晰感受到,灼热的气息洒在她眉心处。 她低声哀求:“谢澜之,你去外面冷静一下吧。” 谢澜之贪念秦姝身上的气息,与她凹凸有致的柔软身体。 他眉梢轻挑,嗓音戏謔:“你让我这样出去,被人看到出了丑,立刻传遍整个营地。” 谢澜之轻抚秦姝的后脑勺,把髮丝缠绕在指尖把玩,神情非常愜意。 秦姝感觉有股暖流,在丹田处肆溢,脸色又羞又急。 “那你也不能这么欺负人!” “这才哪到哪。” 谢澜之笑著低头,用行动来告诉秦姝,什么才是欺负。 秦姝瞪大美眸,口齿不清:“不、不能再亲了!” 说话断断续续,发出撒娇似的抗议。 换来的是,谢澜之愈发得寸进尺,攫取属於她的甜美气息。 他这次很不好说话,秦姝眼睛微微泛红,也被视而不见。 …… 过了好久。 客厅传来搬东西的声音。 声音惊动厨房內,衣衫略显凌乱的两人。 秦姝仿佛深山里盛开的毒,散发出蛊惑人心的魅惑风情。 被亲了,这么久。 她的气息不稳,呼吸极其不规律,心臟都仿佛要跳出来了。 衣服还算整齐的谢澜之,也不遑多让。 秦姝太勾人了,让人上癮,很容易理智全无。 谢澜之有点不敢相信,自己会在厨房……做出这样的事。 秦姝懒洋洋地掀起眼瞼,透著媚意的风情眼眸,勾挑著睨向男人。 她唇畔微张:“我没力气了,你抱我回房。” 谢澜之二话不说,把人横抱起来,迈著沉稳步伐离开厨房。 两人刚出来,就看到拎著大包小包,往客厅搬东西的阿权。 三人面面相覷,还是秦姝反应最快,把緋红的脸埋入谢澜之的胸膛上。 “咳——澜少你跟少奶奶继续。” 满脸尷尬的阿权,扔下手上的东西,转身迅速消失在门口。 秦姝趴在谢澜之的怀里,忍不住笑出声来。 “哈哈哈……少奶奶,你外公家里是做什么的,给人一种土洋土洋的感觉。” 感觉那种家规森严,特別有封建仪式感的家庭,才能培养出阿权这种人。 谢澜之神色无奈地说:“做点小生意。” 秦姝回想谢夫人之前说的话,猜测这生意肯定不小,否则不会暗地里资助內陆发展。 谢澜之收拾好客房,把体力消耗殆尽的秦姝放到床上。 他坐在床边,欲言又止地看著秦姝。 被欺负惨了的秦姝,不想搭理他,倚在床头闭目养神。 过了半晌,谢澜之支支吾吾地问:“你有没有让年长者重振雄风的药?” 秦姝唰地一下睁开双眼,不敢置信地盯著男人。 “你还真打算让你爸妈,给你生弟弟妹妹?” 谢澜之淡定地点头:“他们想要抱孙子,不如自己生个孩子。” 秦姝听著他理所当然的语气,娇艷红唇不受控制地抽搐。 谢父谢母摊上这么个儿子,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秦姝眼珠子一转,心下有了主意,笑眯眯地说:“臥室床头柜的抽屉里,有个白色的塑料药瓶,里面的药不止能重振雄风,还能强身健体。” “好——” 谢澜之应了一声,起身就走。 他没看到秦姝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看戏表情。 一个小时后。 客厅响起的动静,让午睡中的秦姝睁开睏倦的双眼。 秦姝起身下来,靠近关上的房门。 隱约听到谢澜之讲述,他在受伤期间发现绝嗣的过程 情绪恢復平静的谢夫人,不甘心地问:“確定吗?阿姝这么年轻,会不会误诊?” “前段时间,我去找了位老中医,对方的说辞跟阿姝大同小异。” 也就是说,谢澜之这辈子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谢夫人又想哭了。 她忍住心底的难过,轻言细语地安抚儿子:“没事,没事……” 没多久,就听到谢澜之说:“妈,这是能让爸强身健体的药,你们抓紧时间再生一个。” 谢夫人本来难过的脸色,剎那间变得精彩至极。 她深呼一口气,问:“只是强身健体?” “……还能重振雄风。” 谢澜之移开视线,声音低不可闻地说。 谢夫人满脸怒容,低声呵斥:“你这是看我活的时间太长了!” 她家老谢虽然年纪大了,早些年还留下不少病根。 可这一到晚上,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数十年如一日的能折腾。 不吃药,谢夫人都几天缓不过来,更別说吃了药。 后果,她根本不敢深想。 谢夫人把药盒砸到谢澜之的身上,伤心又难过地说:“我当年生你的时候血崩,你外公了高价找到外国佬总督,求爷爷告奶奶的请来大夫把你生生剖出来的。” 谢澜之眼底瞳孔剧缩,完全不知道这件事,冷峻面孔露出动容。 家里人都没有提过这事,哪怕是最疼妈妈的外公,也不曾提起过。 “妈,对不起。” 谢澜之因为心有愧疚,才想著让爸妈再生一个孩子。 不知道妈妈在二十多年前,医疗极其匱乏的时代,差点一尸两命。 谢夫人知道谢澜之心里怎么想的,柔声安抚:“我跟你爸这辈子有你一个孩子就够了,至於你不能生就不生,阿姝也避免生孩子遭的罪,你那么多的堂兄弟表兄弟的,抱养一个孩子也不是问题。” 面对豁达大度的妈妈,谢澜之脸上笼罩著难过,眼底深处藏著一抹愧疚。 他声音低哑地问:“您跟爸会不会怪我?” 谢夫人拍了拍他的手背,轻笑道:“不怪,人有的时候是要认命的。” 这番含笑的话,让人听出酸涩、无奈、妥协。 谢澜之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低垂著眼帘,把眼底溢满的愧疚掩藏。 听了半天的秦姝,缓缓拉开房门,来到气氛凝重的客厅。 她清凌凌的黑眸,望著坐在桌前像是姐弟的母子。 “谢澜之可以生育,前提是跟我离婚。” 第80章 之之,欠我的新婚夜今晚补上吧 “真的?” 秦姝的话一出口,谢夫人语气急切地问。 谢澜之则紧紧拧著眉,目光如炬,很犀利地凝视著秦姝。 秦姝以为谢夫人同意离婚的事,脸上露出甜美,却不达眼底的笑。 她走上前,声调清浅而温柔:“当然,只要找到易孕体质的女人,谢澜之生十个八个孩子都不是问题。” 谢夫人闻言,脸色瞬间就变了,不敢置信地问:“你的意思是,让澜之去找別的女人?” 她只听到秦姝说的前半句,儿子还有生育的机会。 至於后半句离婚,直觉被她忽略了。 秦姝意识到谢夫人没听清楚重点,又重复了一遍。 “谢澜之跟我离婚,找到天生孕体的女人,他想生多少孩子就生多少。” 易孕体质的女人很罕见,千万人中难寻一二。 不过只要有心找,也不是找不到。 谢夫人感受到身边袭来的阵阵冷气,目光同情地看了眼秦姝。 眼神又从同情逐渐变得佩服。 她清了清嗓子,端起桌上的水杯,小口地喝著。 谢夫人眼尾余光偷偷打量著,浑身散发出低气压,神色寡淡凉薄的儿子,在心底默默为儿媳妇祈祷。 谢家的男人有个致命底线不能踩,一踩准炸。 嫁入谢家的女人,在不触碰红线的情况下,可以肆意妄为,被宠到天上去。 就是不能提一件事——离婚! 谢澜之几个跨步走到秦姝的面前,把身材娇小的人,笼罩在他压迫感十足的阴影里。 他深邃眼眸染了似笑非笑的意味,声如温玉地问:“你想离婚?” 秦姝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自认为挺宽宏大量的。 她鼓足了勇气,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你想生孩子,就只能跟我离婚。” 谢澜之捏起秦姝的下巴,口吻轻柔地问:“谁说我想生孩子了?” 明明是再温和不过的嗓音,却让人感受到充满攻击性的危险。 秦姝眼皮跳了跳,因为被迫仰著下巴,艰难地吞咽了几下。 她迎上男人如鹰一般锐利的眼眸,挑著眉说:“你现在不想要,不代表十年八年后不想要。” 刚刚听母子二人的交谈,谢澜之言语中的愧疚,她隔著房门都能感受到有多浓厚。 谢澜之是独生子,谢家就他这一根独苗。 以后谢家人意外得知,谢澜之有生育的机会,谁能保证他们不会心动。 谢澜之看向秦姝的眼神幽深了几分,凛声道:“狡辩!说来说去,你还是想跟我离婚。” 秦姝是有前科的,这也是他想儘快把人办了的原因。 他就是想要秦姝歇了离婚的想法。 “唔……” 秦姝表情痛苦地低语一声。 她娇嫩的脸颊被掐出了红印,谢澜之瞳孔猛地一缩。 他立刻鬆开手,带著枪茧的指腹,在红印上轻抚。 秦姝脸上的红印,不仅不消,反而加深了几分。 谢澜之懊恼地皱眉,心中顿生悔意。 “啪——!” 秦姝一把拍开他的手,后退两步,瞄向一旁看戏的谢夫人。 谢夫人目光和蔼地看著她,笑眯眯地招了招手。 “阿姝,你过来。” 秦姝瞪了谢澜之一眼,朝谢夫人走去。 谢夫人板著脸对谢澜之说:“之之,你先出去,我跟阿姝说几句话。” 谢澜之一直看著面色不虞的秦姝,想要开口说些什么,被谢夫人摇头阻止了。 他运了运气,抬脚离开房间。 高大落寞的背影,散发出让人退避三舍的寒意。 谢夫人给秦姝倒了一杯水,嗓音轻柔地开口:“从见面到现在,你也没喊我一声妈。” 秦姝握著水杯的手力度收紧,密长眼睫轻颤,看起来有点紧张。 她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谢夫人看在眼中,拍了拍秦姝的手背,温声安抚:“別紧张,我们就说说话,你是不是有什么其他想法?” 秦姝唇瓣微抿,声音娇软地说:“阿姨,之前看您这么年轻,像是谢澜之的姐姐,我不知道您是他的妈妈,有失礼的地方还请您勿怪。” “你这孩子嘴真甜,我都45了,哪里像澜之的姐姐。” 谢夫人被哄得心怒放,眼尾显露出淡淡的细纹。 她脸上笑容灿烂,心底却为儿子担忧。 秦姝的一声阿姨,瞬间拉开两人的距离。 谢夫人打量著容貌娇媚,肤如凝脂,身材绝艷的秦姝。 她忽然开口:“阿姝,妈跟你说件事,你可能不知道,他们老谢家只有丧偶,没有离婚这一说。” 秦姝猛地抬头,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是哪门子的规矩?! 谢夫人的话匣子打开后,亲昵地拉著秦姝的手,一聊就是近两个小时。 太阳都要落山了,婆媳俩才从屋內走出来。 谢澜之站在院子里抽菸,夕阳余暉洒落在他身上,衬得气质越发清冷迫人。 “之之——” 谢夫人看著儿子落寞的背影,冲他喊了一声。 谢澜之掐灭手中的烟,回头看向站在门口,手挽著手的婆媳二人。 谢夫人对他笑著说:“天色不早了,你去给妈妈做碗面吃,吃完我还要赶路。” “赶路?”谢澜之踱步上前,疑惑地问:“您要去哪?” 他冷如墨玉的幽深眼眸,直勾勾地盯著秦姝。 见她脸颊的指印消散,谢澜之眸色温和不少。 秦姝迎上他漆黑眼眸,忽地笑了,笑得耐人寻味。 谢夫人看著眉来眼去的两人,对儿子说:“我好不容易来一趟,顺道回香江看看你外公,吃完饭就出发。” 谢澜之一听这话,立刻皱起了眉。 他温声劝道:“太晚了,我明天亲自送您过去。” 如果说云圳市环境混乱,香江则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谢夫人態度坚决地说:“太耽误时间了,我看完你外公就回京市,你爸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她牵著谢澜之的手,跟秦姝的小手交叠在一起。 “你们还年轻,日子要一天天的过,什么事都不能心急。” 谢夫人说这番话的时候,是盯著谢澜之的脸说的。 谢澜之满头雾水,表情茫然的样子。 谢夫人拍了拍他的手背,低声警告:“阿姝年纪还小,你可不能欺负她,否则我跟你爸收拾你。” 谢澜之何等的聪明,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他妈这是打消了秦姝离婚的念头? 谢澜之瞥向秦姝,看到她唇角微抿,模样娇羞的神態。 秦姝瞪了他一眼,撩人眼神仿佛带著鉤子。 她眉宇间那股防备纠结,仿佛被揉开了,有消散的趋势。 谢澜之的心猛地一跳,垂眸去看他妈。 谢夫人微微頷首,见儿子眸底绽放出光彩,把他的手拿开,开始赶人。 “行了,你赶紧去做饭,我跟阿姝还有话要说。” 谢澜之双脚发飘地往屋內走去,在路过秦姝的手,手不经意碰了碰她的手背。 一根手指顺著虎口而入,在秦姝的手心轻轻挠了一下。 在谢夫人回头时,谢澜之立刻收回小动作,若无其事地离开。 “走,阿姝,妈带你去看看给你带的礼物。” 秦姝乖巧地点头:“好——” 谢夫人热情地拉著她的手,把阿权拎到客厅,堆满角落的礼物都打开。 “我也不知道你的尺寸,就带了一些布来。” 谢夫人把叠起来的真丝布料抖开,在秦姝的身上比划。 “顏色鲜亮的做裙子,你穿肯定好看,浅色衣服也衬你的气质。” 秦姝看著满桌子极为珍贵的布料,表情惊讶道:“您这带的也太多了。” “这才哪到哪。”谢夫人大气地说:“等你跟澜之办婚礼的时候,妈绝对给你操持的风风光光的。” 秦姝笑著问:“您不喊他之之了?” 谢夫人扬了扬眉:“臭小子惹我生气了,我才那样喊他。” 秦姝回想谢澜之被喊之之时,脸上的憋屈模样,没忍住笑出声来。 客厅內的婆媳二人相处融洽,欢声笑语传进在厨房做饭的谢澜之耳中,令他矜冷神色变得柔和。 时间一眨,天黑了。 谢澜之跟秦姝把谢夫人,送到掛著京市牌照的车前。 谢夫人在上车前,倏然转过身,对秦姝上下其手,一会摸著她的上身,一会摸索她纤细腰肢。 “我这次去香江要给你多买点衣服,这么好的身材,就该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谢澜之眼见他妈的手,朝秦姝的翘臀伸去。 他连忙把不知所措的秦姝,一个用力拉入怀中。 “妈!您够了!阿姝的尺寸我一清二楚。” 谢澜之极快地报出秦姝的尺寸,连带鞋码都无比精准。 谢夫人意味深长地瞟了一眼儿子,调侃道:“我摸几下怎么了,你好小气。” 她抱怨完儿子,转身把手递给阿权,借力上了部队吉普车。 车窗玻璃降下来,谢夫人摆手道:“回去吧,明天我再来看你们。” 谢澜之跟秦姝目送车子远去,直到驶出营地,久久收不回视线。 过了许久,谢澜之垂眸凝著秦姝,倏地开口问:“妈跟你说了什么?” 秦姝的態度转变太快了,著实让人好奇。 “谢澜之——” 秦姝仰头望著阴霾的夜空,喊了一声谢澜之的名字。 “嗯?”男人以性感的低沉鼻音回应。 秦姝睁眼说瞎话,柔声道:“今晚的月色很美,欠我的新婚夜今晚补上吧。” 第81章 今晚的阿姝,让谢澜之神魂顛倒 谢澜之几乎错不开眼,比夜色还幽沉的眸色,一瞬不瞬地盯著秦姝。 他的心神完全失去了平静,嗓音低沉沙哑地问:“你刚刚说的话什么意思?” 谢澜之怀疑幻听了。 不然怎么会听到秦姝主动求欢。 秦姝鼓足勇气说出来的话,令脸颊染了緋色的红晕,在路灯的斑驳光影下,衬得她越发娇媚动人。 她眼睫低垂,声音轻不可闻:“就字面上的意思。” 声音小的可怜,却清晰传进谢澜之的耳中。 他垂在身侧的手猛地一抖,手臂比大脑更快一步做出决断,把身躯娇软的秦姝揽入怀中。 纤细腰肢落入手中,谢澜之的心都仿佛被填满了。 他的气息有点重,嗓音低沉地问:“你真想好了?” 秦姝挣脱开他的怀抱,扭头就走,又羞又恼道:“你要是不想就算了,当我没说过。” 她通红的小巧耳垂,在路灯的照射下清晰可见。 谢澜之激动的心跳加快,快步追上去,拦腰把秦姝抱起来。 他表情隱忍,咬著牙说:“你不后悔就行!” 话毕,谢澜之抱著怀中轻盈,没多少分量的秦姝,脚步急促地往家方向走去。 秦姝全身都开始泛红,像是煮熟了的虾子,蜷缩在谢澜之的怀里。 小鸟依人的她,耳朵贴在谢澜之的胸膛,倾听男人急促且有力的心跳,一颗心慌得不行。 秦姝之所以態度转变这么大,皆因离去的冻龄婆婆。 谢夫人40年代末时期在米国读书,回国的第二年嫁给了谢父,是包办婚姻。 见识过外面的繁华世界,思想得到升华,有自己人生构想的谢夫人,自是百般不同意。 可架不住当时还在世的两家长辈,以强硬的手段,把她跟谢父捆绑在一起。 思想独立的谢夫人,当年嫁入谢家,也闹过离婚。 结果是她每提一次,就会被满身匪气的谢父,如同两人新婚夜那般欺负一顿。 只要谢夫人不提离婚,她就是闹翻了天,谢家也纵容著她。 在谢父软硬兼施的手段下,谢夫人第一年就怀上了谢澜之。 后来她才知道,谢家没有离婚只有丧偶的家族传统。 传承数百年的谢家,从古至今,也一直都是一夫一妻制。 谢夫人非常明確的告诉秦姝,她想要离婚是不可能的。 两人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谢家不会同意不说,谢澜之也不可能放手,谢家男人都是犟种。 秦姝也不是非要离婚,只是前世见惯了翻脸无情,毫无体面的夫妻,对婚姻不抱任何期望。 就连前世的她也是如此,在她忙著扩展人脉搞事业时,杨云川在外面左拥右抱。 渣男最后还搞出人命来,抱回来四个,跟他没有血缘关係的孩子。 秦姝冷眼看著喜当爹的男人,只觉得讽刺又可笑。 一个绝嗣还想当爹,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嘭——!” 房门被踹开,惊动了倚在谢澜之怀中,陷入沉思中的秦姝。 到家了。 秦姝逐渐平復的心跳,骤然加速,仿佛要要从胸腔跳出来。 她不安地动了动,换来谢澜之深沉一瞥,“怎么了?” 难不成,事到临头又反悔了。 谢澜之表情无喜无悲,眼神狐疑地盯著秦姝。 迎上男人怀疑的目光,秦姝咽了咽口水,声音发紧地说:“没事。” 她就是有点害怕,產生了一丝退意。 秦姝想到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婚,谢澜之家世清白,除了绝嗣,的確是个无可挑剔的男人。 她鼓足了勇气,抬起莲藕般的手臂,圈著谢澜之的脖颈。 早痛晚痛都一样。 反正早晚要有这么一遭。 还不如安了谢澜之的心,免得跟冻龄婆婆一样,被强制爱。 是的,强制爱。 她的公婆年轻时玩得很。 在那个年代就玩你逃我追,你插翅难飞的桥段。 谢澜之感受到搂著他脖子的小手,在轻微的颤抖,知道秦姝在紧张害怕。 他喉结快速滑动,抱著人直奔臥室。 倚在男人怀中的秦姝,眼尾余光看到熟悉的房间装扮,波光瀲灩的桃眸轻颤。 谢澜之抱著人走到床边坐下,像抱孩子一样,把人放到腿上坐著。 他粗礪手指轻抚秦姝的娇嫩脸庞,柔声安抚:“別怕——” 被这么一安慰,秦姝差点哭出声来。 怎么可能不怕! 两世都没有经验的她,都快嚇死了好么! 谢澜之並没有猴急直奔主题,单手稳稳地扶著秦姝的腰,目光温柔地凝视著她。 “妈之前跟你都聊了什么?” 他嗓音轻柔带有安抚,明显是在转移注意力。 平日里霸道的男人,一旦温声软语,试问谁能抵挡得住? 秦姝的情绪缓和不少,紧绷僵硬的身子放鬆下来。 她悦耳嗓音,娇声道:“说了你们谢家的家规,不能离婚,除非丧偶。” 谢澜之神色怔忡一瞬,疑惑地问:“我没跟你说过吗?” 秦姝比他更诧异,低声抱怨:“你要是说过,我还这么纠结干嘛!” 谢澜之听著她凶巴巴,委屈的娇软声音,没忍住低笑出声。 他仔细想想,之前好像是没提过这件事。 “你还笑!” 秦姝盈盈美眸燃著一簇小火苗,抬手捏了一把谢澜之肌肉结实的手臂。 她掐不动,还拧了一下。 娇嫩的手指都痛了,也没拧动,可见谢澜之的身材有多好。 谢澜之见秦姝黛眉紧蹙,疼得眼底泛起一层水跡,握著她的手送到唇间,轻轻吹了吹。 “疼了?真娇气。” 这么娇软柔弱的秦姝,真到开吃的时候,谢澜之反倒有点无从下手了。 被吐槽娇气的秦姝,难得安静的没有反驳。 她看著褪去疏离与矜冷气度的谢澜之,眼角眉梢都柔和下来,深邃眼眸闪烁著让人心悸的温柔宠溺。 谢澜之本就是天之骄子,他的一举一动,都恰到好处的彰显出矜贵风范。 这样成熟又俊美,只可远观不可近瞻的男神形象,拋开一切顾虑,简直就是完美人夫。 秦姝的心跳不爭气地加速。 她仿佛被诱惑了般,缓缓低下头…… 谢澜之察觉到阴影靠近的时候,缓缓抬起头。 双向奔赴的唇,清水点水地碰在一起。 主动亲了人的秦姝,撞入男人神色诧异的眼底,她猛地睁大双眼后退。 仿佛被男人的眼神灼伤,又像是受了惊的兔子。 谢澜之漆黑眼眸氤氳著炽热的神采,下一秒,手落在秦姝的后脑勺,阻止她一退再退。 “亲了我还想逃,嗯?” 男人低沉性感的含笑嗓音,透著愉悦,也格外撩人。 秦姝的脸颊越发緋红,像是涂抹了纯天然的胭脂一般漂亮。 她密长羽睫簌簌颤动,还未来得及出声,天旋地转,人倒在了被褥上。 下一秒,谢澜之俯身而下—— 凉薄的唇,落在秦姝的唇角上。 他们靠得很近,彼此身上的气息揉杂在一起,在两人鼻尖縈绕。 谢澜之试探地亲了一下,见秦姝没有从前的抗拒,抬手把她的头绳解下来。 黑髮披散开来的秦姝,结合了清纯与嫵媚的气质,散发出撩人的风情。 这般柔软而美丽的女孩,透著极致的魅,越发让人心生怜爱。 谢澜之凝注著秦姝,手覆在她的玉骨软腰,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阿姝,我会对你好的。” “嗯——” 秦姝如秋水般勾人的眸子,看了谢澜之一眼,害羞地侧过头。 她不经意的动作,露出凝脂般的香肩玉肌。 谢澜之嗅到空气中,瞬间瀰漫开来的淡淡清香。 他垂眸的瞬间,扫到一小片刺目的白,呼吸骤然一顿,心头也越发躁动。 谢澜之所有的冷静克制,在这一刻统统被拋出脑后。 他深沉幽邃的眼底,浮动著失控的侵掠光芒…… 第82章 谢少:你大姨妈来做什么? 秦姝清楚听到,耳边响起的吞咽声,悄悄侧眸。 然后,撞入谢澜之幽暗看不到一点光,暗藏著吞噬万物的墨色眸子里。 秦姝瞬间头皮发麻,全身血液都要凉了。 谢澜之看她的眼神,活像是垂死挣扎的猎物,正在考虑著从何下嘴。 秦姝立刻有想要转身逃离的衝动。 饿狼扑食,也不过如此。 谢澜之好像八百年没吃过肉似的。 他浑身上下释放出来的凶残狠意,谁见了不心肝胆颤。 在秦姝条件反射想要逃离危险时,谢澜之箍著她腰身的手,稍稍加重了几分力。 “阿姝,这个时候想逃来不及了。” 到了这个地步,他可以哄秦姝,但决不能停止。 秦姝的眼皮子一颤,迎上男人蕴含著慾念,极力抑制的漆黑眸子。 她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乾笑道:“我没想逃,就是突然有点渴了。” 谢澜之眼底滑过淡淡笑意,盯著秦姝微启的红唇。 他嗓音低沉撩人:“我帮你解渴,好不好?” 话音刚落,男人低下头来…… 明明是询问句,却不给秦姝反驳的机会。 这一次,是不同於之前的温柔,带著几分霸道的亲吻。 秦姝脑子里那根紧绷的弦,立刻就断了。 她翻涌著浓烈情绪的美眸,缓缓闭上,放任谢澜之身上的危险气息,把她完全笼罩起来。 “阿姝今天真的好乖——” 男人低低的悦耳嗓音,在秦姝耳边倏然响起。 秦姝没吱声,但是眼睫颤动,腮帮子鼓起来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男人! 气恼的秦姝表情很可爱,谢澜之点缀著笑意的眸子微眯,突然有点捨不得…… 速度过快的进食了。 细嚼慢咽,才能品出最好的滋味儿。 谢澜之吻了一下秦姝的脸颊,另一只胳膊饶过床头,去摸墙上的灯绳。 一声清脆音。 室內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暗色带来的安全感,让紧张又害羞的秦姝,缓缓睁开了眸子。 屋內响起窸窸窣窣的摩擦声。 紧接著…… 是金属物落地的声响。 还未適应黑暗的秦姝,娇声娇气地说:“谢澜之,我肚子有点疼。” “是紧张了吗?” 声音自秦姝上方响起,带著股居高临下的意味。 秦姝隱约看到谢澜之伸展双臂,一抹白脱离,缓缓下落。 她立刻意识到,是男人的背心。 到了这个时候,秦姝顾不得紧张害怕,肚子疼的她身子蜷缩起来。 “不是,就是疼……” 突如其来的疼,让她额头冒出细密的汗跡。 谢澜之没当回事,以为是秦姝是情绪上的紧张焦虑,导致身体反射出的假象症状。 他在床的外侧躺下,把人揽入怀中,很温柔地给秦姝揉著肚子。 “一会就好了,情绪不要太紧绷。” 秦姝后背贴著男人紧实的胸膛,哪怕隔著薄薄的布料,都能清晰感受到肌理纹路。 以及…… 秦姝意识到什么,有点委屈了。 她低泣道:“谢澜之,我肚子还是好疼。” 带著哭腔的可怜兮兮声调,让兴致不错的谢澜之,立刻就心软了。 “疼得很厉害?要不要给你倒杯热水喝?” 话刚一出口,谢澜之倏然意识到不对劲。 秦姝的身上出了好多汗。 咔嚓一声! 黑暗的臥室內,被暗黄的灯光照亮。 双目紧闭的秦姝蜷缩著,巴掌大的精致脸庞煞白,表情非常痛苦。 在短时间內,她的衣服湿了过半,额头的髮丝也被冷汗濡湿。 这状態,明显不对劲! 谢澜之矜冷脸色骤变,肉眼可见地慌了。 他把人抱起来,语含担忧地问:“除了肚子疼,还有哪里不舒服?” 秦姝额头抵在谢澜之赤倮的胸膛上,声音又低又轻。 “疼……我好疼……” 捂著肚子的秦姝,疼得眼角泛起晶莹泪光。 她难过痛苦的模样,看在谢澜之眼底,一颗心都揪起来了。 他拿起一旁的白衬衣,刚准备穿上,忽然发现手上染了一抹血色。 那抹刺目的血,把衬衣都染红了。 谢澜之瞳孔急剧收缩,把蜷缩在怀中的秦姝扶正了。 他上下打量著秦姝,声音焦急地问:“阿姝,你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否则人好好的,哪来的血。 脸色煞白的秦姝,瞥见了谢澜之捏著她胳膊的手。 手上的那一抹刺眼血色,让秦姝露出恍然的表情。 “啊——!” 她一声惊叫,从谢澜之的腿上爬起来,赤著脚踩在地上。 秦姝对谢澜之又急又羞道:“你先出去!” 谢澜之哪里放心她一个人,穿著唯一蔽体,超级显身材的短裤,朝秦姝大步走去。 刚走了几步,他忽然感觉不对劲,低头一看,膝盖的上方有一小片血跡。 秦姝也看到了,羞愤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破罐子破摔地说:“我来大姨妈了!” 大姨妈? 谢澜之僵硬地抬起头,黑如墨玉的眸子不解地注视著秦姝。 “你大姨妈深更半夜的来这做什么?” 压根就没有大姨妈的秦姝,知道男人没懂她的意思,闭著眼说:“我来例假了,就是月事!” “……”一向从容自若的谢团长,呆若木鸡。 他视线缓缓下移,发现秦姝裤腿的里侧,果然染了星点血跡。 紧接著,谢澜之的脸黑了! 秦姝察觉到谢澜之身上的低气压,迎上男人氤氳著寒意的冷眸,怀疑对方掐死她的心都有。 本来还心生歉意的秦姝,心底也冒出了无名火。 她闪躲的眼神,浮现出一簇簇火苗。 呵,男人! 谢澜之倏然弯身,掀开被子,果然看到映入眼底的血跡。 他也不嫌脏,把被子跟床单都撤下来,头也不回地对秦姝说:“你去洗洗,这里我来收拾。” 没多少情绪的冷意声音,听起来硬邦邦的。 秦姝看著几近憋坏的谢澜之,在整理床铺的时候,极力掩饰著不自然。 她误以为男人,是因为夭折的新婚夜在生气。 肚子疼得厉害的秦姝,在心底冷哼一声,拿著换洗衣服离开房间。 等她脸色煞白疲倦的回屋,发现床单被子都换了,床边放著一个搪瓷盆,里面的水在冒热气。 站在床边的谢澜之,手上握著搪瓷杯手把,在杯子边沿轻轻吹著。 秦姝例假期间的情绪很低落,心情也特別的烦躁。 她径直走到床边,刚要越过男人往里侧爬。 一双大手钳住秦姝的胳膊,她立刻就恼了:“你干什么?!” 谢澜之深深看了秦姝一眼,没有吱声,把手中的搪瓷杯递过去。 “红水,放了几片姜。” 言简意賅的话,带著几分小心翼翼。 秦姝的火气莫名消散了,低头看著水冲的红水,扑面而来一股生薑味。 她哭笑不得地问:“谁告诉你要放生薑的?”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心情好坏,一句话的事。 谢澜之见秦姝脸上露出笑容,把她抱起来放到床边坐下。 他低声说:“我妈每个月这几天,家里都会给她煮红姜水喝。” 谢澜之褪去秦姝脚上的鞋,把她细嫩白净的小脚,放入水温刚好的搪瓷盆。 秦姝垂眸去看蹲在地上的男人,心底涌入一股暖流。 她没说红姜水,要煮过才会有效果。 秦姝喝了一口红水,口感很涩,不好下咽。 味道是不怎么样,可她的心是暖的。 “谢澜之,谢谢你。” “嗯——” 谢澜之低不可闻地应了一声。 他站起身擦了擦手,从被子里摸了一把,掏出个老式胶质暖水袋。 “捂捂肚子,会舒服一点。” 递到眼前的暖水袋,让秦姝的一颗心都仿佛柔化了。 她接过暖水袋,放到小肚子上,仰视著站在身前的男人。 谢澜之身上的低气压不减,眼底氤氳著丝丝寒意也未消。 秦姝不再怀疑男人是不高兴,反而看出几分如临大敌的紧绷。 她试探地问:“谢澜之,你是不是在怕我?” 难道谢澜之忌讳女人来例假,认为沾了身就会倒霉? 谢澜之没什么情绪的冷眸颤了一下。 他斟酌著说:“你远在京市的公公说过,女人每个月的这几天不要惹。” 一板一眼的话,依旧紧绷,没什么感情起伏。 “……”秦姝。 她怀疑谢澜之在调戏她,並且有证据。 不过,谢父这种身居高位的男人,竟然有这样的觉悟! 要知道再过四十年,体谅女人的男性也很少,在网际网路上掐架,他们倒是很在行。 在秦姝的认知受到衝击,感觉幻灭时。 谢澜之把她泡在盆里的小脚丫擦乾净,抱进还放著一个暖水袋的被子里。 躺在床上的秦姝,看著气度慵懒而矜贵,天生该被人服务的男人,为她来回忙碌著。 深夜,臥室的灯才熄灭。 冲了半个小时冷水澡,洗了床单被套的谢澜之,回到床上躺下,把睡得迷迷糊糊的秦姝揽入怀里。 秦姝眼睛都没有睁开,环著男人精瘦的腰身,腿也盘了上去。 她的行为熟练到,仿佛做过千八百回。 “嘶——” 谢澜之呼吸凝滯,身形微弓,薄唇吐露出粗重气息。 第83章 妖艷魅惑的阿姝,没人能抵得住 睡梦中的秦姝恣意隨性,一个不小心撞到了谢澜之。 这不经意的行为…… 导致谢澜之的冷水澡,白洗了! 秦姝像只小猫一样不安分,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没过一会陷入沉睡中。 她鼻息间呼出的热气,酥酥软软的,洒落在谢澜之的薄红耳际。 谢澜之不动声色地往床边挪了挪。 秦姝也跟著动了。 她像是青藤攀附著古树,让谢澜之避无可避。 这一晚对於谢澜之来说,痛苦且煎熬…… …… 被撩拨许久的谢澜之,在失控边缘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他觉得自己自制力越来越差,忍耐力却节节攀高。 这就忍法,早晚还得再废一次。 想起之前半个月的时好时坏,谢澜之无奈地吐了口气。 后半夜。 秦姝终於安分不少。 谢澜之摸著她柔软的髮丝,揽著怀中柔若无骨的腰肢,终於放心地闭上眼。 虽然好事被迫终止,也不是没有收穫。 最起码,秦姝不再抗拒他了。 谢澜之的意识在被睡意吞噬前,在心底暗暗决定。 等下次……一定要把人吃到嘴里。 还要把今晚的这份亏欠,一次性给补偿回来。 到时候就算秦姝哭鼻子,也一定不能心软。 * 天刚蒙蒙亮,嘹亮的號角声在营地响起。 躺在床上的秦姝,懒洋洋地睁开勾人夺魄的盈盈美眸。 她的手第一时间往旁边伸去,摸了个空。 谢澜之果然不在了。 每天早晨號声响起前,男人总是不见踪影。 来了例假的秦姝,身体格外疲倦嗜睡,一点都不想动。 她缓缓闭上眼,决定睡个回笼觉。 临近中午,太阳高照时,秦姝还没醒来的徵兆。 她是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 “咚咚——” “秦姝!快开门,出事了!” 被人吵醒的秦姝,极为懊恼地蹙了一下眉。 “来了!等等——”刚睡醒的低哑嗓音,透著一丝慵懒。 穿上衣服的秦姝,用手隨意顺了几下披散的长髮,打开了房门。 外面站著神色焦急,背著医药箱的吕敏,看到秦姝出来,她拉著人就走。 “有个病人出事了,我怕自己解决不了,你跟我走一趟!” “等等!我还没拿东西!” 披头散髮的秦姝,挣脱吕敏的桎梏,转身往屋內衝去。 前后不过十多秒,她重新出现在吕敏的视线中。 秦姝依旧披头散髮的样子,只是身上多了个斜挎包。 两人几乎是小跑著往营地外衝去。 吕敏肺活量不错,拉著秦姝跑,跟她说了事情的经过。 在两人路过操场的时候,有两个身姿笔直的男人,缓步往家属院走去。 “谢团长,你看那是不是你媳妇?” 手上拿著军帽的赵永强,指著往营地外跑去的身影。 刚结束训练的谢澜之侧眸望去,透过婀娜多姿的轻盈体態,一眼就认出了秦姝。 奔跑中的秦姝,乌黑髮丝被风吹起,犹如黑缎在空中扬起优美弧度。 “你先走,我有点事。” 谢澜之脚步一转,跟赵永强分开。 * 秦姝在被拉著奔跑的路上,从吕敏口中知道,洛西坡村有个知青孕妇难產。 孕妇被村民送进卫生院,得知要很多钱,又把人给抬走了。 吕敏上午不在,回到卫生院知道这件事,立刻著急忙慌地找到秦姝。 两人紧赶慢赶,总算到达洛西坡村。 村口站著很七八个头上裹著布巾的妇女,她们盯著村里的方向,七嘴八舌地交谈。 “造孽啊,好好的城里姑娘,被糟蹋成这样。” “糟蹋还是轻的,我看这次小梅的命要保不住了。” “姓巴的傻子好不容易娶了媳妇,还不到一年又要当寡夫了,可怜哦!” “这个没了还有下一个,多的是清白姑娘们,咱们村书记的儿子不愁娶不到媳妇……” 吕敏听到这些话,脸色沉了沉,拉著秦姝加快了脚步。 “啊啊啊!!!” 两人来到一座气派的红瓦房门前,听到里面女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被女人悽厉惨叫淹没的,还有哞哞的牛叫声。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顺著门底缝涌出来。 “她肚子太大了,得让老黄牛多走几圈。” 颇为淡定的年迈粗哑女人声,从紧闭的门內传出来。 背著医药箱的吕敏,脸色白了白,走上前用力砸门。 “开门!快开门!你们这是在杀人!” 跑了一路气喘吁吁的秦姝,脸色煞白地盯著大门,仿佛里面藏著吃人的鬼怪。 吱呀一声。 厚重的木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浓郁得让人作呕的血腥味,一窝蜂地涌出来。 吕敏看向开门的肥头大耳年轻男人,认出他是小梅的丈夫,气愤地瞪了他一眼。 她一把推开男人,极快地衝进院子里。 男人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神很凶地盯著吕敏。 “你们都疯了吗?” “这是杀人!快把人给搬下来!” 秦姝听到吕敏破了音的尖叫,已经確定发生了什么事。 她轻轻吐了口气,强忍著发颤的腿,脚步加快地走向院子。 “漂亮姐姐,你脱衣服陪我玩!” 刚准备跨过门槛的秦姝,被蹲坐在地上的男人,那双咸猪手握住了脚踝。 秦姝垂眸看向巴傻子,看到他眼底的直白慾念,抬脚把人踹翻了。 她低声骂道:“滚远点!” 就算是傻子,也不能肆意欺辱女人。 而且这个傻子,糟蹋了不止一个知青,还有许多清白姑娘。 秦姝把男人踹翻在地,跨过门槛,走进巴家的院子。 遍地都是稀稀拉拉的红色血液,极其刺目。 最让人惊悚的是,一个下半身赤倮的孕妇,被几个男人按在老黄牛的背上。 有个拿著烟杆的老妇人,一边抽菸,一边顺著老黄牛前行的方向,嘴里念念有词。 “天爷爷,地奶奶,天催催,地催催,麒麟儿,童子郎快快落地……” 趴在牛背上的孕妇,已经没了意识,头耷拉著,像是死过去了。 隨著老黄牛的走动,蜿蜒而下的血,顺著女人垂著的脚,不断往下滴血。 眼见孕妇要没气了,拿烟杆的老妇人眯起浑浊双眼,眼神凌厉地盯著吕敏跟秦姝。 “你们干什么的?没看这在催生,出去出去!” “耽误了主家生儿子,你们担待得起吗!” 院子里的七八个壮汉,还有站在房檐下的中年夫妇,眼神皆不善地盯著吕敏跟秦姝。 这些人眼底的恶意,丝毫不加掩藏,一看就不好惹。 吕敏瞥了眼牛背上,进气少出气更少的小梅,看向巴家夫妻二人。 “小梅是来自京市的知青,以她高中毕业的资歷,是被组织培养的人才,你们现在为了孩子要逼死她,是要吃牢饭的!” 屋檐下的中年妇女,趾高气扬地说:“小梅是我巴家的儿媳妇,再说女人生孩子哪能没危险。” 巴家婆娘风轻云淡的语气,听在吕敏耳中,气得浑身发抖。 “哪有这样生的!就算生下来了,小梅也没命了!” 巴家婆娘冷笑道:“自古以来女人生孩子,都是要闯一闯鬼门关……” 在吕敏跟人掰扯时,秦姝看到她背在身后的手势。 秦姝从斜挎包里摸索了几下,朝趴在老黄牛的孕妇走去。 她披头散髮的样子,依旧难掩过於出眾的娇媚容顏。 按著小梅的几个男人,纷纷看直了眼。 他们哪见过身姿如此丰腴,比狐狸精还妖艷魅惑的女人。 所以在秦姝伸手触碰小梅的时候,几个男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秦姝想要凭一己之力,想把小梅从牛背上抱下来时,其中一个男人用力攥住了她的手腕。 “这位妹妹,你想要做什么?” 男人几分不怀好意的粗鲁声,在秦姝的耳边响起。 其他几个男人也纷纷露出婬邪光芒,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著秦姝,尤其是盯著她的前凸后翘。 他们充满凌辱和占有渴望的噁心眼神,让人恨不得戳瞎他们的眼睛。 有个长得歪瓜裂枣的男人,还大胆地朝秦姝伸出了手。 那只手,眼看就要落在秦姝的…… 秦姝盯著朝心口伸来的手,微垂的美眸一厉。 她勾了勾手指,把藏在指缝的银针取出来,皓腕微转,刚要出手,被人从身后揽入宽厚结实的胸膛。 秦姝动作敏捷的挣扎,被人提前预判了招式,轻而易举地將她制服。 秦姝被男人按在独特凛冽气息的怀中,耳朵贴在男人微微紧绷的肌肉上。 她的另一只耳朵,也被温热的大手捂住。 “砰——” 紧接著,砰的一声响。 第84章 谢澜之对阿姝霸气宣誓主权 震耳欲聋的枪声。 让嘈杂声不断的院落,陷入诡异安静。 长得歪瓜裂枣,伸出咸猪手偷袭秦姝的男人,不敢置信地低头。 地上的弹孔清晰可见,飞扬在空气中的灰尘如烟雾。 “啊啊啊!!杀人了!!!” 男人脸色煞白,直接鬼哭狼嚎起来。 “闭嘴!” 拥著秦姝的谢澜之,薄唇微启,凛冽嗓音冰冷瘮人。 他闪动危险精光的戾色眼瞳,透著凌迟猎物的森然,沉沉地朝男人压去,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男人盯著谢澜之手中还冒烟的枪,脸皮子抖了抖,快速闭上嘴巴。 谢澜之扶正秦姝,声音轻柔:“去救人。” 院子里瀰漫的浓鬱血腥味,以及趴在牛背上,裤子都不穿的女人。 让在战场上廝杀过的谢澜之,隱隱感到不適。 “嗯——”秦姝低不可闻地应了一声。 她浮动著怒意的美眸,扫视一圈不安分的几个男人。 確定不会再有人阻拦,秦姝的脚步加快,衝到躁动不安的老黄牛跟前。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她对不远处的吕敏喊道:“吕院长,过来搭把手!” 小梅几近赤倮。 找谢澜之帮忙不太合適。 吕院长不再跟巴家夫妇纠缠,几个箭步衝过来。 两人把奄奄一息的小梅抬下来,秦姝连脉都不摸,手中的银针刺入小梅的眉心穴位。 “唔——” 银针入穴,小梅沾染乾涸血色的唇,吐露出轻微的痛苦声。 吕院长神色激动:“有反应了,有反应了!” 秦姝又拿出数枚银针,封住小梅的半身穴位,她一边摸著小梅的脉搏,一边查看高高鼓起的肚子。 摸到脉搏的秦姝,娇媚脸色骤然冷下来。 孩子没呼吸了! 是个死胎。 秦姝顾不得周围还有那么多男人在,攥著小梅染血的腿,动作很轻地拉了拉。 她脸色紧绷,对吕敏说:“孩子是个死胎,必须把它弄出来。” “怎么会这样?!”吕敏脸色变了,声音发颤。 秦姝低头查看小梅,已经开了五六指的伤处。 那么多的血,让人触目惊心。 两人的对话在安静的院落內响起,传入巴家夫妇的耳中。 巴书记阴冷的脸色沉了沉,眼神怨毒地盯著秦姝。 巴家婆娘则浑身颤抖,本就凶悍的五官狞狰,她疯了似的衝上前,狠狠推开吕敏。 “你们都给我滚!谁敢伤了我大孙子,我就跟谁拼命!” “哎哟!” 吕敏摔了个跟头,倒在一片血泊中。 泼妇一样的巴婆娘,转身又去推,掀开小梅上衣的秦姝。 早有准备的秦姝,身子灵敏地往一旁避开。 她抬起头,无端让人生畏的冰冷美眸,死死地盯著巴婆娘。 “这是一条人命!你就不怕午夜梦回,被你害死的姑娘们来找你索命?” 巴婆娘被看似娇软好欺负的秦姝,一个眼神给定在原地。 想到曾经那些哭嚎著惨死的姑娘,她狠狠打了个激灵。 这时,院子里吹来一阵风,好似阴风,刺得巴婆娘骨头缝都透著凉气。 她声音哆嗦著说:“是她们命不好,跟我没关係!” 秦姝口吻嘲弄:“不是你们以势压人,她们怎么可能惨死!是你们亲手杀了她们!” 巴婆娘满脸惧意,身体抖的更厉害了。 巴书记忽然插话:“小姑娘不要顛倒黑白,我巴家清清白白,死的几个儿媳妇,不是难產就是病死的。” 巴婆娘迎上丈夫警告眼神,立刻变了態度,指著秦姝吼道:“你放屁!我巴家是了钱娶的媳妇,她们都是废物,要么生不出儿子来,要么就是病癆鬼,晦气死了!死了也就死了,能怪得了谁!” 本来有所避讳的谢澜之,看到秦姝被巴家夫妇欺负,迈大步伐上前。 他冷意彻骨的黑眸,居高临下地俯视著巴婆娘,嗓音寒凉没有一丝温度。 “耽误医生救人,孕妇出了什么事,將由你来全权负责!” 谢澜之压迫感十足的气场,让巴婆娘感受到男人与生俱来的威仪,他的神態与谈吐,不经意泄露出养尊处优的优越。 巴婆娘无法形容,只知道,这个年轻男人招惹不得。 她忍著惧意,颤著声说:“小梅是我儿媳妇,就算是人死了,也是我巴家的人!” 谢澜之薄唇扯出一抹嘲讽冷意弧度,抬眸瞥向,站在屋檐下的巴书记。 “巴书记,你纵容家人间接杀人,也是要承担责任的。” 他神色淡淡的,嗓音矜贵清冽,周身散发出让人无法忽视的强势气场。 巴书记是知道谢澜之的,这年轻人是个高级军官,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他压下眼底的怨恨,脸上堆起虚假的笑容:“是是是……家里婆娘不懂事!” 巴书记眼神很凶地瞪著他媳妇,低声呵斥:“还不过来,没看到军爷在这呢,有你一个妇道人家什么事!你也不怕军爷不高兴再拿枪崩了你!” 这话说的,明显是指责谢澜之仗势欺人。 秦姝捏著金针,缓缓扎入小梅鼓起来的肚皮上。 她掀起眼瞼,快速瞥了一眼,五官阴狠尽显凶相的巴书记。 中年男人眼底藏著怨毒与恨意,被秦姝清楚看在眼中。 呵!一个村书记。 他还真以为自己是土皇帝了。 秦姝仅一秒就收回视线,在没人打扰的情况下,她快速施完针。 “吕院长,接下来我会把孩子拽出来,你一定要按住小梅。” 从地上爬起来的吕敏,闻言脸都白了,不敢置信地问:“拽……拽出来?” “小梅肚子里是个死胎,现在情况紧急,我必须要把孩子拽出来,避免小梅有生命危险。” 秦姝解释完,眼神求助地去看谢澜之。 “老公,我需要一盆乾净的水。” 这声老公,她喊得很板正,仿佛只是喊给在场的眾人听。 谢澜之忽略倒在血泊中的小梅,迎上秦姝信任又急切的漂亮眸子。 他点了点头,扫视一圈院子里的眾人,发现一张熟悉面孔。 谢澜对年轻男孩沉声吩咐:“你去打盆乾净的水来。” 被点到的阿苗,鼻青脸肿的,再三確认是自己后,惊慌失措地点了点头,衝进巴家的主屋,很快端出来一盆清水。 秦姝洗乾净手,活动了一下柔弱无骨的指节。 下一秒,她朝小梅伸出了手…… 秦姝的手碰到了孩子,她深呼一口气,用了些力度把死胎强行与母体分离。 “啊!!” 小梅猛地睁大双眼,口中发出痛苦的叫声。 “呜呜呜……好痛!放过我吧,求求你们让我死吧!” 绝望的惨叫声,让把死胎拽出一半的秦姝,手轻轻一抖。 一个人是有多绝望,才想到了去死。 既然连死亡都不惧怕,更该活下去,活著逆天改命! 吕敏死死按著小梅的上半身,看著她无法聚焦的绝望眼睛,气愤又心疼。 好好的孩子给折磨成这样,让她的家人知道了,得多心疼啊。 换做是吕敏,能跟巴家人拼命,不把他们一家送进去吃窝窝头,不足以泄她心头之恨。 吕敏把小梅紧紧抱紧怀里,声音哽咽地安抚:“好孩子,没事了,我们是来帮你的,很快就好了。” 许是听出吕敏的声音,小梅挣扎得没那么厉害了。 也就在这时,秦姝猛地把死胎与母体分离开。 痛彻骨髓的折磨,让小梅身体打挺,连叫喊都来不及,头一歪,又陷入重度昏迷。 异常冷静的秦姝,手脚麻利的帮小梅清理脏东西,以及止痛止血。 半个小时后。 耗尽心神的秦姝跌坐在血泊,表情显得呆呆的。 她声音发紧地说:“都结束了。” 小梅的命保下来了。 只是她这辈子很难再受孕。 以后能否怀孕,要看她的体质恢復情况,最多只有正常女人受孕率的15%。 “我的大孙子哟!” 秦姝身边忽然响起刺耳的尖叫声。 巴婆娘拎著死胎的青紫小腿,看到男孩的特徵,直接破防了。 一道肥壮的身影衝到巴婆娘跟前,扯过她手上的死胎,用力摔到地上。 沉闷声响起。 没了呼吸的死胎,剎那间头破血流。 这残忍一幕落入秦姝眼中,心里一阵发凉。 长得肥头大耳的巴富贵,扯著巴婆娘的胳膊,指著坐在血泊中的秦姝。 “娘!我要跟她玩,娶她做新媳妇,还要她晚上陪我睡!” 傻子巴富贵眼神垂涎地盯著秦姝,嘴角流著哈喇子。 上一秒还在心疼孙子的巴婆娘,眼神探究地打量著秦姝,仿佛她是案板上的一块肥肉。 “?”秦姝的表情很惊悚。 巴婆娘的直白眼神告诉秦姝,这个女人真的在考虑傻子的提议。 谢澜之黑著脸上前,弯身把秦姝从地上拉起来,不顾秦姝身上的脏污,把人揽入怀中,眼神冷冷地睨著巴家母子。 “阿姝是我媳妇!” 他霸气的宣誓主权后,低声安抚秦姝:“乖,不怕。” 秦姝嗅著男人冷冽气息,愤怒心情稍有平復,轻轻頷首。 巴婆娘没眼色,张嘴冷嘲:“现在是你媳妇,以后可就说不准了。” “你什么意思?” 谢澜之的脸黑成了锅底,黑眸冷冽又凌厉,声调诡譎逼人。 他矜冷脸庞神色怒不可遏,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著冰冷的枪。 巴婆娘一双利眼微眯,打量著秦姝的身段。 丰臀细腰,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模样也长得娇媚。 这要是嫁到他们巴家来,孩子还不得一窝一窝地生。 她越想越觉得靠谱,扬起下巴,对谢澜之趾高气扬地说, “跟你媳妇离婚,把她让给我儿子!” 第85章 玩世不恭的谢澜之,又痞又帅! 巴婆娘那种油然而生的优越感,以及理所当然的语气,让人几乎跌破眼镜。 这是什么奇葩发言! 本来身心疲惫的秦姝,直接就炸了。 她推开周身暗涌著恐怖危险气息的谢澜之,转身睨著巴婆娘,小嘴一张就开懟。 “真特么以为四海之內皆你祖宗,都得惯著你!” “就你这副尊容长得跟半身不遂似的,说话不走脑子,是直肠通到脑子里了吧?” “像你这样的人,活著是污染空气,死了也浪费土地,屎都特么比你有利用价值!” 情绪激动的秦姝一口气懟完人,艷丽动人的小脸,浮现出一抹胭脂红。 她凶相尽显的美眸,盯著目瞪口呆的巴婆娘,像是在看一个垃圾。 巴婆娘双唇抖动,破口大骂:“小贱蹄子,看老娘不撕了你的贱嘴!” 她擼起衣袖,跟泼妇一样衝到秦姝的面前。 在巴婆娘要去扯秦姝的头髮时,谢澜之手中的枪口一转。 咔嚓一声! 子弹上膛的声音,清晰可闻。 谢澜之手上的武器,枪口直指巴婆娘的脚下。 他嗓音凉薄:“后退!我手里的枪比较容易走火。” 怒容狰狞扭曲的巴婆娘,对上黑漆漆的枪口,浑身僵硬地后退几步。 她磕磕巴巴地说:“你、你要是敢伤我,洛西坡的村民不会放过你的。” 整个洛西坡的村民,都要看巴家的脸色过日子,没几个敢违背他们的。 谢澜之敢伤人,村民就敢倾巢而出,闹到963营地去。 面对巴婆娘的小人嘴脸,谢澜之眸底浮现出轻蔑冷光。 他偏头去看巴书记,低沉嗓音轻飘飘地问:“村书记有没有听到风声,革委会要撤销了?” 本来乐得看谢澜之吃瘪的巴书记,脸色骤变。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前段时间,他去城里送礼,得到上面准备撤离革委会的消息。 整个云圳城、镇、村的班底,都將要大洗牌。 这件事几乎是八九不离十了。 巴书记倒是能屈能伸,变脸似的露出殷切的笑容,连连点头。 “听说了,说是要成立什么地方人民办公部门。” 谢澜之冷眼覷著他,“我可以明確告诉你,这个月就会召开会议,经过京市的批准后立刻执行。” 巴书记闻言,脸色不能用惨白来形容了,脸颊肌肉不断抽搐,身体也晃了晃。 一旦革委会被撤销。 他这多年来积累的人脉,全都完了。 新的班底成立后,势必会清算他们巴家。 谢澜之见巴书记老实了,巴婆娘也安静如鸡,垂著眸去看巴富贵。 这傻子流著口水,目光贪婪地盯著秦姝,痴痴地笑著。 周围其他男人,也眼神婬邪地盯著秦姝,仿佛秦姝是只待宰的羔羊。 谢澜之俊美面孔笼罩著一层冰霜,周身冷冽骇人的杀气,丝毫不遮掩。 他挡在秦姝的身前,低沉嗓音仿佛沁了冰般,让人浑身发凉。 “今天我把话放在这,阿姝是我媳妇,你们谁敢动她,我可不管革委会的人如何护著你们,势必把你们送上刑场,一个都逃脱不了!” 洛西坡村的民风彪悍到,不是闹出一次两次命案了。 每一次事发后调查,他们都能全身而退。 不止是革委会的庇护,还因巴家收买了受害者的家人。 这两年,不少干部想整治村寨的民风问题,没有一个成功的。 十里八村的人加起来,是963营地人数的二十多倍,一个不小心,很容易激起民愤。 在谢澜之的锐利目光注视下,院子里的七八个壮汉,都收敛不少。 唯有想得到秦姝的巴富贵,不管不顾地闹腾。 他拉著巴婆娘的胳膊,跳著脚地叫喊。 “娶新媳妇,我要娶新媳妇!她好白,比之前的几个漂亮!” 傻子痴痴地望著秦姝,哈喇子又从嘴里流出来了。 谢澜之挡在秦姝的面前,把噁心人的目光挡下来。 傻子的痴傻目光,立刻化为如有实质的凶光,死死地盯著谢澜之。 他指著谢澜之,命令道:“你滚开!” 周身气压低沉的谢澜之,眸底染了嗜血的狠辣冷光。 他举起手中的武器,直指傻子的脑门。 巴婆娘疯了似的挡在儿子身前,“你要做什么?!” 她色厉內荏地低吼:“富贵只是个孩子!想跟你媳妇玩游戏!” 只想震慑一下的谢澜之,手都往下垂了。 巴婆娘后面的那句话,让谢澜之的怒火噌地涌上心头。 他握著枪的修长白皙手指,缓缓扣动。 “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 巴傻子的脚下,出现新的弹孔。 “啊啊啊!!呜哇——!” 巴富贵嚇得哇哇乱叫,二百多斤的身体,狼狈地跌坐在地上。 他抱著巴婆娘的大腿,一边哭一边命令道:“呜呜呜……娘,他欺负我,帮我弄死他!” 这是一个傻子能说出来的话? 他凶狠的语气,是经过耳濡目染的习性。 巴婆娘见儿子被嚇得不轻,指著谢澜之的鼻子,“我要找你们领导!” 巴书记见儿子被人欺负,对院子里的汉子们打了个手势,那些人纷纷抄傢伙——锋利的柴刀。 谢澜之看在眼底,周身的气质倏地变了,神態散漫地扬眉,薄唇挽起冷意邪笑。 只听他吊儿郎当地笑问巴婆娘:“要不要我给你带路?” 不等巴婆娘开口,他又道:“忘了说,963的领导骆振国,他是我爹。” 谢澜之活脱脱的二世祖姿態,生怕別人不知道他要仗势欺人。 秦姝听到男人这话,眼珠子都瞪圆了。 远在京市的谢父,知道唯一的儿子该改名换姓吗? 秦姝想要去看看吕敏是什么表情。 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小梅还在角落里昏迷著。 巴书记听到963最大的领导,竟然是谢澜之的爹,脸色肉眼可见的变了。 他连忙对准备把谢澜之包围的眾人挥了挥手。 巴婆娘不干了,闹著要谢澜之给个说法,“就算你是领导的儿子,也没这么欺负人的!” 谢澜之举起手中的枪,非常帅气地耍了个式,好似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吊儿郎当地耸了耸肩。 “抱歉,一不小心走火了。” 不怎么走心的歉意,让巴婆娘的怒意更甚,骂道:“放你娘的屁!” 谢澜之的眸色冷下来,凝眉嗤笑了声,不咸不淡地开腔。 “像你说的玩游戏而已,哪知道他胆子这么小。” 他痞里痞气的,半慵懒半压迫的口吻,透著股漫不经心的意味。 这是把刚刚巴婆娘的话,原样奉还回去。 巴婆娘气得浑身发抖,蛮不讲理地指控:“他多大你多大,你一个大人欺负孩子算什么本事!” 谢澜之故作惊讶,讥讽声调不疾不徐道:“我怎么记得你儿子比我大,三十一年前的冬天,巴富贵在腊月三十一的晚上十一点出生的。 他十五就开始娶媳妇了,总共娶了八个,前三个是附近村子的姑娘,后来两个姑娘来路不明,她们都莫名其妙死了,近几年娶了三个下乡知青,除了小梅,也都无一例外死了……” 谢澜之说得这么详细,要说没调查过谁信! 巴书记听得心下直哆嗦,当年为了图吉利生辰,他儿子登记的年龄,比实际年龄小一岁,对外宣传的也是虚假年龄。 这件事除了他跟媳妇,没有人知道。 “啪——!” 巴书记衝到巴婆娘面前,扬起手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你这个败家臭娘们,就知道给老子惹祸,看老子不打死你!” 没人理会的巴富贵,不理会撕扯扭打在一起的父母,含著泪的眼睛巴巴地盯著秦姝。 “媳妇……” 巴傻子从地上爬起来,迈著踉蹌步伐朝秦姝走去。 “媳妇,睡、睡觉,躺床上一起睡!” 傻子来到谢澜之、秦姝的面前,擦了一把掛在下巴上的哈喇子。 他用沾染口水的手,动作熟练地拉扯裤腰带。 毫不羞耻的露出了…… 谢澜之眼疾手快地捂住秦姝的眼睛。 他眼尾余光看到,巴富贵朝秦姝伸去,做出撕扯衣服的手势。 “媳妇,脱、脱衣服,睡……摸……” 这要是心思单纯的智力低下人士,也就罢了。 可巴富贵是狼窝里长大的孩子,怎么可能心思单纯。 谢澜之盯著那只咸猪手,气得脑门青筋直跳,忍无可忍地抬起大长腿…… 第86章 冷酷狠戾的男人,唯一温柔给了阿姝 “嘭——!” 巴富贵二百多斤的身体,狠狠砸在地上。 地面都感觉跟著晃动了几下。 “哇哇哇——” 巴富贵疼得哇哇哭起来,把正在撕扯的巴家夫妇惊动了。 谢澜之面无表情,淡定地收回气场两米的大长腿。 小胳膊小腿的秦姝,沉著娇媚的脸庞,衝到巴富贵的面前。 她抬起脚,朝巴傻子的脆弱,狠狠地踹去! “嗷——” 一声悽惨嚎叫。 巴富贵疼得冷汗都出来了。 秦姝把散乱在脸庞的髮丝挽到耳后,冷眸睥睨著躺在地上,双手护著伤处的男人。 “死肥猪!你也不自己撒泡尿照照!就你这蠢样子,完全是胖子界的一颗老鼠屎!跟特么从粪坑里爬出来的一样,从里到外都散发出屎一样的味道!” 看似痴傻无害的巴富贵,实则继承了父母的狠毒。 这种人最让人可恨,是人渣中的败类! “小贱人!你在干什么!” 披头散髮的巴婆娘衝上前,把身材娇小的秦姝一把推开。 毫无防备的秦姝,被推得往后踉蹌几步。 在她身体后仰,即將摔倒的时候,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捞住。 秦姝落入瀰漫著熟悉气息,肌肉紧绷,充满安全感的怀中。 谢澜之刚扶稳落入怀中的腰肢,秦姝噌地一下窜到巴家母子面前。 “別跟我大呼小叫的!我跟你们说,今天这事没完!” “你儿子对我耍流氓!这件事后果很严重,我要是不弄死他,名字倒著写!” 秦姝是真的气炸了,娇媚动人的脸庞溢满愤怒,寒意逼人的美眸,没有一丝情感。 巴婆娘倒打一耙道:“那也是你自己不检点!长得这么风骚,穿衣服露胳膊露腿的,不就是专门出来勾引男人的!狐狸精!就知道勾引我儿子,我呸!” 秦姝没见过这么臭不要脸的,震惊得瞪圆了眼睛,气得浑身发抖。 “funny mud go pee!” 字正腔圆的標准英伦腔,从她娇艷红唇优雅地吐露出来。 “……” 洛西坡村民听不懂外语,却听得懂谐音。 只是这骂人的话,音调好听又怪异。 秦姝直白又优雅的脏话,传进谢澜之耳中,表情非常惊讶。 他第一次知道秦姝这张嘴,不止懟人厉害,连骂人都如此清新脱俗。 在眾人陷入安静时,巴富贵从裤兜里掏出一把匕首,朝著秦姝的小腿就刺去。 “阿姝,小心!” 身后传来谢澜之略显急切,破了音的惊呼声。 秦姝眼尾余光捕捉到,刀刃闪烁出的冷光,肤色如玉的脚踝,一个横踢甩出去。 咔嚓! 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紧接著,匕首落地的声响。 “啊啊啊——” “好痛!娘!爹!我要痛死了!” 巴富贵托著断了的手腕,哭得满脸鼻涕眼泪,脸上的横肉也抖动著,丑到没眼看了。 巴书记本来还忌惮谢澜之的身份,眼见唯一的儿子被人废了手。 他指著秦姝,对院子里的村民,低声吼道:“把人给我绑了!” “我看谁敢!” 谢澜之怒视拎著柴刀的村民,周身气场大开地把秦姝拉到身后护著。 他手上的枪再次上膛,枪口对准了周围跃跃欲试的眾人,眉眼神色一片狠戾。 巴书记冷著脸,神色阴鷙道:“一个女人而已,像你这样的身份大把的女人投怀送抱,这一个我巴家要了,你开个价!” 他隨意的语气,仿佛女人只是供销社货柜上的商品。 谢澜之纹丝不动,声音低沉阴冷:“谁敢动她,儘管来试试!” 他食指缓缓扣动扳机,表明了態度。 巴书记的表情越发阴狠瘮人,气急败坏道:“好!那你们就一起留下!” 他对院里的汉子们说:“把他们都绑了,等我儿子今晚洞房后,男的抬到天鹰岭扔到悬崖底下,女的见者有份,人人还能分到喜钱!” 往常的村民肯定非常乐意,既能拿到钱,还能跟美得跟狐狸精一样的女人春风一度。 这样的好事,上哪找去! 可看著谢澜之身上的军装,村民们都怂了。 谢澜之漆黑瞳孔微沉,冷眸睨向巴书记,厉声道:“我看你是疯了!视人命为儿戏,强迫妇女,十条命都不够你判刑的!” “哈哈哈……”巴书记仰头大笑,得意地摊手:“谁看到了,谁有证据?” 他指了指天鹰岭的山头,笑著说:“每年进山的人死几个很正常,如果有人发现你的尸体,也只会认为是你时运不济,横遭意外,跟我巴家有什么关係!” 巴书记眼神阴冷地盯著秦姝,婬邪一笑:“至於她,早晚会去陪你,不过要把我们都伺候好了之后。” 谢澜之握著秦姝的小手,带著枪茧的手指,安抚性地捏了捏她掌心。 情绪紧张的秦姝被安抚到,对这里的彪悍民风,有了新的认知。 谢澜之紧绷的下頜微抬,冷冷地勾起唇:“那就试试,看是你的狗腿子们快,还是我的子弹快,在他们衝上来之前,我保证一枪爆了你的头!” 他森冷的眸子如鹰一般锐利,摄得周围眾人有些害怕,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上心头。 紧张的气氛瀰漫在空气中,仿佛下一秒就会爆发。 巴书记也害怕谢澜之鱼死网破,气得直咬牙。 他眯著充满算计的阴邪眸子,振振有词道:“你弹匣里最多还有三颗子弹,我们这么多人,你根本逃不出去。” “咻——” 巴书记的话音刚落,墙头外面传来清晰的口哨声。 哨声两短一长。 神色紧绷的谢澜之,肉眼可见地鬆懈下来。 他手上的枪口斜著对准上空,淡淡地瞥了眼巴书记:“那就让你听听,我还有几发子弹。” “砰!” “砰!砰——!” 三声枪响,震耳欲聋,让人耳朵產生嗡鸣声。 巴书记看傻子一样盯著谢澜之,激动地露出扭曲丑陋的笑,刚要下令把人都绑了。 “嘭——!” 巴家大门处,传来木门被撞开的声响。 整齐有序的沉稳脚步声,密密麻麻地涌入院落。 “全都不许动!都蹲下!” 为首的赵永强,带领著手下的兵衝进来。 近百支枪,对准院落里手持柴刀的七八个男人。 去通风报信的吕敏,带著几个医生抬著担架衝进来,直奔角落里的小梅。 “快!人在这,赶紧抬回去!” 小梅被吕敏带来的人,以最快的速度抬出巴家。 谢澜之看著巴家人,跟七八个村民都蹲在墙角,转身去看眼底闪动不安情绪的秦姝。 他声音前所未有地温柔:“阿姝,去外面等我,我还有点事要处理。” 秦姝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乖乖点头,转身往外走。 在即將迈出巴家大门时,秦姝忽然回头。 背对著她的谢澜之,把军装外套脱了,隨手递给一旁的赵永强。 谢澜之朝角落里的巴家三口走去,顺手把腰上刻印著军徽的皮带抽出来,头也不回地甩给身后的赵永强。 赵永强气得直嚷嚷:“我说兄弟,你悠著点!別砸在我头上!” 谢澜之没有吱声,淡定著挽起衣袖,径直朝巴家三口走去。 脱下军装的谢澜之,浑身释放出世家子弟骨子里的傲然,仅一个背影,有著碾压一切的威严范儿。 “你们之前的恶劣行为,严重影响当下的社会环境,我需要跟你们聊一聊。” 秦姝听到谢澜之的森森寒意嗓音,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美眸微微睁大。 这时,郎野走上前:“嫂子,接下来的事你不方便在,去外面等谢团吧。” 几个身高腿长的兵哥哥纷纷上前,挡住了秦姝的视线。 “哦……好。” 秦姝被郎野亲自送出去,厚重的木门被人从里面关上。 “啊——!” 秦姝刚走出去,院子里传出来一声惨叫。 是巴富贵。 声音刺耳得跟杀猪一样。 接下来,是又沉又闷的声响,仿佛是有人在院子里打沙包。 时间缓缓流逝,半个多小时后,巴家大门重新被打开。 阿姝坐在碎石铺成的台阶上,听到动静,缓缓回首。 清雋脸庞一片冷酷狠戾的谢澜之,长腿迈出门槛,把擦过手的染血帕子,隨意丟在地上。 他对跟上来的赵永强说:“在明天市区的会议结束前,里面的人一个都不能放出去!也不许他们跟外界联络!” 赵永强点头,“知道了,我来的时候请示过骆师,这次说什么也把他们一次性剷除!” 谢澜之看到坐在台阶上的秦姝,脚步加快了几分。 他凝著眉,对秦姝伸出手:“怎么坐在这里?” 很有骨感又修长的手,递到秦姝的面前 秦姝盯著谢澜之手背上的那抹血色,知道男人在里面做了什么。 谢澜之见秦姝失神地盯著他的手,看到了手背上,那抹没擦乾净的血。 他用身上的白衬衫把血擦乾净,又查看了另一只手,把指缝的血都擦得乾乾净净。 谢澜之把手重新递到秦姝面前,“阿姝,回家了。” 男人眼角眉梢的戾色,还没完全褪去,嗓音又轻又柔。 他深邃而温柔的眼眸,蛊惑人心,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 第87章 谢澜之新婚夜激动时,可能会咬人…… 秦姝把谢澜之的小心翼翼,清晰看在眼中。 男人身上的淡淡血腥味,都无法掩盖他骨子里的极致温柔,让人感到心安的同时,心都也不禁被融化了。 秦姝的心尖一颤,红唇轻启:“好——” 她把手放入谢澜之的掌心,借力被从台阶上拉起来。 秦姝刚站起身,就挣脱谢澜之的手,整理刚刚被他擦过血的褶皱衬衣。 她压低声问:“你不怕受到处分吗?” 谢澜之见秦姝並未抗拒满身血腥味的自己,言语中还带著几分关切。 他薄唇缓缓勾起,拖著散漫慵懒的腔调,调侃地说:“巴家人强迫妇女意愿,草菅人命,还干过一些见不光的事。 我只是公事公办询问,哪知道他们手持利器攻击,我为自保被迫出手,这种事要是都受到处分,那以后谁还敢抓坏人。” 秦姝听著男人义正言辞的诡辩,略显风情的眼尾微微上挑,斜睨著谢澜之。 她眉眼神態忍笑,嘴上打趣:“那我的英雄老公,咱们是不是该回家了?” 谢澜之垂眸去看,被秦姝整理过的衬衣。 发现那抹刺目的血色,在她的一双巧手下,晕染成一朵绚丽的。 从远处看,就像是绣上去的一样。 谢澜之眸底的笑意璀璨,牵著秦姝的小手,对站在台阶上的赵永强挥了挥手。 “我先回去了,回头营地再聊。” 被餵了一盆狗粮的赵永强,感觉有点心塞,没好气道:“走吧走吧,记得把身上的血洗乾净,小心被骆师看到又让你写检查。” 谢澜之嘴上说得义正言辞,这种事一旦被领导发现,写检查是没跑了。 * 家属院。 秦姝回来后,第一时间衝进臥室,把晕染严重的月事带换下来。 她一边换一边在心底吐槽,这个时代没有卫生巾的苦恼。 不仅解开的时候很麻烦,还很容易弄脏衣服。 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谢澜之冲完澡,赤著上半身出来时,秦姝已经不在臥室了。 他在院子里找到,在清洗那件染血的衬衣的秦姝。 谢澜之眸底瞳孔骤缩,跨大步伐走上前,把秦姝给拉起来。 “你身子不方便,不要这么辛苦,我一会自己洗就行。” 谢澜之不给秦姝反驳的机会,拦腰把人抱入浸染湿气的怀抱。 秦姝被按在精壮有力的胸膛,被浓郁的冷感气息笼罩著。 她羞得脸色緋红,紧张地抬眼扫视著周围,嗓音娇软哀求,“你先把我放下来,让人看到不好,再说马上就要洗完了。” “你脸色有点白,听话,回屋好好休息。” 霸道的谢澜之语气低沉,抱著怀中的人踱步前行。 一路上。 秦姝通红的娇媚脸庞,与谢澜之的心口紧贴,亲密无间。 男人的肌肤温度,好似透过衣料烫到人心底,扑鼻而来的浓郁荷尔蒙气息,也直往秦姝鼻翼里钻。 这换做谁能顶得住啊! 秦姝蠢蠢欲动,胆大包天地伸出手,感受紧绷的胸肌、腹肌手感。 她把玩得爱不释手,然后,就惹祸了…… 碰到不该碰的秦姝,倏然,瞪圆了盈盈美眸。 谢澜之的呼吸也隨之不稳,被撩的身形越发紧绷。 如果不是顾忌秦姝的身子不便,他早已化身为狼,把人连骨头渣都给吞下去。 本来有点吃惊谢澜之敏感的秦姝,在跨过门槛的时候,察觉到了更大的问题…… 秦姝像鲤鱼打挺一样,想要跳下来,被抱著腿弯的手牢牢按住。 谢澜之嗓音低哑:“別乱动,马上就到了。” 秦姝不敢动!一点都不敢动! 她也不敢再垂涎谢澜之的腹肌,就跟触电似的收回手,低垂著眼眸,佯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慌乱地把玩著纤纤玉手。 自她头顶上方,传来一声低不可闻的轻笑。 闷笑声令谢澜之的胸膛跟著起伏,秦姝清晰感受到,男人胸腔传来的笑意震动。 秦姝浑身一僵,心都要跳出来了。 她生怕谢澜之会说出什么虎狼之词! 结果,男人什么都没有说,抱著她径直往臥室走去。 谢澜之看到臥室的凌乱床铺时,猜到秦姝应该是来不及收拾,很匆忙地离开。 他把人轻轻放到床上,盖上被子,“今天吃饭了吗?” 一阵咕嚕嚕的声音响起。 秦姝小手捂著发出抗议声的腹部,柔媚的脸庞露出苦恼表情。 她饿了。 只是她身体有点不舒服,懒得动手去做饭。 之所以帮谢澜之洗衣服,是因为赵永强那句话,被骆师发现后谢澜之会被罚写检查。 谢澜之深深看了眼,表情挣扎懊恼的秦姝,已经不需要她的回答了。 “等著,我去给你煮碗面。” 做饭只会煮清汤麵的谢澜之,丟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男人背影急匆匆的,脚步也失去以往的从容。 秦姝饿得胃有点疼了。 她起身下地,从柜子里翻找谢夫人送来的点心。 谢夫人大老远的从京市来,不止带来漂亮的布料,还有很多吃的用的,那些特供烟、酒,就有好几箱。 秦姝记得谢夫人还带了几盒,火到四十年后的京市锦记点心。 她很快翻出来装著点心,开了封的铁盒,盒盖上绘製著嫦娥奔月的精美彩色图案。 这盒点心在如今的年代,可是顶级高档货了。 普通家庭见都没见过,中档家庭更买不起。 秦姝抱著铁盒重新爬到床上…… …… 半个小时后。 谢澜之端著一碗有青菜、有荷包蛋的面,迈著帅气步伐走进臥室。 秦姝手上的一块点心,还没吃完。 只因谢夫人带来的点心,硬得跟砖头一样。 谢澜之看著秦姝咬著硬邦邦的饼乾,脸颊鼓鼓的样子,没忍住笑出声来。 “这是我出任务应急用的,有两盒没开封的,里面的点心口感比较酥软。” 他走上前,把秦姝手上的点心拿走,非常自然地塞到自己嘴里。 “吃麵吧,过了一遍冷水,刚好入口。” 秦姝接过那碗清汤麵,眼珠子一错不错地盯著谢澜之。 嘎嘣……嘎嘣…… 男人嘴里发出的咀嚼声响,跟嚼冰块似的。 谢澜之有一口好牙…… 秦姝不敢想,他如果咬人得有多疼。 听说有的男人在那事上,情绪不受控制的情况下,会下意识咬人。 谢澜之见秦姝端著碗,表情呆愣愣的,眼底闪过未知的恐惧。 他弯身抚摸秦姝的额头试温度,关怀地问:“想什么呢?脸有点白,身体不舒服吗?” 秦姝在被触碰的瞬间,身体下意识地往后避了避。 这一幕落入谢澜之眼中,薄唇微抿,以为秦姝是在后知后觉的怕他。 谢澜之放轻了声音,柔声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秦姝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声音哆嗦地问。 “谢澜之,你有没有咬人的习惯?” 话题跨越有点大。 谢澜之语速极快道:“没有。” 他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咬人! 坐在床上身体紧绷的秦姝,肉眼可见地鬆懈下来。 她拍了拍胸口,后怕道:“那就好。” 谢澜之被她这模样给气笑了。 这丫头不怕他动手,也不怕血,竟然怕他咬人。 谢澜之清雋矜美的面孔,露出一抹恶趣味的笑,声音慢悠悠地说:“我偶尔……” 秦姝的脸色变了,心也跟著提起来。 谢澜之嗓音越发戏謔:“……偶尔也会牙痒,想要磨一磨。” 秦姝猛地睁大美眸,又惊又惧地瞪著男人。 谢澜之竟然真的咬人! 两人的新婚夜,也是彼此的第一次。 秦姝已经不敢想,情绪不易把控,有股疯劲儿在身上的谢澜之,万一真动了那口牙,她得多惨! 秦姝小脸惨白惨白的,眼底的惊恐都要溢出眼眶了,嫵媚的眼尾也开始泛红…… 谢澜之这才发现,把人逗过了。 难道秦姝小的时候被人咬过,这是被咬怕了? 两个脑迴路不同频道上的人,大眼瞪小眼,最终还是谢澜之败下阵来。 他大手揉了揉秦姝的脑袋,温声说:“逗你的,放心吧,我从小到大都没咬过人。” “真的?”秦姝哭丧著脸,眼神透著怀疑。 这种事开不得玩笑啊! 谢澜之哭笑不得,柔声道:“真的,快吃麵吧,放久了就不好吃了。” 秦姝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確定男人眼底没开玩笑的意思后,低下头开始吃麵。 在她面刚吃到一半时,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澜之,你在家吗?” 屋內的秦姝、谢澜之闻言,仿佛受了惊般挺直腰背。 第88章 谢少:我媳妇身娇体弱,被坏人嚇哭了 秦姝眼神惊恐地看向谢澜之,问:“外面那件带血的衬衣,你有没有收回来?” “……”谢澜之薄唇紧抿,额角青筋直跳。 他的神態已经说明一切,衣服还在盆里泡著! “完了!”秦姝惊呼一声。 恰在此时,外面的威严大嗓门再次传进来。 “澜之,我知道你在家,赶紧出来!” 喊话的人,不是骆师又是哪个。 谢澜之站起身,对秦姝嘱咐:“你吃完面把碗放床头,我一会来收拾。” 秦姝乖巧点头,催促道:“知道了,你赶紧出去看看。” 她希望骆师不是兴师问罪的。 然而,事与愿违。 谢澜之刚出屋,就听到骆师兴师问罪的震怒声。 “谢澜之!你现在出息了,敢对百姓动手!” 站姿挺拔如白杨的谢澜之,理直气壮地狡辩:“是他们先动手的,我总不能站在那让人砍。” 骆师不买帐,声音冷冷地说:“那你也不能下手没轻没重,那一家三口腿都断了。” 他从前往洛西坡村的士兵口中得知,巴家三口被教训得很惨。 最严重的是巴家儿子,人都陷入昏迷了。 谢澜之的脸上毫无歉意,声音平静道:“那是他们欺人太甚,持械袭击我。” 骆师瞥了眼旁边洗衣盆里被血染红的水,又上下打量著谢澜之,“受伤了?” 他是最了解谢澜之身手的人。 整个营地都找不出来,能打得过他的兵。 谢澜之脸色微变,捂著完好的胳膊,表情略显痛苦:“胳膊有点疼。” 骆师气笑了:“別装了,我还不知道你!” 谢澜之眸底漫开笑意,特骄傲地说:“这还不是我身手好。” 在骆师变脸之前,他又道:“骆叔,您是不知道,巴家想抢阿姝嫁给那个,娶了八个媳妇的巴富贵。” “什么?!”骆师直接怒了:“这是真的?” 臥室,倚在床头的秦姝,都被吼得手一抖。 骆师这是吃炮仗了,火气突然这么大。 秦姝哪里知道,因为谢父对她的看重,连带骆师都把她当成自己人护著。 谢澜之对满脸怒容的骆师点头,还添火加柴:“真的!那傻子当著阿姝的面解裤子,阿姝身娇体弱,当场就嚇哭了,要不是我在,她还不知道被人给欺负成什么样。”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骆师气坏了,哆嗦著唇嚷嚷道:“这完全违背了妇女意愿,是强取豪夺,行事非常恶劣!” “非常恶劣!”谢澜之点头,加重语气重复。 气坏了的骆师撩起眼皮,仰视著比他高半个头的谢澜之。 他面无表情地说:“这也不是你能动手过度的理由,今晚训练结束前,写一份三千字的检討给我,好好反省你的问题!” 谢澜之一听三千字检討,浓而黑的眉毛微扬。 上次秦姝独自上山,他急得把营地掘地三尺,闹出来的动静可不小。 骆师为了这事,让他写了五千字检查。 这次,降到了三千字。 其中的维护之意,已经非常明显了。 谢澜之露出和煦的帅气笑容,双腿併拢,抬手敬了个礼。 “是——!” 低沉嗓音洪亮,隱含淡淡的忍笑。 骆师没好气地瞪了谢澜之一眼,转身就走,走了没两步,忽然回头。 他眉心纹路紧蹙,语气公事公办地问:“除了那个巴富贵,还有哪个欺负小秦同志了?” 本来唇角上扬的谢澜之,变脸似的皱起矜冷俊美的面孔。 “那个傻子最过分,其他男人也对阿姝起了歹念。” 这状告的,理直气壮,还带著几分委屈。 骆师脸色沉得可怕,垂在身侧的手抖了抖。 他咬著牙,衝著谢澜之撒火:“注意你的言辞!” 谢澜之线条完美的下頜,重新组织语言道:“巴富贵欺负得最过分,其他男人也对阿姝起了歹念。” 骆师脸色愈发难看了,对谢澜之轻轻頷首。 他什么都没说,迈著独属於老兵的英姿颯爽步伐离去。 站在原地的谢澜之,目送骆师携著怒火远去的背影,他略显凉薄的唇,勾起一抹痞坏弧度。 “咚咚——” 谢澜之身后的传来声响。 他回眸望去,看到秦姝隔著玻璃窗,漂亮眼眸很凶地瞪著他。 谢澜之回想刚刚说的话,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 秦姝隔著窗户对他喊话:“你给我进来!” 谢澜之走进屋內,推开臥室的房门。 迎面飞来一卷红色卫生纸。 谢澜之眼疾手快地抓住,坐在床上的秦姝,似嗔非嗔地瞪著他。 “谁哭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哭了?” 哪有这么污衊人的! 她是受到了惊嚇,还不到被嚇哭的地步。 谢澜之迈著帅气的步伐走近,嗓音不紧不慢地说, “不这么说,怎么在巴家人被执行死刑前,让他们体会曾经加注在別人身上的痛苦。” “死刑?”秦姝乌黑清湛的眸子紧缩。 谢澜之把红色卫生纸放到床边,“明天市区开会,正式撤销革委会,成立当地的执政部门。” 秦姝回想前世,的確差不多这个时候,上面开始展开的大行动。 她黛眉微蹙,疑惑地问:“这跟巴家有什么关係?为什么不直接摁死他们?” 谢澜之:“情况比较复杂,巴家背后有人护著,再者想要审判巴家人没有证据。” 秦姝:“怎么没证据,之前被巴家害死的女孩不是证据?” 谢澜之声音沉重:“死者家属都否认巴家害死了人。” 秦姝生气了,咬著唇道:“怎么能这样!” 谢澜之道:“这边村寨的百姓大字不识,习惯跟村干部坑壑一气,也有一部分人不敢站出来揭露真相,导致当地部门行事频频受阻。” 其实这件事,本不该归部队管。 秦姝提供的那只,携带窃取情报仪器的信鸽,查出来跟巴家有关係。 从而导致,骆师与当地公安部门一起合作。 明天的会议所有人员聚集,在场跟巴家有牵扯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公安跟部队针对他们设下,一场天罗地网的严密部署。 秦姝明白谢澜之的意思,像这种愚昧无知,还极其抱团的村寨百姓,解决起来最棘手了。 一个不小心就会引发大型斗殴事件。 毕竟,这种案例不是没有过。 秦姝闻言倚在床头,幽幽地嘆气:“谢澜之,你知道吗,在遇到巴家人之前,我从来没有以貌取人的坏毛病!” 巴家人的丑陋嘴脸,让她对恶人有了清晰定义。 他们太胆大妄为了,连军官说抹杀就抹杀,眼睛都不眨一下。 愚昧无知造就了他们的胆大妄为、麻木不仁。 村寨的很多百姓都不知道,外面的社会在发生改变。 穷山恶水出刁民,有时候想想也是对的,当然只是针对个別群体。 谢澜之听著秦姝的感嘆,以为她还在担惊受怕,安抚道:“巴家人逃不掉的,他们都会死。” 哪怕没有人站出来指证他们,凭藉巴家饲养信鸽,窃取部队机密情报。 仅此一项,就足以让他们被执行死刑。 “谢团!” 窗外又传来熟悉的声音。 “谢团长,那个叫阿苗的少年要见你!” 秦姝倾身掀开窗帘,赵永强拎著鼻青脸肿,小鸡崽似的的阿苗,站在院子里。 贴在秦姝后背上的谢澜之,也看到了两人,扬声喊道:“进屋说!” 他刚要起身离开,被秦姝拉住了手腕。 “我也去。” 阿苗的神態有点不对劲,似乎很兴奋很激动,给秦姝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谢澜之仅犹豫一瞬,就点了头。 * 客厅。 阿苗双眼亮晶晶地看著谢澜之,儼然是看偶像的崇拜火热眼神。 他声音兴奋颤抖地问:“巴家人是不是都要死了?” 坐在凳子上的谢澜之,皱起了眉:“为什么这么问?” 阿苗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如果是,我要跟你们说小梅姐的事。” 谢澜之抬眸去看赵永强,对上他茫然表情,清楚他对这件事不知情。 谢澜之眼神很沉地睨向阿苗,声音低沉严肃:“巴家人以后不会在洛西坡生活了。” 他不可能把巴家人的结局,告诉一个半大孩子。 但可以给阿苗吃一颗定心丸。 阿苗鼻孔微微放大,激动的呼吸都重了。 坐在谢澜之身边的秦姝,插话道:“我今天救小梅的时候,看到她衣服下面都是伤,很多都是咬痕,有新有旧,有深有浅。” 想到那些恐怖骇人的伤痕,秦姝抖了抖身子,替小梅感到疼痛。 谢澜之声音冷冽:“她应该是被迫嫁给巴富贵的,敏姨问过小梅几次,有心想帮她,但都被她否认了。” “我看到了!” 阿苗忽然气愤地大声喊道。 第89章 毛都没长齐,就敢惦记他的阿姝! 秦姝冷眸微眯,声线清冷地问:“你看到了什么?” 阿苗表情畏惧,又愤恨地说:“我、我看到小梅姐……被巴傻子欺负的过程。” 话说完,他就愧疚地低头,不发一言。 鼻青脸肿的阿苗,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著,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 这软蛋怂样,气得赵永强踢了他一脚,“你倒是继续说啊!” 话说一半,这是吊谁胃口呢! 阿苗紧张地捏著手指,低声说:“可……可是小梅姐不让我说。” 赵永强这个暴脾气,差点把他当成手下的兵,直接动手了。 要说的是他,现在磨磨唧唧的还是他! 秦姝倏然站起身,走到阿苗跟前,轻声细语地问:“你来找谢团长,是为小梅抱打不平,对吗?” 阿苗抬头看了秦姝一眼,近在咫尺的娇媚脸庞,让少年立刻红了脸。 他用力点了点头,说:“小梅姐太可怜了。” 阿苗眼神闪躲,耳朵一片通红,不敢看嫵媚的能蛊惑人心的秦姝。 秦姝声音愈发温柔了,“那就把你知道的说出来,伤害小梅的人才能得到惩罚。” 阿苗沉默了许久,再次缓缓点头。 接下来,在他的陈述下,秦姝三人得知小梅的悲惨遭遇。 她是被几个成年男人偷袭,按在田野草垛里,让那个巴傻子给毁了清白…… 那天风和日丽,知青处的女同志们结伴务农。 小梅独自去草垛后面方便,被早已盯上她的人捂住了口鼻。 她在挣扎的时候,四肢被干惯农活的手死死摁住。 在杂乱的草垛里,可怜的姑娘失去了贞洁…… 在那么多双眼睛见证下,小梅几近崩溃。 可她哭不出来,被巴傻子咬得满身都是伤,旁边还有人品头论足,嘻嘻哈哈的起鬨。 秦姝不敢想,小梅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在被欺负了后,还要每天都面对那些伤害过她的畜生。 阿苗语带哭腔,继续道:“小梅姐是被那些人威胁的,他们拿走了那条带血的裤子。” “小梅姐如果不嫁给巴傻子,就让她名声扫地,成为最下贱的……婊、坏女人。” 那句婊子,阿苗怎么也说不出口。 屋內一片诡异的寂静。 秦姝、谢澜之、赵永强三人,脸色沉如水。 在这个年代,名声对一个女人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尤其是在男尊女卑的观念,从上到下深入人心的村寨,流言足以毁掉一个女人的一切。 屋內的窒息氛围,让阿苗呼吸不畅。 他忍著心底的惧意,继续道:“巴傻子之前害死的那些人,都收了巴家的金条,在巴家的地窖里,藏著好多好多的金条!” “……”秦姝。 “……”谢澜之。 “……”赵永强。 三人脸上的愤怒同情,很快被震惊取代。 在他们如有实质的灼热目光注视下,阿苗磕巴地说:“真的,就、就巴傻子带我去过一次,我亲眼看到的。” 秦姝美眸一厉,冷笑道:“怪不得那些被害死的女孩家人不追责,问就是病死了,再问就是意外或者难產,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指控巴家。” 分明是他们贪財,从死去的孩子身上,榨乾最后一滴血。 秦姝不禁怀疑,小梅是否在被威胁后,也接受巴家的金钱物质引诱。 那可是金条! 相当於在后世,有人用价值千万的豪宅做诱饵。 “我怀疑那些金条都是赃物!” 在秦姝沉思的时候,赵永强爆喝一声。 秦姝嚇得一激灵,下意识往谢澜之的身边退去。 面色冷凝的谢澜之,扶著秦姝的腰,轻轻拍了拍,撩起眼皮睨向赵永强。 “不要一惊一乍的,你嚇到阿姝了!” 神色激动的赵永强摸了摸寸头,笑著跟秦姝赔罪:“抱歉弟妹,我这人性子比较急。” 秦姝连忙道:“是我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了。” 话说完,她回眸瞪了谢澜之一眼,眼神带著丝丝恼意。 这个钢铁直男! 哪有当面给她拉仇恨值的。 谢澜之满头雾水,不知道又哪里惹到秦姝了,果然女人心海底针。 他抬头去看赵永强,沉声问:“你刚刚的话什么意思?” 赵永强咧开嘴笑了,笑得有点奸诈:“谢团长,巴家饲养信鸽出卖我们部队机密,那些黄金肯定是特务收买他的,这必须得上交啊!” 谢澜之一听他这话就明白了,直接泼了一盆冷水。 “就算是上交,也不可能都归963部队。” 赵永强眼底精光闪动,试探地问:“那咱们爭取一半?” 谢澜之没说话,目光沉静地凝视著赵永强,让人窥探不出丝毫情绪。 赵永强掐了一下大腿,立刻泪眼汪汪地卖惨。 “谢团长,你才来963部队一年,不知道咱们一团混得有多惨,那些兵痞子已经八年没换过新武器装备了,身上的军装也磨损得厉害,脚下的军靴更是补了又补。 如果不是出门办事充场面,那些个兵们都不敢往身上穿,生怕破损更严重。骆师说上面情况也比较难,不好意思跟去申请武器装备跟军装费……” 说著说著。 赵永强的眼珠子愈发红了。 这才过上几年好日子,各地都处於恢復期,营地要做到勤俭节约的表率。 可现在的情况是,被士兵们爱惜的武器、军装都磨损严重。 基本上,都撑不过一年了。 谢澜之如何不清楚这件事,边境战士的各方麵条件都非常艰苦。 他讳莫如深的眼神,探究地扫视著赵永强,“这件事,你不是应该跟骆师提,我只负责一团的军务。” 赵永强顿时被哽住了,不停地眨眼睛,一副心虚的模样。 谢澜之一看就知道,他这是又在算计著什么。 他凉薄视线掠过赵永强,看向在给阿苗涂抹药膏的秦姝。 谢澜之站起身,朝赵永强走去:“你跟我出来。” 赵永强一副被抓包的囧样,慢腾腾地跟上去。 秦姝坐在凳子上,给鼻青脸肿的阿苗上药,眼尾余光看到两人离去的背影。 门外。 谢澜之从兜里掏出烟,递给赵永强一根:“说说,发现了什么?” 赵永强刚把烟放到嘴里叼住,闻言烟都没咬住。 他手忙慌乱地接住往下掉的烟,嬉皮笑脸地说:“我能知道什么,这不是话赶话,就顺嘴提一提。” 谢澜之斜睨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问:“不想说?那回头你自己去找骆师。” 说著,他转身就要往屋里走。 “別啊!” 赵永强一把拉住人,语速极快道:“昨天来了一辆京市牌照的部队车,是来找你的。” “就这?”谢澜之凝著眉问。 赵永强:“我看到骆师跟吕院长,对车上的人態度很尊敬,后来那辆车停在你院门口了,天黑才走。” 谢澜之眯著冷眸,静静地看著他。 赵永强露出八卦的眼神,压低声问:“我看见那个跟你长得有点像的漂亮女人了,她是不是你姐姐?你姐夫是不是京市大领导的儿子?最不济也是特有排面的军少吧?” 常年混跡於部队的赵永强,语气中带著几分篤定与羡慕。 那辆京市部队车,不是一般人能坐的,至少肩上扛著三颗星的大领导。 谢澜之有点头痛,想要抬手扶额了。 妈妈变姐姐,父亲成了姐夫。 他这辈分是要逆天啊! 谢澜之剑眉紧拧,幽静如深潭的眼眸盯著赵永强,语气稍显冷淡。 “別瞎打听,就是一长辈。巴家金子的事,你亲自跟骆师匯报一声,至於能不能分到一半充当经费,就要看你这三寸不烂之舌的功力了。” 赵永强摆手:“骆师平时最器重你了,这事你来说肯定比我有力度。” 谢澜之剜了他一眼:“我刚被罚写三千字检討,你確定我去了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赵永强笑了,嘚瑟地问:“你被发现了?” 谢澜之夹著香菸的手,指向院落里那盆浸泡衬衣的血水。 “他老人家亲自来的,一眼就看到了。” 赵永强盯著那盆血水,笑得越发幸灾乐祸了。 “该!谁让你这么不小心,不过这次写三千字,看来骆师还是很维护你的。” 谢澜之唇角上翘,“换做任何人,他都会维护,因为有些人不值得同情。” 巴家行事太囂张了。 天欲其亡,必令其狂,也必摧之! 两人抽完烟,转身往屋內走去。 秦姝已经处理好阿苗身上的伤,见两人走进来,气愤地问:“你们猜阿苗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谢澜之跟赵永强的神色很平静。 对於阿苗的遭遇,两人可以说是门清。 秦姝以为他们不知道內情,愤愤不平地说:“是那个噁心人还好色的傻子,他把阿苗当成出气筒,隔三岔五就把人喊上门打一顿,疯子!他们一家都是疯子!” 谢澜之並未同情阿苗的遭遇,沉著一张矜冷俊美的脸,眼神沉沉地打量著阿苗。 阿苗满脸通红,害羞又大胆地盯著秦姝,他眼底情竇初开的爱恋光芒,藏著无法言说却又清晰的情感。 这一幕,怎么看怎么刺眼。 谢澜之沁著冷意的目光,不善地盯著阿苗。 他不过出去几分钟,就给一个毛头小子可乘之机。 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敢惦记他媳妇! 谢澜之迈著压迫感十足,走路带风的帅气步伐上前。 他那只白皙修长且有力的手,拎起阿苗的衣领…… 第90章 恃宠而骄,阿姝被谢团长宠坏了? “哎……你干什么?” 被拎起来的阿苗,满脸不知所措,嘴里发出惊呼声。 谢澜之把人扔给赵永强,低沉嗓音不悦道:“把他跟巴家人分开关起来!” 为防止阿苗通风报信,依旧要把他关到明天会议结束后。 向来懂得察言观色的赵永强,立刻看出来了。 ——谢团长这是醋了。 赵永强嬉皮笑脸地说:“知道,他弱得跟小鸡崽似的,跟那些人关一起,也是被打骂的份。” 他拎起阿苗转身离开,这个被醋味淹没的是非之地,压低声对少年低语。 “你小子才多大,就想著找媳妇的事了,毛长齐了吗?” 阿苗脸色通红,出生牛犊不怕虎地梗著脖子。 “我都17了,到了娶媳妇的时候了。” 赵永强发出哼笑声,视线低垂,盯著少年裤腰的绳带之下。 “你小子长两年,再考虑娶媳妇吧,我怕你洞房的时候会哭鼻子。” 阿苗听出这是在小瞧他,羞得面红耳赤起来。 他下意识回头去看屋內的秦姝,生怕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 赵永强动作粗暴地扭过阿苗的脑袋,压低声劝告:“那可是谢团长的心尖尖,人家两口子感情好著呢,劝你別打什么歪主意。” 秦姝不止是谢澜之的媳妇,还是个小神医,身上背著个人荣誉功劳。 过不了多久,组织就会给秦姝颁发个人荣誉奖。 军嫂楷模,女中豪杰。 又哪里轮到一个毛头小子惦记。 阿苗脸上的羞涩褪去,结结巴巴地问:“她、她结婚了?” “不然呢。”赵永强拎著人嗤笑道:“就算没结婚,我们营地有的是好男儿,也轮不到你来惦记。” “你俩磨嘰什么呢,赶紧走!” 身后传来谢澜之压抑著怒火的低喝声。 赵永强脚底抹油似的衝出门口,头也不回地喊道:“谢团长,弟妹长得这么漂亮,你可得看紧点哈哈哈……” 谢澜之矜冷脸庞染了抹慍色,眸色深沉如墨,藏著两簇浓而烈的火苗。 倏然,他的胳膊被一只柔软的小手挽住,娇软含笑的嗓音响起。 “你跟一个屁大点的孩子计较什么。” 秦姝轻轻摇晃著谢澜之的胳膊,慵懒软糯的嗓音,仿若是在撒娇。 谢澜之心底的恼意,瞬间烟消云散。 他垂眸望著笑靨如的秦姝,发觉她的心情还不错,抿著唇问:“这么开心?” 秦姝红唇浅浅地勾起,眼底含著几分兴奋光芒,嗓音不疾不徐道:“我刚刚从阿苗口中得知,巴家那个地窖有半个宅院那么大,黄金占了一半的空间。” 谢澜之面色微变,语气严肃地问:“你確定?” 秦姝用力点头:“真的,那么多黄金难免有人起不好的心思,最好晚上都搬回营地。” 一想到有那么多黄金,秦姝的心情十分激动。 巴书记只是一个村寨普通干部。 他哪来那么多的黄金? 肯定来路不明啊! 谢澜之双眉紧拧,沉吟道:“我带人去审一审巴家人,確定一下黄金的来源。” 这种事必须要搞清楚,流程要走得明明白白。 不能被人扣上,侵占他人財產的帽子。 秦姝露出一脸神秘的笑容,推著人往外走:“去吧,抓紧时间去审。” 谢澜之疑惑地打量著她,有种蜜汁熟悉的违和感。 这种感觉来得莫名其妙,也非常强烈。 谢澜之不动声色地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秦姝笑意不变,眯起月牙般的美眸:“我能知道什么,我只知道坏人的財富都是不义之財。” 不对! 直觉告诉谢澜之很不对劲。 秦姝的神態与言行,似乎太过篤定了。 谢澜之眸光沉静地盯著秦姝,非常直白地问:“你有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秦姝捏著小巧下頜,佯装沉思道:“自古以来,寻宝的人边边角角都不肯放过,生怕错失什么宝物。 你去巴家地窖记得要掘地三尺,说不定会挖出什么洞中之洞,醃菜缸,墙壁什么的也不要放过。” 谢澜之听著她侃侃而谈,没忍住笑出声来了,“洛西坡村的地质,地窖下面十有八九是岩石,哪来的洞中之中。” 秦姝脸颊微鼓,娇嗔道:“是你问我的,怎么还嫌弃上了。” 谢澜之被她佯怒的表情可爱到,没忍住伸出手,掐了掐她肤色嫩滑的脸蛋。 手感跟想像中的一样好,让人爱不释手。 “不许掐我脸!” 秦姝这次真恼了,抬手拍了拍男人的手背。 谢澜之从善如流的收回手,温声叮嘱:“今天不要出营地了,在家不许做家务,好好休息,乖乖等我回来。” “你好囉嗦,赶紧走吧。” 被嫌弃的谢澜之,並没有立刻离开家。 他把臥室的空碗收了,又把外面盆里的衬衣晾好,才迈著肃杀步伐离去。 秦姝倚在臥室床头,透过玻璃窗,目送男人傲然之姿远去。 她唇角勾起一抹神秘弧度。 如果她估算没错误的话,巴家就是前世被传播,拥有十多吨黄金的村干部。 这件事一直不允许被大肆宣传,好像事关什么机密。 秦姝是在阿苗提起,巴家地窖藏有黄金的时候。 她灵光一闪,从犄角旮旯里想起这件传闻。 据说,那位村干部家里不止藏有黄金,还有很多古董宝贝。 总是传得很邪乎,连传国玉璽都出来了。 秦姝认为无风不起浪,故意引起谢澜之的怀疑,顺便叮嘱他几句。 她就是仗著谢澜之不会逼问什么,丝毫不怕引起怀疑。 谢澜之身影消失在视线中,秦姝放下窗帘,倚在床头幽幽嘆了口气。 她似乎有点有恃无恐了。 有恃无恐之后,便是恃宠而骄。 都怪谢澜之! 这个男人似乎在温水煮青蛙,都快把她给煮熟了。 在再这么下去,她就成了被男人卖了,还帮著数钱的憨憨。 * 天色渐暗。 在厨房烙肉饼的秦姝,听到营地一波波召集的號角声,她勾起的唇角就没放下过。 看来她猜测的不错,否则营地不可能召集这么多人。 “嫂子,你在家吗?” 门外传来郎野充满活力的清澈嗓音。 秦姝把锅里的肉饼剷出来,走出厨房对门外喊道:“在呢,有事进屋说。” 身高马大的郎野,满头是汗地走进来。 他脸上还掛著兴奋的红光,嗅到空气中瀰漫的肉香味,没忍住咽了咽口水。 对上秦姝那双含笑的眼眸,郎野立刻端正了態度。 “嫂子,谢团长今晚不回来吃饭,让您別等他了。” 秦姝仿佛早有预料,笑著问:“那他吃什么?” “谢团长让我从食堂给他带点乾粮。” “你別去食堂了,我给他做了肉饼,你顺便给他带过去。” 秦姝转身就往厨房走去。 没过一会,她拎著分量不轻的手提布兜,还有灌满水的军用水壶出来。 秦姝把东西递给郎野,“肉饼是刚出锅的,水壶里也灌了热水,你跟谢澜之说,我晚上留门,让他多晚都要记得回家。” 才离婚不久的郎野,拎著手中的东西,心底有点不是滋味。 这才是两口子过日子,互相惦记关怀。 哪像他的婚后生活,一地鸡毛不说,还差点把自己都搭进去。 一旦秦招娣通敌成功,营地的战友们势必损失惨重。 他就是把这条命赔进去,也要把秦招娣给杀了泄愤。 秦姝见郎野盯著手里的东西不出声,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 “想什么呢?你也没吃饭?里面的肉饼不少,你跟谢澜之一起吃都管够。” 一听这话,郎野淳朴脸上露出喜意。 他扬高声道:“谢谢嫂子!” 话音刚落,郎野拎著东西转身就往外冲,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 洛西坡村。 巴家,地窖里。 谢澜之站在满是金灿灿黄金的空间,以上位者的俯视姿態,睨向倚在发霉墙壁上的巴书记。 他眼神充满威慑力,嗓音低沉近乎森冷地问,“除了这里的黄金,还有什么赃物?” 巴书记面色阴狠,朝谢澜之吐了一口血水,“我呸!土匪!强盗!你们就是一帮臭流氓!这都是我家祖传的黄金,你们凭什么动!” 谢澜之微微一侧身,避开那口浓稠的血水,唇角撩起一抹森冷弧度。 他从垒得高高的金砖上,拿起一个金元宝,送到巴书记眼前。 “这是清代的金元宝,是內务府打造!仅供皇家使用,你家祖宗姓爱新觉罗?” 谢澜之把金元宝隨手丟在金钻上,换了一根金条递到巴书记面前。 “看看这上面是什么文字,你读给我听!” 巴书记盯著那一串看不懂的英语,嘴巴紧紧闭著,不发一言。 谢澜之的薄唇吐露出,一段標准的外语,声调优美而华丽。 他盯著巴书记,冷声问:“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巴书记咧开嘴,露出染血的牙子,眼里充满了不屑。 谢澜之失去一贯的从容淡定,把金条用力砸在巴书记身上。 他几乎是怒吼道:“是黄金出厂標註以及年月份,它是六年前浇铸的黄金!” 巴书记得意道:“那又怎么样!这是我国外的朋友送给我的!” 谢澜之对於投入间谍怀抱,窃取国內大量机密信息的特务,可以说是零容忍。 他一直压抑的脾气没控制住,抬脚踹了巴书记心窝一脚。 震怒中的谢澜之俊美容顏,闪过浓烈且瘮人的杀意。 暴怒中的他,弯身凑近巴书记,薄唇缓缓翕动。 “你是真不见棺材不掉泪!” “今晚过后,我让你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巴书记眼神阴冷地盯著谢澜之,冷笑道:“你以为老子是嚇大的!老子清清白白,不怕你!” “嘭!” 巴书记话音刚落,横空一脚,被踹翻在地。 “妈卖批!我日你个仙人铲铲哟!” “你个脑壳进水的龟儿子,劳资忍你好久了!” 一个扛著枪的战士,踹完人后,扭头去看谢澜之,非常气愤道。 “谢团长,这个龟儿子就是欠收拾,我一耳光就能把他呼嵌到墙上去!” 谢澜之心底升腾的怒火,被这个愣头青衝散不少。 他低咳一声,神態严肃道:“人被你呼墙上死了,岂不是便宜了他!” “这倒是!” 憨憨的年轻战士,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谢团长!” 地窖入口,传来郎野的声音。 “谢团长,嫂子……来了!” 谢澜之闻言,脚下生风,极快地朝地窖入口衝去。 “阿姝!” 第91章 腰肢,扭到谢澜之的心坎上 谢澜之顺著石梯出了地窖,看到郎野气喘吁吁的,齜著一口大白牙。 他视线掠过郎野,扫视被士兵把守的巴家大院。 “阿姝呢?” 郎野刚刚说秦姝来了,谢澜之找了一圈也不见人影。 郎野满头雾水,回头望了望:“嫂子没来啊。” 谢澜之气不打一处来,板著脸训斥:“没来你瞎叫嚷什么!” “这不是嫂子让我给您送饭,我说话岔气了。” 郎野把布兜跟水壶递过去,脸上露出期待的表情。 谢澜之伸手接过东西,怎么也无法从郎野手上拿走。 他抬眸去看郎野,后者嬉皮笑脸地说:“团长,嫂子说了,让我跟您一起吃。” 谢澜之凝著眉问:“你確定?” 郎野忙不迭地点头:“確定!嫂子说肉饼不少,够吃!” “什么够吃?我怎么闻到了肉香味?” 循著香味来的赵永强,手里还捏著,夹著咸菜的馒头。 听到这吃货的声音,谢澜之手上一用力,从郎野手中拿走了布兜跟水壶。 郎野立刻就急了,委屈地嚷嚷:“团长,嫂子说了,肉饼我也有份的。” 这话清楚传进,咬了一口咸菜馒头,慢悠悠走来的赵永强耳中。 他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弟妹又做好吃的了?在哪呢?!” 赵永强双眼直勾勾地盯著,谢澜之手上拎著的布兜。 院子里的营长、连长,还有普通士兵,眼神也如狼似的盯著布兜。 谢团长的媳妇厨艺一绝,吃过的没吃过的,都在疯狂咽口水。 被这么多双眼睛紧盯著的谢澜之,俊美斯文面容紧绷,狭长凤眸瞥了郎野一眼。 这个愣头青! 本来就不多的肉饼,这下他们还怎么吃独食。 赵永强眼珠子一转,故意扬高声说:“谢团长,你不会吃独食吧?兄弟们今天的功劳不小,怎么也该犒劳犒劳。” 他满脸坏笑地看著谢澜之,把夹著咸菜的馒头,往兜里一揣。 谢澜之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下一步要动手抢了。 他笑骂道:“你就是属狗鼻子的!” 谢澜之打开布兜,掀开裹著肉饼的布,露出二十多张,瀰漫著诱人香味的肉饼。 肉饼跟搪瓷盆差不多大,一看就是用大铁锅烙出来的。 谢澜之拿起最上面的一张肉饼,卷吧卷吧,塞到嘴里咬了一口。 肉香味,混合著干野菜,以及细小的黑松露颗粒,在舌尖绽开鲜美的滋味。 谢澜之从后腰摸出一把匕首,隨手扔给赵永强。 “剩下的肉饼,你切开给大伙分一分。” “好嘞!”赵永强眉开眼笑起来,转身对围过来的人喊道:“还不快谢谢谢团长的慷慨!” “谢谢团长!” 眾人激动兴奋的声音,溢满喜悦之情。 在大家分肉饼的时候,只有郎野表情很委屈。 他本来可以吃肉饼吃饱的,现在只能尝尝味儿了。 “真香!” “嫂子烙的肉饼也太好吃了!” 战士们捧著肉饼吃得津津有味,含糊不清地发出感慨。 赵永强:“你们没尝过秦姝同志做的其他菜,那叫一个好吃!让人都想把舌头给吞了。” 之前在病房算计谢澜之,抢菜吃的沈营长,非常羡慕地说。 “还是谢团长好福气,不止媳妇长得好看,做饭还好吃。” 赵永强接话:“他们现在就差生个娃,老婆孩子热炕头,过神仙般的日子!” 提到生孩子这个话题,正在喝水的谢澜之,动作一顿。 孩子…… 他这辈子恐怕都没指望了。 有秦姝这么身娇体软的媳妇,他已经很知足了。 谢澜之消灭完一张肉饼后,又拿了两张没切开的肉饼。 “你们先吃著,我给下面的士兵送过去。” 赵永强站起身,喊道:“谢团长,我跟你一起!” 他把手里的肉饼塞进嘴里,又拿起一角饼,朝谢澜之追去。 两人前脚刚走,后脚一群人默契地奔著肉饼而去,展开了爭抢大战。 蹲在角落里的郎野,一看这架势,也跟著衝进去。 他仗著人高马大,很快抢到手两角肉饼,一直委屈的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 * 翌日。 秦姝睁开双眼时,感到一阵呼吸不畅。 她耳边喷洒著灼热呼吸,伴隨著均匀的粗重喘息。 下一秒,秦姝睁大如秋水般的美眸。 她清楚感受到,搂在腰侧的那只有力手臂,带著枪茧的手,落在胯骨上…… 男人的手普遍比较大,也很容易越界。 眼下的秦姝就面临著,这样不尷不尬的处境。 再有一个,谢澜之的清晨烦恼,也让秦姝浑身一激灵。 她刚醒来的朦朧意识,彻底清醒过来。 紧张的心臟,扑通扑通地乱跳。 秦姝身体比大脑先一步行动,率先避开比较危险的区域。 她拉开横亘在腰上的手,小心翼翼地退出谢澜之的温暖怀抱。 一只温热的大手,忽然很轻地落在秦姝的发顶。 “醒了?” 低沉沙哑的嗓音,透著极尽撩人的性感。 胳膊撑在床上,准备爬起来的秦姝,曼妙身姿微僵。 满脸睏倦的谢澜之,揉了揉秦姝的头髮,低沉嗓音暗哑。 “我早上才回来了,上午补觉,不用做我的饭了。” 话说完,谢澜之翻了个身继续睡。 秦姝那颗快要跳出来的心,缓缓下落,扭过头去看男人侧躺的背影。 確定谢澜之又睡过去了,她伸手摸了摸后腰。 那里,残留著几分不適的触感。 不知道是因为来例假的原因。 还是因为一大清早,生龙活虎的谢澜之…… 秦姝不敢再深想,以最快的速度爬起来,放轻脚步离开臥室。 谢澜之睡到中午才睁开眼。 客厅的诱人饭香味,顺著门缝钻进来。 他起身下地,捞起搭在椅子上的衬衣,一边穿一边往门外走去。 客厅的桌子上,摆放著冒热气的饭菜,不见秦姝的身影。 谢澜之以为人在厨房,里面空无一人,院子外面也不见秦姝的踪影。 肚子唱空城计的谢澜之,洗漱完后,坐在饭桌上吃饭。 没过一会儿,赵永强来了。 “谢团长,成了!” 赵永强见谢澜之在吃饭,十分自来熟地拿碗盛饭,不顾一旁冷意逼人的目光。 他边吃饭边对谢澜之说:“市区的会议下午才结束,中午就抓了几个人,他们当场撂了。” 谢澜之斯文俊美的脸色微沉,凉声问:“有確凿证据他们通敌吗?” “这还能没有!” 赵永强吃得满嘴都是饭,声音含糊道, “上面派来的人,个个都是跟你有得一拼的硬茬子!” 五八门的审讯手段,还没怎么开始,就有人当场嚇尿了。 谢澜之唇畔扬起一抹嗜血弧度,笑里藏刀道:“赶紧吃饭,吃完了干活!” “明白!”赵永强知道这是要收拾巴家了。 证据一天不足,他们行事就束手束脚的。 吃饱喝足的赵永强,后知后觉地问:“怎么不见弟妹在家?” 正在穿制服的谢澜之,蹙眉道:“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就不见她人影。” 说曹操曹操就到。 身穿漂亮格子裙,尽显曼妙好身材的秦姝,拎著手提兜回来了。 秦姝跟两个往外走的男人迎面相遇,她视线掠过两人,看到桌子上的空碟空碗。 她扬眉问:“你们这是要出去?” “嗯——”谢澜之走上前,从秦姝手上接过手提兜,“去哪了?” 秦姝笑著说:“妈打来电话,说是有点事耽误了,过两天再来看我们,我顺便去了趟供销社,买了点肉回来。” 谢澜之拎了拎手上的手提兜。 这可不是一点肉,少说也有七八斤。 他把肉拎进厨房,对跟上来的秦姝说:“我跟赵永强去趟洛西坡村,晚上不回来吃饭了。” “好,昨天的肉饼够吃吗?我今晚蒸包子,你喜欢什么口味的?” 秦姝打开橱柜去拿面盆,抬脚够的时候,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晃了晃。 这一晃,晃到了谢澜之的心坎上。 柔软纤细的腰肢,夺人心目,软得仿佛一碰就会折断。 谢澜之踱步上前,紧贴秦姝优美的后背,把橱柜最上面的面盆拿下来。 他並未递给秦姝,而是搁置在桌上,另一只手揽著怀中的柔韧腰身。 秦姝被肩宽窄腰,身姿修长如玉的谢澜之,严严实实的笼罩著。 从后面或者侧面看,两人的危险站姿,很容易让人误会。 他们实在是太近了。 近得连一丝空气都不存在。 被困住的秦姝仰起头,露出肤如凝玉,面如桃的嫵媚脸庞。 她黛眉轻蹙,娇嗔道:“你干嘛啊?” 谢澜之掐在她腰上的手背,因为太过用力,而隱隱露出几条青筋。 任谁面对秦姝这么一个,一顰一笑媚態横生,举手投足间散发出风情万种的尤物,都无法克制自己的慾念。 秦姝的美,已经不足以用语言来形容。 谢澜之觉得妖精两个字,都无法概括她身上的美与媚。 在谢澜之灿若寒星的危险眼瞳注视下,秦姝感受到他的身体躁动。 她扯了扯红唇,乾笑道:“谢澜之,你该不会忘记,我身上还不方便吧?” 谢澜之呼吸重了几分,盯著秦姝轻抿的娇艷红唇。 “嗯——”他发出一声性感的鼻音。 在秦姝刚要舒口气时,谢澜之那双能吞噬万物的墨色眸子,紧紧盯著她的红唇。 下一瞬,男人缓缓地低下了头…… 第92章 怎么抱著抱著,嘴……还亲上了 在谢澜之低头时,秦姝闭上了双眼,密长羽睫轻颤。 她似期待,又似是紧张。 环在秦姝腰上的大手,稍微一用力。 秦姝被谢澜之转过身来,整个身子都朝男人的胸膛扑去,被人以完全占有的姿势搂住。 秦姝受惊般地睁开双眼,谢澜之轮廓分明,眉眼深邃的俊美矜冷容顏,近在咫尺。 高挺的鼻樑,唇形饱满上扬,半张脸被倾洒的阳光浸染,好看到让人怦然心动。 秦姝近距离感受到,满身意气风发的谢澜之,从骨子里散发出的摄人心魄魅力。 他是禁慾冷漠的,仿佛不动声色的神明,在引诱人坠入他怀。 在秦姝失神时,谢澜之深沉目光浮现出一丝玩味,低头在秦姝额头轻啄了一下。 “別怕,我就是想要抱抱你。” 如果不是接下来要做的事,怕秦姝见了会害怕,他都想带人一起去。 谢澜之越来越觉得,秦姝无时无刻不在撩拨他的身心。 她温软的唇瓣,柔软的腰肢,媚骨天成的曼妙丰腴身躯。 全身上下,都散发出极致的魅,与万般风情。 既如冷艷傲骨的白梅,又似妖冶艷丽的妖精。 秦姝迎上男人清雋分明的眉眼,看进他浸染閒散笑意的黑眸。 她瑰色红唇轻撇,嗓音娇嗔道:“抱就抱,怎么还带动嘴的!” 说著,抬手去推谢澜之硬邦邦的胸膛。 “哐当——!” 桌上的搪瓷面盆被撞掉在地,发出刺耳的声响。 秦姝被嚇了一跳,往谢澜之充满安全感的宽阔胸膛扑去。 男人的清冽冷感气息,充斥在她鼻翼下。 谢澜之的动作也不慢,箍紧手中的细腰,把人抱起来转了个身,避开地上还在晃荡的面盆。 他垂眸凝著秦姝,担忧地问:“有没有砸到你?” “没有。”秦姝摇头。 她只是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嚇到了。 想到刚刚的下意识行为,秦姝挣脱开谢澜之虚揽的双臂,转身去捡面盆。 她声音有点急地催促:“你赶紧走吧,赵永强还在等你!” 刚刚的动静,还不知道要怎么惹人误会。 秦姝小脸气鼓鼓的,耳根子泛红,一副恼羞成怒的娇羞模样。 谢澜之食指曲起蹭了蹭鼻尖,眼底氤氳著浅淡的愉悦笑意。 不用看,他都知道此时的秦姝,必然是急得双目含情,娇媚神態带著点不安。 谢澜之临走前,对秦姝说:“给你留了饭菜,在锅里热著。” “知道了!”秦姝声音急促。 听到身后远去的沉稳步伐,她紧绷的肩膀鬆懈下来,轻咬的唇也缓缓鬆开。 太糗了! 每次跟谢澜之在一起,她总是状况百出。 面对其他人时,她明明不是这样的! 谢澜之就像是她命中的克星,总是让她变得不像自己了。 秦姝听到门外传来的低语说话声,像是想起什么,转身冲了出去。 她对跨出门的人喊道:“你还没说吃什么馅的包子呢!” 赵永强猛地回头,笑容灿烂地说:“弟妹,我吃什么都行!” 谢澜之踹了他一脚:“有你什么事,一边去!” 赵永强虽然极快地避开,还是被军靴扫到了小腿。 他一点都不疼,巴巴地凑到谢澜之身前,嬉皮笑脸道:“你没听到弟妹刚刚都问了,怎么就没我的事。” 谢澜之矜贵斯文的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定定地睨著赵永强 他的眼神似是在说——赵永强的脸皮太厚,堪比城墙。 赵永强是出了名的老油兵痞了。 他无视谢澜之的眼神,对秦姝恭维道:“弟妹,你昨天烙的肉饼真好吃,咱们一团的兵都沾了光,个个都竖起大拇指!” 秦姝脸上露出温婉笑容,谦虚道:“哪有这么夸张。” 她嘴上这么说著,眼神询问地去看谢澜之。 谢澜之表情也很无奈,摊手道:“被这群嘴馋的看到,肉饼都分了。” 因为赵永强在,秦姝没问谢澜之吃没吃饱。 她笑著说:“知道了,那我今晚再多做一些。” 谢澜之刚要说她身上不方便,不要太劳累,就被秦姝极快的打断。 “你们赶紧走吧,我要睡个午觉!” 秦姝转身就钻进了厨房。 谢澜之真当著赵永强的面,说她身子不方便的事,她的脸就真丟尽了。 * “嘖嘖——” 谢澜之刚出营地,就听到赵永强发出阴阳怪气的轻嘖声。 “谢团长,你够猛啊,在厨房把弟妹欺负得快哭了。” 谢澜之眸光淡漠地瞥向他,“別乱说话。” 赵永强神色玩味:“我可看到了,弟妹嘴上有牙印。” 牙印? 面露沉思的谢澜之,略显凉薄的唇忽然勾起愉悦弧度。 那必然是秦姝自己咬的。 谢澜之轻笑著说:“你想太多了。”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碰秦姝过分温软,很好亲的红唇。 赵永强一脸的不信,他在客厅都听到了,两人在厨房搞出来的那些动静。 那叫一个激烈……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直接办事呢。 这对於跟羊尾没太大区別的赵永强,伤害性可不小。 他一脸怨妇脸,幽怨地盯著谢澜之,“你伤害了我脆弱的心灵,晚上我要多吃几个包子补偿。” 最后那句话,才是重点! 谢澜之扬起的唇角下压,视线微垂,盯著赵永强的不可言说。 “还没好?药没断吧?” “药简直苦死了,每天都跟吞毒药一样!” 说到这件事,赵永强心底藏著一肚子的委屈。 一路上,他在谢澜之的耳边,说他每天都与难以入口的药,进行怎样一番心理斗爭。 每当他吃完药后,感受那股直衝天灵盖的毁灭性痛苦,想著就这么一辈子半死不拉活的,好像也不是不行。 简而言之就是,不怕流血的赵永强,他怕吃药! 两人很快来到,被士兵包围的巴家。 郎野坐在台阶上,啃著青皮细甜甘蔗,跟一旁的士兵愁眉苦脸的说著什么。 看到两个长官来了,眾人纷纷站起身,保持最標准的军姿。 谢澜之无视地上的狼藉,沉声问:“有进展吗?” 郎野表情苦恼道:“团长,我们把地窖都搜了个遍,找不到有藏东西的地方,连几口醃菜缸都砸了,什么也没找到。” 就在昨晚,士兵连夜把黄金搬到了营地。 谢澜之让眾人再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藏东西的地方。 郎野等人找了半宿,连带今天一上午。 空荡荡的地窖,別说是金子了,连一只老鼠都没有。 谢澜之面露沉思,对守在门口的士兵说:“我再去看看,你们把巴家人带到院子里去,天黑之前有人会来接他们。” “是!” 谢澜之穿过敬礼的士兵,径直往巴家地窖走去。 赵永强一向是个喜欢凑热闹的,自然也跟在后面。 昏暗的地窖里。 谢澜之顺著墙壁,用手敲敲打打。 “咚咚——” 实体墙发出沉闷声响。 跟在身后的赵永强,照葫芦画瓢地敲打,一脸玩闹的表情。 他好奇地问:“你究竟在找什么?” 谢澜之是因为秦姝的那番话,觉得这里还藏著什么东西。 他不可能告诉赵永强真相,隨口敷衍道:“巴书记很在意这个地窖,直觉告诉我这里还藏著什么东西。” 赵永强扫视著空荡荡的地窖,“会不会是你太疑心了?” 一眼尽入眼底的地窖,哪里还有藏东西的地方。 谢澜之没回应,继续往前走,由高到低的墙壁,一寸都不放过的敲打。 赵永强虽然不信,这里还藏著什么东西,还是跟谢澜之兵分两路,敲打对面的墙壁。 时间缓缓流逝。 只剩尽头的最后一面墙了。 为了让谢澜之死心,赵永强率先上前,曲起手指去敲墙壁。 “噠噠——” 不同於之前的沉闷声响,是非常空洞的声音。 赵永强傻眼了,不敢置信地回头:“这、这还真內有乾坤啊?” 谢澜之古井无波的眼眸微闪,大步走上前,倏地一下抬起大长腿。 “嘭!” 墙壁,纹丝不动。 “哈哈哈哈……”一旁的赵永强笑疯了。 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指著谢澜之,嘲笑道:“你想什么呢,真以为自己能踹塌一面墙。” 谢澜之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眉眼冷傲,斜睨著赵永强。 然后,他又抬起大长腿,再次朝墙壁踹去。 赵永强劝道:“哎,兄弟,你別……” “嘭!轰隆隆——!” 隨著谢澜之的用力一踹,整面墙轰然倒塌,可见这面墙多脆弱,多不堪一击。 “呸!呸呸!!” 墙壁倒塌,尘土飞扬,张著嘴巴的赵永强就惨了。 他转过身,扶著墙疯狂吐口水,气急败坏地抱怨。 “你是不是在公报私仇,害我吃了一嘴的土!” 谢澜之打开手电筒,弯身往伸手不见五指的墙內里照去。 仅一眼,他脸色大变,低沉嗓音肃穆道:“赵永强,吩咐下去不许任何人靠近地窖,你亲自回营地去请骆师来一趟!” 灰头土脸的赵永强,周身气势一凛。 他意识到问题有点严重,走到谢澜之身边,压低身子往里面看去。 手电筒照到的东西,清晰映入赵永强的眼中,嚇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滴个娘耶!这……这是什么鬼东西?!” 第93章 赤条条的谢澜之,深夜嚇到阿姝 赵永强受惊不小,脸色都有点泛白。 谢澜之站起身,骨相清贵的脸色一片阴沉,嗓音森寒地催促:“赶紧去!” “好!” 赵永强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就往地窖外衝去。 他跑了数米远,倏然回过头,看向站在墙洞口的谢澜之。 谢澜之的身影倒影在斑驳的墙壁上,潮湿而腐朽的气息,在空气中瀰漫著,氛围格外惊悚,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赵永强哆嗦了一下,声音压低地问:“你不害怕吗?要不要把郎野那小子拎进来陪你一起?” 谢澜之盯著阴风阵阵的洞口,头也不回道:“不用,你速度快点!” 这次,赵永强麻溜地跑了,仿佛身后有吃人的恶鬼在追他。 当天傍晚。 云圳市有权威的考古学家,都被请来了洛西坡村。 通往巴家的窄小土路上,被一群荷枪实弹,威风凛凛的战士把守著,严禁任何人靠近。 巴家地窖里。 骆师脸色阴沉地盯著,被探明灯照亮的地窖洞口里面。 谢澜之跟赵永强,站在骆师的身后,脸色同样不好看。 对比被巴家藏在外面的黄金,里面的黄金、珠宝、青铜器等物件更多。 说是堆积如山都不为过。 让人感到瘮人的是,在墙壁倒塌的位置往前一米,有个人坐在椅子上。 是个身穿红裙古装的女性乾尸。 她眼睛睁得很大,眼珠子快脱离眼眶了,神態诡异,看起来恐怖又瘮人。 这也是,之前把赵永强嚇一跳的罪魁祸首。 此时,女人乾尸的眼睛闭合,像是沉睡了一般安静,跟活人一般无二。 好似一点动静,就能把她给吵醒了。 几个戴著手套的考古学家,扒拉著女人乾尸的头髮,还撩起她的衣袖抚摸皮肤。 他们神色无比激动、兴奋,还时不时说出让人头皮发麻的话。 “这皮相太完美了!没有一丝腐烂跡象。” “乾尸保存完好,非常鲜活,手上的汗毛都根根分明。” “她唇上涂抹的胭脂也没有褪色,只是这衣服似乎穿得不太对……” 乾尸的衣服明显是穿错了,轻如薄纱的內衬,也凌乱不堪。 一个考古学家,在整理乾尸的衣裙时,忽然动作一顿。 只听他惊呼道:“这具乾尸被人褻瀆过!” 藏在乾尸裙摆里,逐渐变色的腿部组织,有轻微的腐烂跡象。 这也没什么,只是质感不错的衣衫上,残留著…… 是个成年人,都会秒懂的痕跡。 经过考古学家的仔细查探,確定这具乾尸,真的被人无所顾忌的……冒犯过。 骆师、谢澜之、赵永强三人,听到里面专家的惊人之言,本就阴沉的脸色,越发沉了几分。 “呕——!” 赵永强受刺激不小,噁心地乾呕。 里面的考古学家更是气急败坏,一群看似温文尔雅的人口出脏话,骂骂咧咧的。 乾尸上的噁心物,尽入谢澜之的眼底,让他心理上感到不適。 这比在战场上的残肢断骸,更让人无法接受! 谢澜之眼帘低垂,对骆师说:“我去外面看看。” 骆师:“去吧,问问审讯巴家人的进展如何。” “好——” 谢澜之转身就走,顺手拎起脸色惨白的赵永强。 两人刚出地窖,就听到熟悉的声音。 “谢团长,嫂子……” “不对,是包子!肉包子来了!” 郎野拎著大包小包,气喘吁吁地跑来。 为了防止出现昨天的错误,他这次不敢再大喘气,甚至不敢提嫂子二字了。 如果是以往,听到有吃的,赵永强肯定第一个衝上去。 今天他先是受到惊嚇,刚刚又被噁心了一番,食慾大大减退。 谢澜之从郎野手上接过,装著包子的小布袋。 刚一打开口,浓郁的肉包子香气扑鼻而来。 谢澜之像是没事人一样,拿起又白又鬆软的包子,送到嘴边咬了一口。 浓郁的汤汁在口中爆开,肉质嫩滑不柴,皮薄馅大。 两口解决一个包子的谢澜之,又从布袋里拿出一个包子。 他凝向郎野,薄唇轻启:“趁包子还热乎,给大家分一分。” “是!” 郎野转身冲向,望眼欲穿的一群战士,热火朝天地分享皮薄馅大的肉包子。 谢澜之朝赵永强走去,递给对方一个包子。 他笑著问:“还能吃得下吗?” 本来没食慾的赵永强,嗅著往鼻孔钻的诱人肉香味。 他铁青著一张脸,咬牙道:“吃得下!” 委屈了谁,也不能委屈他的胃! 赵永强抓著包子就往嘴里塞。 香喷喷的肉包子,一口咬下去,满嘴的汤汁儿。 赵永强一下子被勾起了食慾,另一手伸进布袋里,又拿起一个热乎乎的包子。 在眾人吃得热火朝天时,柴房传来嘶哑痛苦的嚎叫声。 是上面派来的人,在审讯巴家一家三口。 有个长著正经国字脸的中年男人,闻到诱人的肉香味,推开紧闭的柴房门。 站在院子里的战士们,正在大口地吃包子。 吃的那叫一个香! 中年男人吞咽了几下,笑著询问最近的一个小战士。 “食堂送饭来了?你们的伙食挺不错。” 小战士笑容满面,靦腆道:“不是,这是我们团长媳妇做的。” 中年男人是京市人,不了解这边的情况,也不知道是哪个团长的媳妇。 他盯著小战士手中的包子,心平气和道:“那你们团长对你们这群兵倒是不错。” 小战士察觉到中年男人的眼神,不禁抓紧了手中的包子。 他眼底闪过警惕,吭吭哧哧地问:“首长,你、你是不是饿了?” 中年男人乐了,笑著说:“我可不是什么首长,就是个跑腿的。” “詹处长,您还没吃饭呢吧?” 这时,一道爽朗的声音,在两人身侧响起。 赵永强拎著被他跟谢澜之,吃得只剩一个底的布袋。 “我们团长说,你们实在是太辛苦了,先吃几个包子垫垫底,食堂那边的饭估计还要再晚一些。” 詹处长没有立刻接过,而是温声问:“你们团长是?” 赵永强指向站在院落里,身姿卓越,宛如青松,气度游刃有余的谢澜之。 男人的个头很高,气度沉肃温雅,军帽下深如幽潭的眼眸,衬得周围景物都黯然失色。 詹处长立刻察觉出,这位行为举止鬆弛自得的男人,身份绝不简单。 谢澜之烙印在骨子里的矜贵,未免太过根深蒂固了,这可不是一般家庭培养出来的气度。 詹处长眼底闪过精光,朝谢澜之微微頷首。 他接过包子,对赵永强说:“替我谢谢你们团长。” 赵永强:“您太客气了,应该的,应该的哈哈哈……” 詹处长頷首,脚步一转回到柴房。 站在门口的赵永强,在房门打开的时候,闻到浓郁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他脸色有一瞬扭曲,强忍著才没变脸。 房门刚关上,赵永强就衝到谢澜之面前吐槽。 “我去!你是没闻到,里面的味儿那叫一个冲,他们怎么吃得下去东西!” 谢澜之轻描淡写地说:“他们是情报局的人,早习惯了。” 赵永强疑惑地问:“你认识那位处长?我看他怎么好像不认识你。” 谢澜之:“不认识,只知道他是情报局的副处长。” 赵永强竖起大拇指:“搞情报的都是这个!” 紧接著他抬头,看了眼天色,忧愁道:“咱们今天不会又要熬个通宵吧?” 谢澜之黑眸瞥向紧闭的柴房门,“他们估计还得折腾几个小时,审讯不是个轻鬆活。” 赵永强听著里面越来越低的惨叫哀嚎声,瞭然地点了点头。 “知道知道……这活儿很消耗体力。” * 时间一晃,到了深夜。 谢澜之披著柔和的星月光辉,回到了家属院。 他在客厅里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不剩地脱在洗衣盆里,径直往洗澡间走去。 等他从洗澡间出来时,裹挟著满身的冰冷水汽,浑身赤条条的。 谢澜之篤定秦姝早就睡了,缓缓推开臥室房门,放轻脚步朝衣柜走去。 吱呀——! 做工粗糙的柜门,发出一声刺耳的动静。 “是谁?!” 躺在床上睡得並不安稳的秦姝,被惊醒了。 她快速爬起来,清冷逼人的美眸,警惕地盯著床尾的黑影。 第94章 救命!这是她不花钱能看的吗? 站在衣柜前,身姿笔挺的谢澜之,高大身形一僵。 他摸著黑从衣柜里,隨手拿出一件衣服,快速地遮挡身体。 清脆声响起! 谢澜之还是晚了一步。 手快的秦姝,拉了室內的灯绳。 在室內灯光大亮的那一剎那,秦姝娇凶锐利的眼神,紧紧盯著床尾的人。 怪她太过清醒,怪她眼睛睁得太大。 然后,秦姝看到此生,让她极为震撼的一幕…… 不,应该说是往后余生。 秦姝的表情震惊而惊恐,浅色红唇微张。 “啊——!” 一声娇声娇气地尖叫。 “你……你怎么都不穿衣服!” 秦姝快速地捂住眼睛,耳朵快速泛红,整个人都要冒烟了。 救命! 这是她不钱能看的吗? 沐浴在暖光灯下赤倮的谢澜之,精壮有力的身材露在空气中,腰腹八块腹肌排列紧实,还有那双无处安放的大长腿,堪比超模,浑身上下都透著股散漫不羈的劲儿。 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老天爷对谢澜之这个天之骄子,究竟是有多优待! 不止给他令人羡慕的家世,还有让女人见了腿软,令男人见了羡慕,得天独厚,优越的硬核条件。 真的太硬核了。 视觉上给秦姝带来很大的刺激。 谢澜之浑身上下性感的,就像是上帝的宠儿,全身上下都完美到让人触目心惊。 该看的,不该看的,秦姝全都看到了。 她此刻除了心惊,还感到生理性的恐惧。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清楚见识到谢澜之的完美身躯。 不可言说之地,在视觉上衝击著她,让她严重低估对方的卓越。 秦姝捂著眼睛的手在轻微颤抖,心底的惧意溢於言表。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紧接著,沉稳的脚步,朝秦姝的方向逼近。 秦姝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深呼一口气,手指泄露出一条缝。 站在床边的谢澜之穿戴整齐,斯文俊美的脸庞露出浓浓的歉意。 “抱歉,吵醒你了。” “今天出了点状况,来不及进来拿换洗衣服就……” 不等谢澜之的话说完,秦姝羞恼地打断:“那你也不能就这么……什么都不穿,毛巾总有的吧!” 毛巾不比浴巾,也勉强能遮盖那…… 不能想,烙印在秦姝脑海中的不可描述画面,越发清晰了。 谢澜之薄唇紧抿,如墨般沉寂的眸子暗了暗,脸上浮现出淡淡的怠倦。 他刚要张口,再次被秦姝打断:“下次不许这样了,眼睛都黑成熊猫了,赶紧上来睡觉!” 秦姝把谢澜之眼底的青色,以及脸上的疲惫,都清楚看在眼中。 她往床里侧挪了挪,把带有余温的空地让出来。 谢澜之到嘴边的歉意,就这么被堵住了。 他一颗疲惫的心,仿佛被注入一股暖流。 谢澜之从善如流地躺在秦姝身侧,略显薄情的唇抿了抿,还是轻声开口。 “抱歉,下次不会了。” 温润嗓音因为刻意压低,带著些许撩人的音调。 秦姝转过身打了个哈欠,声音淡淡道:“关灯,赶紧睡觉,我还困著呢!” 此时此刻,她不想跟男人多言,好怕惹火上身。 谢澜之静默一瞬,伸手去拉灯绳,室內陷入一片黑暗。 毫无睡意的秦姝,悄无声息地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她比两人初次同床共枕时,感受到更大的危机。 谢澜之的危险,大大超出她的预想。 男人就像一个定时炸弹,隨时把她炸得粉身碎骨。 秦姝平復胸腔快速跳动的心跳,脑袋前所未有的清醒。 不行! 为了小命著想,哪怕要坐实夫妻关係,她也不能纵容男人为所欲为。 谢澜之今天可能是太累了。 他刚躺下没多久,就快速陷入浅眠状態。 男人带有节奏的呼吸声,在静謐房间格外清晰。 秦姝这一夜翻来覆去,心情很复杂。 天刚微微亮,她顶著一双熊猫眼爬起来,离开了臥室。 躺在床上的谢澜之,在听到门响动时,虚眯著睁开一条眼缝,把秦姝模糊的曼妙背影捕捉在眼底。 房门被轻轻带上时,谢澜之眼皮子发沉地闭上。 * 临近中午。 秦姝在院落里摆放竹匾的架子上,翻弄著药材。 空气中瀰漫著一股,糅杂合在一起的药材清香味儿。 在秦姝的身后,睡了八个小时的谢澜之,穿著军裤白衬衣走出来,姿势散漫慵懒地倚在门框上。 他由上而下地打量著,穿著宽鬆衣服,都难掩曼妙身姿的秦姝。 谢澜之精雕细琢般的脸庞,沐浴在暖意阳光下,凉薄深邃的眼眸似是含情。 他温柔且深情的目光,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 强烈不容忽视的视线,很快引起秦姝的警惕,倏地回过头。 她猝不及防地对上,谢澜之脸上让人目眩的和煦笑容。 秦姝脑中白光乍然闪过,迅速回想起芝麻馅的谢澜之,独天得厚的纯天然优越。 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乾笑道:“你醒了,饿不饿,厨房还有早餐,不过估计都凉了,要不我现在就去做晚饭?” 语无伦次的她,说话有点顛三倒四的。 谢澜之察觉出秦姝的不对劲,温润眉眼浮现出淡淡的疑惑。 他薄唇缓缓翕动,不確定地问:“晚饭?” 中午还没过去,確定要做晚饭? “是午饭,午饭!” 秦姝放下手中抓著的药材,拍了拍沾染的药粉。 她故作镇定地朝谢澜之走去,声音平静地问:“你中午想吃什么?” 隨著秦姝的走近,谢澜之看到她肤色白皙的眼底,有很浅的青色痕跡。 他眸光微凛,凝著眉问:“昨晚没睡好?” 谢澜之朝秦姝伸手,想要抹去她眼下的淡淡痕跡。 秦姝受了惊般的后退,整个人如惊弓之鸟,脸上都掛著显而易见的害怕。 空气中瀰漫著尷尬。 谢澜之伸到半空的手,就这么僵住了,墨色眼眸紧紧地盯著秦姝。 他仿佛吃人的侵掠性目光,让本就情绪紧张的秦姝,差点转身就逃。 她仿佛受了惊的兔子,已经做出隨时逃跑的姿势。 谢澜之目光在秦姝身上扫过,静静地看著她,倏地抿唇轻笑。 “一起吧,正好今天没什么事。” 他转身往厨房走去,徒留身后拍著心口,一副劫后余生的秦姝。 秦姝等人走远了,才迈著不甘不愿的小碎步进屋。 不算宽敞的厨房里,谢澜之在洗菜,秦姝动作熟练地淘米。 两人各自忙碌著,等在大锅里蒸上米饭,秦姝帮谢澜之一起择菜。 为了缓和两人之间,无形间產生的尷尬,秦姝主动开口了。 “你说今天不忙,巴家的事都解决了?” “差不多,巴家三口已经转交给其他部分。” 情报局的人连夜审讯,在天亮之前把巴家人带走了。 秦姝双眼亮晶晶地盯著,站在身侧的谢澜之,追问:“你们在巴家找到什么没?” 她更想问,有没有前世眾人八卦的传国玉璽? 秦姝恢復往日的正常状態,之前的抗拒害怕,仿佛都是一场错觉。 谢澜之眉梢轻扬,饶有兴致地问:“你希望找到什么?” 秦姝张口就来:“比如古董珍宝,青铜玉器,或者传国玉璽什么的。” 她的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 谢澜之漫不经心地问:“你好像很確定巴家藏有宝贝?” 秦姝听出他的试探,心下警惕,嘴上轻哼道:“我可没这么说,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她扭过头不看谢澜之,故作生气的傲娇神態,可爱到似曾相识,分明是恼羞成怒了。 谢澜之低笑一声,嗓音轻柔的哄人,然后把事情的原委缓缓道来。 “巴家祖上是盗墓的,到了巴书记爷爷那一代断了,巴家积累的財富全都是不义之財……” 在谢澜之的陈述中,秦姝得到与前世不一样的版本。 巴家藏著各个朝代的古董珍宝,最远时期的青铜器,是两千多年前,古今中外,第一个称皇帝的君主那个时期。 大量的珍贵文物,已经连夜被一团三连的士兵,护送运往京市。 秦姝听得心下唏嘘不已,表情一会震惊,一会皱眉。 她皱眉是因为,藏在地窖的那具女人乾尸。 那应该是位身份尊贵的古人,都死多少年了,竟还会受这般折辱。 秦姝不得不联想到,毫无底线的巴家人,声调冷冷地问:“巴家人会怎么处理?” 谢澜之:“欺压当地百姓,残害无辜少女,用金条收买干部,窃取部队机密,如今再添一项盗取文物,他们的结果可想而知。” 这么多罪状,他们死得不能再死了。 秦姝唇角浅勾,疑惑地问:“巴家还窃取部队机密?” 谢澜之把发现巴家饲养信鸽,怀疑当初抓到的那只小特务信鸽,可能跟巴家有关係的事,言简意賅地跟秦姝说了。 在情报局的人审问下,巴家人把所有事都交代了,早在十年前他们就通敌了。 秦姝摇了摇头,感嘆道:“他们胆子可真大。” 谢澜之墨色眼瞳里倒映著冷冽寒意,嗓音讥讽道:“巴家人骨子里的恶,是与生俱来的。” 秦姝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谢澜之手上的动作忽地顿住了,眼神错愕地盯著菜盆里,被蹂躪的惨不忍睹的菜。 两人都没心思择菜,只是为缓解之前的尷尬,手里想要找点事做。 一个不小心,菜汁儿都被揉搓出来了。 突如其来的安静,让秦姝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见谢澜之盯著菜盆看,她也缓缓低下头。 然后,就看到菜盆里惨不忍睹的菜叶,堪比榨汁。 空气中瀰漫的尷尬,凝固的气氛,比之前更加让人窒息了。 “咳咳——”谢澜之低咳一声,说道:“骆师跟上面沟通了,这件事结束后,营地的战士们会更换新的武器装备,也会统一换发新装。” “挺好的。”秦姝愣了一会,缓缓点头。 谢澜之继续道:“这件事的功劳在你,之前窃取情报的精密仪器,经过京市研究人员研究有了突破进展。 还有这次从巴家找到的那些珍贵古董,上面也比较重视。营地能申请下来这么高的经费,有上面奖励的缘故。” 这么大的功劳,秦姝可不敢独自认领。 她摆手道:“跟我没多大关係,我就动动嘴皮子,辛苦的是你跟那些忙前忙后的战士。” 秦姝的话音刚落,外面响起急破音的惊恐声。 “谢团长,出大事了!” 第95章 谢澜之荷尔蒙爆棚,阿姝媚眼含情 谢澜跟秦姝听到外面的动静,两人同时往外走。 秦姝没看路,被脚下的板凳绊了一跤。 落后一步的谢澜之,眼疾手快地去扶秦姝的纤细腰肢。 奈何,秦姝身体往后仰的速度太快,柔软腰肢擦过修长有力的手,直直撞入谢澜之的怀中。 “嘶——!” 自秦姝的头顶上方,传来一阵倒吸冷气声。 秦姝不知察觉到什么,整个人都弹跳起来,快速脱离男人的怀抱。 她盈盈美眸视线下移,看到谢澜之不自然的站姿。 秦姝面红耳热,媚眼好似含春,怔然不语。 好半晌,她声音低不可闻地开口:“我、我不是有意的!” 秦姝的身体再柔软,突如其来的这一撞,也让谢澜之吃了点苦头。 毕竟他,天生就比別人得天独厚,卓异过头了。 谢澜之脸色快速恢復正常,柔声安抚:“没事,不疼了。” 他坦然的態度,反倒是让秦姝尷尬的脚趾抠地。 前世,秦姝行医一辈子,治疗的严重功能患者不少,也不是没有见过那些人的身体,还有不可言说之地。 唯有谢澜之的,嚇得她心惊胆颤。 秦姝都想问问谢澜之,究竟是吃什么长大的。 眼见男人表情不再痛苦,秦姝低声道:“我先出去了!” 谢澜之紧跟其后,两人刚走出来,就跟衝进客厅的郎野碰上。 “谢团长,赵副团长的爹娘来了!” 郎野满头大汗,眼底流露出惊恐的情绪。 好似赵永强的爹娘,是什么吃人的洪水猛兽。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谢澜之蹙了一下眉头,沉声问:“来就来了,你大惊小怪什么!” 963营地这么多的战士,时不时会有家人来探亲,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郎野急得不行,语速极快道:“孙玉珍同志怀孕了,赵副团长的爹娘让他退伍。” 谢澜之浓眉微蹙:“你確定?” 秦姝不敢置信地问:“孙玉珍又怀孕了?” 两人同时出声,一声比一声高,把郎野问得一愣一愣的。 郎野用力点了点头,“孙玉珍同志就在卫生院,吕院长亲口说的她怀孕了。” 秦姝跟谢澜之对视一眼,表情精彩极了。 他们是知道赵永强身体情况的,他绝不可能让孙玉珍怀孕。 孙玉珍流產的小月子还没满月,这又怀上了。 她究竟是有多……寂寞难耐。 太可怕了! 孙玉珍是不要命了吧! 谢澜之薄唇扬起一抹冷意弧度,问道:“这事跟赵永强退伍有什么关係?” 郎野说:“赵副团长要跟孙玉珍离婚,他爹娘死活不让,说了一些特別难听的话,骆师去了都被骂得狗血淋头,骆师还说赵副团长是一团的人,放不放人让您看著办。”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郎野的声音明显低下来。 赵副团长的爹娘好可怕,把骆师都骂得恼羞成怒了。 谢澜之一听这话,就明白骆师是既不想放人,又让他把这事给摆平。 毕竟,他留在963部队的日子不多了。 如果赵永强这时候退伍,一团日后由谁来管。 谢澜之垂眸对满脸无语的秦姝说:“我去看看情况。” 秦姝点头:“行,你去吧。” 郎野这时弱弱地说:“吕院长让嫂子也去一趟,好像是孙玉珍同志身体出了问题。” 谢澜之本就不虞的脸色沉了沉,冷声问:“孙玉珍快死了?” 死不了人,凭什么折腾他媳妇,去管一个生活不检点,还对他们抱有敌意的人。 郎野哪知道孙玉珍的情况,茫然地摇头。 谢澜之刚准备拒绝,郎野又道:“吕院长说务必把嫂子请过去。” 秦姝察觉出谢澜之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拉了拉他的胳膊。 她低声说:“吕院长应该是有急事,我去看看什么情况。” 谢澜之还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薄唇紧紧抿著。 他不放心地叮嘱:“孙玉珍要是说什么难听的话,你別理会她。” 谢澜之的关心,令秦姝勾人心弦的媚眼溢满笑意。 她乖乖点头:“知道了。” * 卫生院,病房。 “我不管,阿珍怀了孩子,这孩子就是我们老赵家的种!” “爹,那不是我的孩子!” “不是又怎么样,你能让阿珍生出儿子来?靠你老赵家就绝户了!” “要认你们认!我已经打了离婚报告!” “你敢!不认下阿珍肚子里的孩子,你就退伍滚回家!” “您这是在逼我!” 谢澜之跟秦姝还没走进病房,就听到里面的爭吵声。 他们能听出气急败坏的赵永强,被年迈咄咄逼人的声音,逼得节节后退。 “你们可算是来了。” 站在病房门口的吕敏,仿佛看到了救星。 她拉著秦姝的手,语速极快道:“孙玉珍的孩子保不住,距离上次流產时间太近,已经开始见血了。” 秦姝点了点头,问:“里面现在什么情况?” 吕敏没好气道:“老人知道赵永强不能生育,非要认下孙玉珍肚子里的孩子。” “这么离谱?” “还有更离谱的!孙玉珍说梦到肚子里是男孩,把赵家老人从乡下喊来的。” 秦姝不知道说什么好,孙玉珍还真是有恃无恐。 谢澜之听到两人的对话,走到郎野身前,跟他低语了几句。 郎野眨了眨眼,清澈眼眸露出浓浓的八卦光芒。 他用力点了点头,转身跑著离开的。 秦姝看到这一幕,好奇地问:“他干什么去了?” 谢澜之眸中精光乍现,老神在在地说:“去找能摆平这事的人。” “嘭!” 病房里,传来砸东西的声响。 “让我离开部队是不可能的!今天我就把话撂这,婚我是离定了!” 病房门被人用力打开。 脸色发青,双眼通红的赵永强,咬著腮帮子走出来。 看到站在门口的三人,他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谢团长,弟妹,你们怎么来了?” 谢澜之凝著满身愤怒的赵永强,低声呵斥:“瞧你像什么样子!” 他走上前,把赵永强被人抓皱的军服,用手快速抚平。 “之前说的时机已经到了,今天就能出结果。” 赵永强一米八的汉子,闻言差点哭出来。 他强忍哽咽,鼻音粗重道:“麻烦你了。” 谢澜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声低沉:“都是兄弟,客气什么。” 他视线掠过赵永强,看到从病房走出来的老人,对赵永强说:“你去洗把脸,调整一下情绪。” “好——”赵永强头也不回地离开。 赵爹冲儿子的背影吼道:“你这个废物,给老子站住!” 赵永强充耳不闻,前行的脚步加快几分。 赵爹气坏了,口不择言地怒骂:“丟人现眼的玩意,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窝囊废!快滚回来给你媳妇道歉!” 赵永强走到拐角处,忍无可忍地转过身,愤怒地低吼。 “既然您嫌我丟人,就当没生过我!” 赵爹破口大骂:“你现在翅膀硬了,敢跟我大呼小叫!你一个伤了根本,不男不女的废物,连个种都不能给赵家留下的窝囊废! 就你这样的人还想著继续当兵!你根本就不配!你手底下的那些人,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笑话你呢……” 眼见赵爹越骂越口不择言,脸色阴沉的谢澜之走上前。 他以绝对优势的身高,在气势上死死压制著赵爹。 “您这话恕我不认同,赵永强是在战场上伤了根本,他是民族英雄,是963部队的骄傲! 组织关怀每一位战后受伤的战士,赵永强已经在接受治疗了,用不了多久他就能痊癒!” 谢澜之语调低沉,咬字清晰,每一句话都鏗鏘有力。 赵爹能对自家当兵的儿子隨便打骂,面对不怒自威的谢澜之,就静默无声了。 他舔了舔乾裂的唇,怀疑地问:“大强真的能好?” 谢澜之没有回答赵爹,而是去看眼角眉梢透著冷冽的秦姝。 秦姝娇嫩红唇下压,不甘不愿地点头。 她就没见过这么极品,逼自己孩子认下野种的父母! 在秦姝点头后,谢澜之的底气更足了。 他那双让人不寒而慄的黑眸,沉沉地盯著赵爹,一字一句道:“赵副团长很快就能好!” 赵爹面部沟壑很深的脸上,立刻露出喜出望外的表情。 老人的思想观念,儿子跟孙子才是最重要的,也只有男孩才能传宗接代,继承香火。 自从赵永强伤了根本,赵家父母把他当做不男不女的怪物。 如果儿子好了,那老赵家就不会绝后了! 可老人忘记刚刚的口不择言,给赵永强带来多大的伤害。 令人心寒的话。 註定他们父子心有隔阂,渐行渐远。 “玉珍!玉珍你在哪?” 走廊里,忽然出现一个戴著眼镜,文质彬彬的青年。 他惊慌失措地衝到,穿著白大褂的吕敏面前,急促地问:“请问孙玉珍在哪个病房?” 第96章 秦姝高调炫夫,谢澜之被撩心动 吕敏见男人神態焦急,以为是孙玉珍的家人,指向身侧的病房。 “人在里面。” “玉珍!我来了!”男人高喊一声,衝进病房。 孙玉珍倚在病床上,享受婆婆的嘘寒问暖,脸上的表情好不得意。 听到男人的声音,她猛地坐直身体,导致肚子痉挛了一下。 孙玉珍脸色剎那间惨白,抬眸去看男人:“青哥!你怎么来了?” 吴青衝到病床前,紧紧握著孙玉珍的手。 “你有孩子了?” 赵永强的老娘盯著他们亲密的动作,脸色沉下来。 然而,吴青的下一句话,让她差点栽倒在地。 “玉珍,我们又有孩子了!” 吴青亲了亲孙玉珍的手,脸上的笑容灿烂,让人看了刺眼。 赵母用力去推吴青,谩骂道:“你个鱉孙哪冒出来的!阿珍肚子里的孩子是我们赵家孙子!” 文质彬彬的男人,被干惯农活的妇人一把推倒在地。 恰在此时,赵爹也衝进病房,指著病床上脸色越来越白的孙玉珍。 “好啊!你说是为了我们赵家著想,隨便找了个男人,要给赵家留个后,现在你姘头都找上门来了,你这是把我们蒙在鼓里糊弄!” 得知儿子能生育的赵爹,一改之前对儿媳妇的殷勤。 赵母压低声说:“老头子,你瞎说什么呢!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们赵家的。” 赵爹凑到她耳边低语几句,赵母的脸色跟著变了变。 她忽然衝到病床前掀开被子,把孙玉珍翻了个身。 病床上的那一滩血色,清晰暴露出来。 赵母立刻翻脸了,指著孙玉珍的鼻子破口大骂。 “好啊!你这个小骚蹄子,孩子都保不住了,还让老娘来伺候你!” “说什么要喝麦乳精,吃水罐头,你吃个粑粑你!” 被推了一把的孙玉珍,脸色更白了,额头上的汗珠直往下滴落。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她捂著小腹,声音痛苦:“好痛,我肚子好痛!” 赵母横眉竖眼,冷哼道:“我看你就是装的!装模作样!” 文质彬彬的吴青从地上爬起来,担忧地问:“玉珍,你哪里疼?” 孙玉珍搂著他的胳膊,委屈地哭道:“青哥,我肚子疼,疼得好厉害!” “医生!医生快来看看她!” 吴青好像真的好担心,梗著脖子低吼喊人。 洗了把脸回来的赵永强,站在病房门口,看著他名义上的妻子,被別的男人搂在怀中。 他自嘲地笑了笑,眼底的愤怒与难堪,早已在日如一日中被消磨殆尽。 吕院长见孙玉珍的表情不对,“估计是子宫出血了。” 秦姝点了点头:“需要再次做清宫手术。” 不管孙玉珍的人品如何,两人第一时间把人送进手术室。 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吕院长把秦姝也留在里面了。 医者救人,不分善恶。 他们的善恶忠邪,自有律法来审判。 手术室门外,赵家父母走到儿子身边,脸上掛著喜悦的兴奋。 赵爹拍了拍赵永强的胳膊:“你小子,马上就要痊癒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像里面的破鞋早就该离了!” 赵母在一旁添油加醋:“就是,不要脸的浪货,被人搞了怎么有脸做我们赵家的媳妇。” 赵永强脸色铁青,低声怒吼:“你们闭嘴!” 赵爹赵母被吼得一愣,神色茫然无措。 赵永强指著手术室,双唇轻颤道:“就算是没了她,我这辈子也不会娶妻生子,要么你们自己生一个,要么去抱养一个孩子,別想著让我传宗接代!” 话说完,他转身离开,不想在这窒息的空间多待一秒。 在路过坐在长凳上的吴青时,赵永强脚步顿了顿。 他皮笑肉不笑地问:“你想娶孙玉珍?” 插足他人婚姻的吴青,眼神带著一丝挑衅,神色坦然而兴奋,脸颊微红地点头,好似是在害羞。 知道他底细的赵永强,被噁心坏了。 “你们还真的是狗……” 赵永强想要骂狗男女,想起还穿著军装,又缓缓闭上嘴。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 “婊子配狗,天长地久,你跟孙玉珍直接锁死得了。” 又娇又媚的嗓音,带著点嗲甜,却难掩讥讽。 此话一出,走廊陷入一片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刚走出手术室的秦姝。 秦姝冷眸睨向文质彬彬的吴青,精致冰冷脸庞溢满厌恶。 吴青那双不老实的眼睛,藏著噁心人的贪慾。 在秦姝能看透人心的美眸注视下,吴青眼神闪躲。 他气愤道:“你怎么能骂人呢!” 秦姝轻嗤一声,嗓音不紧不慢,“我从来不骂人,毕竟你乾的可不是人事!” 不干人事的人,还能是人么? 答案是否定的! “嫂子!” 静謐的走廊內,郎野忽然开口。 秦姝望去,得到一枚竖起的大拇指。 郎野什么都没说,以手势表示他的佩服。 秦姝实在是太敢说了,且一针见血,形容得不能更贴切了。 身为受害者的赵永强,唇角也没忍住翘起来,隨口问了句:“里面情况怎么样?” 秦姝轻描淡写道:“小手术,已经结束了。” 她话音刚落,手术室的门开了,孙玉珍被推出来。 孙玉珍的意识还是清醒的,眼神怨毒憎恨地盯著秦姝,明显是听到了她的话。 孙玉珍被送入病房后,一名兵哥哥走来,把手中的表递给赵永强。 “赵副团长,离婚申请表已经盖章,组织无条件支持您结束这桩婚姻。” “谢谢——” 赵永强捏著手中的表,走进孙玉珍所在的病房。 坐在长椅上的吴青,眉头紧皱,眸光闪了闪。 他满脸遗憾的表情,仿佛失去了一件心爱的玩具。 赵永强走进病房没多久,里面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叫喊声。 “我不同意!” “你凭什么离婚,我最好的年纪都给了你!” 也不知道里面说了些什么,孙玉珍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没过多久,赵永强如释重负地走出来,表情说不上开心,眼眶微微泛红。 “秦姝呢?你个贱人,被人玩烂的婊子!” “你家男人也是废物!你早晚会跟我一样耐不住寂寞!哈哈哈……” 孙玉珍在病房內大吵大闹,把所有的不甘愤怒,都往秦姝身上发泄。 被骂了的秦姝,表情无辜又愤怒。 她脸颊气鼓鼓的,“我又没招她惹她,她疯了吗?” 此话一出,吴青眼神发光地盯著秦姝,仿佛找到了新的玩具。 谢澜之敏锐地察觉到,吴青盯著秦姝的婬邪目光,藏著让人噁心的心思。 他脚步一转,走到吴青的身前,二话不说,把人从长凳上踹下去。 谢澜之居高临下俯视著地上的男人,眸底迸发出沁人心脾的寒意。 “收好你的眼神,再敢盯著我妻子,我废了你!” 谢澜之太了解吴青的底细了。 这是个惯犯,就喜欢跟已婚妇女纠缠不清。 他就是阴沟里的老鼠,腐烂的臭虫,早就烂透了。 趴在地上的吴青,身体不知是兴奋,还是害怕地瑟缩了一下。 “秦姝!秦姝你滚进来!” “你个狐媚子,都是因为你,老赵才跟我离婚的!” “是不是你勾引赵永强?!早就知道你是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秦姝本不想跟一个病人计较,可心底的火压不下去了。 在谢澜之教训有特殊癖好的吴青时,秦姝抬脚踹开病房门。 “嘭——!” 倚在床上的孙玉珍,双眼爆发出慑人的光芒。 “贱人!你终於来了!” 走进病房的秦姝,警告道:“不想挨打,劝你把嘴闭上。” 孙玉珍神经质地笑起来,用手砸病床,整个人都疯癲了。 她手指著秦姝,“你长得漂亮又怎么样,嫁给军官又如何,还不是守活寡的命!” “像你这样的狐媚子,早晚有一天耐不住寂寞,你日后的结果比我好不到哪去哈哈哈……我等著!我等著看你的笑话……” 秦姝算是看出来了,孙玉珍在羡慕嫉妒她,幸灾乐祸她嫁的男人不能人道。 这可如何是好…… 谢澜之不止是普通军官,还是四九城里最根正苗红的军少。 谢澜之也不是废人,是比普通男人,资本还要雄厚的男人。 秦姝红唇扯了抹冷意弧度,琉璃般纯净的眼眸中,折射出冷芒。 她忽然朝门外喊道:“谢澜之,你进来!” 击垮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內心崩溃,產生极强的落差感。 “怎么了?” 宽肩窄腰,骨相帅气的谢澜之,推开病房门走进来。 秦姝轻轻一笑,既显娇俏动人,又有让人心醉的风情万种。 她对男人勾了勾手指,仿佛招猫逗狗似的,带著几分刻意的撩拨。 谢澜之不知道她这是要玩哪出,乖乖配合地走上前。 秦姝踮起双脚,抬手搂住男人的脖子,红唇吐气如兰。 “老公,你知道我昨晚……为什么害怕你吗?” 她声音本就娇软,带著一点鼻音,像浸过蜜一样撒娇。 谢澜之嗅著鼻息间的幽馨体香,喉结滑动,嗓音发紧:“为什么” 秦姝眼尾余光扫向,倚在病床上的孙玉珍,看到她眼底的嫉妒,与浓浓恶意。 秦姝捧起谢澜之贵气逼人的浓顏系脸庞,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啵——” 声音又响又亮,可见有多用力。 秦姝神態娇羞,语气夸张:“老公,你晚上好厉害的,我害怕啊,因为你好……” 谢澜之箍紧手中的那把柔软细腰,沉如墨玉的眼眸凝著秦姝。 他已经確定,秦姝就是在故意撩他。 谢澜之並未揭穿,想知道她究竟在怕什么。 可秦姝就这么戛然而止,勾人神魂的媚眼,斜睨著满脸狞笑的孙玉珍。 秦姝没让两人多等,娇嫩红唇微启,嗓音又娇又媚。 “……大。” 仅一个字,宛如一把利刃,狠狠扎进孙玉珍的心尖。 她眼底闪过一丝阴狠,脸色变得狰狞扭曲,差点没被气昏过去。 “嘭!” 病房门口传来声响。 一道高壮人影,摔进虚掩的病房內。 第97章 夫妻坦诚交谈,阿姝解心结 “我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不知道!” 听到秦姝惊人之言的郎野,趴在地上装死,扬高声音喊道。 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郎野此刻尷尬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藏起来。 看似身娇体软的秦姝,实在是太敢说了,好彪悍! 那种事…… 真的是能隨便说出来的么! 秦姝周身的气势锐减,整个人都开始红温冒烟了。 “你、你……”她指著郎野,又仰头去看满脸忍笑的谢澜之,迁怒地质问:“他为什么会在门口偷听?” 趴在地上装死,身体一点点往外挪的郎野,没忍住为自己辩解。 “嫂子,我没偷听,是来找谢团长的,然后就听到你……” 后面的话,很快戛然而止。 郎野眼珠子一转,看向坐在病床上,脸色扭曲恐怖的孙玉珍。 他指著孙玉珍说:“我听到她大吼大叫,真没听到嫂子说谢团长大!” 短短一句话,漏洞百出。 秦姝整个人都傻眼了。就这?还没听到她说什么?! 骗鬼去吧! 一声清朗低笑,在安静的病房內响起。 谢澜之以拳抵唇,肩膀一抖一抖的,从內而外散发出愉悦气息。 秦姝神態又急又臊,眼眶因情绪激动,而微微泛红。 “你还笑!都怪你不关好门!” 她也是要脸的好么! 这种事被外人听到了,她以后还怎么见人。 被迁怒的谢澜之,见秦姝瀲灩眼眸酝酿著水汽,都快急哭了,赶紧把人搂进怀里安慰。 “没事,没事……郎野不会往外传的。” 他眸光如刃地睨向从地上站起来,自知说错话,浑身僵硬的郎野。 郎野打了个寒战,后背也躥起一股凉意,连忙出声保证。 “是是是!我绝对不往外传!” 这事说出去也没人信啊,谁能想到娇滴滴的秦姝,会说出这么大胆的话。 秦姝根本不买帐,把脸埋到谢澜之的胸膛上,又羞又恼的声音,闷闷地响起。 “呜呜呜……我以后没脸见人了!” 谢澜之对郎野挥了挥手,后者逃似地离开病房。 房门刚关上。 孙玉珍歇斯底里的愤怒大吼大叫起来。 “我不信!一定是你这个贱人在装模作样!” “我当初亲耳听到你说谢澜之不举,以后也不会有孩子!是你亲口说的!” 本就心里憋火的秦姝,正急需转移注意力,孙玉珍好巧不巧的撞上来了。 秦姝一改之前的害羞,肃著一张冰冷小脸,径直走向病床。 她扬起手,一巴掌扇在孙玉珍的脸上。 秦姝甩著发疼的手,抱怨道:“都说了让你管好嘴,你不知道打人手很疼的吗?” 皮糙肉厚的,疼死她的手了! 孙玉珍捂著被打歪的脸,气得浑身发抖,牙齿都在打颤。 “你凭什么打我!那些话是你亲口说的!” 秦姝嗤笑一声,沁著寒意的美眸饱含怒火,倾身捏住孙玉珍的下巴,盯著她不甘又阴暗的脸色。 “打你是因为你嘴欠,偷听別人讲话!还说了我不爱听的话!” “还有,谁说谢澜之不行?我的男人天下第一棒!” “我也绝不会像你这么不知廉耻,和专门跟已婚妇女纠缠不清的变態在一起,我这一生会非常非常非常的性、福!” 眉眼间溢满愉悦笑意的秦姝,一连用了三个非常,气死人不偿命。 孙玉珍通过她的言行举止,怀疑谢澜之也许真的好了。 可这让她怎么能接受! 凭什么秦姝跟她的男人,同样都是羊尾,自己却落到这个境地! 以秦姝的异类身材相貌,天生就是被人唾骂的骚狐狸精,人人避讳不及的娼妇。 內心崩溃的孙玉珍,疯癲地喊道:“假的!都是假的!你就是在装模作样!” “嘖嘖——” 秦姝没有辩解,由上而下地打量著孙玉珍,摇头轻嘖。 她的眼神好似在看一个可怜虫,或者说是在看垃圾。 秦姝红唇微启:“阴暗又自私,天生的坏种,见不得別人比你过得好,喜欢把自己的痛苦加注在別人身上,以此来让自己获得心理上的快感,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活得比阴沟里的臭虫都不如。” 被揭露內心阴暗面的孙玉珍,眼神怨毒地怒视著秦姝,恨不得挠她的脸。 孙玉珍瞥向身高腿长,丰神俊朗,全身散发出禁慾气息的谢澜之,她倏然狞笑起来,无不嘲讽地开口。 “就算谢澜之不是羊尾,他也不可能满足你这样的骚狐狸,你这样的人一辈子都离不开男人,还长了张勾引男人的脸,註定是千人骑万人睡的婊……” “啪——!” 秦姝扬起玉藕般的胳膊,一巴掌扇在孙玉珍的脸上。 “都说了打人很疼,你怎么就管不好自己犯贱的嘴呢!” 这一巴掌,比刚才的狠多了。 孙玉珍的脸瞬间肿了半指高,唇角流出一丝血跡。 秦姝黛眉轻蹙,眼神幽幽地盯著孙玉珍,满脸委屈地抱怨。 “你要是说谢澜之力不从心,我才是真的要烧香拜佛,感谢老天免遭我不痛之恩。” 毕竟谢澜之的傲然,是她前世今生所遇之最。 秦姝话音一转,又道:“你骂我就不行了,我这人耳根子最软了,只喜欢听些顺耳的话,要是被人骂了,我这手它自己就控制不住了。” “……”孙玉珍被打懵了,也被懟得不吱声。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秦姝分明就是在炫耀!还在威胁她! “……”谢澜之抬手扶额,满脸的无奈与纵容。 秦姝的真实性子……还真是別具一格。 怎么就这么招人喜欢呢。 该软的时候软,该硬气的时候,那叫一个简单粗暴。 虽然被秦姝摆弄著样夸了。 还是这种是个男人,都会心生骄傲的夸法。 可谢澜之却丝毫高兴不起来,反而满心惆悵。 因为秦姝说的是事实,他的確有点过了……秦姝又这么娇气。 孙玉珍敢怒不敢言地瞪著秦姝,眼底的恶意不加掩藏。 她就是见不得秦姝过得好! 在孙玉珍看来,秦姝就该被人狠狠踩在泥泞里,爬都爬不来,人人唾骂她,人人都能踩上她一脚。 毕竟秦姝的容貌与身材,就是老一辈人说的那种坏女人,她就该是被男人玩弄的命。 秦姝迎上孙玉珍满满恶意的眼神,撇嘴道:“你好噁心,希望以后不会再见到你了。” “我们走!” 秦姝握住谢澜之的大手,声音娇凶道。 谢澜之捏了捏她的手,站在原地没动,锐利黑眸直视孙玉珍,一句话让她脸色煞白。 “你跟吴青在赵永强受伤之前,就已经廝混在一起了,不要想著继续纠缠不清,你的底细我一清二楚,是赵永强想放你一马,否则你现在绝不会躺在这里。” 话说完,谢澜之牵著秦姝的手离开病房。 “那又如何!我乐意,你们都是一群不解风情的木头,只有青哥才能给我快乐!” 秦姝、谢澜之都没有理会身后的声音。 眼见他们拉开了房门,孙玉珍不甘地怒吼:“秦姝!你凭什么!像你这样狐媚子一样的异类,就该被人唾弃,招摇过市都是要被浸猪笼的!” 秦姝磨了磨牙,这是没完没了了! 她把谢澜之推出房间,目光怜悯地睨向,五官尽显扭曲的孙玉珍。 “大清早就亡了!还浸猪笼,你脑袋被驴踢了吧!” 秦姝不给孙玉珍开口的机会,继续道:“你知道自己像什么样子吗?手握一副好牌,却输得一塌糊涂,没了引以为傲的身份,你现在就是一条苟延残喘的可怜虫!” 孙玉珍破口大骂:“你放屁!我再不济还有男人爱我!” 秦姝冷笑一声:“认清楚现实吧,你被人白玩了,你的情哥哥早跑了!” “不可能!”孙玉珍衝著门外大吼大叫:“青哥!青哥你在哪?!” 吕院长沉著一张脸走进来。 “那就是个专门喜欢给人戴绿帽子的惯犯,他知道你离婚后,早就跑没影了!” 实则,吴青是被谢澜之给打跑的。 就吴青那小身板,踹上他几脚,浑身骨头都得散架,不跑,命就要留下了。 孙玉珍瘫坐在床上,整个人像是丟了魂似的,嘴里呢喃道:“不可能,青哥说过会娶我的……” 秦姝怜悯地看了她一眼,对吕院长点了点头,转身离开病房。 * 回家属院的路上。 谢澜之垂眸望著身侧的秦姝,满脸的欲言又止。 任谁被这么盯著,都有种浑身发毛的感觉。 秦姝忍了许久,抬眸瞪著谢澜之,没好气道:“你別一个劲的看我,有什么话就直说。” 谢澜之薄唇紧抿,轻声问:“你真的害怕?” 秦姝秒懂,意识到他在问什么,脸颊快速泛红,仿佛涂了一层胭脂,漂亮又诱人。 她忍住內心的羞涩,扬起漂亮的天鹅颈,自认为很有气势的神態 “不然呢,长得跟榔槌似的!还不许我怕啊!” 秦姝不知道自己这副模样,有多娇憨可爱。 让人恨不得搂入怀中,好好疼爱一番。 被夸了的谢澜之,低咳一声,极力压下疯狂想上扬的唇角,眼底溢满掩藏不住的笑意。 他偏过头,调整面部表情,怕把秦姝给惹恼了。 秦姝盯著男人努力下压的唇角,心底的恼意压下了羞涩,她破罐子破摔地摊开讲。 “谢澜之,我很怕疼的,而且也不喜欢掉眼泪,你也知道我体质有点特殊,情绪稍微激动,很多反应就控制不住,我不喜欢那样。” 秦姝越说越委屈,言语中少了几分抗拒,更多的是坦诚相对。 谢澜之轻轻抚摸她的头髮:“我不让你疼,好不好?” 低沉嗓音带有安抚,温柔得好似能掐出水来。 第98章 京市来电,谢澜之军少身份曝光 “你说到就要做到!” 秦姝红唇浅勾,媚眼如丝地睨向谢澜之。 她不抗拒两人坐实夫妻关係,只怕谢澜之会无所顾忌。 有了男人的保证,秦姝心底的惧意消散不少。 她眉开眼笑时,谢澜之却是有苦说不出。 秦姝害怕的源头,是他的无能为力,以及不可逆的存在。 身材瘦下来,也就是饿几顿的事。 一个人自带的出厂设置,哪里是谢澜之能改变的。 不过也不算没收穫,两人至少把话说开了,彼此达成唯一的默契。 ——要如何要无痛度过,属於他们的新婚夜。 两人回到家属院的住所,锅里的米饭还热著,他们简单做了蛋炒饭。 秦姝吃了一小碗,剩下的一大半进了谢澜之的肚子。 就在两人以为,今天会这么度过时,郎野满头大汗地来了。 他站在门口有些心虚地去看秦姝,发觉她没注意自己,这才说明来意。 “谢团长,京市来电找您,第一次打来的是阿木提,后来京市的军区也来电找您,他们一次比一次急。” 谢澜之一听阿木提跟军区都打来电话,噌地一下站起来。 “我去看看什么情况,很快就回来!” 他对秦姝语速极快的说完,几乎是跑著衝出房间的。 秦姝盯著男人失去从容的背影,心底莫名有了不好的预感。 谢澜之的行为太异常了。 站在门外的郎野,眼巴巴地盯著饭桌。 他午饭都没吃,来回折腾那么多趟,肚子早就饿了。 秦姝对郎野招了招手,问:“阿木提打电话,有说找谢澜之什么事吗?” “没有,只让谢团长儘快回电话,语气挺著急的。” 郎野走近才发现,饭桌上都是空碗,蹭饭失败的他,脸上露出失望表情。 一团的战士们,哪个不想蹭谢团长家的饭。 吃上一次,能幸福好几天。 秦姝眉心紧紧拧著,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盯著门外谢澜之离去的方向,久久收不回视线。 她不知道,谢澜之这一去,两人留在963营地的日子,提前结束了。 秦姝对郎野指向厨房,温声说:“厨房锅里还有一些炒饭,醃萝卜乾在橱柜的墙角,你盛出来一些就著炒饭吃,外面要变天了,我去收一下药材。” 郎野露出灿烂笑顏:“好嘞!谢谢嫂子!” 他马不停蹄地奔著厨房去了。 吃了两碗大米饭,勉强吃了个半饱的郎野,抹了抹嘴上的油。 他看著在客厅忙碌的秦姝,语气不自然地问:“嫂子,要不要帮忙?” “不用,这些药材容易搞混。” 从竹匾里挑拣药材的秦姝,语调带著几分疏离。 蹭到饭的郎野,不好意思就这么拍屁股走人,主动把碗筷给收进厨房。 屋外,突然响起汽车鸣笛声。 “阿姝!” 紧接著,是谢澜之焦急轻颤的低沉声。 蹲在客厅的秦姝站起身,似是感应到什么,如一阵风似的衝出去。 她直直地撞入谢澜之的怀中,被人用力掐著柔弱无骨的腰肢。 谢澜之脸色苍白,眼尾隱隱泛潮,浓得滴墨的黑眸紧紧盯著秦姝。 他嗓音轻颤:“阿姝,我爸病了,我要回京市!” 腰肢玉骨都快被掐断的秦姝,疼得脸色发白,却隱忍不发。 谢澜之浑身縈绕著悲慟情绪,掐著她腰身的双手,也在轻轻颤抖著。 “需要我做什么?” 秦姝心臟猛地跳了跳,声音发紧地问。 谢澜之哑声道:“跟我一起回京,好吗?” 他没说让秦姝救人,因为京市通知他回去,是见父亲的最后一面。 秦姝不知道內情,不过看情绪外泄的谢澜之,眸底浓郁的化不开的哀痛,也能猜到谢父的情况不太好。 她的身体疼得发颤,用力点头:“好!我这就去收拾东西,你先鬆开我。” 谢澜之鬆了手,秦姝却差点瘫倒在地。 太疼了! 她的骨头都快被捏碎了。 秦姝扶著谢澜之的胳膊站稳,迈著不稳的步伐回臥室。 她翻箱倒柜,把收起来的药材,还有行医治病的工具全都打包。 在秦姝收拾东西的时候,外面又传来汽车驶来的动静,听动静还不止一辆。 就在她准备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的时候,身后传来谢澜之低哑声音。 “京市下雪了,你穿厚一点。” 这一世,还没见过雪的秦姝,想到北方的天气,浑身打了个激灵。 她转过身,对上谢澜之通红的双眼。 他眼底神色呆滯空洞,极致的隱忍悲伤情绪,仿佛要碎掉了,比失声痛哭还要让人感到难过。 秦姝想说没厚衣服,话刚到嘴边就咽下去了。 她说:“没事,给我一件你的外套就行!” 谢澜之看了秦姝一眼,从衣柜的最里面,拿出一件做工精细,在这年代价值不菲的呢子大衣。 他牵著秦姝的手,低声说:“走吧,外面都在等著。” 秦姝回握谢澜之的手,与他一起走出房间。 然后,她就被嚇到了。 外面好几辆白底车牌的小汽车,还有两辆部队车。 站在部队车前的,是以赵永强为首的熟悉面孔,他们个个表情震惊地盯著谢澜之,明显是知道了他的身份。 然而,在这个氛围紧张的环境下,那些战友没有一个人来跟谢澜之打招呼。 站在白底车牌小汽车前的人,身穿公安制服,以及严谨的中山服。 “谢少——” “谢公子——” 谢澜之一出来,那些人立刻围上来。 他们的態度並不殷切,神色肃穆严谨,好似对待重点保护对象。 骆师走上前,与为首的人交流了一番。 刚刚就是他把手在发抖,开不了车的谢澜之送回来的。 骆师跟人確定好回京的路线后,走到谢澜之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帮我给你父亲带个好,就说春节我去找他喝酒。” 双眼泛红的谢澜之,用力点头。 一名穿中山服的中年男人,对谢澜之开口:“谢少,上面下达的命令,由我们亲自护送你前往机场,请你立刻跟我们走!” “好——”谢澜之跟秦姝在眾人的簇拥下,前往为首的白牌车。 秦姝眸光扫视周围的人,发现有几人朝她跟谢澜之靠拢。 他们的站位看似隨意,实则是有讲究的,在遇到袭击时能做到一击必中。 在森严的营地,都保持刻在骨子里的警惕,可见这些人的身份不简单。 坐上车的秦姝,想问问谢澜之什么情况,怎么搞这么大阵仗。 却发觉谢澜之肩膀低垂,握著她的手不停地颤。 秦姝哪里见过,他这副几近崩溃的痛楚模样。 谢澜之得知自己命不久矣时,也不曾这样呼吸压抑,仿佛要碎了般哀伤。 秦姝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问了,“你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 事情绝非谢父生病那么简单! 谢澜之握著秦姝的手,猛地收紧,咬紧牙关,声音艰涩地开口。 “我爸要不行了,我回去……很可能见不到他最后一面。” 这才是让他最无法接受的事! 秦姝猛地睁大眼睛,一句不可能,差点脱口而出。 然而,想到这一世,很多事情轨跡发生变化,有些事也不是不可能。 秦姝意识到谢父的情况很严重后,抬手握住掛在脖子上的金龙罗盘。 她摸著背面的金龙鳞片纹路,在心底祈祷,谢父可一定要撑住。 哪怕撑到他们到达京市,一分钟的时间,也足够了! 秦姝的手也开始发颤,谢父的身份非同一斑。 如果他真的这么去了,影响甚大,京市势必要重新洗牌。 谢家这一世因为谢澜之还活著,家族陨落的可能性不大,可谢父毕竟是家中的定海神针。 有他跟没他,差別可就大了! 谢澜之清楚察觉出,秦姝的手在逐渐失温,情绪也处於紧绷状態。 他把人揽入怀中,过了许久,低哑嗓音带著期待地问:“如果,我说如果见到我爸,你能救他吗?” 几近哽咽的颤音,让人感受到他莫大的悲伤。 第99章 四九城太子爷回归,眾大佬齐聚 “能!” 秦姝连犹豫都没有,立刻给出答案。 只要谢父还剩一口气,她就能把人给救回来。 谢澜之抱著秦姝的力度瞬间收紧,仿佛要把她给揉进骨血里。 他的不稳呼吸变得粗重,湿热气息,喷洒在秦姝的白皙修长脖颈上。 没过多久,秦姝感受到肩膀衣服被浸湿。 谢澜之……他哭了? 秦姝盈盈美眸微怔,一颗心仿佛被人用力攥住,一揪一揪的。 她听不到丝毫哭腔声,唯一的感受到的是—— 谢澜之抱著她的力度太紧了! 秦姝胸腔的空气被挤压出来,强烈的窒息感袭来。 谢澜之是否哭了,这件事无法確定。 秦姝肩上被打湿的痕跡,在前往机场的路上蒸发了。 * 机场很快到了。 对比后世气派,科技感很强的机场,眼前的小机场说它是老破小,都是贴金了。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然而,这已经是国內99.9%的人,都无法接触的公共场合。 到达目的地后,护送两人的前后车辆,一群人快速下车。 这些人没有再一窝蜂的聚拢上前,为首穿中山服的中年男人,来到谢澜之跟秦姝面前。 他神色凝重道:“谢少,因为事关国家机密,我们不能进入机场,就送你到这里了。” 谢澜之握住男人的手,眉眼间一片肃穆:“辛苦你们了。” 中年男人:“您太客气了。” 这时,赵永强跟郎野走上前,两人目光复杂地看著谢澜之。 赵永强不知道谢父的身体情况,以为只是生病了,语调轻鬆地跟谢澜之交谈。 “市区紧急调动掛著白牌的车衝进963营地,我还以为有什么紧急突发战役,没想到都是接你的。战友一场,我都不知你身份这么牛轰轰的。” 这可是天之骄子的谢家太子爷! 谁能想到,这般出身尊贵的人物,会跟他们一起並肩作战。 谢澜之绷著矜冷脸庞,嗓音低哑道:“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赵永强见他眼眶发红,声音哑得不成样子,神色怔了怔,好似意识到了什么。 他连忙道:“不多说了,祝老爷子身体健康,也祝你一路平安。” 谢澜之頷首道:“我走后,你接手一团所有军务。” 赵永强脸色变了:“你不回来了?” 谢澜之:“回,下次回来办交接手续。” 他这一走,正式退出云圳市地方军、界,回归京市势力盘根错节的宦海。 “……行!” 赵永强红了眼眶,用力拍了拍谢澜之的肩膀。 谢澜之视线掠过他,看向满脸不舍,眼底隱含敬畏的郎野。 他用手指隔空点了点对方,沉声道:“別忘了训练,下次我带你一起走。” 谢澜之不去看郎野的激动兴奋的表情,转过身来,扫视一圈云圳市各有身份的眾人,对他们微微頷首,拉著秦姝的手就冲向机场。 被拉著奔跑的秦姝,打量著机场清冷的內部,发现情况有点不对劲。 这里不见一个乘客,全都是荷枪实弹,全副武装的兵哥哥。 秦姝气喘吁吁地问:“为什么那么多当兵的,不见一个乘客?” 谢澜之很有耐心地回道:“上了飞机再说,我们要快一点!” 他把身体轻盈的秦姝抱起来,速度加快地朝停机场衝去。 秦姝双手紧紧搂著男人的脖子,感受他在奔跑时,脸被风吹过的强烈衝击。 两人很快就看到,一架非常气派的飞机。 秦姝不禁瞪大双眼,是as521,国內首款设计研发的飞机。 这款飞机因研製过於超前,试飞成功后没两年就停运了,生產线全都被拆除,设计图也全部丟失,实则是被严密保护起来。 几十年后,国內频频生產出来的战斗机型的武器,都有as521的技术痕跡。 没想到上面为了让谢澜之回京,去见谢父最后一面,竟然启用了这架秘密武器。 秦姝此时才清楚认知到。 谢家身为名宦世家,所带来的超强影响力。 谢澜之抱著秦姝衝到as521飞机前,一个上了年纪的战士走上前阻拦。 他锐利饱含煞气的目光直刺秦姝,沉声问:“谢少,我们只负责护送您回京,请问这位是?” “这是我妻子,我父亲从小为我定下的婚事。” 一听是谢老钦定的儿媳妇,身份背景绝对是乾净的,对方立刻让开了路。 “谢少,我们会以最快的速度送您回京,京市机场有人接您回家。” “好,谢谢,辛苦大家了。” “一切听从组织安排!” 谢澜之抱著秦姝登机,身后有士兵帮他们拎行李。 数分钟后,飞机在天空飞行。 秦姝俯视下面的停机场,看到士兵们整齐有序地撤离。 为了让谢澜之以最快的速度回京,不仅一路被多方人员护送,还启用停飞的秘密武器as521飞机,以及对机场进行数个小时的清场。 这绝非谢老爷子的意思! 在这个通讯落后的时代,还在短时间內安排好一切,谁有这么大的力度,已经不言而喻。 秦姝有些不敢深想了,一颗心跟著颤了颤。 今天的事让她明白,即便谢父真走了,谢家在京市依旧屹立不倒。 秦姝看向身侧面容紧绷,被巨大悲痛笼罩的谢澜之。 她还是由衷的希望,谢父一定要挺住,哪怕是只剩半口气也好。 * 京市。 雪后的城市被银装素裹,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谢澜之跟秦姝乘坐的京市军牌车,在天黑之际,终於到达大院。 庄严气派的大院门口,有两名顶著风雪站岗的士兵。 汽车驶进大院,穿过礼堂、服务社、卫生所、学校等地,终於到达一栋栋有些年头的小洋楼。 谢家所住的小楼,庄严肃穆,也最为显眼。 只因门口停著,密密麻麻的部队车以及白牌车。 门口站著几名上了年纪,穿著军大衣,气势不俗的男人在抽菸。 谢澜之跟秦姝所乘坐的车刚停下,他们敏锐煞气逼人的目光,立刻看了过来。 仅一眼,秦姝就判断出来。 这些人都是上过战场,杀过敌人的老兵。 终於到家了! 坐在车內的谢澜之,眸光轻颤,动作迅速地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 他把外套系在秦姝的腰间,沉声叮嘱:“一会下车你不用说话,紧紧跟著我走,见到我爸后,你只管查看他的身体情况以及救人,你不需要理会任何人,万事都有我在。” 秦姝收回看向车窗外的目光,乖乖点头:“好——” 谢澜之把呢子大衣也披在她身上,推开车门,迈出大长腿。 “澜之回来了!” “孩子,快去见见你爸!他要,要……” 几个老人刚打算跟谢澜之说,老谢要不行了,就见谢澜之弯身从车里,牵出来一个相貌娇媚,长得稚嫩又乖巧的女娃。 秦姝刚下车,就被京市的寒冷气息,顷刻间侵袭全身。 她里面的衣服穿得单薄,有外套护住腿部,还穿了个呢子大衣,冷意依旧让她全身打颤。 谢澜之牵著秦姝的手,对几个老人喊道:“杨伯伯,柳叔叔,褚爷爷……我回来了,先进去看看我爸。” 他对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人微微頷首,带著秦姝与他们擦身而过。 秦姝被牵著走进谢家,回头去看那位杨伯伯。 是他! 与谢父齐名的一代梟雄。 也是她前世丈夫,杨云川的亲大伯。 秦姝想到这一世知青提早返城的事,心肝不禁颤了颤,心底有个不好的预感。 “阿姝,跟上!” 谢澜之察觉到秦姝的失神,出声提醒。 “啊……好!” 秦姝收回视线,紧紧跟上男人的步伐。 甫一进入谢家门,秦姝就被客厅里的眾人震住了。 好傢伙! 这是长期出现在新闻上的大佬,他们全都来了! 秦姝扫视著屋內,脸熟得让人两股战战的人物,感觉心都要跳出来了。 她前世最风光的时候,也不曾接触过这么多,让人敬仰的大人物。 在眾人充满压迫感,威慑十足的目光注视下,秦姝似是有点害羞了。 她往谢澜之的身后躲了躲,低垂著头,耳根子发红。 任谁看,她都像是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並不能引起过多人的注意。 谢澜之几乎在顷刻间,把秦姝搂入怀中,周身散发出强又稳的气场。 他强势地揽著秦姝,挺直腰板,脚下生风地迈入客厅。 谢澜之的態度不亢不卑,气度矜贵冷冽,与眾人简单点头寒暄,径直往楼上走去。 刚站在门外的几人走进客厅,目送姿態亲密的小两口上楼。 被喊杨伯伯的男人,低声道:“那就是老谢给他儿子找的媳妇?” “应该是了,老谢总嚷嚷要给他儿子,找个好看还乖巧的媳妇,还真让他找到了。” “可惜,老谢风风火火一辈子,等不到抱孙子了。” 想到谢父如今的身体情况,几人脸色沉重起来。 楼上。 通往臥室的走廊,站著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还有一个身穿唐装的老人。 几个人的表情异常凝重,盯著臥室的门,眼底闪过痛惜。 唐装老人神態悲慟,“我们都尽力了。” 一旁的人哽咽出声:“谢少什么时候回来,谢老恐怕也就这一两个小时了。” 唐装老人手指衝上,意有所指地说:“那位的护卫长之前来过,说是已经安排谢少儘快回京,让谢老能见最后一面。” 他这个往上举的手势,是指住在御府大內,身份贵不可言的那位。 以谢老如今的身体情况,那位出手也不是不能理解。 谢澜之跟秦姝走来时,恰巧听到这番话。 “谢少!” 唐装老人最先看到走来的身影,又惊又喜地喊道。 谢澜之大步走上前,对老人恭敬地点了点头。 他沉声问:“延老,我父亲身体如何?” 唐装老人痛心疾首道:“你、你进去看看他吧,多陪他说说话。” 他这是在隱晦的告诉谢澜之,去见谢父最后一面。 谢澜之攥紧秦姝的手,呼吸急促,身上的肌肉都在发颤。 他深呼一口气,转身盯著臥室房门。 修长发颤的手轻抬,稍稍一用力,臥室房门开了。 一股浓重的中西药交融的苦涩气息,扑面而来,还夹杂著一股淡淡的死气。 第100章 九转回魂针,和阎王抢人的阿姝 “爸!” 谢澜之鬆开秦姝的手,身形极快地衝进房间。 “嘭——!” 膝盖重重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闷声响。 “爸,我回来了。” 谢澜之跪在床前,握著谢父的手,声音哽咽地喊人。 躺在床上的谢父头髮白,面色如纸,呼吸微弱而急促,无法给出任何回应。 “爸,你睁开眼看看我,我是之之,之之回来了……” 一向不喜欢被人喊小名的谢澜之,双眼泛红地看著,短短一年时间,老去十多岁的谢父。 他眸色悲慟,嗓音沙哑隱忍,低泣著想要唤醒谢父的意识。 这一声之之……似乎真的有用。 躺在床上的谢父,眉头微蹙,眼皮子颤了颤。 他眼睛还没睁开,乾裂起皮的唇先动了。 “之之……之之来了?” 老爷子声音轻不可闻,却清楚传进谢澜之,以及走近的秦姝耳中。 谢澜之情绪很激动,膝行上前。 “爸!我回来了,是我!” 谢父缓缓睁开沉重眼皮,露出一双浑浊且睿智的眼眸。 “之之——” 老人亲昵地喊著谢澜之的小名。 他微弱的气音低喃著,听得人心下难受。 任谁都看得出来,谢父全身瀰漫著浓浓的死气,正在与死神艰难抗爭。 谢澜之的眼眶沁红,好似能滴出血来,情绪终是控制不住了。 他把脸埋入谢父的掌心,喉间发出崩溃的哽咽。 “爸!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 谢父无力的手在轻颤,吃力而缓慢地抚摸儿子的脸。 在摸到一手泪时,老爷子嗬嗬地大口大口喘气。 “之……之之……” “不哭,人终有一死……” 谢父嗓音艰难苦涩,惨白脸色笼罩著难过,浑浊死气的眼眸溢满心疼。 “爸,您別说了……”谢澜之泣不成声,哀伤地请求,万念俱灰。 把手提箱打开的秦姝,被父子二人身上笼罩的悲伤绝望感染,没忍住红了眼眶。 在她手握针灸收纳包靠近时。 谢澜之弓起来的后背,猛地挺直了。 他握住秦姝的小手,把人拉到床前给谢父看。 “爸,我把您心心念念的儿媳妇带来了,您看看,这就是阿姝,是秦爷爷最疼爱的孙女!” 谢父眼球震颤,浑浊眼眸转动:“阿……阿姝?” 老人眼浊心不浊,看似暗淡无光泽的眼睛,难掩那份深邃的睿智。 秦姝站在床前,知道老人为了看她,掀开眼帘有多吃力。 她微微屈膝,跪在谢澜之的身边。 “爸,我叫秦姝。” 秦姝的这一声爸,把谢父喊得脸色激动泛红,眸底瞳孔巨震,整个人都精神不少。 “好!好孩子,阿姝长得真好看。” 老爷子抓住秦姝的手,说话气不喘了,语速也快了。 他满目欣慰,身上卸下了某种担子,仿佛人生再无憾事,死而无憾了。 谢澜之脸色大变,握著谢父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这种情况他见太多了。 明显是迴光返照! 谢澜之倏然握住秦姝的胳膊,声音急切:“阿姝,救救我爸,你救救他!” 他轮廓分明的冷峻脸庞,迷惘失神,哀痛眸色破碎。 秦姝听著男人嘶哑的颤音,眼底流露出不自知的心疼。 她用力点头,柔声说:“好——” 秦姝一手摸著谢父的脉搏,一手去拿针灸收纳包。 只听她压低声说:“治疗的过程会见血,我还需要一个懂医术的人帮忙。” “对了,多准备一些热水跟乾净的毛巾,如果能找个蒸桶就更好了。” “你爸的身体情况非常严重,治疗的过程也会缓慢,还有……” 话说到这里,秦姝轻轻蹙著眉。 她抬头看向满脸紧张不安,眸底一片认真,生怕会漏听的谢澜之。 秦姝咬著唇,声音低不可闻地说:“你给我准备换洗的衣服。” 因为北方的天气比较冷,她在963营地的衣服,没有带过来。 谢澜之不明所以,还是点头:“好,还需要什么?” 秦姝脸颊微微泛红,似是有些难以启齿。 想到谢父命在旦夕,她咬牙道:“治疗的时候,你必须要在场,如果我……体力不支,你不许让任何人碰我。” 秦姝接下来要动用的是,秦家不外传的针灸秘术——九转回魂针。治疗结束后,她很可能会撑不住。 谢澜之此时没领会到,秦姝的言中之意,点头道:“好,还有吗?” “没了。”秦姝摇头。 谢澜之偏过头,冲角落方向吩咐:“坤叔,你都听到了,立刻去准备。” “是,谢少——” 角落阴影处,传来说话不利索,发音不清的男音。 意识到屋內有第四个人,秦姝嚇了一跳。 她望过去,发现男人跟谢夫人身边的阿权,有同出一脉的气息。 谢澜之安抚道:“別怕,这是坤叔,跟权叔一样。” 秦姝嗯了一声,翻出来一进屋就整理好的药包:“这药材我刚整理出来的,你爸针灸后必须要泡药浴。” 谢澜之问:“用蒸桶泡?泡多久?” 秦姝:“至少两个小时,把药效全部都吸收了。” 谢澜之点头:“好,我记下了。” 秦姝又跟他详细说了,针灸后要如何护理。 她连治疗后的事宜,都安排得这么清楚。 不得不说,这大大安抚了,谢澜之那颗不安的心。 “你们不用白费力气了。” 在两人交流时,谢父一句话破坏了,渐渐轻鬆的氛围。 他好似看透了生死,安慰两人:“阿姝爷爷早就说过,我这身体活不过六十,年轻时候留下的暗伤病根了。” 谢澜之的心沉了沉,沉声道:“您不接受治疗,我立刻打给外祖父,通知我妈!” 谢父病重,谢夫人至今还不知情。 一听儿子这话,谢父虎目微睁,瞪著谢澜之。 “你小子,每次都来这招!” 谢澜之满目恳求:“您要是出事妈会哭的,您知道她最娇气了,受不了一点委屈。” 谢父想到髮妻,眼眶微微泛红,缓慢地点头。 秦姝从针灸收纳包里,取出轻如薄翼的刀片。 她如玉般白皙纤细的手,捏著谢父的手腕,按压某处穴位。 秦姝问:“这里疼不疼?” 谢父:“不疼。” 秦姝又捏了捏其他几处穴位。 “嘶——” 谢父被按疼了,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几乎在他发出声音时,秦姝出手快如闪电般,用刀片抹开指下的皮肉。 黑红色的血液,爭先恐后地飞溅到空中。 秦姝被溅了满脸血,手上动作不停地挤压伤口。 她娇声喊道:“谢澜之,来帮忙!” 谢澜之走上前,秦姝把谢父的手递过去:“把黑血全都挤出来,直到血顏色鲜红。” 谢澜之点头:“好!” 谢父在黑血喷出来时,脸色再次惨白如纸,呼吸也变得微弱,人处於半昏迷状態。 秦姝捏住谢父的另一只手摸索。 片刻后,她在差不多的位置,用刀片把皮肉划开。 鲜血再次喷出来!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被坤叔喊进来帮忙的唐装老人,看到鲜血飞溅在空中,顿时暴跳如雷。 谢老都这副模样了,还被如此折腾。 这是让他走也走的不安生! 谢澜之撩起眼皮,一改之前的温和,眼角眉梢縈绕著戾色,眼神也充满威慑力。 “延老,您如果帮忙,就按照我妻子的吩咐做,如果做不到,还请您出去。” 事关谢父的性命,谢澜之现在除了秦姝,谁都不相信。 秦姝侧眸睨向唐装老人,一句话就让对方甘愿当苦力。 “你不想看看,失传已久的九转回魂针?” “!!!”延胡索的白鬍子颤了颤。 他惊呆了,声音激动地问:“你、你会九转回魂针?” 秦姝从谢父的手腕伤口,挤出更多的黑色血液,不紧不慢地开口。 “谢老体內暗伤常年积累,久病入络,经脉有瘀血阻滯,正气渐衰,邪气正盛,身体各项功能严重受损。在这世上只有九转回魂针,能救他的命!” 当初秦姝救谢澜之的时候,也不过是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谢父情况则更加严峻,要从阎王手里抢人,也是他命不该绝,遇到了秦姝。 哪怕他仅剩半口气,秦姝也能把人给救回来。 延胡索听得出来,眼前的少女是有点真本事在身的。 可他还是不能完全信任秦姝! 面对九转回魂针的诱惑,延胡索仅犹豫数秒,就上前帮忙了。 主要是,谢澜之身为亲儿子都动手了,而且这种破斧沉舟的救法,的確可以死马当活马医尝试一番。 只是把人救回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为了过度损伤谢父的正气,黑血都挤出来后,秦姝立刻以针灸止血。 接下来,就是清理身体,再施展九转回魂针了。 秦姝把染血的手,在衣服上擦乾净,握住脖子上的金龙罗盘。 她对延胡索说:“延老,辛苦您,帮忙给谢老擦拭身体。” 要给谢父施针的地方……有点尷尬,她身为儿媳不方便处理。 延胡索点头:“好——” 这时,阿坤领著几个人,把秦姝要的东西送进房间。 跟他一同上来的,还有楼下的大佬们。 他们得知谢家儿媳妇要救人,上来看看什么情况。 眾人站在门外,都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毕竟是上过战场,抹过敌人脖子的大佬们。 即便满屋子的黑血,他们也仅变脸一瞬,很快恢復如常。 秦姝看向谢澜之:“屋里不能聚集太多人。” 谢澜之面露歉意,压低声说:“父亲的身份,註定他不止属於谢家,他们……是见证者。” 这时,人群中有个女人,眸底迸发出兴奋光芒,死死盯著满身血的秦姝。 “姐姐,你为什么要谋杀谢叔叔!” 女人刺耳尖锐的叫声,响彻整个走廊,传进臥室內。 秦姝眼底闪过一抹讶异,看到站在门口打扮时尚,烫著復古捲髮的女人。 她紧紧拧眉:“你怎么在这里?” “这才是我想问姐姐的话,你不能因为不甘嫁给瘸腿、毁容,不举还绝嗣的谢澜之,就回京报復要杀谢叔叔!” 秦宝珠的表情很无辜,一副痛心疾首的口吻,眼底闪烁著幸灾乐祸的光芒。 她在心底都快笑疯了。 只有秦宝珠知道,谢父今晚必死无疑! 她不过是来凑热闹,没想到秦姝这么自不量力,妄想救一个將死之人。 如果能给她扣上谋杀公公的帽子…… 不用想都知道,秦姝的下场会有多悽惨。 秦宝珠迫不及待想要看到,秦姝比自己前世还要惨的落魄境地。 她激动得浑身都在战慄,没发现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射到站在床头,给谢父擦汗的谢澜之身上。 气度清郁矜贵的谢澜之,气场大开,走路带风地来到臥室门口。 他长身玉立,仿佛天生的冷漠上位者,眼神森然地俯视著秦宝珠。 “你刚刚说什么,再重复一遍。” “你是谁?” 秦宝珠满脸痴,盯著眼前高冷禁慾,容貌极其出色的男人,没忍住咽了咽口水。 第101章 谢澜之是我老公,你要喊他姐夫 在秦宝珠盯著谢澜之发痴,差点流出口水时。 秦姝瞥了眼,还在给谢父清理身体的延胡索。 她估算著时间,来到谢澜之的身边,搂著男人的胳膊,冷眸睨著秦宝珠:“你不认识他吗?” 不应该啊! 秦宝珠在上一世,的的確確嫁给了谢澜之。 两人虽然没多久就离婚了,秦宝珠也不至於,连前世的丈夫都不记得。 秦宝珠双眼喷火地盯著,秦姝搂著谢澜之胳膊的那只手。 她指著秦姝的鼻子,震惊地喊道:“你好不知羞耻,明明都嫁人了,还四处勾搭男人,你……你不守妇道!” 秦姝没忍住抽了抽唇角。 她跟自己老公搂搂抱抱,怎么就不守妇道了。 下一秒,秦姝踮起双脚,双手捧著谢澜之的清雋脸庞。 她沉声问秦宝珠:“你好好看看他的脸,你真不认识他?” 秦宝珠盯著男人清贵帅气的骨相,压下乱了的心跳。 她心道男人瞎了眼,看上秦姝这个狐媚子,撇嘴道:“谁知道你从哪找的姘头。” 秦宝珠像是想起了什么,双手捂著嘴,“你想把谢叔叔搞死,不会是为了跟这个姘头在一起吧?” 她声音贼大,生怕周围的人听不到。 秦姝眼角不受控制地跳了跳,悦耳嗓音冷冰冰道:“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刚刚污衊谢澜之的话,又是怎么凭空捏造出来的?” 有过上一世经歷的秦宝珠,对这件事最有发言权了。 她满眼的幸灾乐祸,强压著兴奋说:“谢澜之本来就废了!不止瘸腿毁容,还伤了根本,一辈子不举的绝嗣命!” 谢澜之那个瘦骨嶙峋的丑八怪,前世被折磨死的时候,都已经没有人样了。 秦宝珠现在想起那张丑陋瘮人的脸,还感到一阵心有余悸。 一个男人都算不上的废物,还是个丑八怪,让人心里直犯噁心。 那个废物跟秦姝这个故作清高的狐媚子,简直就是绝配! 在秦宝珠心中恶意不断时,秦姝的一句话让她变了脸色,“他就是你口中说的谢澜之!” 秦宝珠晴天霹雳似的瞪大眼睛,“不可能!谢澜之脸上有疤!” 前世,她看到的谢澜之脸上包著纱布,全身都血淋淋的,就像是一只恶鬼。 秦宝珠当时愤怒又委屈,內心的恐惧,让她不敢直视躺在病床的男人。 后来的谢澜之,身体一天比一天差,都瘦脱相了,脸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疤,又丑又恐怖。 眼前这个拥有高顏值,气度清贵的男人,怎么可能是谢澜之那个丑八怪! 秦姝从秦宝珠的震惊表情得知,她是真的不认识谢澜之。 对此,她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 不是窃喜,但有一种愉悦的情绪在蔓延。 秦姝满目嘲讽:“正式介绍一下,这位是我老公谢澜之,你要喊他姐夫。” “不可能!”秦宝珠无法接受,低吼道:“他不是谢澜之!一定是你!是你杀了谢澜之,隨便找个男人代替他!” 她很確定,谢澜之是瘸了腿,脸上带疤的丑八怪。 眼前气度矜贵,身高腿长的男人,绝不可能是那个恶鬼一样的谢澜之。 秦姝讥讽道:“秦宝珠,你脑袋被驴踢傻了?说话走走脑子!” 谢澜之一个大男人,她怎么找一个一模一样的出来。 也亏秦宝珠想得出来! 自持重生者身份的秦宝珠,非常坚定自己的想法。 她仅慌乱一瞬,就满脸篤定:“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可他绝对不是谢澜之!” 秦姝冷笑道:“你要是这么认为,那我也没办法。” 秦宝珠早晚会认清楚现实,眼前的谢澜之,这位四九城正儿八经的太子爷,就是她秦姝的老公! “哼!你承认了!” 秦宝珠把秦姝的无奈,当做是默认了,脸色兴奋的泛红。 她这副抓到秦姝小辫子的幸灾乐祸表情,看在秦姝眼底,脸上的笑意越发浓了。 秦宝珠没看到周围的大佬们,表情一言难尽地盯著她。 这些人可都是看著谢澜之长大的,他们还能不认识谢家太子爷。 “小姑娘,谢老的身上都擦乾净了。” 这时,身后传来延胡索的声音。 秦姝想到接下来施针的危险,如水的眸色微沉。 秦姝拉著一直守护在她身边,浑身释放出的怒意如野火燎原的谢澜之,转身往室內的床边走去。 门口,有位大佬没忍住,对才住进大院的秦宝珠说:“杨家的媳妇,那人就是谢澜之。” 秦宝珠扬起下巴,態度坚定地否认:“他不是谢澜之,你们要相信我,他真的不是!” 前世,她亲眼目睹谢澜之苟延残喘,可怜又恐怖的死状。 秦宝珠非常確定,谢澜之就快要死了,绝对不可能回京的。 大佬看她执著的样子,摇头嘆气:“你这孩子,怎么听不进去话,我从小看到大的孩子,还能认不出来。” 秦宝珠深呼一口气,瞥向一眾大佬,语重心长地说:“你们不知道,秦姝很邪门的,那个男人不知道她是从哪弄来的!” 见眾人无动於衷,她继续道:“你们一定要阻止秦姝救谢叔叔,她那点半吊子医术会把人害死的! 秦姝就是一个没读过书的野丫头,自以为学了几天医术,就肆意妄为,谢叔叔会死在她手上的!” 秦宝珠脸上的急切不似作假。 她眼眶都红了,一副要急哭了的模样。 刚刚还不为所动的眾人,眼底浮现出探究与怀疑,下意识去看臥室內的秦姝。 秦姝正站在床边,对谢澜之叮嘱道:“接下来,你要一直守在我身边,寸步不离的那种,无论发生任何事,你都不许离开这间屋子半步。” 她精致眉眼一片肃穆与凝重,脸色也不太好看的样子。 谢澜之沉声保证:“我会一直陪著你。” 秦姝把身上累赘的呢子大衣脱下来,腰间繫著的外套也解下来。 丰腴柔润,尽显婀娜的身段,宽鬆的单薄长袖长裤,都无法完全遮掩。 就这丰臀细腰的绝美身姿,上了点年纪的都看得出来,秦姝是个有福气,也好生养的姑娘。 秦姝纤细指尖捏著金针,来到重度昏迷的谢父跟前。 她单手摸著脖子上的金龙罗盘,在没人看到的角度,按了一下龙鳞位置。 非常细微的机械声响起。 一枚褐红色,仅有几毫米的丹药,落入秦姝的手中。 “你们快阻止她!她要杀谢叔叔!” 站在门外的秦宝珠,撕心裂肺地低吼阻止,仿佛床上躺著的人是她爹。 她的叫喊声音再高,也不见进屋去阻拦。 没人知道,秦宝珠內心的喜悦。 半截身子都入土的老傢伙们,无论阻不阻止,谢父都必死无疑。 秦宝珠迫切希望,秦姝把谋害谢父的罪名担下来,省得她日后住在大院里,每天看到秦姝那张討厌的脸。 站在床边的秦姝,好似没听到身后的动静,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她弯身把那枚褐色丹药,放到谢父的舌底。 在秦姝手握金针,准备施针时,秦宝珠的尖叫声再次响起。 “你们快阻止她!她真的会杀了谢叔叔的!” 有几个大佬彼此对视一眼,非常有默契地走进房间。 他们並未贸然出声阻止,而是站在床边,观察著谢父跟秦姝。 秦姝眸色不耐,对谢澜之说:“秦宝珠太吵了,你去解决。” 脸色阴沉至极的谢澜之,似乎就在等这一刻。 几乎秦姝的话音刚落,他从后腰摸出枪,直逼秦宝珠的脑门。 “再敢多说一个字,我让你的嘴永远都闭不上!” 秦宝珠仗著这么多大佬在,梗著脖子喊道:“我是一片好心救人,你凭什么阻拦,你跟秦姝是一伙的,你们就是想谋害谢叔叔!” 谢澜之扣动扳机的手指微动,眼看就要射击了…… 最近的一个老人,熟练的上前夺枪,语重心长地劝道:“孩子,你爸还病著,不要搞那么大的动静。” 盛怒中的谢澜之给老人面子,没有抢回武器。 他沉声喊道:“坤叔!” “少爷——”守在门口的坤叔,立刻转过身。 谢澜之的寒澈黑眸瞳色,闪动著冰冷凌厉光芒,指向秦宝珠。 “把她给我轰出去!谢家大门日后不许她踏入半步!” “是——” 坤叔一板一眼地躬身。 下一瞬,他迅速出手,捂住秦宝珠的嘴,动作粗暴地把人拖下楼。 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没有一个人阻拦。 谢家仿佛就是这样的行事风格,他们早已经习惯了。 秦宝珠是被坤叔丟出谢家的。 “嘭——!”秦宝珠狼狈地跪在地上。 谢家房门被用力关上,发出一声巨响。 秦宝珠没有大吼大叫,全身都因为忍笑而在颤抖。 成了! 秦姝救不了谢老东西的! 想到谢父就要死了,秦姝也会引火上身,秦宝珠就恨不得放鞭炮庆祝。 她爬起来,冲谢家大门吐口水:“呸!” 秦姝,我要亲眼看著你被逼上绝路! 除了我没有人知道,谢父是死在谢澜之的前面。 这一世,是属於我的!只有我才是被老天眷顾的幸运者! 秦宝珠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谢家大门,扭著腰身往隔壁的杨家小楼走去,心情愉悦地哼起小调。 * 谢家二楼,臥室。 满头大汗的秦姝,正在给昏迷不醒的谢父施针。 “你、你竟然真的会九转回魂针!” 延胡索亲眼看到秦姝仅一针,就让谢父气色恢復红润,没忍住惊呼出声。 “不许吵!” 秦姝冷眸轻抬,瞥向延胡索,声音带著点喘。 她似是因为消耗过多的体力,捏著两枚金针的手,在不停地轻颤著。 延胡索绷著一张脸点头,因为情绪过於激动,白鬍子都被揪掉了几根。 要知道九转回魂针,乃上古医术传承。 因能够起死回生,又被叫做续命神针! 秦姝拥有这样逆天的能力,她简直就是濒死患者们,梦寐以求的神医啊! 第102章 恐惧的阿姝,安全感爆棚的谢澜之 秦姝仅为谢父施了一针,身上的衣服都半湿了。 九转回魂针,的確是起死回生之秘术。 可鲜有人知晓,施针者皆是驱动自身能量,来换取他人的生机。 秦姝轻颤的指尖捏著金针,靠近谢父的死穴——巨闕穴。 她的手虽然在颤,可落针的时候,又快又狠。 延胡索是屋內,唯一懂医术的人。 在秦姝落针的时候,他紧紧捂住嘴巴,差点没控制住发出惊呼声。 死穴! 竟然在死穴落针! 这分明是要谋害人性命! 然而,下一秒,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面色恢復红润的谢老爷子,缓缓睁开了眼皮,不过他眼神浑浊,仿佛蒙上了一层雾气。 “老谢醒了!”屋內有人隱含哽咽,压低声音激动地开口。 旁边立刻有人,冲他做了个嘘的手势。 除了谢澜之跟延胡索,没有人关注的秦姝,在落下第二针后,她汗如雨下,脸色惨白得几近透明。 秦姝这次不止是手抖,两条笔直纤细的腿也在发软。 “嘭!” 她终是没撑住,双膝跪在地上。 谢澜之看到这一幕,一个箭步衝上前。 “不许碰我!” 秦姝双手扶在床沿上,头也不回地娇声低吼。 只剩最后一针了。 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半途而废! 谢澜之伸出的双手,就这么停顿在半空中。 屋內眾人发现秦姝的不对劲了,却不懂她为何如此。 只觉得她这般虚弱的样子,必然跟谢父有著莫大的关联。 秦姝深呼一口气,抬起手,触碰谢父被延胡索用毛巾擦过的关元穴。 不得不说…… 这是一个很微妙,也很尷尬的位置。 秦姝不敢多看一眼,找到想要的穴位,指尖的金针直刺皮肉扎进去。 “嗬嗬——!” 躺在床上的谢父,喉咙发出嘶哑声,猛地坐起来。 身体虚弱,仿佛丟了半条命的秦姝,想也不想地撑著胳膊站起身。 她手作剑指,把藏在指缝的银针,直戳谢父的眉心靠上位置。 身体紧绷的谢父,在镇定穴被针灸的瞬间,身体缓慢地往后仰。 坤叔看到这一幕,眼疾手快地把人扶住,平稳地放在床上。 九转回魂针,三针下去,就算是刚死之人,都能从阎王殿拉回来。 效果如此神乎其乎的秘术,其实,是秦姝今生第一次使用。 过度消耗完能量的她,纤细的身躯,抖得不成样子。 她的衣服也都被冷汗浸透了,仿佛淋了一场大雨,很狼狈。 秦姝敏锐的嗅觉,以及还没收回的放大感知,被许多陌生气息包裹笼罩著。 她內心极为不安,迫切想要找到谢澜之。 然而,摇摇欲坠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栽去。 秦姝在倒下的瞬间,失去血色的寡淡双唇,低喃著喊人。 “谢澜之——” 她低不可闻的呼唤,带著忐忑不安,以及微不可察的无助哽咽。 不要留我一个人……千万不要! 谢澜之,谢澜之,你在哪……谢澜之…… 秦姝的眸底瞳孔放大,意识逐渐与身体剥离,还在脑海不停地喊著谢澜之名字。 就在她栽倒的那一刻,一只结实有力的手臂,稳稳地箍紧柔弱无骨的腰肢。 “阿姝!我在!” 谢澜之把人稳稳地抱入怀中。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加后一句,只觉得需要亲口告诉秦姝。 熟悉的低沉温柔嗓音,传进意识快速溃散,眼皮沉重的秦姝耳中。 她实在是太累了……但能嗅到属於谢澜之的独特气息。 只是秦姝无法给出任何回应,缓缓闭上了眼,脸上的不安也淡化消散。 谢澜之抱著身体瘫软的秦姝,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阴云密布的矜冷脸庞,笼罩著一层冻人的寒霜,周身散发出恐怖的逼仄压迫感。 “阿姝!阿姝!” 谢澜之不知道秦姝哪里受伤了,一声声地呼唤她的名字。 “谢老已经脱离危险,恢復生机了!” 穿著唐装的延胡索,给谢父把完脉后,忍不住发出惊喜交加的声音。 他眼底折射出兴奋的光芒,衝到谢澜之的面前,紧紧盯著昏迷不醒的秦姝。 “谢少,这小姑娘究竟是谁,她为什么会九转回魂针?!” 九转回魂针! 这可是能让人起死回生的上古传承! 见一次已是幸事,如果能与其结交,相当於多一条命啊! 不同於延胡索的激动,谢澜之確定秦姝只是昏过去,没有性命之忧,把人拦腰抱起来。 谢澜之冰冷孤傲的凉薄眼眸,如利剑般沉沉地睨著延胡索。 他沉声问:“你確定我父亲脱离了危险?” “確定,死气已散,脉象平稳,虽然还有点虚弱,假以时日好好修养,身体绝对能恢復到最佳状態!” 延胡索像个小孩子一样,激动得直跺脚,兴奋的说话气音都不稳。 这才是最为让医者癲狂的原因! 有什么比亲眼目睹,一个濒死之人,不止被治好了,身体还能恢復巔峰状態,更让人血液沸腾的事呢! 得知谢父脱离危险后,谢澜之抱著秦姝转过身,面向军区大院的长辈们。 他恢復喜怒不形於色的理智冷静神態,略显薄情的唇缓缓翕动,嗓音低沉沙哑地开口。 “我父亲已经脱离危险,今天麻烦诸位长辈前来探望,天色已晚,各位叔伯早点回去休息,改日,澜之亲自登门拜访诸位。” 其实屋內的这些人,都是来给谢父送终的,否则也不会这么晚了,还留在谢家不走。 他们都是歷经过风雨,上过战场的老兵,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却依旧为刚刚发生的一切,感到心惊不已。 太神奇了! 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竟然能把谢父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这件事不能深想,不然想要跟老谢抢儿媳妇的心,压都压不下去。 为首的一个老者站出来,满脸欣慰地对谢澜之说:“那我们先回去了,明天再来探望你父亲。” 谢澜之对这位老人,態度非常恭敬:“劳烦褚爷爷记掛我父亲。” “你父亲既是我的兵,也是我的子侄,一家人不说客气话。” 说著,褚老爷子对大家挥了挥手:“行了,都回吧。” 在眾人准备离开时,站在褚老爷子身边的中年男人,眼神震惊地盯著秦姝的裤子。 “这孩子流血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秦姝。 大量的鲜红血液,顺著秦姝的裤子潺潺往下滴落,地面很快被染成一片血色。 这齣血量……是流產了?! 谢澜之之前就闻到一股血腥味,但从秦姝身上找不到任何伤口。 听到眾人说秦姝流血了,他急得立刻想要把人放下来查看情况。 然而,谢澜之刚要有动作,忽然想起秦姝还处於经期。 他冷如幽潭的眸底瞳孔巨震,身形僵硬,仿佛被无形的绳索束缚住。 谢澜之很快变了脸色,惊慌失措地抱著秦姝就往外冲。 动作之快,让人只觉得一阵风颳过。 谢澜之如此著急忙慌的,落入眾人眼中,不禁露出同情的眼神。 不知道是谁开口,低不可闻地嘆息:“看来是真怀孩子了。” 有人同情道:“老谢盼望了这么久的孙子啊……” 有人附和:“那孩子为救老谢,遭罪了。” 秦姝的出血量太多了,很难不让人怀疑她是流產。 一个孙子,换一条命。 不知道醒来的谢父,又会作何感想。 眾人离开的时候,不少人脸上露出沉重表情,至於他们內心如何想的,没有人得知。 * 谢澜之抱著秦姝,冲向他在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 他手脚慌乱地把人,抱进布置温馨的臥室。 谢澜之刚要把秦姝放到床上,猛地顿住,转身奔著浴室走去。 秦姝最后被放在,下沉式有稜有角的长方形瓷砖浴缸。 谢澜之眉头紧皱,盯著秦姝被血染红的衣服,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毕竟这种事……他从来没经歷过。 过了好一会,谢澜之额头上,冒出一层薄薄的汗跡。 他伸出不稳的手,动作生疏地去解秦姝的衣领扣子。 在解扣子的时候,谢澜之微微偏过头,耳根子快速泛红。 哪怕他现在再正人君子,接下来的流程,也不得不手、眼都事无巨细地,清楚了解秦姝的身体结构。 因为他要亲手帮秦姝洗澡…… 在浴缸放满水后,谢澜之脱下上衣,仅穿一条单裤,长腿迈入浴缸。 他一手揽著秦姝皮肤细滑的腰肢,一手用毛巾帮她轻轻擦拭身体。 谢澜之的力度真的很轻。 他怕稍稍一用力,就能弄伤了秦姝。 在清理血源的来源之地时,谢澜之不止耳根子泛红,整个人在水中都开始红温了。 他酝酿了好半天,做了充足的心理准备,握著毛巾的手,缓缓地落入水中…… 水面泛起一层层涟漪,波纹很快发生变化,从一开始的试探,渐渐折射出波光粼粼的规律水纹。 秦姝好乖。 乖得,谢澜之因为情绪过於紧张,下手没轻没重,偶尔会笨拙的重几分。 秦姝都乖乖倚靠他宽厚的胸膛,不吵不闹,仿佛睡著了。 这要是换做秦姝清醒状態。 凭她的娇气性子,还不知道怎么哭闹呢。 动作越来越熟练的谢澜之,那双慌乱不安的黑眸,逐渐被另一种深不可测的色彩取代。 他仿佛懵懂的三好学生,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 原来女人是这样的…… 怪不得都说她们是水做的,实在是太软了。 谢澜之的呼吸规律慢慢变了,开始不受控制的紊乱,身体也隱隱蠢蠢欲动。 他別开眼,不去看诱惑他未经许可,要犯错误的美好风景。 秦姝好白,还很软,皮肤也好滑…… 嗯,是各种意义上的。 她全身上下每一处,连沾了水的每一根头髮丝,都尽显撩人的风情。 谢澜之突起的性感喉结,快速滑动,加快了清洗的速度…… 第103章 秦姝脸上的平静,寸寸破裂 “唔……” 躺在床上的秦姝,翻了个身,缓缓睁开眼。 映入眸中的古色古香房间,让她眼底的懵懂意识快速清明。 秦姝快速坐起身,打量著装扮温馨的房间。 这是哪? 倏然,一阵冷意席捲全身。 秦姝下意识低头,发现自己身上穿著一件男士白衬衣,至於身下…… 她仔细感受了一下,隨即脸色爆红。 光溜溜的,身无一物! 身体很清爽,明显被人清洗过。 秦姝把手伸进被子里,四处摸索起来。 不知道摸到了什么,她动作一顿,如同雕塑般失神地坐在床上。 她的例假结束了。 这次怎么过去得这么快? 秦姝想起晕倒之前的记忆,倏地扬高声音激动地大喊。 “谢澜之!” “篤篤——”房门被敲响,“少夫人,少爷在老爷房间,我这就去喊人。” 是坤叔不太清晰的声音。 秦姝闻言,连忙喊道:“不用了!” 外面没有任何回应,看来是喊谢澜之去了。 秦姝懊恼地扶著额头,突然觉得这个时候把男人喊过来,太尷尬了。 没过多久,房门被人用力推开。 “阿姝!” 谢澜之如一阵风似的走进来,幽暗眼眸浮动一抹无法自制的喜悦。 他坐在床边,摸了摸秦姝的额头,温柔嗓音暗含担忧:“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秦姝感受想了一下,觉得浑身都酸软无力,娇声娇气地说:“还好,就是感觉睡了好久。” 有种重生醒来,那种大梦一场的恍惚感。 谢澜之抿唇柔声道:“不算太久,也就两天而已。” 两天? 秦姝表情茫然,眨了眨眼:“我睡了两天?” 不应该啊! 前世她第一次使用九转回魂针,只睡两个小时就醒了。 谢澜之盯著她张成o型的娇艷红唇,没忍住揉了揉她的头髮。 “没骗你,这是我们回京的第三天。” 秦姝诧异万分,紧接著问道:“你爸怎么样了?有没有按时泡药浴?” 针灸、药浴缺一不可,否则效果大打折扣。 谢澜之目光温柔地凝著秦姝,薄唇缓缓翕动:“有,前天晚上,我让人按照说的流程给爸泡了药浴,爸也是今早刚醒的。” 他温柔撩人的嗓音仿佛一道清风般,在秦姝的耳边轻轻掠过。 確定谢父有泡药浴,秦姝一颗心彻底放下来。 然而,被谢澜之这么一撩拨,她手指不安地捏著男士衬衣的衣扣。 秦姝低垂著眼眸,声音很轻地问:“是谁给我换的衣服?” 她不知道自己想要得到什么答案。 既希望谢澜之信守承诺,不曾把她交给其他人,又希望衣服不是谢澜之换的。 “是我换的。” 谢澜之承认得很乾脆。 在秦姝身形微僵时,他又拖著散漫慵懒的腔调说:“这两天,也是我帮你洗的澡。” “!!!”秦姝脸上偽装的平静,寸寸破裂。 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姝难以启齿地问:“我……我那个是什么时候走的?” 如果是谢澜之给她换的衣服,给她洗的澡。 岂不是不止完全被看光,甚至连那么隱秘的地方都被…… 秦姝眸光轻颤地盯著谢澜之,搭在膝上的那只骨感分明,修长如玉的手指。 谢澜之眸色沉了沉,哑声道:“昨天晚上没的。” 他的手指微蜷,指尖至今还残留著,触碰秦姝每一寸肌肤的感受。 皮肤那么软,那么滑,让人爱不释手。 谢澜之抑制住被挑起的躁动,低声说:“放心吧,我洗得很乾净。” 本就面红耳赤的秦姝,这下连白皙晶莹的指尖,都泛起淡淡的粉。 要命了! 这是能说出来的事么! 秦姝无地自容的想蒙上被子,躲一辈子! 曖昧在空气中快速发酵,氛围浓稠得让人脸红心跳。 “嘭!” 一声破碎的巨响,从门外传进来。 “姓谢的!你真有能耐啊!这么大的事瞒著我!” “就我一个外姓人是吗?合该被瞒著?离婚!必须离婚!” 一道熟悉带有哽咽的女人声响起,衝散了臥室內的曖昧气氛。 秦姝眼睛陡然睁大,问道:“你妈回来了?” 谢澜之眉心微蹙,神色十足的无奈:“回来了,昨晚飞回来的。” 秦姝不理解他为何一副惆悵,还很头大的表情。 “谢澜之呢?臭小子你给我出来!” 谢夫人的声音渐渐近了,明显是往臥室这边走来。 她的身影很快出现在门口:“臭小子,我白生你养你了……” 看到倚在床头的秦姝时,谢夫人的话戛然而止。 “阿姝啊,你醒了!” 穿著打扮居家,难掩贵气的谢夫人,快步走进房间。 “嗯——”秦姝乖巧点头。 谢夫人握住她的手,满脸歉意:“孩子,让你受委屈了。” 秦姝不明所以,以为她在说救谢父的事,抿唇轻笑:“我没什么,叔叔能救回来就好。” 谢夫人脸色沉了沉,“要不是为了救他,你也不会被传流產,大院里风言风语的!” “……”秦姝不由愣住。 流產? 这都什么跟什么。 在谢夫人的解释中,秦姝才知道她晕倒前,还丟了那么大的脸。 她下意识去看,从谢夫人进来后,就乖乖站在床边的谢澜之。 秦姝眼神似嗔非嗔地瞪了男人一眼。 谢澜之也很无辜,乌黑清湛的眼眸安抚地望著秦姝。 在两人视线交织在一起时,门外传来一阵整齐有序的脚步声。 谢澜之对此习以为常,掐著眉心对谢母说:“妈,您回去吧,爸让人来抓你了。” 谢夫人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要跟他离婚!” “妈,不要闹了,爸不会同意的。” 谢澜之的话音刚落,阿坤、阿权带著谢父的警卫员来了。 阿权躬身说:“夫人,老爷身体不舒服。” 坐在床边闹著要离婚的谢夫人,一听谢父不舒服,屁股抬得那叫一个快。 谢夫人急匆匆地衝到门口,忽地顿住了。 她转身去看面色红润的秦姝,满脸的感激:“阿姝,多谢哂!” 秦姝能感受到谢夫人发自內心的感谢。 她笑著说:“这是我应该做的,您快去吧。” 谢夫人又对谢澜之说:“阿姝食咗饭未?你都唔紧张她嘅?” 被指责不关心秦姝的谢澜之,推著谢夫人的肩膀往门外走去:“阿姝才刚醒,洗漱完就带她下去吃饭。” 谢夫人这才露出满意神色,跟人离开了。 睡了两天的秦姝,一觉醒来受的刺激可不小。 她被人看光了,还摸了全身。 最要命的是,刚进京市大院就传出流產的消息。 秦姝痛苦地捂住脸,闷声闷气道:“好糗啊!我都没脸见人了!” 谢澜之从衣柜拿出一套新衣服,走到秦姝的身边,温声安抚:“不用担心,没人敢说你什么。” 秦姝接过递过来的衣服,抱怨道:“没人说,不代表他们心里不想。” 想到背地里会被人议论,她就浑身都不舒服。 谢澜之坐在床边,抬起手动作熟练地解秦姝的衬衣扣子。 “我们才结婚,哪这么快有孩子,我回头跟人解释,你不用担心,京市大院跟963营地不同,这边的人都谨言慎行。” 秦姝什么都没听进去,盯著谢澜之的手,满眼的不敢置信。 眼见男人就要解开第三颗扣子,马上就要赤身相见了。 秦姝白皙柔软的小手,覆在谢澜之的手背上,提高声音质问。 “你这是在做什么?!” 一言不合就脱衣服,这是什么时候添的毛病? 谢澜之神態坦然自若:“给你换衣服,下楼去吃饭。” 这两天他习惯了照顾秦姝,並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秦姝脸颊染了一抹红晕,恼羞成怒道:“不用你!你出去!” 在没意识的时候,被人这样那样,也就罢了。 如今她人都醒了,做不到谢澜之这么坦然,她……害羞! 谢澜之脸上露出显而易见的失望,不甘不愿地抽回了手。 他温声叮嘱:“那我在门外等你,浴室在那边,里面准备了洗簌用具……” 秦姝发现隨著谢澜之的手离开,衣服散开的面积过大。 她连忙捂住,急声道:“知道了,你赶紧出去!” …… 半个小时后。 穿戴整齐的秦姝,跟谢澜之来到一楼客厅。 一个腰间繫著围裙,满脸笑容的中年女人迎上来。 “少爷,少夫人,饭都端到桌上了。” 谢澜之頷首:“阿嫂。” 阿嫂头髮梳得一丝不苟,衣服乾净没有褶皱,应该是个很注重形象的人。 秦姝从她身上感受到,跟坤叔、权叔一样的严谨仪態。 阿嫂打量著秦姝,笑得合不拢嘴:“少夫人好靚,少爷好有福气。” 谢澜之揽著秦姝的柔软腰肢,跟她介绍:“这位是阿嫂,家里的厨娘,老家是香江的。” 秦姝点头问好:“阿嫂好。” 阿嫂立刻微蹲,受宠若惊道:“少夫人好,你喜欢什么菜跟我讲,我都会做嘅。” 她这个微微下蹲的行为,让秦姝確定了。 坤叔、权叔、阿嫂,绝对出自特別看重礼仪的严谨家庭。 他们的言行举止並不卑微,但带著刻印在骨子里的规矩。 秦姝坐在谢家的饭桌上,吃著温度刚好入口的饭菜,不得不说阿嫂的厨艺很棒。 只是这个年代最平常的家常菜,做出来的味道出奇的好。 谢澜之在旁负责投餵:“尝尝这个蒸饺,里面有整个虾仁。” 秦姝张开嘴,贝齿轻轻一咬,虾的鲜味在口中爆开。 她眼底闪过亮光,对谢澜之说:“你也吃啊。” 谢澜之神情舒缓,轻笑道:“早上才吃过,这是给你准备的。” 行叭! 那秦姝就不客气了。 两天没吃东西,她的胃口不是一般的大。 吃到最后,秦姝瘫在椅子上,看著饭桌上的空碗空碟,后知后觉有点不对劲。 她现在的饭量,跟排卵期食慾大增时有的一拼。 就算两天没吃饭,也不至於吃这么多。 还不等秦姝深想,有人不请而来。 “澜哥,听说你带嫂子回来了,恭喜啊!” 一道熟悉的男人声音,如惊雷般传进秦姝的耳中。 第104章 跟我抢人?掂量掂量你有几条命 走进谢家客厅的男人,戴著黑框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 看到来人,秦姝吃饱喝足的好心情,生生被破坏了。 来人是她的前世丈夫,绝世渣男——杨云川。 秦姝神色懨懨的,耷拉著眼皮,不愿多看渣男一眼。 谢澜之撂下手中的筷子,眼神不善地睨向杨云川。 他微眯著眼,沉声问:“你是谁?” 杨云川正盯著秦姝,镜片后面的眼睛微闪,隱含一丝惋惜,与不怀好意的慾念。 他已经从秦宝珠的口中得知,谢澜之废了,不举还绝嗣。 这样的男人,又怎么能给秦姝快乐呢。 秦姝最终还是会属於他的。 听到谢澜之冷漠的质问口吻,杨云川神色微僵,脸上挤出一抹笑容。 他故作熟稔道:“澜哥,我是小川子,小时候来过大院,咱们在一起玩过。” 杨云川故作亲昵的语气,並未换来谢澜之的好脸色。 谢澜之周身肆溢而出的不悦气息越发浓郁,状似回忆的上下打量著杨云川,眼神带著几分倨傲的挑剔。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叩著。 在杨云川笑容越来越僵的时候。 谢澜之屈尊降贵地开口了:“不认识,你是哪家的?” 他嗓音散漫,透著股漫不经心的傲然。 杨云川脸颊紧绷,笑容都快要维持不下去了,又不得不笑脸相对。 他咬著牙,儘量心平气和地说:“我姓杨。” 谢澜之嗤笑一声,双腿交叠,从骨子里释放出世家子弟的矜贵与傲然。 只听他用温和声调,不紧不慢道:“褚爷爷的孙女,留学带回来的那只京巴也姓杨,叫杨杨。” “噗——” 秦姝没忍住笑出声来。 谢澜之的嘴太毒了,骂人不带脏字。 被指桑骂槐的杨云川,脸色铁青,敢怒不敢言地看著谢澜之。 大院的阶级观念根深固蒂,谢家不止有实权,谢澜之本身能力也非常卓越。 杨云川不敢惹怒这个,打小就是大院的孩子王,如今也备受上面重视的谢澜之。 他压下心底的愤恨,挤出一抹难堪的笑容,语速极快地报上家门。 “我就住在澜哥的隔壁,我是杨大柱的侄子。” 谢澜之怎么可能不知道杨云川是谁。 在秦宝珠出现后,他第一时间就掌握了,整个大院的所有消息。 一个外来人,妄想融入大院,还来攀交情,痴心妄想! 杨云川自报家门后,谢澜之褪去脸上偽装的和善。 他声音冷冽地问:“你来有什么事?” 说到正事,杨云川瞥向低著头的秦姝,误以为她在害羞不敢看自己。 杨云川变脸似的露出难过表情,几近哽咽道:“澜哥,我大伯病了,想请阿姝过去看看。” “嘭!” 阿姝的名字一出,谢澜之像把锋利的刀剑出鞘,猛地站起来。 他站起来的速度太快,带倒了身下的椅子。 “谁允许你这么喊我妻子的!” 谢澜之目光冷冽如刀子般刺人,眼神阴沉地盯著杨云川。 杨云川仿佛终於扳回了一局。 有种出了口气,浑身都无比舒爽的感觉。 谢澜之越是动怒,杨云川就越是激动兴奋,骨子里的血都热起来,却依旧一副彬彬有礼的虚偽样子。 他眼底深处藏著一抹嘲讽,不怕死地说:“我跟阿姝是老相识了,以前经常喊她阿姝。” 他一声声的阿姝,仿佛在喊情人般呢喃。 “你闭嘴!” 谢澜之如墨般沉寂的冷眸,沉沉地朝杨云川压去。 他知道秦姝差点嫁给杨云川。 即便两人没什么关係,听到对方亲昵的喊阿姝,谢澜之心底的那把怒火,怎么也压不下去。 他不知道杨云川是典型的小人,且心眼极小。 为了扳回刚刚被羞辱的仇,他用特別黏腻且曖昧,惹人误会的深情目光望著秦姝。 杨云川故意不理会谢澜之,对秦姝温柔地说:“阿姝,你跟我走一趟吧。” 他理所当然的口吻,好似自己才是秦姝的丈夫。 一直都充当隱形人的秦姝,此刻对杨云川恨得牙痒痒。 死渣男! 一撅屁股,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 秦姝没理会杨云川,站起身,走向神色晦暗不明的谢澜之。 她熟练地倚在男人的胸膛上,柔软的小手,抚摸著肌肉紧绷的心口位置。 “老公,不要生气,因为几声狗吠气坏了,我会心疼的。” 秦姝的声音又娇又媚,带著点嗲甜,温声软语的。 好似一把无形的鉤子,勾得人心底泛起涟漪。 谢澜之胸腔翻涌的愤怒,像泄了气的气球,急剧消散。 他望进秦姝狡黠的美眸里,伸手把人用力揽入怀里,语气淡淡道:“我心口疼。” 秦姝眉心紧蹙,双眼微怔,脸上露出一丝急切表情。 “老公,你不要嚇我,我给你揉揉。” 她手指在谢澜之胸膛上滑动,专在敏感的地方画圈圈。 谢澜之被她这么撩拨,神色紧绷,眼底流露出隱忍的危险暗芒。 两口子浑身上下都是戏,分明是在趁机打情骂俏。 杨云川看得这个气啊! 他连秦姝的小手都没摸过,谢澜之一个绝嗣,他凭什么! 倏然,秦姝清冷迫人的美眸瞥向杨云川,娇艷红唇缓缓翕动。 “堂妹夫,请你以后喊我的名字。” “还有,我跟你不熟!別说那些惹人误会的话!” 秦姝的警告与厌恶口吻,无疑是把杨云川偽装的脸皮扒下来,还要扔在地上踩了几脚。 觉得受到侮辱的杨云川,脸色通红满是羞愤,气得浑身发抖。 “秦姝,要知道你之前可是差点嫁给我!” 刚还在心口痛的谢澜之,听到这话,鬆开揽著秦姝后腰的手。 他径直朝杨云川走去,以绝对压迫感的身高,居高临下地俯视著对方。 “你也说了那是之前!阿姝现在是我妻子!” 杨云川仰头看著比他高一个头的男人,不甘这么被碾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那你也不能抹去,秦姝差点嫁给我的事实!” 他指著秦姝,满脸的不甘:“如果不是我被人算计,她已经是我老婆了!” 如果不是跟秦宝珠生米煮成熟饭,他怎么会娶那个没脑袋的女人! “嘭!” 杨云川被一脚踹出数米远。 秦姝激动得差点跳起来,给谢澜之鼓掌。 男人这一jio好帅,踹到她心坎上了! 谢澜之走到杨云川的身前,眼神阴测测地盯著趴在地上的人。 “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谢家是什么地方,跟我抢人,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条命!” 杨云川狼狈地抬头,震惊道:“这里是大院,你竟然动手打我?!” “大院?” 谢澜之俊美凉薄脸庞,浮现出讥讽,冷嗤道, “就算是在御府,你敢抢我妻子,我也照打不误!” 杨云川迎上谢澜之充满戾气的脸色,知道他敢说就真的敢做。 他压下眼底的阴狠怨毒,从地上狼狈地爬起来。 就在谢澜之以为杨云川识时务时,他从兜里掏出一个淡黄的手帕。 杨云川眼眸深情地注视著秦姝,声音繾綣而温柔:“阿姝,这是我们处对象时,定亲前你送给我的手帕,我到现在还留著。” 他把面积略大的手帕摊开,送到口鼻处深深嗅了一口。 如此噁心人的行为,谢澜之怎么能忍受,伸手就要去夺手帕。 秦姝脸色骤变,急声阻止:“谢澜之住手!” 她这一叫,杨云川脸上露出喜意,谢澜之则眸色阴沉。 两个男人都因为秦姝的一句话,情绪被钓得此起彼伏,喜与怒两个极端。 秦姝一个箭步衝到谢澜之面前,眼神一言难尽地看著男人。 她小脸气鼓鼓道:“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你就隨便乱碰,也不嫌脏。” 谢澜之满头雾水,不认为抢回秦姝的东西有什么错。 而刚露出喜意的杨云川,表情怔住,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秦姝深呼一口气,转过身去看眼含窃喜的杨云川。 她横眉怒目,气汹汹地走上前。 “阿……”不等杨云川喊全名字。 秦姝直接跳起来,抡圆了胳膊,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 打完人的秦姝,转身就跑,躲到谢澜之的身后。 秦姝突如其来的操作,把两个男人都看懵了。 被打了的杨云川,颤声低吼:“秦姝!” 躲在谢澜之的身后的秦姝,悄悄探出脑袋,嘲讽道:“帕子不是我送给你的,是你上手抢走的!” 杨云川的脸色一面青一面红。 红的半边脸,是被秦姝跳起来打的。 杨云川咬牙切齿地瞪著秦姝:“这是重点吗?重点是它在我手里!” 呕! 秦姝忽然呕一声,满脸的嫌恶表情。 “你的脏手碰过了,我还怎么用,不给你难道留著自用?” 说著,秦姝一副快噁心吐的样子,盈盈美眸泛起一层水汽。 谢澜之关心地问:“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秦姝摇了摇头,对杨云川语出惊人道:“那帕子是我月事来的时候用的,你的口味好重。” “……”杨云川的脸直接绿了。 “……”谢澜之唇角不受控制地抽搐。 杨云川哆嗦著手把“手帕”丟掉,弯下腰乾噦出声。 秦姝看他这样子,小嘴一张就直接开懟:“你这人贱就算了,还蠢笨如猪。” “你抢帕子的时候,没看到我盆里都是血?我当时还以为你是骆驼生驴子,怪种一个!” “还有,是村子里的人风言风语的瞎传我跟你处对象,我跟你从头到尾就没关係,说话都不超过十句的那种!” “呕!呕呕!!!” 杨云川又急又怒,被噁心坏了。 他双眼通红地盯著秦姝,声音哆嗦道:“你好狠!” 想到这几个月来,一直在闻女人的月事布,杨云川的肚子如翻江倒海般直犯噁心。 第105章 阿姝排卵期,谢少暗戳戳做准备…… 在杨云川撕心裂肺呕吐时,谢澜之满目复杂地凝著秦姝。 “你为什么把那样的东西送给他?” 他艰难复杂的语气中,隱隱夹带著几分醋意。 秦姝却听出了质问,委屈道:“他的咸猪手碰过了,你还想让我继续用?” 多噁心啊,她嫌脏! 谢澜之心道,完全可以夺过来,自己处理掉。 他低咳一声,神色不自然道:“下次不要把贴身物品送给別人,我可以帮你处理掉。” 秦姝小嘴一撇:“那么脏的东西,还是算了吧,隨手丟掉就好。” 听著夫妻二人的对话,杨云川乾呕的声音越来越大,惊动了楼上的谢夫人 “我才出门几天,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家来,阿权、阿坤快丟出去,看得我眼疼。” 从楼上传来谢夫人不悦,且傲慢的声音。 她双手抱在胸前,看向杨云川的眼神,仿佛在看地沟里的老鼠。 杨云川接二连三被羞辱,抬起通红的双眼,眸光怨毒地盯著谢夫人。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我是杨家的人!” 秦姝听他一再强调,自己是杨家的人,没忍住撇了撇嘴。 狗屁的杨家人! 他就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 谢夫人见杨云川还敢叫板,神態轻蔑地睨著他:“杨家人?你不就是杨大柱的子侄,你大伯都不敢来我谢家这么放肆!” “阿权、阿坤,速度快点,赶紧把这货给扔出去!” 正在下楼的阿坤、阿权同时回道:“是,夫人——” 杨云川见两个男人直奔自己而来,忍不住地后退两步。 他色厉內荏地低吼:“你们谢家未免太猖狂了!” “这是京市大院,握有实权的可不止你们一家!我杨家也是受上面重视的家族!” 谢夫人闻言笑了,口吻嘲弄道:“那你去问问那几家,谁敢像你这么放肆的闯入我谢家叫囂!” 谢澜之锐利眼眸刺向杨云川,薄唇勾起轻蔑弧度:“真以为住了几天大院,这就是你的家了?” 秦姝见婆婆跟老公都懟人了,她也不甘示弱地讥讽道:“別炫耀你是杨家人了,再炫耀也抵挡不住,你是唯利是图的小人。 杨家就剩杨大伯一个人了,他如今病入膏肓,你无非是起了阴暗心思,惦记上了杨家的財產。” 杨云川內心的算计被戳破,不禁脸色大变,眼底闪过明显的心虚。 他提高嗓门大声反驳:“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大伯无子无女,孤家寡人一个,我是来孝敬他的!” 狗屁! 满嘴谎话连篇! 秦姝娇媚脸庞露出嘲讽,只觉得杨云川就是只小丑。 前世她嫁给杨云川,在杨大伯身死出殯的时候,才知道还有这门了不得的亲戚。 杨大伯因为身体不好,早早就退下来,死后財富也都捐了出去。 秦宝珠跟杨云川能住进京市大院,这件事很耐人寻味。 秦姝稍稍想一想,差不多明白了两人的图谋。 没想到啊,重生的秦宝珠,还能攛掇杨云川走这条路。 阿坤、阿权走到杨云川的身边,一左一右架著他的胳膊,把人像是拖死狗一样丟出去。 他们的动作很熟练,仿佛做过千八百回了。 杨云川是要脸面的人,没有大吼大叫,只是眼神不善地盯著谢家人。 谢夫人缓缓走下楼,身姿摇曳地来到秦姝身边,握著她的小手拍了拍。 “阿姝啊,你可能不了解,咱们谢家最是重规矩了。” 秦姝乖乖点头,心道谢家这样有权有势、极富极贵的名宦世家,有些规矩也在所难免。 就在她做出一副洗耳恭听,准备听婆婆长篇大论的时候。 谢夫人笑眯眯地说:“咱们谢家的规矩就是,谢家人不能吃半点亏,也受不得半分委屈。 以后遇到欺负上门的狗,一定要打出去,碰到乱嚼舌根的也要反击,谁要是敢指桑骂槐也不能惯著。 阿姝啊,你现在是谢家的儿媳妇,只要站得住一个理字,你就可以恣意而为。” 秦姝听得小手颤啊颤。 谢家这种军、政家族,难道不该低调做人低调行事? 谢夫人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是让她日后在京市横著走。 这……这真的是她可以做的事吗? 上面不会藉此清算谢家? 谢澜之走到秦姝身边,把人霸道地搂入怀中,眼神幽怨地盯著谢夫人。 “妈!阿姝很乖的,你不要把她教坏了。” 谢夫人玩味地打量著儿子、儿媳妇,见两人比在963营地,言行举止明显亲近了不少。 她笑眯眯地说:“阿姝太乖了,才会容易被人欺负呀。” 儿媳妇这么漂亮,还拥有一身逆天的医术,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惦记。 谢夫人决定把秦姝培养成,她年轻时囂张跋扈,人人都惧怕的霸王。 谢家的女人家政大权手中握,想在水深的大院里站稳脚跟,就是要高调行事,高调做人,来震慑四方。 谢澜之看著他妈蠢蠢欲动的表情,心底直呼不妙。 阿姝的年纪太小了。 万一真的被他妈带到身边,招摇过市般的横扫大院,严重影响他们夫妻间的亲热生活。 谢澜之拉著秦姝就往楼上走:“妈,我带阿姝去看看爸!” 谢夫人气得直呼:“衰仔!” 谢澜之头也不回道:“乖仔,衰仔,都系你的仔!” 谢母被儿子给逗笑了,望著秦姝的背影,眼底满满的跃跃欲试。 * 二楼主臥。 谢父倚在床头喝药,听著坐在椅子上的警卫员,匯报今日的內阁事务。 “外交团已经到达米国,我们能否换取重要技术,这个月底就能得到確切消息。” “有件事很奇怪,米国的內务大臣跟我们的外交人员接触,问起您的身体情况……” 在警卫员的匯报中,大病初癒的谢父眉头紧皱,锐利眼眸微眯。 谢父冷笑连连,铺天盖地的杀戮气息涌现而出。 “他们的眼睛,还在时刻盯著我们!” 谢父一人之力,不足以动摇家国之根本。 可米国对他仍有忌惮,毕竟是曾斩首过米国一员大將的人物。 警卫员翻开记事簿,犹豫地说:“您可能需要露一面。” 外交人员正处於关键时期,一旦米国怀疑谢父逝去,很可能会带来某些不可避免的极端事件发生。 恰在此时,谢澜之、秦姝携手走进主臥。 谢澜之听到刚刚的对话,怒极反笑,嗓音肃杀:“龙霆特战旅成员隨时就位,该对外宣布了!” 这是给谢父露面的合適机会。 筹备了一年的龙霆特种兵选拔,就是由谢父提出来,並在內阁会议全票通过的提议。 见儿子、儿媳妇来了,谢父敛起周身的威压。 他还有些病態的脸上,露出和蔼笑容,“阿姝醒了?孩子,辛苦你了。” 秦姝乖巧道:“您太客气了,这是我该做的。” 无论是谢父如今的职位,还是公公的身份,她都做不到置身事外。 秦姝踱步走到床边,看了眼谢父碗里的汤药,就知道是她给谢澜之的药方。 “我再给您把把脉。” 秦姝弯身去触碰谢父的手腕。 一旁的警卫员立刻站起身,把椅子搬到秦姝的身后。 “少夫人,您坐。” “不用,你坐吧,我很快就好。” 秦姝仅仅触碰数秒,就收回了手,蹙眉轻声说:“这药喝了两天,该换药了。” 谢澜之见她皱眉,柔声问:“是有什么困难吗?” 秦姝点头:“我带来的药材不够,而且有几味药材需要的年份也比较长。” 还以为遇到什么事的谢澜之,神色微松,语调轻鬆道:“药材的事我来解决。” “好,那我回去写方子。” 秦姝对倚在床头,面容病態,眼窝深陷的谢父点了点头,独自离开了主臥。 她离开后,谢父冲谢澜之招了招手。 “澜之,你过来坐。” 谢澜之走到床边坐下,坐姿端正,眸光微垂,盯著谢父手骨在单薄皮肤突显,如同乾枯的树枝般,眼底不禁闪过一抹痛色。 如果没有秦姝,他此刻恐怕已经披麻戴孝了。 想到那种场面,谢澜之搭在膝上的手紧紧握成拳。 谢父对警卫员挥了挥手,笑著看向谢澜之,语气欣慰道:“你这媳妇看著年纪不大,行事成熟稳重,性子也不急不躁,是个好孩子,不怪秦老爷子样百出的夸她。” “阿姝很好。” 一提到秦姝,谢澜之眼角眉梢都柔和下来。 他说不出言巧语夸人,但秦姝在他心中真的很好。 谢澜之从最初身为军人的警惕,对秦姝產生的种种怀疑,到见证后来发生的所有事。 秦姝的所作所为给他以及组织,还有周围的人,都带来了很大的帮助。 即便秦姝身上,还有很多矛盾跟疑团。 谢澜之已经不会像最初那般,时时刻刻都要揣摩秦姝的一言一行。 他相信假以时日,秦姝会心甘情愿,把那些秘密亲口告诉他。 * 秦姝回到谢澜之的臥室,並没有写药方。 她之所以离开,是因为看出谢家父子有话要说。 父子俩要说的必然是家国大事,甚至影响甚大的机密。 秦姝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单手抚摸著腹部,感觉肚子胀胀的。 今天吃得太多了。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体质发生改变,造成排卵期提前到来。 就算是排卵期,也不重要。 反正谢澜之就算要求同房,她也不会怀孕。 秦姝考虑的是,她的医术是不是已经有所提升。 初次动用九转回魂针秘术,耗空自身能量后,回馈她的是更高的精元之力,那是一种玄而又玄的体验,是身为医者无法触碰,只能感受到的东西。 秦姝迫不及待的想要试一试。 可惜,她的身体需要修养,短时间不能再出手。 秦姝拎起脖子上的金龙罗盘,在龙鳞位置亲了一下。 “篤篤——” 房门被人敲响了。 “澜哥,你要的东西搬来了。”是许久不见的阿木提。 秦姝坐直身体,冲门外喊道:“进来。” 房门被推开,阿木提拎著大包小包,肩上还扛著很厚重的红绸缎。 阿木提齜著一口大白牙,笑著问:“嫂子,澜哥不在?” “他在老爷子的房间。”秦姝疑惑地看著他:“你弄这么多红绸做什么?” 阿木提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是澜哥要的,说是给臥室布置一下。” 秦姝美眸微眯,立刻意识到谢澜之要做什么。 她经期刚过,男人这就沉不住气,迫不及待想要吃人了。 早已有心理准备的秦姝,这次没有抗拒,或者是心理上的逃避。 只是,她的心跳依旧忍不住加快,感觉身体有种特別隱秘,不可言说的感觉。 秦姝自己身为医者,立刻就確定—— 她的排卵期到了。 排卵期有想要跟男人亲近的生理现象。 这代表女人生育能力旺盛的反应,雌孕激素分泌也会增多,导致女性的慾念强烈,这种情况是为生育做准备的。 可……秦姝很確定,她跟谢澜之生不出孩子来。 第106章 来自谢澜之的浪漫仪式感 “这是在做什么?肚子不舒服?” 在秦姝手捂著小腹,面露沉思时,谢澜之的声音响起。 她抬头便看到站在床边的男人,诧异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阿木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他跑得倒是快,留下一地顏色喜庆的装饰物。 “刚进屋就看到你在失神。”谢澜之坐在床边,伸手把秦姝脸庞上的髮丝挽到耳后。 他又问了一遍:“怎么捂著肚子,是不舒服吗?” 男人饱含担忧的深邃眸子,盯著秦姝捂肚子的小手。 秦姝不好意思地说:“……有点撑,还没消化下去。” 她盯著地上的红绸,忽地心思一动,牵著谢澜之的手放到肚子上。 “你给我揉揉。” 既然早晚要睡,不如提前让肢体上习惯接触。 谢澜之的脸色怔忡一瞬。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他很快反应过来,嘴上应道:“好——” 很有骨感的手,从善如流地动起来,掌心画著圈地给秦姝揉著肚子。 这两天,秦姝柔软身躯的每一寸,谢澜之都了如指掌。 哪怕位置再隱蔽,也不曾被他的手放过。 因此,他触碰秦姝的动作,格外熟练。 秦姝一开始还有些紧绷,慢慢的放鬆下来,脸上也露出享受表情。 她像是吃饱喝足的高傲猫儿,浑身都懒洋洋的。 谢澜之目光沉静地凝著秦姝,看著她心满意足的表情,一颗心跟著软得一塌糊涂。 在秦姝眼眸半闔时,他没忍住伸出了手。 微微曲起的手,小心翼翼地摩挲著,如剥了皮的鸡蛋般光滑的面颊。 秦姝浑身一激灵,不受控制的轻颤,半眯的眼眸则紧紧闭著。 谢澜之看到这一幕,唇角的笑意愈发温柔了。 秦姝在默认他的所作所为。 这代表他今晚的准备,能够得偿所愿。 为了进一步確定,谢澜之修长白皙的指尖下移,落在秦姝漂亮的天鹅颈上,指尖如羽毛般轻轻撩拨著。 “唔——” 秦姝樱唇发出低唔声,下意识去寻找谢澜之的手。 她攥住宽厚温热的手掌,娇艷红唇轻声低喃。 “別闹了,再给我揉揉肚子。” 娇媚的嗓音,明显是在撒娇,再无从前的抗拒。 谢澜之见了,不止唇角笑意扩大,脸上的笑容也越发斯文好看。 “阿姝,你明白的,对吗?” 男人低沉暗哑的撩人嗓音,在秦姝的头顶响起。 秦姝心跳猝不及防地漏了一拍,密长微翘的眼睫抖动,如受惊的蝴蝶般在颤。 她轻咬红唇,发出低不可闻的鼻音:“嗯——” 谢澜之眼底划过一抹暗芒,周身涌现出类似野兽捕食的侵略气息。 他一边给秦姝揉著肚子,拇指、食指分开,试探性的在越界区域流连。 另一只手揽著秦姝单薄的肩膀,贴在他心跳不规律的胸膛上。 谢澜之声音低哑地问:“肚子有没有好受点?” 秦姝刷地睁开眼,美眸娇凶地瞪著男人。 “手拿开!哪有你这样欺负人的!” 这男人,太得寸进尺了。 青天白日的,手这是往哪放呢! 谢澜之终於看到心心念念,覆盖一层水雾,好似把他魂给勾走的风情媚眼。 这两天亲力亲为的照顾,他对体质敏感的秦姝,所有禁区都了如指掌。 知道碰哪,秦姝会触电般,更知道怎样让她娇羞脸红。 还知道,让她本就娇软的身躯,如何软得如水。 水,是万物之源。 更是谢澜之不让秦姝痛,心甘情愿给他的秘密武器。 谢澜之现在一点都不著急撩拨秦姝,晚上他们有的是时间。 他从善如流地收回手,端著一派正人君子的脸,笑著问:“要不要下楼转转,我让人布置一下房间。” 洞房烛夜,总要有个过得去的仪式感。 秦姝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个交织著浓稠曖昧,让人感到窒息的空间。 “好!” 她动作急切地起身,穿上鞋就要离开。 谢澜之虚握著秦姝的胳膊,“外面冷,我给你拿件衣服。” * 京市规模最高的军区大院,院墙內有食堂、礼堂、游泳池、服务社、卫生院、幼儿园、小学、中学等一应俱全。 这完全是设施完善的生活区,模式都高度统一。 穿著復古款羽绒服的秦姝,跟在谢澜之的身侧,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她拉著谢澜之的衣袖,低声哀求:“我们回去吧。” 谢澜之眉目含笑,揉了揉她的后脑勺,语气无奈道:“才刚出来,再逛一会,带你去看看露天电影院。” 秦姝满脸的欲哭无泪。 无他! 只因她穿的羽绒服,顏色太鲜艷,大红色的! 秦姝不敢说自己是大院里最靚的崽,但绝对是最大的显眼包。 “澜之,跟你媳妇溜达呢?” 在路过一家小楼时,戴著针织帽的老大爷笑著出声。 谢澜之揽著秦姝的肩膀,特別积极地介绍:“李爷爷,这是我妻子,秦姝。” “李爷爷好——” 秦姝对穿著看似普通,满身威严锐气的老人乖巧问好。 李爷爷隔著铁护栏去看秦姝,不禁感嘆:“这丫头可真俊啊!” 秦姝对老人羞涩一笑,敛起下頜,一副乖巧安静的模样。 接下来,谢澜之仿佛故意的,带著秦姝在大院里溜达。 一路上遇到不少叔伯婶娘,还有上了年纪的爷奶。 秦姝走在青砖铺的路上,好奇地问:“大院里怎么看不到几个年轻人?” 谢澜之解释道:“这个时间大多都在上班,还有一部分调往外省,逢年过节才回来一趟。” 秦姝点了点头,一阵冷气袭来,她不舒服地皱鼻子。 谢澜之看到了,揽著人说:“冷了?” 秦姝:“还好。” 谢澜之:“我们回家。” 一听回家,秦姝露出迫不及待的表情。 她再也不想穿大红衣服出门了,活生生的显眼包。 在回程的路上,谢澜之忽然提起杨云川:“他是半个月前来的大院,跟你堂妹秦宝珠跪在哨兵把守的大门外,哭著磕头,说要给杨伯当儿子,要照顾他一辈子。” 秦姝心道,果然如此。 杨云川上一世对杨大伯很不满。 这一世入住大院,想必秦宝珠功不可没。 秦姝搜寻前世的记忆,轻声问:“是因为杨大伯生病了吗?” 谢澜之神色沉重地点头:“嗯,杨伯病了,他儿子在十多年前的任务中不幸牺牲,妻子承受不住打击,也跟著走了。 杨伯见杨云川夫妻二人情真意切,就把人留在家里住下,最近在给他们找工作,以后我们低头不见抬头见了。” “还真是晦气啊。”秦姝不禁发出感嘆。 谢澜之眉梢轻挑:“这么不喜欢他们?” 秦姝坦诚道:“不喜欢!” 一对渣男贱女,谁会喜欢他们啊! 秦姝仰著头看谢澜之,好奇地问:“杨大伯跟杨云川的关係好吗?” 前世,因为杨大伯把財產捐出去,杨云川没少说一些很难听的话。 谢澜之似是想起不好的记忆,矜冷俊美的脸色沉了沉。 “杨云川的爸妈,导致杨大伯的儿子惨死,妻子也走了……” 在谢澜之的陈述中,秦姝知道了杨家的狗血事。 杨云川的父母是高级干部,做了不好的事,不仅害死大侄子,还面临著被撤职与牢狱之灾。 两口子承受不住,双双选择自杀。 杨云川被送到他姥姥那里,杨伯伯每年都会给一些生活费用。 谢澜之语气嘲讽道:“……如果不是杨云川主动找上门,杨伯恐怕死后,他才会出现。” 秦姝意味深长地看了男人一眼。 谢少,你真相了! 谢澜之垂眸凝视著秦姝,叮嘱道:“以后离他们远点,都不是什么好人!” 秦姝红唇微扬:“我都懒得理他们,前提是他们別来招惹我。” 这时,一辆霸气的吉普车停在对面。 车窗降下来,探出一张又痞又帅的脸,用力摇晃著胳膊。 “澜哥!快把小嫂子带过来,给兄弟们瞧瞧!” 男人笑容玩味,言语中也儘是打趣,从他的身后又探出几张帅脸。 谢澜之眉骨下压,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对秦姝说:“车里的都是我发小,一群不著五六的,说话也没个把门的,我过去看看,很快就回来了。” 潜意思是,避免秦姝被他们欺负,就不带她过去了。 秦姝轻笑道:“你去吧,我就在这等你。” 她目送谢澜之的背影远去,扫向吉普车內探出头的男人。 对方穿著天蓝色制服,一看就是空军兵种,肩章是少校级別的职位。 这么年轻,有如此成就,还要被谢澜之说不靠谱。 由此可见,他们的关係应该不错。 “秦姝!” 身后响起气急败坏的叫喊声。 秦姝脸上的笑容凝固,唇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 有些人……还真是不经念啊! 秦宝珠气冲冲地跑上前,满脸愤怒地质问:“你凭什么打川哥,你是不是勾引他了?” 秦姝不雅地翻了白眼:“脑子有病就去治,別像条疯狗一样乱咬人。” 说话不过脑子! 也不知道秦宝珠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秦宝珠气坏了,双眼喷火似的盯著秦姝:“你才是狗!川哥是我丈夫,你凭什么勾引他!” 秦姝轻嗤一声:“你脑袋里装的都是水吗?他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你凭什么认为会有人惦记他?” 自然是因为,杨云川是未来的首富! 秦宝珠不可能告诉秦姝,省得狐媚子跟她抢人。 她咬著牙道:“秦姝,你別得意,我不知道你把真的谢澜之藏哪了,但姓谢的老东西,他死定了! 你把老傢伙的迴光返照,当做是自己医术的功劳,事情早晚会败露的!我等著看你被人收拾的下场!” 秦姝没想到,秦宝珠还认为谢澜之是假的。 又听她提起谢父时,眼底一片篤定,以及满怀恶意的兴奋表情。 秦姝眸光闪了闪,似是而非地说了一句:“似乎很多事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秦宝珠双眼微亮,认为她承认了做的那些事,得意地扬起下巴。 “当然!我知道的可多了!” 她可是重生者,这一世势必要走上人生巔峰的! 秦姝声调平缓地问:“你怎么肯定谢叔叔是迴光返照?” 提到谢家,秦宝珠满脸的厌恶,愤恨道:“自然是因为他该死啊!” “等谢家倒了,树倒猢猻散,谢家那个老妖婆,活该被那些金髮碧眼的洋人玩!她就是见不得人好的残败柳,不要脸的老狐狸精……” 秦宝珠一得意,嘴上就没个把门儿的,肆意发泄前世的憋屈。 在她看来,除了杨云川这个未来首富,打死也不能告诉別人,其他的事都无关紧要。 秦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眼底的刺骨寒意,比身侧的雪堆还要冻人。 秦宝珠的那些话,让她听得心惊肉跳的。 “阿姝,你们在说什么?” 身后传来谢澜之不紧不慢的温柔声音。 那是一种陌生的温柔,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诡异感。 秦姝的一颗心下沉,动作僵硬地缓缓转过身。 第107章 谢澜之,前世什么时候死的? 秦姝回头就见谢澜之脸色极为难看,周身肆溢而出浓郁骇人的杀机。 男人阴鷙寒眸並未看向秦姝,视线掠过她,死死盯著秦宝珠。 即便如此,秦姝依旧呼吸一滯。 谢澜之什么时候来的? 他又听到了多少? 秦姝不敢想,谢澜之听到谢母被人欺辱的话,会不会杀了秦宝珠。 被谢澜之充满杀机黑眸锁定的秦宝珠,脸上露出惊恐,嚇得牙齿直打颤。 她色厉內荏地低吼:“你、你一个冒牌货!盯著我做什么?!” 颤抖破碎的尖叫,难掩秦宝珠心底的恐惧。 谢澜之走到秦姝的身边,动作温柔亲昵地把人搂入怀中。 他溢满煞气的黑眸,轻蔑地睨向秦宝珠:“以后离阿姝远点。” 秦宝珠想也不想道:“凭什么!你算老几啊!” 谢澜之嗓音冷漠:“凭我一句话,能让你滚出大院!” 秦宝珠想到谢父还没咽气,这个时候的谢家依旧如日中天,满脸的憋屈与愤恨。 她敢怒不敢言,目光又惊又惧地盯著谢澜之。 谢澜之握住秦姝的小手,眉心微蹙,柔声问:“怎么这么凉?” 自然是被你嚇的! 秦姝压下心底的慌乱,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谢澜之不明所以,淡声道:“柳苼他们接到归队的命令,著急离开,我跟他们说了几句话就回来了,他们过几天给你准备欢迎会。” 秦姝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力:“柳苼?欢迎会?” 谢澜之点头:“回家再跟你说,外面太冷了,我们回家。” “好——” 秦姝正是心神不寧,思绪也混乱的状態,闻言乖乖点头。 在她跟谢澜之携手离开的时候,忽然回头去看秦宝珠。 留在原地的秦宝珠,唇角勾起一抹讥笑,不甘眼底的幸灾乐祸,与脸上恶意满满的期待,清晰落入秦姝眼底。 秦宝珠的神態非常篤定,谢父必死无疑,谢家也一定会大厦倾覆。 想到漂亮冻龄婆婆的遭遇,秦姝的一颗心紧了紧。 秦宝珠前世嫁到谢家,肯定知道很多事,她说的话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 秦姝收回目光,抬手轻抚心口,大脑飞速运转。 * 回到家后,秦姝脱下厚重的羽绒服,眼神时不时瞄向谢澜之。 发现他情绪很稳定,如往常一般无二,不禁鬆了口气。 谢澜之应该没听到秦宝珠,恶意攻击谢母的那些话。 否则,他不会像现在这样冷静。 秦姝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扣弄著沙发巾。 秦宝珠提起谢母时,那些不堪入耳的字眼,让她至今都感到心惊胆颤。 这事必须弄清楚。 想到又蠢又普信的秦宝珠,秦姝很快有了些想法。 谢澜之走到秦姝的身边,揉了揉她的头髮,“累了吗?要不要去书房休息会?” “为什么去书房?” “阿嫂还在收拾臥室。” 秦姝这才想起,今晚即將面临著什么。 今天眼看就过去一半了。 再过八九个小时,她跟谢澜之要做真正的夫妻了。 秦姝呼吸不稳起来,望向男人的视线微微偏移,盯著被她蹂躪不堪的沙发巾。 她声音很低地说:“我下午要见一见秦宝珠。” 谢澜之眸光微闪,声线温和地问:“为什么?” 秦姝的藉口顺口就来:“有些事还是说开了好,省得她日后再这么烦人。” 这话,也算是事实。 只是秦姝没打算劝一个无脑又自大,还普信的人痛改前非。 她是要让秦宝珠单方面,把前世的知道的事都说出来。 谢澜之盯著秦姝沉默许久。 好半晌,他哑声道:“別出大院,你可以去杨家找她,有什么事离家也近。” “杨家?” 秦姝掀起眼帘,疑惑地去看谢澜之,杨家还有个噁心的渣男在。 谢澜之解开衣领扣子,声音平缓:“今天只有杨伯跟秦宝珠在家,杨云川去隔壁铁路单位面试,要跟趟车適应一下。” 秦姝的表情裂开了。 这个时代的铁路单位,福利待遇可是相当不错的。 杨渣男还真是抱上杨大伯的大腿了! 谢澜之看出秦姝脸上的不爽,黑眸滑过一抹笑意,安抚道:“放心,他干不了的。” 秦姝诧异地问:“你怎么知道?” 谢澜之:“管理者的名额只有一个,杨云川没学歷文凭,对机械也不了解,他做不了这份工作。” 秦姝漂亮的眼眸弯起月牙状,心情肉眼可见的愉悦起来。 谢澜之解下衣扣,把外套扔到沙发上,对秦姝伸出手。 “走,带你去书房休息会儿。” “好——” 谢澜之的书房不大,布置非常简单,靠墙的书柜摆满了各种书籍,书桌跟单人木板床挨著,一米之外有个可摺叠的红木屏风。 书房装扮很復古,处处透著浓郁的书香气息。 谢澜之把床尾的被子摊开,抚平枕巾,把秦姝按在床上坐下。 “你睡一会儿,我就在旁边陪著你。” 秦姝褪去鞋子,躺在床上,看著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她抿了抿唇,低声道:“床很大,你不躺会?” 被邀请同床的谢澜之,看著秦姝清澈无辜的眼眸,喉结轻微滚动。 他哑声道:“不了,这次回京入职新单位,很多事要处理。” 秦姝没有再劝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连续睡了两天,她也需要充足的睡眠,更何况晚上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在秦姝呼吸逐渐平稳时,谢澜之放轻动作翻阅桌上的文件。 第一份文件,標註的是963部队。 这是由谢澜之亲手所写,经过一年的深入勘察,他跟骆师的里外配合,在天鹰岭秘密进行的。 经过新的部署与改革变动,可保边境区域未来十年安枕无忧。 当然,能进行得如此顺利,皆因上面的全力支持。 谢澜之翻阅到文件最前面,在署名处缓缓写下名字。 在最后一笔落下的时候,代表他与963部队彻底结束了。 隨后,谢澜之拿出新的一份调职文件。 龙霆特战旅,大校,最高指挥官——谢澜之。 再次升职的谢澜之,翻到最后一页,快速签署了名字。 他盯著密密麻麻的文字,幽邃深沉的眼瞳闪过冷峻光芒,俊美斯文脸色满是肃穆。 细细去看,男人眼底深处藏著某种,名为野心的情绪。 谢澜之手指搭在文件上,眼神飘向窗外的远处。 他的职位,绝不会止步於此。 一切才刚开始…… 房门被人很轻地敲响了。 谢澜之起身离开,门外是谢夫人。 “特战旅来电话了,有事让你过去一趟。” 谢澜之丝毫没犹豫道:“好,我这就出发。” 穿戴特战军服的谢澜之,看向送他出门的坤叔。 他想了想,吩咐道:“不要让秦宝珠进谢家的门,也不要让她靠近我爸跟我妈。” 那个女人很邪门。 眼睛里藏著的恶意也很深。 同样身上藏有秘密,秦宝珠给谢澜之的感觉非常不好。 坤叔微微躬身:“少爷放心,有我们在,不可能让她进谢家的大门。” * 秦姝醒的时候,发现谢澜之不在书房。 她伸了个懒腰,起身下地,走到门口打开房门。 门外,沉默寡言的坤叔听到动静,缓缓转过身。 “少夫人,您醒了,少爷有事出去一趟,晚上会准时回来。” 在坤叔含糊不清地说话时,秦姝近距离看到他张开的嘴巴,舌头少了一截。 秦姝刚睡醒的迷糊状態,瞬间彻底清醒了。 难怪会说话不利索,发音不清,原来是舌头被人切断了一截。 秦姝对坤叔矜持地点头,问道:“家里有没有什么酒瓶?酒罈子也行。” 坤叔想了想说:“有,我让阿给您送上来。” 秦姝笑了:“好,谢谢——” 坤叔面无表情地頷首:“少夫人客气了。” 在他离开后,秦姝来到臥室去拿要用的药材。 房门一推开,她双眼微微睁大,表情呆滯又震惊。 满目鲜艷的红绸,刺得秦姝的双眼都有些不適。 床上用品、窗帘、墙壁、沙发、桌椅,凡是眼睛看到的东西,全都披上了红绸缎。 秦姝深深感受到,谢澜之对今晚有多期待了。 她耳根子有点发热,低垂著头走到床边,从底下拉出手提箱,翻找需要用的药材。 * 隔壁杨家。 秦姝拎著酒罈子,满身失落,脸色惆悵地走进杨家。 坐在客厅的秦宝珠,翘著二郎腿,美滋滋地嗑著瓜子。 一看到秦姝,她瞪圆了眼,尖声尖气地质问:“你来做什么,是不是想要勾引川哥?” 秦姝脸上偽装的失落,差点崩了。 没完没了了! 杨云川究竟有多好,让秦宝珠当成眼珠子护著。 秦姝在心底翻了个白眼,“我知道他出门了,特意来找你的。” 神色紧张的秦宝珠,这才想起杨云川顶著巴掌脸回家,用她的粉饼遮了遮脸上的伤就出门了。 自认为危机解除的秦宝珠,打量著秦姝,发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 她幸灾乐祸地笑了:“你来找我干嘛?被赶出来了?” 秦姝斜睨著秦宝珠,淡淡道:“来找你说说话不行吗?” 秦宝珠挑眉,满脸得意地揣摩:“你怕是来诉苦,求我收留的吧?” 她篤定秦姝在谢家没少受气。 谢父要死了,谢老妖婆又是个有手段的恶婆婆,秦姝估计快被磨磋死了。 秦姝本来还想著稍稍示弱一下,让秦宝珠放鬆警惕。 也不知道秦宝珠不知道脑补了什么,眼底满怀恶意,脸上的表情也十分囂张得意。 秦姝实在是装不下去了,冷著娇媚白净的小脸,举起手中的酒罈子。 她没好气地问:“要不要喝点?我亲自酿的酒。” 一听是秦姝酿的酒,秦宝珠吞了吞口水。 她用力点头:“要!” 要知道,秦姝酿酒一绝,这是爷爷在世时才能享受的待遇。 秦姝红唇微勾,挑眉道:“你找个没人打扰我们的地方,喝几杯,顺便聊聊。” 秦宝珠立刻丟掉手里的瓜子,端著果脯盘跟瓜子,起身朝楼上走去。 她神態高傲地招呼:“你跟我来!” 秦姝站在原地没动,淡淡道:“不去你们的臥室。” 秦宝珠瞪了她一眼,“你想得美!我跟川哥睡觉的地方,你凭什么进啊!” 听到不是去臥室,秦姝这才抬脚跟上。 两人来到二楼,一间装修很有韵味的茶室,是杨大伯的妻子在世时亲手布置的。 秦宝珠找出两个茶碗,递给秦姝,仰著下巴,用命令口吻说:“快,给我倒一杯!” 秦姝把酒罈子放到桌上,嗤笑道:“想喝自己倒!” 秦宝珠撇了撇嘴:“切,你还得意什么,早晚要被赶出大院的!” 她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刚准备送到嘴边,动作倏地一顿。 “你没在这里面下什么药吧?” 面对秦宝珠的怀疑目光,秦姝冷笑道:“害怕?那你就別喝!” 秦姝夺过倒满酒的茶杯,送到嘴边一饮而尽。 “秦姝!那是我的酒!” 秦宝珠立刻就急了,横眉竖眼,满目不善。 秦姝眼尾快速染了一抹红晕,又倒了一杯酒,动作极快地喝下去。 这下,秦宝珠不吱声了,直接动手去抢酒罈子。 为了避免秦姝来抢,她直接对著酒罈子喝。 喝了许久,秦宝珠咂摸了一下嘴,醉醺醺地说:“这酒味道有点不对,没有以前好喝了。” 废话! 用药材隨便勾兑出来,能好喝到哪去。 秦姝懒洋洋地说:“哦,可能是时间短,没到开封的时候。” 她坐在椅子上,打量著酒意开始上头的秦宝珠。 秦宝珠的意识还清醒著。 秦姝很有耐心的等待。 时间缓缓流逝。 大概十多分钟,秦宝珠差不多把酒喝完了。 秦姝觉得差不多了,开始套话:“宝珠,谢澜之是什么时候死的?” 第108章 阿姝很美,谢少得偿所愿(修改) 夜色渐浓。 杨家二楼茶室,被人从里面推开。 秦姝手捂著心口,眼眶微红,脚步艰难地走出来。 “死了!都死了哈哈哈哈……” “树倒猢猻散!报应啊哈哈哈……他们该死!” 秦姝轻颤的手扶著门框,回头去看趴在桌上撒酒疯的秦宝珠。 此刻,她恨不得把秦宝珠给扎醒,问问她有没有心! 谢父死得何其悲壮,何其令人动容。 为了不影响大势,甚至恳请上面,对他的死秘而不宣。 老爷子前世那么早走了也好。 否则一代梟雄,得知自己的儿子,死得那般憋屈,妻子被仇人所辱,他如何受得了。 秦宝珠还在胡言乱语:“呜呜呜……老妖婆!你怎么就不死呢!” 听到这里,秦姝眼底酝酿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了。 她眼泪止不住地流,气得浑身发抖,转身迈著不稳的步伐衝进屋內。 秦姝揪著秦宝珠的衣领,把人给拎起来,扬手扇了几巴掌。 “啪!” “啪!啪!” 一连三巴掌,把秦宝珠给抽的,睁开了醉意双眼。 她咧开嘴,哭著叫喊:“好疼!呜呜呜……” 秦姝忍住鼻尖的酸涩,压低声哽咽道:“秦宝珠,是你!是你亲手害死了谢澜之!” “呜呜呜……他该死!丑八怪,废物一个!” 秦宝珠口齿不清的谩骂,丝毫不认为自己有任何错。 “他们该死,都欺负我,死得、死得乾乾净净才好!” 秦姝闭了闭眼,待再睁开,眸底一片不同往日乖巧的狠戾冷光。 “嘭!” “哐啷——!” 屋內响起沉闷,物体碰撞的声音。 过了半晌,活动了一番的秦姝,气喘吁吁地走出房间。 她眼底的泪意已经收敛,只是泛红的眼眶,依旧能看出哭过的痕跡。 因此,秦姝下楼后,坐在杨家大厅的谢澜之,噌的一下站起来。 谢澜之眼底闪烁出,让人心悸的幽冷寒芒,大步走到秦姝的面前。 他沉声问:“怎么哭了?秦宝珠欺负你了?” 看到谢澜之出现在杨家的秦姝,努力抑制住被酸涩与心痛充盈的情绪。 她白净娇媚的小脸,努力扬起一抹温婉的笑意。 “我哪能让她给欺负了,要欺负也是你!” 谢澜之幽暗黑瞳,死死盯著她瀲灩眼眸氤氳的水汽。 都哭成这样的了,还说没被欺负。 谢澜之矜冷脸庞紧绷,抬脚就要上楼,去找秦宝珠算帐。 秦姝拉住男人的胳膊,踮起双脚,亲昵地搂著谢澜之的脖子。 “老公,我喝酒了,有点累,你抱我回家吧。” 残留著几分哭腔的嗓音,软软糯糯,娇滴滴的。 秦姝白净娇嫩的小脸,在男人板正的制服上,亲昵地贴著。 谢澜之的怒火不减,却无法拒绝这样,明显对他撒娇的秦姝。 他深深吐了口气,眼神阴鷙地瞥了眼二楼方向。 谢澜之脱下厚实的外套,披在秦姝的身上,柔声开口:“好,我们回家。” 他把身娇体软的秦姝,拦腰抱在怀中,仿佛抱著他在这世上的唯一珍宝。 在回家的路上,秦姝透过严实的外套,看到有小楼门口掛著红灯笼。 她白天看到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以为这是大院的特色。 现在才知道,要过年了。 再有半个月,华夏新年將至。 而前世的谢澜之,死在80年的新年前夕。 谢家父子,两代梟雄人物,都死在了寒冬腊月。 谢澜之的棺木被送回京时,谢父的冰棺安置在冷清的谢家小楼內。 在万家团圆,灯火通明,鞭炮齐鸣时,谢夫人一夜白髮,守著丈夫的冰棺,等待数千里之外的儿子棺木回家。 秦姝的眼眶又红了,心丝丝拉拉地疼著,呼吸都感觉困难。 她搂著一无所知的谢澜之脖子,力度渐渐加重。 “是冷了吗?” 谢澜之的温柔关怀声,从秦姝上方响起。 秦姝鼻音浓重地嗯了一声,又道:“你再抱紧一点,就不冷了。” 她有所求,谢澜之自然必有所应。 男人结实有力的手臂紧了紧,落在秦姝腰上的宽厚手掌,也跟著往上捞了捞。 秦姝眷恋地倚靠在,充满安全感气息的胸膛上,挥去脑海中的沉重。 今天是她跟谢澜之的好日子。 不该这么难过的,也不该毁了男人准备充足的好心情。 回到谢家后,秦姝心情整理得差不多了。 她看了眼空荡荡的大厅,鼻音有点重地问:“家里没人吗?” 谢澜之抱著她,径直往饭桌走去,別有深意地说:“他们都回房了。” “这么早?”秦姝的询问脱口而出。 在看到谢澜之深邃极力克制的眼神,她一瞬间明了。 谢家人这么早回房。 分明是在给她和谢澜之腾地方。 秦姝凝著男人晦暗不明,浮沉著慾念的沉色眼眸,不著痕跡地移开视线。 她压低声,低喃著问:“你抱我来这做什么?” 谢澜之言简意賅道:“吃饭,填饱肚子。” 没有胃口的秦姝,知道接下来会消耗力气,不吃,会让她撑不住。 在谢澜之的投餵下,她勉强吃了不少东西。 * 深夜,臥室。 大院的喧譁渐渐平息,路边的灯光闪烁出昏暗光晕,映照在掛满红绸的窗户上。 在灯光的折射下,红绸之后隱隱约约,显露出娇小曼妙的人影。 “谢澜之,我、我困了……” 隔著玻璃窗,能清晰听到屋內,百转千回的撒娇声腔。 声音好媚,只是气息微弱而不匀。 娇滴滴的嗓音,仿佛一簇羽毛挠在人心尖。 透过玻璃窗,能看到红绸被一只白皙纤细的小手,攥在手中。 很快,出现一抹高大的身影轮廓,瞬间吞噬了娇小的身影,並驱使前面的人不停前行。 红绸突然飘动,轻轻摇曳,抓著绸缎的白皙纤细小手,淹没在浓艷的色彩中。 那只手倏松,又骤然收紧…… 静謐的院落,忽然响起一道充满穿透力,似痛,似难耐的哭腔。 夜空皎洁的弯月,剎那间被乌云遮盖,好似羞怯了,蒙上了一层遮羞布。 “撕拉——!” 掛在窗前的红绸,被扯断了。 室內的场景,也清晰显露出来。 秦姝那张娇媚艷丽的脸蛋,布满了让人心生怜惜的泪。 “阿姝,乖一点,不要乱动。” 谢澜之温声软语,轻哄的声音,自身后方向传来。 通过玻璃窗,能清晰看到秦姝红唇微启,娇媚脸庞露出的惊慌失措,还有眼底绽放的一丝惧意。 在刺骨寒冷的冬日,她呼出的馨香气息,在玻璃上快速形成一团白雾。 白雾还未消散,就被新的热气覆盖。 秦姝的呼吸,隨著一旁摇曳的红绸,一起乱了。 她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璀璨而绚烂的烟,视线变得模糊不清,全身心都集中在身后。 生怕男人会恶趣味的,又突然偷袭她,让她连话都说不出来。 秦姝声音哆嗦道:“老公,我冷,回去吧。” 眼角眉梢溢满愉悦,与淡淡隱忍的谢澜之,停下来。 他修长身躯微俯,贴在秦姝赤倮的优美的背上。 他牙齿微启,咬了一下,秦姝泛红的耳朵。 “我抱著你,好不好?” 气息撩人,隱隱夹带著一点,自得的慵懒笑意。 低哑嗓音在秦姝耳边响起时,她都快急哭了。 “窗帘掉了,会被人看到的!” 秦姝抓著手中的红色绸缎,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羞得往谢澜之的怀里靠。 为了不让秦姝冷到,谢澜之的充满力量感的劲腰,弓得越发低了,把娇小的人完全揽入怀中。 秦姝丝毫没有感受到暖意,几乎在瞬间就感受到危险,浑身一激灵,扬起优美的天鹅颈。 她眼尾余光不经意看到,身侧墙上的一抹影子,摇曳的捕捉不到具体形態,如残影般。 谢澜之眼疾手快,捂住秦姝的嘴,生怕会听到让他沉沦,理智全无的娇媚声音。 “唔唔唔……”(你混蛋!) 秦姝发不出声音,在心底骂人,眼神慌乱地看向院落,生怕会有人在楼下路过。 谢澜之薄唇浅勾,呼吸略微重了几分。 他享受片刻,喟嘆一声,哑声道:“阿姝真热情好客,不捨得我离开?” 秦姝拉起红绸窗帘,挡住另外半扇玻璃窗户,泫然欲泣地凝向身后的人。 “別欺负我了,赶紧回去!” 不是她好客,分明是有人不请自来。 来就来吧,还肆意妄为,破坏力也很强! 秦姝的娇凶哀求,令谢澜之骨子里的恶劣冒出来。 男人低头在她脖颈,轻轻嗅了嗅,慵懒嗓音玩味地问:“阿姝不想欣赏窗外的雪景吗?” 秦姝把头摇成拨浪鼓:“不看了不看了!赶紧回去!” 她算是看出来了,谢澜之骨子里的腹黑,不是一般人扛得住的。 这个男人就是属狐狸的,平时看著斯文自持,其实最是不正经,也最狡猾了! 一只手落在秦姝的腰上。 男人贴在她耳边,悦耳温柔的声音隨之响起。 “阿姝的腰,柔韧度很好,很適合跳舞。” 刚夸完人的谢澜之,又漫不经心地问:“还能,塌下吗?” 秦姝的双眼微微睁大,不等开口说话,腰肢被按了一下,腿膝碰到冰凉的玻璃上。 她长发上绑著的发绳,因突如其来的衝击,缓缓下滑。 如瀑布般的黑长秀髮,瞬间披散下来,把秦姝一直紧张的美景也隨之遮掩。 这般妖媚入骨,风情万种的秦姝,好似妖精一般。 她撩人心弦的媚態,清晰映入刚做完坏事,让秦姝碰到玻璃的罪魁祸首眼底。 谢澜之眸色暗了暗,在顷刻间,欲.念涌动…… 秦姝察觉出来了,一双黛眉难耐地轻蹙。 她轻声呢喃道:“谢澜之,我不舒服,回去……” 谢澜之对她的示弱充耳不闻,喉结微微滑动,眸色幽暗得不见半点光。 “阿姝,你想不想看开?” 他捏著秦姝的小巧下頜,让她看向楼下院落,那一片光禿禿的树干。 秦姝知道那是梅树,开至少还要半个月后。 她一瞬间感到头皮发麻。 谢澜之这哪里是要让她赏啊! 分明是要她这朵,今晚养在温室里的,被不可控的外力一次次摧.开…… 第109章 提一次离婚,就欺负你一次 谢澜之黑沉的幽深眼眸,深深锁定著秦姝,仿佛凝视属於自己的猎物。 “阿姝,你的回答呢?” 秦姝泛著水汽的眸子里,露出丝丝恐慌。 可见,她懂开的意思。 秦姝不敢置信地回头,声音颤抖道:“好晚了,你不要太过分!” 会死人的! 距离她吃完晚饭,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 她站在窗前,也有足足一个小时! 再继续任由谢澜之,这样为所欲为,秦姝不敢保证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谢澜之薄唇上挑,指腹在掌下的软腰玉骨流连,嗓音温柔又危险。 “阿姝,我们今晚的时间还很长……” 他抬手,在秦姝晕染红晕的风情眼尾轻抚,声色慵懒道:“……眼泪要省点流。” 秦姝的体质特殊,太爱哭了。 要知道她的眼泪,让人见了……更想欺负了。 谢澜之倏然动了,往前走了半步。 “嘶——!” 一步到胃的秦姝,猝不及防地惊呼,呼吸空间也愈发逼仄了。 谢澜之只是通知一声,並且以行动来告知秦姝,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表面斯文矜贵的男人,周身释放出刻印在骨子里的侵掠与强势。 在某些方面,能把人给欺负死了。 掛在窗前的红绸缎,再次被秦姝的小手抓住。 这次的力度,没有之前那般,还有放鬆的机会。 白皙纤细的手,从头到尾都紧握成拳,隨著手的主人一起摇曳。 直到,撕拉一声! 窗前仅剩的那面红绸窗帘,也被扯断了。 秦姝立刻紧张起来,全身紧绷,突如其来的紧./致,导致谢澜之额头青筋暴起。 他因差点屈服投降,俊美矜冷的面色崩塌一瞬,气息沉凝。 谢澜之结实有力的手臂,圈著怀中的柔软腰肢,把秦姝轻鬆抱起来。 他脚步一转,快速转移阵地,隱匿到黑暗中…… 时间缓缓流逝。 月色终於脱离乌云的遮掩,窗前重叠的一大一小身影,却再不曾出现。 窗前的木板地面上,有一片巴掌大的小水洼。 不知道是谁打翻了水,空气中瀰漫著一股诱人的芳香。 好像是……有开了。 初开的香气息醉人,比烈酒还要勾人上头。 “呜呜呜……” 屋內响起女人饱含委屈,声线低哑的哭声。 “谢澜之!我要跟你离婚!” 昏暗的角落里。 双手覆在墙上的秦姝,又哭又闹,发泄心中的不满。 而忙著探索新世界,搂著纤细腰肢的谢澜之,眼睛发红地盯著她。 “休想!” “是我不够努力,让你有时间胡思乱想。” 离婚这两个字,对谢家的男人来说,就是禁忌。 几乎在谢澜之的话音刚落。 秦姝立刻就察觉出来,愤怒上头的男人…… 超纲存在,发怒了。 秦姝眼底瞳孔剧缩,脸上也爬满了惧意。 这时,一只大手捂住她的嘴,男人的炙.热.气息凑近。 “乖宝,你得辛苦一点了……” 情绪极度紧张,心生不安的秦姝,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下一秒,她含著水光的美眸骤然睁大,双眉紧紧蹙著,精致妖媚的脸庞有瞬间的扭曲。 谢澜之不是人! 秦姝的指甲死死抓著谢澜之的后背,指甲都要深嵌到肉里。 小之之,太超纲了! 原来,钥匙,从始至终就没进……锁! 此时此刻,他们才算得上是,彼此真正的知根知底。 秦姝欲哭无泪,意识到数小时的磨合,谢澜之都是处於克制的状態。 在她把男人给惹怒后,一切才真正的开始…… …… 夜空高掛的那轮弯月,明显倾斜不少。 再有两个小时,天就要亮了。 整晚都在升温的室內,响起男人音色慵懒的轻哄声,以及女人上气不接下气的悲愤哭声。 “呜呜呜……你混蛋!” “没有这么欺负人的……你没见过女人吗?” “谢澜之,你再这么欺负人,还让我丟脸,我一定跟你离婚!” 谢澜之侧躺在床上,把秦姝牢牢的抱在怀中,任由那双小拳头,不轻不重地砸在胸膛上。 男人亮得惊人的黑眸,扫视著窗户前,那片还没干涸的水洼,以及角落墙壁上,仿佛漏雨的暗色墙面。 还有床尾处,大红色的喜被,从鲜艷的红变成了暗红。 这一切,都是谢澜之通过秦姝,亲手创造出的独特艺术品。 他薄唇挽起愉悦弧度,没什么诚意地道歉:“抱歉……” 虽然抱歉,但他下次还敢! 趴在谢澜之肩头的秦姝,哭声顿住了。 她以为男人悔过,终於怜惜她了。 然而,下一秒,秦姝天旋地转,被摁在做工精细的蚕丝被上。 一道阴影,也隨之笼罩而来。 仰躺的秦姝,嫵媚勾人的盈盈美眸,溢满了震惊,不可思议地瞪著谢澜之。 不是刚刚才那什么…… 怎么又…… 谢澜之像是发现新大陆的探险者,幽邃的墨色眸底里,全是让人心惊的跃跃欲试。 他凑近秦姝的耳边,薄唇缓缓开启:“你提一次离婚,我就欺负你一次。” 秦姝满目悲愤地瞪著他:“不可以,你不能这样做!” “我可以!” 谢澜之低头,亲上了秦姝微启,色泽娇艷的红唇。 他接下来,身体力行,以实际行动告诉秦姝。 只要他想,別说是到天亮。 就是接下来一星期,秦姝都可以不用出屋。 在天亮之前,养在温室里的,终於开了,开得绚丽而灿烂。 秦姝在意识陷入黑暗之前,还心有余悸的想著。 也许,谢澜之是因为刚开了荤。 所以才这般不节制,让人心生惧意。 人在接触新鲜事物时,总是有足够的好奇心,时间久了兴致也就大减了。 秦姝在自我安慰,以后会有好转时,不知道谢澜之因为怕嚇到她,已经非常收敛了。 她对自家男人的了解,还是太过浅薄了。 秦姝夜夜做新娘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天边渐渐亮起。 谢澜之抱著身体清爽的秦姝,从浴室走出来。 他把累惨了的人,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 “谢澜之……放、过我吧……” 脸颊红润有光泽的秦姝,缩著脖子,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她真的怕极了,瑟缩的害怕模样,让人见了心生怜惜。 可坐在床边,並未完全饜.足的谢澜之,盯著秦姝的眸色仿佛要吃人。 谢澜之握住秦姝的小手。 想让睡著的人,辅助他自食其力。 却倏然发现,秦姝的手,似乎有点太小了。 肉眼可见的……无法,完全掌握。 他的妻子不仅身娇体软,浑身上下,哪都小小的。 谢澜之深深嘆了口气,把秦姝的手放进被子里,起身迈著不稳的步伐往浴室走去。 浴室內。 坐在瓷砖浴缸里的谢澜之,经过快速的半个小时,自食其力,终於降下体內的躁动。 他把擦过手的毛巾,隨手丟在瓷砖地上,垂眸盯著波光粼粼的水面。 谢澜之嗓音哑道:“不急,很快就让你吃饱。” 男人姿態慵懒鬆弛地倚在浴缸里,一条大长腿微微屈起,胳膊搭在瓷砖的边沿,单手支著侧额,凉薄的唇勾起一抹性感的笑意弧度。 谢澜之回想这一晚的所作所为,自认为还算收敛、克制。 应该没有嚇到他的小娇妻。 * 翌日。 秦姝醒来时,感觉全身都酥、麻、酸、痛!尤其是腰肢。 好像被人给折断后,又重新拼接上。 秦姝磨著牙,对罪魁祸首恨得牙痒痒。 属狐狸的谢澜之,骚.话不断,还一次次哄骗她,骗不过就威胁她。 秦姝气得浑身发抖,然而,下一瞬,她美眸微微睁大。 她猛地掀开被子,摸了摸小肚子。 有点……胀! 秦姝的指尖轻轻按了按。 噗——! 很轻微的声响,秦姝的脸绿了! 谢澜之那个狗男人,竟然没给她清、洗! 这可冤枉谢少了,他第一时间就把秦姝洗得又白又香。 只是对於自己所有物,似乎有著特殊的感情,捨不得丝毫浪费,都给了秦姝。 从而导致,秦姝此刻容失色,牙齿磨得咯吱咯吱作响。 恰在此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秦姝眼疾手快地盖上被子,躺在床上装睡,密长羽睫一颤一颤的,装得一点都不像! 军靴踩在地板上的沉重声响,传进秦姝耳中,仿佛每一步都踩在她心尖上,心跳与脚步逐渐同步。 床边一沉,有人坐下了。 “阿姝?” 男人低沉醇厚的温柔嗓音,仿佛一阵春风般,在秦姝的耳边掠过。 秦姝的眼睫轻颤,小手紧紧抓著被子。 生怕男人一言不合,就会掀开被子,看到她身无一物。 谢澜之含著笑意的眼眸,目光温柔地凝著秦姝,如何看不出气鼓鼓的人在装睡。 他鬼迷心窍地伸出手,顺著被子的边沿往里,想要去挠秦姝腰间的痒痒肉。 这一碰,却令谢澜之神色怔忡一瞬。 秦姝是顾上不顾下,导致刚醒来让她羞恼的尷尬,第一时间就被男人发现了。 她美眸怒睁,眼眶泛红地瞪著,深沉眼眸比夜色还深,眼底蕴含著欲.念的谢澜之。 秦姝娇软的哭腔嗓音,低喊道:“你、你混蛋!” 说著,她的眼泪掉下来,生动艷丽的脸庞,神色委屈极了。 谢澜之连忙从蚕丝被下收回手,抬手就想给秦姝擦眼泪。 却见手上染了一抹,带有余温的水痕。 谢澜之连忙换了只手,心疼地给秦姝擦拭泪痕。 “是我的错,不哭了,一会要把眼睛哭坏了。” “还不是你,太欺负人了!” 秦姝前世今生,都没有这般狼狈丟脸的时候。 谢澜之拿起床头的手帕,把手擦乾净,把秦姝强势地揽入怀中,声音繾綣温柔地哄道, “是我的错,再次不会了,不哭了好不好?” 秦姝趴在男人肩头,漾著水光的盈盈眼眸,瞥向窗台,书柜角落,以及被丟在地上的大红喜被。 昨晚失控的所有记忆画面,宛如潮水般涌入她脑海中。 秦姝死死闭上眼睛,只觉得脸颊火烧火燎的,连声都不敢吱了。 谢澜之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问:“我抱你去洗乾净,好不好?” 第110章 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 秦姝听著耳边的温柔询问声,支支吾吾道:“不要你,我自己能行。” 她才不要给男人,再欺负她的机会! 谢澜之摸著秦姝的后脑,揉了揉她的头髮,薄唇发出悦耳的低笑声。 “好,那我给你找衣服。” 秦姝低不可闻地应了一声,把小巧下頜,从男人肩头移开。 她眼眸微垂,有些羞怯,不敢去看谢澜之。 男人如有实质的视线,让她时刻能想起,昨天那些胡闹的场景。 知道秦姝害羞,谢澜之把衣服放到床边,就离开了,给她独自调整情绪的时间。 男人刚走,秦姝就掀开被子。 她双脚刚踩在地上,身体虚弱的差点跪倒在地。 还好距离床比较近,顺手扶住了床头,这才稳住了身形。 秦姝低头,盯著地上的污跡。 此刻,她非常庆幸谢澜之没在房间。 否则,可不是找个地缝钻进去了,而是选择一头撞死。 秦姝艰难地弯身,从床底下的手提箱里,翻找出一个白色小瓷瓶。 她手握瓷瓶,迈著僵硬的步伐,径直往浴室走去。 背影如老奶奶过马路,颤颤巍巍的。 短短一段路程,秦姝走得格外曲折艰辛。 * 半个多小时后。 秦姝气色红润,神清气爽地走出浴室。 她抬起双手伸了个懒腰,脸上的灿烂笑容,掩都掩不住。 果然啊,只要泡泡药浴,疏通一下经脉,她又活蹦乱跳了。 秦姝扫向床边地上的污渍,扔在地上晾了一夜,有些湿津津的大红喜被。 她黛眉微蹙:“嘖——” 外表看似斯文的谢澜之,狠起来是真不做人! 如果不是对方,秦姝有生之年也不会经歷,差点因缺失水分而乾涸。 秦姝转身回到浴室,找到抹布跟水盆。 她把昨晚长时间待过的地方,地板都挨遍擦了擦。 “篤篤——” “阿姝,好了吗?” 房门被敲响,谢澜之那把低沉醇厚的声音响起。 刚把脏了的被子送进浴室,缓步走出来的秦姝,身形一僵。 听到谢澜之的声音,她就觉得浑身都不自在,恢復的身体,后腰也隱隱一阵痛。 秦姝深呼一口气,对外面喊道:“好了,你进来吧。” 房门被人推开,谢澜之那条长腿迈进来。 在看到秦姝站在窗前,收拾被她用手蹂.躪过的红绸缎。 谢澜之盯著秦姝不施粉黛,就媚骨天成的红润脸庞,眸色暗了暗。 他眯著眼,薄唇清晰,问:“你没有不舒服吗?” 秦姝头也不回,语气轻鬆道:“没有,等我把这边收拾完,你先等等。” 谢澜之脸上露出晦暗不明的情绪,仿佛受了刺激,额头青筋绷起。 他深呼一口气,抬脚朝秦姝走去。 秦姝刚把有点潮的红绸缎摺叠,就被身后的男人搂住了腰。 谢澜之咬牙切齿道:“看来是我太自大了。” 他说话的气息,从秦姝的耳边掠过,娇躯不禁抖了抖。 她嗓音艰难地问:“什么意思?你怎么了?” 这青天白日的。 谢澜之该不会还想要胡闹吧! 谢澜之有力的手,箍著秦姝的细腰,隔著衣服爱不释手地揉捏著。 “你还能爬起来干活,活蹦乱跳的,可见我昨天还不够努力。” “!!!”秦姝被男人的话,惊得一愣一愣的。 这是什么逻辑! 非得让她瘫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男人才能满意? 谢澜之薄唇紧抿,满脸的不爽,磨著牙说:“今晚继续!” 秦姝抓著红绸缎的手轻颤,想也不想地朝谢澜之,那张骨相清贵的俊脸扔去。 她气得眼眶发红,说话都磕巴了:“你、你怎么能这样!” 这是不把她欺负死,不罢休! 谢澜之一见秦姝红了眼眶,眼底的恼意散去,伸手把人揽入怀中,柔声安抚。 “別哭,逗你的,今晚让你好好休息。” 秦姝小手捶打他的胸膛,仰著头盯著男人,娇凶地质问:“就今晚?” 至少接下来半个月,他们都不能再同房了! 谢澜之眼神闪躲,低咳了一声,转移话题:“刚见你身体不舒服的样子,怎么不多躺会?腰痛不痛?酸不酸?要不要我给你揉揉?” 今晚让秦姝休息一天,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期待已久的亲密生活,好不容易盼来的。 哪能就这么干巴巴的结束。 秦姝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轻哼一声,傲娇道:“你也不看看我是谁,祖上出了多少神医,我可是秦家这一代的继承者,腰酸腿软的小毛病,泡泡药浴,疏通一下筋脉,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她说得傲然自得,没发现谢澜之的眸底闪过精光。 小毛病? 手到擒来? 这不是不是说明…… 他以后不需要为了照顾秦姝,再极力抑制自己,收敛分寸了。 侃侃而谈的秦姝,逐渐发现男人眼底,迸射出的危险暗芒。 她收了声,唇角抽搐地问:“谢澜之,你在想什么?” 直觉告诉她。 男人想的绝不是什么好事! “咳——”谢澜之低咳一声,语气平静地说:“明天开始,我要去龙霆特战旅报到了。” 龙霆特战旅? 秦姝记得这是后来,在国际上都非常出名的一支队伍。 队伍中的每一位特种兵,都是经过层层选拔的精英中的精英。 秦姝眨了眨眼,好奇地问:“你是什么职位?” 谢澜之下頜矜持地轻抬,薄唇浅勾:“最高指挥官。” 秦姝双眼微亮:“你升职了!!!” 谢澜之看著她眼底闪烁的喜悦,被其情绪感染,露出好看的笑容。 “嗯,以后要留你一个人在家了,龙霆就在京市,不需要家属跟隨住宿舍楼。” 秦姝狡黠的桃眸微动,抑制不住兴奋地问:“那你岂不是也很少回家?” 谢澜之点头:“平时不忙,我还是回家住,过段时间要忙起来,可能隔三差五才能回来一趟。” 然后,他就看到秦姝眼底浮现的激动与期待。 谢澜之脸上的笑意微敛,淡声问:“我不在家,你很开心。” 那是自然! 秦姝哪敢让谢澜之知道,搂著男人的胳膊,轻轻摇晃。 “怎么会呢,我这不是想著你升职了,替你高兴嘛!” 谢澜之信了她才怪。 小骗子一个! 他勾了勾唇,不疾不徐道:“你放心,因为龙霆正式组建,也就前期忙一些,之后我每天都会回家陪你。” 秦姝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你忙你的就好,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她越是如此,谢澜之越跟她唱反调:“你放心,我们正是新婚燕尔,如胶似漆的时候,我一定每天都会回家陪你的。” 就是没时间,他也一定要抽时间出来。 必须要这个小没良心的,早点適应被她亲手开了闸的欲.念。 秦姝脸色有片刻扭曲,怀疑谢澜之听不懂人话。 她真不想要每天的陪伴啊! 只想过几天安生日子! 谢澜之看著她白净的小脸上,神色变来变去,满目憋屈,没忍住低笑出声。 这一笑,立马被秦姝立刻察觉出,谢澜之是在逗她! “好啊你!竟敢耍我!” 她扑到谢澜之的身上,搂著男人的脖子,就要去咬他线条完美的下頜。 “少爷,少夫人,午饭送来了。” 敞开的房门外,传来阿嫂隱含笑意的声音。 为了防止掉下来的秦姝,刚准备把腿盘到,谢澜之精瘦的腰上,努力去够男人下巴的动作,突然僵住了。 她微微偏过头,顺著男人的肩头望去。 端著饭菜的阿嫂,正站在门外,满脸欣慰地看著他们。 秦姝迅速从谢澜之的身上滑下来,若无其事地捡起地上的红绸缎,没事人一样地往浴室走去。 如果忽略她泛红的耳根,跟如玉脖颈快速升温的顏色。 说不定,还真以为她胆子变大了。 阿嫂把饭菜端进屋內,笑著感慨:“少夫人真活泼,老太爷一定会喜欢的。” 想到远在香江的外祖父,谢澜之勾了勾唇角,眼底流露出一丝怀念。 “等明年公务不忙了,我带阿姝去看看他老人家。” “那真是太好了,老太爷一定会很高兴的。” 躲在浴室的秦姝,听著外面的对话,气鼓鼓地咬牙。 谢澜之太坏了! 每次交手,她都会落下风。 早晚有一天,这个场子她要找回来。 外面,阿嫂把饭菜摆好后,临走前,有些欲言又止地看向谢澜之。 “还有事?” “少爷,夫人今天的情绪有点不好,您要不要下楼看看?” “妈怎么了?” “好像是跟少爷您有关。” “好,等阿姝出来,我下楼去看看。” 谢澜之的话刚出口,秦姝就从浴室走出来。 她凝著眉说:“你去看看妈,我这里不用你陪。” 谢澜之:“好,你把饭趁热吃了,我就在楼下,有什么事叫我。” 秦姝:“知道了,你快去吧。” 谢澜之跟阿嫂,急匆匆地离开臥室。 秦姝站在原地没有动,从秦宝珠套出来的那些话,再次在她脑海中闪过。 她的冻龄婆婆,在同一个月,失去丈夫跟儿子后。 没多久,她就被谢父的仇家绑架了…… 是来自外域的势力,也是一场有目的性的復仇绑架。 谢夫人失踪了三天,人在昏迷状態,满身狼狈的被扔到大院门口。 被人侮辱后,还被无数人,见证了种种不堪。 谢夫人还活著,可她的灵魂已经死了。 自此,也永远消失在京市。 秦姝不確定,前世那场绑架的因素,跟谢父的死有没有关係。 但她很清楚,秦宝珠说过,那个时候的谢澜之棺木还没运送到京。 也就说是,在年后的几天內,谢夫人就会遭遇那场不幸。 秦姝眸光微动,觉得需要做些什么。 万一那些歹人,此刻已经盯上了婆婆呢。 秦姝抬脚离开臥室,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下面的对话。 “你爸还不知道你绝嗣的事,知道你跟阿姝同房后,他盼著你们生个孩子。” 是谢夫人少有的忧愁难过声音。 谢澜之冷硬道:“您应该告诉他真相的。” 谢夫人用帕子擦了擦眼角:“你爸很喜欢孩子的,当年妈妈还想生个女儿,你爸怕我出事,握著我的手求我別生了,他指著还在襁褓的你,说要让你给他生一窝孙子孙女。” 谢澜之听到这里,唇角抽搐了几下。 楼上的秦姝,也没忍住倒吸一口凉气。 一窝? 当她是猪么! 谢澜之握著谢夫人的手,接过帕子给她擦眼泪,温和语气带著几分强硬。 “妈,您还是让爸趁早死了这个心,我跟阿姝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 第111章 阿姝是咱们家的福星 “你以为我不想,你爸刚大病初癒,哪里承受得了。” 谢夫人娇嗔地瞪了谢澜之一眼,满脸的难过与哀伤。 谢澜之紧紧拧著眉,好半晌,驀地出声:“我是不会跟阿姝离婚的!” “啪——!” 本来还伤心难过的谢夫人,保养精致,如少女般白嫩的手,朝著儿子的额头拍了一下。 “你昏头啦!谁让你离婚了! “你敢有这样的想法,我第一个不认你!” 被打了一下的谢澜之,眸色温柔,薄唇笑意也加深。 他看著恼羞成怒的谢母,放柔了声音:“那暂时先瞒著爸,等他身体好转了,再让他慢慢接受事实。” “我也是这样想的。” 谢母点了点头,话音一转,又道, “不过你跟阿姝,也要提早做好打算。” 谢澜之不明所以,淡声问:“什么打算?” 谢母非常直白地说:“你跟阿姝抱个孩子回来。” “……”谢澜之脸色微变,眼底笑意微敛。 谢夫人没发觉,继续道:“从谢家这边或者香江郭家,你看看哪家有合適的,只要你跟阿姝相中了,剩下的交给妈妈。” 在她看来,现在的谢家如日中天,在京市是数一数二的名宦世家。 就连她娘家,在香江也是巨贾之家,影响力非凡。 谢夫人不信放出给儿子,要领养一个孩子的消息,那些亲戚没有一个不动心的。 在谢母自觉主意不错时,遭到了谢澜之的极力反对。 他嗓音冷冽,不容置疑道:“不行!” “为什么?”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这次换谢夫人不解了。 她已经接受唯一的儿子是绝嗣。 从外面抱一个孩子回来,是目前最两全其美的办法。 谢澜之神色冷淡地说:“妈,阿姝才19,她本身还是个孩子。” 他心底也非常篤定。 秦姝一定不会想养別人的孩子。 谢夫人唇角扬起,笑著说:“等几年也可以,这两年你们可以先观察看看。” 谢澜之清雋矜冷的脸庞,依旧满是抗拒,寒星般的幽邃眸子里,浮动著淡淡的不悦。 见儿子如此,谢夫人疑惑了,“你是不是有什么顾虑?” 谢澜之沉吟地问:“妈,如果爸让您养谢家旁支的孩子,或者是祖母母家的孩子,您会当成自己的孩子真心相待吗?” “想得美!我就算是没孩子,也不可能去养……” 谢夫人讥讽的嗤笑之言,戛然而止。 她意识到了什么,眨了眨眼,不禁轻嘆一声:“是妈妈想错了。” 谢夫人揉著侧额,声音发沉:“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阿姝看著性子娇软,其实是个心高气傲的姑娘,她都不介意你是绝嗣,我们还让她帮別人养孩子,这件事不妥,不妥!” 谢澜之见妈妈想明白了,牵著她的手,语调温和下来。 “的確不妥,而且不是自己的孩子,我也无法真心相待。” “阿姝比我小七岁,我可以把她当孩子来宠,一辈子眨眼就过去了。” 谢夫人並没有被安抚到,还是有点伤心难过。 “妈妈就是心痛你,老了要怎么办呢?” 她泪眼汪汪地看著儿子。 眼底的悲伤,都快要溢出来了。 谢澜之柔声说:“等我跟阿姝老得不能动了,有专职医师跟保姆在,您大可不必操那么远的心。” 紧接著,他又补了一句:“您要是实在担心,给我跟阿姝多赚一点钱,等我们老了,有的是人上赶著照顾我们。” “噗——” 谢母被逗乐了,用手指戳谢澜之的脑门。 “衰仔,发梦了你,我系唔会信你嘅!” 谢澜之刚要辩解,就被谢母傲娇的轻哼声打断:“哼,你就是想让我在你爸面前,替你说好话,让他不要插手你跟阿姝的事。” 不得不说,知子莫若母。 谢澜之的確是有这个想法:“那您帮不帮?” 按照他爸的性子,很难接受唯一的儿子绝嗣的事。 就算接受了,第一想法也是,从旁支抱一个孩子回来养。 谢母按了按眼角很淡的皱纹,轻声细语道:“等你爸好了,我会跟他说的。” 跟谢父做了半辈子的夫妻,谢母太了解对方的倔性子了。 孩子们不愿抱养孩子,她这个当妈当婆婆的,肯定是要以自己的孩子为重。 谢澜之神色舒缓,眼角溢满了笑意:“谢谢妈!” 在这个家里,也只有他妈才是父亲的克星。 做好他妈的工作,比任何方法都管用。 谢夫人睨著谢澜之:“不要谢我,要谢就谢阿姝,她是咱家的福星,你要好好对她。” 谢澜之点头:“知道,我对她很好的。” 他自认为,除了跟秦姝初遇时的警惕与心有隔阂,现在对秦姝还可以。 努力学会做一个好丈夫,对他来说难度不大。 谢夫人挑眉,出声打趣:“有多好啊?我半夜起来喝水,你还在欺负她。” 谢澜之的身形一僵,脸色肉眼可见的尷尬起来。 谢母笑弯了双眼,安抚道:“安心啦,妈妈什么都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什么,看到你们屋里亮著灯,知道你们还在胡闹。” 谢澜之缓缓鬆了口气,只是脸色依旧不太自然。 他都如此,更何况在楼上的秦姝。 二楼。 秦姝后背抵在墙上,垂在身侧的手微颤。 她摸了一把发红髮烫的脸,全身都冒热气,像是煮熟了的虾子。 这还让她怎么下楼啊! 本来准备母子二人停止谈话,她就下去的。 秦姝的娇媚小脸满是羞愤,脚尖一转,径直返回臥室。 * 臥室。 秦姝吃完饭后,谢澜之也回来了。 褪去军装的男人,身高腿长,喜怒不形於色,远观仿佛哪家风度翩翩的贵公子。 秦姝坐在椅子上低头写药方,闻声抬起头,看到踱步而来的谢澜之。 她拿起新鲜出炉的药方,递给走到桌前的男人面前。 “这是给爸的新药方,一天三次,都要按时吃。” 谢澜之接过药方,疑惑地问:“昨天不是开了新的?” 秦姝风轻云淡地说:“这是根据爸现在的身体情况,又加了几味药材。” 谢父的身体还在恢復期,万一中途不小心知道,谢澜之一辈子绝嗣的事。 老人家肯定是要大受刺激,一个不注意,很容易晕过去。 秦姝为了以防万一,特意添加了几味强身健体的药。 “好,我一会给坤叔送过去。” 谢澜之把药方折起来收好,绕过书桌,几步来到秦姝的跟前。 秦姝看著逼近的男人,满脸的警惕:“你要干什么?” 她现在对谢澜之有点过敏反应。 对方靠得太近,她就开始呼吸不畅了。 昨天濒死的窒.息体验,仿佛再次把秦姝,从上而下的笼罩。 她心跳如擂,还残留著肌肉记忆的腰身,仿佛也怂了,跟著软了下来。 谢澜之以实际行动来告诉秦姝,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他弯身把身躯娇小的人从座椅上,非常轻鬆地抱起来。 然后,男人自己坐下了。 谢澜之坐姿鬆弛自得,把秦姝按在腿膝上坐著。 秦姝的小手按在男人,结实有力的胸膛上,浑身紧绷得无法放鬆。 谢澜之拍了拍她的后腰,低低地笑了,清润嗓音柔声安抚。 “跟你说说话,放心,今天肯定不碰你的。” 他从来说一不二,秦姝是知道的,紧绷的身体,骤然鬆懈下来。 秦姝盯著近在咫尺,骨相清贵的帅气面孔,不得不说,谢澜之生了一副好皮囊。 鼻樑高挺,薄厚適中的唇,面部轮廓分明,俊美又斯文…… 不对! 是斯文败类才对!还腹黑! 平常也许看不出来,只有在那事上,谢澜之完全是个腹黑到骨子里的主。 秦姝都有点怀疑,他这么会玩,还玩得那么,是不是早就沾过其他女人的身。 想到这个可能,她开始牙根痒痒,想咬人! “阿姝——” 在秦姝红唇轻抿,拧著眉怀疑时,谢澜之喊了她一声。 “嗯?”秦姝下意识应了。 她垂眸,撞入男人晦暗不明的幽邃黑眸里。 谢澜之修长带著枪茧的指腹,落在秦姝的腰窝处,有一下没一次地……戳著玩。 本就身娇体软的秦姝,身体又绷了起来。 谢澜之轻声问:“你喜不喜欢孩子?” 秦姝口吻隨意道:“不知道,我又没生过!” 她腰身紧绷地坐在谢澜之的腿上,感觉浑身都不太舒服。 秦姝找个舒適的姿势,趴在男人的肩头,清凌凌的黑眸,透过玻璃窗看向楼下。 她反问了一句:“谢澜之,你喜欢孩子吗?” 其实这个话题没有意义。 即使他们都喜欢孩子,也生不出来的。 谢澜之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地说:“你给我生,就喜欢。” 秦姝被逗笑了。 她坐在男人腿膝上,笑得枝乱颤。 秦姝食指在男人的唇上摩挲,声音娇媚,吐字清晰道:“你这张嘴还真是会哄人,就算如此,我也没办法让你生孩子的,除非你找到天生孕体的女人。” 掐在秦姝腰间的大手,力度骤然紧了几分。 就在谢澜之发怒时,秦姝一句话把他安抚下来。 “可惜,现在已经晚了。” “就算你有点超纲了,我一时半会很难適应。” “但你既然睡了我,就是我的人,我不会让你去找別人的!” 秦姝的想法很简单,谢澜之是她前世今生的第一个男人,不出意外的话,也是唯一的一个。 只要这个男人,不犯原则上的错误,他们就这么过一辈子也挺好的。 谢澜之很不会抓重点,沉色眸子凝著秦姝。 他凝著眉,疑惑地问:“超纲?” 秦姝视线微垂,盯著害她……吃了一番苦头的…… 谢澜之顺著她的目光望去。 立刻明白了,所谓的超纲,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是又变著样夸他呢。 谢澜之有被哄到,上翘的唇角,怎么都压不下来。 第112章 阿姝太勾人,让人把持不住 秦姝看著男人唇畔渲染开的笑意,顿时不高兴了。 她伸出手,指尖按在谢澜之的唇角两侧,用力往下按。 “这不是什么好笑的事,你要是再像昨天那样,我可要给你立规矩了!” 谢澜之眉梢高挑,眼含笑意,温柔地看著怀中的小娇妻。 他嗓音性感慵懒地问:“想立什么规矩?” 秦姝傲娇的下巴微扬,张口就道:“半个月一次,如果遇到大姨妈拜访,那就错过了,不能延后! 还有,要是我生病了也一样,总之每个月最多,只能有两回。” 秦姝每说一句话,谢澜之脸上的笑容,就淡去几分。 直到最后,他脸色黑得能滴墨。 谢澜之剑眉紧凝,目光极其危险地盯著怀中的人,咬牙道:“阿姝,这样不公平。” 秦姝眸光下垂,眯著眼去看男人:“那你想怎样?” 谢澜之抿唇道:“最少一天一回。” “!!!”秦姝的心跳直飆。 听听,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么! 秦姝望进男人静若寒潭的黑眸,从中窥探中认真。 她捏著男人的鼻尖,气鼓鼓道:“你疯了!那我还要不要活了!” 谢澜之直觉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对他没有半分好处,眸底沁出几分无奈。 他扶著秦姝的后腰,口吻带著几分诱哄:“这件事我们回头再商量好不好?先说孩子的事。” 秦姝语气冷淡道:“你想要孩子,这辈子都不可能,死心吧!” 谢澜之唇角噙著笑,不辨情绪地说:“不是我想要,有没有孩子对我来说没多大区別,要看你的意思。 你要是喜欢孩子,给你抱一个回来玩几天,要是不喜欢,这辈子就我们俩过!” “抱一个回来玩玩?”秦姝唇角抽搐:“你当孩子是玩具吗?” 谢澜之的语气那叫一个轻巧。 谁家的孩子,会隨便送给別人玩啊! 谢澜之丝毫不认为这有什么错,指尖戳了戳秦姝的腰窝,嗓音含笑:“问你呢,喜不喜欢孩子?” 秦姝非常乾脆利落地拒绝:“不喜欢!又吵又闹的,还不是自己生的,我为什么要玩!” 要是玩出个好歹来,她可赔不起! 谢澜之脸上浮现出宠溺的笑容:“好,那我们自己过,以后你要是对孩子感兴趣了,跟我说一声,我给你找几个来玩玩。”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秦姝表情惊悚道:“可別!我这辈子都不想养別人的孩子!” 她上辈子帮渣男养了四个,分別来自不同妈的孩子。 虽然没有亲自餵养,但就养在眼皮子底下,那种滋味,她可不想再经歷。 至於自己的孩子…… 秦姝立刻挥去脑海中的想法,不可能的事,还是別想了。 虽然秦姝什么都没有说,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还是清晰映入谢澜之的眼中。 谢澜之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秦姝略显风情的眼尾处,轻轻摩挲了几下。 他声音沙哑地问:“阿姝,后悔嫁给我吗?” 秦姝那双会说话的眼眸轻眨,红唇绽放出一抹浅浅的笑意。 “当初我去963营地,就是为了嫁给你,有什么后悔的。” 谢澜之神情舒缓,语气带著淡淡的调笑:“以后我们没有孩子,你也不能后悔。” 他那双狭长的眼眸里,溢满了认真,没有半分调笑意味。 “知道了知道了!” 秦姝感受到谢澜之的不安,主动搂住他的脖子,“只要你不犯错,我就不会后悔!” 享受小娇妻主动亲昵的谢澜之,喉咙滚了滚,清冷磁性的声音,缓缓道:“那以后阿姝多多监督我。” 秦姝下頜抵在男人的肩上,含著笑意的眸子,望向窗外的大院景色。 她声音软得像,又软又糯:“肯定要监督你的!” 窗外温暖的阳光倾洒进室內,光芒笼罩在相拥的两人身上。 这种一言不发的静謐氛围,让人感受温馨与寧静。 沐浴在暖光下的秦姝,眯起含著秋水的柔情眼眸,唇角勾著淡淡的弧度。 重生后,得知换亲的那一刻,她就是奔著嫁给谢澜之去的部队。 只是那时,她只想著把人救了,抱上这条大金腿。 哪知道他们如今,发展成这样的关係,直接坐实了夫妻身份。 要知道,秦姝在前世,一辈子都不曾让杨云川碰过,也不曾对其他男人有什么想法。 只能说谢澜之真的很狡猾,手段与城府也让人抵不住。 温水煮青蛙,软磨硬泡,加上骨子里的那份腹黑。 秦姝可不就被直接吃干抹净了。 想著想著,秦姝如蝶翼般轻盈的眼睫轻颤,没忍住笑出声来。 “笑什么?” 一只大手落在秦姝的后脑勺,温柔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我在笑,谢少多亏了脸长得好,否则我才不跟你睡!” 这是秦姝的心里话,两人是坐实了夫妻身份。 真要说她爱谢澜之,谢澜之也爱她,说给鬼听都不信。 秦姝越想越觉得。 她就是被男人的美色诱惑到了! 谢澜之听后仅失神一瞬,很快恢復从容,眼底染了一抹笑意。 “阿姝的意思是,初见我时,就对我见色起意了?” 秦姝搂紧了男人的脖子,轻哼一声,否认道:“哪有!分明是你对我包藏祸心!” 谢澜之不否认,他就是对秦姝见色起意,以及包藏祸心。 哪个男人不想要一个,身材丰腴柔润,勾人的紧,娇媚入骨的小娇妻。 谢澜之搂著怀中体態婀娜的秦姝,嗅著她身上经过一夜绽放,散发出的迷人幽香。 男人声音低不可闻地喟嘆:“只怪阿姝太美,太勾人,让人把持不住。” 秦姝蹭的一下坐直身体,小手去捂男人的嘴。 “大白天的,你说这些做什么!” 谢澜之神色似笑非笑,充满侵掠性的黑眸,直勾勾地盯著秦姝。 他被捂住的薄唇微启,舌/尖.轻探,舔.了一下秦姝的掌心。 秦姝仿佛被烫到了一般,浑身一激灵。 她挺直的腰身,也跟著发软,主动送到男人的怀中。 谢澜之仿佛就在等待这一刻,把秦姝完完全全地拥入怀中。 他垂眸盯著秦姝娇艷,看起来很好吻的唇。 趴在谢澜之胸膛的秦姝,声音哭腔道:“你这么这样啊!” 她本就特殊的泪腺体质,似乎越来越敏.感了,连手心都要成了不能碰的禁地。 鬼知道,谢澜之是怎么知道的,她身上哪一处最是碰不得。 “阿姝好会撒娇,你一撒娇,我就忍不住想欺负你了。” “你敢!”秦姝掀起眼帘,顺著谢澜之稜角分明的下頜骨,恼羞地瞪著他。 谢澜之乾净硬朗的面部线条柔和,抬手轻抚秦姝白皙嫩滑的面颊。 “敢不敢,要看实际执行力。” 男人放大的清雋斯文脸庞,朝秦姝的完美唇形,慢慢地逼近。 秦姝清晰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沁人心脾清爽气息。 咕咚—— 吞咽口水的声音。 秦姝喉咙一片乾涸,莫名觉得有点渴。 谢澜之的鼻尖,抵在她秀气的鼻子上,戏謔地问:“阿姝好像很期待?” 秦姝望著男人往日氤氳著疏离的眼眸,此刻携著几分温润暖意,还带著几分打趣。 她鼓起脸颊,气哼哼道:“你想得美!” 说著,秦姝就要从男人的腿膝上离开。 谢澜之结实有力的手臂,圈著她盈盈一握的细腰,一只手钳著秦姝的小巧下頜。 他眉梢轻挑,目光在秦姝的脸上巡视一圈,漫不经心地开口。 “阿姝,你还没让我亲到呢。” 秦姝身体往后躲,声音慌乱道:“亲什么亲,昨天都让你给亲/肿了!” 谢澜之低笑一声,薄唇微启,快速朝她逼近。 秦姝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是让她惧怕的.舌/吻,身形忍不住瑟缩。 她心尖一颤,耳朵微红,身体下意识蜷缩起来。 “你躲什么。” 谢澜之见秦姝这时候还躲避,提著她纤细腰肢,把人按在胸膛上。 略显薄情的唇,印在抹了蜜似的红唇上。 就在谢澜之,准备更进一步时…… “少爷,杨家来人了。” 门外传来坤叔含糊不清的匯报声。 谢澜之眼瞼掀起,黑如墨玉的眼瞳里,满是兴致被打扰的阴鷙。 仔细去看,他动情的眼底,还縈绕著一丝杀意。 秦姝觉得谢澜之也没皱眉,就突然有点凶了。 她趁这个时机,从男人的腿膝上跳下来。 秦姝强压下心慌意乱,冲门外问道:“坤叔,是谁来了?” 坤叔:“杨老先生,还有他侄媳妇,说是来找少夫人。” 杨大伯跟秦宝珠? 秦姝立刻想起,昨晚把秦宝珠给打晕的事。 她当时处於,悲伤情绪波动较大的状態,实在是没忍住。 秦姝脸颊染得一层緋红,快速褪去,转身去看倚在座椅背上,姿容仪態矜贵,又鬆弛散漫的男人。 谢澜之接收到秦姝不自知的求救目光,被人打扰亲热的糟糕情绪收敛。 他抿唇轻笑,柔声问:“怎么了?” “我昨天把秦宝珠打了,打得还挺惨的。” “……”谢澜之神色怔忡一瞬,下意识地问:“你有没有受伤?” 他昨晚亲手丈量过,秦姝全身上下的每一寸。 几乎可以確定,她身上没有任何伤痕 秦姝摇头:“我没受伤。谢家跟杨家关係怎么样?杨大伯要替秦宝珠撑腰怎么办?” 这里可是京市最高规格的大院。 住的人大多背负著一身功勋,再不济也非富即贵。 “怕什么,有我在!” 谢澜之起身,迈著从容沉稳的步伐走上前。 他牵著秦姝白嫩的小手,食指曲起,在秀气的鼻尖上颳了刮。 “走,我陪你下去看看。” “嗯——” 秦姝乖乖点头,跟上男人刻意放慢的脚步离开。 秦姝如此紧张,倒不是怕秦宝珠。 只是觉得,对为家国落下一身暗伤的老人,要保持最起码的尊敬。 楼下客厅。 “呜呜呜……太欺负人了,我的脸都被毁了!” “秦姝肯定是嫉妒我长得好看,故意把我灌醉,再毁了我的脸!” “她今天必须要给我一个说法!都是住在大院里的,凭什么她这么欺负人!” 坐在沙发上的秦宝珠,顶著一张鼻青脸肿的猪头脸,哭得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对面的谢夫人,坐姿端庄优雅,神色傲然,一举一动都透露著大家风范。 她一改在儿子跟儿媳面前的和蔼可亲,眉眼冷傲地睨著秦宝珠。 在听到秦宝珠说,秦姝嫉妒她长得好看时。 谢夫人涂抹口红的唇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讽刺。 楼上的秦姝,把婆婆傲然又矜持的神態,清楚看在眼中。 她偏过头,仰视著身侧的谢澜之。 果然不愧是母子! 他们连蔑视一个人的时候,都要保持最基本的体面。 “秦姝,你终於出来了!” 楼下的秦宝珠,看到秦姝的身影,站起身怒指著楼上。 谢澜之上前一步,把身躯娇小的秦姝护在身后,冷眸微眯,沉声警告道:“你的手不想要了?” 第113章 谢少当眾抱著阿姝坐腿上 秦宝珠认定谢澜之是假的谢少,又因有杨大伯在场,底气特別足。 她梗著脖子叫囂:“脸都快没了,我还要什么手!” 秦姝从谢澜之的身后探出头,讽刺道:“瞧瞧你那五官各长各的,谁也不服谁!还五顏六色的,这脸不要也罢! 至於手,你那是手吗?分明是狗爪子!我掐指一算,你五行缺德,八字犯贱,才落到这么个下场!” “你承认了!” 被懟了的秦宝珠,声音尖锐地吼道。 “是不是你把我打成这样的?!你个嫉妒成性的狐媚子!” 秦宝珠鼻青脸肿的脸,因满脸怒容,瞬间扭曲到了极致。 在她大呼小叫时,谢澜之牵著秦姝的手,沿著楼梯缓缓走下楼。 这边,谢夫人沉著一张脸,目光淡淡地去看坐在对面,脸色病態的杨大柱。 “我们家老谢刚病了,你就带人上门大呼小叫,是觉得我跟澜之母子二人好欺负?” 不轻不重的一句话,透露出几分逼迫的意味。 杨大柱猛地咳嗽几声,语速急促地解释:“咳咳咳……弟妹,我可没这意思!” 谢夫人瞥向秦宝珠,扯了扯唇:“她都指著我家孩子们的鼻子骂了!” 杨大柱语气严厉道:“宝珠!你怎么跟澜之说话呢!” 秦宝珠冷笑一声,指著缓缓走近的谢澜之。 “他根本就不是谢澜之,是假冒的!” “真正的谢澜之瘸腿毁容,躺在963营地的卫生院等死呢!” “而且谢澜之就是个病弱的丑八怪,用不了多久就会被病痛折磨死去!” 秦宝珠尽情发泄心中的怨气,没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谢夫人,凝眉寒脸,满身的不悦气息。 听到有人这么诅咒自己的孩子,任谁都要忍无可忍。 谢夫人眼眶微微发红,气得浑身发抖,指著得意囂张的秦宝珠。 “阿权!给我掌她的嘴!” “是,夫人——” 阿权神出鬼没地,出现在秦宝珠的面前。 他的额头与眼尾处,有道很深的伤疤,清晰映入秦宝珠惊恐的眼底。 秦宝珠想起前世,被谢老妖婆以及她的狗腿子“欺凌”的记忆。 眼前的权叔。 就是她前世的噩梦之一! 秦宝珠扭头就要往门外衝去,一只大手牢牢地抓住她。 “啪!” “啪!啪!!” 接二连三响起的巴掌声,在谢家客厅清晰响起。 谢澜之视若无睹地牵著秦姝,来到谢母身边一左一右地坐下。 谢夫人用手轻抚心口,看向坐在身边的秦姝,声音轻柔地问:“她真是你们秦家的人?这么丑,这么没脑子,还心思恶毒,你確定是秦家人?” 她一连问了两次,来表示內心的怀疑。 秦姝被问得懵了,不確定道:“应该是吧,二叔二婶还挺疼宝珠的。” 谢夫人激动地握住她的手,无比庆幸道:“还好是你嫁给了澜之,这要是换做是她来谢家,非闹得鸡犬不寧!家破人亡不可!” 要知道之前,秦宝珠差一点就嫁到谢家来,还好她自己临时反悔了。 秦宝珠何止是没脑子,简直就是个棒槌! 秦姝听到谢夫人说的那句家破人亡,莹白指尖微蜷,心跳也跟著乱了。 前世,谢家可不就是家破人亡。 “呜呜呜……你放开我!” 秦宝珠倏然发出,极其尖锐的哭喊声。 谢夫人见她唇角都渗出血丝了,心底的那口气缓解不少。 她掩起眸底的厌恶,声音淡淡道:“阿权,行了。” 权叔鬆开秦宝珠,退到一旁,低眉垂眼的。 秦宝珠捂著疼痛不止的脸,目光怨恨地瞪著从头到尾,都不曾阻止的杨大伯。 她气愤地质问:“你就这么看著他们欺负我!我可是你侄媳妇!” 杨大柱面无表情的,心道,你就是我亲儿媳妇,我也不可能插手。 谁不知道谢家太子爷,就是老谢跟他夫人的心头宝。 就算是你是天王老子,诅咒人家的心头宝不得好死,不把你一枪毙了,只是因为谢家怕住在御府大內的那位问责。 杨大柱低咳一声,充当和事佬道:“事情问清楚,我们就回吧,老谢还病著,不要闹太大动静。” 这是要息事寧人? 秦宝珠怎么可能甘心,当即怒吼:“还没问清楚!” 杨大柱眼底露出不耐烦,沉声问:“你还想做什么?” 秦宝珠盯著坐在沙发上的谢夫人。 老妖婆! 如果谢家倒下了,她一定挠对方的脸! 秦宝珠知道这时候,还不能收拾老妖婆,转而怒视秦姝。 她咬牙切齿地质问:“你昨天为什么打我?是不是看我比你漂亮,想毁了我的脸再去勾引川哥?!” 又是这一套说辞! 秦姝都快要听吐了,脸色也异常难看。 为什么打秦宝珠? 自然是因为,她害死了谢澜之! 前世,秦宝珠偷听骆师跟吕敏的对话,得知远在京市的谢父死了,並且秘而不宣。 那时秦宝珠明明用了手段,得偿所愿的嫁给阿木提。 可她依旧不放过重伤的谢澜之,跑进卫生院,说谢父是因为谢澜之死的。 谢澜之听后气急攻心,口吐鲜血……至死都无法瞑目。 是秦宝珠亲手“杀”了他! 秦姝情绪有点难过,微微低著头,努力压下心底的酸涩。 秦宝珠以为她是在心虚,越发得寸进尺:“被我说中了?你心虚了!你果然还惦记著川哥,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秦姝猛地抬起头来,冰冷刺骨的清凌凌黑眸,毫无温度地睨著秦宝珠。 她冷笑道:“杨云川是肾气不足的废物,我惦记他做什么?” 秦姝站起身,走向双腿交叠,坐姿鬆弛散漫,浑身散发出贵气的谢澜之。 她把手搭在男人的肩上,红唇轻扯,神色傲慢又底气十足。 “我男人要身材有身材,长得也好看,请问杨云川那个废物,哪里比得上他?” 秦宝珠看向气度从容自信,极其引人注目的谢澜之。 她冷笑道:“可他是绝嗣啊!” 紧接著,秦宝珠话音一转:“不对,这人是假的!真的谢澜之是绝嗣,而且马上就要死了,你就要当寡妇了!” 谢夫人瞪著秦宝珠,低吼一声:“放肆!” 她站起身,指著秦宝珠的鼻尖,气恼道:“我自己的儿子,我能认不出来?你再敢诅咒我儿子,我扒了你的皮!” 秦宝珠看到谢老妖婆脸上,露出熟悉的怒容,心下一个咯噔。 她不敢置信地去看,五官冷峻深邃,容顏矜贵帅气的男人。 “你、你的意思是,他是真的谢澜之?!” 这不可能! 谢澜之是个丑的,让人害怕的废物。 这人长得这么好看,他怎么可能是谢澜之! 秦姝见秦宝珠终於要接受事实了。 她不顾在场的长辈还在,弯身在谢澜之的脸上亲了一下。 谢澜之沉静眼眸凝著秦姝,矜冷脸庞如冬雪般消融,目光直白且犀利。 秦姝被沁满了慾念的黑眸锁定,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起来。 她压下心慌意乱,快速站直身体,轻蔑地去看秦宝珠,红唇浅勾。 “介绍一下,我老公谢澜之,曾经963部队的第一团团长,如今龙霆特战旅的最高指挥官,军衔,大校!” 见秦宝珠神色迷茫,秦姝又补了一句。 “大校,职位比团长还高一级。” 秦宝珠目眥欲裂,眼神既怒又愤恨地瞪著秦姝。 “不可能!你在撒谎!” “谢澜之的脸上有一道疤,他脸上乾乾净净的!” 坐在沙发上的谢澜之,眉骨下压,抬手触碰左脸。 在几个月前,他这半张脸,的確有道狰狞恐怖的伤疤。 谢澜之的小动作,被秦宝珠看在眼中,脸色越发白了几分。 秦宝珠不敢置信地衝上前,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身形欣长挺拔,肩膀宽阔有力,斯文俊美的脸色慵懒而淡漠。 秦宝珠怎么也无法把眼前的男人,跟前世那个瘦骨嶙峋的废物,融合在一起。 眼前的男人,长得太好看了。 哪怕穿著衣服,也无法掩盖他很有性张力的身材。 秦宝珠不敢想像,扒掉男人的衣服,他性感的腹肌会有多诱人。 为什么会这样?! 谢澜之不该是一个废物么! 秦宝珠的世界,仅在瞬间就崩塌了。 她盯著谢澜之,双唇轻颤:“你真的是……是谢澜之?” 谢澜之倚靠在復古的沙发上,矜贵俊美的脸庞浮现出,一抹不加掩藏的讽刺冷笑。 他並未理会秦宝珠,抬眸去看站在身侧的秦姝。 在没人看到的角度,谢澜之在秦姝极为敏感的腰窝,用指尖轻轻戳了一下。 “啊——!” 秦姝发出娇声娇气的惊呼声。 她身形一颤,腿膝发软,瞬间倒入张开手臂的谢澜之怀中。 谢澜之像是抱人形玩具似的,把秦姝抱在腿上坐著,满目担忧与怜惜。 “是不是站累了?” 秦姝眼神羞愤地瞪著他,刚要反驳,忽然身体僵住了。 男人的手,落在她的腿/內侧…… 然后,轻轻捏了一下。 秦姝红唇紧闭,发出鼻音:“嗯——!” 她娇媚软糯的声音,听在別人耳中就是默认。 谢澜之抬眸去看目瞪口呆,满眼羡慕与嫉妒的秦宝珠。 “我家阿姝身娇体软,站一会都会累,怎么可能把你打成这样。” 说罢,谢澜之又去看坐在对面,老神在在,事不关己的杨大柱。 “杨伯,您也看到了,阿姝太柔弱了。” “她这小体格自己下楼,我都会担心她摔倒,不可能动手打人的。” 杨大柱因忍笑,青白脸色变得红润,煞有其事地点头。 “嗯,看出来了。” 他是看著谢澜之长大的。 这孩子有多腹黑,再清楚不过了。 杨大柱睿智眼眸笑意微敛,站起身去看秦宝珠。 “差不多行了,该回家了。” 秦宝珠鼻青脸肿的脸儘是扭曲,眸色怨毒地盯著,坐在男人腿上的秦姝。 她咬牙切齿地质问:“你究竟怎么做到的?!” 一个废人。 这一世,为什么脱胎换骨了! 秦姝撩起眼皮,淡淡地看著她:“你忘了我的身份?我是秦家中医第三十八代传人。” 秦宝珠怎么可能会不记得。 可就算如此,谢澜之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內,有这么大的改变。 他不仅保住了命,腿也不瘸了,脸还那么好看。 最重要的是,他升职了! 秦宝珠满脸嫉妒地盯著秦姝,冷笑道:“你果然很邪门!我不信你一直走运,咱们走著瞧!” 就算谢澜之没死又如何! 迴光返照的谢父,马上就要死了。 用不了几天,谢老妖婆也会被人欺辱! 秦宝珠自重生以来,所有事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直到秦姝的出现,让一些事情发生了改变。 可秦宝珠坚信自己的预知能力,肯定不会有太大的偏差。 她坚信,秦姝一定会过得比她还要惨! 秦宝珠肿得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幸灾乐祸地看著秦姝。 “你既然继承了爷爷的医术,应该不会不知道谢澜之绝嗣吧。” 她矫揉做作地捂住嘴,笑著说:“恭喜你,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而我跟川哥很快就会迎来好消息!” 第114章 让人心动的谢少,阿姝动心了 秦宝珠顶著一张猪头脸,矫揉造作的模样,实在是太欠虐了。 秦姝拉扯搂在腰上的胳膊,愤怒道:“你给我鬆开!” 秦宝珠囂张得意的嘴脸,不狠狠抽上几巴掌,她心底这口气出不去。 谢澜之闻言不仅没有鬆手,手臂反而加重了几分力度。 就连一旁的谢夫人,手也按在秦姝的单薄肩膀上。 “你小人家家的,自己动手算怎么回事。” 谢夫人扭头去看权叔:“阿权,你去!让她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是,夫人——” 秦宝珠瞪大了眼睛,惊恐得浑身都在哆嗦。 还来?! 她嚇得迈著僵硬的腿,逃命似的往外冲。 “嘭——!” 一声沉重的巨响。 秦宝珠没看脚下的路,当场摔了个狗吃屎。 就算如此,权叔依旧没有放过秦宝珠,拎著她一条胳膊往外拖去。 杨大柱静静地看著这一幕,神色无喜无悲。 谢夫人走到他跟前,语重心长地说:“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弄两个祸害住家里,晚上睡觉能踏实吗?” 杨大柱咳了几声,情绪很平静道:“这人上了岁数,睡得少,眼皮子底下蹦躂两个小玩意,当打发时间了,顺便看看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谢夫人抬手轻抚盘起来的头髮,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你心里清楚就好,只是这两个看著野心可不小,也古怪得很。” 杨大柱:“他们藏了半个月,如今刚露出点尾巴,用不了多久就该被丟出去了。” 在两人说话时,谢澜之双手托著秦姝的笔直细长美腿,像抱孩子一样的,抱著人往楼上走。 臥室门刚被推开,秦姝的娇软身躯,灵敏地从男人怀中滑落。 她衝到窗户前,看到了楼下的权叔,以及痛哭流涕的秦宝珠。 “我错了!二十巴掌是吧?我自己来!” 秦宝珠自己抽自己的脸,每打一下,她还自己报数。 权叔那张看起来严肃,有点嚇人的刀疤脸,表情都懵了。 別说是权叔懵了,站在窗前看的秦姝,也感到不可思议。 秦宝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这人从小到大,不把她抽老实了治出根来,她天天都能在你面前蹦躂。 秦宝珠的巴掌打到第十下时,秦姝的纤细腰肢,被一双手臂偷袭了。 秦姝疑惑地扭头,问身后的男人:“你们家,打人有打二十下的规矩吗?” 谢澜之垂眸,盯著秦姝白皙的脖颈,看到被衣服半遮半掩的一枚吻痕。 他声音低哑,义正言辞道:“咱们家不打人。” 不打人? 秦姝的脸色一言难尽。 那刚刚在客厅,权叔是在给秦宝珠挠痒痒。 “权叔,我打完了,可以放我走了吗?” 楼下,传来秦宝珠可怜兮兮的询问声,说出来的话也很熟练。 秦姝回头去看,发现权叔面部神经抽搐,嫌弃地对秦宝珠挥了挥手。 秦宝珠不仅没有立刻转身就走,反而还做了个微蹲的姿势,这才马不停蹄地开溜。 秦姝的脑海灵光一闪,忽然明白秦宝珠,为什么会这么熟练了。 她前世一定被谢夫人收拾得不轻。 深入骨髓的记忆,跟隨秦宝珠一起重生,很多事都是下意识去做的。 权叔转身进了房,没过多久,杨大柱从谢家缓缓走出来。 没戏可看了,秦姝也准备离开。 突然发现,她动不了了! 秦姝感受到,男人温热的修长手指,顺著腰间衣角滑入,指尖揉捏著她的皮肤。 她咬牙切齿地喊道:“谢澜之!” “在呢。” 身后传来男人懒洋洋的腔调。 秦姝磨著牙质问:“你的手在干什么?” 谢澜之温热气息,在她耳边掠过,尾音含笑道:“在探索阿姝……的身体秘密。” 说著,手开始越界了。 秦姝连忙隔著衣服摁住,声音哆嗦道:“你要疯啊?” 谢澜之故意在她耳边说话,气音撩人道:“沾过阿姝的身,我的確是要疯了。” 秦姝本来以为,男人是在开玩笑。 然而,对方紧贴的身躯在告诉她……谢澜之是来真的! 並且差不多……已经箭在弦上了。 秦姝要哭了,惊恐地问:“昨晚还没够吗?” 谢澜之不敢说了解秦姝的性子十成十,六七分总是有的。 一听她的话音,就知道马上要把人给惹恼了。 他连忙收回手,揉了揉秦姝的头髮,“逗你呢,让你转移一下注意力。” 为了证明他说的是真的,甚至还主动后退两步。 秦姝转过身,果然露出一双泛红的眼眶,莹莹含泪的眼眸,漂亮极了。 谢澜之看在眼中,是既心疼,又有点蠢蠢欲动。 他庆幸没告诉秦姝,昨晚仅仅是一个开始。 对於他来说。 连三分之一的力都没有出。 秦姝的眸光下移,对於谢澜之所言,表示深深的怀疑。 谢澜之的站姿略显不自然,神色也訕訕的。 他也不想这么直白,但是管不住。 谁让秦姝身上那么香,诱惑他把人给吃了。 “骗子!” 秦姝满脸羞愤,扭头就走。 谢澜之拉住她的手,“好了好了,別生气了,说说杨云川跟秦宝珠吧。” 秦姝黛眉紧蹙:“他们怎么了?” 谢澜之:“你也看出来了,杨伯不是真心待他们,要不要我操作一下,把他们都赶出大院?” 秦姝想也不想地拒绝:“暂时不行!” 谢澜之不解了:“为什么,有这么两个人在眼前晃悠,你不反感吗?” 秦姝咬著唇说:“过段时间再说,暂时把他们当成乐子看就好了。” 就算是要赶人,也要等过了年,谢家危机都平安度过。 今天秦宝珠吃了几番苦头。 想必短时间內,不会再来招惹她了,而且距离婆婆出事,也没多长时间了。 谢澜之深深看了秦姝一眼,把她眼底的担忧与顾虑看在眼中。 他什么都没有问,捏著掌心的柔软小手,温声嘱咐:“以后她要是再来找你麻烦,不要自己动手,她皮糙肉厚的,你打上几巴掌,脏了手不说,手还得疼。 你学学妈,家里又不是没有人,有什么事吩咐权叔、坤叔、阿嫂他们就行。 秦姝眉梢微扬:“我能吩咐得动他们?” 谢澜之唇畔扬起一抹笑意:“他们都是妈从香江带来的家僕,你是他们的主子,有什么不能吩咐的。” “好!” 秦姝眯著盈盈美眸笑了。 然而,到了晚上,她笑不出来了。 谢澜之浑身赤倮,仅穿一条蔽体的短裤走出来。 是很短的那种! 倚在床头,正在翻阅医书的秦姝,眼尾余光扫到,心开始突突直跳。 她坐直了身体,语气惊恐地问:“你怎么不穿衣服?” 男人精壮有力的胸膛露在空气中,八块腹肌排列得整整齐齐,人鱼线性感分明,性感的肌肤上,还有淌著晶莹剔透的水珠。 这一幕,看起来极具有衝击感,还有强烈的侵掠性。 秦姝莫名感到危险,直觉要是不阻止,谢澜之今晚很可能又不消停。 谢澜之把手中的湿毛巾搭在椅子背上,迈著充满压迫感的步伐,不紧不慢地朝床边走去。 他姿態慵懒舒適地倚坐在床头,偏过头,去看小脸气鼓鼓的秦姝。 男人嗓音戏謔道:“刚洗完澡,穿衣服不舒服。” 秦姝:“那你也不能什么都不穿啊!” 她转身把床边的丝绸睡衣拿起,头也不回地扔到谢澜之的身上。 这套看起来很高档,衣角边洗得发白的睡衣,据说是她冻龄婆婆,前两年从国外带回来的。 谢澜之倚在床头的姿势没动,伸手拉了拉秦姝的衣袖。 他语含笑意地问:“阿姝帮我穿好不好?” 秦姝没好气道:“你自己穿!” 谢澜之无奈地笑了笑,修长手指拎起睡衣,刚准备要穿,黑如墨玉的眼眸一动。 他盯著秦姝婀娜曼妙的身影,把睡衣送到她眼前。 “阿姝不给我穿,我就不穿了。” 秦姝盯著眼前的睡衣,抬手夺过,转身瞪著男人:“哪有你这样的!” 谢澜之唇角勾起一抹痞坏弧度,一副你看著办的无赖模样。 秦姝磨了磨牙,把睡衣展开,从身后为男人披上。 完事后,她就要转身躺下。 谢澜之戏謔嗓音再次响起:“阿姝,还没完事呢。” 秦姝的目光朝男人直射而去。 谢澜之眼神向下一扫,一言不发地盯著秦姝。 秦姝视线微垂,很快瞭然於心。 ——扣子还没繫上。 秦姝不雅的翻了个白眼,起身跪坐在谢澜之的身前,手还没伸出去,谢澜之就改变了坐姿。 男人双手撑在床褥上,很是隨意地抬了一下腰,方便秦姝接下来给他系衣扣。 他这一抬腰,性感到没边了,差点没把秦姝的魂给勾走。 这男人,也太会了! 一举一动,没有丝毫的过界,但莫名就是很有魅力,性.张力十足。 让秦姝心底有种说不出的心动,仅一瞬都压下去了。 她满脸娇羞,眼底闪动著理智光芒,生疏地给男人系上衣扣。 谢澜之幽邃眼眸微垂,就这么肆无忌惮,笑看低著头的秦姝。 他的眼神逐渐开始拉丝,把秦姝红透了的又娇又媚神態,尽收眼底。 秦姝小心翼翼地撩起眼帘,对上男人直勾勾的眼神。 刚系上一个衣扣的秦姝,脸颊立刻红到了耳根,连带纤细的脖颈,都蔓延出淡淡的红。 她抬手在男人结实的胸膛,轻轻推了一把。 “你自己穿!” 谢澜之仰了仰头,露出玩味一笑,微启的薄唇,发出愉悦笑声。 他笑起来,有种春风拂面的感觉,很是让人心动。 谢澜之眼神拉丝地盯著秦姝,“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阿姝怎么还这么害羞?” “你真坏!” 秦姝转过身躺下,不再理会故意逗她,撩拨她,还诱惑她的男人。 她绝对不会承认…… 在谢澜之最初抬腰的那一下,她差点就扑上去了。 好涩啊! 秦姝紧紧闭上眼,白净艷丽的脸庞,露出懊恼的表情。 谢澜之说到就做到,秦姝不给他穿睡衣,就这么衣衫半敞地躺下。 他关了室內的灯,掀开热烘烘的被子,十分丝滑地躺进去。 手一伸,再一勾,小娇妻入怀了。 秦姝清楚感受到,后背贴在男人非常硌人的紧实腹肌。 她声音发软:“你怎么不穿好衣服?” 谢澜之欺身而上,循著吐气如兰的娇艷红唇而去…… 第115章 阿姝遇险,谢少在来的路上 秦姝满目错愕,被谢澜之霸道地箍著腰肢,陷入男人漆黑眼眸中,蕴含著的炽热神采。 她仅犹豫一瞬,伸出莲藕般的手臂,搂著谢澜之的脖子。 秦姝盯著对方微抿的唇,有点害羞,又有点忐忑。 两人亲在一起…… 在秦姝呼吸不畅,即將缺氧时,身上的重量一轻。 谢澜之放开怀中的人,躺回原处,胳膊並未撤离,还搂著秦姝的纤细腰肢。 “睡吧,明天要早起,妈带你去金店买首饰。” 男人气息不稳,暗哑性感的嗓音,贴著秦姝泛红的耳边响起。 “嗯——” 秦姝红唇微启,小口小口地呼吸新鲜空气,声音低不可闻地应了一声。 她瘫软的身体放鬆,被男人亲密地搂入怀中,紧贴在耻骨区域。 …… 秦姝感觉到了。 谢澜之正是气血方刚,刚开了荤的时候。 按理说,这时候的他,最是不能自控隱忍,可他偏偏忍住了。 秦姝躺在男人的臂弯处,红唇轻抿,觉得白天討论的话题,她是不是有点不近人情。 半个月一次,对谢澜之好像有点残忍了。 要不…… 十天一次? 在秦姝自我检討的时候,小腹倏然涌来坠坠的痛。 她的思绪很快被转移,手覆在小肚子上轻轻按揉。 谢澜之发现了秦姝的小动作,手摸索著覆在她的手背上。 “怎么了?肚子不舒服?” 秦姝娇声娇气地抱怨:“嗯,有点坠坠的疼。” 她以为是因为昨晚,跟男人胡闹到快天亮的原因,並未深想。 谢澜之听她喊疼,搓了搓手掌心,用发烫的手,给她反覆捂小肚子。 秦姝感觉舒服不少,在男人细心周到的照顾下,很快陷入了睡梦中。 * 京市,安富金店。 人来人往的繁华街道,驶来一辆小汽车,停在金店的门口。 车刚停下,从副驾驶下来一名脸上带疤的男人,对方走到副驾驶打开车门。 “夫人,少夫人,金店到了。” 穿著时尚,很有气质的谢夫人率先下车。 她对车內的人伸出手:“阿姝,到了,快跟妈进去看看。” 从车內探出一只纤纤玉指,落入谢夫人的掌心,秦姝缓缓从车內走下来。 今天她不再是穿著一身大红色,上身是一件高领毛衣,过膝的半长裙,保暖紧身裤,脚下穿著一双小黑皮鞋。 还搭配一件毛茸茸的皮草外套,长发被一支玉簪挽起,衬得秦姝越发娇媚动人。 打眼一看,还以为她回到了四十年后。 就这身穿著打扮,在后世依旧是引领风潮的时尚穿搭。 秦姝却感觉浑身不自在,坐立不安的样子。 谢夫人亲热地握著她的手:“还是不適应吗?你身上的衣服妈都没穿过,还是新的,你放心穿。” 秦姝抿著唇,小声说:“我没那意思,是周围好多人都在看。” 她这一身打扮是出自婆婆的手,实在是太超前了。 几乎在秦姝一下车,周围的视线都集聚在她跟冻龄婆婆的身上。 谢夫人早已习惯了,满不在乎地打趣:“那是因为你好看唄,长得好看就该让人多欣赏,给更多人带来愉悦的心情。” 她挽著秦姝的胳膊,往金店走去。 两人像是一对姐妹,一路吸引了无数人的视线。 安富金店,是香江某珠宝公司旗下的,门口有保安人员把守。 里面的人不少,大多都是看起来亲密的小年轻男女,围在柜檯前挑选金戒指首饰。 谢夫人扫视一圈厅內,拉著秦姝的手直奔二楼。 二楼。 谢夫人来到金首饰分量最重的柜檯前。 她指著掛在展示墙上,还有柜檯里,金灿灿,闪闪发光的金首饰。 “阿姝看看喜欢哪个,只要你看上了,咱都买!” 谢夫人这霸气的宣言,让站在柜內里的售货员,脸上露出惊喜交加的表情。 她连忙从玻璃柜里端出首饰盒,热情地介绍:“两位贵客,这款凤凰项链是由老师傅纯手工打造……” 秦姝看著那串雕,做工精美,分量至少有近一斤重的项链。 她下意识摸了摸脖子。 这要是戴上,脖子估计要被压弯了。 谢夫人听著售货员的介绍,笑眯眯地看著秦姝:“喜不喜欢这条项链?” 秦姝哭笑不得地说:“妈,这也太重了。” 售货员听见她喊妈,整个人都惊呆了,脱口而出:“你们不是姐妹吗?” “真会说话。”谢夫人被售货员的话取悦了,大手一挥:“把这套凤凰项链包起来。” 她又扭头去看秦姝,拍了拍她的手:“知道你不戴,这是我的心意,你摆在屋里看著,图个开心就行。” 话已至此,秦姝还能说什么,“谢谢妈。” 谢夫人娇嗔道:“都喊我妈了,还说什么谢!” 她拉著秦姝的手,往隔壁的柜檯走去,权叔留下来付款,外加负责拎包。 婆媳俩在金店,开心地买买买时。 谢澜之一大早去了,距离金店不远的龙霆特战旅。 今天全国各地选拔的精英人员,都会前来报到,包括远在天鹰岭的郎野。 操场上。 上百人身穿不同军装的战士,顶著冬日寒风保持严谨站姿,脚下放著军绿色的行李包。 在眾人的前方,有两个穿著黑色作战服的男人,一高一矮。 个高的那个是谢澜之。 他威严又帅气,两条笔直的大长腿,被军裤包裹,分开而站。 宽肩窄腰,刚猛威武,往那一站就是个兵,通身的正气凛然气度与风范儿。 谢澜之充满压迫感的阴鷙眼眸,扫视著操场上的126名士兵。 他充满穿透力的清冽嗓音响起:“你们现在只有126人,而这仅仅是一个开始,以后与你们並肩作战的战友会越来越多……” “你们站在这里,代表你们自愿成为一名合格的龙霆特种兵,我们將以钢铁之躯迎击所有危险,以无畏之心踏破艰难险阻,与战友生死与共,把忠诚献给使命,用热血捍卫这片天地,无论生死,永不退缩……” * 安富金店。 谢夫人把一只很漂亮的金手鐲,送到秦姝的面前。 “阿姝,你看这个手鐲,是鏤空的,好漂亮!” 秦姝正拧著眉,看向楼梯口的几个男人,觉得他们有点可疑。 几人眼神漂移不定,手上拎著破旧的行李包,眼底泛著类似亡命之徒的凶光。 眼前被婆婆送来一只金手鐲,秦姝刚扭过头,就被拉住了手,金手鐲戴到她的皓腕上。 谢夫人满意地点点头:“阿姝戴上后,它更漂亮了。” 秦姝晃了一下手上的金手鐲,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然而,下一秒,她的笑容僵住了。 秦姝猛地攥住谢夫人的人,声音不稳道:“妈,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她怎么就忘记了! 前世,安富金店发生一起特大抢劫案。 具体哪一天,秦姝记不太清了,只知道是在下午。 那起特大黄金抢劫案,造成许多人死亡,劫匪抢走价值百万的金首饰。 秦姝也不確定,是不是今天发生的抢劫案,眼看就要到中午了,直觉告诉她,赶紧离开报警为妙。 谢夫人闻言不乐意了,反手握住秦姝的手,“我们还没买完呢,走什么走。” 秦姝压低声,焦急地说:“妈,你先跟我走,离开后再说。” 谢夫人见她小脸都白了几分,什么都没有问,摘下金手鐲放到柜檯上,对身侧的权叔使了个眼色。 秦姝没想到这么轻易,就劝动了婆婆,紧绷的心情鬆缓不少。 三个人穿过稀稀拉拉的人群,脚步加快地往楼下走去。 走到楼梯口,要下楼的时候,被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拦住了。 就是秦姝之前怀疑,有问题的那几个人。 为首的男人流里流气的,盯著秦姝跟谢夫人,满脸的不怀好意。 “两位妹妹,买了什么好东西?给哥哥们也看看?” 谢夫人把秦姝拉到身后,喊了一声。 “阿权!” 权叔扔下手里的首饰礼盒,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嘭!” 出言调戏的男人,被权叔三秒之內摔在地上。 动静很大,惊动了整个二楼区域的人,不少人凑上来看热闹。 国人这爱凑热闹的毛病。 是从古至今,都刻印在骨子里啊。 秦姝看围拢的人越来越多,又见旁边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开始从行李包里掏东西。 她咬著牙,大喊一声:“都散开,他们有枪!” 此话一出,周围一片寂静,连掏傢伙的几个人都愣住了。 他们在眾人没反应过来时,快速拉开行李包,把通身漆黑的武器拎出来。 “啊——!” “要杀人了!” “快跑!快跑!抢劫了!” 围观的人连声惊叫,一鬨而散,纷纷夺命而逃。 “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 劫匪举著手中的武器,囂张地低吼:“都趴下,谁站著,老子就爆了他的头!” 所有人都定住了,纷纷以最快的速度趴在地上。 紧接著,一道隱忍的痛苦声响起。 是权叔。 他的腿中枪了。 权叔丟开被制服的男人,双手抱著流血不止的腿,咬紧牙关仰躺在地上。 之前调戏秦姝的男人,从地上爬起来,朝著权叔的腿狠狠踹了一脚。 “曹尼玛的!” “敢打老子,活腻歪了吧你!” 男人从同伴的手中夺过武器,顶在权叔的脑门上:“艹!老子崩死你个王八蛋。” “住手!” 身后传来一道冷静自持,宛如一泓清冷泉水的悦耳嗓音。 流里流气的男人,举著手中的武器快速转身,枪口对准了秦姝的心口。 他咧开嘴,露出婬邪笑容:“小妹妹,你想救他?也不是不行,把你身上的衣服脱了。” 第116章 阿姝告状:老公,有人欺负我 “你说什么?” 秦姝红唇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冷意,声音也沁著刺骨的寒凉。 一旁的劫匪,嬉笑道:“虎哥让你把衣服脱了!” 他盯著秦姝的曼妙身材,眼神赤倮的视奸,仿佛已经把衣服给扒了。 秦姝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身体轻微地颤了颤。 好噁心! 她垂在身侧的手,在皮草外套上摸索。 手持武器,枪口对准秦姝的虎哥,抬脚踹向出声的同伙。 “你嚇到她了!滚下去帮兄弟们抢黄金!” “是是是!” 那名劫匪一招手,带著其他手持武器的人下楼,留虎哥一个人在楼上。 虎哥眼神肆无忌惮地盯著秦姝,婬邪眼神由上而下地打量著她。 “妹妹,跟哥哥混吧,干完这一票,跟我吃香的喝辣的!” 他仗著手里有武器,抬脚朝秦姝逼近。 “你站住!” 谢夫人拉著秦姝的手后退,色厉內荏地警告。 虎哥的眼神立刻凶狠起来,嘴上骂骂咧咧道:“臭娘们,滚远点!” 谢夫人看著很年轻,仔细看她眼角浮现出淡淡的细纹,一看就知道是上了年纪。 虎哥对秦姝这样的娇媚美人,要比对谢夫人的兴趣更大。 秦姝挡在谢夫人的身前,压低声说:“妈,您躲远点,小心一会儿受伤。” 谢夫人哪里肯干。 哪怕她嚇得容失色,也紧紧握著秦姝的手。 虎哥眼底的淫邪光芒更盛,满脸垂涎道:“原来是母女啊,要不你们都跟我吧,只要你们母女把我服侍好,穿金戴银都不是梦!” 他玩过的女人不少。 还从未同时动过一对母女。 还是这么一对,看起来像是姐妹的母女。 只要稍微想一想,虎哥浑身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了。 他越想越觉得靠谱,声音发紧地哄道:“你们放心,哥哥的傢伙事够分量,保准让你们满意!” 谢夫人跟秦姝被逼得节节后退,快被虎哥给噁心吐了。 尤其是秦姝,眸光冰冷且充满杀气。 虎哥在襠.部,掏了一下,他吞咽口水的声音很清晰。 秦姝的晶莹指尖捏著几枚银针,可她没有出手。 她的身体因为极度愤怒,而在轻微发颤,这是要进行肢体攻击的前兆。 谢夫人以为秦姝是在害怕,搀扶著她的胳膊往后退。 “想好了吗?你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死,要么从了我!” 虎哥的话音刚落,楼下响起震耳欲聋的枪声。 “砰——!” “啊!杀人了!” “都趴下!不许动!” “嘭!嘭!哐啷!哗啦——!” 枪声,尖叫声,以及一阵打砸声,楼下的人已经动手抢黄金了。 也就在这时,楼上的秦姝动了。 她甩开谢夫人的手,手中的银针甩出去,朝虎哥的眼睛直刺而去。 虎哥的一只眼睛,在剎那间被针穿透了。 “啊——!” 男人口中的惨叫声,只发出一半,就被衝上前的秦姝用力堵住嘴。 她夺过男人手中的枪,头也不回地朝谢夫人扔去。 秦姝捡起地上的一块脏抹布,用力塞到虎哥的嘴里,防止他把楼下的同伙喊来。 这峰迴路转的一幕,看呆了一眾人。 只有谢夫人非常冷静,动作熟练地拎起武器,枪口对准被秦姝揪著头髮的虎哥。 秦姝把人制服后,身体依旧忍不住颤抖。 她仿佛被嚇得不轻,还越抖越厉害。 然而,她接下来的行为,粗暴又凶残。 秦姝薅著虎哥的头髮,声腔颤抖地骂道:“曹尼玛!你才活腻歪了!你才是王八蛋!” “嘭!” 虎哥的脑袋,被秦姝用力砸在柜檯上。 血四溅! 玻璃渣子乱飞! 虎哥的脑袋,被砸开了。 有一小片玻璃,划过秦姝满是怒容的娇艷脸颊。 伤口渗出的妖冶血色,衬得她容顏愈发妖媚,仿佛勾人神魂的妖精。 秦姝眼神阴霾地盯著虎哥,“你嘴那么臭,是抹了开塞露了吗?畜生都没有你这么能喷粪!” “嘭——!” 虎哥的脑袋,这次被砸在玻璃碎片中。 因为被堵住了嘴巴,他哪怕疼到极致,一句话也喊不出来。 “穿金戴银?我送你一副手銬如何?” “嘭!” 虎哥的脸,扎满了玻璃渣子。 “服侍你?我现在就让你知道一个人体內有多少血可流!” “嘭!” 虎哥的额头,被砸得凹陷下去。 处於极度愤怒中的秦姝,一门心思的在发泄。 “嘭!嘭!嘭!!” 她下手一次比一次狠,用力砸著男人的脑袋。 就……仿佛在砸核桃仁。 转眼间,虎哥就变成了一个血人。 看起来身娇体弱,实则爆发力惊人的秦姝,把人直接砸昏了过去。 谢夫人见情况不妙,衝到秦姝的面前,拉著她染了一身血的皮草外套。 “阿姝,够了,他快死了。” 秦姝什么都听不到,也感受不到脸上,被玻璃划伤的疼痛。 她脑袋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哪怕虎哥昏迷了,也一直在下死手。 秦姝的大脑告诉她——冷静,別衝动。 可爆发出的肾上腺素——干啊!乾死他!我给你力量! 直到,楼下的黄金被抢完了,六七个劫匪拎著鼓鼓囊囊的包衝上来。 “虎哥!” 看到虎哥被一个身娇体弱的女人,薅著头髮往玻璃堆上砸时,眾人的表情震惊又愤怒。 秦姝抬起头来,露出沁著冰寒冷冽,微微泛红的美眸。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才是受害者。 秦姝不顾对面的几人手里有枪,脱去身上的皮草外套,从身上快速摸索著。 数枚泛著冷光的银针,被甩了出去。 “都去死!” 秦姝甩出银针后,冲向最近的一个男人,夺走对方手中的枪,就是一顿暴击。 “嘭!” “哐啷!” “哗啦啦——!” 有一种人在愤怒到极致时,身体发抖並非害怕,而是肾上腺素分泌过多。 一旦他们动手,力量爆表不说,还会失去痛觉。 而秦姝,恰好就是这种人。 她仿佛失去了痛觉,以一挑六把衝上来的劫匪,都迅速撂倒在地。 其中一个男人,被秦姝踹得有点远,摸到触手可得的枪。 他趴在地上,把枪口对准秦姝的后背。 谢夫人看到这一幕,目眥欲裂:“阿权!救秦姝!救她!” 她撕心裂肺的吼叫声,让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权叔,想也不想地朝秦姝扑去。 体力消耗过多的秦姝,恢復不少理智。 听到婆婆破了音的嘶吼,她丟掉手上满脸是血的人。 秦姝快速回头,指缝的一枚银针,朝开枪的男人手腕甩去。 然而,对方已经扣动扳机了。 “砰——!” 在危急关头,秦姝用尽全身的力气,拉著权叔一起扑倒在地。 “嘶、唔——!” 秦姝这一倒下,娇艷红唇发出难耐的低唔声。 紧绷的身体被这一摔,不止理智回归,全身也袭来快散架的疼痛,尤其是之前打人的手,十指连心,疼到她眼眶越发红了。 浓郁的血腥味也縈绕在鼻尖,让秦姝噁心得想吐。 谢夫人看著倒下的一帮劫匪,转身冲旁观的眾人怒吼。 “都愣著干嘛!” “不想死,就把他们都绑了!” 秦姝一个柔弱女人都出手了,出手狠辣不说,还又美又颯,几个男人不服输,站起来一拥而上。 有些胆子大的女人,也当仁不让。 她们抄起手边的东西,上去就是一顿打砸。 本就被揍得很惨的劫匪们,很快被揍得更加悽惨了。 谢夫人拎著枪,衝到秦姝跟权叔的身边,她把枪塞到权叔的怀中,把秦姝给扶起来。 “阿姝?你还好吗?” 秦姝的情况很不好,身体瘫软地依在谢夫人的怀中。 然而,在看到权叔那条扭曲,被子弹穿透的腿,还在往外涌血时。 秦姝撑著疲惫的身体半坐,从衣袖处摸出几枚金针。 她哑声道:“不想这条腿废了,就不要再乱动了。” 权叔的脸色苍白如纸,明显是失血过多,刚刚摔倒的那一下,也让他伤得不轻。 沉浸在医术专业中的秦姝,很快封了权叔的穴位止血。 忽然,她身形一僵。 身后有人隔著衣服在摸她的腰。 秦姝抬头去看脸色泛白,满目紧张的谢夫人。 “臭婊子!贱人!要死一起死,到了阴曹地府,老子照样收拾你们!” 一道阴冷怨毒的男人嗓音,从两人的身后响起。 是虎哥! 他这是被逼到绝路,死也要拉垫背的。 被摸到腰的秦姝,怒意再次涌上头,紧咬牙关,转身朝男人挥去一拳。 这一次,她失手了。 虎哥攥紧秦姝的手腕,扬起手就狠狠朝她的脸甩去。 “啪——!” 这一巴掌,没有落在秦姝的脸上。 谢夫人出手了,用力朝虎哥那张血脸甩去,愤怒地低吼:“你敢动我儿媳妇试试!” 秦姝趁这个时机,以刁钻手法扭著虎哥的胳膊,把人用力按在地上。 她不顾男人满身是血,揪著被血染湿的头髮,用力砸在地上。 “谁准你碰我的?!” “嘭!” “你再碰我一下试试!” “嘭!” “你才是婊子,你才是贱人!” “嘭!” “不用去阴曹地府,我现在就能收拾你!” 秦姝每发泄一句心底的怒意,就用力砸一下虎哥的脑袋。 她沉浸在接二连三被勾起的怒火中,没听到楼下响起,整齐有序的沉稳脚步声。 “狗杂种,把你丟进厕所,厕所估计都能吐了,噁心死了!” 身穿军装的谢澜之,带著人衝上楼时,恰巧听到秦姝的这句话。 他眸光沉沉地凝著跪在血泊中,脸上沾染艷丽血色,在进行单方面暴力殴打的秦姝。 不止谢澜之看到这一幕。 他身后的手下,也都看得一清二楚。 谢夫人看到谢澜之,惊呼出声:“儿子,你来了!” 秦姝手上的动作,骤然僵住了。 她缓缓回头,眼眶微微泛红,泪眼朦朧地仰视著男人。 身穿军装的谢澜之,清晰映入秦姝的眼底,她倔强的红著眼眶,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 低哑的声音在发颤:“谢澜之,有人欺负我——” 委屈轻颤的哭腔,柔弱得让人怜惜,想要把她抱在怀中安慰。 第117章 谢少炫妻,阿姝身娇体软易推倒 秦姝刚告完状,眉心凝起一抹冷意的谢澜之,大步朝她走去。 他伸出结实有力的臂膀,把浑身是血的娇妻搂入怀中。 “不哭,我给你报仇。” 繾綣如夜风般的温柔嗓音,溢满了怜惜。 秦姝紧绷的情绪,瞬间就压不住了,眼底的泪夺眶而出。 “你怎么才来,嚇死我了,好可怕!” “他们欺负我跟妈,还动手动脚的,好噁心——” 秦姝这一哭,完全没有之前,又美又颯的疯批狠劲。 不久前,还是人质的围观者,看得是瞠目结舌。 这反差感…… 他们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吐槽。 姑娘,你刚刚拳打脚踢七人,战无不胜的狠劲呢! 谢澜之带来的一群手下,刚把劫匪们绑起来,就听到秦姝娇声娇气的哭诉。 他们一抬头,看到谢大校把之前凶残如霸王,此刻哭泣的娇美人搂入怀中,温声软语地安慰。 “臥槽!这就是谢澜之的媳妇?!” 有个身穿黑色作训服的男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不可思议地盯著秦姝的侧影。 他就是之前在操场上,跟谢澜之並肩而站的男人。 也是龙霆特战旅的副队长——褚连英。 在谢澜之忙著哄人的时候,褚连英在周围扫视一圈,一眼锁定了郎野。 他走上前,压低声问:“那就是谢澜之的媳妇?” 又美又辣,娇媚入骨,哪有大院传的那般不堪,说是什么一字不识的乡野丫头。 只是,这小嫂子刚刚还徒手暴击劫匪,怎么转眼就哭哭啼啼的。 褚连英哪里知道,秦姝是泪腺体质,她也不想哭,情绪一激动,就忍不住红了眼眶。 郎野心思敏感,发觉褚连英看秦姝的目光,带著几分审视。 他的態度没有多少恭敬,冷冰冰地说:“是,嫂子做饭很好吃。” “你就知道吃!”褚连英没好气道。 这边情绪失控,眼泪根本控制不住的秦姝,还在低声告状。 “你看,我的手破皮了,手腕也红了,还有点青……” 秦姝之前打人时,全凭肾上腺素狂飆,手被擦破皮,玻璃扎了口子,一点都感觉不到。 此刻,细密的伤口往外渗血,密密麻麻的。 不止疼,看著也很触目惊心。 还有她手腕上,那一圈青红痕跡,一看就是男人的指印。 在秦姝展示伤势的时候,谢澜之替她擦脸上沾染的血跡,动作温柔怜惜。 擦著擦著,男人的狭长眼眸,流露出冰冷阴鷙的情绪。 他骨节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著秦姝脸上,被玻璃划过的一道伤痕。 谢澜之的眉骨下压,眼神如炬,嗓音冷冽地问。 “这是谁伤的?” 低沉有力的嗓音,蕴含著风雨欲来的危险。 秦姝指向不远处,已经被人绑起来,被揍得惨不忍睹的虎哥。 “是他!他还欺负妈,嘴里不乾不净的!” 几乎在秦姝的话音刚落,谢澜之鬆开圈著她的手臂,迈著稳健步伐朝谢母走去。 “妈,您还好吗?” 谢夫人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颤著手挽起耳边的碎发,声音不稳道, “幸亏有阿姝在,否则我今天就把命搭在这了。” 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被人如此欺辱,谢澜之怎么忍得下这口气。 他下頜线条紧绷,周身瀰漫著不容挑衅的威严压迫感,眼神如鹰隼般锐利。 谢澜之脚步一转,朝满身是血的劫匪虎哥而去,步伐杀气腾腾的。 不远处的褚连英,见情况不对,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澜哥,这还有好多百姓呢,你悠著点!” 谢澜之的眼角眉梢都被怒意占满,紧缩的眸子浮现出浓烈危险,盯著拉住他胳膊的那只手。 他一字一句,饱含杀气道:“清场!” 杀机毕露,铁了心要教训一下,註定要被枪毙的劫匪。 褚连英皱著眉劝道:“你来真的?阿姨跟嫂子都没事,没必要闹太大动静。” 谢澜之淬了冰的戾色黑眸,冷冷地凝著褚连英,又重复一遍。 “我说,清场!” 低沉阴冷的声调,从男人优美的薄唇吐露出来。 “好好好!我这就清场!” 褚连英见他来真的,举手表示投降。 他转身吩咐一群新兵蛋子,训练有素地进行清场。 很快所有围观群眾被驱离,包括谢夫人跟受了伤的权叔。 两名荷枪实弹的兵哥哥,一个背著腿脚不便的权叔,一个搀扶著谢夫人。 谢夫人身上披著一件军大衣,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忽然回头,视线快速扫过身材娇小的秦姝。 她又瞥向褚连英一眾人,不紧不慢地开口:“儿子,你刚回京,別忘了自己的身份,做任何事都行,但不要被人抓住攻陷的把柄。” 潜意思,就是別闹出人命来。 谢澜之沉声道:“您放心,我有分寸。” “那就好——” 谢夫人迎上秦姝不解的目光,对她安抚地笑了笑,跟搀扶她的战士下楼。 “澜哥,公安那边五分钟到!” 阿木提从楼下冲了上来,提高嗓门喊道。 也就是说。 谢澜之仅有五分钟时间。 正在挽衣袖的谢少,头也不回道:“知道了,你把阿姝送到车上去。” 阿木提看了眼,站在遍地狼藉与鲜红血色中,脸色发白,眼眶微微发红的秦姝。 他大步走上前,压低声说:“嫂子,澜哥车上有药,你跟我来。” 秦姝望著谢澜之的高大背影。 隔著数米远,她都能感受到,男人周身瀰漫出的愤怒戾气。 秦姝想起婆婆的那些话,选择默默闭上嘴,跟著阿木提一起离开了。 “嗷嗷——!” “杀人了!啊啊啊!!!” 刚下楼的秦姝,听到楼上响起的撕心裂肺哭嚎声。 声音很大。 大到整条街都要听到了。 秦姝暴击虎哥的时候,他可没发出这般悽厉的哀嚎声。 也不知道谢澜之用了什么手段,让人本就被揍得不轻的人,发出如此心胆俱裂的哭喊。 秦姝的体力其实已经到达极限了。 她气喘吁吁地跟著阿木提,朝那辆最霸气的吉普车走去。 秦姝坐在副驾驶,虚脱地倚在座椅背上,一颗心缓缓平静下来。 阿木提对她说:“嫂子,这是澜哥的车,您先上车,我去后面拿医药箱。” 谢家的私家车上,谢母看著伤口做过简单包扎的权叔。 她声音沙哑道:“阿权,当时情况危急,你是离阿姝最近的人,我必须要保她的命。” 倚在车座上的权叔,凶狠惨白的脸上露出虚弱笑容,气音不稳地开口。 “我知道,如果换做是您,也一定会拼尽全力保护少夫人的。” 谢母没有反驳,但凡有机会,她就是拼了命也要护住秦姝。 这事还要从二十六年前说起。 当年谢澜之在香江,可谓是几经生死出世。 谢夫人的爹,郭老爷子怀疑女儿跟外孙歷经波折,里面有什么门道。 老爷子高价,请当地有名的大师,来家里给孩子批命。 那时候,年少的阿权就在场。 他亲耳听到,趋吉避凶的大师说:“此子乃七杀命格,註定孤寡一生,克父克母,无妻无子。” 此话一出,特別信命的郭老爷子,雷霆大怒,破口大骂。 从內陆赶去香江的谢父,拎著枪就要把人毙了,还是被家僕给拦下来。 出国留洋回来的谢夫人,对此嗤之以鼻,还开玩笑地说:“这么说,我儿子的命还挺硬,这是好事啊。” 大师老神在在,淡淡地说:“非也非也,此子命运多舛,註定不得善终,二十六岁歷经生死劫,必死於非命!” 在谢父忍无可忍拔枪,就要动手时。 大师接下来一番,心平气和的话,安抚了眾人。 “不过,此子若是日后遇到贵人,可逆天改命,江河大蛟,入海化龙,正印登顶执掌大权。 放到古时候就是帝王之命,一旦改命,家族都享受其福泽,五代同堂,儿孙满堂,家族福泽绵延不绝。” 这意思是…… 谢澜之日后会登顶至高之位? 谢父、郭老爷子都被镇住了,谢夫人还是嗤之以鼻,並未相信。 年迈的大师是被郭老爷子亲自送出家门的,还带走了满满一箱子的香火钱。 谢澜之被批过命这件事,仅有数人知晓。 这么多年过去了,谢夫人都快要忘了。 直到谢澜之这一次出事,差点就挺不过去。 谢夫人这才想起当年的事,可她依旧半信半疑,只是没有从前那般年轻气盛了。 毕竟儿子二十六岁的生死劫,应验了。 可他也绝嗣了,哪来的子孙满堂,更不要说是五代同堂了。 不过谢夫人虽然半信半疑,內心深处,已经把秦姝当成儿子的救命恩人,也把她当成当年大师口中的贵人。 她不求儿子至尊至贵,执掌大权。 只愿他一世平平安安,余生有人相伴身侧。 谢母对自己的儿子很了解,骨子里生性凉薄,城府极深,野心也很大。 二十六年来,都不曾有女人入他的眼。 早些年,谢母也想过,有哪个女人能得儿子的青睞。 直到秦姝的出现,她看到谢澜之一双眼睛都放在那个孩子身上。 谢夫人当时就知道,找到了! 秦姝就是那个,能让他儿子放在心上的人。 不管他们之间是什么感情,只要能相伴余生就是好事。 远处,传来警车驶来的动静。 谢夫人的沉思,从二十多年前被拉回来。 在吉普车上的秦姝,也看到远远驶来的数辆警车。 一群身穿制服的公安,很快把整个金店都包围了,一名中年男人在现场指挥。 “嫂子,那人是京市公安的范局长,是谢家派系的人。” 阿木提顺著秦姝的目光看去,压低声开口。 “嗯?” 秦姝发出疑惑声,没明白什么意思。 阿木提笑了笑,没有多做解释,好像只是隨口一说而已。 很快,秦姝就明白过来了。 一旦捲入派系中,就牵扯到上位者的利益与权势之爭。 从古至今,上至庙堂之上,下至市井之间,都少不了利益纠葛。 只是,阿木提这话什么意思。 难不成,谢家还想要往上走一走? 恰在此时,谢澜之从金店走出来,他身后是被五大绑的劫匪们。 范局长迎了上去,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谢澜之对身后的人招了招手。 郎野拎著被洗刷乾净,不见满身血色的虎哥上前。 谢澜之那双骨感分明的手,揪著虎哥的头髮,抬起那张鼻青脸肿的脸。 他凌厉逼人的俊美脸庞,浮现出不加掩藏的怒意,眼底酝酿出让人心惊的风暴。 不知道他说了什么,范局长慎重地点了点头,让手下把虎哥单独带走了。 坐在车內的秦姝,清楚看到虎哥软绵绵地被拖走了,他这分明是……全身都骨折了。 秦姝的眸光轻颤,透过车窗凝视著不远处的谢澜之。 看似温和的男人,周身戾气还没完全收敛,骨子里肆溢出的霸道与强势,不容任何人忤逆与挑衅。 秦姝隔著远距离都能感受到,男人身上让人心生畏惧的危险气息。 这一刻,秦姝觉得谢澜之好陌生。 谢澜之不能被称之为狼,而是能吞噬万物的蛟龙,骨子里的天性偏弒杀。 站在门口的谢澜之,仿佛察觉到秦姝的视线,侧眸望了过来。 他深邃的眼眸剎那间变得温柔,眼底还浮现出几分安抚,仿佛之前的狠戾与危险,都是一场错觉。 秦姝降下车窗,不顾外面的寒气,冲谢澜之摇了摇手。 她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令谢澜之紧绷的面孔瞬间被融化了。 褚连英看到这一幕,嘖嘖道:“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小嫂子打人,我都不敢相信,她这么瘦弱的小身板,能用一手针术制服七个劫匪。” 谢澜之清雋斯文脸庞露出无奈:“你现在看她跟没事人一样,回到家就要躺在床上几天都下不了地。” 褚连英是男人,一听这话就想歪了。 他嘿嘿直笑地问:“这话怎么说,你想教训嫂子?” 谢澜之眼神不善地瞥了他一眼,“想什么呢,阿姝身娇体软,磕碰几下都会掉眼泪,娇气得不行,今天这番折腾,她回到家还不知道会怎么哭闹呢。” 他嘴上说得有点嫌弃,语气中夹杂著乐在其中的笑意,任谁都能看出来他在炫妻。 褚连英的脸都扭曲了,想说身娇体软了不起啊! 他想了想,还真了不起。 谁不想要一个柔弱无骨,抱起来软绵绵的媳妇。 还会动不动就流泪撒娇,抱著你哭,哭的你是既心软又酥麻。 第119章 谢父得知儿子绝嗣,命在旦夕 谢夫人倒了杯白开水,递到秦姝的面前,轻轻拍著她的后背。 “你喝口水压压,实在不行咱们就去医院看看。” 秦姝接过水,漱了漱口,露出虚弱笑容:“没事的,缓会就好了。” 她本人就医术无双,怎么可能因为这点事上医院。 嗅觉敏锐,导致她总是面对这种糟糕的情况,已经习惯了。 秦姝也没当回事,谢夫人却发现她本娇艷的脸蛋,此刻白得几近透明。 “不行,屋里的味还没散,我们出门逛逛!” 谢夫人拉著秦姝的手,把人从藤椅上拽起来。 动作很强势,拉拽的力度也不轻。 身体轻盈的秦姝,一下子就被拽了起来。 她哭笑不得道:“出去逛逛也好,不过不能在大院。” 院里的味道,肯定比屋里还重。 “肯定的呀,咱们去买锦记的点心,顺便带你逛逛京市。” 谢夫人找到坤叔,又安排了两个携带武器,穿著便衣的战士出门了。 因为黄金抢劫案,谢夫人跟秦姝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 谢父发话了,年前年后,两人出门必须要有人贴身保护。 谢家的私家车前脚离开,住在隔壁杨家的秦宝珠,偷偷摸摸地溜出来。 她望著远去的小汽车,眼底涌动著不甘,脸上露出满怀算计的恶意表情。 谢父都迴光返照多久了。 老东西就是硬挺著,还不去死! 秦宝珠准备故技重施,用前世气死谢澜之的办法,让谢父也一命呼呜,直接归西。 老东西不是最看重谢澜之,等著抱孙子么。 她就让对方知道,谢澜之是绝嗣的真相! 一肚子算计的秦宝珠,小跑著来到谢家,被门口的警卫兵拦住了。 “同志,谢少交代过,不许您踏入谢家半步。” 秦宝珠扬著下巴,指著警卫兵的鼻子,趾高气扬道:“你,去告诉谢叔叔,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他!” 警卫兵站在原地不动,军姿仪表堂堂,目不斜视。 秦宝珠等了半天,发现警卫兵没有任何动作。 这是把她彻底无视了? 秦宝珠这个气啊,气急败坏道:“跟你说话呢!我有很重要的事告诉谢叔叔,事关谢澜之的!” 警卫兵眸光微垂,眼神轻蔑地睨著秦宝珠。 “抱歉,领导生病,现在不方便见客。” 油盐不进! 秦宝珠提高嗓门道:“我就说几句话,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警卫兵抬眸,目视前方,站姿如挺拔的小白杨。 眼见他不让路,秦宝珠气得脸都青了,站在门口大声嚷嚷起来。 “谢叔叔,我知道你在家,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是有关谢澜之的,谢叔叔,你就见见我吧!” “谢叔叔,十万火急啊!” 警卫兵的脸色冷下来,严厉警告:“闭嘴,不许打扰领导睡觉!” 他大步朝秦宝珠走去,准备把人拎起来扔远点。 秦宝珠今天就是来捣乱了,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在谢家的院子里乱窜。 她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地叫嚷。 “谢叔叔,我就跟你说几句话,真的十万火急!” 秦宝珠刚喊完这句话,就被警卫兵一把抓住了。 谢家的大门,也被人从里面打开。 阿嫂板著一张脸走出来,目光不善地盯著秦宝珠。 “小杜,老爷让这位同志进来。” 杜警卫兵的鼻孔喷气,暗地里狠狠地瞪了一眼秦宝珠。 他在大院里,就没有见过这么没有教养,还喜欢搬弄是非的人。 秦宝珠一听谢父要见她,立刻露出囂张得意的嘴脸。 她对杜警卫兵扬起下巴:“还不赶紧放开我,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对我动手动脚,早晚有一天,我让你在这里混不下去!” 谢父一死,谢家就倒了。 这人她记住了,以后一定会狠狠的收拾! 杜警卫兵目光嘲讽地看著秦宝珠,如同在看一个可怜虫。 他又不是杨家的亲信,杨家人都没有资格动他,更何况一个毫无背景的外来人员。 “你那是什么眼神?再瞪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杜警卫兵眼底的讽刺,彻底激怒了秦宝珠,让她恼羞成怒。 杜警卫兵没搭理秦宝珠,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军装,回到原位继续站岗。 阿嫂站在台阶上,声音冷冷道:“秦同志,您再不进来,我们老爷就要休息了。” 一听这话,秦宝珠收回瞪著警卫兵的目光。 她急声道:“来了来了!” 一个小小的警卫兵,可不能误了她的大事! 谢家客厅。 谢父倚坐在沙发上,腿上盖著藏蓝色的毛绒毯子,脸色苍白掛著病气,眼神清明又睿智。 秦宝珠一进屋,就看到谢父这病懨懨的模样,眼底浮现出一丝窃喜。 老东西病病歪歪的样子,一看就是要死了。 就等著她接下来加一把火了。 秦宝珠衝上前,开门见山道:“谢叔叔,你儿子谢澜之是绝嗣,他跟秦姝一辈子都生不出孩子来,你也抱不上孙子了!” 她表面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眼底闪烁的恶意,清晰落入谢父的眼中。 毫无城府的秦宝珠,对於摸爬滚打半辈子的谢父来说,如同三岁稚子,一眼看到底。 秦宝珠是带著恶意来的。 她眼睛里藏著,被岁月沉淀的怨毒与恨意。 谢父顏色寡淡略显青白的唇,几不可察地扯了扯,风轻云淡地开口。 “我都听说了,最近大院里到处都在说我儿子绝嗣,生不了孩子,谢家要绝户了,是你逢人就说,给传扬开的。” 別看谢父不出门,大院里的风吹草动,都尽在掌握中。 秦宝珠的所作所为,无异於一个跳樑小丑。 能住在这院墙之內的人,又有哪个是简单的,个个都有一颗七窍玲瓏心,八百个心眼子。 没人相信她的话,也包括谢父。 秦宝珠见谢父无动於衷,拧著眉道:“你早就知道了?你一辈子都不会有孙子了,不生气吗?” 谢父老神在在道:“我儿子能不能生,你一个女同志知道什么,以后不要再散播谣言了,我谢家虽然不在乎,但也不会任由你继续造谣。” “你不信我?!”秦宝珠抓到了重点。 谢父怎么可能信她,说他儿子是绝嗣,又拿不出证据来。 空口无凭,不是造谣又是什么。 秦宝珠盯著谢父看了会,也不再偽装,直接撕破脸皮,冷笑起来。 “也对,不拿出证据,你肯定不信,那我就告诉你,你儿子是绝嗣,一辈子都生不出孩子了!如果不信,你就去问问延老。” “前段时间,延老来谢家,他跟谢澜之出门时,我亲耳听他们的交谈。” “延老说谢澜之这辈子就是绝嗣的命,没得治,谢家要绝户了!” 秦宝珠的前半段话,谢父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直到她把延胡索搬出来,谢父的脸色变了,气息也开始变得粗重起来。 老爷子眼神锐利地盯著秦宝珠,威严嗓音,沉声问:“你確定?” 秦宝珠见他动怒了,病態脸色都白了几分,心底闪过窃喜。 她嘴上笑著说:“你找延胡索问问就知道了,大概五六天前吧,谢澜之把人送出去时,我亲耳听他们说的。” 六天前,不就是权叔中枪,延胡索来给他取弹的那天。 谢父胸膛起伏明显加剧,扭头去看表情同样震惊的阿嫂。 老爷子颤声道:“给延胡索打电话。” 他喉咙仿佛被什么卡住了,说话时的语气极为艰难。 阿嫂惴惴不安地说:“老爷,要不要等夫人跟少爷回来再说?” 谢父坐直了身体,咬牙道:“不用,立刻打电话!” 阿嫂不敢反驳,立刻给延胡索打电话。 谢父凛冽如冰的目光盯著秦宝珠,把人牢牢地钉在原地,无法动弹。 “如果让我知道你在造谣,这件事谢家绝不会轻拿轻放的。” 秦宝珠虽然被谢父某一瞬间,释放出的浓重威压震慑,想到老东西就要死了,她內心的那点紧张不安很快消散。 她仰著下巴,语气坚定道:“我说的都是事实!” 延胡索那边很快联繫上了。 谢父从阿嫂手上接过电话筒,直奔主题地问:“六天前,你跟我儿子说了什么?” 温和冷静的语气,带著显而易见的质问。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谢父唇角下沉:“我不想听这些废话,澜之是不是……绝嗣?” 绝嗣两个字,被谢父说出来时,声音都在发颤。 延胡索那边很快给出了回应。 “谢少的確绝嗣,是因为这次受伤后,造成的不可逆后遗症。” 啪嗒! 电话筒从谢父手中脱落,砸在了地上。 “老爷!” 阿嫂见谢父全身在颤抖,手用力捂著心口,面色笼罩著一层不详的死灰色,快步冲了上去。 站在客厅的秦宝珠,脸上的喜意掩都掩不住。 要死了! 老傢伙终於要死了! 秦宝珠似乎看到,前世谢澜之躺在病床上,布满红血丝的双眼满是悲慟,绝望又可怜,如同恶鬼般狼狈的模样。 她在心底得意地想,果然上天待她不薄。 就算谢澜之这一世还活著,谢家也会如前世那般大厦倾覆,不再是压在她头顶的一座大山。 眼见谢父上气不接下气,隨时要翘辫子的样子,秦宝珠笑容满面地离开。 “老爷!吃药,快吃药!” 阿嫂手忙脚乱地拿起桌上的药,送到谢父的嘴边。 “您一定要挺住啊,夫人这两天心情刚好点,您要是出事了,她可怎么活!” 一句话,让脸色惨白的谢父,盛满痛苦与悲凉的眼眸微动。 他脸上也溢满了哀伤,还有怒意、不甘,以及无法言说的心痛。 谢父拼命压抑著呼吸,声音哆嗦道:“去,把澜之找回来。” 阿嫂红著眼说:“好,您先吃药,我这就去联繫少爷。” 第120章 再有下次,我扒了你的皮! 龙霆特战旅。 在操场上拉练新兵的谢澜之,跟褚连英並肩而战。 褚连英看著发小,试探地问:“听说你在云圳市那边,受伤很严重,差点没挺过去,是真的吗?” 谢澜之瞥了他一眼,风轻云淡地说:“嗯,差点就死了。” 轻飘飘的口吻,隨意的好像要死的人不是他。 褚连英眼珠子都瞪圆了:“有这么邪乎吗?” 谢澜之薄唇浅勾:“如果不是阿姝出现,以我当时的情况,最多挺到明年。” 他受伤后,每晚都要忍受五臟六腑与腿伤的疼痛折磨,最严重的时候,疼得昏死过去。 昏过去对他来说,都是极为幸运的事,他可以闭眼休息了。 生机一天天快速流逝,如果不是秦姝出现,他不会有站在这里的机会。 褚连英听得一颗心都揪起来,满目复杂,双唇紧紧抿著。 “你说你,跑那么远执行任务,一走就是一年多,你要是真出事了,让谢叔跟谢婶怎么接受。” 谢澜之眼底浮现出愧疚,淡声说:“我这次回来后,就不准备再离京了。” 陪伴在二老身边是其一。 他还准备带领谢家,再往上动一动。 “谢队长,你家里来电话了!” 远处传来通信兵的吆喝声,听声音还挺急。 谢澜之拍了拍褚连英的肩膀:“你在这盯著,我去去就回。” 褚连英点头:“知道了——” 谢澜之这一走,就没有再回来。 他接完电话,携著满身戾气,开车离开了龙霆特战旅。 * 谢家。 二楼臥室。 脱下军装的谢澜之,双膝跪在床边,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刺骨冰霜。 阿嫂已经义愤填膺地告诉他,秦宝珠之前的所作所为,以及谢父悲痛欲绝的反应。 谢父身体虚弱地倚在床头,满目哀伤地望著跪在床边的儿子。 他哆嗦著唇,声音颤道:“澜之,你起来——” 谢澜之膝行上前,握住谢父的手:“爸,我能活下来,已经是很幸运了,没有孩子,我跟阿姝一样能过好自己的日子。” 谢父攥紧了他的手,哽咽地问:“你怪我吗?” 当年,是他亲手在调令上盖章,让唯一的儿子前往边境部队。 哪成想,这一去,儿子的命差点丟了。 如今命是被捡回来了,却绝嗣了。 谢澜之摇头,满目愧疚:“是儿子不孝,让您这辈子都抱不上孙子孙女了。” 谢父的眼眶微红,眼底的痛色几乎要溢出来,用力捏著儿子的手。 “这是命,是我们谢家的命!” 老爷子倚在床头,泪水顺著眼角滑落。 谢父风风雨雨半辈子,摸爬滚打的一路走来,除了媳妇当年生孩子,他从未流过泪。 如今得知儿子横遭此祸,是既心痛又自责。 谢澜之抬手,为父亲拭去眼角的泪,温声劝道:“爸,您要是喜欢孩子,让妈再领养一个。” 本来还伤心难过的谢父,抬手拍开儿子的手,颇有生气地瞪了他一眼。 “要领养,也是你跟阿姝养一个。” 提到秦姝,谢父的脸上又露出紧张表情。 他握紧了儿子的手,担忧地问:“阿姝会不会嫌你?以后她跟你离婚怎么办?她知不知道你绝嗣?秦家是医学世家,应该是知道的吧?” 谢澜之神色无奈道:“阿姝知道,就是她告诉我的,我跟阿姝商量好了,这辈子就我们两个过。” 谢父不认同道:“没有孩子,终究不是个事,还是领养一个比较好。” 见他注意力被转移,脸上的浓重悲伤被担忧取代,谢澜之心底鬆了口气。 他开始跟老爷子打太极:“我工作忙,阿姝年纪又小,我们照顾不了孩子。” 谢父嘟囔道:“有你妈跟阿嫂呢,阿嫂是看著你长大的。” 谢澜之神色苦恼地说:“我跟阿姝都不喜欢孩子,跟孩子也亲不来,您跟妈可以考虑一下,再给我领养一个弟弟妹妹。” 谢父满脸抗拒:“不行不行,我们有你一个就够了!” 他有儿子,为什么还要去领养孩子。 而且,在香江还有个养女在。 养了十多年也不怎么亲近,更別说再去领养一个孩子。 谢父满心的抗拒,不想提这个话题,“你绝嗣的事,现在都传开了。 他们现在不相信传言,早晚有一天会知道真相,这事你有什么打算?” 谢澜之神色难辨,语气不冷不淡:“没打算,顺其自然。” 绝嗣,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他行得正坐得端,丝毫不影响以后。 谢父满面愁容:“如今的风气一年比一年开放,也难免有人在背后戳你的脊梁骨,连带著阿姝也被人指指点点,我还是觉得你们领养一个孩子比较好。” 眼见老爷子精神气足了,一门心思放在领养孩子上面。 谢澜之適时结束话题:“爸,这件事不如您跟妈商量一下?” 谢父慎重地点头:“这事是得要你妈同意。” 谢澜之神色舒缓,果然还是把他妈搬出来有用。 他站起身,声调轻缓道:“我已经让阿嫂,通知妈跟阿姝回来,这个时间差不多该到了,我下楼去看看。” 谢父挥了挥手:“你去吧。” 谢澜之前脚刚走,倚在床头的谢父,变得面无表情。 “咳咳咳——” 他急促地咳了几声,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灰败。 唯一的儿子绝嗣。 这件事哪有那么容易能接受。 谢父內心的自责与心痛,不是短时间能消散的。 老人佝僂著身子,尽显老態,浑身瀰漫著寂寥气息。 * 谢澜之下楼来到客厅,打开红木雕展示柜,从里面拿出一把枪。 他拎著枪就往门外走去,阿嫂看到这一幕,追上去阻拦。 “少爷,少爷等等!” 谢澜之的步伐很大,阿嫂跑著追到门外,才堪堪拉住他的衣袖。 “少爷,您冷静一下,有什么事等夫人回来后再商量。” 谢澜之眼角眉梢透著狠意:“我爸差点就出事,你让我怎么冷静?!” 阿嫂:“这事肯定不能饶了那秦宝珠,可她毕竟是少夫人的族妹,而且,您真杀了她,对您以后的仕途也有影响,犯不著。” 谢澜之俊美脸庞压抑著不耐,嗤笑了一声,嗓音低沉,混杂著轻蔑冷笑:“谁说我要杀她。” 阿嫂一听这话,望著他笼罩戾色怒意的脸色,与眼底不可捉摸的冷意光芒。 她鬆开了手,神色恢復淡定,笑眯眯道:“您心里有数就好。” 谢澜之深呼一口气,继续前行,在路过杜警卫兵时,脚步停下来。 他把枪別在腰上,伸手就去扒了警卫兵杜兵的军装外套。 “澜哥!” 杜兵表情惊悚,嘴上快速道:“给个解释的机会!” 谢澜之不想听,冷著一张脸继续扒衣服。 杜兵身上的军装外套,刚扒下来,他就被一脚踹趴在地上。 谢澜之大步走上前,有力的手掐著杜兵的后颈。 “我把你调到这里来,你就这么守著我家的门?” 阴鷙冰冷的质问,清楚传进杜兵的耳中。 谢澜之手上的力度越来越重,沁著寒意的嗓音,又问:“我爸如果真出了什么事,你怎么负责?” 杜兵语速断断续续:“我、我错了,澜哥……” 阿嫂走上前解释:“少爷,是老爷要见秦宝珠,跟这位小战士没关係。” 谢澜之无动於衷,眸光发寒地盯著呼吸不畅,脸色憋红的杜兵。 他声音低沉,近乎森冷地问:“我之前怎么跟你交代的?” 杜兵气喘吁吁地说:“不、不许秦宝珠,靠近谢家、半步!” 听到秦宝珠这个名字,谢澜之的薄唇轻颤:“那你是怎么做的?” 杜兵没有辩解,满脸悔意:“澜哥,我错了。” 谢澜之怒容依旧,却鬆开了桎梏在杜兵后颈的手。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的俯视著对方,冷声警告:“再有下次,我扒了你的皮!” 杜兵语速极快:“保证没有下次!” 谢澜之踢了踢他的腿,没好气道:“进屋洗把脸,继续站岗!” “是!” 灰头土脸的杜兵,从地上爬起来。 谢澜之转身离开,周身浮动的怒意几乎要化为实质,携著风雨欲来的危险低气压。 阿嫂抱著军装外套,走到杜兵的身边:“少爷这次好生气,你不要怪他。” 杜兵冻得浑身哆嗦,接过外套,手脚麻利地穿上。 “没有澜哥,我早就尸骨无存了,也不可能家境平平,有机会来到大院站岗。” “我感激澜哥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怪他,今天也的確是我错了。” 他不该因为谢父要见秦宝珠,就把人放进去。 应该坚决执行澜哥的命令——禁止秦宝珠踏入谢家半步。 阿嫂见这孩子满眼真诚,笑著把人领进屋內去洗脸。 * 谢澜之刚走进杨家大门。 谢家的私家车,从远处快速驶来。 谢夫人得知丈夫出事,一路上紧催著赶回来。 车还没挺稳,她推开车门就下车,小跑著往家里衝去。 秦姝慢她一步,也紧追慢赶,还要按著不太舒服在翻涌的胃部。 “砰——!” 隔壁传来震耳欲聋的枪响。 谢夫人下意识蹲下身,满目警惕地打量著周围。 秦姝站在原地,面部表情呆滯,目光疑惑地望著杨家小楼。 谢夫人衝到她面前,呵斥道:“还愣著做什么,赶紧找地方躲避!” 她猫著腰,拽著秦姝往一旁,半人多高的坛后面躲起来。 秦姝:“妈,您这么紧张做什么?” 这里是京市大院,是最安全的地方,不可能发生歹徒枪击事件。 谢夫人以过来人的身份,低声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没经过我那个年代,不知道时刻保持警惕,很多时候能救自己一命。” 秦姝低不可闻地应了一声,回头去看杨家那边的情况。 忽然,一抹熟悉的身影闯入她的眼中。 秦姝变了脸色,握著谢夫人的手,“妈!是澜之!” 谢夫人也看到了,只是除了她儿子,还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人。 “砰——!” 又一声枪响。 秦姝跟谢夫人亲眼看到,眉眼间儘是怒意,脸色阴沉至极的谢澜之,对著血人开枪了。 第121章 听说你不舒服,还吐了? “啊!杀人了!救命啊!” 女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大院。 躲在坛后面的秦姝,听出来是秦宝珠的声音。 她双眉紧紧蹙著,看向狠戾又稳重的谢澜之,还在不停地射击。 “啊——!”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秦宝珠的悽厉惨叫声,一声不撂一声,嗓子都喊破音了。 谢夫人从坛后面走出来了,神色淡定对秦姝说:“没事,是澜之。你去看看什么情况,我进去看看老谢。” 她似乎一点都不担心会出事,扭头就急匆匆地离开。 秦姝来到鏤空雕铁艺护栏前,看著站在杨家庭院里,脸色阴沉如墨的谢澜之。 秦宝珠还在吱哇乱叫,跪在地上乱爬,想要避开子弹。 她脸上糊满了血,看不清楚本来的五官轮廓。 “砰——!” 脸色阴沉的谢澜之,又开了一枪。 秦姝亲眼看到,子弹穿透秦宝珠的衣服而过。 不过数秒,破了口的衣服边缘,快速渗出鲜红的血液。 秦姝看得是瞠目结舌。 谢澜之的枪法了得,可他这分明是,把秦宝珠当成了活靶子。 每发子弹都走空,又实实在在的,在秦宝珠的身上留下擦伤。 这一招,实在是太狠了。 “砰——!” “啊啊啊!!救命啊!!”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听听秦宝珠悽惨的哀嚎声,跟杀猪似的。 谢澜之把子弹都打空后,走到浑身都是伤的秦宝珠面前,阴霾冷眸居高临下地俯视著她。 “你该庆幸我爸今天没出事,否则之前的子弹,一定会穿透你的身体。” 秦宝珠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地蜷缩著身体。 “不,不敢了,饶了我吧。” 她是真的怕了,怕得浑身哆嗦,哭腔声在发颤。 谢澜之扯唇冷笑道:“立刻滚出大院,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一听这话,跪趴在地上的秦宝珠,身体都僵住了。 就算她嚇得心肝俱颤,也没忘记来大院的目的。 这个时候离开,她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这时,一道饱经沧桑的声音响起:“澜之——” 杨大伯从屋內缓缓走出来。 脸上戾色未褪的谢澜之,回头望去,声音冷漠道:“杨伯,今天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我不可能放任对我谢家有恶意的人,继续住在大院里。” 杨大伯瞥了眼趴在地上的秦宝珠,沉吟道:“我会在外面给他们租房子,以后没有重要的事,不会让他们隨意出入大院。” 谢澜之薄唇紧抿,饱含戾色的沉静黑眸,没有多少温度地凝著杨大伯。 他没有说话,布满杀气的脸色,代表了他的拒绝。 杨大伯轻嘆一声,走到谢澜之的跟前,跟他低语了几句。 谢澜之眸光微闪,凝著眉问:“您確定?” 杨大伯发现不少大院的人前来围观,对身后的警卫员招了招手。 待人走近后,他吩咐道:“把人弄进屋里去。” 警卫员走到秦宝珠面前,把人轻鬆拎起来,还算客气的带回杨家。 没了秦宝珠,杨大伯也不再压低声音,冷笑道:“不然我留著他们做什么,我这辈子不信牛鬼蛇神,不信真有人能算出我的命,还精准到具体的日期跟时间。” 这话清楚传到,站在雕铁护栏前的秦姝耳中。 她眸底瞳孔巨震,一颗心不断下沉。 秦宝珠重生的事被发现了? 这个蠢货! 谢澜之敛眸沉思,想到同样藏有秘密的秦姝。 半晌后,他似是妥协道:“这次看在您的面子上,我暂时放她一马。” 杨大伯拍了拍谢澜之的肩:“我今天就把他们送出去。” 谢澜之点头,话音一转,又道:“再有下次,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处理了。” 杨大伯冷笑道:“那就是他们的命了,我不会再插手。” “有您这句话就行。” 谢澜之转身准备离开时,发现杨家门口围著不少人。 这些人都是被枪声惊动,纷纷跑出家门看热闹来了。 一个白胖白胖的嫂子,满脸八卦地打量著谢澜之,语出惊人地问, “澜之,你怎么跟一个小媳妇动枪?” “该不会杨家侄媳妇说的是真的,你生不出孩子来?” 这位嫂子问出了,在场所有人心底的疑惑。 谢澜之把弹夹空了的枪,十分帅气地別在腰上。 他清雋斯文的俊美脸庞,露出一抹不达眼底的笑意。 “我不能生孩子,您打算把家里的小儿子抱给我谢家养?” 白胖嫂子撇了撇嘴,口吻得意道:“大院里那么多人家有孩子,怎么就盯上我家的了,是不是看我家小宝聪明?” 谢澜之眉梢轻挑,满脸痞气:“你家的孩子年纪小,还不记事,正是抱养的好年纪。” 白胖嫂子不高兴了:“那可不行,你不能生就从自个亲戚家里抱一个。” 最终,眾人也没从谢澜之口中知道,他是否真的绝嗣。 不过瞧著秦宝珠浑身是血,被修理得很惨的样子。 可见她是触碰到了谢家的底线。 谢家的底线,就三个——谢父,谢母,以及谢澜之。 大院里是没有什么秘密的。 很快就有人知道,秦宝珠跑到谢父面前,耀武扬威去了。 她拿出证据说谢澜之是绝嗣,把大病初癒的谢父,差点给气出个好歹来。 这一晚,大院的家家户户都把谢家,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 眾人已经確定,谢澜之真的是绝嗣。 * 谢家。 秦姝给谢父把过脉,又换了新的药方。 她看向坐在床边,双眼泛红,满脸心疼的谢母。 秦姝的心里,生出几分不是滋味的愧疚。 前些日子,谢澜之说要把秦宝珠、杨云川赶出大院。 她当时要是点头同意了。 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糟糕的事。 带著一丝愧疚的秦姝,跟著阴云密布,不发一言的谢澜之回房。 刚走进房间,谢澜之从身后搂住了秦姝的腰。 “听说你白天不舒服,吐了?” 男人低沉沙哑的嗓音,贴著秦姝的耳边响起。 “嗯——” 秦姝密长羽睫轻颤,低不可闻地应了一声。 谢澜之凝眉,担忧地问:“现在怎么样?还难受吗?” 秦姝心不在焉地说:“没事了。” 其实还是不舒服,不止胃不好受,连小肚子也坠坠的难受。 谢澜之捏著秦姝的下頜,看著往日娇艷的脸蛋,今天像是打了霜般发蔫。 他倾身吻了吻秦姝的额头,柔声开口:“既然不舒服,今晚早点休息。” “好——” 秦姝从浴室出来时,看到谢澜之躺在床上,双手交叉,垫在后脑上。 他幽邃眸子盯著某一处,眼底涌动著让人无法窥探的情绪。 秦姝走到床边,顺著床尾往里面爬。 中途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拦腰抱住,后背贴在男人肌肉结实的胸膛上。 谢澜之把脸埋入秦姝性感的脖颈,嗅了嗅她身上的体香。 他声音沉闷地问:“怎么看著不太高兴?” 秦姝看著男人骨相清贵的脸庞,轻轻咬了一下唇。 她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不是滋味,低声说出自己的愧疚。 “……如果早点把秦宝珠赶出大院,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了。” 谢澜之听后,喉间发出低笑声,抬手揉了揉秦姝的头髮。 “阿姝,有些人天生就坏,就算把人赶出去,她也能想尽办法进来。” “而且今天的事,是由多方面的因素造成的,跟你没有关係。” 秦姝满目狐疑地望著男人,对上那双饱含宠溺,温柔的笑意眼眸。 她心下鬆了口气,放鬆地倚在男人的怀中,轻声低喃。 “看你回来后就一直拉著脸,以为你是在怪我。” 谢澜之从身后搂著秦姝,把玩著她的纤纤玉指,“这可误会我了,我是在想事情。” 秦姝疑惑地问:“在想什么?” 谢澜之:“杨伯白天跟我说了一些事,我觉得秦宝珠有问题。” 秦姝的身体瞬间紧绷起来,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她没看到谢澜之望著她的眸色,骤然深了许多,脸上也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秦姝声音发紧地问:“秦宝珠哪里有问题?” 谢澜之漫不经心地说:“杨伯无意间听到,秦宝珠跟杨云川的对话,秦宝珠说杨伯活不了多久了,明年夏天就会出事。” 秦姝想了想,杨大伯前世的確是在夏天没的。 在杨大伯的葬礼上,她遇到了贵人之一——延胡索。 老爷子的身份不简单,三进三出御府大內,为数位大佬医治保健。 他现在还担任御府里那位的医疗保健工作,虽然不是专职保健医师,每年都能有幸见两三面,那位身份贵重的老者。 前世,延胡索给秦姝介绍了一位病患,让她在京市逐渐站稳脚跟。 谢澜之没有等到秦姝的回应,手指在她白皙嫩滑的脸颊轻轻滑动。 “阿姝,你说在这世上,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吗?” 秦姝几乎想也不想道:“没有!” 谢澜之口吻隨意地问:“那秦宝珠为什么这么肯定,杨伯明年会出事?” 秦姝敛眸,语气平静地说:“杨大伯宿疾沉疴,气血瘀滯多年,导致元气渐损,还存在多器官功能衰竭的潜在风险,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了。” 谢澜之沉默片刻,不確定地问:“你的意思是,秦宝珠也懂医术,她看出来的?” 秦姝摇头:“我不知道,这就要问她了。” 她的目的是模糊谢澜之的视线,不可能把话说太满。 秦宝珠那个没脑子的蠢货,也不知道她是干什么吃的。 都重生的人了,还这么不谨慎。 她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是重生回来的。 谢澜之察觉到秦姝再次紧绷的身体,鬆开臂弯里的纤细腰肢。 他低头,在秦姝的脸蛋上亲了一下。 “你今天不舒服,早点睡吧。” “好——” * 军区大院外,招待所。 “啪!” 鼻青脸肿,满身是伤的秦宝珠,被一巴掌打倒在床上。 杨云川表情愤怒地盯著她,咬著牙骂道:“你没长脑子吗?谢家是什么门第,也是你能招惹得起的!” “现在好了,我们都被赶出来了,当初我就不该听你的,大老远跑来什么都没有得到,还惹得一身骚!” “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我怎么就娶了你!” 秦宝珠被打懵了,红著眼眶瞪著杨云川。 “你竟然打我!” 杨云川怒气难消,指著她的鼻子骂道:“打的就是你这个蠢东西!你没事招惹谢家干嘛!不知道他们家在京市的地位?” 秦宝珠哭哭啼啼地吼道:“我就是看不惯他们过好日子,谢家的老东西早晚要死的,他死了谢家就倒了!我就是要气死他!” 杨云川冷笑著质问:“那你气死他了吗?人没气死,我们反倒被赶出来!” 他不过出门一趟,回到大院,天都变了。 大伯翻脸无情,把他们都赶出来,住招待所的钱还是他的。 秦宝珠满脸愤恨,语气篤定道:“老东西一定会死的,也就这几天的事了!” 杨玉川眯起眼,狐疑地问:“你確定?” 秦宝珠扬著下巴,神色得意道:“你忘了我能做预知梦。” 第122章 医者不自医,延老给阿姝號脉 杨云川眉心紧紧皱著,盯著坐在床上的秦宝珠,眼底闪过几分动摇。 他语气嘲讽道:“在你的梦里谢澜之死了,可他如今还活著。” 秦宝珠气愤道:“那是秦姝搞的鬼,如果不是她,谢澜之根本回不来京市,他会死在963部队。” 说到这件事,秦宝珠就气得直咬牙。 她后悔重生后,没有第一时间把秦姝给弄死。 自己落到这样的境地,都是秦姝的错! 杨云川想起,秦宝珠刚嫁给他的时候,说梦到他在京市的大伯生病,就快要死了。 他从未告诉过对方,在京市大院有个曾经位高权重的大伯。 秦宝珠攛掇他给大伯写信,做好来京市继承遗產的准备。 杨云川当时心动了,鬼使神差的给大伯写了一封信。 没多久,就传来知青返城的好消息。 这对於杨云川来说,就是一个信號——大伯接受他了! 大伯为了让他名正言顺的回到京市,还不惜让全国的知青都返城。 可事情为什么走到这一步,杨云川坐在床边,低著头想事情。 忽然,一只手顺著他的衣领滑入,耳边响起充满算计的贪慾声音。 “川哥,我们生个孩子吧。” 杨云川偏过头,看到秦宝珠的那张猪头脸,差点没吐了。 他满脸的厌恶,把人用力给推开。 “你又作什么么蛾子!” 秦宝珠毫不在意地爬起来,搂著杨云川的腰,说出自己的计划。 “川哥,我们要是有了儿子,大伯一定会很开心的,然后再把我们接回去。” 杨云川讥笑道:“有谢家在,你以为你还回得去!” 秦宝珠撇了撇嘴,不耐烦道:“谢家很快就完了!你要相信我。” “一旦谢家没了,我们又有了孩子,大伯接我们回去也名正言顺。” 杨云川盯著她那张丑脸,怎么也下不去嘴。 太丑了! 为什么秦宝珠,没有半分秦姝的娇媚。 明明是一对堂姐妹,一个粗俗,一个柔媚入骨。 在杨云川犹豫的时候,秦宝珠亲吻他的脖子,诱惑道:“难道你不想要大伯的遗產?那么多的古董,还有一辈子不完的钱。” “我们有了孩子,他就是杨家的种,你大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也会把遗產留给我们……” 不等秦宝珠的话说完,杨云川拉了灯绳。 他不想看到秦宝珠的那张脸,直接扑上去开始造小人。 很快屋內响起矫揉做作,一听就很假,还很夸张的女人低.吟声。 杨云川在办事的时候,满脑袋想的都是娇艷动人,丰腴柔润的秦姝。 他的確被秦宝珠说动了,想要重回大院。 不止为了大伯的遗產,还因迫切的想要见秦姝。 没有得到手的人,让他日思夜想,天天想著把秦姝,从姓谢的那个废物身边抢过来。 一个绝嗣,凭什么拥有秦姝这样的尤物。 想到秦姝那张娇媚绝艷的脸蛋,杨云川的气血开始翻涌。 他摸著黑,死死掐著秦宝珠的腰上,被子弹擦过的伤。 在激动的时候,杨云川情不自禁地低吼:“秦姝、秦姝,你这个勾人的妖精!” “贱人!婊子,就知道勾引我!” 躺在床上丝毫没有享受到的秦宝珠,刚有点感觉,就听到杨云川的低吼声, 她一直都非常清明的眼睛,忽地瞪大了。 窗外路灯光晕洒落进室,清晰映照出秦宝珠眼底的恨意、嫉妒以及杀气。 * 翌日。 谢澜之吃完早饭,秦姝亲自把人送出门。 两人刚出屋就发现,今天的谢家门口来了不少人。 那些人看似是路过,视线若有若无的,盯著谢家的大门。 秦姝跟谢澜之出来的时候,眾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心虚地收回视线。 站在最前面的褚连英,面无表情地盯著小两口,大步走进谢家的大门。 他对秦姝頷首,喊道:“小嫂子。” 秦姝被喊得一愣,神色尷尬地点了点头。 下一秒,褚连英把谢澜之拉走,两人站在墙底下低语。 褚连英绷著脸,声音艰难地问:“你真的那啥了?” 谢澜之一头雾水:“什么?” 褚连英:“绝、嗣!” 谢澜之眉梢微挑,矜冷嗓音淡淡道:“你都知道了。” 褚连英立刻就急了:“是真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澜之语调不紧不慢道:“这件事说来话长……” 在谢澜之跟褚连英说他的遭遇时,站在门內的秦姝,发现周围的人,看谢澜之的目光充满了同情与怜悯。 仅一瞬,她就明白过来。 大院里的人,都知道谢澜之绝嗣了! 谢澜之这边跟褚连英说完话,昨天那个白胖的嫂子走了过来。 “澜之啊,这是我生老大跟小宝时吃的药,你也知道,我跟我爱人很难有孩子,是延老给开的药方,你拿去吃一吃,说不定哪天就有孩子了。” 白胖的嫂子满脸歉意,昨天开玩笑的话,没想到今天竟然成真了。 这让她心里很是过不去,一大早就带著药方来堵人。 谢澜之盯著那张泛旧的药方,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然而,这还仅是个开始。 秦姝初到京市,昏迷醒来的当天,在大院碰到的那个李爷爷,拎著一块冻肉走上前。 “澜之,这是鹿肉,你拿去吃,要是管用,我让我家小子再去弄一些回来。” 眾所周知,男人吃了鹿肉,既壮肾又补阳。 谢澜之跟秦姝同时抽了抽唇角。 谢澜之对自己的能力很满意,不需要鹿肉加持。 而秦姝则嚇得两股战战,谢澜之要是吃了鹿肉,她小命不保! 绝嗣,並不代表肾不行啊! 一个精神焕发的中年男人,拎著两瓶酒往谢澜之的怀里塞。 “澜之,这是我珍藏三十年的蛇酒,你先喝两瓶试试,要是有效果,我把整罐都给你搬来!” 一个老太太也挤了进来,手里还拉著一个,肚子七八个月大的孕妇。 “小澜之,我孙媳妇怀孕了,快让你家小媳妇摸摸她的肚子,老话说,摸孕妇的肚子可以带给摸肚子的人好运气,你们很快就能生娃了。” 秦姝目瞪口呆地看著那位神色娇羞,脸上没有丝毫不情愿的孕妇。 月份大的孕妇娇气得很,不能隨便让人乱摸,一不小心可能造成流產。 “澜之,这是我家祖传的宝贝,我媳妇就是戴著它有的孩子……” “还有我这件小孩子衣裳,你们拿回家压压床……” 谢澜之跟秦姝很快被一群人围住了。 这些人实在是太过热情,不给他们开口的机会,直接塞东西。 等人都散去后,两人怀中堆满了杂七杂八的东西。 秦姝仰起头,看向脸色发青的谢澜之,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秦姝的笑声越来越大,愉悦的笑声根本停不下来。 情绪憋闷的谢澜之,被她的笑声感染,眼底浮现出一丝浅笑。 “少爷,少夫人,把东西给我们吧。” 阿嫂跟坤叔,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两人身后。 秦姝把怀里的东西交给阿嫂,谢澜之则转交给坤叔。 谢澜之拿出车钥匙,对秦姝挥了挥手。 “你身体还不舒服,外面又冷,赶紧进屋去。” “知道了,你回来的时候帮我买锦记的点心,我要刚出炉的。” “好——” 谢澜之跟褚连英並肩而行, 秦姝目送他们上了车后,转身回了家。 * 时间一晃,一周过去了。 再有两天是春节,大院里家家户户掛上了红灯笼,门上贴了对联,喜庆的年味很重。 谢家。 “呕——” 秦姝趴在客厅的沙发上,弯著身往痰盂里吐酸水。 谢母在一旁给秦姝拍背,心疼得不行,“这都一个多星期了,怎么还是不见好。” 吐得小脸煞白的秦姝,心里也觉得纳闷。 她这段时间只要闻到刺激性的东西,肚子里就一阵翻腾。 秦姝接过谢夫人递过来的水杯,漱了漱口,泪眼汪汪的,看著好可怜。 “自从那天闻到了臭鱖鱼,我这胃口就一直在闹腾,可能是迟来的水土不服反应。” 她前世初来京市的时候,也闹了一段时间的水土不服。 只是,时间没有这一次长。 秦姝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声音虚弱道:“可能过几天就好了。” 谢夫人板著脸:“你上次也这么说,一会延老下来,你让他给你把把脉。” 延胡索今天被住在御府里的那位老者,派来给谢父诊脉,人上去有一会了。 秦姝挥了挥手,拒绝道:“我自己就是大夫,哪里需要別人把脉。” 谢夫人態度坚决:“有句话叫医者不自医,今天你得听我的!” 秦姝倚在沙发靠背上,小脸苍白,没有力气跟婆婆爭辩。 她有气无力道:“好,都听妈的。” 很快,身穿唐装的延胡索,背著医药箱下来了。 老人一看到秦姝就双眼放光,加快脚步蹭蹭地奔著她就来了。 “谢少夫人,哪天有时间,您再给我露一手九转回魂针,让我再开开眼?” 谢夫人瞪他一眼,“开什么眼!你没看见阿姝都病了,你快给她看看怎么回事!” 延胡索这才发现,秦姝的小脸煞白,唇色都没有以前娇艷了。 他满脸正色地伸出手:“少夫人,把手递给我一下。” 秦姝神色懨懨的,抬起没有力气的手。 延胡索摸著她的脉搏,好半天都没有个结果,那双眉皱起的纹路,倒是越来越深了。 第123章 谢少虎躯一震,眼睛都瞪直了 “嘶——” 延胡索眉头紧皱,口中发出吸冷气的声音。 谢夫人被他搞得提心弔胆的,“你看出什么来了,齜牙咧嘴的,我的心都跟著慌了。” 延胡索看向脸色苍白的秦姝,疑惑道:“你这脉象有点奇怪啊。” 秦姝眉梢微挑,声音虚弱地问:“哪里奇怪?” 延胡索语调轻缓道:“脉象比较软,且跳动缓慢,是脾胃受到了影响,还有点气血不足,明显是水土不服的反应。” 紧接著,他话音一转:“这还是其次,在你的主脉下,还有两道很浅的脉象。” 秦姝被他勾起了兴致,也搭上了自己的脉搏。 她一开始表情还算镇定,慢慢的表情也逐渐变得严肃。 延胡索揪著发白的鬍子,双眼直勾勾地盯著秦姝,“你摸到了吧?” 秦姝顏色寡淡的唇紧抿:“嗯,的確古怪。” 在她主脉下,有两道很轻微的脉象。 滑数而有力,往来流利,如盘走珠,分明是孕脉! 延胡索嘴上念叨著:“太奇怪了,摸著有点像是喜脉,可一般来说孕妇都是单脉,你现在的情况,更像是处於排卵期,或者是经期將至,可它为什么有两道那么浅的脉象。” 秦姝估算了下,她的排卵期早就过了。 至於经期,至少还要等半个月才能到来。 延胡索忽然开口问:“你最近有没有吃什么大补的药?” 秦姝摇了摇头,不过很快脸色微变。 她坐直了身体,“我可能知道怎么回事了,半个月前,我泡药浴改善体质,还简单疏通了一下全身的经脉。疏通经脉,会造成体质紊乱,需要一段时间自我修復。” 秦姝记得,男子经脉疏通后,也会发生脉象紊乱的情况。 別说是孕脉了,各种疑难杂症脉象都能冒出来。 需要修养一个月,身体才能恢復正常。 延胡索老神在在地点头,笑著说:“那就对了,你的脉象的確比常人活跃。” 谢夫人听他们说来说去,也没听懂什么意思。 不过见两人都露出笑意,她心底鬆了口气:“也就说是,阿姝的问题不大?” 延胡索点头:“没事,少夫人自己就是大夫,吃点药改善一下就好了。” 谢夫人想了想,这段时间秦姝再不舒服,也没有吃过药。 她回头去看倚在沙发上,眼神闪躲,面露心虚的秦姝。 谢夫人眯著眼睛,问:“你这孩子,该不会是怕吃药吧?” 秦姝支支吾吾地说:“太苦了——” 她不止怕疼,还超级怕苦。 人生格言,主打一个有苦不吃,没福也要硬享。 谢夫人被气笑了,戳了戳她的脑门。 “你不知道良药苦口利於病。” 秦姝小脸煞白,可怜兮兮道:“那我今天搞点甜一些的药吃吃。” 谢夫人鬆了口气,满目娇嗔:“早就该这样了,平白遭了这么多的罪。” 秦姝却满心的抗拒。 再甜的药,对她来说,味道都差不多。 从小尝遍百草的她,因为味觉敏感,没少吃苦头。 正常人尝到的苦,到了她嘴里至少翻十倍,苦涩难咽。 “这是怎么了?” 披著满身风雪的谢澜之,从外面走来,脱下身上的军大衣。 他抖了抖大衣上的雪,递给了一旁的阿嫂,朝坐在沙发上的三人走去。 谢夫人见儿子来了,立刻告状:“你媳妇怕苦,寧可身体难受也不吃药。” 谢澜之眉梢高高地扬起,满目诧异看著表情委屈的秦姝。 身为一个大夫,竟然还怕吃药? 他走上前,笑著打趣:“阿姝是三岁小孩吗,还怕吃药?” 秦姝微眯著美眸,齜著牙威胁:“你最好不会像我这样,不然我一定给你配最苦的药,让你尝尝苦的滋味儿。” 谢澜之的清雋眉眼一片柔和,笑道:“如果我吃药,能缓解你的症状,天天吃也没事。” 他一句话,把即將炸毛的秦姝安抚好了。 秦姝脸色好转不少,撇嘴道:“在外面偷吃蜂蜜了?嘴巴这么会哄人。” “蜂蜜没偷吃,倒是吃了块点心。” 谢澜之变魔术似的,拿出用牛皮纸包起来,写著锦记两个字的点心。 “回来的路上,给你买的点心,还热乎著呢。” 一看到锦记的点心,胃口不好的秦姝,口中滋生出分泌物。 她这段时间水土不服,脾胃不和,却偏爱甜食,尤其钟爱锦记的点心。 秦姝笑眯眯地接过点心,苍白的小脸都红润了几分。 就在她打开准备吃一块时,被谢澜之拦住了。 “上楼再吃,有点事要跟你说。” 秦姝停下动作,点了点头,从沙发上站起来。 下一瞬,谢澜之把她拦腰抱起来,对谢母跟延老頷首。 “我们先上楼了。” 谢夫人看著儿子对儿媳妇的宝贝样子,没忍住笑骂:“跟他爹一个德行,一点都不见外!” 延胡索捧场道:“谢少跟少夫人的感情很好。” 谢夫人满目欣慰,声音淡淡:“两人还有的磨合。” * 楼上,书房。 秦姝倚在木板床上,一手拿著点心,一手在下面接著,小口小口地吃著玫瑰豆蓉酥。 谢澜之坐在紧挨著床的书桌椅子上。 他手上拿著几份文件,一页一页地递给秦姝看。 “我最近查了查来京市的国外人员,大多成员都能查到底细,有三个人却凭空消失了,一点消息都查不到。” 秦姝知道他为什么查国外人员,这事关谢母的安危。 她也不怕点心过於甜腻,三两口吃完,接过那几张资料。 她蹙著眉说:“这几个人来京市,肯定会留下痕跡,有没有在机场附近排查?” 谢澜之端起桌上的水递给秦姝,淡声道:“都查了,可他们就像是凭空消失一样,一落地就查不到任何踪影了。” 按理说,在京市的外国面孔比较突出,大方向排查总会有些线索消息。 可这一个多星期来,谢澜之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秦姝喝了一口水,盯著资料上的几张黑白照片。 很明显的外国面孔,眼神看著挺凶。 尤其是那个有著络腮鬍的男人,半张脸掩盖在浓密的络腮鬍中,眼神里透露出强烈的敌意和杀气。 秦姝有种很强烈的直觉。 就是这几个人了。 他们欺辱了谢母,却没有杀她,而是把人衣不蔽体的扔到大院门口,让所有的人都来围观。 这不仅是在挑衅大院的权贵。 更是在挑衅,拥有五千多年文明史的华夏。 名宦世家的当家主母,被人如此欺辱,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 秦姝没有亲眼见证婆婆的惨状,只要稍稍脑补一下,胸腔涌动的怒火都要压不住了。 坐在一旁的谢澜之,清楚感受到她肆溢而出的愤怒情绪。 他这些日子,也是越查越感到心惊。 这些外域人员潜入京市,隱藏至深,究竟想要做什么。 如果他们真的对谢家有敌意,要做什么事,很容易防不胜防。 察觉到秦姝不加掩藏的怒意后,谢澜之意识到这件事,可能比他设想的还严重。 他握住秦姝紧紧捏著资料的手,声调温和地问:“现在进展不太顺利,阿姝有什么建议吗?” “你让我想想!”秦姝一双黛眉紧蹙,红唇也用力抿著。 她前世对谢家不算太了解,只知道谢父的响亮名號,再多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事。 这一世,她能知道谢母的悽惨遭遇,以及谢澜之的真正死因,还是因为秦宝珠。 秦宝珠? 秦姝的双眼一亮,猛地抬起头来。 她握住谢澜之的手,激动道:“我知道了!” 谢澜之屏住呼吸,嗓音发紧:“你说。” “你放出爸身体痊癒的消息,一定要让秦宝珠知道,然后派信得过的人盯著她,我觉得有一半的可能,会找到那几个外国人,即便不是资料上的这几人,只要是国外的面孔,一定要把他们全部都抓起来!” 秦姝越说越觉得这个计划不错,成功率也很大。 她摇晃著谢澜之的手,娇软嗓音严肃道:“一定要找信得过的人,如果抓到了人,你最好不要把他们转交其他部门,要先一步审问他们。” 秦姝觉得那些人的计划,最好不要让太多的人知道。 如果被传扬开了,这对於婆婆来说,並不是一件好事。 谢澜之眸色幽暗得不见底,目光探究地凝著沉思的秦姝。 又是秦宝珠! 这对姐妹果然有古怪。 只是秦姝给她的感觉,就像是一本翻不到尽头的书,人生充满各种惊喜。 而秦宝珠则像是老太太的裹脚布。 別说是碰一下,看一眼都心生牴触。 秦姝抬眸,对上谢澜之满是侵略性的锐利黑眸。 她心下一咯噔,紧张地问:“你这么看著我做什么?” 谢澜之回神,抬头揉了揉她的头髮,温声道:“在想事情,我会安排阿木提去盯著秦宝珠。” 秦姝咬著唇说:“我也不確定秦宝珠能不能有用,你不要抱太大希望,只是让你试一下。” 谢澜之点头:“我明白,我还安排了其他人去找,不会只盯著秦宝珠一个人。” 秦姝见他不多问,又多说了两句:“那就好,这件事必须要快,秦宝珠那边最好立刻让她知道消息。” 一旦秦宝珠知道,谢父身体健朗的消息,肯定会著急的。 她一著急,很可能做出什么头脑发热的事。 谢澜之试探地问:“为什么这么著急?” 秦姝心道,能不著急么! 婆婆马上就要有危险了,也就过年的这几天。 秦姝不可能告诉谢澜之真相,捂著心口,佯装不舒服的样子。 “马上就要过年了,我心里一直不踏实,总觉得要出事。” 一听她说不舒服,谢澜之神色紧张起来,拧著眉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妈之前说你要吃什么药?” 秦姝把延胡索给她把脉的事,言简意賅的告诉谢澜之。 她扬著红唇,轻笑道:“你猜延老摸我的脉象,摸出了什么?” 谢澜之凝著秦姝笑靨如,却失去几分娇艷的脸庞,淡声问:“摸出了什么?” 秦姝笑眯眯道:“摸出了喜脉。” 谢澜之被惊得虎躯一震,眼睛都瞪直了。 第124章 重女轻男的谢少,怕媳妇跑了 秦姝眼看著谢澜之变了脸色,呼吸屏住,满是期待与激动的表情。 男人身上瀰漫出的浓烈喜悦情绪,让秦姝的一颗心不断下沉。 谢澜之內心其实很期待,能有一个孩子的吧。 秦姝脸上的笑意散去,心下有些不忍,嘴上却残忍道, “谢澜之,我们不会有孩子的。” 很轻的一句话,在静謐的房间响起。 谢澜之即將蔓延在脸上的笑意,快速褪去,神色怔忡一瞬。 秦姝咽了咽口水,语气微沉:“延老说我脉象紊乱,之所以摸出孕脉,是因为我改善体质,加上水土不服造成的,需要吃几天药。” 她情绪明显低落下来,谢澜之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 他连忙补救:“你没事就好,是我突然有点异想天开了。” 秦姝敛眸,淡声说:“让你失望了。” 谢澜之张开双臂把她搂入怀中,温声细语道:“阿姝,是我糊涂了,你別生气。” 听到秦姝有孕脉,他的確是喜出望外,情绪有一剎那不受控制。 他无法欺骗自己,打心底想要跟秦姝生一个孩子。 一个属於他们,身上拥有他们血脉的孩子。 秦姝趴在男人的肩头,语气依旧淡淡的:“如果可以,我倒是真想要个孩子。” 一听这话,谢澜之肉眼可见的慌了,垂眸望著秦姝不高兴的表情。 他声音发紧地道歉:“阿姝,对不起,是我的错,你別生气。” 秦姝斜睨他一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生气了?” 谢澜之抿唇道:“两只眼睛都看到了,怪我太贪心。” 秦姝拉开男人搂在腰上的手,身体放鬆地倚在木板床头。 “我没生气,就是突然有感而发,要是有个孩子就好了。” 谢澜之不见高兴,凝眉问:“为什么?” 秦姝撇了撇嘴:“一来是堵住秦宝珠的嘴,就是因为她,大院的人才知道你绝嗣的。” 谢澜之脸色舒缓不少,温声安抚:“这没什么,他们不敢当面对我们指指点点。” 秦姝撩起眼皮,看了男人一眼,“院里的人每每看到你,都会露出怜悯的眼神,我不喜欢他们那样看你。” 她也说不出来为什么,反正就是不喜欢。 绝嗣怎么了。 绝嗣就低人一等么? 那些人凭什么同情怜悯谢澜之。 谢澜之从秦姝的懊恼语气中,听出几分对他的心疼。 他抿唇轻笑道:“没关係,没有孩子,我们一样过得很好,比任何人都好。” 秦姝望著摺叠红木屏风,满脸的惆悵:“能保下你一条命,体质恢復巔峰状態已是万幸,但凡有其他办法,都不会让你留下绝嗣的病根。” 谢澜之站起来,倾身把秦姝压在床头,深邃眼眸溢满了柔情。 “阿姝,是我的原因,让你跟著我受委屈了。” “不过我不会放开手的,没有孩子我们也一样能过得很好。” 秦姝抬脚,踢了踢男人的小腿,“其实你打心底还是想有个孩子吧?” 谢澜之薄唇紧抿,仅犹豫数秒,就坦诚道:“如果是跟你一样娇娇软软的女儿,我会很喜欢的。” 想到跟秦姝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女儿,他一颗心都要柔化了。 秦姝笑了:“人家都喜欢儿子,你怎么喜欢女儿?” 谢澜之:“女儿又娇又小,还乖巧可爱。” 秦姝:“儿子就不可爱了?” 谢澜之拧眉:“太调皮,我喜欢女儿,爸妈也喜欢孙女。” 秦姝脸上笑意加深:“別人都重男轻女,你们家重女轻男啊?” 谢澜之沉吟道:“也不是,女孩比较娇柔,咱家对女性护短。” 秦姝笑弯了双眼,她来谢家有一段时间了,能感觉出来谢家对女性的护短。 阿嫂一个厨娘,都会被权叔、坤叔格外的照顾。 谢家不是把女性当成弱者保护。 而是那种站在同等位置上,给予肯定的尊重。 秦姝捕捉到谢澜之在提起女儿时,眼底闪过的柔情。 她试探地问:“如果我们能生,生的是儿子怎么办?” 谢澜之没有丝毫犹豫道:“养几年扔进军营,让他从小学怎么做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秦姝瞪圆了双眼,唇角抽搐道:“你这也太厚此薄彼了!” 女儿娇宠偏爱,儿子就扔进军营,哪有这样当爹的。 谢澜之握著秦姝的手,送到含笑的唇边,轻轻吻了一下她的指尖。 “我从小就是在军营长大,谢家的男孩都是放养的,不需要娇生惯养。” 秦姝乾巴巴地说:“幸亏咱们不生孩子,要是生出儿子,你把人丟进军营,我可受不了。” 她倒不是心疼孩子去当兵。 而是那么小的年纪,很容易在营地里磕著碰著。 谢澜之哭笑不得道:“我们也生不出孩子,不说这些了。” 他怕再说下去,秦姝真起了生孩子的心。 自己的身体情况又生不出来,万一媳妇跑了怎么办。 秦姝也觉得不生孩子的人,在这討论生男生女的话题,有点过於荒谬了。 谢澜之拿起散落在床上的资料,说出自己的打算。 “我一会把阿木提找来,让他去秦宝珠住的招待所溜一圈,再不经意透露出爸身体痊癒,我们年后替爸举办53岁大寿,请全院的人都来参加的消息。” 秦姝惊讶地问:“爸要过生日了?” 谢澜之轻笑:“爸是正月初六的生日,过年大办一场,顺便冲冲喜。” 秦姝若有所思道:“也好,爸刚大病初癒,的確该沾沾喜气。” * 夜幕降临,招待所。 醉醺醺的阿木提,搂著郎野的肩膀,摇摇晃晃地走进招待所。 他刚进去,就叫嚷道:“人呢?出来给我兄弟开间房!” 阿木提的嗓门很大,楼上都听得一清二楚。 “来了来了!” 从柜檯里面,走出来一个脸上掛著笑的年轻男人。 他走上前,对阿木提挤眉弄眼,领著两人上楼。 吱呀——! 吱呀!吱呀——! 陈旧的楼梯被三个男人踩踏,发出刺耳的声音。 阿木提歪著头,去看面无表情的郎野:“你小子晚走几天多好,谢家正月初六给老领导办大寿,那天整个大院的人都会去!” 郎野瞥向楼梯口,捕捉到一闪而过的女人衣角,犀利眼眸滑过一抹冷光。 他故作疑惑地问:“不是说谢父要不行了,怎么还办大寿?” 阿木提醉醺醺道:“老领导的身体已经痊癒了,全家上下都高兴得不行,谢家说什么也要大办一场。” 三人眼看著就要上二楼了,走廊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醉醺醺的阿木提,似是没听到,还在苦口婆心地劝郎野。 “要不你小子今年別回去了,留下来一起过年。” 郎野满脸的纠结:“我答应战友回去的,这样不太好。” 阿木提嗤笑:“有什么不好的,谢家的寿宴来多少有身份的人,你也开开眼。” 郎野似是被说动了,犹豫道:“我再考虑考虑。” “哈哈哈哈——” 阿木提哈哈大笑,满意地拍了拍郎野的肩。 “那你可考虑清楚了,多接触一些人脉,你以后的路也好走一些。” 郎野慎重地点头:“嗯,我知道了。” 两人被带到二楼,距离楼梯口最近的那间房。 招待所的工作人员,笑著问:“二位,你们看这间房怎么样?” 郎野点头:“挺好的。” 阿木提插话:“能住人就行,他也住不了几天。” 他又对郎野说:“行了,你进去吧,我还得回谢家,给老领导送蜜三刀。” 郎野对他挥了挥手:“好,你路上慢点!” “知道了——” 阿木提离开后,招待所的工作人员,也跟著下楼了。 郎野所入住的房间,门被缓缓关上。 没过多久,他对面的房间,悄悄拉开一条缝。 秦宝珠那双目眥欲裂,充满恨意的怨毒眼睛,透过门缝死死盯著对面的房门。 谢父竟然没死,身体痊癒了,还吃蜜三刀。 要知道以蜜三刀的甜度,谢父这样的病重患者,根本就吃不得。 前世的谢父早就死了,这一世为什么这么多的波折! 秦宝珠对谢父痊癒的消息,没有丝毫怀疑,话是从阿木提口中说出来的。 这个老实巴交,没有上进心的男人,是她的二婚丈夫。 她了解对方的性子,不是板上钉钉的事,绝不可能说出来。 秦宝珠的內心暗潮汹涌,狠狠磨著牙,猜测肯定又是因为秦姝! 秦姝果然是她命中的克星! 自从她来了京市,自己所走的每一步都被打乱了。 秦宝珠气得浑身发抖,努力克制自己,试图冷静下来。 可內心的失望、愤恨、嫉妒还有恶意,一窝蜂地涌上脑门。 秦宝珠关上房门,跌坐在地上,神经兮兮地啃咬著指甲。 自己前世嫁到谢家,过得那般悽惨。 凭什么跟秦姝互换后,她就能过得这么滋润。 秦宝珠心上像是压了一块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这一世,她费尽心机才走到这一步,绝不能被秦姝比下去。 不行! 就算谢父痊癒了,也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们! 秦宝珠的眼底光芒逐渐变冷,满脸的恶意,让人一眼看出她心底,在谋划著名什么狠毒的计划。 * 深夜。 招待所的二楼,有一间房门被悄悄打开。 把自己包裹得很严实的秦宝珠,悄无声息地下楼。 在路过柜檯时,她瞥了眼守在煤炉旁,睡得脸色通红的工作人员,脚步略显急切几分。 房门被打开,外面的寒气快速涌入房间。 秦宝珠关上房门,头也不回来的离开,背影急匆匆的。 她前脚刚走,趴在柜檯上的年轻男人,睁开清明锐利的眼睛。 男人快步衝到小隔间,抬手敲了敲房门。 “哥,那个女人出去了。” 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眼底爬满红血丝的阿木提走出来。 “你上楼去通知郎野耗子出洞了,我先去跟人。” “好——” 年轻男人点头,脚步加快地往楼上衝去。 * 凌晨三点,谢家。 客厅內的电话铃声响起。 倚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男人,睁开暗藏锋芒的漆黑眼眸。 谢澜之熬了半宿没睡,只为等这一通电话。 电话筒刚被他拿起来,那边传来阿木提的急促匯报:“澜哥,抓到人了!” 第125章 破碎又淒凉的谢少,水灵灵的吐了 谢澜之用力捏著电话筒,眼底翻涌著深沉,沉声问:“是资料上的那几个人吗?” 阿木提兴奋道:“是他们!我们是在一个桥洞找到的人!” 他那边传来男人气急败坏的標准外语叫囂声,夹杂著一些不堪入耳的骂人话。 “……fuck!”——[艹!] “……you stupid jerk!”——[你这蠢猪!] “……drop dead!”——[去死吧!] 谢澜之听得脸色阴沉如水,眉头紧紧皱著,对阿木提说:“让他们闭嘴!” 阿木提在那边大吼一声:“shut up!” 吵闹声依旧,那几个人甚至还越骂越凶,有几个词汇很骯脏。 “澜哥,你等我会儿!” 阿木提急匆匆说完这句话,传来脚步离去的声音。 紧接著,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那些让人心情不悦的叫骂声,很快就消失了。 阿木提拿起放在桌上的电话筒,义愤填膺地吐槽:“澜哥,人就在郊区的小楼,我跟他们是沟通不了一点,都听不懂咱们的华语。” 谢澜之眼底沁出冰冷寒意,薄唇勾起嗜血弧度,语气是一贯的冷漠。 “你把人看住了,我这就过去。” 阿木提急促道:“好,你快点,这几个人一看就背著人命,我怕他们选择极端的方式自爆。” 谢澜之掛断电话后,交叠的双腿微分,整个人如雄狮猎豹般站起身。 他从暗中走出来,浑身释放出一股杀伐果断的气势,冷冽又凌厉。 復古檯灯的昏暗光晕,映照在男人清雋斯文的脸上,不加掩藏的森寒戾色,也被照射得一清二楚。 谢澜之迈著充满压迫感的步伐走到门口,拿起掛在木质衣架上的军大衣。 他刚穿上身准备离开,忽然停顿下来,回头往楼上看了一眼。 这个时间,秦姝早就睡著了。 谢澜之放弃带人一起过去的想法,拉开房门,迎著寒意逼人的风雪离开。 * 二楼。 躺在床上的秦姝,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得不安稳。 这是秦姝来到谢家后,谢澜之第一次没有陪她睡,导致她不停的做梦。 梦境也是乱七八糟的,秦姝精致漂亮的双眉紧紧皱著。 梦里,一会是延胡索给她介绍了病人,她因为第一次使用九转回魂针,导致昏迷两个小时。 就是这两个小时,让她差点被杨云川那个渣男得逞。 秦姝是在几近赤倮的时候醒来,一脚踹开杨云川那个王八蛋。 自那以后,她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 在没有绝对安全的保障下,再也不曾使用九转回魂针秘术。 画面一转,是秦宝珠前世嫁给谢澜之,临出发去隨军时,跑到秦姝的面前耀武扬威。 秦宝珠的得意嘴角,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她还没嫁人,就端起了官太太的身份。 村里的人也都吹捧著她,儼然把她当成官太太巴结,二叔一家看起来好不风光。 唯有秦姝冷眼看著,过著自己的小日子,忙著开拓自己的赚钱之路。 梦境再次翻转,秦姝看到熟悉的环境布置。 963营地,卫生院。 是她初遇谢澜之的那间病房。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瘦骨嶙峋,脸色惨白至极,眸底不见丝毫光彩,只有一片死寂。 是谢澜之! 他瘦得都没有人样了! 这次陪在谢澜之身边的人不是秦姝,而是表情狰狞扭曲的秦宝珠。 “你爸死了,半个月前就死了,是被你给气死的!” “他知道你不仅废了还绝嗣,被气得吐血,你妈瞒著你,不让你回去奔丧。” “谢澜之,你就是个废物,还是谢家的罪人!你爸是被你气死了,你妈也不认你了……” 秦姝满目心疼地看著躺在病床上,瘦得脱相的谢澜之。 男人凹陷严重的惨白脸庞,冒出许多细密的汗跡,苍白如纸的唇用力抿著。 一丝血跡顺著谢澜之的唇角渗出来,喉间发出隱忍的声音,他似是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秦姝知道,秦宝珠说的每一句话,都深深刺痛了谢澜之的心。 这个男人看似冷漠凉薄,疏离得不近人情,实则最在乎家人了。 谢澜之目光冰冷地凝著秦宝珠,忽地勾唇,惨然一笑。 “我不信你!” 声音沙哑,像是锯木头一样刺耳,仿佛很久没开口说过话了。 秦宝珠心情很不错的样子,幸灾乐祸地说:“我是听骆师跟吕院长说的,要不你去问问他们?” “我说我不信!” 谢澜之乾裂的唇轻颤,如濒死绝望的野兽,发出嘶哑低吼。 “咳咳……咳咳咳!——噗!” 谢澜之咳得全身都在颤抖,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 暗黑色的血液,被喷洒在病床上,还带著咳出来的內臟小肉块。 秦宝珠满脸嫌弃,捂著鼻子说:“你爱信不信,反正死的又不是我爹!” 紧接著,她又笑著说:“对了,听说你妈一夜白头,整天守著你爸的棺材哭,还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好惨啊,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哈哈哈……” 秦宝珠的话,如万千银针扎在谢澜之的心臟上。 他双拳紧握,枯瘦的手背青筋暴起,眼底的愤怒就要喷薄而出。 瘫在病床上的谢澜之,撑著颤抖的胳膊,艰难地爬起来。 “嘭!” 他重伤的身体摔落在地,濒死的瞳孔溃散,艰难吃力地往病房门口爬去。 男人眼神空洞苍白,整个人破碎又淒凉,浑身縈绕著绝望、痛苦、不甘。 他身上的肥大病服,在地上摩擦不经意露出,身上流血不止的溃烂伤势,地面很快被大量鲜血染红,场面很是触目惊心。 秦宝珠一开始被嚇了一跳,后怕地退了几步。 见谢澜之如蚕蛹般地扭动身体,半天也没爬几厘米,她嫌弃地撇了撇嘴。 秦宝珠骂骂咧咧道:“还真是一个废物,活著都是在浪费粮食,你怎么就不去死呢!” 梦境中的秦姝,看到趴在地上狼狈绝望的谢澜之,一颗心都揪起来了,心口丝丝拉拉地泛疼。 可她什么都做不了,像一缕幽魂只能旁观。 过了许久,秦宝珠冲谢澜之吐了口水:“呸!废物!丑八怪!” 她扬起下巴,高傲的如胜利者离开病房。 谢澜之死了。 他至死,那双眼睛都没有闭上。 绝望哀伤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南偏西的方向。 ——那里是京市,是谢家所在的方位,是他的家。 他想回家,可他爬不回去了…… “谢澜之!” 躺在床上的秦姝,哭腔嗓音悲痛地喊了一声,猛地睁开泛著水跡的眼眸。 不等她浓重的悲慟情绪缓解,纤细腰肢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搂入充满安全感的温暖怀抱里。 “这是怎么了,做噩梦了?” 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从秦姝的耳边掠过。 秦姝眸光轻颤,神色也跟著一愣,动作缓慢,僵硬地转过头。 谢澜之轮廓分明的俊美脸庞,溢满温柔的深邃眼眸,近在咫尺! 男人上身鬆弛有度地斜倚在床头,身上穿著有些褶皱的军装,明显是一夜未归,刚回来不久。 对比梦境中,悽惨又绝望,让人心臟发疼的谢澜之 眼前的男人,才是活生生的。 秦姝眨去眼底残留的伤感,一双玉臂探出来,紧紧搂住谢澜之的脖子。 她刚睡醒的声音,慵懒又娇软:“你昨晚去哪里,你不陪我睡,我一直都在做噩梦。” 谢澜之的眼底爬满了红血丝,搂著怀中的小娇妻,嗓音低哑地说, “有点事要处理,现在都解决了。” 秦姝脸贴在谢澜之的胸膛上,隔著衣服闭眼倾听,男人强壮而有力的心跳。 谢澜之还活著。 他没有被秦宝珠给活生生气死。 他的手温度那么热,紧紧箍著她的腰身。 他身上的气息还是那么冷冽,让人感到非常安心。 听到谢澜之的话,秦姝淡淡地问:“忙什么去了,一晚上都没有回来。” 谢澜之低头,在她的发顶落下一吻,声音冷漠:“那三个外国人都找到了。” “!!!”秦姝双眼微微睁大。 她骤然抬起头,满脸不敢置信地望著谢澜之。 “在哪找到的?问出什么没?是通过秦宝珠找到的吗?” 秦姝一连三问,令神色怠倦的谢澜之,清雋脸庞露出无奈的笑容。 “这件事说来话长,多亏了阿木提跟郎野,昨晚他们去了招待所……” 在谢澜之不疾不徐的温声陈述中,秦姝知道了昨晚的行动过程。 昨晚,秦宝珠深夜离开招待所,直奔郊区荒废的桥洞。 她找到了那三个外国人,但没有上前交谈,仿佛只是確认一下他们在不在。 秦宝珠离开的时候,没有发现身后还跟著阿木提。 阿木提还有郎野等人,確定躲在桥洞里,携带枪械的三个外国人,就是谢家一直要找的人。 他们利用调虎离山计,没有浪费一颗子弹,就把三个人都摁住了。 那三个外国人如今被关在,谢家在郊区的一栋小楼里。 遗憾的是,他们的嘴很硬,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现在阿木提守在那,也不审问,用点特殊手段先熬一熬几人。 秦姝秒懂,就是上刑,搓一搓他们的锐气。 她忽然坐直了身体,眉眼神色严肃地盯著谢澜之。 “秦宝珠没有上去跟那些人接触吗?” 谢澜之淡声说:“没有,她只是隔著很远的距离,看了几眼就走了。” 秦姝露出显而易见的失望表情。 太可惜了。 如果秦宝珠跟那些人接触过,就能以实质证据,把她以通敌的罪名抓起来。 秦姝不確定梦中,谢澜之带著愤怒与绝望死去,是不是前世真实发生的。 还是因为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缘故,虚幻出来的梦境。 秦宝珠前世把谢澜之给逼死,是不爭的事实。 她该为此付出应有的代价! 谢澜之没说,抓到的三个人虽然没有交代什么,可他们对谢家带有很强烈的敌意。 他决定等这件事水落石出后,再告诉秦姝。 谢澜之看著坐在床上,一会皱眉一会苦恼,表情变来变去的秦姝。 他坐起身,把人抱起来:“先起床,郎野一会就要出发回云圳市,妈准备了一些年节礼,顺便给岳父岳母送过去。” 一听这话,秦姝从沉思中回身,立刻手脚麻利地穿衣服。 两人下楼后。 看到谢母站在厅內,指挥著坤叔、阿嫂,把客厅的东西往外搬。 “阿坤,这里面是给亲家的酒,你搬的时候轻点。” “知道了——” “阿,你把用红布包起来的几盒点心搬到车上去。” “是,夫人——” 秦姝看著客厅里,大包小包的礼物,红唇微微开启。 她满目讶异地瞥向身侧,神色淡定的男人。 “別告诉我,这些都是给我们家的。” 谢澜之轻笑道:“要不是车里装不下,妈至少准备了这些的三倍。” 秦姝表情很震惊:“这也太夸张了!” 谢夫人眼尾余光看到两人,眯著眼睛笑道:“阿姝,快来,你看还要给家里捎点什么东西,车马上就要走了。” 秦姝手上拿著一封信,“我给我大哥写了封信,麻烦郎野交给他。” 谢夫人:“他人就在外面,你赶紧给他送去。” “好——” 秦姝的大哥秦海睿,已经跟御佰草的老板接触过了。 经过他们的研究,御佰草的药厂,明年开春就能正式运转。 秦姝写了一些前世知晓的事件,详细的写给了秦海睿,让他接下来能够进行的顺利一些。 如果不出意外,明年她就能正式拿分红了。 门外。 郎野小心翼翼地收起信:“嫂子放心,信我一定亲手交给秦大哥。” 秦姝:“辛苦你了。” 郎野满脸羞涩,不好意思地说:“嫂子客气了,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坐这么气派的车回去。” 他是沾了给秦姝家里送年礼的光,由谢父閒置的专属车亲自送回云圳。 这对於正式成为特种兵的他来说是荣耀。 对於前往玉山村送礼的秦家,也是秦家外嫁女的排面。 郎野坐上车走了,秦姝站在门口,目送气派的吉普车远去。 “少夫人,快进来暖暖身子,马上就开饭了。” 身后传来阿嫂的呼唤声。 “来了——” 秦姝搓了搓掌心,呼著哈气,转身往屋內走去。 饭桌上。 谢夫人坐在主位,笑著说,今年家里终於热闹了。 去年谢澜之没在家过节,今年他不仅自己回来了,还带回来了秦姝。 “呕——!” 坐在秦姝身边的谢澜之,突然发出不適的乾呕声。 第126章 谢澜之孕吐,秦姝察觉身体异样 谢夫人跟秦姝正在说话,被乾呕的声音惊动,眼神惊疑地看向谢澜之。 脸色疲倦发白的谢澜之,也没吐出什么,就是在不停乾呕。 谢夫人放下碗筷,起身来到儿子身边。 “这是怎么了,饭菜不合胃口?” 秦姝也满目担忧地问:“是不是凉到了?” 谢澜之摆了摆手,拿起桌上的帕子擦了擦嘴角。 秦姝见他难受得说不出话来,抬手搭上对方的脉搏。 脉搏跳动像鼓点一样有力,特別健康的脉象,只是频率有点急促。 谢澜之倚靠在座椅上缓了缓,盯著餐桌上的小笼包,“感觉今天的包子有点腻。” 谢夫人顺著他的视线看去,不解道:“你不是最喜欢阿嫂做的小笼包?” 谢澜之双眉紧拧:“今天有点腻。” 腻得他反胃,还脑瓜仁疼,哪哪都不舒服。 谢夫人拿起一个小笼包,放嘴边咬一口,皮薄馅大,汤汁满满! 她含糊不清地说:“没有啊,还是一样的味道。” 秦姝也拿起一个开吃,跟著点头:“包子皮跟肉馅的完美融合,咬一口,满满的鲜味。”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此话一出,谢夫人跟谢澜之的表情一愣。 母子二人眼神古怪地打量著秦姝。 秦姝今早喝了两碗粥,吃了五个小笼包,加上她手上的是六个。 这还不止,她还吃了一个水煮蛋,瞧著还没吃饱的样子。 谢夫人歪著头,没忍住笑了:“阿姝,你身体好了?” “嗯?” 秦姝一开始没反应过来。 很快,她意识到自己不再吐了。 秦姝眉宇舒展,笑著说:“还真是,今天一点反应都没有。” 前几天她吃什么东西,都感觉没胃口,还特別噁心,今早吃什么都有滋有味。 只是…… 秦姝看向直勾勾盯著她的谢澜之,唇角没忍住抽搐。 “你別这样看著我,水土不服不传染,你吐跟我可没关係!” 谢澜之的表情很微妙,他自然知道跟秦姝没关係。 只是秦姝前脚刚好,他后脚就开始有这样的反应,难免会多想一些。 他神色无奈,淡淡地问:“我这是怎么回事?” 秦姝双眉轻蹙:“不知道,你身体很健康,是不是在外面吃了什么东西,吃坏了肚子,还是昨晚出门没注意保暖,胃口著凉了?” 她很確定谢澜之的身体,健康到超过全国99.99%的人。 谢澜之沉吟道:“我昨晚没吃东西,出门的时候穿著军大衣,途中並没有脱下。” 秦姝疑惑道:“这就奇怪了。” 一个人的口味,不会平白无故的发生改变。 秦姝不死心,又给谢澜之摸了摸脉,依旧是健康有力的跳动。 她目光疑惑地望著谢澜之,“好奇怪啊,你身体真的很健康,比我都要健康,没有任何问题。” 谢夫人没当回事,笑著打趣:“阿姝刚有好转,澜之又开始了,你们不愧是一对小夫妻。” 秦姝不这么认为,越奇怪她越感兴趣,把谢澜之当成了研究对象。 “你除了口味变了,想吐,还有什么其他反应?” 谢澜之刚要摇头,忽地垂眸,盯著小腹的部位。 他声音低哑地说:“肚子有点不舒服。” 还摸著谢澜之脉搏的秦姝,立刻反驳:“不能啊,你脾胃也很健康。” 谢夫人见秦姝要钻牛角尖了,连忙说:“他一个大男人,吐就吐吧,过几天就好了。” 这顿早餐,在谢澜之没有胃口,提前下桌结束。 秦姝吃完饭,第一时间上楼去找男人。 却跟身穿军装,全副武装的谢澜之,迎面而遇。 “你要出去?” 后天就是除夕了。 这个时间部队不应该放假么。 谢澜之把手上危险的枪,十分帅气地放入,掛在腰间的枪套里。 他脸色微微发白,嗓音沙哑:“最近京市有点乱,留在队里的人负责巡逻任务,我这两天要过去盯著,之后会都交给褚连英。” 秦姝脸色微变:“你声音怎么哑了?又吐了?” 谢澜之表情憋闷地点了点头:“之前吃的东西都吐了。” “这么严重?!” 秦姝快步走到谢澜之的面前,拉著他的手往臥室走。 “你跟我来,我这有能让你缓解症状的药!” 回到房间后,秦姝从床头柜下面,翻出一个陈旧的雕黑木盒。 她从里面翻出一个写红字的药瓶,倒出一枚黑色药丸。 “给,药有点苦,但绝对管用。” 谢澜之什么都没有问,捏著药丸直接扔进嘴里,就这么给干嚼了。 秦姝惊呼一声:“你怎么都不喝水,多苦啊!” 她转身就要去倒水,被谢澜之一把拉住了手腕。 “阿姝,我时间来不及了。” “你在家乖乖的,晚上给你买锦记的点心。” 秦姝一言难尽地看著他,疑惑地问:“你都不觉得苦吗?” 谢澜之笑了,“这算哪门子的苦。” 他倾身在秦姝脑门上轻啄了一下,凑近她耳边低语:“我走了,等我晚上回来,你休息的时间够久了,也该让我再抱抱了。” 被亲了的秦姝,心尖一颤,白皙脸颊晕染出一层淡粉。 谢澜之说的抱,此抱非彼抱。 这男人刚开荤,就憋了大半个月,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秦姝站在原地目送男人离去的高大背影,耳根子有点发热。 想到谢澜之的恐怖体力,她的双腿忍不住地发颤,连带后腰,都涌起一股酥麻酸痛。 秦姝脑海中回想起,两人的初夜场景。 那一晚,她丟尽了脸,还因体力不支昏迷过去。 谢澜之简直太会了,样还多。 也不知道他一个初哥,哪来那么多里胡哨的玩法。 秦姝拍了拍发烫的脸,努力把脑海中,让人脸红心跳的记忆挥去。 * 当晚。 秦姝忍著羞涩,把自己洗乾净,躺在床上又惊又怕。 她开始期待,谢澜之在外面体力消耗过多。 最好是,没有力气再来折腾她了。 秦姝翻来覆去的折腾,一会坐起来咬指甲,一会又把玩著精细小巧的银针。 总之,一颗心就是静不下来。 她有点害怕谢澜之,怕对方那些式玩法。 对方每次不把她逼得哭出来,绝不给她一个痛快。 另类的濒死体验,秦姝也不是没有体会到,愉悦至上的快乐。 只是她在这个过程中,实在是太丟脸了,弄得屋里到处都是她的痕跡。 秦姝倏然灵光一闪,心底冒出一个很绝妙的主意。 谢澜之的精力总是这么旺盛,斗志昂扬的,天赋异稟之地,也非比常人。 要是给他喝点清心寡欲的药,自己是不是就能少受点罪了。 秦姝眯起双眼,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妙极了。 就在她下地,准备去行动的时候。 门口传来规律的敲门声。 “少夫人,少爷今晚有事不回来了。” “???”秦姝的表情又惊又喜。 她快步走到门口,打开房门,“他有没有说去做什么?” 阿嫂笑著摇头:“少爷让人给您捎来了锦记点心,您要不要吃一些?” “要吃!” 秦姝脸上露出灿烂笑容,接过带有余温的点心。 她最近很嗜甜,尤其是锦记的点心,根本无法抗拒。 这一晚,秦姝吃完点心后,心满意足地睡了。 她睡前的种种纠结,早就隨著谢澜之不回家,被拋之脑后了。 而远在郊区小楼的谢澜之,不知道自己逃过一劫。 郊区,小洋楼。 点燃壁炉的房间,暖烘烘的。 脱下军装的谢澜之,把白色衬衣挽到小臂,眼神凌厉地凝著不远处的血人。 他今晚准备回家的时候,得知这里有人承受不住撂了。 谢澜之知道这些人,明显是衝著谢家来的,却不知他们盯上的会是他妈。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被盯上,稍微想想,都知道绝对是让人无法去深想的事。 “澜哥,你右眼皮怎么总是在跳?” 身侧忽然传来,阿木提充满疑惑的询问声。 谢澜之早就感觉到了,他这右眼皮至少跳十多分钟了。 他就是想破天都猜不出来,秦姝差点给他弄出来,让他跟羊尾没什么差別的药。 毕竟,谁家媳妇会因为丈夫欲.望过盛,要搞让人吃了蔫头耷脑的药。 谢澜之按了按还在跳的右眼皮,嗓音冷冽道:“哪来那么多废话,水弄来没,赶紧把人给泼醒!” “我再去催一催!” 察觉出他不高兴,阿木提直接开溜。 哗啦! 角落里,趴在地上的络腮鬍外国男人,被泼了一盆冰水。 男人瞬间就清醒过来,睁眼就开始骂人。 “fuck you!” 谢澜之薄唇勾起森然弧度,仰著头左右摇摆舒展脖颈,迈著优雅沉稳的步伐走上前。 趴在地上的络腮鬍男人,在抬头的瞬间,被谢澜之用力扼住了后颈。 他俊美斯文的脸上,露出让人毛骨悚然的笑意,优美薄唇吐露出流利的外语。 “you bastard!”——[你这杂种!] 下一秒,谢澜之便快如闪电般地出手,一拳挥在男人满是血的脸上。 络腮鬍男人的脸被打歪了,齜著染血的牙子,冲谢澜之表情扭曲地笑了。 他张开嘴,骂道:“son of bitch!”——[狗娘养的!] 谢澜之的目光幽邃而深沉,下手的动作愈发狠了几分。 直到他视线下移,盯著外国男人的脆弱之地。 谢澜之把人丟在地上,对一旁跃跃欲试的阿木提说:“你来,把他给废了!” “好嘞!” 阿木提挽起衣袖,拿起一把剪子,朝络腮鬍男人走去。 他指了指男人的襠.部,用半生不熟的外语,中西结合道。 “dick!”——[老二!] “咔嚓!给剪掉!dick!剪掉!” 阿木提一边比划,一边重复他蹩脚的外语。 络腮鬍男人眼底爬满了惊恐,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身子瑟缩地往后躲藏。 “不,你们,不能这样做,这是不道德的!” 阿木提惊呆了,紧接著是愤怒:“艹!你特娘的会华语!” 他丟下手中的剪子,上去就是一顿暴击。 小楼內,这一晚的悽惨叫声,不绝於耳。 当然,阿木提没有真的剪掉络腮鬍的老二,只是在震慑对方。 天刚蒙蒙亮。 携著毁天灭地气息的谢澜之,步伐沉重地走出小楼。 他看起来跟平时不一样,气场阴诡到了极点,眼底寒芒乍现,杀气十足。 紧跟著,从小楼走出来的阿木提,表情也十分难看。 “澜哥,这事要怎么解决?” 任谁也想不到,谢父病重的消息早已传出去。 隱藏在暗处的敌方,不怀好意的盯上谢母,想要用下作骯脏的手段来挑衅他们。 谢澜之从兜內掏出烟,手不太稳地点燃一支。 “先关著他们,我回去跟父亲商量后,再决定如何往上匯报。” 低沉阴冷的声线,从谢澜之的薄唇吐出来。 他狭长眼眸儘是阴鬱,杀意浓烈的似一簇焰火,迸射出的戾色让人不敢直视。 阿木提问:“那你现在回家?” 谢澜之狠狠抽了几口烟,嗓音低哑道:“先不回,去部队处理点事。” 阿木提看著他还在轻颤的手,担心会出事,提议道:“我送你。” “好——” 神色阴鬱的谢澜之,抬脚走下台阶。 龙霆特战旅,操场上。 谢澜之看著眼前训练的新兵,脑海中都是抓到的三个外国人,交代的那些下作骯脏计划。 忽然,他胃里一阵翻涌,弯腰吐出不少酸水。 临时赶来交接的褚连英,看到这一幕,心下一惊。 他脚步加快地衝上前,急切地问:“澜哥,你没事吧?” 谢澜之双眉紧紧拧著,拍了拍褚连英的肩膀:“我有点不舒服,你先盯著。” 褚连英见他脸色不好看,眼下一片青色,露出显而易见的忧色。 他不放心地说:“要不要让卫生员来看看?” 谢澜之的冷峻脸色有点难看:“没事,这两天胃口不太好,我先回家了。” 褚连英扶著他,態度强硬道:“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好——”谢澜之没有拒绝,应了一声。 他刚走没几步,又吐了,吐得脸色白得几近透明。 褚连英看得是心惊胆战的,连忙把人送去卫生院。 同一时间。 在谢家的秦姝,发觉自己的身体不对劲。 她前些日子,因为水土不服,脾胃不和闹得很凶。 这两天突然好了不说,不仅饭量大了,连口味也开始偏重。 秦姝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 她在二楼晒太阳,翻看医书的时候,鬼使神差地给自己把了把脉。 秦姝纤细青葱指尖,刚搭上皓腕的脉搏,整个人都如同雕塑般僵住了。 第127章 阿姝怀了双胎,谢少孕吐严重 秦姝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眸底闪过一抹惊悚的微妙。 孕脉! 她竟然摸出了孕脉! 秦姝眨了眨受惊的美眸,脑子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她深呼一口气,换了只手继续把脉。 还是孕脉! 为什么会这样?! 前两天,她因为疏通经脉的后遗症,再加上水土不服,导致脉象紊乱。 即便有杂乱的微弱脉搏,她也不曾放在心上。 这才过去两天而已,之前微弱的脉象强壮而有力,主脉已经无法遮掩了。 关键是,它还在孕脉上,跳动活跃有力…… 仿佛,在向她传递喜悦。 秦姝懵了,感觉脑子要长出来了。 她的医术……退步了? 不然,谢澜之一个绝嗣,怎么可能让她怀孕。 除非他不是绝嗣! 这个假设如果成立的话,代表秦姝的医术拙劣。 这是她最无法接受的事!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她绝不承认自己的医术有丝毫瑕疵。 秦姝表情纠结苦恼,双手揪著头髮,脸上的表情丰富多彩,更多的是怀疑人生。 谢澜之肯定是绝嗣,这是她亲自诊断的结果。 可她为什么会怀孕? 秦姝瘦而不见骨,纤长漂亮的手指,再次颤抖地搭上脉搏。 这次,她倒吸一口冷气,神情几乎崩溃,差点昏厥过去。 还是双脉! 她这是怀了双胎?! 秦姝受惊不小,差点从藤椅上滑落下来。 她情绪一激动,眼眶就开始泛红,泪水快速瀰漫开来。 秦姝捂著怦怦直跳的心臟,用力地抹去眼角的泪,嘴里忍不住吐了一个脏字。 “靠!” 疯了吧! 她一个结婚后,只跟绝嗣的男人睡过一觉。 时隔不到一个月,竟然怀孕了! 秦姝生无可恋地瘫在藤椅上,平日格外宝贵的医书,顺著腿边滑落在地,她都顾不得去捡。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盈盈美眸微微睁大,娇艷嫩白的脸庞也紧绷起来。 秦姝猛地坐直身体,眼神直勾勾地盯著腹部。 难不成,自己是天生孕体? 要不要这么邪性…… 谢澜之是绝嗣,她是易孕体质,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天生孕体,这种极为罕见的体质,是爹妈给的,也是天生的。 从一个人的外表容貌,根本看不出来。 哪怕是把人给解剖了,也无法確定对方是否是天生孕体。 只有跟男人同房后,被精原细胞略地侵城,百分百怀孕,这一个特徵能分辨出来。 秦姝抬手扶额,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这可真是太幻灭了。 她前世今生,都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体质。 之前为了试探谢澜之,她还暗戳戳的,用天生孕体诱惑对方。 哪知道,千万人中难寻一二的天生孕体者,竟然远在天边近在咫尺。 秦姝红唇发出低笑声。 又惊又喜,夹杂著淡淡的无奈。 谢澜之这算不算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愕然回首喜得双胎,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秦姝回想前两天,谢澜之得知她被摸出孕脉时,那副惊喜交加的表情。 她红唇勾起一抹玩味弧度。 不知道这次,男人又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秦姝刚想到谢澜之,就听到楼下传来男人熟悉的声音。 谢澜之语气虚弱疲惫:“我没事,你赶紧回部队。” 褚连英咋咋呼呼道:“你这样哪像是没事,你媳妇不是大夫,赶紧把人喊出来给你看看!” 他把谢澜之扶到沙发坐下,冲楼上提高嗓门大喊。 “小嫂子!澜哥病了,你快出来看看!” 秦姝一听谢澜之病了,立刻起身往楼梯方向跑去。 她刚跑两步,想起有身孕的事,步伐立刻放缓。 “这是怎么了?澜之脸色怎么这么白?” 秦姝慢了一步,谢夫人一听宝贝儿子病了,马不停蹄地衝下楼。 褚连英在旁解释:“婶子,澜哥今天一直吐,他也没吃什么东西,部队的卫生员也看不出什么问题。” 谢夫人满脸心疼地坐在儿子身边,用手帕给他擦头上冒出来的冷汗。 “怎么还吐?阿姝刚好,你这又闹开了。” 谢澜之熬了一夜没睡,爬满红血丝的双眼,目光沉静地凝著谢母。 他嗓音低哑地喊:“妈——” 谢澜之嘴唇微微发抖,眼底有化不开的恐慌与后怕。 谢母察觉到儿子不对劲,手上的动作停下来,“这是这么了?” 谢澜之双眼发红地看著她,抬起手臂把人抱住了。 “妈,你最近不要出门了。” 他不敢去想,如果秦姝没有隨军,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父亲也没有被秦姝救回来,他妈孤身一人在世,会被人怎样算计。 那些骯脏下作的手段,真的施加在他妈的身上。 出身香江名门,骄傲到骨子里的妈妈,还有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谢夫人清楚感受到,儿子周身瀰漫出来的悲伤与难过。 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摸了摸谢澜之的头,“儿子,你別嚇妈妈,妈都听你的。” 谢澜之鼻音很重地应了一声,倏然抬眸,与站在楼梯口的秦姝隔空相对。 两人眼神交匯的那一剎那,时间仿佛停滯。 秦姝清楚看到男人眼底涌动的戾气,以及在看到她时,那双眸子快速转为繾綣的柔情,仿佛能消融万年寒冰。 仅一个眼神,秦姝就猜到了。 谢澜之都知道了。 他知道谢母被人盯上,差点受辱的事。 秦姝鬆了口气,这件事总算是解决了,不用再整日提心弔胆。 她对谢澜之露出一个瞭然,带有安抚的笑容。 谢澜之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滚烫,眼神灼热地盯著秦姝。 她知道! 她从一开始就引导自己,往母亲的身上去查。 谢澜之的心跳开始加快,看向秦姝的视线,如交织的细密丝线,流淌著无尽柔情。 他妈说得没错。 秦姝就是谢家的福星! 秦姝不止救了自己,还救了臥病在床的父亲,以及危机四伏的母亲。 谢澜之心底的浓烈感激之情,无法用言语描述。 他只能用深邃炙热的目光,向秦姝传递他的浓烈感激。 秦姝率先顶不住了,悄悄移开视线。 男人的目光充满了侵掠性,仿佛要把她扒光了,再拆吃入腹。 褚连英看到秦姝的身影,语气著急道:“嫂子,你快给澜哥看看,他这是怎么回事,人都快吐虚脱了。” 秦姝脚步加快地走到,把谢母缓缓鬆开的谢澜之身边。 她对男人伸出手:“把手给我。” 谢澜之眼神依旧滚烫,直勾勾地盯著秦姝。 他五官立体冷峻的面孔,露出浓烈的感激,还有某种极为坚定的情绪。 秦姝摸著指尖下的脉搏,细长双眉轻蹙:“你昨晚是不是一夜没睡?” 谢澜之頷首:“嗯,有点事要处理。” 秦姝声线微凉:“那也不能不睡觉,身体没多大问题,就是睡眠不足,至於为什么吐,我也不清……” 清楚两个字,刚要脱口而出,她就戛然而止了。 秦姝勾人心弦的嫵媚双眸,闪过一抹心虚。 昨天她在饭桌上,还说谢澜之吐了,跟她没有任何关係。 眼下似乎找到了,谢澜之没有任何病症,却呕吐不止的原因。 ——妊娠伴隨综合徵。 一般在妻子怀孕时,丈夫会发生类似妊娠反应的症状。 可能是心理因素造成的,也可能跟激素改变有关。 只是,谢澜之在她没察觉怀孕之前,就开始有孕吐反应了。 秦姝的话说一半,突然停下,引起谢母跟褚连英的好奇。 谢澜之也不解地看著秦姝,把她脸上的纠结与心虚,都清楚看在眼中。 直觉告诉他,他的身体诡异反应,跟秦姝有直接关係。 谢夫人就不这么想了,见秦姝脸色变来变去,紧张地问, “阿姝,澜之是不是之前受伤还没有痊癒,是有什么病根吗?” 毕竟那么重的伤,几个月就恢復了,难免让人多想。 褚连英也不安地问:“小嫂子,澜哥没事吧?” 秦姝迎上三人的目光,紧抿的红唇微松,声音发紧地说, “我怀孕了——” 一句话,让客厅陷入诡异的静謐。 秦姝的话宛如一道惊雷,在三人的耳边轰然炸开。 褚连英瞥了一眼,表情呆滯的谢家母子,他眼神不善地凝著秦姝。 “你在外面的姘头是谁?哪家的?” “特么的!不要命了,连我澜哥的墙角都敢撬!” 他擼起袖子,做出一副要狠狠教训,秦姝那个姘头的姿態。 谢夫人的脸色发白,愁眉紧锁,眼底显露出一丝难过。 她声音很轻地问:“阿姝,孩子是谁的?” 唯有谢澜之还算理智,握住秦姝的小手,把人拉到身边坐下。 他怠倦眉眼浮现出一丝纵容,轻声道:“阿姝,不要开玩笑,你嚇到妈了。” 秦姝唇角微微上扬,露出无奈的表情,深深嘆了口气。 她又重复了一遍:“我真怀孕了。” 谢澜之眼神探究地凝著秦姝,不见丝毫玩笑的盈盈美眸。 男人平静面孔出现一丝破裂,神情木然地盯著秦姝……的肚子。 他呼吸急促,嗓音低哑:“真怀了?” 谢澜之很確定,自己是秦姝的第一个男人。 新婚夜看到落红时,他高兴得不能自已,知道一直以来都误会了秦姝。 留有落红的床单,至今还被他好好的收著。 跟结婚证藏在不同的地方,除了他没有人能找得到。 如果秦姝怀孕,孩子只能是他的! 秦姝握著谢澜之的手,放到平坦的小腹上,慵懒嗓音娇软。 “孩子还小,才不到一个月。” “之前水土不服没有察觉,今天把脉时发现的。” 谢澜之难以置信地盯著掌下的小腹,满脸的欣喜若狂,激动得喘不过气来。 “呕——!” 忽然,他的胃里一阵翻涌,扭头就开始乾呕。 第128章 婆婆,你这么狂,公公知道吗? 谢澜之这一吐。 表情错愕的谢夫人跟褚连英,被惊动了。 两人一个起身去端水,一个冲向角落去拿痰盂。 秦姝守在谢澜之的身边,看著呕吐不止的男人,满脸的愧疚与不忍。 谢澜之吐的实在是……太惨了! 比她前几天水土不服,闹胃口的时候还要惨烈。 秦姝不敢想,如果是自己孕吐,小身板能不能挺得住。 “澜哥,快,往这里吐!” 褚连英抱著痰盂,衝到谢澜之的面前。 “儿子,快,漱漱口,再喝口水压一压。” 谢母从厨房端来一杯水,送到谢澜之的手上。 两人围著谢澜之忙前忙后,眼神却偷偷瞄著秦姝……的肚子。 就这么水灵灵的怀上了?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不是绝嗣么。 怎么又突然能生了。 这泼天的喜意突然降临,让人有点不敢相信。 “呕!” “呕!呕咳咳——!” 谢澜之的孕吐,似乎有点严重。 秦姝听著男人快要把內臟,都要吐出来了的动静,身体忍不住的发颤。 好可怕,好恐怖…… 怀孕的女人,都这么痛苦的吗? 谢夫人顾不得儿媳妇跟肚子里的孩子,见儿子吐得开始咳了,满眼的欣慰与心疼。 她拍了拍谢澜之的后背,以过来人的身份问:“儿子,你想不想吃酸的?” “山楂话梅什么的,或者是让阿嫂给你做点酸枣糕?醋鱼也行……” 她不说还好,一说谢澜之乾呕得更厉害。 “呕——!” “妈!您快別说了!” 谢澜之吐的撕心裂肺,平日蕴含疏离的凉薄黑眸,泛起一层水光。 谢夫人见儿子丝毫没有好转,默默闭上了嘴巴。 秦姝语气弱弱道:“那个,也许吃点甜的会好一些。” 她最近比较嗜甜,几乎达到疯狂的程度。 秦姝的话刚出口,谢澜之就不吐了。 他被生理泪水打湿的眼睫轻眨,目光深沉地凝向秦姝:“……锦记?” 秦姝点头,试探地问:“要不你试试?还是不行,我给你扎几针!” 谢夫人一听小夫妻的对话,连忙喊道:“阿!快把厨房的点心拿过来!” “来了!” 守在厨房门口的阿嫂,以最快的速度,捧著一盒点心衝过来。 点心盒刚打开,秦姝就闻到甜腻的味道,不禁咽了咽口水。 好香! 谢夫人拿起一块点心,刚准备递给儿子,发现儿媳妇眼巴巴地盯著。 她手腕一转,直接送到秦姝的面前。 “阿姝,来,你先吃。” 秦姝脸上露出灿烂笑容,嗓音带著点嗲甜:“谢谢妈。” 谢夫人笑了,双眼眯成一条缝。 可怜的谢少无人问津,看著他妈跟他媳妇,更像是亲母女俩。 褚连英拿起一块点心,递到谢澜之的面前,“澜哥,你也吃。” 谢澜之吃了一块点心后,终於不吐了。 站在一旁的褚连英,摸了摸脑门上的汗,对阿嫂小声念叨。 “嚇得我冷汗都冒出来了,认识澜哥二十多年,哪见过他这么狼狈的样子。” 褚连英没敢说,谢澜之孕吐的反应,真的是好好笑。 要不是他一米九的身高,坐著都满身逼人的压迫感,褚连英都想打趣他几句。 可惜,澜哥不愧是他澜哥。 哪怕是孕吐,京市爷们的气概也没丟。 阿嫂盯著秦姝的肚子,笑眯眯地说:“少夫人就是天菩萨,自从她来了,家里就好事不断。” 天菩萨? 褚连英唇角抽了抽,倒也不至於。 不过,谢家是一脉单传,秦姝怀了谢家的孙子,妥妥的大功臣一个。 要知道大院里,多少人面上不说,背地里都议论谢家要完了。 谢家父子日后爬得再高也没用,没有儿孙继承家业。 现在好了,秦姝怀了孩子。 不管她生男生女,谢家都扬眉吐气了。 谢夫人坐在秦姝的身边,眼巴巴地盯著她。 秦姝吃完点心,她才敢说话:“阿姝啊,妈跟你道歉。” “之前怀疑你肚子里的孩子,是妈的不对,你可千万別对妈有隔阂。” 谢夫人握著秦姝的手,脸色紧张,眼底露出显而易见的担忧。 秦姝哭笑不得道:“妈,看您说的,我都不知道自己能怀孕,一开始知道的时候也嚇了一跳。” 怀孕这件事,她自己都產生过怀疑,更何况是其他人。 谢夫人笑了,拍了拍秦姝的手,郑重地保证:“好孩子,你放心,妈今个就把话撂这。” “只要万事你占个理字,就能在这京市横著走,老谢家为你保驾护航。”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谢家的小祖宗,谁也不能越过你去。” “……”秦姝惊呆了。 婆婆,你这么狂,公公他知道吗? 在京市横著走……这得是多大的排面。 就算谢澜之这位世家勛贵子弟的领头羊,行事也不可能肆无忌惮。 一只脉络蕴含著力量的手,倏然落在秦姝的肚子上。 谢澜之下頜紧绷,伸出去的手也绷著,手背青筋都凸显出来了。 他小心翼翼地摸著秦姝的肚子。 男人神色恍惚,嗓音沙哑地问:“確定吗?” 这该不会是一场玩笑,又或者是摸错了脉,让他再空欢喜一场。 谢澜之是既期待,又不敢相信,內心的纠结溢於言表。 秦姝握著男人的手,放在她的脉搏上,“在中医里,孕脉也是滑脉,就像是珠子在盘中滚动一样,往来流利……” “你摸摸看,有没有感受到滑脉?” 谢澜之的表情严肃极了,认真感受皓腕皮肤下的脉搏跳动。 倏地,他双眉紧紧拧在一起,疑惑地望著秦姝。 男人不解地问:“为什么我摸到两个脉?” 秦姝没想到谢澜之这么聪慧,是时候放下一个喜讯了。 她笑弯了双眼,语气平静道:“这就对了,因为我怀的是双胎。” “!!!”谢澜之瞳孔一震。 谢夫人捂著嘴,惊呼喊道:“双胎?!” 褚连英的眼珠子都瞪圆了:“小嫂子这么厉害?!” 阿嫂放下手中的点心盒,对著东边拜了拜:“果然是老天爷开眼,感谢各路神仙,感谢诸位把天菩萨降临谢家……” 谢澜之的眼睛陡然睁大,眸底闪烁著激动兴奋的光芒。 他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清雋斯文的脸色,都变得红润起来。 双胎! 竟然是双胎! 秦姝不止怀孕了,还要给他生两个孩子。 谢夫人激动地握住秦姝的手,眼底爆发出惊人的灼热亮光。 “阿姝,真的是双胎,你肚子里怀的是两个孩子?” 秦姝的手都被捏疼了,忍著痛意,娇声说:“是真的,现在还不知道是男孩女孩,要过两个月才能摸出来。” 谢夫人得到想要的答案,满脸的喜不自胜。 她说:“不管男孩女孩,谢家都当成宝贝疙瘩宠著!” 突如其来的喜讯,让谢夫人坐不住了,噌地一下站起来。 “不行,我得把这事告诉老谢,让他也跟著高兴高兴!” 双胎! 这可是谢家天大的福分! 谢夫人一改端庄优雅的形象,几乎是小跑著上楼。 “嘭——!” 秦姝听到后面的动静,回头发现婆婆平地摔了一跤。 “妈!” 谢澜之脸色微变,站起身就要衝过去。 在他的认知里,他妈摔的这一跤,指定要哭了。 然而,谢夫人以最快的速度爬起来,低吼道:“你站住!” 还好地上铺著,她从海城针织纺买的纯手工羊毛地毯,这一下並没有摔疼。 谢夫人整理稍显凌乱的头髮,神色傲然:“不就是摔一跤,我能行,你现在的任务就是陪好你媳妇!” 谢澜二十六年来,第一次见他妈,这么勇的一面。 换做以往,她不是找阿嫂抱怨,就是上楼去找他爸哭诉。 谢澜之表情呆滯地站在原地,看著他妈神色激动地上楼。 谢夫人走到中途,忽然停下,撑著楼梯扶手笑弯了腰。 “哈哈哈哈……谢家有后了哈哈哈……” 谢夫人激动得像个孩子,欢乐的情绪让人受到感染。 站在客厅的几人视线,都看向安静无声吃著点心,满脸单纯无辜的秦姝。 谢澜之眼底蕴含著千言万语,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阿嫂看秦姝的目光,仿佛是在看神明,就差跪拜磕头了。 只有褚连英一个外人,最先回神,冲秦姝竖起大拇指。 “小嫂子,你牛!” 简直太牛了! 牛的褚连英都羡慕秦姝这好运气。 不止怀了谢家的子嗣,还非常幸运地怀了双胎。 谢澜之湛黑的眸子朝发小射去,凝著眉问:“你怎么还在这?” 褚连英:“……” 他一直在,从未离开好吧。 谢澜之目光森然地望著褚连英,口吻不悦道:“赶紧滚蛋!” 有外人在,他都不敢跟秦姝亲近,秦姝太容易害羞了。 褚连英扭扭捏捏地上前,压低声说:“澜哥,我跟妮妮结婚三年多了,还没有孩子,你让小嫂子给我们看看唄。” 他比谢澜之结婚还早,发小不仅绝嗣,才结婚几个月,媳妇就怀孕了。 褚连英看得眼热,他家妮妮最喜欢孩子了。 谢澜之眸色温和不少,语气依旧冷漠:“回头再说,你现在立刻归队,这是命令!” 褚连英立刻收起嬉笑,挺直腰板,敬了个礼。 “是!” 他脸上掛著喜悦笑容,麻溜地滚了。 回头再说,就是答应的意思。 想到很快就会有孩子,褚连英嘴巴都笑得合不拢。 谢家,客厅。 谢澜之目光柔情似水,直勾勾地凝著秦姝,眼底浓重的情绪没有丝毫遮掩。 他快步走上前,想要伸手抱抱秦姝,忽然停下。 “我去刷个牙!” 谢澜之如一阵风似的衝上楼,眨眼就不见了。 秦姝满脸疑惑,不明白男人怎么突然想一出是一出。 阿嫂走上前,看了眼快空了的点心盒,脸上堆满了笑容。 “少夫人,点心够不够吃?不够我再让阿坤去买。” 秦姝垂眸,看向她没忍住诱惑,快吃空了的点心盒。 她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耳根子也跟著有点发热。 秦姝小声解释:“够了,我平时不会吃这么多的。” 阿嫂笑眯眯地说:“我明白,毕竟是双身子……不对,少夫人肚子里怀的可是两个小祖宗,您一个人要吃三人的量才行。” 她话音刚落,楼上响起急促,充满力量感的脚步声。 秦姝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谢澜之刷完牙回来了。 刷牙? 秦姝的表情呆住了。 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阿嫂见少爷下楼,非常有眼力见地离开了。 等秦姝反应过来时,谢澜之已经站在她面前,目光炙热地凝视著她。 第129章 先声夺人,谢家上下高调做事 谢澜之眼神直勾勾地盯著秦姝,在她身边局促不安地坐下。 秦姝立刻感受到,男人扑面而来的侵掠性气息。 她喉间发紧,不安地问:“你要做什么?” 谢澜之把秦姝小心翼翼地抱入怀中,声音激动地发颤。 “阿姝,我们有孩子了。” 而且不止一个。 是两个流著他们血脉的孩子。 这是谢澜之连做梦,都不敢想的好事。 秦姝给他的惊喜一个比一个大,唯独这个惊喜,让他情绪无法自控。 秦姝侧眸,看著谢澜之上扬的唇角,感受到男人內心的满足与喜悦。 她眯起好看的眸子,娇声问:“你是不是很开心呀?” “开心!” 谢澜之亲了一下秦姝的鼻尖,声音繾綣温柔。 “开心得要疯了,恨不得告诉所有人!” 他抱著怀中的娇软身躯,握著秦姝的小手,放到他心跳急促的心口。 “你摸摸我的心跳,跳得好快,都快要跳出来了。” 秦姝娇嗔道:“哪有这么夸张……” 话刚出口,她的手隔著衣服感受到,男人胸膛下那颗跳动急促的心臟。 真的跳得好快! 仿佛要从胸腔跳出来了。 秦姝的红唇微张,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谢澜之盯著她蛊惑人心,顏色娇艷的唇,性感的喉结滑动。 他嗓音低哑:“阿姝,让我亲亲吧……” 秦姝抬眸,被男人眼底的热意烫到,脸上立刻漫起羞涩。 她低垂著眼帘,声音低不可闻:“嗯——” 又娇又媚的声音,听得谢澜之的背脊,仿佛过电般躥起一股麻意。 他搂著秦姝的腰,把人带到腿上坐著,仰头吻上了,看起来很好亲,又很甜的红唇。 “唔——!” 突如其来的一吻,让秦姝喉间发出低唔声。 谢澜之吻得並不凶,却带著一股,要把她给拆吃入腹的强势。 秦姝的手搭在男人肩上,轻轻推了一下。 谢澜之薄唇发出难以自控的喟嘆,声线压得很低:“阿姝好甜……” 秦姝羞得眼眶泛红,眸子里蒙上一层水光。 她伸手捂住男人的嘴,“你小声点,会被人听到的。” 谢澜之柔声安抚:“这里只有我们两个。” 秦姝立刻明白,阿嫂知道谢澜之要做什么,这才悄悄离开了。 她羞得把脸埋到男人的肩窝,任凭怎么哄,就是不抬头。 谢澜之吻著秦姝的耳根,轻声诱哄:“阿姝,乖,抬起头来。” “不要……” 秦姝嗓音娇媚如水,还有点发闷。 谢澜之眸光微顿,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 秦姝动.情了? 谢澜之沿著掌下的衣服边缘,往上摸了摸,触碰到温热的皮肤。 他想要亲自验证,秦姝是否真的动了情。 秦姝猛地坐直身体,带著一把鉤子的媚眼,娇凶地瞪著谢澜之。 “你干嘛?现在是白天!” 而且,她还怀孕了,不宜同房。 谢澜之望著秦姝眸底的媚態,认为不需要验证了。 是他误会了。 紧接著,谢澜之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微变。 “阿姝,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同房?” 他跟秦姝结婚几个月,只同房一次就有了孩子。 接下来,他岂不是还是要继续憋著。 秦姝的眼底漫开笑意,满脸幸灾乐祸:“正常来说女人怀孕后,三个月內不可以同房,至少要等三个月后。” 谢澜之闻言,神色舒缓,肉眼可见地鬆了口气。 秦姝看在眼底,慢悠悠地说:“我不一样,我怀的是双胎,最好整个怀孕期间都不可以同房。” “……”谢澜之的表情僵住了。 也就是说。 他接下来要禁慾十个月! 看到谢澜之吃瘪的脸色,秦姝笑得枝乱颤。 她没告诉男人,怀孕中期只要注意一些,不要压到肚子……也不是不能同房。 秦姝偷偷瞥了眼,谢澜之充满爆发力的劲腰。 为了小命著想。 秦姝决定还是不要告诉谢澜之了。 可她滴溜溜转的眼神,清楚映入谢澜之的眼中,心底直觉有猫腻。 谢澜之倒也不是非要在孕期,跟秦姝做些什么。 他本著好学的精神,决定回头去问问延胡索,顺便做好如何照顾孕妇的功课。 “你们在做什么?!” 楼上响起紧张不安的质问声。 谢夫人鬆开丈夫的手,蹭蹭地小跑著下楼。 她眼神又急又怒地瞪著谢澜之,衝上前,就把坐在儿子腿上的秦姝给扶起来。 谢母单手叉著腰,指著谢澜之的鼻子开训:“你疯了!阿姝怀孕了,你就这么欺负她,从今天开始你们必须分房睡!” 谢澜之搭在膝上的手一颤。 他做好了吃素,要禁慾十个月的准备。 下一秒,就迎来跟秦姝分房睡的坏消息。 这让他怎么忍! 被谢母护在身后的秦姝,探出头,对男人露出戏謔笑容。 该! 让你刚刚欺负我! 谢澜之迎上秦姝的挑衅目光,开口解释:“妈,我没做什么,就是抱抱阿姝。” 谢夫人瞪著他,依旧不饶人:“哪有这么抱的,摔到阿姝怎么办,伤到肚子里的孩子你就哭去吧!” 谢澜之薄唇紧抿:“分房睡是不可能的!” 就算什么都不能做,他也要搂著又香又软的秦姝一起睡。 谢母凶巴巴道:“这件事没得商量!” 她握著秦姝的手,脸色秒变,满脸温柔地问:“阿姝,你觉得呢?” “……”秦姝。 这让她怎么回答。 这几个月来,她几乎很少一个人睡。 “咳咳……” 身后传来谢父的低咳声。 谢澜之跟秦姝循声望去,看到脸色苍白,却笑得合不拢嘴的谢父。 身形单薄的谢父,手上拄著龙头拐杖,睿智饱含精光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秦姝的肚子。 谢澜之一惊,起身上前搀扶:“爸,您怎么下来了?” 谢父问:“你妈说阿姝怀孕了,还怀了双胎?” “怀了,只是月份还小。” 谢澜之把谢父扶到沙发前坐下,看向被谢母护在身后的秦姝。 他招了招手,柔声喊道:“阿姝过来。” 秦姝走上前,乖巧喊人:“爸——” 谢父此刻还能保持镇定,笑眯眯地问:“確定是双胎?之前不是说澜之是绝嗣,你们不能生孩子吗?” 秦姝眉梢几不可察地轻挑,心道薑还是老的辣。 谢父这是要她的一个合理解释。 秦姝轻言慢语地解释,她从最初的惊讶,以及到察觉怀孕后,猜测自己的体质,都言简意賅地告知谢父。 谢父明显激动起来,脸色红润地问:“也就是说,你是天生孕体?” 秦姝点头:“应该八九不离十,否则我不可能怀孕。” 谢父按住心口,压了压加快的心跳,抑制著內心的激动情绪。 天生孕体! 谢家子孙满堂,指日可待啊! 谢父缓了会儿,试探地问秦姝:“有没有可能,澜之不是绝嗣?” “这不可能!” 不等秦姝回话,谢澜之语气坚定地反驳。 “在阿姝给我確诊前,我在云圳市找大夫看过。” “回京后,延胡索也替我把过脉,说我这一生都不会有子嗣。” 谢父知道这事,还亲自打电话给延胡索確认过。 谢澜之的眸色微沉,“爸,您是不相信,阿姝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啪——!” 龙头拐杖照著谢澜之的腿敲了一下。 谢父瞪圆了眼睛,生气道:“你这臭小子说什么呢!” 他就算不信秦姝,也相信自己出色的儿子。 儿媳妇是他亲自挑的,人品肯定是信得过的。 谢父从始至终,都没有怀疑秦姝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谢家的种。 谢澜之拍了拍不痛不痒的腿,疑惑地问:“那您问这些做什么?” 谢父被气得不轻,刚有点红润的脸色泛白,恨铁不成钢道:“自然是堵住其他人的嘴!” 这话一出口,谢澜之立刻意识到父亲在担忧什么。 大院里的人都知道,他是绝嗣的事。 让人知道秦姝怀孕了,还不知道会怎么被人议论。 谢澜之眯起涌现戾气的眸子,沉著脸说:“谁敢乱嚼舌根,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谢父冷笑一声:“嘴长在人家身上,你还能时时刻刻盯著?” 谢夫人扶著秦姝坐在沙发上,担忧地问:“那该怎么办?” 谢父瞥向秦姝的肚子,脸上恢復喜悦的灿烂笑容。 他一副处变不惊的做派,气场很稳道:“我们要先声夺人!” “我要告诉所有人,谢家有后了,我马上就要抱上孙子孙女了!” * 今天的谢家很热闹。 进出的车辆络绎不绝,往院子里一趟趟地搬东西。 路过的人,都驻足原地观望。 好奇心过盛的人,拽住满脸喜意的阿嫂。 “老嫂子,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阿嫂脸上的笑容如一朵似的,坦言道:“我们主家有大喜事!” 问话的人看著堆满院子的纸箱子,满脸的疑惑。 谢家有大喜事? 这得是多大的喜事,买这么多的东西庆祝。 阿嫂走到一个纸箱子前,从里面掏出两个红色袋子。 “主家有大喜事,见者有份,拿回去给孩子吃。” 她给得十分大方,让接过礼物的人,看得是目瞪口呆。 这不是大户人家结婚时,才会分发的喜饼喜。 这玩意很精贵的,不仅贵还好吃! 周围的人一看有东西拿,纷纷凑上前来。 “恭喜恭喜啊!” “老嫂子,我家里有两个孩子……” “谢家这是有多大的喜事,出手这么大方?” 阿嫂给围拥上前的人,大方地发派喜喜饼,笑而不语。 老爷发话了,不到关键时候,绝对不能告诉外界少夫人有喜的消息。 “哗啦——” 忽然,一个搬运工手上的箱子漏了,掉出满地的烟爆竹。 “哎呦!” “这是烟爆竹?” “我的天啊!这院子里堆的都是吗?” 围观的人满脸错愕震惊,要知道谢家的大半个院子,都堆满了一样的箱子。 谢家这是出了什么天大的喜事? 满院子的烟爆竹,还有喜喜饼,都是要不少钱的。 眾人开始七嘴八舌地猜测起来。 “老领导这是又高升了?” “会不会是谢家的养女要结婚了?” “老嫂子你跟我们透露一下,谢家究竟是出了什么喜事?” 阿嫂对眾人笑著说:“晚上我们谢家放烟,老爷说了如果吵到诸位,还请见谅。” 第130章 阿姝,再喊一声澜哥 谢家,二楼。 秦姝站在窗前,看著阿嫂给人分发喜喜饼。 “不累吗?要不要休息会?” 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搂著秦姝的纤细腰肢,把人带入怀中。 秦姝身体放鬆地倚在男人的胸膛上,眼底浮现出一丝忧色。 “爸这么高调,会不会不太好?” 谢澜之线条完美的下頜,轻轻蹭著秦姝的髮丝,漫不经心地问:“哪里不好?” 他丝毫不觉得高调。 这已经是很低调的方式了。 要是换做他,能干出轰动整个京市的事来,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谢澜之有孩子了,很快就要当爸爸了。 秦姝不知道谢澜之的可怕想法,说出自己心底的担忧。 “以爸的身份,这么高调行事,不会被人举报吗?” 谢家不是一般的富贵人家,沾著军、政两个字。 这样的世家,行事稍有差池,很容易出事的。 秦姝耳边响起男人愉悦的低笑声。 谢澜之挽起秦姝耳边的碎发,凑近她耳边说:“阿姝,你可能对我们家还不太了解,谢家真的高调起来,前来祝贺的人从门卫站岗的大门,队伍能排到我们的家门。” “……”秦姝的表情惊悚又震惊。 她压低声,试探地问:“来的都是什么人?” 谢澜之淡声道:“你打开电视常见的那些人,谢家派系的一眾成员,还有从香江赶来的巨贾富商,国內有头有脸的人来一大半吧。” 说到最后,他也不太確定了。 这还是前些年,父亲没有升职时,谢澜之经歷过的场面。 如今的父亲,比前几年更有实权,想必也比从前风光更盛吧。 秦姝听得是目瞪口呆,倒吸一口凉气。 她自我打趣道:“我这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爷爷当年可没跟我说,嫁入谢家有这么风光。” 谢澜之吻了吻她的脸颊:“你本就是凤凰,谢家的金凤凰。” 秦姝勾著唇,轻哼道:“你就知道哄我。” 谢澜之笑而不语,忽然感嘆:“京市多少家族看似风光,实则暗藏汹涌,致命危险都埋藏於暗处。” 他似是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也只是点到而止。 秦姝听懂了谢澜之的言外之意。 宦海潜在的高危风险。 一个不慎,足以令偌大的家族覆灭。 秦姝前世见识过太多这种例子,知道其中的利害关係。 两人都非常默契的停止了话题,沐浴在阳光之下,气氛温馨透著暖意。 * 大院,夜晚。 “砰!” “砰!砰——!” 家家户户开饭的时间,外面响起震耳欲聋的声响。 密集的烟从谢家上空绽放,场面非常壮观,整个大院都被绚丽的烟照亮了。 谢家的大门口,聚集著很多的人。 这些人,有谢澜之的髮小,也有他的手下,都是来帮忙的。 谢澜之对不远处的阿木提招了招手,扬高声音喊道。 “你带人去外面放,搬几箱喜喜饼,给路过的人发派。” “知道了!” 满脸灿烂笑容的阿木提,大声吼道。 他转身带著七八个人,一人抱著几个箱子,浩浩荡荡地离开。 对面的褚连英,跟人打闹著放烟,点燃这个,又赶紧去点那个。 一群人忙得站不住脚,上空的烟从未停止过。 褚连英忽然跑过来,大声吼道:“澜哥,这么多的烟,一晚上也放不完啊!” 谢澜之仰头望著夜空绚丽的烟,唇角勾起温柔弧度。 这场声势浩大的烟,是父亲送给他跟阿姝,荣获双胎的礼物。 就算是放到天亮,也要把它们都放完。 谢澜之对褚连英招了招手,抬脚往院子里走去。 两人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说话。 谢澜之矜冷俊美的脸庞,神色晦暗不明:“我觉得那位今晚要来。” “哪位?” 褚连英拍打身上的火药渣跟纸屑,不明所以地问。 谢澜之嗓音淡淡道:“御府那位。” “!!!”褚连英一惊。 他猛地抬头,面部表情神色肃穆。 “你確定?从哪得到的消息?” 谢澜之双眉紧紧拧著,沉吟道:“我不確定,白天我得到仪仗队有成员被召回御府。” 仪仗队。 是那位出行必不可少的。 临近春节,仪仗队早就放假了,这个时候召回必有问题。 褚连英表情愈发严肃,压低声问:“那我们要不要做些准备?” 谢家只是京市的名宦世家之一,上面还有几家贵不可言的世家。 那位如果大张旗鼓的来谢家,也不知道是给谢家拉仇恨值,还是真的看重谢家。 上位者的心思深不可测,也让人提心弔胆。 谢澜之望著门卫的方向,漆黑眼眸如深渊静謐。 他沉思片刻,薄唇下达了命令:“你安排人手加强周围的警戒防卫。” 褚连英明白了他的意思,满脸的不认同。 “我们真的什么都不做吗?” 谢澜之声音又低又沉,不容置喙道:“当不知道这件事,你心里有个数就好,儘快安排下去,附近的街道也別忘了警戒。” 上位者的权威不容挑战,他不能让谢家置於水深火热中。 “好,我这就安排!” 褚连英很信服谢澜之,知道他决定的事,就不会轻易更改。 * 谢家的客厅,人满为患,都是一群气度威严的长辈们。 气色红润的谢父,换上了一身军装,被人恭维祝贺的他,时不时会仰头哈哈大笑,丝毫看不出病重的样子。 谢母拉著秦姝的小手,游走在一群面色友善,一看就很有涵养文化的妇女中。 “静宜,你家澜之有福气啊,娶了这么一个美人儿媳妇。” 谢夫人名叫郭静宜,她神色骄傲道:“我家阿姝长得好看没的说,这点我必须要认同。” 她拍了拍秦姝的手,跟她介绍:“阿姝,这是你周阿姨,丈夫是外交官。” 一直被夸的秦姝,红著脸颊,乖巧地喊道:“周阿姨好。” 周阿姨把一个厚厚的红包,塞到秦姝的手上。 “好孩子,这是阿姨给你的祝贺礼,希望你能为老谢家开枝散叶。” 秦姝从善如流地接过红包,下一秒就被谢夫人拉走了。 “阿姝,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內政官的夫人……” 秦姝很快又收穫一个厚厚的红包。 然后,她再次被谢夫人拉走了。 这一晚,她喊了一群官宦夫人阿姨跟伯母,红包也收到手软。 她脸上的笑容都快僵住了,身体也开始撑不住,腿脚发软。 直到谢澜之进来,才把秦姝解救出来。 谢澜之看著秦姝的额头,泛起一层浅薄的汗跡,眼底浮现出一丝怜惜。 “妈,阿姝累了,我带她上楼去休息会。” 谢夫人回头去看秦姝,见她脸颊泛红,鼻尖縈绕著晶莹的汗跡。 她懊恼道:“瞧我,都忘记了阿姝身子不便。” 谢夫人把秦姝的手递给儿子,再三叮嘱:“接下来你们不许下楼了,晚上妈收的红包,都给你们送过去,你们想吃什么,让阿嫂去做,过几天我从香江再喊一个家僕过来,让她们轮班照顾阿姝,隨时隨地都能吃上热乎的饭菜。” 谢夫人真的很高兴,说话的声调轻快,激动与喜悦溢於言表。 “知道了,您去忙吧。” 谢澜之领著秦姝的手,穿过人群往楼上走去。 两人一路上,没少被人打趣。 “谢少,你娶了个天生孕体的媳妇,以后准备生几个孩子啊?” 谢澜之唇角笑意渲染开来,嗓音矜贵清冽:“这要看阿姝的意思。” 他言行举止,自带世家子弟的贵气矜然做派,满身的意气风发。 有人撇嘴,打趣道:“该不会跟你爸一样,也惧內吧?生几个孩子都做不了主。” 谢澜之搂著秦姝的柔软腰肢,笑意和煦:“我家阿姝身娇体弱,又比我年纪小,合该被宠著。” 秦姝顺势往谢澜之身上一倚,低咳了几声。 “澜哥,我不太舒服,想喝水。” 声音又娇又媚,带著点嗲甜,娇滴滴的。 谢澜之的瞳孔剧缩,喉结滑动数下,眸底泛起些许涟漪。 澜哥? 仅仅一个称呼,差点没让他心跳骤停。 秦姝娇媚撩人的嗓音,瞬间吸引不少人的注意。 在看清楚她的容顏时,眾人的目光瞬间就移不开了。 这就是谢澜之的媳妇? 好一个肤如凝脂,娇媚入骨的美人! 在没人的角度,秦姝对谢澜之轻眨了一下勾人眼眸。 谢澜之秒懂,对人頷首道:“阿姝不舒服,我先带她上楼了。” 他把秦姝拦腰横抱起来,当眾人的面与惊呼声中,迈上楼梯阶。 有人惊呼:“靠!谁跟我说谢少冷静自持,不近女色的?” 在世家圈子里,谁不知道谢家太子爷,清心寡欲,不近女色。 眼下他哪里像不近女色,分明是宠妻宠到要没边了,满心满眼都是他媳妇。 试问,哪家少爷敢当著一屋子长辈的面,这么亲密的抱著媳妇上楼。 旁边的人问:“你没看到谢少的媳妇长什么样?” 那人撇嘴道:“別人的媳妇我看什么!” 此话一出,引来不少人的遗憾与惋惜目光。 谢少夫人那生动艷丽的长相,丰腴柔润迷人眼的身姿,美得如仙女下凡般。 谢少要是再不动心,他怕是只能出家当和尚了。 换做是他们娶了这样的媳妇。 別说是抱著了,天天捧在手心里,都甘之如飴。 楼上,臥室。 秦姝刚被放到床上,就忍不住埋怨:“我给你上楼的藉口,没有让你当眾抱我啊!” 好羞耻! 也不知道那些人会怎么编排她。 谢澜之涌动慾念的黑沉眸子,凝向脸颊飘著一抹緋红的秦姝。 他声音沙哑道:“阿姝,再喊一声澜哥。” 刚刚在楼下,是秦姝第一次喊他澜哥。 喊得他心都酥麻了,心尖直颤,恨不得日日听她喊。 第131章 一声澜哥,玉面阎王的心都化了 谢澜之的嗓音很低,带著某种引诱的意味,幽邃眼眸闪烁著炽热的光芒。 喊澜哥? 秦姝紧紧闭上嘴巴,视线变得闪躲起来。 她支支吾吾道:“我在问你抱我的事呢。” 之前在楼下,脱口而出的那一声澜哥,还是她听阿木提喊惯了。 秦姝哪里知道一声澜哥,对谢澜之的杀伤力这么大。 谢澜之俯身,凑近秦姝的耳畔,嗓音低沉而诱惑。 “阿姝,再喊一声澜哥。” 秦姝脸颊爬上一抹羞涩红晕,看起来越加娇憨动人了。 她微微偏过头,不敢直视谢澜之的眼睛,不经意散发出撩人风情,让人想要把她拥入怀中好好疼爱一番。 谢澜之炽热眸光涌动著复杂、克制,还有一丝渴望。 他不依不饶,捏著秦姝精致小巧的下頜,把她的脸转过来。 “喊一声哥哥,嗯?” 男人拖著慵懒的尾音腔调,那个“嗯”字是用鼻音问的,性感又撩人。 秦姝的心跳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可她就是紧紧闭著嘴巴,喊不出那一声澜哥。 在楼下时,只是隨口一喊,秦姝不觉得有什么。 被谢澜之这么威逼利诱,感觉很奇怪。 一旦喊出口,让她有种羞耻感。 谢澜之见秦姝如此吝嗇,怎么哄也不张嘴,微微眯起眼眸。 他清冷迫人的眸子浮现出一抹玩味,坐在秦姝的身边,搂著盈盈一握的腰肢。 手隔著衣服,摸了摸小巧可爱的腰窝。 谢澜之哑声问:“阿姝,真的不喊?” 秦姝的身体一僵,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呼吸也有一瞬的停滯。 太坏了! 谢澜之竟然拿她的弱点威胁她! 秦姝知道男人只要轻轻按下去,这副体质特殊的身体,就会变得软绵无力,任由对方为所欲为。 她满脸羞愤,咬著牙控诉:“谢澜之,你不能这样!” 为了一个称呼,这么欺负她,好恶劣。 谢澜之没有再出声诱哄,唇角勾起柔和弧度,下手却没有丝毫留情。 “嗯——” 腰窝被戳了一下的秦姝,发出娇软的鼻音,瞬间倒入男人的怀中。 谢澜之低沉含笑的悦耳嗓音,自头顶上方响起。 “阿姝,你知道我有办法让你开口。” 他作乱的手,开始不安分,逐渐往不可言说之地。 “谢澜之,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秦姝红了眼眶,声音像是炸了毛的猫,奶凶奶凶的。 她泛著盈盈水光的眸子,更显几分我见犹怜的风情韵味。 “是吗?阿姝生气会哭吗?” 谢澜之眼尾翘起柔和弧度,整个人显得很良善,嘴角也始终噙著笑意。 “我记得阿姝有个地方,一碰就会哭,要不要现在试试?” 带著枪茧的手,停留在鼠蹊部位,触碰到了少得可怜的布料边沿。 男人嗓音低沉磁性:“阿姝,还是不喊吗?” 再往下,可就是耻骨! 倚在谢澜之怀中的秦姝,马上就要哭了。 委屈巴巴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惜,恨不得抱在怀里好好哄一哄。 泪却不是从秦姝,勾人心弦的美眸掉落。 谢澜之带著枪茧的手,不自觉地微蜷,依旧一副铁石心肠的模样。 他突然不想秦姝服软了,想让她再坚持一下。 谢澜之至今还记得在新婚夜,曾近距离欣赏过的美景。 时隔多日。 他想要再次感受一下。 然而,回过神的秦姝,彻底败下阵来。 她的手隔著衣服,用力按在男人的手背上,低声喊:“澜哥——” 软软糯糯的嗓音,带著几分楚楚可怜,还有无尽的害羞与撒娇意味。 这一声澜哥,把谢澜之的心,都快喊化了。 它仿佛有种神奇魔力,谢澜之的心尖顷刻间瀰漫开来,比新婚夜得偿所愿后,还要激动难以自持的情绪。 他猛地把秦姝拥入怀中,似是要把人揉进,躁动不安的身体。 谢澜之的呼吸急促,眼底浮现出宠溺笑意。 “阿姝,再喊一声。” 秦姝因男人突如其来的行为嚇了一跳。 她被按在谢澜之的胸膛心口,清晰感受到男人跳动急促,仿佛要衝破血肉的疯狂心跳。 听到男人得寸进尺的要求,秦姝想也不想的拒绝。 “不要!” 尾音上翘,带著一贯的媚態,羞恼而婉转。 谢澜之听得心生怜惜,也不强求。 只是,抱著秦姝的力度,明显重了几分。 男人身上的温度,透过衣衫传递而来,让秦姝的耳尖渐渐发热。 她的每一次呼吸,谢澜之身上的独特气息,都往她的鼻息间钻入,让人头晕目眩。 秦姝的呼吸紊乱起来,软著声音说:“你鬆开一些,我不舒服。” 她的柔弱无骨的小手,按在男人的心口,没什么力度地推了一下。 谢澜之鬆缓了几分臂力,嗓音低哑:“阿姝,抬起头来。” 秦姝掀起眼帘,仰头望著男人近在咫尺,眉目含笑,斯文俊美得近乎妖冶的脸庞。 两人的眼神在虚空中碰撞、拉扯,室內浮动著曖昧与情愫。 秦姝有点顶不住了,刚要低头,被一只手钳住了下巴。 谢澜之盯著她娇艷欲滴的红唇,忍不住缓缓靠近。 “阿姝,再喊一声好不好?” 温柔如水的诱哄声,秦姝已经不买帐了,紧紧抿著唇摇头。 谢澜之低笑出声:“既然不喊,那就亲到你愿意喊。” 话说完,他就朝秦姝的唇压去。 察觉到男人的意图,秦姝的眼底闪过一丝侷促的慌乱。 就在谢澜之的唇,贴上来的那一刻,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秦姝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微颤,一种陌生而强烈的渴望,在心底蔓延开来。 那声澜哥,她是无论如何都喊不出口。 太羞耻了…… 因此,秦姝无法拒绝男人强势,充满侵掠性的吻。 她的温顺乖巧,取悦了谢澜之,吻得越发温柔怜惜。 谢澜之的指腹,在秦姝仿佛天生泛红的风情眼尾,一点一点地抚过。 他眸色一动,凑近秦姝的耳边:“阿姝,晚上我们再……” 低哑撩人的声音,说出来的大胆之言,羞得秦姝脸颊腾地一下红了。 她不敢置信的低头,盯著男人即便双腿交叠,依旧无法掩盖的…… 秦姝的双眼睁大,满目错愕与吃惊。 这也太…… 不加节制了! 秦姝蹭地一下从男人的怀里脱身,乾涸的喉咙吞咽几下,迎上谢澜之涌动深沉慾念的眸子。 “不行,这事没得商量!” 她神色娇凶地撂下狠话,转身就往浴室衝去。 疯了吧! 让她做手工,这是要羞死谁啊! 嘭! 浴室房门被用力甩上。 坐在床边的谢澜之,身体放鬆地倒在床头,眼含兴味地盯著紧闭的浴室门。 这就害羞了? 他还没说更过分的事呢。 让他禁慾十个月,是不可能的。 秦姝总有一天会明白夫妻之乐,不一定要做到最后。 而且这事,这也不是她每次害羞,就能解决的事。 “篤篤——!”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澜哥,人真的来了,我们该怎么办?” 是褚连英焦急不安,隱隱发抖的声音。 谢澜之眸光一沉,快速起身打开房门。 他眼神沉沉地朝褚连英压去,嗓音清冽地问:“到哪了?我父亲知道吗?” 褚连英点头:“谢叔叔已经知道了,说这事交给你来办。” 谢澜之立刻明白了父亲的意思。 那边既然没提前通知,他们就要装作不知道。 谢澜之眼底情绪复杂又汹涌,短短数秒,心中有了决断。 “暗中加强防卫警戒,其他多余的事不要做,一切如常。” 褚连英情绪镇定下来,用力点头:“那位差不多十分钟就到,你要不要下楼?” 谢澜之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浴室门:“你先下去,我这就来。” “好!” 褚连英马不停蹄地离开了。 谢澜之走到浴室门口,敲了两下门。 “阿姝,你好了吗?临时有点事跟你说。” “大骗子!我才不要信你!” 正在洗脸的秦姝,不高兴地咬著红唇,嗓音非常骄横。 谢澜之语气无奈道:“真有事,我马上就下楼,跟你交代几句。” 秦姝拉开房门,眼眸波光流转,看向表情很严肃的男人。 她扬著眉问:“什么事?” “一会有贵客到,你是跟我下楼,还是在屋里待著?” “什么贵客?” “住在御府的那位老者。” 秦姝的呼吸一滯,脸色僵住了。 好半晌,她才找回声音:“……那位来做什么?” 谢澜之的目光下移,盯著秦姝的平坦小腹,一切尽在不言中。 秦姝低头,不敢置信道:“不会是因为我怀孕吧?” 谢澜之頷首:“一半的可能是,最起码来的理由是这个,现在还不確定情况,我得下楼去看看,你要不要一起?” 秦姝立刻摇头:“不行,我不去,太嚇人了。” 让她在楼上偷偷看几眼还行。 近距离接触那样的大人物,她怕是会腿软出丑。 谢澜之也不勉强,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髮:“现在情况不明,我让权叔上楼来,防止有什么意外出现。” 秦姝拒绝道:“能有什么意外,权叔腿还没恢復,別折腾了。” 谢澜之:“来的不止戚老一人,没人守著你我不放心。” 秦姝只能点头:“行吧,你快下去看看。” 谢澜之离开没多久,权叔一瘸一拐地上楼了。 秦姝没有在臥室,捧著一本医书,倚在阳台的藤椅上,准备等会近距离看看戚老的真容。 前世,她只在电视上看过那位老者。 像这样能近距离远望,甚至呼吸同一空间呼吸的机会,都让她感到心潮澎湃。 秦姝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看到是脸色红润的权叔。 她招了招手:“权叔,过来坐。” “是,少夫人——” 权叔坐在秦姝的对面,神色拘谨,目光警惕地望著楼梯口。 秦姝见他这如临大敌的模样,没忍住笑了。 她瞥向对方受伤的腿,问:“权叔的腿这几天有没有疼?” 权叔一板一眼地回道:“多亏了少夫人的药,早就不疼了,用不了几天就能好。” 他受伤的第二天,秦姝就开了药方,还有她亲自研製的药膏。 权叔除了第一天疼得睡不著,之后就没再疼过。 秦姝笑弯了双眼:“痊癒后也要养一养,別像你家谢少一样。 他刚能下地走路就不閒著,总是把自己折腾得伤口崩裂,伤口反覆出血。” 一提到谢澜之,权叔的目光温和下来。 “少爷就是閒不住的性子,像小姐年轻的时候。” 秦姝笑而不语,见权叔被转移了注意力,倒了杯茶水给他。 “统帅!澜哥!戚老来了!” 楼下突然响起,阿木提激动的大嗓门。 谢父跟谢澜之父子二人,在眾人的注视下,都露出不敢置信、震惊、讶异的表情。 谢父拉著儿子的手,激动道:“澜之,快!跟我一起去看看!” 秦姝握著手中的医书,走到楼梯口,站在高处俯视楼下慌乱的眾人。 第132章 谢澜之的野心,阿姝的底线(修改) 秦姝单手扶著实木护栏,看著之前她喊过伯母、阿姨的女士们,纷纷乱了手脚。 谢夫人还算镇定,脸上掛著不达眼底的笑意,满脸震惊地往外走去。 偌大的客厅,眨眼间就变得空荡荡的。 “少夫人,我们找个隱蔽的位置。” 权叔压低的提醒声,在秦姝身侧响起。 她回过头,不解地问:“为什么?” 权叔解释道:“戚老的仪仗队也会进来,那些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个个都非常敏锐,察觉不对会第一时间出手。” 秦姝想起前世在电视上看到,那些大领导们出行时,身边跟著的护卫们。 那些人都不是善茬,仅一个眼神,就透出凶狠的压迫感。 秦姝非常听劝,跟权叔找了个隱蔽的地方,暗中观察。 “哈哈哈……老谢,哥几个还是你有福气!” 一道中气十足,爽朗中透著威严的老爷子笑声响起。 “澜之年轻有为,让媳妇怀了双胎,这么好的事我也来沾沾喜气。” 谢父的笑声隨之响起:“想沾喜气,我把人直接打包给你送过去,何苦跑著一趟,风险太大。” 那道陌生的老爷子声音,再次响起。 “送给我?你捨得?就算你捨得,弟妹也不同意!” “就在咱们自己的家门口,能有什么风险,听说澜之娶了小神医?” 谢父谦虚道:“那孩子年纪小,可担不起这么重的头衔,您別抬举她。” 秦姝很快看到一队气场全开,霸气十足的仪仗队,快速涌入客厅。 他们把守在客厅的各个角落,充满压迫感的眼神扫视著周围。 秦姝不经意对上一个护卫,满是煞气的阴鷙眼神。 她呼吸一滯,身体下意识往后躲去。 楼下,响起节奏缓慢的脚步声。 谢家三人簇拥著一名,头髮虽全白,但气色好的老人走进来。 落后一步的谢澜之,精光闪烁的幽邃眼眸,往秦姝藏身的地方扫了一眼。 客厅內。 谢父邀人入座,语气熟稔:“您坐,我这就让人上茶,还是碧螺春对吧?” 戚老像回到自己家一样,放鬆地坐在沙发上,笑得和蔼可亲。 “就它,味道不苦不涩,入口刚刚好。” 谢父转身对儿子说:“澜之,你亲自去给戚伯伯泡茶。” “是,父亲——” 气势內敛,神色温和谦逊的谢澜之,转身就往厨房走去。 坐在沙发上的戚老出声了:“澜之,你留下,我跟你说几句话。” 谢澜之回头,眼神询问地看向谢父。 谢父表情一顿,很快恢復如初,对儿子笑著说:“还不快去陪著。” “是——” 谢澜之迈著沉稳步伐,来到精神矍鑠的戚老身边。 戚老指了指身边的位置:“来,坐——” 谢澜之不亢不卑地頷首,从善如流地坐下。 秦姝觉得楼下的太安静了,好像只有谢家人跟那位戚老。 她悄悄探出头,一双忽闪忽闪的眼眸,顺著护栏缝隙往下看去。 楼下还真的只有谢家人,跟那位面容和蔼,眼神亲切的戚老。 其他人呢?那么多人出去,怎么就回来几个。 秦姝眼底露出疑惑光芒。 不对! 还有一个人——延胡索。 他背著药箱,站在不远处,面部表情很严肃。 戚老倚靠在沙发上,询问谢澜之在云圳市的经歷,又谈起他在边境立下的功劳。 阿嫂把茶水端上来了。 谢夫人亲自把茶水,放到戚老的面前。 又给丈夫、儿子的桌前,分別放下两杯茶水。 戚老笑著说:“弟妹快別忙了,你也坐。” 谢夫人抿唇一笑,挽起耳边的碎发,走到谢父的身边坐下。 慈眉善目的戚老,那双被岁月沉淀的睿智眼眸,扫视了一圈谢家客厅。 他疑惑地问:“怎么不见澜之媳妇?这么早就休息了?” 本来还从容自若的谢澜之,身体紧绷一瞬,斟字酌句道, “她年纪小,又比较害羞,在楼上待著呢。” 戚老点了点头:“才19,年纪是小了点。” 紧接著,他话音一转:“我今天就是奔著她来的,想见见这位小神医。” “……”谢父。 “……”谢夫人 “……”谢澜之。 三人的表情各异,满脸警惕与疑惑。 媳妇(儿媳妇)刚怀孕,这位可別是来抢人的。 要知道戚老的孙子,也快二十岁了,至今还没结婚呢。 戚老的眼神何等锐利,见谢家三人表情紧绷,笑著问:“不方便吗?” “没有。”谢父摆手,试探地问:“您来找阿姝是为了?” 戚老说:“我夫人的表弟,这两年身体不好,眼看著就要不行了,想请你们家的小神医给瞧瞧……” 一听说是给人看病,谢家人脸色肉眼可见的缓和。 戚老打趣道:“怎么,还怕我跟你们抢人?” 谢父眉开眼笑道:“怎么可能,老哥可不是这种人。” 戚老笑得和蔼,嘴上却道:“这话你可错了,要是那孩子没跟澜之结婚,我肯定要把人落到自家的户口上。 戚家的孩子们任由那孩子挑,挑中哪个都送给她,只要她能嫁到戚家来。” 谢父鼻息重了几分,眼看暴躁脾气就要压不住了。 他深呼一口气,乾笑道:“您可別开这玩笑,阿姝那孩子脸皮薄,听到后怕是不敢出来见人了。” 戚老脸上的笑意淡去,盯著谢父深深嘆了口气。 “换做从前,你刚刚都能指著我的鼻子开骂,这些年终究是生分了。” 谢父一听这话,连忙道:“老哥,话可不能这么说,不是咱们生分了,是我被媳妇跟孩子给降住了。” 他指著看似温婉的谢夫人,跟面无表情的谢澜之。 “我年轻时候的脾气秉性,早就被这娘俩给磨没了,如今是既认老又服老。” 戚老脸上的笑容恢復,瞥了眼冷静自持,气度锋利而內敛的谢澜之。 他对谢父说:“你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谢父装傻充愣,语气真挚道:“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享几年天伦之乐,含飴弄孙足矣。” “咔嚓——” 楼上传来格外清晰的声响。 “谁在那里!” 一名护卫举起手中的武器,直指楼上的左边角落。 此举立刻惊动了其他的护卫。 几乎在剎那间,十多把武器枪口,对准谢家的二楼。 谢澜之眸底的温和退去,猛地一下站起来。 他大步走上前,眼神不善地凝视著护卫队,也迎上了十多支枪口。 “楼上的是我夫人,你们嚇到她了!” 这群护卫队进屋时,根本没察觉到什么。 谢澜之却在第一位时间,就发现了秦姝的身影。 这些人枪口指著自己的老婆孩子,他怎么可能视若无睹。 护短的谢父跟谢夫人,也立刻站起来,衝上前与儿子並肩而战。 客厅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充满压迫感的危险气息,快速瀰漫开来。 谢澜之周身释放出,让人不寒而慄的恐怖气场,阴鷙戾色黑眸睨向一眾护卫。 戚老看著仅一瞬间发生的对峙场面,沉著脸呵斥。 “这是在干什么,都把枪给收起来!” 护卫们训练有素地收起枪,像是冰冷的机器人一样站回原位。 谢澜之抬头瞥向角落里,一抹白色衣角在轻颤,眼底不禁浮现出一丝担忧。 他对坐在沙发上的戚老頷首:“戚伯伯,阿姝比较害羞,我上楼去看看,顺便让她来见你。” 戚老神色担忧道:“好,你赶紧去看看,千万別嚇到那孩子。” 楼上。 秦姝看著木板地上,那截断裂的枯枝,满脸的懊恼表情。 听到戚老是来找她的,顺手揪住手边的盆栽。 哪知道一截木枝,会发出这么大的动静,还惊动了楼下的护卫。 秦姝破罐子破摔地坐在木地板上,瞪著罪魁祸首——那截断了的木枝。 “怎么坐在地上,凉不凉?” 谢澜之一上楼,就见秦姝满身低气压地坐在地上。 他快步走来,把人从地上抱起来,柔声问:“刚刚没嚇到吧?” 秦姝把头倚在他胸膛上,闷声道:“没有——” 她没有被嚇到,只是被抓包的感觉,让秦姝的心情很不好。 她以为很多人聚集在楼下,热热闹闹的,她悄悄看一眼就好,哪知道只有谢家人跟戚老。 一点动静,就被抓了个现行,太尷尬了。 谢澜之確定秦姝没有被嚇到,抱著人往臥室走去。 两人刚进屋,谢澜之就把人放到地上,深邃眉眼一片肃穆。 “阿姝,戚老想要你给一个人治疗看病。” 秦姝点头:“我听到了。” 谢澜之压低声说:“你可能不知道,谢家不是戚家所在集团派系的。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如果你没有把握,我希望你不要接手这个麻烦。 当然如果你有把握,我希望你在不伤害自己的身体情况,可以去试一试。” “……”秦姝的思绪有点混乱。 她试探地问:“你的意思是说,谢家跟戚家所在集团是敌对的?” 谢澜之凑近秦姝的耳边,语速极快,吐字清晰地解释。 “也不这么说,我们不在一个派系,但有共同目標,只是各自的集团在博弈。” “我让你慎重考虑,是怕这件事会成为別人攻击谢家的理由,家里近几年不会有太大的动作。” 此时的谢澜之,没敢跟秦姝直说。 等他三十岁一过,想要爭取入住御府的机会。 御府——是掌最高权力的人,才可以入住的地方,也是谢澜之想要爬的巔峰位置。 秦姝似懂非懂地点头:“我明白了,没有把握我不会接手病人的。” 然后,她状似懵懂地问:“谢澜之,如果我能救人,你会让我救吗?” 派系不同的敌对关係,有很多不为外人知的阴私事。 行医者最忌,因利益纠葛而害人性命。 搂著秦姝单薄肩膀的谢澜之,眸底浮现出疑惑,毫不犹豫地点头。 “当然,为什么不让你救,你怎么有这样的想法?” 秦姝乾净清澈的眼眸,浮现出一抹浅淡笑意。 秦氏医术代代相传,以治病救人为己任,传承医德之美,为医者仁心仁术。 秦姝不希望身处权力中心的谢澜之,影响秦氏上千年的家族传承。 如果刚刚,谢澜之刚刚的回答,会有损医者仁术,就是与秦家族训背道而驰。 谢澜之与祖上族训,她两者必拋其一。 谢澜之不知道与秦姝的底线擦边而过,还是差点被拋弃的那个。 他在秦姝的耳边低语,在短时间內,给她恶补京市盘根错节的复杂势力。 秦姝听得认真,把谢澜之的话都听进心里。 两人下楼时,发现楼下多了一个老人。 秦姝看到此人,顾盼生辉的美眸流露出震惊。 这不是前世,一路扶持她在国內富豪圈,站稳脚跟的贵人。 ——也是延胡索在前世,给她介绍的第一个病人。 第133章 护妻狂魔谢少,护短的谢家人 坐在沙发上的戚老,看著盈盈走来的女孩,如桃般娇艷的脸庞,皮肤红润白皙,不禁眼前一亮。 这姑娘长得可真俊,只是看起来都不像是成年的样子。 戚老的心下有种微妙感觉。 这么年轻的孩子,真的会治病救人吗。 谢澜之拉著秦姝的手,来到戚老的身边,“阿姝,这是戚伯伯。” 一开始还有点紧张的秦姝,看著眼前和蔼可亲的老人,一颗心异常平静。 她满脸乖巧,神態尊敬道:“您好——” 戚老满目慈爱:“好孩子,跟澜之一样喊我一声伯伯吧。” 秦姝从善如流地喊人:“戚伯伯——” 戚老不住地点头:“是个俊俏的孩子,澜之有福了。” 他点头不仅因为秦姝的容貌,还有她的谈吐得体。 言行举止张弛有度,不唯唯诺诺,目光清明,是个胸有沟壑的孩子。 这么从容淡定的姑娘,配得上天之骄子的谢澜之。 谢父见戚老一直用欣赏的目光盯著秦姝,心下一突,连忙出声打岔。 “阿姝,你戚伯伯带来一个亲戚,身体不太好,你要不给看看?” 秦姝红唇微扬:“好——” 她鬆开谢澜之的手,瞥向坐在戚老对面,那个看著六十岁出头,头髮白,脸色透著死气的老人。 老人迎上秦姝那双盈盈美眸,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容。 他气息不匀道:“深夜前来叨扰小神医了。” 秦姝立刻发觉,老人的態度可比前世收敛不少。 既不是一副吹鬍子瞪眼,也不是百般怀疑她的能力。 前世,秦姝没少因为年轻,被这位老者以及他的家人刁难。 如果不是她把人给救回来,一家子都能把她给生吞了。 即便一家子事后,都对她感激不尽,厚礼也不断。 秦姝每每想起那段,被人质疑挑衅的经歷,总感觉有苦说不出。 这一世,老人的態度转变,应该是因为她如今是谢家儿媳。 这差別待遇…… 秦姝有种说不出的微妙感。 她心下情绪暗涌,面上不动声色地走到老人身边,对其伸出手。 “麻烦您把手给我一下。” 老人非常配合,立刻把手递给秦姝。 秦姝的白皙晶莹指尖,刚搭上老人的脉搏,就知道与前世无二。 她红唇微启,娇软嗓音透著一点清冷:“您生病期间,是不是总是精神不济,生活行为也发生了改变?” 老人脸上依旧是不达眼底的笑意,隨意地点了点头。 秦姝鬆开他不受控制在发抖的手,轻声缓语地问:“最近是不是总丟三落四,时常焦虑,情绪抑鬱,记忆力也减退,身体的协调性差,偶尔还会肌肉痉挛?” 此话一出,老人脸上的敷衍笑意消失。 知道內情的戚老跟延胡索,也露出肃穆表情。 戚老先忍不住了,皱著眉问:“你知道孙强得了什么病?” 进入专业状態的秦姝,眼底绽放出光芒,面无表情地点头。 “老爷子得的是狂牛症。” 此话一出,客厅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放屁!哪有人会得狂牛症的,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一个身穿西装,头髮油光鋥亮的年轻人,从门外进来。 男人气势汹汹地瞪著秦姝,恨不得把她给生吞了的怒意模样。 秦姝的唇角没忍住,一阵抽搐。 来了来了,他来了…… 孙老爷子的亲孙子,又来跟她叫囂了。 前世就属这位情绪最激烈,几次把秦姝骂个狗血淋头。 当然,最后孙老爷子病好了以后,也属他姿態最为卑微,被人按著头赔罪。 孙文昊衝上前,指著秦姝的鼻子就开骂:“我看你才得了狂牛症,一张嘴就胡言乱语,你毛长齐了吗就学人看病,我孙家可不是你们乡野之村的那些无知村民!” 秦姝听著跟前世没多大差別的话,对孙文昊翻了个白眼。 这傢伙就是属狗的。 脾气暴躁的像是得了疯狗病一样。 秦姝瞥了眼安静无声的延胡索,唇角勾起一抹冷意弧度。 她一副不强求的淡然神態:“你们不想看病,那我就不在这打扰了。” 秦姝刚站起来,腰身被人霸道地搂住,熟悉的气息涌入鼻息间。 谢澜之搂著秦姝,眸光微冷地睨向孙文浩。 “给我妻子道歉!” 语气凛然冷漠,还带著浅浅的嘲弄。 孙文昊是知道谢澜之的,这位可不好惹,可他依旧梗著脖子叫囂。 “凭什么!你听听她说的话,那是人话吗?!” “哪有人会得狂牛症的,张口就来,我看她就是个骗子!” 谢澜之唇角勾起阴鷙弧度,冷笑道:“不道歉,你试试看能不能走出谢家的大门!” 孙文昊的肩膀抖动了一下,气势明显弱下去几分。 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呜呜呜……” 倏然,客厅內响起女人的哭泣声。 眾人循声望去,是谢夫人拿著手帕擦著眼泪。 “呜呜呜……老谢,阿姝肚子里怀的是谢家金孙,我们一句重话都说不得,把人捧在掌心里宠还来不及。 如今她被一个外人给欺负了,你跟澜之根本护不住我们娘俩,明天我就带阿姝回香江,好歹没人敢这么对我们大呼小叫的呜呜呜……” 谢夫人的眼泪哗哗流,哭得鼻尖都泛红了。 谢父心疼地搂著妻子,脸色一沉,盯著孙文昊的目光透著锐利。 “小子,阿姝是谢家儿媳,全家都把她当小祖宗宠著。” 孙文昊被谢父的狠辣目光钉在原地,哑口无言。 戚老神色淡淡地看著孙文昊,也不紧不慢地开口。 “文昊,我们这些老傢伙还在呢,轮得到你在这耍威风?” 坐在沙发上抹眼泪的谢夫人,暗自翻了个白眼,唇角勾起一丝笑意。 真以为有戚老在,就能这么欺负他们谢家。 孙文昊见戚老都开口了,满脸侷促,磕巴道:“可她、她是个庸医!” 谢父腾的一下站起来,眸底凶光乍现,低声怒吼。 “放你娘的狗屁!” “老子的命都是阿姝给救回来的!” 孙文昊浑身一激灵,再无之前的囂张模样,扭头去看坐在沙发上的爷爷。 孙强耷拉著眼皮,唇角下沉,看不出什么情绪。 他没发现爷爷的手,颤抖得越来越厉害,低声求救:“爷爷——” 孙强没有回应,他不止手抖,身体也微微颤动。 秦姝发现这一幕,甩开谢澜之的手,从衣袖处摸出一枚银针。 她当著所有人的面,把银针扎入孙老的鬼宫穴位。 也就是人中穴——醒脑开窍,调和阴阳。 孙老不停颤抖的身体,明显有所缓解。 “你对我爷爷做什么?!” 孙文昊见爷爷被扎了,衝上前去拉扯秦姝。 他的手,即將碰到秦姝的衣服时。 一旁的谢澜之抬起大长腿,一脚把人给踹出去。 嘭的一声! 孙文昊脸色惨白地趴在地上。 客厅內本就安静的氛围,越加静謐无声。 秦姝给孙老施完针后,两只纤纤玉指按他下顎两处穴位。 “有没有感觉脑袋里有股麻胀感?” 孙老声音虚弱:“……有。” 秦姝眉心紧蹙,沉声道:“鬼门十三针只能缓解你的症状,不能彻底根治。 你的病情症状很迅速,发病至少有半年多,三个月后差不多就该准备后事了。” 孙强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满目期冀地望著秦姝。 秦姝把手从他下顎移开,转身踮起脚尖,从谢澜之的上衣兜掏出手帕。 她慢条斯理地擦拭著指尖,清冷嗓音透著肃穆。 “我没办法救你,但能为你续命十年。” 秦姝腰背挺直,眼底闪烁出自信的光芒,美得耀眼,又让人惊艷。 前世,她只能为孙老续命三年。 这一世,以她的能力,续命十年不是问题。 一直安静无声的延胡索,语气激动地发颤。 “少夫人当真能续命十年?!” 秦姝睨向神色兴奋的延胡索,唇角勾起冷意弧度。 她质问道:“你知道孙老得的是什么病,刚刚为什么不解释?” 秦姝能理解,延胡索想看热闹的心思。 只是这热闹出在自己身上,就让她很不爽了。 延胡索心虚道:“我……我这不是想看看,少夫人医术精湛到何种地步。” “呵——” 秦姝红唇发出冷嗤笑声。 如果不是看在前世,孙老庇护过她几年。 秦姝都不想跟这些,有八百个心眼的老狐狸掺和。 延胡索见秦姝黑眸清冷迫人,知道这人是生气了,连忙对爬起来的孙文昊解释。 “孙少,你爷爷的確是得了狂牛症,也叫又叫克雅氏病,以目前的医术是无法治疗的。” 孙文昊的脸色微变,像疯狗一样气急败坏地开骂。 “你个庸医!在胡说八道什么!” 延胡索:“这是真的,你爷爷也知道……” 孙文昊:“你个庸医!闭嘴!再胡扯,我揍你!” 秦姝冷眼旁观两人,展开一番激烈的唇枪舌战。 以孙文昊的一根筋的脾气,延胡索很难劝说对方接受。 “澜之媳妇——” 戚老忽然喊了秦姝一声。 秦姝脸上情绪快速收敛,眸光温和地看向老人。 戚老满脸严肃,声调微沉地问:“孙强这病,你真的能治?” 秦姝摇头,解释道:“不能治,只能续命,以秦氏古医秘术为孙老续十年的命。” 戚老暗自点头,瞥向静默无声的孙强,“最终决定在你,你看要不要澜之媳妇给你治。” 孙强看向还梗著脖子,跟延胡索叫囂的孙子。 他沉声呵斥:“文昊,你跪下!” 老爷子的话刚出口,孙文浩嘭的一声跪在地上。 落地有声的沉闷声响,听著就让人感觉很疼。 孙强眼底闪过一抹痛色,对秦姝示弱道:“孩子,我这孙子对你並无恶意。 他是我一手养大的,性子比较衝动,一遇到我的事就犯浑,我替他给你赔个不是。” 说著,老人对秦姝缓缓低下头颅。 秦姝脸上的平静再也无法维持,快速拉过谢澜之,躲在他的身后。 她悄悄探出头,对还低著头的孙老,语气急促地说, “您別这样,他对您一片孝心,也情有可原。” 孙文昊见爷爷因为他低头,眼眶微微泛红,膝行上前。 “爷爷,是孙子的不是,我知道错了。” 孙老见秦姝並未为难他们,眼底的情绪明显鬆缓。 他摸著孙子抹了头油的头髮,低声呵斥:“既然知道错了,还不跟你谢婶婶道歉。” 躲在谢澜之身后的秦姝,差点来一个平地滑倒。 婶婶? 前世喊她庸医、骗子的张扬跋扈孙少,竟然喊她婶婶。 她这一世的辈分,未免有点太高了。 第134章 秦姝精通房中媚术,亲自教学 孙文昊非常识时务,转过身,对躲在谢澜之身后的秦姝,扬高声音道歉。 “小婶婶,对不起——” 他停顿了下,又道:“之前是我太莽撞,还请您原谅我!” 听听这不甘不愿的声调,也就只有一半的诚意。 秦姝知道孙文昊还是太年轻了,行事衝动在所难免。 他日后是某龙头国企的一把手,也是常常上电视的孙部长。 秦姝压了压加速的心跳,嗓音温婉道:“没事没事,咱们这叫不吵不相识。” 孙文昊挺直的背,明显鬆懈几分,也鬆了口气。 他就怕秦姝拿腔作势,不给他爷爷看病。 秦姝对面色苍白的孙老说:“半个月后,我会亲自给您施针,在这期间,您先吃药缓解一下身体疼痛。” 跪在孙老身边的孙文昊,没忍住问:“为什么要等这么久?” 秦姝好脾气地解释:“我半个月前,才施用过九转回魂针,需要休息一段时间。” 她至少还要修养半个月,才能第二次施针。 孙文昊不知內情,大言不惭道:“这种事哪有等的,你要多钱我孙家都给得起,你今晚就给我爷爷施针。” 秦姝盯著无知的孙文浩,白眼都差点翻到天上去。 “孙少,你可知九转回魂针是续命秘术,古医秘术为人续命,消耗的不仅仅是施针者精元之力,此力与生命本源相连。 一旦使用过度,施针者的生命根基遭受重创,寿命亦会因此折损,我秦氏先人为保传承者性命,定下后代子弟使用九转回魂针秘术,一年不得超过三次。 我身为秦氏这一代嫡系继承人,曾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保证,绝不违背秦家族训。” 秦姝越说越觉得,在场的眾人,根本不知道九转回魂针的意义。 她又道:“续命秘术,每次消耗的是施针者的精元之力,这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我秦氏族人但凡为钱財所诱,早已凭藉此秘术敛天下之財!” 秦姝眉眼间闪过自信的锋芒,是前世今生,两世所学精湛医术,所带来的底气。 只因在这世上,唯她有与阎王夺命的能力。 別说孙文昊听得是目瞪口呆,就连戚老等人也纷纷露出惊骇表情。 如果秦姝所言都是真的,谢家还真娶了个小祖宗回来。 延胡索激动地接话:“我师父在世时曾说过,九转回魂针乃上古秘术,祛病除邪,玄之又玄,堪称医学神技。 传闻得此传承的家族,只为歷代帝王服务,帝王一茬接一茬地换,古医传承家族却能千年不衰。” 说罢,延胡索双眼发光地盯著秦姝。 “谢少夫人,难不成你们秦氏族人就是歷代为帝王服务,延续数千年的神秘家族。” 秦姝眸光微闪,垂在身侧的手指微蜷。 她敛眸,谦虚道:“您说笑了,我秦氏医术仅有千年传承。” 秦姝的心思简单,即便再极力遮掩,依旧逃不过几个老狐狸的眼睛。 她这副神態,就差脑门上写著——是的,没错,我秦家就是那个神秘家族。 戚老跟孙强对视一眼,眼底的最后一丝疑虑消失了。 谢父、谢夫人,谢澜之的表情,则变得严肃。 他们知道秦爷爷的医术逆天,可以把濒死之人救回来。 却万万想不到。 秦家有这样让人惊骇的家族底蕴。 孙强苍白脸上露出深达眼底的笑意,对秦姝语气温和地说:“孩子,我明白了,半个月后我再亲自登门,还请小神医为我施针。” 秦姝矜持地頷首:“您能理解就好。” 医者仁心仁术,是不错。 可她又不是傻子,用自己的命给別人续命。 救人可以,但要在能保证自己的性命情况下,她才会倾尽全力救人。 她得活著,把秦氏医术给传承下去。 秦姝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希望爭点气,生出有医术天分的孩子。 她这动作落入其他人眼底,以为秦姝是累了。 戚老率先起身,笑著说:“澜之媳妇怀有身孕辛苦她了,早点休息才好,我们先回去了。” 谢父跟谢夫人站起来,亲自去送人。 送到门口的时候,谢父突然钳住孙文昊的后颈,在他耳边笑眯眯道。 “小子,你要是遇到年轻时的我,今天腿不给你打折了,你都爬不出去谢家的门。” 孙文昊嚇坏了,眨巴著眼睛,声音哆嗦道:“谢爷爷,我知道错了。” 知道秦姝的医术有多逆天后,他的囂张气焰明显有所收敛。 谢父拍了拍他的肩:“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以后在外面碰到我家阿姝,多照看几分,她身娇体弱的,我怕她被人欺负了。” 孙文昊拍著胸膛,满脸义气道:“您放心,包在我身上!” 实则在心里吐槽,这还没救他爷爷呢,谢家这么支使人,真是周扒皮。 谢父满脸欣慰,眼尾余光扫向前面的戚老,似是真情流露,突然感嘆道。 “阿姝肚子里怀的是谢家金孙,她要是有个好歹,我豁出去这条老命,也要跟人拼到底!” 戚老回头,笑著说:“你这是点我呢?” 谢父立刻露出不安表情,著急忙慌地解释:“老哥,这可是天大的误会,我就是有感而发。” 戚老手指在虚空点了点他,眼底闪过一抹狠辣,面上却笑著说,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十多年前我戚家发生的惨案,绝对不会再发生。 但凡底下有人干出祸及家人的事,一概不姑息,势必要歷经抽筋剥骨的滋味。” 戚老当年上位时,损失过一个孙子,孩子在肚子里都成型了。 那年因为此事,多少大小家族一夜间覆灭。 上位者震怒,雷霆万钧,是场没有硝烟的廝杀。 这事一直都是戚老的痛,也是谢父如今最担心的事。 谢父立刻感动得痛哭流涕,上前抱著戚老:“老哥哥啊,有你这话,我这心就踏实多了,我如今是人越老胆越小,生怕家人会受无妄之灾。” 戚老取笑道:“怕什么,当年咱们风里雨里都过来了,再者说,咱们哥几个平日在內阁吵吵闹闹,哪里真伤过感情,还是要把下面的人管住了,別让他们节外生枝。” 谢父眸光微闪,擦了擦眼泪,慎重地点头:“我明白——” 秦姝看著两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你来我往地打太极。 这就是大佬之间说话的魅力。 仿佛暗语,一句话隱含多种意思,听得人云里雾里。 站在一旁的谢澜之,忽然胃里一阵翻涌,弯身乾呕起来。 这一变故,让眾人受惊不小。 戚老快步走上前,拍著谢澜之的后背,担忧地问:“这是怎么了?” 谢夫人心疼地解释:“澜之可能是肠胃不好,这几天总是吐。” 秦姝见谢澜之又孕吐了,还来不及心疼他,就听到婆婆这番话。 “他不是肠胃不好,而是孕吐,我之前没说吗?” 她想也不想的,说出这番惊人之言。 “没有!”谢父。 “没有!”谢夫人。 “没有!”谢澜之。 三人异口同声,表情惊悚地看著秦姝。 这是什么道理,秦姝怀孕了,身为丈夫的谢澜之孕吐。 秦姝看他们极为震惊的表情,唇角忍笑,解释道:“这是妊娠伴隨综合徵,在妻子怀孕时,丈夫也会发生类似的妊娠反应……” 听完秦姝的解释,谢澜之的表情抽搐,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也就是说,他接下来不仅碰不了媳妇,还要忍受时不时孕吐的反应。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这格外安静的氛围中,一道爆笑声响起。 孙文昊笑得直不起腰来,手指著谢澜之无情的嘲笑。 谢澜之的冷眸微眯,迈大步伐上前。 察觉危险的孙文昊,立刻往爷爷的身后躲去。 他还不知收敛,贱嗖嗖道:“谢少,你一个大男人竟然会孕吐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 在孙文昊以为有爷爷保护,谢澜之不敢动他,正在擦笑出来的眼泪时。 孙强倏地开口问:“谢少,我看你院子里还有很多烟没放,一会是不是还要继续?” 谢澜之不知老人问这做什么,面无表情地点头。 孙强往身边一躲,指著孙文昊,笑眯眯地说:“那我把孙子给你留下来帮忙,你有事儘管支使他。” “……”孙文昊瞪大双眼,满脸惊恐。 他这是被爷爷卖了? 孙文昊快哭了,拽著孙强的衣袖:“爷爷,我还得负责送您回家!” 孙强说:“澜之这孩子不错,你以后跟他多玩玩。” 怎么玩? 被谢家太子爷当球踢著玩么! 孙强拉开孙子的手,在护卫的搀扶下离开。 孙文昊抬脚就要去追,被谢澜之一把搂住脖子。 他嗓音低沉森冷:“別走,等会一起玩烟。” 孙文昊缩著脖子,非常识时务:“谢少,澜哥,我错了,我不嘲笑你了!” “没事,你儘管笑,谁让你没媳妇没孩子,不知道老婆孩子的乐趣,毛头小子一个,毛还没长齐呢!” 最后一句话,怎么这么耳熟? 孙文昊猛地想起,这不是他之前对秦姝说的话。 谢澜之目光森然地盯著他,压低声问:“想起来了?” 孙文昊的脸色扭曲,泪眼汪汪地求饶:“哥,我错了,我去给小婶婶道歉。” 这位太子爷是龙霆特战旅的。 真要是动手,他怕是要丟半条命! 谢澜之胳膊肘朝著孙文浩的肋骨撞了一下:“喊叔!” 孙文昊怂得很乾脆:“叔!澜叔!澜叔!” 谢澜之见把人嚇唬住了,就鬆了手。 他唇角勾起一抹痞笑,对孙文昊挥了挥手:“行了,走吧。” 孙文昊一副心惊胆战,劫后余生的模样。 秦姝走上前,拉了拉谢澜之的衣袖,“他留下来也好,正好把我写的药方带走,省得再跑一趟。” 媳妇都开口了,谢澜之自然不会不应。 他对孙文昊轻抬下頜:“晚点再走,谢家派车送你。” 孙少眼泪汪汪地说:“谢谢澜叔,谢谢小婶婶。” * 谢家的客人都走后,秦姝去楼上写药方。 她下楼时,看到谢澜之、褚连英、阿木提、孙文昊一群男人,在外面放烟。 他们像是一群意气风发的少年,在绽放的烟之下嬉笑著打闹。 谢澜之矜贵帅气的脸庞,绽放出灿烂笑容,在绚丽的烟之下,既眩目又让人惊艷。 所谓男色醉人,大抵如此吧。 秦姝被他们之间的欢乐感染,红唇忍不住挽起浅淡的笑意弧度。 一抹圆滚滚的身影,非常突兀地闯入她的视线。 有个穿著很厚实的衣服,目测有一百五六十斤,长得白白胖胖的女人,捧著一本书朝谢家这边走来。 秦姝望著低头盯著书的女人,心生不解。 这么暗的灯光,女人能看清楚字吗? 隨著女人的走近,秦姝看清楚书封字体——房中媚术。 “……”秦姝满脸的震惊。 这女人也太大胆了,竟然当眾看秘戏图。 秦姝扫了眼不远处的一群男人,快步走到女人的面前。 她压低声提醒:“你想学习房中术,也不能当眾看,回家里看不好吗?” 女人抬头露出一张娃娃脸,以及一双灵动清澈的眼眸。 她慢半拍地问:“……房中术?” 秦姝没有回答,完全被她看的內容给惊住了。 这算什么房中术,撑死也就是衣衫半解的图文故事会。 秦姝抿著唇问:“你是院里哪家的?” 女人指了指不远处,正在哈哈大笑的褚连英。 秦姝试探地问:“你是妮妮?” 褚连英的媳妇,妮妮露出甜甜的笑容,用力点头:“嗯——” 知道她的身份就好办了,秦姝握著妮妮的手,往屋里走去,压低声说。 “你想要学习房中术,这本书是学不到的,我可以教你宫廷媚术……” 秦家祖上世代为帝王服务,对於宫廷媚术,以及帝王御女术,都颇有研究。 听爷爷说,古时候都是贵族之女为进宫服侍帝王,才会去学房中媚术,甚至力求达到精通的地步。 秦姝上一世,本著对医学的好奇心,在研究媚术的时候顺便学会了。 这件事,她从未想过让谢澜之知道,对方的资本足够卓越。 一夜,就非常频繁,並且还不尽兴。 真要让对方知道了,她骨头渣都不剩了。 秦姝拉著妮妮的手往屋內走去,在她耳边低语著什么。 不远处的谢澜之看到了,黑如墨玉的深邃眼眸微眯。 他脚步一转,毫不犹豫地跟上去…… 第135章 谢少光明正大偷听,红了耳根 谢澜之前脚刚走,后脚就被褚连英、孙文昊看到。 两人对视一眼,悄悄跟了上去。 他们还没走进谢家大门,看到隔壁的杨家,有人扒在墙角偷窥。 孙文昊捂著眼睛,齜牙咧嘴吐槽:“靠!那女人是谁,脸肿得跟猪头一样,丑到我的眼睛了。” 这小子嘴巴不是一般的毒。 褚连英看了他一眼:“到你表现的时候了,那人是我澜哥跟小嫂子的仇人。” 孙文昊眼珠子一转,想到爷爷的病情。 他仅犹豫数秒,就擼起袖子,朝躲在暗中的秦宝珠走去。 褚连英双手抱臂,兴致盎然地看著这一幕,还好心情地拉著阿木提一起看戏。 孙文昊寒著一张脸,来到秦宝珠面前,口吻不悦地讽刺。 “你干嘛的?长得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秦宝珠不认识这位孙少,看对方的穿著打扮,就知道非富即贵。 典型欺软怕硬的秦宝珠,学著秦姝的娇软语气,矫揉造作地说:“我看你们在放烟,好奇你们在庆祝什么。” 孙文昊差点没被她噁心人的调调,当场给噁心吐了。 在路灯与绚丽烟的映照下,秦宝珠眼底的恶意,被孙文昊清楚看在眼中。 这还真是谢家太子爷跟太子妃的仇人啊! 孙文昊露出不达眼底的笑意,拖著不怀好意的调调,幽幽道:“你不知道吗,谢少夫人怀孕了。 怀得还是双胎,今晚谢家为庆祝来年喜得金孙,要放一晚上的烟。” “……”秦宝珠的表情变得狰狞。 她满脸震惊与嫉妒,眼底露出一丝恨意。 秦姝怀孕了?! 这怎么可能!一定是假的! “砰——!” 耳边响起烟绽放的声响。 秦宝珠抬头,盯著夜幕下的璀璨烟。 她突然上前,抓住孙文昊的衣袖,声音急切而颤抖:“秦姝那个贱人真的怀孕了?” 孙文昊被眼前放大的狰狞恶毒嘴脸,给嚇了一跳。 这人长得丑也就罢了,心怎么还那么丑。 孙文昊眼角直抽搐,不敢多看秦宝珠一眼,满脸凶恶地吼道。 “你才是贱人!张嘴就喷粪,你刚从茅房吃完粑粑?!赶紧离开这,否则我喊人揍你了啊。” 秦宝珠眼底闪烁的怨毒,被惊得一哆嗦。 她低垂著头,把恶意光芒掩藏,唯唯诺诺道:“我这就走,这就走……” 秦宝珠转过身,匆忙往门卫的方向跑去,仿佛身后有恶犬在追。 秦姝怀孕了! 她竟然有孩子了! 谢澜之明明是绝嗣,秦姝怎么就怀孕了呢。 秦宝珠跑到一半,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她知道了! 秦姝一定是用了什么障眼法,欺瞒谢家所有人,把外面的野种当做是谢家的种。 这是明晃晃的混淆谢家血脉。 一旦被人发现,秦姝可就臭名远扬了。 孙文昊听著秦宝珠瘮人,不怀好意的笑声,头皮一阵发麻。 这女人有病吧! 褚连英走上前,拍了拍孙文昊的肩:“你跟她说了什么,人怎么疯了?” 孙文昊的表情一言难尽,几句话交代了刚刚的经过。 褚连英听后,盯著秦宝珠离去的方向,露出一抹冷笑。 “自不量力的蠢东西!” 一个外来者,不过是跳樑小丑罢了。 孙文昊突然惊呼一声:“澜叔不见了,快快,我们赶紧去追!” * 谢家二楼,阳台。 秦姝拿著一本带有图文的书籍,坐在妮妮的身边,在跟她说著什么。 “房中事乃人伦大事,但因男女先天,后天的关係,需要双方在磨合时,熟得技术与技巧……” 秦姝跟懵懂好学的妮妮讲解时,没看到在楼梯口站著一个,身姿仪態矜贵的身影。 谢澜之姿態鬆弛慵懒地倚在墙上,借著墙壁的遮掩,光明正大的……偷听。 “砰——!” 外面烟再次响起。 借著吵闹声响的遮掩,褚连英跟孙文昊上楼,来到谢澜之的身边。 褚连英被谢澜之周身,散发出的肃穆气息感染。 他下意识放低声:“澜哥,你干嘛呢?” “嘘——” 谢澜之的手指抵在薄唇,示意两人安静。 他瞥了一眼孙文昊,眼底闪过一抹不悦。 这小子上来做什么。 毛都没长齐,接下来別再臊红了脸。 “……房中术,可以让男女在同房的过程中,表现得更好,其实主要还是在女方,女子可以操控男子,在秘术中交而不.泄……” 伴隨著烟声响,秦姝有意提高的声音,清楚传进墙角的三个男人耳中。 褚连英瞪圆了双眼,满脸的震惊与不可思议。 他抬头去看下顎紧绷,面无表情的谢澜之,压低声问, “澜哥,嫂子跟谁说话呢?” 这么私密的话,小嫂子可真敢说。 他听得都有点臊得慌! 谢澜之晦暗不明的黑眸,意味深长地凝著褚连英。 他挑著眉,散漫一笑:“你媳妇。” 短短三个字,听在褚连英耳中,人差点没晕过去。 他那单纯可爱,抱起来软软的媳妇,为什么跟小嫂子討论这么羞羞的事。 孙文昊则满脸懵逼,一副不明所以地问:“她们在说什么?” 褚连英一听自己媳妇也在,登时不高兴了。 他推了一把孙文昊,出声赶人:“小屁孩,赶紧下去,这不是你能听的!” “我就不!” 孙文昊也是个犟种,还喜欢跟人唱反调,死死抱著楼梯扶手。 褚连英满脸狰狞,擼袖子准备用暴力时。 孙文昊威胁道:“你別过来,不然我喊了啊!” 谢澜之冷眸瞥向打闹的两人,发现秦姝说话的语速慢下来。 他声音又低又沉地警告:“闭嘴!” 一句话,瞬间让两人都老实了。 秦姝回头,盯著楼梯口处,眼底露出疑惑。 她好像听到有人在说话。 这时,妮妮指著书籍某处图文,疑惑地问:“姐姐,这个是在做什么?” 秦姝回过神,低头一看。 发现图中的女子,以唇齿膜拜,亲男子…… 不可言说之地。 秦姝的脸颊微红,低咳一声,缓缓道:“在我们的古代有一位妖姬皇后,她因精通房中媚术,连生十胎,让帝王终身为她发狂。 图文上的这一幕,就是她曾最为拿手的,她在孕期都让帝王为其意乱情迷……” 妮妮眸光清澈地盯著图文,似是要把这一幕记在心底。 秦姝见妮妮可爱圆润的脸庞,溢满了认真表情。 她忽然心生一丝疑惑。 妮妮太单纯了。 单纯的,似乎有点不对劲。 这时,妮妮眨了眨眼,语出惊人地问:“真的可以吃吗?” 秦姝的眼神闪躲,低咳一声:“如果感情到位,尝一尝,也没什么。” 当然,她是没试过的。 秦姝认为自己也不会有,主动去尝试的那一天。 妮妮肉乎乎的小手,抵在唇上,担忧地问:“不会疼吗?” 秦姝被惊到了。 妮妮竟然还担心享受的那个,会不会疼! 对方的魂,都快升天了好吧! 秦姝从妮妮的脸上,看出几分跃跃欲试,心下又是一惊。 她连忙道:“这种事是要在夫妻双方,彼此自愿的原则下进行的。 它只是一个新鲜乐趣的小项目,不能强迫任何一方,否则会造成心理压力,甚至影响以后的正常夫妻生活,你要是不接受……” 秦姝的话还没说完,妮妮双眼放光的点头:“嗯,我知道了,我想试试!” “……”秦姝。 好姑娘,我给你讲这些,不是让你实践,而是让你清楚这只是房术之一。 秦姝咽了咽口水,劝说道:“妮妮,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哪有人这么主动,以这样的方式,去服务男方的。 妮妮歪著头,不解地问:“为什么?” 她的话,轮到秦姝疑惑了:“你不会心理排斥吗?” 妮妮非常诚实地摇头:“褚哥哥很乾净的,而且,他也经常那样亲我。” “……”秦姝用力捂住了心口。 妮妮说得非常坦诚,秦姝有点不敢听了。 她突然有种,妮妮在秀恩爱,在炫耀的感觉。 “咳咳咳……那好吧,我们看下一页。” 秦姝压下急促的心跳,匆忙翻过那幅不忍直视的书籍页面。 两人一个明明已婚,却满脸緋红,一个抱著孜孜不倦的学习之心。 秦姝在讲下一课题的时候,想了想,还是隱晦地劝了一句。 “妮妮,这种事不能强求,你不愿意可以不做。” 好学的妮妮用力点头:“我知道的,我喜欢褚哥哥,我愿意亲他!” 她圆润的脸庞,露出又甜又可爱,让人羡慕的幸福笑容。 秦姝突然有点撑了的感觉。 狗粮吃得太多了! 梯口这边,听懂两人话中意思的谢澜之、褚连英,脸上骤然升起一抹红,快速蔓延至耳根。 两个大男人都听得不好思意了。 他们对视一眼,看出彼此眼底涌动的欲.念,又迅速偏过头去。 至於孙文昊满脸的不明所以,听得是抓耳挠腮。 他怎么什么都听不懂。 听著像是在说亲嘴那点事,可看身边两个男人红了耳朵,他知道绝对没这么简单。 阳台上。 秦姝指著图文上,腹部怀孕的媚態女子:“这是孕期的房中术,多是肢体,手,口等教学,你跟褚连英暂时不需要。” 妮妮点头:“嗯,那我们学其他的!” 秦姝看了她一眼,问:“听说你跟褚连英一直没有孩子?” 妮妮眼底剎那间爬满失落,有些难过的点头。 “我太胖了。” 她用手捏了捏自己腰上的肉,情绪陷入低迷状態。 秦姝没忍住也摸了摸,很有肉感,也不鬆弛,属於健康的那种胖。 她笑著安抚:“你很可爱,我一眼就被你可爱到了。” 妮妮像是孩子一样,立刻露出笑脸:“真的吗?” 秦姝点头:“真的,又甜又可爱,妮妮还很漂亮。” 妮妮突然拉著她的手:“姐姐,我想要孩子,褚哥哥说你能帮我。” 秦姝笑眯眯地点头:“可以,不过你要开始减肥了。” 她举起手中的书籍,摇晃了一下:“並且要学习这本书上,几套传统的受孕术。” 妮妮忙不迭地点头:“要学!我要学!” 她表情懵懂单纯,清澈见底的眼眸,很容易让人卸下心防。 秦姝觉得妮妮真的太纯情了,疑惑地问:“妮妮,你为什么要学房中术?” 妮妮眼底溢出笑意:“要跟褚哥哥生宝宝,学会了就能生宝宝。” “……”秦姝唇角抽搐。 她瞥向被扔到桌上的盗版秘戏图。 就这玩意,还真让妮妮生不出孩子来。 妮妮有多囊卵巢综合徵,她一碰对方的脉,就诊断出来了。 秦姝指著桌上的那本书,又问:“这本书是谁给你的?” “买的。” “哪里买的?” “垃圾站,买好久了。” “那谁告诉你学会了就能生宝宝?” “一个守门的老大爷,他在那上班赚钱。” 妮妮双手捏在一起,似乎终於意识到这件事不对。 她局促不安地哀求:“姐姐不要告诉褚哥哥,他会凶我的。” 秦姝深呼一口气,把手上的房中媚术书籍合上,知道是误会了妮妮。 她笑著说:“既然你想要生孩子,这玩意不用学了,我给你开药,你努力减肥,爭取明年开春让你怀上宝宝。” 妮妮的双眼闪闪发光:“真的吗?” 秦姝站起身,傲娇地扬起下頜,自信道:“三个月后不怀,你来找我!” “谢谢姐姐!” 妮妮站起来,给了秦姝一个大大的拥抱。 只是,她的双眼有些不舍地盯著,秦姝手中的那本书。 秦姝顺著她视线看去,不禁笑了:“这书上的文字,你看不懂,给你也没用。” 书里的文字类似甲骨文,比较复杂。 普通人半蒙半猜,能认出几个字都是运气好。 妮妮小声问:“那我以后想学了,可以来找你吗?” 秦姝想要扶额了,这姑娘如此好学,坦然的態度让她感到不適。 她深呼一口气,声调温婉道:“好,等你孕期如果还有这样的心思,我教你。” 秦姝在心底猜测,妮妮应该是在情.欲中,与爱人坦诚相待的那种人。 这样的女人需求也许过多,孕期可能真的需要学习一下。 妮妮很高兴,在秦姝嫩滑的脸颊贴了贴。 “姐姐,你真好。” 稚嫩的撒娇语气,有点不像是成年人。 秦姝在心底感到疑惑时,身后传来熟悉的乾呕声。 “呕——!” 秦姝的表情,瞬间就裂开了。 她娇媚动人的容顏爬满惊悚,不敢置信地转过头。 第136章 阿姝,我竟不知你懂这么多 “褚哥哥!” 站在秦姝身边的妮妮,一眼就看到褚连英的身影。 她脸上露出灿烂又幸福的笑容,蹦蹦跳跳地跑过去。 褚连英满脸红晕,耳朵也红得嚇人。 他扶著乾呕的谢澜之,僵硬地回头,视线掠过自己媳妇,看向秦姝。 褚连英既尷尬又不失礼貌地说:“小嫂子,我来接妮妮回家。” “褚哥哥,我们回家吧!” 妮妮衝上前,一把抱住褚连英的胳膊。 秦姝的耳朵倏地红了,脸上爬满一层娇艷的羞红。 她双唇哆嗦,颤著声问:“你们是什么时候来的?” 嘴快的孙文昊,抢答道:“来了有一会了!” 他挠了挠后脑勺,虚心求教:“小婶婶,你们刚刚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1???.???】 “……”秦姝唇角抽搐,尷尬的恨不得晕过去。 她面色忽红忽白,一双黛眉纠结成苦恼纹路。 三个大男人,竟然偷听她讲话。 还是那么私密的话题…… 褚连英一向会察言观色,见秦姝眼眶被气得发红,眸底闪过几分凶光。 他连忙鬆开谢澜之的胳膊,压低声说:“澜哥,天色不早了,我跟妮妮先回家了。” 褚连英搂著妮妮,就想要逃跑。 “站住!” 谢澜之擦了擦唇角,撩起薄红眼皮,漫不经心地睨向两人。 “学费交了吗?这么著急走,想赖帐?” “学费?”妮妮的表情懵懂。 “这还要学费?”褚连英唇角抽搐。 就连不远处的秦姝,听到学费两个字,都表示震惊了。 这男人在胡说八道什么? 是生怕她尷尬的没有原地去世么! 谢澜之嗤笑一声,满身恣意痞气,挑著眉道:“从明天开始,一连七天你都去龙霆特战旅报到。” 褚连英一听过年要加班,不开心了。 “不是说好了,我四你三的吗?” 谢澜之薄唇翕动:“学费。” 褚连英看向他白白胖胖,懵懂单纯的媳妇。 他咬著牙道:“行!” 不就是七天,不就是盯著一群新兵蛋子。 这些都没有他夜晚,即將到来的福利重要! 褚连英搂著媳妇,喜滋滋地离开,满面春光与期待。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即將要度过一个难忘,且美好的夜晚。 秦姝燃著两簇火苗的美眸,怒视著谢澜之:“你有没有什么要跟我解释的?!” 谢澜之深不见底的黑眸,闪烁出几分心虚:“阿姝,我们其实也刚上来没多久。” 秦姝娇媚容顏浮现出冷笑,睨向倚在护栏上的孙文昊。 她鼓著腮帮子问:“你们三个究竟是什么时候来的?” 孙文昊虽然张扬跋扈,喜欢跟人唱反调,还是一根筋的犟种。 不代表他是个傻子。 眼前形势不妙,他还是先撤为好。 孙文昊摸了摸鼻尖,眼神闪躲道:“小婶婶,我们的確刚到。” 秦姝从桌上拿起药方,对他摇晃了几下。 “说实话,就把你爷爷的药方给你。” 潜意思——不说实话,药方可能就不给了。 孙文昊一听,脸色都变了,脱口而出:“小婶婶,我们来得不早不晚,在你说古代有一位妖姬皇后的时候到的。” 反正就是亲嘴那点事。 他觉得这么说,问题肯定不大。 岂不知,秦姝心口起伏剧烈,差点呼吸停顿。 孙文昊见情况不妙,衝上前,从秦姝手中夺过药方。 “澜叔,小婶婶,今天时间太晚了,我先走了,改天见!” 又跑一个! 偌大的走廊,只剩双眼被气红的秦姝,跟缓步朝她走去,满身禁慾温和气度的谢澜之。 “阿姝別哭,多大点事。” 男人声音低磁清润,尾音上扬,莫名温柔繾綣。 秦姝瞪圆了美眸,娇声道:“谁哭了!我是在生气!” 孙文昊什么都没有听懂,这还好说,褚连英一个已婚人士,肯定听懂了。 秦姝有种说不出的羞耻感,这种事……好尷尬。 她恨不得脚趾抠出一座长城出来! 谢澜之抬起粗糲的指腹,在秦姝泛红的嫵媚眼尾轻轻抚过。 “別担心,褚连英他谢谢你还来不及,肯定不会乱讲的。” 从小穿开襠裤一起长大的髮小,彼此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就差摆明面上了。 谢澜之敢打赌,过了今晚,褚连英一定会让妮妮常来谢家坐坐。 秦姝仰著头,眨了眨眼眸:“真的?” “真的,我保证。” 谢澜之垂眸宠溺一笑,手上用了点力,把秦姝娇小身躯揽入怀。 他目光灼灼地凝著秦姝,沉色眸光掠过那泛红的耳尖。 “阿姝,我竟不知你懂这么多。” 秦姝刚鬆懈的身体,瞬间浑身一震。 糟了! 光顾著尷尬、羞耻了,忘了这么重要的事。 谢澜之这条腹黑的大尾巴狼,不知道在心底酝酿著什么坏主意。 秦姝鬆开下意识,搂著男人精瘦腰身的胳膊。 她默默地往后退,满脸的娇怯,支吾道:“这件事我可以解释的,你也知道我秦家是医学世家,祖上先人经常出入皇宫,自有一套笼络贵人的手段,我也前不久翻出来的那本书,不是懂很多,也就隨便看看……” 秦姝嘴上说得非常真诚,一颗心慌乱的不行。 她默默祈祷,谢澜之千万不要动什么歪心思。 “是吗?我听你说的头头是道,还以为你很懂。” 谢澜之骨节分明的手指,以指背轻抚秦姝泛红的脸颊。 秦姝惊慌失措道:“不不不……我知道的连一点皮毛都算不上。” 谢澜之喉结滚动,薄唇发出性感的低笑声。 他鬆开怀中想要逃离的人,温声软语:“好,我相信你。” 秦姝鬆了口气,后退两步,避开男人笼罩在身的侵掠危险气息。 谢澜之勾著唇说:“回房洗个澡,早点休息。” “好!” 秦姝马不停蹄地往臥室衝去。 她推开房门时,眼尾余光看到,谢澜之翻看那本房中媚术的书籍。 秦姝的心臟骤停,声音发紧地问:“你不回屋睡觉吗?” 谢澜之掀起眼帘,墨色翻涌的眼眸,凝视著站在臥室门口的秦姝。 他呼吸微沉,哑声问:“阿姝想要我陪著?” 秦姝满脑子都是让男人放下那本书,想也不想地点头:“一起吧。” 谢澜之的深沉眸子蕴起潮.涌,瞧著比窗外的夜色还要深邃。 “好——” 声音低哑,掺杂著欲.念。 * 浴室。 倚在洗手台的秦姝,可怜巴巴地垂视,单膝跪在身前的谢澜之。 “你洗好了没啊?” 她想让谢澜之转移注意力,不要盯著那本秘戏图。 男人竟然跟她走进浴室,要亲自为她洗澡。 身无一物的秦姝,双手抱在胸前,娇艷动人的脸庞露出羞涩。 “没有,再等等,要洗乾净一些。” 谢澜之头也不抬道,声音又低又紧,暗含情.欲。 他仿佛在做一件非常神圣的事,斯文矜冷的完美侧顏,神情极为认真。 谢澜之正在清洗的地方…… 男人的指腹,带著枪茧,就算动作再轻柔,也会一不小心刮到。 可他却洗得很认真,甚至有点上.癮,来回洗了好几次。 谢澜之的动作,忽然顿住了。 他盯著常年扣动扳机的指腹,久久回不过神来。 男人猛地抬起头,眼神炙热地看向,眼尾晕染红晕的秦姝。 两人对视的瞬间,空气中仿佛有火闪烁。 秦姝扫到男人手上的…… 她眸底瞳孔骤缩,不顾赤倮的身躯,拿起手边的毛巾。 秦姝几乎是扑进谢澜之的怀中,捧著对方的手,动作急切地擦拭。 “我、我不是有意的,都说不让你来……” 美人扑上前,谢澜之入目一片白皙如玉,淡淡的体香,跟著涌入鼻息。 媚態十足的秦姝,骨子里自带灵动的风情万种。 她仿佛勾魂夺魄的妖精,让人心甘情愿为她沉沦,俯首称臣,奉献一切。 谢澜之握住秦姝慌乱的小手:“还要继续吗?” 声线哑得不成样子。 一听就知道,他也动了情。 秦姝猛地抬头,娇媚脸蛋露出惶恐表情,说话磕巴:“我、我怀孕了——” 谢澜之声音低哑:“我知道,我们先出去。” 他给秦姝披了一条毯子,把人横抱著离开浴室。 * “阿姝,这一页是不是很適合你?” 倚在床头的谢澜之,把秦姝的身子搂入怀中,指著秘戏图书籍上的其中一幅画。 秦姝悄悄瞟了一眼,瞬间像煮熟的虾子红透了。 对比妮妮看到的女为男服务,谢澜之这一页,直接反过来了。 “不要——” 她把脸埋在男人的肩头,闷闷地回道。 秦姝的下巴被手捏住,被迫迎上谢澜之的深邃黑眸。 “阿姝,你喜欢吗?” 秦姝受不住他灼热的目光,紧紧闭上眼,红唇轻启:“不喜欢!” 谢澜之眉眼间流露出不容拒绝的温柔,手搭在柔若无骨的后腰,不安分了。 双目紧闭的秦姝,感官会变得更加敏锐,其中滋味只有她自己知晓。 处於极端紧张状態的秦姝,足尖勾起,一点点紧绷。 底线,就要守不住了。 谢澜之根本不是在询问,而是在通知秦姝,强势又霸道。 秦姝睁开双眼,对上男人看似波澜不惊,实则蕴著汹涌危险的眼瞳。 在她想要出声抗拒时,谢澜之一句话让她不敢动了。 “阿姝不愿让我尝试,难不成想为我服务?” 秦姝的心跳失控,坚守的底线,剎那间动摇了。 “砰——!” 窗外的烟绽放。 谢澜之不给秦姝反悔的余地,像是刚接触这个世界的新生命,聚精会神的探寻未知大陆。 “谢澜之,你不可以过分。” 秦姝偏过头,看向窗外绽放的灿烂绚丽烟,软糯如的声音似是在撒娇。 谢澜之低下的头微顿,薄唇发出轻笑。 他掀起眼帘,温柔目光凝视著秦姝,柔声安抚:“不会的,我最疼你了。” 秦姝信以为真,紧张不安的心被安抚不少。 直到……过了许久,秦姝才意识到,什么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 “砰——!” “砰!砰——!” 窗外的烟还在不停绽放。 躺在昏暗臥室內的秦姝,质舒適的长款睡裙,层层叠叠的,堆在微悬的腰上。 她声音怠倦,带著一丝娇气:“谢澜之,我困了……” 谢澜之蕴含力量的手,一直托著她,声调温柔地轻哄:“阿姝,喊声澜哥。” “你说过不会过分的。” “这怎么叫过分,我最宠你了。” 秦姝密长眼睫微颤,这个时候让她怎么喊得出口。 谢澜之眉梢轻挑,也不为难她,低头聚精会神的研究,某项工程量较复杂的实验。 …… 过了许久。 “砰——!” 伴隨著窗外的一声烟声响。 秦姝晕染媚红的风情眼尾,滑过一滴晶莹的泪。 “谢澜之,你宠宠我吧……” 谢澜之的动作停了。 “砰——!” 窗外璀璨绚丽的烟,映射在昏暗的室內。 在明亮的烟映照下,秦姝娇媚容顏满是楚楚动人的泪,仿佛真的要坚持不下去了。 谢澜之却知道,她並不是难受,而是…… 需要一个能够安然入睡的解脱。 他望进秦姝迷离的美眸,喉结滑动,嗓音低哑地诱哄。 “阿姝,喊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秦姝知道他想听什么,嗓音轻柔地喊了一声:“澜哥。” 谢澜之眸色微暗,嗓音发紧:“跟上一句连起来。” 秦姝脸颊发烫,声音低不可闻:“澜哥,你宠宠我。” 话音刚落,谢澜之充满力量感的完美体魄,把秦姝娇小身躯完全笼罩。 他结实有力的臂弯,多了一条轻晃,笔直纤细的美腿,似是要把人给抱起来。 “阿姝真乖……” 第137章 谢少娶了个了不起的媳妇 “砰——!” 绚丽夺目的烟,绽放的声响,淹没了室內耳鬢廝磨的低语。 “阿姝怎么总是这么害羞?” 谢澜之亲了亲秦姝的耳尖,温声软语,嗓音低沉又撩人。 秦姝抬起媚眼如丝的美眸,恼羞地瞪著,神色似笑非笑的男人。 她刚刚差点就没了意识,眼前的男人就是罪魁祸首。 秦姝装作没听见,想到刚刚丟脸哭的事…… 她报復性的用手掐了掐对方。 “嘶——!” 谢澜之倒吸一口冷气。 “阿姝,你要谋杀亲夫?这么用力?” 秦姝红唇浅勾,娇媚嗓音,轻哼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不然我们就真的分房睡了。” “……”谢澜之的瞳色暗沉。 他俊美容顏浮现出一丝玩味,声调落地有声:“你休想!” 分房睡? 这辈子都不可能! 又香又软的媳妇抱著多舒坦,长夜漫漫,他可不愿独守空房。 秦姝倚在男人的胸膛上,红唇翕动:“那你以后老实点。” 谢澜之不以为然地轻笑一声,嗓音透著性感的哑意:“阿姝,你看看窗外,烟漂不漂亮?” 秦姝全身心都集中在男人身上,哪还有心思去看窗外的烟。 没有得到回应的谢澜之垂眸,见秦姝的上下眼皮子打架,隨时可能要睡过去。 知道秦姝是累了。 还被迫陪著他,著实有点辛苦。 谢澜之鬆开秦姝的手,倾身在她脸颊吻了一下。 “乖,休息吧,你累了。” 秦姝脸颊通红,表情纠结地问:“你呢?” 她视线偏移,心跳乱了一瞬,声音低不可闻。 “不会……”难受吗? “砰——!” 窗外的烟绽放,把她的最后三个字掩盖了。 谢澜之捏著秦姝的手,在手背上吻了一下,嗓音戏謔:“阿姝的手很漂亮,保养的很好,跟你人一样又小又娇气。” 男人悦耳动听的声调,透著几分调笑。 “……”秦姝的唇角抽搐。 这表面夸她,实则是在嫌弃。 秦姝翻了个身,背对男人,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谢澜之本质是心疼她,不知道怎么一句话,把人给惹毛了。 他倾身凑近秦姝,在她耳边温声哄人:“怎么好好的还生气了?” 秦姝小声嘀咕道:“……得意什么,早晚有一天羊尾……” 谢澜之没听清楚,她在嘀嘀咕咕什么。 又凑近几分,才听清楚。 谢澜之的脸都绿了。 他伸手在秦姝的腰窝处,轻轻戳了一下:“有你这么咒自己男人的吗?” 秦姝浑身一僵,又不愿低头,扭头瞪著眼底浮现出浅笑的男人。 她委屈地抱怨:“谁让你嫌弃我,我还嫌弃你呢!” 谢澜之捏了捏她緋红脸颊,宠溺道:“小没良心的,我是心疼你。” 见秦姝神色迷惘,他凑近对方耳边低语。 也不知是说了什么。 羞得秦姝撩起被子蒙住脑袋。 她不禁在心底暗自庆幸,还好没继续…… 否则她的皓腕怕是有损,以后还怎么施针救人。 谢澜之撩开被子,冲蜷成一团的秦姝说:“你先睡,我去浴室。” 男人的长腿跨过床沿,视若无睹地往浴室走去。 秦姝悄悄睁开一条眼缝,看到男人精壮而完美的倮体…… 她羞得连忙闭上眼睛,极力抑制加快的心跳。 …… 时间缓缓流逝。 月影倾斜,一个小时后。 秦姝不知道什么时候陷入沉睡。 宽肩窄腰的谢澜之,满身水汽的从浴室走出来。 他手上拿著一条毛巾,走到床边坐下,把秦姝的右手托起。 纤纤玉指,美如玉,却有一丝刺目的瑕疵。 谢澜之放轻了动作,將其擦乾净。 “唔……別闹我了……” 沉睡中的人,倏然拧了拧眉,口中发出囈语。 谢澜之眉梢轻挑,目光沉静地凝著秦姝。 他唇角忍不住弯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情不自禁地感嘆:“真娇气。” 谢澜之把秦姝的手放下,拉了拉被子盖上。 他起身离开房间,轻轻关上房门。 没过多久,外面的烟停了。 书房。 谢澜之姿態怠倦地倚在坐椅上,黑眸沉凝著坐在对面的阿木提。 “周围街道的人手都撤了?” “戚老走后半个小时,就让他们都回去了。” 阿木提眉头紧皱,手放在腿上紧紧握拳,脸上的表情慾言又止。 谢澜之调整了一下坐姿,胳膊撑在书桌上,双手交叠托著线条完美的下頜。 他冷静又深邃的眼眸,盯著书桌一角,疑惑地开口。 “戚老今晚所为,还有孙老把孙子留在谢家,似乎隱隱透露出一些苗头。” 阿木提听到这话,紧绷的身体鬆懈几分,脸上露出激动表情。 “澜哥,你说他们是不是有意向谢家示好?” 孙强是戚老夫人的表弟,也是戚家派系的主力。 阿木提觉得把孙文昊留在谢家,明显是有示好的意思。 “嗤——”谢澜之嗤笑一声,口吻嘲弄道:“说是示好,不如说是打探底细。” 阿木提语气不解:“底细?” 谢澜之把今晚在客厅发生的事,以及秦姝逆天的医术,言简意賅的告诉阿木提。 阿木提听后,满脸的震惊,眼睛都瞪圆了:“他们是想跟嫂子打好关係?” 谢澜之点头:“对比向谢家示好,想拉拢阿姝的可能性更大。” 越是拥有权力、財富和地位的人,越不愿意面对死亡。 秦姝的医术太逆天了,多多少少让谢澜之隱隱担忧。 一旦消息传出去,不知道多少人闻讯而来。 如果有打她主意的人…… 谢澜之剑眉绞拧,冷如幽潭的眼眸,浮现出一抹戾色。 他媳妇可不是谁都能来抢的,谁敢伸狗爪子,来一个他剁一个。 阿木提忽然激动道:“澜哥,不管戚老跟孙家冲谁,他们的確是对谢家示好了,你看这里面有没有运作的可能?” 谢澜之沉吟道:“暂时不要动,先顺其自然,再观察一段时间。” 阿木提用力点头,满脸的喜意:“澜哥,你可真是娶了个了不起的媳妇,自从嫂子来到你身边后,咱们的好事是一件接一件的发生。” 谢澜之冷峻面孔柔和,眼底漾起淡淡的笑意。 “阿姝是谢家的福星,没有她,谢家恐怕撑不下去了。” 谢澜之不知道前世谢家的惨状,可他通过回京后发生的一桩桩事,能推断出来,如果秦姝没有来到他身边,谢家怕是要散了。 父亲身亡,他重伤不愈,以泪洗面的母亲,被国外的势力盯上…… 后果可怕到,谢澜之都不敢去深想。 他揉了揉眉心,对阿木提沉声道:“京郊关著的人,暂时不要惊动我爸妈,让他们过个好年。那三个人看住了,別让他们死了。” 阿木提周身气势一厉,阴森森道:“明白,死太便宜他们了。” 谢澜之起身走到阿木提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阿嫂把你的房间收拾了,下楼休息吧。” 阿木提唇角紧抿,犹豫道:“澜哥,我今年想回家过年。” 谢澜之眸色一沉,想也不想道:“不准。” 他不容置喙的语气,丝毫不给阿木提反驳的机会,抬脚往书房外走去。 阿木提坐在椅子上,眼眶微微发红。 他既感激又感动地望著,谢澜之离去的背影。 谢澜之离开书房时,发现父母房间的门缝,泄露出一丝微弱的光。 他还以为父母早就休息了。 想到戚老跟孙老的所为,谢澜之脚步一转。 “篤篤——” “爸、妈,你们还没睡?” 谢母含笑的声音响起:“澜之进来——” 谢澜之推开房门,看到谢父倚在床头闭目养神,谢母在一旁兴致盎然地玩香。 淡淡的馨香,把室內的每一个角落都填满。 谢澜之一进屋,就闻出来了,香炉里熏燃的是沉香。 谢父睁开睿智清明的眼眸,眼神淡淡地瞥向站在床边的儿子。 “睡不著?” 谢澜之点头:“嗯——” “我也睡不著。”谢父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咱爷俩说说话。” 谢澜之从善如流地坐下,坐姿看似优雅实则很鬆弛。 谢母见父子俩这姿態,站起身,笑著说:“阿姝给了我安神茶,我去给你们泡茶。” 谢父的锐利眼眸,瞬间柔和下来:“辛苦夫人了。” 谢夫人细眉轻挑,脚步摇曳地离开房间。 她前脚刚走,谢父的脸色沉下来,眸色不悦地凝著儿子。 “你以为你今天的小动作,能瞒得过戚老狐狸,当年就属他最狡猾且心机重,不然也轮不到他住在御府。” 谢澜之唇角勾起一抹恣意痞气弧度。 “我压根就没想过瞒著,就是要让人知道。” 谢父直眉瞪眼:“你小子现在的胆子跟野心,是越来越大了,属狼的?” 谢澜之懒洋洋道:“隨了您的根儿。” 谢父:“……” 他哑口无言,並且心底还有点小骄傲。 谢父身体放鬆地倚在床头,语重心长地说:“我不怕你初露锋芒,毕竟某些人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你现在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了,为了他们娘三,再沉淀几年,在部队打好基础,想要权那是必不可少的助力。” 谢澜之面色沉静道:“明白,我初回京市总要让人知道,谢家还有我这么个人。” “你明白就好。”谢父脸上露出笑容,话音一转,感慨道:“儿子,你可真爭气!” “老子还以为这辈子都抱不上孙子孙女了,没想到你给我这么大一个惊喜,有你老子当年的风范。” 谢澜之眼神鄙夷地看著谢父,语气得意且炫耀道, “比不上您当年对我妈强取豪夺,阿姝跟我是两情相悦。” 谢父立刻就恼羞成怒了:“胡说什么,我跟你妈才是两情相悦!” 谢母端著茶水走进来,听到父子俩的对话,给他们泼了一盆冷水。 “別爭了,你们父子俩半斤八两,都是强取豪夺。” 第138章 阿姝的喜欢,我没感受到 谢澜之凝著眉反驳:“我从来没有强迫过阿姝。” 谢父莫名感觉膝盖中了一箭。 他当年也没有强迫,那叫软硬兼施! 谢夫人递给儿子一杯刚好入口的安神茶,温婉嗓音不紧不慢地开口。 “你跟阿姝的婚姻是父母之命,没有任何感情基础。阿姝看似软弱,实则性子最是冷情,她看你的眼神有欣赏,有敬佩,唯独没有爱。” 谢澜之耷拉著眼皮,沉声反驳:“她喜欢我,我们孩子都有了。” 谢夫人挑眉:“孩子绑不住一个女人的心,你得努努力,让阿姝心甘情愿把心给你。” 留过洋的谢母是浪漫主义者,在感情方面有自己的见解。 谢澜之不接受来自母亲的劝告。 他噌地一下站起来,抬脚就要往外走。 谢母眼疾手快地拉住儿子的胳膊:“你干嘛去?” 谢澜之:“去问阿姝喜不喜欢我!” “啪——” 谢夫人照著谢澜之的胳膊拍了一下。 “我怎么生出你这么蠢的儿子,你的情商被狗吃了?这是能问的吗?” “依你媳妇的性子,几句软话把你哄得晕头转向,也不会给你一个答案。”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谢澜之。 对此,他还真无法反驳。 秦姝有时候嘴巴真的很会哄人。 经常把他哄得嘴角笑意,压都压不下去。 谢母一言难尽的看向,还没开窍的儿子:“这事得慢慢来,你要以心换心。” 谢父懒得看儿子这蠢样,有种照镜子的感觉,仿佛看到年轻时的自己。 他不耐烦道:“行了行了……他们小两口早晚心意相通的,夫人,你不用管他们。” 谢澜之沉眸微眯,並未打消,去询问秦姝的计划。 谢母怕儿子真的会去问秦姝,立刻转移话题。 “儿子,你媳妇怀了双胎,你是想她生儿子还是生女儿。” 谢澜之:“女儿!” 谢父:“孙女!” 父子俩抢答,但意思是一样的。 谢母立刻眉开眼笑起来:“我也是这个意思,阿姝要是生个孙女,我这辈子算是圆了养女儿的梦,养孙女也一样有成就感。” 谢父笑眯眯地点头:“孙女多好,小袄又软又乖,羡慕死那些抱不上孙女的老傢伙们!” 谢澜之也点头:“最好生一个跟阿姝一样,可爱又软糯的女儿。” 想到娇软的女儿,他一颗心都柔化了。 夜深了。 谢澜之喝完养生茶,从父母屋里离开。 谢父出声喊人:“澜之——” 谢澜之回首,眼底露出询问光芒。 谢父面无表情道:“切记,成大事者,欲速则不达,要稳扎稳打。” “是,我记下了。” * 翌日。 秦姝刚要有醒来的徵兆,脖颈袭来一阵痒意。 她睁开泛起层层涟漪的美眸,入眼一张放大的俊美斯文面孔,以及一双爬满红血丝的沉色黑眸。 秦姝微微凝眉:“你眼睛怎么这么红,一夜没睡?” 谢澜之眸色深深地盯著她,声线沙哑:“睡不著。” 秦姝立刻精神了,从床上爬起来,担忧地问:“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是谢父身体不好了? 还是秦宝珠又来搞事了? 又或者是孙文昊那臭小子找茬? 见秦姝一副紧张的表情,纠结谢澜之半宿的问题,已经隱隱有了答案。 他眼底泛起一抹浅笑,眸光如一团烈火,闪过浓烈的光影斑驳。 谢澜之亲昵地圈著秦姝柔软腰肢,把人熟练的搂入怀中,紧贴他的胸膛。 他凑近对方耳边,十分有把握,低笑著问:“阿姝,你喜不喜欢我?” 秦姝的身体微僵,娇媚脸色一片空白,整个人都不好了。 喜欢?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本来还胸有成竹的谢澜之,察觉到秦姝略显僵硬的娇躯,以及眼底闪过的慌乱,他一颗心不断下沉。 秦姝迎上男人隱含笑意,透著股深不可测,如寒潭般极深的黑眸。 她咽了咽口水,掰著手指,语气努力自然道:“你长得好看,身材好,家世也不俗,怎么可能没人喜欢你。” 谢澜之的眉目瞬间舒展开来,仿佛被哄到了。 他狭长眼眸溢出幽幽温柔,唇角也噙著让人目眩的笑意弧度。 秦姝见此鬆了一口气,好话继续脱口而出:“你年纪轻轻就身在高位,还男人味十足,让人很有安全感,虽说出身军、政世家,身上没有高人一等的傲慢,老公,你真的很棒,嫁给你是我的幸福!” 她所言句句都是发自內心的话。 却唯独没有说,喜欢二字。 谢澜之被哄得一愣一愣的,上翘的唇角比ak都难压。 他食指挑起秦姝的下巴,凤眸微挑,笑得痞气:“这么喜欢我?” 秦姝眸光微闪,主动搂上男人的脖子,撒娇似的哄人。 “谁让你既有修养又有魅力,很难让人不喜欢。” 在男人看不到的角度,秦姝哭丧著一张脸,足尖都绷起来了。 谢澜之大清早的,究竟是想干什么。 喜欢? 她覬覦谢澜之的美色,算不算是喜欢? 谢澜之搂著秦姝柔弱无骨的腰肢,眸色如墨般沉寂,有什么情绪要溢出来。 他薄唇轻启,吻了一下秦姝泛红耳尖,低哑嗓音含糊而撩人。 “阿姝既然喜欢我,亲亲我好不好?” 只要不追问喜不喜欢,这个时候,別说是亲亲了。 秦姝觉得谢澜之就算是想要她,她都能咬著牙同意。 她凝著谢澜之精致俊美的立体脸庞,猝不及防地上前,亲了一下。 秦姝密长眼睫轻眨,频速密集,一副心虚的表现。 她仅碰了一下,就开始后退。 秦姝低著头,声音很小地说:“这样可以吧?” 谢澜之没有像以往一样,將其桎梏怀中,要吃个够本,才会把人鬆开。 他主动鬆开臂弯的腰,那双洞察人心的深邃眼眸睨著秦姝,嗓音略显散漫。 “阿姝的喜欢,似乎有点轻?没感觉到。” 谢澜之的拇指,点在被亲过的地方,神色兴味十足。 秦姝迎上他蕴著戏謔神采的黑眸,莫名被他不经意释放出的恣意痞气帅到。 她有种被诱惑到的感觉。 谢澜之的含情眼眸,在有意的诱惑她。 秦姝可能是刚醒来,脑袋还有点昏昏沉沉的。 她迷迷糊糊地又重复了,之前的一套敷衍流程,只是这次认真不少。 谢澜之的眸色微暗,压下眼底涌动的神采,身体放鬆地倚在床头。 秦姝顺著他后仰的缓慢速度而去…… 片刻后,谢澜之的双手交叠垫在后脑勺,一副慵懒隨意的姿態,眉眼含笑地看著满脸緋红,又有点笨笨的秦姝。 谢澜之眸底闪过精光,释放出一丝坏坏的放荡不羈,轻笑出声:“阿姝,我之前可不是这么亲你的。” 秦姝动作一顿,懵懂眼眸,闪过无措。 她回想两人曾经的经歷,又开始模仿谢澜之…… 谢澜之从秦姝的眼底深处,窥探出一丝迷恋,漾起笑意的弧度上挑,发出愉悦的低笑声。 他从一开始,就在故意模糊秦姝的回答,甚至进一步试探她的底线。 如果是从前,秦姝被这么欺负,早就羞红了脸,闹脾气了。 此刻,心虚的她,不过是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很快就接受了。 谢澜之好像找到了,拿捏秦姝的乐趣。 他眉眼含笑地凝著秦姝,张开双臂,轻声哄道:“阿姝,让我抱抱。” 秦姝羽睫微颤,仅犹豫数秒,就妥协了。 她听话的上前抱著谢澜之,一双媚眼勾挑,一举一动,足以摄人魂魄。 好乖! 又乖又软的秦姝,挥散谢澜之心底,因为没有得到满意答案的阴霾。 谢澜之喉结轻滑,声音又低又沉:“阿姝,会吗?” 秦姝点了点头,盯著男人浅勾的薄唇,无意识地吞咽了几下。 看起来,真很好亲…… 她黛眉轻蹙,纠结地低头。 谢澜之被秦姝的乖巧,取悦到了,发出一声喟嘆。 哪个男人能受得住,又乖又可爱的娇妻,主动投怀送抱。 只是秦姝太笨了,磕磕绊绊。 谢澜之的神色,倏然一变,周身释放出充满压迫的强势气息。 天旋地转。 两人的位置瞬间调换。 谢澜之墨黑幽深眼眸,沉凝著失神的秦姝。 他又问了一遍:“阿姝,喜欢我吗?” 秦姝本来不太清明的眼神,几乎在剎那浮现出,一抹无措、纠结、抗拒,糅杂在一起的复杂情绪。 喜欢? 应该是喜欢的吧。 否则她也不会,前世今生,只有谢澜之一个男人。 但这种喜欢,没有达到彼此坦诚相待,生死相托的地步。 谢澜之不给秦姝清醒的机会,温柔而繾綣的,亲了她。 清爽沁人的气息,甜滋滋的,清清爽爽。 秦姝的纤细优美脖颈轻抬,不躲不避,甚至纵容的给予回应。 屋內的温馨氛围,逐渐让人感到呼吸不畅,甚至有些脸红心跳。 在秦姝快要无法呼吸时,谢澜之察觉到了,把人放开。 “呼呼——” 秦姝的脸颊像是涂抹了一层胭脂,大口呼吸著新鲜空气。 谢澜之坐在身侧,骨感分明的修长手指,戳了戳秦姝小巧可爱的腰窝。 他拇指拭了一下唇角,声调愉悦:“阿姝太贪吃,都快破皮了……” 秦姝在男人看不到的角度,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她哑声道:“你够了,不要得寸进尺!” 究竟是谁贪心啊! 后来,她一直都处於被动状態,就像是案板上待宰的羔羊。 谢澜之简直毫无底线,以恣情欺负她为乐,著实让人恨得磨牙。 秦姝满脸的生无可恋,不禁在心底后悔,早知道就骗一骗对方了。 说一句喜欢,又不会要了她的命。 谢澜之倾身,亲了亲秦姝泛红的耳尖,声调慵懒:“好了吗?继续?” 第139章 炫妻的谢少,因阿姝再得助力 “……”秦姝气得浑身发抖。 还来?! 再亲下去,她怕是要疯了。 谢澜之仿佛没有看到,秦姝被嚇到的反应,揽著臂弯的柔软腰肢,把人霸道强势地横抱在怀中。 秦姝以为谢澜之真的打算继续,掐了掐掌心,眼泪唰地一下出来了。 她哽咽地控诉:“谢澜之,你欺负我!” 婆婆说过,谢家的男人性格强势,都是吃软不吃硬的德性。 只要哭两声,准能把他们哭得没脾气。 谢澜之本来就是在逗秦姝,见人被嚇哭了,眉梢轻挑。 他嗓音散漫地哄人:“逗你的,抱你去刷牙洗脸,然后下楼吃饭。” “真的?”秦姝抽泣地问,满脸怀疑。 谢澜之迈著沉稳步伐走向浴室,以实际行动告诉她,是真的。 窝在男人怀中的秦姝,狠狠鬆了口气。 原来,眼泪真的管用…… 谢澜之把秦姝送进浴室,就出来了。 他脸上的温柔笑意收敛,如夜色般沉凝的眼眸,沉沉地凝著凌乱的床。 喜欢又如何,不喜欢又如何。 他跟秦姝已经领证,成为夫妻。 人,他已经睡了,如今还有了孩子。 谢澜之想起害羞的秦姝,满脸通红的主动索吻,唇角翘起一抹痞气弧度。 以后有拿捏她的办法了。 谢澜之不介意这种“主动”游戏,时间再长一点。 心情愉悦的谢澜之,主动收拾床铺。 没人知道,他脑海中浮现出,欺负秦姝的百种方式…… * 楼下,饭桌上。 “阿姝,你喝这个汤,很有营养的。” 谢夫人把一碗看著就很鲜美的汤,笑眯眯地端到秦姝面前。 满脸乖巧的秦姝,笑著点头:“谢谢妈——” 谢夫人娇嗔道:“都喊妈了,还跟我说什么谢。” 今天难得下楼吃饭的谢父,满目慈爱地看著秦姝,也不甘落后。 “儿媳妇,尝尝这道小笼包,是香江深受欢迎的特色,跟咱们这边有点差別。” 秦姝满脸的受宠若惊,拿著碗去接谢父用公筷夹的小笼包。 “呕——!” 在公婆儿媳三人吃著,阿嫂精心准备的早饭时。 客厅里,传来谢澜之乾呕的声音。 “呕!呕——!” 呕吐的声音,达到撕心裂肺的程度。 秦姝悄悄扫了眼,坐在主位的谢父跟对面的谢母。 发现他们脸上的笑容不变,甚至心情颇好的,谈论起她肚子里的孩子性別。 谢夫人:“阿姝爱吃甜的,肯定生女儿。” 谢父点头:“夫人言之有理,到时候阿姝给我们生两个孙女。” 谢夫人被哄得很开心,捂著嘴笑:“要真是两个,我做梦的都能笑醒。” “呕——!” “呕!呕——!” 谢澜之呕吐的频率,似乎越来越严重了。 秦姝看著谢父、谢母充耳不闻的样子,突然有点心疼这位谢家太子爷了。 这就是所谓的人老隔辈亲? 眼看要有孙子孙女了,谢澜之的家庭地位也跟著一落千丈。 秦姝轻嘆一声,把味道鲜美的汤喝完,两口吃完一个小笼包,站起身来。 “爸、妈,我吃饱了,你们继续。” 谢夫人站起来:“要不要我陪你?上楼的时候还能扶著你。” 秦姝嚇得赶紧摆手:“不用不用!!” 她又不是月份大到,走路都费劲的危险期,哪有那么娇气,还用人扶著上楼。 谢夫人不放心地叮嘱:“那行,你上楼的时候注意脚下,一定要慢点。” “知道了——” 秦姝脚步加快地逃离热情的公婆。 “呕——!” 谢澜之抱著痰盂,吐得脸色都发白了。 站在一旁的阿木提,递给他一杯温水,很真诚道:“澜哥,你这也不是个事,以后拉练那帮新兵时,要是吐成这样,多丟脸啊。” 谢澜之擦了擦嘴:“……过段时间就好了。” 他接过水杯,漱了漱口,眼尾余光瞥到走来的秦姝。 谢澜之泛红的冷冽黑眸,瞬间柔和下来:“不是在吃饭,怎么出来了?” 秦姝眸底流露出一丝不忍,想到早晨脸红心跳的事,脸颊跟著泛起一抹红。 她嫌弃道:“被你影响的吃不下。” 秦姝嘴上说的嫌弃,人却在谢澜之的身边坐下,握住男人修长的大手。 谢澜之的手指节修长,指甲圆润乾净,净白的皮肤下可见淡淡的青色纹路。 这只手看似养眼,然而细看,能发现一些密集的浅色疤痕。 秦姝捏著男人拇指与食指之间的虎口,淡声道:“你的孕吐反应,估计要持续一段时间,以后感觉不舒服,就按这几个穴位。” 谢澜之垂眸凝著,秦姝柔软无骨的手,在他手上捏来捏去。 全身心都被她漂亮的小手吸引。 在昨天,这只手…… 毫无隔阂地,为他服务过。 谢澜之喉结轻滑,隨口应道:“嗯——” 秦姝撩起眼皮,见男人失神的表情,就知道对方根本没听进去。 她板著小脸说:“我没跟你开玩笑,正常人不会这么快有孕吐反应,你的症状跟我息息相关,我的体质特殊,说不定整个孕期,你都会孕吐不停。” 谢澜之的平静面孔破裂,唇角微抽搐:“就没有其他办法?” 秦姝挑眉,耸了耸肩:“除了按揉穴位缓解,就只剩针灸跟吃药了。” 谢澜之犹豫良久:“……还是针灸吧。” 是药三分毒。 而且他虽然不怕苦,想到每天都要吃药,还是有点头疼。 秦姝轻嘆道:“针灸也不好受。” 谢澜之握住她的小手,揉捏著把玩,笑著说:“没事,只要不耽误日常工作就行。” 一旁的阿木提,见两人手拉手的一幕,悄无声息地往厨房走去。 然后,他就看到扒在门框上,笑容欣慰的谢父、谢母。 谢母招呼道:“阿木提,快去吃饭,一会凉了。” 阿木提浑身紧绷地走向饭桌。 “老谢,你看阿姝是不是对澜之挺上心的?” “毕竟是小两口,她心疼咱儿子呢。” “我看也是,得亏咱们把儿子生的模样还不错。” “澜之这孩子像我,有我年轻时候的风范,孺子可教。” “净往自己脸上贴金,你要有咱儿子的情商,我们也不会折腾好几年……” 阿木提坐在饭桌前,听著领导跟夫人的对话,表情是一言难尽。 客厅內。 坤叔从外面走进来:“少爷,传达室有您的电报。” 正在跟秦姝说悄悄话的谢澜之,凝著眉不悦地问:“哪的?” 坤叔语速缓慢,吐字不太清晰道:“云圳市,一个名叫赵永强的人,说已正式接手第一团,也见到了郎野,问您什么时候去云圳。” 坐在一旁的秦姝,疑惑地问:“家里不是有电话,他发什么电报?” 谢澜之捏了捏她的小手,薄唇扬起一抹淡笑。 “我回来的时候,没有告诉他。” 他起身走到距离电话最近的沙发前,按了一串铭记於心的號码。 电话刚接通,谢澜之沉声说:“我是963部队第一团的前任团长谢澜之,想找一下赵永强赵团长。” 那边沉默数秒,才忐忑地开口:“……好的,请您稍等。” 谢澜之把电话筒搁置在桌上,对秦姝轻抬下頜。 “阿姝,上楼换衣服,一会我陪你跟妈去百货大楼。” 秦姝站起身:“你等会別忘来找我,避免你再孕吐,出门前给你针灸。” 谢澜之点头,又叮嘱道:“你多穿点,化雪天比较冷。” “知道了——” 秦姝上楼没多久,电话筒传来赵永强略显拘谨的声音。 “谢太子爷,你终於来消息了,还以为你把兄弟们都忘脑后了。” 谢澜之態度一如从前,隨意的口吻透著不易察觉的亲近。 “共事这么久,都是歷经生死的兄弟,哪忘得了。” 赵永强那边立刻爆发出豪爽的笑声:“那就行,老领导身体还好吧?” 谢澜之嗓音含笑道:“平安度过危险,多亏了阿姝。” 赵永强的语气变得激动起来:“弟妹的医术有妙手回春之能,我的老毛病都好了,每天早上醒来,那叫一个精神抖擞!” “听你这语气,手最近没少操劳。” “那是,一朝解放,必然要大搞特搞!” 两人的对话逐渐不正经,某些字眼也越来越糙。 直到,谢澜之放出一枚惊雷:“阿姝怀孕了,你也爭点气,早点娶媳妇生孩子。” “……” 赵永强那边失声了。 过了好半晌,惊呼道:“臥槽!谢少流弊啊!” “弟妹这是有孕期症状发现的?算算日子,你这是在病重期间都没放过她!” “……”孕期症状受害者的谢澜之。 他冷峻脸色不虞道:“胡扯什么,我跟阿姝回京后才同房。” 赵永强狐疑道:“你们回去不到一个月,这不可能啊!” 谢澜之解释:“阿姝的体质特殊,怀的还是双胎,她自己也是医者,提前发现没什么不可能的。” 赵永强不爽了:“嘖嘖……弟妹怀的还是双胎,你这让我孤家寡人听著不是滋味啊。” 谢澜之语气严肃地劝道:“有相中的姑娘,早点成婚吧。” 赵永强干笑著吐槽:“你都快赶上我爹娘了。” 谢澜之淡淡道:“你个人问题不解决,影响日后的仕途升职。” 一句话,令赵永强陷入长久沉默。 他本就是个精於算计的人,立刻听懂谢澜之的话中意思。 来自顶层世家的招揽——站队! 第140章 阿姝跟谢少,搞禁忌恋? 赵永强那边一直沉默。 谢澜之双腿交叠地倚在沙发上,眼帘微垂,食指在腿膝上有节奏地轻敲。 他不经意释放出上位者运筹帷幄,沉默自持的沉稳气场。 也就一分钟的时间,赵永强回应了。 “谢少,我也不说漂亮话,我铭记弟妹对我的恩情,还有你对我的照拂,日后但凡你用得到我的地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谢澜之唇畔含笑,声调散漫道:“还说不会说漂亮话,赴汤蹈火都出来了。” 赵永强:“嘿嘿……这是我的真心话,我只认你跟弟妹。” 谢澜之的眸色渐深,精光乍现,呼吸有一瞬的不稳。 赵永强话说得太漂亮了! 他分明是察觉出来,谢澜之的心思。 偌大的谢家,不会缺他一个团长的效力,是谢澜之要培养自己的势力。 谢夫人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儿子,低声催促道:“澜之,阿姝在楼上等你,你快点,一会还要出门。” 谢澜之把眼底的情绪掩起,回了一句:“这就来!” 他对电话那边的赵永强说:“提前祝你新春快乐,有什么事我们年后见面谈。” “好嘞!” 谢澜之掛断电话,心情不错地往楼上走去。 秦姝……阿姝,静女其姝…… 美丽、端庄、优雅,集所有美好於一身。 秦姝既是他的救命恩人,还是谢家的贵人,更是他谢澜之的一生伴侣。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 谢澜之的好心情,在针灸完后,陪著谢母、秦姝出门后消失。 谢家汽车刚驶出大院的门,几个坐在街对面板凳上的中年妇女,情绪激动地说著什么。 “来了来了……” “宝珠那孩子,说的是这辆车吗?” “没看到车牌好几个8,是它没错!” “快,我们去看看!” 几个中年妇女一窝蜂地衝上来,把车给拦了下来。 开车的阿木提,紧紧皱著眉,看向坐在副驾驶的谢澜之。 “澜哥,这些是战死的英烈家属。” 谢澜之从几个妇女的脸上,看出了仇视与轻蔑。 他神色不悦地问:“她们想干什么?” 阿木提透过车窗玻璃,打量著几人,“有点来者不善。” 谢夫人牵著秦姝的小手,不高兴道:“管她们想干什么,下车去问清楚。” 阿木提立刻推开车门,走向几个中年妇女,好脾气地问:“你们拦车做什么,是有什么事需要求助吗?” 一个长得尖酸刻薄的妇女,嘲讽道:“我们可不敢跟家风不正的人求助,听说你们家娶了个抢走妹妹男人的狐媚子?” 狐媚子? 自从离开云圳市,好久没听到这个词了。 阿木提立刻明白,这些人是奔著秦姝来的。 他回头去看坐在副驾驶的谢澜之,眼底露出求助光芒。 老领导的家事,他一个警卫员可解决不了。 谢澜之听到外面的对话,想也不想地推开车门,迈著气场一米八的大长腿,朝几个妇女走去。 “你们知不知道造谣污衊军属,情节严重者,是会被拘役的?” 这话算是捅了娄子。 一群妇女七嘴八舌地嚷嚷起来。 “我们也是军属,你们家做出那种丑事来,还怕被人议论?” “就是,不要脸的狐媚子,抢走自己的妹夫,不要脸!” “宝珠那孩子,都被你们欺负成什么样了,你们今天必须给一个交代!” 那个尖酸刻薄的妇女,也就是金春,盯著后座的秦姝。 她对其他几个妇女,尖声喊道:“我看到了!人就坐在车里,跟宝珠长得有点像!” 几个妇女一窝蜂地衝上去,敲打著车窗玻璃。 “狐媚子出来!” “你个不要脸的,抢自己的妹夫!” “狐狸精滚出来!宝珠都被你欺负什么样了,还被你从大院里赶出来……” 坐在车內的秦姝,头有点疼。 不! 是头很疼! 秦宝珠,她怎么就阴魂不散呢。 谢夫人早已沉下脸来,从皮包里掏出一把秀气的枪。 秦姝看到那把武器,满脸惊悚:“妈!您这是干什么?!” 谢夫人冲她温柔一笑,把枪塞到秦姝的手上,柔声说:“阿姝,咱们是有持枪证的,在你来京没多久,家里就办下来了,记住妈的那句话,凡事占个理字,你就能……” 秦姝有些不敢听了,没拿武器的那只手,捂住婆婆的嘴。 “我知道,那些人应该是被秦宝珠给利用了。” 谢夫人拉下她的手,眉眼神色桀驁:“我才不管她们被谁利用,今个敢拦我们的车,让你有丝毫闪失,谁都別想好过!” 儿媳妇,孙子孙女,一个都不能有闪失! 谁要是敢让谢家不痛快,他们一辈子都別想舒坦。 看似柔弱的婆婆,不经意展露出威武霸气的一面,看得秦姝是一愣一愣的。 谢夫人拉著她的手,推开车门,叮嘱道:“阿姝,情况不对就开枪,万事我给你担著。” 本来还拍打车窗户的几个妇女,在看到谢夫人时,被点穴般地僵住了。 金春双唇轻颤:“郭静宜!” 谢夫人把坐在车內的秦姝领出来,冷眸睨著金春:“哟,你还记得我,今个胆肥了,敢拦我的车。” 金春瞪著谢夫人,恨不得把她给活撕了。 因为心有忌惮,隱忍的脸色狰狞又扭曲。 她盯著站在谢夫人身边的秦姝,怒火瞬间转移。 她口不择言地骂道:“你就是个不要脸的狐媚子?勾引起自己的妹夫,抢走妹妹的男人,如今还怀了外面男人野种的烂货? 仗著一副狐媚子样,想让谢正德认下你肚子里的孩子,成为谢家的金孙!好个不要脸的小贱人,果然上樑不正下樑歪!” 金春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神盯著貌美如的谢夫人。 她指桑骂槐,就差贴著谢夫人的脸骂了。 金春不知道,恰好是这句话,踩到秦姝的底线了。 秦姝清冷美眸瞬间沉下来,想也不想地走上前,手中的武器枪口,指著金春的脑门。 “你说谁上樑不正呢!我父母清清白白做人,你凭什么辱骂他们!” 秦姝此生,最在意的就是家人与医术。 谁碰谁倒霉! 金春脸色肉眼可见地慌了,颤声道:“这里是军区大院,你不敢、开……开枪的!” 秦姝唇角扯出一抹讥讽弧度,抬手斜著冲天放了一枪。 “砰——!” “啊啊啊!!杀人了!!!” 金春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发出杀猪般的叫声。 谢夫人没想到儿媳妇说开枪就开枪,浑身一激灵,跟著受惊不小。 秦姝刚还在车上一副惊惧的模样,她开枪的动作,可不像是一个新手。 谢夫人与斜倚在车前,神色镇定自若的儿子对视一眼。 谢澜之薄唇浅勾,对谢母露出安抚一笑。 秦姝走到金春的身前,垂眸俯视著对方,枪口抵在她的头上。 “道歉!向我父母道歉!” 金春浑身剧颤,声音哆嗦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秦姝扯了扯唇,眸底冷意褪去,发觉其他几个妇女见情况不妙要撤。 她清冷嗓音含笑道:“都別走啊,说说秦宝珠跟你们说了什么,让你们心甘情愿被她利用?” 有个眼神清明的女人,仿佛意识到什么,问道:“利用?” 秦姝动作熟练地,转动著手中的枪,嗤笑出声。 “不然呢,我名正言顺的嫁人,怎么到她嘴里成了抢亲。” 女人瞥了眼金春,说:“秦宝珠昨天被丈夫赶出门,坐在雪地里哭,是金春发现了她,把她带回家……” 昨晚,秦宝珠知道秦姝怀有身孕后,回到招待所向杨云川求欢,想要一个孩子。 杨云川一开始是拒绝的,架不住秦宝珠的软磨硬泡。 两人折腾半天,杨云川还是不行。 口不择言的秦宝珠,说了废物、羊尾伤男人自尊的词。 然后,她就被赶出了招待所,蹲在雪地里独自委屈哭泣。 住在隔壁街的金春,恰巧路过把她领回了家。 第二天,秦姝仗著狐媚子长相,抢走妹妹男人的事就传开了。 秦姝气得磨牙,果然是秦宝珠在背后搞鬼。 她迎上眾人的探究打量眼神,吐字清晰道:“我跟谢澜之的婚事,是两家长辈在三十年前,我们还没出生的时候定下的,根本不存在我抢婚,秦宝珠所言没有一句话是真的!” 秦姝垂眸盯著金春,冷笑道:“至於你这个散播谣言的,不知道又掺杂了多少水分。” “今天,我就把话放在这里,日后谁敢造我谣,我绝不会手软!” “砰——!” 话说完,秦姝又放了一枪。 除了谢母,谢澜之,阿木提,其他人纷纷被震慑了。 秦姝举起的手还没来得及放下,谢澜之走上前,从她手中拿走了枪。 “好了,不跟她们生气,我们还要去买东西,开心一点。” 自秦姝头顶响起,男人悦耳温柔的安抚声。 谢夫人也走上前,搂著秦姝的胳膊:“对对对,我们还要逛百货大楼,要开心。” 秦姝收敛不经意泄露出的一丝锐气,恢復之前的乖巧模样。 她乖乖点头:“外面好冷,上车了。” 在上车前,谢夫人忽然回头,目光嘲讽地盯著金春。 “谢正德也是你能喊的,多少年了,你还不死心?” 金春炸了:“郭静宜!你得意什么!如果当年不是我看不上谢正德,还轮不到你做统帅夫人!” “呵!你想的倒是美!我怕你把我家老谢给剋死。” 谢夫人捂著嘴笑,眉眼间一片嘲讽与轻蔑。 她扭著腰坐进车內,一副气死金春不偿命的得意模样。 车开了没多久,坐在后座的谢夫人脸色垮下来。 她咬著牙,恨声道:“谢正德这个死鬼,都人老珠黄了,还招女人惦记,个老不死的,回去就找他算帐!” 副驾驶的谢澜之,提醒道:“妈,人老珠黄不是这么用的。” “不用你替他说好话!我说他老就老,说他黄就是黄!” 被误解的谢澜之,眼观鼻鼻观心,不说话了。 秦姝也坐姿端正乖巧,不发一言,眼底却闪过八卦。 哎呀! 好抓心挠肺啊! 公婆跟那个金春,三角恋? 在那个年头,这种事可是非常刺激的。 瞧著婆婆激动的模样,那个金春还不是个简单角色。 秦姝猜对了,金春在他们这吃了亏,扭头就去招待所找秦宝珠算帐去了。 第141章 孙家嫡孙表態,秦姝收穫重礼 招待所。 秦宝珠躺在铺满脏衣服、臭袜子的床上,呼呼大睡。 她口水都流在枕头上了,看著就让人反感。 “臭婊子!让你耍老娘,撕烂你的嘴!” 一声暴喝响起,秦宝珠凌乱的头髮被人狠狠揪住。 “啊!” 秦宝珠猛地睁开双眼,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好疼!鬆开!鬆开我!” “啪——!” 金春揪著秦宝珠的头髮,给了她一巴掌。 她还觉得不解气,又拎著秦宝珠的头,往床头泛黄的墙壁撞去。 “嘭——!” 沉闷声响起! 听著就让人感觉疼。 秦宝珠被撞的眼冒金星,拼著胡搅蛮缠的那股劲,从金春的手中逃脱。 她瞪著金春,怒骂道:“老太婆!你疯了!” 金春气得浑身发抖,瞪直了眼睛:“你喊我什么?” 秦宝珠揉著被打了一巴掌的脸,气愤道:“老太婆!一把年纪的人了,难不成喊你姐姐?!” 金春红著眼衝上去:“小贱蹄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她明明跟郭静宜同岁,凭什么被喊老太婆! 秦宝珠也不惯著她,两人扭打在一起。 “嘭!咚!哐啷——!” 狭小的房间內,响起各种碰撞打砸声。 正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两人这场架且有的打。 * 百货大楼。 秦姝跟谢夫人像一对姐妹似的,挽著胳膊在卖衣服区域溜达。 身高一米九的谢澜之,跟一米八的阿木提,像护使者一样跟在她们身后。 如此养眼的一幕,吸引不少人的注目。 那些人眼中有惊艷、欣赏,还有一丝羡慕。 属实是四个俊男靚女,模样生得太过出眾,气度也不俗。 谢夫人拍了拍秦姝的手背,抱怨道:“这里的衣服都衬不出你的好看,早知道我在香江买你冬天能穿的衣服了。” 说到这件事,她满脸的懊恼表情。 谢夫人从云圳回香江时,只买了秦姝適合在云圳市穿的衣服。 哪知道儿子儿媳这么早回京,那些好看的薄款衣服,秦姝都穿不上了。 秦姝晃了晃谢夫人的胳膊,撒著娇说:“不用给我买了,家里衣柜一大半都是我的新衣服,好多还没穿呢。” 谢夫人坚决不同意:“不行!过年哪能不买新衣服。” 在她的坚持下,秦姝接下来是被迫一直买买买……挑最贵的,最流行的款式买。 “澜叔,小婶婶!” 孙文昊的惊呼声,从斜对面卖丝巾的地方响起。 他兴奋地衝过来,双眼直勾勾地盯著秦姝:“小婶婶,你简直太神了!” “我爷爷刚喝了两次你给的药方,身上都不疼了,还说脑子里的那层雾也没了,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秦姝瞧著他脸色激动的模样,抿了抿唇轻笑:“我不是骗子了?” 孙文昊眼底闪过尷尬,梗著脖子说:“哪能啊!谁要敢说你是骗子,我第一个不答应!” 秦姝露出耐人寻味的笑意,隨口问道:“你来这买东西?” 孙文昊举起手中被包好的丝巾:“给我妈买条丝巾,顺便去谢家给你送礼。” “送礼?”秦姝歪头不解。 前世,她收到孙家报酬,以及后续多年照拂,都是在孙老的身体好转之后。 这一世,果然一切都不一样了。 孙文昊点头:“是,爷爷叮嘱我,一定要亲自交到你手上。” 谢夫人听到两人的对话,笑著说:“阿姝,给你买的东西都差不多了,你跟澜之先回去,阿木提陪著我就行。” 孙家是戚家派系的主力之一,在年前派嫡孙给秦姝送礼。 这份礼,必然不轻不说,其意义也不同寻常。 秦姝没有立刻点头,而是去看神色冷峻的谢澜之。 谢澜之走到阿木提身边,沉声命令:“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再去附近调两个人来。” “好!”阿木提知道他的担忧,转身就往外跑。 等附近两个身穿便衣,后腰鼓鼓囊囊的兵到了后。 谢澜之这才放心,跟秦姝乘坐孙家的车回军区大院。 孙家的车驶进大院时,隔壁的招待所。 秦宝珠跟金春还在打架。 只是两人气喘吁吁的,明显身疲力竭了。 金春打不动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怒视著躺在地上的秦宝珠。 她咬著牙骂道:“小贱蹄子!” 秦宝珠大口大口地喘气,颤声回骂:“老毒妇!” 金春仿佛从秦宝珠身上,看到自己年轻时的影子,脸上的怒容散去不少。 她冷不丁地问:“你为什么说那个狐媚子抢走了谢澜之?” 提到这件事,秦宝珠脸上的表情又恨又嫉妒,说出事情的经过。 金春的脸裂开了:“也就是说,你知道谢澜之受伤就悔婚了?” 秦宝珠没说自己重生的事,理直气壮道:“我不悔婚难道守寡?” 金春指著她的鼻子怒骂:“蠢货!就算他治不好,你嫁进谢家,以后的日子风光无限。” 秦宝珠顶著伤上加伤的猪头脸,表情很是鬱闷。 “我哪知道他还能治好!” 说到这件事,她就委屈得不行。 谢澜之怎么就没死在云圳市,死了也一了百了,省得碍她的眼。 坐在地上的金春,眯著眼打量秦宝珠。 她忽然不怀好意地问:“你想不想让那个狐媚子不好过,把谢澜之给抢回来?” 秦宝珠手脚並用地爬起来,眯著眼去看金春:“你什么意思?” 要说她不羡慕秦姝,是不可能的。 凭什么自己前世嫁到谢家,吃了那么多的苦。 秦姝不仅享受谢家人的维护,还有谢澜之那样出色,看著就生龙活虎的男人疼爱。 金春凑近秦宝珠的耳边低语。 “你让我去爬床?!” 秦宝珠的脸裂开了,抽搐的如同恶鬼。 金春冷笑道:“那个狐媚子怀孕了,肯定伺候不了男人。这男人有点权,又有几个能管得住裤襠那点事,只要你跟谢澜之睡了,成了一次好事,还不怕日后不能把人抢回来。” 秦宝珠態度坚决地抗拒:“我不要!” 她虽然总是在深夜幻想,谢澜之对她做一些不可言说的事。 却没想过为了睡一个男人,把自己给毁了,再跟杨云川闹离婚。 杨云川是一帆风顺崛起成为首富的,日后有不完的钱,吃不完的山珍海味。 而谢家有太多不安定的因素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倒了,跟前世一样家破人亡。 孰轻孰重,秦宝珠心里还是很清楚的,坚决不做这种对自己不利的事。 金春见她不听劝,爬起来冷笑道:“没出息的东西!跟你家那个银样鑞枪头,生不出孩子的废物男人,窝囊一辈子去吧!” 她转身就走,刚拉开房门,就被人从后面薅住了头髮。 秦宝珠目眥欲裂地质问:“你刚刚的话什么意思?什么叫生不出孩子?” 金春头皮被拽的疼,身体后仰地怒骂:“小贱人,你给我鬆手!” 秦宝珠鬆开她的头髮,把人用力懟在墙上。 她又一次逼问:“你刚刚的话什么意思?” 金春嗤笑道:“字面上的意思,你家男人脸色苍白髮黄,走路的时候下盘不稳,脚步沉重的像是灌了铅,明显是严重肾虚!” 秦宝珠声音发颤地问:“你怎么知道这些?!” 金春得意地笑了:“老娘睡过的男人,估计比你见过的都多,你说我为什么知道。” 秦宝珠受刺激般,喃喃自语:“不可能的!川哥是能生孩子的,並且还是四个儿子,他绝对不是……” 绝嗣两个字,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金春趁机挣脱秦宝珠的桎梏,抬脚朝她的肚子踹了一脚,转身就逃了。 “唔——” 秦宝珠被踹趴在地上,整个人都疼得蜷缩起来。 她还在神经兮兮地低语:“绝嗣的是谢澜之,怎么可能是川哥,假的,一定是假的!” 可她脑海却回想起,昨晚杨云川立不起来,恼羞成怒的把她赶出去。 秦宝珠猛地从地上爬起来,疯了似的衝出门。 * 谢家。 秦姝僵坐在沙发上,眼神直勾勾地看著桌上,被孙文昊打开的礼盒。 孙文昊见她震惊的表情,得意道:“当初姨爷爷想要,我爷爷都没有给,这次专门让我给小婶婶送来。” 秦姝眨了眨震惊的美眸,疑惑地问:“姨爷爷?” 一旁的谢澜之为她解惑:“就是戚老。” 秦姝放在腿上的手在轻颤,越发感到受宠若惊了。 她低头去看木盒里,少说有二三公斤重,极为罕见珍贵,已经灭绝的亚洲犀牛角。 哪怕她前世在商界风光无限时。 也没有实力搞来,这样一整只价值连城的犀牛角。 秦姝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触碰那只年代已久,色泽漂亮的犀牛角。 她声音低哑地问:“犀牛角的价值从古至今都在不断攀升,你们確定要把它送给我?” 孙文昊笑意收敛,郑重地说:“当然,这是我孙家的诚意。” 他瞥了眼无动於衷的谢澜之,在心里犯嘀咕—— 爷爷说过把东西送给秦姝,谢家会明白他们孙家的意思。 他怎么看面无表情的谢澜之,並没有理解他们孙家的示意。 孙文昊还是阅歷太浅了。 他没发现倚坐在沙发上的谢澜之,搭在秦姝后腰的那只手,指尖微微蜷起。 秦姝倏然倚到谢澜之的怀中,仰头冲孙文昊笑道:“我很喜欢!” 孙文昊眸光微闪,脸上露出笑容:“小婶婶喜欢就好。” 送完礼后,孙文昊提出告辞,谢澜之跟秦姝亲自送人。 秦姝本来以为是送出家门口。 没想到谢澜之把孙文昊,直接送到门卫处的大门。 秦姝觉得此举,也许是代表著什么。 因为孙文昊离开的时候,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几分。 秦姝目送孙家的汽车离开,眼尾余光瞥到金春的身影。 她拉著谢澜之的衣袖:“哎,你看那个不是跟妈吵架的女人?” 第142章 阿姝的脚,踩在谢少结实的胸膛 谢澜之顺著秦姝纤细的手指望去,看到金春急匆匆地往隔壁街走去。 “嗯。”他眸光微暗,声音很沉:“她叫金春。” 秦姝眼底闪过八卦,踮起脚尖,凑到谢澜之耳边。 她小声问:“金春跟爸妈是怎么回事?我看妈之前很生气的样子。” 谢澜之窥见秦姝眼底的八卦,眉梢轻挑,语调拉长而散漫:“想知道?” “想!”秦姝用力点头。 谢澜之低下头,把轮廓分明的侧脸,送到秦姝的面前。 他薄唇微扬,诱惑道:“亲一下就告诉你。” 秦姝脸色微变,下意识去看周围,嘴上抱怨道:“这是在外面。” 谢澜之轻笑:“又没人,怕什么。” 秦姝见周围没人路过,极快地在男人的脸上亲了一下。 一触即离的吻。 轻得让人几乎察觉不到。 谢澜之却笑得像是偷了腥的公狐狸。 他垂眸望著秦姝羞涩泛红的脸颊,牵著对方的小手往家走去。 两人没看到,从招待所衝出来,疯了似的秦宝珠…… 在回家的路上,谢澜之告诉秦姝,早些年金春跟他爸妈的关係。 金春是谢爷爷战友的女儿,老爷子当初想要撮合两家的孩子。 可惜金春看不上谢正德这个小兵,嫁给了一个知识分子。 没过几年,金春就被想要出国留洋的丈夫拋弃了。 她二婚嫁给了一个当兵的,没几年丈夫牺牲了。 成为寡妇的金春,见谢父身份越来越高,又惦记上了他。 当时谢父已经娶了谢夫人,两人关係处於扭捏期间,金春几次捣乱破坏。 最严重的一次,金春不知羞耻的脱光衣服,爬上了谢父的床。 即便没成事,也把谢夫人给气得不轻,为此没少跟谢父闹,几次离家出走回香江。 也就是在这期间,谢夫人查出来怀有身孕,两人又磕磕绊绊的和好了。 秦姝听得心下唏嘘不已,忽然朝谢澜之伸出手。 在他劲瘦的腰上,狠狠拧了一把。 她警告道:“你可別搞出这种事来,否则我一定会跟你离婚的。” 谢澜之眸光渐深,幽幽地问:“阿姝,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秦姝口吻隨意道:“什么话?” 谢澜之:“你提一次离婚,我就欺负你一次。” “……”秦姝感到一阵腰疼。 他们的新婚夜,谢澜之身体力行的告诉她,提离婚的后果有多严重。 谢澜之看出秦姝紧绷的小脸上,露出一丝惧意,把人强势地揽入怀中。 他勾了勾唇,语气不太正经道:“我都会记下来,等你生完孩子,咱们再一起算帐。” “…………”秦姝的唇角抽搐。 要不要这么记仇啊。 她只是假设了一下,又没有真的闹离婚。 秦姝直觉不要再继续这个话题,否则吃亏的一定是她。 她非常机智地转移话题,疑惑不解地问:“我们为什么要把孙文昊送这么远?” 谢澜之敛笑,沉吟道:“孙家是戚家派系的主力之一,孙文昊是孙家的嫡孙,他今天来给你送礼不止代表孙家,而是戚、孙两家的意思,他们是在向谢家……示好。” 他犹豫良久,还是用了示好这个词。 秦姝听得云里雾里,凝著眉问:“既然是两个派系,彼此有利益衝突,他们为什么要对谢家示好?” 谢澜之深深看了她一眼:“因为你,因为你起死回生的逆天医术。” 秦姝眨了眨眼,不可置信道:“以延胡索的医术,让那些惜命的大佬不说活到百岁,八九十岁还是没问题的,我就算是手握秦家传承秘术,每年救治的人也都是有数的。” 她明白越是有钱,有权的人,越是惜命。 同样她对自己也有自知之明。 她不可能撼动,京市世家大族盘根错节的势力。 谢澜之把秦姝的纠结表情看在眼底,笑著说:“阿姝,正是因为名额有限,先到先得,他们才想要藉此拉拢你。” 秦姝的秘术一年仅救三人,人数不多不少。 这三个名额。 足以扼制住大部分人的喉咙。 秦姝红唇微启,立刻明白其中的意义所在。 她似乎……捲入京市顶层世家,没有硝烟的博弈廝杀中。 谢澜之把无措失神的秦姝,非常轻鬆地拦腰抱在怀中。 男人懒懒的温柔声调,传入秦姝的耳中:“阿姝別想了,你不想做的事,没有人会为难你的。” 秦姝倚在谢澜之的胸膛上,低声道:“你说的,不许反悔!” “我保证——” * 中医药铺。 秦宝珠从一群文艺青年找到杨云川,拉著人来到这家,她提前打过招呼的药铺。 她看著给杨云川號脉的老中医,紧张地问:“大夫,我丈夫最近是不是有点上火?” 老中医撩起眼皮,目光同情地看了秦宝珠一眼。 “好大的火,得吃点清热解毒的药。” 秦宝珠脸色瞬间白了,声音发紧地问:“吃完药会好吗?” 老中医嘆了口气,轻轻摇头。 满脸不耐的杨云川,听著两人云里雾里的交谈,臭著一张脸。 “上火就上火,多喝点水就行了,吃什么药,那么苦的药我可不喝!” 他站起身就往外走,嘴里还不乾不净地骂道:“无知妇人!让我丟了好大的脸,村妇果然是村妇,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老中医瞧著杨云川文质彬彬,一身的知识分子气息,没想到说话如此粗鄙。 等人走后,他对脸色煞白,还掛著伤的秦宝珠说, “孩子,他这辈子都不能生育,你们不会有孩子的。” 秦宝珠脑子很混乱,急切地问:“就不能治好吗?或者是其它什么办法?” 老中医摇头:“不节制,早早就开了荤,要是早几年过来,说不定还可以调理,现在晚了,药石无医。” “哇——!” 秦宝珠顿时就哭了。 嚎啕大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为什么会这样? 前世,秦姝明明跟杨云川生了四个孩子。 一家人被电视台採访时,幸福的让她又嫉妒又恨,羡慕的眼珠子都红了。 四个孩子…… 秦宝珠忽然意识到什么,秦姝这一世又怀孕了。 谢澜之是绝嗣,她一定是不要脸的,跟其他野男人廝混在一起。 前世那四个孩子,也不是杨云川的,是秦姝出轨的產物。 想到这里,秦宝珠眼底浮现出某种坚定情绪。 她从兜里掏出所有钱,都扔到老中医的脸上,表情凶狠地警告:“今天的事,你给我烂到肚子里去,要是敢传扬出去,我砸了你的店!” 话说完,秦宝珠急匆匆地离开。 站在桌前的老中医,本来还挺同情秦宝珠的,没想到换来一顿威胁。 登时,气得他吹鬍子瞪眼:“无知!愚昧!” 老中医嘴上气愤不已,洒落桌子上的钱却极快地捡起来。 今天这钱挣得真容易啊。 少说有二十块,晚上回家可以给孙子买肉吃了。 秦宝珠离开后,直奔投幣式公用电话亭,往家里镇上打了一通电话。 在等待期间,她蹲在电话亭前,神经兮兮地啃咬指甲。 杨云川就算是不能生,可他未来还是首富,还有杨大伯这样的亲戚,能继承一大笔遗產。 所以,她不能放弃,那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秦姝能做的事,她秦宝珠也一样可以! 过了半个小时,秦宝珠再次把电话打过去,这次接电话的是她妈。 秦宝珠哭著说:“妈,杨云川是绝嗣,我必须要怀一个孩子……” * 夜幕降临。 谢家,臥室。 掛著红绸缎窗帘的窗户前,闪过半抹人形阴影,清楚听到屋內的动静。 “谢澜之,不要了……” “要的,阿姝不要这么娇气。” “嘶!可是好痛啊……” “那我轻一点好不好?” “討厌你……真的好疼……” “一会就不疼了,乖,很快就好。” 引人遐想的声音,听得窗外的人面红耳赤。 秦宝珠趴在墙角,听得心里直痒痒,无声地骂了一句:“狐媚子!” 秦姝都怀孕了,还一副婬盪样子,也不知道平日里,是怎么勾搭谢澜之伺候她的。 然而,臥室內。 谢澜之跟秦姝做的事,再正经不过了。 因为秦姝怀孕避免她弯身,谢澜之亲自给她洗脚。 洗著洗著……谢澜之抱著秦姝的玉足,用指腹给她按揉穴位。 在谢澜之按到某处穴位时,秦姝实在是撑不住了。 她身体后仰,两只胳膊撑在床上,抬脚踩在男人赤倮结实的胸膛上。 谢澜之顺著精致淡粉的脚踝,扫过白如玉的纤细美腿,看向神色可怜巴巴的秦姝。 秦姝如秋水般泛起涟漪,勾人神魂的媚眼上挑,凝视著谢澜之。 只听她娇媚嗓音求饶:“真的好痛,不按了好不好?” 谢澜之呼吸一紧,抚摸著踩在身上的玉足,指尖在上面轻轻滑动。 过了好半晌,他才哑声道:“好,你先休息,我去倒水。” 谢澜之端起搪瓷盆起身,迈著不自然地步伐往浴室走去。 危机解除的秦姝,身体放鬆地躺在床上,笑盈盈地望著谢澜之的背影。 她看到了…… 男人起身时,再极力掩藏,也逃不过她警惕的双眸。 秦姝摸了摸薄红的耳朵,娇声抱怨了句。 “属驴的!” 她非常庆幸,现在怀孕了。 否则,还知道被谢澜之怎么欺负。 “谁在那里?!” 谢澜之刚准备进浴室,不经意瞥到窗外晃动的影子。 他丟下搪瓷盆,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第143章 你疯了!他是你姐夫! “哐啷——!” 谢澜之刚撩开窗帘,外面响起撞击声。 他打开窗户,看到窗外的小阳台蹲著一个人影。 是个女人。 双手抱住膝,把整张脸都藏起来。 天太黑,谢澜之也没仔细看,拿起搭在肩上的毛巾,直接甩了过去。 “啊——!” 蹲在地上的秦宝珠,发出受惊的叫声。 披了件外套走来的秦姝,听出是秦宝珠的声音。 谢澜之的动作也一顿,也明显听出来了。 秦姝嫵媚清澈的眼眸,闪过一抹精光,从谢澜之的手上,夺过毛巾顺著窗户,抽打蹲在小阳台的人。 “老公!有小偷!” “啊!快!快来打她!” “老公!我好害怕,太可怕了……” 秦姝装作不知道外面的人是谁,一边惊恐地喊,一边照著秦宝珠的脑袋就啪啪甩去。 毛巾连续抽在人身上,也是很疼的。 更何况,秦姝打得位置刁钻,差点把秦宝珠给抽晕过去。 谢澜之看著秦姝跳著脚,笑容灿烂地打人,清雋斯文的面孔露出宠溺笑意。 “够了!” 秦宝珠实在是忍无可忍,眼冒金星地站起来,一把夺过秦姝手中的毛巾。 她摇晃著身体,怒吼道:“我是你妹!” 秦姝看著她那张猪头似的脸,唇角没忍住抽搐。 杨云川家暴秦宝珠了? 前世,相处那么多年,她怎么没发现渣男还有这癖好。 秦姝转身扑到谢澜之的怀中,心有余悸道:“好可怕,有个丑八怪女鬼!” 她柔软娇躯一颤一颤的,像是害怕极了。 实则秦姝是在忍笑,笑得枝乱颤。 站在小阳台的秦宝珠,听到秦姝的话,表情狰狞的如同恶鬼。 “秦姝!我是秦宝珠!” 秦姝笑得快要晕厥过去,心道——我知道你是猪。 脸肿成那个样子。 都能摆在上供的桌案上了。 谢澜之担心秦姝笑得窒息,拍著她的后背:“好了好了,不是女鬼,是个入室抢劫未遂的小偷。” 秦姝抹去眼角的泪意,变脸似的转过头,震惊地看著秦宝珠。 “宝珠,你怎么在这?” 秦宝珠气得牙齿打架,粗声粗气道:“我来找你!” 秦姝表情一言难尽地看著她,眼神鄙夷道:“你来找我的方式挺別致。” 秦宝珠看著秦姝面颊红润,像是被人疼爱过的娇媚模样,眼珠都气红了。 “谢家人不让进来,我有什么办法!” “谁知道你这么不要脸,怀孕了还勾引男人……” “啪!” 秦姝身体前倾,隔著窗户扇了秦宝珠一巴掌。 一天之內,被连打两次的秦宝珠,差点被气疯了。 “秦姝!你凭什么打我!” 她衝上去就要揪秦姝的头髮,被谢澜之眼疾手快地挡住。 “你敢动我妻子,我会以偷窃罪,把你送去拘留!” 谢澜之戾气横生的一句话,把秦宝珠震在原地。 “我、我没有,我是来找秦姝的!” 秦姝从谢澜之的身后探出头,语气嘲讽道:“你一个女人大晚上不睡觉,跑別人家里听人墙角,真不害臊!也不怕传出去受人非议!” 想到她跟谢澜之的曖昧对话,都被秦宝珠听到了。 秦姝顾得不羞耻,满腔的愤怒无处发泄。 秦宝珠的猪头脸红了,眼神怨毒地盯著秦姝。 “你才不要脸,你不害臊,孕期还缠著男人做……” 话说到一半,她忽地顿住了。 秦宝珠盯著谢澜之的……腰腹下方,双眼震惊的发直。 她在大概猜到,谢澜之可能被秦姝治好了。 却没想到,谢澜之的资本这么…… 雄厚!卓越! 映入秦宝珠眼底的不可言说……仿佛一把鉤子,勾得她魂都快没了。 她吞咽了几下,唇角隱含一丝垂涎的口水。 秦姝顺著秦宝珠的视线望去,看到谢澜之被她挑起来…… 精神抖擞的小之之。 她一个箭步上前,挡在谢澜之的身前,没好气地低吼。 “你疯了!他是你姐夫!” 姐夫? 秦宝珠本就空白的脑子,想到各种马赛克的禁忌画面。 一股暖流在她体內凝聚,迫切的需求著什么,把她空荡荡的心给填.满。 身为当事人的谢澜之,一开始没反应过来。 察觉到不对劲后,他把一旁的红绸窗帘扯下来。 谢澜之动作极快地將其围在腰间,脸色沉如水地走向门口。 他打开房门,冲楼下低吼一声。 “坤叔,阿嫂,上来!” 这一嗓门充满穿透力,惊动主臥的谢父跟谢母。 秦宝珠是被坤叔一把薅进房间,狼狈地拖到谢家的客厅。 谢夫人穿著真丝睡衣,吩咐阿嫂往壁炉里添柴,眼神阴鷙地睨向,跪在地上的秦宝珠。 秦宝珠跪得心不甘情不愿。 坤叔在后面压著她的两条胳膊,脚踩在她的腿上。 谢夫人讥讽道:“你当我谢家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 秦宝珠梗著脖子,振振有词道:“我是来找秦姝的!” “找人?你不光明正大走正门,偏要爬窗户?” “是你们不让我进来的!” “狡辩!” 谢夫人懒得废话,瞥了眼脸色难看的儿子跟儿媳妇。 她对坤叔说:“按照郭家的家规处置,这事你悄悄办,不要惊动隔壁的老杨。” “是,夫人——” 坤叔拎起秦宝珠,就往一楼走廊走去。 秦宝珠眼底闪过惊惧,尖叫起来:“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不是谢家人!” 想到前世遭遇的种种折磨,她疯了似地怒吼。 谢夫人双手抱臂,语气轻蔑道:“你要是谢家的人,我就掐死你,省得你丟人现眼!” 秦宝珠目眥欲裂,在坤叔的手上极力反抗。 她忽地看向,被谢澜之搂在怀里的秦姝。 “秦姝救我!我是来找你的!” “我妈要给我邮东西,我来问你有什么需要的。” 脸色紧绷的秦姝,正在跟谢澜之说悄悄话。 得知秦宝珠即將被关小黑屋,不仅要跪著抄书,还要被阿嫂盯著保持標准跪姿。 秦姝的脑袋有点懵。 谢家还有这样的规矩? 那她以后犯了错,该不会也被罚吧。 秦姝长这么大,除了被爷爷打过手心,从未有人动过她一根手指头。 也就在这时,她听到秦宝珠撕心裂肺的吼叫。 秦姝扭头去看秦宝珠,发现她狰狞扭曲的恐惧模样。 看来,她前世没少被罚。 秦姝瞥了眼脸色阴沉的婆婆,对秦宝珠说:“我知道了,谢谢,但是我不需要。” 话说完,她扭头趴在谢澜之的胸膛上。 好可怕! 冻龄的温柔婆婆,一下子威严起来。 秦姝心底默念著千万別罚她。 不然她轻则离家出走,重则带球跑。 坤叔见少夫人不准备求情,捂著秦宝珠的嘴,直接拖去小黑屋。 谢夫人一改之前的厉色,笑容温婉地看向秦姝。 “好孩子,让你受惊了,这种人没脸没皮,不给她长教训下次还会得寸进尺,你不能对她心软。” “嗯,我知道了。”秦姝声音娇软无害。 罚吧,罚吧…… 只要不罚她,爱怎么折腾都行。 秦姝捏了捏谢澜之的后腰,眼底流露出求救光芒。 谢澜之把人拦腰抱起来,对谢母说:“妈,阿姝困了,我带她上楼休息。” “去吧……我也上楼去找你爸。” 臥室。 秦姝刚被放到床上,抬手抱著谢澜之的胳膊。 “妈以后会不会也那样罚我?” 谢澜之凝眉,口吻严肃:“想什么呢,妈疼你还来不及。” 秦姝不依不饶:“你们家怎么还有这样的规矩,我害怕,我要睡不好觉了。” 谢澜之坐在她身边,声调温柔地解释:“妈出身於香江,那边一直有三妻四妾的旧习俗,家大业大导致家里规矩也多。 妈是家中嫡女,年轻的时候没少被那些,妄想生儿子的姨太太为难,她要是立不住脚,怕是要被人磋磨死……” 在男人嗓音低沉悦耳的解释下,秦姝的眼皮子开始打架。 她哪里有丝毫怕的意思…… 睡得那叫一个香,轻微的小呼嚕都出来了。 谢澜之望著秦姝的恬静睡顏,没忍住颳了刮她的鼻尖。 “小没良心的,小骗子!” * 时间缓缓流逝。 一晃两个月过去了。 不得不说,谢夫人的手段还是很厉害的。 自从那天修理了一番秦宝珠,她两个月都没敢露面。 秦姝的肚子开始显怀,因为怀的是双胎,肚子比一般孕妇要大一点。 这天,早上十点。 秦姝被婆婆拉著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开电视换到京市电视台。 入目的是戚老站在高台上,笑容和蔼可亲的发言。 “阿姝,你快看,是老谢!” 谢夫人倏然握住秦姝的小手,语气激动地指著电视里,站在戚老后面的谢父。 秦姝小手都被攥疼了,一瞬间齜牙咧嘴。 谢夫人看到,连忙鬆开手,歉意道:“痛了吧?是妈太激动了。” 秦姝摇了摇头:“没事,您天天都能看到爸,怎么还这么激动?” 谢夫人又抓住了秦姝的手,情绪颇为激动道, “那不一样,你爸都半年多没露面了,外界不少人猜测他要不行了。” “这次阅兵他看著年轻了十多岁,你没看周围不少人都在盯著他。” “阿姝,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 秦姝看著电视里的谢父,容光焕发,气色红润有光泽,连两鬢白髮长出来都是黑色,看起来非常健朗,像是四十出头的人。 这一切,都是秦姝近三个月来,为公公量身定製养生汤的效果。 谢夫人红了眼眶,趴在秦姝的肩头低泣:“老谢这几年来,气色从来没有这么好过,前些年我总是睡不好觉,生怕哪天睁眼,他把我跟澜之丟下就去了……” 秦姝听著婆婆哭得动情,拍了拍她的肩头。 “妈,都过去了,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瞧我,情绪一激动失態了。” 谢夫人抬起头,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角。 恰在此时,谢澜之率领身穿特殊制服,胸前標註龙形徽章的队伍出现了。 这次换秦姝语气激动起来:“是龙霆特战旅的兵!” 第144章 睡裙,被撩起,亲吻她的…… 电视里的谢澜之,站在队伍前列,手中握著鲜红的旗帜。 他举手投足间带著庄重与严俊,气质沉著而內敛,阳光映在他脸上,打出几分硬朗冷峻的轮廓。 谢澜之的身后是一群身高腿长的帅气兵哥哥,各个面表情严肃,气势威严而锐利。 可惜,镜头一闪而过,只有短短几秒。 秦姝脸上露出失望,谢夫人拍了拍她的手。 “澜之这支队伍,是备受上面重视的尖刀利刃。” “他们不能太过惹人注目,是为了迷惑外域势力的。” 秦姝点了点头,心底十分清楚龙霆特种兵个个都是,利刃出鞘的尖兵。 前世,龙霆是在国际上都很出名的队伍。 说是让人闻风丧胆,也不为过。 “噼里啪啦——!” 外面突然响起放鞭炮的声音。 惊动了坐在客厅的婆媳,也惊动大院的其他人。 谢夫人见电视里不再有丈夫跟儿子的身影,站起身走到窗前。 “杨家好好的放什么鞭炮,这是发生什么喜事了?” 秦姝走上前,透过玻璃窗户,看到站在杨家院子里的秦宝珠。 她心底有个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有人来证实她的预感。 阿嫂提著一篮子菜,臭著脸走进家门。 “夫人,少夫人,杨老的侄媳妇怀孕了,又把那两位接回来了。” 谢夫人登时就拉长了脸,“真是晦气!” 秦姝的表情就很精彩了。 秦宝珠怀孕了? 杨云川一个绝嗣,她怎么可能怀孕。 可千万別是,秦家的女人都遗传易孕体质。 谢夫人挽著秦姝的胳膊,压著眉间的不悦,温声叮嘱:“你以后出门要注意,千万別被疯狗追著咬。” “知道了。”秦姝脸上挤出一抹不自然的笑。 杨大伯把秦宝珠、杨云川接回来,她的平静日子怕是要消停了。 这两个可不是好相处的。 一个比一个普信不说,还极其好高騖远。 谢夫人拉著秦姝的手:“走,跟妈去茶室,不理会外面碍眼的东西。” “好——” 这两月来,秦姝很少出门,除了研究医书,就是被兴趣使然的婆婆教导各种礼仪。 期间她还时不时接诊孙老,了解京市各大世家之间错综复杂的关係,联繫远在云圳的哥哥关注药厂事宜…… 秦姝现在身上的气质,倒是有几分谢夫人的贵气优雅风范。 夜晚。 谢家门外,停著一辆牌照特殊的越野车。 从车上下来一名,身穿挺括利落军装,军靴没过脚踝,衬得人身姿頎长的男人。 男人戴的军帽压住了碎发,看不清楚具体五官容顏。 一身威严的军装,令他浑身上下都散发出,生人勿近的冷冽气场。 男人迈大步伐,径直走入谢家的大门。 在庭院的灯光映照下,被帽檐遮掩的精致凌厉脸庞,清晰显露出来。 ——是谢澜之。 他顿足在庭院,敏锐有神的黑眸扫向二楼。 见臥室的灯亮著,他漆黑冷淡的眸底掺了点笑意。 “少爷,您回来了!” 阿嫂笑著去迎人,习惯地去接衣服、军帽。 谢澜之挥手,嗓音肃杀冷冽:“不用,我一会还要走。” 他脚步加快地往楼上走去,步伐犹如一阵风,眨眼就消失在二楼转角。 臥室內。 身穿长裙的秦姝,屈著一条腿倚在床头,眉头紧锁地盯著手中的医书。 她因太过聚精会神,房门被打开的轻微动静,都没有吵到她。 直到,秦姝的眼前笼罩著一层阴影。 她抬起头来,看到身穿军装,气宇轩昂,不怒自威的谢澜之。 秦姝眼底顷刻间,点缀出些许笑意。 “你回来了!” 她扶著后腰,准备起身时,被谢澜之的双手按回去。 “別动了,我马上就要走了,来跟你说一声。” 秦姝满目疑惑:“走,去哪?” 谢澜之沉声道:“米国,接我们的外交团回来。” 秦姝从他饱含杀意的口吻中,听出几分事態的严重性。 她想到如今国际上的严峻氛围,声音发紧地问:“那你多久回来?” 谢澜之:“短则半个月,长则几个月,事情比较棘手。” 秦姝:“那你会不会出事?” 谢澜之:“不会,我是以统帅儿子的名义前往,暗地里会带一些人手。” 秦姝听到他有准备,提起来的心,稍稍放下一些。 她试探地问:“怎么这么突然?能说吗?” 谢澜之眸底温柔微敛,慵懒声调转为肃杀:“……抱歉。” 秦姝脸上露出不达眼底的笑意,拍了拍他的手背,適时转移话题。 “我就隨口一问,你马上就要走了,要不要我帮你收拾东西?” 嘴上这么说,却不见她要起来的意思。 谢澜之摇头:“东西都收拾好了,我就是回来告诉你一声。” 他目光灼热地盯著秦姝的红唇,声音有点低哑。 秦姝身体放鬆地倚在床头,笑著说:“那我祝你一路平安。” 她面上不显,心底却快速回想。 前世这个时候,国內外有什么重大的事发生。 许是因为一孕傻三年,秦姝的记忆如同碎片,暂时无法快速拼凑。 谢澜之忽然朝秦姝倾身,一只手按在她身后的床板,另一只手捏著秦姝的下頜。 秦姝的眼前一暗。 唇上覆来一抹柔软温凉的软意。 秦姝看著近在咫尺的矜冷俊容,搂著男人的脖子,敷衍地吻了回去。 谢澜之何等敏锐。 立刻察觉到秦姝的走神。 他钳在下頜的手下滑,揽住秦姝的纤细腰肢,滚.烫的唇,深.吻起来。 秦姝的意识逐渐被吞没,被迫迎接男人霸道强势的吻。 有那么一瞬间,她沉浸在唇.齿相依的纠缠中。 除了唇上的触感,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谢澜之的神情专注而认真,眼神充满侵略性,捏在腰肢上的手,力度慢慢收紧。 他身上的冷冽清爽气息,很快与秦姝身上的幽馨体香相融。 “唔——!” 秦姝的呼吸有些不畅,唇间发出低语声。 谢澜之看了眼掛在墙上的钟表,气息不稳地放开秦姝。 他的唇並未撤离,含糊不清地说:“我要走了,你在家乖乖的,等我回来给你带礼物。” 秦姝感受到男人说话时,温热的呼吸,洒落在她的唇上。 “嗯——” 她微垂著眼瞼,低不可闻地应了一声。 下一秒,秦姝身上的长裙,被撩起来。 她美眸微睁,惊呼道:“誒,你干嘛啊……” 谢澜之没说话,低下头颅,亲吻秦姝微微鼓起显怀的腹部。 嗓音慵懒温柔:“乖女儿,乖乖的,不要折腾妈妈。” 男人一连两个热吻,差点没把秦姝的腰,给亲得又酥又软。 她娇媚嗓音,低声轻哼:“谢澜之,痒……你別对著我肚子说话。” 谢澜之薄唇挽起一抹对孩子,温柔到骨子里的温柔浅笑。 在秦姝生气之前,他又一左一右亲了两下。 谢澜之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军装。 他揉了揉秦姝的发顶,又捏了捏小巧泛红的耳垂,转身迈大步伐离开。 “谢澜之!” 秦姝突然开口喊住人。 走到门口的谢澜之,缓缓转过身来。 秦姝眸底往日的嫵媚不见,眼神清冷无温,语速极快道:“米国皇室的二王子,也就是兰伯特王子有个同性爱人,是卫生部的部长。 他们很相爱,但是兰伯特王子並没有放弃继承权,也就说他不会公布恋情,否则就相当於弃权,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谢澜之眸底精光微闪,眼底有一瞬爆发的亮光,差点把秦姝给烫到。 他没有问秦姝从哪得来的情报,只问了一句:“消息可靠吗?” 秦姝凝著气度矜贵的男人:“以性命担保,绝对可靠。” 这是在十多年后,信息传递发达后,才爆出来震惊世界的消息。 谢澜之扶了扶帽檐,將眼底情绪敛起,慎重地点了点头。 “好,我知道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秦姝抚摸著小腹,眼底浮现出一抹期待的柔情。 “活著回来,孩子不能没有父亲。” “我会的。” 谢澜之走了,房门被轻轻带上。 室內一片静謐,秦姝的呼吸都轻不可闻。 过了片刻,秦姝忽地起身,赤脚踩在家里因为她怀孕,特意铺的羊毛地毯。 她走到窗边,看到庭院里谢澜之离去的背影。 宽肩窄腰,修长挺拔的冷冽身影,在夜色里如青松笔直。 谢澜之从始至终都没有回过头,背影毫不留恋,打开停在门口的车坐进去。 车內。 坐在驾驶位的阿木提回头,满脸紧张地看著坐在后座的男人。 他紧张地问:“澜哥,嫂子有给什么提示吗?” 谢澜之修长食指触碰薄唇,回味亲吻秦姝时,对方心不在焉的神色。 他隨口敷衍道:“嗯——” 阿木提立刻喜出望外,满脸的兴奋:“那我们这次的任务,一定会圆满完成的。” 自从察觉到秦姝身上的福星特质,阿木提就对她无比膜拜。 这次出发前往米国,也是他劝著谢澜之回来一趟,看看秦姝能不能给出什么提示。 “嗯——”谢澜之又是敷衍地应了一声。 他低垂的眼帘轻抬,透过车窗,看到站在二楼窗前的娇小身影。 谢澜之薄唇弯起一抹笑意弧度,眼底浮动著让人看不透的沉色光芒。 “开车,出发。” “好——” 阿木提启动车子,速度飞快地驶离大院,直奔机场的方向开去。 秦姝双手抱臂地站在二楼,久久没有动作。 直到汽车消失在视线中,秦姝脸上露出一抹灿烂至极的笑容…… 第145章 谢澜之,你被人偷家了 秦姝拉上蕾丝边的窗帘,不顾怀有身孕,转身扑到床上打滚。 谢澜之走了! 她的危险期也度过了。 孕期三个月后是安全期,夫妻完全可以同房了。 谢澜之这些日子,看她的眼神很危险,一直在蠢蠢欲动。 搞得秦姝心惊胆颤的,很怕夜晚到来。 更怕晚上被谢澜之抱著睡,毕竟对方的那个存在感……还是很强的。 秦姝开心地在床上来回打滚。 接下来的日子,她简直不要太爽! 等谢澜之回来,她的肚子月份大了,又到了不能同房的时候。 乐开的秦姝从床上爬起来,笑吟吟地自言自语, “人生得意须尽欢,嘚瑟一天是一天……” * 秦姝的好心情,持续到转天的中午。 婆婆陪公公外出交际,她坐在客厅摆弄茶具。 阿嫂从门外走进来,脸色不太好看。 “少夫人,秦宝珠要见您。” 秦姝把刚冲泡的茶水,送到鼻尖嗅了一下,淡声问:“她来做什么?” 阿嫂回道:“没说,只说要见您一面。” 秦姝想到两个月前,秦宝珠干出爬窗户的丟人事。 她撂下手中的茶杯,纤细漂亮的手指,轻轻按揉著侧额。 “让她进来吧。” “好——” 阿嫂离开没多久,脸上洋溢著笑意的秦宝珠来了。 她脸上的伤都好了,浑身绽放出即將做母亲的光辉,气息也变得柔和。 秦姝略微一挑眉,上下打量著秦宝珠,感觉她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堂姐,我给你赔礼道歉来了。” 秦宝珠走上前,把手中的礼物递了过去。 坐在沙发上的秦姝,姿势都没有变一下,下頜轻点:“放桌上吧。” 秦宝珠的笑容一僵,看著仪態端庄的秦姝,隱隱感觉有点熟悉。 她为什么会从秦姝的身上感受到…… 跟谢夫人一脉相传,仿佛生来就赋予的优雅和高贵气质。 “这么盯著我做什么?我脸上有?” 秦姝被秦宝珠看得心里发毛,摸了摸脸,疑惑地问。 秦宝珠瞬间回神,把礼物放到桌上,訕笑道:“堂姐长得太好看,我一时看呆了。” “……”秦姝满脸无语。 秦宝珠这是吃错药了,还是嘴巴吃了蜂蜜。 秦姝唇角抽搐地问:“说吧,找我什么事?” 秦宝珠坐在她身边,脸上露出直达眼底的笑意。 “我们姐妹一场,又都怀孕了,我就是来找你说说话。” 一点都不夸张! 秦姝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 她浑身一激灵,越发觉得秦宝珠要出大招了。 秦姝眉头轻蹙,嗓音清冷:“有话直说,別在这绕弯子了。” 秦宝珠脸上的笑容淡去不少,故作娇嗔:“说什么呢,我就是来看看你。” 秦姝按揉著太阳穴,扭头对阿嫂吩咐道:“送客,我累了,想上楼休息会。” “是,少夫人——” 阿嫂走到秦宝珠的面前,伸出手:“请吧!” 秦宝珠的身体瑟缩一下。 她回想起两个月前,被关在小黑屋跪著抄书,阿嫂纠正她的跪姿,藤条打在身上的痛感。 秦宝珠乾笑道:“我还有话要跟堂姐说,你先下去。” 阿嫂不为所动,目光冰冷地盯著秦宝珠。 秦宝珠不得不眼神哀求地去看秦姝。 “堂姐,我真的有话跟你说。” 秦姝对阿嫂挥了挥手,神色淡漠:“说吧,我听著。” 秦宝珠看著阿嫂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她身体放鬆地倒在沙发背上,翘著二郎腿,同情地看著秦姝。 “堂姐,明人不说话暗话,我今天来就是要告诉你一个消息。” 秦姝胳膊撑在沙发扶手上,单手托著下頜。 “嗯——”她语气敷衍,懒洋洋的。 秦宝珠见不得秦姝这副,清冷自傲的模样,眼底闪过一抹恶意光芒。 她仿佛有十足的把握,接下来能刺激到秦姝。 “谢澜之不喜欢你。” 秦宝珠激动的声音发颤,难掩不怀好意的调调。 秦姝眼皮子都不带动的,风轻云淡道:“你要说的就是这个?” 她的语气,仿佛很失望。 秦宝珠觉得秦姝在装样子,实则心底在意的不行。 她扬著下巴说:“好姐姐,我今天要说的可不止这些,都说了要给你好好说说话。” 秦姝等得都有点不耐烦了,没好气道:“你要说就快点,別浪费我时间。” 她不耐烦的样子,让秦宝珠认为是恼羞成怒。 “当然,接下来,你可要听好了。” “你知道吗?有人跟我说,谢澜之生性凉薄,心狠手辣,是个冷血怪物。” “感情是他隨时可以放弃的东西,他的野心如燎原之火,婚姻只是他的附庸品。” “你是天生孕体又如何,不过是谢澜之往上爬的阶梯,他们这样的人不结婚生子,都是有瑕疵的……” 秦姝听得昏昏欲睡,却是一句都没往心里去。 秦宝珠的嘴巴,还在嘚吧嘚吧说个不停。 无非是谢澜之不需要感情,秦姝只是一颗棋子,是生育工具,永远不会有人爱她。 半个小时后。 秦宝珠说得口乾舌燥,嗓子都哑了。 秦姝隨手端起桌上的茶水,递到秦宝珠的面前,“口渴了吧?喝杯茶。” “算你还有点良心!” 秦宝珠接过茶杯,猛地喝了一大口。 “嘖嘖……这是什么茶,又苦又涩,还有股异味。” 秦姝眯起月牙般好看的眼眸,漫不经心道:“是洗茶水。” 就是冲泡茶叶,祛除灰尘、杂质的第一泡茶水。 秦宝珠不懂这些,“洗茶水是什么?” 秦姝忍著笑说:“是好东西,喝了对你有好处。” 一听这话,秦宝珠把整杯洗茶水都喝了,喝完还回味地咂吧了一下嘴。 她放下茶杯,见秦姝的神色平静,直觉不对劲。 “刚刚说到哪了?哦……谢澜之不喜欢你。” 秦姝点头:“是的,他不喜欢我。” 秦宝珠满脸同情,轻嘆道:“秦姝,你真可怜。” 秦姝眨了眨无辜的眼眸:“是啊,我好可怜。” 秦宝珠:“嫁给一个一辈子都不喜欢你的男人。” 秦姝:“嗯,男人不喜欢我。” 秦宝珠:“谢家就是利用你,你治好了谢澜之,还给谢家生儿育女,妥妥的生育工具。” 秦姝:“利用我,我是工具人。” 秦宝珠:“等你生完孩子,身材垮了,谢家就会把你一脚踢开。” 秦姝点头,惆悵道:“我太可怜了。” 秦宝珠忽然发现不对劲,秦姝为什么没有大吵大闹,语气也平静的诡异。 她侧眸去看,倚在沙发上,五官容顏娇媚无双的秦姝。 发现她眼底漾著愉悦的笑意,神色也是说不出的玩味。 秦宝珠哆嗦了一下,气愤道:“你这是什么態度,你不相信我?” 秦姝用轻鬆的语调,无辜地说:“信啊,我一直在听呢。” 秦宝珠:“那你为什么不生气,为什么不哭闹?” “你说的那些我都不在乎,为什么要哭闹?” 秦姝的反问,让秦宝珠哑口无言,还感到一丝荒唐。 这不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哪个女人听到自己丈夫不爱自己,会这么平静,脸上还掛著灿烂笑容。 秦宝珠不甘这次,依旧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运了口气,继续道:“秦姝,凭你如今的医术,完全可以投靠其他家族,找个爱你的男人幸福一生。” 秦姝眸色深了几分,直觉要进入正题。 她娇艷红唇一开一闔,试探地问:“比如?” 秦宝珠想也不想道:“多了去了,京市的权贵之家,又不是只有谢家一个。” 秦姝黛眉紧蹙:“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上哪知道这些。” 秦宝珠来劲了,冷笑道:“就说谢家是在利用你吧,他们连门都不让你出!” 她瞥了眼进厨房的阿嫂,悄悄朝秦姝靠近。 “我再告诉你一件事,这些日子不少人跟我打听你。” “他们想给你送礼,都被谢家拦下来了,也不知道是安的什么心。” 这件事秦姝一清二楚。 都是家里没病人,还想跟她接触的人。 秦姝懒得应付他们,都交给婆婆来处理了。 眼见秦宝珠说不出什么有用的,秦姝伸手捂著嘴,打了个哈欠。 “啊哈……我都困了,没什么事你回吧。” 秦宝珠还准备攛掇人呢,被突然打断,脸色沉下来,不高兴了。 “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好心好意为你著想,你怎么一点都不上心。” 秦姝扯了扯唇,嗤笑道:“你说的都是一堆废话。” 她也是昏了头。 还以为是什么人,想要通过秦宝珠拉拢她,进而算计谢家。 听来听去,秦宝珠是被利用的那个。 秦宝珠噌的一下站起来,指著秦姝的鼻子低吼道:“收起你这副万事惊不起波澜的狐媚子嘴脸,你骗得了別人,骗不了我!你心里肯定在意的不行,就是在装样子!” 秦姝盯著那只手,眸色微冷:“你的手不想要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沁著刺骨寒意。 秦宝珠收起手,深呼一口气,满怀恶意道:“你还不知道吧,谢澜之有个非常爱的女人。” 秦姝的手指微蜷,平静面容有一瞬间无法保持。 秦宝珠嘲讽道:“当年谢澜之为了心爱的女人,不惜雨中下跪,谢父气得动怒,还用家法打了他。” “这件事整个大院的人都知道,你秦姝又算什么,不过是谢家延续血脉的工具。” “他谢澜之家世不俗,天之骄子,为了一个女人下跪,可见他有多爱对方。” “秦姝,你就是一个小丑,谢澜之根本不爱你。” 秦姝缓慢地坐直身体,唇角挽起一抹温柔至极的微笑。 只听她娇媚嗓音,风轻云淡地问, “那个女人是谁?” 第146章 谢少,你老婆要带球跑了 “我哪知道!” 秦宝珠没好气道,翻了个极丑的白眼。 想了想,她又说:“这件事大院的人都知道,他们没说那个女人是谁!” 想到这件事,秦宝珠就十分气恼,都是一群胆小鬼,任她怎么打听,就是没人告诉她。 不就是一个女人,说出来又能怎么样。 坐在沙发上的秦姝,黛眉紧蹙,沉声喊道:“阿嫂!” “来了!” 从厨房传来,阿嫂的回应声。 秦姝打量著站在眼前,態度恭谨的郭家僕人。 她冷不丁地问:“阿嫂,谢澜之当年为了一个女人雨中下跪,还被老爷子打了?” “嘭——!” 阿嫂仿佛受刺激般,嘭的一声跪在地上。 “少夫人,您不该议论这件事的!” 她语气急促而惊恐,脸上也爬满惧意。 秦姝直觉有隱情,她这人眼里揉不得沙子,放软了语气问:“那个女人是谁?” 阿嫂苦苦哀求:“少夫人,您听我一句劝,不要提这件事了!” 她抬眼去看站在一旁,面露得意的秦宝珠,沉声质问:“是不是你在少夫人耳边乱嚼舌根?!” 秦宝珠的身体颤了一下,心底还是非常害怕阿嫂的。 可她仗著如今怀有身孕,底气十足地讽刺道:“谢澜之做出那样的事,还不允许我说?” 阿嫂满脸怒容:“夫人不会放过你的!” 她恨不得把秦宝珠那张嘴给撕了。 听到阿嫂搬出老妖婆,秦宝珠嚇得浑身都在打颤。 她转身就夺门而逃,还不忘给谢澜之上眼药:“秦姝,我还听人说,谢澜之为了那个女人不吃不喝好多天,等他出现在眾人面前的时候,整个人都憔悴得不行,活脱脱一副为情所困,深情不悔的模样……” “你给我站住!” 阿嫂听到那些话,顾不得秦姝的冷脸,起身就追了上去。 “砰——!” 秦姝拿起桌上的茶杯,朝跑到门口的秦宝珠砸去。 屋里你逃我追的两道人影,剎那间都停下来。 秦姝起身,走到秦宝珠的面前,抬手摸著她的头髮。 她声音温柔地问:“是谁告诉你这些的?” 秦宝珠没意识危险到来,盯著地上的碎片,直接气炸了。 “秦姝!你知不知道我怀著孩子!孩子要是出事了,你负责吗?” 秦姝一把揪著秦宝珠的头髮,拉近眼前,眸色冰冷地盯著她。 她语气却一如既往地娇媚温柔:“乖乖回答我的问题。” 秦宝珠被看似温柔,实则散发出瘮人气息的秦姝嚇到了。 她也说不出为什么会被嚇到,直觉不说是谁,今天她恐怕在劫难逃。 秦宝珠颤声出卖队友:“是金春!” 秦姝眼底滑过一抹凉意,鬆开秦宝珠的头髮。 “滚吧,以后少往我面前凑。” 秦宝珠马不停蹄地跑了,不知道厄运即將笼罩她身上。 秦姝走到桌前,拿起毛巾擦了擦手,声音冷淡道:“阿嫂,麻烦你帮我把延胡索请来,就说我有事要他帮忙。” 阿嫂欲言又止地看著,面无表情的秦姝。 她有种要出事的强烈预感。 “我这就去打电话。”阿嫂心惊胆颤地拨了一通电话。 当天下午。 延胡索从谢家离开,进了隔壁的杨家。 秦姝坐在庭院的藤椅上,吃著汁水饱满的葡萄,眯著眼睛等待什么。 也就半个小时,杨家那边传来动静。 “贱人!臭婊子!” “你竟然敢给我戴绿帽子!” “老子今天就把你肚子里的野种打死!” “哐啷——!” “咣!哗啦——!” 东西倒塌声,还有撞击的动静,从隔壁杨家传来。 紧接著,是秦宝珠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杨云川!你疯了!” “我怀的就是你的孩子,你凭什么信那个庸医,不信我!” 坐在庭院的秦姝,从桌上抓了一把瓜子,兴致盎然地嗑了起来。 “啊!別打了!我肚子疼!” “打的就是你这个贱人,背著我找野男人,老子打死你!” “我真的肚子疼,啊……川哥,啊啊……这是我们的儿子!” 杨云川气疯了,怒吼道:“不要脸的婊子,那是你跟姘头的野种!” 秦姝听著隔壁的脏话连篇,眯著嫵媚美眸,仰头望著高空烈日,红唇勾起灿烂笑意弧度。 她给了秦宝珠三次机会。 是对方不好好珍惜,一次次跑到她跟前来找存在感。 有些人打到她疼了、怕了都不长记性,那就只能把她往死里摁。 “啊!!!” 隔壁传来秦宝珠撕心裂肺的惨叫。 “川哥,你相信我,这真的是我们的儿子!” 杨云川冷笑:“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老子一辈子都生不出孩子来,是延老亲口说的!” 怒意上头的男人,拎著实木椅子,眼看就要往秦宝珠的身上砸去。 鼻青脸肿的秦宝珠,抱著肚子瑟缩地往后退。 这一下,要是真砸下来。 孩子保不住不说,她的命也要没了。 秦宝珠忽然灵机一动,扬高声喊道:“谢澜之也是绝嗣,秦姝能怀孕,我为什么不能怀!” “……”杨云川。 “……”隔壁的秦姝。 秦姝红唇微启,吐出瓜子皮,轻嘖一声。 她低估了秦宝珠的智商,这时候了还能狡辩。 杨云川那个自以为是的渣男,一定会相信的,秦姝太了解他了。 果不其然…… 杨云川丟下手中的椅子,快步衝到瑟缩发抖的秦宝珠面前。 “你说真的?你也继承了易孕体质?” 秦宝珠低著头,哭得又委屈又难过:“我又没跟別人睡过,现在能怀孕,肯定也是易孕体质!” 杨云川疯癲大笑:“哈哈哈哈……我这可算是捡到宝了!” “呜呜呜……” 被杨云川搂在怀中的秦宝珠,嚎啕大哭起来, “川哥,我肚子疼,我们的儿子是不是要没了?” 杨云川看著地上的血跡,脸色大变。 “来人!快来人!去医院!” 秦姝听著隔壁一阵兵荒马乱,没过多久,又变得安静起来。 以她的估算,秦宝珠肚子里的孩子,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好好调养身体,保住孩子还是很容易的。 那个孩子……应该是想出来。 既然如此,秦姝不好再沾染是非因果。 没戏可看的秦姝,晒了会太阳,就起身回屋了。 秦姝在上楼时,发现站在楼下擦拭桌子的阿嫂,惴惴不安地望著她。 “阿嫂——” “哎!” 阿嫂立刻站直身体,表情非常严肃。 秦姝眼底泛起淡淡笑意:“我想妮妮了,你去看她在不在家,邀她来家里玩。” “好嘞!” 阿嫂丟下抹布,转身就去褚家。 * “姝姐姐,你家的点心真好吃。” 瘦了至少二十斤的妮妮,抱著秦姝的那盘点心,吃得撒不开嘴了。 她依旧圆润可爱,眼神清澈明亮。 秦姝后来才知道,妮妮的智商停留在十多岁。 她小时候发过烧,脑子有时不太清醒,思想比正常人简单。 可妮妮唯独对褚连英上心,其他人一概冷淡,如今对秦姝也很亲近。 秦姝把一杯茶递过去:“慢点吃,喝点水。” 妮妮点头:“嗯!” 在她吃得差不多时,秦姝红唇微扬,声音懒懒地问, “妮妮,你还记得谢澜之在雨中跪著的事吗?” 妮妮歪著头想了一下,“好像记得,谢叔叔还打了他,好多血……” 听到血字,秦姝呼吸一滯。 谢澜之够狠啊。 都被打出血来了,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谁。 妮妮忽然扬高声,开心道:“啊!我记起来了,那一年嘉嘉姐走了。” 嘉嘉姐? 秦姝原本轻蹙的眉,更紧了几分:“嘉嘉是谁?” 妮妮笑著说:“就是嘉嘉姐啊。” 秦姝换了个方式问:“谢澜之被打,是不是跟嘉嘉姐有关?” 妮妮紧紧闭上嘴巴,连点心都不吃了,不停地摇头。 秦姝眼眸微眯,问道:“怎么了?是不能说吗?” 妮妮用力点头:“褚哥哥不让我说的。” 秦姝唇角牵起一抹不自然的淡笑。 找到了! 褚连英叮嘱妮妮不许说,那必然十有八九,就是跟谢澜之有关了。 秦姝耐著性子问:“那你能告诉我,嘉嘉是谁吗?” 妮妮:“嘉嘉就是嘉嘉姐,她也住在这里。” “……”秦姝。 她心底有一个非常不好的猜测。 谢夫人曾提过一嘴,谢家有个养女,如今人远在香江。 不会吧…… 谢澜之玩这么大? 跟自己的养妹,搞在一起了。 秦姝屏住了呼吸,捂著扑通扑通狂跳的心。 妮妮的情绪有点敏感,丟下点心走上前:“姝姐姐,你怎么了?” 秦姝紧拧的眉舒缓,脸上挤出一抹勉强的僵硬笑意。 “没事,我刚刚在想事情。” 妮妮沾染点心渣的手,抚平秦姝上扬的唇角,“笑得不好看,不要笑了。” 行吧! 秦姝白净艷丽的脸颊,表情气鼓鼓的。 前世,杨云川有个白月光,她就死在对方的手里。 这一世,谢澜之也疑似有个硃砂痣。 秦姝在心底不住的哀嘆,自己这是什么狗屎运。 妮妮忽然搂住秦姝,无比真诚道:“姝姐姐,你比嘉嘉姐漂亮多了,不要不高兴。” 秦姝唇角上扬,脸上浮现出若有若无的笑意。 她掐了掐妮妮的脸颊:“小嘴真甜,今天的点心掺了蜂蜜不成?” 秦姝也没有多不高兴,就是感觉有点糟心。 刚刚的设想,都是她的推测。 一切还要等婆婆回来后,把事情都问清楚。 秦姝前世受够了给人当后妈,还要忍受什么白月光,傍尖儿的胡搅蛮缠。 这一世,她坚决不能走老路。 秦姝摸了摸肚子,慢慢敛了笑容。 如果情况不对,大不了她带球跑就是了…… 第147章 谢少为爱低头,跌落神坛 晚上,饭后。 秦姝拎著厨房给谢父熬的养生汤,敲响二楼的主臥房门。 “妈,我给爸送养生汤。” “来了——” 屋內,响起谢夫人含笑的声音。 房门打开,秦姝看到婆婆的脸上,洋溢著灿烂笑容。 谢夫人说:“阿姝,澜之已经到米国了,事情进展的很顺利,他用不了半个月就能回来。” 秦姝眸光微闪,把养生汤递过去。 “那真是太好了。” 谢夫人接过养生汤,回头喊道:“老谢,阿姝给你送补药来了,快过来!” 秦姝压低声说:“妈,我有几句话想单独跟您说。” 谢夫人看了她一眼,把养生汤放到门口的桌上。 “走,咱们去阳台说话。” “好——” 婆媳二人站在玻璃窗前。 谢夫人得知白天发生的事,脸色很不好看。 她气得胸膛起伏不定,眉宇间縈绕著揉不开的愤怒,表情严肃地看著秦姝:“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秦姝唇角含笑地点头:“我就是问问,毕竟別人都知道的事,偏我不知道。” 这话任谁都听得出来,她对此很介意。 谢夫人眼底酝酿著风暴,极力抑制著怒意,对秦姝温声保证。 “阿姝,你不要多想,澜之跟嘉嘉绝对没有任何关係。” 秦姝听后笑了,笑容娇媚又乖巧。 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她风轻云淡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秦姝基本已经確定,婆婆嘴很严,不会跟她说什么。 这明显是有猫腻啊…… 谢夫人见秦姝这么乖巧懂事,心底鬆了口气,亲昵地握住她的手。 “这件事情况比较复杂,我会处理好的,你安心养胎。” 秦姝点头:“好,天色不早了,妈回房休息吧。” 既然问不出什么来,她也不必再浪费时间。 谢夫人捏了捏秦姝的小手:“你先去休息,我还有点事。” “那我先回屋了。” 秦姝转身离开,唇角扬起的乖巧笑意消失,眸色清冷。 谢夫人目送秦姝离开后,转身来到楼梯护栏前:“阿嫂你上来!” “来了——” 阿嫂小跑著上楼,又把白天发生的事重复一遍。 她说得比秦姝更为详细。 包括金春才是,乱嚼舌根的罪魁祸首。 谢夫人捏在护栏上的手,止不住地发颤,指甲在红木上抓出一道道挠痕。 她怒极反笑,阴森森道:“让阿坤把金春的腿打断!” 阿嫂交握的手紧紧攥著,不安地问:“会不会惊动老爷?” “闹大就闹大!个八婆,冚家铲(全家遭不幸)!” “陈芝麻烂穀子的事都翻出来,她是嫌日子过得太安逸!” 愤怒到极致的谢夫人,保养得体的面容略显扭曲,低声咒骂著金春。 阿嫂心惊胆颤地抖了抖身子。 她已经多少年,没见过小姐这么动怒了。 金春是踢到铁板上了,要知道少爷被罚那件事,可是谢家的禁忌。 阿嫂低眉垂眼,恭敬道:“我这就让阿坤去办。” 谢夫人咬著牙说:“不用藏著掖著!” “明白了——” * 回到房间的秦姝,打开红木六门衣柜。 她拿出一件质舒適的睡衣,隨手扔到床上,又从床底下拿出她的手提箱。 秦姝速度极快地收拾东西,把衣服都塞到皮箱里。 她才不管,谢澜之跟养妹是什么关係。 从婆婆的言行举止可以看出来,两人绝对是有猫腻。 谢澜之雨中下跪,挨了家法,流好多血,还不吃不喝好多天。 每一条信息,都在证实谢澜之这个天之骄子,是为爱低头,跌落神坛了。 秦姝有条不紊地收拾完东西,並没有就这么离开。 她把装满衣服的箱子,又重新塞回床底下,躺在床上没事人一样睡了。 翌日。 秦姝是被饿醒的。 她下楼找吃的时候,听到楼下的哭闹声。 “郭静宜!你这个毒妇,竟然派人打断我的腿!” “这件事你不给我个说法,我就闹得人尽皆知,让你名声扫地!” 声音好熟悉…… 秦姝顿足在台阶上,歪著身子往下看。 客厅內,她的冻龄婆婆,姿態优雅地坐在沙发上。 对面是鼻青脸肿,腿上打了石膏,拄著拐杖的金春。 谢夫人神色轻蔑地瞥向金春,“你去闹,我看谁敢动我。” 用温婉的声音,说出最霸气的话。 站在楼上的秦姝,悄悄给婆婆竖起大拇指。 金春气得浑身发抖,指著谢夫人的鼻子骂道:“现在时代不同了,你行事这么张狂,早晚是会付出代价的!” 谢夫人把玩著指甲,不紧不慢道:“我就狂妄了,你能拿我怎么办? 要不要我派人把你送去御府?你豁出脸不要把事情闹大,看有没有人敢动我分毫。” 金春红著眼睛怒骂:“贱人!无耻!恶毒!” 谢夫人眸光一厉:“阿坤,掌嘴——” “是,夫人。” 坤叔走到金春的面前,扬手给她几个大嘴巴子。 金春狼狈地趴在地上哭喊:“你们谢家欺负人了!” “你们以势压人,欺负我一个烈士遗孀!我要去告你们!” 秦姝沿阶而下,客厅的一场闹剧,尽入她眼底。 “这是在做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动了所有人。 谢夫人冷意脸色,立刻露出温婉的笑容,站起身走向秦姝。 “阿姝醒了,是不是饿了?厨房给你留著饭。” 秦姝摸了摸肚子,饿得有点头晕眼,笑著说:“饿得我现在能吃下一盆饭。” 她昨晚没睡好,总感觉缺了点什么,期间还惊醒一次。 好不容易快天亮才睡过去,一睁眼都十点多了。 谢夫人立刻露出心疼的表情,挽著秦姝的胳膊往厨房走去。 “你孕期嗜甜,阿嫂给你做了好多甜食……” 金春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十分刺眼。 她不甘地谩骂:“郭静宜!秦姝,你们这对婆媳好恶毒!” “秦姝,你知不知道,秦宝珠的孩子差点保不住?她现在住院保胎,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还有你郭静宜!看似好心肠,实则就是蛇蝎毒妇,手段狠毒,世上怎么有你们这样恶毒的人!” 秦姝顿足在原地,回头去看,面部狰狞扭曲的金春。 她诧异地问:“秦宝珠住院了?” 金春狼狈地爬起来,坐在地上,仰头怒视著秦姝。 “你装什么傻,如果不是你让延老去杨家,又怎么会知道杨云川生不了孩子!” “宝珠被怀疑偷男人,差点被杨云川给打死!你这个蛇蝎心肠的狐媚子,早晚会遭报应的!” 秦姝扯了扯娇艷的红唇,瞥了眼面无表情的坤叔。 “坤叔,您受累,再给她几巴掌。” “是,少夫人——” “什么时候她的嘴乾净了,再让她说话。” “明白——” 见坤叔动了,秦姝径直走进厨房。 谢夫人眼神阴鷙地睨向金春,“痴线噶,你讲咩啊?黐线架!”——(神经失常,你说什么,神经病!) 金春听著谢夫人不是很字正腔圆,惯性慵懒带著怒意的话。 她一个字都没听懂,气愤道:“你给老娘说人话!” 谢夫人非常斯文地骂道:“顶你个肺!” 她指著金春,对坤叔说:“掟出去!”——(扔出去) 坤叔拎著金春,把人拖死狗一样拎走了。 当然,金春的一顿巴掌也没跑。 坤叔非常尽职尽责,执行了秦姝的吩咐。 厨房,饭桌上。 秦姝吃著做工精美的虾饺,味道鲜美的甜粥,一脸的愜意与满足。 谢夫人走进来,坐到秦姝的身边。 “阿姝,你不要介意金春的那些话。” 秦姝满心都放在美食上,哪里有时间在意那些。 她歪著头,俏皮地说:“她的嘴臭气熏天,比臭水沟的水还要臭,我才不要听呢。” 谢夫人满脸欣慰,笑道:“这就对了,以后不要理她们这种人,都死蠢!” 秦姝夹起一个虾饺,口齿不清地问。 “秦宝珠住院了,是怎么回事?” 谢夫人撇嘴道:“她被杨大柱的侄子打了,下面见了血,要住院保胎。” 秦姝若有所思地頷首:“原来是这样。” * 没过几天,秦宝珠出院了。 这天,杨家搞出来的动静很大,很吵闹。 正在给孙强针灸的秦姝,下针的手很稳,丝毫没受影响。 坐在一旁的孙文昊,起身透过玻璃窗看到,停在杨家门口的车。 秦宝珠被人从车上,小心翼翼地搀扶出来。 “那个丑女人出院了?” 孙文昊的嘴,还是一如既往没个把门的。 趴在木板床上的孙强,抬头呵斥。 “文昊!注意你的言辞!” 孙文昊摸了摸鼻尖,低声反驳:“本来就很丑,每次见她脸上都带著伤。” 秦姝把最后一枚银针,扎在孙老后背的风门穴。 她揉了揉久坐不动的后腰,缓缓站起身来。 “好了,这是最后一次给您施针。” 孙文昊闻言,快步走上前,諂媚道:“辛苦小婶婶了。” 秦姝轻抚腹部,眉梢轻挑:“孙老,从今天开始算,您还有倒计时十年的寿命,且活且珍惜吧。” 后背扎满银针,六十出头的孙老,闻言笑开了。 “多谢小神医,这十年寿命,足矣。” 被痛苦折磨数月死去,跟倒计时十年寿命相比。 他这是祖坟冒青烟,遇到了大贵人,如何不开心。 腿脚痊癒的权叔,突然从门外快步走进来。 “少夫人,人找到了!” 秦姝闻言,嫵媚的美眸闪过一抹精光。 第149章 阿姝:別往我头上乱扣帽子! “秦姝你太能装了!” 秦宝珠仰视著床前的秦姝,声音沙哑地开口。 “你平时装得人畜无害,背地里心肠如此狠毒,你简直就是魔鬼!” 她身体不住地颤抖,含著泪的眼睛里,迸射出恶狠狠的光芒。 秦姝轻笑:“你是不是忘了,当初你揭露谢澜之绝嗣的事? 我只是把你对我做的事,对你做了一遍而已,这就受不了了?” 秦宝珠搞事,不代表她不会搞事。 她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秦姝倏地倾身,捏著秦宝珠的下巴,眸底涌动著几分薄怒。 “你受不了也给我受著,这才刚刚开始而已。” 秦宝珠前世今生的所作所为,死不足惜,她得慢慢赎罪。 秦宝珠颤声怒吼:“可我没有害你的孩子!我的孩子是因为你没的!” 秦姝面露玩味,唇角勾起一抹讥讽:“別给我乱扣帽子,孩子是你亲手杀死的。” “除了揭露杨云川是绝嗣的事,我可没有再出手,是你自己作到这个地步的。” 她眼中儘是不加掩饰的不屑与嘲讽。 秦宝珠神色狰狞:“不是的,是你见死不救!” “啪!” 秦姝扬手给了她一巴掌。 “都说了別往我头上乱扣帽子。” 秦姝甩了甩打疼的手,深深看了眼,脸被打歪了的秦宝珠。 “你好自为之吧。” 她转身离开,瀰漫著浓重血腥味的房间。 “秦姝!你不会一直这么好运的!我等著看你悽惨的下场!” 身后传来,秦宝珠充满恨意的诅咒。 秦姝凭什么一副高高在上,孤冷清傲,看不起人的傲慢姿態。 秦宝珠受够了,前世在电视上,各大报刊亭,看到秦姝成为阔太太的幸福画面。 这一世,她绝不允许,秦姝过得比她好。 眼见秦姝头也不回地离开,秦宝珠表情狰狞,口不择言道, “秦姝,你別以为我不知道,你肚子里怀的才是野种!” “你自己做了那些脏事,就把所有人都想得跟你一样齷齪,你不要脸!” 走到门口的秦姝,偏过头,眼神嘲讽地睨向秦宝珠。 “我的孩子可是谢家正儿八经的血脉。” “你是真不见棺材不掉眼泪,来,你看看这人是谁。” 秦姝拉开房门,把倚在门外墙上,醉气熏熏的男人,一个用力拉进房间。 走廊的权叔看到这一幕,脸上爬满惊惧表情。 “少夫人,您悠著点!” 秦姝摸了摸在肚子里乱动的孩子,压低声对权叔说:“没事,你去把杨云川拎上来。” 权叔心有余悸地瞥了眼秦姝的肚子,转身快步离开了。 “季波常!你为什么在这里?!” 屋內的秦宝珠,语气又惊又怒地尖叫起来。 秦姝关上门,特意留了一条缝隙:“自然是我把人带来的。” “秦姝,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秦宝珠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趴在血床上,身体止不住的战慄。 秦姝嗤笑:“自然是,让你见棺材落泪。” 她瞥了一眼,体型健壮,有一身蛮力的男人。 “酒醒了没?” 季波常望著眼前娇媚绝艷的美人,抬手就要去摸秦姝的脸蛋。 “爷能让你怀孕,来,跟爷睡一觉,保你一举得子!” 秦姝眸光一厉,把藏在指缝的银针,扎入男人的天灵盖穴位。 “啊!好痛!” 醉酒的男人,双手抱头地蹲在地上。 秦姝抬脚踢向男人的腰,声调微冷:“这回酒醒了没?” 季波常抬头,看向挺著孕肚的秦姝,又打量起周围富丽堂皇的装扮。 他眨了眨眼,疑惑地问:“这里是哪?” 秦姝瞥了眼门外晃动的人影,红唇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 她回答男人的问题:“这是秦宝珠的家,你搞大她的肚子,就要把命留下。” 季波常一听这话,直接跳起来了。 “这可跟我没关係,我是拿人钱財替人办事,是秦宝珠的娘找上我,说她女儿的男人不中用,让我睡她女儿,把她女儿的肚子搞大!” 秦宝珠怒吼制止:“闭嘴!你给我闭嘴!” 秦姝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內情,眼底流露出浓浓的八卦。 她眼神探究打量著男人,好奇地问:“秦宝珠的娘,为什么会找上你?” 季波常扬起下巴,坑坑洼洼的脸上满是骄傲:“因为我让很多不孕的女人都怀孕了。” 秦姝差点没笑出声来。 二婶跟秦宝珠,不愧是一对奇葩母女。 秦姝瞥了眼,轻微晃动的门,故作镇定地点头。 “合著还冤枉你了,他们给你多少钱?” 季波常乾巴巴道:“定金两百块,事后还给三百。” 他打量著周围,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装扮,有点后悔接下这档子生意。 以往,他因为天赋异稟,碰的都是乡下女人。 即便被发现了,也是打一顿了事。 哪知道,这城里的人,动不动就要人命! 秦宝珠声音破碎地尖叫:“季波常!你给我闭嘴!再敢说,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 季波常闻言,立马不干了,叫囂道:“那可不行,你还欠我三百块呢!这段时间为了伺候你,老子都快被榨乾了!” “啪啪!!” 秦姝见证这荒唐一幕,没忍住为两人鼓掌。 “真是精彩至极,我今天算是开了眼。” 脸色惨白的秦宝珠,语气命令道:“秦姝,你赶紧把他丟出去!” 季波常急得脸红脖子粗,大声嚷嚷:“你先把钱给我!我自己有腿会走!” 秦宝珠语含愤恨:“你都把我搞流產了!还想要钱!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季波常冷声道:“我不管,说好你怀孕后,还要再给我三百块的,你赶紧掏钱!” 秦姝看著两人狗咬狗一嘴毛,走到门口,指尖轻轻一拨。 房门开了。 露出杨云川那张铁青,笼罩愤怒的脸。 “秦宝珠,你敢给我戴绿帽子,还怀了別人的孩子!你真有种!” 听到杨云川的声音,秦宝珠浑身一僵,眼底露出恐惧。 她僵硬地扭过头,语气慌乱地解释:“不是的,川哥你听我解释,我也是为了咱们以后著想,我是迫不得已……” “啪!” 不等秦宝珠话说完,衝到床前的杨云川,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你给我闭嘴!等会再找你算帐!” 杨云川仰头怒视著,比他高半个头的季波常。 “就你,瘠薄长?” 季波常没听出谐音,以为是在喊他的名字,愣愣地点头。 “你特么再长!也不该睡我老婆,老子弄死你个王八蛋!” 杨云川手握成拳,气汹汹地衝上去,挥拳就要打季波常。 人高马大,一身腱子肉的季波常,哪能坐以待毙。 他抡圆了胳膊,把杨云川轻鬆给撂倒在地。 “呸!” “废物男人,生不了孩子,还想赖帐!” 骂骂咧咧的季波常,视若无人地在屋里翻腾起来。 秦姝早已趁乱离开房间,把一地鸡毛留给三个当事人。 权叔走上前,低声劝道:“少夫人,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下楼吧。” 秦姝倚在墙上,听著里面骂骂咧咧的吵闹声。 她笑著说:“再等等——” 权叔透过门缝,看到屋內的场景,无奈地摇了摇头。 刚成型的孩子尸体,被扔在床上。 里面的三个人,竟没一个没关注,真是造孽啊! “艹!终於找到了,二百也是钱!” 季波常捏著手中翻出来的钱,推开房门就往楼下衝去。 他逃命似的,眨眼就不见了。 “啪!” “臭婊子,敢给我戴绿帽子!” “你就这么欲求不满?今天就让你这个贱人,知道老子的厉害!” 屋內传来扇巴掌,跟杨云川骂骂咧咧的声音。 秦姝眸光一闪,直觉这走向有点不对。 紧接著, 是秦宝珠的呼救声响起。 “川哥,不要,我刚流產,你放过我吧!” “……”秦姝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 权叔透过门缝,看到在血泊中撕扯的两人,急声劝道:“少夫人,咱们该走了。” “啊!!!” 屋內,秦宝珠发出尖锐痛苦的惨叫。 秦姝终於明白,里面正在上演什么马赛克画面。 她忙不迭地点头:“好,我们走。” 两人脚步急匆匆的离开,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 秦姝下楼对坐在沙发上,面色不虞的谢夫人说:“妈,我们走吧。” 杨大伯站起身,紧张不安地问:“宝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 秦姝看向眉宇间縈绕著死气的杨大伯。 “抱歉,孩子没保住,你们抓紧时间把人送医院吧。” 话说完,秦姝挽著谢夫人的胳膊,脚步加快的离开杨家。 杨家,二楼。 秦宝珠仿佛灵魂离体般,面色麻木地盯著天板。 她看不到身上,晃晃悠悠,脸上爬满狰狞表情的杨云川。 为什么会这样? 在秦姝没出现前,她的日子顺风顺水。 秦姝出现后,她哪哪都不顺,一切都变了。 瘸腿毁容的谢澜之,不仅被救活了,还升了职。 谢父没有一命呜呼上西天,前几个月还出现在电视上,人更显年轻了。 谢夫人也没有被外域势力的人绑走,没有被人糟蹋侮辱,反而经常陪谢父出门交际。 谢家发生的桩桩件件事,都跟前世不一样了。 秦姝……都是因为她! 秦宝珠眼底凝著压抑的恨意。 秦姝怎么不去死! 她死了,就没有这么多变故了。 想到秦姝那句,在坟前给她上香的威胁,秦宝珠身体忍不住一阵瑟缩。 “艹!” 笼罩在秦宝珠上方的杨云川,没忍住骂了一句。 他紧绷的身体,瞬间瘫软如麵条…… 然后,如同死猪一样,重重砸在秦宝珠的身上。 勉强也就两分钟吧。 “啪!” 杨云川撑著胳膊,扬手扇了秦宝珠一巴掌,咬牙切齿地说, “贱人!你最近给我老实一点,敢坏了我的好事,老子弄死你!” 秦宝珠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好事。 杨大伯最近身体出问题了,眼看著就离死期不远了。 如今孩子流產了,他们不能再搞事,否则財產的事怕是有变故。 秦宝珠忍著被钝刀扎心的痛,垂下眼帘,低不可闻道:“知道了。” 气音虚弱含颤,仿佛隨时要昏过去。 谢家。 秦姝刚进家门,就打了一通电话。 她掛断电话,去楼上找谢夫人:“妈,我有个朋友来了,我去见见。” 谢夫人说:“好,让阿权陪著你,不然我不放心。” “不用,就在门口的街对面,我去见一面。” “那行,你自己要注意安全。” “知道了。” 半个小时后。 秦姝拎著手提箱,挺著六个月的肚子离开谢家。 第150章 谢少,你媳妇跟野男人跑了 军区大院。 秦姝拎著手提箱出门,看到停在路边的一辆桑塔纳。 她刚露面,一个长相斯文俊美,笑意温柔的男人,推开车门下来。 “你肚子都这么大了,还提这么重的东西,也不怕伤到孩子!” 秦姝挺著圆滚滚的肚子,把手提箱递给身穿西装,唇角勾笑的男人。 她语气亲昵:“我这不是太著急了。” 谢澜之明天回国。 她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男人小心翼翼地扶著秦姝,低声抱怨:“著什么急,只要你一个电话,我隨时都能来接你。” “算了吧,要不是你临时来京市办事,我这次恐怕要买车票回去。” 秦姝被扶到车上,身体放鬆地倚在椅背上,抚摸著肚子里欢腾的孩子。 男人把手提箱放好,站在后车门前,摸了摸秦姝的头髮。 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秦姝脸上露出灿烂亲昵的笑容。 这看似曖昧的一幕,落入有心人的眼中。 两个男人並肩而行,刚走到大院门口,就看到马路对面的一对男女。 身穿天蓝色空军服的柳苼,推了褚连英一把。 “誒,你看,那是不是澜哥媳妇?” 褚连英侧眸,看到秦姝跟一个男人有说有笑,脸上的笑容好不灿烂。 两人动作还很亲密,都上手了! 褚连英表情微变,沉声问:“那人是谁?” 男人没他澜哥高,身材也差强人意,笑得諂媚,跟小白脸似的。 柳苼摇头:“瞧著面生,没见过。” 褚连英脚步一转,直奔对面那辆桑塔纳走去。 秦姝眼尖,看到褚连英的身影。 她眼眸微微睁大,急声催促男人:“来人了!我们快走,赶紧的!” 面相斯文的男人,唇角勾起宠溺笑意。 “好,你坐稳了,护著点肚子。” 男人坐进驾驶位,脚踩油门,噌地一下窜出去。 “艹!” 吃了一嘴车尾气的褚连英,当场就炸了。 “妈的!他是故意的吧!” 走上前来的柳苼,又痞又帅的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他看热闹不怕事大,拱火道:“人早就看见你了,就是故意的!” 褚连英抹了一把脸,又低骂了一个脏字。 柳苼站在原地,目光幽深地盯著开出老远的汽车。 “事情有点不对劲,小嫂子看到我们了,为什么这么急著走?” 褚连英也觉得有问题,怒意被一抹疑惑取代。 “我们正好回家,顺便去谢家问问,小嫂子那么大的肚子,別再出事了。” “行——” 两人並肩走进大院,直奔谢家而去。 * 谢家。 谢夫人笑眯眯地看著,模样帅气精神的柳苼跟褚连英。 “你们两个怎么有空过来?是不是听说澜之要回来了,来打听消息?” 褚连英嘿嘿直笑:“澜哥明天才到,柳苼明天有空中演习任务,我亲自去接澜哥。” 谢澜之离开三个月,他都快忙疯了,连怀孕的妮妮都照顾不了。 等谢澜之回来,他一定要请几天假,好好陪陪媳妇。 柳苼瞥了眼,嘿嘿傻笑的褚连英,眼底露出一抹嫌弃。 他看向谢夫人,直言道:“我们刚刚回来时,碰到了小嫂子。” 还没意识到儿媳妇跑路的谢夫人,笑著点头。 “阿姝说,来了个朋友,出去见一面。” “你们有没有看到她朋友?把人邀家里来也好,在外面不安全。” 柳苼跟褚连英对视一眼,脸上露出微妙的表情。 怎么听这话意思。 秦姝没有离开的打算。 柳苼开门见山地问:“小嫂子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谢夫人很敏锐,脸上笑意微敛:“没有,阿姝只说去见朋友,怎么了?阿姝出事了?” 褚连英也意识到不对,沉声说:“我们看到小嫂子坐著一辆车走了,不是京市牌照。” 柳苼说:“是云圳市的车牌。” 两人没说秦姝,是跟一个小白脸走的。 现在事情还不明了,说出来也平白惹人误会。 “……”谢夫人的神色微愣。 她噌的一下起身,抬脚就往楼上衝去。 秦姝如果离开,不可能招呼都不打一声,谢夫人直觉出事了。 她衝到二楼,推开儿子跟儿媳妇住的房间。 还不等谢夫人进屋,一张薄薄的纸,摇曳地飘落在地。 谢夫人弯腰捡起来,清秀娟丽的字映入眼中。 婆婆: 我最近心情不好,回云圳市住几天,散散心,顺便看看家人。 落款:秦姝 谢夫人眼前一黑,神情崩溃,感觉天都塌了。 她捏著信纸,转身就往楼下衝去 “阿权!阿坤!备车!” 怎么一个不注意,儿媳妇带著孙子孙女离家出走了。 谢夫人的心跳加快,急匆匆地跑下楼,看向客厅內的柳苼跟褚连英。 “你们!也给我去追!务必把我儿子的媳妇追回来!” 褚连英倒吸一口冷气:“小嫂子真跑了?” 柳苼也跟著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两人的表情略显微妙。 因为他们看到秦姝,是跟一个小白脸跑的。 澜哥才离家三个月,还怀著孕的小嫂子,这就准备给孩子换个爹? 谢夫人又看了一眼信,颤声道:“他们应该是往云圳市方向去了,你们立刻去给我追!” “我们这就去!” 柳苼、褚连英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扭头就往外冲。 权叔跑进客厅:“夫人,车备好了,您在家等消息,还是跟我们一起?” 谢夫人绷著脸,沉声说:“通往云圳市的路有两条,你跟阿坤分开去追,我要给老谢打电话!” 权叔点了点头,马不停蹄地离开,去追离家出走的少夫人。 谢夫人身体摇摇欲晃,脚步发轻地走到电话前,给军区重地办公室打电话。 標准的京市男音响起:“这里是谢统帅办公室,请问您哪位?” 谢夫人咬著牙,颤声道:“我是谢正德的老婆,让他接电话!” 那边很快响起谢父含笑,温情脉脉的声音。 “夫人,你找我有事?” 谢夫人紧紧攥著电话筒:“老谢,咱们儿媳妇跑了!” “你说什么?!” 谢父的大嗓门一吼,办公室的几个助手秘书,纷纷被嚇了一跳。 谢夫人捂著心口,瘫在沙发上,说:“有人看到阿姝挺著肚子,上了一个人的车离开,我去她房间,看到阿姝留的信,她说心情不好,要出去散散心,顺便去看看亲家,这分明就是离家出走了……” 说到最后,谢夫人哭哭啼啼的。 “老谢,怎么办啊?” 谢父一听妻子哭了,越发年轻儒雅的脸上露出心疼。 他很有安全感的稳重嗓音,温声安抚:“夫人別急,我这就派人去找他们。” 谢夫人:“我怎么能不急,澜之回来发现老婆孩子不见了,他是要生气的。” 谢父想起儿子气上头,就不干人事的脾气,也感觉一阵头疼。 “不急不急,我这就派人去找……” 谢父安抚好谢夫人,掛断电话,冲站在原地的助手们吼道。 “我儿媳妇离家出走了,你们立刻去找!所有前往云圳市的车辆,都要拦下来严查!” 年长的助手率先反应过来,“我跟交通局那边联繫,让他们先行动起来!” 一个年轻的男秘书,也跟著说:“我这就安排人手去追!” 谢父沉著脸命令:“所有车辆挨个检查后才能放行,务必把我儿媳妇找回来!” 所有人都动起来,行动快速闪电。 * 秦姝这边以最快的速度,通过了收费所。 她在看到褚连英、柳苼时,就猜到谢家会提前发现她离开。 为了避免会被堵到,导致她白折腾一场,秦姝一直在催开车的男人加快车速。 汽车刚驶出收费所,秦姝忽然开口。 “大哥,我们换条路走。” 正开车的秦海睿,因为接到妹妹,脸上浮现出愉悦笑容。 “好,听你的,你说走哪条路。” 这时候,別说是换条路走,就算是让他扛著车走都没问题。 掛著云圳车牌的黑色桑塔纳,驶进一条狭窄的路。 秦海睿一边开车,一边跟后座的秦姝说话。 “你怎么决定的这么突然?” “晚几个小时打电话,我今晚就回云圳了。” 秦姝单手托著下頜,另一只手抚摸著肚子,嗓音娇软:“就是想回去看看,药厂都走上正轨了,我这个投资人总要亲自看一眼。” 她没说实话,清澈如水的美眸里,倒映著路边的景象。 开车的秦海睿眉梢轻扬,满脸的意气风发:“说到药厂,你的胆子是真大,那么一大笔钱说投就投进去了。 还好今年赶上国家的扶持,不然御佰草的生意,也不会这么好,直接开门红,赚得盆满钵满。” 御佰草药厂正式运转,拉拢了好几个大客户,京市这边也搭上线了。 秦海睿这次来京市,就是为了谈生意合作。 秦姝没忍住笑出声:“我看是范耀宗会钻营,自从他知道谢澜之是团长,还知道我有963部队骆师夫人的人脉,没少利用这层关係,为御佰草在云圳市打在根基。” 她人虽然没在云圳市,对御佰草药厂的事一清二楚。 范耀宗明里暗里散播出去,背后有靠山的烟雾弹,在云圳市混得是风生水起。 秦海睿勾唇浅笑:“这倒是,范耀宗此人城府不浅,为人市侩精明,跟他打交道的时候,我有时候都感觉后背发凉。” 秦姝语气篤定地安抚:“放心吧,他不会算计我们的,大哥可以跟他多学一些。” 当初决定投资的时候,她就想过日后的发展。 范耀宗为人的確有商人逐利的本质,可他也是个重情义的人。 秦姝忽然打了个哈欠,上下眼皮子开始打架。 “大哥,我困了,先眯一觉。” “你睡吧,我稳著开,不吵醒你。” “嗯……” 秦姝孕期很嗜睡,数息间,就陷入沉睡中。 第151章 谢太子爷回国,他失控了 谢家。 “继续找!” “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到!” 身穿制服,肩章彰显军界,最高职位的谢父站在客厅发脾气。 一屋子的家僕、手下以及褚连英、柳苼等人,都被震慑得瑟缩了一下。 坐在沙发上的谢夫人,拿著手帕不停抹眼泪。 “儿媳妇跟孙子孙女都要找回来!” 谢父脸上的怒容收敛,冲谢夫人和顏悦色道:“好,都找回来。” 褚连英走上前,疑惑道:“谢叔,小嫂子会不会没去云圳市?” 谢父脸色又沉下来:“怎么说?” 褚连英:“我们都追出收费所十多公里了,也不见小嫂子的车,他们是不是去了其他地方?” 柳苼也认同这个猜测:“有这个可能,我们也许从一开始就找错了方向。” 权叔站出来反驳:“收费所的人明確说过,那辆云圳市的车朝南边开去了。” 在谢父沉思的时候,谢夫人柳眉倒竖,发脾气了。 “我不管你们怎么说,总归要把人给我找回来!” “不管是阿姝,还是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不能有任何差池!”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本来还气场十足的谢父,儒雅红润的脸上露出赔笑。 “找找找!肯定找回来,夫人消消气。” “叮铃铃——” 就在这时,客厅的电话响了。 谢夫人极快地接通电话,声音发紧:“餵?” “妈,是我,秦姝。” 电话筒里响起,让谢夫人止住眼泪的声音。 谢夫人眨了眨眼,声音激动道:“阿姝啊,你跑哪去了,急死我了,妈好怕你出事!” 也不知道秦姝那边说了什么。 谢夫人脸上的急切,逐渐被一抹沉重表情取代。 “好,我知道了……嗯,你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 “要不要让阿嫂去找你啊?妈怕你在外面吃不好……” 数分钟后。 谢夫人掛断电话,脸上的悲伤一扫而空。 她对眼巴巴的眾人,挥了挥小手:“行了,没事了,你们都回吧。” 褚连英跟柳苼对视一眼。 前者心急口快地问:“小嫂子说为什么离家出走没?” 谢夫人按了按眼角,將眸底的阴霾掩藏,淡声道:“阿姝回娘家了。” 褚连英若有所思地问:“那来接小嫂子的小白脸呢?他是谁?” 谢夫人表情一愣:“什么小白脸?” “……”褚连英。 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眼神求助地看向柳苼。 柳苼瞪了褚连英一眼,对谢夫人温声说:“我们白天看到来接小嫂子的男人,长得还挺斯文的。” 男人气度温和,脸上堆满了笑容,看著就像是小白脸。 谢夫人抬眸去看谢父,喃喃道:“阿姝没说还有个男人。” 完了! 阿姝不会是要拋弃她儿子吧! 两人结婚不满一年,相处的时间,撑死也就半年多。 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要是真有个小白脸来挖墙脚,她儿子的胜算可不大! “老谢,快去查刚刚是从哪打来的电话!” 谢夫人激动地站起来,紧紧揪著手帕,嘴上念叨著。 “不行,我得亲自去找阿姝……澜之知道会疯的。” 谢父大步走上前,拉著谢夫人的手,朝阳台走去。 他低声问:“阿姝跟你说了什么?” 谢夫人眨了眨眼,面无表情道:“她说杨大柱怕是要不行了。” 秦姝打来这通电话,除了报平安,还说了她要离开的原因。 她不想要出手救治杨大柱。 “哎!” 谢父听后,深深嘆了口气。 “你別折腾了,阿姝离开主要还是因为澜之。” 谢夫人凝眉,不解地问:“因为儿子?” 谢父:“你忘了澜之刚走时,阿姝知道他跟嘉嘉的事了。” 谢夫人都快忘了这茬。 这事……还真不是一言半语能说清楚的。 谢夫人偷偷瞄了一眼谢父,见他气色红润有光泽,眉眼间並无戾气,这才鬆了口气。 她惴惴不安地问:“你说,阿姝会不会跟澜之闹离婚啊?” 儿子绝嗣,上哪去找秦姝这么乖…… 不乖! 都离家出走了,这个儿媳妇一点都不乖。 可秦姝让谢夫人很满意,既能笼住儿子的心,又能为谢家绵延子嗣,还是医术逆天的小神医。 谢父的心態很稳,沉吟道:“我觉得当年那事,跟阿姝说了也没多大问题,不至於闹离婚。” 谢夫人美目一瞪,心道:你说的容易,那是你不知道內情。 她抿著唇说:“算了,还是等澜之回来再说吧。” “统帅,夫人,杨老晕过去了,那边派人来请少夫人去看看。” 谢家的警卫兵,杜兵在客厅里大声稟告。 谢夫人气冲冲地走向客厅,掐著腰吼道:“我儿媳妇都被他侄媳妇气得离家出走了!我还不知道上哪去找人呢!让他们另请高明!” 她这一嗓门,吼得路过谢家门口的人,听得是一清二楚。 当晚,大院的人都知道,那个看似柔弱乖巧,却敢在门卫处开枪。 被谢家当小祖宗宠的小神医—— 秦姝带著肚子里的孩子,离家出走了! 秦家这对姐妹一直不对付,总是吵吵闹闹的,院里不少人都心知肚明。 可杨大柱也是糊涂,为了上不得台面的侄子、侄媳妇,跟谢家的关係越来越疏远。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又图什么。 昏迷不醒的杨大柱,没有等来秦姝,当晚被送去了医院。 * 翌日。 京市机场。 十多辆京市白底车牌,彰显出官方霸气的车队,整整齐齐地停在机场门口。 褚连英带著一队手下,在门口等了一个多小时了。 等的他是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人等出来了。 气度矜贵,周身透露出凌冽气息的谢澜之,迈著那双气场很足的逆天长腿,头一个走出机场。 他身后跟著一群,穿著打扮文质彬彬的外交团。 还有几个金髮碧眼,神態傲慢,却被重点保护的外宾。 二三十个气场不俗的男男女女,衬得身姿笔挺,眉目清雋,神色冷峻的谢澜之,气度愈髮禁欲出尘,还隱隱透出无形的压迫感。 “澜哥!” 身穿军装的褚连英,快步冲了上去。 谢澜之眉骨下压,幽邃眼眸瞥了他一眼,眼神充满警告。 褚连英立刻收敛满身的急切,压低声说:“有急事,说两句话。” “等会——” 谢澜之转身,对其中一名外宾,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这边上车,护卫队会全程护送诸位前往御府。” 他一口流利標准的外语,令几位外宾露出看似友好,实则疏离的笑容。 在外交团与外宾被护送上车时,谢澜之跟褚连英走到角落。 “说吧,什么事?” 谢澜之纤长手指捏著高挺的鼻骨,斯文清雋的脸上一片怠倦,眉眼蓄著无尽暗色。 褚连英:“你媳妇跟人跑了!” 谢澜之疲惫矜冷的脸色,有一瞬间的空白。 他声音发紧:“你说什么?” 沁著冰冷寒意的嗓音,裹挟著风雨欲来的危险。 褚连英迎上男人阴鷙目光,声音低了几分。 “你、你媳妇昨天离家出走了。” 谢澜之冷冷地睨他一眼,语调情绪难辨:“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褚连英知道眼下说话时间不多。 他用最精短的话,讲述了秦姝离家出走的事。 谢澜之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凌厉的下頜线紧绷,周身散发出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他倏地回头,沉声喊道:“阿木提!” “到!” 远处,在护送外宾上车的阿木提,立即小跑过来。 谢澜之狭长眼眸深不可见底,薄唇紧抿,眉心凝著一抹冷意。 只听他沁了冰般冷寒的嗓音,命令道:“你立刻联繫赵永强,让他利用一切关係找到秦姝,確定她在云圳是否安全。” 不等懵逼的阿木提回话,谢澜之深呼一口气,咬牙切齿道:“帮我购买六个小时后,直接飞往云圳市的机票。” 阿木提愣住了:“嫂子回云圳市了?” 谢澜之脸色阴沉可怖,面无表情地呵斥:“废什么话,立刻去办!” “是!” 阿木提转身就要走。 褚连英把人给拉住了:“等等——” 他皱著眉去看浑身涌动慍怒,布满血丝的双眼一片猩红,却极力抑制自己的谢澜之。 “澜哥,你不立刻就去接小嫂子?” 秦姝的肚子里,可是怀著谢家的小金孙。 这个时候,谢澜之不该是马不停蹄的赶赴云圳,亲自去把人接回来。 “內阁即將召开大型会议,有关我们跟米国的合作事宜,关係到我们未来十年的经济发展,我身为提议人与见证者,在正式签订合作协议的时候,你觉得我离得开!” 面含怒气的谢澜之,几乎是抑制不住怒意,低吼出声。 他失控了! 下一瞬,谢澜之的神色恢復如初。 他对不远处看过来的外宾,微微頷首,脸上露出看似温和实则疏离的笑容。 这般谦逊温和,自带矜贵气场的谢澜之,展现出无与伦比的修养。 就好像……刚刚失控的人不是他。 谢澜之捏著褚连英的肩膀,染了几分慍怒的嗓音,命令道, “召集龙霆特战旅的所有成员,严密保护外宾即將入住的宾馆。” “……好。” 褚连英不清楚,谢澜之出国三个月做了什么。 只知道上面很重视这件事,为此出动特战旅来接待外宾。 褚连英鬆开阿木提,从兜里掏出车钥匙,递了过去。 “你开我的车,速度还快一些。” “谢谢褚少——” 阿木提接过钥匙,转身就跑走了。 第152章 阿姝说坏话,被谢少当场抓包 御府。 能容纳上百人的会议室。 谢澜之褪去严丝合缝的西装,换上了象徵著身份,更代表责任与使命的军装。 他坐在戚老的身边,傲然清贵骨相神色严肃,既有乾坤浩然正气,又威严而不失温润。 因为要签订华夏与米国的合作协议,需要第三方见证者在场。 谢澜之的薄唇一开一闔,三国语言切换自如,游刃有余,从骨子里透著从容淡定。 几十双眼睛,都集聚在他的身上。 没人知道,谢澜之在有些许喘息休息机会的时候。 他深沉近墨的眼瞳,会盯著一个地方看,手中的笔都被折断了。 这场重大会议,在歷经五个小时后,终於结束了。 会议一结束。 谢澜之蛰伏五个小时的野兽破笼。 戚老笑容满面道:“澜之,你可是大功臣,今晚的庆功宴你必不可少。” “抱歉,我还有点事,需要马上离开京市。” 谢澜之不顾戚老的挽留,携著横扫一切阻碍的杀伐气息离开。 御府外。 “澜哥,快上车,要来不及了!” 坐在车內的阿木提,一看到谢澜之,就急哄哄地催促。 谢澜之坐上车,音质肃冷:“都问清楚了吗?” 阿木提眸光微闪,含糊道:“我跟你一起去,咱们登机后再说。” 谢澜之胸腔翻涌的风暴已经无法抑制,幽暗眼瞳沉凝著阿木提,眼底没有丝毫波动情绪。 阿木提的言行举止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 谢澜之垂眸,挽起衣袖,开始活动手腕。 清脆声传进阿木提耳中,表情变得无比惊悚。 他低声劝道:“澜哥,有话好好说,你可不能家暴小嫂子。” 谢澜之眉峰微蹙,眸若寒冰地覷了阿木提一眼。 “要么现在告诉我原因,要么我给你松松骨,再把你丟下车。” “……”阿木提的面部表情抽搐。 合著,不是家暴秦姝,而是要准备揍他。 阿木提透过室內倒车镜,瞄向后座沉著脸,神色紧绷的男人。 他踌躇地说:“澜哥,嫂子知道你跟嘉嘉的事了。” 一句话,让谢澜之更加动怒了,眼底迸出火,凶光毕现。 “是谁跟她说的?” 男人冷峻深邃面孔笼罩著戾气,声音隱含弒杀。 阿木提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颤声说:“是秦宝珠跟金春。” 谢澜之的额头青筋暴起,“阿姝知道了多少?” 阿木提眸光闪烁:“不多,只知道你跟嘉嘉有过一段。” 谢澜之仿佛鬆了口气,垂下眼帘,將眸底的杀意尽数遮掩。 半晌后,他沉声催促:“……开快点!” 阿木提立刻把油门踩到底。 * 云圳市。 秦姝在御佰草的药厂住宿区,一间装扮温馨乾净的平房醒来。 她刚睁眼,就听到客厅外面,响起男人的激动声音。 “海睿兄弟,咱们要是能拿下香江的这笔生意订单,利润直接翻三番,这次机会可一定要把握住!” 是范耀宗兴奋的声音。 他因情绪太过激动,话音都在发颤。 秦海睿没有他那么乐观,语气担忧道:“太突然了,他们要的订单这么多,会不会有问题?” 范耀宗摆手:“这事我考虑过,他们定金都交了,就算反悔我们也不退还。” 秦海睿並未鬆懈,话音一转,语气坚定道:“阿姝的肚子六个多月了,到时候我代替她参加饭局。” “这可不行!” 范耀宗笑意收敛,想也不想地拒绝。 “人家是冲我跟投资人来的,很有诚意的。” 秦姝推开房门,打了个哈欠,声音淡淡地问:“什么诚意,谁要见我?” “阿姝,你醒了?饿不饿?我去给你端饭!” 秦海睿见妹妹睡眼朦朧地倚在门框上,起身就朝厨房衝去。 范耀宗也站起来,笑眯眯地看向秦姝。 “团长夫人醒了,咱们这地住得可还行?” 秦姝走上前,拎起桌上的陶瓷茶壶,倒了杯水喝。 “挺安静的,不吵不闹。” 慵懒冷淡的嗓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范耀宗眉开眼笑道:“为了让员工休息好,白天工作的时候不走神,我可没少费心。” 秦姝斜睨他一眼,笑著吐槽:“周扒皮!” 范耀宗挑眉:“我可是给他们开高工资的,要有高回报才不亏本。” 秦姝坐在凳子上,单手托著下頜:“你刚刚跟我大哥在说什么?” 一提到这事,范耀宗脸上爬满了喜悦之情。 “这不是从香江来了个大主顾,从咱们这订了灵心宫宝丸的单子。” 他对秦姝竖起两个手指,“这个数,生意一旦成了,咱们可就大赚特赚了。” 秦姝眯著眸子问:“两万?” 范耀宗摇头:“再猜。” 秦姝黛眉轻蹙,脸上露出一抹肃穆:“別告诉我是二十万。” “嘭!” 范耀宗激动地拍桌子,“就是二十万!” 秦姝並未像他那般兴奋激动,精致漂亮的眉紧紧皱著。 她沉声问:“你说的那家公司叫什么?” 这年头的万元户都凤毛麟角,更不要说是二十万。 就算是在经济最繁荣的香江,二十万也不是什么小数目。 范耀宗说:“叫茂真医药公司。” 秦姝在脑海中搜寻,確定前世没有听过这家公司。 能斥巨资购买灵心宫宝丸,按理说不可能是无名小辈。 秦姝直觉其中有猫腻,但一时半会没什么头绪。 秦海睿端著饭菜出来了:“阿姝,你不要听他的。 我看他就是被钱冲昏了头,实则自己也在心里犯嘀咕。” 眼见兄妹俩都没有被金钱所诱惑,范耀宗一改之前的兴奋神態。 他撇了撇嘴,坐在兄妹俩的对面,“就算是赚不到这笔钱,我想想还不行? 反正一万块定金我已经拿到手了,他们违约想要拿回去,是不可能的!” 秦姝端起温度適宜的米粥,送到嘴边喝了一口。 味道清淡,既没有甜味,也没有熟悉的香气。 秦姝开始怀念在谢家,睁眼就能吃到合口味饭菜的幸福了。 她勉强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碗筷。 秦海睿看出妹妹没什么胃口,关心地问:“饭菜不合口味?” 秦姝想了想,还是坦言道:“……想吃甜的。” “我去给你拿!” 秦海睿翻箱倒柜,找到几块大白兔奶。 吃到的秦姝,眯著眼睛感受,舌尖上绽放的甜味。 她神情舒缓,瞥向表情苦恼的范耀宗:“饭局我会去,不过你做好这笔生意要黄的准备。” 秦姝觉得对方就是奔著御佰草来的。 这种事情是躲不开的。 躲过这一次,谁知道下次会不会暗地里出招。 还不如面对面相对,確定那些人的目的,再见招拆招,做好防范。 范耀宗轻嘆道:“要不还是我跟海睿兄弟去吧,你这大著肚子,要是出什么事,我可担待不起。” 他想起那个面色冷峻,气度矜贵,一言不合拿枪威胁人的谢澜之,至今都感觉心惊胆战的。 秦姝摸了摸安静的肚子,“也好,不过那天我会暗中观察,要去確定一件事。” 茂真医药公司? 这家公司的名字,让她有说不上来的感觉。 范耀宗:“哪里还要改天啊,就今晚,在咱们当地的饭店。” 秦姝面露诧异:“这么急?” 范耀宗:“他们时间紧,明天就回香江了。” * 中午。 秦姝坐在药厂门口的凳子上,跟一群老太太、中年妇女们扎堆。 七八个女人,坐在一起嗑著瓜子,剥生吃。 秦姝听她们讲八卦,听得是津津有味,还时不时地回应几句。 有个看起来很富態的老太太,压低声说:“跟你们说个,发生在我们村的事吧。” “快说快说,刚刚那个小叔子,偷什么嫂子的,一点都没劲。” 秦姝嗑著瓜子,忙得说不了话,跟著点了点头。 老太太张口即来:“在我们村里,有个地主家的少爷,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长得那叫一个俊,身高一米八的大高个。 喜欢他的姑娘们,从村口都能排到县城去,可他却跟家里的男佃户,两人搞在一起了,佃户结婚后,两人还腻腻歪歪的。 有一次,少爷的父亲大寿,请来了戏班子唱戏,唱的是《白蛇传》,白蛇,青蛇,许仙,三个男戏子,当晚都没离开地主家。 人都在少爷的屋里,那晚上下人们听主屋的动静,都听得羞红了脸。” 一旁的妇人兴奋地问:“两蛇一人,都被少爷睡了?” 老太太甩了个白眼:“不然他们玩过家家?” 周围的人都乐不可支:“这个好,这个好哈哈哈!” “……”秦姝。 她手上的瓜子也不嗑了。 一双娇媚美眸,瞪得又圆又大。 谁说老一辈的人思想保守,简直不要开放好么! 刚讲完炸裂故事的老太太,忽然盯著秦姝,眼底流露出浓浓的八卦。 只听老人笑眯眯地问:“你男人也在这家药厂上班?” 坐在门口的七八个妇女,都是家里男人或者儿子,在药厂上班的。 秦姝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没有,我是来找我哥哥的。” 旁边有人问:“那你男人呢?” 秦姝眼睛都不眨一下,张嘴就道:“孩子他爹不要我们,被狐狸精勾走了。” 这话如同一声惊雷,在眾人耳边乍然响起。 她们打量著秦姝肤如凝脂,生动艷丽的娇媚脸蛋,心下唏嘘不已。 这得是什么样的狐狸精。 才能把秦姝的男人,魂儿都给勾走了。 怀孕的秦姝脸色圆润,不仅不显胖,丰腴柔润的身材,衬得她也更加有成熟女人的魅力韵味。 老太太面露同情地看著秦姝,盯著她的肚子问:“你这是快生了吧?” 秦姝拍了拍肚子,笑著说:“快了,还有两个月。” 老太太:“你这肚子挺大,像是马上就要生了。” 秦姝:“我怀的是双胎。” 此话一出,周围再次陷入寂静。 在这个年代,双胎可是非常有福气的。 有个妇女忍不住了,替秦姝抱打不平:“你男人也真捨得,这么漂亮的媳妇,有福气的双胎都不要,竟然跟狐狸精跑了,他眼睛瞎了吧!” 气急败坏的声音,传到站在拐角暗处,听了半天的两个男人耳中。 第153章 谢少当街抢人,阿姝被欺负哭了 数米远的角落里。 阿木提不安地看向,眼前面色黑如锅底,眉心紧拧的谢澜之。 “澜哥,你不去找嫂子?” 就这么听秦姝造你的谣,给你扣上拋妻弃子的帽子? 谢澜之气笑了,冷呵道:“我听听她那张小嘴,还能说出什么来。” 狐狸精? 把他魂差点勾走的人,不正是秦姝这个小狐狸。 秦姝不知道谢澜之来抓她了,戏精上身似的抹起了眼泪。 “他不仅眼瞎,脾气还大,动不动就凶我。” 旁边的妇人吐槽道:“这男人不能要!” 角落里的谢澜之,眉骨狠狠压著,沉声问阿木提:“我脾气大?我凶过她?” 被沉寂冷冽气息包裹的阿木提,求生欲极强地摇头。 “没有,澜哥脾气不大,对嫂子还很温柔。” 谢澜之的面色好转,咬著腮帮子,继续听秦姝说他坏话。 秦姝好似被拋弃的可怜小媳妇,憋红了眼眶,哀哀戚戚道, “他跟狐狸精一走就是三个多月,我一面都没有见过他,怕是孩子出生,他都不会来找我了。” 谢澜之的嘴角止不住抽搐。 秦姝怎么演起来,还没完没了了。 他出国公干三个月,每天都在想老婆孩子,上哪去招惹狐狸精。 药厂门口的妇人们不知道实情,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可怜的孩子,辛苦你跟肚子里的娃了。” “你男人不要你,不如我给你介绍个好男人?” “这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三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么!” “我这也有几个不错的小伙子,保准疼你宠你,还认下你肚子里的孩子。” 角落里的谢澜之,听著听著,脸色瞬间冷下来。 再继续下去。 他老婆孩子都要被忽悠走了。 谢澜之忍无可忍,迈出气场两米的大长腿,径直朝秦姝走去。 “阿姝——” “你確定是我拋妻弃子?” “而不是你趁我不在,拋夫携子潜逃?” 谢澜之面露温和笑容,低沉悦耳的嗓音阴测测的,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没有丝毫笑意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秦姝,眼底带著洞悉一切的深邃锐利。 坐在凳子上的秦姝,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幻听了? 不然怎么会听到谢澜之的声音。 秦姝喉咙吞咽了几下,晃晃悠悠地站起来。 她低喃道:“可能是没睡好觉,精神不集中,我得回去再睡一觉。” 秦姝眼尾余光看到走近的身影,转身就往药厂快步走去。 “阿姝,老公回来了,你不开心?” 大腹便便的秦姝,被男人结实有力的手臂,轻而易举的搂住了。 低沉悦耳,没什么情绪波动的嗓音,贴著秦姝的耳边响起。 秦姝浑身一哆嗦,表情精彩极了。 她闭了闭眼睛,快速整理好心虚与慌乱的情绪。 待她再睁眼,勾人的桃眸里,溢满了浓浓惊喜。 秦姝转过身,搂著谢澜之的胳膊,语气极为夸张。 “老公!你回来了啊!” 这话传进阿木提的耳中,差点原地栽了个跟头。 变脸比翻书还快! 小嫂子莫不是戏精上身了吧! 偏谢澜之吃秦姝这一套,面无表情的冷峻脸庞,如春风般绽放出温柔笑容。 他捏了捏秦姝的脸颊,又轻又柔的嗓音从薄唇吐露出。 “我回来了,你就这么开心?” 秦姝忙不迭地点头:“特別开心!” 开心的她脸上假笑,都快维持不住了。 谢澜之唇角扯出淡淡的弧度,面露和煦笑容:“可我一落地,就听到你带著女儿跑了。” 他垂眸盯著秦姝大得惊人的肚子,小心翼翼地摸了几下。 秦姝一听这话,就知道是要找她算帐。 她摇晃著男人的胳膊,撒著娇哄人:“老公,你听我狡辩,我也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 谢澜之幽邃眼眸微眯,目光紧锁著秦姝,薄唇翕动:“狡辩?” 秦姝眨了眨眼,连忙道:“你听错了,是听我解释!” 谢澜之薄唇微扬:“小骗子!” 他回头去看阿木提,沉声说:“去把车开过来。” “好——” 阿木提转身就往隔壁那条街跑去。 秦姝一听就慌了,挣脱男人虚揽著她的怀抱。 她仰头凝著面色怠倦,眼底爬满血丝的男人,“你要带我去哪?” 谢澜之气定神閒,言简意賅道:“回家!” 秦姝一改之前的柔软,鼓起脸颊,“我不回去!” 谢澜之周身的温情淡去,“阿姝,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是在解释,跟养妹嘉嘉的事。 秦姝扬起略显婴儿肥的下巴,“你没在雨中下跪?没有为人家挨打?你敢说跟你那个养妹没关係?” “……”谢澜之薄唇紧抿。 秦姝的每一句话,他都无法反驳。 谢澜之哑口无言的模样,落入秦姝眼底,心下有些不是滋味。 她望进男人因为没有休息,略显猩红的眼眸,放缓了语气。 “也不知道是多久没睡了,你找个地方睡一觉,有什么事我们之后再谈。” “我得先声明啊,我来云圳市,可不是因为你跟养妹余情未了,是真的有事情要办。” 谢澜之盯著秦姝娇艷红唇一开一闔,吐露出一句句扎心的话。 他眉峰一蹙,语气严肃道:“你不介意吗?” 秦姝淡声问:“介意什么?” “嘉嘉!” 谢澜之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个名字。 仿佛在喊不共戴天的仇人,而非有过一段的恋人。 秦姝微微一笑,口吻隨意道:“你不是说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 谢澜之仿佛悟了什么,大步走上前,把人很稳地抱在怀中。 他一个弯身,把秦姝横抱在怀中,往阿木提开来的那辆部队车走去。 秦姝护著肚子,扭动著身躯挣扎。 “谢澜之,你放我下来!” 谢澜之轻嗤了声:“睡不熟的小白眼狼,澜哥都不喊了。” “……”秦姝傻眼了。 这男人光天化日的,在说些什么啊! 秦姝气愤地捏了一把男人的心口,掐著实质性的……小.点。 “嘶——” 谢澜之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秦姝咬著牙威胁:“你再敢说荤话,我要你好看!” 谢澜之的眸色暗下来,努力维持面上的平静。 他声线透著危险:“阿姝,乖一点,我不想伤害你。” 就在秦姝还犹豫时,药厂门口的几个妇女冲了过来。 “小伙子,有话好好说,你不能动手打人。” “我们是药厂工人的家属,不会就这么坐视不理的!” 几个妇女知道谢澜之,就是秦姝那个拋妻弃子的老公。 她们也没听清楚两人说什么,只是看出苗头不太对,这才上前拦人。 秦姝双眼一亮,冲谢澜之嚷嚷:“你听听,都说你家暴了,还不快放我下来!” 谢澜之紧紧抱著怀中的人,冷眸扫视著眼前的七八个妇人。 他並未妥协,而是以傲然的身高差,视线掠过几个人头,对坐在车內的阿木提使了个眼色。 后者马不停蹄地衝过来,脸上堆满了温和无害的笑容。 “各位婶子,我大哥跟嫂子闹彆扭呢,绝对不会打人,我们都是军人。” 说著,阿木提从裤兜踏出证件。 也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別在腰上的漆黑鋥亮的枪,清楚落入几个妇人的眼中。 几个妇人立刻被震慑住了,嘴巴像河蚌一样闭上。 阿木提把证件打开,递给她们看:“瞧,这就是我的证件。” 在他跟人周旋时,谢澜之早已把秦姝抱进了车里。 霸气的部队车开走后,之前讲地主家少爷八卦的老太太,一拍大腿。 “这事可不能疏忽,赶紧去告诉厂子里的人!” “对对对,那姑娘还怀著孩子,这要是出事可是三条人命!” 七八个妇人,一窝蜂地往药厂衝去。 恰巧跟拎著水、点心的秦海睿迎面相遇。 还是老太太眼尖,发现兄妹二人的眼型有点像。 “哎!你是不是那个怀了双胎姑娘的哥哥?” 秦海睿顿足原地,偏头看向老太太,笑著说:“您是说阿姝?我是她哥哥。” * 药厂附近,一条死巷子里。 霸气的部队车刚停下,后座的谢澜之语气肃杀地开口。 “阿木提,你去守在路口,不许任何人打扰。” 阿木提目光直视前方,不敢乱扫,以最快的速度下车。 秦姝哭腔道:“谢澜之,你討厌!” 谢澜之以禁錮的姿势,把人圈在怀中,唇畔浅勾。 “我保证,待会你就会喜欢我了。” 阿木提关上车门的瞬间,听到两人曖昧的对话,眼睛都发直了。 不是吧…… 秦姝都六个月了。 他澜哥难道想要在车里,就把人给办了? 面红耳赤的阿木提,任劳任怨地去守路口,禁止任何人过来打扰。 车厢內。 嘴巴被亲红的秦姝,被谢澜之轻鬆掐著腰,拎到腿膝上坐著。 “阿姝,你看这是什么?” 谢澜之从后座的手提包里,掏出一个装著塑胶的透明塑胶袋。 秦姝扭头一看,避孕两个字,映入她水盈盈的眸底。 谢澜之唇角勾起坏笑,捏著方形袋的拇指缓缓移开。 那是一个大写的套字。 字落入秦姝的眼中,整个人都傻了。 谢澜之把塑胶袋放入她的掌心,声调慵懒而温和:“你体质特殊,为了避免之后再次有孕,我特意买了许多。” 秦姝哆嗦著唇,低声吼道:“……谢澜之!” 谢澜之轻抚她的后背:“在呢,不要这么大声,小心惊到孩子。” 秦姝快气哭了,把手上的东西,甩到男人的后座上。 “我孩子还没生,你就考虑那么远!” 这男人怎么这样啊! 谢澜之清雋斯文的脸上,溢满了认真表情。 “你这次离家出走,我做了深刻检討,一定是我之前做得让你不满意。” 秦姝面色懵然:“你这话什么意思?” 谢澜之握著她的小手,按在自己肌肉紧绷的胸膛上,交叠在一起的手,慢慢地下落。 直到,秦姝清晰感受到,男人禁慾近七个月的…… 直接要害。 谢澜之倦容抵在秦姝的颈窝,哑声道:“我以后一定按时交公粮。” 第154章 哥哥被迫听车角,谢少醋桶翻了 “……”秦姝傻眼了。 谢澜之继续道:“我之前问过延老,孕期除了1、2、3、7、8、9月不能同房,4、5、6月完全可以。” “可惜中间三个月我不在家,让你独守空房,真委屈你了。” 说到最后,谢澜之自己忍不住闷笑起来。 灼热的气息,吹在秦姝的优美颈上。 秦姝听著男人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脸都绿了。 她恼羞成怒道:“你不要胡说,我没有那个意思!” 说得她好像有多欲求不满一样! 谢澜之薄唇微启,吻住了秦姝,纤细的天鹅颈。 慵懒低磁嗓音,含糊不清:“我知道阿姝害羞,我明白。” 刚刚在药厂,秦姝的种种反应,是真的不在意他跟嘉嘉的事。 谢澜之当时的心情,有点失落,也气得牙痒痒。 那么,问题就只能出在自己身上。 谢澜之觉得还是……睡得少了。 秦姝就是一只,餵不熟的狡猾小狐狸。 “谢澜之,你不要这样,我要生气了!” 秦姝的脖子感到一阵痒,纤细手指穿在男人浓密的发间。 她抓著对方的头髮,一边推,一边自己往后退。 话刚出口,一道阴影笼罩而来。 娇艷红唇,被强势霸道的吻,给堵住了。 谢澜之把秦姝摁在膝上,手沿著腰际摩挲,幽深眸子里翻涌著欲.念。 “不要乱动,小心孩子,我就亲亲你。” 秦姝似是被安抚了,手中抓著的密长短髮,缓缓鬆开了几分。 谢澜之太会了! 他了解秦姝身体结构的每一寸。 刚刚还炸毛的秦姝,身子仅在数秒,就瘫软下来。 皆是因为,谢澜之在搞小动作,手指按揉在她敏感的腰窝上。 它就像是个开关。 隨时控制调动著秦姝的情绪。 秦姝迎上男人深邃迷人,带著几分侵略性的墨色眼眸。 她心跳几乎快要跃出胸腔,心中迷濛地想——只是亲亲,应该问题不大。 秦姝眼睫颤了颤,缓缓闭上双眼。 双手交握,掛在男人的后颈上,防止身体会下滑摔到。 秦姝的乖巧,差点让谢澜之的理智,被暗涌的情.潮淹没。 他凝著双目紧闭的秦姝,眼底闪过无人可见的汹涌情绪。 谢澜之凑近泛红的耳边,哑声问:“孩子是不是六个半月了?” 秦姝发出一声鼻音:“嗯——” 忽然,一阵天旋地转,她被抱著放到座椅上。 秦姝受惊地睁开双眼,看向与她调换位置的男人。 谢澜之撩起质感舒適,款式非常流行,样也衬得秦姝特別娇媚的浅色长裙。 “谢澜之,你要做什么?!” 秦姝的手覆在男人手背上,微微睁大的眼眸流露出震惊。 “阿姝,会让你喜欢的。” 谢澜之仿佛锁定猎物一般凝著秦姝,捡起被丟掉在一旁的…… 塑胶袋小包装。 他再次毫无前兆地低头,吻了秦姝。 …… 掛著军牌的越野车,仿佛行驶在路上,偶尔会轻微晃一下。 坐在车上的秦姝,羞愤地想要爆粗口。 太过了! 往日冷静自持的谢澜之,摒弃了良好的修养,竟做出这种荒唐事。 秦姝也从来没有想过,她的人生中,会有这种胡作非为的经歷。 “阿姝,別紧张。”男人温声安抚,“不会伤害你跟孩子的,你会喜欢的。” 秦姝难为情地偏过头,表情、眼神都很慌乱不安。 谢澜之低笑一声,尽职尽责,竭尽所能…… 努力做到让秦姝丟掉羞涩,专心沉浸他给予的所有欢.愉中。 …… 车厢內,响起类似猫的呜咽声。 谢澜之摸著秦姝披散在肩上,柔顺密长的黑髮,轻声诱哄:“阿姝,再学一声猫叫。” 秦姝风情嫵媚,微微泛红的眼眸,羞恼地瞪了他一眼。 她紧紧闭上嘴巴,不肯再出声。 谢澜之纤长手指,轻轻挠了挠秦姝的下巴,低笑:“既然不学猫叫,那喊一声澜哥?” “不要。”秦姝抿著唇,气鼓鼓的。 她精致漂亮的眉,微微蹙著,眉宇间縈绕著一股难耐。 好似在忍受著什么…… 让她上不来,又下不去的煎熬。 谢澜之是天生的狩猎者,很有耐心,没有强迫秦姝。 他低头吻向左臂弯,悬掛的那只,纤细修长的小腿。 这就像是一个继续进食的信號。 秦姝眼底的清明,很快被一层水汽笼罩。 她隔著水雾清晰看到,谢澜之略显疏离的清雋眉眼,闪过让人心惊的偏执。 这是不达目的,就不罢休的节奏。 过了片刻,秦姝还是喊了。 “……澜哥。” “真乖。”谢澜之奖励地亲了亲她额头。 没过多久,车外传来阿木提带著警告的声音。 “你是谁?里面有人不许进!” 一道陌生的男人声音响起:“我来找人!车里是不是有个姑娘?” 倚在座椅背上的秦姝,听到熟悉的声音,慌乱得不行。 她这一紧张,导致上方处於沉默隱忍,专心服务秦姝的谢澜之,倒吸一口凉气。 “阿姝……你是想要谋杀亲夫吗?” 男人低哑性感的嗓音,听得秦姝脸颊泛红。 她都不敢低头,生怕看到不堪入目的乱七八糟场景。 只哀声开口:“谢澜之,有人来了,会被人发现的。” 谢澜之盯著秦姝的緋红脸颊,只觉得比胭脂还要艷丽,简直漂亮极了。 尤其是那双撩人心弦的眼眸,急得都快哭了。 谢澜之的动作依旧不紧不慢,拖著散漫的尾音,轻笑著问:“阿姝认识外面的男人?” 透过后车的玻璃,能清楚看到,跟阿木提对峙的男人,正在愤怒地盯著这边。 秦姝捏著男人肌肉紧绷的胳膊,软著声音求道:“千万不要让他看到。” 她很紧张,也害怕极了。 谢澜之黑眸微眯:“那人是谁?” 秦姝默默偏头,这时候,她怎么好意思说。 “呵——”谢澜之误会了,唇角挽起一抹凉薄笑意,越发吊著秦姝的胃口。 ……不紧不慢地,各种小手段,层次不穷。 直到,秦姝的白皙红润的脸上,划过一道泪痕。 谢澜之停了动作,指腹轻抚她羞红的风情眼尾,很温柔,也很怜惜。 “我听人说,你跟一个小白脸跑了,是外面的那个吧?” “长得也就那么一回事,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你看上他哪一点了?” 男人一开口,像是醋罈子被打翻了,车厢里都瀰漫著一股酸味。 秦姝美目一瞪,气息不稳地反驳:“你才是小白脸!” 谢澜之挑眉:“你確定?” 他把秦姝轻鬆抱起来。 下一瞬,位置顛倒! 谢澜之倚靠在座椅上,稳稳地把人抱在怀里。 秦姝觉得他是故意的,只是在找藉口,想要一直闹腾她。 没有得到回应的谢澜之,似是怕还不够刺激。 他竟然把车窗降下来,外面的爭吵声更清晰了。 秦海睿暴躁地低吼:“你赶紧给我让开!” 阿木提痞里痞气地笑了:“那可不行,我哥嫂在里面说话。” 清楚听到两人对话的秦姝,双唇紧紧抿著,生怕会泄露一丝一毫的声音,让人发现她在跟人偷偷做坏事。 倏然,秦姝的足尖绷起,目光惊恐地垂眸,看向一改之前的慢条斯理…… 如今按照自己的步骤,专心欺负她,满脸戏謔的谢澜之。 秦姝忍无可忍,颤声道:“你疯了!不怕被人发现?” 谢澜之矜贵斯文的脸庞,露出玩味一笑,声调懒洋洋的,“结束与否,选择权一直在你手中。” 秦姝知道他想要什么,无非是自己主动。 谢澜之捏著她的手,送到唇边亲了一下,又说了几句不堪入耳的荤话。 片刻后,秦姝妥协了。 让男人的恶趣味,得以被满足。 她捏著男人胳膊上的手,如同诊脉,有目的地朝著宗筋区摸索,认真地寻找著什么。 …… “你不能闯,別逼我动手啊!” 车外,传来阿木提气急败坏的声音。 他刚喊完,脸上就被秦海睿挥了一拳。 秦海睿的情绪非常愤怒:“我好像听到阿姝在哭!” 毫无防备的阿木提被打了,揉了揉疼痛的脸,怒意瞬间笼罩头顶。 他二话不说,直接动手跟秦海睿打斗起来。 因为不是跟战友比试,阿木提只用了三分力。 可他低估了从小爬树偷蛋,下河抓鱼,打架斗殴样样精通的秦海睿。 阿木提又被出其不意地懟了一下。 毫无招式的野路子,最容易让人防不胜防。 “好小子!有两下子,就让我来会会你!” 阿木提话音刚落,就以极为刁钻的手法,轻鬆制服了秦海睿。 他把人懟在墙上,冷笑道:“人哭没哭关你什么事,你特么的谁啊!管得那么宽!” “我是她大哥!” 毫无反击之力的秦海睿,一声低吼,震懵了阿木提。 他连忙鬆手,仔细打量著秦海睿,“你是秦姝的大哥?” 秦海睿:“同母异父的亲大哥!” 两人的对话,传进玻璃降下半指高的车厢內。 正在打扫战场的谢澜之,身形微僵,心跳驀地一滯。 他猛地抬头,看向浑身散发出慵懒性感气息,面色红润娇媚,表情饜足的秦姝。 谢澜之声音低哑,艰难地问:“那是,你大哥?” 小白脸竟是大舅哥? 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 他刚刚敢那么欺负秦姝,除了有十足的把握,阿木提不会把人放过来。 再就是因为,京市大院都传开了,秦姝坐著小白脸的车离开。 这话,任哪个男人听了,都不是滋味儿。 秦姝那双勾人的紧,摄人心魄的风情眼眸,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她吃饱喝足的傲娇小表情,似是在说——男人,你完了! 谢澜之目光微沉,薄唇抿成一条线,把收拾的垃圾,一股脑地装进袋子里。 他又把后车窗玻璃都降下来,让车厢內淡淡的气息快速散去。 谢澜之神情坦荡,有条不紊地擦著手,然后朝秦姝缓缓逼近…… 第155章 谢澜之有目空一切的资本 谢澜之伸出手指,指腹轻轻钳著秦姝精致小巧的下頜。 “阿姝很开心?” 秦姝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危险气息。 她脸上的笑容要保持不下去了,咽了咽口水:“也没有多高兴。” 谢澜之嗓音低哑:“我瞧著,你比见到我的时候要开心。” 秦姝绷著小脸,矢口否认:“没有的事!” 谢澜之轻哼道:“你最好是。” 他从秦姝的腰臀处,拎起做工精细的皮质腰带。 阳光透过车窗洒在,正在慢条斯理系腰带的男人身上,为其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辉。 谢澜之优美薄唇缓缓开启,漫不经心道:“阿姝,我的个人作风没有任何问题,也不会做出背叛家庭的事。” “嘉嘉的事,我无法跟你说具体详情,但我可以向你保证。” “我跟她除了名义上的兄妹,没有任何过界的行为。” 秦姝把玩著垂落在肩上的头髮,食指一圈圈勾缠著髮丝。 她狡黠明亮的眼眸弯起,眼底漾起愉悦的笑意。 “我知道啊。” 风轻云淡的口吻。 让谢澜之系腰带的动作一顿。 他眼神探究地凝著秦姝:“那你为什么离家出走。” 秦姝一脸坦然:“我作唄——” 语气那叫一个理所当然,好似真的就是这样。 谢澜之望著秦姝脸上,不达眼底的疏离笑意,眉心紧紧拧著。 他以最快的速度系上腰带,倾身直视笑得如同狐狸的秦姝。 “还记得我之前说的话吗?” “有什么事要说出来,不要等误会继续加深。” 他爬满血丝的沉色黑眸,涌动著几分无法宣泄的压抑情绪。 秦姝察觉到男人隱忍的暴躁情绪,知道谢澜之的疲倦神態,至少一天一夜没休息好了,或者说压根就没睡。 她抬起手触碰男人紧蹙的眉心,动作很轻柔地揉开。 “你跟嘉嘉的事,我是不高兴,后来我想了想,觉得你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其中也许有什么隱情,我其实並不关心。我这次来云圳市是真的有事。” 谢澜之握著她的小手,送到唇边,亲了一下:“真的相信我?” 秦姝眼底溢满真诚:“相信啊,我相信你谢少的人品。” 谢澜之被哄得开心了,唇角翘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他轻轻捏了捏,掌中的小手。 手感比以前柔软,好似多了点肉。 谢澜之垂眸,打量著丰腴柔润的秦姝:“好像胖了点。” “……”秦姝脸上的笑意消失。 她唇角抽搐地打开车门,把收拾好的男人,一个用力给推了出去。 “你才胖!你全家都胖!” 孕期至少长胖二十斤,体重突破三位数的秦姝,像是炸了毛的猫。 被推下车的谢澜之,矜冷脸庞露出担忧:“你悠著点,小心碰到自己。” “不用你管!” 秦姝瞪了谢澜之一眼,用力关上车门。 站在车外的谢澜之,心虚地摸了摸鼻尖,明显是知道踩到秦姝的雷区了。 女人的年龄和体重,都是不能轻易碰的响雷。 一碰准炸! “澜哥,嫂子的哥哥来了。” 身后传来,阿木提局促不安的声音。 谢澜之整理好面部表情,缓缓转过身,撞入秦海睿那双愤怒的眼眸。 他秉著友好的修养礼仪,主动伸出手:“大哥,你好——” “你个混蛋!” 秦海睿二话不说,直接上手揍人。 “让你欺负阿姝,当我秦家没有人吗?!” 谢澜之没有选择正面攻击,而是动作敏捷地避开。 秦海睿不依不饶,紧握成拳的手,再次用力挥出去。 谢澜之仗著身手好,连避十多招来自大舅哥的攻击。 他脸不红气不喘地劝道:“大哥,有话好好说,动手伤和气。” 秦海睿最初也没打算,真的要把谢澜之怎么样。 可他连续多次失手,被激起了强烈的胜负欲,攻击也越发刁钻。 就这,他都没碰到谢澜之的衣角分毫。 倚在越野车上的阿木提,看热闹不嫌事大,在一旁幸灾乐祸道, “海睿哥,澜哥可是国內最强的特种兵兵王。” “他曾挑战过多国,地表最强的单兵王,荣获很多勋章、奖牌跟奖盃。” 后车座的玻璃窗降下来,秦姝从里面探出头来。 她急声喊道:“大哥!你不要打他的脸,要是打坏了,得赔我!” 秦海睿仿佛接收到什么信息,眼眸闪过一抹晦暗光芒。 已经分神的谢澜之,表情错愕地看向车內的秦姝。 秦姝的话什么意思? 合著,他全身上下,就一张脸能看? 秦海睿趁机用野路子,很古怪的招式,终於给了谢澜之一下。 谢澜之的下盘很稳,即便被反击成功,也仅仅是后退两步。 他的身体仿佛有记忆一样,在受到攻击时,迅速出手给予最快的反击。 秦海睿的两条胳膊被桎梏,反身懟在小巷子里的青砖墙上。 “抱歉,条件反射了。” 仅一瞬间,谢澜之就放开了,额头泛起细密汗跡的秦海睿。 趴在车窗前的秦姝,明显看出来了,谢澜之哪里是分神,明明是有意放水。 她笑著抱怨:“哥,你好弱啊!” 被吐槽的秦海睿好气又好笑:“谁让你找个这么能打的妹夫,以后你被人欺负了,我都不能替你出气!” 秦姝笑眯眯道:“那我休了他?” 秦海睿擦了擦头上的汗,瞥向脸黑了的谢澜之。 他嗤笑道:“赶紧休!找个让我打得过的。” 眼见谢澜之脸黑如锅底,秦海睿又补了一句:“你肚子里的孩子,回头也跟咱家姓秦,爸妈还白得两个孙子或者孙女。” 秦姝推开车门走下来:“那可不行,我怕回头某人会追杀咱们到天涯海角。” 她走到谢澜之的身边,揽著男人的胳膊,笑眯眯地看著秦海睿。 “先回药厂,让他睡一觉,眼睛黑得都快赶上熊猫眼了。” 谢澜之在被搂著胳膊的瞬间,脸色就恢復如初。 他垂眸望著站不太稳的秦姝,柔声问:“还好吗?” 秦姝恼羞地睨他一眼,压低声:“你说呢!” 虽然从头到尾,她都没怎么出力,可她半年没经过事。 这一折腾,就有点身心疲惫。 秦海睿没有出声,眼神沉沉地盯著秦姝。 或者说是,盯著她泛红的眼眶。 他指著谢澜之,沉声问:“他欺负你了?!” 秦海睿不知道两人在车上发生了什么,见秦姝一副哭过的模样,立刻就炸了。 秦姝眼底闪过一抹心虚,脸上也浮现出一抹不自然的緋红。 谢澜之把她拦腰抱在怀中,走到秦海睿的身边。 “大哥,阿姝累了,先回你们的落脚地。” 秦海睿看著倚在男人怀中的秦姝,只觉得妹妹的气色好了不少,人也更漂亮了。 不像是初到云圳市后,好似打蔫的朵一样枯萎,快要凋谢的模样。 他又问了一遍:“阿姝,他欺负你没?” 秦姝羞得把脸藏在谢澜之的胸膛,急声催促道:“没有,赶紧走吧!” * 药厂,秦海睿的宿舍。 谢澜之本意是想让秦姝休息,哪知他刚躺在秦姝昨晚睡过的床上,没一会功夫就睡著了。 至於阿木提,则在另一间宿舍,早已呼呼大睡。 安顿好两人,秦姝跟秦海睿兄妹离开,在占地面积很广的药厂小路上散步。 秦姝单手扶著后腰,沐浴在日光下,步伐散漫地前行。 “阿姝,你是不是在京市出了什么事?” 一旁的秦海睿,神色担忧地问。 秦姝眼瞼微垂,思忖片刻,还是说了在谢家发生的事。 “他竟然在你之前,就跟人搞在一起了?!” 秦海睿怒了,桃眼里笼罩著一层阴鬱,低吼著质问, “谢家那个叫嘉嘉的养女,跟谢澜之到哪一步了?!” 秦姝面露笑意,柔声安抚道:“我猜是没有的,他们闹出来的动静太大。 闹到大院人尽皆知的地步,反倒像是另有隱情,而且,谢澜之也亲口否认了。” 秦海睿依旧满脸气愤:“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秦姝眉梢高高挑起,意味深长地覷了他一眼。 “大哥的嘴,也是骗人的鬼?” 秦海睿脸色一僵,瓮声瓮气道:“我反正不会骗你跟爸妈。” 秦姝看向前方,眼底闪过复杂光芒,嗓音淡漠冷静地开口。 “谢澜之是京市世家子弟的佼佼者,更是谢家的太子爷,他拥有目空一切的资本,他的骄傲与自尊不允许,因为感情而折了身份。” “雨中下跪,被谢父动用家法打出血,因为一个养女为爱折腰?” 秦姝嗤笑一声,脸上儘是玩味:“一开始我想歪了,后来觉得,谢澜之遭遇的一切,必然是为了隱藏,比他跟养女嘉嘉曖昧传闻更大的秘密。” 为爱屈尊,甘愿走下神坛? 秦姝內心嘲讽的笑了。 笑自己一孕傻三年,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上位者不会被感情困住,也绝不会让情感这种东西支配,因为他们惯於做支配者。 商人的本质是无利不起早,宦海中人行事谨慎,总是要权衡利弊。 秦海睿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也不认同秦姝的开脱之言。 “都摆到明面上的事,人人都在传,你还为他找藉口?” 秦姝轻轻抚摸著腹部,风轻云淡道:“不是藉口,是了解稳居上位者的生存法则。 有些人手握比財富和女人更重要的权力,他们想要什么没有,怎么可能为爱屈尊降贵。” 秦海睿眼神诡异地打量著秦姝:“你该不会是被他的脸诱惑了吧?” 他可没忘记,之前跟谢澜之打架时,秦姝脱口而出別打脸。 秦姝笑眯眯地问:“你不觉得他长得很好看?” 秦海睿拍了拍脑门。 得! 这是老毛病又犯了。 秦姝打小就喜欢,跟长得好看的人玩。 不管男女,只要你长得好看,她就能给你好脸色。 第156章 谢先生,有幸跟你约个会吗? 秦海睿看著满脸不在乎,眼神柔媚,长得漂亮的妹妹。 他轻嘆一声:“那个养女,你不准备计较了?” 秦姝眯起眼笑了:“没犯到我头上,我跟她计较什么,谢澜之敢说跟养妹没关係,我就敢信。” 秦海睿沉默许久,忽然出声:“阿姝,要不你离婚吧。” “?”秦姝。 话题转换太快,她有点跟不上。 秦海睿语气认真道:“我觉得你不开心,虽然看著比以前稳重懂事了。 可你没有以前的张扬劲儿了,总觉得你是受过很多委屈,才变成这样的。” 秦姝惊讶了,心道,难不成这就是血缘羈绊。 一朝重回这个年代。 她脾气秉性,早已跟上一世融合。 秦姝心下感动,温声安抚:“大哥,我挺好的,谢澜之对我很维护的。” 除了在那档子事上,有点霸道强势,其他时候完全纵著她。 秦海睿的表情纠结:“他们这样的家庭是我们高攀了,但你决不能受委屈,你要是过得不开心就回家。” 秦姝轻笑:“我能受什么委屈,谢澜之人长得帅又护短,这样的男人跟家世背景,打著灯笼都找不到。” 比上一世的杨云川强多了,没那么多桃色糟心事。 秦海睿满脸无语,只觉得白心疼秦姝了。 他磨著牙道:“我看,是你图他长得帅,他图你貌美如,还能给谢家绵延子嗣。” 秦姝笑而不语,毕竟,这是事实。 两人搭伙过日子,她抱上了金大腿,谢家有了继承人。 双贏! 秦姝走累了,停在原地,“我累了,不想再活动了。” 为了能生產顺利。 她每天早中晚,都会活动半个小时。 今天被谢澜之那么一闹腾,走这会功夫,腿脚就有点发软了。 秦海睿走上前,扶著她的胳膊:“咱慢慢往回走。” “大哥,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嫂子?” “如今经济越来越好,我准备多点精力赚钱。” “爸妈就没催你结婚?” “天天催,催得我头疼。不说我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取名没?” “还没出生,哪有这么早取名字的。” “我记得你能把脉辨別男女,你准备给我生外甥还是外甥女?” “不告诉你……” * 谢澜之醒来时,看到躺在他身边,倚在床头看医书的秦姝。 她面庞如精致的瓷器,鼻樑挺直而秀气,微垂的密长眼睫,在眼下折射出好看的扇影。 柔美唇瓣轻抿,表情严肃,又乖巧。 谢澜之看著眼前温馨一幕,只觉胸腔似有暖流涌过,一簇羽毛轻轻拂过心尖,一颗心都变得无比柔软。 他伸出胳膊,轻轻揽著秦姝的后腰,嗓音低哑:“我睡了多久?” 秦姝偏过头,嫵媚灵动的眼眸望著谢澜之。 “你睡了六个小时,天都黑了。” 谢澜之坐起来,把秦姝整个人都拥入怀中,极其自然地亲吻她眉心。 “才六个小时,感觉像是睡了一天一夜。” 声色慵懒的男人,撩人气息从秦姝的耳边掠过。 谢澜之仿佛是要补回这三个月,没有抱过秦姝的补偿,把人抱住就不撒手了。 这摸摸,那捏捏…… 爱不释手的样子,似是拥抱了全世界。 秦姝放鬆身体,像只懒散的猫儿,倚靠在男人炽热的胸膛上。 “你这是多久没睡了?” “三天两夜,在飞机上眯了一俩小时。” 秦姝眼底闪过一丝惊讶,抬起头:“那你回国后,就马不停蹄来找我了?” 谢澜之倚在床头,微垂著的眸光,一寸寸抚过秦姝精致漂亮的锁骨。 他唇角微勾,声线逐渐恢復清冽:“那倒没有,期间开了个长达五个小时的会议。” 秦姝提起来的心缓缓下落,暗暗鬆了口气。 她伸手去摸男人的手腕,白皙指尖搭上跳动清晰的脉搏。 “你也太拼了,以后要注意保养,省得上了岁数,一堆问题找上门。” 谢澜之敷衍地应了一声,盯著秦姝像是快要生了的肚子。 他眉眼柔和下来:“孩子有没有折腾你?” 秦姝:“没有,他们很乖,你呢,出国后还孕吐吗?” 谢澜之双眉轻蹙,稍显即逝,淡声道:“最初有过几次,后来慢慢消失了。” 秦姝搂著男人的脖子,“那就好,我都怕你在重要场合,忽然来了反应,那场面一定很尷尬。” 谢澜之的身形微僵,回想起在米国,还真就差点面临这样的尷尬。 幸亏有秦姝给他准备的药,当时就给压下去了。 谢澜之有意岔开话题,鼻尖倏地动了动。 他嗅到一股淡淡的,非常柔和,类似婴儿的奶香味。 那股诱人的香味,就縈绕在他鼻尖,气息渐浓。 “什么味?好香啊。” 谢澜之循著气息,来到秦姝被衣服遮盖的前胸…… 他暗沉幽邃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散发出香味的源头。 男人喉结轻滑,哑声道:“你好像,又发育了。” 看著比他离开时,明显大了一圈。 恐怕一只手,都掌握不过来。 秦姝连忙拉了拉衣领,伸出纤细食指,戳向谢澜之的脑门。 “色胚!” 她从男人身上爬下来,起身下地穿鞋。 谢澜之想要把人抓回来,再研究一下那股香味,最好亲眼见证一下,再试试手感。 秦姝笑眯眯地转过身,朝他递来葱白似的手。 “谢先生,请问有幸跟你约个会吗?” 谢澜之盯著那一截白皙皓腕,晶莹剔透的指尖,神色怔忡一瞬。 他抬眸对上秦姝,含著笑意的美眸。 不確定地问:“你说什么?” 秦姝满脸戏謔,口吻也隨意道:“想请谢少去大饭店吃个饭,赏不赏脸啊?” 谢澜之以实际行动,来回答这个问题。 他拿出年少时,在部队的极限速度,短短几分钟內收拾好自己。 可一出门,谢澜之傻眼了。 大舅哥秦海睿,范耀宗,阿木提都坐在客厅里。 秦姝对三人眉开眼笑地说:“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 谢澜之垂眸,不解地问:“不是只有我们两个吗?” 约会这种事。 为什么要有外人在。 范耀宗態度恭敬,语气温和地说:“谢团长,那可不行。 今天这场饭局事关重大,是要喝酒的,你跟秦姝可搞不定。” 他不知道谢澜之的真实身份,还用以前的称谓。 “?” 谢澜之满脸问號,不明所以。 秦姝对他说:“去参加一个饭局,我们顺便解决晚饭。” 所以,压根没有约会,秦姝在逗他。 谢澜之眼眸深处的热度,逐渐恢復清明。 他说不上失望,就感觉心里闷闷的,面上却不显分毫,不让人窥探出任何情绪。 秦姝却敏感地察觉到了,他搂著谢澜之的胳膊,嗓音娇媚地安抚:“我们不跟他们一起,单开一桌,就我们两个人。” 谢澜之指向同样穿戴整齐的阿木提:“他呢?” “他跟我大哥,还有范老板一起,谨防万一。” 听到这话,谢澜之脸色稍霽。 * 国营大饭店。 天刚黑,饭店就人来人往,小汽车一辆接一辆驶来。 二楼包间。 两个並排的字號房间,左边屋內,坐著秦姝跟谢澜之。 “你还是这么爱吃甜的,生出来的绝对是女儿。” 谢澜之在投餵秦姝的时候,为她的嗜甜程度感到心惊。 人都说酸儿辣女,偏偏秦姝嗜甜。 甜,给人的感觉,就是女儿。 秦姝享受著男人的投喂,脸上露出耐人寻味的笑意。 “我要那个。”她对谢澜之指了指,手边的一盅甜汤,“你就这么喜欢女儿?” 谢澜之端著手边的汤盅,放到秦姝的面前。 “喜欢,女儿多好,像你娇娇软软的。” 秦姝喝著甜汤,轻哼道:“谁跟你说女儿就娇软了,你不知道有些植物看似柔弱,也可能藏著致命的剧毒,人也是一样的。” 谢澜之唇畔的笑意渲染开来:“你这话是在说自己不好欺负吗?” 秦姝冲他做了个鬼脸:“你看我好欺负吗?” 她自认为故作凶狠的表情,映入谢澜之眼中,只觉得可爱得不行。 他揉了揉秦姝的头髮,忍笑道:“赶紧趁热吃吧,这家饭菜再回锅就不好吃了。” “谁让你打扰我的!” 秦姝抱怨完,开始扫荡桌上各种甜食饭菜。 谢澜之双腿交叠,坐姿鬆弛自得,抬眸凝向正前方的门。 在来的路上,秦姝已经跟他说了,药厂订单的事情经过。 阿木提在隔壁待了半个多小时,期间一次都没有过来。 这並不是个好信號。 两人这么多年,早已有了默契。 无论事情是否危险,阿木提都会第一时间跟他对接。 谢澜之撩起衣袖,露出腕上的名贵手錶。 马上就四十分钟了。 他把衣袖挽到小臂处,盯著表上的时间,凝眸沉思。 秦姝见男人眉头紧锁,擦了擦嘴,疑惑地问, “在想什么,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谢澜之面部轮廓柔和,目光繾綣地凝著秦姝:“在想事情,你不吃了?” “吃得差不多了,也不知道隔壁怎么样了。” 秦姝摸了摸肚子,感受到孩子在里面时不时的小动作。 谢澜之拿起一旁的茶壶,从里面倒出白开水,把手帕浸湿,给秦姝擦拭双手。 他语声低沉悦耳:“我出去一趟,你在屋里乖乖坐著,我不回来你不要出去。” 秦姝立刻嗅到不同寻常:“是隔壁出事了?” “也可能是我多想了。” “嘭——!” 谢澜之话音刚落,隔壁响起重物撞击的声响。 第157章 老公,上!帮我揍他们! 秦姝噌的一下站起来,谢澜之双手按在她肩上。 “阿姝,你不要出去,我去看看。” 谢澜之神色冷峻,快步离开房间。 在房门打开的瞬间,秦姝听到非我族类的日系语言。 她脸色顿时变了。 不顾谢澜之的叮嘱,起身朝门口走去。 秦姝走到途中,浸满寒意的美眸微眯,摸著腹中突然踢了她一脚的孩子。 她转身走到刚刚的座位,拎起椅子上的单肩包,脚步加快地离开。 隔壁房间。 谢澜之推开房门,就看到醉眼朦朧的阿木提,拳打脚踢一个身材矮小的亚裔面孔男人。 阿木提脸色不太正常,骂骂咧咧:“龟孙子!竟然敢耍阴的!” 地上的男人,用蹩脚的华语,磕磕巴巴道:“你欺辱外宾,我会上告你们的相关部门!” “嘭!” 阿木提脚踩在男人的头上,阴惻惻道, “弹丸之地!还外宾?给你脸了!” 谢澜之確定阿木提没事,在屋內搜寻大舅哥的身影。 除了趴在桌子上的一男一女,屋里再没有人了。 “桌球——!” 玻璃瓶掉在地上,发出碰撞声响。 谢澜之看去,发现隔壁还有个暗间,范耀宗从里面摇摇晃晃地走出来。 他醉醺醺地喊道:“大兄弟,海睿要坚持不住了!” “快!快去救他,否则他贞洁不保了!” 已经上了头的阿木提,根本就听不到。 他眼神愤恨地瞪著地上的男人,恨不得把对方千刀万剐。 谢澜之得知大舅哥有事,长腿一迈,朝暗间方向走去。 他抬脚用力踹开半敞的房门。 屋內的凌乱不堪场景,看得谢澜之脸黑了。 里面空间不小,墙角有一张木板床,毫无意识的秦海睿就躺在上面。 床边围著有三个身材矮小,罗圈腿的男人。 他们表情变態狰狞,正在上手扒秦海睿的衣服,还在摸他的身体…… 谢澜之一个箭步衝上前,抬脚踹开一个,双手拎小鸡崽子似的,掐著另外两个男人的脖子。 他把人像是丟垃圾一样,用力甩到墙上。 “嘭!嘭——!” 肉体砸在墙上发出沉闷声响,还伴隨著两道骨裂脆声。 谢澜之走到床边,倾身拍了拍脸色红的不正常,目光迷离的秦海睿。 他喊了一声:“大哥?秦海睿?” “別喊了,是烈性迷药!” 秦姝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谢澜之的身边,从包里摸出几枚金针。 她娇媚容顏笼罩著慍怒,因为怒意染了抹緋红,下唇也被咬出一道牙印。 “嘶——!” 躺在床上的秦海睿,口中发出呼痛声。 他的几个大穴位被刺入金针,疼痛级別,堪比女人生產。 在秦海睿彻底清醒前,秦姝凶光毕露的眸子,睨向不远处的三个男人。 她扶著后腰,绷著小脸仰视著,站在身侧的谢澜之。 “你上!帮我去揍他们!揍到不能人道!” 但凡秦姝没有挺著大肚子,早就衝上去,把人给揍个半死了。 “好——” 谢澜之迈大步伐,把最近的一个男人拎起来,框框给了几拳。 男人用蹩脚的华语骂道:“混蛋!你们都是暴徒!” 谢澜之眼底浮现出跟阿木提一样,恨不得杀畜生的嗜血光芒。 暴徒? 当年这些人在华夏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手段之残忍,举世罕见,所作所为用变態来形容都丝毫不为过。 在谢澜之把男人打晕过去时,从地上爬起来另外的两个男人,齜牙咧嘴地往外逃。 “曹尼玛的!敢给我下药!活得不耐烦了!” 秦海睿清醒过来,往日温和斯文的男人,面部表情狰狞愤怒。 他拎起屋內的椅子,使出全身力气,朝想逃跑的两个男人身上砸去。 一阵呜哇乱叫! 想逃跑的两个男人,被砸了个正著,狼狈地摔倒在地,手脚並用地往门口爬去。 “艹!” 秦海睿双眼猩红地衝上前,再次拎著椅子,往两人身上砸。 “老子今个不把你们打残了,名字倒过来写!” 秦姝看著脾气暴躁,处於极致愤怒的大哥,没有提醒他身上还扎著金针。 谢澜之回头就见,脸色扭曲的大舅哥,拎著椅子,一副要把人给砸死的架势。 秦海睿看著模样清秀斯文,没想到动起手来,这么凶残不要命。 谢澜之下意识去看,双手抱臂,冷眼旁观的秦姝。 果然不愧是兄妹,外表都具有欺骗性。 “啊——!” 一声悽厉的惨叫响起。 秦海睿把其中一个男人的腿打断了。 他拎著染血的椅子腿,走到另一个男人的面前,牙齿咬得咯咯响。 “敢打老子的主意,嫌自己命活得太长了?” 隨著话音落地,秦海睿手中的椅子腿,狠狠砸在男人的腿上。 “嘭!” “啊——!” 木棍砸下去的瞬间,男人杀猪般的惨叫声,也隨之响起。 在这期间,谢澜之把外面被揍得浑身是血的男人,还有阿木提、范耀宗都拎了进来。 “阿姝,你让阿木提跟范老板都清醒清醒,问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姝隨口应道:“好——” 可她站在原地没有动,清冷眸子看向不远处,盘腿坐在地上的秦海睿。 秦海睿可能是药劲儿还没过去。 又或者酒意上头了。 此时,他拿趴在地上的两个男人找乐子。 “你们往酒里下了什么药?” 两个男人用他们的语言,嘰哩哇啦的不知道说什么。 秦海睿不惯著两个畜生,手里的椅子腿,朝著两人的脸甩去。 “啊!啊——!” 隨著两道惨叫声,被打的人,脸上快速浮现出红肿渗血的棍印。 秦海睿又问:“你们想对我们的药厂做什么?” 那两个男人还是什么都不说,眼神却婬邪地盯著秦海睿的脸。 “嘭!嘭——!” 秦海睿下手一点都不手软,直接让他们脑袋开了。 谢澜之顺著秦姝的视线望去,也看到了这一幕。 秦姝忽然开口:“我大哥被人袭击,他现在的行为属於自卫,没错吧?人残了,他也是属於自卫过当,仅是口头教育对吧?” “……”谢澜之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虽然……但是……说法有点牵强,可他还是对秦姝点了点头。 “大哥是个男人,让人这么欺负,还差点就被人得手,他就算是反杀,也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 毕竟这屋里的几个男人,都是与华夏有不共戴天之仇,人人都对他们恨之入骨。 阿木提凭藉极强的意志力,最先清醒过来,咬牙切齿道:“澜哥,这几个孙子手段太阴了,竟然给我们下药,妈的!” 谢澜之垂眸,盯著他紧握成拳的手上,沾染著鲜红刺目的血色。 他对秦姝说:“这些人还要添上一条,袭击军人的罪名。” 秦姝皮笑肉不笑:“那他们可真是……自寻死路。” 这下,四人真的是在劫难逃了。 秦姝转身给醉醺醺,半分清醒的范耀宗针灸。 范耀宗眸色逐渐清明,望著眼前的秦姝,惊叫一声:“秦姝!快!快去救你大哥!” “我在这呢!” 秦海睿把趴在地上的两个男人,都给敲晕过去了。 范耀宗循声望去,这才发现屋內的局势转变。 之前给他们下药的孙子们,全都昏死过去了。 “妈的!这群王八蛋!竟然敢骗我们!” 气急败坏的范耀宗,神色愤怒,双眼通红,跳著脚直接开骂。 “老子真的是阴沟里翻船,被几个傻逼畜生给算计了!妈的!还是变態的小鬼子!” 这时,一个男人从地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范耀宗眼睛都亮了,拎起一旁的椅子,衝上前。 他怒吼一声:“小鬼子!我曹尼玛!” 被打的男人,眼神阴冷地盯著他:“八嘎呀路!” 这句话在场的人,都听得懂啊。 包括范耀宗,他更怒了,拎著椅子又砸了下去。 屋里的打砸动静持续了好久,期间阿木提出去了一趟。 半个小时后。 一群身穿制服的公安,衝进了大饭店。 谢澜之搀扶著秦姝离开房间,温声叮嘱:“我都打好招呼了,大哥他们只是走个过程,用不了多久,就会被送回药厂。” 秦姝闻言,勾唇笑道:“嗯,谢谢你。” 这声谢谢传到谢澜之耳中,薄唇不悦地紧抿。 他没有说话,把秦姝扶到车上,开车回药厂。 在离开前,秦姝回头看向被公安,抬出饭店的几个小鬼子。 他们不仅头破血流,还全身瘫软。 一看就是身上的骨头没少断,已经半残了。 * 药厂。 秦海睿最先被送回来,因为谢澜之打了招呼,优先把他的纠纷给处理完。 “篤篤——” 秦海睿回到药厂,第一时间敲响,妹妹、妹夫住的房间门。 “阿姝,你睡了吗?” 声调懒洋洋,鼻音很重的秦姝,气息不稳地回声:“没呢,大哥有事?” 秦海睿听著妹妹的声音不对劲,拧著眉说:“我有点事跟你说,你方不方便?” 秦姝直接喊道:“方便,你直接进来。” 房门被推开,面色阴鬱的秦海睿,看到自家妹妹躺在谢澜之的长腿上,享受著男人按摩头部的服务。 秦姝很享受,偶尔还出声指挥:“嗯……这边,再稍微重一点……” “对,就是那里,嘶……你轻一点啊……” 秦海睿也不介意两人曖昧的姿势,拉著一把椅子朝床边走去。 谢澜之看到这熟悉一幕,眸底露出讶异情绪,挺拔的身躯紧绷起来。 大舅哥这熟练的动作,难不成是想要对他动手。 谢澜之的全身肌肉,进入防御状態,身体也反射性的调整到进攻状態。 然而,秦海睿把椅子放在床边,自己水灵灵的坐下了,看都没看谢澜之一眼。 他眸底跳动著两簇火苗:“阿姝,那些人衝著秦家秘术来的。” 第158章 阿姝撒娇卖萌,谢少招架不住 “你怎么知道的?” 秦姝神色骤变,立马坐起身,周身气势一凛。 秦海睿瞥了一眼,倚在床头骨相清贵,神態慵懒鬆弛的谢澜之。 他支支吾吾道:“那几个人被带走,关进小屋里,没过多久就都交代了。” 秦海睿就在隔壁房间做记录。 惨叫声不绝於耳,听得他毛骨悚然。 秦姝咬著红唇,声调冰冷地问:“你確定吗?” 前世可没有这一出。 这一世,她也一直很低调行事。 按理说,不该这么早被他们找上门来。 秦海睿眼底闪过一抹心虚,摸了摸鼻尖,歉意道, “我年初的时候,跟范耀宗在一次饭局上喝多了,就提了几句,九转回魂针能够起死回生的神奇能力。” “哪知道这事传到小日子的耳中,他们当年抢走的一些医书,上面还真有记载九转回魂针之术,这才招来了那些狼子野心的傢伙!” 秦姝满脸无语,不知道该说他什么。 这种事倒也不怕被人知道。 只是好巧不巧,被小日子给盯上了。 一直静默无声的谢澜之,问出了重点:“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秦海睿脸色一沉:“我听那些人的意思是,觉得世上有如此神奇的针术,如果他们能拥有这样的能力,当年是不是就不用屈辱的选择投降了。” “所以他们决定抢!不择手段,想尽一切办法也要抢走!” 谢澜之下頜线紧绷,口吻越发低沉:“他们知道阿姝是九转回魂针的传人吗?” 秦海睿摇头:“不知道,他们甚至不知道,九转回魂针是秦家秘术,我当初在饭局上也只提了几句,没有傻到什么都交代。” 谢澜之神色舒缓,唇角轻扯:“还算没蠢到没边。” “……”秦姝愣了。 这是当妹夫的,能对大舅哥说的话? 秦海睿竟也没有反驳,脸色訕訕的,看向秦姝的时候,眼底满是愧疚。 秦姝连忙温声安抚:“没事没事,我这次来云圳市,也有这部分原因。” 她坐起身,双膝跪在床上,扶著肚子往谢澜之的身上趴去。 伸出去的手,想要去够床头柜的抽屉。 这可把谢澜之嚇坏了,连忙把秦姝搂在怀中,把人给扶正了。 “你想要拿什么,跟我说一声,也不怕把肚子压坏了。” 秦姝指了指抽屉,娇声说:“里面有个本子,你帮我拿出来。” 谢澜之拿出一个黑皮本子,交到她的手上。 秦姝翻开上面列举著,各种申请专利的药方,跟传统中医绝技。 她对秦海睿说:“大哥,你把床底下的手提箱拿出来。” “好!” 秦海睿挽起还沾血的衣袖,弯身把手提箱拖出来。 秦姝起身把箱子打开,拿出孙家给她的那一盒黄金。 “哥,这两样东西给你,你现在的任务是,要註册一家医药公司,然后去申请我记录在本上的医药专利,今年必须把它落实,这可是比赚钱更重要的事!” 秦海睿表情愕然,捧著怀里的东西,满脸的不知所措。 这说著说著话,怎么要开公司了。 他唇角抽搐地劝道:“阿姝,开公司可不是过家家,要很多钱,还要有人脉。” 秦姝扬起傲娇的下巴,满脸灿烂笑意:“你把怀里的盒子打开看看。” 秦海睿动作隨意,不当回事地打开木盒。 下一瞬, 他差点被金灿灿的光芒灼伤眼睛。 秦海睿表情激动又惊恐,紧张地问:“阿姝!你哪来这么多的黄金!” 好傢伙! 这么多黄金,得卖多少钱! 谢澜之看到那一整盒黄金,眉梢轻挑,眸底掠过一丝玩味儿。 秦姝这是早有准备,一声不吭就搞事。 两个男人神色各异地盯著,神色淡然,眼底含笑的秦姝。 秦姝骄傲道:“这是我之前救的病人给的报酬。” 谢澜之问:“是孙家?” 秦海睿惊呼:“谁出手这么大方?” 秦姝语速极快道:“你先別管这些,我们的中医传承药方,在76年就开始被小日子抢先申请专利了。” “不能再放任他们偷走我们的宝贵传承,我们要儘快摁死他们,不能让他们破坏我们的市场。” “大哥,我要你开的公司做国內最大的医药生意,以后坚决不把珍贵药材卖给他们。” 秦姝想了想,又道:“即使卖,也要高价,还要禁止他们非法研究改进!” 秦姝身上的那股张扬劲儿,似乎又回来了。 她眼底的熊熊野心,几乎要溢出来。 这样的秦姝带有一丝攻击性,嫵媚张扬,却极具魅惑,也让人沉醉著迷。 秦海睿表情茫然,疑惑地问:“专利是什么?” 秦姝面露懊恼,差点忘了。 这个年代的人,还不知道专利这一说。 她瞥向神色若有所思的谢澜之:“你应该知道吧?” 男人矜持地頷首:“嗯——” 秦姝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你来给我大哥解释。” 接下来,秦海睿在谢澜之的讲解下,终於明白专利的重要性。 他气愤得不行,咬著腮帮子骂道:“他们就是偷医贼!凭什么申请属於我们的传承专利!” 秦姝心道,这才哪到哪啊。 前世,小日子把中医高达70%的经方,抢先註册为专利,让多少国人恨得咬牙切齿。 中医学是华夏的传承国粹。 是几千年临床实践,积累的有效治疗方法和方剂。 可这些独属於华夏的绝技,世界各国都在不遗余力,想要据为己有。 前世,偷走这些传承的,最大小偷就是小日子。 秦姝这一世,不会再让他们抢走一分一毫。 那些已经被小日子抢走的。 也早晚有一天,全部都会还回来! 秦姝看向表情愤懣的秦海睿,语气严肃道:“大哥,你现在的任务抓紧註册公司,不留余力的去申请中药专利。” 秦海睿满脸踌躇不安:“只要有钱,註册公司不成问题,只是申请专利,我不太懂流程。” 而且,还是要去米国申请中医专利。 他高中毕业,外语说得磕磕绊绊,正常交流都费劲。 谢澜之忽地出声:“我会找人全力配合你,如果钱不够我这里还有,既然要做,从一开始就做大!” 他霸气十足的宣言,把秦家兄妹惊呆了。 谢澜之並非无的放矢,清楚知道秦姝所做的每一件事,对於当下与未来都影响甚大。 从一开始,听到秦姝的计划时,谢澜之就决定,要不留余力的助她一臂之力。 “澜哥,你真好!” 秦姝回过神来,表情又惊又喜。 她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揽著谢澜之的胳膊,撒著娇的摇晃起来。 谢澜之眸色微暗,不动声色地凝著,秦姝深入眼底的愉悦笑意。 “这群狗娘养的杂碎!气死我了!” 外面传来愤怒的声音,范耀宗跟阿木提回来了。 秦海睿站起身,“我出去看看,问问他们什么情况。” 他前脚刚走,谢澜之就把秦姝抱在怀中,矜冷俊美的脸庞一片玩味。 “有事澜哥,没事谢少,阿姝还真是会审时度势。” 秦姝笑盈盈:“哪有,我一直都很乖好不好!” 她眨了眨漂亮的眼眸,有意对男人卖萌装乖。 谢澜之这条金大腿太粗,还会主动把腿递过来给她抱,简直不要太棒! 秦姝搂著男人的脖子,红唇轻启,嗓音甜腻娇软地喊道:“澜哥——” 谢澜之心尖都要被喊酥麻了,別有深意道:“说吧,想要我做什么?” 秦姝眯起桃眼,笑得如同狡猾的小狐狸。 她凑近男人的耳边,吐气如兰:“你再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谢澜之又嗅到了那股诱人,甜腻腻的奶香味儿,性感的喉结,吞咽了几下。 声线又低又哑:“什么忙?” 他视线微垂,盯著靠近胸膛的柔软,心跳加快了几分。 秦姝:“被抓的几个人,能不能关他们一年半载?” 谢澜之一心二用地问:“为什么?” 秦姝嗓音透著冷意:“他们知道的太多了。” 她今天当著几个人的面,给秦海睿针灸了。 避免申请专利的过程中,再节外生枝,不如他们留在监狱里好了。 谢澜之的指腹隔著衣服,轻轻揉捏著秦姝,肉肉的软软的腰肢。 “这个你不用担心,他们一辈子都回不去了。” 肃杀而凌冽的口吻,掺杂著让人心惊的杀气。 秦姝看著谢澜之波澜不惊,眼底氤氳著冷意的情绪 她不太確定地问:“什么意思?” 谢澜之淡漠道:“字面上的意思,他们一辈子都回不去了。” 秦姝喉咙发紧,吞咽了两下,“那他们会不会再跟人接触?” 谢澜之:“不会,你不用有任何担忧顾虑。” 他知道秦姝在担心什么。 无非是怕那几个人,跟外面的人联繫,把她针灸的事传递出去。 “老公,你真好!” 秦姝开心地扑到男人的怀中,眼睛都笑得睁不开了。 谢澜之却再也无法保持脸上的平静。 縈绕在鼻尖的淡淡奶香,味道更加浓郁诱人了。 他落在秦姝腰身的手,缓缓上移,不受控制地去触碰…… “啊!你干嘛!” 秦姝猝不及防地惊叫一声,手捂著刚刚被捏了一下的柔软。 谢澜之盯著秦姝的上衣,浅色的衣料被快速洇湿…… 他耳根子泛红,眼睛都直了。 “你、你这是涨、奶了?” 不是说怀孕生產后,才会有这样的现象。 秦姝明明还在孕期,而且她的量,似乎也太多了…… “你不许看!” 秦姝羞红了脸,耳根子也火烧火燎的。 谢澜之暗涌的黑眸,盯著她脖颈蔓延的红意。 那抹红,无比诱人,让人口乾舌燥。 秦姝承受不住男人,想要把她生吞活剥的眼神,连忙转过身。 她低头整理里面的小衣,一双手从腋下穿过来。 隨即,灼热气息,洒在秦姝发烫的耳朵上。 “阿姝,要不要我帮忙?” 第159章 谁不想要一个,能力很强的伴侣 “不用!” 秦姝整理衣服的速度加快几分。 可谢澜之不停作乱,依旧我行我素地帮忙。 ……帮倒忙,故意把衣扣解开。 秦姝愣了一秒:“你干嘛?解我衣服做什么?” 谢澜之下頜抵在她肩窝,唇角上扬至恰到好处的戏謔弧度。 “衣服弄脏了,难道不该换一件吗?” 不换衣服。 他又怎么解心中的疑惑。 “我不换!”秦姝急得声音发颤:“你能不能不要捣乱!” 不捣乱是不可能的。 谢澜之凭藉把人完全禁錮在怀,仅十多秒,就把秦姝的上衣褪下。 谢澜之把肤如凝脂的人,轻鬆揽入怀中,坐在他的腿膝上,垂眸认真研究起来。 奈何秦姝双手抱在身前,把景色半遮半掩起来。 谢澜之轻声诱哄:“阿姝,手拿开,让我看看。” 他的表情严肃,眉眼间的认真专注,似是对待很重要的公务。 秦姝表情羞愤,第一次对谢澜之的恶劣性有具体了解。 用后世的话来形容——太狗了,不做人! 她情绪有些失控地吼道:“谢澜之,你是不是想要离婚?” 谢澜之撩起眼皮,別有深意地凝著秦姝,薄唇勾起邪肆弧度。 “这是你第几次提离婚了?” “我是不是又多了一次,可以欺负你的机会?” 他笑得恣意痞气,脸上的笑容说是玩味与期待,又隱隱瀰漫著一层压抑的怒火。 秦姝情绪彻底绷不住了,红了眼眶,双唇也瘪起。 “你怎么这样啊,之前住部队家属院,也没这么欺负人的!” 那时候的谢澜之,还没有现在这么不做人。 对她有基本的尊重,只要她拒绝,就一定会停下。 现在,无论是她是要还是不要,谢澜之都霸道得不容拒绝。 秦姝这一哭,谢澜之也绷不住了,赶紧把人抱在怀里。 “別哭,我就是想看看,你不愿意就算了。” 他轻轻抚著秦姝的后背,声音极其温柔地安抚。 “不哭了啊,还怀著孩子,很伤身体的。” 秦姝趴在男人宽厚的肩膀,眼底的泪意瞬间收敛。 红唇浅勾,依旧保持哭腔声:“你也知道我怀著孕,以后不能这样了!” 谢澜之知道孕妇情绪不稳定,自然没有不应的。 “好,都听你的,乖,不哭了。” 秦姝趴在男人的肩头,无声地笑了。 眼泪还真是,能降住谢家男人的法宝,百试百灵。 谢澜之丝毫没有发觉,被秦姝给算计了。 他感受到心口处贴上来的柔软,连身体反应都不敢有了。 来例假,以及孕期中的女人。 惹不得,还要哄著。 谢澜之唇角勾起无奈,他家这个不仅娇气,还爱哭。 以后怕是不能太过分了,还要继续磨合。 秦姝年纪太小了,经的事也少,不知道夫妻之间的情趣。 谢澜之面上的无奈,逐渐被一抹妥协覆盖,摸了摸秦姝的后脑勺头髮,“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 “嗯——”秦姝鼻音很重地应了一声。 谢澜之双手捧起她的脸,对上泛红蓄满水雾的眼睛。 他有些內疚跟心疼,声音很轻:“嚇到了?” 秦姝略显风情的眼眸,斜睨他一眼。 “你说呢!” 谢澜之捏著她肉乎乎的小手,温柔且怜惜地保证:“不怕,在生產之前,我保证不动你。” “那白天在车上呢?” “阿姝,那不一样,我全程都在照顾你,自己都没有……” 秦姝眼疾手快地捂住男人的嘴,把剩下的话给堵回去。 “你还是別说话了,我听不得那些!” 想起那些胡作非为的行为,秦姝心底涌出著说不出的燥意。 谢澜之感受到秦姝的指尖,抚过他轻抿的薄唇。 不经意的小动作。 好似在引诱著他做些什么。 谢澜之幽邃黑眸中,映著摄人心魄的暗光。 他哑声问:“我们都结婚这么久了,你浑身上下我哪没看过,怎么还这么害羞?” 秦姝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 害羞是天性反应,与是否结婚无关。 谢澜之见秦姝低著头,以为她又要害羞的哭了。 他深呼一口气,低头在秦姝精致的锁骨上,轻轻啃咬了一口。 “不闹你了,我去找阿木提了解一下今晚的事。” 站起来的男人,宽肩窄腰,还腿长,气度恣意又狂野。 秦姝仰头看著谢澜之,被灯光映照的侧脸,感受到男人高顏值的强烈视觉衝击。 “看什么呢,怎么呆住了?” 谢澜之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身,倾身凑近秦姝的眼前。 秦姝眼神闪躲:“……没什么,在想事情。” 她不敢承认。 刚刚被谢澜之隱忍,內敛的禁慾气质诱惑。 迷人的矛盾反差,性张力浓厚,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谢澜之在秦姝的额头吻了一下,嗓音散漫轻柔:“走了,今晚不用等我,我可能还要去办点事。” 秦姝隨口问了一句:“你要干什么去?” 谢澜之:“去见一见赵永强,顺便帮大哥联繫这边的人际关係。” 秦姝心下感动,面露愧疚:“也不用这么著急。” 谢澜之扫向秦姝的腹部:“事情早点处理完,我们早日回京,你肚子太大了。” 眼见秦姝的眉心微拢,他唇畔漾起一抹戏謔弧度。 “早点安排完大哥的事,有人庇护他,也省得你再离家出走。” 秦姝送了他一双白眼:“赶紧走,我要睡了!” 谢澜之离开后,秦姝並没有如她所说睡觉。 她拍了拍发烫的脸,喃喃自语:“腹黑妖孽!” 如果谢澜之有心要勾引一个人。 一百个人里,至少有一百零一个上鉤! 秦姝自认为还算清醒理智,偶尔也会因为谢澜之,不经意散发的风度与魅力失神。 那並非顏值魅力。 而是內外兼修,展现出的风度、修养和內涵魅力。 ——除了不做人时,贵气矜染的谢少,是妥妥的男神。 * 时间一晃,三天过去了。 秦姝这天午睡醒来,睁开的美眸欣赏到一幅完美的风景线。 坐在窗前的男人,手上拿著一本熟悉的医书,阳光透过玻璃倾洒在他身上,为其镀上一层暖意金辉。 躺在床上的秦姝放轻了呼吸,眨了眨眼。 她感觉有几分不真实。 如果不是男人的修长指尖翻书页,秦姝觉得那就是一幅静止的画卷。 她的目光过於直接,存在感很强。 有著军人敏锐的谢澜之,很快就发觉了。 男人偏过头,那双洞察人心的深邃眼眸,氤氳著清浅的疏离。 对上秦姝失神的表情,谢澜之的眼神柔和下来。 他合上手中医书,站起身,迈开长腿。 “醒了?” “唔——”秦姝懒洋洋地轻哼。 谢澜之坐到床边,端起桌上的水递过去。 “这边天热,要多喝水补补水分。” 秦姝没有动,盯著男人袖口隨意挽起,露出来的结实紧绷的小臂。 她耷拉著眼皮,淡声问:“你今天没跟我大哥出门?” 这三天,谢澜之每天都带著秦海睿,早出晚归,一身的酒气。 今天的男人难得没出门,身上的冷感木质气息又回来了。 谢澜之见秦姝赖在床上不起,弯身把人揽入怀中。 “事情都解决得差不多了,明天我们可以回京了。” 他把秦姝动作轻柔地抱起来,倚靠在床头,把水杯送到她唇边。 “张嘴,少喝两口也好。” 秦姝乖乖张嘴,喝下还有余温的白开水。 她黛眉轻蹙:“明天就回京,会不会太早了?” 谢澜之看著她一天比一天大的肚子,脸上露出一抹担忧。 “明天上午回玉山村,看望岳父岳母,下午我们直接回京。” 秦姝没说话,接过水杯,自己喝了几口,“前几天的事,查出源头了吗?” 在国营饭店的遭遇,过去好几天了。 至今还没查出来,究竟是谁泄露出的消息。 谢澜之语声低沉:“都已经解决,你可以安心了。” 这么快就解决了? 秦姝睁大美眸,问:“是谁?” 谢澜之淡声说:“范老板的死对头,昭京医药。” 秦姝的脸上露出恍然,眉心紧紧拧著,感嘆道:“范耀宗这次怕是要怒火中烧了。” 谢澜之挽起她耳边的一缕碎发,轻声安抚:“放心吧,已经查封了。” “昭京医药公司以及下面的药铺全部停了,云圳市再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地。” 秦姝惊掉了下巴:“你做的?” 谢澜之挑眉哂笑,义正言辞道:“他们本就不是诚意救死扶伤,做过一些不好的事,留下不少的痕跡,上面是名正言顺查封他们的资產。” 秦姝的表情又惊又喜,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要知道这家昭京医药,打著救死扶伤的旗號,乾的是垄断华夏中医传承的算盘。 “谢澜之,你真棒!” 秦姝对男人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嗇自己的灿烂笑容。 谢澜之被她纯粹愉悦的笑意感染,面部轮廓柔和了几分,眸色也愈发温和。 他摸了摸秦姝的发顶,纵容道:“你开心就好。” 秦姝在男人的掌心蹭了蹭,笑得眯起漂亮眼眸。 “我非常开心,你干得太漂亮了!” 这就是谢澜之身上,真正成熟魅力所在。 不仅能够处理复杂人际关係,还无条件的支持、理解,让秦姝感到安心和有底气。 谁不想要一个,解决问题能力很强的伴侣。 谢澜之宠溺一笑:“別撒娇了,大哥准备今晚给我们送行,起来醒醒盹。” 秦姝红唇微抿,眸光瀲灩动人,张开了双臂。 “要你抱我——” 谢澜之眉梢轻挑,面上满是无奈,眼底却漾起甘之如飴的愉悦。 第160章 秦姝风光回村,谢少的温馨浪漫 深夜。 药厂宿舍。 秦海睿为了给妹妹、妹夫送行,饭菜准备得很丰盛。 吃到最后,饭桌上只剩谢澜之跟秦海睿两个人。 范耀宗明天要跑新的业务,喝了几杯就撤了。 阿木提明天要开车,回房补觉养足精神。 至於秦姝,肚子越大越嗜睡,早就撑不住回房休息。 不算宽敞的院落里,饭桌上,秦海睿喝得双眼发红,直勾勾地盯著表情冷峻的谢澜之。 秦海睿这几天跟著对方,接触了云圳市的一些政要,甚至连一把手都亲自接见他们。 他见识到了,何为上位者目空一切。 也理解了妹妹说的那些话。 在云圳市高高在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哪一个见了谢澜之,不是点头哈腰的。 那些人看似卑微,实则极为敬重谢澜之,让秦海睿明白了,谢家在京市的地位。 “妹夫!” 秦海睿用力拍了一下谢澜之的肩。 “我知道你家世好,但你也不能欺负我妹妹!” 谢澜之筷子上夹的炒生,被这一拍,掉落在桌上。 他冷静深邃的眼眸,瞥向醉眼朦朧的大舅哥:“不欺负阿姝,宠她还来不及。” 秦海睿那双跟秦姝相似的桃眼,闪过浓浓的怀疑。 他盯著谢澜之,摇了摇头:“我不信你。” 这要让谢澜之怎么回答。 秦姝那脾气,离家出走的事都干得出来。 他现在別说是欺负人了,连一句重话都不敢说。 秦海睿醉红的脸上露出心疼,打了个酒嗝,醉醺醺地说, “阿姝这次跟我回来,她嘴上不说,其实还是委屈了。” “从小到大,她最骄傲了,受了委屈也不吃亏,都会反击回去的。” “如果哪天她受了委屈,还没有反击,那肯定是没有人给她撑腰了。” 谢澜之本来漫不经心的表情,逐渐正色起来。 明显是把大舅哥的话,听到心里去了。 秦海睿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仿佛壮胆似的,继续道, “谢澜之,你一出生就在云端,是人人仰望的世家子弟,註定一生高高在上。” “如果有一天,你让我妹妹受了委屈,又或者是做出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嗝——” 秦海睿打了个酒嗝,坐姿也摇摇晃晃起来。 他似是醉到不行了,脑袋沉沉地趴在桌上,嘴上还在念叨。 “我们秦家虽然清贫,也不任人摆布,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 谢澜之眉头紧皱,略显薄情的唇抿成一条直线。 脑海中回放,那天在车上,他问秦姝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秦姝一脸坦然地说——我作唄。 当时,秦姝笑意不达眼底,脸色也尽显疏离,让他很不舒服。 可后来两人解开了心结,秦姝也说过相信他的。 心思沉重的谢澜之,隨手拿起桌上的烟,动作嫻熟地点燃一支。 他微垂著眼眸,看向呼呼大睡的秦海睿。 受了委屈,没有反击,是因为没有人给秦姝撑腰? 谢澜之嘴里咬著烟,一抹猩红,在夜色里明明灭灭。 繚绕烟雾模糊了他的面部轮廓,连带黑眸里,涌动的沉寂冷凝情绪。 * 翌日。 秦家兄妹二人,站在药厂的一棵垂柳树旁。 “阿姝,名字確定就叫康乾医药?” 秦姝捏著身侧的柳枝,语调散漫:“嗯,这个名字挺好的。” 秦海睿单手插兜,眼神探究地凝著她:“为什么不把公司开到京市,要在云圳这边?” 秦姝:“京市的水太深了,谢家这等高门,註定我的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 秦海睿轻嘖一声:“你是不是想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柔软的柳枝,被秦姝不小心折断了,她抿唇轻笑。 沉默,就是默认。 秦海睿面色微变,深呼一口气:“既然不开心,没有安全感,为什么还要留在谢家?” 秦姝眉心轻拢,歪著头看他:“你为什么总觉得我过得不好?” 秦海睿坦言道:“你给我的感觉,一直在做什么打算,总有一天会离开谢家。” “不过是未雨绸繆罢了。”秦姝声音淡淡道:“感情跟婚姻都有变数,我如今是谢家儿媳,十年八年后呢,谁又说得准。” 就在秦海睿心下为她感到难受时,秦姝接下来一番话,让他又气又笑。 “哥,你別操心我了,谢澜之如果一直这么纵著我,我们就做一辈子的夫妻,这样挺好的。 倒是你,未来忙得怕是要脚不沾地,別忘了给爸妈找个儿媳妇,给我早点娶个大嫂。” 秦海睿面色抽搐:“在说你呢,怎么转到我身上来了。” 远处传来,汽车行驶的声音。 秦姝抬眸望去,看到熟悉的军绿色部队车。 她美眸微弯:“他们来了,大哥,你多保重。” “阿姝!”秦海睿急声道:“哥给你保证,一定给你拼出一条,最安全可靠的后路,让你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十年八年,凭藉妹妹给公司做的未来实施计划。 秦海睿有信心,一定会把康乾医药做大做强。 秦姝笑靨如:“那我等著!” 越野车在兄妹二人的身边停下来。 谢澜之打开车门,刚要下车,被秦姝给推了回去。 “別囉嗦了,赶紧走吧,著急回去看我爸妈。” 谢澜之面露无奈,隔著玻璃窗,对秦海睿微微頷首。 神色温润舒朗,眼神充满威慑力,贵气矜然,一看就是高门世家出身的天之骄子。 * 玉山村。 窄小不平的土路上,行驶著一辆越野部队车。 “往前面直行,经过路口往左边拐。” 坐在车內的秦姝,神色兴奋地跟开车的阿木提指路。 谢澜之小心翼翼地搂著,秦姝的后腰跟肚子,生怕她倾身查看路况时,一个不小心伤到自己。 他偶尔回头看向车后,像是在盯著什么,眼见秦姝又要倾身往前趴,连忙把人拦住。 “阿姝,马上就要到家了,你先坐下来,不要紧张。” 秦姝垂眸去看,男人扶在她腹部的手,一双勾人美眸笑弯了。 “谢少,谢太子爷,紧张的人可不是我。” 覆在她肚子上,那只手指纤长的手,好几次都没忍住抖了抖。 谢澜之的紧张情绪被揭露,清雋斯文的脸庞,浮现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他面露纠结道:“我身体痊癒后,就该跟你回来见见岳父岳母,哪知道期间发生了那么多事,一直耽误到现在,他们不会把我打出家门吧?” 秦姝本就娇媚的眼睛,被笑意沁得格外明亮清澈,小手拍了拍男人的肩。 “你不用担心,我爸妈都是很好相处的人。” 谢澜之想到初见面,一言不合就揍他的大舅哥。 又看著眼前外表看似柔弱,实则深藏不露的秦姝。 他只觉得,好相处这句话用在秦家人身上,可信度不大。 秦姝倏然激动地喊道:“左拐左拐!第二户就是我家!” 阿木提笑著说:“嫂子,我知道路,之前还来接过你,你赶紧坐稳了,小心澜哥又化身老妈子。” “说什么呢!” 谢澜之眉心微蹙,眼神不悦地瞥了阿木提一眼。 秦姝接话,气哼哼道:“本来就是!这一路上你一直在我耳边念叨。” 谢澜之和顏悦色地覷了她一眼:“小没良心的,我这是为了谁?” 这差別待遇,看在阿木提眼中,直撇嘴。 情绪极其兴奋激动的秦姝,没有发现,谢澜之一路上,频频回头看向车后面。 秦家到了。 车身都是尘土的部队车,稳稳地停在家门口。 还是那颗熟悉的百年古树下。 坐著几个裹著头巾,穿著乾净朴素布褂的妇女。 有人在纳鞋底,有人织毛衣,也有人嗑瓜子、吃生。 看到那辆停在秦家门口,威武霸气的绿色部队车,所有人都停下手中动作。 后车门打开了,一个英姿挺拔,气质凌然的男人,进入所有人的视线中。 男人五官轮廓英俊,拥有一副好皮囊,神情淡漠,上位者的矜然威压,隔著老远都能让人感受到。 然后,男人转身看向车內时,身上的疏离气息一扫而空,眼神也变得温柔起来。 “阿姝,下车了。” 一只小手从车內探出来,放在男人宽厚的掌心。 秦姝护著肚子,从车上走出来,与谢澜之手挽著手走进秦家的大门。 这一幕,落入百年古树下的村民眼中,纷纷露出错愕震惊的表情。 “那个大肚婆是秦姝?” “看著像是,她不是嫁给了腿瘸毁容的绝嗣丈夫,怎么肚子那么大了?” “你们看她身边的那个男人,该不会是她的姘头吧?人长得是真英俊啊!” 眾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即便压得再低,依旧传入刚走进家门的秦姝、谢澜之耳中。 谢澜之清雋脸色沉下来,顿足在原地。 “阿姝,再等等。” 秦姝被迫停下来,面露不解:“等什么?” “噼里啪啦——!” 她话音刚落,外面响起此起彼伏,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秦姝眼底漾起笑意:“这是谁家有结婚的?” 谢澜之面色微动,牵著秦姝的小手,又走出秦家的大门。 “哎哟!好多气派的小汽车!” “今个是什么日子,咱们这小村庄,竟然有这么多贵人来?” 响亮的鞭炮声,引得树下的妇女们,纷纷站起身观望。 有个妇女眼尖,看到围在车前的孩子们,伸手从车內接过喜庆的红色袋子。 “哎,他们是不是还给东西呢?” “好像还真是!快!咱们也去看看!” 树下的妇女们顿时站不住了,一窝蜂地衝上去。 站在家门口的秦姝,则惊呆了。 她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缓慢驶来的几辆气派的小汽车。 第161章 谢少危矣,被岳父抓包了 “別抢別抢,人人都有份!” 围在小汽车前的人太多,导致车开不过来。 阿嫂从车上下来,背著一个大布袋,给人挨个发喜喜饼。 在三辆小汽车的前后,权叔、坤叔正在放鞭炮。 “儿子!阿姝!我来了!” 笑容灿烂的谢夫人,半个身子从车窗探出来,对站在秦家门口的儿子、儿媳子招手。 场面看起来好热闹。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接新娘子的。 秦姝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错愕地看向身边,唇角挽起笑意的男人。 “谢澜之,你为什么没告诉我,妈也来了?!” 谢澜之揽著她的单薄肩膀,轻声道:“我们领证时太过匆忙,我又是第一次上门,不能这么空手而来,谢家也该有长辈登门拜访。” “……”秦姝不知道要说什么。 谢夫人,京市第一统帅的夫人。 一个养尊处优的女人,去963部队的时候,都要抱怨几句环境差。 如今她不远千里,亲自来到这个偏野乡村,还搞这么大的动静。 秦姝要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只是这排场似乎过於夸张了。 阿嫂把喜喜饼分发完,笑眯眯扫视著眾人。 “我们是来走亲戚的,烦请各位让条路,让我们的车过去。” 围观的人手里都捧著礼物,俗话说拿人手短,纷纷让出一条路来。 有个妇人抱著怀里的双份喜喜饼,扬高声问道, “你们要去哪家,用不用我们给你指路?” 阿嫂让开身体,让谢夫人乘坐的车前行。 她转身看向对那位妇人:“多谢您的好意,我们少爷、少夫人就在前面。” 此话一出,眾人看向站在秦家门口的秦姝、谢澜之。 “天啊!你说的该不会是秦姝吧?” 下一瞬,跳下车的谢夫人,衝到秦姝的面前,紧紧搂著她的胳膊。 这一幕,落入眾人眼中,已经不需要再多言。 来他们玉山村的三辆小汽车,竟然是奔著秦家来的! 围观的村民,露出震惊错愕的表情。 不是说秦姝嫁的男人重伤,瘸腿毁容,还绝嗣! “阿姝,你可担心死我了,离家这么久,在外面有没有吃苦啊?” “我怎么看著你好像瘦了?是不是饭菜不合口味?气色好像也不水灵了。” “我把阿嫂带来了,一会儿就让她给你做爱吃的菜,可不能瘦了,女人怀孕很辛苦的……” 谢夫人一张口,像是八百年没说过话似的。 她上下打量著秦姝,满脸的心疼不已。 秦姝娇柔一笑:“我挺好的,没瘦,还胖了。” 谢夫人哪里肯信,认定她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眼底的担忧都快溢出来了。 “阿姝?!” 秦家院子里,传来女人隱含激动的颤音。 秦姝身形微僵,转过身看到戴著头巾,怀里抱著装黄豆的筛子,神色又惊又喜的秦母。 秦姝脸上绽放出灿烂笑容,扬高声喊道:“妈!” 秦母看著挺著大肚子的女儿,欣喜若狂地扔下筛子,快步走上前。 “你这孩子!回家怎么都不提前说一声!” 在秦母衝过来时,谢夫人鬆开秦姝的胳膊,走到儿子身边站著。 秦家母女俩紧紧握著手,亲昵地说著话。 “我这不是想给您一个惊喜。” “肚子里的孩子还好吗?辛不辛苦?” “不辛苦,孩子们都很乖,没怎么折腾我。” “那就好,那就好……” 秦母目光微移,看向雍容华贵的谢夫人,跟身高腿长的谢澜之。 “这两位是?” 不等孩子们介绍,谢夫人主动迎上去,亲热地握住秦母的手。 “亲家母,我是澜之的妈妈。” “实在是太抱歉了,早就该登门拜访的,是我们谢家失礼了。” 秦母听到谢夫人的身份,態度也热切起来:“原来是亲家母,快,屋里坐,孩子爸不在家,我这就让人去喊。” 谢夫人连忙阻止:“不用不用,我家那位公务繁忙,没时间来,咱们姐俩说说话就好。” 两个年岁相当,各有特色的女人,手挽著手进了家门。 秦母看到有些乱的院子,脸上露出几分不好意思。 “阿姝这孩子也是,来也不说一声,早知道我收拾一下家里。” “不碍的,又没有外人,有什么可收拾的。” 谢澜之走到秦姝身边,扶著她的胳膊,迈过门槛。 秦姝斜睨男人一眼:“你也不跟我说,现在倒成了我的不是。” 谢澜之揽著她的肩,轻声道:“说了,也是折腾岳父岳母了,这样挺好。” 秦姝脸颊微鼓,“怎么说都是你有理。” 谢澜之没搭话,转移话题:“岳母长得跟你很像。” 虽然秦母的眼角皱纹,比谢夫人要多一些。 可她的皮囊与骨相,都难掩年轻时的风华正茂。 秦姝骄傲地扬起下巴:“那是,我妈年轻的时候可是大美人。” 谢澜之见她被转移了注意力,揽著人往正屋走去。 秦家的门外。 阿嫂站在门口,提高了嗓音,笑逐顏开地说, “今个主家有喜,我们发派喜喜饼,还请诸位互相转告一声,玉山村的村民,见者人人有份。” 权叔、坤叔从车里搬下来,好几箱子的喜喜饼。 阿嫂背著一布兜的红封包,里面装著小额的纸幣。 “小朋友过来,这里面是钱,拿著买零嘴吃。” 小孩激动的小脸泛红,脆生生道:“谢谢嬢嬢!” 阿嫂乐开了:“不能喊嬢嬢,要喊奶奶。” 小孩看著阿嫂,也就四十出头的年纪,面露不解。 “玩去吧,遇到其他小朋友,別忘了让他们来领红封包。” “嗯!” 小孩捏著红包,转身就跑了,去通知他的玩伴。 围观的眾人,被秦姝婆家的大手笔,给震慑住了。 有人忍不住问:“刚刚那个大高个,模样长得英俊的男人,就是秦姝的男人?” 阿嫂笑著点头:“那是我们家少爷,今天陪少夫人回娘家。” 又一道声音响起:“不是说,秦姝嫁的军官受伤了,我怎么看著他没事?” 阿嫂好脾气地回道:“少夫人医术了得,把少爷给治好了。” 那道声音变得尖锐:“那绝嗣也治好了?” 听到绝嗣两个字。 阿嫂脸上的笑意快速收敛。 她瞥向出声的妇人,只觉得对方眼底饱含恶意。 “您是?” “我是秦姝的二婶!” 妇人扬高下巴,从人群中走出来。 她走到阿嫂的身边,伸手就要去抢装著红封包的布兜。 阿嫂后退一步,喊道:“阿权!” 正在搬东西的权叔,一个箭步衝上前。 他从后腰掏出一把枪,直指秦姝二婶的脑门。 “杀、杀人了!” 赵二妞目眥欲裂,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正屋厅里。 秦母、秦姝听到熟悉的叫声,母女俩对视一眼。 谢夫人脸上的笑意不变,不解地看向秦姝。 “外面这是怎么了?” 秦姝眯起眼,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二婶这里有点问题,可能是家里太热闹,她又在瞎闹腾了。” 谢夫人眸光一厉:“秦宝珠的妈?” 秦姝微微頷首。 谢夫人轻笑起来:“嗨!多大点事,阿木提你去看看,大喜的日子咱们要和和气气的。” 和和气气几个字,被她著重强调。 阿木提一听夫人这语气,唇角忍不住上翘,转身离开主屋客厅。 门口。 权叔一掏出枪,周围的人都嚇得不行,有胆小的,连滚带爬地跑了。 阿木提跨过门槛,痞里痞气地说:“权叔,夫人说了,这喜庆的日子不要见血。” 权叔目光微闪,握枪的手轻抬,在赵二妞的后颈敲下去。 满脸惊恐的赵二妞,身体一软,晕死过去。 围观的眾人,发出譁然声。 他们哪见过这种场面,一言不合就拔枪,还把人给打昏过去了。 阿嫂走上前一步,脸上露出温和笑容,不紧不慢地解释。 “我家少爷之前的確重伤,多亏了少夫人医术无双,把少爷从鬼门关给拉回来。 至於绝嗣的事,少夫人是天生孕体,两人成婚不久就有了孩子,两人堪称一对。” 紧接著,她话音一转,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老爷和夫人都非常重视,少夫人肚子里的孩子,不许任何人污衊造谣。” 有些长舌妇听闻这话,眼神不停闪烁。 她们明显是想搬弄是非,如今被阿嫂的一番警告,差不多都歇了心思。 只是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爆雷道:“我们可没说什么,是赵二妞跟她闺女秦宝珠,之前在村里嚷嚷,说秦姝嫁了个快死的男人!” “对对对!宝珠还说军官瘸腿毁容,是个绝嗣来著……” 在眾人七嘴八舌中,阿嫂等人知道了,秦宝珠一家恶意散播的谣言。 * 中午。 穿著朴素利落的秦父,拎著一瓶刚打的散酒,哼著特色小调回家。 他在回家的路上,发现不少人盯著他,还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秦父想上前问问情况,眾人受惊般地一鬨而散。 他二丈摸不到头,脚程加快地回家。 看到家门口的几辆小汽车,还有那辆威武霸气的越野部队车,秦父的表情又惊又喜。 难不成是闺女回来了?! 秦父脸上爬满兴奋与期待,加快脚步衝进家门。 刚走了没几步,他眼尾余光瞥到厢房里,有个扶著后腰的女人,还有一个身姿頎长的男人。 两人的姿势瞧著还挺曖昧,都快抱在一起了…… 第162章 阿姝,你怎么还是这么生疏? 秦姝不知道秦父回来了,摇晃著谢澜之的胳膊,声音娇娇软软。 “谢澜之,我不想今天就回京市。” 谢澜之垂眸看著跟他撒娇的人,面上不显,心里却很受用。 他唇角忍笑,故作疑惑地问:“为什么?” 秦姝歪著头有意卖萌,哀哀戚戚道:“我想家了,想住一晚上。” “那就住!” 秦父低吼一声,拎著手里的酒,气势汹汹地衝进厢房。 “闺女,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不需要別人的同意!” 秦姝转过身,满目惊喜:“爸!你回来了!” 秦父上前握著女儿的胳膊,仰起头,满脸敌意地盯著谢澜之。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小子,当初是你要娶秦宝珠,不要我家阿姝。” “如今娶了我闺女,你还敢欺负她,当我秦家没人吗?” “……”谢澜之。 这都什么跟什么。 他什么时候要娶秦宝珠了。 还有最后那句质问,怎么跟大舅哥一模一样。 谢澜之迎上秦父不悦的眼神,温声解释道:“岳父,您误会了,我这次跟阿姝回家,本来也是要住几天的。” 被秦父护在身后的秦姝,探出脑袋,眼含笑意地凝著男人。 “你怎么不早说,家里来这么多人,得赶紧收拾一下,不然都住不开。” 秦父不依不饶,虎目微瞪,死死盯著谢澜之:“你说,当初为什么悔婚?说好要娶我家阿姝的,为什么反悔要娶宝珠? 宝珠知道你腿瘸毁容,不愿意嫁给你了,你们谢家又让我女儿去隨军,这事你怎么说?!” 他这辈子就一个亲生女儿,平日都是当宝给宠著。 哪被人这么嫌弃过。 谢家悔婚的事,就是扎在秦父心上的一根刺。 谢澜之感受到岳父的熊熊怒火,知道这事必须要给个解释。 他把去年秦宝珠家里,给谢家发的电报內容,以及污衊秦姝的事说出来。 “……抱歉,之前是我们家没调查清楚,误会了阿姝,这才造成那么多的波折。” “哼!” 秦父並不满意,眼神不善地盯著谢澜之。 “你说的倒是容易,阿姝当初为了和你结婚,亲手做了喜被和嫁衣,手指头都扎破了。 结果,你说不结婚就不结了,阿姝当时被秦宝珠嘲讽,脸都被踩在地上了!她把自己关在屋里好几天!” 此话一出,秦姝跟谢澜之的表情,同时愣住了。 谢澜之黑如墨玉的眼眸,目光灼热地盯著秦姝。 ——原来,她当初不仅愿意嫁给自己,还准备了那么多。 秦姝避开男人灼热的眼神,尷尬的脚趾,都蜷起来了。 ——那都是上一世,陈芝麻烂穀子的事了。 在纯真美好的年纪,她也曾幻想过,嫁给年轻帅气的军官,多威风啊! 青涩懵懂的她,期待著谢澜之是可以相伴一生的爱人,两人你儂我儂的过日子。 重生回来后,秦姝歷经过那么多的是是非非,早已没了年少时的稚嫩幻想。 “建国,你回来了!” 秦母掺杂著笑意的声音,从屋外响起。 秦父收起脸上的怒容,满脸討好地看向秦母:“阿蓉姐……” 他刚喊了个名字,就看到站在秦母旁边,穿著打扮贵气的谢夫人。 秦母主动介绍:“建国,这位是亲家母。” 秦父连忙迎上去:“原来是亲家母,你好你好,我闺女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他一改对谢澜之的暴脾气,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 谢夫人脸上也堆满了笑:“阿姝很乖,对我们一家子都很照顾。” 三个长辈互相说著场面话。 厢房里的秦姝,被谢澜之盯著浑身都不自在。 这人也不看看场合,不加掩饰的火热目光,都快把她给燃烧了。 谢澜之走上前,高大身躯笼罩著秦姝,声音轻柔地问:“喜被跟嫁衣,我为什么没看到?” 秦姝摸著腹中的孩子,心底吐槽——早就忘到脑后了。 谢澜之以为她害羞,嗓音愈发温柔了。 “这次回京一起带走,你辛苦做的,不能浪费。” “嗯——” 秦姝低垂著眼帘,应了一声。 嘖!她都不记得丟在哪,还要费力去找。 晚上。 秦家准备了丰盛的饭菜。 其中一半是阿嫂做的,都是秦姝爱吃的甜口。 吃饭的时候,秦父一个劲地灌谢澜之酒,说话也夹枪带棒的。 谢夫人看著这一幕,笑而不语,眼底还闪过几分狭促。 倒是秦姝先忍不住了:“爸,您別再跟他喝了,喝酒过多有损军人的身体健康,影响其体能和战斗力。” 刚拎起酒杯的秦父,满脸醉红地看向女儿。 “真的?还有这一说?” 真,倒是真的。 只是现在的军人,没有后世那么严格,也没有禁酒令。 秦姝硬著头皮,对秦父点了点头:“部队对军人饮酒有严格的限制。” “嘖——” 秦父放下酒杯,看向除了脸红,没有丝毫醉意的谢澜之。 “你就感谢我闺女吧,她就是心疼你,否则我今晚非把你灌趴下不可。” 眸色因醉意有几分溃散的谢澜之,端起桌上的酒杯举起来。 “是,岳父说得对,我干了,您隨意!” 他端著酒杯,就要往嘴里灌。 “誒,你別喝了!” 秦姝眼疾手快,把酒杯夺下来。 谢澜之分明已经醉了,醉到不知道秦父在说什么。 秦姝捏著男人肌肉紧绷的胳膊:“谢澜之,你醉了,我扶你回房休息。” 秦父:“不行!” 秦母:“你还怀著孩子!” 谢夫人:“阿权!你去扶澜之!” 秦姝的话一出口,遭到三位长辈的极力反对。 权叔上前:“少爷,我扶您回屋。” 谢澜之根本不让他碰,拉著秦姝的手不松,黑白分明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秦姝的肚子。 他在数双眼睛的注视下,掌心很轻地摸著鼓起的孕肚。 “阿姝,咱们闺女什么时候才出来?” 男人委屈巴巴的声音,一点都没有平时的冷静自持。 秦姝站在原地,垂眸盯著谢澜之,强忍著被触碰的尷尬。 她乾笑道:“快了快了,他们很快就出来了。” 谢澜之没这么好敷衍,抱著秦姝的肚子,隔著衣服很轻地亲了一下。 男人嗓音低磁,喃喃低语:“乖女儿,快出来吧——” 一旁的秦父直接看傻眼了。 白天冷峻疏离的男人,怎么还有这么黏人的一面。 秦姝尷尬的不行,拉著谢澜之的手,羞恼道:“你赶紧起来,跟我回房!” 听到回房两个字,谢澜之的眼神变了,一下子站起来。 他充满压迫感的身高,给在场所有人,带来强烈的压迫感。 “我们走!” 迫不及待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急切。 谢澜之又好像没醉,扶著秦姝的胳膊,还知道护著她的肚子。 秦母看著两人离去的背影,压低声问谢夫人:“他们不会乱来吧?” 谢夫人笑眯眯道:“亲家母放心,不会的,两人平时在家就这么黏糊,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 满目担忧的秦母,还有竖著耳朵听的秦父,听到谢夫人的话,纷纷鬆了口气。 不乱来就行,他们女儿怀孕快七个月了。 真没个顾忌胡闹,是会出事的。 屋內。 谢澜之回到秦姝未出嫁的房间,刚被扶到床上,就反手把秦姝拉到怀里。 他在秦姝的肩颈窝蹭著,眼睛微红:“阿姝,头疼——” 微不可查的小委屈声音,听得秦姝心下软成一片。 她小手轻抚谢澜之的胸膛,嗓音柔柔地哄人。 “睡吧,睡一觉就不难受了。” 平日高冷腹黑的男人,类似撒娇的抱怨,试问谁能抵得住。 谢澜之的眼皮薄红,瀲灩迷离的眸子,紧紧凝著秦姝。 他浸染酒意的薄唇翕动:“要你陪我。” 秦姝对上男人惺忪醉意眼眸,只觉得谢澜之是摄人心魄的公狐狸。 眼神格外勾人,充满诱惑力,无一不在引诱著她。 “好——” 秦姝没抗住诱惑,躺在床上哄人睡觉。 谢澜之好似天生就知道,如何得寸进尺。 他故意在秦姝的耳边喘气,滚烫髮热的手,捏著秦姝的耳朵把玩。 “阿姝,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隨军的时候,你连喜被、嫁衣都不带。” “阿姝,你亲亲我吧,你都没有主动亲过我。” “……”秦姝傻眼了。 谢澜之究竟是醉了,还是没醉? 她拍开男人捏在耳朵上的手,嗓音娇凶道:“谢澜之,你不要胡搅蛮缠,我亲过你至少不下三次了。” 谢澜之眼帘耷拉著,似是在思考。 过了许久,他心虚地嘟囔:“没有,不记得了,要亲亲——” 秦姝赶紧抬手捂著心口。 太犯规了! 谢澜之分明是在对她撒娇对吧? 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平日里矜冷禁慾得要命。 如今,不经意地撒起娇来…… 对秦姝来说,杀伤力非常大,太致命了。 谢澜之此刻无论想要什么,她都有一种会倾尽全力,也要捧到男人面前的衝动。 所以…… 秦姝没顶得住诱惑。 她缓缓低下头,满足男人的欲求。 娇软红唇抵在谢澜之,微启的温凉薄唇上。 身处上位的秦姝,对上男人那双平日清冷,如今靡靡艷绝的迷离眼眸。 她忽然红了脸颊,亲上男人,就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好像是要啃……还要撬开…… 平日,谢澜之都是这么亲她的,还总是把她亲的,腿软得站都站不住。 “阿姝,怎么还是这么生疏?” 紧贴的双唇间,响起男人含糊不清的打趣。 似抱怨,似愉悦,更多的是满足。 第163章 情敌出没,醋王谢少情绪暴走 秦姝瞪视著双眼迷离的谢澜之。 她抿著唇。 不再让男人亲了。 “给你亲,还要被嫌弃。” 秦姝嘟囔著起身,准备离开,手腕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握住。 “阿姝,头疼,陪我——” 男人沙哑的撩人低语声,让秦姝的动作一顿。 她回头去看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的谢澜之,发现他睡著了。 男人神色放鬆而平和,呼吸轻柔均匀,室內的黯淡灯光,映照在清雋矜冷的眉眼间,看著比平时少了几分锋芒。 秦姝又躺回原位,垂眸盯著,谢澜之捏著她手腕上,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 对方很用力。 似是真的怕她会离开。 秦姝抿唇轻笑起来,白皙柔软的指尖,轻轻摩挲著男人的手背。 翌日。 秦姝睁开双眼,发现躺在身侧的谢澜之不见了。 她揉揉惺忪眼睛,缓慢地坐起身来。 “阿姝,你醒了吗?” 窗边,传来秦母的呼唤声。 “醒了——” 秦姝打开窗户,看到秦母笑容温婉的脸。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秦母低声催促:“都快中午了,赶紧起来吃饭了,一会还要赶路。” “赶路?”秦姝表情茫然。 秦母点头:“你们今天就回京市,別在这待了。” 秦姝最后一丝睡意跑光了,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 “这还真是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您现在连家都不让我住了。” 秦母没好气地戳了一下她脑门:“你懂什么,你二叔二婶又闹开了,两口子不做点丟人现眼的事,好像就活不下去了。” 秦姝撇了撇嘴,趴在窗台前,嘟著嘴问:“他们又做了什么?” “你婆家昨天有人带枪了,你二叔二婶告到了派出所,那边来人调查情况,还是你的老相识,你快起来去看看。” “老相识?”秦姝面露沉思,忽然道:“是邢警官?!” “嗯,你快起来。” “知道了!” 秦姝以最快的速度起床,穿戴整齐的来到正屋客厅。 “就算是军官,也不该拿枪指著人。” “就是就是!还把我打晕过去,赶紧把他们都抓走关起来!” 秦姝还没进屋,就听到二叔二婶一唱一和的。 她唇角勾起冷笑:“二叔二婶好大的排场,在我家大呼小叫的!” 秦姝一进屋,就看到一屋子的人。 谢夫人坐姿优雅,手中端著茶碗,不紧不慢地喝著。 面无表情的谢澜之,坐在谢夫人身边。 母子俩的身后,站著阿木提、权叔、坤叔、阿嫂四人。 秦父坐在主位上,吧嗒吧嗒地抽著旱菸。 除了秦二叔二婶,屋內还站著一个身穿警服的男人,皮肤黝黑,五大三粗的,模样看著挺帅气,也很有男人味。 “秦姝!” 男人看到走进门的秦姝,眼睛都亮了。 秦姝笑著打招呼:“邢警官,好久不见。” 邢警官视线下移,扫向秦姝快要生的肚子,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 “你、你这是怀孕了?” 他眼底浮现出,说不出的震惊与难过。 秦姝把对方的表情看在眼底,眼眸微眯,脸上露出母爱光辉,轻轻抚摸著孕肚。 “怀了,再有一个多月就要生了。” 邢警官的双唇轻颤,周身涌动的失落难过,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本来还神色自若,仪態万千的谢夫人,用胳膊轻轻碰了一下,下頜线紧绷的谢澜之。 她压低声,幸灾乐祸道:“儿子,你有情敌了。” 谢澜之面上风淡云轻,眸光锐利地盯著客厅里热络交谈的两人,漆黑瞳仁闪过一抹慍色寒芒。 “狐媚子!都嫁人了,还勾搭姘头上门!” 一道格外刺耳尖锐的声音响起。 秦姝抬眸睨向,站在不远处的赵二妞。 “你说你活了这么大岁数了,怎么一点脑子都不长,还是那么喜欢造谣生非,也不怕哪天走夜路,被人套麻袋给沉了河!” 赵二妞鼻孔扩张,怒道:“你胡说什么呢!” 秦姝轻嗤一声:“这里是我家,我爱说什么就说什么,不爱听滚蛋!” 赵二妞:“你一个小辈怎么说话呢,我是你二婶,说话客气点!” 秦二叔明显有些忌惮秦姝,抓住想要衝上前讲理的媳妇。 他有点怂的摆起长辈架子:“秦姝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这么任性。还有今天的事,你婆家必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就算你嫁的男人是当兵的,家里的下人隨便就掏出枪来,还顶著你二婶的脑袋,这事往严重了说,可是要抄家的罪。” “咳咳……” 谢夫人听到这话,没忍住咳起来。 她用力拍著胸脯,把呛到的水汽咳出来。 抄家? 这都什么年代了! 坐在主位的秦父,阴惻惻地开口了:“建民,你怎么不问问自己媳妇做了什么?专挑阿姝婆家来做客的时候闹,你们这是给我找不痛快啊。” 秦二叔的脸色立刻就变了,语速加快地解释。 “大哥,没有的事,我就是来要个说法。” “去年就施行禁枪令了,一个下人手持枪械,这事必须要查清楚。” 一直安静无声的邢警官,也在这时出声了。 “没错,非法持有枪枝,是犯法的!” 他眼神不善地凝著,坐在一旁,举手投足带著几分傲气,面无表情的谢澜之。 这个男人,恐怕就是秦姝的丈夫。 邢警官大步走上前,“这位同志,请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两人虽然不是一个部门。 但彼此的身上,有著共同的特性。 谢澜之懒洋洋地撩起眼皮,唇角勾著一抹雅痞的邪肆弧度。 他看都不看邢警官,歪头对秦姝展顏一笑。 “阿姝,过来。” 秦姝迈著不紧不慢的步伐,乖乖走到谢澜之的身边。 还不等她站稳,就被谢澜之弯身抱起来,放到他刚刚的位置上。 谢澜之当眾摸了摸秦姝的头髮。 这波无声的亲密,落入邢警官眼中,心底莫名升腾起一股怒意。 谢澜之转过身,充满压迫感的眼神,俯视著邢警官。 “你刚刚是在跟我说话?” “对!我身为执法人员有权调查你,哪怕你是一名军人!” 谢澜之轻笑一声,清雋斯文的俊美脸庞,掠过一抹玩味。 他眯著黑眸,喊了一声:“妈,这事您怎么看?” 谢夫人握著秦姝的小手,眉开眼笑地说著什么。 听到儿子的话,头都不抬道:“阿权,你去给警官解释一下。” 权叔站出来,对谢夫人躬身行礼。 “是,夫人——” 他从兜里掏出两个小本,走到邢警官的面前,不亢不卑地递上去。 “警官,不知道您认不认识这两样东西。” 邢警官没当回事地接过,翻开看了一眼。 仅一眼,他隱含敌意的眼眸,不受控制地睁大。 一本证件,是香江总督办,特发的持枪证。 第二本,是御府大內颁发的证件,上面盖著数枚印章,其中一个是华夏最高职权者的私章。 有这两样东西在。 权叔就算真的对赵二妞开枪,也不会受到任何处罚。 谢夫人倚在椅子上,仰起妆容精致的脸庞,脸上是不达眼底的温和笑意。 “这位小同志,让你见笑了,我这人最是贪生怕死,跟在我身边的几个家僕,都是有证件的,但你放心,我们不会无缘无故为难任何人。” 说著,她拉著秦姝的手,介绍道:“阿姝是我们谢家的儿媳,肚子里怀著谢家金孙,我们很看重她跟孩子。” “瞧我,忘记说了,我爱人也就是阿姝的公公,是谢统帅,你应该认识吧?” 邢警官脸上的表情统统消失不见,五官略显扭曲与震惊。 谢统帅? 他当然认识,但对方不认识他! 整个华夏,就没有几个人不知道谢统帅的。 谢澜之把两本证件,从邢警官的手上拿走,递给一旁的权叔。 他盯著神色震惊的邢警官,翻涌浓烈敌意的清冷眼眸,宛如黑夜的鹰,锐利且危险。 “这位警官,请问你还有什么疑问?” 邢警官仰头看著面前,气度矜贵的男人,之前的敌意消失,受挫的心备受煎熬。 他吞咽了几下,艰难地摇头:“没有。” 谢澜之慢条斯理道:“那接下来,我们有家事要处理,请你迴避一下。” 家事两个字,被他著重强调。 邢警官知道谢澜之的身份后,哪里还有拒绝的余地,偏头去看跟谢夫人有说有笑的秦姝,眼底闪过一抹晦涩。 谢澜之抿直唇线,走上前一步,挡住男人的视线。 他嗓音凉嗖嗖道:“你该走了。” 邢警官神色訕訕,却站在原地没有动,而是冲秦姝喊道。 “秦姝同志,之前你见义勇为,我这次带来上面颁发的荣誉证书。” 秦姝抬头去看被谢澜之挡得严严实实,连一片衣角都不露的邢警官。 她歪著头,笑道:“我不过是举手之劳。” 得到秦姝回应的邢警官,仿佛又找回了底气,脸上露出灿烂笑容。 他从兜里掏出证书,走出谢澜之的阴影中,朝秦姝走去。 “这就是证书,秦姝同志,请你收好。” 秦姝非常客气地道谢:“谢谢——” 她刚拿到证书,指尖不经意碰到,邢警官带著枪茧的指腹。 秦姝动作一顿,立刻要撤回手,倏地横插一只手把证书夺走。 谢澜之眸色一厉,脸上瀰漫著彻骨寒意,眯著眼睨向刑警官。 他凛声道:“你该走了!” 邢警官搓了搓指尖,黝黑脸庞浮现出红晕。 在谢澜之周身的杀意不停往外泄时,邢警官浑身一激灵,同手同脚地离开。 “砰——!” 他前脚离开房间,后脚屋內响起震耳欲聋的枪声。 第164章 秦氏族人的秘密,阿姝的野心 邢警官反射性地转身,想要进屋查看情况,被笑眯眯的阿木提拦住。 “警官,接下来是家事,就不需要你了。” 邢警官:“可是……” 阿木提笑意收敛,面无表情道:“没什么可是,警官,你该走了。” 邢警官站在原地没动,满脸的不甘不愿。 阿木提嗤笑一声:“还是说,你想跟我们一起回京调查?” 一句话,劝退了邢警官。 位高权重的谢统帅,哪里是他能调查的。 他恐怕连军区大院的门还没靠近,就被一群人摁在地上,祖宗八代都要查个遍。 “啊!杀人了!” 屋內,传来赵二妞的刺耳尖叫声。 秦姝坐在椅子上,手上把玩著一把枪,满目讥讽地睨向,跳著脚,不停尖叫的赵二妞。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她神色淡定从容:“哎呀,不小心走火了,这玩意还真挺危险的。” 秦建民低吼道:“秦姝!你疯了!她是你二婶!” “嘭!” 拍桌子声响起,满脸怒容的秦父站起来:“你冲谁吼呢?” 秦建民瑟缩了一下脖子,耷拉著脑袋,不吱声了。 赵二妞用胳膊懟了他一下,骂道:“废物!” “二婶?” 秦姝拖著尾音腔调,不紧不慢地开口,语气带著玩味。 “我喊你一声二婶,是给你脸面,你不能仗著这层身份就得寸进尺!” 赵二妞叫囂道:“是谁得寸进尺?分明是你攀上了高枝,越发得意忘形!” 秦姝手中的枪口,直指赵二妞的面门:“我这人最是讲理了,当初你们算计著换婚的事,我不曾计较。 秦宝珠在京市接二连三招惹我,我也再三给她机会,可你们做了什么? 造谣生非,败坏我的名声,巴不得我去死,是怕我过得太好,你们心里不舒坦吗?” 不等秦二叔二婶说话,秦父愤怒地问, “秦宝珠在京市做了什么?!” 秦姝动作嫻熟地把玩著手上的枪,低垂著眼眸,口吻不紧不慢道, “也没什么,就是往我头上扣要杀谢统帅的帽子。” “还说我背叛家庭,在外面偷人,污衊我肚子的孩子血统……” 不等秦姝话说完,秦父气得脸色黑沉,怒吼一声。 “秦建民,赵二妞,你们就这么教秦宝珠的?” 赵二妞露出心虚的表情,却咬著牙抵死不认。 “秦姝在胡说八道!” “肯定是她的问题,我女儿不会做那些事!” 秦姝低笑出声:“那你,认不认识一个季波常的男人?” 此话一出,宽敞的客厅內,陷入诡异的寂静。 除了赵二妞,所有人都用不敢置信的目光,震惊或错愕眼神看向秦姝。 秦父老脸一红,眼神闪躲:“闺女!你在说什么!” 谢澜之死死盯著秦姝,黑眸酝酿著浓烈的醋意,好似秦姝是拋夫弃子的渣女。 谢夫人等人的表情也格外精彩,只是他们仅一瞬,就恢復正常了。 秦姝眨了眨眼,满脸迷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权叔上前解围:“少夫人,您该解释清楚的,那个名字容易让人误会。” 秦姝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小脸腾地一下红了。 “那个,那是个人名!人名!” 她又羞又急道:“那人姓季,叫波常,波动的波,常来常往的常!季波常!” 秦姝虽然解释了,可是听到她最后喊出来的那句,眾人的表情依旧很精彩。 谢澜之走上前捂住她的嘴,凑近她耳边,声音温柔且无奈:“阿姝,不要连起来念。” “……”秦姝生无可恋地看著谢澜之。 只觉得人生一片灰暗,请让她一觉不醒,就这么安眠吧! 权叔知道整件事的过程,站出来把秦宝珠在京市,做的所有事都事无巨细的说出来。 “秦宝珠对我们少夫人敌意很大,从初见就各种詆毁……因为看在她跟少夫人是同族姐妹,谢家多次放过她,可她依旧屡教不改。” 还说了,秦宝珠为了怀孕,跟赵二妞找了个男人,让她成功怀上了孩子的事。 秦父气的胸膛起伏不定,指著赵二妞的鼻子吼道:“好!好得很!你就这么容不下我女儿!” 秦建民也气得不行,万万想不到媳妇跟闺女,背著他做出这种事。 秦父看向站在门口,面色冰冷的秦母。 “阿蓉姐!去请六叔,我要把秦宝珠踢出族谱!” “我这就去——” 秦母脸上露出冷笑,转身小跑著离开。 赵二妞疯了似的大吼:“不行!我女儿没错!” 秦父冷笑道:“要么把秦宝珠踢出族谱,要么把你们一家都踢出去,你们看著办!” 被踢出族谱者,將不再受家族的庇护。 不能参加族內的祭祀等活动,家族利益与其再无干係。 死后也无法在家族祠堂中安放灵位,甚至不能葬在祖坟山上。 一直默不作声的秦建民,扬起手打了赵二妞一巴掌。 “你这个败家娘们,老子的女儿都让你教坏了!” 赵二妞跌坐在地上哭嚎:“那我能怎么办,让她处处被秦姝压一头?” 秦建民气急败坏道:“秦姝是什么身份,她能比吗?!” “怎么就不能比了?宝珠也是秦家人!” “你、你这个无知妇人!老子要休了你!” 在两口子骂骂咧咧时,秦父走到秦姝的身边。 “闺女,让你受委屈了。” “你也不早点说,你呀,就是太心善了。” 秦姝把从谢澜之腰间掏出来的枪,又放回了原位,仰头冲秦父娇软一笑。 “我没受委屈,这次回家,也是有秦宝珠的原因。” “秦宝珠心术不正,不择手段算计我,还败坏抹黑秦家的名誉。” “我不想让她沾秦家的光,也不想她日后把自己作死了,我还要以族姐的身份给她上香。” 秦父沉著脸道:“这事交给我来办,她敢对你做那些事,就要付出代价!” 秦母的脚程很快,很快就返回来了。 “听说阿姝丫头回来了!” 人未进门,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一位身穿唐装,童顏鹤髮的老人走进来,清明睿智的眼眸锁在秦姝身上。 秦姝站起身,笑眯眯地打招呼:“六叔公!” 老人满面红光地点头:“气色看著还不错,听说你受委屈了?” 秦姝脸颊气鼓鼓的,尽显娇憨:“宝珠欺负我,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 六叔公脸色一沉:“我听你妈说了,六叔公给你撑腰!” 老人从怀里掏出一册族谱,走到秦建民、赵二妞的面前。 “族有族规,以为规矩,遂成方圆,秦家祖训,凡我族子弟,手足至谊,羽翼深情,尊卑相敬,秦宝珠不择手段残害族姐,抹黑秦氏族人名誉,不敬无畏,今日我以族长身份,將其从秦家族谱划去,你们身为父母可有异议?” 秦建民:“不敢——” 赵二妞:“我不同意!” 六叔公摸了摸雪白的鬍鬚,风淡云轻地笑了:“那就把你们一家都从族谱划去。” 秦建民跪在地上,抱著六叔公的腿:“请六叔手下留情!” 在他们因为把秦宝珠,是否踢出族谱的事爭论时。 秦姝跟谢夫人,在下面说悄悄话。 “阿姝,你这个六叔公,看著挺年轻的,怎么头髮全都白了?” “六叔公一百零二岁,已经不年轻了。” “……”谢夫人惊呆了。 在一旁听到的谢澜之,眼底也闪过几分讶异。 谢夫人忽然问:“阿姝,我冒昧问一下,你爷爷前两年走的时候,多大岁数?” 秦姝唇角笑意不变:“爷爷仙逝时一百二十多岁。” 谢夫人的面部表情,都无法控制了。 “也就是说,老爷子八九十岁的时候,把澜之爸爸从战场上背下来的?” 秦姝笑眯眯地点头:“我秦家人皆长寿,少有不过百就逝去的。” 被划出族谱的秦宝珠,以后享受不到这个待遇了。 谢夫人用手捂住心口,气息不稳,试探地问:“阿姝,你给澜之爸爸的那个养生汤,是不是能长寿?” 谢父这几个月来,新长出来的头髮,几乎全黑了,气色红润紧绷,可不止年轻了十岁。 秦姝再次点头:“爸之前身受重伤,暂时不宜大补,需要慢慢来。” 谢夫人这下羡慕的眼睛,都微微发红了。 可她瞥向秦父跟秦母,发现他们虽然看著不显老,但是脸上的皱纹不少。 “阿姝,为什么不让你父母变得年轻一些?” 秦姝是有问必答:“不到时候,秦家养生长寿秘诀,是针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方案跟处方。” 六叔公这边也完事了,收起族谱:“好了,从今以后,秦家再没有秦宝珠这个人,她是生是死,与秦家再没有干係。” 赵二妞趴在地上哭泣:“哇……你们这是要我的命啊!” 秦建民浑身散发出盛怒,目光阴森地盯著赵二妞,拖著不停哭嚎的人离开。 他平日里虽然好吃懒惰,爱占便宜,还爱凑热闹,但在家族的大是大非上,从来没有掉过链子。 今天这一出自取其辱,他怕了。 两人离开后。 谢夫人站起身,跟秦六叔公寒暄起来。 中午刚过,秦姝跟谢家人准备回京,临走前,她给六叔公號脉。 “您老至少还能再活二十年,且等著享福吧。” 六叔公笑得合不拢嘴:“你这丫头,每次都说好话哄我。” 秦姝俏皮道:“我说的都是大实话。” 她看著不远处的车队,忽然道:“六叔公,把族里的年轻子弟都召集起来,送去云圳市找我哥吧,我准备重振秦氏医术辉煌。” 六叔公神色肃穆,语气激动地问:“时机到了?” 秦氏族人自前清时期,察觉势头不妙,就选择隱世。 数百年来,他们一直低调行事,就是在等待,再现秦氏辉煌的时刻。 秦姝点头:“先让年轻子弟都动起来,用不了几年,我会让所有人知道——秦氏医术,天下无双!” 第165章 孕妇不能嗜欲,阿姝,再忍忍…… 京市。 军区大院。 秦姝等人刚进谢家门,就被通知杨大伯要不行了。 谢夫人快步走向谢父:“你说真的?前几天人不是还好好的?” 气度儒雅的谢父,拍了拍谢夫人的手,唇角漾起一抹温和弧度。 “今天下午从医院拉回的,院长说是让他走得安心一些。” “安心?”谢夫人拉长了音,语调古怪。 谢父笑而不语,视线扫向平安回来的秦姝。 他声音和蔼:“阿姝回来了,这一路上想必是累坏了,澜之,快扶你媳妇上楼休息。” “好——” 谢澜之扶著秦姝的胳膊,柔声道:“我们先上楼?” 秦姝乖乖点头,视线却没从公婆身上移开。 直觉告诉她,谢父、谢夫人对杨大伯並不如表面这般亲近。 小两口刚上楼,谢父脸色一凛:“夫人,我去杨家看看。” 谢夫人挑高了眉,意有所指道:“去吧,咱家闹出来这么多事,可不是人走茶凉就能解决的。” 谢父眼里闪过一抹狠辣:“放心,我都心中有数。” 楼上。 秦姝刚进屋,就被谢澜之给抱起来,动作很轻地放到床上。 “阿姝,杨家可能会派人来请你,家里会帮你拒了。” 谢澜之已经知道,秦姝前往云圳市,还有不想救杨大伯的原因。 秦姝垂眸,冷淡道:“嗯,我累了。” “好,那你安心睡觉。” 谢澜之刚起身准备离开,被一只小手轻轻拉住了衣袖。 秦姝仰头问:“你们是不是知道,杨大伯做过什么?” 谢澜之眸光微闪,“这话从何说起?” 秦姝美眸微眯:“別装傻,刚刚爸妈在楼下的反应,我可都看在眼中。” 谢澜之薄唇发出一声低笑,又重新坐到床边。 “还记得我在963部队卫生院,受伤期间的那些调查员吗?” “记得!我怎么可能不记得!” 提到这件事,秦姝就气得直咬牙。 那时候,谢澜之还在恢復期间,就被人非常粗暴的对待。 导致伤口復发不说,还耽误谢澜之的一天治疗时间,也打乱了她的治疗节奏。 谢澜之淡声道:“那些人戚家派系的,杨伯也插手了。” 秦姝:“戚家?杨大伯?他们是故意的?” 谢澜之:“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戚家是不屑去做的,是杨伯想要做点什么。 那段时间我父亲重病,一旦他倒下,统帅之位空缺,而我又在云圳那边出事。 届时,谢家必会元气大伤,下面也人心不稳,树倒猢猻散,谢家会退出军、政两界。” 秦姝双眉紧蹙:“这跟杨大柱有什么关係,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谢澜之敛眸,嗤笑道:“可能是不甘心吧。” 杨大柱早已退下来,可他的声望还在,想做什么轻而易举。 他几十年的人脉关係,是普通人不能比的,人越老越迷恋,权势附庸的感觉。 杨家。 谢父霸气地坐在床前的椅子上。 他垂眸去看倚在床头,头髮白,像六七十岁老人的杨大柱。 “老杨,你说你这辈子图什么,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迴光返照的杨大柱,脸色看著还不错,浑浊的眼睛转了两下。 “咱们半斤八两,都不是淡泊名利,知足常乐的人。” 谢父轻笑摇头:“我跟你不一样,我有野心,但不昧良心。” 杨大柱低垂著眉眼,神色懨懨的,不说话了。 谢父忽然道:“你嘴上说,把侄子侄媳妇送走,又几次三番允许他们回来,每次好巧不巧,他们都凑到我儿子儿媳妇面前。” 杨大柱冷笑两声,似是对那两个废物不屑。 谢父话音一转:“我儿子在部队受伤,派去调查的人,你插手了吧。” 询问的话,用得是篤定的语气。 杨大柱抬了抬眼皮,风轻云淡一笑:“我就没想藏著。” 谢父也跟著笑了,抬手指了指他鼻子,像是老朋友一样熟稔:“你这人啊,还是这么独树一帜,胆大包天。” “阿木提都跟我说了,要不是我儿媳妇在,澜之的腿恐怕是废了,咱们多年的兄弟,最后还是逃不过一个利字。” 说著说著,他脸上露出浓浓的悲伤,眼底还闪过几分心痛。 杨大柱的呼吸粗重了,声调变得不稳:“別说的你多高尚,当年要不是你非要跟戚老爭位置,你现在的位置是我的!而且,这么多年,你敢说你清廉正直?!” 他破防了。 语气逐渐变得尖锐,眼里浮动著狠辣。 谢父变得面无表情:“我敢指天发誓,这么多年不曾做过亏心事,至於两派的利益纠纷,明爭暗斗这么多年了。 我也自认为不曾沾过亲属,同胞,战友的血,我这人有点信命,人在做天在看,凡事都要留有余地。” “咳咳咳——!” 杨大柱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脸色变得惨白灰败。 “所以本该走上绝路的谢家,迎来一个福星,你有个好儿媳。” 他费力地仰起头,不甘地看著谢父,眼底深处满是羡慕。 谢父面带微笑:“是谢家祖坟冒青烟,给送来这么个儿媳妇。” 杨大柱双唇轻颤,脸色白了几分,眼角划过两道泪。 谢父轻嘆一声:“想你媳妇跟儿子了吧?” 杨大柱没出声,眼泪爭先恐后地流出来。 谢父似讥似讽道:“当年你为站队,不惜牺牲了妻子跟儿子,这么多年落个什么? 空头衔的將帅?没有实权,还成了一生无子无女的孤寡老人,早知如此,你又何必当初。” 杨大柱喘气都开始费劲了,轻声呢喃道, “我要去赔罪了……” 谢父点了点头:“我相信嫂子跟侄子,这么多年一直在等你,安心去吧。” 杨大柱没有动,胸膛起伏都变得微弱起来。 谢父想了想,又道:“你弟弟跟弟妹,想必在下面也很想念你,终究是你带他们走上了不归路。” “嗬嗬——!” 杨大柱身体猛地抽搐起来。 他双眼爆睁,吃力地抬起手,去抓谢父的衣袖。 “我、我不想死,救、救救我……” 面部轮廓温和的谢父,风轻云淡地拉开他的手。 “老杨,晚了,太晚了。” 谢父站起身,掸了掸衣袖,俯视著將死的杨大柱。 “在你敢动我儿子的时候。” “你我之间的问题,就不能轻易了了。” 杨大柱死了。 谢父亲眼看著他咽气的。 杨大柱死不瞑目,至死双眼都睁得很大。 谢父看著床上的尸体,眸色冷下来,转身离开房间,讽刺冷笑声在屋內响起。 然而,在拉开房门时,谢父双眼泛红,满脸的痛心疾首。 他对站在门外的一眾同僚,声音哽咽道, “老杨,去了——” 杨大柱毕竟是退下来的將帅。 他的个人生死,不再是家族之事,大院的人几乎全来了。 眾人见谢父双眼通红的模样,纷纷上前安慰他。 过了许久,谢父脱身离开,回到隔壁的谢家。 他刚进家门,就喊来警卫员,声音肃杀冰冷。 “检举杨大柱的信,立刻送上去。” 杨大柱这么多年,富得流油,还跟他装什么清正廉洁。 警卫员点头,问了句:“您这么做,不怕戚老那边有意见?” 谢父唇角上挑,傲然道:“我怕什么!我儿子回来了,还给我带回来那么有能耐的儿媳妇。 我只怕別人忘记,曾经的谢家何等高调。但凡当年,我要不顾兄弟之情,如今住进御府的人,还说不定是谁。” 他眼神锐利地凝著警卫员:“信不止要送,还要大摇大摆的去送。 我就是让那些人都知道,谁敢动我谢家人,我谢正德,百倍奉还!” “是!” 警卫员敬了个礼,转身快步离开。 谢父站在客厅,端起桌上的凉茶喝了几口。 杨大柱就算是死了。 也不配荣耀加身,甚至不配葬在烈士公墓。 谢父目的是查封杨家的財產。 全部都统统上交! 楼上。 秦姝从谢澜之的口中,得知杨大柱的所作所为,对其有了更深的了解。 前世,他只知道杨大柱不清白,那些巨额財富好像很有问题。 没想到杨大柱,还是戚家派系的人,曾跟谢家不死不休。 秦姝对大院的大小老狐狸们,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她在这住了这么久。 都没有察觉到彼此之间的敌意。 秦姝从浴室走出来,擦著泛湿潮气的长髮,看到倚在床头的谢澜之。 她眨了眨眼,诧异地问:“你不是出去了,怎么又回来了?” “我是去书房拿东西。” 谢澜之拎起一个包装精美的纸袋,起身走到秦姝的面前。 “你身上的睡衣不舒服,试试我给你买的睡衣。” 秦姝没察觉到男人火热晦暗的目光,接过纸袋进了浴室。 等她再次出来时,谢澜之的眼神不仅灼热烫人,甚至恨不得把秦姝给吞了。 丝质顺滑的香檳色睡裙,穿在秦姝的身上,衬得她肤色白皙柔嫩。 连丰腴柔润的身材,都勾勒出妖嬈嫵媚的曲线。 即便秦姝是孕妇,身上的成熟女人魅惑力,依旧展现得淋漓尽致。 谢澜之的视线由上而下,从如雪似酥的胸.脯,到那双纤细美腿,以及小巧精致的诱人脚踝。 只觉得秦姝浑身上下,无一不精致完美。 秦姝披著轻薄的睡衣外衫,扯了扯里面的睡裙,笑著开口。 “这是从国外买的吧,咱们国內可没有这样的款式。” 她走到床前,抬手搂著男人的脖子。 “穿著的確舒服,我很喜欢!” 秦姝丰.盈的前胸…… 不经意地碰在谢澜之,呼吸起伏的胸膛上。 秦姝这是在向他求欢? 谢澜之视线偏移,性感喉结轻滑,声音低不可闻。 “阿姝,孕妇不能纵.欲,你再忍忍……” 第166章 用最甜软的腔调,撒娇喊老公 “?” 秦姝的脸色精彩极了。 狗屁的纵慾,她就是抱抱谢澜之。 不过难得听到男人,说出这样懂事的话。 谢澜之终於知道她是孕妇,要顾忌几分了。 秦姝鬆开男人的脖子,撇嘴嫌弃道:“谢澜之同志,请你端正思想態度,不要想那些不健康的事!” 她跨过男人的大长腿,爬到床的里侧。 谢澜之顺著秦姝的衣领,看到一片白得发光的美景。 他屏住呼吸,扶著秦姝的后腰,让人顺利来到他的身侧。 就在秦姝准备躺下的时候,谢澜之声调微沉地问:“那个邢警官是怎么回事?” 秦姝动作一僵,眼底闪过一抹心虚。 这是恼羞成怒,秋后算帐? 她冤枉啊! 秦姝也是今天才知道,几面之缘的邢警官,对她抱有那样的心思。 谢澜之捏著她下巴,黑如墨玉的眸底溢满妒火。 “他看你的眼神,都快长在你身上了。” 秦姝抬手在鼻子前挥了挥:“谢少,好大的醋味啊,你今天醃醋缸里了?” 谢澜之眼眸微眯:“秦姝同志,请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秦姝自认为没什么不能说的,脱口而出:“也没什么,我跟邢警官接触过几次。” “第一次,邢警官追捕窃取情报的特务,他们开枪射击在特务的大腿动脉。” “我当时恰巧路过,知道特务身上有他们需要的情报,就顺手把人救了。” “第二次,我上山採药时,碰到几个村霸流氓,欺辱一个小姑娘,没想到那人是邢警官同事的女儿……” 在秦姝开口的时候,谢澜之想到他们的初次相见。 他哑声问:“你当时是不是在八宝镇,给那名特务包扎伤口?” 秦姝眨了眨眼,诧异地问:“你怎么知道?” 谢澜之眸色微暗:“我当时有任务在身,途经那里看到你了。” 秦姝不禁笑了:“那我们还真是有缘分。” 谢澜之又问:“你第二次跟邢警官接触,在派出所是不是还跟那些地痞流氓打架了?” 秦姝美眸微睁:“……別告诉我,你又在?!” 谢澜之艰难地点了点头:“我见过你两次,第二次还返回去找过你,如果那时候我们接触过,说不定早就结婚了。” 秦姝满脸的戏謔:“別说大话了,那样的场合你遇到我,第一反应是怀疑我的身份。” “……”谢澜之薄唇紧抿,不说话了。 秦姝却笑得风轻云淡:“军人小心谨慎,疑心病重,这是通病,你第二次找我,肯定是要抓我!” 她反手捏著谢澜之的下頜,娇媚脸蛋露出傲娇的笑容。 “老实交代,是不是抓我去了?” 谢澜之点头:“是,不过跟你接触过,知道你的身份后,我肯定会在第一时间排除你的嫌疑。” 秦姝的关注点不在这里,沉吟道:“让我想想,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得两三年了吧?” 谢澜之温声道:“不到三年。” 秦姝眼神玩味地睨著他:“行啊,谢少,敢惦记十六岁时的我,你还有这样的癖好?” “没有!”谢澜之立刻反驳,“那时候我们如果认识,会有更多的接触,也没有中间的那些乌龙事了。” “这倒是。” 秦姝若有所思地点头。 没想到,她跟谢澜之还有这样的渊源。 如果两人真的提前见面,她也许就不会歷经上一世的悲剧了。 秦姝捂著嘴打了个哈欠:“我困了。” 谢澜之没出声,清雋斯文的脸庞,浮现出了浓浓的的纠结。 他倏然出声:“阿姝,你想不想知道嘉嘉的事?” 声调低哑,每一个字都仿佛从牙缝挤出来的,让人听出几分难堪。 秦姝没有给他回应。 谢澜之垂眸望去,发现躺在臂弯的人睡著了。 秦姝的睡顏恬静,呼吸平稳均匀。 谢澜之揉了揉她的头髮,柔声道:“好梦——” 翌日。 秦姝是被外面的,嘈杂哭声吵醒的。 “这是我们的东西!你们凭什么都搬走!” “你们就是一群强盗!放下,都给我放下!” 秦姝缓缓睁开眼皮,惺忪眼睛一片迷茫。 她好像听到了……秦宝珠的哭声。 秦姝起身走到窗户前,看到不少身穿制服的人进出杨家,手里搬著大件小件。 杨云川、秦宝珠站在门口,一副如丧考妣的脸色。 一双结实的手臂,从秦姝的后颈探来,把她环抱在怀中。 男人低磁嗓音,自上方响起:“在看什么?” 秦姝声调慵懒:“杨家这是怎么了?” 谢澜之扫向楼下的情景,淡漠道:“被查了,所有財產充公。” 秦姝闻言,没忍住勾起唇角。 这可真是大快人心。 杨云川、秦宝珠二人,这次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谢澜之下頜抵在秦姝的发顶,轻笑道:“以后再也没有人,来找你的不痛快了。” 秦姝眯起眼眸,隔著玻璃窗,与楼下的秦宝珠的怨恨眼眸对上。 她忽然回头:“她有没有来找过我?” 谢澜之頷首:“一大清早就来找你,她知道自己被踢出族谱的事,想找你要个说法,阿嫂他们没让人进来。” 秦姝笑了:“我不想见她。” 以后她跟秦宝珠,就真的是陌路人了。 “饿不饿?要不要下楼吃饭?” “好——” * 楼下,谢夫人搂著谢父的胳膊,哼哼唧唧地抱怨。 “我腰疼,腿也疼,感觉浑身都快散架了。” 谢父心疼道:“一会儿我再给你捏捏?” 谢夫人几乎趴在他身上,委屈道:“我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罪,不知道阿姝家里的床那么硬,他们是怎么睡习惯的,我睡一晚上就感觉腰都要断了。” 谢父听她话越说越引人遐想,往日儒雅面孔,闪过一抹晦暗。 他的手落在谢夫人,那一尺八的后腰,动作不紧不慢地揉捏。 谢父轻声细语地安慰:“辛苦夫人了。” 谢夫人嘆道:“哎,辛苦倒不至於,主要是我们太失礼了。阿姝跟咱儿子结婚快一年了,我们才登门拜访亲家,希望他们不要心里有疙瘩才好。” 谢父面露沉思:“等有机会,我亲自拜访一趟。” 谢夫人覷了他一眼:“你今年的行程都排满了,等你有时间,黄菜都凉了。” 两人正说著话,楼上传来脚步声。 谢夫人抬头看到秦姝,迅速挺直腰板,恢復往日的端庄优雅形象。 “阿姝醒了,厨房给你们留了饭,赶紧趁热吃。” 秦姝对公婆乖巧地点头。 对比谢家的温馨,秦宝珠这边迎来了拳打脚踢。 杨家空荡荡的大厅內,秦宝珠狼狈地趴在地上。 “贱人!你不是说我能继承大伯的遗產?你给我解释现在是怎么回事?!” 杨云川气急败坏的踹她,嘴里骂骂咧咧。 秦宝珠哀求道:“別打了,我还没出月子——” 杨云川一听这话,脸都黑了,继续拳打脚踢。 “你这个丧门星!老子娶你倒了八辈子血霉!” 秦宝珠痛苦地哀嚎,眼泪止不住的流。 为什么会这样! 她是有预知未来能力的重生者,是该走上人生巔峰的主角。 为什么会落到这样的困境。 她初到京市时,还混得风生水起,日子过得好不瀟洒,后来遇到秦姝,一切都变了。 不仅处处受挫,眼看到手的遗產也飞了,她还被踢出了族谱。 秦宝珠泪流满面,满目不甘与愤恨。 杨云川打累了,坐在地上休息,上气不接下气的。 秦宝珠捂著肚子,爬到他的脚边,“川哥,我们走吧,离开京市。” 离开秦姝这个克星,把前世的轨跡重新掰回来,她一定会做首富夫人的。 杨云川冷嘲热讽:“嗤!离开?我们如今身无分文,拿什么走?” 秦宝珠抓著杨云川的衣服,爬到他耳边低语几句…… 在杨大柱死的第二天,秦宝珠、杨云川消失了。 这一世,杨大柱死后没有任何排场,死得无声无息,连烈士公墓都没进去。 时间一晃,近两个月过去了。 秦姝怀了双胎的肚子大得嚇人,即將迎来生產。 天气越来越冷了,她整天窝在家里也不出门,浑身懒洋洋的。 这天中午,躺在床上的秦姝,突然想吃酸的。 她拉了拉坐在床边,低头看计划表的男人衣袖:“我饿了,想吃酸的。” 谢澜之最近为了陪秦姝,一直在家办公,听到媳妇的诉求,立刻温声问。 “想吃什么?醋排骨,酸黄瓜,醋鱼,酸辣白菜或者醋藕片?” 秦姝沉吟片刻,纠结道:“……都想吃。” 谢澜之宠溺一笑:“好,我去让阿嫂她们快点做。” 男人仗著身高腿长,很快离开了房间。 没过一会儿,秦姝的肚子忽然疼了一下。 她神色微愣,镇定地给自己把脉。 要生了…… 秦姝丝毫不慌,娇媚圆润的脸庞,神色淡定从容。 她脖子上拽出那条金龙罗盘,从精密小巧的机关暗格,取出一粒米粒大小的红色药丸。 秦姝撩起长裙,把里面单薄的贴身衣物扯下来,腿一左一右地支著,又从抽屉拿出备用毛巾放到桌上。 谢澜之刚进屋,就看到这惊悚一幕。 “阿姝!你这是做什么?” 秦姝撩起眼瞼,瞥向门口站如松柏,气度矜贵斯文的男人。 她红唇翕动,淡定地说:“我要生了,你去把接生的医生都请过来。” 谢家为了確保她生產顺利,接生的医生,前几天都安排到家里,甚至延胡索也隨时待命。 谢澜之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拳头止不住的轻颤,双脚站在地上也不能动了。 他在短短几秒內,仿佛失去身体的控制权。 直到秦姝的呼唤声传来:“谢澜之,你別紧张,羊水还没破,你先过来,我有几句话交代你。” 秦姝没生过孩子,却知道女人生孩子,要在鬼门关走一趟。 在谢澜之走近后,秦姝把那枚红色药丸,放到对方的手上。 “我在生產期间,你要全程陪著,一旦我有任何危险,或者昏迷了,你就把药想尽办法让我吃了。” 她不信任何人,只相信谢澜之。 这个男人。 从来没有欺骗过她。 秦姝对感情有模糊的界限,可对谢澜之的信任,可以说前所未有的高。 这份信任,她无从探知源头,但让她感到安心。 谢澜之面色深沉而冷峻,语气严肃:“我不会让你有危险的。” “我知道,谢谢老公。” 秦姝用最甜软的腔调,撒著娇喊老公。 谢澜之揉了揉她鬢角的汗跡,倾身吻了一下。 “等我!” 男人转身,跌跌撞撞地衝出房门,犹如一阵风。 第167章 双胎降生了,谢少男友力爆棚 谢澜之脚步踉蹌地下楼,对打扫卫生的阿嫂急声开口。 “阿姝要生了!快去把医生喊上楼!” 阿嫂手中的抹布掉了,声音哆嗦道:“我、我这就去!” 她转身就往一楼走廊衝去。 “少夫人要生了!要生了!都出来!” 谢澜之垂在身侧的手轻颤,努力平復胸腔快要跳出来的心跳。 他抬脚走到电话旁,打给军区重地的统帅办公室。 电话刚接通,谢澜之语速极快地说:“我是谢澜之,告诉谢统帅,他儿媳妇要生了。” 话刚说完,他就把电话掛断了。 紧接著,又往香江郭府,打去一通电话。 同样是电话刚接通,谢澜之沉声说:“我是谢澜之,让郭大小姐接电话。” 那边的僕人恭敬道:“澜少请稍等——” 没过一会,谢夫人接了电话:“儿子,你找我?” “妈,阿姝要生了。” “生產提前了?” “是!” 谢夫人激动道:“我、我这就回去!儿子!你一定要照顾阿姝,不要疏忽。 对了,延胡索,一定要把延胡索请过去,医者不自医,阿姝可千万不能有任何危险!” 谢澜之点头:“知道了,我先掛了。” “好——” 谢澜之掛断电话,拿起桌上的车钥匙,迈大步伐走出谢家。 “杜兵!” 站在谢家门口的警卫兵,立刻转过身。 谢澜之把车钥匙丟给他,口吻严厉地命令。 “立刻把延胡索接过来,阿姝要生了!” 杜兵瞪大了双眼,快速卸下肩上的武器。 “是!” 他如同一只豹子,冲向不远处的越野车。 楼上。 秦姝的羊水破了,满床都是水。 她的肚子也开始抽痛,娇媚的脸色变得苍白。 在五六个身穿白褂的医生衝进来时,秦姝眼底闪过一抹阴霾的警惕。 她厉声吼道:“都別过来!” 虚弱状態的秦姝,表情极为淡漠,往日柔媚的目光幽冷,浑身释放出冰冻三尺的压迫感。 几个医生哪敢得罪谢家这位小祖宗,第一时间顿足在原地。 秦姝见她们不再上前,摸著阵痛不止的肚子,狠狠舒了口气。 她气音虚弱,用命令的口吻说。 “把谢澜之喊来——” 谢澜之不在,任何人都不能靠近她! 秦姝搭在床上的一只手,紧紧握成拳,浑身都处於紧绷的防御状態。 “我这就去!” 其中一个年长的女医生,马不停蹄地离开房间。 对方前脚刚跑出去,谢澜之后脚就衝进房间。 “阿姝!我来了!” 谢澜之单膝跪在床前,看著秦姝满头大汗的虚弱模样,他黑如墨玉的幽深眼眸溢满了心疼与怜惜。 “我之前说的话,还记得吗?” 秦姝紧紧握著男人的手,忍著剧烈的疼痛,话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谢澜之感受到她的手在发抖,含著水跡的美眸,涌动著浓烈的不安与惊恐。 他双手握著秦姝的手,沉稳嗓音温柔:“记得,从现在开始,我在你身边寸步不离。” 仅一句话,让秦姝紧绷的身体,彻底鬆懈下来。 她缓缓舒了口气,调整呼气,轻抚肚子里的孩子。 秦姝敛起眸底的情绪,恢復之前的镇定从容,气音虚弱却清晰。 “距离生產还有几个小时,让阿嫂把准备的帘子在床上支起来。” 接下来的场面过於血腥,秦姝不想让谢澜之看到,鲜血淋漓的场景,还有生產之地的失態。 “好,我这就让人去办。”谢澜之回头指著一名医生,“你去把阿嫂喊来。” 秦姝腹部突然袭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她抓著谢澜之的那只手,不受控制地攥紧。 “嘶——!” 秦姝的脸色有一瞬扭曲,指甲陷入谢澜之手背的肉里。 谢澜之连忙扭过头:“阿姝!是不是疼了?” 秦姝闭上眼缓过这一阵疼痛,舔了舔乾涩的唇。 她轻声说:“水——” 谢澜之端起桌上的水杯,送到秦姝的唇边。 秦姝喝了几口水,继续道:“把衣柜上面那两床旧褥子拿出来,铺在我的下半身,生產的时候弄脏了也不心疼,直接就扔了。” “好——” 谢澜之让屋里的人,把衣柜里的褥子拿出来。 没过多久。 阿嫂怀里抱著架子,还有厚厚的帘子进来了。 “少夫人,东西我拿来了,现在就掛上?” 秦姝又迎来一阵疼痛,宫缩的痛感,让她无法避免。 她对阿嫂艰难地点头,额头上的汗珠,滴落在被子上。 谢澜之直接发了脾气:“这还用问吗?!你没看她疼得厉害!” 向来谦逊温雅的男人,脸色铁青,眼底泛著凌人的寒意。 阿嫂感受到谢澜之的心疼与愤怒。 她不仅不没有任何隔阂,反而满心的欣慰。 ——少爷知道疼人,这是好事。 阿嫂默不作声地忙碌,很快在床的一侧,支起一道能看到人影的帘子。 帘子阻挡了谢澜之的视线,而秦姝可以看清楚接下来的接生整个过程。 阿嫂虽然没生过孩子,却知道这女人生孩子的流程。 她走到床前,恭敬地问:“少夫人,您想吃什么,我去给您做。” 谢澜之坐在床边,不停地给秦姝擦汗,没好气道:“她都疼成这样了,还怎么吃东西!” 阿嫂笑而不语,眼神询问地看向秦姝。 秦姝捏了捏谢澜之的掌心,浸过水似的美眸睨他一眼。 “你懂什么!不吃,我都没力气生孩子!” 谢澜之不虞的冷峻面孔立刻变了,好声好气地哄人。 “我不知道,是我的错了,阿姝想吃什么,让阿嫂给你做。” 秦姝问:“我记得你之前在国外买的巧克力还剩一些?” 谢澜之点头:“有,都在书房!” “巧克力,点心,还有麵条,面里多放几个荷包蛋” 秦姝要的都是热量高的食物,谨防她在生產的时候,会体力耗尽。 阿嫂:“我先给少夫人拿巧克力跟点心。” 她几乎健步如飞,小跑著离开房间。 时间流逝。 三个小时过去了。 从军区重地赶回来的谢父,在儿子儿媳的门口不停踱步。 不善言辞的坤叔站在一旁,目光灼热地盯著臥室门口。 唯有被喊来的延胡索,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打盹。 谢父急得忍不住出声:“怎么还没动静?!” 坤叔咬字清晰道:“老爷,女人生產要很久。” 谢父看了他一眼,眉梢高挑:“难得听到你说话这么利索。” 坤叔不苟言笑的脸色柔和,眼底也泛起淡淡的笑意。 少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可不止是谢家金孙,更是香江郭家的嫡外孙。 忽然,臥室房门打开了。 从里面走出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 谢父神色激动地上前:“生了吗?” “还没,少夫人饿了。” 谢父连忙冲楼下喊道:“阿嫂,我儿媳妇跟孙女饿了!” “来了!” 阿嫂很快端著一碗热腾腾的面上楼,碗里还躺著几个荷包蛋。 又过了两个小时,屋里还是没动静。 谢父的脸色逐渐变得严肃,皱著眉看向坤叔。 “当初,静宜生澜之的时候,是不是也等了这么久?” 谢夫人生儿子的时候,可是难產,差点就一尸两命。 坤叔没敢说话,睁开双眼的延胡索,出声了。 “放心,再有两三个小时,也就差不多了。” 屋內。 躺在床上的秦姝,红唇间吐露出难耐的低吟。 好疼! 宫缩的疼痛让她,每一条神经都处於紧绷状態。 秦姝疼的意识都快被消磨殆尽了。 她忽然喊了一声:“谢澜之!” “我在!” 谢澜之眼神一错不错地盯著她,倾身凑近她面前。 “我要坚持不住了!把抽屉里的金针拿出来!” 谢澜之手忙脚乱地从抽屉,拿出金针收纳包。 在秦姝给自己扎了止痛针后,阿嫂把面端进来。 谢澜之坐在床边,让秦姝依偎在他怀里,把一整碗面餵到她的嘴里。 天黑了,屋內终於响起动静。 “少夫人,再使点力气!” 秦姝把扎在止痛穴的金针拔了。 她的手紧紧握著谢澜之的手,另一只手反向抓著床背板。 秦姝拼尽全力集中在下半身,迫切想把肚子里的两个崽子生出来。 “不行!少夫人的那里太小了!” 坐在床边的谢澜之,听闻这话,给秦姝擦汗的动作一顿。 满头大汗的秦姝,双眼清明,忽然低声吼道:“不许给我动剪刀!” 为了让孕妇生產顺利,医生都会剪开道口。 秦姝为了避免遇到这样的情况,孕期一直在坚持泡药浴,確保弹性可以顺產。 那些手术剪的医生,急声说:“少夫人,不行,您会撕裂的!” 秦姝忍著痛,咬牙道:“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几个医生对视一眼,最终还是决定,按照她们的步骤来。 秦姝看到这一幕,气坏了,手指掐了掐谢澜之的手背。 她嗓音娇气,委屈道:“我不要!” 谢澜之不懂这些,可他见不得秦姝受委屈,抬眸透过轻薄帘子,冲几个医生喊道:“你们聋了?没听到少夫人的话!” 冷漠如寒铁的声音,饱含刺骨杀气。 在秦姝的坚持下,没人敢动用手术工具。 又一个小时过去。 “哇哇哇!!!” “哇哇哇哇!!!!” 两道响亮的婴儿哭声,透过门缝传出来。 听坐在门外椅子上的谢父等人,纷纷打了一个激灵。 谢父腾地一下窜起来,表情激动又震惊:“这,这就生了?怎么都没听阿姝喊疼?” 房门开了。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谢父脸色一凛,快步走上前:“屋里怎么样了?” 医生笑逐顏开道:“少夫人生了!” 谢父又不聋,怎么不知道生了,他横眉怒目:“我儿媳妇怎么样?!” 医生脸上的笑容淡去几分,支支吾吾地说, “少夫人,体力不支,现在不省人事。” 第168章 阿姝陷入前世的梦境 谢父一听这话,差点没晕过去。 他提高嗓门喊道:“澜之,你媳妇怎么样?要不要让延胡索进去?” “不用!” 屋內传来谢澜之凛冽逼人的声音。 房间內的氛围,被浓郁的低气压笼罩著。 谢澜之脸上不见半点喜色,甚至连哭嚎的孩子,都不曾看上一眼。 他捏著那枚红色丹药,往秦姝的嘴里塞。 可没有意识的人,根本吃不下去。 谢澜之的手,不经意扫过秦姝的鼻息前…… 手不受控制地轻颤。 没有呼吸! 秦姝停止了呼吸! 谢澜之眸底瞳孔剧缩,一股铺天盖地的眩晕感袭卷他的全身,冷峻的面部表情几近崩溃。 床尾处,传来几个医生的议论声。 “还真没撕裂,少夫人的体质可真好。” “如果同房的次数多一点,生產会更顺利一些。” 谢澜之颤抖地张开嘴,声嘶力竭地低吼:“都滚出去!” 他的一声怒吼,让室內陷入诡异的静謐。 同时,躺在床上的秦姝,眼皮子轻颤。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谢澜之?” 她的眼睛还没睁开,下意识地喊谢澜之的名字。 “我在!” 谢澜之呼吸差点停了,快速凑近秦姝耳边,嗓音带著一丝轻微的颤抖。 秦姝捏了捏他的手,低不可闻道:“我累了,不要浪费药,让我睡一觉就好。” 她嘴上这么说,手却紧紧抓著谢澜之的手。 这样的行为,分明是感到不安,把谢澜之当做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在手中。 谢澜之深吐一口鬱结之气,嗓音恢復镇定,温和语调掺杂著嘶哑。 “好,你睡,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哪也不去。” 没人看到,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的谢澜之,搭在腿膝上的另一只手,在不受控制地轻颤。 刚刚他差点以为……秦姝就这么去了。 谢澜之看著躺在床上的秦姝,苍白中透著虚弱的睡顏,抬手靠近她的鼻息。 均匀温热的鼻息,喷洒在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上。 谢澜之眨了眨泛红的眼眸,矜贵俊美的脸庞,浮现出一抹患忧患失。 还好,之前只是一场错觉。 屋內的医生,早已逃命似的离开。 仅剩阿嫂,跟被柔软的布包裹起来的两个孩子。 阿嫂把两个孩子放到床上,惴惴不安地问, “少爷,您要不要看看孩子?” 谢澜之这才想起,秦姝刚给他生了孩子。 他薄红眼皮轻抬,看向並排躺在床上的两个孩子。 孩子的寡淡眉眼,隱隱有几分秦姝的影子。 谢澜之声音低哑地问:“是男孩,还是女孩?” 阿嫂眼神闪躲:“是,两个男仔。” 谢澜之幽邃如墨的眼底,即將浮现的笑容淡去,唇角的弧度下压。 阿嫂连忙道:“男孩也挺好,谢家有接替您跟老爷位置的人了。” 谢澜之眸光沉沉地凝向两个孩子,不死心地问, “都是男孩,没有一个女孩?” 秦姝在孕期明明那么嗜甜,偶尔还吃辣,怎么可能两个都是带把的。 阿嫂没想到少爷,这么期待小小姐的到来。 她小声道:“都是男仔,他们身体可壮实了,一看就很健康。” 谢澜之还是不死心,另一只手去触碰包裹孩子的布,想要打开亲眼看一看。 “少爷!可使不得!” 阿嫂受惊般地衝上去阻拦。 “孩子还小,门也没关严实,小心受了风。” 谢澜之绷著一张冷峻的脸,討价还价:“你就给我看一眼。” 不亲眼看到,他没办法死心。 阿嫂顶不住谢澜之眼底的期冀,以及气鼓鼓闹脾气的样子。 她抱著孩子,挨个打开孩子的包裹,露出下面的一点布料。 確定两个崽都是男孩,谢澜之的脸色青了白,白了又红。 气的! 真的一个女儿都没有! 阿嫂瓮声瓮气地说:“男孩挺好的,少爷抱一抱,刚出生的孩子很软。” 谢澜之表现得很嫌弃,胳膊却诚实地接过孩子抱著。 因为另一只手被秦姝攥著,他单手抱孩子的姿势略显僵硬。 阿嫂笑盈盈地说:“这个眼尾有一点红痣的,是老大。” 她话音刚落,孩子缓缓睁开了眼皮。 那是一双清澈如水,跟秦姝一样灵动,活灵活现的漂亮眼眸。 眼尾缀著的那颗妖异红痣,衬得孩子越发精致漂亮了。 谢澜之冷硬的心,瞬间都快被柔化了。 “啊——” 孩子小嘴一张,冲谢澜之软萌地叫了一声。 阿嫂看著这一幕,激动道:“少爷,小少爷一定是在喊你爸爸!” “……”谢澜之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爸爸? 他做爸爸了! 这种突如其来的真实感,让他神色怔忡,头脑发蒙。 一股陌生的情绪,从谢澜之的胸口瀰漫至全身,激动、兴奋、喜悦,是无法控制的奇妙情绪糅杂在一起。 老大见爸爸不理他,又缓缓闭上了眼睛。 阿嫂抱过孩子,笑著说:“少爷,您不能厚此薄彼,再抱抱二少爷。” 她把另一个孩子,放到谢澜之的怀中。 “二少爷的眉眼,跟夫人最像。” 谢澜之垂眸看著二儿子,扫向他寡淡的眉眼,的確看出几分秦姝的影子。 说来也巧,老二刚到他怀里,也缓缓睁开了眼睛。 不似老大那般清澈,眸子黑沉清亮,给人一种与世无爭的淡然。 老二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又缓缓闭上眼睛。 瞧他的傲娇劲。 简直是跟秦姝如出一辙。 “儿子!快把孩子抱出来,给我也看一眼!” 谢父早就在外面,等得抓心挠肺,听著两人在屋里的对话,更是心如急焚。 谢澜之把双目紧闭的儿子,交给阿嫂:“把孩子抱去隔壁的房间。” 那是早就给两个孩子准备的,里面婴儿用品都一应俱全。 “好嘞!” 阿嫂把孩子挨个抱出去,又带著楼下的佣人,打扫被浓鬱血腥味笼罩的房间。 隔壁房间。 谢父坐在床边,看著两个宝贝孙子,笑得合不拢嘴。 “阿坤,你来看看,这两孩子的眉眼,跟澜之、阿姝多像。” 坤叔走上前,看著两个孩子,笑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谢父倏然感嘆道:“可惜,没生出个孙女出来。” 坤叔笑著说:“以后会有的。” 谢父若有所思道:“也对,澜之跟阿姝还年轻,以后还能再生。 最好生一窝孩子,让一群萝卜头围在我身边,不停地喊爷爷哈哈哈哈……” 说睡一觉的秦姝,这一睡,就是三天。 她做梦了。 陷入前世的梦境中。 “嗞——!” “嘭!哐当——!” 低调奢华的豪车,发出剧烈的撞击声响。 秦姝发生了车祸,两条手臂,被牢牢的卡在车厢里。 “噠噠噠——” 破碎的车玻璃窗外,传来高跟鞋踩在沥青路面的清脆声。 被撞得满脸是血的秦姝,逐渐扩散的漆黑瞳孔,透过血雾看到熟悉的身影。 “秦姝,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 打扮得珠光宝气的女人,站在豪车前,冷笑连连, “你敢废了我儿子,我就要让你来偿命,还要让你不得好死!” 啊……是郭慧芳。 是杨云川的姘头,还是给他戴绿帽子,生了个小畜生的白月光。 一道阴冷的男人声音响起,声音尖细,像是古代宫里的太监。 “妈!把她拖出来!” “我就算是废了,也要亲手玩死她!” 是那个野种,小畜生——杨晨风。 满身狼狈的秦姝,仰头看向暗色夜空,悔意涌上心头—— 当初,她怎么就没弄死这对母子! 郭慧芳嫌弃道:“这么老的女人,你也下得去嘴,这种事交给其他人就行。” 杨晨风眼神贪婪地盯著秦姝的脸蛋,不住地吞咽口水。 “她虽然年纪大,看著还跟少女一样,长得又这么漂亮。” 这话可算是踩到,郭慧芳的痛脚了。 她只比秦姝大三岁,两人站在一起,却像是两个辈分的人。 郭慧芳气得咬牙,对身后的一群保鏢,又气又怒地吩咐。 “把人拉出来,隨便你们玩,玩死了算我的!” 卡在车里的秦姝,血眸阴冷地凝著郭慧芳。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郭慧芳捂嘴轻蔑地笑了:“我好怕啊,秦姝,事到如今,你清高自傲什么? 一辈子都不知道男人是什么滋味的老处女!你这样的老怪物,就活该被男人玩死,死后还要下地狱!” 陷入绝境的秦姝,被人粗暴且狼狈地拖出豪车,扔在被汽油浸染的沥青路面。 一群看起来凶神恶煞,眼神婬邪的健壮保鏢,把秦姝给团团围住。 郭慧芳盯著秦姝染了血色,愈发妖冶嫵媚如少女般的脸蛋,嫉妒的眼睛发红。 她脚上的高跟鞋,用力踩在秦姝断了的胳膊上,还用脚尖狠狠碾磨。 “嘶——!” 秦姝的呼痛声,刚出口就紧紧闭上。 郭慧芳看不得她这副隱忍的模样,她要看秦姝彻底崩溃。 她厉声吼道:“你们给我扒了她的衣服!” 杨晨风站出来:“我来我来!” 胳膊断了的秦姝,很快感受到一双手,在身上作乱。 秦姝眼神凌厉地睨向杨晨风。 她双唇轻颤,厉声喊道:“滚开!” 杨晨风那张令人噁心作呕的脸,凑近到秦姝的眼前,下作又噁心地说, “秦姨,你放心,就算我现在废了,没了作案工具,也一样能满足你!” 他咧开唇,阴惻惻地笑了,折辱人的动作却不见停。 然而,这还不是让人最绝望的。 瘫在地上无法动的秦姝,察觉她的休閒裤,被一股力量拖拽。 秦姝眸光微撇,看到不远处几个帮凶,满脸恶意满满的保鏢。 她绷不住了:“滚开!都滚开啊!” 郭慧芳蹲在秦姝面前:“你得谢谢我,如果不是我,你又怎么会在死之前,能尝到男人的滋味,好好享受吧,这是我赏你的。” 其中一个保鏢,嫌秦姝太吵闹,拿著散发著异味的贴身衣物,去堵她的嘴。 “不要过来!” 秦姝噁心的快吐了,往后躲避。 杨晨风忽然道:“別堵她的嘴,没了动静,就如同一条死鱼。” “是,少爷——” 秦姝暂时躲过一劫,然而,她低估了杨晨风的下作。 对方是有备而来,隨身携带著一个皮箱…… 里面的东西,堪比审讯刑具! “滚啊!” “我会杀了你!” 在凉意袭卷全身时,秦姝彻底疯了。 她其实在最初,还是有强烈的求生欲。 想要拖延时间,拿出藏在金龙罗盘的救命药。 可她的双臂断了,只能任人宰割的躺在地上,即將沦为玩物,被人肆意折辱…… 好噁心! 快噁心死了! 秦姝的耳畔嗡嗡作响,泪水好似决堤的洪水涌出,绝望的妖冶脸庞,浮现出绝望与狠意…… 第169章 郭老太爷,嘉嘉小姐要来了 “秦姨,你真好看!” 杨晨光双眼放光地盯著,秦姝没有衣服遮挡的性感锁骨。 好白! 白的刺眼! 杨晨风吞咽了几下,伸出颤抖的手。 “好滑!” “嫩得跟豆腐一样!” 在对方的脏手贴上来时,秦姝的眼前发黑。 她胸口剧烈起伏,满脸恐惧与怨恨。 够了! 都去死吧! 秦姝仰头去看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郭慧芳。 在对方的脚下,是反光的汽油,呈现出七彩色调。 秦姝咬牙切齿道:“郭慧芳,黄泉路上有你陪著,我也不孤单了。” 郭慧芳看著即將变成,下贱玩物的秦姝,眉头紧锁。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她口吻讥讽道:“你在说什么鬼话!” 秦姝绝望的眼底,浮动著狠戾光芒,红唇勾起一抹阴森森的弧度。 “嘭——!” 杨晨光被秦姝抬起来的长腿,一脚踹趴在郭慧芳的脚下。 脸色煞白的秦姝,忍著全身疼痛,在地上翻滚一圈。 她断了的右手臂,以刁钻的力度,在地上狠狠砸了一下。 断了的胳膊,以扭曲的形態暂时接上。 秦姝忍著胳膊袭来的剧痛,极快地爬起来,杀机毕露的凶狠眼眸轻抬。 “今天,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她脚步踉蹌地衝到,被撞得变形的豪车前。 郭慧芳来不及去关心儿子,厉声吼道:“把她抓起来!” 秦姝这个人很邪门。 绝对不能让她有任何反击能力。 裤子消失不见的保鏢们,姿態滑稽地朝秦姝跑去。 秦姝颤抖著手,从副驾驶摸索出打火机。 “噗——!” 在眾人跑过来前,她滑坐在地上,嘴里喷出一大口鲜血。 血雾飞溅在虚空中。 洒落在被汽油浸染的沥青路面上。 秦姝五臟六腑受到严重挤压,心脉受损,正常人早已失去行动能力。 她每动一下,都要忍受钻心刺骨的疼痛。 秦姝倚在变形的车门上,抖得不成样子的手,紧紧捏著火机。 “咔嚓——” 火机在黑夜,绽放出绚丽火焰。 眾人还没意识到,即將发生怎样的灾难。 直到,秦姝將点燃的火机,拋向数米远的虚空。 “轰!” “嘭——!” 火苗接触地面的汽油时,大火瞬间燃起。 “啊啊啊!!!” “啊啊啊啊!!!!” 痛苦的尖叫哀嚎声,悽厉如恶鬼,不绝於耳。 “儿子!晨风!” 被大火席捲全身的郭慧芳,在地上来回打滚,还记掛著她的儿子。 杨晨风早已被大火包裹在身,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秦姝!” “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郭慧芳在濒死之前,声音悽厉痛苦地嘶吼。 陷入虚脱状態的秦姝,扯唇冷冷一笑。 不放过她? 人死后,若是真能化作鬼。 她第一个饶不了,郭慧芳母子二人。 郭慧芳、杨晨风死了,他们带来的保鏢,也全都葬身於火海。 秦姝以为自己也会被大火吞噬。 可是,並没有! 中间有段路的汽油,很小的区域莫名其妙断开。 在秦姝以为老天眷顾她的时候。 发现被郭慧芳用脚碾过的双臂,抬不起来了。 “咳咳!!噗——!” 秦姝急促地咳了几声,再一次吐血。 这一次,不止喷出血雾,还有一些內臟血块。 秦姝的身体滑落在地上,用牙齿去咬掛在脖子上的罗盘。 在罗盘被咬住的那一瞬间,她发现一件天塌了的事。 罗盘机关,卡住了! 不止如此,她的后背有一股凉气往身体里钻。 丝丝拉拉的疼痛,快速席捲她的全身。 秦姝垂眸去看,胸前有一段染血的尖锐玻璃,它是从后背穿透的。 秦姝眼底露出死寂般的绝望。 致命伤,在初期是感受不到疼痛的。 之前,为了不沦为眾人的玩物,她拼尽全力保住清白,也断了自己的生机。 秦姝的意识,开始撑不住了。 在这荒芜无人烟的地方,没有人能救她。 医者不自医! 在濒死前,秦姝切身体会到,这句话的深意。 漆黑冰冷的夜晚,凛冽的寒风阵阵吹。 趴在地上满身狼狈的秦姝,活生生血流尽,痛苦而死…… * 秦姝一睡,就是三天。 谢澜之也几乎是三天三夜没合眼。 延胡索每天都被请来给秦姝诊脉,確定她是真的睡著了,没有生命危险,谢家人这才安心。 这天下午。 躺在床上的秦姝,缓缓睁开一双美眸。 谢澜之不修边幅,怠倦憔悴的冷峻脸庞,清晰映入她的眼底。 男人抓著她的手,趴在床边睡著了,浓眉紧紧皱著,睡得不太安稳的样子。 大梦一场的秦姝,表情木然,眼底还闪烁著仇恨的戾色。 她身上的浓郁杀机,惊醒了浅眠的谢澜之。 男人睁开冷冽清明的双眼,刚要有防御措施,就撞入秦姝那双,瞬间变得柔和乖巧的眼眸。 “阿姝!你醒了!” 谢澜之的语气很激动,灿若寒星的眼眸溢满惊喜。 他倾身把人用力拥入怀中,“可算是醒了,你睡了整整三天!” “是吗,原来我睡了这么久。” 秦姝没有太大的反应,残留在胸腔的锥心之痛,还没有全部消散。 这是她自从重生后,第一次梦到郭慧芳跟杨晨风母子。 前世,让她窝囊死去的罪魁祸首。 这一世,不知道在哪逍遥自在。 梦境就像是一个预兆,让秦姝有种强烈的危机感。 冥冥之中。 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 谢澜之察觉到秦姝的状態不对,低头去看,发现秦姝乖巧温和的眼眸,深处藏著一抹阴翳狠辣。 他剑眉绞拧,试探地喊了一声:“阿姝?” “嗯?” 秦姝心不在焉地应了。 谢澜之指腹轻抚她嫵媚动人的脸颊,担忧地问:“你怎么了?” 秦姝察觉到引起男人的怀疑了,敛起眸中的情绪,淡然一笑。 “我没事,就是睡懵了。” 她推开男人的胸膛,举起两条发沉的胳膊,懒懒地伸了个懒腰。 “怪不得身体发沉,睡了三天,好人都要睡傻了。” 秦姝笑著说完,撩开被子起身下地。 然而,在两条美腿搭在床边时,秦姝表情僵住了。 她猛地回到床上,捞起被子盖在身上。 秦姝唇角抽搐,表情又惊又怒地看向谢澜之:“为什么没人给我穿衣服?!” 她上身至少还穿了件睡衣,下半身,则身无一物。 是一件都没有! 连贴身衣服,都吝嗇给她穿! 谢澜之眼底闪过一抹晦涩,眉宇间縈绕著疑惑,“这几天一直是阿嫂在照顾你,说是女人生產完,要及时清洁身体。” 秦姝下意识去摸肚子。 瘪了! 她之前在生孩子来著,孩子呢? 秦姝顾不得穿衣服的事,猛地抬头,直勾勾地盯著谢澜之。 “孩子呢?我的两个崽子呢?!” 亏了! 她睡了三天! 孩子都没有来得及看一眼! 谢澜之把人揽入怀中,柔声安抚:“孩子在隔壁,阿嫂跟佣人在照顾。” 秦姝宛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声道:“我要去看孩子!” 人都说孩子在出生的时候,第一面见谁就像谁,还跟谁亲。 秦姝简直欲哭无泪。 她都没来得及看孩子一眼,就体力不支昏过去了。 秦姝左右看了看,想要找能穿的裤子。 谢澜之站起身,按住在她单薄的肩上:“你还在月子期,不要乱动,我让人把孩子抱过来。” 秦姝一听,焦急地催促:“那你快去啊!” 谢澜之前脚离开,秦姝就感觉身下……涌出一股恶露。 她巴掌大的脸神色紧绷,脑海开始不停脑补。 昏迷的这三天。 真的是阿嫂为她清理吗? “啊——” “唔——” 不等秦姝想明白,门口传来奶声奶气的声音。 秦姝整理好身上的被子,身体放鬆地倚在床头。 很快,谢澜之跟阿嫂走进来,一人怀里抱著一个孩子。 “哇哇哇——!” 谢澜之刚抱著大儿子坐在床边,孩子突然爆发出嘹亮的哭嚎声。 阿嫂慌了,满脸惊慌地问:“这是怎么了?” “……”谢澜之表情茫然无措。 不明白一直乖巧的大儿子,怎么突然就哭了。 阿嫂不確定道:“是不是饿了?” 谢澜之眉头紧锁:“那给他冲一杯奶粉。” “哇哇哇——” 他话音刚落,阿嫂怀中的老二也哭了。 “……”谢澜之。 “……”阿嫂。 今天的孩子怎么回事,都哭得这么大声。 秦姝听著孩子们的哭声,没忍住去戳老大的白嫩脸颊。 好……好软! 秦姝双眼爆发出一抹亮光,满脸的神奇表情。 正是她这个动作,老大不哭了。 孩子清澈如水的眼睛,直直地看著秦姝,眼底流露出一丝渴望。 阿嫂在哄哭嚎不止的老二,看到这一幕,不禁笑了。 “原来是因为少夫人,两个孩子都想妈妈了。” 谢澜之动作熟练地抱著孩子,送到秦姝的怀中:“阿姝,你抱抱儿子,这是老大,他眼角有一颗泪痣。” 秦姝抱著大儿子,动作非常僵硬。 这还是她第一次抱人类幼崽,有点不知所措。 阿嫂顺手把老二,递了过去:“少夫人,您也抱抱二少爷。” 小儿子被放在秦姝的腿上,也立马就不哭了。 这神奇的一幕。 让秦姝惊讶地张开红唇。 她怀里抱著一个,腿上躺著一个,非常自然的流露出母性光辉,与內敛的骄傲。 这是她生的孩子。 还是两个! 秦姝扒拉著大儿子的手,被肉乎乎的小手,紧紧攥住了手指。 小儿子也不甘示弱,小拳头很有力地挥舞著,爭宠意图很明显。 秦姝立刻把另一只手也递过去。 立刻被眼眸黑沉清亮,傲娇的小儿子攥住了。 在这格外温馨的时刻,权叔来了,他站在门外恭敬道, “少爷,夫人让我通知您一声,老太爷跟嘉嘉小姐明天到。” 第170章 半夜窃香的谢少,被阿姝赶出屋 权叔的话,让氛围温馨的房间,剎那间陷入诡异的静謐。 嘉嘉? 秦姝撩起眼皮,眼神戏謔地覷了谢澜之一眼。 她什么都没有说,可眼底的饶有兴味,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谢澜之浑身一凛,氤氳著疏离的黑眸闪过一抹心虚。 秦姝耷拉著眼皮,嗓音不紧不慢地开口。 “孩子取名了没?” 谢澜之声音发紧:“暂时没有,爸已经在想了。” 他目光复杂地盯著秦姝,似是有千言万语要说,却一个字都吐露不出来。 秦姝摸了摸小儿子,嫩滑白皙的小脸,红唇勾起一抹浅笑。 “大名留给他们的爷爷来取,小名归我了。” 谢澜之点头:“好——” 秦姝落地有声道:“就叫大宝跟小宝。” “……”谢澜之突然有点后悔了。 大宝小宝……这两个名字,孩子长大了真的不会抗拒么。 谢家的金孙一出生,就註定了接下来要走的路。 几十年后,军、政两界,必有他们一席之地。 大宝小宝,比他的小名,还要让人感到不適。 阿嫂却很捧场:“这名字好!” 秦姝眉开眼笑起来:“是吧,我也觉得不错。” 她看著神色难辨,眼神闪躲,有苦说不出的谢澜之,眉梢高高地扬起。 有意见? 那也得给她憋著! 谢澜之透过秦姝眼底的挑衅,察觉到她有故意的成分。 他低咳一声,站起身说:“我下楼去看看妈。” 权叔这个时候上楼,还当著秦姝的面提起嘉嘉,恐怕是另有深意。 “去吧,我陪孩子玩会儿。” 秦姝低著头,专心致志地逗两个儿子。 谢澜之看著母子三人其乐融融,莫名涌起强烈的危机。 在这个家里。 他的地位是不是,又要往下降了。 神色寡淡的谢澜之离开了。 秦姝忽然抬头,对阿嫂说:“这三天辛苦您,帮我清理身体了。” 阿嫂的表情茫然,仅一瞬就反应过来,笑眯眯地说, “这是我分內的事,少夫人不必如此。” 秦姝没发现她的异样,没好意思问阿嫂,为什么不给她穿小內衣。 她把眼皮子开始打架的老大,抱著递给阿嫂。 “孩子困了,带他们回房休息吧。” 阿嫂又喊来一位佣人,抱著两个金贵的小少爷离开。 秦姝起身下地,拎著染脏的床单去了浴室。 临走前,她从抽屉取出金针收纳包。 一个小时后。 秦姝神清气爽地走出浴室,长髮披肩的她,宛如盛开的玫瑰,容貌胜过生育前,平添了几分顛倒眾生的风情嫵媚。 普通人生產后的恶露,一般4到6周才能排乾净。 秦姝仅用针术,就全部排除乾净。 她特意查看了,生產时受损的地方。 完好如初,顏色一如从前,没有一点撕裂。 这让秦姝的心情变得愉悦,不禁哼起了小调。 连阿嫂进屋通知她,谢澜之临时有任务离开,秦姝都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阿嫂看著活力满满,丝毫不像是刚生產过的秦姝。 她又补了一句:“少爷走前说,让您在床上躺著多休息。” 秦姝不当回事,摆手道:“不用,我在孕期调理过身体,需要多活动才有助於恢復。” 她可不想错过最佳的恢復期,导致身材无法快速恢復。 女为悦己者容。 秦姝还是很在意外貌身材形象的。 * 晚饭的时候。 秦姝下楼吃饭,惊动了坐在饭桌前的谢夫人。 “阿姝,你怎么下楼了!” 谢夫人起身快步迎上去,亲自去扶秦姝的胳膊。 秦姝满脸的哭笑不得:“我没那么娇贵,您不用这样。” 谢夫人用过来人的口吻,语气严肃道:“女人生孩子是大事,身体养不好会落病根的!” 秦姝把白天对阿嫂的那一套说辞,又给谢夫人说了一遍。 谢夫人狐疑道:“真没事?” 秦姝:“没事,我现在需要活动来修復,体內亏损的气血与精元。” 谢夫人半信半疑,把人扶到饭桌前坐下,让厨娘把营养餐跟药膳汤都端上来。 秦姝看著摆在眼前,精心准备的药膳汤,还有一道道营养餐,心情愉悦地享用起来。 吃到一半时,谢夫人倏然出声:“阿姝,明天孩子的外曾祖父要来。” 秦姝喝汤的动作一顿,抬眸去看,眼底闪过侷促的婆婆。 她不动声色地点头:“我知道。” 谢夫人桌下的手,攥紧了帕子:“我父亲主要是为了来看看你,还有两个孩子。” 秦姝上次因为嘉嘉的事离家出走,搞得她有点阴影了。 这次,可千万別带著孙子,一起离家出走啊! 秦姝知道谢夫人要说什么,主动开口:“我听权叔说了,听说一起来的还有孩子的姑姑?” 姑姑? 谢夫人妆容精致的脸色裂开了。 像是有什么脏东西,碰瓷她的宝贝孙子。 秦姝看到了,满心的疑惑,试探地问:“您的养女,嘉嘉不是要一起来吗?” 谢夫人一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模样。 秦姝从她脸上看出心塞,抑鬱的表情。 谢夫人轻抚起伏波动较大的心口,温婉的脸上露出一抹完美笑容。 “那孩子叫谢嘉,是个孤女,她爸爸曾是老谢的警卫员,在一次暗杀中,为老谢挡了一枪,没几天就去世了。 当年,我跟老谢很感激谢嘉的爸爸,看她一个八九岁的孤女可怜,就把人领回家来养,这一养就是十四年。” “……”秦姝无法保持平静了。 又是救命之恩,又是十四年养育之恩,这位小姑子的分量可不轻。 这要是遇到个厉害的姑娘。 秦姝觉得自己在谢家的安逸日子,恐怕要彻底远去了。 谢夫人看著秦姝滴溜溜转的眼珠子,心跳一滯,瞬间就慌了神。 她握著秦姝的手,声调急促道:“阿姝啊,嘉嘉就待几天,很快就回香江的!” 秦姝可千万不要再离家出走! 谢夫人委屈巴巴的模样,差点就要当场上演,如何哭个昏天暗地。 秦姝抿唇一笑,乖巧地点头:“这里是嘉嘉的家,她多住几天也没事。” 谢夫人神色紧张,摸不透她的想法。 她觉得秦姝是个有主意的,不知道又酝酿著什么念头。 谢夫人加重语气陈述:“这里是你的家,是咱们的家,嘉嘉很快就回去!” 秦姝垂眸,盯著被婆婆紧紧握著的手,感受到她的情绪波动很大。 她红唇轻启,声音娇软:“我知道了。” 谢夫人似是就在等这句话,肉眼可见地鬆了口气。 秦姝心底的確有点想法,还没来得及酝酿…… 就被紧张不安的婆婆打乱了。 吃完饭后,秦姝上楼去看两个孩子,见阿嫂跟另一个佣人,正在餵两个孩子喝奶粉。 “啊——” 大儿子最先看到秦姝,奶也不喝了,眼神亮晶晶的。 “唔唔——” 小儿子也一样,冲秦姝挥舞著小拳头,应该是打招呼。 阿嫂抱著孩子上前:“两个小少爷看到少夫人,就格外的活泼好动。” 秦姝接过孩子抱了抱,脸上露出温柔笑意。 “哇哇哇——”小儿子不高兴,哭了。 秦姝又赶忙上前,摸了摸小儿子的脸蛋。 阿嫂凑近她耳边,低声说:“少夫人,我看两个小少爷都认人,您睡著的这三天,他们不哭不闹可乖了,您一醒被他们看到,就开始互相爭宠。” 秦姝听后没当回事,心道这么小的孩子,能懂什么。 看完两个孩子后,秦姝回房睡觉了。 补气血,恢復精元,最重要的就是睡眠。 秦姝压根就没想起,外出任务的谢澜之,儼然把他当成一个工具人。 * 深夜,谢澜之回来了。 他推开房门,看到躺在床上沉睡的秦姝,冷凝肃杀的眼眸,闪过一抹淡淡的柔情。 谢澜之抬脚走进浴室,端著一盆温水,跟一条湿毛巾出来。 他动作熟练地掀开被子,习以为常地给秦姝做日常清洗。 动作刻意放轻,忙碌了一会儿…… 男人骨感分明的手,把贴身小內衣,隨手放到一旁。 谢澜之拿著湿毛巾去擦…… 他擦了好一会儿,发现毛巾上没有血。 男人眨了眨眼,又忙活一阵,確定是真的很乾净。 谢澜之抬头去看沉睡中的人,撞入一双黑亮清明,涌动怒火的美眸中。 秦姝脸色薄怒,咬牙切齿:“谢澜之!” “我可以解释的!” 谢澜之扔下毛巾,语速极快。 秦姝下頜轻抬:“解释!我听著呢!” 谢澜之解释的话到嘴边,又给咽了下去。 他要怎么解释,难道说不想任何人碰秦姝,哪怕是阿嫂都不行。 秦姝白嫩的小脚,踹了踹男人肌肉紧实的腰腹,催促道:“你倒是解释啊!” 谢澜之绷著冷脸,表情严肃:“我不放心別人,所以亲自帮你。” 乾巴巴的解释,毫无诚意,很敷衍。 秦姝眉眼都染著怒意:“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孩子奶奶的月子,就是阿嫂照顾的,她可比你熟练!” “……”谢澜之薄唇紧抿,不发一言。 秦姝美目一瞪,凶巴巴道:“你今天去书房睡,我不想看到你!” 结婚一年。 谢澜之还是第一次被赶出屋。 他收拾好水盆跟毛巾离开,背影看起来很落寞。 隱匿於暗处,倚在床头的秦姝,眼尾红晕再也压不下去了。 太羞耻了! 幸亏她白天以针术,把体內杂质都清理乾净了。 否则,刚刚的场面一定会更尷尬。 秦姝拎起一旁之前被褪去,孤单单的小內衣,手脚麻利地穿上。 她身体下滑,裹著被子又气呼呼地睡著了。 半个小时后。 臥室房门,被人很轻地推开…… 穿著跟秦姝同款睡衣的谢澜之,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 他来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躺下,沉睡中的秦姝忽然转了个身。 谢澜之整个人都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束缚,肌肉紧绷,身体僵硬得一动不动。 他以为秦姝醒了,即將被抓包,呼吸都屏住了。 然而,秦姝只是翻个身,手脚並用地抱著他。 那条格外不安分,修长纤细的美腿,更是半骑在,谢澜之肌肉线条紧致的腰腹。 过了好半天,谢澜之长舒一口气,身体放鬆下来。 他把秦姝很有手感的娇软身躯,动作熟练地搂入怀中,嗅了嗅那股熟悉的幽馨体香。 气息不同於以往,有股淡淡的奶香…… 在谢澜之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时,被他搂入怀中的秦姝,在没人看到的地方,缓缓勾起红唇…… 第171章 谢少被好兄弟当面撬墙角 清晨。 阳光透过玻璃窗,倾洒在床尾一角。 刚睁开双眼的秦姝,揉了揉惺忪眼睛,神色一阵恍惚。 她感觉今天的精神状態,比昨天还要好一些。 “哈哈哈……澜哥好福气,娶了小嫂子这个福星小神医,还生了两个儿子!” 门外传来熟悉的男人声音——是褚连英。 对方的嗓门很大,距离也有点远。 一句话传进秦姝耳中,只能捕捉到几个字眼。 秦姝起身下地,隨手捞起一旁的男士衬衣,披在身上走出房间。 “澜哥,小嫂子孩子都给你生了,嘉嘉的事你要怎么处理?” 又一道不算陌生,清冷温润的嗓音响起。 嘉嘉? 走到楼梯口的秦姝,不禁竖起了耳朵。 她光明正大地倚在雕实木护栏上,看著楼下坐著四个,模样与气度各有不同的男人。 面容清雋斯文的谢澜之,坐在沙发主位,双腿交叠,坐姿鬆弛慵懒。 他举手投足间自带雍容矜贵,蕴含著世家子弟的谦和气度。 左边是浑身上下恣意著,骄横紈絝子弟气息的柳苼。 刚刚提起嘉嘉的人,就是他! 再就是褚连英跟阿木提,两人的容顏与气度也皆为上乘。 谢澜之面露沉思,忽然开口,淡声道:“嘉嘉的事,不是一言半语能说清楚的。” 褚连英忍不住撇嘴,开始为秦姝抱打不平。 “有什么说不清楚的,不就是你们俩有过一段!这么瞒著小嫂子也不是个事。” 柳苼没说话,神色略显严肃,满眼不认同地看向谢澜之。 他明显是跟褚连英一个意思。 阿木提也低声劝道:“澜哥,谁还没点过去,要不你就跟嫂子说了吧。” 谢澜之抬手掐了掐鼻樑,骨相清贵的帅气脸庞,神色冷冽烦闷。 “这件事不要提了,阿姝在月子期,不要让她心情不好。” “嗤——” 柳苼翻了个白眼,冷笑一声, “澜哥,这可不像你,敢做不敢认。” 倒不是他偏向,相处还不到一年的秦姝。 而是嘉嘉马上就要回来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会影响谢澜之跟秦姝的夫妻关係。 谢澜之幽邃折射出锐光的眼眸,如凛冽的风雪刺向柳苼。 他薄唇紧抿,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浮躁表情。 褚连英见他生气了,突然坐直身体:“澜哥,你老实说,你是不是……” 他忽然停下来,紧张地舔了舔唇。 谢澜之抬眸瞥向他,口吻不悦地问:“是什么?” 褚连英一副看渣男的眼神,声音艰难地问:“……你是不是还惦记著嘉嘉?” 此话一出,柳苼跟阿木提同时变了脸色。 他们不敢置信地看向,倚在沙发上神色冷漠,耷拉著眼皮的谢澜之。 三人等了半天,也没有等来回应。 这何尝不是一种默认。 “我去!”柳苼惊了:“澜哥,你、你这也太……渣了!” 他没敢说混蛋二字。 阿木提不敢说话,点了点头表示他的赞同。 褚连英脸色略显扭曲,直接爆粗口了。 “臥槽!还真让我猜对了!” 他满脸痛心疾首,语重心长地劝道:“澜哥,嘉嘉长得没有小嫂子好看,脾气也娇纵,小时候就是个小祸害。” “小嫂子不仅医术了得,还识大体,行事沉稳,配你绰绰有余,你们两个孩子都有了,你可千万不要做什么糊涂事。” “我家妮妮心性最单纯了,她平时都不跟嘉嘉玩,却很喜欢小嫂子,由此可见小嫂子的人品,绝对是没问题的!” 阿木提则更直白一些:“澜哥,当初我亲自去接嫂子,她天天给你施针煎药,每天精心为你准备三餐,生生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的。” 想到一年前,在963部队的事,阿木提忽然红了眼睛。 “那时候,我担心嫂子看到你的情况,转身就走了。” “可她看到瘫在病床上的你,不仅没有离开,还打包票会治好你。” “嫂子到部队的当天,你什么都吃不下去,是她大晚上亲手给你包小餛飩……” 想到那段时间,被阴云笼罩的压抑经歷,阿木提对秦姝的感激,是用语言无法表达的。 柳苼本来还在生气谢澜之,在秦姝跟嘉嘉之间摇摆不定。 听到阿木提说起秦姝,在963部队的所作所为,他羡慕的眼睛都快红了。 柳苼眼眸微眯,蠢蠢欲动道:“澜哥,这么好的媳妇,你不要给我吧!我柳家绝对把人当祖宗给供起来!” 谢澜之脸色阴沉如墨,充满威慑力的眼眸盯著柳苼,目光里蕴含著如有实质的噬人杀气。 他反唇相讥:“兄弟的媳妇你也敢撬?” 柳苼摊了摊手,一副无赖样:“你不好好珍惜,就不要怪人撬墙角。” 褚连英看热闹不嫌事大,暗戳戳地拱火:“我已经有妮妮了,但不介意多个妹妹,有小嫂子这样的妹妹,我褚家也把人拱起来当祖宗宠,她要星星绝对不给月亮!” 阿木提弱弱地举起手:“澜哥,嫂子是我亲自从玉山村接出来,送到你身边的,你要是对不起她,我、我……我就去秦家人面前告状!” 他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幼稚,但效果堪比惊雷的话。 谢澜之眉骨狠狠下压,扫视著三个人,罕见地动了怒。 “我跟嘉嘉,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柳苼挑著眉,撇嘴道:“谁信啊!你都为了嘉嘉下跪,让谢叔叔动家法了!” 褚连英继续拱火:“这两天,大院里风言风语可不少,都在討论你跟嘉嘉的事。” 阿木提满脸担忧:“嫂子出了月子,如果听到那些话,不知道该多伤心难过。” 被三个好友如此吐槽的谢澜之,只觉得快要憋屈死了。 他怎么就成了,被人攻陷的渣滓了! 谢澜之恨不得把三个人都赶出家门,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至於秦姝伤心难过? 那个狡猾的丫头,恐怕会当成乐子看! 谢澜之运了运气,沉声警告:“总之不许你们在秦姝面前提嘉嘉!” 柳苼眸色很深地打量著他。 谢澜之的慍怒表情,眼底凝结的刺骨寒意,无一不在倾诉隱忍的愤怒。 柳苼意识到事情恐怕真的有內情,可他嘴上却不饶人。 “嘉嘉今晚可就要到了,小嫂子早晚要看到人的。” 谢澜之:“他们明天就走,我不会让阿姝跟嘉嘉接触的!” 褚连英愣住了:“这么急?郭老爷子好不容易来一趟,不住几天?” 谢澜之敛眸,沉吟道:“香江还没回来,外祖父的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 柳苼忽然凑近,压低声问:“话说,前两个月你从国外回来,签署了不少保密文件,是不是还包括香江的事宜?” “想知道?” 谢澜之勾起唇角,语气温和。 “想!”柳苼忙不迭地点头。 谢澜之斯文俊美的面孔,表情愈发温和了,给人一种平和的假象。 他薄唇轻启,声调玩味:“那你就继续想著吧!” “……”柳苼。 他有句脏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褚连英也凑过去,顶著一张笑脸,笑嘻嘻地开口。 “澜哥,澜哥,你跟我说,我保证不外传!” 谢澜之眼皮轻掀,覷了他一眼,语气波澜不惊地问:“不把我家阿姝,拐走当妹妹了?” “哪能啊!”褚连英赔著笑脸:“我那不是为了激你说实话!” “呵——” 谢澜之薄唇发出冷笑,慍色眼眸扫视著三人。 “今天不想看到你们三个,麻溜的滚蛋!” 他优雅地站起身,单手插在裤兜,准备上楼去看看秦姝醒了没有。 “別啊!” 褚连英急了,衝上前拽住谢澜之的胳膊。 “澜哥!你快说说,咱们的香江是不是要回来了?” 谢澜之沉下脸来,凝著眉警告:“把它藏在心里,不要说出来!” 褚连英激动得不行:“靠!竟然是真的!那天我听到爷爷打电话,还以为是听错了!” 他兴奋地手舞足蹈,像个孩子一样欢乐,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柳苼听到想要的答案,痞气的眉眼縈绕著一丝愉悦。 他竖起大拇指:“澜哥!牛、逼!” 香江回归计划,是內阁的头等重要文件,是至少十多年后落实的事。 哪怕是提前几年回来,这也是载入史册的重大事件。 阿木提是三人之中,最镇定的一个。 毕竟他陪著谢澜之出国,清楚保密合作的內容。 阿木提百无聊赖时,眼尾余光瞥到二楼上,倚在护栏上眉眼含笑的秦姝。 他大惊失色地喊人:“嫂子!” 客厅的其他三个男人,顺著阿木提的目光,对上秦姝那双媚眼如丝的含情美眸。 秦姝姿势鬆弛隨意地倚靠在护栏上,一袭黑亮的长髮披在肩上,一件男士白衬衫,松松垮垮的穿在她身上,给人一种慵懒的风情美感。 她神色淡然,抬手打招呼:“大家早啊——” 窗外日光高照,时间不早了。 客厅的四个男人,齐齐失声,面露心虚,表情极其不自然。 “妮妮在家等我,我得回去了,不然她要哭鼻子。” 褚连英察觉到苗头不对,第一个出声,转身逃离是非之地。 “咳咳!我突然想起来,家里安排我今天相亲,这可是大事,我也走了!” 本来就是为了躲避相亲,来到谢家的柳苼,神態自若地离开。 阿木提则连招呼都不打一声,早已熟练的脚底抹油逃离。 四个人被抓包,眨眼就跑了三个。 站在客厅的谢澜之,脸上的不自然表情,仅一瞬就消失不见。 他仰著头,清雋斯文的俊脸,露出温柔笑意。 “阿姝什么时候醒的?肚子饿不饿?” 秦姝换了姿势,趴在二楼的护栏上,居高临下地俯视著男人。 她一双明眸勾魂摄魄,嗓音娇媚如水,声调百转千回:“澜哥,我吃醋了……” 第172章 阿姝:谢少滋味不错,多谢款待 吃醋? 谢澜之的心跳,停滯一瞬。 他屏住呼吸,黑眸沉沉地凝著秦姝。 谢澜之把她脸上的戏謔玩味,清楚看在眼中。 这哪里是在吃醋?分明是变著样的调侃他。 谢澜之压了压不正常的心跳,紧绷的面部轮廓舒缓,唇角轻勾:“那要怎么办?” 秦姝含情的嫵媚眼眸,笑意深了几分:“你要哄我开心。” 谢澜之从善如流地问:“怎么哄?” 秦姝:“我想知道,你在国外都做了什么。” 刚刚听到的信息,让她也忍不住心情跟著澎湃起来。 香江竟然要提前回来? 明年? 还是后年? 不管是哪一年,都至少提前了十五六年! 谢澜之眼底浮现出瞭然与无奈,他就知道秦姝撩拨他,必然是有目的! 他对秦姝招了招手,语调轻柔:“下楼吃饭,我讲给你听。” “我先去洗漱!你等我!” 秦姝没想到这么轻而易举,脸上爬满兴奋,转身往臥室衝去。 * 饭桌上。 秦姝一边吃饭,一边听谢澜之轻言细语地讲述,他在米国经歷的种种。 因为在出发前,秦姝提起的兰伯特二王子,跟卫生部的部长,是同性恋人这件事。 谢澜之很好的利用它,跟米国达成合作,还在香江回来的事上,做了一些小努力。 虽然现在事情还没成定局,但以如今势大的米国,完全可以利用达成目的。 接下来,就看他们这边的努力了。 就在这一两年,香江回归至少有七八成的把握。 秦姝好奇地问:“你做了什么?” 谢澜之神色慾言又止,斟字酌句道:“兰伯特二王子很在意他的恋人,为了不让我乱说话,进而伤害到他的恋人,对方提出在不伤害米国根本的情况下,愿意满足我的一个要求。” 秦姝的唇角抽搐,大概明白了。 兰伯特就是个恋爱脑。 前世,他可是为了恋人,放弃继承权的事都干得出来。 如今兰伯特是王位第二顺位继承人,又年轻气盛,哪里捨得轻易放手权力。 不得不说,谢澜之这一招,的確狠狠拿捏了兰伯特。 兰伯特与那位部长,在前世的感情,可是几十年如一日,他们是真的相爱。 虽然手段有点不算光明磊落。 对比香江能提前回来,谢澜之的杀伐果断魄力,让人心生佩服。他肯定还做了什么,才能拿捏住一个王室继承者。 秦姝对男人竖起大拇指:“谢少,流弊!” 谢澜之望进她眼底的愉悦笑意,感受到秦姝的满心欢喜。 他心情沉重地说:“香江的情况复杂混乱,很多混社会的,还有各种帮派之爭,他们跟那些外国佬,也有著千丝万缕的关係。 为了避免香江回归过程发生意外变故,我会亲自带人前往,去摸摸那些外国佬的底,以防不时之需。 內阁开会的统一决定,是最好不要动用武力伤和气,扼制住几方重要势力的喉咙命脉就行。” 秦姝脸上的笑意收敛,知道香江回归,不是只言片语能解决的。 不仅要对外,还要对內整合。 前世很多人付出辛苦努力,才让香江完好无损的回归故国。 秦姝咬著筷子,歪著头去看谢澜之:“你什么时候去香江?” 谢澜之柔声说:“你刚生完孩子,至少要等你出了月子。” 秦姝几乎想也不想地提出:“你带我一起去吧!” 前世风风雨雨四十多年,她的很多记忆变得模糊,偶尔接触一些事,灵光一闪想起比较重要的细节。 秦姝觉得自己应该,大概,是可以帮助谢澜之的。 而且,她也想要去见识一下,八零年代全球最富裕、经济最发达的香江。 谢澜之並没有立刻给出回应,眸色很沉地凝著秦姝。 他薄唇浅勾,调侃道:“捨不得我?” 秦姝正在想事情,下意识回道:“有什么捨不得的,我是想去看看那边……。” 话还没说完,她猛地停下来。 秦姝抬头,对上男人笑盈盈的黑眸,补救地解释:“其实,我也捨不得你,还捨不得我们的儿子!” 谢澜之眉梢轻挑,点了点自己脸颊,靠近唇角的地方。 “亲一下,我就相信你。” 他递过面部轮廓完美无可挑剔的侧脸,等待送上门的香吻。 秦姝盯著男人堪称完美的下頜线,还有唇角勾起的坏坏笑意弧度。 她很没出息地妥协了,主动送上一枚香吻。 一触即离。 在感受到男人唇上的温度时,秦姝立刻后退。 一只肌肉紧实的手臂,把她轻鬆揽入怀中,秦姝的后背贴在男人宽阔的胸膛。 谢澜之低哑嗓音响起:“让你亲脸,你怎么亲我的嘴?嗯?” 那声鼻音嗯,性感撩人,热气喷洒在秦姝的耳边。 她不禁傻眼了。 谢澜之指的就是唇角位置。 男人语气玩味,故意曲解事实:“阿姝,是不是早就覬覦我的唇了?” 这个真没有! 秦姝想要反驳,身形僵住了,察觉到男人的反应。 谢澜之低头深深嗅了嗅,她身上的幽馨体香,与淡淡的奶香。 “阿姝,以后记得不要隨便撩拨我,你永远不知道男人在想些什么。” 他鬆开横亘在秦姝腰上,那只结实有力的手臂。 秦姝噌的一下跳起来,惯性地转身就逃。 “小心!” 谢澜之站起身,把起得太急,差点摔倒地上的秦姝搂住。 两人跌跌撞撞,纠缠不休,仿佛即將分別的恋人紧紧相拥。 秦姝恼羞地推开男人,头也不回地离开。 谢澜之他有病吧! 这个时候,敢给她有反应。 怕是忘记了,她还在月子期。 表情羞恼緋红的秦姝,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忽然脚步一顿,勾人的桃眼微眯。 不行! 她得扳回一局,不能总是这么被动。 秦姝转身衝到谢澜之面前,拽著男人整洁的衣领。 她笑靨如,嫵媚眼眸仿佛含著鉤子,风情万种又娇艷。 她吐气如兰:“之前算是什么撩拨,这才是真正的撩拨,学著点!” 秦姝低头,狠狠亲上,谢澜之紧抿的唇。 轻撬,勾,缠,辗转索吻。 沁人心脾的清爽气息,很容易上癮。 在谢澜之沉沦时,秦姝悄悄鬆开牙齿,轻轻一用力。 “嘶——!” 神色错愕的谢澜之,被袭来的刺痛,惊得回过神。 秦姝眯起狡黠眼眸,满目愉悦:“谢少的滋味不错,多谢款待。” 在谢澜之没反应过来时,她扭著腰肢,身姿摇曳地离开。 瞧她傲娇劲。 活似偷了腥的小狐狸。 谢澜之目送秦姝离去的愉悦背影,抬手抹了抹唇。 他垂眸盯著指尖上的一丝血跡,神色无奈地摇头,喃喃自语。 “还挺烈,看著乖巧,实则野性难驯。” 谢澜之嘴上这么说,却一脸甘之如飴的享受。 扳回一局的秦姝,心情不错的上楼,碰到从婴儿房出来的阿嫂。 “少夫人,两位小少爷醒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好!” 两个小崽子很能睡,一天大多时间都在睡觉。 秦姝觉得陪孩子们玩一会儿,也是不错的消遣方式。 一个小时后。 秦姝打著哈欠走出婴儿房,往隔壁的臥室走去。 她倒在柔软舒適的床上,卷著被子滚一圈。 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睡了。 谢澜之回房,看到她把自己裹成一个球,没忍住笑了。 他倾身把人连带被子抱起来,给秦姝调整最舒服的睡姿,拉了拉被子盖在身上。 “澜之,在忙吗?我找你有点事。” 门外传来谢夫人,情绪不高的担忧声。 谢澜之转身离开,拉开房门,看到谢母那张憔悴打蔫的脸色。 他凝著眉说:“妈,您气色太差了,该睡一觉。” 谢夫人神色鬱郁:“我哪睡得著!你外公再有几个小时就到了,嘉嘉可千万別出什么乱子。” 表情温和的谢澜之,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下来,眼底涌动著森寒戾气。 他语气冷冽地问:“外公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把嘉嘉带回来?” 谢夫人睇了他一眼,“老爷子不知道內情,而且是嘉嘉闹著要回来要看嫂子。” 谢澜之沉默片刻,凛声道:“不要让她靠近阿姝,阿姝不能再受委屈。” 大舅哥那番秦姝受了委屈,没人撑腰的话,一直牢牢记在他心底。 谢夫人视线掠过儿子,看向后面紧闭的房门。 “阿姝睡了?” “嗯,她需要充足的睡眠,来恢復消耗的气血。” 谢夫人点头:“你放心,我会让阿坤盯著点,不让你媳妇受半点委屈。” 谢澜之忽然走上前,虚虚环抱著谢母:“您照顾好自己,也不要让嘉嘉靠近我爸。” 谢夫人没说话,身形僵住了,仿佛没有灵魂的雕塑。 谢澜之感受到了,轻声安慰:“事情都过去了,有我在,不会再让您受委屈。” 谢夫人瞬间红了眼,捂著落泪的眼,声音哽咽道:“我就是气不过,如今还要装傻充愣,太憋屈了。” “都过去了……”谢澜之如墨般沉寂的黑眸,盯著长长的走廊。 冷峻斯文的脸上,笼罩著浓烈的杀意戾气。 * 秦姝再睁眼,外面的天色渐黑。 她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浑身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 就在秦姝想赖在床上不起时,倏然想起,孩子的曾外祖父今晚將至。 秦姝麻溜地起床,换了一身比较宽鬆休閒的衣服。 她刚打开房门,就看到守在门外的坤叔。 坤叔頷首:“少夫人——” 秦姝点头,问:“郭老太爷到了吗?” 坤叔眼神瞥向隔壁敞开的房门,不等他回话,里面传来俏皮的女人声音。 “好可爱的宝宝,他们好乖,我也想要一个。” 倚在臥室门口的秦姝,表情有一瞬怔愣,脖子僵硬缓慢地扭转,眼神震惊地盯著隔壁房间。 一道苍老的声音,不疾不徐地响起:“嘉嘉,你不要戳孩子,他们还小。” 女人俏皮的声音,再次传来:“他们太可爱了,我忍不住嘛——” 这一次,秦姝听得更加清楚了。 那是,她前世今生,两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声音。 秦姝全身血液都凝固了,脑袋里闪过海啸风暴,仿佛被拋进冰冷的黑海里,被浓郁的窒息感淹没吞噬。 “哇哇哇——” 孩子突然哭了,是老二委屈巴巴的哭声 秦姝瞬间回神,身体颤抖地冲向隔壁婴儿房,连鞋子都跑丟了…… 第173章 阿姝发疯,在线凶残揍人! “你指甲划到小宝了!” 婴儿房內,响起谢夫人的呵斥声。 秦姝衝进房间,看到六七个人围在婴儿床旁。 除了谢家母子,还有一个头髮白,手握龙头杖的老人。 以及一个格外亮眼,穿著时尚的年轻女人,跟阿嫂几个佣人。 年轻女人背对著门口,看不到正脸,那把娇俏声再度响起。 “我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他会躲,我不小心就碰了一下。” 谢夫人抱著孙子,狠狠瞪了女人一眼。 “不许你再碰我孙子!” 女人语气无辜:“我下次不会了,妈就原谅我这一次。” 秦姝眼神充满杀气地盯著女人,声音很轻地喊道, “郭、慧、芳?” 她咬字清晰,每一个字都很用力。 女人缓缓回过头来,露出那张年轻有光泽,小家碧玉的脸蛋。 几乎在看到女人的真容时,秦姝眼底的杀气凝为实质,想也不想地衝上去。 她当著眾人的面,薅著郭慧芳的头髮,把人一个用力撂倒在地。 “嘭!” “啪——!” 伴隨著沉闷的撞击声,隨即而来的,是清脆的巴掌声。 秦姝骑在郭慧芳的身上,禁錮她的双手,扬手狠狠给了对方几巴掌。 措手不及的郭慧芳,转瞬间就失去行动能力。 “啊!你谁啊!凭什么打我?!” 她目光惊恐地盯著身穿白色衬衣,模样妖媚娇美的女人,气急败坏地怒吼。 秦姝脸色冷酷森然,红唇轻启:“贱人!” “啪——!” “啪!啪!啪——” 秦姝摄人心魄的冷眸,浮动著冰冷的杀气,下手打人用了十成十的力度。 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谢家看到郭慧芳! 再见前世仇人,秦姝分外眼红,几乎是下了死手。 “啊!妈,救我!” “你这个疯女人!凭什么打我!” “不要打了!妈!澜哥!快救我啊!!” 郭慧芳发出悽厉的惨叫声,唇角都被抽出鲜红的血色。 面对身材比她娇小,看起来柔弱的秦姝,她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屋內的眾人,都被突然动手发疯的秦姝,惊得震慑在原地。 抱著孩子的谢夫人最先反应过来,语气焦急地喊道。 “阿姝,快住手,那是嘉嘉啊!” 谢夫人嘴上喊得勤快,却不见有任何行动,她眼底闪过一抹幸灾乐祸,唇角勾著冷意弧度。 谢澜之是真的担心了,快步走上前。 他攥住秦姝扬起,准备继续打下去的手。 “阿姝,不要打了,你还在月子期,气大伤身。” 秦姝猛地回头,面无表情地凝著谢澜之。 她往日单纯乖巧的眼眸,蕴含著刺骨寒意与杀气,让人见了头皮发麻。 秦姝眉心凝起一抹疏离:“你要阻止我?” 她的表情似是在说——你敢阻止我,咱们就完了。 谢澜之心跳一滯,行动先大脑做出决定,快速鬆了手。 恰在此时。 郭慧芳挣脱一只手,准备去偷袭秦姝。 秦姝身后仿佛长了眼睛,在对方出手的时候,扬手甩出一枚金针。 “啊!!!” 悽厉的惨叫,痛苦哀嚎声响起。 郭慧芳保养很好的手,被金针穿透,定在木质地板上。 “啪!” 秦姝回头,狠狠抽了她一巴掌。 “想偷袭我?” “你还是这么狗改不了吃屎!” 秦姝怒到极致,浑身都在不停地颤抖,在打人的时候,脑海中回想起前世的惨死。 等待死亡的痛苦滋味,每一秒都格外煎熬。 衣不蔽体,血流尽而亡,太窝囊,太狼狈了! 她死不瞑目,死得极其不甘心! 秦姝停下打得发麻的手,眼眶发红,满目暴虐地盯著郭慧芳,心中涌动著浓烈的杀意。 “你究竟是谁?!” “你这个疯女人,从我身上滚下去!” 郭慧芳疯了似的挣扎,扭动著身体,毫无形象地尖叫。 秦姝从发间摸出一枚金针,倾身逼近郭慧芳那双,看似无辜实则藏著无数恶意的眼睛。 她红唇勾起邪气弧度,嗓音清冷森然:“我是来索你命的恶鬼!” “不要!不要过来!” “妈!澜哥!快救救我啊!” 郭慧芳被靠近眼睛的针尖嚇到了,眸底瞳孔急剧骤缩,扭动挣扎的身子幅度加大。 谢澜之的声音再次响起:“阿姝,你刚生產完,不宜剧烈运动,伤身子。” 发疯失去理智的秦姝,脑海灵光一闪。 她手中的金针偏了位置,穿透郭慧芳的另一只手,將其定在地板上。 秦姝回头,眼神探究地看向,满目担忧带有深意的谢澜之。 她忽然扬唇轻笑:“今天不让我出这口恶气,才是对身体的最大伤害。” 刚生產完又怎么了! 她有的是办法,让身体恢復巔峰状態。 秦姝指著疼得齜牙咧嘴,丑態百出的郭慧芳,沉声问谢澜之。 “你跟她有没有过一段?说实话!” “没有!” 谢澜之语速非常快。 秦姝继续问:“你们之间一丁点曖昧都没有?” 谢澜之求生欲极强地摇头:“没有!” 秦姝眼底的冷意褪去一分,嗓音依旧清冷凛冽。 “这里有我没她,有她没我,你怎么选?” “要你!” 谢澜之声音变得不稳,他急了。 秦姝满意了,回手又甩了郭慧芳一巴掌。 好一个养妹! 好一个郭慧芳! 前世今生,都这么阴魂不散。 既然送上门来了,她岂能就这么放过对方。 秦姝站起身,薅著郭慧芳的头髮,像拖条死狗一样,把人拖到最近的墙壁前。 “嘭——!” 脑袋砸在墙上的沉闷声。 “嘭!嘭——!” 秦姝一连砸了七八下,把郭慧芳给砸晕了过去。 她像是丟垃圾一样,把浑身瘫软的人,隨手丟在地上。 秦姝抬起修长纤细的腿,又狠狠地踹了几脚。 轻微的骨骼破裂,咔嚓声响起! 凝聚在秦姝胸腔的怒意散去不少,她唇角勾著一抹讥笑,视若无人走向表情错愕的谢夫人。 在路过谢澜之的时候,秦姝把手在对方的衣服上抹了抹,把指尖沾染的血跡擦乾净。 屋內的人,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 秦姝突然动手,还如此凶残惊骇,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啊啊啊——” 谢夫人怀里抱著的小宝,小嘴吐露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秦姝沁著冷意的娇媚脸色,瞬间柔和下来,从谢夫人的怀里抱过孩子。 她一只手抱著小儿子,另一只手去抱躺在床上,清澈黑亮眼眸直勾勾盯著她的大儿子。 秦姝抱著两个孩子转身离开,背影决然颯爽,周身涌动著让人退避三尺的寒意。 谢夫人慌了神:“儿、儿子!阿姝这是怎么了?” 一头雾水的谢澜之,盯著空荡荡的门口,面色紧绷地摇了摇头。 他从未见过秦姝这么动怒。 以往秦姝被人挑衅,都是一副看跳樑小丑蹦躂,没意思了才动手。 连秦宝珠隔三岔五的找茬,秦姝也不曾发飆,暗戳戳把秦宝珠的退路堵死,让她自生自灭。 嘉嘉刚到京市,进家门还不到半个小时,就被揍得这么惨。 恐怕是她做了什么事,踩到秦姝的底线了。 全程围观,静默无声的老人,语带笑意地问:“那姑娘就是澜之的媳妇?” 谢夫人轻声解释:“爸,阿姝平时不这样的,她很乖,很懂事的。” 郭老太爷笑呵呵道:“那孩子看著娇娇小小的,没想到还是个小辣椒,这么泼辣骄横才好,不会被人欺负了。” “妈,外公,我去看看阿姝!” 谢澜之迈开长腿,兀自前行,在路过郭慧芳的时候。 他忽然定在原地,脑海中回想起,秦姝进门前喊出郭慧芳的名字。 她们两个以前就认识? 谢澜之把这件事记在心上,抬脚离开房间。 隔壁臥室。 秦姝双腿盘膝而坐,看著床上两个咿咿呀,乖巧可爱的儿子。 郭慧芳,竟然是谢家的养女。 前世,她只知道郭慧芳是个有背景,手段狠辣的女人。 还知道她来自香江,根基在那边,有外域势力做靠山。 在香江回归的前几年,很多政策都变了,郭慧芳主动跟杨云川勾搭在一起。 秦姝前世功成名就时,不是不想跟杨云川离婚。 可杨云川的背后,有个为他出谋划策的郭慧芳。 两人频频给她找麻烦,差点把她架空,后来名下资產虽然保住了,她也彻底跟杨云川绑在一条船上。 她前世至死,身份都是杨云川的妻子。 想想,还真是晦气! 在秦姝眉眼饱含戾气,怒意涌上心头时,一只温热的大手落在她发顶。 “阿姝,你还好吗?” 秦姝仰头望著站在身侧,眉目如画,气度矜贵的谢澜之。 她红唇扯出一抹冷笑:“不好,快气炸了!” 谢澜之顺势坐在她身边,把人轻轻揽入怀中,柔声安抚。 “不气了,气大伤身,有什么事说出来我帮你。” 秦姝想也不想道:“我要杀了郭慧芳,你去帮我!” 谢澜之的第一反应,不是质疑与讲道理,而是心平气和地问:“她对你做了什么?” “那可多了!” 秦姝唇角勾起玩味弧度,表情却极为认真。 “她处处给我使绊子,斗不过我,就开车撞我!” “我两条胳膊都断了,她还用脚踩我,想找人奸|淫.我!” “我死的时候衣不蔽体,连条裤子都没有,孤单单的躺在路上。” “我忍著钻心刺骨的疼痛,一分一秒的等待死亡,那种无能为力的绝望滋味,你能明白吗?” 谢澜之脸上的温和表情褪去,眼底蕴藏著惊涛骇浪,是与嗜血混杂在一起的阴鷙。 秦姝吐露出来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尖刀扎在他心上。 谢澜之声音轻颤:“阿姝,你说的都是真的?” 他周身散发出的冰冷低气压,让人犹如身处冰窖。 第174章 三年前爬床事件,谢少背黑锅 秦姝感受到谢澜之身上,极力抑制的凌人气场波动。 她面上的冷冽如初雪消融,瞬间笑靨如,嗓音戏謔道:“你还真信了?” 秦姝抬手戳了戳,谢澜之青筋暴起的脑门,揉开男人紧皱在一起的眉心。 “假的!我这不是好好的,我就是看不惯郭慧芳欺负小宝。” 秦姝倾身摸著小宝脸上,那道清晰的红色指甲印。 她喃喃自语:“我们小宝今天受委屈了,那个女人太坏了!” 谢澜之涌动暴虐情绪的黑眸,紧紧地锁著秦姝,情绪依旧无法恢復平静。 刚刚那些让人惊骇的事,都是假的? 秦姝眼底的恨意与不甘、周身肆溢的冰冷杀气,都那么的真实。 可事实摆在眼前,秦姝活生生的在他面前。 郭慧芳也不可能有那个能力,敢做出那些丧心病狂的事。 秦姝感受到身后,男人炙热存在感极强的目光。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她眼瞼微垂,將眼底的懊恼掩藏起来。 重生的事,她不准备让人知道。 哪怕那个人是,让她很信任,很有安全感的谢澜之。 秦姝捏著儿子的手,冷不丁地出声:“我准备带大宝小宝出去住几天。” “……”谢澜之的沉思被打断。 他剑眉紧拧,搂著秦姝的肩膀:“因为嘉嘉?” 秦姝嗤笑道:“家里住著一条毒蛇,我可不敢住,等她什么时候走了,我再回来。” 谢澜之太阳穴突突的跳,咬著后槽牙,不容反驳道:“我不许!” 秦姝抬眸看他,语气疏离:“我之前说过,这个家有我没她,有她没我。” 谢澜之想也不想地说:“我立刻把她送走!” 秦姝並不买帐,言语犀利道:“郭慧芳的爸爸是你爸的救命恩人,还是你们谢家养了十四年的养女。 你这个谢家太子爷,还为了她雨中下跪,被你爸动了家法打,你们谢家几次三番的维护她,你確定把人送走后,她就不会再回来了?” 谢澜之眉峰一蹙:“阿姝,你还是介意那些传言?” 秦姝冷笑道:“换做是其他人,我一笑了之,可她郭慧芳不行!” 那是她不死不休的仇人! 是她这一世重生,必杀的人之一! 谢澜之的眼底露出纠结,还有一丝难堪,最终被决然取代。 他静默数秒,倾身在秦姝的眉心落在一吻。 “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谢澜之利落地起身,脚下生风地离开。 秦姝冲男人的背影,气鼓鼓地喊道:“我不要你的交代,我现在就要离开!” 谢澜之脚步一顿,唇角渐渐收紧,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清雋斯文的脸色笼罩著冰霜。 他扬高声喊道:“坤叔!” “少爷?” 坤叔出现在门口,躬身行礼。 谢澜之语气肃杀:“看好少夫人,不许她离开房门半步!” 坤叔没有立即回应,而是看向坐在床上,神態娇凶的少夫人。 谢澜之眸色晦暗,眉骨下压,沉声问:“没听到我说的话?!” 坤叔连忙道:“是,少爷!” 谢澜之一句解释都没有,頎长身姿很快消失在秦姝的视线中。 她没好气地嚷嚷道:“谢澜之,你有种!有本事你关我一辈子!” 谢澜之没有回应,只是脸色越发冷酷,眼底涌动的杀气都溢出来了。 郭慧芳!你好样的! 三年前差点毁了谢家,如今秦姝也快被气跑了。 谢澜之走到书房,给谢父打去一通电话。 那边刚起,谢澜之口吻不悦道:“我是谢澜之,找谢统帅!” “儿砸!你找我!” 电话就是谢父接的,声音中气十足,听著就很健康,想必比三年前能承受得住打击。 谢澜之唇角泛起冷笑:“我媳妇要跑了。” “……”谢父沉默。 谢澜之又道:“您的两个孙子,也要被您儿媳妇带跑了。” 谢父立刻急了:“那你还不快去追!” “人现在还在家,您要是不回来,今晚他们就不见了。” 谢澜之这话,绝对不是在威胁。 秦姝的本事他是知道的,真要是动真格的,谢家根本关不住她。 谢父直觉家里出事了,口吻严肃地问:“家里出了什么事?” 谢澜之声音冷酷,迁怒道:“是您的风流债!” “为了我媳妇,为了您的孙子,请您立刻回家!” 话说完,他直接掛断电话,从书房的抽屉翻找起来。 谢澜之很快找到一个白色小药瓶,转身大步离开书房。 臥室內。 秦姝背对著房门,对著两个嬉笑的儿子,愤愤不平地吐槽。 “你们的爸爸就是暴君!” “他竟然敢关我!真当我是吃素的!” “等著,今晚我就带你们离开,找个没人的地方咱们娘三过,不要他了……” 身后传来,男人好气又好笑地质问。 “阿姝不要谁?” 坐在床上的秦姝,身体僵住了。 她缓缓转过身,看到面色冷淡,身姿卓越而立的谢澜之。 秦姝仰著脖子,冷笑道:“谁要关我,就不要谁!” 谢澜之唇角噙著一抹淡笑,单膝跪在床上,把秦姝揽入怀中,握住她柔软纤细的小手。 他怜惜地问:“手疼不疼?” 本来没感觉的秦姝,忽然就红了眼眶。 “疼!” 疼得她的敏感体质,仿佛年久失修的机器,瞬间恢復所有机能,种种反应不受控制的爆发。 谢澜之低头吹了吹泛红的掌心:“疼,你还不长记性。” “你才不长记性!” 秦姝炸毛了,含泪的冷眸斜睨著男人。 “她都那么欺负儿子了,也不见你们有人出手!” 谢澜之打开白色药瓶,动作很轻地给秦姝的掌心抹药。 他淡声解释:“你再晚一步,阿嫂就要动手了。” 秦姝回想了一下,当时阿嫂的站姿,的確距离郭慧芳很近。 对方的表情神態,儼然一副对待秦宝珠时,准备教训人的模样。 倚在男人结实胸膛上的秦姝,眸光微垂,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抱在一起的儿子。 她声音很认真地说:“谢澜之,我没跟你开玩笑,郭慧芳待在这里一秒,我都受不了,我要带儿子离开,那个女人什么时候走,我什么时候再回来。” 谢澜之垂眸去看,神色阴翳的秦姝,亲了一下她的脸颊。 他语气冷漠,嘲弄道:“这里是你的家,要走也是她走。” 秦姝眼底滑过一抹暗光,似笑非笑地问:“你们捨得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女儿?” 谢澜之收起药瓶,隨手放到床头柜,双手揽著秦姝的腰身。 “有什么捨不得的,爸马上就回来了。” “我跟嘉嘉……郭慧芳的事,今天会给你一个交代。” 谢澜之狭长眼眸微眯,为了媳妇儿子不离家出走,今天只能让他爸的里子面子都丟了。 * 半个小时后。 谢父脚下生风的回到家,直奔二楼的婴儿房衝去。 “人呢?我孙子呢?” “那么大的两个孙子哪去了?!” 谢父看著空无一人的房间,动了怒,质问声仿佛雄狮在怒吼。 站在门口的坤叔,语气冷淡道:“老爷,孩子都在少夫人身边。” 他看谢父的眼神,带著几分责怪,还有淡淡的同情。 “篤!” 龙头杖敲打在地板的声音响起。 “谢正德!你好样的!让我女儿跟外孙替你背黑锅!” 郭老太爷中气十足的怒吼声,从谢父的身后响起。 谢父转过身,脸上熟练的露出赔笑。 然而,在看到双眼通红的谢夫人,他秒变脸,沉声问:“静宜怎么哭了?谁欺负她了?!” 谢父迈大步伐,快步走向郭家父女。 郭老太爷冷笑道:“你乾的混帐事!养了个好女儿!” 他握著女儿的手让开身体,露出跪坐在茶室,浑身是血狼狈不堪的郭慧芳。 谢父看到养女的模样,皱著眉问:“谢嘉怎么坐在地上,还一身的血?” 披头散髮的郭慧芳,楚楚可怜地看著谢父,委屈地喊道:“爸,嫂子她打我!” 秦姝打人? 他乖巧的儿媳妇,把谢嘉打成这样? 谢父眨了眨眼,看向双眼通红的谢夫人:“静宜,这是怎么回事?” 谢夫人偏过头,没有出声,用帕子擦了擦泛红的眼角,满脸的委屈与傲娇。 “爸、妈,外公——” 谢澜之牵著秦姝的手,走上前挨个喊人。 谢父明显察觉到,今天的家人都格外不待见他。 他略显无措,只能向儿子求教:“澜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澜之冷淡道:“家丑不可外扬,有什么事进屋说。” 茶室內。 郭老太爷坐在主位,谢夫人坐在右边,谢澜之跟秦姝坐在左边。 浑身狼狈的郭慧芳跪坐在地上,低垂著脑袋,表情无喜无悲,微垂的眼眸闪过惊惧与恨意。 谢父则就站在她身边,郭老太爷不许他坐下。 满身威严的老爷子,狠狠瞪了谢父一眼:“那么大岁数的人了,还让老婆孩子替你操心,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被斥责的谢父,摸了摸不见一根白髮的头髮,笑著小声辩解:“的確是年轻不少,內阁那帮老头们总是缠著我问怎么做到的。” 郭老太爷没想到他五十多岁的人了,还这么贫,没好气道:“你闭嘴!我暂时不想听你说话!” 谢父乖乖闭上嘴,冲端坐的谢夫人眨了眨眼,有意想要逗她笑。 谢夫人装作没看到,偏过头去。 郭老太爷发话了:“澜之,你来说说,三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外公——” 谢澜之牵著秦姝的手,安抚性地拍了拍,似是让她做好准备。 男人低沉悦耳的嗓音,不紧不慢地响起:“三年前的夏天,那天晚上,下了一场大暴雨,我从军营回来,听到郭慧芳在二楼……” “闭嘴!闭嘴!你不许说!” 郭慧芳忽然尖叫出声,染了血色的面容扭曲如恶鬼。 谢澜之冷冷地睨向,神色崩溃的郭慧芳,捏了捏秦姝的小手。 “阿姝,有没有办法让她闭嘴?” “有!”秦姝点头。 她正聚精会神准备听八卦,被人突然打扰,满脸的不悦表情。 秦姝从衣袖摸出一枚金针,起身朝郭慧芳走去。 郭慧芳噌的一下站起来,拿起一旁的家法藤条,指著秦姝的鼻子骂。 “不要脸的狐媚子,仗著长了张好脸就勾引男人,你这样身份低微的下贱人,凭什么碰我!” 秦姝翻了个白眼,三步並两步衝上前。 “嘭——!” 郭慧芳如同断了线的风箏,被踹趴在地上。 屋內眾人,看著秦姝踹完人后,淡定地收起纤细长腿。 谢父的表情最为震惊,唇角都没忍住抽搐。 秦姝看著这么娇小柔弱,她从哪里爆发出的力量,把一个成年人踹出数米远。 秦姝迈著从容步伐上前,把金针扎在郭慧芳的哑门穴位,让人直接闭了嘴。 她走到谢澜之的身边坐下:“你最好长话短说,失声效果不长。” “好——”谢澜之点了点头。 他深呼一口气,再度开口。 三年前。 谢家窗外电光闪耀,滚滚雷声轰鸣。 谢澜之从军营回到家,在上楼时,听到楼上房间传来异动。 “谢叔叔……” “你不要搂得这么用力……” “真討厌!郭静宜没有让你满足吗?怎么八百年没见过女人似的……轻点啊……” 女人的声音矫揉做作,那些声音中的啊哈,又低又喘,很容易让人误会。 声音传进谢澜之的耳中,出奇的愤怒了,眼底氤氳著冰冷刺骨的杀气。 女人的声音模糊不清,失去了本质音调。 他爸出轨了! 因为他妈根本不在家。 去香江给外公过70岁的大寿了。 第175章 超炸裂的瓜,顛覆阿姝的三观 谢澜之后腰的枪,都掏出来了。 他冷著一张俊容,迈著很轻的步伐,来到父母的臥室门口。 衣衫不整,满身曖昧痕跡的郭慧芳,脚步不稳地走出来。 “啊——!” 郭慧芳看到门口的谢澜之,嚇得低声惊呼。 一支漆黑的枪管,抵在她的脑门上。 谢澜之冷眸凝著郭慧芳,沉声警告:“闭嘴!” 他的视线顺著门缝扫向屋內,看到躺在床上,同样衣衫凌乱的谢父。 从他所在的角度,可以清楚看到谢父的睡裤,停留在腿膝的部位。 谢澜之的脸色阴沉至极,颤声低吼:“他是你养父!” 郭慧芳嚇得浑身发抖,披在肩上的衣服掉下来,露出赤倮的上半身。 她一副被疼爱过的娇羞模样,脸色泛起淡淡的红晕。 “澜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郭慧芳不仅没有捡起衣服,眼神还诱惑地盯著眼前,容顏帅气冷峻的谢澜之。 谢澜之食指扣在扳机上,眼神厌恶地睨郭慧芳。 他脸上爬满了怒意,低声吼道:“他是你养父!你怎么做得出来这种事?!” 郭慧芳低垂著头,哭哭唧唧:“不是的,是谢叔叔……是他先拉著我的手不鬆开。” “放屁!”谢澜之爆了粗口,把郭慧芳懟在墙上,“不说实话,我一枪崩了你!” 郭慧芳双手环抱在胸前,眼泪哗啦啦地掉下来。 她哭著说:“是真的,澜哥,你是知道的,我一直都喜欢你,可今晚谢叔叔喝多了,回到家就拉著我的手,还喊我乾妈的名字,呜呜呜……他力气太大了,我根本就挣脱不开……” “澜哥,我是被迫的,我一个清白姑娘,把第一次给了谢叔叔,我这辈子都毁了,你不能这样对我……这些年我对你的喜欢,你都是看在眼里的,你不能怀疑我对你的感情,这是对我的羞辱呜呜呜……” 在郭慧芳的哭声逐渐提高时,臥室內响起轻微的动静。 “谁在外面?” 谢父醉气熏熏,气息不稳的声音,透过並未关严的房门传出来。 从拐角处,衝出来一道身影。 “老爷,是我——” 披著外套的阿嫂站在门口,恭敬地回稟。 她眼神阴冷地盯著郭慧芳,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 “是阿嫂啊,我渴了,给我倒杯水来。” “是,老爷——” 阿嫂走到谢澜之的身边,低声劝告:“少爷,老爷最近身体不舒服,我看屋里的情况也不对,避免落入这小贱人的圈套,先把人带下楼审问。” 她来到谢家二十多年了,从未见过老爷酒后,还能跟夫人成事的时候。 谢澜之也直觉有问题,他爸绝对不会对养女出手,更不会做出对不起他妈的事来。 谢澜之浸染冷意的眼眸盯著郭慧芳,以枪管那一端,敲了一下对方的脑门。 他冷声道:“滚下楼去!” 郭慧芳低垂著头,眼底闪过一抹恨意。 阿这个老女人,不在楼下房间睡觉,上来凑什么热闹! 她眸底的算计一闪而过,倏地深呼一口气,胆子极大地凑近谢澜之。 “澜哥,你猜谢叔叔是比较生气,我今晚跟他睡了,还是我跟你睡了?谢叔叔最近的身体不好,之前在內阁因为公务忙得废寢忘食,忧虑成疾,今晚还在庆功会上喝了不少酒,万一有什么事刺激到他,怕是一个不小心就能气昏过去。” 郭慧芳语速极快地说出这番话,下一秒,她猝不及防地尖叫出声。 “啊啊啊!!!” 郭慧芳快速避开枪口,衝到臥室门口,急促地敲打房门。 “谢叔叔,澜哥回来了!他占有了我的身子,还不对我负责!谢叔叔!你要为我做主啊!” “哐啷——!” 屋內传来,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 很快,並未关严的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砰——!” 同时,气急败坏的谢澜之开枪了。 子弹在郭慧芳的脚下木质地板,穿了个黑色的洞,地板碎木屑乱飞。 “啊啊啊——!” 郭慧芳嚇得跌坐在地上,嘴里发出几乎掀翻屋顶的尖叫声。 谢父打开房门,看到上身赤倮,满身曖昧痕跡的郭慧芳,仅一眼,他就极快地收回视线。 然后,他看到脸色黑沉,周身縈绕著怒不可遏,肆溢著浓烈杀气的谢澜之。 谢父怒了,苍白脸色一片阴沉,嗓音染著几分怒气:“这是怎么回事?!” 郭慧芳爬上前,双手死死拽著谢父的裤腿,撕心裂肺地痛哭。 “谢叔叔!澜哥……澜哥他占有了我,还不对我负责!” 谢父下意识想要去看郭慧芳,想到她没穿衣服,连忙收回低垂的视线。 他捂著突如其来刺痛的心臟,目光冷冽地刺向谢澜之。 “澜之,你来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眼前的情况,明显就是如同郭慧芳所说的那样。 可谢父心底清楚,儿子对郭慧芳没有任何男女之情。 谢澜之运了运气,盛满慍怒凶光的眸子,沉沉地睨向谢父。 他刚准备说出实情,发现谢父的脸色苍白,手捂著心口,一副即將撑不住的模样。 偏偏,郭慧芳还在一旁隱晦地威胁。 “澜哥,我爸爸是为了救谢叔叔死的,死前特意叮嘱谢叔叔要照顾我一生的,你如果不想对我负责,那我就只能去找我父亲去了呜呜呜……” “……”谢澜之握著枪的手一抖。 “老爷!” 阿嫂发出一声惊呼。 谢父手捂著心口,身体不受控地往后仰。 谢澜之眼疾手快地把双目紧闭,即將栽倒在地上的谢父扶住。 接下来,谢家兵荒马乱,小楼亮了一宿的灯。 延胡索等京市所有名医,全部连夜被召集到谢家。 直到天亮,谢父才缓缓醒来。 谢澜之跪在床头,低垂著头,满身阴鬱气息:“昨天是我冲昏了头,做下了不好的事,我不会娶郭慧芳的,其他的任由您打骂,我绝无二话。” 一夜之间,他不仅没有任何辩解,还主动承担扣在头上的帽子。 谢父一副天塌的模样,惨白脸色满是失望,第一次对引以为傲的儿子动手。 “啪——!” “混帐!我就是这么教你的!” 外面还下著瓢泼大雨,谢澜之被罚跪在谢家门外。 不知道內情的谢父,认为一个姑娘被毁了清白,儿子还不想负责,这就是逃避,是懦夫行为。 谢澜之跪了一天,期间郭慧芳还假模假样的劝谢父不要生气。 可她说的那些话,无疑都是在给谢澜之上眼药水,逼著谢父让谢澜之娶她。 “谢叔叔,我知道澜哥一直不喜欢我。” “我虽然对他有好感,但也没有强迫的意思,可他不该给我希望的。” “如果我们没有发生那样的事,我后半生也许找个志同道合的男人嫁了。” “可他明明对我做了那样的事……这让我日后还怎么嫁人,谢叔叔您饶了澜哥吧,大不了我一辈子不嫁人了。” 她越是这么说,谢父就越失望。 他是对儿子的懦夫行为,感到心痛与失望。 怒意上头的谢父,不顾还在生病,拎起掛在书房的藤条,在雨中鞭打谢澜之的后背。 直到快把人给打晕过去,谢夫人从香江赶来了。 她已经从阿嫂的口中,得知整件事情的经过,快刀斩乱麻,连逼带威胁的把郭慧芳送走了。 谢澜之雨中罚跪,又被藤条鞭打,病了好些天才走出谢家门。 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的,从那时候开始,他跟郭慧芳的传言,在大院有好几个版本。 核心內容无非就是,做兄长的想要跟养妹在一起,谢父这个老古董死活不同意,谢澜之为爱下跪被鞭打,最后还是被谢父棒打鸳鸯。 谢家三年前的一桩丑闻,时隔三年,终於公布於眾。 谢父怒意从脚板涌上脑门,气得眉毛倒竖,锐利眼神盯著墙角的郭慧芳。 他颤声质问:“澜之说的,都是真的?” 谢父本来红润健康的脸色,因为太过动怒逐渐变得苍白,鼻息间的气息也开始不稳。 他当年除了生气谢澜之敢做不敢认,还气他自毁前程,留下受制於人的把柄,强了养妹的事情一旦传出去,谢澜之的前程也都毁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当年的事还有內情,这盆扣在儿子头上的脏水,还是他一手促成的。 坐在一旁听完八卦的秦姝,娇媚柔美的脸蛋,全程都是目瞪口呆的表情。 谢家的这个瓜……实在是太炸裂了! 养女,竟然爬养父的床,还將其转嫁给名义上的哥哥,谢澜之来背锅。 按理说,谢家这样的门第,不可能轻易放过郭慧芳,偏偏他们没动郭慧芳分毫,还把人给送走了,这里面肯定还有猫腻! “唔唔唔——” 墙角的郭慧芳说不出话来,脸色焦急扭曲,不停地呜咽出声。 秦姝的视线看了过去,却发现谢父的脸色不对。 她来不及打招呼,速度飞快地起身,朝开始呼吸困难的谢父衝去。 “爸!放轻鬆!深呼吸——” 秦姝攥著谢父的手,推拿他手上跟胳膊上的穴位。 “嗬嗬——”谢父喉咙发出窒息声,看起来健朗的身体,也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这一幕,把屋內的人都嚇到了。 谢澜之一个箭步衝上前,抱著跟他相差无几的谢父,放到梨雕座椅上坐下。 “老谢!” 谢夫人一改之前的冷淡,脚步踉蹌地扑上前。 三年前,谢父的身体已经不太好了。 为了不让他气出个好歹,谢家母子决定瞒著他真相。 没想到时隔三年,谢父的身体明明被调理得差不多了,还被气成这副模样。 秦姝为谢父简单施针,让人快速清醒过来。 谢父恢復的第一时间,巴巴地看向谢夫人。 “夫人!我冤枉啊!” “你是最了解我的,喝多了,是绝对……站起不来的!” 当著儿子,儿媳妇,甚至老丈人的面,谢父豁出去老脸不要了,也要保住这一世清白。 “……”秦姝。 “……”谢澜之。 小两口对视一眼,又帅又美的脸上,露出不自然的表情。 谢夫人深深看了谢父一眼,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解释,紧紧攥著秦姝的手,满脸担忧地问, “阿姝,老谢的身体怎么样?以他现在的身体情况扛不扛得住刺激?” 第176章 知道我疯,別惹我,小心命丟了 秦姝敛起眸底的情绪,嗓音轻柔淡定:“爸刚刚就是急火攻心,一不小心血都涌上头了,现在没事了,再大的情绪波动也扛得住。” 她眼底闪过浓浓的八卦,婆婆的话中意思,分明是还有更刺激的瓜! 秦姝心道,有她在,谢父就算受再大的刺激,她也能让人平安无事。 谢夫人脸上的担忧一扫而空,柳眉倒竖地盯著谢父,直接开喷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清白的!我从香江回来后,那些腌臢事已经被儿子替你扛了,你还敢动手打他,从小到大,我都没动过他一根手指头! 你倒是有出息了,因为这事还把自己气得昏过去!这还是发生在儿子身上,要是你当时知道真相,还不把自己活活气死! 当年要不是怕你把自己给气死了,跟澜之又何必费尽心思把郭慧芳送走!还不是为了你谢统帅的名誉,跟郭警卫员当年对你的救命之恩! 谢正德!我郭静宜打娘胎就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郭慧芳她人不大心眼不少,她威胁我!时时刻刻拿三年前的事拿捏我!这么多年我郭家为了哄住她,往她身上砸了多少的钱!你说!这笔帐怎么算!” 谢夫人的嘴就像是机关枪,一口气把心底藏了多年的话,全都发泄出来。 谢父满脸愧色:“夫人,我错了!” 谢夫人不依不饶,眯著眼冷声质问:“你一句错了,就能抚平我这三年的委屈?” 远离公婆战火的秦姝,悄悄对谢澜之说:“爸的身体虽然被调理得差不多了,可气大伤身,怒急攻心,刚刚的情况还是很危险的。你跟妈该庆幸当年瞒著他真相,否则就是另一个场景了,说句大不敬的,坟头的草都能换好几茬了。” 谢澜之頷首:“我知道,那一年发生了很多事,爸日夜忙於工作,导致身体情况很差,当年延老也说过,爸的情绪不能大起大落,需要静养。” “呜呜呜……”谢夫人忽然哭起来。 她扑到谢父的怀中,挥著拳头用力捶打。 “郭慧芳这个小贱人,拿她爸当年对你的救命之恩,这些年没少给我气受,她在郭家养尊处优这三年,著我郭家的钱,过著千金大小姐的日子,都是因为你,当年要不是怕你气出个好歹,我何至於受这三年的气!谢正德!你对不起我!你违背了当年娶我,不让我受委屈的承诺!” “夫人,不哭,不哭了,都是我的错,是我有眼无珠,是我瞎了眼!” 谢父心疼坏了,抱著哭得浑身颤抖的谢夫人,低声下气的安慰。 谢澜之跟秦姝所在的角度,却清楚看到谢夫人嘴上哭嚎的厉害,眼底却不见半点泪。 两人再次面面相覷,表情丰富多彩,眼角直抽搐。 谢夫人这演技,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秦姝觉得,奥斯卡欠婆婆一座小金人。 谢父搂著怀中的妻子,眼神阴鷙地盯著缩在墙角,有口不能言的郭慧芳。 他沉声道:“从今以后,你不再是谢家养女,谢嘉这个名字,你也不配拥有!” “唔唔唔——” 郭慧芳泪流满面的摇头,嘴里发出呜咽的声音。 秦姝看出谢家人对待郭慧芳的態度,眼底闪过一抹异样神采,她走上前,把郭慧芳身上的金针取下来。 能开口说话的郭慧芳,立刻趾高气扬地叫囂起来。 “谢叔叔!您忘了,当年我爸救您,死的时候特意交代过,让您照顾我的!” 谢父眸光沉沉地看著她:“谢、郭两家养了你十四年,多年来的娇生惯养,恩情也早就还完了,你害我一家至此,让我儿子因为你背上莫须有的污名,还被我罚跪挨打,你又拿什么来偿还他?” 郭慧芳根本没听进去,只提起死去的爸爸,“谢叔叔,如果不是我爸救了你,你的家早就散了,而且我当年是真的从你的床上下来的!我们当晚就躺在一张床上!” 怒意上头的谢父,一改儒雅形象,活像是个兵痞直接爆粗口:“你闭嘴!老子根本就不可能碰你!你目无尊长,不知羞耻,肆意妄为,枉顾我谢家名声!今日我就把你逐出谢家,从此你与我谢家再无干係!” 郭慧芳梗著脖子道:“我们的衣服都脱了,还躺在一张床上,就是睡了!你的衣服还是我亲手脱的,这是不爭的事实!” 郭慧芳见谢父如此动怒,反而情绪平静下来。 她忍著手上之前被金针穿透的疼痛,淡定地把散乱头髮挽到耳后。 “谢叔叔,我是你救命恩人的女儿,你就算不在意恩情,难道还不在乎你的名声吗?” “要么让谢澜之休妻娶我,要么谢叔叔你休妻娶我,否则我就嚷嚷出去,说你们谢家父子同时玩弄我!当养父的先睡了我,又把我丟给儿子玩弄!” 谢父脸上笼罩著浓浓的杀意,目光锐利狠辣地盯著郭慧芳,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在看不死不休的仇人,又或者说是在看一个死人。 郭慧芳一番不要脸的话,简直震惊秦姝一百年,顛覆她的三观与认知。 太不要脸了! 郭慧芳竟然惦记谢家父子俩,一个不行,就换另一个。 秦姝瞥向面露怒容的谢父,不得不承认公公长得还是挺英俊儒雅的,他能生出谢澜之这么神级顏值的儿子,底子肯定是差不到哪去。 谢夫人目光嘲讽地瞥向郭慧芳:“我看你是想男人想疯了!” 谢澜之脸色阴沉如墨,嗓音矜冷道:“敢让我离婚的人,都是嫌命活得太长了!” 谢父的情绪忽然平静下来,恢復往日的从容沉稳,他目光审视地盯著郭慧芳,语气不紧不慢道, “老子当年在战场上,为了打敌人渡长河,光著屁股的事都干过,怕你这点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谢父低头看向怀中,面色阴鬱的谢夫人,又瞥向不远处,搂著娇妻眉头紧皱的谢澜之。 “夫人,儿子,你们也太小瞧我了!名誉这东西是靠自己挣来的,不是能被人隨意抹黑的!当年你们就该让我知道真相,省得这三年被如此卑劣的人骑在脖子上!” 谢夫人翻了个白眼,在心底吐槽——当年真告诉你,我如今都守三年寡了。 谢澜之表情冷淡道:“您还是先解决眼前的烂摊子再说吧,我媳妇跟儿子要是跑了,这个家我也待不下去了。” 潜意识是,他也要跟著媳妇儿子一起跑。 谢父被噎了一下,表情訕訕的。 郭慧芳看著他们一家四口,让人无法渗入的温馨氛围,扭曲的脸色沉了沉。 她口不择言道:“谢叔叔!你难道就不怕我爸在天之灵,后悔当年选择救了你?!” 谢父的表情瞬间冷如冰寒,眼神如刀锋般锐利地刺向郭慧芳。 他语气森冷地问:“还记得你爸的身份吗?” 郭慧芳梗著脖子说:“是你的警卫员,为了救你而死!” 谢父沉声开口:“他的职责就是保护我,他是因公殉职,如今还葬在烈士公墓里!” “至於你,我谢家对你已经仁尽义至,从此以后你不再是谢家人,日后也不许你打著谢家的名头招摇行事,否则我会以破坏军人家庭的罪名把你送进去改造!” 像郭慧芳这种挟恩求报的人,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是条伺机而动的毒蛇。 谢父从未跟郭慧芳亲近过,当年是因为可怜她无父无母,把人接到家里养著,哪曾想会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来。 郭慧芳察觉出来谢父的杀意,头皮发麻的僵在原地,身体微微发抖,显然是害怕极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爸爸的救命之恩,竟然没有任何效果,还把谢父激怒了。 郭慧芳忽然扭头,目光阴鷙地盯著秦姝,“不要脸的贱人!你现在满意了?” “我被赶出谢家!都是因为你不分青红皂白的打我!” 郭慧芳认为这一切,都是因为秦姝先对她动手。 秦姝抿唇轻笑:“我这不是草船,你的贱別往我这发,小心激怒我再揍你一顿。” 她表情嬉笑,眼底却流露出蠢蠢欲动的神色。 这才刚哪到哪,郭慧芳不死於非命,难消她心头之恨。 郭慧芳直接炸了:“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离开谢家对你有什么好处?” 秦姝懒洋洋道:“我就是单纯看你不顺眼,不行吗?” 郭慧芳表情狰狞,愤怒地骂道:“你这个疯女人!” 秦姝捏著指尖的金针,笑得越发迷人了。 “知道我疯,別惹我,小心命都丟了。” 她嘴上说的温声软语,话中含义却让人浑身发麻。 郭慧芳盯著她手上的金针,清楚这是威胁,却根本不当回事。 “听说谢澜之是绝嗣,你生下来的两个小野种,恐怕也不是谢家的种吧?像你这种水性杨的狐媚子,最缺不了男人了,不知道被多少男人骑过,早就脏得人尽可夫了吧,你就是……” “砰!” 一声枪声,郭慧芳身后的墙壁,被子弹穿透。 秦姝拎著从谢澜之后腰掏出来的枪,径直朝郭慧芳走去,枪管抵在对方的脑门上。 “你知不知道,乱说话,是要吃枪挨揍的!” 被枪口指著的郭慧芳,嚇得瑟瑟发抖,目眥欲裂地吼道:“你……你这疯子,竟然敢开枪!” 秦姝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黛眉轻蹙,满脸的嫌弃:“轻点吠!你太吵了!” 郭慧芳还要开口,却被抵在脑门的枪,直接用力往后懟,后脑勺砸在墙上。 秦姝笑眯眯地说:“我劝你不要再说话,否则我这没准头的枪法,说不定爆了你的头。” 郭慧芳面色惊惧,双唇紧抿,生怕一个不小心出声,就会被爆头。 谢家人跟郭老太爷,都被秦姝乾脆利落的粗暴手段,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秦姝这小暴脾气燃起来,看著比过年要杀的猪还难按! 背对著眾人的秦姝,察觉到数双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为了避免引起怀疑,她目光森然地盯著郭慧芳,警告道:“以后离我儿子远点,敢伤我儿子半分,我要你的狗命!” 郭慧芳双眼仇恨地盯著秦姝,不发一言。 “啪!” 秦姝抬手甩了她一巴掌。 “问你话呢!听到了没有?” 郭慧芳满眼不甘与恨意,愤怒地说:“听到了!” “啪——!” 秦姝又甩了她一巴掌,“態度不端正,重新说!” 郭慧芳气红了眼,眼泪流出来,哭著质问:“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啪!啪!!” 秦姝再次扬手,连抽郭慧芳两巴掌。 她再次重复之前的话:“我问你话呢,听到没有?!” 郭慧芳本就浮肿染血的脸,被抽得再度肿起来。 她彻底崩溃了,掌心染血的手捂著脸,大声哭嚎道:“听到了,我听到了!你別打了!” 秦姝这才满意,红唇发出轻嗤声,转身朝眉目温润舒朗,神色纵容的谢澜之走去。 “阿姝,小心!” 谢澜之清雋斯文的脸色,倏地一变,声音又惊又惧地喊道。 第177章 这是你欠我的,你的命我收了! 秦姝眉心轻蹙,转身一个帅气的迴旋踢。 “嘭——!” 一道身影被快速踢飞,狠狠撞在墙壁上,身体砸墙,发出沉闷声响。 “啊!!!” 偷袭不成功的郭慧芳,发出悽厉的惨叫声。 她身体下滑跌落在地上,嘴里喷出一大口鲜血。 眉眼神色溢满戾气的秦姝,大步走上前,脚踩在郭慧芳的脸上。 “还偷袭我?你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脸色惨白的郭慧芳仰视著秦姝,口吐血沫,一字一句道:“贱人!我要杀了你!” 她眼底的恨意与嫉妒,还有藏在深处的怨毒,与前世如出一辙。 秦姝仿佛又回到,前世冰冷漆黑的夜晚,身处寒风瑟瑟的马路上,被绝望与不甘笼罩,痛苦的等待死亡。 “杀我?我不会给你机会的!” 秦姝眸色杀气腾腾,咬著牙关,举起手中的枪,对准郭慧芳的脑门。 郭慧芳不仅不怕,反而咧嘴笑了:“有本事你杀了我!有你陪葬,我也值了哈哈哈……” 杀人是犯法的,也是要偿命的! 秦姝看著郭慧芳疯狂扭曲的脸色,眼底的杀意反而褪去。 她红唇几不可察的浅勾,勾人心弦的美眸目光饱含讥讽:“杀你?那太便宜你了。” 秦姝皓腕轻转,收起冰冷的手枪,踩在郭慧芳脸上的脚移开。 郭慧芳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眼底露出显而易见的得意。 然而,下一秒,她的头髮被一只小手薅住。 秦姝倾身凑近她耳边,用仅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杀你多没意思,折磨你才是我的快乐,我要你生不如死!。” 郭慧芳扭头,目光憎恨地盯著秦姝:“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秦姝眼尾余光瞥到,朝这边走来的谢澜之,寒意逼人的美眸闪了闪。 她在郭慧芳的耳边,语速极快地说:“这是你欠我的!不只是你,所有欠我的人,我都会去一一索命! 你这条命我收了,该吃吃该喝喝,你余生时间不多了。” 话毕,秦姝薅著郭慧芳的脑袋,用力撞在墙壁上。 她扬高声故作愤怒道:“凭什么!就凭你伤了我的儿子!” 血流满面的郭慧芳,尖声叫喊:“疯子!你这个疯女人!” 秦姝红唇勾起一抹邪气弧度,满脸嘲讽与轻蔑。 疯子? 她是从地狱爬出来索命的厉鬼!不疯点,又怎么復仇! 秦姝嫵媚动人的脸上,闪过一抹狠辣,用出吃奶的劲儿,把郭慧芳的脑袋狠狠砸向墙壁。 “嘭——!” 这一撞,似乎还带有回音。 郭慧芳就这么水灵灵的晕死过去,身体瘫软的倚在墙上,慢慢的下滑。 “阿姝,够了——” 谢澜之从身后把秦姝搂入怀中,双臂圈著她的腰身,把人抱走,远离被迸溅血色的墙面。 又出了口恶气的秦姝,秒变脸,眼底迸出的凶狠快速消失。 她不知自己澄澈的眸底,残留著一抹凌厉光芒,委屈巴巴地看著谢澜之。 秦姝举起小手,神態像以往一样乖巧,瘪嘴道:“手疼——” 谢澜之如何察觉不到,怀中娇妻的反差面,与深藏在眼底的恨意。 可他什么都没有说,满目心疼地看著,递到眼前泛红的掌心。 谢澜之浓眉紧蹙,低声怜惜道:“才上过药,现在都充血了。” 秦姝悄悄打量著男人,见对方並未怀疑,心中鬆了口气。 她嗓音娇软,哼唧抱怨:“谁让她那么坏,不止欺负小宝,还想要偷袭我。” 谢澜之深深看了秦姝一眼,嗓音温柔地夸讚:“阿姝真棒,不仅可以保护自己,还能保护我们的儿子。” 这夸奖的话,瞬间让秦姝心怒放。 她娇媚绝艷的脸庞绽放出灿烂笑顏,身后也仿佛有条狐狸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两人在这“深情对视”,谢父看著倒在墙角的郭慧芳,眼底闪过一抹悲凉与心痛。 他闭了闭眼,待再睁开时,眼底一片狠辣,沉声喊道:“警卫员!” 茶室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名身穿军装的男人走进来。 “统帅——” 谢父神色沉稳,黑白分明的眼底闪动深藏不露的睿智光芒。 “把谢嘉的名字从我谢家户口迁出去,从今天开始,她不再是谢家的人,这件事你亲自去办,务必立刻落实!” 他不顾眼下是夜晚,迫切想要跟郭慧芳断绝关係,让人净身出户。 “是,统帅——” 警卫员頷首,转身迈著沉稳步伐离开。 “等等!”谢父喊住人,指著郭慧芳,沉声道:“把这个女人给我丟出去,丟得越远越好!” 他现在对郭慧芳连最后一丝长辈关怀,也跟著消失殆尽了。 就在警卫员执行命令时,谢夫人开口了:“不行!多少双眼睛盯著你呢,你现在把人丟出去,回头传出去,你谢统帅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谢父因为三年前的事还处於心虚,虚心求教:“那夫人的意思?” 谢夫人垂眸,把眼底的算计遮掩,语气不紧不慢道:“让阿嫂把人拎到楼下的禁闭室,等人明天醒来,让她自己走出大院。 省得让外人说我们谢家无情无义,对待救命恩人的女儿,还这么赶尽杀绝。” 谢父眉心紧皱:“再让她住在家里,岂不是委屈了你。” 谢夫人不屑的嗤笑,三年都忍过来,不怕这一时半会。 她面露温婉笑意,轻声细语道:“我委屈什么,你今晚只要把郭慧芳给丟出去,哪怕做得再隱秘,明天也会传得沸沸扬扬的。 你堂堂谢统帅,家大业大,连救命恩人的女儿都容不下,虽然没人敢当面说什么,那些不知道內情的人,还不知道要怎么编排你。 別忘了那些跟杨大柱一样,时刻盯著你的眼睛,咱们既然行得正坐得端,就不要给人留下任何把柄。” 谢父对此无法反驳,大院就像是一个大家庭,邻里邻居间没有秘密。 表面看起来团结友爱,背地里谁又知道谁,各自为政罢了。 谢父沉吟道:“都听夫人的。” 此时的谢统帅,给人的感觉沉稳睿智,有种很强大的领导气场。 半个小时后。 谢父回到臥室,苦著一张脸,抱著身材苗条高瘦的谢夫人,委屈巴巴地哭诉:“夫人,我不乾净了。” 他之前嘴上说得那么慷慨激昂,说什么不在乎名声,可只要想到郭慧芳对他做的那些事,心情是既鬱闷又忐忑。 鬱闷,他竟然防不胜防,被养女算计了。 忐忑,是怕谢夫人秋后算帐,再跟他闹几十年不变的离婚老话题。 谢夫人斜睨他一眼,冷哼道:“不乾净了?正好离婚,我也好趁著正当年,再找一个去。” “你敢!” 谢父虎目微瞪,沉声喝道。 谢夫人眯起双眼,皮笑肉不笑:“你跟谁大吼大叫呢!” 谢父敢怒不敢言,瞬间柔和了脸色,低声下气地哄人:“夫人,咱们都结婚快三十年了,闹离婚多丟人,我保证以后不再犯错误。” 谢夫人不吃这一套,连连冷笑:“滚去书房睡,今晚你敢进屋,我明天就去民政局跟你办手续!” 谢父脸色都青了,装可怜道:“我今个老脸都快丟光了,夫人也不心疼心疼我?” 谢夫人嗤笑一声:“我数到三,你不消失,我今晚就去蹲民政局的大门!” “一……” 她刚喊出一个数,谢父脚底抹油地衝出房间,速度那叫一个快! 谢夫人眉梢高挑,脱去身上的套装裙,坐在床上换了身舒服的睡衣。 “篤篤——” 没过一会儿,房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夫人,是我,有点事跟您说。” 门外,传来阿嫂恭谨的声音。 谢夫人眼底滑过一抹凉意,刚抹去口红的寡淡双唇,却勾起一抹愉悦弧度。 她心情不错地冲门外喊道:“进来!” 阿嫂走进来,脸上露出一抹笑容,神神秘秘地说:“夫人,人已经到京市了,就住在大院门口的那家招待所。” 谢夫人把玩著红色指甲,淡声问:“都跟人嘱咐清楚了吗?” 阿嫂点头:“阿权亲自去办的,他盯著人一字不落的背下来,现在还在那守著。” 谢夫人笑了,眼角淡淡的鱼尾纹略深了几分。 她对阿嫂挥了挥手:“你去,告诉阿姝,就说明天我请她看场好戏,让她放宽心,今晚安心入睡。” 谢夫人还记得,昏死过去的郭慧芳,被阿嫂从茶室拖走时,秦姝眼底的一闪而过的阴鬱情绪。 她分明是在不开心,怕是今晚都要睡不好觉了。 “是——” 阿嫂后退两步,转身离开房间。 * 洗漱过后的秦姝,浑身香喷喷的,盘膝坐在床上,看著並排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两个儿子。 她越想越觉得气不过。 婆婆为什么还要把郭慧芳留下来,直接丟出谢家不好吗。 最重要的是,不把郭慧芳丟出去,她又怎么有机会收了对方的狗命。 “在想什么?” 一只手落在秦姝,线条圆润的单薄肩头。 秦姝抬眸迁怒地瞪了谢澜之一眼,哪怕男人刚沐浴完,浑身散发出极致的性感诱惑,她都没有给男人一个好脸色。 她娇软声音,很凶道:“没想什么,你今晚去书房睡!” “……”谢澜之面上的柔情褪去。 他做了什么,为什么又要被赶去书房睡。 “篤篤——” 房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阿嫂的声音响起:“少夫人,您睡了吗?” 第178章 腹黑谢少,一点亏都不吃! “还没有,进来——” 秦姝对门外喊了一声,抬头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十点了。 阿嫂推开房门,站在门口躬身行礼。 “少爷,少夫人——” 面色不虞的谢澜之,温和嗓音夹带著几分不悦:“有事?” 阿嫂笑眯眯地看向秦姝:“少夫人,夫人让我转告您,让您今晚安心睡,明天醒来要请您看一场好戏。” 好戏? 秦姝来精神了,立刻想到了郭慧芳。 婆婆这是要有什么动作,听意思动作还不小。 秦姝眼底划过一抹暗芒,笑眯眯地点头:“我知道了。” 阿嫂离开,顺便带上了房门。 就在秦姝唇角上扬时,她的后颈被一只大手捏住了。 这行为,有种性.暗示……让秦姝有被彻底掌控的错觉。 可她的身体却不自觉地软下来,被按住后颈的酥麻感,让她心理上有反抗意图,身体却很诚实的享受这种舒服感。 谢澜之揉捏著秦姝的后颈,倾身凑近她耳畔,用那把性感嗓音,故作撩人的吐气:“阿姝,你不能总把我赶去书房睡,我们是夫妻,就算不履行夫妻义务,也该睡在一张床上。” 被捏住后颈的秦姝,脸上的享受表情消失不见,眼尾余光斜睨著谢澜之:“我把你赶去书房,你还不是悄悄跑回来了,別以为我睡过去,就不知道你干了什么好事!” 谢澜之眉眼清雋动人,唇角勾起让人失神的冷艷笑意:“你把我赶去书房,我也会回来,那我们又何必瞎折腾。”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温度有些凉的指腹,在秦姝精致小巧的锁骨处摩挲。 一般人哪里受得住,被这么被撩。 秦姝瑟缩著脖子,侧身躲避:“別碰,痒——” 谢澜之露出玩味笑容,顺势把人搂入怀中,抱著人翻转。 秦姝察觉到男人的某种意图,不禁瞪大双眼:“你要干什么?!” 谢澜之垂眸望著,小脸紧绷的秦姝,低沉悦耳的嗓音,很轻很缓慢地问:“阿姝,我跟郭慧芳没有任何关係,误会也都解除了,我的清白是不是保住了?” 秦姝瞧著谢澜之要吃人的眼神,嘴快道:“我从未怀疑过你的清白。” 谢澜之眼底漾起淡淡的笑意,倾身在她眼皮落下一吻,柔声问:“为了弥补你对我的误解,我今晚陪你跟儿子一起睡,不去书房行不行?” 他搂著秦姝的腰,隔著衣服漫不经心地摩挲。 秦姝眼底浮现出一层浅薄的水雾,眸色逐渐变得不太清明。 谢澜之问的最后一句话,让她瞬间清醒过来。 “这么是两码事!”她的手按在,男人肌肉结实的胸膛上,推拒意味明显。 秦姝鼓著脸颊,没好气道:“別碰我的腰,痒!” 谢澜之见她眼尾泛红,知道再继续,人怕是要哭了。 他从善如流地鬆开了手,然后被一双小手推倒在,最外面的床沿上。 秦姝翻身落在,谢澜之线条精瘦的腰腹,居高临下的俯视著男人。 她白皙纤细的手,指向睡得又乖又可爱的两个儿子。 “你不去书房睡,跟我们挤在一起,晚上一个翻身压到孩子怎么办?!” 谢澜之扶著秦姝的腰肢,双眉轻蹙,抿著唇道:“我可以睡边上,你睡在中间。” 秦姝气笑了:“地方就这么大点,晚上孩子翻身摔到地上怎么办?” “……”谢澜之幽邃眼眸盯著,呼呼大睡的两个儿子。 他第一次清楚意识到,两个崽子如此碍事。 不仅让他的家庭地位直线下降,还夺走了秦姝在他身上,本就不多的注意力。 谢澜之深呼一口气,心里想著早晚要把两个崽子,重新丟到婴儿房去。 他不动声色地看向,坐在身上的小娇妻,妥协道:“我今晚去书房睡。” 秦姝这才满意的笑了,忽然,一阵天旋地转。 谢澜之低头,亲了傲娇的小娇妻。 直到把人欺负得气息不稳,他这才心满意足,迈著散漫悠閒步伐离开。 瘫在床上,大口喘气的秦姝,蒙著一层水雾的美眸瞪著,男人离去时身姿儒雅矜贵的背影。 腹黑的公狐狸,还真是一点亏都不吃! 一夜无梦。 秦姝早上睁开双眼,看到躺在床上的两个儿子,挥舞著小手,你一下我一下,好似击掌般玩得很开心。 他们这一晚,既不吵也不闹,乖得很。 可即便如此,秦姝也没怎么睡好,眼底泛著淡淡的青色。 她睡得不太安稳,时不时会醒来,虽然很快又睡过去,但严重影响她的睡眠质量。 就好像……身边缺了点什么,不太適应。 秦姝坐起来倚在床头,隨手抱起离她最近的大儿子,刚准备逗逗一本正经的老大,小儿子吃力地朝两人爬去。 “呜哇——” 小儿子爬了半天,还在原地扑腾,气得小嘴发出委屈的声音。 秦姝顺势把小儿子也抱进怀中,吐槽道:“你怎么跟那只公狐狸一样,一点亏都不肯吃。” “啊啊啊——” 被抱住的小儿子,开心地叫起来。 秦姝被逗笑了,捏了捏孩子的脸颊。 “篤篤——” “少夫人,该给孩子餵奶粉了。” 阿嫂敲响了房门。 秦姝戳了戳两个儿子的脸蛋,冲门外喊道:“进来!” 阿嫂带著两个佣人进来,她们手上捧著孩子的衣服,小布兜,玩具,还有两个奶瓶,跟乾净的帕子。 秦姝接下来,看到谢家金贵的小少爷,是怎么被人伺候著哄著喝奶,还有佣人时不时的用玩具逗他们开心。 “……”秦姝看得眼角直抽搐。 知道的是她生了两个孩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生了两个祖宗,是要继承皇位的太子。 这哪是人过的日子,简直就是神仙过得日子嘛! 秦姝酸了,柠檬了,羡慕两个儿子一出生就这么享福,她都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在秦姝眼巴巴看著儿子喝奶时,被人腾空抱起来,男人低沉悦耳的嗓音,在她耳边清晰响起:“阿姝,该起床下楼吃饭了。” 秦姝感受到谢澜之的温柔与宠溺,抬手搂住男人的脖子。 她眼底泛起笑意:“先抱我去洗漱,然后下楼吃饭!” “好——”谢澜之抱著人走进浴室。 半个小时后。 秦姝刷完牙洗完脸,透过镜面看到,站在身后帅气俊美,气度沉肃温雅的男人。 她转过身,踮起双脚在谢澜之轮廓分明的脸颊,亲了一个响亮的吻。 “啵——!” 秦姝弯起好看的眉眼,歪著头娇俏道:“这是奖励你的!” 被亲了一下的谢澜之,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待遇。 他清雋眉眼泛起愉悦笑意,唇角勾起矜持弧度,幽邃眼眸很深地盯著秦姝,眼底涌动的愉悦与慾念,清晰传达出来。 就在谢澜之倾身靠近时,秦姝像只狡猾的小狐狸,身子灵活地下弯,从男人的胳膊下钻了出去。 “下楼吃饭了!” 秦姝含笑的娇媚嗓音,带著几分欢快。 谢澜之转身,看著她一蹦一跳的身影,只觉得一颗心都要融化了。 这哪里像是当妈的人,分明就是个大孩子,看似沉稳,实则骨子里还带著孩子的天性。 楼下。 今天的谢家餐桌上,难得一家四口齐全。 谢父忙前忙后的照顾谢夫人,一会儿把剥皮的鸡蛋递过去,一会把晾凉的粥,放到谢夫人的面前。 至於谢澜之,几乎与谢父同步,体贴入微的照顾秦姝用餐。 父子俩平日的脾气秉性,虽然强势霸道,在这种照顾人的细节上,既没有所谓的大男子主义,反而还以此为荣。 没过一会儿,谢家门外传来熟悉的男人叫囂声。 “郭慧芳!我知道你在里面,你这个拋夫弃子的女人,不仅骗了我的身体,欺骗我的感情,还打掉了我的儿子!郭慧芳!你给我出来!你今天必须要给我一个说法!” 秦姝喝粥的动作一顿,这声音好熟悉…… 不就是之前,跟秦宝珠勾搭一起的那个姘头——季波常! 谢父凝著眉,表情不悦地问:“外面是怎么回事?” 在旁边忙碌的阿嫂走上前,福了福身:“我去外面看看。” 秦姝目送阿嫂离去,觉得对方唇角的弧度,似乎特別有深意。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秦姝一头雾水。 季波常一个农村出身的汉子,怎么会跟娇养十四年,有著大小姐范儿的郭慧芳勾搭在一起。 这根本就不合常理啊…… 秦姝忽然想到什么,猛地抬头,去看端坐在对面,举止仪態优雅的婆婆。 谢夫人精致妆容的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表情也很耐人寻味。 那神色分明是在说——这场好戏,就是我安排的! “我吃饱了。”谢夫人放下筷子,起身对秦姝说:“阿姝,陪妈出去看看,究竟是谁在扰人清静。” 秦姝看著谢夫人双眉轻蹙,一副不开心的模样,觉得她眼底的笑意收一收,恐怕更有信服力。 她几乎在婆婆开口时,立马放下筷子,单纯乖巧地点头:“好——” 婆媳二人手挽手离开,丟下面面相覷的谢家父子。 谢父眼眸微眯,沉声问:“儿子,你妈什么时候安排的这一出?” 夫妻近三十年,谢夫人的言行举止,谢父不敢说了解十分,八九分总是有的。 瞧他夫人刚刚的神態与架势,分明是亲自出手了。 谢澜之冷淡地瞥了谢父一眼:“您都不知道,我上哪知道去。” 他拿起桌上的两个小笼包,起身离开,追媳妇去了,秦姝刚刚还没吃饱。 被噎了一下的谢父,抚了抚胸口,自我安慰:“不生气,亲生的,亲生的……” 第179章 放在十年前,你已经被一枪毙了! 谢家门外,聚集著很多人。 穿著打扮整洁的季波常,对著谢家大门叫囂不止。 “郭慧芳!你这个欺骗我身心的女人!你给我出来!” 秦姝看著站在门口,抹了头油的季波常,只觉得这个人改头换面了。 硬是从一副抠脚大汉的形象,转换成像是有正式工作,吃铁饭碗的精英男。 阿嫂掐著腰,怒懟:“你是哪冒出来的?我们谢家的养女,可干不出来你说的那些事!” 季波常脸红脖子粗,梗著脖子喊道:“你把郭慧芳喊出来,我要跟她当面对质!” 阿嫂眯著眼威胁:“你要是拿不出什么证据?我们谢家可不是吃素的!” 季波常双眼怒红,气急败坏道:“我有证据!你先把人喊出来!” 站在台阶上的谢夫人,忽然出声:“阿嫂,你去把郭慧芳请出来。” “是,夫人——” 阿嫂不再跟季波常对峙,进屋去喊郭慧芳。 围观的眾人打量著季波常,有人凑到谢夫人的身边。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家嘉嘉不是才回来?” 谢夫人双眉紧拧,表情凝重而担忧,言简意賅道:“等慧芳出来问问情况。” 那人压低声说:“这男人可是拿著通行证进来的,说是嘉嘉给他的,你们还是关起门来处理比较好,不然嘉嘉的名声可都毁了。” 看热闹的人,竟还是一副热心肠,替郭慧芳的名声著想。 挽著谢夫人胳膊的秦姝,心下觉得好笑。 眼前这一出,可是她婆婆亲手安排的。 谢夫人敷衍道:“先看看情况。” “是谁找我?!” 郭慧芳被阿嫂领出来,她脸上涂著厚厚的粉,语气不耐。 秦姝看向在禁闭室关了一夜的郭慧芳,穿得最时尚的套装裙,时尚的大捲髮被精心打理过的样子,身上也不见丝毫的伤痕。 这人不仅不狼狈,反而一身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端庄仪態。 谢夫人用手帕捂著嘴,凑到秦姝耳边说:“你之前给我的伤药,在她身上浪费不少,还好她能回馈我们一场好戏看。” 秦姝面露瞭然,软著声音说:“回头我再给您配一盒伤药。” 让人看到郭慧芳一身的伤,反倒是要惹人怀疑了,这样也挺好。 季波常一看到郭慧芳,情绪顿时变得激动起来,愤怒地低吼:“郭慧芳你为什么要打掉我们的儿子!” “?”郭慧芳的表情很懵,神色倨傲:“你谁啊?瞎嚷嚷什么呢!” “你不认识我?!”季波常红著眼睛,毫无羞耻地喊道:“之前躺在我床上,好哥哥情哥哥的喊,现在装不认识我了!” 郭慧芳发现周围的人,用异样眼神看她,被气红了脸,指著季波常的鼻子骂道, “你给我闭嘴!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是从哪冒出来的下三滥,臭流氓!” 季波常冷笑道:“你右前胸有颗很大的黑痣,左屁股上还有个拳头大小的胎记!” 郭慧芳没想到这么私密的事,眼前的男人都会知道。 她下意识地抬手,捂在右胸前,另一只手则捂著左屁股。 这一行为,落入眾人眼中,一切已经不言而喻。 季波常说的都是真的! 在郭慧芳被眾人厌恶地打量时,谢澜之走到秦姝的身边,把手上的小笼包送到她嘴边。 男人嗓音低沉悦耳:“还热著,边吃边看。” 秦姝张开嘴巴,咬住小笼包,口齿不清道:“谢谢——” 她一边吃东西,一边欣赏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整治的郭慧芳。 不得不说,谢夫人的手段还是可以的,既把郭慧芳的名声毁了,还让她体会到被人冤枉的憋屈滋味。 郭慧芳意识到自己百口莫辩,怒不可遏地吼叫起来。 “我不认识你!你不要胡言乱语,我还是没嫁人的清白姑娘,你再污衊我,小心我让人把你抓起来!” “呸!”季波常冲她吐口水:“你跟我睡的时候,就是被人玩过的烂货了,要不是你看中老子的瘠薄长!缠著我喊好哥哥,我也不会被你骗了!”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女人,怀了我的儿子还把他打掉了,骗走了我的所有钱,说是要带我在香江做生意,要一起挣大钱!” “那可是整整八千多块钱!是我省吃俭用,还掏光父母的血本都给你了,可你带著我的钱直接消失了!” 季波常的话粗鄙不堪入耳,一顶又一顶帽子扣在郭慧芳的头上。 郭慧芳又羞又恼,气得浑身发抖:“你胡说八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警卫兵呢?把这个泼皮无赖赶出去!查清楚他是怎么进来的!把他送去公安严查!” 季波常从兜里掏出,所有人都熟悉的通行证,很生气很愤怒地甩到地上。 “我怎么进来的!还不是当初你说自己是京市谢家的大小姐,为了让我相信给了我一张通行证!这可是你亲手交给我的!” 就他这堪称完美,毫无痕跡的演技,秦姝看得是目瞪口呆,她差点就信了,两人真的有一腿。 郭慧芳快步走上前,捡起那张通行证,真的是她的东西。 她目眥欲裂,表情惊怒道:“这不可能!我从没有给过你!” 季波常大声喊道:“郭慧芳!你骗了我的身体,骗了我的感情,骗了我的钱!还打掉我的儿子! 你这个忘恩负义,蛇蝎心肠的恶毒女人!老子倒了八辈子血霉才认识你!还钱!把我的八千多块钱还给我!还完钱我们一刀两断!” 这年头的八千块钱,算得上是一笔巨款了,周围人听得一阵唏嘘。 郭慧芳紧紧攥著通行证,表情憋屈,愤怒地吼道:“我没收过你的钱!凭什么给你钱!” “是你说的要给我介绍山口株式会社,那个叫什么伊藤什么太郎的大老板!做的好像是什么粉啊的毒素,反正能赚大钱!你说很快就能赚很多倍的钱,我才凑了八千多块钱给你的!你要是不还钱,我今天就不走了!” 季波常说完这番话,直接坐在地上,一副无赖又悲愤的表情。 他的一番话,让围观的所有人都脸色一沉。 山口株式会社?伊藤姓氏? 这两样结合在一起,很难不让人想到小鬼子身上。 其中以秦姝的表情最为震惊,满目戾气地盯著,眼神心虚闪躲的郭慧芳。 秦姝深吸一口气,清冷嗓音极其平静的问季波常。 “你要说的那人,是不是叫伊藤清太郎?” 季波常看到秦姝,眸光一闪,很快恢復正常,用力点头:“对!就是他!” 伊藤清太郎!还真的是他! 郭慧芳前世的所谓靠山,竟然是小鬼子! 秦姝气得浑身发抖,眼底的恨意也倾泻而出。 她前世在医学界有一定的成就,却两次三番被算计,被一股力量死命压制,导致她数次想要重振秦氏医术时,都频频受阻。 她栽过最大的一次跟头,是被小鬼子扣上偷袭传承的污名,差点在医学界被封杀。 无权无势的秦姝,后来还遭遇数次暗杀,最后求到在內阁很有话语权的孙家,这才免於被伊藤家族压制,让她差点在世上消失。 没想到,郭慧芳前世不止在婚姻上给她添堵,覬覦她名下的產业。 连伊藤家族对她的赶尽杀绝,也十有八九跟郭慧芳有关。 褚老爷子站出来,怒吼一声:“谢正德!” 站在谢夫人身边的谢父,脸色发沉地走上前。 满面怒容的褚老爷子,指著郭慧芳沉声说:“这样的人住在我们大院,是对我们的侮辱与挑衅! 別忘了曾经那些死去的兄弟们,也別忘了咱们有如今的好日子,是用什么换来的!” 周围的其他人,也悲愤道:“跟小鬼子勾结的人,都是叛徒,是卖国贼!” “就是!平时看著像是个人,没想到是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这样的人住在大院,我怕半夜梦游,从厨房拎起菜刀把她给砍了!” “让她滚出大院!所有跟小鬼子勾起的人,都是汉奸!” 谢父脸色铁青地凝著郭慧芳,沉声质问:“你真做过那些事?” “我没有!” 满脸心虚的郭慧芳,扬起下巴大声否认。 周围的人都是人精,把郭慧芳之前的反应都看在眼中。 此时,哪怕她说得天乱坠也没有人信,所有人都用充满敌意的目光盯著她。 谢父眼神如刀子般盯著郭慧芳:“你说实话!让我发现你说谎,饶不了你!” 郭慧芳这时候怎么敢承认,再次否认:“我真的没……” 她话还没说完,被拄著拐杖走出来的郭老太爷打断:“我来说吧!” “这孩子在香江三年,频频出入灯红酒绿的场所,如今的香江有几大社团,其中小鬼子的山口株式会社,已经在香江称霸一方。 他们早些年把目光投放在香江,狼子野心丝毫不遮掩,如今还跟香江总督搭上关係,现在的香江治安十分混乱,鱼龙混杂乱得很,都是被他们搅浑的水。” 郭老太爷停顿片刻,指著郭慧芳说:“这孩子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跟山口会社的头目搭上关係,我为保郭家產业不受影响,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次把人带回来,就是不准备带她再回香江了,这么能招惹是非的人,我郭家可养不起!” 老太爷不止是香江巨贾之家的掌权人,还是当年资助內陆发展,最大的原始股投资人。 他说的话,还是很有信服力的。 郭慧芳没想到郭老太爷,一直都知道她的所作所为。 她有种天塌了的感觉,神色惊恐地否认:“不是的,我只是跟他们认识!” “我没有真的跟他们勾结在一起,我一个女人根本反抗不了,一直在跟他们虚与委蛇,那些都不是真的!” 郭老太爷冷笑道:“那你说说,前些日子你去麻油地歌舞厅见了谁。” 郭慧芳呼吸一滯,那天她是被伊藤清太郎喊走的。 郭老太爷见她还准备反驳,一句话把她摁死:“我郭家祖祖辈辈都扎根在香江,不敢说势力遍布整个香江,盯你一个没有根基的女人,还是绰绰有余的,你做的那些脏事,桩桩件件我都一清二楚!” “郭慧芳!”谢父震怒,怒吼一声:“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我谢家的人,从哪来的给我滚哪去!” “来人!把她给我送去公安部门进行调查,查查她这三年都做了些什么事!” 警卫兵杜兵走上前,拖拽著郭慧芳离开。 “不是的!我是冤枉的!” “你们要相信我,我不可能做出那些事!” 杜兵可不听她那些解释,动作粗暴地把人拖走。 “等等——”在路过褚老爷子的时候,被叫停了。 老爷子走到郭慧芳的面前,眼神锐利地盯著她。 “放在十年前,你已经被老子一枪毙了!” 第180章 阿姝的深情告白,谢少脸红了 郭慧芳被老人周身肆溢的威严,以及眼底怒不可遏的杀意,震慑得浑身发抖。 可她不甘心就这么被赶走,太狼狈,也不堪了。 郭慧芳忽然抬头,眼神凶狠地瞪向秦姝。 “是你!是你搞的鬼对不对?!” 秦姝的表情极为淡漠,仔细去看,她眼蕴藏著冰冷刺骨的杀意。 她嗓音轻软:“我可没那本事,知道你在香江跟小鬼子勾结在一起。” 郭慧芳眼神憎恨地盯著秦姝,又扫向谢夫人、谢澜之、谢父。 她秒变脸色,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指著秦姝,示弱道:“谢叔叔,看在我爸当年救过你的份上,你让我要跟她说几句话,话说完我就离开这里,以后永远都不踏入谢家的大门!” 谢夫人眼神一厉,沉声道:“堵住她的嘴,直接拖走!” 郭慧芳语速极快地说:“你们也不想我把三年前的事,嚷嚷的人尽皆知吧,不满足我的要求,只要我一天不死,那件事早晚会被传扬出去!” 她刚吼完那句话,就被杜兵捂住嘴。 秦姝忽然道:“等等!” 她走下台阶,来到郭慧芳的面前:“你想跟我说什么?” 郭慧芳的示弱是假象,秦姝太了解她了,能伸能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唔唔——”郭慧芳被堵住嘴巴,发出呜咽声。 秦姝瞥了一眼杜兵,后者犹豫数秒,鬆开了手。 郭慧芳喘著气说:“我要单独跟你说。” 秦姝抿唇笑了,笑意不达眼底:“好啊,那就聊聊。” 谢家,一楼会客室。 秦姝坐在红木桌前,动作熟练且优雅地泡茶。 虚掩的房门外,眉目慵懒的谢澜之双手抱臂,姿態隨意地倚在墙上。 他逆天的大长腿优雅地交叉,眼帘微垂,光明正大的偷听。 屋內,郭慧芳站在秦姝的面前,一改之前的示弱。 她冷笑道:“你其实跟我一样,你根本就不喜欢谢澜之,不过是看上了谢家的权势!” 秦姝头也不抬,语气冷淡:“这跟你有关吗?” 郭慧芳满脸不屑,嘲讽地轻哼:“就算你给谢家生了两个孙子,谢澜之也不会喜欢你的! 你能被谢家人接受,是因为你们救了他们的命,你永远都融不进这个家庭,谢家的水深到你根本无法想像! 我等著你被利用完,再被他们一家拋弃的好下场,你这样没有任何背景,仗著有几分医术的乡野狐媚子,永远都得不到你想要的!” 秦姝黛眉轻蹙,神色不耐烦地问:“你要跟我说的就这些?” 郭慧芳没看到秦姝变脸,眼底迸射出不甘,咬牙切齿道:“我是让你清楚自己的可悲!总有一天你也会落到我这样的下场! 我知道今天的事是谁做的,我就算是名声毁了,还有其他后路,而你不过是一条可怜虫,是最卑贱的下等人!” 秦姝翻了个白眼,淡声问:“你说完了吗?” 她风轻云淡的模样,刺痛了郭慧芳的眼睛,低声吼道:“谢家人都是自私自利的人,他们是在利用你!你根本不知道谢家的恐怖!” 秦姝是真的懒得理会她了,眉宇间流露出显而易见的不耐。 郭慧芳还在口不择言:“你真可悲,真可怜,谢澜之根本就没有心,他不会爱人,他不喜欢你!你只是谢家的一颗棋子!” 秦姝面色不改地点头:“你说完了吗?门口在那里,你自便。” 郭慧芳见她终於搭话了,眼底刚要升起的算计,却被秦姝的一番话泼了盆冷水。 她咬著牙冷笑:“我是让你认清现实,让你知道谢家人的真面目,你別不知好歹!” 秦姝眯起双眼笑了:“我就是看上了谢家的权势!就算是被利用,沦为棋子我也甘之如飴。 还有,你说谢澜之不爱我,巧了,我也不会爱人,感情它能当饭吃吗?可有可无的东西罢了。 不瞒你说,我这人贪图享乐,只想活得舒坦些,想要有人给我撑腰,护我一世安寧,能被谢家利用是我的荣幸。” 郭慧芳眼底冒出精光,激动道:“你承认了,你根本不爱谢澜之,就是看中谢家的权势与財富?” 秦姝淡定地点头:“啊,我承认,这事我从未遮掩过。” 就在郭慧芳表情极度兴奋时,秦姝冲门外喊道:“谢澜之,你进来。” 虚掩的房门被推开,姿容矜贵优雅的谢澜之,步履平稳地走进来。 秦姝对男人露出灿烂娇媚的笑容,勾了勾手指。 在谢澜之走上前时,她踮起双脚,搂著男人的脖子。 “老公,我好爱你!” 谢澜之无视一旁的郭慧芳,单手搂著秦姝的腰身,唇角勾起恣意玩味的弧度。 他嗓音轻慢地问:“爱我什么?” 秦姝瞥了一眼郭慧芳,坦诚道:“爱你的一副好皮囊,爱你强壮有力的性感好身材,还爱你谢家太子爷的身份。” 郭慧芳没想到,秦姝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出来了。 偏偏谢澜之吃这一套,清雋斯文的俊美面孔,绽放出温柔如水的笑顏。 谢太子爷薄唇浅勾:“我该庆幸自己长得还可以,也有个被你看中的家世,否则岂不是要错过了阿姝。” “你知道就好,我这人很现实的,找老公不仅要人长得帅,还要身材好,最最最重要的是,还要有个不错的家世,毕竟我这人啊……最是见钱眼开,还贪慕虚荣。” 秦姝这番话是对谢澜之说的,眼睛却盯著满脸崩溃,情绪破防的郭慧芳。 谢澜之静静地凝视著秦姝,一贯淡漠凉薄的眼眸,染起一抹光华流转的温柔。 他揉了揉秦姝的发顶,声调慵懒:“这还是第一次听到阿姝,如此讚美我,实属荣幸之至。” 秦姝回头,在谢澜之帅气俊美脸庞,印下一个吻。 “那我以后要多夸夸你,你要对我再好一点。” 谢澜之掐在秦姝细腰上的手,力度不禁加重了几分,性感嗓音低哑:“好,把你当成小祖宗来宠。” “你这个疯女人!” 郭慧芳受不了两人你儂我儂,彻底崩溃了,声音尖细的低吼。 “哈哈哈哈——” 秦姝倒在谢澜之肌肉紧绷的结实胸膛上,笑得枝乱颤。 “我不止疯,还有病,惹急了会杀人的病!” 她笑得开怀,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目光冰冷瘮人地盯著郭慧芳。 秦姝跟眼前的女人,打了几十年的交道。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郭慧芳在打什么主意。 无非是想要击溃她的內心,让她心理防线变得薄弱,再挑拨离间她跟谢澜之的关係。 可秦姝从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可挑拨离间的。 谢澜之扬高声喊道:“权叔,进来把人带走!记得堵住她的嘴!” 表情冷酷的权叔进来,把发疯的郭慧芳拖走,带去相关部门接受调查。 偌大的会客室,仅剩秦姝跟谢澜之,两人还保持著相拥的姿势。 秦姝抬起小手,隔著白色衬衣推谢澜之的胸膛,没推动。 “太用力了,你先鬆开——” 她抬起头,满目抗议地瞪向男人。 却对上谢澜之那双狭长,看狗都深情的温柔眼眸。 秦姝感受到男人天生自带的苏感,浑身一激灵,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妈耶!狼要吃人了! 谢澜之墨色眼眸流转著细碎的星光暗芒,指腹轻轻摩挲著秦姝的唇角。 “阿姝刚刚说感情不能当饭吃,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秦姝之前的某些话,像一把软刀子,刺在谢澜之的心上。 不疼,却让他有种憋屈感,很不甘心。 秦姝就是养不熟的小狐狸,竟然只看中他的脸! 秦姝眨了眨眼,求生欲极强道:“那怎么可能!感情就是人类的精神粮食,没了感情如同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我对你的感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天地为证,日月为鑑!没有了你,我的生活將再也没有任何意义,你就是我人生中的灵魂伴侣!” 就接著,她话音一转:“听过饭搭子不?就是在说夫妻之间,每天都要坐在一起吃饭,只有感情最深厚的夫妻,才会被称为饭搭子,我对你的感情就是如此,你要是不信,我再对天发个誓……” 谢澜之听得臊红了脸,耳尖都染了一抹緋红。 他眼疾手快地捂住秦姝的嘴巴:“你快闭嘴吧,小骗子!” 他听不懂什么饭搭子,前面那些话深情发言,也只字不提喜欢,分明就是在敷衍他! 秦姝眯起狡黠漂亮的眼眸,幸灾乐祸地盯著男人泛红的耳朵。 谢澜之低头,张开温凉的薄唇,用牙齿咬了一下,秦姝的娇艷红唇。 他低沉带磁性的嗓音,含糊不清地说:“等你出了月子,我再收拾你!” 秦姝眼底的笑意瞬间收敛,身体都紧绷起来了。 出了口气的谢澜之,弯身把受到惊嚇的秦姝抱起来,迈著沉稳步伐离开会客室。 刚出门,就碰到面露忧色的阿嫂。 “少爷,老爷离家出走了!” “……”秦姝。 “……”谢澜之。 这可新奇了,谢父竟然也会离家出走。 谢澜之眉心紧蹙,沉声道:“说清楚是怎么回事?” 阿嫂说:“郭慧芳被人带走后,老爷拿著车钥匙,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离开了。” 谢澜之眉宇舒缓,淡声道:“没事,他去公墓看望郭叔叔了。” 果然,到了下午,郭老太爷离开京市之前,谢父回来了,军靴下都是褐色泥土。 那是烈士公墓特有的土质。 郭老太爷在临走前,抱著两个嫡外孙,笑眯眯地问:“孩子还没取名吧?” 谢夫人低头逗弄两个小孙子,取笑道:“没呢,老谢犹豫不决,说是要取个威武霸气的名字才行。” 郭老太爷瞥向谢父,满面笑容地说:“既然想不到合適的,不如我给这两个孩子取个名字?” 谢父的神色一愣,半天没反应过来。 郭老太爷眯起双眼,冷哼道:“怎么?我这个老傢伙给外孙取个名字都不行?” 谢父立刻回神,连忙赔笑:“哪能啊!我刚刚是没反应过来,爸给两个孩子取名,简直太行了!这是再好不过的事!” 郭老太爷变脸似的,立刻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把大宝递给站在一旁的秦姝抱著:“这孩子眼角缀著一颗红痣,长大了会跟澜之一样好看,就叫他——谢东阳。” 这名字一出,屋內的人都惊住了。 东阳——前程锦绣,仕途畅顺,更有紫气东来,暗喻东道主的意思。 这未免也太高调了,就不怕孩子压不住名字。 郭老太爷又把怀中的小宝,递给一旁的谢澜之,笑著说:“这孩子眉眼跟他妈妈很像,眉宇间自带一股傲气,就叫他——谢振南。” 振国兴邦,东南之宝,这也是个好名字! 秦姝眉心轻蹙,看向谢澜之怀中的小儿子,声音很轻地说:“振这个字,跟我爷爷的名字重了。” 郭老太爷眸光一闪,立刻改口道:“老二叫谢宸南。” 宸,紫微帝星所在,在古时多是皇族使用,寓意著尊贵与荣耀,也是一般人压不住的字。 谢夫人笑了,摸了摸谢宸南的小脸:“这个名字好,官位亨通,一世富贵,我们宸宸日后必为人中龙凤。” 谢父双眉紧锁,不解地问:“两个孩子带著东、南方向,这又是何意?” 他是知道香江的很多权贵,几乎无一不是和风水结缘,他们给孩子取名,都会请风水大师给予指导。 谢父直觉,岳父给两个孙子取名,可能是有什么深意。 郭老太爷笑了,眼神颇有深意地扫向,各抱著一个孩子的谢澜之跟秦姝。 他意有所指地说:“你们小夫妻是多子多福的命格,我找人给看过,给孩子的两个名字都好著呢!” “小宝的振字跟宸字,都是我找先生特意看过的,我本来担心宸之一字,孩子还小压不住,没想到振字,跟他另一个外曾祖父重字了,那我们小宝合该叫宸宸。” 秦姝没想到两个孩子取名,还有这样的门道。 不过,小宝的宸字,的確比振好听一些。 第181章 阿姝暗戳戳做坏事被抓包 时间一晃而过,两天后。 秦姝以为郭慧芳被带走,会被谢家在暗地里给摁死。 这天中午,她哄完两个孩子睡著后,下楼的时候,听到楼下的交谈。 阿嫂站在客厅,声音气愤道:“那边要求我们今晚,必须放了郭慧芳。” 坐在客厅的谢夫人,冷声嗤笑:“她倒是有本事,连总督夫人的人脉都搞得到。” 阿嫂撇嘴道:“还不知道是谁的人脉呢,怕是那些狼子野心的小鬼子搞的鬼!总督夫人说郭慧芳是她乾女儿,她给咱们这边施压,明天要看到郭慧芳回香江,前往总督府参加她的生日宴。” 秦姝听到这里,脸上的淡笑快速隱匿无踪,嫵媚动人的脸色变得冷酷阴沉。 谢家出手了,竟然还搞不死被带走,接受调查的郭慧芳! 郭慧芳还成了香江总督夫人的乾女儿,这关係挺厉害啊! 秦姝明亮眼眸微眯,眼神陡然变得凌厉起来,看来还是要她来出手。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郭慧芳这个隱患绝不能留! 秦姝收回下楼的脚,转身迈著杀气腾腾的步伐去了书房。 离开的秦姝也因此错过了,谢夫人接下来,对阿嫂说的一番话。 “郭慧芳知道的太多了,如今都撕破了脸皮,留她不得。” 阿嫂:“是这个道理,要不要让阿七出手?” 谢夫人頷首:“让澜之去阿七那走一趟。” “是——” 阿嫂低眉垂眼,往日温和无害的脸上,露出与她外表不相符的狠態。 来到书房的秦姝,打了一通电话。 打给来京市走流程,申请医药专利的秦海睿。 电话一接通,秦姝直言:“大哥,一个小时后来谢家接我一趟。” “没问题——” 秦海睿那边,二话不说就应下了。 秦姝没有掛断电话,咬著唇又道:“你带上十条小黄鱼,我有用。” “行,十条小黄鱼够用吗?” “够了!” 一个小时后,秦姝包裹严实的下楼。 正在楼下浇的谢夫人,看到秦姝这副装扮,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她试探地问:“阿姝,你还在月子期,这是要出门?” 秦姝澄澈明亮的眼眸,浮现出细碎笑意:“我大哥找我有点事,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了。” 谢夫人听到是秦海睿来了,心下不由一紧。 她没忘记,上次就是秦海睿,把离家出走的秦姝接走的。 谢夫人放下喷壶,快步走到秦姝的身边,握著她的柔软小手。 “阿姝最近不开心了?是不是澜之惹你生气了?还是家里的吃穿用度哪里有问题?” 冻龄婆婆脸上的紧张不安,被秦姝看在眼中,立刻明白了什么。 她哭笑不得地说:“我不是离家出走,阳阳跟宸宸还在家,我也不可能丟下他们的。” “真的?”谢夫人狐疑地打量著秦姝,不怎么相信的样子。 秦姝乖巧地点头,语气极为认真:“真的,我就是出去一趟。” 谢夫人还是不放心:“要不你带上阿权或者阿坤一起?” 秦姝黛眉轻蹙,满脸为难道:“不太方便,我跟大哥有点事要处理,您就放心吧,我很快就回来了。” 谢夫人没有继续强求,只是再三叮嘱:“那你一定要早去早回,晚上澜之回来看不到你,怕是要闹脾气咯。” “知道了——” 秦姝顺利离开谢家,把围巾挡在脸上,步履匆匆地来到军区大院的门口。 在街道的对面,停著一辆熟悉的桑塔纳。 秦姝打开后车门,她刚坐进去,驾驶位的秦海睿递给她一包还热著的点心。 他笑著说:“刚买的锦记点心,你趁热吃。” “谢谢大哥!” 秦姝拉下围巾,一边吃一边给他指路。 半个小时后,京郊东城的红树林。 包裹严实的秦姝推开车门,拎著有点分量的十条小黄鱼走进树林。 她几分钟后就出来了,上车对秦海睿说:“大哥,我们回去,在路上遇到电话亭停一下。” “好——” 东城,某栋小洋楼內。 谢澜之逆天的长腿交叠,仪態慵懒鬆弛地倚坐在沙发上,黑色衬衫勾勒出他健壮的体魄,袖口隨意挽起,露出结实有力的小臂。 在他的对面,坐著一个气势不俗,年纪大概四十岁出头的男人。 谢澜之深邃眼眸里蕴含著洞察人心的锐光,不紧不慢地开口:“七叔,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別让她活著离开京市,务必做得乾净利落一些,不要留下任何痕跡。” 坐在对面的男人,神色恭谨地点头:“少爷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办妥当。” 此人正是京市地下势力的一方霸主,俗称地头蛇——人称七爷。 別看他高高瘦瘦,气度温和,文质彬彬的样子,实则是个狠角色。 七爷双手端起桌上的茶杯,姿態恭敬地递到倚在沙发上,薄唇紧抿,浑身散发出不容置疑威严感的谢澜之。 “少爷,请喝茶——” 谢澜之眼帘微垂,伸出骨感分明的手,接过茶杯抿了一口。 七爷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大小姐还好吗?有段时间没见到了。” 谢澜之略显薄情的唇,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她很好,每天泡泡茶,浇浇,再逗逗孙子,日子过得很充实。” 七爷笑了,由衷道:“那就好,我不比阿权跟阿坤,能时常跟在大小姐身边。” 谢澜之撂下手中的茶杯,指向桌上用布包起来的陶罐子。 “你们都是我妈身边的老人,她都记著呢,这是特意让我给你送来的咸菜燜猪肉。” 咸菜闷猪肉,是香江的客家家常菜,咸菜与猪肉一起燜煮,味道鲜美,是香江人喜爱的家常菜之一。 七爷咧开嘴,齜著大牙乐了,笑得如同孩子一样。 “夫人还记著我就行,带什么东西,我又不像年轻时候那么嘴馋。” 他嘴上这么说著,眼睛却直勾勾地盯著那罐咸菜燜猪肉,还时不时地吞咽几下,馋的就差流口水了。 谢澜之见他这副模样,没忍住笑了:“阿嫂把东西给我的时候还说,你肯定又要说自己不馋,等我一走就会迫不及待的都吃完。” 七爷神色訕訕,低声抱怨:“阿还是那么爱揭人短,多少年了,老毛病就是改不了。” 谢澜之凉薄疏离的眼眸,浮现出一抹淡淡的温情,低笑不语。 阿嫂,阿权,阿坤,还有阿七,都是当年郭老爷子给谢母的人。 他们都是在香江本地土生土长的人,还是郭家的世代家僕,绝对的忠心。 当年,谢夫人远嫁到內陆,生活並不如表面这么平静,遭遇过好几次暗杀。 如果不是身边有这些人在保护她,也不会有现在的安稳日子。 当年的阿七,率领郭家班的人员,混成如今京市一霸的七爷,其中的艰辛不为人知。 七爷如今游走在黑白之间,因为与谢家的这层关係,行事有严格的底线。 谢澜之掸了掸腿膝上,並不存在灰尘,姿態优雅地起身。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你接下来盯著这件事,如果让郭慧芳活著离开京市,我妈那边怕是会大发雷霆。” 七爷满脸正色,沉声保证:“请少爷务必转告大小姐,不完成任务,我阿七提头相见!” “这话就过了,你多上点心,別出了岔子就行。” “我明白——” 七爷亲自把谢澜之往外送去。 “叮铃铃——” 两人刚走没两步,客厅的电话响起铃声。 七爷没打算理会,谢澜之却顿足原地,冲他抬了抬下頜。 七爷说:“不用管,有什么重要事,对方肯定还会打过来的。” 谢澜之语气不容置喙道:“你去接电话,我自己走就行。” 七爷不敢违抗,却语速极快道:“少爷等一会儿,我还有点事要跟您说,我接完电话马上就来!” 他转过身,小跑著来到电话前,气势汹汹地接起电话,没好气地吼道:“谁啊?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电话声筒那边,传来一道清冷中,带著一丝柔媚的嗓音。 “我找七爷!” 七爷一听这话音,就知道对面是个年纪不大的姑娘。 他凝著眉说:“我就是,你找我什么事?” 站在电话亭的秦姝,拉了拉围巾,遮掩红唇,声音刻意压低:“我要用十条小黄鱼,买一个人的命!” 七爷听到这话,没忍住嘲讽地嗤笑:“你当老子是什么人?小姑娘,买凶杀人可是犯法的!” 秦姝轻笑道:“七爷出身於香江,却盘踞在京市混得如鱼得水,除了以德服人,还疾恶如仇,尤其是对外域势力的小鬼子,我今天找你做的这笔生意,绝不会触碰你的底线。” 七爷本来不耐烦的表情,听到自己的底细被扒了,没忍住皱眉。 他咬紧腮帮子,沉声问:“你是谁?从哪知道我的联繫电话?” 秦姝笑了,嗓音清冷平静道:“我是谁不重要,你帮我解决一个人,她叫郭慧芳,今天下午会从拘留所出来,我要你按照我的方式把人解决掉。” 七爷怀疑幻听了,闭著一只眼睛,用手掏了掏耳朵。 他不確定地问:“你刚刚说那人是谁?” “郭慧芳,一个女人!” 七爷脸上的表情极为震惊,下意识去看站在不远处的谢澜之。 他故意咬著字问:“你確定,那女人叫郭慧芳?” 第182章 秦姝的秘密,就要藏不住了 谢澜之听到郭慧芳的名字,蹙了一下眉头,抬脚走到七爷的身边。 秦姝那边一无所知,压著嗓音说:“確定,她叫郭慧芳,现在被关在拘留所,我要你按照我的方式把人给解决了!” 倾身靠近电话筒的谢澜之,清晰听到秦姝刻意压低,很有辨识度的娇媚嗓音。 “!”他脸上的表情凝固,眼底浮现出惊讶,还有浓烈的疑惑不解。 秦姝! 怎么会是她! 她是怎么联繫上七叔的! 七爷一看自家少爷的表情,就知道大概是认识对面的女人。 他伸出带有枪茧的手指,戳了戳谢澜之的胳膊,在对方抬头的时候,无声地问:“我要怎么说?” 谢澜之没有说话,弯身去拿桌上的纸跟笔,快速写著什么。 秦姝那边半天没有得到回应,疑惑地开口:“七爷?” 七爷低咳一声:“在呢,等会,我点支烟。” 他当真掏出一支烟点上,眼神急切地看著,还在动笔的谢澜之。 很快,谢澜之把写著强劲洒脱字体的本子,递到七爷的面前。 七爷眼睛微眯,老神在在地开口:“小姑娘,你想要我怎么出手啊?” 站在电话亭的秦姝,看著不远处等她的秦海睿,红唇微启,沁著冷意的声音响起:“开车撞,把她的两条胳膊撞断,把人拖出来,用脚踩在她断臂上,要踩出血,踩到她的骨头戳破皮肉,把她扒光了丟在路上,让她活生生流血而亡。” 秦姝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不知道站在七爷身边,全程听著的谢澜之,剎那间变了脸色。 他骨相清贵的斯文脸庞,笼罩著一层冷峻的阴霾,眼神也透著让人心生惧意的灼灼光芒。 七爷全程眉头紧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时,抬头去看身边的人。 谢澜之又在本上很快写出一行字,递了过去。 七爷眨了眨眼,目光狐疑地看自己少爷,对上一双寒意逼人的冰冷眼眸。 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嗓音故作散漫玩味地问:“人都扒光了,那要不要找人把她轮了?” 七爷抹了一把脸,这可不是他的意思,是少爷让他这么问的! 秦姝那边立刻给出回应:“我没有那样变態扭曲的心理,你只做你该做的事!” 她不会在郭慧芳被人轮了后,有丝毫的报復快感。 那种事情,只会让她觉得噁心! 秦姝要让郭慧芳体会,自己前世绝望痛苦死亡的滋味,而不是噁心了对方,还要再噁心到自己! 七爷的表情说不出的憋闷,秦姝的话中意思,好似他有变態扭曲的心理。 他看向表情冷冰冰的谢澜之,后者低垂著眼眸,没有说话的意思。 七爷开始自由发挥:“小姑娘,你成年了吗?懂道上的规矩吗?” 秦姝说:“京郊东城的红树林,是你们接头交易的地方,我在那里放了两斤重的十条小黄鱼。” 七爷笑起来:“如今的黄金价格四五十,十条小黄鱼得有四五万了,姑娘,大手笔啊!” 秦姝暗自拧眉,口吻不耐烦道:“你到底接不接?不接我找別人了!” 七爷心道,这哪里是他能做主的事。 谢澜之掀起眼帘,对七爷无声地吐露出一个字——接! 七爷立刻道:“接!当然接了!送上门的钱,哪有不接著的道理。” “那我等你好消息!” 秦姝话说完,直接掛断电话。 七爷盯著被掛断的电话筒,表情很憋闷。 这姑娘有点傲啊,说话的语气也带著一股说不出的熟稔。 七爷掛断电话,刚准备要说什么,谢澜之凛声道:“派人去拿那十条小黄鱼。” “我这就安排人过去!” 不到半个小时后,秦姝放在红树林的十条小黄鱼,整整齐齐地摆在桌上。 谢澜之拿起其中一根黄金,翻看了背面,看到被人用刀划去的痕跡。 即便痕跡被毁,他依旧认出来,这是孙家送给秦姝的那箱黄金。 这是不对外流通的足金,在背面有各大家族的专属印记。 谢澜之的眸色越发沉了,紧紧攥著手中的黄金,手背青筋暴起。 七爷忐忑不安地问:“少爷,那个女人是不是有问题?” 谢澜之掀起眼帘,露出充满侵略性的锐利光芒:“记住她的声音,日后她再打来电话,无论是什么要求都要应下,事后记得告诉我一声。” 七爷什么都没有问,本分又恭敬地垂首:“明白!” 谢澜之如墨的眼眸忽然温柔下来:“以后对她態度客气一些,把她当成我来对待。” “……”七爷傻眼了。 这话的信息量著实有点大。 什么样的人物,才能被当成主子来对待,答案似乎已经……昭然若揭了。 谢澜之把十条小黄鱼装起来,“今天就当我没来过,你答应人家的事,要拿出绝对的诚意来对待。” 七爷点头:“我知道了。” “你剩的时间不多了,儘快行动。” “明白——” 七爷这次顺利把人送出屋。 在谢澜之上车时,他忽然开口:“少爷,你过段时间是不是要去香江?那边的情况非常乱,几大社团极其囂张,当街砍人的事都做得出来,人们现在是苦不堪言,要不要我带著兄弟们先过去探探路?” “你们先去云圳市待命,有什么情况,我再通知你们。” “好——” * 谢家。 秦姝回到家里,把衣服脱下来装进袋子里,压在衣柜的最底下。 她盘膝坐在床边,清理十指指腹上的一层透明凝固物。 这个年代的指纹技术还不成熟,她依旧不敢放鬆警惕。 谢家这样的门第,別再因为她受什么名誉影响。 秦姝眉眼间的情绪一片平静,丝毫不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过於心狠。 她只是把郭慧芳曾经对她做的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前世,秦姝因为一时心软,导致自己惨死街头。 这一世,她必须从根本上將郭慧芳扼杀! 不只是郭慧芳,前世所有伤害她的人都要尽数偿还回来!秦姝眼底闪过一抹狠辣冷光,她这一世抢占先机,有的是时间慢慢筹谋。 想到七爷,秦姝的眼底浮现出一抹复杂光芒。 她前世跟七爷打过几次交道,那是一个铁骨錚錚的人物,可他为了杀一名外域的大人物,把自己折进去了。 被杀的大人物,来京市走访调研时,七爷身上绑著炸药,抱著人一起炸死了。 秦姝至今想不明白,七爷那么大岁数的人,为什么会走上一条绝路。 不知道这一世,对方还会不会走上老路。 秦姝把身上的所有痕跡清理乾净,起身去了隔壁的婴儿房。 “哎哟!宸少爷,你不能把脚塞到东阳少爷的嘴里!” 秦姝还没进屋,就听到阿嫂的惊呼声。 小宝把脚丫塞到大宝的嘴里? 这对兄弟在干什么?! “啪——” 屋里传来很轻的声音,秦姝看到谢东阳的小肉手,拍打在谢宸南的小脸上。 刚好看到这一幕的秦姝,忍不住唇角抽搐。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打弟弟要趁早? 阿嫂立刻心疼道:“哎哟!东阳少爷,你不能打弟弟,都红了!” 秦姝走上前,看著非常有灵性,眸中带有情绪的孩子,好奇地问:“他们这是怎么了?” 阿嫂头疼道:“少夫人,可能是您的身体太好,两位小少爷吸收的营养比较充足,他们现在一天一个样,不仅会爬了,还动不动就抱著打闹。” 秦姝不解地问:“不是说,孩子要好几个月后才会爬吗?” 阿嫂:“正常来说是这样的,可能是咱们家的小少爷体质好。” 秦姝坐在床边,摸索著大儿子的骨骼,又去摸小儿子的全身骨骼,发现他们发育的很快。 是真的很快!几乎赶上普通婴儿的六七个月了。 秦姝想了想她在孕期泡药浴,服用过的药物,觉得其中也许有什么影响。 “啪——!” 就在秦姝沉思时,小宝挥起小胳膊,一巴掌打在大宝的脸上。 声音很清脆,屋內的几人纷纷看了过去。 被打了一巴掌的大宝,清澈如水的眼眸浮现出水光。 就在眾人以为他要哭的时候,大宝翻了个身,蹭蹭地爬到小宝身上,啪的一巴掌还回去了。 “哇哇哇!!!” 小宝嗷的一嗓子哭了,声音贼大,却不见流眼泪。 “……”秦姝的表情很懵逼。 她下意识地抱起小儿子,声音温柔地轻哄:“乖,不哭不哭,小宝乖……” 被抱起来的小宝一蹬腿,小脚丫灵活地踹在大宝的脸上。 这一幕,被秦姝清楚看在眼底。 她垂眸看著怀中,眼底不见丝毫泪意的小儿子……发现他似乎有点招欠! “哇哇哇!!!” 被踹了一脚的大宝,也跟著乾嚎起来,洪亮的嗓门,听起来很委屈。 秦姝眨了眨眼,表情迷惘,谁来告诉她,才出生不到一个月的宝宝,为什么会跟人精似的。 两个儿子乾嚎不流泪,在这跟她斗智斗勇呢? 秦姝默默把小儿子放到大儿子的身边,转身就往外走。 身后的哭声戛然而止。 快走到门口的秦姝,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她又香又软的两个儿子,隨他们的爸爸腹黑又难缠。 秦姝没有停下继续往外走,含笑的声音在屋內响起:“阿嫂,接下来不管他们做什么都不要阻拦。” 刚准备上前哄孩子的阿嫂,满脸的疑惑不解,嘴上却极快道:“好——” 躺在床上,没人理会的大宝跟小宝,互相看了一眼。 他们仿佛定住了,对视好几分钟。 可能是確定秦姝不会来了,兄弟二人眼神如火碰撞,同一时间动了。 他们小胳膊小腿的抱在一起,互相扭打在一起,你给我一脚丫,我给你一小肉拳,你拍我一下,我挠你一下。 两兄弟势均力敌,谁也不服输,偶尔发出咿呀呀,奶声奶气的声音。 唯一让人放心的是,两个孩子的身体很软,彼此打架就跟挠痒痒似的。 直到兄弟二人体力消耗殆尽,身体靠在一起,你挤我我挤你,谁也不让谁。 他们互相挤累了,身体就倚在一起,上下眼皮子开始打架。没过一会儿,又动作熟练地抱在一起,像是还在母体的连体婴儿一样抱著睡著了。 趴在门口看的秦姝,眼角眉梢都溢满了笑意,她生的孩子还真是与眾不同。 “阿姝在看什么?” 秦姝的身后传来,男人音色清润纯正,尾音上扬,带著一丝慵懒的熟悉声音。 第183章 阿姝,感情跟身体,总要给我一个 秦姝刚要回头,一只手臂揽住她的腰肢,像是拎衣服一样轻鬆,用胳膊夹著她往隔壁房间走去。 没有任何支撑点的秦姝,双手胡乱抓著男人触手可及的衣服。 她气急败坏,娇声喊道:“谢澜之!你放我下来!” 谢澜之尾音勾著笑,戏謔道:“不要乱动,小心摔到地上。” 他故意鬆了松力度,让秦姝的身体下落,又速度极快地把人稳稳地揽入怀中。 “!!!”秦姝嚇得手脚並用,身子灵敏地攀附在,谢澜之精壮爆发力十足的腰身上。 她紧紧搂著谢澜之的脖子,盈盈美眸羞恼地瞪著男人。 “你干嘛啊!嚇死我了!” 谢澜之黑眸静静地看著秦姝,眼底深处蕴藏著,让人无法察觉的探究与狐疑。 他前行的脚步不停,托著手中翘而软的臀,踢开了臥室的房门。 “嘭——!” 房门被人回脚又给踹上。 屋內,秦姝刚被放下地,挥著小拳头砸在谢澜之,肌肉紧绷结实的胸膛上。 “好好的,你在搞什么!我刚刚心臟都快跳出来了!” 最让秦姝感到丟脸的是,她跟谢澜之的身高差,导致她像只小鸡崽子一样弱小。 谢澜之把手上拎著的黄金,隨手扔在地上,霸道而强势地揽著秦姝的腰肢,与其密不可分的相贴。 秦姝刚要继续抗议,身体忽然僵住,不敢再乱动了。 她抬起诧异的美眸,不敢置信地看向,面部轮廓斯文俊美的谢澜之。 秦姝往后避了避,结巴地问:“你、你在外面吃错东西了?” 怎么一副被人灌了猛药的样子。 这么凶! 是要打算嚇死谁啊! 谢澜之黑如墨玉的含情眼眸,又深又沉地盯著秦姝,声音低哑地开口, “阿姝,我禁.欲好几个月了。” 他覆在秦姝后腰的手,往前带了带。 想要逃离的秦姝,越加清晰的感受到男人的…… “……我还没出月子。”秦姝小脸羞红,哼哼唧唧地撒娇,行动上则极力抗拒,手忙脚乱地想要逃离,怒气横生的危险之地。 谢澜之察觉出秦姝的排斥,倾身在她的发顶落下一吻,柔声安抚:“乖,不怕,我不会动你的。” 秦姝並没有被安抚到,反而愈发紧张不安了。 男人的安抚就像是说——我就在外面看看,不进去逛逛的鬼话。 秦姝垂眸,扫向不可言说之地。 她深呼一口气,打著商量地说:“那你先鬆开我。” 谢澜之唇畔含笑,凑近秦姝的耳边,嗅著她身上的勾人幽馨体香,薄唇缓缓翕动。 “阿姝,我记得上次的那本书,第十八页很適合我们现在,不能同房的尷尬境地。” 男人低沉悦耳的温柔嗓音,带著几分撩人的诱哄,深情又让人沉沦。 秦姝有一瞬间被诱惑到,无法正常思考。 第十八页? 房中媚术,秘戏图书籍的图鑑? 秦姝倏地睁大双眼,身体不受控制地一激灵。 那是……那是上次妮妮看到的那幅,女为男服务,画质过於精美,且栩栩如生。 秦姝至今回想起来,都满心抗拒与排斥,如同拨浪鼓般地猛摇头:“不,不行!我做不到!” 在她眉心紧蹙,陷入某种发自內心的抗拒情绪中时,没发现居高临下俯视著她的谢澜之,凝眸沉思地打量著她。 谢澜之不动声色地观察著秦姝,把她的所有表情变化,都清楚看在沉静而理智的湛黑眸子里。 哪怕是看出秦姝由心到身的排斥,谢澜之也没有以往的怜香惜玉。 他倾身靠近秦姝的耳边,不自觉上扬的散漫尾音,低哑而撩人, “阿姝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自己不行。” 他轻抚秦姝的娇艷动人脸颊,拇指扫到那抹淡色朱唇,悠悠地说:“最近天气有点干,上点色也许会更漂亮。” “!!!”秦姝的表情剎那间,变得五彩斑斕的精彩。 这是青天白日,能说的话么! 她眸光慌乱,抬头迎上男人喜怒不形於色的面孔,声音发紧:“你是在开玩笑对吗?” 窗外的阳光倾洒在室內,停留在他们的脚边,南北通透的房间,让他们能看清楚看到彼此的脸。 如果真做那样的事,秦姝觉得自己会羞愤死的! 白天不比蒙上一层神秘遮羞布的黑夜,黑夜很多羞耻的神態,是可以隱藏起来的,白天则任何反应都无所遁形。 谢澜之握著秦姝的手,落在他劲瘦很有爆发力的腰上,顺著质感舒適的衣料往下,让她自己亲手去查证。 他哑声道:“阿姝,我不喜欢开玩笑。” 秦姝好似被开水烫到,不仅红了眼,脸色也一片緋红,拼命的想要往后撤。 奈何桎梏在皓腕的手,力度不小,她根本无法挣脱。 在挣动间,难免会发生一些尷尬的情况。 “谢澜之,你不能这么欺负人!” 秦姝恼羞成怒,咬著唇,气息不稳地控诉。 谢澜之见秦姝委屈的要哭了,立刻把人放开,替她拭了拭有些泛潮的手。 “逗你呢,瞧你小脸都嚇白了。” 谢澜之弯身把受惊不小的秦姝,打横抱起来,径直朝屋內的床走去。 秦姝揪著黑色衬衣,情绪还处於紧绷的状態。 她被轻轻放到床上,谢澜之在床边坐下,低头与她近距离平视。 “阿姝,这次先放过你,不过你要记得,你是我的妻子,你的所有欢愉,只能由我来赋予。” 谢澜之突如其来的霸道宣言,听得秦姝脑袋发懵,唇角也不住地抽搐。 她怀疑谢澜之禁了几个月的欲,人都被憋傻了。 秦姝眉心紧蹙,眼神探究地打量著男人:“你今天怎么回事?感觉不太对劲。” 像是受了什么刺激,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谢澜之因为某种猜测,心底涌动著暴虐情绪,面上却丝毫不显,薄唇噙著浅淡的笑意弧度。 他握著秦姝的手,送到唇边吻了一下,“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要你了。” “……”秦姝觉得,她还不如不问。 一向打直球的男人,每次语出惊人,都把她噎得不要不要的。 谢澜之温柔地抚摸著秦姝的秀髮,低哑撩人嗓音,更为直白道:“还剩20天,阿姝,我给你足够的心理准备。” 秦姝傻眼了,不是说在逗她吗?她还要准备什么? 谢澜之的指腹落在秦姝唇上,狭长眼眸盯著她緋红的脸颊,压低声说:“我很期待,被你以唇相吻,热切表达对我的爱意,毫无保留奉献的那一天。” 秒懂的秦姝,娇媚绝艷的脸庞,瞬间像是煮熟的虾子红透了。 她低著头,呼吸不稳道:“你別这样,我害怕……” 如果是往常,谢澜之肯定第一时间抱著人轻哄,此时他却显得不近人情,猝不及防地打直球。 “阿姝,你不给我全心全意的感情,就要回报我,我们会隨时隨地发生的夫妻义务。” 秦姝微垂的眼眸闪过复杂光芒,看起来心不在焉,並没有表面那么紧张不安。 全心全意的感情? 谢澜之竟然会开口跟她要感情。 秦姝在心底无奈的嘆气,手隔著衣服掐了一把腿。 疼痛袭来,她瞬间红了眼眶,抬起头,泫然欲泣地望著谢澜之。 秦姝习惯性地倒打一耙:“你这样也未免太欺负人了。” 眼泪就是大杀器! 她想要以此来把精.虫上脑,格外亢奋的谢澜之给敷衍过去。 可惜,这一次谢澜之格外铁石心肠,倾身靠近,薄唇吻在秦姝的唇上。 “乖宝,这不叫欺负。” “等你出了月子,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的欺负。” 秦姝瞬身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忽然意识到,开了荤的男人似乎的確……对那事,不受控的上癮。 谢澜之揽著秦姝的腰,把人拥入怀中,“阿姝,感情跟身体你总要给我一样。” 男人步步紧逼,薄唇贴在秦姝的耳廓,“如果你想给我前者,我必以你为主,哄著你,纵著你。你说缓,我绝不快,你说重,我绝不敷衍,还不让你流一滴泪,好不好?嗯?” 那声低哑撩人的嗯,是透过鼻息发出的音调,气息洒落在秦姝的白皙脖颈,引得人浑身酥.麻,一阵颤。 秦姝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当真在心底权衡,要不要受男人的诱惑。 她在极短的时间內,问了问自己的心…… 做不到,她做不到,谢澜之所说的全心全意。 她不再是十多岁春心萌动的少女,无法把感情託付给任何人。 秦姝密长羽睫轻颤,双唇紧闭,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谢澜之眼底露出淡淡的失望,同时縈绕在心头的想法,也更为坚定了。 他深如古井,仿佛会噬人心魂的眸子凝著秦姝:“看来阿姝有了选择,以后要辛苦你了,毕竟我有很多想法,想要跟你一起实践。” 他的手下滑,落在秦姝柔软纤细的腰肢上,轻笑道:“阿姝的腰很软,我一只手就能將其掌控,它格外乖顺,偶尔会像鱼一样摆尾,恨不能勾走我的魂,死在你身上都甘之如飴。 还有柔若无骨的身子,又香又软,有让人慾罢不能的柔韧劲儿,如果能被开发,必是人间尤物……” “你別说了!” 谢澜之薄唇吐露出来的露骨话,听得秦姝满面羞红,抬起小手去堵嘴。 “我们现在就挺好的,等我出了月子,你想做什么都行!这样够了吧?” 秦姝也是破罐子破摔了,感情跟身体总要付出一样。 那她选择最简单粗暴的……身体! 孩子都生了,夫妻义务什么的,只要不是太过分,她也不是不能接受。 谢澜之的脸上露出玩味表情,慢条斯理地问:“什么高难度,我想要的姿势,你都能配合?” “能能能!” 秦姝忙不迭地点头,只想儘快把男人给打发了。 谢澜之满意了,语调前所未有的温柔,意有所指地说:“我很期待阿姝出月子的那天。”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顺手指向床头柜的抽屉。 “里面有一个星期的避孕措施,阿姝有时间可以数一数,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谢澜之转身走向门口,捡起被丟在地上的那一袋子黄金。 倚在床头的秦姝,好奇地拉开抽屉,看到满满一抽屉的小雨伞! 她打眼一扫,根本不需要细数,也能估算出来里面的东西大概数量。 就算是没有一百个,保守的七八十总是有的! 一个星期用完? 谢澜之他怕是疯了吧! “嘭!” 秦姝的表情又羞又恼,手上动作发抖地把抽屉用力关上。 谢澜之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过身,眉目含笑地问:“阿姝这么快就数完了?” 第184章 上位者求爱,阿姝,我要你的心 秦姝运了运气,抬起头来,露出脸上略显虚假僵硬,不达眼底的笑意。 她语速极快道:“老公,我后悔了,我保证以后全心全意的爱你!” 秦姝主打一个识时务,该认怂的时候就得认怂。 否则,她就算是有九条命,也不够谢澜之这么不要命的玩法。 抽屉里近百个小雨伞,要一个星期用完。 她怕是连一个星期都活不到! 谢澜之精致如画的俊脸上,漾起令人眩目的灿烂笑容,语调慵懒而散漫:“那要看阿姝的诚意了,不如你说说,为什么对郭慧芳如此仇视?” 为了解决郭慧芳,秦姝竟不惜高价,也要让人从这世上消失。 “……”秦姝脸上的笑意收敛。 “回答不上来?”谢澜之继续道:“远的不说,那就说说,你怎么知道伊藤清太郎的?” 那天季波常明明没有说出,山口株式会社头目的名字,秦姝却用熟稔的口吻说出那个名字。 “………”秦姝的娇艷红唇,紧紧抿著。 谢澜之嗓音一如既往的平静:“米国皇室兰伯特二王子的恋情,这件事隱藏至深,兰伯特的家族都不知道,阿姝又是怎么知道的?” “…………”秦姝嫵媚动人的小脸气鼓鼓的。 她已经意识到,谢澜之哪里是精.虫上脑,分明是有备而来,在给她下套。 秦姝的表情仅在一瞬间,就恢復淡定从容,手指隨意把玩著头髮,歪著头,睨向姿容儒雅矜贵的谢澜之。 她反问道:“你以为我秦氏族人,手握逆天医术,只救过你爸这一个贵人?” 谢澜之摇头失笑,迈著沉稳步伐走到秦姝的面前,眉眼神色温柔又认真:“阿姝,你不想说的事,我不会逼问,我对你从始至终想要的只有一样东西。” 他的视线落在秦姝的左胸心口,伸出手,顺著精致小巧的锁骨下滑,隔著衣服感受胸腔里,那颗心跳沉稳均匀的心臟。 谢澜之想要的东西,已经不言而喻。 秦姝脸上所有的平静快速散去,被男人的短短几句话直击灵魂。 谢澜之的声音很轻,很温柔地说:“如果你给不了我想要的,我会亲自去拿,拿不拿得到是我的事。但在这之前,你不能拒绝履行我们之间的夫妻义务。” 在男人浓烈的深情眼眸注视下,秦姝有些心虚地避开视线。 她感受到谢澜之的温柔,可包裹在温柔中的咄咄逼人,像是一把悬掛在头顶的锋利刀子,隨时都能把她伤得面目全非。 谢澜之望进秦姝眼底,快速浮现的清冷疏离光芒,意识到逼得有点紧了,立刻转移话题:“赵永强的爱人,过些日子来家里拜访。” 话题转移的非常生硬,傻子都感觉得出来。 秦姝却非常识时务,借著台阶而下,诧异道:“他又结婚了?” 谢澜之神色清雅淡漠地点头:“他爱人过些日子来京市上学,对方想要见见你。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秦姝满脸疑惑,奇怪地问:“为什么要见我?” 谢澜之挑了挑眉,笑著说:“你猜猜看?” 秦姝恢復以往的娇纵,使小性子地撇嘴:“我不猜!” 谢澜之宠溺一笑,卖了个关子:“等人到了,你就知道了。” 秦姝口吻隨意地问:“赵永强结婚够快的,这次找的媳妇人品怎么样?” 谢澜之想起在洛西坡村,见过的那个清秀姑娘。 他不太確定地说:“……应该还不错。” 谢澜之见秦姝对这个话题失去兴趣,举起手中装著黄金的袋子,声音带著蛊惑地问:“这是別人孝敬上来的,阿姝要不要看?” 秦姝心里装著事,根本没有那个心情,想也不想地拒绝:“没兴趣。” 孝敬?明显是下面人送的礼,无非是一些价值不菲的贵重物品。 谢澜之唇角勾著弧度,又问了一遍:“真的不看吗?” “不看不看!我困了!” 秦姝身体下滑,躺在床上,拉了拉被子盖在身上,还非常应景地打了个哈欠。 谢澜之神色微愣,转而笑道:“困了就睡吧,我去趟书房,一会儿来陪你。” “知道了——” 秦姝的鼻音很重,仿佛真的困得不行。 她紧闭的双眼睫毛轻颤,等待了好半天,才听到房门被人打开,又关上的轻微动静。 过了许久,秦姝缓缓睁开清明理智的眼眸,冷冽如雪的目光失神地盯著房门。 谢澜之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上位者恋爱脑求爱?別搞笑了!秦姝敢打赌,八百个心眼的谢澜之,一定是在暗戳戳的算计著什么。 感情?全心全意的爱?秦姝娇媚脸庞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且不说她做不到,谢澜之这个天之骄子也做不到。 普通人的爱情是细水长流,平淡如水,长时间的相伴,褪去最初的新鲜感,逐渐演变成亲情。 秦姝一直在朝这个目標,努力跟谢澜之维持这样的平静婚姻,力求安稳且安逸的度过这一生。 在这个前提是,谢澜之没有恋爱脑,没有对她求爱,没有想要一场轰轰烈烈的浪漫感情。 毕竟他们的身份都不允许感情用事,谢澜之是上位者,他的野心也从未掩藏,有更为远大的前程。 而轰轰烈烈的爱,会让上位者卑微,理智者失控,禁慾者沉沦,温柔者发疯,疯批者顺从。 谢澜之身为上位者,他理智,禁慾,温柔,强势中带有一丝疯批属性,那是他骨子里的世家子弟高傲。 秦姝从高看自己,认为有让谢澜之爱到极致,爱到发疯,爱到为她低下高傲头颅,主动从权势神坛跌落的资本。 清醒而理智的秦姝,略显风情的眉眼间縈绕著一丝苦恼,侧眸盯著一旁的抽屉。 谢澜之该不会是又不想做人,故意搞这么一出,就是为了让她陪对方胡天海地的瞎折腾吧。 秦姝眼眸微眯,想了想从结婚到现在,两人正式同房只有一次。 在云圳市的车上,谢澜之从头到尾,都没有……交代过。 那次,应该不做数。 秦姝换位思考了一下,突然有点同情谢澜之了,一次中標,近一年不得解脱。 她没忍住笑出声来,笑著笑著,她收敛了所有表情,想起谢澜之提出的房中术图鑑第十八页。 秦姝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表情陷入纠结,眼底也浮现出犹豫。 她忽然抬手,在虚空比划了一下。 比出大概,有个二十多公分的距离时,动作就停下来。 然后,秦姝就静止不动了。 要命了! 她的面部表情瞬间就变了,眼底浮现出一抹恐惧光芒。 秦姝裹紧被子,把自己默默藏起来,在心底无比庆幸,没让谢澜之知道她的身体情况。 她根本不需要坐月子,药浴跟针灸改善了她的体质,只需要充足睡眠,身体跟平时一样健康有活力。 这件事绝对不能让谢澜之知道,否则她连20天的缓和机会都没有。 而且凭藉谢澜之的……她会撑死的好么! 书房。 谢澜之面无表情地坐在书桌前,灿若寒星的黑眸,盯著手中被划去痕跡的黄金。 他耳边回想起,秦姝初见郭慧芳的那天,用漫不经心,且充满杀气的口吻说出的那番话。 “她处处给我使绊子……开车撞我!我两条胳膊都断了,她还用脚踩我,找了很多人想要奸|淫.我!我死的时候衣不蔽体,连条裤子都没有,孤零零的躺在路上。” “我忍著钻心刺骨的疼痛,每一分一秒的等待死亡,那种无能为力的绝望滋味,你能明白吗?” 秦姝在电话里交代七叔的每一句话,都在对应著她之前说过的话。 这是非常明显,没有丝毫遮掩的报復。 谢澜之指尖用力捏著黄金,微垂的眼眸滑过一缕暗芒,他有种预感——他越来越接近秦姝隱藏至深的秘密了。 只是……有件事让谢澜之非常在意,其他男人也许伤害过秦姝,即便没有成功,也让秦姝很抗拒房事,导致两人磨合频频不顺利。 他在臥室提出那样过分的要求,秦姝都没有反驳,这在谢澜之的意料之中,內心深处还是忍不住有些失望。 秦姝的心理防线,比他预估的还要重,说明他的猜测也十有八九是真的。 如果都是真的……平庸而安逸的温水煮青蛙方式,已经不再適合攻略秦姝,需要一些比较刺激的手段,唤起秦姝隱藏在皮囊之下,能与他的情感共鸣的激情。 谢澜之拉开书桌抽屉,把十条黄金摆放在最上面显眼的地方,仿佛在故意让谁发现。 他有足够的耐心,引诱秦姝一步步沉沦,走进他编织的温柔乡,心甘情愿与他交心。 得不到心,那就从身体开始攻陷。 总有一天,他会让秦姝完全对他敞开身心。 他不仅要完全的信任和依赖,还要秦姝独一无二的感情。 当晚。 谢父脸色极其难看的回到家,眼神锐利地扫向坐在客厅的三人。尤其是盯著正在给秦姝剥橘子的谢澜之。 谢夫人瞥了谢父一眼,口吻不悦道:“一进门就拉著个脸,你这是在给谁掉脸子呢?” 谢父眸色沉了沉,哑声开口:“郭慧芳死了。” 人死得很惨,车子从身体碾压过去,两条胳膊都断了,被发现的时候衣不蔽体,身上的血都流尽了。 此话一出,坐在客厅知情的三个人,表情一个比一个震惊。 谢夫人掏出帕子,擦了擦不见丝毫泪意的眼角:“这人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没了,可怜啊……” 谢澜之冷著一张俊美斯文的脸,眉心紧蹙,似是对这件事感到非常惊讶。 而秦姝小嘴微张,盈盈美眸瞪得又圆又大,比夜空星子还漂亮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从最开始的震惊、诧异到唏嘘不已。 谢父的唇角绷直,犀利睿智目光打量著三人,视线落在秦姝的身上,威严的面部表情好险没绷住。 平日看著乖巧的儿媳妇,怎么也跟著他媳妇、儿子学坏了,活灵活现的演技,没有丝毫痕跡,还真像是那么一回事。 谢父低咳一声,话音一转,又道:“杀她的人都抓住了,是三名特务,人已经被关起来了。” “?”秦姝这次是真震惊了。 不是七爷搞定的?怎么还扯到特务的身上了。 谢澜之把一瓣橘子送到秦姝嘴边,嗓音温柔含笑地问:“阿姝在想什么?你好像在紧张?” 第185章 相亲相爱,总是要抱在一起 秦姝心头猛地一跳,压下心底的思索,目光平静地凝视谢澜之。 她娇媚脸色露出沉重表情,语气低落道:“我有什么可紧张的,就是有些感嘆人生无常,前几天还好好的人,突然就死了。” 谢澜之眉梢高高地挑起,把橘子塞到秦姝的嘴里。 他在心底轻笑——小骗子! 谢父看著三人一个比一个会装模作样,眼角不住地抽搐。 “咳咳——”他低咳一声:“行了,也没外人,都说说你们做了什么?” 谢父不像是在兴师问罪,更像是在打趣。 他在谢夫人的身边坐下,眯起看透一切的睿智眼眸,目光玩味地打量著三人。 谢夫人闻言最先不干,捏著手帕的手,捶打在谢父的心口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合著郭慧芳死了,还是我们让人杀了她不成!” 谢父心道就是你们做的,行动上却极快地温声安抚:“夫人,我没那意思,我就是想说阿七……” 他刚要提七爷,谢澜之適时出声打断:“爸,人死了就死了,跟我们家没有任何关係。” 谢父一改对谢夫人的温柔,虎著一张脸呵斥:“別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好事!” 如果不是谢澜之横插一脚,郭慧芳也不会以那样的方式惨死。 虽然这件事,最开始是儿媳妇提出来的,最终决定的人是谢澜之! 谢澜之扫向双眼通红的谢母,俊美斯文的矜然脸庞,露出耐人询问的笑容。 他对谢父扬眉,傲娇的表情似是在说——是我妈吩咐的,你能怎么样? 父子俩用眼神交流,一个皮笑肉不笑,一个略显傲娇得意。 坐在一旁的秦姝,听得是满头雾水。 听公公的话中意思,郭慧芳的死,谢澜之也横插一脚? 秦姝举起小手,娇软声音弱弱地问:“被抓的三个特务,为什么要杀郭慧芳?” 她好抓心挠肺,想弄明白,究竟是谁杀了郭慧芳。 可千万別是被人截胡,她白白浪费了一笔钱。 谢父抑制著被儿子拱起的脾气,指著谢澜之对秦姝说:“你问他,这臭小子年前因为你的提醒,抓了三个特务,后来说是人都逃跑了,谁知道他们盯上了郭慧芳,把人给杀了。” 秦姝惊呆了,扭头去看谢澜之:“那三个人还活著?” 她以为凭藉谢澜之的护短,早就把人给解决了。 谢澜之风轻云淡地说:“一个没看住让他们跑了,没想到如今又主动上门来。” 当然,这只是对外的说辞。 “呵——”谢父冷笑一声,语气嘲讽:“三个瘦成皮包骨,伤痕累累的特务,他们连爬的力气都没有,竟然能杀一个身强体壮的女人,说出去谁信啊!” 谢澜之凝眉思索:“可能是他们杀完人后,体力消耗殆尽了。” 谢父看著睁眼说瞎话的儿子,表情变得微妙。 那是体力耗尽吗?命都要没了! 秦姝听到这里,没忍住抬手拍了拍脑门,终於明白过来了,那三个人就是替死鬼。 她给七爷的黄金……可能真的要打水漂了。 “啪——!” 谢夫人拍了谢父的胳膊一巴掌:“你凶儿子做什么,不管人是谁杀的,总督夫人那边要是怪罪下来,直接把三个特务的尸体扔过去! 冤有头债有主,让他们自己去找背后的主子去,他们狗咬狗,跟我们有什么关係!” 谢父连忙陪著笑脸说:“夫人,我也没別的意思,只是你们行动之前,能不能先跟我沟通一下? 上面的意思也是不打算放人,想要出手的时候,被你们横插一脚。这事要是让人知道了,还以为我谢正德抢功呢。” 秦姝眨了眨眼,忽然明白为什么要把郭慧芳的死,扣在三个特务的头上了。 总督夫人那边真怪罪下来,也跟內陆这边没有任何关係。 这就是,所谓的一石二鸟了。 谢父突然开口问:“阿姝,听说你中午出门了?” 秦姝没多想,乖巧点头:“对,我大哥来接的我,出门办点事。” 谢父拉长音,意味深长地说:“东城那边比较乱,你去的时候要注意安全。” 秦姝心头猛地一惊,脸色再如何保持从容镇定,眼底也泄露出一丝不安。 在这个年代,马路上可没有监控,谢父为什么会知道她去了东城? 不会是……一直派人监视她吧? 谢澜之单手揽著秦姝柔若无骨的腰肢,淡声开口:“大舅哥想在京市办一家药厂,估计是看中了东城的地界。” 谢父挑著眉问:“就是那家康乾医药公司?” 谢澜之黑眸略深地盯著他:“对,爸有意见?” 谢父撇嘴道:“我能有什么意见,就是想叮嘱阿姝,东城情况比较复杂。” 得! 这是儿媳妇做坏事,儿子在后面给打掩护兜底。 谢父瞧著两人的神態,觉得儿媳妇可能还不知道內情。 秦姝试探地问:“爸,您怎么知道我去了东城?” 不问个明白,她怕自己会有心结。 谢父自然不会拆儿子的台,说是碰到正在办事的阿七,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他笑著说:“这不是我的警卫员去东城办事,恰巧看到了你。” “……”秦姝无语。 谢父这话,怎么听起来可信度不高。 谢夫人瞄著儿子、儿媳妇的脸色,忽地出声:“行了,咱们也別因为一个死人闹得不痛快,怪晦气的!还是想想两个孙子的满月酒怎么办?” 谢父笑著说:“这不是还有半个月,著什么急啊。” 谢夫人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能不急吗!孙子的满月酒办了,澜之才能放心离开。” 谢澜之很快就要去香江了。 借著下个月的空军演习,先过去探探风口。 谢父抬头去看谢澜之,皱著眉问:“你准备过了孩子满月酒再走?” 不等谢澜之回话,谢夫人揪著谢父的耳朵,“听你的语气,巴不得澜之早点离开家?” “没没没!夫人,阿姝还在呢,给我留点面子!” 谢澜之早在谢母动手时,拉著秦姝的手站起身,转身往楼上走去。 谢父见小两口离开了,顺手搂住谢夫人的腰,把人抱入怀里,压低声问:“静宜,他们小两口怎么回事?” 谢夫人皱眉不解地问:“什么怎么回事?” 谢父:“阿姝怎么认识的阿七?” 谢夫人柳眉微蹙:“不知道,儿子说这事让我们別管。” 谢父面露沉思,隨即笑了:“行吧,他们小两口慢慢磨合。” 谢夫人眯著眼睨他,口吻怀疑,语调微沉地问:“郭慧芳真的死了,別再是死遁?” 谢父轻嘆一声:“真死了,死得挺惨的,车子从身上碾过去,两条胳膊都断了,被发现的时候衣不蔽体,身上的血都流没了。” 谢夫人涂抹口红的唇,勾起一抹轻慢与讽刺的弧度,眼底闪过愉悦情绪。 谢父清楚看在眼中,不禁在心底开始吐槽。 他娶的媳妇看似温婉端庄,一出手狠辣刁钻,不给人留余地。 儿子是个心性凉薄,城府颇深,且运筹帷幄的狠角色,杀人不见血。 至於娇娇软软的儿媳妇,恕谢父眼拙,他之前只知道秦姝被惹恼了,武力值直线飆升,竟不知她胸中有沟壑,平日看著不言不语,一旦出手就將人置之死地。 谢父倚在沙发上,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心道这幸亏都是自家人。 其实他对郭慧芳的死並不意外,让他感到震惊的是—— 他媳妇、儿子、儿媳妇,三个人都想要郭慧芳的命。 谢夫人用手戳了一下谢父,蹙著眉问:“你在想什么?怎么表情怪怪的?” 谢父掩起眼底的沉思,笑眯眯地说:“咱们是不是该上楼看看孙子了?” “这个点应该醒了,我跟你说,阳阳跟宸宸都能爬了,兄弟俩相亲相爱,总是抱在一起玩。” “真的?那我可得去看看!” 谢父信以为真,直到上楼后,看到趴在床上,挥著小胳膊小腿,打得难捨难分的两个孙子。 他直接乐了:“嚯!这么有活力,不愧是我谢正德的孙子!” 谢夫人走进屋內,把两个孩子分开,挨个安抚哄他们,嘴上说:“估计是跟阿姝有关係,她在孕期进补了不少好东西,平日里药浴也不落下。而且阿姝当年刚出生的时候,三个月就能扶著床走,百天的时候满地跑,四五个月就能说话了。” 谢父走上前,抱起大孙子谢东阳,笑著说:“这事我知道,当初秦老给我写信,我那个时候还不信,看著咱们这俩孙子,怕是真继承了阿姝的体质。” “秦老当年还说,阿姝三岁能背古医方百种,六岁熟读医书,能对症下药,八岁开始记穴位,没过半年就能把脉,十岁正式继承秦氏祖传医术,十二岁与秦老高谈阔论,生生把秦老问得哑口无言,直到阿姝十八岁即將能接诊时,秦老也去了。” 说到最后,谢父语气里带著淡淡的遗憾。 谢夫人抬眸看了他一眼,温声说:“等你有时间,前往云圳时,给秦老上柱香。” 谢父点头:“夫人说的言之有理。” 当年,秦老走得突然,他公务缠身脱不开身。 没有亲自去送一程,这是谢父此生最大的遗憾。 第186章 这就是少夫人?她,成年了吗? 时间一晃,到了孩子满月的这天。 整个大院的人都来了,谢澜之那群出身不俗的髮小,谢家或近或远的亲戚,以及京市有头有脸的官方成员。 还有当初前往洛西坡村调查巴家人,那位情报局的詹副处长。 对方是被领导带来的,神態有些拘束,与周围那些看似退休,实则权力影响力尚在的大院成员,形成鲜明对比。 詹副处长在客厅內扫视,很快就看到姿容如玉,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不怒自威的谢澜之,脸上不禁露出惊讶的表情。 他快步走上前,压低声喊道:“谢团长!” 抱著孩子的谢澜之,挑眉轻笑:“詹处长,又见面了。” 詹处长想到谢澜之的姓氏,又看向他怀中戴著长命锁,眉目精致,白皙可爱的孩子。 他试探地问:“你、您是谢家人?” 当初,他就觉得谢澜之烙印在骨子里的矜贵气度,不像是普通人家培养出来的,没想到这人竟然跟谢家有关係,否则也不会抱著备受谢家看重的金孙。 谢澜之低头,戳了戳谢东阳的脸颊,声调愉悦道:“这是我大儿子。” 詹处长懵了,不禁提高嗓音:“您就是谢少?!” 那个大校兼参谋长,龙霆特战旅的最高指挥官,也是京市世家子弟的领头羊,谢家的太子爷? 詹处长感觉头脑发蒙,怎么也想不到甚少在京市露面,神出鬼没的谢少,竟然会前往边境最为艰苦的地方任职,他们还曾有过一面之缘。 谢澜之笑了笑,淡声问:“詹处长怎么来了?” 情报局的上门,可不是什么好事。 一提到正事,詹处长立刻想起来谢家的目的。 他威严国字脸正色道:“谢少,您去年抓的三个特务,在被抓的当晚人就死了,我们情报局需要备案入档,想要获取一些比较充分的证据,不知道您当初有没有留下他们的什么证词,或者是有用的,能证明他们是特务的证据?” 谢澜之眸光微闪,原本显得疏离的眉眼变得温和,低沉嗓音混合著笑意:“还真有,他们签字的证词在我书房,我让人给你拿。” 詹处长喜出望外:“那就麻烦谢少了。” 谢澜之转身对站在身后的阿嫂说:“让阿姝去我书房,把抽屉里的那份文件取来。” 阿嫂並没有多想,躬了躬身,转身上楼了。 在楼上给小儿子餵母乳的秦姝,听到阿嫂的要求,巴掌大的脸色露出疑惑不解。 (请记住.com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这种小事,让阿嫂去做不就好了。 为什么要让她亲自跑一趟。 秦姝拉了拉撩起的上衣,把吃饱喝足的谢宸南,递给阿嫂抱著。 “小傢伙吃得有点多,您给他拍拍后背。” “好——” 秦姝来到谢澜之的书房,隨手拉开抽屉,伸出去的手倏地停在虚空中。 金条! 背面的划痕,好熟悉! 这不是她给七爷,买郭慧芳命的那些金条。 秦姝瞳孔紧缩,双手扶著桌子,嫵媚动人的眼眸微睁。 这些金条,为什么会在谢澜之的书房里?谢澜之让她取文件,是不是另有深意? 秦姝內心有一瞬的慌乱,跌坐在椅子上,低垂的眼眸闪过凛冽如雪的光芒。 “阿姝,没找到东西吗?” 谢澜之低沉悦耳的嗓音,从门口处响起。 秦姝压下眼底的惊慌与不安,眼神如往常一样狡黠中透著乖巧。 “找到了!” 她从抽屉隨时拿起一份文件,举起来摇晃了一下。 “你找我拿的东西,是不是这个?” 谢澜之步履平稳地走进书房,从秦姝的手上接过文件。 他薄唇浅勾:“对,就是它,情报局的人来了,要拿走去备案。” 坐在椅子上的秦姝,眼神探究地打量著谢澜之,试图从男人矜贵俊美的面部轮廓,寻找出试探她的蛛丝马跡。 没有! 喜怒不形於色的谢澜之,一如既往的温润矜然,让人看不出丝毫不对劲! 秦姝深呼一口气,垂眸瞥向抽屉里的金条,主动开口询问。 “你抽屉里的金条,是从哪来的?” 谢澜之头也不抬,语调轻鬆而隨意道:“之前不是跟你说过,是下面人孝敬的。” 秦姝黛眉轻蹙,很快想起半个月前的下午,谢澜之回家时手里拎著个袋子。 谢澜之当时还问过她,要不要看看袋子里的东西。 那时候心情烦躁,又被撩得心慌意乱的秦姝,直接拒绝了。 秦姝从抽屉拿出一根金条,抚摸著上面被她亲自划出来的痕跡,放平声音问:“所以那天下午,你拎回来的东西是黄金?” 谢澜之抬起头来,眼神透著几分疑惑:“对,我没跟你说吗?” 秦姝抬手拢了拢耳边的髮丝,唇角微微上扬,歪著头凝向斯文俊朗的男人。 她嫵媚动人的美眸眼波微转,红唇轻启,好似撒娇般软声道:“我也忘记了,这些黄金是谁给你的呀?” 七爷是京市的地头蛇,再过二三十年,依旧安然无恙,可见他的势力不可小覷。 可谢澜之一个世家子弟,红三代,谢家根正红苗的太子爷。 两人的关係八竿子都打不著。 秦姝想不明白,她前脚送出去的黄金,怎么兜兜转转,会被谢澜之拎回家。 谢澜之绕过桌子,来到秦姝的身边,劲瘦的腰身隨意地倚在桌沿。 他眼眸低垂,眸色蕴含著几分深意,目光灼灼地凝著秦姝:“阿姝不如来猜猜,这些黄金是哪来的?” “……”秦姝的心跳加快,心底有个不好的预感。 她勾人心弦的眼眸,好似含著一把鉤子,幽怨地睨著男人,红唇轻抿:“为什么要我猜,你就不能直接告诉我?” 谢澜之唇角漾起笑意弧度,倾身直视秦姝的眼睛:“阿姝,有些事想要弄清楚,你得有所表示。” 他探出手,指腹轻抚秦姝微抿的红唇。 “我有些想念,被你亲的滋味了。” 秦姝提起来的那颗心,被男人一句话给击溃。 这都什么时候了,谢澜之竟然还有閒情逸致调戏她。 秦姝抬起手按在谢澜之的后颈上,又快又急,很敷衍地亲了一下男人的唇角。 “亲了!不许说没诚意,也不许说还不够,剩下的晚上再补偿你!” 因为了解谢澜之偶尔的“无赖”,秦姝语速极快地先声夺人。 反正今晚避免不了被折腾,秦姝不惜把筹码加大,获取自己想要的信息。 谢澜之摸了摸被亲过,残留著一丝温软触感的唇角,喉间发出愉悦的低笑。 “啪啪——” 他抬手击掌,提高嗓音喊道, “七叔,进来吧。” 穿著一身暗色唐装,高高瘦瘦,气度温和的七爷,迈著不紧不慢的步伐走进房间。 他站在书房的中央,仪態十分眼熟地躬身行礼。 “阿七见过少爷,见过少夫人——” 他的言行举止並不卑微,带有刻印在骨子里的严谨仪態规矩,与权叔等人如出一辙。 秦姝屏住呼吸,心底有个非常微妙的想法。 千万別告诉她,前世响噹噹的一方霸主,七爷也是谢家的人。 七叔抬起头来,露出那双果断精明,凌厉又谦卑的眼眸。 他看著坐在书桌前,肤如凝脂,生动艷丽,长得白白净净的女孩,眼底露出错愕表情。 这就是少夫人? 成年了吗? 在七爷用怀疑目光,盯著谢澜之的背影时。 秦姝也看到了略显年轻一些,眉宇间没有暴虐、狠意的七爷。 前世的七爷阴鷙狠戾,仿佛一条阴冷的毒蛇。 眼前的男人,眉宇间神色平和,縈绕著几分活气,人还是那个人,只是气质不同了。 谢澜之的眼神,从始至终都没有从秦姝的身上移开,她娇媚容顏露出的惊讶、恍惚、诧异以及那丝微不可察的熟稔,都太清晰明显了。 “七叔,您先下去吧,我有话跟少夫人说。” “是,少爷——” 七爷偷偷瞄了一眼秦姝,总觉得少夫人看他的眼神,好像是在看许久不见的熟人。 他后退两步,转身离开房间,顺便带上了房门。 屋內。 谢澜之微凉的手指,钳住秦姝精致小巧的下頜,后者被迫扬起头。 谢澜之仔细打量著秦姝,眸中笑意渐深:“阿姝,现在知道你的金条,为什么会在这里了吧?” 秦姝猛然想起金条的事! 靠!她这是底裤,都快被扒乾净了! 秦姝吞咽了几下,矢口否认:“我不知道,刚刚的人是谁,怎么没见过?” 不管了,必须要一口咬定,打死都不能承认! 谢澜之唇角微扬,还是温润矜贵的模样,身上散发出一切尽在掌握的气定神閒气度。 他似乎並不意外秦姝的否认,低沉嗓音带有磁性:“阿姝,我说过,你不想说的事,我不会让你为难。” 谢澜之的纤长指节,轻抚秦姝泛红的风情眼尾。 在秦姝眸光轻颤时,他倾身低头,在娇媚绝艷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克制浅尝輒止的吻。 “我让你见七叔,只是想告诉你,谢家会是你最强而有力的避风港,无论你要做什么事,都不需要畏手畏脚,谢家有足够的能力护著你。” 如果是普通女孩,听到这话,怕是要感动得热泪盈眶。 秦姝只觉得毛骨悚然,谢澜之知道了! 他知道了多少? 有没有通过之前暴露的那些蛛丝马跡,联想到自己重生的事? 秦姝心跳骤然加快,眸子里透露出的冷冽,几乎要凝为实,周身肆溢出丝丝凌人气息。 谢澜之看出秦姝的紧张不安,以及眼底浮现出的警惕与抗拒。 他知道话题触碰到秦姝的红线了,凑近她的唇,安抚性地,吻了吻。 “赵永强的妻子来了,在楼下坐著,下面比较乱,要不要我把人给你请上来。” “好——” 秦姝眼眸微垂,心不在焉地回道。 谢澜之瞧著她冰冷没有情绪的脸色,声音前所未有地轻柔:“阿姝,不要想太多,我永远不会伤害你的。” 第187章 秦姝,现在你的幸福吗? 秦姝没有抬头,也没有回应,因此没看到谢澜之眼底,一闪而过的失望。 他摸了摸秦姝的发顶,声音淡淡道:“我去把人喊上来。” 话毕,谢澜之转身离去,修长挺拔的身影,落入抬起头的秦姝眼底。 她忽然开口喊道:“谢澜之——” 谢澜之几乎在秦姝喊第一个字时,顿足在原地,缓缓转过身,格外俊朗的脸庞绽放出温柔和煦。 他嘴角微扬,脸上露出淡淡笑意:“怎么了?” 秦姝拿起那份被放到桌上的文件,朝男人晃了晃,“你东西忘拿了。” 谢澜之脸上的笑意微顿,隨即摇头失笑:“瞧我,差点忘了正事。” 他返回桌前,从秦姝的手中接过文件,用了些力度,没拉动。 谢澜之掀起眼帘,眸色略深地凝向眼含笑意的秦姝,出声打趣:“阿姝,这是捨不得我离开?” 秦姝红唇轻启,声音娇软地问:“死去的那三个人,有没有说出背后的主使者?” “说了。”谢澜之頷首,隨即吐露出一个人的名字。 秦姝的瞳孔剎那间紧缩,那人正是七爷不惜同归於尽,也要杀的大人物。 她忽然明白了,七爷前世为什么会走上绝路。 原来,哪怕前世谢家陨落多年,她也跟谢家有著千丝万缕的关係。 在秦姝眉心紧蹙的时候,谢澜之温声询问:“阿姝还有什么想问的?” 秦姝鬆了手,摇了摇头:“没了,你让赵永强的媳妇直接来书房,我在这里等她。” “好——” 谢澜之拿著文件转身离开,背影乾脆利落,丝毫不留恋。 秦姝目送男人离去的背影,窥探出几分失望落寞。 可她心底没有任何愧疚与心疼。 有些事关乎性命之危,是要烂在肚子里一辈子的。 “篤篤——” 敲门声响起,阿嫂领著一个穿著乾净朴素,模样清秀,手上拎著青色包袱的姑娘站在门口。 “少夫人,赵团长的夫人来了。”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秦姝看著那姑娘,觉得有几分眼熟,好似在哪见过。 她眼底的探究狐疑,很快被一抹淡笑遮掩:“你就是赵团长的爱人?快进来坐。” 站在门口的怯懦姑娘,见秦姝没有认出自己,神色越发局促不安了。 她打量著书房地上,铺著看起来很名贵的羊毛地毯,还有屋內的贵重摆设,以及坐在书桌前,神色从容淡定,容顏綺丽又嫵媚的秦姝。 在这一刻,她有想要落荒而逃的衝动。 这里的所有东西与人,都是那么的乾净耀眼,污浊的自己踏入房间都是一种玷污。 正是韩小梅眼底的种种不安,被秦姝看在眼中,她倏地灵光一闪,知道门口的姑娘是谁了。 秦姝噌的一下站起来,声音隱含激动道:“你是那个小梅?” 就是那个她当时在巴家,亲手给救回来的奄奄一息姑娘。 韩小梅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很轻微地点头:“是、是我,当初谢谢……少夫人出手相救。” 她知道秦姝的名字,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只能隨阿嫂喊一声少夫人。 秦姝绕过书桌,快步走到韩小梅的身边,上下打量著她。 “不错,你恢復得很好,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秦姝看出韩小梅的拘谨,拉著她的手走进书房,把人按在椅子上坐下。 “真没想到,你竟然嫁给了赵永强,他对你好吗?” 小梅盯著被秦姝按揉在手背穴位的那只白皙小巧的玉手,心底的紧张不安,莫名消失了。 她呼吸逐渐变得平稳,说话语速也多了几分活跃:“赵团长对我挺好的,如果不是他,我都没有回京市上学的机会……” 在韩小梅的讲述下,秦姝知道了,她跟赵永强的婚姻由来。 小梅从卫生院养好身体离开,因为被逼嫁人、打胎、成新寡的名声传出去,总是被一些下三滥辱骂和欺辱。 有些人还想要用粮食换她去睡一觉,小梅刚出狼窝,怎么可能再去虎穴。 她自己去村委会办理回城的手续,需要提供合法固定住所证明,直系亲属关係证明,户口簿和身份证。 可惜,回城手续最终还是没办下来。 韩小梅是京市人,可她家里是典型的重男轻女,又格外看重名声,在她嫁给巴傻子后,就被嫌她丟人的家人单方面断绝关係。 她回不了城了,这件事很快传开。 不少人打上了韩小梅的主意,有一次几个地痞流氓把她拦住,拽著她的胳膊就往玉米地里拖。 从天鹰岭巡逻下山的赵永强恰巧路过,把即將遭遇侮辱的韩小梅给救下来,还把那几个地痞流氓绑了送去拘留所。 秦姝听得十分震惊,不可思议地问:“所以,赵永强在送你回知青所时,问你要不要嫁给他,你就同意了?” 韩小梅清秀脸庞浮现出一抹庆幸:“他说需要一个伴侣,不会碰我,还会让我衣食无忧,能重新回京市上学,我没有理由不答应。” 秦姝突然问:“你今年多大?” 韩小梅:“19岁了。” 秦姝沉默好久,幽幽地说:“……那你跟赵永强相差12岁。” 这才是真正的老牛吃嫩草,至於赵永强说不会碰韩小梅,这话也就听听得了。 男人说的话,往往十有八九最后都会被打脸。 韩小梅把放在腿上的包袱,非常郑重地递给秦姝:“这是赵团长让我给你的东西,里面都是一些药材,他也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希望你能收下。” 秦姝没想到赵永强还会给她送药材,打开包袱露出里面被分开保存的药材。 她抿唇笑了:“这不是他收拾好的吧?” 韩小梅点头:“是赵团长从山上採摘回来,吕院长亲手给整理封存的。” 秦姝眼底的笑意深了几分:“吕院长还好吗?” 韩小梅盯著被秦姝放开的那只手,眼底闪过几分自惭形秽,以及浓浓的自厌。 她好半天才回答秦姝的问题:“挺好的,吕院长还让我代她跟你问好,说你不在卫生院后,很多战士都很失望,他们问过好几次,你什么时候再回去。” 韩小梅看了眼秦姝的脸色,又道:“部队很多人不知道谢团长的身份,不对,现在是谢大校了。” 秦姝翻看包袱里的名贵药材,漫不经心地说:“我当时在部队也只是帮帮忙,在医院或者卫生院工作都不適合我,我以后也不会考虑的。” 她不喜欢约束,也不想任何人,对她行医救人指手画脚。 医者救人,不分善恶,却也是有门道讲究的。 比如当年,谢澜之偶遇她救的那名特务,因为对方身上还有价值,她才会选择救人。 再比如,已经死去的杨大伯,本身就有问题,她不会浪费心神去救。 秦姝把装著药材的包袱放到桌上,发现坐在对面的韩小梅,又恢復了之前的拘束,怯懦,不安状態。 她声调温柔,带著几分安抚:“小梅,能从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活下来,你是幸运的,要记得往前看。” 韩小梅双手紧紧抓著裤腿,低著头颤声道:“如果你当时没救我,我已经死了,也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那些不堪骯脏的经歷记忆,也不会时时刻刻的折磨我。” “后来,我活下来的每一天,又无比庆幸,因为巴家人都被枪毙了,我觉得非常的畅快,觉得活著也挺好的。” “可离家近四年,我如今回来了,看著变化很大的京市,觉得自己与所有人都格格不入了,仿佛所有人都在用异样的目光看我。” 韩小梅的眼泪,一颗颗滴落在,她抓在裤腿的手背上。 她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言语中带著迷茫、痛苦,还有绝望。 秦姝眉心轻蹙,满脸的不认同:“你的意思是,要把別人加注在你身上的痛苦,用你的一生来惩罚自己吗?” 韩小梅哭著摇头:“我不知道,我很感谢你救了我,我想要做些什么来报答,可是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觉得自己很脏,甚至在被你触碰后,都感觉是在玷污你……” “小梅!”秦姝眸色一厉,脸色一片清冷,沉声道:“你的想法是错误的!” 她再次抓住韩小梅的手,声音温柔且充满力量地说:“脏的不是你,错的也不是你,你不该为恶人的罪行,承担一丝一毫的过错,你要记住一句话,受害者无罪!” 一句受害者无罪,直击韩小梅的灵魂,猛地抬起头来,目光紧紧地盯著秦姝。 秦姝的双眸清澈如水,不含一丝杂质,充满了让人信服的坚定。 “小梅,你要记住自己没有任何错,你才刚19岁,正是充满希望与美好的年纪,你的人生也才刚刚开始,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我知道你在意什么,不就是狗屁的女人贞洁,那是落后腐朽的封建糟粕,它是束缚女人嚮往自由的枷锁,你要守护捍卫的是自己的尊严!” 这样让人血液兴奋的话,听在韩小梅的耳中,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 这是第一个人,对她说——韩小梅,你没有错。 秦姝望著韩小梅眼底凝聚的光,知道她把话听进去了,倾身上前给了她一个温暖的拥抱。 “好姑娘,勇敢一点,你要活出精彩,活出自己!你往后余生的道路必会荣耀加身!” “哇——!” 韩小梅再也忍不住,抱著秦姝单薄的肩膀,嚎啕大哭起来。 她撕心裂肺的哭声里,带著浓浓的委屈与心酸。 秦姝什么都没有说,拥抱著韩小梅,轻轻拍打她的后背。 站在门外的阿嫂,清楚听到屋內的对话,眼底闪过欣慰的笑意与认同。 她轻轻带上房门,谨防声音传到楼下的宾客耳中。 过了许久。 书房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双眼通红的韩小梅,笑容灿烂的被送出来。 秦姝倚在书房门框上,一副温柔慵懒的无害模样:“我就不送你了,让阿嫂送你下去。” 韩小梅满目感激,乖乖点头:“好,刚刚谢谢姝姐姐。” 秦姝拍了拍她的胳膊,笑著说:“谢什么,以后要是遇到什么事,解决不了的麻烦隨时来找我。” 韩小梅点头,在离开前,扫向秦姝眉宇间縈绕著,那一抹化不开的忧鬱。 她张了张嘴,压低声问:“姝姐姐,你如今幸福吗?” 第188章 乖乖的,晚上清帐饶你几次 秦姝清冷脸庞笼罩著烦闷,最终也没有回答韩小梅的问题。 她幸福吗? 对比前世来说,挺幸福的。 家人都健在活得好好的,还有个一米九,身高腿长,双开门的谢家太子爷老公。 公婆也都是很好相处的人,还有一对活泼可爱的双胞胎儿子。 对比前世来说,秦姝敢说这一世很幸福,也少走了很多弯路。 只是……她的幸福像虚幻的薄雾,可能一碰就散了,瞬间消影无踪。 阿嫂把韩小梅送走后,把婴儿房的谢宸南抱出来:“少夫人,您该下楼了,不少宾客都想要见见您,少爷刚刚也催了。” 秦姝眼底的忧愁烦恼瞬间消失,笑著从阿嫂的怀中抱过小儿子。 她戳了戳孩子的脸颊,轻声问:“孙文昊来了吗?” 阿嫂点头:“到了,孙家人来得还挺早的。” 秦姝微垂的眼眸滑过一抹暗芒,世家圈子里宾客登门拜访的时间,都是有讲究的,越是有身份的人越是压轴出场。 以孙家的身份地位,提早来参加谢家金孙的满月酒,他们想要跟谢家亲近的目的,已经不掩饰了。 秦姝抱著小儿子去了趟主臥,等她再出来的时候,长发被挽起隨意慵懒的髮型,身上换了一件衬得她优雅与明媚並存的两件套裙装。 楼下。 谢澜之跟褚连英、柳苼、孙文昊等一眾世家子弟,远离客厅的一眾长辈,坐在阳台临时增添的长桌前。 柳苼从手中握著的扑克牌里,隨手抽出一张甩在桌上。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他笑容玩味地打量著谢澜之:“澜哥,小嫂子怎么还不下来?该不会是害羞了吧?” 此话一出,坐在桌前的所有人,纷纷竖起了耳朵。 谢澜之姿態慵懒地靠在椅背上,逆天的大长腿隨意交叠,深沉眼眸漾起浅淡的温柔笑意。 “宸宸今天有点不乖,阿姝在楼上哄他,他们母子俩一会就下来了。” 坐在柳苼身边的陌生面孔男子,笑著问:“听说谢少娶的媳妇,比你小七岁,你这算不算是老牛吃嫩草啊?” 柳苼瞥了一眼身边的人,“去你的吧!七岁算什么,听说海军大院那边,还有对年龄差15岁的夫妻。” 有个年长看起来三十岁出头的男人,笑眯眯地看著谢澜之,当著眾人的面打探消息。 “听说弟妹不仅长得漂亮,还有一手逆天的医术?连孙老遍访名医解决不了的顽疾,都是你媳妇给治好的?” 谢澜之把手中的牌扣在桌上,神色玩味,语调散漫谦虚:“阿姝是医学世家出身,的確有能治病救人的能力,但没那么夸大其词,都是外面的人以讹传讹。” 坐在桌尾的孙文昊,桀驁不驯的脸上露出一抹嘚瑟与讥讽。 別看他年纪最小,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仿佛在说——在座的诸位都是垃圾,只有他才知道秦姝的医术有多逆天。 他爷爷现在身体非常健康,身体倍儿棒,胃口也好,吃嘛嘛香! “澜哥,嫂子下楼了。” 倚在阳台前的阿木提,忽然走在谢澜之的耳边提醒。 耳朵敏锐的人听到,纷纷伸长脖子往外面看去,“哪呢?哪个是澜哥的媳妇?” “澜哥,你媳妇长什么模样,快给我们指指!” “誒!你们看下楼的那个,穿著红色长裙的姑娘是不是?只是……她看起来好小,成年了吗?” 谢澜之顺著眾人的目光看去,看到明艷动人的秦姝,抱著小儿子下楼。 他眼底蕴含的一层疏离,瞬间如初雪消融,化作万千柔情。 谢澜之站起身,对眾人冷静矜持道:“我媳妇来了,先失陪了。” 话说完,他迈著长腿快步离开,那迫不及待的欢喜模样,落入眾人眼中纷纷变了脸色。 柳苼身边的年轻男子,白眼都要翻上天了:“他得意什么呢?搞得好像谁还没个媳妇一样。” 柳苼搂著他的脖子,挑著眉问:“你连对象都没有,哪来的媳妇。” “……早晚会有的!”男子满脸憋屈。 褚连英作为已婚人士,笑眯眯地打量著眾人,意味深长道:“你们可別小看澜哥的媳妇,不止人长得漂亮,情商也很高,三言两语就能把澜哥哄得找不到东南西北。” 有人幸灾乐祸地笑了:“这么厉害?” 褚连英指了指外面,“喏,你们自己看——” 客厅內。 秦姝一下楼就被谢夫人拦住:“宸宸还好吗?” 她把孩子递给伸出手的婆婆:“吃饱了就不闹了。” 谢澜之走上前,揽著秦姝的单薄肩膀,柔声问:“赵永强媳妇走了?” 秦姝眼神幽怨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都没有告诉,那人是小梅,害得我差点都没认出来。” 谢澜之指腹隔著衣服,揉捏著她的肩窝,嗓音缓慢:“告诉你不就没惊喜了,她考进了师范大学,以后生活会越来越好,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秦姝感嘆道:“挺好的一个姑娘,赵永强能娶她是我没想到的。” 毕竟在这个年代,二婚的女人很难嫁人。 赵永强如今的高官职位,不怕受异样眼光娶了小梅,也蛮让人钦佩的。 正在逗孩子的谢夫人,忽然对两人说:“孩子我抱走了,你们去打打牌,喝喝茶,吃吃点心,累了就上楼去休息。” 她眼底透著过来人的欣慰,仿佛看透了什么。 秦姝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谢澜之低头凑近她耳边:“阿姝,等会结束,把掛在衣柜的那套真丝睡衣穿给我看好不好?” “!!!”秦姝瞬间就反应过来了。 婆婆刚刚的眼神,分明是看透她今天出月子,跟谢澜之即將乾柴遇烈火…… “今天其他几个大院的人也来了,跟你介绍一下他们。” 谢澜之没有给秦姝多想的空间,搂著她的肩膀,穿过长辈所在的区域往阳台走去。 “哇!小嫂子长得好漂亮!” 两人刚走到阳台,一眾人直接看直了眼睛。 明眸皓齿的秦姝,生了张极为娇媚的脸,眼尾若有若无地上挑,绽放出让人惊艷的风情。 她的美与魅不是单纯的仅限於外貌,还有內在兼修的从容不迫,烙印在骨子里超凡脱俗的清冷气质。 这哪里是什么乡野村姑,说是哪家高官家的大小姐也没人怀疑。 谢澜之唇角微翘,对眾人介绍:“这位是秦姝同志,我媳妇,也是我两个孩子的妈。” 男人悦耳清冽嗓音里,带著些许懒洋洋,透著一丝骄傲的尾音。 这波恩爱秀的,是一盆一盆狗粮往眾人脸上撒,换谁都顶不住啊! 谢澜之一个本是绝嗣的人,才一年的时间,不仅娇妻入怀,还生了两个很有福气的双胞胎儿子。 眾人羡慕的眼珠子都要红了,也有人开始蠢蠢欲动了。 “小嫂子,你还有没有姐姐或者妹妹?” 秦姝对凑到眼前的男子,俏皮一笑:“还有个堂妹,不过她已经结婚了。” “啊!终究是错过了!” 男子耍宝地捂著心口,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知道內情的柳苼、褚连英、阿木提几人忍笑不禁。 秦姝的那个堂妹就是个搅屎棍,还是个脑袋被驴踢了的蠢货,谁娶谁倒霉! 坐在柳苼身边的年轻男子,满目惊艷地打量著秦姝,喃喃自语道:“澜哥媳妇长得可真好看,怪不得他刚刚一副急不可待的模样。” 这话传进秦姝耳中,对男子温婉一笑:“谢谢,你也很阳光帅气。” 男子听著秦姝娇软,带著点嗲甜的嗓音,瞬间红了脸。 柳苼嫌弃地看了他一眼:“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 男子不干了,咬著牙恨恨道:“你一个把战机当灵魂伴侣的人,没资格嘲笑我,你根本不懂我们部队连苍蝇都是公的痛苦!” 柳苼表情痞里痞气,梗著脖子无比骄傲地说:“肤浅!愚昧!女人只会影响我开战机的速度! 我可是要开战机开到七老八十的人,战机就是我老婆,是我的灵魂伴侣,你根本不懂它存在的意义!” “你就是个木头疙瘩,谁要是嫁给你,如同守活寡!” “放屁!娶了媳妇,那就是我的第二个老婆!老子一样拿命宠!” “呵呵——” “好小子,你敢嘲笑我,看招——” 秦姝看著长桌前打闹的两人,以及其他笑作一团的眾人,最大的感受就是,这群天之骄子放下架子,也如普通人一样会贫嘴逗趣。 谢澜之牵著秦姝的手,来到他之前的位置坐下,他一边洗牌,一边温声问:“会打牌吗?” 秦姝笑容明媚,模样乖巧地摇头:“不太会,你教我好不好呀?” 她揽著谢澜之的胳膊,在男人耳边娇滴滴地说话。 距离两人较近的几个人,听著秦姝又娇又软的撒娇声音,对谢澜之简直羡慕嫉妒得要扭曲了。 谁不想要一个长得娇媚乖巧,又很会撒娇的媳妇,那日子绝对是爽飞了。 谢澜之身为当事人,面对秦姝突如其来的热情撒娇,眉梢没忍住轻挑。 他放在桌下骨感分明的手,落在秦姝的腰侧上,把人往身边霸道又不失温柔地带了带,低沉有磁性的嗓音,撩人心弦道:“好,阿姝要好好学。” 谢澜之的手,顺著红色半身的裙口边缘,触碰在秦姝皮肤细滑的腰窝上。 秦姝瞬间就软了身子,往男人的肩头靠去。 两人的姿態亲密,但也不会太过分,不会让人发觉什么。 秦姝却羞红了脸,在谢澜之耳边,用气音求饶道:“这么多人呢,你就不能收敛点,给我留点面子。” 谢澜之扫向在说话,眼神都不敢乱瞄的眾人,在秦姝耳边轻笑。 “乖乖坐好,说不定晚上清帐的时候,也许能饶过你几次。” 第189章 春宵苦短,澜哥素了快一年 几次? 不得不说,这对於秦姝来说,诱惑力还是很大的。 她立刻像条蛇一样,依附在谢澜之的肩头,綺丽红唇微启:“一言为定,你不许反悔!” 谢澜之散漫一笑,温柔低沉嗓音在秦姝的耳畔响起:“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他按在秦姝腰窝上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著,一切尽在不言中。 “澜哥,这回该你坐庄了,快开牌!” 眼见小两口浓情蜜意,恨不得当眾抱在一起,有人故意打断他们的温情。 在座的可不少都是单身人士,他们哪里受得了这么秀恩爱。 谢澜之姿態散漫地靠在椅背上,胸腔里漫出几声笑,扶著秦姝的后腰把人往前推了推。 他懒洋洋地开腔:“一直贏你们也没意思,让我媳妇跟你们玩几把。”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表情都变了。 “你就不怕我们合起伙来欺负小嫂子?” “澜哥,你这话就不地道了,你牌技好,小嫂子可不一定。” “就是就是!我们要是把弟妹给欺负哭了,可不负责帮你哄人啊!” 谢澜之听著眾人打趣的话,抬手揉了揉秦姝的后脑髮丝,声音悦耳轻柔地问:“阿姝输了,会哭鼻子吗?” 秦姝盈盈美眸漾起玩味笑意:“谁输谁贏还不一定呢。” 她之前说的不太会玩,只是谦虚的说辞,带著几分想要哄谢澜之的小心思在其中。 毕竟把男人哄开心了,她晚上也会少受点折腾。 “嘭!” 柳苼拍了拍桌子,满脸的欲欲跃试。 “嫂子的口气不小,好!那我们赶紧开牌!” 他脸上的期待表情,分明是想要大杀四方,要让秦姝输得哭鼻子。 周围的其他人的表情,与柳苼几乎如出一辙,都想要把秦姝欺负哭。 被眾人盯上的秦姝,看起来格外乖巧无害,眼底深处藏著一抹戏謔。 半个小时后。 坐在桌前的世家子弟们,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不好意思,我又贏了。” 秦姝把指尖夹著的一张牌,非常帅气地丟在桌上。 她笑的双眸弯起漂亮的月牙状,对眾人伸出白皙纤细的小手。 “给钱给钱,都不许耍赖!” 柳苼痞帅的脸庞神色蔫蔫的,十分憋屈地丟掉手中的牌。 他从手边拿起一沓钱,非常精准地丟在秦姝的掌心里,没忍住吐槽:“小嫂子,你不是说不会玩吗?这把把都贏牌,一点活路都不给我们啊!” 其他人也纷纷把手边的钱,朝秦姝丟了过去,出声附和。 “就是,小嫂子你也不地道啊。” “澜之,弟妹的牌技该不会是你亲手教的吧?”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跟澜哥一样一肚子坏水。” 在眾人的吐槽中,秦姝擼起袖子从桌上捡钱,表情愉悦灿烂,活像只偷腥的小狐狸。 谢澜之看她玩得开心的模样,从一开始的诧异,逐渐变得宠溺纵容。 他掀起冷淡疏离的眸子,扫视著眾人,嗤笑道:“我没有教过阿姝玩牌,是你们自己技不如人。” 收完钱的秦姝,主动洗牌,帅气又熟练的手法,看得眾人眼繚乱。 褚连英瞥向旁边仅剩的一沓百元大钞,撂挑子不干了。 “不玩了!再玩下去我给妮妮买的钱都没了!” 坐在桌尾的孙文昊,闻言表情兴奋地站起来:“我来我来!小婶婶带我一个!” 秦姝看向蠢蠢欲动的孙文昊,眯起美眸笑了:“好啊——” 褚连英立刻让出位置,来到谢澜之的身边,准备近距离观察秦姝贏牌的绝技。 柳苼眼珠子转了转,上下打量著秦姝:“小嫂子,咱们换个新玩法!” 秦姝没有怕的,笑眯眯地应下:“我都奉陪。” 又半个小时后。 秦姝娇媚艷丽的脸庞,绽放出略显风情的灿烂笑容。 “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又贏了。” 她把桌上的牌掀开,大於所有人的底牌,再次让人错愕震惊。 有人被气笑了,非常好奇地问:“小嫂子,咱们都换了好几种玩法了,为什么都是你把把贏?” 秦姝上了牌桌,是真的一把都没有输过,把眾人压製得死死的。 这种大杀四方的血脉压制,他们只在谢澜之的身上感受到过。 秦姝笑而不语,对眾人摊开双手,往里揽了揽。 “想知道?先掏钱。” 几个世家子弟几乎,立刻就把手边的钱,全都朝秦姝推去。 “我知道她为什么一直贏了!” 站在秦姝身后的褚连英,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他表情错愕地盯著秦姝,语气惊奇道:“小嫂子,你是不是会算牌?” “嗯哼——” 正在扒拉钱的秦姝,以鼻音发出轻哼声。 褚连英捂著心口,为损失的近千块心痛:“果然如此!” 跟会算牌的人玩,纯粹就是给人送钱,这种怪物可不是一般人能贏得了的。 秦姝看著手边上万块的百元大钞,娇媚动人的脸颊泛起一抹緋红,漂亮极了。 她一副玩爽了的模样,擼起袖子吆喝:“来来来——我们继续!” 坐在桌前的一群世家子弟,闻言脸都绿了。 秦姝是玩爽了! 可他们却是满心憋屈。 尤其是柳苼,实在是太丟人了,他之前还打算把秦姝给贏得哭鼻子。 结果小丑是自己!他输得最惨的,把带来的现金都输光了。 在秦姝兴致盎然的洗牌时,眾人眼神求助地看向谢澜之。 他们的目光分明是在说——太子爷,快管管你媳妇,我们撑不住了。 “咳咳——”谢澜之低咳一声,按住秦姝洗牌的手背上,柔声道:“阿姝,时间不早了。” “別打扰我,正忙著呢!” 秦姝想也不想地挥开男人的手,兴致很高的洗牌,手法那叫一个又美又帅。 谢澜之眉梢微挑,姿態优雅的站起身,把坐在椅子上的秦姝拦腰抱起来。 “哎——你干嘛呀!” 腾空而起的秦姝,手下意识搂著谢澜之的脖子,一副慌乱的小表情。 谢澜之垂眸望著她,声调温柔:“阿姝,时间不早了,我们该上楼休息了。” 在秦姝准备抗议的时候,谢澜之凑近她的耳边,又压低声说了一句话。 “乖,他们都没钱了,咱不跟穷光蛋玩。” 秦姝扭头去看,坐在桌前的一群世家子弟,他们的表情个个戏謔玩味。 再看他们手边空荡荡的桌面,还真是没钱了啊—— 秦姝嫌弃地撇撇嘴:“那不跟他们玩了!” 眾人一听都乐了,纷纷起鬨。 “多谢弟妹手下留情。” “小嫂子,我保证以后不跟你们两口子玩牌了!” “你们快上楼吧,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別来折腾我们就行!” “澜哥也素了快一年了吧?小嫂子,春宵苦短,你可得好好伺候……” “就是,这打牌哪有在床上打架有意思……” 秦姝听得眼睛都直了,脸色不仅没有丝毫羞涩,反而黛眉紧蹙。 这群眼高於顶,骨子里刻印著高傲的天之骄子,平平常常一句话,就能表达出对待一个人的態度。 教养让他们面对任何人,都能维持最基本的礼仪,可他们在心底是否看得起一个人,是能通过言行举止察觉出来的。 通过刚刚的几句话,足以让秦姝心底明白,这些人没把她放在眼里,或者说是——把她当做依附谢澜之的菟丝。 眼见几个人越说越没个正行,秦姝脸上的笑意也消失了,谢澜之充满威慑力的眼神,冷冷地睨向起鬨的几人。 他温和嗓音透著冷漠:“一个个的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 柳苼、褚连英连忙挨个收拾他们,一人拍了一下脑门。 “小嫂子也是你们能打趣的,快赔礼道歉。” 被谢澜之抱在怀中的秦姝,这时候打了个哈欠,嗓音娇娇软软:“老公,我困了,上楼睡觉了。” “好——” 谢澜之连忙应声,冷眸睨了几人一眼,唇角勾起一抹森然弧度。 “今天你们坐在这,是我把你们当兄弟,別把对外人的试探小心思往我这使。” “我今个就把话放在这——” “阿姝是谢家的少夫人,是我此生唯一的妻子。” 谢澜之如何不知,这些人是带著几分试探的心思,毕竟秦姝既不是名门望族出身的名媛,也不是书香门第的娇娇小姐,她在外人眼中,只是一个长得有点漂亮,没有任何背景的女人。 秦姝没想到谢澜之会如此在意这事,还为此动了怒。 是的。 谢澜之生气了。 秦姝倚在他胸膛上,清楚听到男人急促的心跳。 她其实也並没有太放在心上,在座的都是名门望族出身,刻在他们骨子里的高傲与清高,註定他们只会以漫不经心的姿態垂视下位者。 哪怕是云圳市的一把手来了,这几位爷恐怕连个眼神,都十分吝嗇给予。 要知道,三代为门第,五代为家族,九代为世家。 这些人都是一出生,就含著金汤匙的天之骄子,有足够眼高於顶的资本。 被谢澜之盯著的几人,脸色微变,背脊窜起一阵莫名的寒意。 靠! 谢澜之生气了! 他们不会被谢少在背地里,狠狠收拾一顿吧。 一个年纪小的少年,站起身率先表態:“澜哥,我就是话赶话嘴上没个顾忌,绝对没有不尊重小嫂子的意思。小嫂子,你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別往心里去!” 他不仅主动缓和气氛,还抬脚朝谢澜之冲了过来。 本来睡眼惺忪的秦姝,不知道是发现了什么,看似慵懒无害的脸色,瞬间浮现出杀机必现的狠戾。 她纤细美腿,勾在谢澜之的精壮窄腰上,柔弱无骨的娇躯后仰,以极其挑战人类极限的姿势后仰,从男人衣袖里掏出一把冰冷危险的手枪。 一系列帅气颯爽的动作,看得眾人目瞪口呆,表情一愣一愣的。 秦姝半掛在谢澜之的身上,枪口抵在少年的脑门上。 “你把枪藏在衣袖里,想要做什么?” 第190章 谢少把媳妇当眼珠子疼 “小、小嫂子,这不是玩的,你赶紧把它拿开——” 少年的脸色都白了,眼神变得惊悚,说话也磕磕巴巴的。 掛在谢澜之身上的秦姝,眼底沁染冷意:“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谢家两个金孙的满月酒,是禁止带枪入门的,不管你多大的官级,还是多牛的背景,只要踏入谢家的大门就不能带任何武器。 秦姝展现出的灵活好身手,又美又颯,让人心头悸动,同时也震慑得周围眾人表情都惊呆了。 “啪啪啪——” 孙文昊激动地鼓掌,表情很兴奋。 “臥槽!小婶婶!你好帅!” 谢澜之也被秦姝突如其来的帅气身手,惊的俊美脸庞表情一愣,眸中的诧异被他浓密的睫毛半遮。 谢澜之下意识伸出手,撑著秦姝的后腰,把人稳稳地揽入怀中,把秦姝手中握著的枪也拿走了,轻拍她的后背柔声安抚。 “阿姝,你太紧张了,这只是一把空枪。” “……”秦姝。 她低头盯著谢澜之手上的枪,回忆刚才的手感,分量的確有点不对劲。 刚刚被枪指著脑门的少年,也才想起来枪里没有装弹夹。 他默默摸了一把脑门上的汗:“嚇死我了!” 孙文昊走上前,搂住少年的肩膀,问:“你多大?” 少年心有余悸地说:“17了。” 孙文昊挑了挑眉:“那你也得喊小婶婶。” 少年满脸鄙夷地看著他:“我辈分比你大,我喊小嫂子,而你要喊我一声小叔——” 孙文昊脸绿了看,半天憋出一个字:“……滚!” “別以为你是孙家嫡孙,我就不敢揍你!” “你来啊,来揍我!毛都没长齐,你会打架吗?” “你、你也就不过比我大一岁,你毛就长齐了吗?!” 在两人小学鸡互啄时,秦姝表情訕訕地看著谢澜之,支支吾吾道:“我刚刚看到他衣袖里藏著枪,一时心急就……没忍住出手了。” 说到最后,她把脸藏在男人的肩窝,声音越来越低了。 谢澜之斯文矜贵的面庞,满是让人心动的笑意,唇角噙著弧度:“我明白。” 刚刚秦姝在他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出手,足以说明对方的紧张心情,所作所为都是下意识反应。 秦姝也许还没有对他打开心扉,可她心里是在意自己的。 这让谢澜之心底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淡淡喜悦。 他扶著秦姝的腰,把人放在地上,对神色各异的眾人开口:“阿姝刚刚被嚇到了,我先带她上楼,你们自便——” “……”所有人的表情抽搐。 秦姝被嚇到了? 谢少,你就算是睁眼说瞎话,也不带这么肆无忌惮的! 受到惊嚇的人,分明是他们好么! 谢澜之不顾眾人的控诉眼神,搂著秦姝的肩,心情愉悦地离开了。 小两口刚离开,有人开始忍不住吐槽。 “这哪是娇软美人,分明是胆大妄为的霸王!” “谢少的媳妇叫秦姝是吧?她刚刚是不是故意在震慑我们?” 此话一出,所有人面面相覷,觉得很有这个可能。 他们刚刚也是试探过头了,在不熟的情况下,嘴上也没个把门的。 如果刚刚秦姝真的是,有意回敬他们这么一出,这就不得不惹人深思了。 从头到尾都稳坐如山的柳苼,把玩著手中的几张纸牌,慢条斯理地开口。 “你们说,刚刚秦姝要是第一时间开枪,这事要怎么收场?” 眾人下意识去看,还在跟孙文昊打嘴仗的少年。 少年挠了挠后脑勺,訕笑道:“枪里没子弹,就算开枪,应该也没事。” 少年!你的关注点果然不一般。 走到柳苼身边的褚连英,凑热闹起鬨:“万一枪里有子弹呢?” “……”少年的脸色白了白。 有人笑著说:“秦姝应该不会开枪吧,瞧她那样不像是没分寸的人。” “嗤——”柳苼嗤笑,轻哼道:“你们也知道她不是没分寸的人,你们开玩笑时怎么不知道个分寸?” 褚连英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就是,我跟你们讲,就算刚刚枪里真的有子弹,小嫂子开枪了,这件事也很容易收场。 小嫂子会医术,她能把人给治好了,再不轻不重的道个歉,也就完事了。” 柳苼接话道:“以谢家的护短性子,说不定连道歉都不用,还要倒打一耙,让对方家族道歉。” 有人惊讶地问:“这么护著啊?” 柳苼挑眉道:“你以为,谢少把媳妇当眼珠子疼。” 褚连英补充道:“谢叔谢婶之前放话了,小嫂子闯再大的祸,也能替她出面摆平,我劝你们的小心思都收一收。” 有人唏嘘不已:“如果是真的,刚刚秦姝开枪伤了人,对方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毕竟谢家的护短,眾人还是知道的。 只是没想到,一个娶进门的乡下姑娘,也能这般强势的撑腰。 一旁的少年满目控诉地盯著眾人:“不是!我还在这呢,你们就不能盼著我点好?!” 孙文昊搂著少年的肩膀:“不气不气,他们也就是话赶话嘴上没个顾忌,绝对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你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別往心里去!” 这话怎么这么熟悉? 少年皱眉沉思,忽然想起来,这不是他之前对秦姝说的话。 他气得脸颊鼓鼓的,放狠话:“以后再也不跟你们玩了!就知道欺负我,你们百八十个的心眼去试探人家,都不知道提醒我一下,我还傻乎乎的往前凑!” 旁边的年轻男子,擼了一把少年的毛寸,嬉笑道:“乖,一会儿给你买几个橘子吃,吃完就不气了!” 买橘子这个梗,暗指我是你爸爸的意思,用来占別人便宜的。 少年秒懂,直接恼了,原地跳起来:“我是你爸爸!” 旁边的男人笑著应下:“哎,乖儿子!” “啊啊啊——我跟你拼了!” 阳台的一群人笑得乐不可支,闹作一团,孙文昊被阿木提趁机喊走了。 柳苼跟褚连英对视一眼,“时间不早了,我们先撤了。” “我也该回家了。” “这么晚了,我媳妇不知道有没有给我留门。” 一群举手投足间,从內而外散发出自信傲然气度的世家子弟,姿態从容地走出阳台。 他们此番来谢家,也不是没有收穫,知道回去后,该怎么跟父辈们交代了。 ——谢家娶了个小活祖宗。 ——谢少跟小祖宗,也不是什么父命之命媒妁之言,没有感情基础的相敬如宾夫妻。 * 楼上,书房。 秦姝正在跟孙文昊说话:“我记得你们家负责给部队提供装备,设备等物资这一块?” 神色桀驁不驯的孙文昊,笑容灿烂地点头:“对,小婶婶,我知道你准备在京市开一家药分厂公司,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秦姝眉梢微扬,眸色暗了暗:“你倒是聪明,你帮我问问你的家人,我康乾医药公司想要为部队提供医药物资,安全有保证,有我亲自把关,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如果能把这笔订单拿下,秦姝觉得康乾医药公司很快就能在国內站稳脚跟。 她也能正式组建研究团队,成立医药研究室,凭藉前世掌握的信息知识,研究出很多有利於民,有利於国的药物。 这些可都是非常非常烧钱的项目。 拿到为部队提供医药资源的订单,既会让康乾医药打出名声,又有足够的资金,支撑公司前期的大量金钱投入。 孙文昊脸上没有露出任何意外表情,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点了头。 “当然没问题,只是有一个前提,所有药物在保证真材实料的情况下,不能有任何瑕疵。 如果发现一次偷工减料,或者是隱藏对战士有负面影响的有害药物,造成重大损失,国內所有官方永远都不会再考虑跟康乾医药公司合作。” 秦姝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心下疑惑的同时,脸上露出喜出望外的表情。 “没问题,你说的都是最基本的保障,如果这都做不到,我也不会跟你提这事。” 事情谈得差不多后,秦姝亲自把要回家跟父辈商量的孙文昊送出书房。 秦姝在回臥室的时候,心下疑惑孙文昊的態度。 太蹊蹺了。 孙文昊像是预判了她的行动, 正在沉思的秦姝,撞到一堵结实又温暖的肉墙。 谢澜之扶正秦姝的身体,凝著眉打量著她:“在想什么?也不看路,差点撞到门框上?” 男人低沉悦耳的嗓音,传进秦姝的耳中,令她醍醐灌顶,猛地抬起头来。 她因为被撞疼,含著水跡的美眸盯著谢澜之,直接开口问:“你是不是知道,我想要为部队提供药物资源的订单?” 除了谢澜之,秦姝想不到是谁,会这样默不作声的为她做一切。 她对孙家有恩是不错,可部队的订单也不是好拿的。 谢澜之没有否认:“阿姝真聪明。” 他低头在秦姝的额头落下一吻,气音撩人道:“春宵苦短,我们不该浪费时间,有什么事做完了再说。” “……”秦姝看向谢澜之的目光,一言难尽。 我在跟你说正事,你满脑袋里都是带顏色的思想。 作为一个正常男人,快憋……炸了的谢澜之,根本不给秦姝拒绝的机会。 他单手揽著秦姝柔弱无骨的纤细腰肢,把人一个用力拉进房间。 “嘭——!” 房门被用力关上,发出一声巨响。 第191章 记仇的谢少,伺机惩罚阿姝 灯光昏暗的臥室內。 秦姝的手被一只大手禁錮,抵在身后的房门上。 她胸腔里的呼吸都殆尽了,才被双眼微微泛红的谢澜之放开。 “你怎么这么凶!” 秦姝娇媚眼眸斜睨男人,抱怨的嗓音透著一丝娇软。 谢澜之含著淡笑的深邃眼眸,深情款款地凝著秦姝:“那套睡衣我给你放到床上了,你先换上,我去冲个澡。” 他撩人悦耳的低哑嗓音,蕴含无限深情的眼眸,无一不让人心动不已。 秦姝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微微偏过头,声音低不可闻:“嗯——” 又乖又软,让人一颗心都要融化了。 “真乖!” 谢澜之就爱看她这副,既娇羞又勾人的嫵媚模样。 他没忍住心尖的悸动,又低头亲了亲,秦姝白皙緋红的脸颊。 然后,凑近泛红的小巧耳边,嗓音低沉戏謔:“我怕不去冷静一下,会伤到你,乖乖等我。” 秦姝像抹了胭脂的脸颊,越发红了。 就像是刚从锅里捞出来,被煮熟的虾子,红彤彤的。 谢澜之似乎就为了看她,羞过头的娇媚风情一面,黑如墨玉的眼眸绽放出惊艷亮光,喉间溢出发自內心的愉悦笑声。 他取笑道:“这就害羞了?待会可怎么办?嗯?” 秦姝整个人都要冒烟了,男人似乎很喜欢用鼻音逗她,音调性感又撩人。 她推了谢澜之一把,没推动,仿佛浸过水的柔媚声音,催促道:“你赶紧去,多衝一会冷水澡!” 谢澜之摸了摸她秦姝的黑色秀髮,转身迈著略显急促的步伐,朝浴室走去。 倚在门上的秦姝,轻抚跳动极快的心臟,娇媚神態一扫而光。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比两人初次时,还要紧张的情绪,说不上是期待还是害怕,仿佛有一簇羽毛扫在心尖上。 * 秦姝刚换上那件做工精致,带著黑色蕾丝边的真丝睡衣,浴室的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单薄的真丝睡衣包裹著秦姝,惹火般的婀娜曼妙身材,修长笔直的美腿,也被衬得白如玉。 她仿佛夜晚盛开的妖魅之,平添几分让人顛倒眾生的万般柔媚风情。 擦著头髮走出浴室的谢澜之,被映入眼中的美好风景视觉衝击,整个人怔忡一瞬。 他看直了眼,抬手捂著鼻子,仰起头来,生怕会没出息的流鼻血。 “噗——” 本来还有点紧张害羞的秦姝,不禁笑出声来。 她的情绪放鬆了不少,紧绷的身体鬆懈,迈著摇曳步伐走到谢澜之的面前。 她轻抚男人腹部下泫的水渍,掐著嗓音,矫揉造作道:“老公,我等你好久了——” 话刚出口,秦姝自己先被恶寒到,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赤身倮体的谢澜之,更是浑身一激灵,魂儿都差点丟了。 他喉结轻滑,哑声道:“阿姝,你別这样——” 否则,他怕自己会没轻没重,毫无分寸的把秦姝,给弄死在这间屋里。 秦姝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即將到来,踮起双脚,一双玉臂挎在男人的后颈,像是个掛件一样,非常自然地掛在谢澜之的身上。 她继续用那种刻意嗲嗲的声音,娇声娇气道:“哪样嘛?人家怎么听不懂呀?” 面对如此主动撩人的秦姝,谢澜之肉眼可见的慌了,眼底的欲光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肃穆沉重。 他望著掛在身上的秦姝,凝著眉问:“你刚才吃了什么?” 如果不是吃错药。 秦姝为什么一改之前的害羞。 还如此胆大妄为的诱惑,她知不知道自己只有一条命。 “说什么呢?你好坏啊!” 秦姝媚眼控诉地覷了谢澜之一眼,还在不知死活的继续撩拨。 “你不是一直想要我,我主动一点不好吗?” 她歪著头,凑近谢澜之如神祇般完美的侧顏,很轻地亲了一下。 即便她透过单薄的真丝睡衣,清晰察觉出谢澜之的威风状况,也没有如从前那样逃避。 秦姝除了脸色越发红了几分,还主动往谢澜之的身上贴,以此来表达她的乖巧顺从。 谢澜之擦过头髮的毛巾,手上一抖,掉落在地上,他托著秦姝的后腰,像是抱孩子一样把人托抱在怀中。 他薄唇轻启,咬住了秦姝的耳垂,磨著牙根放狠话。 “阿姝,火是你点起来的,你没有叫停的机会了。” 被腾空抱起来的秦姝,下意识圈住男人的后颈,掩起眸底的一丝紧张不安,笑靨如道:“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为表示她所言是真的,覆在心口的手,往不可言说之地…… “……” 被碰到的谢澜之,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呼吸跟著急促些许。 他暗自运气,心道——刚刚的冷水澡,算是白洗了。 秦姝的异样举止,不是没有缘由的。 谢澜之想要的全心全意感情,她无法给予,夫妻之间的义务也没办法推辞。 既然如此,不如就这么躺平,享受吧。 * 秦姝的真丝睡衣,堆叠在上腰侧,宛如即將盛开的妖魅之。 谢澜之很会安抚人,通过不懈努力,让身心都处於紧绷状態的秦姝,几乎要柔化了。 他拿开腰间的纯浴巾,红著眼睛,欺身而来。 一只小手,抵在谢澜之绷起的肩肌上。 秦姝指著摆在床头柜上的一团白色纱布:“这是药浴的药包,如果我没撑过去,你一定要让我至少泡半个小时的药浴。” 否则明天,她就爬不起来,不能陪两个儿子玩了。 谢澜之低垂著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映入眼中的蛊惑人心美景,眸色深得比夜色还浓稠。 “好——”他口吻敷衍地应了一声,似是没听出来秦姝的紧张不安。 谢澜之迫不及待地去丈量,即將属於他的每一寸,美好与羞涩。 星火可燎原。 而谢澜之的炽烈之火,足以杀人。 “撕拉——” 名贵的真丝衣料,发出刺耳声响。 秦姝的表情微微错愕,不敢置信地看向面无表情,仿佛要把她嚼吧嚼吧,给吞了的谢澜之。 她脸上的平静表情,再也无法保持:“你、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凶?” 有点嚇到她了,心跳都跟著不受控制加快。 谢澜之抬起头,冷如幽潭,肆意著欲光的黑眸,很深很沉地凝著秦姝。 “我已经足够克制温柔了……” 否则,秦姝早就没有意识,如同没有灵魂,只能任人宰割的木偶。 谢澜之当著秦姝的面,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样东西。 秦姝眨了眨眼,觉得男人手上的白色瓷瓶,好眼熟的样子。 谢澜之当著她的面打开瓷瓶,从里面倒出瀰漫著淡淡药香味的药,语调低沉地问:“阿姝,还记得不记得这个?” 秦姝的脸色微变,唇角不受控制地抽搐。 在嗅到药香味的瞬间,她就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 是她一年前,在为谢澜之因为被伤到根本,短暂的羊尾时期,特意调配出来的药。 秦姝提高嗓音质问:“你不是说都用完了吗?” 瓷瓶里面的药量,分明是一点都没有用过的样子。 谢澜之薄厚適中的唇,勾起一抹玩味与期待的笑意弧度。 “你把药给我的时候,还嘲笑我是个……处,当时我就在想,一定要跟你一起用掉它。” 话毕,他把掌心的药,精准地贴到秦姝的身上,让她亲自感受自己调配的药,药效究竟如何。 秦姝的眉心轻蹙,抗议道:“不行,这药里带有催,催……” 她口中的那个“情”字,被谢澜之给堵了回去。 男人声音含糊不清,带著几分诱哄安抚:“不怕,我会是你唯一的解药。” 秦姝快要被气哭了。 一年!整整一年!谢澜之都在骗她。 对方好记仇,为了报復她去年的嘲笑,竟然一直留著药等待收拾她的机会。 “谢澜之,你不能太过分,这药不是开玩笑的!” 秦姝感觉药效似乎已经上来了,正密密麻麻的,侵蚀著她的身与心。 “阿姝,再等等我——” 谢澜之也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枚…… 避孕小雨伞! 秦姝眼底覆盖著一层雾气,看东西的视线变得模糊,大脑也即將被过於强的药效侵蚀。 如果早知道,她的好意会被谢澜之浪费,还用在这个时候。 一年前,她打死也不会配,这种缓解功能障碍的药。 谢澜之把手中的小雨伞,送到唇边,咬开,戴上,一气呵成。 “阿姝,你的眼睛很漂亮,也很勾人。” 谢澜之倾身笼罩著秦姝,亲她如秋水般勾人,仿佛会说话的眼眸。 秦姝的脑袋,猝不及防地碰在床头,痛得她红唇微启,发出痛呼声。 “好疼……” 谢澜之伸出手,非常贴心地垫在她的脑后。 他没什么诚意地道歉:“抱歉——” 秦姝眼眸闭上,偏过头去,不听男人的鬼话。 狗屁的抱歉。 但凡你感到抱歉,就不会只嘴上用话哄她,还应该要停滯不前,不再欺负她。 秦姝感觉委屈了,哭腔道:“谢澜之,你没有良心!” 可著劲的欺负人,丝毫不顾她能不能受得了。 太粗鲁了。 也太不怜香惜玉了。 还没有那次在云圳市,小巷子里的车里的一半温柔。 谢澜之握住秦姝指尖微蜷的手,动作熟练又很稳地,把人抱了起来。 “谢澜之……你不可以……” 秦姝瞪大一双美眸,娇媚动人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惊恐的表情。 谢澜之往日冷淡矜贵的面孔,浮现出浓浓的兴味笑容,他没有什么不可以做的。 好不容易才到嘴的肉,自然是要细嚼慢咽,才能品味万般滋味。 他低垂的眼眸,凝著秦姝略显扭曲的娇媚脸色,眼神逐渐变得锋利,带著几分让人心惊的攻击性狠戾。 谢澜之有意要征服秦姝,不准备再手下留情。 他落在精致小巧腰窝上的掌心,开始施力,让秦姝彻底坐在他怀中,不留一丝空隙。 这时,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篤篤——” 被谢澜之高超的撩人手段,撩得有点上头的秦姝,瞬间一激灵,整个人都清醒过来。 她起身而去,拔腿就跑,缩到床角靠墙的位置,拉起被子把自己蒙起来。 谢澜之低头盯著刚尝到味,就被拋弃的…… 刚刚还沉沦在情、欲的妖冶黑眸,沁染出几分冷冽的杀意。 凶光闪烁的眸子,怒视著紧闭的房门:“是谁?!” 第192章 秦姝心软,再次使用预知能力 “少爷,军部紧急命令,让您即刻出发前往香江!” 门外的人是阿嫂,提高的声音里,带有不安与慌张。 欲求不满的谢澜之,脸上戾色瞬间收敛,隨手捞起蚕丝被拭了拭胯骨位置。 他拿起一旁与秦姝同款的男士真丝睡衣,以最快的速度穿戴整齐。 秦姝盯著做工精细的蚕丝被,那抹刺目的暗色。 她嫌弃地撇撇嘴,仿佛不是自己的一部分。 谢澜之拉开房门,声调很沉地问:“出了什么事?” 阿嫂低眉垂眼,不敢乱看,恭敬回稟:“香江空中演习提前了,那边故意隱瞒消息,如果您今晚不出发,就要错过明天前往香江的机会。” 谢澜之剑眉紧拧:“柳苼呢?” 他去香江摸底的计划,就是要趁著这次空演的机会,绝不能错过。 阿嫂说:“柳少那边已经收到消息,说是会儘快赶过来,跟您一起出发前往香江。 阿木提也第一时间召集人手,之前挑选的人时刻待命。半个小时后出发,是军部下达的死命令。” 谢澜之摸了摸后颈上,秦姝之前被他突然抱起来,因为受不住,而挠出来的抓痕。 他面色凝重道:“我知道了。” 谢澜之关上房门,面色冷峻如冰山,幽邃眼眸闪烁出,令人胆寒的狠辣光芒。 床上。 围著蚕丝被坐起身的秦姝,晕染一抹红意的眼尾上挑。 她水润的嗓音,轻柔婉转:“你要走了?” 谢澜之这才想起秦姝来,抬脚朝她走去,顺手把刚穿上的睡衣脱了。 他握著秦姝的手腕,把人从床角拖拽出来。 “阿姝,抱歉,军令如山,我必须要走。” 谢澜之把手伸到蚕丝被里,想要为秦姝缓解,之前被敷贴的药效。 秦姝的脸色酡红,抬手推了推,声音娇软:“別……我不需要,你赶紧收拾收拾出发,別耽误了正事。”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该准备的都提前准备好了,半个小时足够了。” 谢澜之不听劝,执意而为,精准触碰到,早已融化的药。 他盯著秦姝动了情的嫵媚眼神,知道她並不如表面这般从容镇定。 秦姝跟霸道的谢澜之说不通,就想要用行动来表示她的抗拒,眼尾余光忽然看到…… 蔫头巴脑,委屈落泪的…… 看起来,似乎有点好rua的样子。 秦姝满目幸灾乐祸,没忍住拍了一下。 “阿、姝!” 谢澜之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又沉又危险。 秦姝连忙抬头,亲了一下男人的唇,柔声安抚:“乖,等你回来后,我再奖励委屈的……” “篤篤——” 门外的敲门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急促。 阿嫂提高嗓音:“少爷,出发时间推迟半个小时,战机临时遇到一些小状况。” “……”谢澜之的面色紧绷,漆黑眼眸折射出一阵阵寒意,周围的空气瞬间冰冻,让人犹如身在冰窖。 既然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为什么不等確定好了再来告诉他! 谢澜之咬牙切齿的表情,好似要吃人,秦姝趁机把自己包裹严实,避开危险区域。 她抑制住喉间的笑意,柔声劝道:“一个小时的时间也很紧张,你赶紧去浴室冲个冷水澡。” 谢澜之运了运气,算了算时间,一个小时似乎也不太够。 他脸色一片黑沉,转身就要往浴室走去。 “哈哈哈……” 倚在床头的秦姝,笑声再也压不住,笑得枝乱颤。 谢澜之倏地顿足,转过身朝秦姝倾去,手掌压在床头背板,衝著娇艷上挑的红唇靠近。 “阿姝,你似乎很开心?” 男人狭长眼眸眯起,唇边掛著蛊惑人心的笑意弧度,暗哑嗓音却裹挟著危险的欲。 灼热的呼吸,倾洒在秦姝的脸上,令她的笑声剎那间消失。 她吞了吞口水,乾巴巴道:“也没有特別开心。” 谢澜之眸色微暗,指腹钳著秦姝的下頜,斯文俊美的面孔朝她靠近。 “你放心,今天错过的一切,来日我要十倍补偿。” “!!!”秦姝的美眸微微睁大。 十倍! 这是奔著要她的命来的! 谢澜之瞥了一眼,摆在床头柜的药包:“放心,就算百倍补偿,你也受得住。毕竟有这么好的东西在,保你第二天活蹦乱跳的。” 他已经明白,两人新婚夜后,秦姝第二天为什么还能站起来了。 秦姝捂住男人的嘴,声音发紧:“別衝动!咱们有话好好说!” 谢澜之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眼里浮现出一丝恶劣的笑,笑里藏著仿佛能拉丝儿的深情。 空气中,曖昧在发酵。 秦姝有种被谢澜之的眼神,全身上下都撩了一遍的热意。 她耳尖泛起淡淡的红,低垂著头,藏起那双即將动了情,如被溪水浸染的美眸。 谢澜之喉结滚动,意识到似乎逗过头了,这样不仅他不好受,秦姝也很煎熬。 他把捂在嘴上的手拉下来,在那只皮肤细腻的手背上,很轻地亲了一下。 “今天很抱歉,下次再补偿你。” 谢澜之不再缠著秦姝胡闹,这次是真的离开了。 秦姝目送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拍了拍发烫的脸颊,极力抑制小腹那里,想要往上涌的莫名燥火。 她缓了好一会儿,起身下地,抻了抻有些褶皱的睡裙,从衣柜里拿出那套严谨霸气的军装。 半个小时后。 面色有些红的谢澜之,从浴室走出来。 秦姝拎著制服,亲自给眼神幽愤的男人穿上。 她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脸上露出为难,欲言又止的表情。 同样面露沉思的谢澜之,並未没有发现秦姝的异样,在军装穿好后,他握住秦姝的纤细皓腕。 “阿姝,我这次离开归期不定,今晚带你在阳台见的那些人,大多都是跟我们家关係不错的,如果你在外面遇到什么紧急的事,碰到他们隨时可以求助。” 秦姝细眉上挑,眼神狐疑地看著谢澜之:“你確定?” 那群高傲的世家子弟,没有谢澜之在她身边,真的会理会她吗? 谢澜之系上制服最上面的扣子,没什么情绪地说:“他们没有恶意,就是太年轻缺少歷练,今晚行事有点失了分寸。今晚来参加孩子满月酒的多数人,都想试探一下,你在谢家究竟受不受重视。” 秦姝眨了眨眼眸,不解地问:“为什么要试探?” 谢澜之垂眸凝著她:“孙文昊的爷爷,本来已经退下来了,如今又重回內阁,负责非常重要的工作,你明白其中的意义吗?” “……”秦姝隱约意识到什么。 谢澜之慢条斯理地说:“阿姝,你的医术真的很厉害,厉害到有人迫不及待想要挖我的墙角。” 清浅声调里,带著微不可察的委屈。 “………”秦姝的表情一言难尽。 这话说的,好似她是什么香餑餑,人人都要爭著抢。 她秀眉微挑,慢悠悠地问:“你说的那些人家族里,確定没有跟杨大伯一样的人?万一我要是不小心得罪了谁,可千万別再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世家派系之爭,对於她来说还是太复杂了,有些人跟事,轻易碰不得。 谢澜之伸手有力的手臂,把秦姝轻而易举地揽入怀中。 他抱著人坐在床边,温声细语地解释起来:“杨大伯只是个例,今晚介绍给你的人,都是世家圈子的三代子弟。他们家里有的是名门望族,有的是草根出身,那些祖辈父辈们,用满身的伤与鲜血,换来如今的太平盛世。” “老一辈的人,年轻时也是热血青年,哪怕他们如今到中年老年,也一直匍匐在地,努力想要擦乾净,这片大地上的曾经屈辱。” “被这些心中有远大抱负的长辈们教出来的孩子,行事再衝动,也不会做出太出格的事,他们都自小受耳濡目染薰陶,被长辈们耳提面命,彼此心中都有个度。” “而你不需要考虑会衝撞谁,又怕得罪谁,长辈们的交情在这,只要不伤筋动骨,都是小打小闹,摔摔打打磕磕碰碰,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秦姝似笑非笑地看著谢澜之:“那你插手郭慧芳的事,又要怎么解释?” 谢澜之眸色微沉,语气肃穆:“阿姝,这两者性质不一样。” 秦姝:“有什么不一样?” 谢澜之:“京市世家圈子哪怕彼此家族的立场不同,內部之间的利益纠葛,也是关起门来解决。一旦有外部势力入侵,天大的恩怨也会放一放,一起拿起武器,背靠著背拼尽全力抗击外敌。” “而郭慧芳,就是外部势力,我们这边查到她跟山口株式会社的头目,做了一些非常不好的事,她手里攥著不少无辜的人命。 虽然香江还未回归,可站在那里的每一位成员,都是我们的同胞,我们不可能放郭慧芳回去继续作恶。” 秦姝表情有点吃惊,缓了好一会儿,才恢復如初。 行吧! 她不知道郭慧芳手里还捏著其他人命,她只是单纯的想报仇,没有谢家那么深谋远虑。 听到谢澜之提起香江,秦姝揽著男人的肩膀靠近,担忧地问:“你这次去香江,会不会有危险?” 谢澜之淡声开口:“组织发派的任务,都有一定程度上的危险。” 秦姝下巴抵在男人宽阔,充满安全感的肩上,回想起前世,香江还未回归时,发生过惨痛的空演战机起火坠毁事故。 那是很久远的事了。 前世,秦姝惨死前的前两年,才正式公布死亡名单。 虽说事故的时间线,与这次谢澜之的香江之行对不上,秦姝依旧不敢放鬆警惕,毕竟这一世,很多原定轨跡走向不同了。 秦姝犹豫良久,还是冒著被怀疑的风险,选择提醒谢澜之:“香江的制空权,牢牢掌握在外国佬的手中,你们要小心那些人的阴暗算计。” “比如?”谢澜之的表情正色。 他幽静如深潭的目光紧盯著秦姝,立刻懂了对方的隱晦提醒。 第193章 床下听你的,床上,我说了算! 秦姝垂著眼眸,淡声开口:“我对战机不太了解,能做手脚的地方太多了,儘量不要让任何人接触咱们的战机,它是重中之重,非常有必要二十四小时盯著。” 她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有什么比较容易起火的装置,临飞前一定要多检查几遍。” 培养一个战斗型的飞行员,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他们有时比战斗机本身还要珍贵。 前世,香江空演造成的起火坠毁事故,造成內陆牺牲三名飞行员,损失可想而知。 谢澜之眸底露出陌生,充满寒意的冷酷光芒。 他眉心轻蹙,不露声色地说:“我知道了,这次前往香江空演,柳苼是我们的秘密武器,他是空军部队的王牌飞行员,在军事学院学习的时候,成绩就永远是第一名。” 柳苼? 秦姝眸光微闪,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笑容恣意痞帅的男子。 那是个把战机当成老婆,发誓一辈子都要翱翔天空,立志开战机要开到七老八十。 秦姝声音发紧:“你多关注一下柳苼,他太出眾了,很容易遭人惦记。” 前世公布的名单里,没有柳苼的名字,但有个姓柳的男子。 谢澜之也呼吸重了几分,掐在秦姝腰肢上的手,力度也跟著加重了。 他黑眸紧紧地凝著秦姝,声音紧张地问:“阿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能再说详细一点吗?” 柳苼说是他的髮小,却堪比亲兄弟。 谢澜之做不到知道明知有危险,还要跟秦姝兜圈子,造成不可挽回的场面。 秦姝低垂的密长眼睫轻颤,舔了舔唇,乾笑道:“我能知道什么,就是习惯谨慎一点,不是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要说吗? 秦姝抓在军装上的手,不受控制地蜷缩起来。 真说了,本就怀疑她的谢澜之,会不会继续刨根问底。 谢澜之垂眸盯著秦姝,把军装攥成褶皱的小手,心底大概猜到她为什么犹豫。 谢澜之用前所未有的耐心,仿佛能掐出水来的温柔嗓音,斟字酌句道:“阿姝,我们来做假设性探究这件事。 如果我是柳苼,你觉得想给我们找不痛快的敌方,会用什么样的手段,来给內陆的空军致命一击?” “杀了你!” 秦姝几乎毫不犹豫地回答。 谢澜之眼底浮动出一抹幽光,唇角噙著笑意:“我所驾驶的战机,在做维护和保养的时候,都是经过严格流程进行的,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我还非常確定,一旦到达香江后,任何人都无法靠近战机做手脚,那他们该用什么手段,在没有任何责任的情况下除掉我?” 秦姝眉心紧紧蹙起,心道她哪知道过程啊! 但是把出事的人换成谢澜之后,她努力回想当初官方公布名单后,网络上的那些专业人士的分析。 她眸光忽地一亮:“是辅助动力装置的混合排气管,它应该是被拆除了!” 秦姝记得起来了,死亡名单公布后,各行各业的专业人士冒出来。 他们用自己言简意賅的直白话术,告知被强大的祖国保护的网民们——那些年轻的飞行员有多珍贵,他们的死亡,又给家国带来多大的损失。 那是一场人为的意外事故,不止造成三名飞行员陨落,还有三架战机坠毁,导致內务財政损失数千万美金。 谢澜之得到想要的答案,几乎立刻鬆开秦姝,转身就往外衝去。 他想起阿嫂说过的话——出发时间推迟半个小时,战机临时遇到一些小状况! 这种时刻,最是容易做手脚的机会。 谢澜之刚打开房门,忽然转过身来,冷峻矜贵的脸庞上,露出溢於言表的焦急与感激。 “阿姝,等我!” 话毕,他人已经消失在门口。 秦姝站在原地,盯著空荡荡的房门处,迷惘地眨了眨眼。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谢澜之离开的时候,携著仿佛要去杀人的危险气息。 * 楼下客厅。 阿木提、郎野,还有龙霆特战旅的战士,总共十一人,规规矩矩地保持军姿站立。 谢澜之扫视一圈,沉声问:“柳苼没有来?” 阿木提站出来:“柳少听说战机出问题,立刻赶过去了。” 谢澜之浓眉紧皱,下一秒,语气冷漠如铁:“带上你们的武器,跟我走一趟!” 他周身散发出来的窒息压迫感,扑面而来,让人感受到浓烈的肃杀之气。 阿木提等人立刻行动起来,拎起摆放在墙角的武器装备,队伍有序地走出谢家大门。 二楼。 秦姝披了件男士外套,站在窗户前,看著阿木提等人上车的背影。 很快,谢澜之身姿頎长,一举头一投足,自带一股杀伐果断的身影,出现在秦姝的眼中。 走到庭院站立的谢澜之,正在低头检查腰上的武器。 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秦姝的视线,谢澜之倏然抬头,目光精准地锁定在站在窗前的秦姝身上。 沐浴在浅黄灯光下的秦姝,背后携著温暖的光芒,看起来乖巧又无害。 秦姝明媚娇俏的脸庞,绽放出一抹艷丽动人的笑意。 她抬起手挥了挥,红唇微启,无声地说—— 注意安全,一路平安。 谢澜之端正站姿,抬手敬了个礼,展示出身为一个军人的风度。 秦姝看著男人身材高大挺拔,宛如山岳般沉稳的背影离去,逆天的长腿一跨,坐在阿木提打开的副驾驶位。 目送三辆霸气的吉普车离开后,秦姝才缓缓收回视线。 她以为谢澜之今晚不会回来了,鬆开按在手腕內侧穴位的手,镇定从容的脸庞,瞬间浮现出一抹不正常的酡红。 谢澜之离开了。 留下秦姝被药物侵蚀的敏感身体,上不来,下不去,空荡荡的。 秦姝站在窗前的脚步后退,垂眸盯著脚下。 似乎是,玻璃窗上形成的深夜露水,因为受到温热刺激,滴落在屋內的地面上。 秦姝的脸色忽红忽白,耳尖微微泛红,眼底闪烁出几分无措的羞恼。 谢澜之! 这个只管撩,不管负责的男人! 秦姝算是体会到,谢澜之当初在963部队那种,极力克制隱忍的难耐滋味了。 秦姝深呼一口气,恼羞成怒地拉上窗帘,把身上褶皱不堪的真丝睡衣脱下来,从床头柜摸出几枚金针,步伐不稳,气息急促地往浴室走去。 她前世今生,都没有做过手工。 洗澡都吝嗇碰的地方,哪里敢去反覆去蹂、躪。 秦姝以金针封穴术,解决体內的躁动不安,把腹部涌起的那把燥火压下去。 一个小时后。 秦姝披散著秀髮,双目含情,仿佛风中摇曳的玫瑰,身姿妖嬈地走出浴室。 她身无一物,神情放鬆而媚態十足,直接扑到偌大的床上。 “真好啊!又是一个人睡了!” 秦姝裹著被子在床上打滚,笑嘻嘻的愉悦声音,清楚传到刚推开门的谢澜之耳中。 谢澜之脸色阴沉的嚇人,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让人不寒而慄,凶戾的眼神也仿佛一把利剑把人刺穿。 “谁?!” 秦姝很敏锐,立刻察觉到强烈的危险气息。 她裹著被子从床上坐起来,冷冽美眸凝著被缓缓推开的房门。 谢澜之以温柔覆盖脸上的冷漠,深邃眼眸漾起如沐春风的笑意。 秦姝看到是他,身体放鬆下来:“是你啊,嚇死我了,你怎么又回来了?” 谢澜之大步走到床前,倾身吻了吻秦姝,微抿的娇艷红唇。 “回来向父亲匯报工作,顺便跟你正式道別。” 秦姝唇微启,主动去迎合,男人温柔中带有怜惜的討取。 倏地,她眼神微变,嗅到男人身上的冷冽气息中,夹杂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秦姝盯著军装衣领上方,被一滴血跡浸染的神圣徽章:“你受伤了?” 谢澜之顺著她的视线看去,眉心凝起懊恼的纹路。 他嗓音冷漠道:“没有,这是別人的血。” 秦姝眼底划过一抹暗芒,什么都没有问,拿起床头柜的毛巾,亲自把那滴血擦乾净。 谢澜之握住她的手:“阿姝,我该走了,你之前不是说想去香江,等空演结束你隨时可以过去找我。” “真的?!” 秦姝面露惊喜,她还以为这件事黄了。 谢澜之唇角含笑:“真的,只要你捨得孩子。” 秦姝也跟著笑了:“有什么捨不得的,他们现在被妈还有阿嫂照顾得很好,小日子过得让我都要嫉妒了。” 谢澜之温凉的手,用了些力度,捏了捏掌中的小手。 他目光如炬地盯著秦姝,轻声说:“柳苼还在楼下等我,走了。” 秦姝望进男人闪烁坚定光芒的黑眸,点了点头:“好——” 谢澜之忽然单膝跪在床上,把秦姝连人带被子抱在怀中。 他声线低哑道:“阿姝,谢谢你。” 仅一句话,秦姝就知道战机的事有所收穫。 她拍了拍男人的宽阔肩膀,笑道:“你要是真感谢我,以后少欺负我几次。” 谢澜之的动作一僵,语气不太正经:“床下都听你的,床上我说了算!” “……”秦姝翻了白眼。 谢澜之把人鬆开,在秦姝的额头落下,一触即离的吻。 他深深地看著,无一不美,无一不媚的娇妻,什么都没有说,转身迈大步伐离开。 正如谢澜之所说,他仅是来道个別。 楼下。 谢澜之刚上车,就被坐在副驾驶的柳苼打趣。 “你们谢家的男人,都是老婆奴,马上就出发了,你还抽时间回来跟小嫂子道別。” 谢澜之启动车子,脚踩油门,霸气的吉普车噌地一下窜出去。 他唇角勾著讥讽弧度:“没有我媳妇,你以为你的宝贝战机,能这么快解决问题?” 周身还残留著一丝杀气的柳苼,不禁坐直了身体:“这事嫂子也知道?” 第194章 秦姝的又一张底牌,香江来电 正在开车的谢澜之,眸光微闪,不动声色地说:“阿姝不知道,只是在交谈的时候,我是受了她的引导,才会去检查你的战机辅助动力装置设备。” 提到这事,柳苼就来气,愤恨不忿道:“妈的!早知道我也在那畜生身上多开几枪!” 今晚的行动,非常惊心动魄且快速。 谢澜之带队前往空军部队,把整个装备区域包了饺子,严禁任何人出去。 一开始柳苼满脸懵逼,直到查出维修人员借著检查时,把战机上的辅助动力装置的混合排气管给拆除掉了。 如果没有发现这一现象,战机一旦启动,发动机在短时间內,產生的高温废气无法排出,会烧焦机身內部的线缆和周围结构。 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三名维修成员,在发现行动暴露后,逃跑的人直接被射杀,剩下的两人当场被逮捕。 这件事,秦姝是在第二天早上,坐在饭桌上吃饭的时候,听谢父说起的。 秦姝故作好奇地问:“那两个被关起来的人,有说背后的指使者是谁吗?”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她认为有了证人,这一世应该会扭转惨剧,还能將幕后的人一军。 谢父冷哼道:“这个时候除了英兰尔,还能是谁。” 秦姝不紧不慢地说:“人证物证俱全,我们可以跟英兰尔对峙,找他们要个说法。” 谢父脸上露出习以为常的无奈,声音悲痛又难过:“我们什么都做不了,手段过激还会被倒打一耙,这个哑巴亏只能吞下去,终究是我们的武器装备火力不足啊——” 秦姝面露懊恼,差点忘了,如今他们处於艰难时期,不止是武器装备被掐住脖子,连处於上升期的经济,可一直被多方外域势力遏制喉咙。 现在不是四十年后,那个华国拥有绝对话语权的霸气时代。全世界也没有流行那句跟著西方混,三天饿九顿,跟著华国干,顿顿吃饱饭的话。 四十年……还要四十年,才能重见家国的伟大復兴,时间太久了。 坐在对面的谢夫人,望著神色凝重的秦姝,笑著说:“阿姝,这次空演为期三天,你可以先做好准备,等演习结束后就过去找澜之。” “嗯——”秦姝敛眸,乖巧地点头。 谢澜之奔赴香江,参加多国联合进行的空演时,秦姝这三天也没有閒著。 她把远在云圳市的大哥,还有御佰草的老板范耀宗都喊到京市,与孙家人接触商谈,为部队提供医药物资的事宜。 在京市的中心区域,坐落著一座皇家园林——万鹤国宾馆。 这是一家接待过重要外宾的场所,也是堪比后世五星级的酒店。 万鹤皇家园林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宾馆,周围有警卫24小时持枪巡逻,可见其特別之处。 秦姝今天带著大哥秦海睿,以及范耀宗,来此地赴约孙家的饭局。 夕阳倾斜的时候。 一辆军绿色部队车,从里面缓缓行驶出来。 坐在车內的范耀宗,看著窗外已有800多年歷史,曾经见证几个朝代兴衰成败的皇家林园,眼底后知后觉地浮现出惊骇神色。 他摸了摸头顶的汗跡,心有余悸道:“我是真没想到,你们兄妹二人,会把我带到这个地方来。” 刚刚在里面见到的那位气度文雅,不见丝毫官威的中年男人,范耀宗当场愕然失色,呆立不动了。 他差点没当场跪下来。 跟他握手的人,是常年出现在电视上的大领导! 范耀宗做梦都不敢想,有生之年,会面对面跟孙部长说话。 坐在副驾驶的秦姝回头,声音温婉地说:“我也没想到,会是孙部长亲自接见我们,还以为会是他的生活秘书走一下流程。” 范耀宗那双无法平静,闪过惊人亮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秦姝:“你、你嫁的那位谢团长,究竟是什么身份?” 他听到孙部长提起谢澜之时,语气亲昵带著欣赏,还有掩不住的羡艷。 秦姝美眸微眯,卖了个关子:“你猜猜看。” 范耀宗神色凝重,大胆地猜测:“是孙部长亲戚家的孩子?” “……”秦姝。 “……”坐在范耀宗身边的秦海睿。 兄妹二人满脸无语,直把范耀宗看得浑身发毛,他磕巴地问:“我、我猜错了?” 秦海睿不待见抢走妹妹的谢澜之,但不得不承认,能顺利拿到北方所有部队的医药订单,谢家功不可没! 他对范耀宗提了个醒:“你再想想,京市跟孙家旗鼓相当的家族,哪家姓谢,大胆一点猜。” 姓谢? 范耀宗猛地瞪大双眼,表情惊骇,声音激动:“谢,谢统帅的那个谢?” 那可是顶级红门之一,名气比孙部长还要大! 秦姝眸光流转,神色平静地说:“我老公是谢统帅唯一的儿子。” “!!!”范耀宗抬手用力掐自己的人中。 他语速又快又兴奋:“不行了,我要晕了!我滴个娘誒!你这是嫁入顶级红门了!” 秦姝眸光微垂,声音淡淡道:“范大哥,这次签署的部队医药订单,把御佰草拉进来,不仅是因为能造福人类的灵心宫保丸,还因为我相信你的人品与诚信,绝对不会做出以次充好的行为,切勿忘了,咱们为医者的本分。” 她不紧不慢的话,是敲打,也是威慑。 范耀宗何等精明聪慧,立刻坐直了身体,无比正色道:“秦妹子!不!谢少夫人!你放心,我老范这么多年来,面对日资药业的诱惑跟打压,都从来没有想过走偏路。 我一直都摆正自己的心態,绝不会因为眼下的成就,就忘乎所以。不管是给部队提供的药,还是给老百姓吃的药,我都是严格把控的,谁也別想败坏我御佰草的名声!” 秦姝弯起眼眸,柔声道:“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医药问题事关重大,你也看到上面的重视態度,绝不能出任何差池。” 范耀宗这一世,没有经歷前世的打压绝境,得到的东西太容易了。 人一旦飘了,行事也会没个分寸。 范耀宗认真道:“你就把心放肚子里,我要是干出那些昧良心的事,你就一枪崩了我!” 秦姝露出人畜无害的笑:“范大哥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怎么可能干出那种血腥的事。” 范耀宗看著她温温柔柔的笑,却打了个激灵。 不知道为什么,秦姝给他一种——啊,我很娇弱,下一秒,不服就干,直接掏枪的感觉。 范耀宗乾巴巴道:“那什么,你別喊我大哥了,喊我老范就行,真的!我很有压力!” 不等秦姝开口,他继续表忠心:“以后我老范对你唯命是从,你就是我这一生的最大贵人,我得把你当祖宗给供起来,我范家的子孙后代,都对你效犬马之劳!” 范耀宗不是说空话,因为秦姝他踏入一个普通人,乃至有钱人都无法接触的世界。 他豁出去不要脸了,也要紧紧抱住这条金大腿! 秦姝无奈地笑道:“什么贵人不贵人,咱们是互相合作,有钱要一起赚。” 表了態的范耀宗,不住地点头:“我明白。” 他明白有些事过犹不及,秦姝能带他一起赚钱,足以说明把他当自己人,来日方长,总得让对方看到自己的价值。 秦海睿若有所思地盯著妹妹,心道——阿姝的言行举止,怎么有腹黑妹夫的几分影子。 秦姝眸光微动,对上秦海睿沉思的眼睛:“大哥,康乾医药的第一批药材,要从我们玉山村出。” 秦海睿神色微怔,眼底浮现出一抹光亮:“你准备动玉山村的后山?” 秦姝挑眉,眼底满是不加掩藏的野心:“秦家世代守护的药田,不就是为了造福人类,从前是怕护不住,费尽心思藏起来,如今可以重见天日了。” 秦氏子弟捏著上面的批地公文,住在玉山村的山脚下,严禁任何人踏入后山。 他们守护的不是別的,是非常適合种药材,占地面积广袤的肥沃土地。 那是秦氏族人耗费无数心血,经过一代代人改良的药田,种植出来的草药,可以与野生药材的药效媲美。 秦海睿语气激动道:“好!我回去就跟六叔公商量,发动全族的人,採摘山上够年份的草药。” 秦姝眼含笑意:“人手恐怕不够,把村里的人都带动起来,一起发家致富,不过也不是什么人都要拉一把,这事交给六叔公,他老人家最擅长处理这些了。” 秦六叔公是那种,你让我不痛快,我让你全家都不痛快的人。 秦海睿笑了:“那咱们的堂兄弟姐妹们,就不用回村了,依旧在康乾医药负责他们熟悉的领域。” 秦姝想到族人,眼底漾起一抹温情:“让他们不要一直埋头苦干,有空暇时间多接触外界的新事物,出国了解一下外面的发展也挺好。” 秦海睿点头:“我知道,你给我的未来十年计划书,我都翻来覆去倒背如流了,解决完为部队提供的首批医药,我准备下次去国外申请药方专利的时候,带他们也开开眼。” 秦姝忽然问:“你最近的英语水平怎么样?” 秦海睿:“可以跟人正常交流了,但还要继续努力……” 坐在后座的范耀宗,听著秦家兄妹二人,丝毫不遮掩的野心,觉得他也要加把劲了,可千万別被甩掉,肉汤都喝不上。 军区大院,谢家。 秦姝带著盖有数枚红章的协议合同,刚走进家门,就看到坐在客厅內的公婆,还有一位身穿蓝色制服,鬢角掺杂著白髮,很有威严气场的中年男人。 眼眶泛红的谢夫人,看到秦姝的身影,立马站了起来。 “阿姝,香江来电,澜之他们出事了!” 第195章 住草棚,吃发霉的餿水猪食! 秦姝猛地站住脚步,艷丽生动的脸色剎那间发白。 她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声音发紧地问:“出了什么事?” 如果只是小磕小碰,婆婆不会红了眼眶。 秦姝在心底祈祷,谢澜之你可要爭点气,千万別死了! 谢夫人攥著她的手,声音哽咽:“香江总督的儿子驾驶战机,撞了澜之跟柳苼的战机。 我们的战机在空中自燃坠毁,柳苼人找到了却昏迷不醒,澜之……澜之他下落不明!” 也就是说,谢澜之生死未知? 秦姝憋在胸腔的那股气,缓缓吐出来。 人没死就好。 哪怕谢澜之浑身破破烂烂,她也能把人给救回来。 谢夫人捏著秦姝的手背,语气恳请:“阿姝,你立刻出发去香江!” “好——”秦姝点头,她的心早就飞到香江了。 谢父走上前,语气复杂地开口:“阿姝,柳苼昏迷不醒,但是他有过短暂的清醒,说是澜之给他餵过药,是你给的救命药。” 秦姝立刻想起,当初在云圳市,谢澜之深入昂拓势力做任务时,她给的那颗续命药。 没想到,最后会是柳苼吃了它。 那名身穿蓝色制服的中年男人,大步走到秦姝的身前,郑重地恳求道:“澜之媳妇,我家柳苼就拜託你了,不管人伤势如何,请一定保他一条命!” 这位官级只比谢父低一级的中年男人,眼眶微微泛红,丝毫不在意身份地对秦姝弯身。 秦姝在察觉到对方的动作时,立刻避开,躲到谢夫人的身后。 她一副惊惶不安的模样,语气自信而篤定:“您不用这样,柳苼不止是澜哥的髮小兄弟,更是咱们空军部队的王牌飞行员,只要他还有一口气,我就能把人给救回来!” 柳父的眼眶愈发红了,声音隱忍:“拜託了,大恩大德铭记於心。” 谢夫人:“阿姝,时间紧,我陪你上楼收拾东西。” 秦姝乖巧点头:“好——” 上楼后,谢夫人一改在楼下的伤感。 她关上房门,攥著秦姝的手,语速极快道:“阿姝,香江的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还严重,澜之的问题不大,应该是抽身离开有其他任务,柳苼的情况比较复杂。 香江那边有阿木提接应你,到了香江,除了我爸跟阿木提,你不要相信任何人,耐心等澜之联繫你。” 秦姝没想到还有內情,不放心地问:“澜哥真没事?” 谢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无比骄傲道:“澜之是经过实打实战火洗礼的尖兵,我相信自己的儿子绝不会有事!” “阿木提说话有顾忌,虽然没明说,可他的意思是澜之问题不大,有什么事你们见面再谈。” 秦姝点头:“好!” 婆媳俩开始收拾东西。 直到秦姝坐上柳父的车,前往空军部队。 她才知道,上面为了让她儘快到达香江,特意调派一架战斗型飞机护送她过去。 * 香江。 这个年代的香江,被称为不夜城。 这里的文化、经济一片繁荣,灯红酒绿之下有种飘忽的未来感。 秦姝迎著扑面而来的夜风下机,站在杂草丛生的山坡上,俯瞰整个香江的高楼林立。 入目的璀璨霓虹灯街景,让她仿佛回到三四十年后的时代,神色陷入短暂的恍惚。 “嫂子!” 远处传来熟悉的呼唤声。 秦姝循声望去,看到穿著黑色风衣,小跑著衝过来的阿木提。 “不许动!” “请出示你的证件!” 不等阿木提衝上前,秦姝身后的两名荷枪实弹战士,举起手中的枪。 阿木提顿足在原地,从风衣內侧掏出他的证件。 “我是谢大校的警卫员,也是龙霆特战旅在编人员!” 秦姝对身后的两名战士,低声解释:“那是我丈夫的人。” 她话音刚落,身后两人立刻收起武器,脸上的警惕与敌意也散去。 阿木提衝上前,语速极快道:“嫂子,我来接你去郭家,我们的人都在那里。” 秦姝点头,忧心地问:“有没有澜哥的消息?柳苼的情况如何?” 阿木提说:“澜哥暂时没消息,柳苼的伤势比较严重,不过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秦姝稍稍安心,转身对两名战士頷首:“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两名战士对秦姝敬了个军礼,姿態端正严谨,扑面而来的军人气息。 其中一人双眼发红,哑著嗓子道:“请嫂子一定要救救柳队长,他是我们空军的骄傲!” “放心,再次相见,你们一定会看到活蹦乱跳的柳队长。” 秦姝给出保证后,跟阿木提走向不远处,那辆香江大佬才能拥有的——劳斯莱斯银刺座驾。 豪车驶出不远,坐在后座的秦姝脸色沉下来,冷眸凝著开车的阿木提。 “究竟怎么回事?战机不是都检查过,为什么还会坠毁?” 阿木提深呼一口气,言语清晰地说出,今早发生的事情原委。 空演临飞前。 总督的飞行员儿子阿泰勒,来到华国区域的队伍挑衅。 阿泰勒说,已经知道內陆提前部署,想要討回香江的消息。 他还说,香江永远属於英兰尔,香江是他们的钱袋子,谁也別想抢走! 谢澜之、柳苼没有当场发作,等鼻孔朝天的阿泰勒离开后,神色偏执的柳苼问了一句话。 秦姝见阿木提不说话了,凝著眉问:“他问了什么?” 阿木提声调变了:“柳苼问澜哥,在空演期间,华国跟英兰尔发生摩擦,米国这次负责军事演习的二王子会站在哪边。” 秦姝的眼睛微微睁大,心底有个不好的预感。 阿木提还在继续:“澜哥告诉柳苼,在不影响自身的利益情况下,米国有80%的把握站在我们这边。” “……”秦姝心底的不好猜测,越来越清晰了。 阿木提声线变得低哑:“柳苼听后笑了,拍了拍澜哥的肩膀,他说,兄弟,小爷一人换取家国尊严与武器技术突破,值了!你得帮我。” 他越说越激动,“柳苼以绝对优异的飞行技术,取得第二名的成绩,还能分心死死压制排在第三名的阿泰勒,后者恼羞成怒,竟然撞击我们的战机。 柳苼当时是能躲开的,甚至能超过米国的飞行员,取得第一名,可他没有出风头……” 说到这里,阿木提声音哽咽,说不下去了。 秦姝紧绷的脸色一片阴沉,红唇轻启,颤声道: “蠢!愚不可昧!人命就这么不值钱?” 阿木提抹了一把脸,语气低落地反驳:“嫂子,你不能这么说。我们到达香江后,住的是草棚,难为他们在这繁华之地,建造出那么糟糕的住所,给我们吃的也是发霉的餿水猪食! 柳苼想要用自己来换取,英兰尔此次空演的新型战机,还想为他死去的大伯报仇?” 秦姝紧蹙的眉心纹路深了几分:“什么报仇?” 阿木提没有回答,把车开到山下停在路边,回过头去看秦姝。 “去年我们研发的新型技术,在关键时刻,主要负责人柳院士,也就是柳苼的亲大伯在回家路上被暗杀。 是英兰尔乾的,我们知道却无能为力,拿不出证据来,即便有证据也什么都做不了。 柳院士留下的手稿设计图,只有得到英兰尔最新型战机,才能突破我们目前无法攻克的技术。” 秦姝眼底沁著几分冷意,沉声问:“就不能用钱买战机?” 柳苼一个红三代,活在金字塔上的人。 他怎么捨得付出生命代价,只为换取一架新型战机。 阿木提苦笑道:“我们也想买,英兰尔最开始报价30亿美金,內阁经过商议决定购买,可在交易的时候,他们反悔了,要求我们出50亿美金。” 秦姝的怒火噌地躥出来了:“他们疯了!” 阿木提心道,何止是疯了,英兰尔压根就没想卖,摆明了在戏耍他们。 他再次出声叮嘱:“米国那边已经开始施压,会把阿泰勒驾驶的那架,有战损的战机赔给我们。 所以,嫂子你要救柳苼,在保住他的命情况下,还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即將命不久矣。” 秦姝皱著眉问:“值得吗?如果柳苼真死了呢?” 阿木提喉咙吞咽了两下,语气艰难道:“……柳苼说他死不足惜,不能让千千万万人,耗费十年心血的努力白费。” 秦姝敛眸,又问:“谢澜之怎么说?” 阿木提:“澜哥说拼尽全力救人,剩下的交给他,不会让柳苼白白受伤。” 秦姝的脸色好转,心底的那口鬱气也散去,点头道:“我懂了——” 郭家百亩庄园,落座在香江寸土寸金的富人区域。 一眼望不到头的院落,一架机翼有损的战机,停在草坪上。 开车的阿木提看到这架战机,表情沉了沉:“他们为什么这么早就送来了?” 难不成,柳苼出事了?! 就在这时,数辆復古的老爷车,从主楼那边快速驶来。 其中一辆车降下玻璃窗,一个白皮肤,棕色头髮,满脸阴鬱的男人探出车窗,对面无表情的阿木提竖起羞辱的手势。 “fuck you!” 坐在后座的秦姝,清楚看到对面男人眼底的讥讽,一副看下等人的高傲嘴脸。 第196章 痞坏的谢太子爷,当眾调戏娇妻 阿木提握紧方向盘,目光沉沉睨著对面的男人。 男人囂张地吹著口哨,又骂了一句特別脏的话,扬长而去,得意的笑声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秦姝声音平静地问:“他就是阿泰勒?” 阿木提加快车速,回道:“对,他是现任总督唯一的儿子。” 秦姝眼睫低垂,喃喃自语:“唯一吗?” 在路过那架机翼有损的战机时,她多看了几眼。 这就是柳苼用命换来的! 柳大將的亲儿子,这个身份太有分量了,再加上米国的施压,英兰尔不得不退让一步。 “嫂子,我们到了。” 阿木提把车停在金碧辉煌的主楼前。 秦姝深呼一口气,拎起装著医用工具的手提包,推开车门下来。 一群穿著黑色制服的男女,快速围拥上前。 “欢迎少奶奶回家——” 二十多个言行举止一致的男女,对秦姝行躬身礼,展现出郭家的严谨家风礼仪。 这突如其来的肃穆场面,嚇了秦姝一跳,站在原地有些无措。 “阿姝,可是把你给盼来了,快来,跟我进屋——” 台阶之上,精神矍鑠的郭老太爷,拄著龙头杖,声音和蔼。 秦姝看到熟悉面孔,脸上露出一抹淡笑,抬脚走上台阶。 看到站在老爷子身后,一群穿著白大褂的外国医生时,她的笑容瞬间消影无踪。 郭老太爷压低声对秦姝说:“他们是总督派来的人,確认一下柳家孩子的伤势,马上就要走了。” “他们有说什么吗?” “说是柳家的孩子没救了,让准备后事。” 在两人说话时,五六个医生上前,用流利的外语跟郭老太爷道別。 老爷子笑脸相迎,也不说话,时不时地点点头。 秦姝看著老人脸上敷衍,不达眼底的笑意,心知郭家与如今在任的总督,关係应该不怎么样。 几个医生走后,郭老太爷的脸色沉下来,拉著秦姝的手往屋內走去。 “阿姝,你上楼去看看,柳家的孩子刚被那几个折腾得吐血了。” “好——” 秦姝来到柳苼被安顿的房间,看到屋內的几个熟悉面孔,都是龙霆特战旅的战士。 其中一人脸上掛彩,对上秦姝看过来的目光,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 “嫂子,你来了!” 秦姝对鼻青脸肿的郎野,微微頷首,快步走到床前。 躺在床上的柳苼,面色惨白如纸,嘴唇乾裂起皮,唇角染著一抹刺目血色。 秦姝坐在床边,握住柳苼的手腕脉搏,心中不禁一沉,脉象微弱且紊乱。 她对身边的阿木提说:“准备热水跟毛巾,再找一些浓度较高的酒精来。” 阿木提点头,问:“还有其他的吗?” 秦姝去摸柳苼的另一只手脉搏,眉心紧紧蹙:“再拿一把剪刀来。” 阿木提扫向屋內的佣人:“按照你们少奶奶的吩咐去准备。” 佣人们对秦姝非常恭谨,躬身行礼后,快速行动起来。 郎野走上前,担忧地问:“嫂子,柳队长的情况怎么样?” “五臟六腑破损严重,脉象时有时无,气血严重阻滯,如果不是谢澜之给他服了续命药,人早就凉了。” “啊,这么严重?!” 郎野的脸色变了,看向床上的柳苼,露出一抹沉重。 秦姝扫向屋內的几人,抿著唇说:“我需要你们帮忙,把柳苼身上的衣服剪开,把他全身上下都擦一遍。” “没问题!” 几个身高腿长的男人,立刻上前帮忙。 郭家的佣人执行力很强,很快把秦姝要的东西拿来。 秦姝拎著手提包,接过佣人的酒精,背对著床给金针消毒。 她听到身后响起,剪刀咔嚓咔嚓剪衣服的声音。 郎野走上前:“嫂子,要不要我帮忙?” 秦姝上下打量著他,把手中上百枚金针递过去:“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郎野满脸气愤道:“还不是那群外国佬,太欺负人了!孤立我们住在养猪圈的草棚里,准备的饭都发霉了,餵猪都不吃,那群王八蛋还嘲笑我们是恶劣种族,就不该活在这世上浪费资源。” 本来只是隨口一问的秦姝,脸色神色肉眼可见的沉下来。 这样的羞辱,是个人都无法忍受。 郎野话音忽然兴奋起来:“有几个王八蛋捧著叉烧饭来羞辱我们,我当时气炸了,跟他们起了衝突,三个人围殴我,我脸上掛了彩,那三个人一个胳膊断了,一个腿瘸了,还有一个被我揍成猪头脸!” 他说得解气,秦姝听得目瞪口呆,停下手中动作:“那种场合你都敢动手,谢澜之没让你写检討?” 郎野摆弄手上的金针,嘿嘿傻笑:“队长说被揍的几人身份挺厉害的,我不能继续参加接下来的行动了,但是,队长夸我了,还说回头给我发奖金!” 秦姝抿唇笑了,心底却很苦涩,备受上面重视的第一批特种兵,都是精心培养的,竟然被那些外国佬如此对待。 身后传来阿木提的声音:“嫂子,都清理完了。” 秦姝头也不回道:“把腰腹位置用毛巾盖上,我马上给他施针。” 阿木提:“好!” 秦姝坐在床边,把金针缓缓刺入柳苼的关元穴,轻轻捻转针柄,见柳苼身躯微颤有反应,她心下稍稍鬆口气。 接下来,秦姝手法嫻熟,在浑身赤倮的柳苼身上,扎满密密麻麻的金针。 除了阿木提,其他人表情非常惊悚,这是要把人扎成筛子了。 一个小时后,秦姝结束针灸,抬起胳膊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她跟佣人要了纸笔写了张药方:“儘快把药材备齐熬两个小时,想办法给柳苼灌下去。” 阿木提接过药方,试探地问:“柳少多久能醒过来?” 秦姝睨他一眼:“不是你说让他多睡几天,针灸加汤药,保他半个月后活蹦乱跳。” 阿木提惊喜道:“太好了!” 得知柳苼彻底脱离危险,他狠狠鬆了口气。 阿木提把药方交给佣人,有些心虚地看向围著柳苼忙碌的秦姝,他对不远处的郎野使个眼色。 两人悄悄离开,站在楼下庭院,面色凝重的交谈。 秦姝站在楼上的窗前,看了好一会,她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但篤定一定跟谢澜之有关。 * 深夜。 秦姝被安排在,谢澜之的房间住下。 她倚在床头闭目养神,在听到走廊的脚步声时,起身衝到门前拉开房门。 阿木提跟郎野几乎在瞬间,就摆出进攻姿势,看到是秦姝,两人表情俱是一愣。 “嫂子,你还没睡啊?” “你们不也没睡。”秦姝挑眉:“大晚上的,这是要去做什么?” 她上下打量著两人的穿著打扮,別说,还真有这个年代古惑仔,那股耍帅的气质,看著就欠收拾! 阿木提的表情特別不自在,挠了挠抹了头油的后脑勺:“那什么,我俩想去看看香江的夜景。” 郎野不敢吱声,拼命点头。 秦姝双手抱臂,姿態懒散地倚在门上,弯眼一笑:“好巧,我第一次来香江,也想去欣赏一下夜景。” “……”阿木提、郎野的表情僵住了。 阿木提乾笑道:“嫂子,我们都是男人,香江这边风气开放,我们是去找乐子,带你不太方便。” 秦姝眼眸微眯:“我知道你们要去找谢澜之,带我一起,否则今天谁也別想下楼。” 阿木提立刻道:“嫂子,澜哥还没有消息,而且男人寻欢作乐的场合带你不方便。” 秦姝皮笑肉不笑道:“装!接著装!在车上的时候你就说漏嘴了,谢澜之在柳苼受伤后,还跟你见过面,叮嘱一定要救活柳苼!” “……”阿木提想起在车上说的话,瞬间哑口无言。 在秦姝的死缠烂打之下,成功跟著阿木提、郎野离开了郭家。 * 香江旺角。 这里是夜总会集中的区域,霓虹招牌掛满两边,一派不夜城之姿。 秦姝神色淡然从容,拉了拉身上有点短的裙子,看向外面的一家高端夜总会,她轻描淡写地问:“谢澜之就在这里?” 阿木提看向穿著性感妖嬈的秦姝,低声下气地求道:“嫂子,我还是把你送回去吧,澜哥要是知道了,会扒了我的皮!” “瞧你那点出息,在他扒你的皮之前,先被我收拾了!” 秦姝轻哼一声,推开劳斯银刺车门,把手中拎著的小皮包甩到肩上,扭著腰肢,风情万种地往夜总会走去。 周围的男人都看直了眼,还有人蠢蠢欲动靠近,阿木提跟郎野立刻下车,护送秦姝往今晚的目的地走去。 豪华气派的包厢门前,阿木提凑近秦姝耳边说:“嫂子,你现在是我们给澜哥找的大圈妹,一定不要暴露身份,否则会很麻烦。” 大圈妹,北姑,都是香江对內陆女人的称呼。 “知道了。”秦姝撩了撩临时烫的一次性捲髮,言行举止一股子风尘味,放飞自我,没有任何拘束。 房门被推开,乌烟瘴气的场景,瞬间映入三人的眼中。 那么多人在包厢內,秦姝一眼就锁定在,坐在阴影里抽菸的男人身上。 她看不清楚男人面部轮廓与情绪,却感受到对方由內而外散发出,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场。 一个黄毛男,眼睛发直地盯著秦姝:“咻——哪来的妞?好正点!” 坐在阴影里气度玩世不恭,眼神透著轻慢的谢澜之,饶有兴致地打量著秦姝,像是在打量一个满意的物件。 他唇角漾著痞气弧度:“娇娇,你可让我好等,再不来,我今晚可要找別的女人,帮我泄一泄火了。” 娇娇? 秦姝唇角抽搐,压下心底的不满,扭著纤细腰肢,迈著摇曳生姿的步伐朝男人走去。 她红唇轻启,声音娇媚:“哥哥,有了我,你怎么能还找其他妹妹呢,是我服务的不好吗?” 那个黄毛掏了掏、襠,不停地吞咽口水:“哎哟臥槽!老子都特么起立了,这妞哪来的?” 第197章 谢少玩超花,阿姝,哭也没有用 黄毛羞辱的话,传进即將走到谢澜之身边的秦姝耳中。 她眸光一凛,娇媚动人的脸庞,浮现出一片肃杀。 坐在沙发上的谢澜之忽然站起身,不疾不徐地踱步上前,抬起大长腿,朝著黄毛的腹部踹去。 “嘭——!” 黄毛被一脚踹飞了,砸在包厢的墙上,狠狠摔在地上。 人满为患的包厢,陷入诡异的静謐,氛围瞬间变得凝固起来。 气场全开,霸气十足的谢澜之,看都不看秦姝一眼,径直朝黄毛走去。 谢澜之抬脚踩在黄毛的脸上,身体微微前倾,眼帘耷拉著睨向他。 “我暖床的小玩意,你也惦记?不想活了?” 低沉悦耳的男音,听起来没有多少情绪起伏,却蕴含著让人不寒而慄的压迫感。 黄毛抱著谢澜之脚上的皮鞋,叫囂道:“兰少,一个女人而已,你不至於吧?” “哈哈哈……” 谢澜之肩膀轻微抖动,笑得邪里邪气,给人一种特疯批的感觉。 下一瞬,他脸上的笑容消失,只剩阴沉偏执的病態。 谢澜之目光阴鷙地盯著黄毛:“是不至於,可我討厌自己的东西,沾染上杂碎的气息。” 他从后腰摸出一把枪,对准黄毛的脑袋,眼神透著轻慢,腔调散漫。 “我这人霸道惯了,哪怕是不要的东西,也不许任何人碰,碰者死!” 谢澜之目光森然地盯著黄毛,食指缓缓扣动扳机,周身肆意的杀气丝毫不掩藏。 黄毛惊呆了! 没想到这个內陆的公子哥,行事如此囂张跋扈。 他拔高嗓音吼道:“伊藤君救我!” 从秦姝的身后,响起陌生男人流利带有口音的华语。 “兰桑,李桑只是被你的女人诱惑。” “华国不是有句话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兰桑何必为了一个下贱的暖床婢,伤了我们之间的和气。” 听到熟悉的男人声音,秦姝捏著包的手微微收紧,眼底闪过一抹浓烈的恨意。 是他! 伊藤清太郎! 谢澜之的唇角漾起弧度,举起手中的枪,对著眼前的墙壁开了一枪。 没有枪声响起。 他转过身,薄唇微启,自己配音:“砰——!” 包厢內的眾人露出错愕的表情,谢澜之漫不经心道:“来见伊藤君时,早就被搜过身了,我的枪里怎么可能会有子弹,唬人玩的!” 他迈著六亲不认,拽里拽气的步伐,走到秦姝的身边揽著她的肩。 “娇娇,嚇坏了吧?” 男人温柔的嗓音中,带著对待小玩意的轻慢,活似哪家的浪荡公子哥。 秦姝眨了眨眼,平静的脸色瞬间被恐惧覆盖,把脸埋到谢澜之的肩上。 “呜呜呜……嚇死我了,少爷你坏!” 谢澜之轻佻地勾起秦姝的下頜,声音端的是轻慢玩味:“好娇娇,不怕,你这一哭,哭得我心肝都颤,怕是要忍不住当著眾人的面把你给办了。” 秦姝眸光微闪,眼底一秒就憋出泪意。 谢澜之指尖在她肩头按了按,唇角勾起恶劣弧度,搂著人来到沙发前坐下。 他大刀阔斧地倚在沙发背上,让秦姝坐在左腿上,指向右边的中年男人,拖著长长的腔调, “来,娇娇,我给你介绍一下。” “这位是伊藤清太郎,山口组株式会社的社长。” 秦姝一副不諳世事的样子,清澈嫵媚的眼眸,胆怯地去看伊藤清太郎。 她娇滴滴问好:“伊藤君好——” 心底却道——狗日的!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伊藤清太郎眼神直勾勾地盯著秦姝,眼底流露出诧异的惊艷,还有赤倮的婬、欲。 谢澜之看到了,似点漆的眼眸微眯,嗤笑出声:“伊藤君不会也惦记上,我这暖床的小玩意了吧?” 伊藤清太郎喉咙吞咽了两下,目光期待地看向谢澜之。 他虽然没有明说,渴望的眼神足以说明一切。 秦姝的皮囊太漂亮了! 过於出眾的风情美貌,魅惑勾人的眼眸。婀娜多姿的丰腴柔润身材,无一不挑动所有男人的心。 让人恨不得,把她扒光了,直接就上。 “嗤——”谢澜之轻抚秦姝挽起的黑色秀髮,拖著慵懒腔调说:“换做其他女人,你想要送你又如何。” 他捏起秦姝的下巴,语气特不正经道:“可这个,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伺候了我快十年,她身体的每一寸,每一毫都属於我。” 伊藤清太郎惊讶地问:“十年?她多大了?” 他错愕地盯著秦姝,那张看起来也就十多岁的脸。 秦姝垂下眼帘,掩起眸底的汹涌恨意,身体放鬆地倚在谢澜之怀中。 谢澜之把她当作玩物似的,浑身上下轻佻地把玩起来,张口就胡说, “我们娇娇才十六,她不止是我亲手调教出来的,还是我的一个女人,就算是送人,也要等她成年后,我还想再多玩她两年。” 秦姝听后不开心了,在谢澜之腰侧,隔著衣服拧了一把。 谢澜之的身体一僵,很快恢復如初。 伊藤清太郎闻言眼睛都亮了,声音激动道:“兰桑,你这个暖床婢我要了! 等你玩腻,把人送给我,我会亲手给她打造一个金笼子,让她做我的小宠物。” “你?”谢澜之上下打量著伊藤清太郎:“你连跟我谈生意的诚意都没有,就想要我的心肝宝贝?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谢澜之一改之前对秦姝的轻慢,手按在她优美的后颈,把人拉到眼前。 两人当眾来了个很深,也很用力…… 透著无尽色、欲的吻。 这一幕看得屋內眾人,眼睛都发直了,纷纷有了尷尬的异样。 可他们丝毫不知收敛,甚至拉过身边的夜场女,仿佛畜生一样大开大合,毫不羞耻地做起那档子事。 秦姝听到周围的声响,脸都羞红了,小手却在谢澜之的左胳膊上摸索著。 谢澜之跟柳苼一起驾驶战机参与空演。 秦姝从阿木提的口中,得知谢澜之的左胳膊受了伤。 被摸到伤处的谢澜之,眉心一皱,握著秦姝的小手送到唇边,又坏又痞地亲了一下。 “宝贝,別乱摸,爷可不想大庭广眾之下,让人看到你如玉般的肌肤。” 秦姝仿佛真怕了,搂著谢澜之的脖子撒娇:“少爷,你不要嚇我——” 伊藤清太郎看著两人浓情蜜意,尤其是盯著秦姝一举一动散发出的无限娇媚风情,眼珠子都不动了。 坐在不远处,一个戴著金链子的男人,把夜场女按在桌子底下跪著。 他视线黏在秦姝的身上,婬笑道:“兰少,你带来的大圈妹好靚,好姣!” 把脸埋在谢澜之怀中的秦姝,气得直磨著牙。 你才姣!你全家都姣! 別以为她不知道,姣,就是骚的意思! 谢澜之搂著秦姝的纤细腰肢,放荡一笑:“我家娇娇当然姣,这可是我的心肝宝贝。” 那人没说话,闭上眼睛享受服务,还时不时地催促两声。 仿佛置身於婬窝的秦姝,在没人看到的地方,沁著冷意的美眸闪过杀意。 她在来的路上,从阿木提的口中得知,谢澜之今晚的行动任务。 ——借刀杀人,搅弄香江的一池浑水! 在香江离內陆最近的深水港,有跟內陆军方接壤的情报中心。 谢澜之通过情报中心,得知山口组株式会社的头目伊藤清太郎,给总督那边出的主意,故意不告知內陆空演提前的时间,又在前一晚,故意让內陆得到演习提前的消息,就是要趁眾人手忙脚乱时做手脚。 所以,无论是前世,那三名空演的飞行员牺牲。 还是这一世,柳苼差点再遭毒手,罪魁祸首都是伊藤清太郎! 伊藤清太郎灌了口酒,盯著谢澜之问:“兰桑,你为什么要见总督的儿子?” 谢澜之没有回答,而是盯著怀中娇媚绝艷的秦姝,漫不经心地勾著她裙子上的腰带。 只要他轻轻一扯,秦姝的美好景色,会完全展露出来。 秦姝握著谢澜之的手,嗓音娇媚:“少爷,裙子要掛不住了,我害羞。” 谢澜之轻笑一声,屈尊降贵地瞥了一眼伊藤清太郎,低沉磁性嗓音淡淡地说:“听说阿泰勒准尉手里有极品货(毒素),我的船过些日子要出发,准备运一批货去西边大赚一笔。” 伊藤清太郎神色微愣,试探地问:“你在西方也有人脉?” 谢澜之斜睨著他,傲慢地笑道:“你是不是忘了,我既是华人,也是华裔,从小在意国长大,人脉自然都在那边” 伊藤清太郎充满算计的眼里,闪过一抹精明暗光。 “好!我今天就做个中间人,给你引荐阿泰勒准尉,只是我有个条件!” 他目光贪婪地盯著秦姝,提出变態的要求:“听说东方女人很会吹簫,让她亲自为我演奏一曲如何?” 伊藤清太郎嘴上说得隱晦,往下指的手势…… 只要是成年人,都一眼明了。 此簫非彼簫。 秦姝侧眸,看到伊藤清太郎的手势,差点没吐了。 这个狗日的! 谢澜之唇线拉直,不等他开口,伊藤清太郎口吻不悦道:“只是动动嘴而已,兰桑不会这么小气吧?” 谢澜之圈在秦姝腰上的手,不受控制地攥紧,心底的怒火就要压不住了。 如果不是怕影响计划,他现在就能抹了伊藤清太郎的脖子! “呜呜呜……” 倏地,秦姝发出委屈的哭声。 她抱著谢澜之的胳膊,轻轻摇晃起来:“少爷,从小到大,我都没有被您以外的人碰过,我好怕呜呜呜……少爷,你不会今天就要把我送人吧?不要哇!我想服侍您一辈子!” 她哭得梨带雨,看起来好不可怜,也让人……性质大起。 谢澜之好似被诱惑到了,眼底欲光肆溢而出,喉结快速滑动。 他抬手以指腹擦拭,秦姝眼角晕染的泪痕:“娇娇,哭也没有用,为了少爷我的事业,你辛苦一下好不好?” 第198章 对不起,昨晚是我太不收敛了 秦姝握著谢澜之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一副楚楚可怜的难过模样,泣不成声。 “万一他是在骗你呢?白玩了怎么办?” 谢澜之冷漠锐利的眼眸,直刺在盯著秦姝看,丟了魂的伊藤清太郎。 他阴测测地问:“伊藤君,你应该不会耍我吧?” “怎么会!”早已被秦姝勾走魂的伊藤清太郎立刻站起身,语气急切道:“我现在就让人去把阿泰勒准尉请来!” 伊藤清太郎前脚离开,谢澜之圈著秦姝的腰,把人用力摁入怀中,痞帅俊美的脸埋到她脖颈。 “乖宝,你怎么来了?知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 咬牙切齿的声音,让人听出浓浓的担忧与后怕。 腰肢被掐住的秦姝瞥向身侧,不堪入目的景象,她用仅两人听到的声音,在谢澜之耳边嘲弄道:“我不来,让阿木提给你找其他女人来?” 伊藤清太郎就是个色中饿鬼,见到合口味的女人走不动道,谢澜之为了降低对方的警惕心,提前安排了女人。 秦姝记掛谢澜之的安危同时,也打心底牴触別的女人,跟他有任何亲密行为。 谢澜之仿佛被周围的环境,勾起了情、欲,埋在秦姝的耳侧啃咬,语速极快地说, “乖宝,这可冤枉我了,我给伊藤准备的人,早就送到他房间里了,可惜老狐狸不感兴趣。” 秦姝任由谢澜之作乱,讥讽一笑:“呵——” 谢澜之挑了挑眉,咬著秦姝的耳垂,仿佛情人的低喃:“今晚的事,回去后我再收拾你,接下来好好配合我,结束后,我亲自给你报仇。” 秦姝的手覆在男人略长的头髮上,指尖揪住一缕髮丝。 她冷眸观察著周围,声音低不可闻道:“我要自己报仇!” 谢澜之轻笑:“好,都依你——” 秦姝发现隔壁戴金链子的男人,目光疑惑地看过来,她立刻伸手去解谢澜之的衣领扣子。 “少爷,娇娇想了……” 谢澜之目不斜视,透过秦姝的反应,知道有人在观察他们。 他姿態慵懒散漫地倚在沙发靠背,唇角勾起一抹坏笑:“娇娇,你知道我的规矩,从不在人前做……” 秦姝拉著他的手,放在后腰上,嗓音带著点嗲甜,娇滴滴地撒娇。 “那少爷疼疼我,真想你了……” 谢澜之矜贵痞帅的脸,露出一抹无奈且玩味的纵容笑意。 他歪著头道:“小东西,乖乖的,回家就餵饱你——” 两人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给人一种缠绵繾綣的感觉。 不少人都失去了理智。 包厢內本就不堪入耳的动静,越发不受控制。 门外。 伊藤清太郎一改在屋內,色.欲上头的模样,沉著一张脸问手下:“查清楚了吗,內陆有没有家有邮轮的兰姓公子哥?” 手下姿態卑微地说:“有,兰家是在三十多年前全家移居意国,是那边的华裔农场主,后来开了好几家果公司。 前几年,兰公子忽然回国发展,明面上做的是外贸生意,暗地里一直在走私,这几年他没少赚钱。” 伊藤清太郎摸了摸下巴,眼底的算计与心机都快溢出来了。 “你去把阿泰勒请过来,提前交代,我们这次的货要高出一成的价格出售。” “是!” 长相普通的黑衣男人,转身快步离开,淹没在人群中,丝毫不起眼。 伊藤清太郎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包厢房门,抬脚往隔壁的包厢走去。 房门刚推开,一个女人仿佛一条蛇般,攀在伊藤清太郎的身上。 女人嗓音清亮地问:“伊藤君,你不要我了吗?” 伊藤清太郎关上房门,按在女人的肩上,令其跪在地上。 他扬起短粗的脖子,兴奋地问:“你看到那个漂亮的尤物了?” 想到那个娇媚入骨,肤如凝脂,身材丰腴柔润迷人眼的华国女人,伊藤清太郎的身心都非常的激动。 “看到了,她好美,很適合被养在笼子里,让人日夜欣赏把玩。” 女人说话含糊不清,吞吞吐吐,给人一种很闷的感觉。 紧闭的房门,可能是坏了,一直在开合之间晃悠。 过了几分钟,伊藤清太郎神清气爽地走出来,刚要准备推隔壁的房门,看到蹲在不远处抽菸的男人。 阿木提吞云吐雾,疑惑地问郎野:“誒,你说澜哥今天是怎么回事?” 身高马大的郎野,瓮声瓮气地问:“什么怎么回事?” 阿木提压低声说:“澜哥平时出来应酬,从来不让娇娇露面,今天知道伊藤君喜欢娇娇这种口味的小蹄子,迫不及待让我们把人给送过来了。” 郎野不屑地嗤笑:“少爷玩腻了,想要换一个新鲜玩物唄。” 阿木提丟掉手上的菸头,嘿笑道:“言之有理,我看上次澜哥在意国,搞的那个女留学生就不错,长得比娇娇还漂亮,而且还很会玩。” 郎野不屑道:“女人不都是那么一回事,哪有赚钱有意思,而且娇娇被玩了十年,少爷也算长情了。” 阿木提满脸鄙夷地笑骂:“你小子,眼里除了钱还是钱,掉钱眼里了!” “咱们跟著少爷赚大钱,以后想要什么没有!” “我现在就想女人了,咱们也去乐呵一下?” “听说这里有位九姑娘,伺候人很有一手,一块去试试?” “那就走著?” “走——” 阿木提跟郎野勾肩搭背地离开,嘴里荤话不断。 伊藤清太郎又回到之前的包厢,对正在整理衣服,宛如蛇般透著邪性的女人说:“待会有两位兰桑的手下找你,想尽办法从他们口中套出有用的消息。” 九姑娘用力点头:“伊藤君放心,我一定会把他们知道的都榨乾!” 伊藤清太郎眼神婬邪地打量著她:“你还有力气榨他们吗?” 不等九姑娘回话,他神色自得地离开了。 伊藤清太郎再次回到包厢,不仅戒心降低,盯著秦姝的眼神也像是在看所有物。 谢澜之揽著秦姝的腰肢,把人摁在怀中,冷漠眼神透著高傲地睨伊藤清太郎一眼。 “人什么时候到?” 伊藤清太郎笑著说:“大概半个小时。” 他的目光没有从秦姝身上移开,视线粘腻得令人作呕。 谢澜之握著秦姝的小手,力度紧了紧,极力抑制心底的滔天怒意,另一只手撩了撩垂在眉骨的碎发。 他扫向乌烟瘴气,都是山口组株式会社成员的包厢,嗤笑著问:“你就让我在这跟阿泰勒谈近千万的生意?” 提到这笔巨额交易生意,伊藤清太郎表情正色不少,对不远处的一个块头很大,看著就很能打的男人招了招手。 “让人把楼上的贵宾室打开,我们在那里接见阿泰勒准尉。” “嗨——” 男人用力点头,迈著沉稳步伐离开。 秦姝目送男人矫健有力的步伐,推断出男人的身手应该不错。 没过多久,男人回来了,凑近伊藤清太郎的耳边低语几句,后者眉梢微挑,对男人挥了挥手。 伊藤清太郎看向,跟秦姝调情的谢澜之:“兰桑,你的运气很好,阿泰勒准尉就在这家夜总会,我们先上楼,他完事后就会上去找我们。” 谢澜之漆黑眼眸滑过一缕暗芒,薄唇扯出玩世不恭的弧度,搂著秦姝的肩站起身。 “那还等什么,咱们先上去开瓶红酒庆祝吧!” 他哈哈大笑起来,半个身子倚在身材娇小的秦姝身上,迈著不正经,跟街溜子似的步伐往门外走去。 伊藤清太郎也站起身,点了几名看起来就很能打的人。 “你们跟我上去,察觉情况不对,立刻行动。” “嗨——!” 眾人垂首,姿態谦卑恭敬。 坐在角落里的黄毛,盯著眾人离开的背影,嘰嘰歪歪地骂道:“咁窜呀,迟早畀斩死!”——这么囂张?早晚被砍死! 那个戴金链子的男人,一边系裤腰带,一边嘿笑:“佢系我地嘅新晋財神爷,伊藤君好睇好嘅,等冇咗利用价值,任你斩!” ——他是我们的新晋財神爷,伊藤君很看重的,等没了利用价值,隨便你砍! 黄毛乐了补充道:“我仲要玩佢女人,去死度搞!”——我还要玩他的女人,往死里搞! 来到走廊的谢澜之跟秦姝,不知道被人惦记上,迎面跟一个端著托盘的侍应生撞上。 谢澜之在跟侍应生擦身而过时,从托盘底下接过一把匕首。 谢澜之把古怪的匕首塞给秦姝,用气音说:“装好,等下会用到!” 秦姝什么都没有问,动作极快地收好。 楼上,装修奢华的包厢內。 谢澜之抱著身材娇小的秦姝坐在腿上,百无聊赖地把玩著她的小手。 “瞧瞧这双小手,掌心都磨红了。” “乖宝,对不起,昨晚是我太不知节制了。” 秦姝听懂了男人的弦外之音,暗自翻白眼,在心底吐槽——昨天我们相差两千多公里,你节不节制,我上哪知道去! 可她行动上极为配合谢澜之,白皙指尖在男人的掌心抓挠,仿佛猫爪子似的撩人心弦。 秦姝娇笑道:“哪有,分明是娇娇……太贪欢了,是少爷疼我。” 两人打情骂俏时,伊藤清太郎走进包厢內,那双阴邪精明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秦姝短裙下的美腿。 “兰桑,这里没有外人,不如把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怀里的女人是孝敬给我的吧?” 伊藤清太郎一看到秦姝,就觉得被九姑娘伺候过一次的…… 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谢澜之藏著杀意的冷眸,瞥向走近的伊藤清太郎,看到他身后只跟著大块头。 骨感纤长的手指,敲打在秦姝的手包上,浑身散发出恣意不羈的痞气。 “伊藤君,娇娇可是我的宝贝,我怎么捨得把宝贝送人。” 第199章 谢氏夫妇飆演技,合作默契反击 伊藤清太郎不以为然,走上前,盯著秦姝露出来的一截白皙细腰肤色。 倏然,他眸光一闪,看到秦姝紧紧攥著的手包。 伊藤清太郎忽地出声:“兰桑,你不觉得如此尤物,被红绳缠身再吊到屋顶上,用一柄称手的工具,像驱赶牛马一样,在她如雪的肌肤上增添色彩,也会別有一番滋味吗?” 滋味你妈个头! 秦姝的呼吸急促,杀意涌起,如果不是被谢澜之按住后腰,早就跳起来活撕了身后的畜生。 同样身为男人的谢澜之,立刻明白伊藤清太郎脑袋里在想些什么,不堪入目的下作齷齪画面。 他忍著胸腔汹涌的滔天怒意,极力抑制著呼吸,眉毛一挑,仿佛来了兴致。 “伊藤君的意思是?” 伊藤清太郎伸出手,仿佛要去摸秦姝的那一截细腰,只是在即將碰触的时候,手突然拐了个弯。 “啪——!” 谢澜之在伊藤清太郎的手,即將转方向时,用力拍在对方的手背上。 他唇角勾著不咸不淡的弧度:“伊藤君,娇娇现在还是我的人,你逾越了。” 伊藤清太郎盯著泛红的手背,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下来,眼底闪过一抹浓郁的杀意。 他沉默许久,目光直勾勾地盯著秦姝,仿佛把人拆吃入腹,丝毫不掩饰对如此漂亮尤物的势在必得。 “兰桑,想要今晚的合作谈成,你怀里的女人我要定了!” 伊藤清太郎的威胁警告,令谢澜之神色愈发傲慢,扯著唇,玩世不恭地笑了。 “哈哈哈哈……伊藤君,你太小看我了。” “没有你们,我一样能拿到货,听说香江本地的六合会社团也有顶级货。” “……”伊藤清太郎的表情微变,眼底溢满阴鷙。 本地社团六合会,跟他们三口组,可是不死不休的老对头。 伊藤清太郎几乎在瞬间变了脸色,找回之前的虚假笑容。 “货当然是每家都有,我们山口组的货源却是最纯的,一次就能上癮。” 谢澜之掀起眼帘,目光讥讽地睨向伊藤清太郎,薄唇发出不屑的嗤笑。 他视线掠过伊藤去看,站在身后的那个大块头。 “十分钟后,阿泰勒不来,恕我不奉陪!” 谢澜之仿佛生气了,把怀中的秦姝放在地上,神色傲慢地骂道:“没眼力见的东西,没看到少爷我不痛快,赶紧给爷倒酒!” 秦姝察觉到谢澜之把她放到地上的时候,特意敲了敲她的手包。 她立刻露出诚惶诚恐的表情,低眉垂眼道:“是,少爷消消气,我这就给您倒酒。” 秦姝打开手包,从里面拿出乾净的手帕,然后把敞开的手包隨意放到桌上,好像它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东西。 这一幕,落入伊藤清太郎的眼中,眼底的警惕与戒心瞬间散去不少。 他立刻回头,对跟在身侧的大块头说:“无论阿泰勒准尉在做什么,立刻把人请上来。” “嗨——!” 大块头转身离开快步离开房间。 他刚走到门口,忽然回头不放心地看向,神色若有所思的伊藤清太郎。 大块头用的是日语:“组长,要不要把门外的人喊进来?” “少爷,喝酒——” 秦姝端著红酒杯,倾身递到因为不悦,眉骨下压的谢澜之唇边。 谢澜之黑如墨玉的狭长眼眸微眯,覷了一眼秦姝,脖子后仰,避开酒杯。 “我以前怎么教你餵酒的?都忘了?” 秦姝傻眼了。 她哪里知道该怎么餵酒。 前世今生,能享受她亲自餵酒的人,除了眼前的谢澜之,就再没有第二个了。 谢澜之看出秦姝眼底的无措,指腹抵在她娇艷的红唇上。 “记性真差,还得少爷我来亲自提醒。” “……”秦姝立刻秒懂,耳尖快速泛红。 只是,嘴对嘴餵酒,会不会尺度太大了? 谢澜之唇角忍不住上翘:“娇娇,过去一夜了,我很想念你的滋味。” 秦姝对上男人幽邃,略带催促的冷冽黑眸,咬了咬牙把杯中酒喝了下去。 她倾身靠近,贴上男人的薄唇,把红酒一点点渡过去。 因为不太熟练,酒液顺著没有严丝合缝的唇,滑落到他们的衣服上。 伊藤清太郎看到两人浑身上下,都縈绕著极致的色/欲气息,对不远处的大块头挥了挥手。 如果不是谢澜之太过护食,伊藤清太郎都想要加入他们,把秦姝当做精美的物件,玩出让她哭的新样来。 这种被勾得上不来下不去的滋味,最是抓心挠肺了,也让伊藤的理智全无。 “唔——” 秦姝呼吸有点不稳,在静謐的房间,发出引人遐想的声音。 “呀——”很轻微的关门声,隨之响起。 几乎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屋內屋外的人,同时动了。 沉迷於美色中的谢澜之,敛起周身的放荡气息,散漫的眸光瞬间浮现出凶狠戾色。 他鬆开掐在秦姝腰身上的手,“阿姝,躲远点!” 谢澜之从敞开的手包里,摸出那把做工非常古怪的匕首,迅猛得像是草原的猎豹,瞬间衝上前,泛著冷光的刀锋,用力抵在伊藤清太郎的喉咙上。 他沁著冰凉冷意的嗓音响起:“敢出声,我立刻抹了你的脖子!” 刚想要发出呼救声的伊藤清太郎,察觉到脖子一阵疼痛,刀锋划破了他的喉咙皮肤,他轻颤的嘴立刻紧闭。 屋外,刚走出房门的大块头,被换上山口组社员制服的阿木提、郎野等人摁住了。 “唔唔唔——” 仗著身高马大的大块头,拼尽全力挣扎,还真差点让他给挣脱了。 郎野这个出身野路子的选手,出手刁钻狠辣,把当初用在谢澜之身上的猴子偷桃,熟练地用在大块头的身上,让人瞬间卸去所有挣扎。 阿木提看到这一幕,差点笑喷了,跟身边的人把大块头直接敲晕了。 “把人绑了,嘴巴堵上,他一会还有用。” “知道了——” 面色凶狠的几个黑衣人,抬著超过二百斤的大块头,动作粗暴地丟进旁边的房间。 房间的地方躺著,被伊藤清太郎带来的几个人。 他们保持横七竖八的姿势,手脚没有被绑,嘴巴也没有被堵住,因为他们永远的失去行动能力了。 隔壁贵宾室內。 伊藤清太郎並没有被绑起来,谢澜之把人制服后,一直在等待著什么。 过了几分钟,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阿木提探了探头。 “澜哥,嫂子,外面的人都解决完了。” “好,你们守著。” 谢澜之唇角上翘,一脚把伊藤清太郎踹趴在地。 他走上前,脚踩在对方的脑袋上,从后腰拿出那把没有弹夹的枪,又变魔术似的从身上摸出弹夹。 伊藤清太郎满目惊恐,声音急切地问:“你们究竟是谁?!” 谢澜之一改之前的吊儿郎当,紈絝子弟的做派,冷著一张脸,居高临下地俯视著他。 “你费尽心思想要杀的人,这么快就不认识了?” 伊藤清太郎想要杀的人太多了,尤其是华国人,他哪知道眼前的男人是谁。 谢澜之扯唇冷笑,给他提了个醒:“不是你给总督出主意,要把华国空军精锐苗子一网打尽?” 伊藤清太郎目眥欲裂:“你是华国军人?!” 谢澜之轻哼一声,手上动作极快地装好弹夹,又从怀里掏出一副胶皮手套戴上。 “阿姝,把你刚擦过酒的手帕给我。” “来了!” 秦姝把有些潮湿的手帕,递了过去。 谢澜之清理枪上的指纹,目光温柔地垂视站在身侧,娇美脸庞露出蠢蠢欲动表情的秦姝。 “阿姝刚刚不是说要亲自报仇,机会来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秦姝如残影般衝上前,抬脚踹向伊藤清太郎,祸害不知多少女人的作案工具。 “啊啊啊!!!” 悽厉的惨叫声,隨之响起。 谢澜之擦枪的动作一顿,踩在伊藤清太郎头上的脚,快速收回。 他不自然地併拢腿,唇角抽搐地看向伊藤清太郎的双腿,那抹被红色快速晕染的裤襠布料。 秦姝所谓的报仇,是直接把人废了。 伊藤清太郎双手捂著伤处,双眼死死盯著房门,嘴里发出嘰哩哇啦的叫嚷呼唤声。 房间的隔音效果並不好,可外面没有任何人衝进来。 谢澜之看了一眼,表情波澜不惊,眼底透著狠戾凶光的秦姝。 他咽了咽口水,走上前,柔声说:“阿姝,闭眼转过身去。” 秦姝猜到他要做什么,乖乖转过身去,美眸里漾起大仇即將得报的激动。 谢澜之眼神轻蔑地凝著伊藤清太郎,讥讽地问:“想等你的人来救你?別急,你马上就能去见他们了。” 他把手中用手帕裹著的枪口,对准伊藤清太郎的心口。 脸色惨白的伊藤清太郎,忍著钻心刺骨的痛意,语速极快道:“我是总督的贵宾,是他邀请我们来香江的,你要是杀了我,一定会受到英兰尔的谴责,还有我们大日*帝国的疯狂报復!你难道不怕再次挑起战爭吗?” 谢澜之冷峻的脸庞阴沉至极,锐利的黑眸透著刺骨寒意,以上位者姿態高高俯视著將死之人。 他答非所问:“我很小气!所有惦记我妻子的人,都该死!” 谢澜之是在回应,伊藤清太郎之前在楼下包厢,提出让秦姝动嘴时,对方说他小气的那番话。 他话音刚落,手指扣动扳机。 沉闷的枪声响起! 谢澜之极快地后退一步,避开飞溅的血。 伊藤清太郎死了,死不瞑目,至死双眼都睁得大大的。 谢澜之看向乖乖背过身的秦姝,踱步上前,不经意看到自己衣服上溅了几滴血。 他猛地顿住脚步,想起秦姝在洛西坡村时对鲜血的抗拒。 谢澜之不再前行,嗓音温柔得好似能掐出水:“阿姝,把阿木提喊进来。” 第200章 小东西真粘人,到家餵你好吃的 “好——” 秦姝嗅著空气中的浓鬱血腥味,神色平静地朝门口走去。 身后的谢澜之把手中的枪,隨手丟在不远处的地上,开始简单布置枪击现场。 “澜哥,你找我?” 阿木提跟秦姝一前一后走进屋內。 他看到躺在地上的伊藤清太郎,双手捂著鲜血淋漓的地方,猛地睁大双眼,心肝直颤。 靠! 临死还被人废了第三条腿。 想想就感觉很疼,瞧这手法,也不像是澜哥所为。 谢澜之撩起眼皮,蹙著眉去看阿木提:“楼下包厢里,今晚见过我的人都处理乾净没?” 阿木提敛起表情,神色懊恼道:“除了那个姓李的黄毛,其他人都处理乾净了。” 谢澜之冷冷地睨著他,口吻不悦地问:“人去哪里?” 阿木提:“他说是去撒尿,我们去找的时候,人就不见了。” 谢澜之脸色一片阴鷙肃杀,沉声吩咐:“等阿泰勒上来把人处理后,让七叔带著人连夜撤离香江,你跟郎野还有所有参与行动的人,近期也都不要再露面。” “明白!”阿木提点头,脸上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澜哥,那个九姑娘有点问题。” 谢澜之刚拿起桌上的红酒瓶,闻言发出疑惑的声音:“嗯?” 九姑娘是伊藤清太郎,放在这家属於六合会场子的眼线。 根据他们得到的情报信息,第一时间把就九姑娘,也列入暗杀的名单上。 阿木提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秦姝,低声说:“九姑娘跟郭慧芳长得很像,为人也很狡猾,我跟郎野见到她时,可能因为表情太震惊露出了马脚,她察觉到不对劲,就找藉口离开了,我们再去找人,人已经逃了。” 谢澜之没好气地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阿木提低著头乖乖挨骂,没有反驳与解释。 九姑娘跟郭慧芳长得,实在是太像了。 他们很难把强烈的视觉衝击掩藏。 秦姝听到两人的交谈,表情露出一丝不自然。 郭慧芳,九姑娘? 她忽然想起上一世,杨云川偶尔会喊郭慧芳阿九。 靠! 她该不会是杀错人了吧! “篤篤——” 房门被人敲响,门外传来流利的日语。 “组长,阿泰勒准尉来了!” 好熟悉的声音,是七爷,丝毫听不出他的南方口音。 谢澜之跟阿木提闻言,快步走到门口,两人纷纷从身上掏出做工诡异的匕首。 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为首的白皮肤,棕色头髮,满脸阴鬱的男人走进来。 他刚迈进房间,就看到屋內的血腥场面。 “fuck!” 阿泰勒转身就要逃,被郎野七爷等人堵住。 阿木提衝上前,用手中的匕首,动作利落凶残地割开了阿泰勒的脖子。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溅了阿木提满脸的血! 谢澜之以绝对的身高优势,挡住这血腥一幕,不让身后的秦姝受到惊嚇。 七爷跟人把咕咚咕咚往往外冒血的尸体抬进屋內,丟垃圾一样丟在地上。 他走到谢澜之的身边,恭敬匯报:“少爷,阿泰勒带来的人,我们也都解决了。” 谢澜之頷首:“把他们都抬进来,耐心等待六合会的人到来。” 这家夜场是六合会的,社团成员每周六来场子收帐,现在就差这第三方势力淌入这趟浑水里。 七爷眯起流露出狠辣光芒的眼睛:“按照习惯,他们还有半个小时后到。” 谢澜之:“你们儘快布置,等人到了就引上来,把这个地方给炸了。” 七爷:“明白——” 秦姝目瞪口呆地看著,之前还在郭家极其囂张的阿泰勒,就这么死翘翘了,感觉好不真实! 眾人忙碌起来,把一具具尸体抬到屋內,横七竖八摆弄起来,营造出火拼过的氛围场景。 谢澜之走到秦姝的身边,温声开口:“阿姝,这里马上要乱了,你先跟我离开。” 他拉著秦姝胳膊往外走,却没拉动人。 “你先等等!” 秦姝用力挣脱开,衝到桌前拿起她的手包,从里面掏出一枚药丸,抵在谢澜之微抿的唇间。 她板著小脸,语气严厉道:“张嘴,把药吃了。” 即便没看到谢澜之左胳膊的伤,秦姝通过脉搏与触碰,也知道伤势非常严重,只是不知道男人怎么把血腥味掩藏起来的,丝毫让人察觉不出来身上有伤。 谢澜之问都不问,直接张嘴把药吃下去。 他抬手把秦姝挽起的头髮拆开,故意弄得很凌乱,柔声叮嘱:“一会出去,把脸藏在我怀里,不要让人看到。” 秦姝乖乖站在原地,仰著头凝视男人冷峻帅气的脸庞:“那你呢?” 谢澜之从兜內掏出胶质的假伤疤,动作熟练地贴在脸上。 “我来的时候从后门进来的,今晚见过我的人都不在了,一会出去的时候灯光昏暗,即使有人看到我,也会集中在伤疤上。” 秦姝小嘴微张,表情非常错愕。 只因谢澜之脸上的狰狞伤疤,跟他去年受伤时的伤痕一模一样。 谢澜之不等秦姝回神,把人强势地揽入怀中,径直往门外走去。 在路过阿木提等人的时候,他凛声吩咐:“动作快一点,不要让六合会的人看到你们。” 阿木提擦了擦手上的血,点头道:“知道了澜哥,你赶紧带嫂子离开!” 楼下,灯光昏暗的大厅內。 谢澜之单手勾著甩在肩上的西装外套,另一只手霸道地搂著怀中的性感尤物,步伐不稳地往门口走去。 他带著狰狞伤疤的脸露出狞笑,不怀好意地嚷嚷:“小东西,真粘人!” “等会到了家,给你更好吃的东西,让你吃到天亮。” 把脸埋在男人怀中的秦姝,听得面红耳赤,察觉到落在腰间的手,轻轻掐了她一下。 秦姝也不扭捏,立刻娇笑起来:“都是留给我一个人的吗?” 谢澜之低头在她发顶落下一吻,色眯眯地开腔:“当然,你是我的宝贝咯,我最疼你了!” 两人在把守在门口的两位迎宾注视下,走出装修奢华的七彩繽纷大门。 身穿刻板制服的两名迎宾,目送他们离去的背影,直到身影消失不见,其中一人冲台阶之下吐口水。 “呸!又一个唔要脸嘅姣婆!” ——呸!又一个不要脸的骚货! 另一个迎宾沉声警告:“闭嘴,来这里的人都是大哥,小心嘴贱惹祸上身!” 两人对视一眼,站在原地默契的不出声了,他们这样的底层人,真碰到硬茬,说打就打一顿,打了也白打。 没过一会,六合会社团成员来了。 为首的长髮男人,迈著拽得二五八万的脚步,走进歌厅的时候,抬手给两个迎宾一人甩了一巴掌。 “死人啊!见了老子怎么不喊人?” 两个迎宾立刻半鞠躬,诚惶诚恐地喊人:“大d哥!” “哈哈哈哈!!!”大d哥满意了,带著兄弟囂张地走进去。 他们刚进去没多久,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凑上前:“大d哥,三口组的人来我们场子找事,在楼上打我们的客人!” 大d哥一听,脸上爬满了凶狠:“妈的!他们活腻歪了!” 他从腰侧掏出一把匕首,带著人气冲冲地上楼。 如果秦姝在这里,就会发现,大d哥手中的匕首,跟谢澜之、阿木提手中的匕首一模一样,这是身为六合会红棍大d哥的专属武器,一副双刃刀,打遍无敌手。 大d哥上楼后,就再也没下来,倒是经过乔装打扮的七爷等人,陆陆续续下楼离开夜总会。 他们连夜来到香江码头,乘船离开,前往隔著一条江的云圳市。 今晚,山口组株式会社头目伊藤死了,香江总督的儿子也死了,有人看到六合会的人杀了他们。 没过多久,偌大的夜总会炸了,火光冲天,照亮整个香江。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栽赃嫁祸,把香江的三大势力捆绑在一起,彻底搅浑看似平静,实则早已污浊不堪的浑水。 郭家。 谢澜之跟秦姝一到家,立刻分別清洗身上的酒气跟血腥味。 在他们沐浴的时候,郭家庄园放起了烟。 “砰!” “砰!砰——!” 密集的烟火声,掩盖了旺角夜总会被炸的动静。 因为庄园身处寸金寸土的城中心,导致方圆百里都能看到,郭家庄园上空绽放的密集璀璨烟。 秦姝被郭家佣人领到二楼的茶室时,看到穿著浴袍的谢澜之倚坐在椅子上,桌上摆放著熟悉的医药箱。 她走进屋內,疑惑地问:“好端端的放烟火做什么?” 谢澜之偏过头,眸色温柔道:“郭家外孙找到了,郭家主迫不及待的向眾人宣告这个好消息。” 秦姝眉梢微挑,明白郭家是在给谢澜之製造,今晚发生“三方势力拼杀”事件的不在场证明。 她走到谢澜之的身边,看著对方露出来的血肉模糊左胳膊,一双黛眉紧紧皱著。 “你这条胳膊是真不想要了,骨头都露出来了!” 秦姝把医药箱打开,蹲在谢澜之的身前,为他清理扎进血肉的残渣,看到伤口周围被勒出来的青紫红痕,明白男人是用了特殊办法,既掩藏起伤势,又遮掩了血腥味。 谢澜之搭在座椅边沿的纤长手指轻抬,落在秦姝泛著湿意的发顶,动作温柔地轻轻抚摸。 他声音平和舒缓:“任务紧急,我又不能消失等太久,根本来不及处理伤,只能把它藏起来,哪知道一天不到伤势就加重了。” 秦姝红唇紧抿没有说话,聚精会神地处理被水泡得发白,血肉外翻的恐怖伤口。 谢澜之忽然开口:“阿姝,天亮后总督府会来人例行询问,这次来的恐怕是刚失去儿子的总督本人,你得帮帮我。” 今晚的行动时间太紧,留下不少痕跡,以防万一,必须要有所应对。 秦姝抬起头,露出来不及收敛的满脸心疼。 她清澈嫵媚的美眸,凝著谢澜之:“怎么帮你?” 第201章 任何人都不该惦记 秦姝眼底的那抹心疼,虽然稍显即逝,依旧被谢澜之捕捉到了。 他神色微怔,心尖也跟著一颤。 很快,谢澜之狭长眼眸漾起点点笑意,蓄满了愉悦的星光碎芒,指腹轻抚秦姝的白皙脸庞。 他想要开口问秦姝,是不是在心疼他,薄唇微启,却问道:“今晚怕不怕?” 秦姝眨了眨眼,笑弯了双眼,轻轻摇头:“不怕。” 伊藤家族前世就对她不怀好意,还在事业上碾压她,往她身上泼脏水。 虽然只是死了一个,前世惦记她的伊藤清太郎,伊藤家族还没有倒下,可秦姝的心底依旧感觉无比畅快。 谢澜之带著枪茧的指腹,落在秦姝顏色漂亮的唇上。 指尖轻轻地揉搓。 撩拨带著曖昧意味的动作,让人感受到心跳加速的一丝涩情。 秦姝迎上谢澜之的幽邃,流动著星光慾念的眼瞳,察觉出另一层成年人不言而喻的隱晦又直白意味。 她偏过头,耳尖泛红,低声说:“你想都別想,我不可能做的!” 谢澜之眼眸微眯,唇角弧度分明,轻笑著问:“阿姝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秦姝翻了白眼,心道,你就装吧! 但凡你的身体没有激动,蠢蠢欲动,我就信了你的邪! 谢澜之垂眸,顺著秦姝不经意偷瞄的地方,唇角的笑意淡了几分。 他眼底闪过凌厉光芒,抬手掐了掐鼻樑,声音带著几分疲惫与无奈。 “阿姝,你误会了。” “歌厅的酒有问题,药效还没下去。” 秦姝闻言,连忙握住谢澜之的手腕,眉心紧蹙地號脉:“你怎么不早说,你身上带著伤,误食那种药很容易造成伤口感染!” 谢澜之瞧著她紧张的模样,唇角消失的笑意回归,上翘的弧度仿佛要翱翔於九霄云外。 他凝著满脸紧张的秦姝,眼神变得深邃而危险。 他默默地想——秦姝是他的妻子,任何人都不该惦记。 在秦姝把脉的时候,谢澜之不顾刚被包扎好的伤,抬起手臂把人轻轻揽住。 他把头埋在秦姝的颈窝,嗅著熟悉的气息,猛地吸了一口。 在秦姝受不了他这么亲密时,谢澜之拉长音,语气低落地开口:“阿姝,从战机降落的时候,我差点以为自己回不来了,当时都感觉不到疼,满脑袋想的都是你。” 秦姝盈盈美眸微怔,谢澜之这是在对她撒娇?还是她的错觉? 她说不上是什么心情,心底莫名一酸,心也跟著快要融化了。 她不自觉地抱著谢澜之的脑袋,轻轻抚摸了两下,带著不自知的怜惜与心疼。 紧紧拥著她的谢澜之,温凉的唇,印在眼前的白皙颈上,声音含糊不清:“阿姝,我现在好疼——” “哪里疼?” 秦姝立刻紧张起来,眼神慌乱地查看谢澜之受伤的胳膊。 她任由男人在颈间作乱,柔声劝道:“你先不要乱动了,小心一会往外渗血。” 在秦姝没有看到的角度,眼底溢满愉悦光芒的谢澜之,薄唇浅勾,压低声控诉道:“我想你了,想了好几个月,想得身心都疼……” 他牵著秦姝的手,落在两人紧贴,留有一丝缝隙的胸膛。 “你听,我的心跳好快,是不是药效压不下去了?” 秦姝还真聚精会神地感受了一会,心跳正常,均匀有力,再健康不过。 她抿了抿唇,娇声吐槽:“那点药效灌几杯水,就能稀释排出来了,不用太放在心上。” 秦氏一开始以为,谢澜之是误食了毒素。 把了脉后才知道,他吃了量很轻微的助兴药。 谢澜之幽邃黑瞳露出一抹笑意,握著秦姝的手钻进浴袍,顺著排列紧实的肌理往下。 只听他用故作委屈的声音,可怜巴巴道:“可是为什么,这里会疼?” 坐在谢澜之腿膝上的秦姝,碰到不该碰的,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想说,应该是裤子穿太紧了。 可看了看身穿浴袍,敞著怀,露出性感腹肌的男人。 她压下心底的羞涩,眼神闪躲道:“要不要回房,我帮你解决一下?” 谢澜之眼底的笑意顿住,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似是没想到秦姝这么容易就鬆了口。 他嗓音沙哑,很轻地问:“怎么帮?” 秦姝眼尾余光看到谢澜之,搭在腰侧的指尖微蜷。 她深呼一口气,瓮声瓮气道:“隨你!” 说著,手上报復似的搓捏,有那么点不甘愿。 谢澜之呼吸猛地停顿数秒,喉结轻滑,眼底的危险吞噬光芒,再也不加掩藏的肆溢而出。 可他並没有被送上门的福利冲昏头脑,鬆开握著秦姝的另一只手,把人轻轻搂入怀中。 他声音愈发沙哑了几分:“逗你呢,时间太晚了,你先回房休息。” 秦姝肉眼可见地鬆了口气,不想说之前话一出口,就心生悔意了。 她抬眸看向表情隱忍的谢澜之,问:“你呢?” “我一会要跟外祖父商量一些事。” “你之前说让我帮你,还没说是什么事呢。” 谢澜之眸光微闪,凑近秦姝的耳边,压低声说了几句话。 秦姝密长眼睫低垂,数秒过后,用力点头:“那我先回房准备一下。” “去吧——” 谢澜之鬆开手中的纤细柔软腰肢,在秦姝起身的时候,突然拍了拍她的pp。 秦姝心跳驀地漏半拍,眼神略显羞恼:“你干嘛啊?” 谢澜之抿了抿唇,满目无辜:“看起来很有手感,一时没忍住。” 秦姝望进男人藏著一抹笑意的黑眸,唇角轻撇。 她傲娇地轻哼一声,扭著纤细腰肢,身姿摇曳,风情万种地离开了。 谢澜之漾起笑意的黑眸,目送秦姝自从生產后,越发成熟有韵味的丰臀细腰身姿,一颗心被撩拨得心跳加速。 直到那道迷人眼的丰腴身姿消失在视线中,谢澜之敛起所有温情,恢復一贯的高高在上疏离。 他端起桌上的水杯,狠狠灌了几口,扬起的下頜线条过於冷硬,周身的气度也越发慑人冷漠。 没过多久,看起来老当益壮的郭老太爷,拄著龙头杖,步伐平稳地走进来。 老爷子轻嘆道:“澜之,你这次搞出来的动静太大了!” 谢澜之姿態鬆弛地倚在座椅上,单手撑著下頜,口吻不咸不淡道:“不搞大一点,怎么让他们狗咬狗。” 郭老太爷坐在对面,双手握著龙头杖,保养很好,少有褶皱的脸色一片严肃。 “澜之,这次不一样,死得是香江总督唯一的儿子,阿泰勒的生母与英兰尔王室成员沾亲带故。” 谢澜之挑眉,嗤笑:“他要是身份不高,我还不会费尽心机,让他死得这么轰轰烈烈。” 郭老太爷利眼一眯,沉声问:“阿泰勒究竟是死於谁的手中?” 谢澜之胳膊抵在桌上,单手撑著侧额,不正经道:“好像是被山口组一个的头目伊藤杀的,也好像是六合会话事人最看重的手下给杀的,当时情况太混乱,我也没看清楚。” 老太爷板著脸呵斥:“臭小子,我在跟你说正事。” 谢澜之眼底漾起玩味一笑,温声相劝:“外公,您就別操心了,这件事知道的越少越好。” 郭老太爷傲娇地轻哼道:“我是替你的手下操心,你倒是能独善其身,你的手下要是被总督府的人抓走,绝对没有活著出来的可能,你最好让他们连夜离开香江!” 谢澜之的表情正色不少,耷拉著眼瞼,声音平静道:“不会的,山口组头目伊藤死於六合会最近购买的新型武器,子弹是特製的,整个香江別无二家。 阿泰勒死於六合会大d哥的特製双刃刀,至於大d哥死於山口组的武士刀,他们三方势力狗咬狗,即便怀疑我们,也不会查出任何的蛛丝马跡。” 老太爷神情缓和不少,点头道:“你心底有谱就好,我不管你接下来做什么,不要牵连无辜的平民,我郭家能在这屹立多年,要记得感恩。” 谢澜之抿唇轻笑:“知道了,您老就放心吧。” 郭老太爷並未放心,面露沉重之色,感嘆道:“香江要乱了。” 谢澜之眼眸微垂,慢条斯理地说:“现在不乱,以后会更乱,藤清太郎不死他们的毒素生意会越做越大,让更多无辜的人遭殃。 六合会今年购买大量武器,想要跟其他社团抢地盘,还沾了毒素的生意,先不提前者,仅毒素一条,就绝不留他们!” 郭老太爷沉默许久,语重心长地说:“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可水至清则无鱼,香江社团有几十个,大大小小的堂口一百多个,牵一髮而动全身。” 谢澜之:“外公,不会出事的,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在为提前回归做准备。” 郭老太爷不知道谢澜之做的努力,也不知道內陆高层的详细计划。 他轻轻摇头,不抱希望地说:“希望我有生之年,能看到那一幕。” 香江的高层基本全是英兰尔人,他们不公正对待当地人,还趴在香江的身上不断吸血。 吃到甜头的狼子野心之辈,怎么可能轻易鬆口在嘴里的肥肉。 第202章 第一统帅的儿子,谢家太子爷 翌日,天刚亮。 郭家庄园门口,穿著严谨规矩的下人,在给来往的路人发派利是包。 他们脸上堆满了喜庆笑意,逢人就说——主家喜事,奉命散財。 有好奇的人会多嘴问一句缘由,郭家下人就说:“家主的亲外孙,郭家唯一继承人死里逃生,老爷喜极而泣,说要散財十万,为亲外孙积德。” 郭家在香江不是普通的富商,还是四大家族之一,真正的巨贾之家,影响力非凡。 香江百姓家家户户几乎都能用到,郭家出產的衣食住行用品。 眾人一听是这么大的事,纷纷说一些吉利话。 就在这时,数辆豪车队伍快速朝郭家驶来,打头的车辆掛著代表英兰尔的小旗帜。 站在郭家门口的一个下人,推了推同伴的胳膊。 “快去通知老爷,总督府来人了。” 那人转身衝进一旁的亭子,立刻往主楼打电话。 主楼,二楼臥室。 秦姝戴著一副黑色圆框眼镜,穿著非常朴素的长袖黑裤,看起来跟郭家的佣人一样。 她放下手中的药碗,拿著帕子给躺在床上的谢澜之,动作温柔地擦拭唇角。 “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比柳苼受的伤还重。” 躺在床上的谢澜之,脸色惨白如纸,眼底一片青色,昨天还略显长的头髮成了寸头,眉眼间与脸上掛著泛血的擦伤,看起来不严重,架不住伤势比较密集。 这一切,都归功於秦姝。 昨天谢澜之提出让秦姝帮忙,就是让他身体看起来病重不愈的样子。 倚在床头的谢澜之,一夜间面颊削瘦,眼底浮现出一抹担忧:“如果有人检查,也不会查出我在偽装?” 秦姝眉梢微扬,神色傲然,语气篤定道:“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都不会看出你其实身体壮如牛,一点问题都没有。” 她指了指桌上的空碗:“你刚喝的药,让你的脉象紊乱,中医来了会宣布你命不久矣,西医来了也会认为你彻底废了。” “篤篤——” 房门被敲响,郭老太爷走进来。 “澜之,阿姝,总督府来人了,来的人还不少。” 谢澜之那只用纱布包裹的胳膊抬起,握住秦姝的手,歉意道:“阿姝,你先下楼在厨房避一避,等人走后再出来。” 秦姝推了推鼻樑上的黑色圆框眼镜,“知道了,那你注意安全。” 谢澜之捏了捏她柔软小手,温声道:“辛苦了——” 秦姝刚下楼,就碰上一行人,为首的中年外国男人棕色头髮,白皮肤,眼瞳因为距离远看不太清楚。 秦姝低垂著头,规规矩矩地往厨房走去。 在与一行人擦身而过时,她看到后面被两个英兰尔人压著的人。 ——是昨晚歌厅的那个黄毛。 鼻青脸肿的黄毛,衣服被鲜血浸湿,血腥味很浓重。 秦姝心跳加快了几分,收回视线,加快步伐往厨房走去。 楼上,臥室。 郭老太爷亲自迎接总督一行人:“督宪阁下来了,有失远迎,快请进。” 刚失去儿子的总督脸色阴鷙,爬满血丝的眼睛倨傲地睨人,口吻轻嘲地问:“郭老板,听说你的外孙澜少找回来了?” 澜少与兰少,仅一字之差,却有天壤之別。 “对,我们澜之命大,出事后被好心人给救了,只是他如今身受重伤,臥病在床。” 郭老太爷似乎不知道一行人来做什么,也看不到后面鼻青脸肿的黄毛,伸出手邀请总督一行人进屋。 “没想到澜之刚回来,督宪阁下会亲自来探望,快里面请。” 总督想到儿子惨死的模样,再看郭老太爷脸上的喜悦,越发不顺眼了。 他冷笑一声,让开身体,露出身后惨不忍睹的黄毛,命令道:“你进去,看看里面的人是不是昨晚的兰少!” 黄毛被人用力推进房间,脚下一踉蹌,狠狠摔趴在地上。 “哎呦——!” 黄毛身上的伤势与地面碰触,嘴里发出惨叫声。 一旁的郭老太爷脸色微变,神色茫然地问:“督宪阁下,这是在做什么?” 总督的眼神杀气腾腾,阴惻惻道:“我怀疑你外孙就是组织杀我儿子的凶手,让这个见过凶手的杂碎来认人。” “这不可能!”郭老太爷想也不想地反驳。 总督气势汹汹,眼露凶光,低吼道:“山口组跟六合会的高层,一夜间全都被抓捕审问,他们都说没有杀人,还拿出让我相信的证据!” 他指著屋內从地上爬起来的黄毛:“这个杂碎说,昨晚山口组头目招待一个,是从內陆来的一个兰少公子哥,山口组头目和六合会的人都死了,只有那个兰少消失不见了,我合理怀疑就是你的外孙杀了我的阿泰勒!” 郭老太爷脸色大变,和蔼眼眸瞬间浮现出狠辣,手中的龙头杖用力砸在地上。 “嘭——!” 几乎在龙头杖砸在地上的瞬间,走廊的屋內衝出一批批黑衣人。 他们密密麻麻地站在走廊,把总督一行人包围。 郭老太爷仰著下巴,沉声道:“督宪阁下,我认为你这是栽赃,我外孙是华国第一统帅的亲儿子! 你的儿子死了,就想把杀人罪名栽赃到我身受重伤,臥病在床的外孙身上,你这是想要挑起两岸的和平!我可以向英兰尔使馆检举你!” 总督见一下子冒出这么多,满身煞气的黑衣人,没有露出丝毫惧意。 他眯著眼睛,冷声问:“你想做什么?!” 郭老太爷冷笑连连:“我一个老头子能做什么,自然是立刻通知我那手眼通天的半个儿,谢大统帅!” 他回头对身侧的人,沉声吩咐:“阿强,立刻打给內陆军区谢统帅的办公室,告诉他,有人要杀他唯一的儿子!” “是,老爷——” 那名叫阿强的男人,撑著身侧的护栏,一个翻身利落地跳下楼。 “等等!” 总督见郭老太爷来真的,凶狠的脸色慌了。 “我只是来证实一下,並没有说你外孙就是凶手。” 郭老太爷从一开始的温和態度,变得格外锐利,非常不好说话了。 他冷声道:“可阁下的態度不像是例行公事,仿佛已经认定我外孙就是凶手!” 楼下的阿强,已经走到电话旁边,总督满脸憋屈,沉声说:“我保证不会冤枉人!” 他本来还真有这个打算,借著儿子的死,把內陆第一统帅的儿子扣留。 最好是以杀人罪名,把人关押在香江几十年。 也好让那群不安分的內陆官员,打消收回香江的想法。 郭老太爷依旧不买帐,皮笑肉不笑:“你的保证,在我这里没有任何可信度。” 总督面部表情阴沉,唇角轻颤,不肯再低头。 在这对峙氛围,陷入紧张凝固时,屋內传来微弱的声音。 “外公——”谢澜之气喘吁吁,艰难地说:“让人进来吧。” 郭老太爷眸光微闪,脸上露出惊喜交加的表情,抬脚衝进房间。 “澜之,你醒了!” 他喜极而泣的声音,传到楼下厨房里的秦姝耳中。 秦姝抱著水杯,唇角微微抽搐,心道——郭老太爷的演技也不错。 臥室內,谢澜之平躺在床上,头上包著染血的纱布,刚毅充满信仰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门口。 郭老太爷坐在床边:“澜之,你总算是醒了,醒了就好,有什么想吃的吗?” 谢澜之气音虚弱地说:“口渴——” 郭老太爷想也不想地把桌上的水杯递过去,亲自餵外孙喝水。 “咳咳……”谢澜之刚喝了两口水,剧烈咳嗽起来。 “噗——!” 他微微侧头,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 这惨烈一幕,落入走进来的总督一行人眼中。 “澜之!”老太爷急了,惊惶不安道:“你还好吗?快去叫医生!” 总督眼眸微眯,不容拒绝道:“郭老板,我带来了医生,可以给你外孙看看。” 他对身侧的人使个眼色,后者快步上前,直接上手查看谢澜之的伤势。 那名外国医生,扯开谢澜之胳膊上包裹的纱布,瞬间露出血肉模糊,森森白骨都清晰可见的恐怖伤势。 郭老太爷震怒,扬高声音吼道:“你们在做什么?!” 那名外国医生,自顾自地翻看谢澜之的眼皮,看到瞳孔散大固定。 他面露惊色,转身对总督面露愧疚地说:“阁下,这位先生身受重伤,身体器官在慢慢衰竭,以我的医术无法救他。” 总督立刻就明白,谢统帅的儿子也快要死了。 他拎起坐在地上的黄毛,把人扔到床边,语气森然地问:“昨晚的人是不是他?说实话,不许冤枉人!” 黄毛立刻明白,这是不让他把杀人的帽子,扣在对方的头上。 他惊慌失措地抬起头,对上一双仿佛要吃人,明亮又坚毅的目光,那是独属於內陆军人与生俱来的血性,让人心生惧意。 哪怕谢澜之处於虚弱状態,仅一个眼神,就把黄毛震慑在原地。 黄毛猛地摇头:“不是,不是他,昨晚的兰少就是个小白脸。” 眼前的男人寸头,无畏的气魄与锐利眼神,跟昨晚那个有点病態阴邪,吃喝玩乐的浪荡少爷根本无法相比,他们就是完全不同的人。 黄毛仅看了一眼,就不敢再多看了。 他满心的抗拒与惧意,总觉得內陆军人会拿枪崩了他。 总督肉眼可见地露出失望表情,不死心地问:“你再看看,真的不是他?” 黄毛心下惊慌,猜测:难道是要把杀人的帽子,扣在眼前军人的头上? 他抬头眼神茫然地盯著总督,后者没好气道:“你再仔细看看,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黄毛鼓足勇气又看了一眼,谢澜之阴鷙的黑眸直直地盯著他,如鹰般锐利的冷漠眼神里,溢满了轻蔑光芒。 这也导致,黄毛陷入那双危险的眸子里,不敢多观察谢澜之的长相。 他再次摇头:“不,不是他!” 第203章 生於华夏,信仰早已融入骨髓! 楼下。 秦姝在厨房待了好久,也不见总督一行人下来。 她百无聊赖地倚在橱柜上,有些怀念前世有手机的日子。 “人呢?都死哪去了?给我倒杯水来!” 客厅里,传来女人略带娇蛮的气急败坏声音。 秦姝左右看了看偌大的厨房,因为郭家进入紧急状况,导致这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装作没听到,把玩著指甲有些长的手指。 “噔噔噔——”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秦姝察觉到女人往厨房走来,急切的步伐显露出主人的心情。 “这不是有人,我喊了半天,你没听到?耳朵聋了?” 烫著大波浪捲髮,穿著非常时尚的女人,拉著脸神色不悦地斜睨秦姝。 秦姝扶了扶鼻樑上,奇丑无比的黑色眼镜框,她娇媚嗓音响起,辩解道:“我不是佣人。” 钱丽娜听到秦姝又娇又媚的声音,耳朵仿佛要怀孕了,暴躁的心情都跟著平缓不少。 她烈焰红唇,扯出嘲讽弧度:“不是佣人,还穿我家佣人的衣服?” “只是临时穿一下。”秦姝抿唇一笑,显得乖乖的。 钱丽娜以为她是佣人的孩子,不耐烦地催促:“赶紧给我倒杯水来,要桂蜂蜜水,你速度快一点!” 话说完,她穿著性感的包臀裙,扭著胯转身离开。 秦姝不知道女人是谁,瞧著做派在郭家应该地位不低。 她秀气的鼻子微皱,从鼻息喷了口气,转身从橱柜拿出纹陶瓷杯,又翻找出干桂跟蜂蜜。 秦姝泡好了桂蜂蜜水,把水杯隨手放到桌上,並不准备端出去,如果跟总督一行人撞上就麻烦了。 客厅忽然传来,女人气急败坏的怒骂声。 “王八蛋!老娘怀不上孩子,还不是你朘仔太短!” 秦姝听到其中一个词,双眼微微睁大,满目吃瓜的兴奋。 好傢伙! 直接问候男人的下身了。 秦姝悄悄走到门口,扒在门口看著坐在沙发上,表情略显狰狞扭曲的钱丽娜,手里拎著板砖似的大哥大。 “我是打过胎了,不然也不会嫁给你这个,每天都玩不同女人的烂货!” “离婚!必须离婚!谁特么的不离婚谁是王八蛋!” “我怀不上仔,是因为你朘仔短!是你的问题!” “嘭——!” 钱丽娜骂完,猛地把价值两万元的大哥大,用力砸在对面的墙上。 大哥大,初代行动电话手机,它是加速人们信息沟通和社会交往的重要工具。 行动电话进入大陆的时候,有一个奇怪的名称,叫“大哥大”,其实是香江云圳一带,称呼帮会头目的谐音。 秦姝看向砸在墙上,也没有多少损坏的大哥大,心道不愧被称为砖头手机。 钱丽娜拔高声音尖叫:“水呢?怎么还不来,渴死我了!” 秦姝瞧著她快被气哭的模样,还有那双略显熟悉的眼睛,抬头瞥了眼没什么动静的楼上。 她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出去,默默后退几步,当作没听到。 坐在客厅的钱丽娜,气坏了,没想到一个佣人的女儿这么不听话。 就在她起身,准备去收拾秦姝时,楼上响起混乱的脚步声。 “郭老板今天打扰了,再见!” 总督確认谢澜之不是昨晚那个混不吝的兰公子,带著人如来时一样急匆匆下楼。 郭老太爷目送一行人离去,像是故意激怒人似的,倏地出声:“督宪阁下,今天发生的一切,我都会原原本本告告知澜之的父亲,再由谢统帅亲自转告您尊贵的女王。” 总督离去的步伐微顿,表情一片阴鷙与狠厉。 他猛地转过身,怒不可遏道:“女王会理解我的,我失去了唯一的亲儿子。” 郭老太爷眼底没什么温度,语气无甚波澜:“您今天也差点让谢统帅,失去他唯一的儿子。” 总督露出阴森森的表情,狞笑著问:“你確定要跟我作对?跟整个香江的英兰尔人作对?” 要知道现在的香江,整个高层都被英兰尔人把控。 郭老太爷似乎是跟他槓上了,气都不喘地说:“还请督宪阁下谨记,我郭家人生於华夏,信仰早已融入骨髓! 香江早晚是要回归的,即便在此之前郭家倒了,我华夏泱泱大国,总有郭家人的容身之地!” “好!我们走著瞧!” 总督露出气急败坏的森然表情,气势汹汹地离开。 钱丽娜被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站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总督离开后,她心惊胆颤地问:“外公,这是怎么了?” 郭老太爷瞥了她一眼,沉声问:“你来做什么,又没钱了?” 钱丽娜没说她跟丈夫吵架了,摸了摸鼻子:“想您了,就回来看看。” 郭老太爷露出怀疑的眼神,脸上的怒容也消散不少,叮嘱道:“你大表哥来了,你在家里安分一点,惹恼了他,我可不管。” 老爷子话说完,腿脚利索地上楼了。 钱丽娜一听那个玉面阎王来了,顿时嚇得容失色,拎著手包就要离开。 这时,秦姝端著那杯桂蜂蜜水走出来。 她脸上那副奇丑无比的眼镜摘下来了,露出娇艷动人的脸蛋,美目流盼,仿佛能拧出水来,好一个娇媚无双的美人。 钱丽娜看呆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秦姝:“你、你是谁?” 这般慵懒透著无限风情的美人,哪怕是穿著朴素,也压不住她身上诱惑嫵媚的气度。 秦姝未语先笑,皓肤如玉的縴手递上水杯:“你要的桂蜂蜜水。” 钱丽娜失神地接过水,下一秒,直接丟在地上怒骂。 “要死了!这么烫,你是想烫死我吗?” 她握著自己的手,用嘴巴吹了吹,妆容精致的脸皱成了包子。 秦姝垂眸看向四分五裂的水杯,以及溅在鞋面上的水,表情略显无奈。 六十度的水温,哪里就烫了。 钱丽娜不满地质问:“跟你说话呢,你哑巴了!” 秦姝能说什么,好心办坏事,没什么诚意地说:“抱歉——” 娇纵任性的钱丽娜,一听这敷衍的口吻,习惯性地扬手打人。 可她一看到秦姝那张,肤如凝脂的漂亮脸蛋,有些下不去手了。 同一时间,秦姝从衣袖摸到了一枚金针。 “你们在干什么?!” 楼上,传来男人低沉中,透著浓浓威压的质问声。 钱丽娜浑身一激灵,脸上也闪过惧意。 “钱丽娜,你打我媳妇?几年不见胆子肥了?!” 站在楼上的谢澜之,眼底慍色渐浓,低沉悦耳的嗓音携著怒气。 “?”钱丽娜满脸问號。 她嗖地一下收起扬起的手,不敢置信地盯著秦姝。 “你……你是我……小表嫂?” 秦姝收回指尖的金针,笑眯眯问好:“你好啊,表妹。” 钱丽娜的表情抽搐,不!我不好,一点都不好! 她捏紧了手包,抬脚就往门外百米衝刺。 沿阶而下的谢澜之,用命令口吻喊道:“你给我站住!” 钱丽娜身上像是有个开关,猛地顿足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谢澜之走到秦姝跟前,蕴含怒意的眼眸打量著她,温声问:“她打你了?” 秦姝满脸娇憨,笑嘻嘻地说:“那倒没有,她可能是因为我长得太好看,没捨得下手。” 谢澜之鬆了口气,轻笑哄人:“我们阿姝最好看了,谁看了都捨不得碰一下。” 下楼的郭老太爷,恨铁不成钢地看著外孙女,没好气道:“还不过来跟你表嫂赔不是。” 钱丽娜哭丧著一张脸,脚步艰难地往回走。 她一改之前的囂张跋扈,哼哼唧唧地道歉:“对不起大表哥,表嫂对不起——” 谢澜之满心满眼都是秦姝,连眼神都吝嗇给表妹,凛声道:“这么多年不见,本性不改。” 钱丽娜见他不看自己,努了努嘴,又齜牙咧嘴,无声的吐槽什么。 秦姝根据一开一闔的唇语,捕捉到熟悉的词汇——玉面阎王。 她没忍住笑出声来,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谢澜之牵著秦姝的手,往沙发区域走去,笑著问:“阿姝在笑什么?” 秦姝回握男人温暖的大手:“表妹好可爱,不过她好像有点怕你。” 两人没看到身后,被夸了的钱丽娜红了脸颊。 可爱? 钱丽娜感觉有点幻灭,从来都被人说很凶的自己,竟然有一天被说可爱。 秦姝刚准备坐下,发现谢澜之左胳膊上的纱布,被人扯开又简单包扎,纱布上渗出不少刺目的血色。 “怎么回事?那些人碰你的伤了?” 秦姝蹲在男人的身前,把纱布小心翼翼地打开。 谢澜之瞧著她担忧的模样,心下很受用,嗓音温柔繾綣:“没有,只是打开检查了一下。” 秦姝表情不太好看,抬头冲楼上喊道:“阿木提,把我的医药箱拿下来。” 没过一会儿,二楼传来回应:“好嘞!” 走上前的钱丽娜,扫了眼谢澜之露出森森白骨的伤势,被嚇到了,拍著胸脯惊呼道:“大表哥,你要死了?” 郭老太爷呵斥:“闭嘴!” 秦姝不悦地质问:“你说什么呢!” 一老一少同时震怒出声,生生把钱丽娜给吼得眼含泪意。 她瘪著嘴,委屈地哽咽道:“我……我没说什么啊,就是大表哥受这么重的伤,是不是要疼死了啊——” 第204章 阿姝是乖乖女,被强取豪夺 “嫂子,药箱来了!” 阿木提拎著医药箱衝下楼,亲自给秦姝打开。 “辛苦了——”秦姝拿出药膏跟纱布,动作熟练地给谢澜之包扎。 她眼瞼微垂,看起来温和无害,然而在盯著谢澜之被粗暴对待,不停流血的伤口时,秦姝娇艷红唇紧抿,勾人的桃眸里浮动著怒意。 这是第二次,有人糟蹋她的辛苦成果。 行医者,最忌被人如此挑衅。 她保证再有下次,一定会扭断对方的脖子! 阿木提站在一旁,欲言又止地看向倚靠在沙发上,脸色惨白如纸,神態放鬆的谢澜之。 谢澜之撩起眼皮,瞥了他一眼:“有什么话直说,这里没有外人。” 阿木提张嘴就问:“澜哥,那个姓李的黄毛怎么解决?” “杀了!” 谢澜之轻描淡写的两个字,仿佛在说外面的天气如何。 秦姝包扎的动作一顿,瞬息间,就若无其事地继续手上的包扎。 钱丽娜看向谢澜之的表情很丰富——好可怕!不愧是玉面阎罗,动不动就杀人! 阿木提没有露出任何意外表情,而是追问:“用什么方式处理?” 昨晚黄毛见过他们,还对秦姝有不乾不净的想法,留著他就是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炸了。 谢澜之思考良久,看向一旁老神在在的郭老太爷:“外公,听说义和会在鱼龙混杂的九龙寨,掌控著夜店、按摩房、毒素和赌场等场所。” 老太爷条件反射道:“你又看他们谁不顺眼了?” 谢澜之面无表情地说:“总督一行人离开的时候,又去確认了柳苼的伤势,他们的心思昭然若揭,想让我们都死。” 郭老太爷哼笑道:“这是对你们的迁怒,他儿子如果不是一时衝动撞你们的战机,就不会发生下来的事。 英兰尔为此损失一架新型战机,总督又为了找到杀他儿子的凶手,还跟华国第一统帅结仇,他这个总督之位怕是坐不稳了。” 谢澜之寒声道:“没有他还有下一个,在这之前,把这池浑水搅得越乱才好。” 郭老太爷皱著眉问:“所以你想把义和会的人也牵扯进来?这样会不会玩太大了?” 谢澜之没说话,矜冷苍白的俊容露出沉思。 秦姝悄悄抬头,把男人脸上的情绪,尽入眼底。 谢澜之的视线不经意对上,秦姝那双略显不安的魅惑勾人桃眸。 他沉眸定意,对阿木提吩咐:“这件事你去安排,找些生面孔行动,不要留下任何痕跡。” “明白!”阿木提满脸兴奋,转身就往楼上衝去。 谢澜之眸色温柔下来,低头凝视著秦姝,轻抚她的秀髮。 “放心,不会有人认出你来。” 秦姝低不可闻地应了一声,把男人的衣袖往下拉,整理好医药箱,乖乖坐在谢澜之的身边。 一旁的郭老太爷感嘆道:“老了老了,看著你们年轻人搞事这么大胆,我这心跳就加快。” 谢澜之与秦姝的小手,十指交握,淡笑不语。 老太爷瞧著他上翘的唇角,再瞥向小两口紧握的手,眼底露出一抹欣慰。 他偏过头去看钱丽娜,语气严肃地叮嘱:“你出门在外,记得管住嘴巴,今天的事不要对外提。” 钱丽娜还是那副娇纵模样,撇了撇嘴,自嘲地保证道:“外公,你是最知道我的,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会,谁不知道我是个赌婆,每天两眼一睁都是吃啊喝啊找人玩牌,哪有时间操心你们的事。” 秦姝看著神態自若的钱丽娜,脑海浮现一个词——大智若愚。 郭老太爷脸色缓和,上下打量著外孙女:“你今天怎么突然来了?出了什么事?” 钱丽娜拉下脸,如实道:“跟阿焱吵架了。” “还是因为孩子的事?” “他家催著我们要仔,生不出来嘛!” “生不出来就生不出来,他黎家还差从你肚子爬出来的孩子?” 钱丽娜摸著扁平的小肚子,噘著嘴道:“可我想要生一个阿焱的宝宝。” 郭老太爷又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没好气地说:“你脑子坏掉了,把心思都掛在一个公子身上!” 钱丽娜梗著脖子,神態偏执道:“我就是喜欢他嘛,长得很帅,白天带出去有面,晚上屋里还能伺候我。” 谢澜之略显寡淡的双唇微抿,凛声训斥:“注意你的言行,你表嫂还在这呢。” 钱丽娜没好气地吼道:“那又怎么了,你们崽崽都生了,別说没上过床!” 她盯著秦姝的肚子,眼底露出一抹很浓烈的羡慕。 谢澜之黑眸微眯,不冷不热地问:“你跟谁掉脸子呢?” 钱丽娜猛地想起,曾经被大表哥支配的恐惧。 她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我生不出崽,很著急嘛,你不要挑我的刺!” 秦姝瞧著钱丽娜表面趾高气扬,眼底流露出不安,满是已老实,求放过的卑微。 谢澜之一言难尽地看著表妹,捏了捏秦姝的小手:“阿姝,丽娜结婚六年了,一直没有孩子,你帮她看看好吗?” 秦姝露出惊讶表情:“六年?” 一旁的郭老太爷笑呵呵地说:“別看丽娜比澜之小一岁,已经结婚六年多了,在香江满16就可以结婚,她20岁才结婚算是晚婚。” 秦姝知道这件事,只是內心还是有种违和感。 她起身来到钱丽娜的身边,眼波盈盈道:“把手给我。” 钱丽娜没当回事,把手隨意地递过去:“小表嫂你还会给人看病呀?” 秦姝谦虚道:“略懂一二。” 她刚搭上钱丽娜的脉搏,眼底笑意消失,唇角下压。 秦姝回想钱丽娜之前打电话时的那番话,疑问道:“你之前流过一个孩子?” 钱丽娜没有任何顾忌,坦然地点头:“是的呀,16的时候不懂事,有了崽不敢让家里知道,偷偷打掉了,流了好多的血,痛死我啦——” 秦姝视线从钱丽娜脸上掠过,用专业术语道:“你体內残余组织没有清理乾净,导致內部粘连堵塞,脉搏涩滯不流利,是体內损伤造成的,不儘快调理几乎没有受孕的可能。” 钱丽娜红唇微微张开,表情惊讶道:“你还真的懂啊。” 郭老太爷语气难掩紧张地问:“阿姝,你看丽娜的情况能治吗?” 秦姝点了点头,想到钱丽娜的丈夫朘仔短,又道:“丽娜情况好解决,只是她丈夫身体如何,会不会让她受孕,我无法保证。” 郭老太爷霸气地说:“不行就给丽娜换一个丈夫。” 钱丽娜拔高声音抗议:“我不要!我就要阿焱,只给阿焱生宝宝!” 郭老太爷不冷不热地说:“他就是个朝三暮四的公子!” 钱丽娜急了,轻哼道:“您年轻的时候有七个姨太太,现在还剩三个,阿焱比您强多了!” “……”郭老太爷气得吹鬍子瞪眼。 谢澜之以拳抵唇,低咳一声:“丽娜,给外公留点面子。” 钱丽娜撇了撇嘴,换了个人挖苦:“大表哥,你该庆幸16岁那年逃离香江,否则外公要让你娶七个八个家嫂!累不死你!” 七八个媳妇? 秦姝的表情惊呆了,下意识去看对面的谢澜之。 依照男人的体力,好像……七八个媳妇,也不在话下。 谢澜之被秦姝诡异的目光盯著,俊容露出一丝尷尬。 他眉心轻蹙,板著脸呵斥表妹:“丽娜,你再多废话,我让鸿焱来接你回家!” “你就知道嚇唬我!”钱丽娜目光求助地看向秦姝:“小表嫂,你真想不开,嫁给我这么凶的大表哥,你晚上睡得好觉吗?” 秦姝沉思片刻,轻轻摇了摇头。 她之前还能睡个安稳觉,之后可就不好说了。 谢澜之给她的感觉,明显是在憋著一口气,准备狠狠收拾她一顿。 上次在京市,如果不是临时有任务,秦姝怀疑自己第二天,即便是泡了药浴,也要扶著腰走路。 钱丽娜脸上立刻露出同情,脑补出大表哥强取豪夺的戏码了。 毕竟秦姝看著不止年纪小,给人感觉也非常单纯,乖乖女一个。 郭老太爷见外孙女,破坏大外孙的夫妻感情,扬高声音喊道:“给黎鸿焱打电话,赶紧把这个小没良心的磨人精接走!” 钱丽娜立马不干了,控诉道:“外公!你偏心!” 没人看到秦姝听到黎鸿焱这个名字时,脸上露出的惊骇表情。 黎鸿焱? 是她知道的那个黎鸿焱吗? 秦姝起身回到谢澜之的身边,握著他的手,压低声问:“黎鸿焱是谁?” 谢澜之看著她眼底浮现出的惊惧,有著扑面而来的熟悉感。 他心下微沉,轻声细语地说:“是黎赌王的大儿子。” 秦姝攥著谢澜之的那只手,指甲几乎扎入男人的手背血肉里。 她声音发紧地问:“郭家在香江是什么地位?” 別看秦姝嫁到谢家一年多,从未深入了解婆婆的家世,只知道出身於规矩森然的家族。 谢澜之凝视秦姝片刻,温声说:“郭家在香江是首富。” “……”秦姝眉梢紧蹙,露出万般言语哽在喉间的复杂表情。 香江首富郭家,赌王的大儿子,两者联繫到一起,让她头晕目眩,恨不得栽倒在地。 前世震惊香江的8尸9命灭门惨案,这一世竟然在她身边! 第205章 谢少醋意横生,阿姝求生欲极强 秦姝的脑袋一片空白,嗡嗡作响,心底闪过极速风暴。 前世,80年代的香江经济飞速发展,黑夜如同白昼,到处瀰漫著金钱的味道,高楼大厦林立,遍地黄金,富豪一茬接一茬的换。 从而导致,亡命之徒组织的绑票事件,也数不胜数。 其中最大的绑票案,要属郭家首富的惨案,在后世最为出名。 郭家8尸9命,全都被绑匪残忍撕票,连孕妇肚子里的孩子都没有放过。 富可敌城的郭家財產,也被新一代的富商,如贪婪的豺狼吞併搜刮。 秦姝仔细想了想,被撕票的人,除了郭老太爷与姨太太,还有他的亲生女儿跟四个外孙女。 所以……前世谢夫人惨遭侮辱后,回到香江没多久,就被人绑架残忍撕票。 秦姝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表情几近崩溃,仿佛要晕厥过去。 老天何其不公,让婆婆那样一个温婉端庄,灵魂有趣的女人,受到那般残忍的对待。 “阿姝,你怎么了?” 谢澜之的温柔呼唤声,把秦姝从前世的记忆中拉回来。 秦姝微微抬头,瀰漫著一丝悲伤的双眸,迎上谢澜之炙热坦诚的黑瞳里。 她非常突兀地问:“你是不是有四个表妹?” 谢澜之眉梢微挑,和声细语道:“对,外公还有四个外孙女,丽娜最大今年26岁,还有一个最小,才18岁,没定亲。” “……”秦姝倒吸一口凉气。 她心底的最后一丝期盼,也隨之消失了。 是真的!她两个孩子的曾外祖父,很快就要面临灭门惨剧了。 谢澜之察觉到秦姝的脸色越发惊愕,把人轻轻揽入怀中,凑近她耳边轻声细语地安抚。 “阿姝,冷静一点,不管发生什么事,有我在你身边。” 他温柔宠溺的嗓音,仿佛春风般轻抚秦姝不安的心。 秦姝深呼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惊悚与一丝慌乱。 “等会有事跟你说。” 她完全忽略了,一旁的郭老太爷跟钱丽娜,亲密地搂著谢澜之的脖子。 谢澜之揉了揉秦姝的后脑勺,柔声道:“好,你帮丽娜看完脉,我们就上楼。” 郭老太爷跟钱丽娜对这一幕,仿佛视若无睹,或者说是习惯了,早已有了免疫力。 祖孙俩没打扰小两口,低声討论著黎鸿焱。 “丽娜,香江那么多帅气的小伙子,你就没有相中的?” “我只要阿焱一个人。” “那孩子不是个长情的。” “他对我挺好的,好些事都顺著我宠著我。” “那你还离家出走,又是闹离婚,又是摔电话的。” 钱丽娜委屈地低下头,皱著鼻子小声道:“是我不好,生不了崽崽就冲他发脾气。” 郭老太爷抬眸看向,身穿西装马甲,面部轮廓分明的男人走进客厅。 他幽幽地问:“所以,是你做错了,还要阿焱那孩子来哄你咯?” 钱丽娜眼神闪躲,支支吾吾地说:“外公你不懂,这是年轻人的情趣。” 她话音刚落,一只手背浮现出青筋的手,很轻地落在钱丽娜的肩上。 “丽娜,我来接你回家了。” 一道陌生的男人声音,传进趴在谢澜之肩头的秦姝耳中。 她猛地坐直身体,脸色快速恢復如初,打量著站在钱丽娜身边,浑身散发出放荡不羈的高个男人。 在秦姝盯著男人看的时候,一只手钳住她小巧下頜,视线被迫转移。 谢澜之眉梢轻挑,语气玩味地问:“阿姝,好看吗?” “没你好看!” 秦姝求生欲极强,用仅两人听到的声音討好道。 钱丽娜没想到老公这么快就来了,想到刚刚的话被听到,脸色顿时羞红了。 她恼羞成怒地站起来:“谁让你来了!不是要离婚吗!你走呀!” 话说完,钱丽娜就往楼上跑去。 黎鸿焱目送她离去的背影,满脸无奈地轻笑摇头。 钱丽娜离开后,他看向坐在主位的郭老太爷,恭敬地喊道:“外公好。” 老太爷指了指身侧的位置:“阿焱来了,坐——” 黎鸿焱风度翩翩地落座,看向坐在对面气度不俗,长相也非常出眾的男女,眼底露出一抹惊讶情绪。 “大表哥回来了?” 坐姿鬆弛自若的谢澜之,撩起眼皮,瞥向长了一副情场浪子模样,看起来像是笑面虎,很会坑人的表妹夫,微微頷首。 “表妹夫,好久不见。” 黎鸿焱的坐姿一下子端正不少,脸上的轻鬆笑意,被浓重的肃穆取代。 秦姝看了这一幕,不禁暗暗称奇。 不管是钱丽娜,还是这位表妹夫,好像都很惧怕谢澜之。 黎鸿焱视线不经意地瞥向秦姝,看到她腰间的那只结实有力的手臂。 他唇角微勾,笑著说:“这位就是小表嫂吧?早就听说大表哥结婚了,没想到小表嫂这么靚。” 被夸了的秦姝,敛起眸中的探究,疏离而客气地点头。 郭老太爷在一旁插话:“阿焱,你来得正好,让你表嫂给你把把脉,丽娜生不了崽崽,一直在闹脾气。” 黎鸿焱的脸色微僵,露出不自在的表情,稍显即逝。 他笑意眼眸凝著秦姝:“小表嫂是学医的吗?” 秦姝打量著黎鸿焱的面色,视线落在他搭在沙发上,微微蜷起的手,笑眯眯地点头:“对中医略懂一些皮毛。” 黎鸿焱信以为真,客客气气地说:“那就麻烦小表嫂了。” 秦姝看著坐在对面,长得很有魅力的男人,回想前世有关这位情场浪子的传闻。 钱丽娜被撕票后,黎鸿焱身为未亡人,身边的緋闻女友依旧不断。 他是在52岁那年死的,终身未娶,一生无子,临死前说要跟已逝的太太合葬。 那几年,华国的网际网路进入热潮,好多人说黎鸿焱,对死去的太太是真爱。 秦姝却不这么认为,真爱就算不是古老的殉情,也应该终身守身如玉。 同时內心又觉得,这才是大多普通夫妻之间的感情,一个死了,另一个逍遥自在度过一生。 只是黎鸿焱似乎过於虚情假意了。他生前跟不同的女人纠缠逍遥二十多年,死后还要跟逝去的太太合葬,也不怕脏了他太太的轮迴路。 当然,这是秦姝没给黎鸿焱把脉之前的想法。 黎鸿焱见秦姝坐著不动,起身走到她旁边坐下,主动伸出手递过去。 “辛苦小表嫂了。” 他没有因为秦姝年幼,言语中有丝毫不敬,如同对待谢澜之一般慎重。 秦姝白皙如玉的指尖轻抬,落在男人的脉搏上。 她眉头微微皱起,嘴上呢喃道:“脉象虚浮紊乱,似是有一股沉鬱之气在脉络间游走,你这是过早破身伴有心理上的问题,才造成的不孕不育脉象。” 本来只是走个流程的黎鸿焱,表情正色不少,目光诧异地盯著神態娇媚,却极其专业的秦姝。 郭老太爷跟谢澜之对视一眼,祖孙二人露出彼此了解的隱晦神情。 黎鸿焱忍俊不禁道:“小表嫂刚刚是谦虚了,我却当了真。” 秦姝黛眉轻蹙,继续摸脉,奇怪道:“不对啊,你虽然破身早,但並没有损耗肾精,甚至多年来一直修身养性,身体没有任何亏损,不应该会不孕不育啊。” 她对男人伸出手:“把你另一只手给我。” 黎鸿焱把另一只手递过去,饶有兴味地打量著面露沉思的秦姝。 秦姝忽地抬头,盯著男人问:“你是不是有什么心结?长期的心理压力,让你气血不通,如果没有外力刺激你是不是就不会——” 黎鸿焱神色坦荡,轻笑著说:“唔举。” 秦姝碍於面子,没好意思说不举,当事人却心平气和地说了。 她眼角一阵抽搐,看向面色坦然的黎鸿焱,心道——你可以把我当成外人,不用这么直白的。 黎鸿焱仿佛跟朋友聊天一般隨意:“没想到小表嫂医术如此厉害,你说的都对。 我的心结是小时候被绑架,心理上有了问题,但对丽娜没有任何障碍,也只对她一个人。” 秦姝眨了眨眼,好奇地问:“也就说,你只对丽娜一个人有反应?” 黎鸿焱眉目含笑地点头,声音温柔地说:“我们年少生情,她是第一个让我心动,让我放下一切心结的女孩。” 秦姝估算著这位的病情,几乎算是彻底失去正常男人的功能,自我阉割了。 也不知道前世,那些数不清的緋闻女友,他是怎么满足的,难不成是另有隱情? “咳咳——”郭老太爷低咳一声哼:“阿姝,你的意思是阿焱没有太大问题,问题还是出在丽娜身上?” 秦姝面露为难,这要她怎么说。 问题还真出在钱丽娜的身上,还是当年打胎落下的病根。 黎鸿焱收回手,声音缓慢而充满爱意地说:“小表嫂,我知道丽娜的不孕不育,是因为当年打过一次胎,那是我的孩子,是我对不起她,你就说怀不了孩子是我的问题,不要让她有太大压力,没有崽崽我们也挺好的。” 秦姝美眸微微睁大,惊呼道:“丽娜那么小,你就哄骗她吃禁果?!” 此话一出,客厅的三个男人,同时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黎鸿焱微微侧头,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正常的红晕。 正確来说,是钱丽娜哄骗了他,强制性的让黎鸿焱,体会到何为男女欢愉滋味。 第206章 谢家男人喜欢小的女人,是家族遗传! 谢澜之是知道表妹钱丽娜,当年是如何玩弄黎鸿焱的。 他拉了拉秦姝的衣角,轻声说:“阿姝,当年是丽娜哄骗了表妹夫。” “啊?”秦姝表情震惊又迷茫 短时间內接受的信息,彻底顛覆她的认知。 秦姝以为年幼的钱丽娜是受害者,没想到她竟然是始作俑者,表妹好会玩,也好超前! 黎鸿焱听到两人的对话,面露尷尬地说:“大表哥,表嫂,丽娜那边还请你们帮忙了。 无论有没有孩子,我都无所谓,至於家里那边不用管他们,日子是我们过的,不需要任何人指手画脚。” 秦姝听到他这般替钱丽娜著想,好奇地问:“你这么在乎丽娜,当年为什么让她打胎?她那么小的年纪打胎很伤身子,容易留下一辈子的病根。” 黎鸿焱露出苦笑,眼底闪过森然冷意:“是我对不起丽娜,年少不懂事跟她一起胡闹,在不知道她怀孕的情况下,被家里强制性送出国留学。” 不仅如此,他回来后发现钱丽娜左右逢源,身边围绕著很多男人。 秦姝突然想起这位赌王的大儿子,在家族的地位很尷尬。 黎鸿焱明明是长子,却被家族排斥,沦为弃子,重要聚会从未露面。 他的生母是赌王的三太太,年轻时也曾是,引无数男人追捧的风华绝代大美人。 三太太不知道什么原因,放弃用大儿子拉拢丈夫的心,又给赌王生了六少爷,在六少出生的那一年,黎鸿焱被送出国了。 他回国后没多久结婚,直到钱丽娜死亡后,才逐渐因为赌王长子,以及首富外孙女婿的身份,被人渐渐关注。 其中內情如何,秦姝不太了解,只知道后来六少落水身亡,三太太又开始利用黎鸿焱爭夺赌王家產。 前世,黎鸿焱並未爭夺家產,靠自己风光瀟洒了一辈子。 秦姝脸上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拿出最为专业的態度,公事公办地说, “虽然丽娜受孕艰难,只要调理好身体问题不大,倒是你脉络间的沉鬱之气不消,以后会遗留很大的问题,情况严重了,还会影响你们夫妻间的正常生活。 你现在需要补肾固精,疏通气血,让身体恢復最佳巔峰状態,才能跟丽娜孕育出健康的崽崽。” 黎鸿焱眼底闪过一抹无法释怀的情绪,沉默许久,对秦姝缓缓点头。 “那就辛苦小表嫂了。” “砰——!” 男人苦涩的话刚出口,外面响起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好似天地在怒吼。 客厅內的几人神色一凛,快速起身往外面衝去。 秦姝盯著不远处的小型蘑菇云,巴掌大的娇媚脸蛋露出震惊表情。 她语气惊悚地问:“那是什么?有人在火拼吗?” 谢澜之把秦姝拥入怀中,眼底闪过一抹精光,低声说:“暂时还不確定,先等等消息。” 他心底有个不成型的想法,暂时还无法確定。 “叮铃铃——” 客厅內,座机响起急促的铃声。 屋內的佣人接起电话,没过一会就小跑出来。 “老爷,总督的车队在总督府附近被人炸了,在现场抓捕到的凶手,是义和会的成员。” 此话一出,郭老太爷跟秦姝惊讶地看向,脸色依旧苍白病態的谢澜之。 谢澜之剑眉绞拧,並没有因为这件事感到丝毫高兴。 他让阿木提去搞定黄毛,可没让人去轰炸总督的车队,把事情闹这么大。 “澜哥!” 阿木提忽然从楼上衝下来,满脸兴奋道:“成了!黄毛死了!” 谢澜声音没多少温度地问:“你做了什么?” “啊?”阿木提发觉他隱忍不发的怒火,如实道:“黄毛已经解决了,七爷临走前给我们留下的人手做的。” 谢澜之充满威慑力的眼神凝著阿木提,口吻不悦道:“解决一个黄毛,用得著炸了总督的车?” 阿木提懵了,反驳道:“没啊,是枪击,一枪爆头。” 谢澜之面部表情微顿,幽邃眼眸浮现出疑惑。 秦姝、郭老太爷也露出茫然的表情。 既然不是阿木提做的,那义和会的人怎么掺和进来的。 这时,一旁的佣人开口说:“老爷,刚刚电话那边说,是义和会在跟人在火拼抢地盘,不小心炸了总督的车队,总督受了伤但没有生命危险。” 郭老太爷怒不可遏,举起手中的龙头杖,朝佣人的小腿砸去。 “你之前怎么不说!有人堵你的嘴吗?” 被打了一下,不痛不痒的佣人,恭恭敬敬地鞠躬。 “是我的疏忽,老爷消消气——” 秦姝、谢澜之对视一眼,面露惊愕。 这还真是天时地利人和,老天都在助他们一臂之力。 阿木提见没把事情搞砸,语气兴奋地说:“澜哥,之前那个扯你伤口,在嫂子没来之前,把柳少折腾一通的医生,也被七爷的手下给解决了。” 谢澜之黑如墨玉的眼眸微眯,意味深长地斜睨著他。 如果不是阿木提自作主张,七爷的手下不可能多收一条命。 不过那个医生的確该死!根据情报了解,他那双手可一点都不乾净。 郭老太爷不了解內情,以为是七爷的手下自作主张,语气充满欣慰地说, “是阿七调教出来的人能做出的事,只要总督没死就好,其他人立场不同,各有所命。” 香江每天都在死人,不是这个死,就是那个要死。 只是有人的死轻如鸿毛,有的人命关乎整个香江城的安危。 谢澜之没有多做解释,一阵冷风袭来,穿著单薄的秦姝,身体瑟缩了一下。 他搂著秦姝往屋內走:“今天的香江天气格外不好,先回屋。” 不好的又岂止是天气,香江接二连三发生突发事故,全城快速进入警戒状態。 秦姝回屋后上楼,翻找带来的备用药,其中就有她曾给赵永强,治疗肾虚不起立的药。 她又写了两张药方,备註男女性別,握著那个装有半个疗程药丸的瓷瓶下楼了。 “大表哥,小表嫂成年了吗?” “她看起来还小,不会还没有16吧?” “她生崽崽的时候痛不痛?听说生孩子好危险的!” 秦姝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钱丽娜好奇、惊讶、担忧等情绪混合的复杂语气。 谢澜之倚靠在沙发背上,修长手指轻柔太阳穴,没什么情绪地说:“钱丽娜,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別围著我打转,看到你就脑瓜仁疼。” 钱丽娜双手背在身后,弯身笑眯眯地说:“那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呀。” 谢澜之撩起眼皮睨她,皮笑肉不笑:“我没你那些变態嗜好,阿姝今年双十年华。” 钱丽娜露出惊讶的表情:“可小表嫂看起来好小哦。” 谢澜之被吵得头疼,轻嗤道:“是你比较老。” “……”钱丽娜瞪圆了眼睛。 她扭头去看坐在对面,跟外公温声说话的黎鸿焱。 “老公,大表哥欺负我!他一个老男人竟然说我老!” 脸色苍白的谢澜之,嗓音森然地问:“钱丽娜,你说谁老呢?是不是皮痒了?” “……”郭老太爷。 “……”黎鸿焱。 两人看向面色铁青,眉头皱成“川”字的谢澜之,又瞥了一眼,趾高气扬告状的钱丽娜。 这祖宗,你惹谁不好,惹一个快奔三的男人做什么。 钱丽娜丝毫不知道老男人三个字,对於谢澜之的杀伤力有多大。 她对谢澜之张牙舞爪地说:“你老牛食嫩草啊,小表嫂比你小7岁,你们谢家都喜欢年纪小的女人,大姨母也比姨父小七岁!” 此话一出,不止楼下的几个男人露出诧异表情,楼上的秦姝也很惊讶。 郭老太爷出声打破这份平静:“静宜的確比谢正德小七岁。” 钱丽娜认为外公站在她这边,冲谢澜之得意地扬起下巴:“看吧,谢家男人就是喜欢小的女人,这是家族遗传!” 谢澜之僵坐在沙发上,心中翻涌著万千情绪,別有深意地看著钱丽娜。 他低沉悦耳的嗓音,不急不缓地说:“你也不错,钱家女人都喜欢比自己小的男人,如果我记得不错,表妹夫比你小半岁。” 钱丽娜撇嘴:“半岁而已,小表嫂可是比你小七岁!” 谢澜之扬眉道:“你没听过男大三,靠金山?” 钱丽娜满脸茫然:“什么意思?” 谢澜之敛起眸底的戏謔,慢悠悠地说:“意思是我跟你小表嫂,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会白头到老,子孙满堂。” 钱丽娜顿时瘪嘴不高兴了,扭头怒视黎鸿焱,迁怒道:“你为什么没有比我大三岁?这样我们也会白头偕老,子孙满堂了!” “……”黎鸿焱的表情很憋屈。 人在沙发坐,祸从天上来,为什么要cue他! 黎鸿焱连忙站起身,去哄气不顺的钱丽娜:“有小表嫂在,我们也会白头偕老,子孙满堂的。” 话说完,他抬头去看沿阶而下的秦姝,笑眯眯地问:“你说是吧,小表嫂?” 忽然被cue的秦姝,面露茫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澜之回头看著站在楼梯上,表情无措的秦姝,心底的护短开始酝酿。 他声调温和,和和气气地说:“丽娜,你想离婚我可以请人上门来办手续,再给你介绍几个条件不错的战士,你小时候不是说要嫁给军人,会很有安全感。” 第207章 阿姝占有欲初显,隱晦到极致的…… “……”钱丽娜。 “……”黎鸿焱。 两口子脸色纷纷变了,一个心虚,一个憋屈。 多少年的老黄历了,被谢澜之给翻出来,钱丽娜满脸无措,黎鸿焱的醋罈子也打翻了。 秦姝走到谢澜之的身边,看到男人眼底的玩味,拉了拉他的胳膊。 “表妹的药方我都写好了,你跟我上楼一趟,有事跟你说。” 面对自家媳妇的要求,谢澜之自然是没有不应的。 他站起身,声调慵懒温柔道:“好——” 秦姝跟钱丽娜两口子交代怎么用药,跟郭老太爷打了声招呼,就上楼了。 楼上,臥室。 秦姝刚走进房间,就被谢澜之反手按在墙上,欺身而上,急切且贪婪的索吻。 秦姝推搡著男人有力的手臂:“唔……我有话要跟你说,你先等等……” “不等,亲了再说!” 强势霸道的谢澜之,把秦姝作乱的手禁錮,举到头顶按在墙上。 秦姝的抗议被男人的凛冽气息,淹没在相印的唇间。 空旷的臥室內,瀰漫著一股曖昧,让人脸红心跳的氛围。 过了许久,秦姝倚在墙上的身体,不受控制地下滑。 谢澜之单手搂住盈盈一握的细腰,把人往上提了提,悦耳笑声响起:“怎么还这么娇气?” 秦姝娇媚脸颊染了一抹緋红,媚眼如丝的眼眸,恼羞成怒地瞪男人一眼。 她气息不稳,声音仿佛,娇声抱怨:“还不是你太凶了。” 谢澜之被秦姝媚態横生的眼眸一瞪,浑身的骨头都差点酥了。 他垂眸凝著秦姝,唇角勾起迷人的笑意弧度,眉宇间流动著温柔繾綣。 带著枪茧的指腹,落在秦姝的唇角,拭去一抹水痕。 谢澜之嗓音低哑:“只怪阿姝太勾人了。” 秦姝的脸颊越发红了,密长眼睫轻垂,嘟囔道:“你怎么总是这么没个正形。” 谢澜之眉梢微挑,鬆开怀中的纤细腰肢。 下一秒,一阵天旋地转,秦姝被腾空抱起。 她下意识伸手圈住谢澜之的脖子,受惊地抱怨:“你嚇到我了!” 谢澜之迈著沉稳优雅步伐往床边走去,声音带有一丝戏謔:“身子越来越娇气,脾气却越来越大,也不知道是谁惯的。” 秦姝张嘴就道:“你惯的!” 谢澜之眼底浮现出愉悦笑意光芒:“那我得把你惯得更无法无天一些,让所有男人都对你退避三尺。” 秦姝不禁扬眉,露出慵懒愜意的笑容,把脸靠在男人的肩头。 “有本事你万事顺著我,少欺负我。” 谢澜之把人放到床上,拿起一个手工绣的靠枕放到床头,让秦姝倚在上面。 他垂眸凝著秦姝闪动狡黠光芒的美眸,笑盈盈道:“还是那句话,上了床听我的,下了床万事谨遵你之命。” “……”秦姝漂亮的眼眸睁大。 她想要討价还价的,就是床上那点事好吧! 眼见商量无望,秦姝快速转移话题:“你知道黎鸿焱为什么会被家族放弃吗?” 在两人氛围正好时,突然提起其他男人,谢澜之笑意眼眸闪过一抹晦暗。 他握著秦姝的小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著。 “黎鸿焱小时候被绑架过,绑他的那群绑匪很喜欢男仔,每次都会把人玩死,可黎鸿焱活著回来了,很多人都认为他受到了侵害,黎家恨不得他死在那群绑匪手中。 当年丽娜看上他时,外公是不同意的,耐不住丽娜正是叛逆期,把人直接绑到家里来,让所有人知道他们生米煮成熟饭。” “……”秦姝脸上的緋红快速褪去。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之前黎鸿焱提到被绑架时,表情复杂让人看不懂。 也怪不得,黎鸿焱会留下那么严重的心理阴影,影响到他如今有了功能障碍。 黎鸿焱被绑架的事,秦姝前世没听说过,可见这件事被封锁了。 至於香江上流社会,应该都知道他的遭遇,也难怪会沦为黎家的弃子。 秦姝表情复杂地问:“也就是说,当年丽娜哄骗黎鸿焱时,並不是在外面偷吃禁果,是把人带到家里来,还生怕你们不知道?” 谢澜之眉心紧拧,表情纠结道:“丽娜的性子有点……疯疯癲癲的。” 秦姝接话:“就是不按套路出牌,想一出是一出,看似骄纵任性,实则胸有沟壑。” 谢澜之抬手颳了刮她小巧的鼻子:“你也太抬举她,丽娜是典型的享乐主义,没有那么多的想法。” 秦姝摸了摸鼻尖,如丝媚眼斜睨著男人:“不要动手动脚的。” 谢澜之目光玩味地凝著她,眉眼间透著一股慵懒恣意的愉悦享受。 秦姝视线偏移,总觉得男人在打什么主意,又问:“郭家在香江这么大的家业,有几个继承人?” 谢澜之淡淡道:“我是第一顺位继承者。” 秦姝回想前世郭家灭门惨案,追问:“丽娜呢?如果外公跟你出事,谁会是下一任继承者?” 谢澜之立刻明白她想问什么,言语清晰地说:“如果外公跟我都出了意外,郭家產业会由从国外请来的机构接手,每年的盈利会平均分给,和我妈是同父异母的几个妹妹手中,还有一部分分到丽娜四个表妹的手上,確保她们接下来的一生,什么都不干也能衣食无忧。” 秦姝巴掌大的精致脸庞,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这样说来,就怪不得前世那些绑匪,会把郭家所有人都杀了。 郭家人全都死绝了,富可敌城的家產,才能合力被贪婪的豺狼吞噬。 只是不知道前世撕票的绑匪是谁,哪怕时隔四十年,郭家灭门惨案都没有找到凶手。 谢澜之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掐了一下秦姝的脸蛋:“阿姝在想什么?小脸都快皱成包子了。” “啪——!” 秦姝下意识去拍打男人的手,眉心紧蹙,语气懊恼道:“不要打扰我!” 她正在回想前世的蛛丝马跡,试图找出绑架郭家人並撕票的凶手。 谢澜之盯著快速泛红的手背,温和脸庞浮现出淡淡的无奈。 秦姝忽然想起来,前世黎鸿焱接受採访时说:“我和我太太年少时相识,年少情谊丝毫不敢忘,有朝一日,必会为她沉冤昭雪。” 那次採访后没多久,黎鸿焱就病危死於香江豪宅中。 这其中又是否有什么联繫? 秦姝眉心紧拧,忽然握住谢澜之的手:“郭家在香江有没有什么本地的仇家?不死不休的那种?” “没有。”谢澜之摇头,追问:“为什么这么问?” 秦姝看了他一眼,担忧地说:“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要出事。” 谢澜之从来不会无视她的话,甚至非常在意,脸色骤变,温声问:“有没有什么方向?” 秦姝红唇轻抿:“如果,我说如果,哪天郭家惨遭灭门,香江的巨贾豪绅谁会得利?” 谢澜之几乎没有犹豫地说:“本地巨贾豪绅不会得利,反而会处处受限,要知道现在的香江外资很多,他们急需吞併当地的势力打下根基。” 也就是说,前世令郭家惨遭灭门的人,不是什么求財的绑匪,而是外来势力所为? 秦姝攥著男人的手力度加重,紧张地舔了舔唇,不知道该如何传达她的意思。 谢澜之却与她早已有了默契,通过三言两语,就能联想到什么。 他的手覆在秦姝的手背上,声音繾綣温柔:“我会让人盯著点,查一查谁想要打郭家的主意,放宽心,不会出事的。” 秦姝闻言心底鬆了口气,“那就好——” 谢澜之倾身在她眉心落下一吻:“今年的形势大好,对我们很有利,不会出什么大事的。” “那也不要放鬆警惕,香江太乱了,万一出门遇到绑匪就不好了。” “都听你的,我回头就跟外公说一声,让他们少出门,出门也多点人跟著。” “嗯,小心驶得万年船——” 谢澜之把秦姝揽入温暖的怀中,在没人看到的角度,眼底温柔被冷意覆盖,清雋斯文的脸色一片阴鷙。 惨遭灭门,绑匪? 两者联繫到一起,让他无法不重视起来。 秦姝对於未知危险的预测,十有八九都会被验证。 想到外公家被人惦记,甚至会惨遭灭门,谢澜之胸腔里的愤怒如火焰般燃烧。 秦姝前胸抵在男人的心口,清楚感受到谢澜之心跳逐渐加速。 她抬起纤细的胳膊,抚摸著男人有些扎手的头髮,声音温温柔柔地问: “谢澜之,如果有一天,我比你早走,你会跟其他女人好吗?” 秦姝话问完,突然感应不到男人的心跳了。 她柔软的娇小身躯,被谢澜之紧紧搂著,用力到仿佛把她融入骨血中。 谢澜之低头咬住她的耳垂,稍稍用了些力度,声音低又哑:“阿姝,不要说这种话,没有如果,我们会长命百岁,白头到老的。” 秦姝扬眉,不依不饶:“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会还是不会?” 她打心底知道自己有点利己的自私,眼底容不得任何沙子。 换做是两人没发生关係之前,谢澜之如果出轨了,秦姝冷眼相看不发表任何意见,甚至会將其物尽其用。 两人现在孩子都生了,谢澜之就是她的人。 如果谢澜之跟其他女人曖昧,她不带任何犹豫的,直接把人踢得远远的! 第208章 谢太子爷:你欺负我家阿姝了? “不会!” 谢澜之咬牙切齿地给了秦姝答案。 秦姝脸上绽放出愉悦笑容,嘴上却道:“男人的话骗人的鬼,我才不信你!” 谢澜之想要说什么时,脖子袭来浅浅的热意,让他有种触电般的感受。 秦姝在亲他…… 温热的唇,很轻地落在颈间,像是幼兽般啃骨头,磨人得很。 下一秒,谢澜之的整个耳根,都红起来了。 秦姝目光所及之地,发现男人颈上肤色,快速浮现的红意。 她忍不住起了坏心思,对著谢澜之的耳后轻轻吹气。 “老公,你怎么了?是不是热,怎么都红了?” 谢澜之不仅耳根子泛红,冷峻斯文的脸庞,也越来越红了。 秦姝红唇挽起一抹坏笑,隔著衣服,在他身上故意地勾划。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她还娇嗔抱怨:“你怎么都不说话?” 谢澜之轮廓分明的面孔表情隱忍,下意识仰起头,喉结滚动,发出隱忍的性感声音。 秦姝双眼都亮了! 妈耶! 谁懂啊,这样性感隱忍的谢澜之,浑身张力爆棚,让人產生一种控制不住,想要把人一口吃了的衝动。 秦姝玩上头了,满目蠢蠢欲动,视线微动盯著不可言说之地。 “听说皮肤白的人,有些地方也很白,你给我看看。” “!!!”谢澜之狭长眼眸微睁。 他紧绷的身体,如雕塑般驀地僵住了。 秦姝却迫不及待,直接上手了,唇角抿起的弧度,散发出几分愉悦。 谢澜之宽厚有力的手掌,落在秦姝的后腰上,把人往怀里摁了摁。 他指腹摸索著柔软腰线,哑声道:“看哪有自己感受有实质感。” 秦姝耻骨位置突如其来的衝击感,既阻止了她的动作,也让她清楚知道玩脱了。 秦姝小脸紧绷:“不看就不看,你別这么凶嘛!” 谢澜之幽邃黑眸很沉地盯著她,声线低哑地问:“真想看?” 秦姝难得主动一次,虽说是白天,他也不介意陪对方胡闹一番。 秦姝盯著男人紧绷的胸膛,衝动地点了一下头:“想!” 谢澜之的执行力很强,握住秦姝的纤细手腕,放在做工比较奢侈的皮带上。 “想看,就自己来。” 秦姝立刻面红耳赤,她说的地方,不是这种要命的存在啊! 她抬手戳了戳男人的心口:“你在想什么!我说的是这里!” 从前她不是没看过谢澜之的倮体,每次都是在灯光昏暗的情况下,而且仅一眼,就会羞得移开视线。 她刚刚也是一时衝动,有了胆大包天的想法,都差点忘记了,谢澜之是餵不饱的狼! 谢澜之立刻知道自己误解了,俊美面容露出失望表情。 在他神色懊恼时,秦姝如一条灵活的鱼般,脱身而出。 她转身就往外跑,步伐凌乱:“我去隔壁看看柳苼,他该换药了!” 坐在床边的谢澜之,神色耐人询问,舌尖抵在上顎,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下来。 秦姝娇小的身躯消失在视线中,谢澜之眸色暗了暗,拿起床头柜的电话筒,拨出去一通电话。 那边刚接通,他语气冷漠地问:“九姑娘找到了吗?” “澜少,我们查到她进了九龙寨,里面鱼龙混杂,人口密集,一时半会找不到。” “加派人手继续找,儘量活捉,情况危急时可就地解决。” “是!” * 隔壁房间。 秦姝在郎野的帮忙下,给躺在床上的柳苼换药。 一道道狰狞恐怖的伤疤,被药物刺激时,柳苼的身体因为疼痛不受控制地颤抖。 郎野举著黑色药膏弯,拧著眉说:“嫂子,柳队长什么东西都吃不下,这样不行啊,他会撑不住的。” 秦姝拿起一旁的纱布,动作熟练地包扎,淡声道:“他这三天都不能吃东西,可以给他灌点水,每次不超过半杯。” 郎野点了点头,在秦姝包扎好后,端起桌上的温水,掐著柳苼的下巴直接灌。 动作粗暴,別说是怜香惜玉了,简直就把柳苼当做人偶一样对待。 “咳咳……”柳苼被呛到了,急促地咳嗽。 郎野嚇了一跳,满目无措,连忙停下来。 “澜哥!快走!” 柳苼忽然情绪激动地大吼一声, “澜哥,走!要炸了,快跑,炸了……” 准备离开房间的秦姝顿足,缓缓转过身,盯著意识还不清醒的柳苼。 “不肖子孙柳苼……无愧於国,无愧於家,大伯……十年心血,不会白费……” “以吾辈……之青春生命,捍卫盛世华夏……以吾辈之青春生命,捍卫盛世华夏……” 断断续续的微弱气音,每一个字都那么的鏗鏘有力。 那是刻印在骨子里的坚韧,顽强,和永不服输的爱国精神。 “草!” 郎野没忍住红了眼眶,轻颤的双唇吐露出脏字。 他早已不是当初在963部队,只为填饱肚子才当兵的无知少年。 柳苼出身於红门,拥有多少人羡慕不来的家世,在家国面前毫不犹豫的放弃自己生命,只为推进家国强大的復兴伟业之路加速,这种刻印骨血的情怀精神,既有传染力又让人心生敬佩。 在郎野偷偷抹眼泪时,秦姝抬脚走到床边。 她看著柳苼激动地挥胳膊,刚包扎的纱布往外渗血。 秦姝坐在床边,握著柳苼布满伤痕的手,轻揉几处穴位。 她带有安抚的声音,不疾不徐道:“谢澜之活蹦乱跳的一点事都没有,你也安全了,英兰尔的战机赔给我们了,第一时间被运回国,送往研究基地。 你大伯的研究会继续展开,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会突破技术问题,成功研发出新型武器。 对了,阿泰勒死了,你的好兄弟亲手给你报的仇,这就叫血债血偿……” 在秦姝充满安抚的温柔声音下,柳苼渐渐停止了呢喃,紧皱的眉头微松。 秦姝看著容顏未老,还没娶妻生子的男人,声音很轻地问: “柳苼,你就要死了,后悔吗?” 柳苼没有说话,病態惨白的脸色,看起来很平静,睡著了一般。 秦姝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问,只是心底隱隱有个不太成型的想法。 她鬆开柳苼的手,很轻地放到床上,站起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柳苼乾裂的双唇缓缓翕动。 “不悔——” “保家卫国,无……无上光荣……” 那种义不容辞的力量感,哪怕是虚弱的声音,都无法掩藏其锋芒。 根正苗红的华国人,爱国精神似乎是每一个人,自出生就烙印在灵魂上。 秦姝垂眸望著柳苼眉宇间的坚毅,不禁肃然起敬。 她想起前世的某条热搜,80多岁老人乘坐公交车,误以为隔壁女孩掉落的山竹是手雷,老人一个飞扑將山竹压在身下,颤颤巍巍的挥手,大喊让所有人撤离。 那种义无反顾的下意识行为,让多少人动容。 秦姝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柳苼,不禁红了眼眶。 无论是先辈,还是他们的孩子,都在为强大家国而努力。 在家国的利益面前,哪怕丟了性命也在所不惜,他们什么都不在乎了! 秦姝觉得自己得做些什么,去年的时候,她还在嘲笑秦宝珠,给她重生的机会是浪费,对自己来说,又何尝不是。 郎野看到秦姝的眼泪,顿时慌了,说话都磕巴起来。 “嫂子,你別哭啊,队长进来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谢澜之单手插兜地走进来,上下打量著红了眼的秦姝。 “好好的,怎么哭鼻子了?” 谢澜之动作轻柔地给秦姝擦泪,眼神淡淡地瞥向郎野。 他佯怒地问:“是不是你欺负我家阿姝了?” 郎野惊慌失措地猛摇头:“没有!嫂子应该是在心疼柳队长!” “……”秦姝不雅地翻了个白眼。 郎野的话听起来好曖昧,还不如不说! 谢澜之见秦姝泪意瞬间收回,对郎野挥了挥手:“这两天任务比较多,你去找阿木提。” “是!” 郎野敬了个礼,马不停蹄地离开,仿佛身后有恶犬在追。 谢澜之看向躺在床上,脸上毫无血色,嘴唇乾裂起皮的柳苼。 他眼底闪过一抹痛色,唇角却漾起一抹浅笑,对秦姝说:“阿姝,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不难过了好不好?” 刚刚柳苼意识迷糊的话,谢澜之都听到了,也知道秦姝为什么会红眼。 秦姝鼻音有点重地问:“什么秘密?” 谢澜之拖著慵懒腔调,缓缓开口:“我爸曾经是个不学无术的公子哥,他被我奶奶惯坏了,整天招猫逗狗。 在我爸16岁那年,被我爷爷用枪顶著脑门送去战场,我爸扛著枪哭嚎死活不上车。” 秦姝一双漂亮的眼眸微睁,表情诧异地问:“后来呢?” 谢澜之为了哄媳妇,继续揭谢父的老底:“后来听我爷爷说,我爸在战场上一边哭,一边开枪杀敌,枪法硬生生给训练出来了,他歷经九死一生,才有如今谢统帅的威风。” 秦姝破涕而笑,可隨即,眼眶愈发红了。 以谢父如今位高权重的身份,谁能想到他曾是个不学无术的紈絝子弟。 如果当年她爷爷没在战场上,把破破烂烂的谢父救回来,一个公子哥蜕变就此夭折,也不会有如今的谢统帅。 谢澜之轻嘆一声:“阿姝,別哭了,你哭得我心都要化了。” 第209章 让人很有安全感的谢少,夫妇日常 秦姝迎上谢澜之灼热,翻涌著无数情丝的深情眼眸,察觉出几分未知的危险意味。 她眸色微闪,好奇地问:“后来爸还哭吗?” 秦姝无法想像,满身正气威严的谢父,在战场上哭鼻子的画面,实在是太有违和感了。 谢澜之轻轻摇头:“……悲伤到极致,反而没了泪。” 他没有说让人心情沉重的过往事跡,適时转移话题:“妈刚刚打来电话,说阳阳跟宸宸这两天吃得多了,每天都精神气很足。” 秦姝眉心紧蹙,担忧道:“他们体质比一般孩子好很多,又是男孩,就怕以后精力过盛,性子比较顽劣,难以管教。” 谢澜之搂著她的肩,往外走去:“男孩就该这样,摔摔打打的才能成长。” 秦姝倏然想起来,谢家养男孩都是放养,刚懂事就把人丟去部队。 她抬眸看向面色冷峻的男人:“谢澜之,我警告你,別打我儿子的主意,你敢把他们丟去部队,我就带儿子离家出走。” 谢澜之还有真有这样的想法,摸了摸鼻尖:“……他们还小,不会的。” 秦姝斜睨他一眼:“你最好说到做到!” * 三天后。 在香江全城戒备时,柳苼终於醒了。 在他醒来之前,香江城发生几件大事。 ——义和会话事人被暗杀,九龙寨大小帮派群龙无首。 ——山口组、六合会也被收拾得不轻,势力折半,苟延残喘著。 ——香江总督因为死去的儿子,疯狂报復三大社团,因行事太过出格被撤职。 ——香江总督换人了,英兰尔女王派了一名资歷很深,行事作派沉稳的事务大臣接手香江。 事情到这里並没有结束,香江三大社团在被收拾期间,每天都上演大大小小几十场火拼,导致暗势力的成员人心浮动,趁机捞偏门。 比如山口组內部成员,悄悄兜售毒素,把禁药“康纳帕他定”卖给癮君子。 六合会內部有很多武器,淘汰的旧武器快速兜售,导致街上隔三岔五就上演枪战。 义和会的成员手段更是无所不用其极,几乎是硬碰硬跟香江总督扛上了,一天往总督府疼好十多次手雷,总督府都快被轰炸成筛子了,直到话事人被暗杀才消停。 义和会盘踞在九龙寨几十年,里面的人几乎80%都是癮君子。 因为社团长期把毒素,掺在普通民眾的食物里,有意让他们染上癮。 这次义和会跟英兰尔硬碰硬,导致毒素成癮的人员没有货源,精神错乱,行事也很疯狂。 他们开始伤害无辜的人,因为常年吸食毒素,导致身体消瘦,体质变差,又根本不是普通人的对手,被当街打死好几个。 香江彻底乱了,乱得富豪不敢轻易出门,出门也前前后后都是打手簇拥。 而这一切,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秦姝,没有多大关係。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说是研究药方,不许任何人打扰,写写画画记录著什么。 实则,秦姝是在回想前世,每一件事关家国利益,以及与她未来发展有关的重大事件。 一桩桩一件件事,都被她清楚记录在纸上。 秦姝很谨慎,每写完一张纸,就会將其烧成灰烬。 连续三天,她几乎把前世四十多年的记忆,都翻了个底朝天。 中午时分。 秦姝又把一张写满字的纸点燃,丟进堆积著灰烬的铁桶。 有些事比较敏感,稍有不慎就会引火烧身。 她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方式,传递给其他人做防范。 “篤篤——” 房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谢澜之的声音响起:“阿姝,柳苼醒了!” 秦姝盯著铁桶燃尽的灰烬,抬脚离去,房门打开,露出谢澜之如沐春风的笑脸。 她敛起眸底的鬱闷,笑盈盈地说:“醒了是好事,他也该醒了。” 香江的新总督上任,柳苼该下地活动活动了。 谢澜之看到秦姝脸上的憔悴时,笑容消失,眉心紧拧地问, “你脸色不太好看,这两天在研究什么药方,把自己搞成这样?” 秦姝耸了耸肩,故作轻鬆地说:“药方好解决,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实施。” 谢澜之试探地问:“找不到人试药?” 秦姝点头:“差不多吧。” 谢澜之温声安抚:“那就慢慢等,总会有机会的,心急只会徒增烦恼。” 秦姝心想也是,事情要一件一件解决,船到桥头自然直。 两人携手离开,去看望柳苼。 柳苼的脸色依旧苍白,一副气若游丝的模样,正在喝药膳汤。 柳苼看到走进来的两人,眼底浮现出感激笑意:“澜哥,嫂子,这次我能捡回来一条命,多亏你们。” 谢澜之口吻不悦道:“一个小时后,会有人护送你回京,回去后好好养身体,以后行事不要这么衝动。” 秦姝见他盯著柳苼的眼神,颇有些又恨又爱,跟著点头。 “你这条命是澜哥救回来的,以后千万不要衝动了。” 柳苼推了推郎野递过来的汤勺,苍白脸上露出痞笑。 “哪里衝动了,简直赚了好吗!” “预计明年,我们就有自己的专属战斗型战机!” 谢澜之眉骨下压,冷声道:“你还是多想想,回去后要怎么跟你爸交代!” 柳苼脸上的痞笑立刻消失不见了,耷拉著眉眼:“我大伯的死,还有被搁置的研究项目,一直都是老头的心结,他会体谅我的。” 谢澜之嘲讽道:“柳伯伯现在估计拎著棍子,就等你回京呢。” “真的?” 柳苼爬满血丝的双眼,微微睁大。 真假如何,就要他亲自回京验证了。 当天下午。 柳苼前脚刚走,后脚总督府派人来了。 他们代表女王送来书面赔礼,文字言语间尽显高傲,带著显而易见的敷衍。 一名身穿华丽制服,有著耀眼金黄髮色的年轻男人,递上一封邀请函。 “谢大校,我们男爵邀请您与夫人,参加今晚的宴会。” 面色苍白的谢澜之,低咳两声,气音虚弱道:“咳咳……我身子不適,怕是无法应约,请向男爵阁下表示我最真挚的歉意。” “您的话我会听到的,请您保重身体。” “多谢——” 总督府的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就如同后世卫生间的標语。 那封精美正式的致歉书,被面色冷峻如冰山的谢澜之,隨手丟在桌上。 阿木提盯著里哨的致歉书:“听说这次的总督既是尊贵的男爵,又是事务大臣,铁定是个老狐狸,不好打交道。” 谢澜之指尖在交叠的腿膝上轻敲,声音冷漠:“好不好打交道,暂时跟我们没有关係,等外交团来了,亲自跟他们洽谈香江回归的事宜。” 阿木提神色微顿:“那我们是不是也该撤了?” 谢澜之想到秦姝之前说的不好预感,眉心皱了一下,很快恢復如初。 他黑眸滑过一抹暗芒,淡声说:“先找到九姑娘,回京的事待定。” 九姑娘长得跟郭慧芳很像,谢澜之直觉放任不管会出事。 最近的香江城也很乱,郭家身为香江首富树大招风,说不好也会被牵连。 正在下楼的秦姝,听到两人提起九姑娘,脸上露出微妙表情。 阿木提有些头痛地说:“那个九姑娘,就像是凭空蒸发了,找了好几天都没有消息,她会不会离开香江了?” 谢澜之也说不好,凛声道:“让下面的人辛苦一下,加大力度继续找。” “嗯——”阿木提点了点头,看到下楼的秦姝:“嫂子!” 秦姝对阿木提微微頷首,径直朝谢澜之走来。 她眼波流转,美眸仿佛诉说无限情愫,让人心生怜爱。 谢澜之那张终年不融的冷峻面孔,瞬间浮现出淡淡的温柔笑意。 他对秦姝伸出白皙如玉的修长手,笑著问:“表妹找你什么事?” 总督府一行人到时,恰巧钱丽娜打来电话找秦姝。 秦姝握著男人的手,坐在沙发上,温顺道:“丽娜说,黎鸿焱的药吃完了,他一会儿过来取药。” 谢澜之眉梢微扬,轻笑道:“他们倒是积极。” 秦姝覷了他一眼,心道:那是,谁有你淡定,得知自己羊尾,那面不改色的镇定模样,至今让人记忆深刻。 她忽然捏了捏谢澜之的手,轻声问:“刚刚听到你们在说那个九姑娘,你们说她会不会是郭惠芳?” 谢澜之:“不会。” 阿木提:“怎么可能!”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反驳秦姝。 秦姝唇畔微扬,露出一抹浅笑:“你们怎么这么篤定?” 谢澜之以为秦姝是在担心郭慧芳是假死,温声道:“阿姝,郭慧芳死了,我很確定。” “而且九姑娘是山口组织的成员,跟伊藤清太郎关係有些模糊不清,伊藤清太郎几乎每次有什么重要事,都会跟九姑娘见一面。” 阿木提点头,补充道:“那个九姑娘长得是挺像郭慧芳的,可她的脸有点怪异,像是后天改动过,看起来很不舒服,他们绝对不会是同一个人。” 秦姝闻言陷入沉思,有些搞不清楚九姑娘跟郭慧芳,究竟哪一个是杀她的仇人。 直觉告诉她,是死去的郭慧芳。 可前世,杨云川偶尔喊郭慧芳九姑娘,这件事像是一根刺扎在秦姝的心头。 一只手落在秦姝的后脑勺上,谢澜之倾身望进她不安的美眸里。 “已经在找人了,找到人后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秦姝乖乖点头:“嗯——” 这时,钱丽娜跟黎鸿焱手挽手地走进来。 “表嫂,我来找你了啊!” 钱丽娜踩著精致的小皮鞋,一蹦一跳地衝到秦姝面前,语出惊人地问:“表嫂,你那个药有没有多的?” 秦姝瞥了一眼,表情尷尬的黎鸿焱,笑著问:“你们要多少?” 钱丽娜眯起双眼,狮子大开口道:“论箱卖吗?” 第210章 阿姝,辛苦你了,要做我的解药 “……”秦姝。 “……”谢澜之。 “……”一无所知的阿木提。 秦姝跟谢澜之的表情非常诡异,视线不约而同地下移,盯著黎鸿焱西裤的……三角区域。 他们怀疑黎鸿焱不是有功能障碍,而是成了活太监。 不然谁家好人,成箱成箱的吃补肾药! 黎鸿焱还是很要脸的,好似娇羞的小媳妇,高大的身躯往钱丽娜的身后躲。 秦姝没忍住笑出声,偏过头去看,正眼巴巴盯著她的钱丽娜。 “你要这么多药一时半会也吃不完,要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而且是药三分毒,你小心给黎大少吃坏了身子,反倒不美了。” 秦姝是在隱晦的劝钱丽娜,不要太著急了,夫妻夜晚生活可以暂缓。 可惜,钱丽娜没听懂,一屁股坐在秦姝的身边,揽著她的胳膊直接撒娇。 “好表嫂,你还有多少药?都给我吧,我能给你赚好多好多的钱!” 秦姝一听这话,大概猜到,应该不是钱丽娜夫妻吃。 还不等她询问情况,一旁的谢澜之沉声道:“你表嫂差你那点钱?” 钱丽娜皱著鼻子,轻哼道:“我可以赚整个香江公子哥的钱,让他们出十倍百倍的钱来买药,这群冤大头买药的钱,是你在內陆当兵一辈子都赚不到!” 被揭短的谢澜之低声一笑,不紧不慢地说:“这话说得,难不成香江城的公子哥,都是羊尾不成。” 钱丽娜惊呼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秦姝唇角抽搐。 “……”黎鸿焱整个人都无地自容。 “……”阿木提在极力压制上翘的唇角。 谢澜之唇角笑意凝结,清雋斯文的脸上露出无语的表情。 他真的只是隨口一说罢了。 哪知道香江公子哥,竟然真的……个顶个的都不顶用。 黎鸿焱见钱丽娜越说越离谱,出声制止:“丽娜,你別说了。” “切——!”钱丽娜轻嗤一声,翻了白眼:“如果不是他们求我们头上,谁管他们死活。” 秦姝隱约察觉到什么,抬眼睨向黎鸿焱:“究竟是怎么回事?” 黎鸿焱抬手扶额,把事情的原委缓缓道来。 这事还要从昨天说起。 黎鸿焱从小不受家族重视,常年跟一些游手好閒的公子哥聚在一起。 昨天有个发小从国外留学回来,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欢迎会。 黎鸿焱也过去打了个照面,滴酒未沾,喝了杯水就走了。 他走的时候把隨身携带的补肾药落下,被几个醉酒的好友误食了。 香江现在处於风月最为开放的时代,男女之间非常大胆,看对眼直接发展最后一步,转天互相拍拍屁股走人,上流社会更是纸醉金迷,很多年轻男女消耗精血过度,都把身子玩坏了。 黎鸿焱那几个吃了药的朋友,平日都是精神不振的状態。 可昨晚他们像是被打了鸡血,变得生龙活虎起来。 有的甚至一个靚女不够,还找了几个一起玩,才没有被体內的燥火给活活烧死。 转天,几个人同时来找黎鸿焱。 他们一开始还挺“娇羞”地问哪来的药。 確定黎鸿焱也在吃后,得知没有什么副作用,就要成箱成箱的买。 “……”秦姝不敢置信地问:“他们这是把我的药,当成催.情.药来吃了?” 黎鸿焱心虚地摸了摸鼻尖,低声说:“我只说帮他们问问,还没有答应他们,小表嫂要是为难,我拒绝他们就好。” 钱丽娜一听这话,立刻不干了:“那可不行!一百元一颗的药,这钱相当於白送的! 就是要把药卖给他们,卖到他们互相爭抢,最好把药效给宣扬开,价钱再往上翻几番,痛宰他们一顿!” 在场的几个男人听得满脸无语,秦姝却心动了,立刻嗅到里面的商机。 虽然补肾药给人的感觉,颇有些上不得台面,甚至难以启齿。 可架不住,这是现在大多人的需求。 古人讲,食色性也。 吃饭和性,生活,都出自天性。 香江不比保守的內陆,补肾丸在这个风月开放,不分男女老少私生活都比较混乱的地方,很容易打开销路。 钱丽娜挽著秦姝的胳膊,撒娇地问:“小表嫂,你还有没有药吗?有的话我分分秒秒让你赚上万元!” 她一个26岁的女人,撒起娇来,那叫一个信手拈来,丝毫没有违和感。 秦姝眉眼含笑,声音轻柔地问:“今天就要吗?” 钱丽娜点头:“那几个闹腾了一整晚,现在回家补觉了,说好了如果有药,晚上会来找阿焱拿。” 秦姝捏著小巧的下頜,沉吟道:“我暂时没有那么多,不过如果他们晚上要的话,我可以让人从云圳市调来一批药材,今晚就能製作出来。” “那太好了!”钱丽娜激动的语气扬高。 她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一看就没打什么好主意。 秦姝忽然话音一转:“丽娜,药是不能乱吃的,每个人的体质不同,服用的药量也不一样,吃多吃少都会出问题的。你最好是要让那几个人来一趟,我需要亲自给他们把脉。” “这么麻烦的吗?”钱丽娜嘟著嘴不高兴了。 谢澜之眼神不悦地看著她,眉头紧皱道:“你以为是豆,能隨便给人吃的。” 钱丽娜瑟缩一下,囁嚅道:“好嘛好嘛!我晚上把他们带过来,让小表嫂给把把脉。” 事情敲定好后,秦姝立刻给在深圳的大哥打电话。 电话那边,传来秦海睿地询问声:“这么多药材,你確定都要?” “確定,所有药材的年份,都不能有误差。” “好,我现在就让人去准备。” 秦姝瞥了一眼坐在身边,把玩著她手指的谢澜之,对著电话筒问:“大哥,你有来香江的通行证吗?” 秦海睿说:“没有,这东西是不是需要买?好像是60元。” 谢澜之听到兄妹二人的对话,倾身靠近秦姝的耳边,低沉悦耳的嗓音响起: “通行证办下来时间比较慢,我来找人帮忙,你先让大哥准备药材,等他出发的时候保证能拿到通行证。” 秦姝立刻把话转告给秦海睿,后者知道时间紧迫,匆忙掛断电话。 秦姝结束通话后,搂著谢澜之的脖子,声音带著点嗲甜,娇滴滴道:“谢谢老公!” 谢澜之眼瞼耷拉著看她,唇角漾起弧度,很享受这份难得的亲昵撒娇。 他低笑一声:“只嘴上说谢,似乎没有多少诚意。” 秦姝抿著下唇,像是在思考什么,隨即鬆开男人的脖颈。 “啊!我突然想起有一味药引,需要提前製作!” 她理都没有理会谢澜之,抬脚往楼上衝去。 坐姿慵懒优雅的谢澜之,眉峰轻挑,表情是好气又好笑。 秦姝还真的是,典型的用完就丟。 * 接下来几天,秦姝忙著开闢康乾医药公司的新赛道生意,每天都跟钱丽娜、黎鸿焱早出晚归。 那些富家公子哥再混不吝,也知道要脸。 他们专门安排了,维多利亚的某处住宅接待秦姝。 第三天,谢澜之开始抗议了。 他已经整整三天晚上,没有抱著秦姝温存亲昵了。 这天下午,谢澜之倚在臥室阳台的实木座椅上,指尖捏著一颗黑色小药丸。 站在身前的阿木提,低声说:“澜哥,这是我从秦大哥那里要来的,是嫂子製作出来的药丸。 听说这药的药劲可不小,那些没有被嫂子把脉的公子哥都抢疯了!你確定要吃?” 谢澜之敛眸凛声道:“阿姝忙著跟外面的野男人打交道,我要是再没有行动,怕是她都快忘了自己是有夫之妇。” 他透过玻璃窗,看到钱丽娜那辆黑色小轿车出现在庭院。 谢澜之黑眸微眯,对阿木提说:“阿姝回来了,你下楼告诉她,说我病了。” “……”阿木提。 他看著恣意不羈的男人,心道这哪里是生病了,分明是憋坏了。 阿木提低咳一声:“好,我这就去!” 楼下。 秦姝、钱丽娜两人,挽著胳膊走进家门。 钱丽娜满脸的不好意思道:“小表嫂,我之前只是想嘲笑那群傢伙,看他们吃瘪罢了,哪知道现在一传十十传百,让你每天都这么辛苦的跑老跑去。” 秦姝拍了拍她的手,笑盈盈地说:“算不上辛苦,这对康乾医药公司也是有利的,我想在这边开设分公司。” 钱丽娜:“真的?你要是加大宣传,那个补肾药一定会火爆的!” 秦姝:“暂时还没决定,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 就在这时,站在楼上的阿木提,语气焦急地喊:“嫂子,澜哥病了,你快上去看看吧!” 听到谢澜之病了,秦姝脸上的笑容散去,拔腿就往楼上衝去。 阿木提则晃晃悠悠地下楼,拦下想要上去的钱丽娜:“澜哥说了,任何人都不许上楼。” 钱丽娜不高兴了:“凭什么?” 阿木提笑著说:“凭你把嫂子拐跑三天,阿里那个憋著一肚子火无处发泄。” “?”钱丽娜立刻意识到不妙。 她脸上怒容消失,秉著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拎著手包蹭蹭下楼,马不停蹄地跑了。 楼上。 秦姝衝进臥室,就看到阳台上,坐姿鬆弛慵懒的谢澜之。 男人身穿定製西装马甲,容貌气质皆为上乘,既显得风度翩翩,又尊贵霸气。 这般矜贵自持,冷冽沉稳的谢澜之,落入秦姝眼中很有衝击感。 她压下眼中的惊艷,担忧地问:“听说你生病了?” 谢澜之眉目轻挑,眼神幽幽地打量著秦姝,举起指尖捏著的小药丸,腔调散漫地问:“阿姝认不认识这颗药?” 秦姝一眼就分辨出来,这是她亲手製作的补肾药。 她笑著说:“知道,它如今改名了,叫肾宝丸。” 下一秒,秦姝的眼底瞳孔骤然紧缩。 因为谢澜之当著她的面,把肾宝丸给吃了,吃了…… 秦姝瞠目结舌,想也不想地衝上前:“你疯了!这药普通人吃了会出事的!” 谢澜之顺势搂住送入怀中的腰肢,指尖隔著衣服曖昧地摩擦,嗓音低哑撩人。 “我知道,大哥说普通人吃了,只要把药发挥出来就行。” 秦姝立刻明白过来,谢澜之是故意的! 在她察觉不妙想要逃离时,腰间的手臂,力度骤然加剧。 谢澜之凑近秦姝耳边,语气玩味道:“阿姝,你给別的男人製作的药,我也想尝尝。 如今尝到了,滋味还不错,只是要辛苦你了,今天做我的解药……” 第211章 让人心动的阿姝,谢少的预谋 秦姝被一个用力,拉到谢澜之的腿上坐著,失去了逃跑的机会。 补肾丸,可不是瞎吃的! 有基本功能障碍的男人,一旦吃了药,立刻见效。 谢澜之一个各项功能正常的男人,生生把药吞了下去,秦姝已经清晰感应到,药效后果有多严重。 她后背靠在谢澜之心跳加快的胸膛上,呼吸都变得错乱,去拉扯横亘在腰间的手,声音发紧地说:“你现在需要去冲个冷水澡清醒一下。” 谢澜之倾身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薄唇擦过秦姝的耳朵,气息撩人:“阿姝,冷水浇不灭,我此时此刻对你的渴求。” 他深深嗅著秦姝身上,那股淡淡的甜香气息。 又香又甜,好似成熟的桃子般,一点点挠在他心尖上。 隨著谢澜之的靠近,秦姝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药效威力似乎有点过於强势…… 她娇媚脸庞染了一抹胭脂红,急声催促:“冷水能缓解你现在的症状,你赶紧去啊!” 谢澜之察觉到秦姝的抵抗,咬著她的耳垂,没好气道:“我缺的是冷水吗?我缺的是你!” 秦姝又羞又急,都快哭了。 谢澜之要是没吃药,她还能跟著一起胡闹。 吃了药后的种种症状反馈,让她害怕会死在这间屋子里。 秦姝身子不受控制地发抖,似是害怕极了,谢澜之幽眸微暗,环在纤细腰肢上的胳膊撤离。 他身体后仰,姿態放鬆地倚在座椅上,语气落寞地说:“原来你之前都是骗我的。” “?”秦姝懵了。 她怎么就骗人了。 谢澜之的口吻,好似她是个渣女。 秦姝偏过头去看,被温暖阳光勾勒出完美五官,低垂著眼眸的谢澜之。 “我什么时候骗你了?你把话说清楚!” 谢澜之那双能洞察人心,漾著无尽温柔与深情的漆黑眼眸,深深地凝著秦姝。 “感情与身体,你总要给我一样,你当初点头答应的,如今却反悔了。” 低沉有磁性的悦耳嗓音,带有一丝委屈,直击人心灵。 “那能一样吗?” 秦姝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著谢澜之,羞红了脸,娇嗔道: “你不知道自己平时有多凶?刚刚还吃了那玩意,你这是想要把我弄死吧?” 谢澜之也没想到药效会如此快,双腿交叠,以此来掩饰不自然。 他声线微哑:“……还好,我能控制。” 谢澜之微微偏过头,自带贵气的浓顏系面部轮廓,完全沐浴在暖阳之下,宛如一幅精美的画卷。 秦姝扫视著男人脸上的委屈,还有让人沉醉的温柔黑眸,被其惊艷到心软。 她没好气道:“这才刚开始,你能控制个屁!” 製作出来的第一批药丸,剂量都非常大。 谢澜之现在看著没什么状態,过不了半个小时,就会变得不是他了。 秦姝此时完全可以转身离开,不遭接下来的一份罪,可看著薄唇紧抿,周身散发出不容忽视委屈气息的谢澜之,她的双脚仿佛扎了根似的一动不动。 谢澜之静默片刻,狭长眼尾泛起略显隱忍的风情红意,他掀起眼帘,黑如墨玉的眼瞳紧锁著秦姝。 男人薄唇微启,声音哑得不成样子:“阿姝,你要留下来吗?” 秦姝没好气地瞪了谢澜之一眼:“你说呢?!” 她转身往门口走去,脚步急促且凌乱。 谢澜之望去离去的纤细背影,敛起周身肆溢而出的委屈,泛著笑意的漆黑眼眸,浮现出计谋得逞的愉悦。 “咔嚓——!” 房门落锁的声音,在静謐的屋內清晰响起。 * 青天白日的,二楼臥室窗帘紧闭。 如果有人站在阳台上,或许隔著玻璃窗,能清楚听到里面的低泣。 谢澜之轻声低嘆:“怎么还是这么娇气?” 秦姝优美的天鹅颈微扬,捂住自己的嘴,眼瞼轻颤。 她坐在谢澜之的怀中,不敢低头去看,斜倚在红木椅上的男人。 哪怕窗帘拉上了,阳光依旧能透过布料,如星光般洒落在两人的身上。 谢澜之唇角微扬,幽邃眼眸凝视著秦姝,仿佛眼睛里只能装得下她一个人。 “怎么不说话,难不成阿姝变成小哑巴了?” “谢澜之,你別玩了!” 秦姝含糊不清的似哭,又似愉的声音响起。 娇媚示弱的嗓音传进谢澜之耳中,他岔开而坐的腿。 忽然往上,掂了掂分量。 秦姝的脚磕到实木座椅腿上,没忍住惊呼一声。 她盈盈美眸微微瞪眼,眉心紧蹙,缓了好一会,才垂眸去看满脸坏笑的谢澜之。 秦姝脸色娇凶,蒙了一层水雾的眼眸瞪著男人。 “你悠著点,磕到我的脚了!” 谢澜之覆在秦姝后腰的手移开,垂落在椅子腿旁,握住那一截白皙脚踝。 “是我不好,给你揉揉好不好?” “嗯——” 秦姝眨了眨眼眸,一滴泪,顺著眼角轻轻滑落。 谢澜之的另一只手,忽然落在秦姝平平的小肚子上,温柔嗓音带著几分命令的口吻:“阿姝,靠在我怀里,小心掉下去。” 秦姝把他的动作尽收眼底,知道一切才刚刚开始。 她抿了抿唇,小鸟依人的倚在,谢澜之充满安全感的怀里。 过了片刻。 落在阳台护栏上的一只麻雀,被一声惊叫嚇到,扑扇著翅膀飞走了。 屋內。 谢澜之满目错愕地低头,剑眉紧拧:“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有血? 两人都不是新手,歷程却格外艰难,秦姝也比从前还要…… 生疏。 不是说她的反应,或者是心態,而是由內而外的稚气。 秦姝也傻眼了,娇媚含情的嗓音,不確定道:“可能是泡药浴的原因吧,它能让我的体质恢復如初,还能让內部结构,也恢復到没有损害的状態。” “……”谢澜之眉心一跳,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皱著眉问:“以后也会这样吗?” 秦姝偏过头,盯著復古纹的地毯,轻声说:“今天之后就不会了。” 谢澜之闻言鬆了口气,把人揽入怀中,轻轻抚摸秦姝柔顺的黑色秀髮。 “那就好,不然我们怕是都要遭罪了。” 他可不想以后,两人履行夫妻义务时,都要体会这样艰难的经歷。 秦姝痛苦不说,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也会受到严重挑战。 如果哪一次没控制住,可就是血流成河的惨剧了。 谢澜之不敢再有任何逾越行为,抱著秦姝轻声细语的哄人, “不哭,不会伤到你的,我们有的是时间……” 他仿佛第一次品尝到,人间绝味,满脸享受这份悠然自得趣味的放鬆神態。 谢澜之不著急了,语气也悠哉游哉的,秦姝却被吊足了胃口。 她微微抿了下红唇,娇媚脸庞满是隱忍。 谢澜之好似对此一无所知,像是抱孩子一样,轻轻摇晃著轻哄:“我就这样抱著你好不好?” 只要秦姝稍稍偏头,就能看到谢澜之眼底浮动著,仿佛捕猎般伺机而动的精光。 谢澜之自认为是耐心最好的猎手,等待著秦姝主动开口求他。 可他不知道,秦姝看似柔顺乖巧,骨子里藏著一份倔强野性,哪怕是委屈的哭了,也不曾开口求他。 眼泪把谢澜之肩头的衣服被浸透,他清雋斯文的矜贵脸庞,立刻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 秦姝下頜被钳住抬起,露出那张掛著泪痕,楚楚可怜的委屈脸庞。 仅一眼,谢澜之心底的所有计划都消影无踪,心疼道:“怎么又哭了,想要什么说出来就好了。” “哇——!” 两人四目相对,秦姝直接委屈地哭了。 她捶打著谢澜之,发泄心中不满:“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都没有放任你不管,你还欺负我!” 秦姝完全忘记两人处於,不分你我,仿佛至死不渝的爱人状態,不留余力地挥舞著小拳头乱动,导致谢澜之的气息不稳,幽暗眼眸也愈发危险起来。 他声音退去温柔,咬牙切齿道:“阿姝,冷静一点,不要乱动!” 秦姝正怒意上头,哪里听进去谢澜之的话,越发凶了几分。 “我就说就说!你太坏了!哪有这么欺负人的……” 谢澜之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跡,有苦说不出,万不得已时,他按了按秦姝饱腹的小腹。 它就像是一个开关键。 秦姝柔弱无骨的身子,瞬间软下来,无力地靠在谢澜之的怀中。 谢澜之轻嘆一声:“抱歉,是我不好——” 他蕴含著力量美的双手,很稳地抱著秦姝,跟抱孩子一样,径直往室內走去。 * 夕阳西下,庭院的路灯亮起。 二楼,窗帘拉上的臥室內,依旧一片黑暗。 秦姝满脸诚惶诚恐,扶著床边沿,想要下地离开。 眼看成功在即时,脚脖子被抓住了。 秦姝一个不稳,给拖拽回去。 谢澜之轻笑:“阿姝跑什么,乖乖的……” 秦姝不敢置信地回头,看著兴致盎然的男人:“谢澜之,我好饿,想去吃晚饭……” “不急。”谢澜之低头凑近秦姝,近距离欣赏她惊心动魄的美,肆无忌惮地打量目光,像是在估算著,怎么再次饱餐一顿。 察觉到他的意图,秦姝满目惊惧:“外公应该回来了,不能再乱来了!” 谢澜之低头轻咬,入眼的精致锁骨,气音撩人,轻声呢喃:“外公跟老朋友相聚,今晚不回来了。” 男人话音刚落,秦姝再次被迫投餵。 谢澜之居高临下地俯视著,美得惑人心魂,意识逐渐沦陷的秦姝。 她的美,仿佛是吃人的妖精,让人神魂顛倒。 谢澜之在情.动时,把哼哼唧唧的秦姝拥入怀中,这一刻,他失去理智的脑海中,涌出把命都能给秦姝的错觉。 第212章 小没良心的,用完就丟 谢澜之那一丝不理智的衝动想法,仅在瞬间,就被刻入骨髓的理性取代。 好似刻骨铭心的心动,不曾在他心尖活跃。 他告诉自己,还没有完全得到秦姝的心。 谢澜之低头凑近,眼神迷离的秦姝耳边,在脖颈与耳边,以唇膜拜,落在一个个细密的吻。 每一个吻,都带有浓烈的占有。 意识不清的秦姝,偶尔发出又娇又媚的回应声…… 深夜。 谢澜之迈著沉稳步伐,把全身清爽,昏昏欲睡的秦姝,从浴室里抱出来。 他把人放到床上躺下,拉了拉被子盖上,倾身在秦姝紧蹙的黛眉亲了一下。 男人嗓音蕴含著温柔浅笑:“乖乖睡吧,这次不闹你了。” 秦姝无意识地抬手,推了谢澜之一把:“唔……你走开!” “好——” 谢澜之嘴上答应了,伸手掀开被子躺在秦姝的身边,胳膊穿过柔软无力的腰肢,把人霸道地揽入怀中。 冷冽的淡香气息,涌入秦姝的鼻息间,令她紧蹙的双眉,缓缓舒展开来。 她好似高傲慵懒的猫,在谢澜之的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很快陷入了睡梦中。 谢澜之瞥了一眼,掛在窗台的床单,眼底的笑意蔓延开来。 虽然只吃了个半饱,但他很满足。 * 秦姝翌日醒来,浑身仿佛散了架般,根本无法下地。 101看书1?1???.???全手打无错站 屋漏偏逢连夜雨,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小表嫂!你怎么还没起?!” 是风风火火的钱丽娜来了。 “日上三竿了!小表嫂!快起床接客啊!” 钱丽娜咋咋呼呼的声音,把隔壁跟阿木提谈事的谢澜之引出来。 谢澜之冷眸睨著钱丽娜,口吻不悦道:“不要吵阿姝,她今天不出门!” 钱丽娜被突如其来的压迫感碾压,下意识后退两步,嘴上不满地说:“那怎么能行!今天还有好几个患者排队,等著表嫂给把脉呢!” 谢澜之可不管那些病患如何,扯了扯薄唇,挑著眉问:“是你自己走,还是我让人送你一程?” 钱丽娜立刻听出来,这是赤倮倮的威胁。 她敢继续打扰小表嫂,一定会被狠狠收拾的。 钱丽娜心里已经打退堂鼓了,神態傲娇道:“我自己走!” 谢澜之太了解这个表妹了,行事不按套路出牌,侧身对阿木提说:“你亲自送她。” 阿木提点头:“好——” 钱丽娜一下楼,立刻往楼上看了看,不见大表哥的身影后,她狠狠鬆了口气,拽著阿木提的衣袖,八卦地问:“小表嫂是不是起不来床了?” 阿木提笑著说:“你知道,还要惹澜哥生气?” “哼!”钱丽娜不屑道:“我哪里是惹他生气,是刚刚才想起昨天的事。” 依照谢澜之吃人不吐骨头的作风,肯定是把小表嫂给欺负惨了。 阿木提回想昨晚就没见两人下楼,尷尬地摸了摸鼻尖,没有说话 钱丽娜眼眸微眯:“我下午再来!” 阿木提一言难尽地看著她:“你还来做什么?” 钱丽娜撩了撩波浪捲髮,笑眯眯地说:“小表嫂不能出门,我就把病患都带过来,反正就几分钟的事!” “……”阿木提满脸无语。 钱丽娜走后,他立刻把这事告知谢澜之。 谢澜之都想把离开的钱丽娜拎回来,把人关起来,让她不能继续作妖。 “谢澜之!你给我进来!” 臥室內,传来秦姝气急败坏的声音。 谢澜之修长如玉的身体微僵,俊美斯文的脸上露出不自然的表情。 他站在走廊里,半天都没有动作,阿木提压下眼底的调侃,状似无意的提醒。 “澜哥,嫂子喊你呢。” 谢澜之冷眸睨他一眼:“不用你提醒,赶紧滚蛋,再找不到九姑娘,你就给我住到九龙寨,直到人找到后再回来!” 阿木提脸立刻垮下来:“我真住那地方,估计您明天就见不到我了。” 这几天,香江的混乱情况加剧,新上任的香江总督都隱隱压制不住了。 各大社团帮派几乎每天都在廝杀,尤其是九龙寨闹得最凶,阿木提怕自己单枪匹马进去,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谢澜之没好气地说:“那就赶紧把人找出来。” “知道了。” 被迁怒的阿木提,耷拉著眉眼点头。 “谢澜之!我知道你在外面,赶紧给我进来!” 臥室內,再次响起秦姝,拔高的气愤娇凶声音。 谢澜之低咳一声,脚步一转,径直朝臥室內走去。 房门刚推开,一个枕头迎面飞来。 谢澜之的第一反应,侧身迅速避开,枕头砸在门口对面的墙上。 屋內,秦姝倚坐在床头,脸颊泛红却一副憔悴模样,她板著一张脸怒道:“你还敢躲!” 谢澜之视线落在秦姝脖颈处,看到一片密密麻麻的吻痕。 他眼底涌现出满足的愉悦,声音温柔地说:“阿姝,阿木提还在呢——” 仅一句话,秦姝脸上怒容收敛,嘴边抱怨的话也咽下去。 见证两人“打情骂俏”整个过程的阿木提,忽然出声喊道:“嫂子,我这就走了,你跟澜哥慢慢聊!” 隨即是下楼刻意加重的脚步声。 谢澜之斯文脸色微变,唇线拉直,目光危险地凝著阿木提离去的方向。 臭小子! 看了他的戏,临走前还敢算计他! 秦姝確定阿木提离开了,又拿起一个枕头朝门外扔去。 这一次,枕头直直地砸在谢澜之身上。 柔软的枕头隔著衣服砸在腹肌上,力度对於谢澜之来说不痛不痒,他弯身捡起两个枕头,走进房间去哄人。 “是我不好,昨天闹过头了,阿姝消消气——” 谢澜之把枕头放到床上,倾身直视秦姝爬满怒意的美眸,声音温柔得宛如一汪清泉,沁人心脾。 秦姝心中的怒火,在枕头砸在谢澜之身上时,就差不多消了个七七八八。 她密长眼睫轻眨,抬手指向晾在窗台的床单:“把它给我丟了,不要让我看到它!” 昨晚被蹂躪不成样子,一塌糊涂的床单,被谢澜之亲手洗乾净晾晒。 秦姝睁眼就看到,见证她不堪一面的床单,心底又羞又恼,恨不得把它给烧了。 谢澜之这才得知秦姝的怒火由来,回想昨晚蚀骨入髓的滋味,漆黑如墨的眼眸微眯,眼底深处漾起饜足愉悦的情绪。 秦姝见男人不动,抬手推了他一把:“你快去啊!” 谢澜之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脸颊,声音繾綣温柔:“好好好……我这就去。” 床单上乱七八糟的痕跡,都被洗乾净了,依旧逃不过被扔掉的命运。 扔完床单的谢澜之,又回到秦姝身边坐下。 他柔声问:“能下地吗?” 秦姝耳尖泛红,没好气道:“你说呢?腰都快断了!” 她小手揉捏著后腰,腰眼袭来的疼痛,令她眼眶微微泛红,委屈得快要哭了。 谢澜之满脸心疼地把人揽入怀中,温热的手钻进衣服里,动作轻柔地揉捏著那把柔软腰肢。 他灼热气息喷洒在秦姝的耳边,轻声保证:“昨晚药劲上来,一时没控制住,下次不会了。” 秦姝气鼓鼓道:“藉口!狡辩!你后来分明就是故意的!” 谢澜之的確是“包藏祸心”,看到秦姝哭得梨带雨的可怜模样,简直太让人心动了。 吃一次哪里够,多吃几次才够本。 他不敢把心底想法说出来,揽著秦姝的娇软身躯,没什么诚意地说:“是真的。” “呵!”秦姝冷笑一声。 她伸手指向床边,残留的一个小雨伞:“失去理智,你还知道在紧要关头,拿这玩意?” 秦姝的体质特殊,只要同房一次,就会受孕。 为了避免再次有孩子,谢澜之昨晚每次都会在最后时刻,拿出一枚小雨伞。 “……”谢澜之差点忘了这茬。 秦姝倏地开口问:“你昨晚用了几个?” 谢澜之斯文脸庞神色紧绷,没什么底气地说:“……三个。” 秦姝白眼都快翻上天了:“你確定?天还没黑的时候,就已经三个了!” 谢澜之立刻道:“那就是五个!” 秦姝伸出胳膊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指著里面的几盒小雨伞,磨著牙根说: “你这人怎么吃完还不认帐?!” “我都数清楚了,一盒有十个!破开的那盒就剩三个了!” 见事情败露,谢澜之不仅没有心虚,反而理直气壮地说:“阿姝,你都饿我快一年了。” 秦姝脸色微微泛红,抿著唇抱怨:“那也没有你这么不节制的!” 胡闹也要有个度。 哪有一次性,把人折腾得下不了地的。 谢澜之见秦姝情绪有好转的苗头,捏著她下頜轻抬:“那下次,我不胡来了,由你主动好不好?” 秦姝神色微微一怔,差点被气哭了。 这是欺负她没够了! 秦姝抬手去推谢澜之,又气又恼地赶人:“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谢澜之见她又生气了,连人带被子拥入怀中,温声软语地哄人。 “不气不气,还是我来,不让你出力。” 秦姝不知道该如何吐槽,这根本不是谁出力的问题,而是谢澜之对她似乎精虫上脑了! 谢澜之把人横抱在怀中,起身往浴室方向走去,“阿姝,丽娜之前来了,说下午会带几个病人来,要不要我帮你推了?” “不用。”秦姝想也不想地拒绝:“你帮我把药箱里的药包拿出来,我要泡药浴。” 她接下来可是要打算,把肾宝丸在香江大推特推,那些找她求助的患者都是活招牌。 浸泡在浴缸的秦姝,满脑子都是如何利用肾宝丸,在香江打响康乾医药的知名度。 谢澜之见秦姝不再关注自己,捏了捏她的鼻尖:“小没良心的,用完就丟。” 他起身往外走去,去拿秦姝说的药包。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秦姝,盈盈美眸微动,盯著紧闭的房门。 呵!究竟是谁没良心! 別以为她没看到出来,谢澜之昨晚就是在故意折磨她…… 第213章 腹黑的谢太子爷,太犯规了! 秦姝泡完药浴,吃完丰盛的早饭,很快恢復平日神清气爽的模样。 臥室內。 谢澜之看著站在阳台前,沐浴在阳光下舒展腰身的秦姝,眸色暗了暗,心底的成就感大打折扣。 他走上前,揽著秦姝柔若无骨的腰肢,意有所指地说:“阿姝,今晚外公不回来住。” 温声细语的一句话,听在秦姝耳中,娇小的身躯僵住了。 什么意思? 外公今晚不回来,谢澜之还想要继续折腾她不成? 秦姝嚇得连忙收回举起的双臂,回眸仰视著,唇角挽起愉悦弧度的男人。 秦姝语重心长地说:“谢澜之,你好像有点重欲,这很不好,我给你开几副清心寡欲的药吧。” 谢澜之的斯文面庞表情差点裂开,上扬的唇角微微抽搐,不確定地问:“清心寡欲的药?” 確定不是羊尾药? 秦姝转过身来,视线微微下移,嫌弃道:“就是暂时让你安分下来。” “嘶——” 她话音刚落,红唇吐露出呼痛声。 禁錮在秦姝腰肢的手,力度收紧,似是要把她给折断了。 谢澜之幽暗眸光沉凝著她,温和声调透著几分威胁。 “阿姝,我劝你不要有这样危险的想法。” 秦姝黛眉轻蹙,扬高声音,颇有底气地喊道:“你敢不节制,我就敢给你餵药!” 谢澜之的阴沉脸色,忽然如冬雪消融般变得和顏悦色,低沉悦耳嗓音不疾不徐道: “看来你是不了解,重欲两个字的真正含义,我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重、欲!” 最后两个字,他几乎是咬著牙根说出来的。 谢澜之掐在秦姝腰肢的手,往点缀著两个小巧腰窝的后方移去。 下一瞬,他把面色诧异的秦姝腾空抱起,径直往还没来得及收拾的床走去。 “谢澜之,你要干什么?” “青天白日的!你不要胡来,快放我下来!” 秦姝揪著谢澜之的衣领,仿佛一条搁浅的鱼,拼尽全力的挣扎。 谢澜之唇角微扬,声音低沉富有磁性,不容置喙道:“放心,我有分寸,不耽误你下午的事。” 秦姝见谢澜之动真格的,连忙停止挣扎,双手圈著男人的后颈。 她声音娇媚地求饶:“澜哥!我错了!你放过我吧!” 娇软甜蜜的气息,扑面而来,谢澜之垂眸望著秦姝如同小猫一样撒娇,越发心神荡漾。 他黑眸染了几分温柔,矜贵斯文的容顏绽放出,让人难以抗拒的魅惑微笑。 “你没错,是我不好,没让你知道什么是本能极限。” 极……极限? 这是奔著她的命来的! 秦姝染了一层水雾的眸子,折射出漂亮的琥珀色,扯了扯谢澜之的衣袖,声音越发轻柔而软糯。 “澜哥,我真错了,以后再也不胡言乱语了……”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毫无怜惜地丟在,做工精致柔软的蚕丝被上。 谢澜之第一时间,把秦姝的手和脚,像是困住犯人一样锁住。 “阿姝,晚了——” 说出来的话,哪还有收回去的机会。 谢澜之宛如山岳般,充满安全感的沉稳身躯,把身材娇小的秦姝笼罩。 秦姝美眸里泛起粼粼波光,被男人眼底涌动出浓烈危险,肆无忌惮的光芒嚇到。 “澜哥,你別这样,有话好好说,我害怕——” 求生欲令她下意识地往后退,被禁錮的四肢,却纹丝不动。 谢澜之不止冷冽的眼眸里溢满掠夺,行动更是强势的让人心惊胆颤。 他哑声开口:“阿姝,不要乱动,我怕伤到你。” 秦姝身形微僵,第一时间发现了,谢澜之的危险变化。 “刺啦——!” 衣服被撕的声响,清楚传进秦姝的耳中,美眸情绪顷刻被恼怒覆盖。 “谢澜之!我要跟你离——” 她刚要喊出离婚两个字,被男人捂住了嘴。 谢澜之褪去温柔的嗓音,裹挟著一丝危险气息:“不要说离婚两个字,不然你都別想走出房间。” “……”秦姝又长又密的羽睫轻眨,眸底闪过恐惧情绪。 见她乖了,谢澜之移开手,低头將秦姝微抿的唇,安抚了一番。 他低哑嗓音,含糊不清道:“阿姝,乖一点。” 许是谢澜之眼底的温柔与深情,起了一丝丝作用,秦姝那颗抗拒的心,隨著时间流逝逐渐沉淀下来。 室內温度,直线飆升。 过了不知多久。 未关紧的窗户,徐徐清风拂过,袭来一阵夹杂著淡淡青木,香的沁人心脾气息。 秦姝感受到一丝凉意,微微侧眸,视线掠过被风吹起的窗帘,看到外面的天色。 已经下午了,时间过得好快。 秦姝略显迷离的眼眸,闪过一抹晦暗光芒,声音又低又软:“谢澜之,有点冷。” 她垂眸望著谢澜之,想要趁机分散对方的注意力。 她怕一直这么温吞缓慢,晚上都出不了屋。 谢澜之低头看著乖巧又可爱,把所有情绪清清楚楚写在脸上的秦姝。 他先趁其不备,故意伸手去拿床头柜的水杯,让秦姝不经意软了腰。 “你別乱动!” 秦姝黛眉紧蹙,发出娇气的抗议。 谢澜之喟嘆一声,脸上游刃有余的从容,似乎再无法保持。 他凑近秦姝的耳边,说了一句,让人脸红心跳的话。 秦姝抬手去捂,谢澜之什么都敢往外说的嘴,哑声求道: “你快別说话了。” 她真想把谢澜之的嘴,用胶水给黏上,最好说不出话来! 舒不舒坦,这种事真不用跟她说。 秦姝都不好意思说,有著一张禁慾斯文脸的谢澜之,用那种正经的口吻,说出让人脸红心跳的荤话,实在是太犯规了! 谢澜之对秦姝一向是有求必应,既然不让他说话。 就只剩,努力討秦姝欢心了…… * 墙上復古掛钟,时针指向1的时候,钱丽娜带著几个穿著打扮富贵的公子哥,来到了郭家庄园。 此时,楼上臥室。 谢澜之正在温柔地给秦姝轻揉,吃得过於太饱的小肚子。 “乖宝,你是不仅贪吃,还十分好客。” 刚刚濒临窒.息,体会到死亡如此近的秦姝,此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仿佛被冷泉浸过的眼眸,眼珠子微微动了一下,斜睨著明明吃饱喝足,还不离开温乡之地的谢澜之。 送给谢澜之一双白眼,是秦姝最后的倔强。 根本就不是她好客! 是客不请自来,还赖著不走了。 谢澜之轻抚秦姝铺散在蚕丝被上,如瀑布般柔顺有光泽的黑长秀髮。 他骨感分明的手,隨意撩起一缕髮丝,送到唇边轻吻了一下,可惜道:“时间不够了。” “丽娜他们到了,否则说什么也要让你再辛苦一次,直接睡一觉好好休息。” 得知钱丽娜已经来了,秦姝的眼神又恼又怒,抬起颤颤巍巍的手,指著谢澜之轮廓分明而立体的禁慾斯文脸庞。 她声线哑得不成样子:“你,出去!” 谢澜之亲昵地蹭了蹭秦姝的脸颊,也不嫌弃带有余温的细密汗跡。 太暖了。 出去是不可能出去的。 谢澜之的双手穿过秦姝的腋下,如同连体婴儿一样把人抱在怀中,柔声道:“不著急,丽娜不敢上来,我先抱你去洗澡。” * 过了好久,稍稍恢復些力气的秦姝,倚在床头的靠枕上。 她回想在浴室,因为没有反抗能力,如同没有灵魂的人偶,被谢澜之这般那般的摆布一番。 秦姝盯著掌心泛红的小手,总觉得还残留著某种异样的……触感跟气息。 她磨了磨牙,从床边摸出一枚金针,颤著手拉开床头柜,露出里面剩下的几盒小雨伞。 以秦姝现在的身体情况,即便怀孕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她之前不想这么快再怀上孩子,就顺从了谢澜之的避孕措施。 只是……现在为了小命著想,还不如再怀一个孩子。 秦姝用金针把所有小雨伞扎破后,忽然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傻。 她心道——凭什么我要怀孕,不能给谢澜之搞点羊尾药吃! 秦姝看著满抽屉的小雨伞,想要把它们都扔了时,浴室房门被人从里面推开。 谢澜之迈著大长腿走出来,周身散发出难以言喻的成熟魅惑气场,他的脚步声仿佛踩在秦姝的心上,让她有些紧张地舔了舔.唇。 “脸怎么这么红?” 穿戴整齐的谢澜之走到床边,摸了摸秦姝发热的脸颊。 秦姝眼神闪躲,拉了拉衣领:“有点热——” 谢澜之发觉不对劲,眉梢微挑,视线在周围扫视一遍。 看到泄露一条缝隙的抽屉,他漆黑眼眸微眯,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谢澜之轻抚秦姝脸颊的手,微微下滑,摩挲著染了一片触目心惊痕跡的锁骨。 “別碰,痒!” 秦姝身子一阵瑟缩,侧身避了避。 谢澜之修长白皙手指追去,挠了挠秦姝的下巴,低哑嗓音撩人地问:“有这么热吗?” 秦姝感觉自己就像是小猫小狗一样,恼羞成怒地推了谢澜之一把,娇嗔道:“真的好热!你不要闹我了!” 谢澜之微微朝前俯身,狭长深情眼眸微眯:“那我给你降温好不好?” 第214章 谢少又醋又怒,鸣枪震慑护妻 降温? 秦姝被谢澜之的高大身躯笼罩,只觉得逼仄的空间,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这確定是给她降温,而不是要升温? 秦姝脸颊泛起一抹诱人的緋红,隔著衣服推了推谢澜之。 她眼眶微微泛红,低声委屈道:“谢澜之,你够了,再继续就过分了。” 谢澜之在秦姝红得滴血的脸庞,怜惜地亲了一下:“不欺负你了。” 他把人从床上抱下来,高大身躯弯下来,单膝跪在地上给秦姝穿鞋。 “钱丽娜带来的人在楼下等你,等会我送你下去,然后要出门一趟。 你在家好好休息不要出去,香江现在很乱,说不清楚哪条街会发生火拼事件。” 秦姝没有点头,疑惑地看著谢澜之:“你现在能露面了?” 因为之前的战机坠毁事件,谢澜之一直以病態示弱的模样见人,为了迷惑人心。 谢澜之站起身,揉了揉秦姝的头髮:“时间这么久了,他们早就把我的底细查得差不多了,也知道我娶了个小神医,再不露面反而要引人怀疑。” 他弯身把满脸沉思的秦姝抱在怀中,迈著沉稳步伐朝房门走去。 秦姝反应过来后,不敢置信地问:“你不会想就这么抱我下去吧?” 谢澜之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说:“不然呢,你还有力气下去?” 秦姝感受了一下,酸软无力的后腰,想要硬撑著说自己可以。 谢澜之的手隔著衣服,戳了戳她的后腰窝。 “嘶——好疼!” 秦姝疼得呲牙咧嘴,气鼓鼓地睨了谢澜之一眼。 谢澜之唇边掛著蛊惑人心的笑意弧度,连带温柔嗓音都低哑勾人,轻声诱哄:“我只把你抱下去,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秦姝耳尖微红,声音低软:“万一被人看出来,我还要不要脸了。” 谢澜之说:“就是让人知道,你是我的。” 哪怕秦姝身心抗拒,依旧无法改变被谢澜之,亲自抱下楼给人诊脉的命运。 楼下,钱丽娜张牙舞爪地站在几个公子哥面前。 “別怪我没跟你们打招呼,我表哥如果下来了,你们最好把性子都收敛一下,他可是出了名的玉面阎王,惹到了他,直接送你们下地狱,一点都不夸张! 还有不要盯著我小表嫂一个劲的看,我知道她长得很好看,再看也不会是你们的,你们连一丁点想法都不能有,我表哥很在乎小表嫂,而且占有欲很强……” 被谢澜之抱著下楼的秦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钱丽娜在说些什么! 这让她还怎么给几个人诊脉。 沿阶而下的谢澜之,听到表妹的话,清雋斯文的脸上露出满意表情。 他垂眸看了一眼怀中,羞得掩面的秦姝,薄唇微启:“咳咳——” 突如其来的低咳声,令钱丽娜的背影僵住,沙发上坐成一排,乖巧如同小学生的几个公子哥,也下意识挺直了腰背。 几人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气度矜贵优雅,不苟言笑的男人,抱著怀中身材绝艷,肤如凝脂,双手掩面的女人缓缓下楼。 钱丽娜咽了咽口水,乾笑道:“表哥,表嫂,你们下来了。” 谢澜之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矜持地頷首,把秦姝抱在主位的沙发上坐下。 宽敞的空间,因为他的到来,空气有一瞬间被冰冻,让人犹如身处冰窖。 谢澜之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实在是太强了,让人瑟瑟发抖。 几个公子哥对视一眼,彼此眼底流露出忌惮。 他们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谢澜之的身份,內陆第一统帅的独生子,曾上过战场,不说杀人如麻,手上沾过的血,绝对比他们欺负过的人还多。 谢澜之挡住眾人的视线,弯身揉了揉秦姝的头髮。 “阿姝,家里都给你留了人。” 秦姝默默把手拿下来,疑惑地问:“什么意思?” 谢澜之侧过身,斜睨几个穿著富贵的公子哥,声音冷酷到极致,意有所指地说: “如果遇到什么事,你只管招呼一声,他们会第一时间出现。” 几个公子哥被谢澜之宛如利剑的眼神,惊得不寒而慄,浑身一激灵。 有个穿白色西装的公子哥,快被嚇哭了:“我、我还是走吧!” 他站起身就往外走,生怕慢了一步,会被谢澜之把命给留下。 “你站住!” 一道娇媚略显凶的声音响起。 白西装的公子哥听到秦姝的声音,受惊般地拔腿就往外跑。 谢澜之眉梢微扬,声音低且沉,口吻命令道:“把人拦下来。” 一群黑衣人忽然闪现,从四面八方把白西装年轻男子给拦下来。 这诡异一幕,不止秦姝看得瞠目结舌,连带剩下的几个公子哥,也露出震惊又恐惧的表情。 几人面面相覷,以眼神交流彼此的悔意。 靠! 就知道郭家庄园不是这么好进的! 钱丽娜走上前,把白西装男拉回来,气恼地问:“你跑什么?我们又不吃人!” 西装男眼睛都红了,委屈巴巴地看著钱丽娜,眼神控诉——你们是不吃人,比吃人还可怕。 秦姝前世今生还是第一次见,把病人给嚇得夺门而逃的。 她没好气地瞪了谢澜之一眼:“你有事赶紧去忙。” “遵命,夫人——” 谢澜之行了个非常优雅的贵族礼仪,满目戏謔地凝著秦姝。 “我走了,照顾好自己,晚上儘早回来陪你。” 秦姝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知道了……” 谢澜之转身准备离开,发现几个公子哥包括白西装男,惊艷目光直勾勾地盯著秦姝,魂儿都仿佛被勾走了。 他脸上的笑意淡去,剑眉绞拧,低声呵斥道:“眼珠子都不想要了?!” 尷尬的事情发生了。 几个公子哥没人没有理会谢澜之。 他们盯著秦姝如精雕细琢如艺术品,肤色细腻如瓷的精致五官,只觉得她仿佛最娇艷的,浑身上下都散发出迷人气息。 几个公子哥都常年在荤场里摸爬滚打,玩起来肆无忌惮的主,能从秦姝身上发觉,她才被疼爱过的种种跡象。 他们从未见过秦姝这般尤物,一时间失了神,又差点丟了心。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 偌大的客厅,水晶吊灯都被震得摇摇欲坠。 几个公子哥几乎同时从沙发上滑跪,脸色也在剎那间失去血色。 谢澜之收起手中冒著一缕烟的枪,阴沉脸色布满了浓浓的杀气,皮笑肉不笑道:“你们的家教,就是肆无忌惮地盯著別人的妻子?” “阎王我错了!我没有任何想法!” “我、我就是第一次见这么好看的人!” “大哥,我对天发誓,对嫂子没有任何想法!” 几个公子哥慌了神,声音颤抖的自证,甚至还有举手发誓的。 钱丽娜哪里想到会闹成这个样子,拉了拉谢澜之的衣袖:“表哥,他们不是故意的,也不敢对小表嫂有什么想法。” 谢澜之立刻把怒火转移,质问表妹:“你整天带阿姝都见的什么人!” 钱丽娜哑口无言,不敢吱声了。 因为她初次带小表嫂出门,有个公子哥还出言调戏秦姝来著。 谢澜之早知道秦姝每天诊脉的人,都是这么一群“包藏祸心”的人,坚决不会同意让她独自一个人。 秦姝发现谢澜之是真的生气了。 她拖著酸软的身体,微微倾身,用手拉了拉男人的衣袖。 秦姝嗓音又娇又媚,轻声哄人:“澜哥,我想吃香江的特色点心,你回来的时候帮我买好不好?” 谢澜之那张冷峻的脸庞,立刻绽放出如沐春风般的笑容,握住秦姝的小手,轻轻揉捏著,温声道:“好,还有什么想吃的?香江的特色丝袜奶茶也不错,要不要来一杯?” 丝袜奶茶? 这可是香江的非遗传承手工拉茶。 秦姝脸上露出大大的灿烂笑容,手指勾了勾谢澜之的掌心:“好呀!我要大杯的!” 被撩拨了一下的谢澜之,眉梢微挑,眼神越发柔和:“都依你。” 秦姝指腹揉了揉谢澜之的手背,话音一转,催促道:“你赶紧去忙吧,早去早回,別忘了我的点心跟奶茶。” 谢澜之知道这是要赶他走,从善如流地点头:“好——” 谢澜之前脚离开,钱丽娜把几个跌坐在地上,嚇得不轻的公子哥拎起来。 “瞧你们这点出息,也不逢年过节的,跪什么跪!” 刚刚看似最胆小的白西装男,轻哼道:“你有出息,刚刚怎么不给我们求情。” 钱丽娜翻了个白眼:“你们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了?” 她话音刚落,一个高瘦男子衝到秦姝的身侧坐下。 “小嫂子,快来给我摸摸脉!” 秦姝看著態度转变极快的男人,皓腕轻抬,指尖搭在男人的脉搏上。 “嘶——” 男人立刻闭上眼,脸上露出销魂的表情,还发出引人遐想的声响。 他感受著秦姝皮肤光滑细腻,温凉的手指搭在手腕上,好似上等的玉石,沁人心脾。 “草!” 钱丽娜立刻炸了,抬脚踹了上去。 “狗改不了吃屎的混帐东西!” 男人被一脚踹到地上,没事人一样站起来,拍了拍屁股。 他对钱丽娜嬉笑道:“开开玩笑咯,別这么计较嘛。” “开你妈个头!” 钱丽娜揪著男人的耳朵,拽著人到秦姝的面前。 “给我小表嫂道歉!否则我让你爬著出去!” 第215章 我心情不高兴,去折腾你老公玩! “哎,你轻点轻点,耳朵要掉了!” 被钱丽娜揪著耳朵的男人,杜毅疼得嘴里发出哎呀呀的叫声。 钱丽娜板著脸,厉声道:“別特么的废话!赶紧道歉!” 脸色呈现出病態的杜毅,非常识时务地对秦姝说:“小嫂子,对不起!” 秦姝低垂著眉眼,指尖轻轻揉搓著,回忆刚刚的脉搏触感。 听到杜毅的诚恳道歉,她撩起慵懒的眼帘,淡淡地瞥向对方:“你的精原细胞,是不是三年不曾排出体外了?” “……”杜毅懵了,疑惑地问:“什么意思?” 钱丽娜脚上的小皮鞋,朝杜毅的小腿踹了一脚:“就是你三年没碰过女人,自己没有做过手活!” “!!!”杜毅的脸色腾地一下红了,脖子红得能当顏料用了。 他眼神变得闪躲,支支吾吾道:“也不是,偶尔……也能那什么……” 秦姝面无表情地接话:“平时立而不直,偶尔自溢,呈稀薄状,且量极少。” 杜毅眼底闪过一抹伤自尊的晦暗光芒,面部表情神色难堪,乾笑著点头:“没想到你还真有两下子。” 秦姝將其表情尽收眼底,声音冷淡道:“你的脉搏微弱且紊乱,像是在沼泽的挣扎的细流,时断时续,跳动的触感特別特別弱,就像是生命的火焰在风中摇曳,隨时都可能熄灭,我这么说,你能听得懂吗?” 杜毅听到她说得如此隱晦,却一针见血,脸上也没有任何喜悦之情,看起来也是一副不抱期待的阴鬱模样。 他破罐子破摔地嬉笑道:“就是不举,羊尾唄,你直说就好,今天来的哥几个都知道內情。” 秦姝歪头打量著灰心丧气的杜毅,忽地开口问:“你好像对自己的病情,不抱任何期待?” 杜毅掸了掸衣袖並不存在的灰尘,装作不在意的模样,挑著眉说:“不瞒你说,你的药我吃过,连吃两天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早就自暴自弃了,今天不过是碍於好兄弟的面子,来走个过场。 秦姝也跟著笑了,言语犀利道:“你的病症跟他们不一样,既没有破身太早,又没有常年沉迷於酒色,吃了药自然不会反应。” 她对站在原地失神的杜毅招了招手。 “你过来,我再给你看看。” 杜毅满脸抗拒,不愿再把脸被人踩在地上,任由外人二次伤害。 这几年,国內外的名医他都找过,秦姝一个看起来如此稚嫩的中医,能有什么行医经验,最近出的风头,也八成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而且这么一个年轻的女孩,根本不知道他的伤处是何等尷尬,杜毅想对秦姝说別费劲了。 钱丽娜见杜毅不动,把人粗鲁地推到秦姝的面前:“你愣著干嘛,赶紧去啊,说不定能重新唤起你重振雄风的希望!” 杜毅坐在秦姝的身边,略显阴鬱的脸上,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秦姝的手再次搭在杜毅的脉搏上,细细摸索起来。 不到一分钟,她眉心紧拧,温声开口:“你站起来走一圈。” 杜毅听话地站起来,在沙发区域走了一圈。 脚步拖沓缓慢,像是老旧的钟摆,每一步都伴隨著很轻微的颤抖,双脚似有千斤重,整个人的重心也不稳。 杜毅站在秦姝面前:“你有看出什么来吗?” 神色玩味,语气带著几分略显讥讽的敷衍。 秦姝盯著杜毅的下盘区域,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脸色彻底变了。 “你是不是宗筋受了外伤?或者说是……少了一部分?” 在说到少一部分的时候,秦姝的艷丽脸庞露出一抹不自然。 杜毅脸色骤然阴沉下来,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浑身散发出压抑的愤怒寒意。 他眼神阴鷙地盯著钱丽娜,声音暴虐地问:“是你告诉她的?” “没有!我一个字都没有说!” 钱丽娜把头摇成了拨浪鼓,眼巴巴地去看秦姝。 “小表嫂,这你都能看得出来?那杜三少有没有恢復的希望?” 秦姝没有给出回应,犀利傲然眼神打量著杜毅,娇媚嗓音縈绕著不悦的清冷。 “隱瞒疾病,不愿医治,你现在就可以离开!” “如果想要医治就不要有任何隱瞒,我不说能让你百分之百完好如初,八九成的把握还是有的。” 钱丽娜扬高声音,惊呼地问:“小表嫂,你说的是真的?” 几个知道一点內情的公子哥,也纷纷惊呆了 “你真能治好杜三哥的身体?” “你要是能治好杜哥,就是大船王杜家的大恩人!” “天啊!这都能治好?你知不知道杜哥的伤有多严重?” 面对眾人的惊呼与质疑,秦姝只捕捉到一个重点——大船王杜家? 那可是华国航运业的领军人物! 秦姝美眸微睁,目光灼热地盯著杜毅:“你是杜秉坤的儿子?” 杜毅声音冷淡地问:“你知道我父亲?” 这真是刚想瞌睡,就有人送上枕头。 秦姝没想到眼前这位是船王的嫡子,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 她笑著点头:“听说过,杜家大力发展航运事业,开闢了大西洋航线,造了好多货船、油轮搞石油运输,你们家製造的几艘轮船,几乎是世界最大最豪华的油轮。” 杜毅没有丝毫自得,面无表情的脸色越发阴沉了。 钱丽娜表情跟著一变,快步走到秦姝的身边,压低声说:“表嫂,杜三少是杜家唯一的嫡子,他本该是杜家唯一继承人,因为身有隱疾,前两年被私生子给挤下来了。” 秦姝没有露出任何意外的表情,对此早已心知肚明。 与其他香江富豪不同,一代船王杜家一直比较低调,而且刻意跟大陆保持距离,杜家的八卦眾人也知之甚少。 秦姝之所以知道,自然是因为上一世,杜家破產后爆出来的所有家族內部新闻,真的是让人闻之色变。 船王的唯一嫡子杜毅婚变后,远走他国定居,再不曾回国。 杜家產业由多子多孙的杜家大少爷继承,老船王每天都围著孙子孙女转。 直到老船王去世后,家族没有躲过破產的命运,后代个个走向落魄,生活非常不如意。 唯有早已出国的杜毅,既没有参与家族夺权,也没有承担家族背负的债务。 秦姝拍了拍钱丽娜的手背,目光灼灼地盯著表情阴冷的杜毅。 她下頜微扬,神色傲然道:“告诉我你的伤情具体情况,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治好你!” 杜毅彻底撕破脸皮,露出尖锐一面,阴阳怪气道:“不要夸海口说大话!有些事知道了,对你不是什么好事!” 秦姝略显风情地撩了撩长发,嗓音缓慢而慵懒道:“你不试试又怎么知道,我是不是在说大话。” 杜毅冷戾眼神略显阴暗地盯著秦姝。 一般人早就顶不住了,秦姝脸上的笑意却不变。 她挑衅地盯著杜毅的伤处,声调散漫地说:“在这世上,如果有人能治好你,除了我不会有別人。” 杜毅目光锐利地盯著秦姝,咬著牙说:“你最好说到做到,如果你真的能治好我,我给你当牛做马一辈子。 如果治不好我,就把嘴巴给我闭严实,今天的事不准往外传!” 秦姝笑弯了双眼,愉悦道:“成交!” 杜毅单手插兜,眼神睥睨著坐在沙发上的几个公子哥,沉声呵斥:“都滚出去!” “是,三少——” 几个公子哥对他言听必从,整齐有素地起身,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房间。 杜毅又瞥向坐在秦姝身边的钱丽娜,丝毫不给她面子,冷笑著说:“你確定要留下来?小心我哪天心情不高兴,去折腾你老公玩!” “你敢!”钱丽娜噌的一下站起来,柳眉倒竖。 杜毅垂眸慢条斯理地整理手腕上的錶带,非常直白地威胁。 “在这世上知道我秘密的人,没有几个活著的。” “我也是替你著想,我杜家每年扔下船的活人不少,你確定想要成为其中一员?” 钱丽娜把手包砸在杜毅的身上,没好气地骂道: “你这个疯子!不给你看了,滚!” 杜毅精准地握住手包,隨手扔在桌上,扯了扯唇角,姿態囂张。 “今天看也得看!不看也得看,由不得你们做主了!” 就在钱丽娜还想说什么时,秦姝开口了:“丽娜,你先出去。” 钱丽娜不甘不愿地闭上嘴,走到桌前拿起手包,与杜毅擦身而过时顿足。 “別以为你跟阿焱是兄弟,我就不敢收拾你!等我小表嫂把你给治好了!” 杜毅皮笑肉不笑道:“真有那一天,我隨时恭候钱大小姐来收拾我。” “哼!”钱丽娜扬著高傲的下巴,扭著腰离开了。 偌大的客厅內,仅剩秦姝跟杜毅,还有藏在暗处的郭家打手。 坐在沙发上的秦姝,指了指身边的位置,语气隨意道:“先坐吧。” 杜毅回想了一下,谢澜之离开前的鸣枪示威。 他嫌弃地撇了撇嘴,选择离秦姝最远的地方坐下。 秦姝眉梢微扬,温和带著安抚的声音响起:“我已经结婚了,在非必要情况下,不想直面接触其他男人的隱私区域,接下来的问诊,我希望你能如实交代。” 杜毅调整了一下坐姿,应声:“嗯——” 秦姝单刀直入地问:“你那地方,损失多少?” 这也太直接了! 杜毅沉默数秒:“……四分之一。” 第216章 如果这都不是真爱,什么是真爱! 秦姝用故作玩笑的语气说:“我还以为多严重,不是太监就行,否则我还真是夸下海口了。” 她既没有同情,也没有任何隱晦的嘲讽。 反而让面色冷凛的杜毅,周身縈绕的冷意散去几分。 秦姝盯著杜毅略显病態的脸色,轻声问:“能说说,你受伤的过程吗?” 杜毅眉心紧紧皱著,满脸的抗拒,眼底溢满了厌恶与恨意。 秦姝音调乾净又清透,不紧不慢地说:“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希望能用言语沟通的事,就不要用其他面对面的方式,让彼此都尷尬了。 你受伤的经过,以及现在伤处恢復的情况,对我接下来的治疗来说,都非常至关重要。” 杜毅这次沉默的时间很长。 秦姝没有出声催促他,一直耐心等待。 过了好久,男人低哑透著一丝恨意的嗓音,徐徐响起。 杜毅四年前结过一次婚,娶了在街上混的小太妹,小太妹长得很靚,既野性难驯,也很善解人意。 杜毅以为遇到了真爱,扛住来自家里的压力,把心上人娶进家想要安生过日子。 哪知道他的新婚妻子,婚后不到一个月,就给他戴了绿帽子。 在两人没结婚之前,小太妹就跟义和会的双红棍(打手)浓情蜜意。 杜毅当时刚娶到心上人,娇妻在怀,正是春风得意,每天都沉浸在恋爱的幸福氛围里。 突然有一天,被黎鸿焱告知,他头顶早已一片青青草原。 彼时,圈子內不少人都知道內情,他们故意不告诉杜毅,坐等著看好戏。 杜毅得知真相后,立刻展开调查,单枪匹马衝到义和会的堂口,去找姦夫对峙。 这一去,让他后悔终身。 也歷经了,三年不人不鬼的压抑生活。 义和会都是一帮无法无天的狂徒,姦夫搂著刚从床上下来的杜三少夫人,指著杜毅的鼻子说,小太妹能嫁给他,不过是图他杜三少的钱!小太妹还一直拿著杜家的钱养姦夫! 杜毅哪里忍得下这口气,衝上去就想要跟姦夫来一场男人之间的对决。 可他连姦夫的衣角都没有碰到,就被义和会的古惑仔们,狠狠围殴了一顿。 然而,这还不止。 姦夫认为杜毅碰过小太妹,让手下放出饿了好几天的狼狗去咬杜毅。 红著眼珠子的狼狗,一不小心把杜毅的私处咬断一截。 如果不是黎鸿焱带人来救他,杜毅不可能活著离开义和会。 “……”秦姝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內情。 简直太荒谬了! 义和会的人也未免太猖狂了! 秦姝打量著坐在对面,长得说不上多好看,但很白净的杜毅,他不犯病时给人的感觉斯斯文文,有种古代书生的气息。 这可是活的恋爱脑超级富二代! 以杜毅的出身跟资本,完全可以娶香江各大名媛,可他偏偏选择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太妹。 如果这都不是真爱,什么是真爱! 也难怪,前世杜家破產后爆出来的新闻,说这位这位大船王的唯一嫡子,自从离婚后心性大变,阴鷙狠厉,嗜血发疯,借著出国看病的名义被家族驱逐。 秦姝复杂地盯著杜毅,试探地问:“当年伤你的人怎么样了?” 杜毅溢满冷戾阴暗的眼眸,笑得眯成一条缝,声音温柔地说:“死了,被狼狗撕碎了血肉,骨子都被嚼吧嚼吧吞了,那条狼狗也被煮熟透了,剁成了肉沫扔到臭水沟里。” 秦姝浑身一激灵,唇角微微抽搐,只觉得前世新闻对杜毅的爆料內容,也不算是冤枉他 这还真是个狠人啊! 杜毅忽然咧嘴,神经质地笑起来:“想不想知道那个贱人现在如何?” 贱人? 杜三少夫人? 秦姝盯著杜毅脸上的阴冷笑容,心下觉得毛骨悚然。 杜毅单手撑著侧额,声音仿佛沁著冰寒冷意,又透著病態的愉悦。 “她还活著,这三年来我不缺她吃不缺她喝,把她当成人人能骑的狗养著,我每天心情不高兴的时候,都会去看她被人配种,见到我她就会欢快地汪汪叫,叫得可欢乐,果然有些人天生就是做条贱狗的命……” “咳咳咳——” 秦姝听男人越说越离谱,低咳一声打断。 “那个,杜三少,咱们还是先说说你的病情吧。” 被打断话的杜毅,病態略显疯狂的脸庞,瞬间露出不悦的表情。 秦姝一句话,就把人安抚好了:“你的问题有点严重,想要痊癒恢復如初,要做好三个月打底的准备。” “……”杜毅愕然失色,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那双残留著恨意的眼眸,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著秦姝。 过了好半天,杜毅回过神,喉咙狠狠吞咽了几下,声音发紧地问:“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太清楚。” 秦姝娇媚容顏露出疏离的笑,声音缓慢地重复:“杜三少,你的情况我暂时了解了,如果你在伤处没有其他隱瞒的情况下,我是可以让你痊癒恢復如初的。 但你要做好三个月打底的准备,时间比较漫长,但这是我最快的速度了。” “……”杜毅彻底失语了,脑袋里好似有飞机轰鸣,嗡嗡作响。 他忽然猛地站起身,抬脚朝秦姝衝去,一副要吃人的狰狞恐怖模样。 秦姝嚇了一跳,扬高声音喊道:“来人!” 十多个黑衣人从客厅四周冒出来,快速围拥上前,把秦姝团团围住保护起来。 秦姝摸著衣袖的金针,心惊胆颤地看著,脚步骤然停下,倒吸一口冷气的杜毅。 她厉声警告:“你冷静一点!虽然我打不过你,但是想要你的命还是轻而易举的!” 杜毅呆立不动,眼神热切地盯著秦姝,咬著牙质问:“你刚刚说的话,是不是在耍我?!” 秦姝歪著头看他,没好气地问:“耍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杜毅仿佛刚衝出牢笼的野兽,浑身都是散发出愤怒与不甘,声音气恼地低吼:“可……可我找了那么多的医生,还找了国外的专家! 他们都说没办法治好我,甚至还嘲笑我,说我是不男不女的怪物!” 如果不是被家族遗弃,又遭遇过太多的白眼与讥讽,杜毅又怎么可能內心阴暗至此。 这三年来,他承受了太多的无情嘲笑。 “嗤——”秦姝冷笑一声,傲然道:“那是他们没有本事!在我这里任何疑难杂症,都尚有一线生机!” 杜毅卓然而立的身子,有一瞬间的轻微颤抖。 他再次追问:“你真的能治好我?” 秦姝抬起矜傲的下巴,很有耐心地重复:“只要你没在伤情上欺瞒我,我有百分百把握治好你。” 杜毅身形一僵,过於激动泛红的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他咽了咽口水,支支吾吾地说:“其实,我还有一些特殊的情况没说。” 秦姝眉心紧蹙,声音发沉地问:“你隱瞒了什么?” 杜毅声音很低:“我曾经自暴自弃过一段时间,自虐过那里……有一些外伤。” “外伤严重吗?有没有发炎或者溃烂,有没有明显的后遗症?” “没有,没有任何反应,它就像是废物一样!” 秦姝闻言鬆了口气,语调轻鬆道:“那就没事,毕竟是自己身上的肉,劝你还是精心呵护一些,小心它跟你闹脾气,不给你枯木逢春的再生机会。” 再生? 杜毅身体微微颤抖,整个人是既尷尬,又激动的无法克制。 秦姝对距离最近的一名黑衣人,试探地吩咐道:“麻烦帮我去楼上书房拿纸跟笔,我要写药方。” “是,少奶奶——” 那名黑衣人,以最快的速度找来纸跟笔。 秦姝拖著疲惫酸软的身体,趴在茶几前写药方。 “杜三少,你的治疗过程比较复杂,需要的药材也比较多,每次治疗的药材都是不一样的,里面包含很多种比较稀有跟名贵的药材,你做好这三个月要费巨额的准备。 还有,我不可能在香江待三个月,我走后,你要按照我写的步骤每日浸泡药浴,还有每天入口的汤药,也必须要按时服用。 至於针灸,从今天开始,要连续七天不间断的进行,每次针灸的疼痛就跟女人生孩子一样痛苦,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针灸一旦开始就不会停下……” 秦姝一边出声叮嘱,跪坐在一旁的杜毅,一边不停地写药方。 过了半个小时。 秦姝把一叠厚厚的药方递给杜毅:“这是你接下来一个月的药浴跟汤药。” “每张都標註著日期,最后一张是每晚自行按摩伤处的手法,不要忘记做,切记,每一个流程都不能落下。” 杜毅满脸茫然地捧著一沓厚厚的药方,眼底浮现出怀疑的光芒。 哪有人开药,这么复杂繁琐的! 秦姝看出他眼底的怀疑,声调缓慢地问:“杜三少,知道我之前为什么说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治好你吗?” 杜毅眼神狐疑地望著她:“为什么?” 秦姝笑靨如,非常坦诚地说:“因为你有利用价值,你杜家嫡子的身份,註定以后会接手杜家產业,我需要你手中的邮轮资源为我做一些事!” “所以,治好了你,对我来说才有更大的利用价值。” 杜毅眼底的狐疑化作一抹安心,无比正色地说:“我之前说的话依旧作数,別说是利用我,只要你治好我,我给你当牛做马一辈子!” 第217章 我看上的猎物,你也想尝一口? “做牛做马倒不必。” 秦姝深邃嫵媚的五官绽放出,足以顛倒眾生的笑容。 她仰头望著满脸认真的杜毅,红唇轻启:“我不需要你付治疗酬金,我要你三个月后痊癒之时,帮我去苏联带几个人回来。” 杜毅轻蹙的眉头紧了几分,淡声说:“过几天杜家邮轮出发前往日不落,会途经苏联,我可以让船员把人给你带回来。” 秦姝玩味一笑,轻轻摇头:“我要你亲自走一趟,这件事等你痊癒后再说。” “好!” 杜毅不知道秦姝究竟要做什么,依旧点头答应了。 对比找回曾经丟失的尊严,只要秦姝不要他的命,就算是赴汤蹈火他也在所不惜。 这天下午,秦姝只接待了一个病人,就是杜毅。 陪杜毅一起来的几个公子哥,因为常年喝酒玩乐,身体有些微虚。 只要他们不再黑白顛倒,沉迷於寻欢作乐、奢侈荒婬的生活,养生一段时间就能恢復丟失的气血。 时间一晃,一周过去了。 谢澜之跟阿木提等人,每天早出晚归,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这天,是杜毅针灸的最后一天。 “啊啊啊!!!” “轻点轻点,我的肚子都快炸了!” “小嫂子,求你了,手下留情,我真受不住了……” 惨叫声不断的客臥门口,站著光鲜亮丽的钱丽娜,还有两个满身煞气,面色肃穆的男人。 这两个男人是杜老爷子,给杜毅安排的保鏢,或者说是眼线。 他们的任务就是全程盯著杜家,从小到大按照继承人培养的杜毅,是否真有恢復功能障碍的机会。 钱丽娜倚在门侧的墙上,双手抱在胸前,一副等待看好戏的戏謔表情。 把守在门口的两个保鏢对视一眼,眼神交流一番后,其中一人视死如归地走上前,推开臥室的房门进去。 “砰——!” “哐当!哗啦——” 没过多久,屋內传来东西砸在地上的声响。 紧接著,是杜毅气急败坏的愤怒低吼声。 “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老子说没说过,不许任何人进来?!” 很快,之前进屋的保鏢,单手捂著被砸出包的头,灰头土脸地走出来。 他出来说的第一句话,对另一个保鏢吭哧道:“明天该你进去了!” 另一个保鏢满脸的抗拒,眼角也直抽抽。 “哈哈哈……”一旁的钱丽娜笑得直不起腰来。 连续七天看一样的戏码,她每次都不会腻,依旧感觉很欢乐。 钱丽娜拎著手上的包,指著脑门被砸出包的保鏢,幸灾乐祸道:“明天你们三少不会来了,今天是他针灸的最后一天。” 两个冤大头保鏢,立刻露出喜出望外的表情。 他们也是够倒霉的,被家主派来盯著即將崛起的三少,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是家主的眼线。 如果三少有朝一日真的起来了,重新接手家族產业,一定会找他们两个人算帐的,说不定他们……还会吃不了兜著走的。 钱丽娜走上前,对两个保鏢用玩笑的语气,慢悠悠地说:“听说杜叔叔最近很看重三少,毕竟是从小就按照继承人来培养,杜家正儿八经的嫡子。 且不说杜毅解决问题的手腕与魄力,仅礼仪教养就不是外面那些,上不得台面的阿猫阿狗能相提並论的。” 话说完,钱丽娜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道:“听我外公说,前些日子杜叔叔被人攛掇著改遗嘱,最近也消停了,他老人家好像有什么新想法。 要我说啊,外面养的就是不如自己亲手培养的好,杜三哥也算是熬出头了,要是有那拎得清懂事的人,懂得及时悬崖勒马投诚,也不是没有机会走上一条通向富贵的路。” 钱丽娜意有所指的话,就差指著两个保鏢的鼻子,让他们认清楚谁是主谁是仆,杜家的私生子们都折腾不起来,杜毅早晚有一天会重新夺回继承人的身份。 两个保鏢把话听进心里去,彼此对视一眼,不发一言地站在门口。 他们面无表情的样子,给人一种油盐不进的感觉。 钱丽娜眉梢微挑,撩了撩肩上的大波浪捲髮,傲娇地冷哼一声。 一个小时后。 客臥房门打开,看似温柔慵懒,单纯无害的秦姝走出来。 她对站在门口的钱丽娜微微頷首,回头看向一瘸一拐,仿佛被蹂躪狠了的杜毅。 “针灸结束了,接下来的两个多月,你只需要专注药浴跟汤药就行,用不了几天,你就会有明显变化了。” 杜毅脸色惨白,眉目一片阴鷙,目光冰冷地瞪著两个保鏢。 听到秦姝的叮嘱,他眼底浮现出期冀与感激:“我知道,辛苦小嫂子了。” 杜毅的態度客气而谦和,与初次相见的阴晴不定,有著翻天覆地的改变。 皆因,仅治疗短短一个星期,他就已经有了明显效果。 杜毅每天晨起时,仿佛回到年少精力旺盛的时候,也过上了洗床单的日子。 没人知道,他在被秦姝针灸的第二天,感觉腰腹的一丝温凉触感时,那种欣喜若狂的激动情绪,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又对生活拥有了热爱与期待的能力。 秦姝视线掠过杜毅,看向砸在地上的檯灯,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 “杜三少,虽说我不收你的治疗费用,你损坏的东西,得给我重新置办一套。” 杜毅尷尬地摸了摸鼻尖,对身侧的保鏢吩咐道:“记得准备一套一模一样的来。” “是,三少——” 保鏢把怀里抱著的风衣,给杜毅披上,姿態似乎比之前恭敬了不少。 秦姝如同前几日那般,把杜毅跟保鏢送到楼下。 这一次,她没有把人成功送出门。 “叮铃铃——” 郭家客厅的电话铃声响起。 佣人刚接通电话,立刻大声喊道:“少奶奶,丽娜小姐!袁雅小姐出事了!” 袁婭,郭老太爷最小的外孙女,今年才十八岁,就读於香江贵族大学。 即將走到门口的钱丽娜,听到表妹出事了,如一阵风衝到佣人面前,快速夺过电话筒。 “婭婭,你怎么了?” 电话筒那边传来怯弱的声音:“呜呜呜……表姐!有人在学校欺负我!” 钱丽娜一听直接炸了,沉著脸质问:“哪个狗东西活得不耐烦了,等著!我去给你报仇!” “表姐,你快点来,他们就要来抓我了!我在a区教学楼这边!” “知道了!等著我!” 钱丽娜扔掉电话筒,脚下生风地朝门外跑去,被眼疾手快的杜毅拎起后衣领。 “我记得小表妹在香江大学就读,里面的学子非富即贵,还有很多英兰尔贵族子弟,你確定这样单枪匹马的过去,不会被那些无法无天的小混蛋们给欺负了?” 钱丽娜张牙舞爪地挣扎起来,厉声吼道:“我管他们是哪家子弟,再富贵也不能欺负我小表妹!” 杜毅的手腕都被挠出几道血痕,刚针灸过的苍白脸色露出淡淡的无奈:“你冷静一点,我先送你过去,不过在出发之前先联繫黎鸿焱。” 钱丽娜闻言停止挣扎,急声催促:“那还等什么!赶紧的!” 杜毅把人放下来,扭头对身后的保鏢说:“给黎赌王家里打电话,你告诉黎大少,我带他媳妇私奔去香江大学了。” 钱丽娜用包包砸他,没好气地骂道:“私奔你妹啊!” 在保鏢借郭家的座机,给黎家打电话时,钱丽娜拉著一直安静无声的秦姝,急匆匆地往外跑去。 秦姝哭笑不得道:“丽娜!你拉错人了!” 钱丽娜头也不回地说:“没有拉错人!小表嫂,你跟我们一起去!” 秦姝被迫拽走了,在上车时,她满脸纠结,为难地说:“丽娜,你大表哥最近不让我出门,我就不跟你们去了。” 谢澜之最近不知道在搞什么,早上出门的时候,还满脸严肃的交代她,最近一定不要出门。 钱丽娜直接把秦姝按在车內坐下,语气轻鬆地笑说:“小表嫂,你不要怕,不会出事的!我带你去看看我之前上的大学!顺便带你去吃香江的美食!” “……”秦姝。 她只能默默期待,今天出门可千万不要出事。 * 香江大学。 a区,装修犹如城堡的教学楼,西墙角围著一群,身穿英伦风校服的男女。 为首的男人衬衣领子隨意扯开,浑身散发出让人厌恶的痞里痞气气息,他的胳膊搭在一个年轻女孩的肩上,手顺著衣领探进去…… 男人怀里有一个还不够,贪婪的眼睛盯著缩在墙角,灰头土脸却精致漂亮,仿佛如洋娃娃一样漂亮的女孩。 女孩的鼻孔流出两道殷红的血色,给人的感觉好欺负。 有个少年走到为首的男人身边,揉搓著双手,期待又不怀好意地问:“凯公子,咱们要不要把人拎到宿舍去?” 阿凯目光阴冷地瞥了一眼少年,“我看上的人,你也想尝一口?” 少年立刻察觉出这位,政务司长的儿子生气了,心惊胆战地摇头:“不敢不敢!我就是为您著想,刚刚这贱人不知道给谁通风报信,万一有人打扰了您的好事就不美了。” 凯公子有被討好到了,满脸得意的笑容,態度极其囂张道:“怕什么,天王老子来了,也没人敢动我一下!” 第218章 你疯了!知不知道她是谁的女人? 少年忙不迭地点头:“那是!凯公子在整个香江谁敢惹,他们听到你的名讳,估计都要嚇得尿裤子了!” 阿凯抬手拍了拍少年的脑袋,神色倨傲道:“还算懂事!” 他瞥了一眼角落里的袁婭,走上前,脚尖抵在少女跪坐在地上的美腿,轻轻地蹭著。 “婭婭,只要你跟了我,我肯定最宠爱你了,哪怕我以后结婚了,也不会丟掉你的。” 谁不想要一个胆小如小白兔,看起来乖巧又漂亮的女孩,养在身边当个小宠物,这会大大满足男人的虚荣心与征服欲。 胆小如鼠的袁婭,瑟缩地往墙角里躲,哭腔道:“我表姐快来了,她、她不会放过你的!” “哈哈哈哈……”阿凯囂张地大笑起来。 他鬆开怀中搂著的女孩,蹲在袁婭的身边,捏著她的下巴用力抬起。 “原来你之前逃跑,是给你表姐打电话?钱大小姐最近忙著赚下三烂的钱,估计家里穷得快揭不开锅,哪有时间来管你,劝你还是跟我睡了吧,绝对会让你体会到欲仙欲死的极乐。” 钱丽娜最近的动作可不小,据说她手握神药,能让力不从心的男人重振雄风。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缺钱缺疯了,这种上不得台面的钱都赚。 袁婭用力拍开男人不安分的手,色厉內荏地吼道:“我不要!只有娶我的男人才可以碰我!” 她双膝跪地,往更为安全的角落爬去,一副对凯公子避之不及的惊恐模样。 阿凯盯著被打红的手背,脸色倏地沉下来,眼底涌动著愤怒的火焰,仿佛要吃人一般凶狠。 这时,一具女人的身躯趴在阿凯的后背上,骚里骚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凯公子,那人家要怎么办?” “我跟你三个月了,你可不能有了新欢忘了旧爱。” 阿凯猛地从地上站起来,扬手给之前还被他搂在怀里的女人一巴掌。 “贱货!成天就知道发浪,没了男人你会死吗?!” 女人被一巴掌扇倒在地,披头散髮的捂著脸,身体瑟瑟发抖,不敢再吱声。 阿凯转过身,居高临下地俯视著角落里,可怜巴巴像一只小奶狗的袁婭。 他不屑地骂了一句:“烂货!想要我娶你?做梦去吧!” 阿凯弯身,用力揪著袁婭的长髮,把人拉近眼前:“姣货!我有处.女情结。 听说你那移居的继父,早就把你全身上下,都玩烂了!都被人玩过了,还想让我娶你,当我是冤大头吗?!” “没有,不是的!我没有!”袁婭哭得满脸都是泪,不停摇头哭求道:“你……你放过我吧!” 阿凯忽然倾身,凑近袁婭瓷白的脸颊,张开嘴,非常噁心地舔了一口,用无比粘腻的声音诱哄。 “婭婭,跟了我吧?等我结婚了,也可以一直养著你!” 他是既贪恋袁婭的容貌跟身子,又不愿娶一个对他没有利益帮助的女人。 “我不要!!!” 被啃了一口的袁婭,因为受惊过度,狠狠推了阿凯一把。 阿凯一屁股坐在地上,狼狈得差点后脑勺著地,磕个头破血流! 他铁青著一张脸,目光阴狠地盯著袁婭,对周围的其他人残忍道:“给我打!” “打到她同意为止,天黑之前如果还不同意,就按照老规矩来办,我先玩,玩够了给你们!” “多谢凯公子赏!” 一群少年们瞬间激动起来,满脸的蠢蠢欲动,眼神婬邪地盯著袁婭。 * 西墙角,传来女孩的痛苦哀嚎声。 隨著哭喊声越来越大,袁婭终是撑不住开始求饶。 “別打了!求你们別打了!” “好痛!我错了!別打我了呜呜呜……” 袁婭除了一张脸没有被打,全身上下都痛得不行,楚楚可怜的精致脸蛋,让人心生怜惜,围殴的人下手也越来越轻了。 阿凯高傲不可一世的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得意表情。 性子再烈的女人,只要收拾一顿,果然会乖得如家猫,让人想要狠狠擼一擼。 眼见袁婭就快要撑不住了,阿凯终於出声了:“行了——” 动手的人立刻停下来,给阿凯让出一条路来。 阿凯温声问:“婭婭,你想好了?” 袁婭蜷缩在地,身体不停地颤抖,失去血色的双唇,发出猫崽子似的哭声。 阿凯很有耐心地为她整理头髮,嘴上嬉笑道:“我不会亏待你的,你父母都移居国外了,把你这么个小可怜丟下成了孤女,郭家又不在乎你,真可怜啊…… 放心,我会把你养得很好的,只要你用心服侍我,把我伺候舒服了,保你一生衣食无忧……” 阿凯的手又开始不安分了,顺著袁婭的衣领,慢慢地往里钻。 “真滑——” 他眯著眼睛感嘆一句,手逐渐往禁区伸…… “啊啊啊——!” 阿凯忽然脸色大变,发出一声惨叫,露出狰狞扭曲的表情。 袁婭趁著阿凯失神时,狠狠咬住了他的手! 阿凯一脚把人给踹开,怒不可遏地骂道:“臭婊子!我弄死你!!” 他甩了甩流血不止的手,脸色阴狠至极:“嘶——疼死老子了!” 周围的一群男女满脸惊恐,快速围拥上前。 “凯公子!你还好吗?” “快去找校医!得消毒包扎!” “天啊!好大一个牙印,凯公子你疼不疼啊?” 阿凯冲眾人低吼道:“都滚开!!” 他走到捂著肚子哀嚎的袁婭身前,揪著对方的头髮,往身后的宿舍楼拖去。 “给脸不要脸的骚、货!看老子不玩死你!” 袁婭抬起疼痛不止的胳膊,用力护著自己的头髮,满脸的绝望与不甘。 忽然,她双眼一亮,拼尽全力大喊: “表姐!救我!!!”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隔著遥远的距离,清楚传进秦姝、钱丽娜一行人的耳中。 秦姝眼尖,看到阿凯揪著袁婭的头髮,粗暴地拖拽前行。 她没有立刻犹豫,以百米衝刺的速度狂奔,在距离阿凯十多米的距离时,手上的罐装玉泉汽水,直接甩了出去。 嘭的一声! 罐装汽水狠狠砸在阿凯的脑袋上。 阿凯瞬间被砸得头破血流,立刻鬆开揪著袁婭的头髮。 秦姝衝进一群人里,把满身狼狈,脸上都是乾涸血色的袁婭,从地上扶起来。 阿凯捂著血流不止的脑袋,目光惊艷地盯著,如人间尤物,娇媚绝艷的秦姝,咬著牙质问:“是你砸的我?” 秦姝理都没有理他,握著袁婭的脉搏,確定她只是受了皮外伤,並没有內伤,这才舒了口气。 她看著满脸怒容衝过来的钱丽娜,指著阿凯的鼻子问:“这人你认识吗?” 钱丽娜紧紧皱著眉,露出为难的表情:“认识,他是政务司长的儿子。” 秦姝得知阿凯的身份后,迅速转过身,直接给了对方一个大嘴巴子。 “啪!” 清脆的巴掌声,惊呆了所有人。 钱丽娜心惊胆战地上前,拉住秦姝的胳膊:“小表嫂,他的身份特殊,我们得罪不起!” 秦姝一副骄纵模样,冷笑道:“怕什么,天塌了,有你大表哥顶著!” 谢澜之曾对她说过,捅破了天也不怕,有他在身后收尾。 “啪!啪!啪——!” 非常有底气的秦姝,扬手又给了懵逼的阿凯几巴掌,揪著男人的衣领,往身侧的墙用力砸! “嘭!” 脑袋撞墙,发出很痛的沉闷声。 秦姝一连砸了十多下,把阿凯一脚踹在地上,脚下的精致小皮鞋羞辱地踩在男人的脸上。 男人动手欺负女人,是秦姝最无法忍受的事!刚刚有一瞬间,她从袁婭身上看到自己前世的影子。 脸都被踩在脚下的阿凯,彻底愤怒了,声音凶狠气急败坏道:“都愣著干嘛!还不快给我把这个疯女人拉走!” 此话一出,周围的一群少年少女,仗著人多一窝蜂地涌上前。 秦姝见这么多人围上来,身子灵活地往身高腿长的杜毅身后躲去。 “你不是说带了枪,赶紧掏出来!” 杜毅瞥了一眼身后的秦姝,从后腰掏出一把枪身漆黑,气息冷感的新型武器,枪口对准一群男女,阻止了他们衝上前的脚步。 杜毅看向从地上爬起来的阿凯,慢悠悠道:“凯公子,你知不知道袁婭的身份,她可是郭老太爷的亲外孙女。” 正在擦脸上血跡的阿凯,是知道杜毅的,不屑道:“那又如何,一个没人在意的孤女我玩就玩了,他郭家又能把我怎么样!” “放你的狗臭屁!”钱丽娜怒了:“外公从来没有不在意袁婭,是袁婭太乖了!你敢欺负袁婭,就不怕我外公找上你家门?!” 阿凯眼神阴冷地看向,躲在杜毅身后的秦姝,满目婬邪与狠意:“不让我玩袁婭,就把这个女人交出来!” “砰——!” 杜毅漫不经心的表情立刻变了,手指扣动扳机,在阿凯的脚下开了一枪。 “啊啊啊!!!” 周围的少年少女一鬨而散,哪里还顾得上阿凯,纷纷逃命去了。 杜毅睨著冷冽眸子,眼神轻蔑地睨向阿凯:“你疯了!你知不知道她是谁的女人?” 阿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狞笑道:“管她是谁,我看上了就是我的!” “是吗?” 低沉带有磁性的熟悉男声,从宿舍楼后方响起,慍怒的腔调,让人噤若寒蝉。 第219章 谢太子爷霸气护妻,杜三少求婚 刚刚的枪声响起,不止惊动了一群少年少女,连带视察学校环境的学校高层,也被惊动了。 其中就包括,被学校高层簇拥而来的谢澜之。 他身穿高级军官制服,举手投足间的矜贵仿佛与生俱来的。 谢澜之听到阿凯肆无忌惮的话,脸色阴沉得嚇人,身上散发出让人瑟瑟发抖的低气压。 “表哥!” 钱丽娜看到谢澜之,双眼微微一亮。 她像是找到能撑腰的人了,指著阿凯的鼻子,非常囂张地告状。 “表哥!这个王八蛋欺负小表嫂!快干他!弄死个王八蛋!” 谢澜之视线扫过钱丽娜,敛起眼底一抹暗藏的危险,眼神温柔地凝著躲在杜毅身后的秦姝。 他摘掉皮质手套,露出骨感分明的手:“阿姝,过来——” 嗓音温柔清亮,如玉珠坠地,好听得紧。 秦姝一双美眸笑弯成月牙状,小跑著奔向谢澜之。 “老公!” 谢澜之当著眾人的面,把秦姝拥入怀中:“被人给欺负了?” 秦姝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一副被人欺负狠了的委屈模样,指著不远处满脸不明所以的阿凯。 她故作哭腔地告状:“他带著一帮人打了袁婭表妹,还想要欺负我!呜呜呜……我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他说话好下流,还说、说要让我陪他睡……这要是在我们那,就是破坏军婚的坏分子,严重了可是要吃枪子的!” 秦姝目光不经意扫向学校的高层,从他们脸上的无所谓,可以看出对待阿凯这件事,已经习以为常了。 她可不想把这件事轻拿轻放,哪怕阿凯是政务司长的儿子。 “是吗?”谢澜之语气轻描淡写,声冷似冰刀。 他撩起眼皮,目光冷冽地睨阿凯,眼里是不加掩饰的憎恶与杀意。 囂张得意的阿凯,迎上谢澜之看死人般的眼神,心下微微发颤。 他目光求助地去看,香江大学的校长,求助道:“李叔叔——” 李校长低咳一声,走到谢澜之身边,压低声睁眼说瞎话:“谢大校,这位是政务司长家的公子,他平日虽然有点顽劣,但从来不做越界的事,您不要跟他一个孩子见识。” 谢澜之耷拉著眼皮,薄唇勾起一抹嘲讽弧度,薄唇微启: “我不介意替政务司长,管教一下性子顽劣的孩子。” 李校长一听这话,立刻急了:“谢大校,还请手下留情。” 要是把政务司长家的公子得罪了。 他们香江大学日后很难立足,这可不是闹著玩的。 谢澜之没理会李校长,揉了揉秦姝的头髮,柔声问:“阿姝,你怎么看?”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袁婭一眼,似乎根本没有把小表妹放在心上。 “呜呜呜……” 秦姝把脸埋在谢澜之的胸膛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娇声娇气地说, “被人欺负了也没什么,我多哭两次就好了……” 谢澜之听著秦姝乾嚎不落泪,知道她是想要出口恶气。 他非常配合地露出心疼的表情,怜惜道:“是我不好,没保护好阿姝。” 紧接著,谢澜之话音一转,厉声喊道:“阿木提!” “到——” 阿木提穿过拥挤的人群,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剑。 谢澜之面若冰霜,沉声命令道:“把人给我抓起来!” “是!” 阿木提冲向阿凯,直接动手抓人。 阿凯在香江作威作福惯了,哪里想到今天碰到了硬茬子,立刻化作怂包朝李校长的身后躲去。 他揪著李校长的衣袖,躲避要抓他的阿木提,提高嗓音大吼大叫的威胁。 “李叔叔救我!我爸要是知道我在学校被人抓走,香江大学很快就会被夷为平地!” 李校长脸色沉了沉,哪怕是心底不愿掺和这事,也不得不出面维护阿凯。 他看向被钱丽娜搀扶著,满身是伤的袁婭,忽地开口。 “谢大校!这就是一对小情侣在闹彆扭,咱们大人不用上纲上线,香江大学的学子允许自由恋爱,两个少年少女谈恋爱打打闹闹是常有的事,凯公子真没有对您夫人不敬的意思!” 谢澜之狭长眼眸微微上挑,眸底深处一片漠然:“李校长的忘性可真大,你护著的小混蛋,之前可是说出看上我夫人的话。” 看似慵懒隨性的男人,声音不紧不慢,释放出一股睥睨万物的霸气。 李校长望著长身玉立的谢澜之,满脸的为难与纠结。 谢澜之矜贵斯文的面孔,露出一抹疏离的笑容,声音淡淡道:“李校长,我们之前商谈的郭家资助,每年都会再增加一倍。” 李校长一脸喜出望外,惊呼道:“真的?” 他身后的学校高层,也纷纷露出惊喜交加的表情。 谢澜之矜持地頷首,慵懒而淡然道:“想必您也清楚香江如今的形势,否则也不会找上郭家求助,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別为了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李校长双唇紧紧抿著,眼底流露出沉思的情绪。 阿凯不是傻子,知道谢澜之的身份不简单,也知道这件事不好解决。 他非常识时务地喊道:“我跟婭婭是自由恋爱!我之前说的也都是气话,故意让婭婭吃醋!” “放屁!”钱丽娜拉起袁婭的衣袖,气急败坏地说:“你自己看,婭婭都被打成什么样了!我们婭婭很乖的,不可能跟你这么个混帐玩意谈恋爱!” 阿凯眼神阴沉地盯著袁婭,言语中带著几分威逼利诱:“婭婭,我们就是在谈恋爱对吧?你以后还要在学校上学,我保证会好好对你的,你可不要乱说话!” 袁婭听出他的威胁,低头无声哭泣,一副不知怎么办的怯弱模样。 阿凯见此眼底闪过一抹阴霾,咬著牙说:“我娶你!今天回家就叫我爸妈去你家提亲!” 就算真结婚了,也是可以离婚的! 等谢澜之这个大陆军官离开,看谁还能护得住袁婭,还有郭家! 到时候,他一定会把郭家搅得天翻地覆,再把袁婭这个贱人给玩个半死! 袁婭的哭声停了,低垂的眼眸闪过恐惧光芒,猛地躲到钱丽娜的身后:“不,我不要嫁你!” 声音低不可闻,却清楚传进眾人的耳中。 阿凯的脸色立刻沉下来:“你不想嫁给我还想嫁给谁?一个被人玩过的二手货,我能娶你,都是你家祖上烧高香了,別给脸不要脸!” “我没有!”袁婭歇斯底里地喊道:“我不上学了,你放过我吧,我不要嫁你!” 阿凯恼羞成怒,威胁道:“你確定不嫁给我?你要是拒绝我,放眼整个香江都不会有男人敢娶你。” 袁婭哭著摇头:“不嫁!我不要嫁给你!” 在两人对峙时,李校长默默躲到一旁,不准备再插手这件事。 郭家的金钱开道,內陆的权力保驾护航,还有谢家这位太子爷坐镇,他哪里还管什么政务司长的儿子。 没了李校长的维护,阿木提第一时间把阿凯给制服了。 秦姝看到这一幕,擦了擦眼角並不存在的泪痕,踱步上前。 “小畜生!违背妇女的意愿,施以暴行,威逼利诱,还破坏军婚,这要是放在內陆,你早就蹲大狱了!” 话毕,她扬手给了阿凯一巴掌,把对方的脸都打歪了。 谁也没想到,娇娇弱弱的秦姝会突然动手,李校长等人看得是瞠目结舌。 钱丽娜则满脸兴奋与激动,拉著袁婭走上前,把小表妹推到阿凯面前。 “婭婭,他是怎么打你的,你给我打回去!” 袁婭双眼睛瞪得又圆又大,满脸惊恐无措。 钱丽娜推了她一把,催促道:“打他啊!” 袁婭咽了咽口水,迟疑地举起手,下一秒对上阿凯那双欲杀人的凶狠眼睛。 她举起小拳头,很轻地给了阿凯一拳,后者发出销魂的闷哼声。 “嘶——嗯哼——” 钱丽娜翻了个白眼,杜毅满脸的错愕,秦姝的表情抽搐。 这是哪来的小白兔,给人挠痒痒呢! 阿凯狞笑地盯著袁婭,一副无所畏惧的猖狂模样:“婭婭,你今天拒绝我,我保证整个香江没人敢娶你,你以后註定还会属於我! 你一定会后悔的,给你当人的机会你不做,以后註定被我踩到脚下当玩物,我等著你乖乖回来求我的那一天哈哈哈哈……” “哇——” 袁婭瞬间被嚇哭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啪——!” 钱丽娜狠狠给了阿凯几巴掌,怒骂道: “小畜生,你真当我郭家没人了!” 秦姝越看阿凯越觉得,跟前世想要欺负她的杨晨风一样。 也不知道郭慧芳这一世死了,杨晨风那个小畜生,还会不会冒出来。 在钱丽娜张牙舞爪打人的时候,秦姝时不时补上几脚泄愤。 谢澜之看著秦姝的小动作,黑如墨玉的狭长眼眸,闪过几分纵容宠溺的光芒。 “谢大校,阿凯是政务司长的儿子,在学校不少眼线在,您还是抓紧时间把人带走吧,再晚可就来不及了。” 谢澜之拖著慵懒腔调,幽幽道:“不著急,让她们先发泄完。” 没人管的小白兔袁婭,看著娇弱的小表嫂跟表姐揍人,满目敬佩与崇拜。 忽然,袁婭的面前递来一方,沾染男人气息的格子手帕。 “多可爱的小姑娘,这么哭成泪人了,快擦擦眼泪。” 袁婭受惊般后退两步,仰头望著长得又高又瘦,白净斯文的杜毅。 她觉得眼前的男人很高大,气度温和有礼,心跳不由加快几分。 杜毅露出温柔笑意,把手帕塞到袁婭的手上:“別怕,擦擦眼泪。” 小姑娘长得很可爱,跟洋娃娃一样漂亮,就是性子有点胆怯。 袁婭颤著声音,怯懦地说:“谢谢——” 杜毅盯著她脸上的泪,深沉不见底的眼眸微眯,只觉得腹部之下一紧。 他的话先大脑一步,脱口而出:“小白兔,我娶你吧。” 第220章 谢少:等我回去再收拾你 袁婭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盯著杜毅,表情极为震惊。 杜毅懊恼地掐了掐眉心,轻笑道:“別怕,你当我在胡说八道。” 他不再多看一眼袁婭,抬脚朝谢澜之走去,两人表情严肃,低语交流著什么。 两个身高差不多的男人站在一起,杜毅丝毫没有被容貌与气度,都过於卓越的谢澜之压制。 袁婭失神地盯著,长得说不上多好看,但胜在气质温和有礼的杜毅。 她觉得男人身上散发出的成熟魅力,让人非常有安全感。 此时的袁婭不知道,杜毅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实则是披著狼皮的斯文败类。 还是丟掉偽装,会吃人的禽兽,专吃她这种温和无害的小白兔。 杜毅跟谢澜之商谈的事,正是他跟袁婭的婚事。 “谢少,我知道你最近动作不小,我杜家在香江也算是有头有脸,排得上名號的家族,如果杜、郭两家联姻,对於你做的事有诸多好处。” 谢澜之幽邃深不见底的黑亮眼眸,淡漠无温地盯著杜毅。 “你想娶我哪个表妹?” 杜毅说:“我想娶袁婭小姐。” 他回想袁婭那双跟兔子一样红的眼眶,踹在兜里的手指轻轻摩擦。 谢澜之低不可闻地轻笑一声,言语中带著拒人千里的冷意:“我外公在外面有那么多外孙女,却只认回四个,你知道为什么吗?” 杜毅面露沉思,不確定道:“据说是因为你母亲的原因。” 谢澜之霸气道:“被我妈跟我外公认可,对外宣布是郭家人的女眷,你觉得郭家需要她们联姻?” “……”杜毅。 谢澜之漫不经心地说:“你想要娶袁婭,要经过她的点头,別说什么联姻不联姻,我的四个表妹,都不需要为家族利益做出任何牺牲。” 杜毅露出无奈表情:“我还以为袁婭並不受郭家的重视,毕竟她的身世有瑕疵。” 袁婭的生父,是个不务正业的混子,后来出事被人砍死了。 袁妈妈带著袁婭改嫁,嫁给了上上任的香江总督。 继父卸任后带袁婭的妈妈,还有后来生的儿子,早已移居国外。 因为家里重男轻女,他们把袁婭丟在香江,郭家对待袁婭也是放养的態度,就给人一种郭家不看重她的感觉。 谢澜之微眯著眼睛斜睨杜毅:“被郭家认可的人就没有不受重视的,袁婭性格胆小怯懦,她跟性子单纯顽劣的丽娜不同,袁婭需要自己成长起来。” 杜毅慎重地点头:“我明白了,这件事我会认真考虑的。” 谢澜之看向不远处,正盯著杜毅失神的小表妹,话音一转,又道:“你要是真想娶袁婭,去找我祖父商量,不谈利益,只谈诚意。” 他言尽於此,抬脚朝不远处的秦姝走去。 “阿姝,够了,你的脚疼不疼?” 谢澜之拉著秦姝的胳膊,从身后把人搂进怀中,嗓音含笑地轻声问。 秦姝回头,露出勾人心弦的眼眸:“还好,偶尔运动一下,有助於身心健康。” 她跟钱丽娜发泄得差不多了,阿凯也被打得亲爹亲妈都要认不出来了。 阿木提满脸无语地看著,一个娇弱无害,一个囂张跋扈的女人,只觉得女人是种恐怖生物。 谢澜之对阿木提使了个眼色,后者拎著鼻青脸肿,浑身瘫软的阿凯,马不停蹄地溜了。 “累死我了!” 钱丽娜用手当扇子,在掛著汗珠的脸上扇风。 “那个小畜生看著娇皮嫩肉,没想到骨头那么硬!” 谢澜之双唇微抿,问罪的话脱口而出:“丽娜,是你把阿姝带出来的?” “……”钱丽娜身形微僵,乾笑道:“我这不是想著解决完婭婭的事,带小表嫂逛逛街,再吃一些咱们香江的美食嘛。” 谢澜之脸色一沉,呵斥道:“胡闹!你不知道最近什么形势?” 钱丽娜眼神闪躲,眼尾余光不经意看到,站在不远处面露沉思的杜毅。 她指著对方,非常有底气地说:“这不是还有杜三少,他带著两个保鏢呢,不会出事的。” 谢澜之不买帐,语气低沉不容置疑:“真出事了,你们哭都没地哭去,立刻回家!” 钱丽娜眨了眨眼,不敢再吱声了,眼神求助地去看秦姝。 秦姝耸了耸肩,一副爱莫能助的无奈模样。 她能清楚察觉出来,谢澜之隱忍克制的怒火,还有对她的安危担忧。 香江大学门口。 谢澜之亲自把秦姝送上来时乘坐的车。 他单手扶著车门,弯身揉了揉秦姝的头髮,唇角漾起温柔弧度:“我一会去驻江部队,有些事要处理,晚上再回家。 你如果在家无聊,让丽娜找几个人陪你说说话,打打牌什么的,找人上门给你做身体护理也可以,不过要找女护理。” 秦姝乖乖点头,娇声道:“知道了,你也要注意安全。” “好——” 谢澜之目光灼热地盯著秦姝娇嫩的红唇。 如果不是还有人在,他这会儿估计都已经亲上去,將其含.住,细细品味了。 秦姝看出男人眼底涌起的欲光,眉目含笑地仰头,主动在谢澜之的唇角,很轻地亲了一下。 浅尝輒止的吻,一触即离。 谢澜之的眼底压抑的情绪,立刻肆溢而出。 他喉结轻滑,声音低哑:“晚上,等我回去的……” 秦姝立刻明白,这是晚上要欺负她了,撇了撇嘴道:“你赶紧走吧,我回家了。” 谢澜之眉梢轻挑,眼神戏謔地睨她一眼,把车门带上。 他站在原地没动,目送黑色轿车行驶离去,直到消失在宽敞的街道。 阿木提回来了,沉声匯报:“澜哥,政务司长的儿子送走了,也提前交代过,谁去保释也不能放人。” 谢澜之矜贵帅气的五官轮廓深刻夺目,眼眸像一道凌厉的剑光。 “嗯,我们也走——” 他转身迈大步伐,往不远处的部队车走去,周身瀰漫出风雨欲来的危险气息。 这段时间,谢澜之一直在协助內陆派来的人,让香江的高层签署,正在推荐的事宜確认书。 越是到临近关头,隨时会有新的变故。 这场无硝烟的斗爭带来的衝击与损害,必须要降到最低,不能牵连无辜的人。 * 秦姝在回家的路上,一直听钱丽娜抱怨谢澜之的霸道。 “表哥也太霸道了!他连你出门都要管,哪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人!” “我们女人平日不就是逛逛街,美美容,再打打牌什么的,哪有天天待在家里的,太闷了!” “大表哥无愧於他玉面阎王的称號,都结婚的人了一点都不温柔,他能娶上媳妇是我没想到的,有几个女人能受得了他……” 秦姝听著钱丽娜的吐槽,时不时地笑著点头,並不发表任何意见。 她觉得谢澜之除了有点重欲,其他方面几乎都挺完美的。 “誒!停车!那里有家冰室!” 钱丽娜忽然开口出声,语气激动道: “这家店的丝袜奶茶,还有菠萝包很好吃的!” 司机把车开到冰室门口,缓缓停下车,钱丽娜拉著秦姝的胳膊。 “表嫂,带你去看看丝袜奶茶是怎么做出来的!还有经典港式菠萝包!” 秦姝没抗住钱丽娜的热情,点头同意了,两人下车时,问了坐在副驾驶的袁婭吃什么。 袁婭小声说:“我要菠萝包跟猪仔包。” “知道了,香甜酥脆的猪仔包,你的最爱!” 钱丽娜一口应下,挽著秦姝的胳膊去了冰室。 后面的车上,杜毅看著亲如姐妹的姑嫂俩走进冰室。 他推开车门,迈著不疾不徐的脚步,来到郭家的轿车前,打开后座的车门坐进去。 袁婭透过后车镜,看到杜毅那张熟悉的五官,眼神瑟缩了一下。 “杜、杜三少好——” 杜毅歪著头打量,像小兔子一样怯弱的袁婭:“唔要紧张,我过来同你讲几句话。” 袁婭乖乖点头:“好嘅——” 杜毅目光灼灼地盯著袁婭,精致漂亮的侧脸,声音温和,慢条斯理地开口: “我呢,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性子这几年也被传得不太好,但从不动手打女人。 我想娶一个不会背叛婚姻的太太,如果她能给我生一个孩子,就更好啦,我可以满足她的一切需求。” 袁婭虽然怯弱,却並不傻,立刻听出来杜毅想要说什么。 她声音发颤地问:“你、你想娶我?” 杜毅打量著她娇小身躯,眸光暗了暗:“我钟意你。” 他对袁婭的家世,性格、容貌、身材,可以说都挺钟意的。 杜毅又补了一句:“如果婚后,你找到钟意的人,想要离婚也隨你。” 他年纪不小了,不会再同前几年那般衝动,想要一场轰轰烈烈的感情。 婚姻现在对他来说,既不是必需品也不是调味剂,而是必须要完成的一项任务。 袁婭太乖了,並且让杜毅有点感兴趣,娶这样一个太太,会让他在婚姻中也很有安全感。 杜毅太理智了,不像是在求婚,而是在谈一笔利益分割的生意。 袁婭咬著下唇,支支吾吾道:“我、我……” 从后车厢袭来男人温和带有侵掠的气息,让她脑袋变得很乱,无法正常思考。 杜毅柔声安抚:“不著急,我只是跟你通个气,你点头同意后,我才正式登门找你外公提亲。” “我要考虑一下!” 袁婭鼓足勇气说完这话,推开车门跑了,朝冰室衝去。 她前脚进了冰室,后脚三辆车窗掛著布帘的麵包车,稳稳地停在冰室门口。 一支漆黑枪管透著布帘探出来,直指冰室的进出口。 下车的杜毅所在的角度,看不到这一幕,回到他的座驾钻进去。 第221章 遇到危险,阿姝下意识想到谢少 冰室。 秦姝跟钱丽娜刚跟老板点完,丝袜奶茶、菠萝包跟猪仔包,袁婭小脸通红地进来了。 她走路还一瘸一拐的,除了泛红的眼眶,丝毫看不出之前被人修理过一顿。 钱丽娜冲她招手:“婭婭,我们在这里!” 袁婭羞答答地上前,偷偷看了一眼长得漂亮,明艷又大气的秦姝。 她声音低低地喊:“小表嫂——” 秦姝冲她弯唇:“乖。” 钱丽娜搭著小表妹的肩膀,问:“你怎么进来了?” 袁婭的眼神闪躲,支支吾吾地说:“杜、杜三少在,我怕……” 钱丽娜不以为然,嗤笑道:“他过去就过去咯,一个纸老虎还能吃了你不成!” 袁婭低著头没有说话,两只交握的手紧紧攥著,脸色愈发红了几分。 秦姝见她一副少女怀春的羞涩模样,眉梢微微挑高,猜测杜毅难不成调戏过袁婭。 从玻璃窗口,传来后厨老板的吆喝声:“靚女,你们的丝袜奶茶好了!” 秦丽娜弯身从窗口接过奶茶,顺手递给秦姝一杯,又给了袁婭一杯。 她冲后厨问:“老板,菠萝包跟猪仔包什么时候好?” 忙得热火朝天的老板,头也不抬地说:“正在烤,还要再等一等!” 钱丽娜一听这话,拉著秦姝的胳膊,对小表妹说:“我们找个地方坐著等。” 三个模样各有特色的漂亮女人,吸引了冰室內的一眾人视线。 其中以秦姝的长相,最为娇艷动人,钱丽娜跟袁婭的容貌与气度被她压了一头。 靠窗的位置,钱丽娜喝了一大口奶茶,幸福地眯起双眼。 “表嫂,丝袜奶茶好不好喝呀?” 秦姝品尝著这个年代的经典丝袜奶茶,喝出由5种茶底混合的味道。 她眼眸弯弯,对钱丽娜点头:“很好喝。” 钱丽娜像是自己被夸一样开心,打开了话匣子,喋喋不休地说:“是吧!这家店开了快二十年了,我特別喜欢它家的味道,我上学那会儿,几乎每天都要来喝一杯一大杯!” “丝袜奶茶是我们香江才有的特色,20分钟的煮茶之后,经过反覆撞茶拉茶,闷茶等步骤,拉出醇厚的茶底!醇香浓郁的奶茶香气,茶味比较厚重,丝滑的口感……” 秦姝跟乖巧如小白兔的袁婭,静静听著钱丽娜的惊嘆。 过了十多分钟后,她们要的菠萝包跟猪仔包,终於出炉了。 现烤的香脆猪仔包涂了炼乳,还有一片猪扒,一口咬下,口感酥脆,浓郁的香味在口中交融迸发。 菠萝包本身是没有菠萝的,里面有一块牛油,酥嫩的菠萝包中间还夹著牛油,外酥內软,任谁都逃脱不了这种美味暴击。 秦姝左手一个猪扒包,右手一个菠萝包,一边吃一边眉开眼笑地感嘆。 “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菠萝包跟猪仔包!” 比她前世,二十年后来香江,吃得要正宗太多了! 钱丽娜兴高采烈地说:“那我以后天天带小表嫂来吃!別看这家店又小又破,绝对是全香江最正宗的!” 秦姝不住地点头,完全忘记了谢澜之的叮嘱,吃得满脸幸福。 三个女人氛围相当温馨愉悦,冰室门外的三辆麵包车,还停在门口等待著。 为首的那辆车上,一个脸上带著狰狞伤疤的中年男人,嘴里叼著烟,揭开车帘看著坐在冰室的秦姝三人。 男人匪气的脸上露出不耐烦:“那几个臭娘们什么时候才出来?!” 抱著ak-47突击武器的黄毛,嬉笑道:“疤哥,咱们这可是大生意,不能著急,只要逮到那两个娘们,后半辈绝对吃喝不愁了!” 疤哥盯著冰室里的秦姝、钱丽娜、袁婭三人,粗獷的两条眉毛紧紧皱著。 “我们要抓的是两个郭家人,里面有三个,到时候別抓错了。” 黄毛非常自信地说:“咱们就抓那个穿著白色长裙,还有大波浪捲髮的女人,至於那个瘦不拉几穿著校服的女仔,肯定不是僱主要的人!” 疤哥扫了一眼穿著白裙,身姿丰腴柔润的秦姝,还有张扬艷丽的钱丽娜,暗自点头。 他对车厢的人沉声命令道:“等会儿她们出来了,只管把人绑了,敢挣扎直接废了她们的腿,拖也要把人给拖到僱主面前!” 黄毛透过帘子缝隙,盯著冰室的两头肥羊,兴奋地点头:“明白!我去跟阿威他们交代一声。” 疤哥说:“把傢伙事放下,不要太惹人注意。” “知道了——” 黄毛拉开车门跳下去,直奔后面的两辆车,隔著车窗交代眾人等会行事速战速决。 杜毅坐在车內抽菸,目光玩味儿地打量著,冰室里乖乖吃东西的袁婭。 他越看对方越觉得像只兔子,尤其是红著眼睛的时候,又乖又可爱。 “疤哥交代,等会做事的时候利索点。” “让疤哥放心,两个娇滴滴的女仔,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谨慎点,做完这一票,咱们就离开香江了,千万不要出岔子……” 黄毛跟阿威刻意压低的对话,顺著车窗玻璃缝隙,清楚传进杜毅的耳中。 他脸色骤变,眉心紧蹙,下意识认定他们说的女仔就是秦姝她们。 杜毅掐灭手中的香菸,对车內的保鏢吩咐:“立刻通知黎鸿焱,说钱丽娜出事了,我们被悍匪盯上了,別忘告诉他地点!” “是,三少!” 保鏢从车里掏出大哥大,还没等他打通电话,杜毅推开车门下去了。 他单手插兜,迈著吊儿郎当的步伐朝冰室走去,在路过麵包车时,依旧从容镇定。 突然,变故突起。 秦姝三人拎著纸袋,从冰室出来了。 钱丽娜跟袁婭一左一右搂著秦姝的胳膊,像是两个丫鬟似的拥著秦姝出来。 回到车上的黄毛,声音兴奋道:“疤哥,她们出来了!” 疤哥浑浊阴狠的眼底闪过一抹红光:“等她们距离我们三米远,直接开枪震慑,先把人震住了,再把她们拖进车里来!” 车厢內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同时用力点头。 杜毅看著秦姝三人,顾不得暴露自身,扬高声音大吼。 “丽娜快回去!有悍匪!” 满脸笑容的钱丽娜,几乎是下意识地拉著秦姝,转身就往冰室內衝去。 车內的黄毛气急败坏地骂道:“草!有人在捣乱!” 疤哥冷著脸低吼:“不用管他!开枪!” “砰!” “砰!砰!砰——!” 密集,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 子弹打在秦姝、钱丽娜、袁婭三人的脚下。 “啊啊啊——!”袁婭发出尖锐刺耳的叫声。 关键时刻,还是秦姝比较镇定,用尽全力一拖二,把两个表妹拉到路边的铁桶后面。 袁婭的尖叫声还在持续,秦姝捂住她的嘴,用气音沉声命令:“不许哭,再哭把你丟出去!” 浑身都在剧烈颤抖,脸上也爬满泪的袁婭,立刻收了音,目光惊恐地摇头。 袁婭是乖了,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冰室內的客人,却发出哭天抢地的哀嚎声。 伴隨著尖锐的叫喊声,还有疤哥等人开枪的密集扫射。 “砰!砰砰——!” 铁桶被子弹扫射的变形,就快要撑不住了。 秦姝她们距离冰室还有数米远,暂时无法安全退到冰室。 黄毛等人下车了,一边不停扫射,一边朝铁桶的方向逼近。 就在这时,三道突兀的枪声响起。 是杜毅跟两个保鏢,与疤哥等人展开激烈的对战。 躲在铁桶后面的秦姝,微微探出头去,看到黄毛手中的枪,对准了手持武器开枪的杜毅。 秦姝娇媚清冷的嗓音拔高,破了音地喊道:“杜毅!小心!!!” 可惜,来不及了! 黄毛开枪了,子弹奔著杜毅的脑门射去,准备將其一枪爆头。 千钧一髮之际,杜毅被一旁的保鏢扑倒在地。 两人顾不得满身狼狈,快速往黑色私家车侧面躲去。 为了保护杜毅的生命安全,垫后的保鏢被黄毛一枪打中腹部。 黄毛还想补一枪的时候,另一名保鏢火力转移,朝黄毛一个人攻击。 在以多对少的强弱激烈对射下,秦姝跟钱丽娜、袁婭商量搬著铁桶当盾牌,慢慢往冰室退去。 疤哥看到这一幕,扛著半自动五六式武器,冲黄毛的方向愤怒地吼道: “別特么的浪费时间!她们就要逃了!赶紧去抓人!” 盯著杜毅三人攻击的黄毛,闻言头也不回去地朝冰室衝去。 他们的速度太快了,秦姝三人合力搬的铁桶很快被打穿了。 “啊!” 子弹因为铁桶的阻拦,衝击力变小,擦过袁婭的腿,射击到身后的冰室门上。 疼痛骤然袭来,袁婭没忍住发出一声惊呼,又很快紧紧闭上嘴。 秦姝看到这一幕,用命令的口吻说:“丽娜,你扶著袁婭猫著腰去冰室!” 钱丽娜颤声道:“不行!我不能丟下你!” 秦姝凶戾美眸睨著钱丽娜,声音冷漠不容置疑道:“別特么的废话,否则我们都要死在这里!” 钱丽娜也嚇坏了,再被秦姝这么一吼,立刻行动起来。 她拉著袁婭猫著腰,几乎是跪爬著,往冰室的方向爬去。 身躯娇小的秦姝,使出吃奶的劲儿,独自一人挪动著木桶,替两人打掩护。 她心底大概已经猜到,这群悍匪就是奔著两个表妹来的。 就在钱丽娜跟袁婭,顺利躲进冰室的时候,数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秦姝的脑袋。 黄毛的武器抵在秦姝的脑门上,气急败坏地骂道:“草!你还挺能耐啊!要不是僱主要活口,老子一枪崩了你!” 身躯娇小微微颤抖的秦姝,低垂著眼眸,把所有恐惧与惊慌掩藏起来。 她一片空白的脑海中,浮现出有点斯文败类,但让她很有安全感的谢澜之。 第222章 封锁全城,掘地三尺找阿姝 香江城中心区域,內陆驻江部门。 谢澜之坐在主位沙发,修长骨感的手指夹著香菸,另一只手握著高端派克钢笔,在记事本上快速写著什么。 在他跟数名外交人员商谈公务时,议事厅的房门,被人猛地暴力推开。 阿木提表情又惊又恐地衝进房间,声音微颤地匯报:“澜哥!嫂子出事了!” 谢澜之冷眸骤然抬起,目光好似刀子般从阿木提身上掠过。 他早已习惯居於上位看人,隨意一瞥里带著淡淡的威严,声音又低又沉地问:“说清楚怎么回事!” 阿木提语气极快地说:“嫂子被人当街劫持了,杜三少的一个保鏢重伤,丽娜跟袁婭小姐也都受了伤!” “啪!” 谢澜之清雋脸庞露出骇然表情,手中的钢笔用力拍在桌子上,腾地一下站起身,周身瀰漫出浓烈的让人感到窒息的恐怖威压。 “联繫总督阁下,立刻封锁全城!” 他想到秦姝曾隱晦提起,可能针对郭家的一场灭门屠杀,迈著肃杀凌厉的步伐,如一阵风般消失在议事厅。 * 时间回到半个小时前。 秦姝被人用枪抵在脑门上时,挤入人群中的疤哥,眼神阴鷙地盯著她。 “贱人!敢坏了老子的好事!” 他扬起手就要打人时,秦姝忽然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娇媚绝艷,如桃般娇艷的白净脸庞。 疤哥眼底闪过浓烈的惊艷,满脸不堪入目的婬邪表情。 他狠狠吞咽了几下,声音沙哑地吼道:“阿威你带人进去抓另一个!把这个先给我绑上车!” 阿威盯著秦姝生动艷丽的漂亮容顏,还有那双好似含著一把鉤子,勾人得紧的眼眸,早已失了神。 疤哥照著他屁股蛋子踹了一脚:“老子跟你说话呢!” 阿威立刻回神,用力点头:“我这就带人去!” 黄毛痴痴地盯著秦姝,擦了擦唇角流出来的口水,凑到疤哥的面前。 “疤哥,这女仔杀了太可惜了。” “不如让兄弟们开开荤,咱也尝尝千金小姐的滋味?” 疤哥还从未碰过这般绝色的美人,想也不想地点头:“回去后我先搞几次,你们排队等著,只要她不死,咱们就一直玩下去!” 僱主点名要弄死的人,还不如被他们玩死的痛快! 秦姝盯著疤哥的目光说不出的冷,眼底蕴含著一丝狠戾之光。 找死! 几条街之外,倏然传来警车鸣笛的声响。 疤哥等人脸色大变,冲离去的阿威大声喊道:“回来,赶紧撤!”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阿威等人不甘心就这么放过,冰室里的钱丽娜跟袁婭,拎起手中的武器,对准破旧的房门一阵疯狂扫射。 疤哥拎著秦姝的衣领,动作粗暴地把人拖拽上车。 秦姝从始至终都没有反抗,在没人看到的角度,对冰室的方向,做了个ok放心的手势。 躲在冰室的钱丽娜,透过玻璃窗看得一清二楚,她曾见过秦姝做过这个手势,还问过这什么意思。 秦姝告诉她,是没有问题,不用担心或者是好的意思。 三辆麵包车即將撤离时,杜毅钻进轿车里,趴在驾驶位顺著车窗玻璃,开枪射击疤哥所在的那辆车。 疤哥手中的武器抵在秦姝脑门上,对黄毛怒吼:“给我弄死他!” 黄毛降下车窗,冲杜毅所在的私家车扫射。 三辆麵包车快速行驶离开,黄毛的扫射也没停,把豪车都快打成筛子了。 杜毅早已顺著车座滑落,躲在另一侧的车门。 他双眼发红地盯著,快速远去的三辆麵包车,只能眼睁睁看著它离开。 钱丽娜忽然从冰室衝出来,在一片废墟中,无助绝望地嘶吼:“杜毅,快通知我大表哥,快啊!” 小表嫂被绑走了,在她看来天都要塌了! 钱丽娜的脸上有一道很深,正在不停流血的伤。 这是她在冰室时,被四处乱窜的人推倒摔在地,被玻璃划破的。 杜毅扶著被子弹擦伤的胳膊,再次钻进四处漏风的车里,翻找出来大哥大,发现它早就被打烂了。 他用力把大哥大手机甩出去,表情阴鷙地怒骂:“草!” 一辆警察快速行驶而来,身穿制服的警员手持武器,快速逼近。 为首的警员颇为有威慑力地喊道:“都不许动,双手抱头趴在地上!” 钱丽娜疯了似的吼道:“趴你妈的头!立刻通知你们上司,联繫驻江部队,谢大校的太太被人抓走了!” “砰——!” 为首的警员在钱丽娜脚下开枪了,再次警告:“不许动!” 杜毅站起身,面无表情地盯著,一眾身穿制服的警员。 “阿sir!我是杜秉坤的儿子,她是郭首富的外孙女,我以香江市民的身份要求你们,立刻与驻江部队联繫,內陆第一统帅儿子的太太,就在刚刚被悍匪绑走了,此事关係重大,请你们立刻执行!” 听到三位身份如此重量级別的人物,为首的警员脸色大变,立刻將此事上报。 杜毅跟警员简单交代事情的经过后,瞥了眼不远处,腹部流血,奄奄一息的保鏢。 在他看来,受了这么重的伤,保鏢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杜毅走上前,眉眼间縈绕著一抹复杂情绪,这是父亲安排在他身边的眼线。 在刚刚激战的时候,两个保鏢却拼尽全力护他,其中一人还替他挡枪。 杜毅单膝跪在地上,看著口吐血沫的保鏢,声音很沉地问:“有什么遗愿吗?” 身受重伤的保鏢,喉咙发出嗬嗬声响,说不出一句话来,绝望的眼里闪过浓烈的求生欲。 抱著他的另一个保鏢,声音悲痛地开口:“三少,他早就做好有这一天的准备了,唯一的牵掛是媳妇跟孩子,他在银行给娘俩留了几万块钱,让她媳妇改嫁也不能亏待了孩子。” 杜毅薄唇紧抿,点头道:“安心去吧,我会替你关照家眷。” “去个屁的去!” 走上前的钱丽娜,没好气地吼道。 她从兜里掏出一个白色瓷瓶,从里面倒出一枚小药丸,送到保鏢的嘴边。 “赶紧吃了,这可是小表嫂给我的续命药,能快速止血,撑到你坚持到医院!” 吃过药后的保鏢,在短短数秒间,苍白脸色恢復些许红润,连带伤口处流血的速度也变得缓慢,眼底的绝望被一抹期冀取代。 杜毅立刻站起身,对另一个保鏢吩咐:“把他抱起来,跟我来!” “是,三少!” 身受重伤的保鏢被抱起来,跟著杜毅走向不远处的警车。 经过杜毅的简单交涉后,两名保鏢乘坐警车前往最近的医院。 杜毅在他们临走前,对保鏢口吻严肃道:“不要怕钱,无论付出任何代价都要保住他的命! 抱著同伴的保鏢,声音哽咽道:“谢谢三少!” 身后忽然响起钱丽娜的声音:“小表嫂给我的药,千金难求,你回头別忘了赔我!” 杜毅回过头来,看到她满脸肉疼的表情,无比认真地点头。 “等你表嫂安全回来后,我会亲自登门求药。” 钱丽娜眼底闪过慌乱,连忙阻止:“那倒不必,你只要给我钱就行!” “可以!”杜毅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 这时,袁婭从冰室內,一瘸一拐地走出来。 她眼神惊惶不安地看著,一片狼藉的街道,忽然跌坐在地上。 杜毅看到袁婭坐在地上,双手捂著流血的腿,想也不想地衝上去。 “小白兔,你还好吗?” 一声不算安慰的客气话,让袁婭所有的恐惧与委屈,顷刻间爆发出来。 她扑到杜毅的怀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哇——!嚇死我了!” “小表嫂被绑走了,要怎么办?” “大表哥会不会生气,会不会杀了我们啊?” 钱丽娜走过来,粗鲁地擦著脸上的血,语气不確定地说:“小表嫂应该不会出事的,大表哥那边也已经联繫上了,他可是龙霆特战旅的指挥官,那些悍匪根本不是表哥的对手。” 即便秦姝做了ok手势,钱丽娜依旧不太放心,因此说出来的话,也没有多少底气。 “钱丽娜!” 从身后,传来谢澜之慍怒的低吼声。 钱丽娜浑身一激灵,动作僵硬地转过身来,不敢置信地看向这么快赶过来的男人。 她声音哆嗦地喊道:“大、大……大表哥!” 此时的谢澜之,哪还有往日的平和內敛。 他眸光锐利如箭地盯著钱丽娜,略显凌厉的薄唇紧抿。 那双气场两米八的大长腿,迈著气势汹汹的步伐上前,扬手就要给钱丽娜一巴掌。 钱丽娜丝毫不敢躲避,双眼紧紧闭著,表情又怂又害怕地仰著脸。 这副顺从的姿態,是生怕谢澜之的巴掌落不到她脸上。 谢澜之看著钱丽娜脸上狰狞的伤,深呼一口气,理智地放下手,周身的气势却愈发凌厉冷峻,垂眸去看揽著小表妹的杜毅。 “你来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要知道整件事的全部过程!” 在杜毅言语清晰,把事情都交代清楚后,钱丽娜也说出了,秦姝对她比出ok手势的事。 谢澜之通过两人的话,几乎猜到了,秦姝是被悍匪当成郭家外孙女绑走的。 一辆霸气的部队车快速驶来,在谢澜之的身边停下来。 车窗玻璃降下来,露出阿木提笼罩著浓烈杀意的紧绷面孔。 “澜哥!嫂子有消息了!” 第223章 谢少威逼利诱,阿姝逃生计划 谢澜之漆黑如墨的眼眸,锐利地刺向阿木提,抿著唇沉声问:“阿姝在哪?” 阿木提並没有找到秦姝的喜悦,推开车门走下来。 “澜哥,事情比较复杂,郭老太爷跟几个姨太太,还有您的两个表妹,也一前一后被人劫持绑走了。我们前段时间安排的人手,在盯梢的时候发现,劫匪把郭老太爷带去了九龙寨,还有在不同地点被绑走的其他人,也都在九龙寨附近消失。” 又是九龙寨! 谢澜之唇线拉直,眸光一片森寒戾气,驀地出声:“你亲自去联繫总督阁下,要求他调动警力围堵九龙寨,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都给我找出来!” 阿木提站在原地没有动,扫了一眼遍地的弹壳。 他压低声问:“澜哥,要不要通知谢统帅?” 谢澜之眼眸微眯,语气森然地问:“你还有什么没说?” 不过不是有其他变故,阿木提不可能说出联繫內陆的提议。 事实证明,谢澜之的猜测不错。 阿木提咬牙道:“郭老太爷的一个姨太太因为不配合劫匪,被当场枪杀了,我怀疑那帮悍匪根本不是求財,他们就是奔著灭口来的。” 此话一出,谢澜之周身戾气肆溢而出,脸色也肉眼可见的变得恐怖起来。 低沉尽显阴鬱的声线,从男人薄唇吐出:“你立刻召集我们现有的人手,在九龙寨进行地毯式搜索,挨家挨户去找人,尤其是大型的废弃区域,我亲自去联繫总督府跟我父亲!” 如果真的是奔著灭口来的,事情就变得糟糕了。 这將会是一场爭分夺秒的救援,需要香江这边的警力全力配合。 如今正处於香江返归的关键时刻,谢澜之无法完全保证,总督那边会不会不留余力的配合。 这时候,只能由谢父出面与这边进行沟通,一同协力找人。 阿木提离开没多久,就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澜哥,联繫不上人!去开会了!” “戚老组织的会议,下令不许任何人打扰!” 这真是一个糟糕的消息! 脸色铁青的谢澜之,低垂著眉眼,仅数秒就有了决断。 “我亲自走一趟总督府!” 他迈著杀气腾腾的步伐,携著冷冽透著杀气的气息,朝最近的部队车走去。 * 总督府。 谢澜之豪放不羈地坐在办公桌对面,开门见山地说:“总督阁下,相信您已经知道我的家人被绑架的事。” 坐在单人沙发座椅上的胖乎乎总督,一副老油条的態度,非常敷衍客气地说, “是的,我已经安排下面的人去找了。” 谢澜之冷冽眸光微暗,声音低沉地说:“总督阁下,如果让我知道下面的人没有倾尽全力配合,我妻子以及外公一家因此出了什么意外,这笔帐会算在你的头上,这也將会是你最为后悔终身的决定,因为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復仇。” 总督面色不悦地问:“你在威胁我?” 谢澜之以傲睨万物的姿態,坦然承认:“是的阁下,我的妻子出任何事,我都会算在你头上。” 总督表情愣住了,不可思议道:“你这是迁怒!” 他只是来香江走个过程,再镀镀金,回国后还想颐养天年呢,犯不著得罪这样一个前途无量的人物。 总督脸上露出纠结表情,咽了咽口水,迟疑地说:“没有上面的手諭,我不可能展开大规模的行动。” 谢澜之唇角凝结著矜持弧度,声调仿佛沁了冰雪般透著森然冷意:“我记得您夫人似乎得了某种怪病,她认为自己拥有超能力,能跟死去的人对话,常常在各种聚会上闹出不少丑闻来。” 总督立刻变了脸,满目敌意地盯著谢澜之:“你什么意思?!” 谢澜之落地有声,语气篤定道:“找到我妻子,她可以治好您的夫人!” “你说真的?!” 爱妻如命的总督阁下捂著心臟,满脸期待与怀疑的表情。 神秘的东方医术很像西方的巫术,但又很神奇的真能治好人。 而且秦姝的医术,的確把两个坠落战机濒死的人给救回来,还引得香江一眾富家公子们的追捧。 谢澜之落地有声道:“我保证,只要您能把我的家人,还有我的妻子安全找回来!” 总督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握住电话筒立刻传达下令。 几通电话拨出去,香江的大批警力赶赴九龙寨,即將把偌大的城寨包围,挨家挨户的进行搜索。 谢澜之这边展开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动作时,秦姝则面临著危险绝境。 九龙寨。 废弃的学校內,响起男人们的猥琐笑声。 “疤哥,虽然少绑一个人,咱们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接下来是不是纵情享乐的时间了?!” 说话的是早已飢.渴难耐,满脸婬邪笑容的黄毛。 坐在木条长凳上,一口接一口抽菸的疤哥,眼神直勾勾地盯著角落里,长得貌美如,身材丰腴柔润迷人眼,双手双脚被绑住的秦姝。 他舔了舔乾裂的唇,轻哼一声:“別著急,天还没黑,只要条子们不会找来,咱们今晚尽情玩!” 站在身后的阿威,知道秦姝被疤哥看上,暂时轮不到他尝鲜的机会。 他伸手指向角落里,短头髮,长得白净,看起来就有点脾气在身上的女人。 “疤哥,这个看起来有点辣的妞,我先预定了。” 疤哥瞥向长得跟男人婆一样的女人,没將其放在心上,无所谓道:“行!” “疤哥!饭来了!” 身后传来小弟喜悦地吆喝声。 疤哥把手里的烟丟在地上,对角落里低垂著头的秦姝,婬笑道:“姣货,等著爷吃饱喝足了,再来干、你!” “疤哥好威风!” “疤哥金“枪”不倒,雄风依旧!” 周围的小弟们说著恭维的话,簇拥著疤哥去外面吃饭。 一群人走后,低垂著头的秦姝,抬头打量著周围被绑住手脚,嘴巴被堵住的几个人人,一眼就看到被女眷保护起来,陷入昏迷的郭老太爷。 她猜的果然没错,郭家人都被绑了。 秦姝在冰室被绑时,其实是有机会逃脱的,想起前世郭家的灭门惨案,她决定冒险深入敌营。 如今看来,果然不枉此行。 倏地,秦姝对上一双极为冷静镇定的眼眸。 那双眼睛的主人,正是之前阿威看中的短髮姑娘。 秦姝美眸微眯,察觉出这姑娘不简单,眼神透著一股坚毅的狠。 秦姝倾身凑近短髮姑娘,红唇微张,把堵在对方嘴里的毛巾咬掉。 短髮姑娘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嘴巴,眼神锐利地盯著秦姝,压低声音质问:“你是谁?” 秦姝声音冷淡地问:“你又是谁?” 邱玲玲看向把守在门口的两个绑匪,低声说:“飞虎机动部门女警,邱玲玲。” 秦姝立刻就知道,这位是谢澜之口中那位假小子的三表妹。 她语速极快地说:“我是谢澜之的妻子,叫秦姝。现在绑匪人多我们人少,而且我们还有老人,想要逃跑的可能不大,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那些绑匪都撂倒了,才能既没有生命危险,又没有后顾之忧的逃离。” 邱玲玲得知秦姝的身份后,眼底的警惕散去,却不抱希望地说:“他们几乎人手一把武器,不等我们解决他们,就先一步上西天了!” 秦姝打量著这家废弃学校的环境,慢条斯理地说:“听没听过擒贼先擒王?只要把那个刀疤脸控制住,局势就能瞬间扭转,不过你们要全力配合我!” 她垂眸扫视著其他几个表情惊恐,努力保持镇定的女眷。 邱玲玲眼神微闪,轻声问:“你有什么计划?” 秦姝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刀疤脸回来后我来做诱饵,你们第一时间去抢夺武器,角落里那只木箱看到了吗?里面都是最新型的武器,你要以最快的速度教会大家开枪,我一旦动手很难分心顾得上大家,你们要自己保护好自己,实在不行就找个地方藏起来……” “唔唔唔——” 还不等秦姝的话说完,一旁传来呜咽声。 是个穿著打扮极其张扬的年轻女人,一个劲地冲秦姝跟邱玲玲摇晃脑袋。 邱玲玲眼神嫌弃地看了对方一眼,按照秦姝之前的方式,把女人嘴上的毛巾咬下来。 “小表嫂你好啊,初次见面,没想到你这么漂亮!” 性子大大咧咧的女人,不分场合的寒暄,换来邱玲玲的白眼。 “钟曼!闭嘴!” 钟曼装作没听到,扭动著腰臀朝秦姝靠近。 她態度坚决地反对:“小表嫂,你的计划我不能同意!” 秦姝的娇媚脸色表情不变,眼底却一片清冷疏离,只觉得这个时候闹分歧,明显不妥。 然而,下一秒,邱玲玲也发出了反对意见:“表嫂,我也不同意!” “……”秦姝薄唇紧抿,压著脾气问:“为什么?” “大表哥知道会追杀我!” “大表哥知道后,肯定会收拾我的!” 邱玲玲跟钟曼的表情憋屈,两人压低声音异口同声道。 “……”秦姝唇角抽搐,心道这都是什么事! 人命关天的时候! 你们还不知道有没有命在,操那份心干什么! 邱玲玲忽然用肩膀撞了一下钟曼:“表嫂,让她来,她平日很风.骚的,肯定能把刀疤脸勾引过来!” 钟曼丝毫没有被推出当炮灰的恼意,一个劲地点头:“我可以的!不过那个男人太丑了,小表嫂你一定要在他上了我之前把人解决掉,不然我以后会做噩梦的!” “……”秦姝唇角抽搐,满脸一言难尽。 谢澜之的这几个表妹……性格还真是各有各的奇葩。 第224章 阿姝的绝地反杀!谢澜之来了 一个多小时后。 疤哥带著黄毛、阿威等人,吃饱喝足地走进来。 正所谓,饱暖思婬欲。 几个男人盯著角落里,三个重新被毛巾堵住嘴的年轻女人,眼底露出猥琐光芒。 一名小弟忽然衝进来:“疤哥不好了!九龙寨来了好多条子!” 疤哥匪气的脸色沉下来,咬牙切齿道:“一群扑街!出街被车撞死!” 阿威脸上的婬盪褪去,担忧地问:“我们该怎么办?” 黄毛丝毫没当回事,还直勾勾地盯著秦姝三人,没有丁点的羞耻心,更是做出一些下流的动作。 他兴奋地喘道:“我等不及了!先给我一个玩玩!” “啪——!” 疤哥扬手狠狠扇了黄毛一巴掌。 “你耳朵聋了?我们被条子盯上了!” 黄毛捂著瞬间肿起来的脸,囂张地说:“盯上就盯上,他们找不到这里的,九龙寨这么大,我们办完事再把人杀了,他们找到这也只会看到尸体。” 疤哥还是很谨慎:“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他转过身,对一群小弟吩咐:“把人都转移到地下,上面的痕跡赶紧清理乾净,隨时盯著条子们的动向!” “是,疤哥——” 一群人立刻行动起来,有搬运武器的,也有清理垃圾的。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黄毛则带著几个手下,给秦姝等人解开脚上的绳子,把人往地下室驱赶。 因为郭老太爷昏迷了,被人粗暴地拎著衣领,往地下室拖拽。 这群劫匪没有发现,郭家的女眷都盯著秦姝,儼然把她当做主心骨。 秦姝暗自对眾人摇头,让大家不要轻举妄动。 * 深夜很快到来。 谢澜之还穿著白天的制服,跟阿木提、郎野等人,在九龙城寨附近搜寻。 他双眼爬满了红血丝,眸色在夜晚里如墨般沉寂,周身縈绕著的凶戾气息,仿佛从地狱而来的阎王,连呼吸都带著噬人的汹涌杀意。 整整六个小时了,一点线索都没有。 现在就是完全消耗大量的人力,大面积的进行搜寻。 阿木提拎著手电筒扫射周围,抿著唇来到满身戾气的谢澜之身边。 “澜哥,这一片马上就搜完了,还剩东边有个废弃的学校跟黑工厂没搜。” “去找!” 谢澜之俊美脸庞压抑著不耐与浓浓的担忧,转身迈大步伐往东边去。 东边,废弃学校。 疤哥等人已经躲进宽敞的地下室。 一行人没有理会秦姝等人,他们因为联繫不上僱主,再次陷入愤怒中。 “嘭!” 暴躁的黄毛踹向一旁的木桶,低声咒骂, “草!那个臭娘们!竟然敢骗我们!” 阿威抱著一份期待地说:“外面都是条子,可能是怕出事,明天再联繫看看。” 疤哥抽著烟,声音粗哑:“就怕他们早就跑了,把他们丟在这当替死鬼!” 黄毛露出害怕的表情,开始打退堂鼓了:“疤哥,反正那臭娘们付了一笔钱,不如我们也走吧?” 疤哥没有说话,一口接一口地抽菸,表情越发阴狠,让人捉摸不透。 阿威这时也说:“疤哥,留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疤哥沉默许久,终於有了决定,扔掉手中的烟,回头看了眼秦姝等人:“我们也走!” 黄毛跟阿威顺著他的目光看去,两人对视一眼,露出不怀好意的婬邪笑容。 “疤哥,咱们就是走,也不能亏待了自己……” 疤哥正有此意,狞笑一声,抬脚朝秦姝走去。 就在他对秦姝伸手时,郭家女眷纷纷有了动作,钟曼扑到秦姝的身上。 “哎哟——” 钟曼这一摔,嘴里的毛巾掉下来。 邱玲玲下意识往不远处的武器箱挪动,几个年迈的姨太太,牢牢护著还在昏迷的郭老太爷。 “好疼呀……呜呜呜……” 钟曼那双狐狸眼轻挑,媚眼如丝地盯著疤哥。 这种在久经床场,身经百战的女人,一个眼神就足以挑起男人的身心兴致。 疤哥盯著钟曼摔倒时,脖子下方不经意露出来,隱隱约约的弧形美景,没忍住咽了咽口水。 他忘记了一直低垂著脑袋的秦姝,伸手去捏著钟曼的身体,恨不得把人给扒光了,直接就地正法。 “缺男人了?这么姣?” 疤哥顺著钟曼的衣领,粗糙的手,逐渐往下…… 就在不可言说的又柔又软,即將被警惕心卸下大半的疤哥触碰时,被钟曼护在身后的秦姝动了。 她瞬间挣脱手腕上虚虚捆绑的绳子,从衣袖出摸出数枚金针,身子灵活地朝刀疤脸扑去。 疤哥察觉到不妙,迅速去摸后腰的枪,可惜晚了一步。 秦姝指尖泛著冷光的金针,已经扎进他的眉心。 疤哥瞬间失去行动能力,壮硕的身体后仰,摔在地上,浑身不停抽搐。 秦姝的行动,就像是一个信號。 郭家其他女眷,也纷纷挣脱开早已解开,重新虚绑的绳子,快速围拥在一起。 她们接过邱玲玲扔过来的武器,往身后的铁皮箱子退,借著障碍物做掩护。 秦姝娇弱无骨的瘦小身躯,在一群绑匪中如一阵残影似的游走,手中的金针刷刷甩出去,眨眼间把大部分人都制服了。 就剩黄毛一人时,秦姝手上的金针没了。 她娇媚脸庞微沉,咬著牙衝上去,以刁钻的手法攻击。 “砰——!” 嚇得魂不守舍的黄毛,突然清醒过来,朝秦姝开枪了。 秦姝眼底瞳孔一阵剧烈收缩,瞬息间,身体下蹲。 可子弹依然,与她的肩头擦过。 灼热的子弹穿透单薄衣服,擦过白皙如玉的皮肤,打在数米远的墙上。 在黄毛失手的一瞬间,秦姝忍著肩上的疼痛,猛地朝对方衝去。 她一个飞跃骑在黄毛的身上,把人一个跪姿扑倒在地,在对方挣扎举枪的时候,秦姝卸掉了他手中的武器,又从黄毛的后腰摸出一把刀,动作精准而狠厉…… 抹了对方的脖子! 很轻微的噗呲声响起。 是动脉被划开,血飞溅而出的声响。 秦姝不闪不避,被飞溅了一脸的刺目血色,衬得她真如挖人心肝吃的妖精一般妖冶可怖。 黄毛双手捂著不停流血的喉咙,吐血的嘴里发出嗬嗬声响。 很快,他脖子一歪,没了呼吸。 这一幕,落入郭家人的眼中,都下意识屏住呼吸。 太凶残了! 秦姝这么小的身躯,是从哪里爆发出的力量。 不仅把十多个成年男人撂倒,最后还能绝地反杀,伤了她的黄毛! 最让人感到震惊的是,秦姝顶著那么一张娇媚无双的脸蛋,气场全开时,不仅又美又颯,还有几分谢澜之的影子。 秦姝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捡起地上的枪,起身朝刀疤脸走去。 她半蹲著身体,把扎在疤哥眉心的金针取下来,冷声质问: “僱主是谁?说出来饶你一命!” 疤哥还想反抗,秦姝手中的枪抵在他脑袋上,娇喝一声:“说!” “是一个女人!” “我知道!那个女人是谁?” “我不知道……” “砰——!” 不等疤哥话说完,秦姝朝他的腿上开了一枪。 “啊啊啊啊!!!”悽厉的惨叫声响起。 秦姝手中的枪管,用力敲了一下疤哥的脑门,她清冷厌世的脸上,露出一抹瘮人的笑容。 “我劝你如实说,否则下一枪,就开在你的脑袋上!” 疤哥抱著受伤的腿,疼得齜牙咧嘴,语速极快地说:“那个女人会说日语,还会说一口流利的粤语,我真不知道她是谁!” 秦姝美眸微眯,暗藏一抹杀戮狠戾,又问:“对方有没有什么容貌特徵?” 疤哥拼命地回想,半晌后,绝望地摇头。 “砰——!” 又一声枪响。 这次奔著疤哥的第三条腿。 偌大的地下室,陷入诡异的静謐。 下一瞬,震耳欲聋的惨叫哀嚎声响起。 疤哥双手捂著伤处,疼得在地上来回打滚,嘴上不停谩骂。 “臭婊.子!叼你老母!老子弄死你!” 秦姝缓缓站起身,沁染著几分冷意的美眸,居高临下地俯视著狼狈的疤哥。 她抬起握著枪的那一只手,对准疤哥的最后一条腿。 “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再次响起。 疤哥哭喊著求饶:“啊啊啊!!別打了別打了!!” 秦姝唇角勾起讽刺弧度,嗤笑道:“你在冰室那股狂妄劲儿呢?” “我错了,我错了!!!” 疤哥疼得几乎要昏死过去,不停认错。 秦姝眼底漾起一抹玩味,睨著男人,嗓音戏謔:“你是不是把我当成郭老太爷的外孙女了,不得不说一声,你认错了。” “还有,我是一名军嫂,我老公是龙霆特战旅的最高指挥官,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欺负军嫂?十条命都不够你枪毙的!” 疤哥苍白脸上露出又惊又怒的表情:“你不是郭家人!是军嫂?!” 內陆那帮让人闻风丧胆的战士,纪律严格,个个都是人形兵器,面对暴徒也从来不手软,疤哥正是因为清楚,才不敢在那边活动,跑到鱼龙混杂的香江来。 没想到今天竟然绑来,一个高级军官的夫人。 这是老天都要收他的命啊! 秦姝眯起精致漂亮的美眸,语气篤定地说:“我老公是內陆战无不胜的兵王,按照九龙寨的面积估算,他应该很快就会找到这里。” 疤哥满目绝望,阴狠的眼底闪过同归於尽的狠意。 就算是死,他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秦姝看出男人眼底闪过的疯狂,知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后患无穷。 她又一次举起手中的枪,这一次直指男人的眉心。 邱玲玲拎著突击武器上前:“表嫂,这个刀疤脸是主谋,我要把他带走审问。” 下一秒,变故突起。 刀疤脸的三条腿都废了,双手还能活动,从后腰掏出枪对准秦姝。 “阿姝!” 从左侧入口传来一道,因过於惊恐而破了音的惊呼声。 低沉熟悉的男音,蕴含著极度危险的信號,宛如愤怒嗜血的野兽,带给人极大的压迫感。 第225章 谢太子爷衝冠一怒为娇妻 谢澜之突如其来的厉吼声,清楚传入眾人的耳中,所有人愣住了。 秦姝漂亮美眸微闪,动作极快地抱著邱玲玲,直接扑倒在地。 “砰!” “嘭——” “砰!砰!砰砰——!” 数道枪声一前一后的响起。 第一道枪声来自疤哥,子弹与秦姝的衣角,擦身而过。 接下来的枪声,来自满身狠戾与稳重並存的谢澜之,他高贵冷艷的帅气脸庞紧绷,迈著大长腿快步衝上前,手中的枪,还在朝疤哥疯狂射击。 “砰!砰砰!!” 直到弹夹的子弹都打空了,谢澜之还在用力扣动扳机。 他周身释放出的杀伐决断狠戾气势,令偌大的空间陷入凝滯。 “澜哥!人已经死了!” 阿木提跟郎野等人衝上前,卸掉他手中的武器。 谢澜之垂眸盯著被打成筛子,看起来惨不忍睹的疤哥,紧抿一条线的薄唇轻颤,神色冷冽又狠戾,胸腔的心臟还在疯狂跳动。 “表嫂!你还好吗?!” 邱玲玲的惊呼声,唤回谢澜之失控的理智。 他密长眼睫轻轻颤了一下,寒光瀲灩的黑眸,快速瞥向趴在地上的秦姝。 “阿姝!” 谢澜之倏地大步衝上前,推开搀扶秦姝的邱玲玲,后怕似的把人紧紧搂入怀中。 男人的冷冽眉目瞬间被融化了,低沉嗓音发紧:“乖宝,你嚇死我了!” 谢澜之脱口而出,只有在床上,与秦姝浓情蜜意的时候,才会喊她的爱称。 “老公!他们欺负我!” 衣衫凌乱的秦姝,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眼眶瞬间泛红,紧紧回抱著气质矜贵傲然的谢澜之。 谢澜之用衣袖给秦姝擦拭脸上,被飞溅的刺目妖冶血色,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很轻,带有珍宝失而復得的怜惜之吻。 他柔声说:“不怕,我替你报仇,除了我没有人能欺负你。” “嘶——好痛!” 紧绷的情绪放鬆后,秦姝感受到肩上的剧痛,红唇发出倒吸冷气的呼痛声。 谢澜之看到秦姝肩头,被鲜血晕染的大片血跡,眉宇间儘是杀意:“他们竟然敢伤你!” 他眼底迸射出沁人心脾的寒意,语气冷漠森寒。 “嗯嗯!” 秦姝双眼红得跟兔子一样,用力点头,委屈极了,拼命地告状, “他们嘴巴可脏了,还想扒了我的衣服欺负我!老公!你要是再晚来一步,这些王八蛋就要把我欺负死了!” 谢澜之无视地下室倒一片的绑匪们,伸出轻颤的手,小心翼翼去触碰秦姝肩头染血的衣服。 他不敢真的碰那道擦伤,生怕把秦姝再给弄痛了。 谢澜之咬著牙说:“他们都该死!阿姝要怎么惩罚他们?” 秦姝低垂的媚眼儘是冷意,搂著男人劲瘦的腰身,软著声音撒娇道:“他们连军嫂都敢绑,一定不能饶过他们,要让他们统统挨枪子!” 谢澜之是妻命必从的好老公,几乎立刻喊道:“阿木提!” 阿木提心领意会地上前一步:“到!” 谢澜之周身的怒意褪去,声调恢復往日的和煦,带有磁性的声音在唇齿之间縈绕。 “你亲自去处理,我要这些绑匪一个活口都不许走出去。” 他慢条斯理的语速,带著一贯的上位者强势与矜傲。 阿木提傻眼了。 他猜到澜哥会让他会动手,没想到会搞这么大。 阿木提喉咙吞咽了两下,迅速从后腰掏出武器,一路走一路开枪射击。 “砰!” “砰!砰!” “砰!砰!砰——!” 每一枪都命中悍匪的死穴,把丧失行动力的所有人,当场击毙。 郭家女眷们看得是目瞪口呆,表情极其复杂震撼。 趴在谢澜之怀里娇滴滴的女人,是刚刚打人的时候很猛,很凶残的秦姝吗? 这个红著眼睛,跟小白兔一样柔弱的女人,她是谁?! 秦姝的变脸速度,也未免太快了! 她长著一张盛世美顏脸的少女脸,看起来也娇娇弱弱的,温和又无害,很好欺负的样子。 如果不是亲眼目睹秦姝,战斗力爆表彪悍的场面。 任谁都想不到,她徒手能撂倒十多个悍匪。 邱玲玲看著阿木提,眨眼间就收割这么多人性命,鼓足勇气开口:“表哥,这些人都死了,我们就找不到幕后凶手了。” 秦姝扭过头,红著眼睛,哭腔道:“他们就是凶手!” 谢澜之斜乜了邱玲玲一眼,冷声质问:“你的意思是,让这些伤害过你表嫂的人,在经过审判后,被送进监狱里好吃好喝的养著?如果他们在里面拉帮结派顺利,说不定还能过上土皇帝的逍遥日子?” 香江的最高刑法是——终身监禁! 谢澜之跟秦姝的想法,在某一刻不约而同对上了。 秦姝——她发誓,这一世,没有人在伤害她后,还能全身而退! 谢澜之——所有伤害他亲眷的人,都死不足惜! 邱玲玲被谢澜之身上的威严戾气,狠狠压在身上,呼吸一滯,不敢再出声了。 大表哥未免也太宠妻了。 秦姝几句话撒撒娇,就要了这么多人的命。 阿木提把所有人都解决后,提著枪走上前匯报:“澜哥,都解决完了,没有一个活口。” 谢澜之冷眸扫向不远处,被几个姨太太保护的外公,黑如墨玉的眼眸微闪。 他弯身把秦姝横抱在怀中,低沉有磁性的嗓音,不容置喙地命令:“阿木提、郎野留守,跟本地的警力交接,其他人都跟我撤退。” 阿木提点头:“是!” 谢澜之带来的手下搀扶著女眷,抱著昏迷的郭老太爷往外走。 他们前脚乘坐部队车离开,后脚香江警力到达现场,阿木提跟郎野熟练地跟他们交涉。 * 郭家。 谢澜之抱著浑身是血的秦姝,步伐沉稳地走进家门。 “表哥!小表嫂!你们回来了!” 客厅里的钱丽娜看到一行人,表情又惊又喜地衝上前。 谢澜之淡漠凉薄的眼神,骇然地盯著她,厉声道:“跪下!” “嘭——!” 钱丽娜被包扎过的脸上,血色瞬间消失不见,下跪姿势非常丝滑,利落得好像做过千八百遍。 跪得那叫一个嫻熟! 一看就是,从前没少这么做! 黎鸿焱看著妻子如此,露出心疼的表情,却没敢出声求情。 谢澜之与跪在地上,神色惊惧的钱丽娜擦身而过。 他走到坐在沙发上,被杜毅揽著肩膀安抚的小白兔表妹——袁婭。 谢澜之满身不怒自威的压迫感,薄唇轻启:“还有你。” “嘭——!” 袁婭拖著受伤的腿,直接一个滑跪。 她眼皮子剎那间红了,一副想哭不敢哭的模样。 杜毅满脸的不明所以,望著小白兔委屈的样子,很想把人抱在怀里哄一哄。 谢澜之把秦姝抱在沙发前,小心翼翼地放下,揉了揉她的头髮以示安抚。 “我们等会再上楼,先处理一下家事。” 神色茫然的秦姝,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很乖地点了点头。 谢澜之对不远处的佣人吩咐:“去楼上,把少奶奶的医药箱取来。” “是,大少爷——” 佣人察觉出风雨欲来的气息,马不停蹄地往楼上衝去。 谢澜之瞥了眼,被手下抱著的郭老太爷,淡声开口:“外公,到家了,別装了。” 此话一出,客厅內的所有人目光,都集聚在郭老太爷的身上。 老太爷眼皮子颤了颤,在眾人的注视下,缓缓睁开睿智的眼睛。 他满目欣慰地看著谢澜之:“没想到啊,我骗过了所有人,愣是没有瞒过你。” 谢澜之扯了扯唇,嗤笑:“毕竟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要知道老爷子在香江叱吒风云大半辈子,歷经过风风雨雨,不止遭遇过这一次绑架。 郭老太爷笑了笑,从身穿制服的战士怀中下来,迈著缓慢步伐朝谢澜之走去。 “身子骨不行了,如果不装死,就是在拖你们的后腿。” 郭老太爷坐在沙发上,身体放鬆地倚在靠背上,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 屋內眾人看著他老神在在的样子,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合著,他们都被矇骗了! 秦姝却看出老爷子受惊不小,眼神炯炯有神,脸上却蒙著一层不正常的苍白。 郭老太爷刚坐稳,忽然喊道:“玲玲,曼曼,你们也跪过来。” 邱玲玲跟钟曼不安地对视一眼,快走几步,跪在茶几的桌前。 钱丽娜跟袁婭二人,也非常有默契地膝行上前,四姐妹排成一排,保持规矩而严谨的跪姿。 谢澜之从佣人手上接过医药箱,亲自给秦姝消毒肩上的伤口。 秦姝小脸皱成一团:“嘶!轻点!我好疼——” 谢澜之薄唇紧抿,手上动作下意识放轻了。 可秦姝依旧很疼,因为体质过于敏感,眼泪簌簌下落,满脸都是泪。 谢澜之一时间慌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阿姝,你先忍一忍,好不好?” 秦姝抬头瞪了他一眼,娇凶道:“不好!” 下一秒,她从男人的手上夺过消毒药水,咬了咬牙,直接浇在受伤的肩膀上。 “嘶——谢澜之,你快点给我包扎!” 谢澜之满脸心疼,动作熟练地进行简单包扎。 秦姝疼得小脸煞白,牙齿紧咬著下唇忍耐,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顺著娇媚脸庞滑落。 谢澜之眼底的心疼,都快要溢出来了。 过了好半天,秦姝才缓过来,后背倚靠在沙发上,如同凋谢打蔫的。 第226章 宠妻无下限的谢少,重色轻妹! 谢澜之看著打了蔫似的秦姝,满腔怒火无处宣泄。 他铁青著脸,深呼一口气,转身大步走到距离最近的袁婭面前,满脸的怒不可遏。 “婭婭!你遇到点事就胆小怯懦,没有丝毫主见!更没有郭家人的脾气血性,活得还不如家里的佣人有底气!” 袁婭身体哆嗦了一下,张嘴就道:“大表哥,我错了。” 谢澜之的眼神充满威慑力,冷声道:“知错就要改,以后把腰板给我挺直了,家里就我们五个兄妹,你要时刻谨记,自己是外公的亲孙女!” 袁婭用力点头,目光崇拜地去看秦姝:“我一定不会再这样了,要向表嫂学习!” “……”谢澜之脸上的怒意微顿,唇角微微抽搐。 小表妹的野心倒是不小。 她怕是一辈子都学不到,秦姝骨子里的几分狡性。 谢澜之深深看了小表妹袁婭一眼,抬脚走到邱玲玲的身边。 他目光如有实质地掠过三表妹,面色凝重,口吻讥讽地喊道:“madam?” “表哥,你不要这么叫我!” 邱玲玲浑身好像有跳蚤似的动了动,满脸抗拒与心虚。 谢澜之声调慍怒:“madam好威风啊!我让你最近盯著家里人,遇到问题第一时间跟我匯报,你做了什么?出事后为什么擅作主张,不第一时间通知我?” 邱玲玲理直气壮地说:“我以为劫匪就几个人,不知道他们是分批抓人!” “嘭!” 谢澜之怒意上头,抄起手边的水杯,在邱玲玲的身边砸下去。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服从命令?!知不知道因为你的一个决定,稍有不慎,会导致多少人跟你一起送命?!” “你的上官就是这么培训你们的?单枪匹马!擅自行动!横衝直撞!目无遵纪!衝动也要有个度!” 秦姝清楚看到谢澜之俊美面孔笼罩著阴鬱,也感受到男人身上,散发出的窒息压迫感。 这是她第一次见谢澜之,发这么大的火气! 说实话,秦姝有一点点嚇到了。 邱玲玲像头倔驴,梗著脖子叫囂:“表哥!你不是我的上官!” 袁婭、钱丽娜、钟曼敬佩又同情地看著她,一脸三表妹(三表姐)疯了的表情! 谢澜之气笑了,眉梢带怒,唇角勾起锋锐弧度。 “好!我不是你的上司,那你是不是飞虎机动队的女警,是不是被安排负责保护我的人身安全?” 邱玲玲梗著的脖子,微微下调,底气明显不足了。 谢澜之又道:“没有工作关係,我是不是你的表哥?我吩咐你家人的安全要放在第一位,你有听进去一个字吗?!” 邱玲玲耷拉著眼皮子,声音低不可闻道:“对不起,我错了——” 谢澜之毫无情绪地说:“我看你没有丝毫认错的態度,明显是下次还敢!” “……”邱玲玲哑口无言。 谢澜之沉声道:“身为香江人人尊重敬仰的madam,你连来自上面的基本服从命令都做不到,身为家人你行事衝动,好好反省自己!究竟有没有资格成为为群眾效力的警员!” “……是!”邱玲玲低垂著眉眼,態度诚恳不少。 谢澜之敛眸,走到钟曼的身边,还不等他开口,钟曼先一步嬉笑出声。 “大表哥!我没有惹祸哦,而且还一直都是家里最省心的一个!” “呵——” 谢澜之薄唇发出冷笑,语调閒散,意有所指地说: “的確,你除了钱大手大脚,吃喝玩乐样样俱全,还养了一个又一个男人,再时不时的登上香江报刊,整个香江就没有不知道你的桃色新闻的!” 钟曼颇有风情地撩了一下长发,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笑眯眯地说:“没办法,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我要趁著年轻及时享乐,不然我前夫留给我的那么大笔遗產,会不完的啦!” 她前夫是英兰尔富商,几年前,一场海难死了,给她留了一大笔遗產。 钟曼每天吃吃喝喝,再泡泡帅哥,不停钱,一辈子都不完! 在座的郭家所有人,包括黎鸿焱、杜毅,听到钟曼的一番话,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淡定表情。 秦姝的樱桃小嘴微张,表情震惊又诧异。 二表妹在如今这个年代,头脑似乎过於清醒理智,还很张扬快乐,活出了自我啊! 谢澜之对二表妹的私人生活,並不发表任何意见,只是淡淡地叮嘱。 “以后收敛点,不要总是被人拍到,看著糟心!” “知道了,大表哥!” 钟曼立刻明白,自己是不会挨训了,眉开眼笑起来。 谢澜之走到钱丽娜的身前,他也不说话,凉凉勾唇,眼眸也凉浸浸的,一片逼人寒意。 钱丽娜被盯著头皮发麻,颤著声音认错:“大、大表哥,我知道错了!” “错哪了?” 谢澜之黑如曜石的眼眸闪动著冷意光泽,低沉尾音蕴含著危险气息。 钱丽娜偷偷瞥向不远处,满脸担忧与心疼的黎鸿焱。 黎鸿焱急得不行,忽然双眼一亮,对钱丽娜指了指自己的脸。 钱丽娜脸上经过简单包扎的伤,还时不时袭来一阵阵痛意。 她瞬间秒懂黎鸿焱的意思。 钱丽娜偷偷抬眼,对上谢澜之威严又锐利逼人的冷色黑眸,声音哭腔道: “大表哥!我真的错了!不该不听你的话,在这么混乱危险的时候,还拉著小表嫂出门胡闹! 也不该在回家的路上停车,拉著小表嫂去喝丝袜奶茶吃菠萝包,大表哥,我错了……呜呜呜……” 说到最后,钱丽娜哭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在擦眼泪的时候,不经意把脸上的纱布蹭掉,露出那道被玻璃划伤的狰狞恐怖伤势。 谢澜之盯著钱丽娜脸上,那道很深的伤疤,眉心紧紧蹙起。 如果没有秦姝在,这道疤永远不可能消失。 钱丽娜这辈子也就毁容了。 谢澜之突然轻嘆一声:“丽娜,你不能这样,错了就是错了。” 钱丽娜以为大表哥心软了,连忙停止哭声,抬起头来,露出不见一滴泪的喜悦眼眸。 她语速极快地保证道:“大表哥,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我以后绝对不再带小表嫂乱跑了,我发誓,以后绝对很乖的!” 谢澜之矜贵冷艷的脸庞,绽放出温柔和煦的笑容,声音更是柔得能滴出水来。 “没有以后了,你以后给我离阿姝远一点。” “……”钱丽娜眨了眨眼。 她立刻露出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然而,这还没完,谢澜之冷眸扫视四个表妹,一锤子定音。 “今天的事,按照郭家的家法来处理,你们四姐妹今晚都留在老宅。” 一听到家法,四姐妹浑身一激灵,露出抗拒又惊恐的表情。 钟曼扬高声喊道:“她们三个的错,为什么要带我?” 谢澜之睨她一眼,淡声说:“你们四姐妹打断骨头连著筋,自然是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不……” 钟曼话还没说完,就被身边的三姐妹同时扑倒在地,捂住了嘴巴。 钱丽娜皮笑肉不笑:“小曼,你要!” 邱玲玲一脸狞笑:“我们是姐妹,有难同当!” 袁婭也露出小白兔的獠牙:“曼曼姐,你陪陪我吧。” 手脚被困住,嘴巴也被堵住的钟曼,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她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碰上这么几个不讲义气的姐妹! 不管钟曼同不同意,只要谢澜之开了口,今天这顿家法,她是逃不掉了。 谢澜之满脸嫌弃地看著四个表妹,倏地出声:“从今天开始,你们都给我离阿姝远一点!” 长期跟四个表妹待在一起,会把他的阿姝都带坏的。 钱丽娜等人敢怒不敢言,眼巴巴地去看不发一言,看起来格外乖巧温顺的秦姝。 秦姝一听家法,就想到在京市,婆婆收拾秦宝珠的记忆。 藤条打在身上是很疼的! 秦姝投以爱莫能助的目光,无视四姐妹的求助,低著头把玩著在车上,被谢澜之擦乾净的小手。 指尖不见一丁点血跡,看起来乾净又漂亮,好像长了朵似的。 “阿姝——” 训斥完表妹的谢澜之,倏然喊了一声。 秦姝下意识坐直身体,张嘴就道:“我错了!” 不管有没有错,先认错准没错,她可不想体验郭家的家法! 四姐妹看向秦姝的目光,立刻露出同情情绪,她们以为小表嫂也要挨训了。 然而,下一秒,让她们大跌眼镜的一幕发生了。 谢澜之看著浑身紧绷的秦姝,表情先是一愣,眼底漾起无奈的笑意。 他踱步上前,倾身靠近秦姝,动作很轻很温柔地把人抱起来。 谢澜之一改在表妹面前的凶相,低沉带有磁性的嗓音,很温柔地说: “阿姝今天受惊了,还受了委屈,我们上楼去休息。” 秦姝本来要挣扎的动作,在被谢澜之公主抱后,又听到男人的话,动作熟练地搂住谢澜之的脖子。 她眸底的清冷与不悦,瞬间被一抹笑意取代。 秦姝凑近谢澜之的脸,在没人看到的角度,很轻地亲了一下。 又凑近男人的耳边,气音撩人道:“老公真好!” “……”钱丽娜。 “……”钟曼。 “……”邱玲玲。 “……”袁婭。 四姐妹看著光明正大双標的谢澜之,脸上浮现出四个大字—— 重色轻妹!!! 大表哥也太厚此薄彼了! 第227章 阿姝受罚,小夫妻关门床尾打架 谢澜之抱著秦姝上楼时,衣袖被轻轻拉扯了一下。 他垂眸望著怀里的人,轻声问:“怎么了?” 秦姝红唇轻抿,低声说:“丽娜跟袁婭的伤都不轻,还有外公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不用管他们!” 谢澜之眉心轻蹙,语气格外冷心冷情。 秦姝试探地问:“外公也不管吗?” 谢澜之冷著一张脸没说话,脚下步伐加大,迈上台阶,径直往楼上而去。 小两口刚上楼,浑身紧绷的郭老太爷,连忙对佣人招呼:“快!给我倒杯茶!要渴死我了!” 几个姨太太也七嘴八舌地叫嚷起来。 “还有我!我的腿哟!都快断了!” “今天嚇死我了,老五被一枪崩了,我身上都是她的血!” “好血腥!你快別说了!水呢?赶紧倒水来,嗓子要冒烟了……” 郭老太爷宛如一潭死水般深邃,透著睿智光芒的眼眸,闪过几分唏嘘感伤。 毕竟是陪伴了一二十年的五姨太,即便后来分居十多年,亲眼看到对方死在眼前,郭老太爷心底不可能没有触动。 他轻声喊道:“鸿焱?” 刚把钱丽娜从地上扶起来的黎鸿焱,应道:“外公——” 郭老太爷垂著眼眸,淡声说:“你代表郭家去给老五收尸,她无儿无女,简单把人送一程,她家里还有亲眷在世,也都上下打点一下。” 黎鸿焱嘴巴微微张著,愣了好一会儿,才点头应道:“外公放心,我一定会把事情办好。” 正在跟表姐妹们吐槽,大表哥太冷血无情的钱丽娜,听到外公跟丈夫的对话,快速扫视一圈屋內眾人的表情。 她走上前,搂著黎鸿焱的胳膊,语出惊人地问:“外公,您这是让阿焱代表您出面?想要培养他跟大表哥爭夺家產吗?” 郭老太爷脸上的悲伤,瞬间被一抹怒意取代:“你闭嘴!” 钱丽娜躲在黎鸿焱的身后,探出头做了个鬼脸。 “不然你为什么要让阿焱做事?搞得我们好像很覬覦家產。” 郭老太爷捂著心臟,没好气地说:“你大表哥的身份,能去给一个姨太太收尸?” 钱丽娜撇嘴道:“我们阿焱虽然不是婚生子,也是黎家的三少,为什么要紆尊降贵的去给您的姨太太收尸?” 郭老太爷被气得不轻,隨手拿起沙发上的靠枕,朝钱丽娜探出来的脑袋扔去。 “你个没出息的东西!非要我把话点明了说!” 钱丽娜缩回了脑袋,避开靠枕一击,瓮声瓮气地说:“我蠢嘛,你不明说,我听不懂的!” 郭老太爷冷笑著说:“是你大表哥让阿焱做代理人,以后由他管理郭家產业,每个季度去京市跟你们小表嫂对帐!” 钱丽娜眸光微闪,眼底没有丝毫喜悦,拉著黎鸿焱就往外走。 “不干!这么吃力不討好的事,我们才不干呢!” 郭老太爷怒吼一声:“你给我站住!” 钱丽娜跟黎鸿焱的脚步不停,甚至还加快了几分。 “丽娜,你要去哪?” 二楼传来一道冷冽低沉的嗓音,是谢澜之。 钱丽娜顿足原地,带著伤疤的脸上露出懊恼的表情。 她缓缓转过身,仰头看向站在楼上,眼神锐利如鹰隼,半边脸隱没於阴影之中,满身权威压迫感的谢澜之。 钱丽娜乾笑道:“大表哥,我没想去哪哈哈哈……” 谢澜之那双能洞察人心的眼睛,紧紧盯著钱丽娜,仿佛要透过她的表象直达灵魂深处。 谢澜之眸光微动,瞥向笑面虎的黎鸿焱,语气淡漠道:“我跟阿姝最近几天会离开香江,以后来的机会也不会太多,郭家需要找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你在国外学的是金融经济,阿姝也对你讚誉有加,郭家由你全面代理,我跟外公都很放心。” 钱丽娜不再嬉皮笑脸,表情复杂地问:“你们来真的?!” 谢澜之把玩著手中的一个扁盒药膏,面色冷峻,嗓音散漫道:“外公岁数大了,不该再过度操劳,我们做子女的总要承担起一部分责任。” 钱丽娜还是一脸抗拒:“要是几个表妹夫,看得眼热,在背后给我家阿焱使绊子呢?” 这种吃力不討好的事,她是真的不想接! 站在楼上的谢澜之,居高临下地俯视著钱丽娜,像是看傻子一样盯著钱丽娜。 “咳咳……” 钟曼咳嗽了两声,在眾人看过来时,笑眯眯地开口。 “丽娜表姐,我这辈子都不准备结婚了,而且我的钱够,每天吃喝玩乐的时间还不够,哪有时间给你使绊子。” 邱玲玲仰著下巴,神色倨傲道:“我没有老公!日后就算是要找,也是找跟我一样职业的男人结婚,不可能插手家族的事。” 袁婭弱弱地伸出手:“我、我还在上学,不想……” 不等她话说完,一直坐在沙发上当透明人的杜毅站起身。 他走上前,动作亲昵地搂著袁婭的肩膀,嚇得小白兔浑身一激灵。 杜毅看向郭老太爷,白净斯文的脸上布满了认真:“郭爷爷,我想要娶袁婭,她嫁给我后,郭家產业我分毫不沾,杜家的资產也许不及郭家涉猎广泛,足够我们乃至下一代人肆意挥霍的了。” 郭老太爷瞥向胆怯的袁婭,见她虽然不安,但对杜毅没多少抗拒。 他沉吟道:“婭婭还小,你们的事以后再说。” 杜毅见有戏,从善如流地点头:“好——” 钱丽娜却炸毛了:“不是!合著你们就逮著我家阿焱一个人欺负啊!” 谢澜之那双隱匿在昏暗光影中的眼眸,半眯著眼眸,凝视钱丽娜与黎鸿焱二人。 “丽娜,不只是黎鸿焱,还有你,你不必为了避嫌再装疯卖傻,你的老师被誉为华人圈里最著名的经济学家,是经济金融学院的院长,不要浪费了你的才能,我名下的分红股份会给你一部分,利用你跟阿焱的所学我相信,郭家会再上一层楼。” 低沉有力的声音,在偌大的客厅內迴荡,带著不容置疑的权威。 郭老太爷从佣人手中接过茶杯,灌了大半杯后,缓缓站起身来。 “事情就这么决定了,我老了,不想再折腾了,也想再多活几年,说不定还能有机会看到曾外孙娶妻生子的那天。” 老太爷目光和蔼地看向钱丽娜跟黎鸿焱:“都是一家人,你们大表哥放心你们,你跟阿焱又都有真才实学,肥水不流外人田,与其为別人效力,不如为自家做些努力,挣得多你们拿到的分红也多!” 钱丽娜打量著三个表妹,见她们一个比一个事不关己。 至於坐在沙发上的几个姨太太,声都不敢吱。 谢澜之忽然喊道:“黎鸿焱,你上前来。” 黎鸿焱快步走上前,从楼上扔下来一个东西,精准无误地落入他怀中。 他拿起来一看,是个扁盒药膏。 谢澜之淡声说:“这是阿姝给的药膏,她心疼几个表妹,回头別忘了给她们涂药。” “谢谢小表嫂!” 四个表妹又惊又喜,异口同声道。 谢澜之扯唇道:“你们四个挨过家法后再上药,好好长记性,省得下次再犯! 话毕,他转身快步离开,徒留楼下的一片惨叫哀嚎声。 钱丽娜低吼:“活阎王!” 钟曼哭嚎:“大表哥你好残忍!” 邱玲玲咬牙切齿:“他凭什么有老婆!” 袁婭红著眼眶哭腔道:“呜呜呜……我好怕疼呜呜呜……” 臥室內。 秦姝衣衫半解地坐在床上,往肩上消过毒的伤口二次涂抹,快速止痛恢復伤势的药膏。 谢澜之一进门就看到,大片如雪的白肤,在暖光下折射出勾魂夺魄的美。 秦姝听到身后的动静,黛眉轻蹙:“老公,你帮我上药,我涂不匀。” 谢澜之喉结轻滑,哑声道:“……好。” 他走上前接过药膏,蘸著药膏,往明显不那么红肿的伤口涂抹。 秦姝眯起双眼,细细感受肩头伤势的凉意,红唇吐出撩人的声调。 过了片刻,药膏被放到桌上,发出沉闷声响。 谢澜之单膝抵在床沿,伸出白皙修长的手,去解秦姝的衣扣。 他低沉淡漠的声音响起:“阿姝,我之前有没有说过,不要出门,最近香江不安全?” 秦姝在衣扣被解开第一颗时,唰地一下睁开双眼。 她不敢置信地看著谢澜之:“你在做什么?” 谢澜之低垂著眼帘,动作不紧不慢地解扣子:“做错事就要受罚。” 秦姝眼看身前的风景,就要露於空气中,连忙按住男人骨感分明的手。 她声音娇凶道:“我认罚!我认罚!你別解了!” 谢澜之手上动作停了,熠熠生辉,摄人心魄的幽邃眼眸凝著秦姝。 “阿姝,你选家法,还是由我亲自来罚?” 男人温柔又低沉的嗓音,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狠狠敲击在秦姝的心上。 什么意思? 家法?被藤条抽打吗? 秦姝身体不受控制地抖了抖,她最怕痛了! 迎上谢澜之仿佛蛰伏一团火焰的眼眸,她紧张地吞咽口水。 “你、你要怎么罚?” 谢澜之轻轻捏著秦姝的小巧下頜,唇角漾起一抹弧度:“罚你不痛,还能长记性。” 秦姝目光微垂,盯著男人不可描述的某地。 她在心底估算著。 不痛? 谢澜之分明是在睁眼说瞎话! 第228章 谢少被踹下床,冷脸洗娇妻贴身衣物 秦姝面对谢澜之的另类索欢,没有之前几次的抗拒。 她俏皮地眨了眨美眸,试探地问:“这事有的商量没?” 谢澜之指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拨了拨做工小巧的衣扣,深邃沉稳的眼眸,蕴含著无尽的危险侵掠光芒。 他倾身凑近秦姝的耳边,声音低哑:“阿姝,你只有两个选择。” 撩人的气息,倾洒在秦姝耳边,还故意往她耳朵里吹了吹。 秦姝不受控制地抖了抖,心道既然不能反抗,不如躺平享受。 她破罐子破摔的认命了,身体下滑躺下,避开肩上的伤口,缓缓闭上双眼。 “你、你来吧!” 这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看在谢澜之眼中,眉梢轻挑,越发期待秦姝接下来的选择。 他把碍事的衣物扔下地,揽著秦姝细腻而滑的皮肤,把人完全拥入怀中。 “阿姝,错了,你今晚没有躺著的机会。” 谢澜之握著她的手,放到军装的衣领上,语调拉长而缓慢, “今天,要由你来主动。” 秦姝美眸睁大,脱口而出:“我不会!” 谢澜之捏著她的指尖,送到唇边亲了一下,柔声诱哄。 “不会可以学,我来教你如何掌舵。” 秦姝想到会身处上方,不仅能全程欣赏谢澜之的精壮荷尔蒙爆棚的身材,还能掌控对方的情绪。 她紧张地吞咽了几下,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满目期待。 秦姝垂眸去看,倚靠在床头的谢澜之:“你真的让我来?” 谢澜之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直接用行动来告知。 拉链声。 在静謐的室內响起。 秦姝亲眼目睹,欺负过她好几次的……被放出来透气了。 她娇媚绝艷的脸庞,立刻浮现出漂亮的胭脂红,羞得全身像是煮熟的虾子。 秦姝扭过头,声音浸过水似的:“怎么……怎么还带跳的啊!” 谢澜之欣赏著她的害羞表情,眼底闪过愉悦情绪,一本正经道:“可能是看到你,太开心了。” “……”秦姝的脚都要抠地了。 男人顶著一张斯文矜贵的脸,还用这么正经的语气,说出那么涩的话,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今天的谢澜之,仿佛被打开了某种禁忌,揽著秦姝的后腰,厚著脸皮说: “阿姝,他都快急哭了,你理理他……” 谁? 谁要哭了? 秦姝怀疑谢澜之被夺舍了! 她再怎么装傻充愣,接下来依旧被迫,安抚已经急哭的…… 而谢澜之也当真教身娇体软,还容易害羞的小娇妻,体会以上位者姿態,如何掌舵的愉悦体验。 * 楼下。 一楼走廊,传来震耳欲聋的哭嚎。 “哇!!!好痛啊!!” “別打了!我手心都要打烂了!” 杜毅双手抱臂,姿势隨意地倚在走廊的墙上,黎鸿焱急得来回走路。 两人听著屋內传来钱丽娜的哭声,一个淡定自若,一个满脸心疼与担忧。 杜毅看著走了至少上百圈的黎鸿焱,翻著白眼说:“你別来回走了,转得我眼晕。” 黎鸿焱瞪他一眼,冷笑道:“等会看你会不会跟我一样急!” 都是男人,別以为他没看出来,杜毅对袁婭见色起意了。 这种一见钟情,最是可怕,可谓杀人於无形。 杜毅眼眸弯弯,满脸期待:“小兔子哭了,说不定更加惹人怜惜,到时候我可得好好哄哄她。” “是吗?等会儿你可千万稳住了!” 黎鸿焱满目讥讽地盯著他,一副坐等看戏的表情。 两人是知己更是损友,比了解自己还了解对方。 刑罚室的房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呜呜呜……阿焱,我好痛!” 钱丽娜托著两只肿成馒头的手,满脸泪痕地走出来。 “大表哥早就跟人通气了,说我犯的错最大,多打了我二十藤条!” 黎鸿焱心疼得眼珠子都红了,连忙把人抱起来,送到隔壁的罚跪室。 “娜娜不哭了,我给你上药,小表嫂的药很有效的,马上就不疼了!” 今晚郭家四表妹留下来,要受的家法可不止是藤条打手心,还要在隔壁跪到天亮。 杜毅看著两口子离去的背影,不屑地撇了撇嘴。 这都多少年了,还这么黏糊。 房间很快又响起,藤条抽打手心的声音。 “啊啊啊!!!” “好痛!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是钟曼的悽惨哀嚎声,声音大得都快掀翻屋顶了。 * 楼上,臥室。 秦姝仿佛被焊在谢澜之的腰腹上,隱约听到楼下的惨叫声。 她浑身一抖,受惊似的往男人怀里趴,气音不稳地问:“什么声音?” 谢澜之半眯著眼,正享受著別样的体验,突然被打断,清雋斯文的脸上露出一抹不悦。 他藏起眸底的嫌弃,捏了捏秦姝泛红的耳尖,轻笑道:“没什么声音,是你哭得太凶了。” 可秦姝的脸上不见一滴泪。 她一开始没听懂,男人的话中含义。 直到谢澜之劲瘦,充满力量感的腰,不经意地抬了一下。 秦姝听到了…… 好像是浴室的水龙头,没被拧紧,在滴滴答答的漏水。 谢澜之把秦姝满脸空白的表情尽入眼底,很坏心地让“哭声”盖过,楼下钟曼受家法的哭嚎。 “谢澜之!你疯了!” 秦姝小手捂著嘴,声音含糊不清,断断续续地怒吼。 谢澜之夺回掌舵权,低哑撩人嗓音喟嘆道:“阿姝,你分心了。” 仅仅因为一个分心,秦姝接下来失去了,温吞缓慢的敷衍机会。 * 楼下。 钟曼受罚之后,邱玲玲也很快红著眼睛,从刑罚室出来了。 倚在墙上的杜毅,脸上的漫不经心消失,站在门口听袁婭被打的哭声。 可他等了很久,里面都没有袁婭的声音传来。 杜毅眉心紧紧蹙著,怀疑是不是执刑的人累了,到了袁婭这要休息了。 又过去几分钟,他开始站不住了,伸手去推门。 门没被推开,里面给反锁了。 杜毅露出一抹焦急表情,心慌意乱的学著黎鸿焱,在走廊里来回打转。 “哟!这是谁啊?画什么圈呢,晃得人眼疼。” 身后,传来丝毫不加掩藏的嘲讽声音。 杜毅猛地回头,眼神不善地盯著损友:“里面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没听到袁婭哭?” 黎鸿焱慢悠悠地说:“哭?袁婭恐怕没有哭的机会。” “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杜毅怒了,走上前揪著黎鸿焱的衣领:“你把话说清楚。” 黎鸿焱:“袁婭体质弱,是几个姐妹里最不抗打的一个,人估计晕了。” 杜毅脸色大变:“那为什么还不放她出来?!” 黎鸿焱耷拉著眼皮,藏起眼底的戏謔,淡声说:“应该是打完了后,才会被放出来吧。” “人都昏过去了,还打个屁啊!!!” 杜毅鬆开人,转身大步走到刑罚室,抬脚用力去踹房门。 “嘭!” 看起来很结实的木门,被一脚踹开了。 杜毅刚要衝进去,就看到屋內,一个中年女人跟袁婭,两人坐在凳子上嗑瓜子。 他唇角抽搐几下,扭过头去看满脸戏謔的黎鸿焱。 杜毅:“这就是说的,人被打晕了?” “哈哈哈……”黎鸿焱仰头大笑,指著杜毅的鼻子:“杜三少,你往日的狂劲儿呢?这里可是郭家,你踹坏了人家的门,別忘赔了。” 被调侃的杜毅深呼一口气,冷眸盯著坐在屋里,呆若木鸡的小白兔。 他此时此刻的心情无比复杂,恨不得把小白兔给拎出来,狠狠蹂.躪一顿泄气。 杜毅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满脸不明所以的袁婭,把破烂的门关上,转身就朝笑个不停的黎鸿焱扑去。 “好小子,连我都敢戏耍!” “有什么不敢的!你刚还在取笑我,瞧瞧你现在的样子,没比我强多少!” “那能一样么!人命关天的大事,换谁谁不急!” “婭婭表妹还没嫁给你呢,你操哪门子的心?不会真想把人给娶回家吧?你们家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你护得住她吗?” “等我解决家里的烂摊子,再来娶她不行吗?!” “行行行!你杜三少是谁,人狠话不多,想干什么不行!” 两个大男人边扭打,边唇枪舌战,谁也不让谁。 楼上的秦姝跟谢澜之,都被惊动了。 在杜毅踹门时,濒临关键时刻,即將翻越最高山头的秦姝,嚇得浑身一激灵,纯手工製作的復古纹床单,瞬间被糟蹋了。 谢澜之不仅没有停,反而越发得寸进尺了。 他就著別样的感触,拿出所有的本事,逮住了机会,把秦姝欺负惨了…… * 许久后,楼下打斗声消失。 秦姝柔若无骨的腰肢,也终於,不颤了。 谢澜之搂著浑身娇软的小娇妻,满脸饜足,滚了滚喉咙,声音低沉暗哑。 “阿姝,你错了吗?” “下次还敢不敢不听话?” 秦姝扶在木质雕板的纤细胳膊,仿佛举著千斤顶一样在颤。 她双眼通红,哭得无声,好似受了很大的委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谢澜之指尖轻抚秦姝,晕染著一抹风情红意的眼尾。 “怎么不说话?知道错了吗?” “以后再让我担心,今天的惩罚会翻十倍。” 嘴被捂住的秦姝,眼神很凶地瞪著谢澜之:“唔唔唔——” 都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她要怎么回答?! 谢澜之倾身亲了亲秦姝的脸,把手拿下来。 “嘭!” 下一秒,身无一物的谢澜之,被气急败坏的秦姝给踹下了床。 秦姝把床单团吧团吧,扔到谢澜之的怀中,指著男人的鼻子吼道。 “你给我滚去洗床单,还有这些衣服!” 谢澜之捧著怀里有些分量的床单跟衣服,又看了看炸毛的秦姝,满脸无奈地往浴室走去。 浴室內。 谢澜之洗完床单,拎起一条浅色……贴身小內內,喉咙吞咽了一下。 刚消灭的火,噌的一下窜起来了! 第229章 谢澜之应该会哄,但不会停…… 谢澜之耳根子微微泛红,把手中巴掌大的布料,浸泡在水中。 他矜贵斯文的脸庞紧绷,冷著脸手洗秦姝的贴身衣服,心底却想著,今晚把人给欺负惨了。 不知道下次,秦姝还会不会像今晚这样,能顺著他胡作非为。 谢澜之洗完床单跟衣服,顺便冲了个澡。 等他出来时,秦姝躺在床上睡著了。 “阿姝,要不要洗澡?” 谢澜之走上前,凑近秦姝的耳边,压低声问。 秦姝小手轻抬,推了一把贴上来的俊脸,声音睏倦地呢喃。 “不能再、来了,好睏!” 谢澜之压著笑意,心情愉悦地问:“为什么?” 他把手探进被子里,准备把秦姝抱起来,带去浴室简单清理一下。 躺在床上睡意並不沉的秦姝,瞬间被冰凉的手给惊醒了。 她满脸怠倦,眼底微微泛红,羞恼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眼前眉目含笑的谢澜之。 “还来?!”秦姝双唇轻颤,气恼地控诉:“你不知道自己多大吗?!” “你知不知道不匹配的钥匙再好,卡在不对型的锁里,后果有多严重?” “正常人谁能受得了你?要不是为了履行夫妻义务,你这样的男人来一个我放倒一个!” 在秦姝又惊又怕,色厉內荏地吐槽时,谢澜之已经连人带被子抱起来了。 “阿姝不气了,是我不好,那*天生异於常人。” 谢澜之目光扫过秦姝的脸,一声低笑从喉咙处传来,语气带著几分意味深长。 “放心,带你去冲洗清理,不会耽误多久的。” 秦姝:“……” 她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被抱起来的紧绷身子,微微鬆懈了几分。 * 浴缸的水温度適宜,浸泡在水中的秦姝,倚靠在谢澜之的怀中。 她享受著来自后方的男人服务,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谢澜之宽厚有力的手掌,捏在秦姝的肩上,只用了三成力度。 “阿姝,捏这里会不会舒服一些?” “嗯——” 迷迷糊糊的秦姝,声音含糊不清。 谢澜之望著眼眸半闔的秦姝:“还有哪里不舒服,我给你揉揉?” 秦姝的反应迟钝,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腰酸,腿也疼,还有胳膊酸软无力。” 谢澜之轻笑,语气温柔宠溺:“好,我都给你揉揉。” 不得不说,他的手法不错,把秦姝给服侍得五迷三道的。 秦姝的意识在半睡半醒期间,忽然想起前世当代人的网络段子,理智又清醒。 她无意识地说出来:“有些人生来是只吃几把不吃苦,有些人生来是只吃苦不吃几把。” “……”谢澜之按摩的动作一顿。 他看著乖巧温顺的秦姝,嘴里说出这么荤的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过了好一会儿,谢澜之低头轻声问:“那阿姝吃什么?” 秦姝闭著眼,冷笑道:“我什么都不爱吃!” 谢澜之追问:“二选一呢?” 秦姝眼皮子颤了颤,撩起眼皮,回头瞪了男人一眼。 她说话也不过脑子,嗤笑道:“都不选!我没福也要硬享!谁让我吃苦,我打爆他的头!” “谢澜之,你就偷著乐去吧,放在以前,你早就被我的药放倒了,別说是吃肉了,你连肉汤都喝不到……” 秦姝说著说著,忘记自己身无一物,转过身,往谢澜之的怀里扑过去。 她双手捧著男人清雋斯文含笑的俊脸,懊恼地问:“你为什么要长得这么好看?但凡长得丑一点,我对你下药都不会有丝毫不舍!” “……”谢澜之的唇角抽搐。 秦姝没说下什么药,他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谢澜之垂眸望著,送到眼前的美景,或者是送到嘴边的美食,心底抑制的汹涌情绪,再也无法克制了。 他摸索著秦姝后腰的腰窝,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著。 仅犹豫两秒,谢澜之就有了行动。 他从浴缸旁的柜子里,摸出一枚小雨伞。 “噗通——” 又困又累的秦姝,被性致浓厚的谢澜之,很温柔地扑倒了。 “谢澜之!你要做什么?!” 秦姝立刻清醒了,可惜已经为时已晚。 兵临城下,她避无可避,只能开门迎敌,且掏空家底,也要不留余力的招待贪吃的来客…… * 翌日,天光大亮。 钱丽娜、钟曼、邱玲玲、袁婭四姐妹,顶著一双又大又黑的熊猫眼,互相搀扶地走出罚跪室。 谢澜之满脸春风得意,一副吃饱喝足的饜足表情,迈著优雅沉稳步伐沿阶而下。 五兄妹在楼梯口,非常巧合的相遇了。 “大表哥——” 钱丽娜四人有气无力地喊人,一看就是被折腾惨了。 谢澜之眉梢轻挑,嗓音漫不经心地问:“都知道错了吗?” “知道错了——” 四姐妹认错的態度,一个比一个诚恳。 谢澜之视线在四个表妹的身上扫视一圈,声调慵懒道:“都回去吧,最近不要出现在我跟阿姝的面前,记得把皮绷紧了,我不想在临走前,再找到机会惩治你们。” 这回四姐妹没有立刻回应,不约而同地往楼上看去。 谢澜之眼眸微眯,淡声问:“你们还有事?” 钱丽娜紧张地舔了舔唇,鼓足勇气说:“我们想要见见小表嫂。” 谢澜之笑了,笑容戏謔玩味。 他斯文帅气的容顏也因这一笑,透著別样的性感魅惑力。 “好啊,你们可以等等她。” 谢澜之话毕,抬脚往餐厅的方向走去,眼底漫开一抹愉悦且促狭的笑意。 等秦姝? 四个表妹怕是要等到中午了。 昨晚在浴室折腾一通,可比在臥室的时间还长,秦姝乖得不像样子,导致谢澜之一次,就吃了很久很久。 秦姝快天亮才勉强睡著,这一觉很可能睡到下午。 谢澜之前脚离开,钱丽娜四人在后面,交头接耳地低声议论开了。 钱丽娜满脸八卦,语气兴奋地问:“你们看没看到?大表哥后颈上有挠痕,好几道红印!” 邱玲玲还未经人事,以为谢澜之是被秦姝收拾了,无比敬佩地说, “看到了,小表嫂可真厉害,连大表哥都敢挠!” 钱丽娜、钟曼、袁婭一言难尽地看著邱玲玲,很明显她们三个都明白,表哥表嫂之间发生了什么。 “咳咳……咱们不带不懂人事的玩,走走!!上这边说话。” 钱丽娜拉著两个懂的表妹,坐在客厅的沙发一角,八卦表哥表嫂床上的那点事。 钟曼从化妆镜掏出復古粉饼,一边上妆一边吐槽:“小表嫂那么小,表哥这么高大,两人那啥一定很艰难吧?” 钱丽娜撇嘴道:“也不一定,大表哥一看就很闷骚,他是那种会在床上哄人的。” 袁婭端正坐姿,不安地捏著手指,轻声说:“表哥应该会哄,但不会停……” 钱丽娜、钟曼两个老油条对视一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前者点头道:“好像也对,所以大表哥后颈的挠痕,是小表嫂被欺负惨了才挠的。” 站在三人身后偷听的邱玲玲,忽然插话,语出惊人地问:“那我们是同情小表嫂,还是幸灾乐祸表哥被挠伤?” “……”钱丽娜、钟曼、袁婭。 三人瞬间无语了,看著面不改色的邱玲玲。 钱丽娜眯著眼问:“你找男人睡了?” 邱玲玲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香江的风月桃色报刊那么多,我们每年从学生还有古惑仔手里,不知道收集了多少上来,没吃过猪肉我还没见过猪跑吗!” 这个时代的香江,正处於各行各业都发展非常快速的阶段,成人杂誌遍地都是。 钟曼语重心长地说:“丽娜是担心你嘛,怕你被臭男人骗了,玲玲,你不要隨便找个男人把自己交代出去,这年头的男人大多都靠不住的。 他们只把女人当成满足身体的工具,情啊爱啊在他们眼中,只是他们的生活中最微不足道,也最无关紧要的东西,財富跟权势才是男人从一而终追逐的东西。” 说著,她又去看看似单纯无害,却从小见识过人心险恶的小表妹袁婭。 “婭婭,你也是,杜三少呢,人看著还行,可咱们女人终有老的那天,你不要昏了头,把感情当成举足轻重的东西,要懂得利用自己的资本把钱財拢在手里。” 被教育一番的邱玲玲、袁婭对视一眼。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邱玲玲看向钟曼,满脸不认同:“那大表哥也不喜欢小表嫂咯?他们之间没有感情?” 袁婭可怜巴巴地盯著钱丽娜,一副快哭了的表情。 “表姐,大表哥真的不喜欢小表嫂吗?” 钱丽娜跟钟曼两人,明显被问住了。 钱丽娜:“应该是喜欢的吧?” 钟曼:“就算不喜欢,表哥也不会伤害小表嫂。” 两人一前一后出声,言语中带著几分不加掩饰的不確定。 在四姐妹面面相覷时,一道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在说什么呢?” 黎鸿焱神色憔悴地朝钱丽娜走去,眼底浮现出温情笑意。 “老公你来得正好,我有事要问你!” 钱丽娜拉著黎鸿焱的胳膊,把姐妹四个刚刚討论的事说了一遍。 黎鸿焱听后,单手摸著下巴,沉吟道:“他们之间不是喜欢那么简单。” 钱丽娜没听懂:“什么意思?” 黎鸿焱:“两个人都太过理智了,即便再浓烈的感情,在外人看来也心如止水,就跟白开水一样淡得没味。 不过,两人之间一旦有个人低头,另一个立刻会接收共鸣,他们之间的情感也会达到火山爆发般的强烈程度。” 钟曼表情兴奋地问:“那他们谁会低头?” 黎鸿焱凝眉,神色纠结地说:“表哥的出身与如今的地位,以及烙印在骨子里的理智克制,不像是那么容易低头的人。” 邱玲玲不爽地问:“那就是小表嫂要先低头?” 黎鸿焱摇头:“小表嫂看起来娇软,但內心很强大。” 就在这时,从餐厅传来,一道不紧不慢的沉稳脚步声。 第230章 谢少终於看到,天天吃肉的希望 谢澜之从餐厅走出来,指节修长的手上端著托盘上的早餐。 他看到站在客厅的黎鸿焱,对其微微頷首,目不斜视地上楼了。 钱丽娜趴在沙发背上,扬高声音问:“大表哥,你把饭端楼上去做咩啊?” 谢澜之头也不回道:“你表嫂在睡觉,我怕她中途醒了会饿。” “……”沙发区域的五人,满脸无语。 他们表情微微抽搐,忽然觉得自己很傻。 谢澜之都做到这份上了,如果不是喜欢秦姝,他们把头割下来当球踢! 眼见谢澜之就要走到二楼,钟曼掐著嗓音问:“大表哥,小表嫂怎么还没起床啊?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谢澜之大长腿跨过台阶,踩在二楼的木质地板上。 他转过身,垂眸看了钟曼一眼,唇角微抿,意味深长地说:“你表嫂太馋,昨晚吃得太饱了。” 钟曼双眼放光,戏謔地问:“究竟是大表哥馋了,还是表嫂贪嘴?” 谢澜之扬眉:“瞎打听什么,手上的伤不疼了?” 说到这事,钟曼气得表情扭曲,又不敢挑战楼上的玉面阎王。 她嘟著嘴巴问:“小表嫂到底什么时候下来嘛?” “爱等不等——” 谢澜之丟下一句话,端著手中的餐盘,很快消失在眾人的视线中。 钟曼气得直哼哼:“你们瞧他那样,一点都不近人情,这样的男人是怎么娶到小表嫂这么好的老婆的?好没天理哦!” 钱丽娜慢悠悠地说:“父命之命媒妁之言,是大姨父给定下的婚事。” 邱玲玲吐槽:“这就是命,天降老婆。” 袁婭羡慕地说:“表哥的命真好。” 钟曼盯著手上已经恢復许多,但依旧有些肿的伤,哭丧著脸。 “我回去后,一定要找个帅哥养养眼,再陪我睡几觉,好好安抚我受伤的心灵。” 钱丽娜满脸认同,义愤填膺地附和道:“我也是!一定要找……” “咳咳!!!” 黎鸿焱疯狂咳嗽起来,彰显他的存在感。 钱丽娜话音一转:“我一定要我家阿焱好好安抚我,这次大表哥真的太不近人情了,我们都是女孩子,哪有这样对待我们的。” 邱玲玲讽刺出声:“都半老徐娘了,你在这装什么嫩呢?” 结了婚的女人,年龄永远都是禁忌,钱丽娜表情扭曲地盯著三表妹。 她阴测测地问:“老娘至死是少女,永远是十八岁,不行吗?” 邱玲玲敷衍道:“行!你就算是想回炉重造,我也管不著!” “我要跟你拼了!” 钱丽娜噌的一下站起来,翻过沙发朝邱玲玲扑去。 邱玲玲丝毫不惧:“你来啊!” 她仗著身手好,逗钱丽娜跟玩似的。 还是黎鸿焱出面,才阻止这一场闹剧。 * 臥室。 谢澜之回到房间,把餐盘放到床头柜上,捏著被子的中央区域撩开一角,果然看到秦姝单手捂著腹部。 她昨晚回来后就没吃东西,还消耗那么大的体力,饿了这么久,胃不难受才怪。 谢澜之放下手中的被子,往前坐了坐。 他倾身在秦姝的脸上,落下一个个,密密麻麻的吻。 秦姝埋在被子里的脸,微微探出来半个脑袋,薄红的眼皮子颤了颤。 “唔——” 甜得发腻的娇软声响起,好像一样软,还带著一股甜意。 谢澜之顺势捕捉到秦姝的唇,低声喊道:“阿姝?” “……干嘛?” 秦姝眼皮子半掀,仿佛带著把鉤子似的,似有似无地撩了男人一眼。 谢澜之的牙齿轻启,很轻咬了她一下,声音含笑地问:“是不是胃不舒服?喝碗甜粥好不好?” 困得睁不开眼的秦姝,没有说话,缓缓张开了嘴。 这反而便宜了谢澜之,更加方便他的索吻。 在秦姝被亲得气息不匀,胸腔的气息即將殆尽时,谢澜之终於把人放开了。 他端起桌上的甜粥,送到意识清醒不少的秦姝嘴边。 “少吃一些,吃完了再继续睡。” 晨光从窗帘缝隙倾洒进来,斑驳的光影落在脸颊染了緋色红晕的秦姝身上。 她有些微肿的唇.瓣,被暖光折射出一抹光泽,不开心地轻抿著。 谢澜之哄她:“阿姝张嘴,喝粥了——” 秦姝耳根子红透了,声音微糯,说出来的话,却极为尖锐。 “谢澜之,我往日是虐待你了,还是饿著你了?你怎么八百年没见过女人似的!” 谢澜之清雋脸庞依旧从容含笑,把汤勺送到秦姝的嘴边,好声好气地哄人。 “先喝粥好不好?我们等会再说这事。” 秦姝刚想要嘴硬,说不饿,肚子开始唱空城计。 “咕嚕嚕——” 她耳后腾地一下烧起来,整个耳朵都红透了。 谢澜之好似没听到肚子响,用汤勺碰了碰秦姝的唇:“乖,张嘴——” 秦姝低著头,哪还有刚刚软绵绵的叫囂气势,缓缓张开嘴,吃著香江本地的特色甜粥。 粥很香!也很糯!自带清甜!非常好吃! 4.5寸的碗,秦姝把一整碗甜粥都吃下去了。 喝完粥后,谢澜之掀开被子躺在床上,把身无一物的秦姝搂在怀中。 他像是带孩子一样,心平气和的嗓音中,自带温柔与安抚。 “阿姝,接下来我们只说两件,说完你继续睡好不好?” 吃饱喝足的秦姝格外好说话,身体放鬆地倚在男人的怀中。 好像昨晚被折腾的丟脸数次,把她的羞涩都消耗殆尽了。 秦姝伸手抚摸著男人身上的衬衫,隔著衣服顺著排列整齐的腹肌摸索,享受著那紧绷的肉.体,给她带来的別样触感。 谢澜之是个成年男人,还是个开荤次数,一巴掌都数得过来的男人。 被秦姝这么撩拨,他哪里受得住。 谢澜之握住秦姝的小手,声音沙哑道:“阿姝,別玩了。” 秦姝傲娇地轻哼:“玩玩怎么了,真小气!” 谢澜之用行动告诉她,玩玩的后果有多严重。 秦姝被捏著的那只手,被带到很暖和的被子里,落在谢澜之的耻骨联合部位。 “……”秦姝表情怔忡一瞬。 她的小嘴因为过於惊讶,而微微张开。 谢澜之幽邃眼眸滑过一抹笑意,声音低哑地问:“还玩吗?” “不、不玩了!” 秦姝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满脸的惊骇。 她突然意识到,谢澜之的体质似乎敏感的跟她有的一拼! 谢澜之把人牢牢搂在怀中,声音很轻很温柔地问:“阿姝,我昨晚有伤到你吗?” 秦姝回想昨晚种种不堪入目,还有濒临窒息体验时,不受控制的丟脸反应,脸色爬满了緋红,轻轻摇头。 谢澜之指腹钳住她精致小巧的下巴,漆黑眼眸凝著她:“说出来。” 秦姝坦诚地迎上男人的目光,咬字清晰地说:“没有。” 谢澜之眼底漾起淡淡的笑意,低头亲了她一下。 他继续道:“我们结婚一年多了,你又比我小七岁,我们之间无论是生活上,还是身体上的磨合,都需要你的配合,你知不知道成年男人,尤其是刚尝到味的已婚男人需要几次?” 谢澜之想隱晦的告诉秦姝,他每次都没有尽兴,仅仅是开个胃而已。 秦姝却认真思考起来,回想了一下自己的专业,脱口而出:“正常男人一周同房2至3天,每回大概3至4次,当然也有体力较好的,天数跟次数会翻倍,不过男人一过30,体力与身体散发出的荷尔蒙分泌减退,导致越发力不从心,所以男人40岁一过,大多数都过上了心如止水的平淡生活,到了50岁,那就几乎跟出家当和尚没差別了……” 说到这里,秦姝眉心微蹙,话音一转:“当然也有特殊群体,但他们隨著年纪上涨,即便有那个心,体力也跟不上,几乎都是以秒计算过程,男人的黄金年纪是18到25岁,25至30岁,是知情知趣,可以靠技巧的年纪,再往后就体力各方面明显下降了。” 这是秦姝根据前世接诊过的男病患,积累出来的经验。 她没看到谢澜之的脸色越来越黑,眸色也如深井般深邃幽暗。 谢澜之声音很沉地问:“阿姝怎么对男人了解的这么清楚?” 秦姝自然不会说前世所学,加上后来接诊过无数病患,不动声色地说:“我秦家手札病例,多得你无法想像,都是一代代人积累下来的,上面都清楚记载著。” 谢澜之的脸色舒缓,眸色一动,倏地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阿姝既然清楚男人的期这么短,怎么忍心我仅剩两三年的快活时光被浪费?” 他声音听著冷冽肃然,仔细去听,掺杂著一丝委屈。 秦姝不买帐,抬眸瞥了男人一眼:“你就算了吧,我之前给你吃了那么多珍贵药材,还天天为你调配恢復体质的汤药,针灸治疗体內的暗伤,別说是五六十了,就是七老八十你都老当益壮! 不是我吹!你这辈子只要不是活够了,自己折腾自己寻死觅活的,必会长命百岁,再过十年八年你会明显发现,自己容顏长久不变,二十年后,你还会发现自己比別人老得慢。” “……”谢澜之。 他捏著鼻子“承认”自己期,只有三十岁,想以此换来秦姝的同情。 结果,秦姝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谢澜之从来不知道,去年的治疗过程中,竟然改变了他的体质。 秦姝伸手打了个哈欠,嗓音软糯慵懒:“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慢慢来吧,我已经在极力配合你了,咱们顺其自然就好……” 谢澜之喉结轻滑,仿佛看到了日后天天吃肉的希望。 他低下头,薄唇微启,含.住秦姝的小巧耳垂,声音低又轻地问:“你昨天也有享受到,有感觉的对吗?” “……”秦姝的身形微僵。 谢澜之察觉到了,继续道:“我能感觉到的,阿姝,你只是还不適应,习惯了就好了,以后不要再拒绝我好吗?” 第231章 小表嫂辛苦了,昨晚累坏了吧? “……”秦姝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对劲。 谢澜之这是在费尽心思,得寸进尺地为自己討福利。 昨晚,她陪不知节制的男人,胡闹了三场,天快亮的时候才被堪堪放过。 就这,他还不满足吗? 秦姝自知每次跟谢澜之討论这种事,一定会是她吃亏,缓缓闭上双眼,不吱声了。 谢澜之垂眸望著,秦姝如羽蝶般密长的眼睫,唇间吐出一声低笑。 “不急,我们时间还很长,慢慢来,早晚有一天你会越来越適应的。” 温热气息抚过秦姝的耳旁,令她面颊一烫,红意蔓延至耳根。 谢澜之的话音一转,倏地问:“阿姝,你昨晚有没有从绑匪的口中,问出谁是绑架外公的幕后指使者?” 说到这件事,秦姝唰的一下睁开双眼,仰头望著男人。 “对方是个女人,不仅会说日语,还有一口流利的粤语,我猜是一直躲藏起来的九姑娘。” 谢澜之的脸色紧绷,眸底蕴藏阵阵寒意:“九姑娘有消息了。” 秦姝眨了眨眼,露出一抹喜意:“真的?” 谢澜之点头道:“今早传来的消息,她跑了。 “跑了?!” 秦姝大吃一惊,不禁坐直身体,红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 谢澜之眼神转冷,语气冷淡地说:“昨晚全香江的警力都出动了,挨家挨户搜寻九龙寨,从一家大排档发现九姑娘的踪影,等我们的人循著痕跡找去时,得知她连夜乘船离开香江,港口每天那么多船出发,想要把她找回来无异於大海捞针。” 秦姝黛眉紧紧蹙起,轻声低喃:“竟然跑了,她会去哪呢?” 谢澜之沉吟道:“这个时候,很可能逃回国了,现任总督是个中立派,如今的形势严峻,他不可能再继续扶持山口株式会社,香江已经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 “我觉得不太可能!”面色不悦的秦姝,声音严肃地说:“我有种预感,觉得她还在华国,说不定离我们还很近。” 这种感觉非常强烈,秦姝总觉得,一天不搞明白九姑娘的身份,心底就像是有根刺一样,扎得人浑身难受。 谢澜之把秦姝脸上的担忧看在眼中:“你很在意那个九姑娘?” 秦姝沉默数秒,轻轻摇头:“也不是在意,就是想要见见她搞明白一些事,图个心安罢了。” 谢澜之:“我会继续让人留意的,一旦发现她的踪跡,就把人拎到你面前。” 秦姝点头:“嗯——” 谢澜之:“阿姝,我还有件事要跟你说。” 秦姝仰头看他:“什么事?” 谢澜之把昨天为了儘快找到人,在总督府威逼利诱的事说出来。 他目光温柔地望著秦姝,揉了揉她的发顶:“……要辛苦你接诊总督夫人,当时事態紧急,情非得已。” 秦姝的表情很无语,总觉得威逼利诱这种事,不像是谢澜之能做出来的。 她捂著嘴打了个哈欠,睏倦地说:“人总督也的確尽心尽力帮忙了,给他夫人看病也是应该的,只是我今天不想动,你约明后两天吧。” 谢澜之鬆开怀中的纤细腰肢:“好,你继续睡,我去处理点事。” 秦姝动作嫻熟地下滑,钻进温暖的被子里,闷声闷气地说:“下午两点我要是没醒,你记得把我喊醒。” “知道了——” * 书房。 谢澜之坐在办公桌前,面色矜贵而冷峻,幽邃眼眸透露出无尽的冷寒。 他白皙修长手指敲打在桌上,每一个动作都彰显出,沉稳优雅而不失威严的气度。 坐在书桌前的阿木提,坐姿严谨,语气严肃地说:“澜哥,香江这一池水已经被搅浑,多方势力处於对峙状態,我们的目的已经达成,咱们的任务差不多结束了。” 他们的目標就是,哪怕是玉石俱焚,也要把香江拿回来! 谢澜之抿唇轻笑道:“闹得动静是挺大的。” 阿木也跟著笑了:“何止,如今形势严峻到英兰尔不得不让步。” 谢澜之侧眸,盯著窗外的庭院风景,淡声问:“外交人员那边有什么消息?” 阿木提声音沉稳,却难掩激动地说:“新的协议即將签署,一年后,必须归还。” 谢澜之的唇角微微上翘,脸上的笑意越发真实:“任务完成,我们该回京了。”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单手轻抚玻璃窗。 “让我们的人先撤离香江,过几天我们也回京,这里的事就交给专业的人来收尾。” 阿木提跟著站起来,点头应声:“好!” 谢澜之忽然开口问:“不知道柳苼的伤势恢復如何。” 阿木提:“听说还不错,已经能下地走路了。” 谢澜之没说话,深邃的眼眸望著东方,眼底透著一丝思念。 出来这么久,他有点想家了。 只是,意识里好像忘了点什么,他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 下午两点。 睡顏恬静的秦姝,是被谢澜之温温柔柔的亲吻,给一点点亲醒的。 熟悉冷冽气息,由內而外地侵袭而来,秦姝下意识搂著男人的脖子,不由自主地回吻。 眼看就要擦枪走火了,谢澜之把眼眸半眯的秦姝抱起来。 “阿姝,该醒了,丽娜她们几个一直在等你。” 秦姝揉了揉眼睛,声音娇媚透著股甜软:“等我做什么?” 谢澜之抱著人往浴室方向走去,漫不经心地说:“可能是要当面跟你道歉。” 秦姝趴在男人的怀中,低唔道:“其实也不怪她们,我不想做的事,没有人逼得了我。” 谢澜之轻笑:“所以昨晚才会惩罚你,再有下次,昨晚的惩罚就要翻倍了。” 秦姝身体紧绷一瞬,不雅地翻了个白眼,哼哼唧唧地说:“你想的美!” 谢澜之挑眉:“那阿姝以后乖点,不要再让我担心了。” “我肯定不给你欺负我的机会!” “好——” 楼下。 秦姝跟谢澜之下楼时,发现客厅坐著一圈人。 钱丽娜、黎鸿焱,袁婭、杜毅,还有钟曼跟邱玲玲围坐在桌前。 六个人顶著没休息好的熊猫眼,在热火朝天地打牌,场面很是热闹。 “不行!我不出这张了!” 钟曼把扔出去的牌捡回来,表情纠结又痛苦,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红光满面的钱丽娜不干了,吐槽道:“哪有你这么赖皮的!” 钟曼白了她一眼,嗤笑出声:“你身边有个小赌王指点,你又成天长在牌桌上,我这会功夫都输你小几万了,我的钱又不是大风颳来了!” 钱丽娜仿佛被夸了一般,看向坐在身边的黎鸿焱,揪著男人的衣领,来了个非常响亮的亲吻。 “那是!我老公的牌技,就算是我都比不上!” 黎鸿焱脸上露出纵容的笑意,紧紧握著钱丽娜的手,两口子的亲密样子,让人都没眼看了。 钟曼犹豫好久,终於打出了一张牌,下面轮到袁婭了。 小白兔满脸不安,直勾勾地盯著手中的牌,好像不认识它们一般。 坐在一旁的杜毅,伸手抽出一张牌打出去,对袁婭温声说:“打这张,我们不求贏牌只求稳。” “嗯嗯!” 袁婭仰头望著男人,露出单纯的甜美笑容。 邱玲玲瞥向有男人指点的钱丽娜跟袁婭,又看向有很多钱的钟曼,表情非常不好看。 她忽然把手中的牌丟在桌上,气愤道:“我不玩了!” 钱丽娜:“怎么不玩了?我就要贏牌了!” 钟曼意味不明道:“玲玲,你还欠我八千块。” 袁婭眨了眨眼,目光清澈地盯著面色不悦的邱玲玲。 “呵!”邱玲玲嗤笑道:“再玩下去,我俩月工资都要没了!” 几个姐妹里,就属她最穷! 她短短几个小时,不仅把带来的钱输没了,还倒欠八千块。 再继续玩下去,她下个月怕是要喝西北风了! 秦姝走下楼,朝眾人走去,好奇地问:“你们在玩什么?” “小表嫂你终於醒了!” “小表嫂——” 坐在沙发上的六人,纷纷站起身喊人。 秦姝眼含笑意地说:“昨天太累了,没想到会睡这么久。” 她的意思是被绑架后,跟劫匪缠斗,消耗了太多体力。 可钱丽娜几人看秦姝的目光,透著几分曖昧与调侃。 钟曼笑盈盈地说:“小表嫂的確好辛苦,昨晚被累坏了吧?” 秦姝满脸不明所以,直觉几人的目光有问题,钟曼的话也透著诡异,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钱丽娜走上前,想伸手去挽秦姝的胳膊,被一旁的谢澜之给挥开。 他目光不悦地盯著钱丽娜,声调透著冷意。 “我之前说的话,都忘记了?” 钱丽娜心生惧意,后退两步,冲谢澜之做了个鬼脸。 “小气鬼!” 谢澜之眉梢微挑,扶著秦姝走到沙发上坐下:“说吧,都找阿姝什么事,別耽误时间。” 钱丽娜主动开口:“小表嫂,我错了,不该带你出去乱逛,你不要生我的气,也不要因为独裁的大表哥,就不理我哦。” 秦姝笑著摇头:“不会,是我在家里憋坏了,也想要跟你一起出门的。” 钱丽娜知道这是客气话,当时秦姝明確表示过拒绝。 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脖子,转身扑到黎鸿焱的怀中。 接下来是邱玲玲,姿態端正地走到秦姝面前,態度诚恳而认真地说。 “小表嫂,对不起,我当时不该拦著你解决刀疤脸,如果不是你反应快速扑倒我,后果不堪设想。” 秦姝轻灵嗓音透著狡黠:“我理解的,你是香江警员,有自己的职责在身,你的组织没有任何问题。” 邱玲玲瞥向坐在一旁的谢澜之,见对方微微頷首,这才鬆了口气。 她又对秦姝说:“小表嫂,你真的很厉害,我以后要向你学习。” 第233章 阿姝的邀请:我们回房生女儿去 “大少爷,您没事吧?” 厨娘看著谢澜之把东西都吐出来,语气担忧而惊悚。 谢澜之眸底含笑,声调温和地说:“没事,你家少奶奶有点调皮。” 秦姝要是真想给他下药,不会这么漏洞百出,这是在警告他白天的事。 “谢澜之,妈喊你!” 客厅传来秦姝轻灵悦耳的嗓音。 谢澜之擦了擦唇角,扬声回道:“来了!” 他瞥了一眼厨娘,淡声吩咐:“把这里收拾乾净,不要告诉少奶奶。” “是,少爷——” 谢澜之捏了捏不太舒服的喉结,迈著沉稳步伐离开厨房。 客厅內。 秦姝倚坐在沙发上,跟远在京市的婆婆閒话家常。 “嗯,香江很繁华,也很好玩……几个表妹也是真性情,很好相处……” 谢澜之看著秦姝脸上洋溢的笑容,在她身边坐下,熟练地搂著那把纤细腰肢。 他凑近秦姝的耳边,柔声问:“在跟妈说什么呢?” 电话筒传来谢夫人的询问:“是澜之来了吗?” “嗯——”秦姝乖巧应声。 谢夫人语气无比严肃地说:“你让他一起听电话,我有事要问你们。” 秦姝眨了眨眼,把手中的电话筒换了只耳朵。 她对不明所以的谢澜之,压低声说:“妈让你也听电话,说是有事问我们。” 谢澜之点头,对著电话筒说:“妈,我在听。” “咳咳——”谢夫人低咳一声,幽幽地问:“你们两个离开这么久,是不是忘了点什么事?” 秦姝跟谢澜之对视一眼,两人满头雾水,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 “什么事?” 101看书1?1???.???全手打无错站 “忘记了什么?” 电话筒那边传来谢夫人的运气声,过了好一会儿,她提高嗓音喊道: “崽崽!你们生的两个崽崽!” “这么多天都不打电话问一下,你们还真忘了!” 说到最后,谢夫人生生给气笑了,紧跟著是磨牙的声音。 秦姝在听到婆婆提孩子时,满脸的心虚与羞愧:“啊!我忘记了!” 谢澜之耷拉著眼皮子,嗓音冷漠无温:“是没掛在心上,他们还活著吗?” 两人初到香江时,偶尔会想起谢东阳跟谢宸南,后面就直接把两个孩子给忘了。 谢夫人那边直接炸了,低声怒吼:“谢澜之!你好好说话!” 秦姝也剜了一眼谢澜之,对他的措辞表示不认同。 谢澜之接过电话声筒,语气略显凉薄地说:“我小时候,你们不也经常把我忘到脑后去,最长的一次,好像是在我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我整整一年都没见过你跟爸。 那一年,我在大院吃著百家饭,穿的衣服都是別人的,要不是你们突然想起我这个儿子,恐怕我都已经把自己养大了。” 电话筒那边没了声音。 秦姝看著谢澜之冷峻的脸庞,再看他眼底闪过的心虚,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好一招声东击西!这是明知道自己错了,也坚决不认错,还要把过错转移到问罪的一方。 高! 实在是太高了! 过了好久,谢夫人心虚的声音响起:“我们当年是真的很忙嘛,你爸当年根基还不稳,我又忙著跟他闹离婚,还有人想要插足我们的婚姻,后来我安心跟你爸过日子后,几乎天天都守著你的。” 谢澜之淡声说:“嗯,我跟阿姝也很忙。” 谢夫人开始转移话题:“知道你们很忙,就是阳阳跟宸宸的变化很大,我怕你们回来后看到他们,还以为我给换了孩子,他们真的是一天一个样。” 谢澜之没什么情绪地说:“这才几个月,他们哪有这么大的变化。” 谢夫人无比骄傲地说:“两个崽崽可以坐起来了,阳阳喜欢你的那些枪械模型,宸宸抱著阿姝的医书不撒手,两个崽崽都很想你们。” 听到两个儿子能坐起来了,秦姝眼底浮现出一抹母性光芒。 她对著电话声筒,迫不及待地说:“妈!我们过几天就回去了!” 谢夫人叮嘱道:“回来的时候多穿点衣服,京市下雪了,很冷的。” “嗯嗯!知道了!” 秦姝乖乖点头,对於回京的事宜满脸期待。 婆媳俩寒暄完,谢夫人忽然问:“之之,你爸昨晚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听说你打电话找他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谢父昨晚一散会,立刻回了电话,知道了香江发生的惊险绑架事件。 谢澜之犹豫片刻,就把昨晚秦姝、外公跟表妹们被绑的事,言简意賅的告诉谢夫人。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们父子俩竟然也瞒著我!” 谢夫人那边得知老父亲,差点惨遭悍匪毒手,脾气瞬间就上来了。 谢澜之温声安抚:“外公很好,从头到尾只受了点皮外之伤,如果不是阿姝,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谢夫人感嘆道:“辛苦阿姝了,这孩子就是咱们家的福星。” 紧接著,她话音一转:“查到是谁做的吗?” 谢澜之:“查到小鬼子的身上了,不確定对方为什么会盯上郭家。” “我草他们祖宗八辈!”优雅的谢夫人爆粗口,冷笑道:“还能为什么,他们一直惦记著郭家这块肥肉,咱们郭家在香江的势力影响甚大,就算是总督府也不敢真翻脸皮,他们就是想要郭家內部瓦解,再瓜分我们在香江涉猎在各行各业的產业!” 秦姝听著婆婆那边的分析,红唇小嘴微张。 不得不说,婆婆一语道破真相! 上一世,富可敌城的郭家倒下后,的確被贪婪的豺狼吞併搜刮。 谢澜之淡声说:“外公也是这么想的,他老人家人老心不老,已经有所行动了,香江的所有日资企业,都会受郭家的全方位打压,让他们在香江再无立足之地。” 谢夫人对自家產业十分了解,忧心忡忡地说:“听说小鬼子的医药行业,在香江占有一席之地,备受香江城的群眾追捧,咱们郭家在衣食住行方面,可谓无人能敌,在医药方面恐怕有心无力。” 谢澜之撩起眼皮,別有深意地看了秦姝一眼:“您放心,我心中有数。” 谢夫人嗯了一声:“不说了,褚晓丽又来了,这丫头最近隔三差五的往咱们家跑,也不知道是想干嘛,还总是打听阿姝的事。” 还不等谢澜之开口,那边就掛断了电话。 秦姝凝著谢澜之无语的表情,淡声问:“褚晓丽是谁?” 谢澜之诧异地抬头,对上秦姝没有波澜的眼眸,一时间不知道她是误会了吃醋,还是隨口一问。 他如实道:“是褚爷爷的孙女,褚连英的亲妹妹,就是从国外留学回来,带回来一只京巴狗,叫杨杨的那个姑娘。” 杨杨? 秦姝立刻想起来,去年谢澜之嘲讽自作多情的杨云川,骂他是只狗的事。 她没忍住笑了,不解地问:“我还没见过褚连英的妹妹,她打听我做什么?” 谢澜之满脸嫌弃:“谁知道,挺疯疯癲癲的一个姑娘,別理她!” 秦姝点了点头,將其拋到脑后。 她眯著眼睛凝视谢澜之:“你真的忘记了阳阳跟宸宸吗?” 对於忘记两个儿子的事,秦姝有点心生愧疚,谢澜之似乎跟没事人一样。 谢澜之用过来人的口吻,声调冷漠地说:“没忘,两个臭小子跟娇生娇养的女儿是不一样的,他们要习惯自己成长。” “……”秦姝唇角抽搐。 好半晌,她语气复杂地说:“谢澜之,其实你是个女儿奴吧?” 她就没见过这么重女轻男的爸爸,简直是偏心到了极致。 谢澜之抿唇一笑,理所当然地说:“儿子皮一点无所谓,只要活著就好,女儿就是要娇养,要时常亲亲抱抱举高高,还要把她宠成在这世上比你第二幸福的女人,这样以后她长大了才不会被其他男人骗走。” 秦姝眨了眨美眸,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吐槽。 因为谢澜之说的没毛病,女孩子就是要在她成长期间,要加倍宠,给她这世上独一无二的温柔。 这样她长大了,才不会被其他男人的小恩小惠,又或者是廉价的甜言蜜语哄走了。 秦姝猛地摇头,扑到谢澜之的身上,气哼哼道:“我们还不知道有没有女儿命呢!你这样是不对的!男孩也需要父亲的关心与宠爱,你不能把他们当成陌生人来对待!” 谢澜之眼底浮现出宠溺光芒,扶著秦姝的后脑勺,温声说:“没有把他们当成陌生人,男孩子的想法很简单,不需要过度的宠爱。女孩娇娇软软的,可爱又软萌,才需要父母的宠爱与偏爱。” 秦姝撇嘴:“呵!说来说去,你还是想要女儿!” 谢澜之不可否认,但笑不语,眼神期待地盯著秦姝的肚子。 “阿姝,再过两年,你给我生个女儿好不好?我们再生一个女儿,我就服用避孕药,咱们再也不生了。” 现在医学上对男性避孕药进行过研究,发现籽油会导致精原液质量下降。 秦姝闻言,忽然想起在餐厅那碗加了料的甜汤。 她满脸娇媚诱人的笑意,温顺地趴在谢澜之怀里,白皙小手揪著他的衣领,非常大胆地邀请。 “想要女儿?那还等什么,我们回房今晚就生女儿。” 话音刚落,秦姝不可思议地低头,盯著某不可言说之地。 “你没喝汤?!” 她的羊尾药失效了??? 为什么谢澜之像是吃了兴奋剂,打了鸡血似的! 第234章 阿姝和之之的二胎来了! “阿姝这般盛情邀约,我岂敢辜负!” 在秦姝没有反应过来时,谢澜之把人拦腰抱在怀中,大步流星地往楼上走去。 “你究竟有没有喝药?!” 秦姝搂著谢澜之后颈的手,声音轻颤,咬著牙质问。 谢澜之模样斯文坦然,慢条斯理道:“我没喝药,只喝了一碗夫人亲自给我盛的甜汤。” 他几个跨步,来到二楼,直奔臥室的方向走去。 秦姝往甜汤里下药,从未刻意遮掩,见谢澜之一副心知肚明的表情,她磨著牙说:“我在甜汤里放了,能让你24小时清心寡欲的药!你真喝了,就不会有任何!丝毫的反应!” 谢澜之上下打量著秦姝,语气正经道:“我猜到了,可惜辜负了夫人的一片美意,今晚我必会欲.壑难填,让你体会何谓极乐世界。” 他话音刚落,抬脚踹开臥室房门。 “嘭——!” 秦姝在被抱著进屋的时候,双手紧紧抓住门框。 “谢澜之!我看今晚不吉利!咱们改天再生女儿吧。” “阿姝,今天是十五,月色很美,正是生女儿的良辰吉日。” “不不不!”秦姝猛摇头:“我昨晚的后遗症还没缓过来,吃不消的!” 谢澜之单手抱著身躯娇小的秦姝,几乎要把人扛在肩上,另一只手温柔地去掰秦姝紧握门框的手。 他低沉带有磁性的嗓音,隱含戏謔,慢悠悠地说:“阿姝,你难得邀请我,怎么能出尔反尔,你放心,我会温柔体贴一些的,不会让你吃、不、消!” 说到最后三个字时,谢澜之刻意放慢的语速,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秦姝却听出另一种含义——你等死吧!我今晚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余生! 她哭丧著脸,十分识时务地求饶:“老公,我错了!” 谢澜之还在温柔地掰秦姝的手,挑著眉问:“错哪了?” 秦姝脱口而出:“我不该给你下乱七八糟的药!” “没事,你下多少药我就吃多少,只要你有承担后果的准备。” 谢澜之说话的语速与声调,都温柔到了极致,说出来的话,却让秦姝心肝俱颤。 下一秒,秦姝的手被从门框上扒下来。 谢澜之抱著人走进屋內,回脚帅气地踢上门。 这一晚,秦姝再一次不可避免的被吃。 谢澜之似乎进化了,进食的招式五八门,秦姝像条咸鱼一样,被翻来覆去烙饼。 * 深夜。 十五的月亮,高高悬掛夜空,照亮了繁华璀璨的香江城。 被誉为不夜城的香江,街头依旧人头攒动,处处透著纸醉金迷的气息。 身处城中心的郭家庄园。 二楼的某间臥室內,氛围也融入这片风月之城。 秦姝背坐在阳台上,沐浴在皎洁的月光之下。 她不敢直视身前的谢澜之,緋红脸颊微偏,在月光下折射水泽光芒的美眸,凝视著楼下庭院苑內,在夜晚悄悄盛开的惊艷之。 谢澜之的气音不稳,努力保持沉稳地问:“阿姝怎么不看我?” 性感嗓音,撩人心扉,让人耳朵都要怀孕了。 秦姝双唇紧抿,贝齿轻咬,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盯著男人落在窗台上的那只手,很有骨感,指节分明,比例也非常好看。 这么漂亮的手,適合做很多事,比如手持武器,又或者是玩乐器,总之就是不適合在她身上作乱。 秦姝精致小巧的下頜,悬掛著一滴反射月辉的泪滴,下巴忽然被谢澜之的手钳住。 她被迫迎上男人深邃不见底,涌动著赤诚坦白,情与欲的狭长黑眸。 谢澜之低头,亲了亲秦姝轻抿的唇,含糊不清地问:“怎么不说话?” 问话就问话,偏偏还小动作不断! 腰突然颤了一下,秦姝生怕会摔倒在地,眼疾手快地抓著男人敞开的衬衣 嗓音娇媚可怜,低声求道:“谢澜之,不好玩的,我们回去好不好?” 再待下去,她连骨头都不剩了。 谢澜之喉结轻滑,表情隱忍又透著十足的压迫感,逼近秦姝楚楚可怜的眼眸。 “这才哪到哪,阿姝长本事了,敢给我下药,得让你好好长个记性才行。” 否则下次,他说不定什么时候又会中招。 这种事,最好一次就治出根来,让秦姝不敢再有下次,有那样的想法都不行! 谢澜之託著秦姝的腰,把人整个抱在怀中,站在原地好半天。 突如其来的顛与簸,导致秦姝越发惊慌失措,依偎在谢澜之肌肉纹理紧实的怀中。 秦姝的清醒意识,逐渐无法保持,眯著盈盈美眸,凝著浑身透出十足慵懒气息的谢澜之,只觉得男人有让人一眼沦陷,无法抵抗的成熟与性感魅力。 她红唇轻启,想要说——谢澜之,你真好看。 好看到,让人忍不住心动了。 秦姝忽然睁大美眸,表情变得极其不自然。 谢澜之,他不按套路出牌! 一阵天旋地转,秦姝面朝向窗外的苑,近距离欣赏数十种奇景色。 而罪魁祸首的谢澜之,单手揽著秦姝,喉间发出悦耳动人的低笑。 他什么都没有说,仿佛只是单纯的让秦姝欣赏,品种名贵且奇特的夜,是如何绽放它们的夺目光彩。 谢澜之倾身,凑近秦姝耳边:“阿姝,你看中央的那片凝夜紫兰,像不像你,清冷傲然?” 秦姝的视线模糊不清,看到的温馨浪漫苑里,有大片盛开的海,在视线中起伏闪过,唯独没找到清冷傲然的凝夜紫兰。 谢澜之握著秦姝的手,在玻璃上画圈:“阿姝找到了吗?就在这里面。” 秦姝在圈里看到自己的脸,脸色裂了,气急败坏道:“谢澜之,你別玩了!” 然后,她透过玻璃窗的映射,对上谢澜之含笑蕴藏危险光芒的黑眸。 那双眼睛里,有计谋达成的愉悦。 接下来,果然不出秦姝所料,谢澜之只是想要找个藉口收拾她! 太狡猾! 也太腹黑了! 秦姝不得不承以,自己从来不是谢澜之的对手。 * 天色蒙蒙亮。 秦姝忍无可忍,扬起软绵无力的手,给了不知收敛的谢澜之一巴掌。 “你够了!我要生气了!” 肩膀被打了一下的谢澜之,迫不得已停下,薄唇发出一声喟嘆。 他看著被欺负有点惨的秦姝,抬手按灭,床头柜的復古檯灯,把娇妻圈入他编织的牢笼,仿佛守候珍宝的蟠龙。 “不闹了,就这么睡吧。” 秦姝睏倦疲惫的眼眸,撩都撩不起来了。 她声调都变了,哑声抱怨:“不能这样,要出去。” 侧躺著的谢澜之,唇角勾著饜.足散漫的弧度,装作没听到秦姝的抗议。 出去是不可能出去的! 他之前就说过,要让秦姝逐渐適应。 此时,时机正好,又娇又软的秦姝,无法拒绝他。 有心反抗却无力拒绝的秦姝,低语抱怨了几句,没扛住困意,呼吸逐渐变得均匀。 谢澜之看著她浓密微潮的眼睫,在白皙皮肤上折射出漂亮的扇形弧度,没忍住低头亲了亲那双美眸。 睡得还不太踏实的秦姝,没忍住发出低.吟,黛眉紧蹙。 谢澜之这才反应过来,倾身幅度过大,牵扯到了秦姝。 他连忙慵声赔罪:“是我不好,继续睡吧。” 昏睡过去的秦姝,在梦里都在百思不解。 为什么她的药不管用?!!! 明明下的是羊尾药,谢澜之却像是,永远不知疲惫的哈士奇一样! * 秦姝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 她睡了快12个小时,全身软绵绵的,身体结构零件,无一不感觉像是被人重组。 而罪魁祸首,谢澜之早已不见人影,床的另一侧位置,早就凉透了。 秦姝颤颤巍巍地爬起来,倚靠在床头,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谢澜之,好样的! 是她小看了对方,对方就是泰迪加哈士奇的结合体再世! 秦姝弯身拉开一旁的抽屉,从一堆小雨伞的最里面,拿出一个青色药瓶,从里面倒出一枚药丸吃下去。 刚吃完药的她,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 怎么有种来大姨妈的感觉! 秦姝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盯著丟弃在地上的小雨伞们。 谢澜之一向都很谨慎,哪怕是在紧要关头,都不忘去做避孕措施,不可能把孩子成型的最原始之物…… 秦姝的脸色微变,想起之前干过的一件蠢事! 她惊呼一声:“完了!” * 谢澜之当天出门的时候,特意交代佣人,今晚会带总督与其夫人前来做客,让阿姝提前做好见客的准备。 可惜,秦姝一整天都没有下楼,佣人守在门口等得焦心。 就在她估算著客人来拜访的时间,越来越近的时候,听到臥室內传来的惊恐叫声。 佣人连忙敲门。 “篤篤——” “少奶奶,您还好吗?” 屋內很安静,没有任何回应。 佣人敲门的声音急促了几分:“少奶奶?要不要我进去?” “不用!我没事!我很好!” 屋內传来秦姝略显急促,仿佛快哭了的制止声。 佣人越发感觉不安了,就在她下楼去匯报给大少爷时,臥室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披头散髮,套了件男士衬衫的秦姝,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我饿了,有没有什么吃的?” 走到楼梯口的佣人,连忙点头:“有!大少爷离开前,吩咐过厨房给您熬甜粥,还有您最爱吃的银丝卷,跟您喜欢吃的几道菜。” 秦姝听到是谢澜之吩咐的,表情僵硬一瞬,眼底闪过一丝內敛的委屈。 她是天生孕体,一次避孕不成功,百分百命中。 她要怎么告诉在积极避孕的男人,两人可能要迎来第三个宝宝了。 秦姝满脸欲哭无泪,感觉要被自己蠢死了。 她如果没有给小雨伞做“针灸”,昨晚没有给谢澜之下“羊尾药”,后来没有仗著喝了药的男人会不行,又胆大包天的诱惑谢澜之。 就不会发生昨晚那么惨烈,让她如今回想起来,浑身都哆嗦的新样经歷。 也就不会出现,她再次受孕,即將迎来第二胎。 秦姝回屋收拾一番后,下楼去餐厅,化悲愤为食慾,吃得小肚皮微鼓。 吃饱后,她瘫在沙发上,等待谢澜之的到来,然后跟对方坦白,可能再次迎来宝宝的消息。 第235章 表妹怀孕了,秦姝对谢澜之撒娇 秦姝等了许久,没有等来谢澜之,倒是等到了钟曼。 “小表嫂!我生病了!” 烫著波浪捲髮,穿著精致,贵气逼人的钟曼,踩著小高跟鞋衝进客厅。 歪躺在沙发上看医书的秦姝,看著面色焦急的钟曼,缓缓坐起来。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面色憔悴的钟曼,仿佛得了绝症似的上前,坐在秦姝的身边,亲昵地揽著她的胳膊。 “我昨天回去后,就一直上吐下泻,浑身都不舒服!” “小表嫂,我该不会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吧?” 秦姝轻笑摇头:“不用担心,把手给我。” 钟曼把涂抹大红指甲的递过去,瘪嘴吐槽:“我怀疑是被大表哥嚇到了,你不知道他有多凶,小时候我被他嚇过一次,高烧三天三夜才好。” 秦姝挑眉,心道:谢澜之有多凶,她再清楚不过。 只是,把人嚇到高烧不退,好像有点夸张了。 她摸著钟曼的脉搏,浅笑著问:“你表哥做了什么,把你嚇成那样?” 钟曼说:“他才十多岁,就把郭家的叛徒枪杀了,血溅得我满身都是!” 秦姝觉得这是谢澜之能做出的事,刚要出声安抚,脸色倏地一变。 她好看的眉紧紧蹙著,掀起眼帘上下打量著钟曼。 秦姝淡声问:“你多久没来大姨妈了?” 钟曼表情茫然:“大姨妈?” 秦姝:“就是例假,月事。” 钟曼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唰地一下白了,紧接著,又肉眼可见地升腾起薄红。 秦姝又去摸钟曼的另一只手腕,刚搭上脉搏,就几乎已经確定情况。 她盯著钟曼的腹部:“你怀孕了,三个半月了。” 前世,震惊香江的8尸9命灭门惨案,原来怀孕的人是钟曼。 秦姝轻嘆一声,她差点忘记这件事。 钟曼如今未婚,肚子里孩子的父亲,也不知道是谁。 钟曼气得骂脏话,愤怒地吼道:“我草他妈的!是哪个王八蛋想借子上位,父凭子贵?!” 她这些年身边流连的男人太多了,但每次都有避孕措施。 毕竟生孩子这么痛苦的事,她可不想要体会。 秦姝听著钟曼口中的借子上位,父凭子贵等词汇,有种异样的违和感。 想到钟曼如今的身价,又很合情合理。 她没绷住笑出声来,鬆开钟曼的手腕:“你有什么打算?孩子是生下来还是打掉?现在它已经成型了,打掉就要儘快,否则时间长了,不止对你的身体有负担,还会面对未知危险。” 钟曼態度坚决道:“不生!老娘死也不要生孩子!” “谁生孩子?” 谢澜之带著总督阁下与其夫人,还有数名身穿皇家制服的护卫队走进来。 谢澜之微眯著黑眸,眼神不善地盯著钟曼,仿佛一把冰冷的刀刃,冷漠又凉薄。 坐在沙发上的钟曼,不受控制地打了个激灵:“没什么!我在跟小表嫂说,你们什么时候要二胎,二胎要是生个女崽就好了,我很喜欢娇娇软软的女崽。” 谢澜之走上前,语气不悦道:“阿姝刚生產不到半年,哪那么快生二胎!没事別来打扰她!” “是是是,我这就走!” 钟曼拎著手包,马不停蹄地往门外衝去,路过总督一行人时,猛地顿足在原地。 她指著身穿特殊挺括制服,扶著一名年迈妇人的金髮碧眼年轻男子。 “是、是你!” 金髮碧眼男子知道钟曼的身份,见到她没有丝毫的意外,还对她眨了眨眼放电。 “曼曼,好久不见。” 钟曼唇角抽搐,心道还真是好久不见! 刚刚得知怀孕的时候,她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位长相英俊的英兰尔外国佬。 四个月前,钟曼是在宴会认识的眼前男人。 两人在当晚,就滚一张床上了,后来又约过几次,钟曼把人给踹了,因为对方有动感情的苗头。 钟曼交往过的这么多男人里,就属这位外国佬最狂野,也最不守规矩。 两人办事的中途,他三番两次,想要摘掉避孕措施。 钟曼拎著手包就要朝年轻男子砸去,走在最前面的总督阁下,本森先生回过头来。 “劳伦斯,你认识这位美丽的女士?” 金髮碧眼的男子笑著点头:“是的爸爸,她就是我跟您说的,我在香江遇到的繆斯女神!” 钟曼举起的手包,在听到男人喊总督阁下爸爸时,动作迅速地放下来。 本森先生视线微动,带著欣赏的眼光打量著钟曼。 “原来你就是让我儿子魂牵梦绕的姑娘,的確非常漂亮。” 被夸了的钟曼,脸上露出得体的笑容,微微頷首:“总督阁下日安。” 被劳伦斯扶著的年迈女人,目光直勾勾地盯著钟曼的肚子。 她略显老態的脸色苍白,眼窝下陷,目光呆滯,嘴里神神叨叨地默念著什么。 钟曼迎上女人的诡异目光,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她顾不上可能是肚子里孩子父亲的劳伦斯,抬脚往门外走去。 女人忽然开口喊道:“don't go!”——[不要走!] 钟曼离去的脚步不停,没有往自己身上想。 直到她的手腕,被人从身后用力握住。 劳伦斯:“妈妈!” 本森先生:“克莉丝!” 钟曼刚回头,就看到总督阁下与劳伦斯衝上前来,一左一右搀扶著年迈妇人。 劳伦斯低声轻哄:“妈妈,请不要这样,她会被你嚇到的。” 本森先生握著克莉丝的手,诱哄道:“亲爱的,她是我们的儿媳妇,你嚇到她了。” 本来还满头雾水的钟曼,听到这句儿媳妇,人都差点要炸了。 谁是你儿媳妇! 老娘独美,根本就不想要嫁人好吧! 克莉丝没有鬆开钟曼的手,眼睛低垂,盯著钟曼丝毫不显怀的肚子。 她哽咽地说:“我们的小天使回来了,她回来了!” 本森先生与劳伦斯父子二人,听到这话,脸色变得肃穆起来。 本森先生无比心痛道:“亲爱的,我们的安吉拉已经走了,她回归父神的怀抱,再也回不来了。” 克莉丝指著钟曼的肚子,一口咬定:“不!她回来了,就在这里!” 钟曼本来轻微挣扎的动作,剎那间停下来。 这老太太……有点神神叨叨的,隔代亲缘也能感受到的吗? 劳伦斯对钟曼露出歉意表情,解释道:“我妹妹小时候溺水,把她捞上来时,已经永远的闭上眼睛,我妈妈自那以后就沉浸在失去妹妹的痛苦中,非常抱歉,嚇到你了。” 钟曼心虚地摇头:“没什么,让你妈妈放手,我要走了。” 再不走,她怀孕的事就要曝光了。 让大表哥那个老传统知道,非逼著她嫁人不可! 克莉丝一听钟曼要走急了,双手紧紧攥著她的手腕。 “不,我的安吉拉回来了,你不能走!” 在三人爭执不下时,谢澜之跟秦姝对视一眼,几乎已经明白眼前的情况了。 谢澜之弯身凑近秦姝的耳边,轻声问:“身体还好吗?醒来的时候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秦姝白了他一眼:“早就吃过药了,不然我连屋都走不出来。” 谢澜之矜贵斯文的脸庞,露出浓浓的歉意,语气无比认真地说:“抱歉,今早有急事先离开了,下次不会再丟下你一个人。” 秦姝想到临睡前,让人脸红跳的记忆,红著脸低喃著吐槽:“还是算了吧,有你在我更受罪!” “嗯?”谢澜之没听清楚她说什么,以性感的鼻音相询。 秦姝摇了摇头,指著不远处的四人:“那个克莉丝就是总督的夫人?” 谢澜之点头:“阿姝能看出她哪里有问题吗?” 秦姝那双清冷沁著漠然的眼眸,上下打量著克莉丝,幽邃眸光无端让人生畏。 “能治,但是比较耗费我的精元之力。” 她不確定自己这次有没有百分百怀上孩子,如果选择救人,对她本身影响倒是不大,但是需要营养成分的宝宝,发育会缓慢一些。 谢澜之听明白了,秦姝怕是又要耗费精气,使用针灸之术了。 他剑眉紧蹙,沉吟地问:“不能用药物治疗吗?” “不能。”秦姝摇头,说了一番似是而非的话:“有些东西非针灸不可,其实我也不太懂,但是祖上有交代过。 凡是秦家子弟,遇到能通鬼神者,皆是灵性很强的人,他们要想寿终正寢,必须要以鬼门十三针封闭其灵觉。” 活在红旗下的谢澜之,对这些並不相信,甚至感到非常荒谬。 可这些话,是从秦姝口中说出来的,谢澜之没有反驳。 他一心担忧秦姝的身体:“如果很棘手,我们可以换其他方式来报答总督阁下。” 感受到谢澜之的关心,秦姝抿唇轻笑:“还好,鬼门十三针只需行针一半,就可治癒总督夫人,事后我多吃一些补药就好。 欠的人情最是难还的,如今又是签署协议的关键时期,我们最好不要节外生枝。” 谢澜之薄唇紧抿,不放心地问:“你不会很勉强吗?” 秦姝脸上露出不自知的委屈,嘟著小嘴跟谢澜之撒娇:“也算不上勉强,就是事后要吃的补药好苦,我最討厌吃苦了。” 谢澜之顿时心疼得不行,坐在秦姝身边,把人揽入怀中。 “那咱们不治了,不吃苦,只吃甜!” 第236章 秦姝,不要把你的秘密告诉任何人 秦姝被谢澜之的孩子气话给鬨笑了,低声抱怨:“哪有这样的,答应人家的事,最好做到,否则事后的人情咱们还不还得起一说,人情是最难还的东西,早点解决了省心。” 秦姝没看到,谢澜之因为她的一句咱们,眼底漫开的愉悦满足笑意。 她趴在谢澜之的胸膛上,歪著头去看表情无措尷尬的钟曼。 如果没估算错的话,钟曼肚子里的孩子,很有可能是劳伦斯的。 “我真的要走了!” 钟曼快哭了,再不走她真的要露馅了。 克莉丝一口咬定,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已经夭折的小女儿。 劳伦斯跟本森先生看她的眼神都变了,父子俩一个劲地盯著她的肚子。 克莉丝也哭了,低声哀求:“不,你不能走,好姑娘,让我再看看安吉拉一眼。” 不远处的谢澜之,看著这场闹剧,面部表情冷下来。 他低声问秦姝:“钟曼怀孕了?” 秦姝觉得事情已经瞒不住了,点头道:“嗯,她不想让你知道。” 谢澜之冷笑连连:“就知道她早晚玩出事来,孩子是劳伦斯的吗?” 秦姝耸了耸肩:“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看他们俩好像有一腿。” 谢澜之轻嘆一声:“那事情就不好办了,曼曼要是怀了其他男人的孩子,无论生与不生,都是她自己的孩子。如果是本森家族的子嗣,恐怕要冠夫姓了,生出来的要是劳伦斯的长子,日后还会接替劳伦斯的男爵之位,最后还要接替本森先生的伯爵之位。” 秦姝挑眉,幽幽地说:“你想多了,曼曼肚子里的孩子是女儿。” 谢澜之似是鬆了口气:“女儿还好,曼曼能守得住。” 秦姝再次打击他:“可曼曼不想生孩子。” 谢澜之神色平淡,没有丝毫犹豫地说:“隨她,孩子是她的,她有决定孩子生死的选择权。” 秦姝不禁高看他一眼,这种事要是发生在內陆,一般的家庭都是不支持的,大多情况下都是被家里要求奉子成婚。 钟曼最后也没有离开,克莉丝紧紧握著她的手,坐在秦姝的对面。 本森先生初次见秦姝,被她的年龄与稚嫩容貌惊到了。 甚至怀疑,她这么小的年纪,真的会给人看病吗? 本森先生没有表现出来,非常有涵养地对秦姝伸出手:“谢太太,你好,很高兴与你相见,我的克莉丝就拜託你了。” 秦姝站起身与本森握手,语气客气而疏离道:“总督阁下客气了,前几天的事情麻烦您了。” 本森先生看向站在秦姝身后,如同护使者一样,气度尊贵沉稳的谢澜之。 他笑著出声打趣:“你先生非常爱你,他当时也很衝动,就差对我掏枪了。” 秦姝脸上的偽装的笑意,差点没保持住。 爱? 这个字好陌生。 秦姝无法把它与谢澜之联繫到一起。 察觉到身后存在感异常强烈的灼热目光,秦姝淡笑著转移话题:“总督阁下也很爱您的妻子。” 本森先生非常的骄傲,仿佛被人认同般地微微扬起下巴:“是的,我很爱克莉丝,她曾是我们那最美的姑娘,我打败了很多很多的追求者,才成功娶到了克莉丝,她是我一生的繆斯。” 紧接著他,面露悲痛:“谢太太,请你帮帮克莉丝,她现在每天浑浑噩噩的,一点都不像她自己了,如果是清醒时的克莉丝,对她此时的状態是很不喜欢的,我了解她,坚强,独立,非常在意自己的形象。” 秦姝垂眸去看,直勾勾盯著钟曼肚子的克莉丝,红唇微微抿起。 “总督阁下,我需要提前跟您说清楚,您夫人想要治好,她会永远的忘记在病发时期的记忆,也就是说她会丟失……” 话说到这里,秦姝卡顿了,问道:“您妻子生病多久了?” 听到妻子有治癒的希望,本森满脸的喜意,激动地说:“三年,整整三年了。” 秦姝点头,继续道:“治好您妻子后,她会失去这三年的所有记忆。” “那简直太好了!”本森先生一脸的喜出望外,庆幸道:“克莉丝不会想知道这三年,究竟发生了多少有损她形象的事,我也不希望她记得那些不愉悦的记忆。” 秦姝觉得眼前的总督別看是外国人,却格外的好沟通。 她心情不错地说:“那我们隨时可以开始治疗。” 钟曼听到小表嫂要给总督夫人治病,连忙问:“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她是一分一秒,都不想留在这里! 克莉丝抓著钟曼的手紧了几分:“亲爱的,你不要走,我很喜欢你,你要做我的儿媳妇。” 钟曼嚇得脸色发白:“不!这位夫人,我没有再婚的打算。” 一旁的劳伦斯露出伤心的表情,不解地问:“为什么?我哪里不好吗?曼曼,我很想娶你做我的妻子。” 钟曼表情扭曲道:“不是你不好,是我不想结婚生子。” 她心底却吐槽——我有那么多的选择,为什么要吊在你一棵树上! 劳伦斯执著地说:“我可以一直等你,等你想结婚的那一天。” 钟曼脸色沉下来,冷声道:“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一辈子都不想结婚。” 眼见两人要不愉快了,谢澜之开口了:“曼曼,你先陪本森夫人治疗,等阿姝这边结束后,你去留隨意。” 大表哥发话了,钟曼只能硬著头皮点头。 * 楼上,客臥。 克莉丝躺在床上,手还紧紧攥著钟曼的手,她那双翠绿眼眸,直勾勾地盯著钟曼,生怕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手握银针的秦姝面色凝重,对守在床边的本森说:“我华夏鬼门十三针乃数千年的不传绝技,老祖宗们认为它可以驱除邪祟,治疗精神疾病,一般也只施三针,我今天要对您夫人施六针,才能保她痊癒。 我需要说明的是,如果进行到第三针时,我跟你夫人的身体都感到不適,会立刻停止治疗,因为祖上有交代,三针不適,必有因果纠缠。” 秦姝不懂医书记载的,所谓因果纠缠是什么。 这也是她前世今生,第一次接触“能与鬼神沟通”的病患。 本森先生听不太明白,但知道秦姝救人过程並不简单,快速在胸前画十字:“希望上帝保佑你,一定要治好我的妻子。” 秦姝唇角抽搐,吐槽道——你在我们华夏的土地上,求你西方的神灵,怕是无效的。 她深呼一口气,捏著手中的银针,靠近躺在床上的克莉丝。 今日所施的是极为霸道的针法,第一针就扎入印堂穴。 秦姝的针刚直入两分,克莉丝口中发出呼痛声。 “啊!好痛!” 秦姝咬著牙,把针扎入三分,达到书中记载泻额头邪祟之气的深度。 她忽略克莉丝的呼痛声,又扎了第二针,刺入攒竹穴。 “真的好痛!呜呜呜……本森救救我!” 克莉丝疼得浑身发抖抽搐,声音也越来越悽惨。 本森跟劳伦斯看著那么长的针,扎在妻子(妈妈)的身上,满脸的担忧与怀疑。 这样真的能救人吗? 秦姝很快扎了第三针,在睛明穴。 这一针刚刺入,克莉丝不停颤抖的身躯,立刻停止了,连口中的痛苦哀嚎声也消失了。 可秦姝的第三针,施针速度非常缓慢。 她浑身汗毛都要立起来了,头皮紧绷,有种玄之又玄的感觉,微醺感涌上头,呼吸急促,喉咙跟堵住一样。 就在,秦姝认为第三针失败时,克莉丝突然偏过头,盯著钟曼的肚子,略显老態的脸上露出欣慰又怀念的笑容。 “我的安吉拉……” 此话一出,秦姝全身的不適感,骤然散去。 她的第三针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力,稳稳地扎在克莉丝的睛明穴。 秦姝受惊般地睁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向右侧的空位,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在她左边是身高腿长,满身雍容华贵的谢澜之,浑身散发出诛邪退散的正气凛然气场。 周围再无其他人,可秦姝刚刚有种非常微妙,说不出来的阴森感觉。 “阿姝,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谢澜之发现了秦姝的不对劲,温柔嗓音地问。 “……没事。” 秦姝深呼一口气,对满脸担忧的男人摇头。 接下来,她开始施第四针至第六针,过程顺利到不可思议,虽然精元之气流逝,可她的头脑越发清明。 躺在床上的克莉丝,从头到尾都没有闭眼。 她不再盯著钟曼,反而直勾勾地盯著秦姝,冷不丁地说:“我能单独跟你谈谈吗?” 刚站直身体的秦姝,不解地望著妇人,疑惑地问:“为什么?” 克莉丝苍白脸上露出温婉一笑:“你跟我的安吉拉一样。” “!!!”秦姝呼吸一滯。 没人知道她的內心有多慌乱。 秦姝从来没有刻意探寻过,为什么重活一世的缘由,只当是老天的补偿。 如今一直被刻意忽略的事,似乎要隱隱露出些许苗头了。 秦姝深呼一口气,不动声色地点头:“当然可以。” 她扭头对谢澜之笑著说:“我想单独跟克莉丝夫人说几句话,你可以先出去吗?” 谢澜之从来不会反驳秦姝的决定,点头道:“我在门口等你。” 秦姝:“好——” 克莉丝也把本森父子二人支出去了。 至於钟曼,早在被克莉丝放开手的时候,就逃之夭夭了,生怕晚一步,她又被人抓著不鬆手。 偌大的客臥內,只剩站立的秦姝,跟躺在床上的克莉丝。 秦姝沁著清冷光芒的美眸,居高临下地俯视著克莉丝,周身瀰漫出警惕与防备。 “你要跟我说什么?” 她身体紧绷,垂在身侧的小拇指微微蜷著,整个人都保持著一种进攻的姿態。 克莉丝没有血色的唇,挽起温婉弧度,意有所指地说:“孩子,不要把你的秘密告诉任何人。” 第237章 怕苦的秦姝,被谢少哄喝药 秘密? 秦姝心下一惊,想到自己最大的秘密——重活一世。 她乌黑清湛的美眸,沉沉地看著克莉丝,不动声色地问:“哦?我怎么听不太明白,我有什么秘密不能告诉別人?” 克莉丝抬起枯瘦的手,挽起耳边的髮丝,声音和蔼。 “我知道你的秘密,你跟我的安吉拉一样。” 秦姝的鼻息呼气轻了几分。 拿她跟死人作比较,这样真的合適吗? 说话也神神秘秘的,让人听了,心下也不太舒坦。 秦姝深呼一口气,开门见山地问:“您究竟想要说什么?” 克莉丝眼含笑意,由上而下地打量著秦姝:“我知道,你死过一次,跟我的安吉拉一样,我能看到亡魂,还能跟他们对话。” 秦姝笑了,笑靨如,语气玩味地问:“我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你却说我死了,这话不觉得很矛盾吗?” 克莉丝苍白脸上露出茫然的表情,执著地说:“我能看出来的,我知道你不一样。” 秦姝心有点乱了,好脾气地问:“那您说说,我什么时候死过一次?” 没人看到,她垂在身侧的手,白皙指尖微蜷轻颤。 克莉丝沉默许久,缓缓摇头,懊恼地说:“我不知道。” 秦姝憋在胸腔的那口气,缓缓吐出来,眼底浮现出不甚在意的淡然笑意。 她走上前,把克莉丝乱动时,有些歪斜的银针固定了一下。 “您累了,应该闭眼休息会,半个小时后起针。” 秦姝没有把克莉丝的话放在心上。 能跟鬼神沟通? 哪怕秦姝重活一世,也不认为这世上,真有这样的人存在。 在她看来,克莉丝就是病得太重了,陷入自己虚构的世界里还没走出来。 秦姝对鬼神之说,一向是敬而远之,既不去接触探究,也不会发表任何反对论。 克莉丝忽然一把握住,秦姝纤细白皙的手腕,语气无比认真地说。 “孩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一看到你,就会想到我的安吉拉,你身上有跟她一样的气息。 你一定要记住,不要把你的秘密告诉任何人,我的安吉拉就是把秘密告诉了別人,才会溺水死掉的。” 秦姝感受到克莉丝攥著她手腕的力度,眉心微蹙,低垂著眼睫轻颤。 她声音很轻地问:“你的安吉拉有什么秘密?” 克莉丝眼睛里泛起浓重的悲慟,哭腔著说:“安吉拉是带著记忆来的,她告诉我,在天上可以选择自己的妈妈,她很喜欢我,所以才会做我的女儿。 可是她把这话告诉了別人,还说了很多很多……这件事传开了,没过多久,我的安吉拉就没了呜呜呜……” 说到最后,克莉丝难过的哭起来。 她握著秦姝手腕的手,力度也骤然鬆懈下来。 秦姝压下心底涌起的惊讶,默不作声地瞥了克莉丝一眼。 说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也好,又或者是真的有未知的玄学存在。 重生回来的秦姝,从没有打算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任何人,哪怕是与她日渐亲密的谢澜之。 她安抚性地拍了拍克莉丝的手背:“闭上眼休息会,你很快就会好的。” 今天发生的事,秦姝只当是对未来道路的警告,不能去深究。 否则她的世界观,人生观都將崩塌。 秦姝看著哭累了,缓缓闭上双眼的克莉丝,眸底闪动著幽暗不见底的光芒。 她垂眸盯著自己的手,这双手可施针救人,亦可轻易夺人性命。 重活一世,她不想再委屈自己,除了力所能及的弥补前世遗憾,最大的希望就是,与家人一起寿终正寢。 至於其他的……不必给自己添加太多负担。 半个小时后。 秦姝把克莉丝身上的银针取下来,对方没过几分钟就醒了。 克莉丝揉了揉眼睛,疑惑地看著坐在床边的少女:“你是谁?” 秦姝眸光绽放出异样情绪,嗓音清冷地问:“你还记得跟我说过什么吗?” 克莉丝茫然地摇头,打量著陌生的环境,似是在寻找什么。 过了片刻,她对上秦姝充满探究的盈盈美眸。 “我对你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吗?” 秦姝望进克莉丝澄澈的眸底,抿唇笑了:“没有,您是位非常有修养的女士,並没有恶言相对。” 克莉丝对上她不达眼底的笑意,疑惑地问:“真的吗?如果我有说什么不好的话,请你一定不要介意,我似乎丟失了一些记忆。” 她从床上坐起来,轻轻拍了拍有点混乱的脑袋:“我的头有点痛,思绪也很混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秦姝握住她的手,温声安抚:“想不起来,就不要去想了,那些记忆也许並不重要,人生要朝前看。” 克莉丝眨了眨眼睛,忽然笑了:“我很喜欢这句话,它很棒!” 秦姝深深看了她一眼,起身往外走:“你的丈夫跟儿子在外面,我去喊他们。” 她离开没多久,总督与劳伦斯神色激动地走进房间。 秦姝与谢澜之则回了臥室,把客臥交给佣人守著。 * 臥室。 秦姝刚走进房间,就被谢澜之从身后搂住,盈盈一握,柔弱无骨的腰肢。 谢澜之垂眸,打量著秦姝紧绷的小脸:“阿姝,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有点累了。” 秦姝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清冷嫵媚的脸庞洋溢著笑容,身体放鬆地倚在谢澜之,很有力量且充满安全感的怀里。 她的身子已经习惯性的选择依赖谢澜之,在胸腔保持理智跳动的心,永远无法敞开心扉。 谢澜之把秦姝的表情变化看在眼中,蛊惑人心的温柔嗓音响起。 “累了就休息会,需要什么补药,我让人儘快给你安排。” “好——” 秦姝转过身,搂著谢澜之的腰,撒娇道:“真的好累,你抱我去休息。” 这般投怀送抱的福利,谢澜之自然不会拒绝。 他抱著身体轻盈的秦姝,把人很轻地放到床上,拉起见证他们昨晚荒唐的被子给秦姝盖上。 “睡吧,我守著你。” “嗯——”秦姝低低地应了一声。 本森跟劳伦斯,是在一个小时后,带著失去记忆,神志恢復正常的克莉丝离开。 他们临走前,想要对秦姝当面致谢,被谢澜之以身体不適拒绝了。 当晚。 秦姝整个人都陷入萎靡状態,身体明显虚弱不少。 谢澜之抱著浑身无力的秦姝,心疼地哄她吃补药。 “阿姝,再喝一口,喝完给你吃。” 秦姝偏过头,眼睛泛光:“真的好苦,苦得我心都涩涩的。” 谢澜之拿出前所未有的耐心,学著秦姝娇声娇气地哄人:“不吃补药,你的身体怎么恢復?乖,再喝几口。” 平日里气度矜贵、杀伐果断的人,一旦温声软语,试问谁能抵得住? 反正秦姝很没出息的,被哄的又喝了几口补药。 就在她实在喝不下去,委屈得眼冒泪光时。 谢澜之把剩下的半碗汤药,灌到自己的嘴里,倾身靠近秦姝…… 苦苦的药,被別出心裁的方式,渡入秦姝的腹中。 她的味觉失灵了。 半碗药喝完,没有尝出味来。 秦姝抹了抹唇角的褐色中药,似嗔非嗔地瞪了谢澜之一眼。 “你怎么都不打声招呼,差点呛到!” “下次我注意。” 眉开眼笑的谢澜之,得了便宜还卖乖。 秦姝驀地红了耳根:“还想有下次?你想得美!” 谢澜之挑眉道:“明天你乖乖喝药,我就没机会了。” 秦姝想到苦到舌发麻的补药,顿时皱起一张小脸。 “不理你了,睡觉!” 谢澜之含情的温柔眼眸,凝视著傲娇的秦姝,唇角勾起宠溺纵容弧度。 他揉了揉秦姝的后脑勺:“我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 这一晚。 秦姝难得睡了个安稳觉。 第二天早上,她刚从浴室走出来,就看到站在屋內,手里端著药碗的谢澜之。 男人身躯高大修长,宽肩窄腰,腰身劲瘦,浑身上都蕴含著,无尽的力量美与威严帅气。 如果谢澜之手里没有端著药碗,秦姝说不定还会多欣赏一会,这般醉人心扉的男色。 秦姝一看到熟悉的药碗,转身就往浴室衝去。 “阿姝,你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我吩咐厨房每天多熬几副药,什么时候你喝了,什么时候停止熬药。” 身后传来男人悦耳动听的嗓音,说出来的话却並不怎么美好。 秦姝触碰在浴室房门的手,就这么堪堪停住了。 她鼓著一张气愤的小脸,眼神很凶地瞪著谢澜之。 “你也太败家了!这药很珍贵!” 谢澜之手很稳地端著药碗,迈著从容优雅的步伐朝秦姝走去。 “再珍贵,如果不进你的肚子,都没有丝毫价值。” “……”秦姝有被哄到。 可她不甘心就这么顺了男人的意,磨著牙说:“嘴上说的言巧语,也不见你前两天有心疼我。” 谢澜之眉梢轻挑,语调拉长而缓慢:“那是闺房之乐,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他把药碗递到秦姝的嘴边:“乖乖喝药,喝完我们下楼吃早饭。” “不喝!” 秦姝傲娇地扭头,眼尾余光却悄悄打量著谢澜之。 眼见男人端起药碗,又像昨晚一样往自己嘴里灌,秦姝连忙伸手去阻止。 “我喝我喝!你別乱来!” 可惜,为时已晚,谢澜之已经喝了三分之一。 第238章 郭谢两家,都没有善茬! 谢澜之似乎没听到秦姝的阻止,喝完药后,眨了眨无辜的深情眼眸。 “你、你怎么这样啊!” 秦姝嘟著娇艷的唇,眼神气恼地盯著谢澜之。 谢澜之眉梢轻挑,那目光似是在说——谁让你不好好喝药。 秦姝磨著后槽牙,双脚踮起,主动靠近谢澜之。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嘴里含著药的谢澜之,笑著点了点头,看起来温和无害的样子。 然而,一旦秦姝主动迎上来喝药。 谢澜之就不是那般无害了,单手抱著人就不撒手了。 他知道以秦姝的性子,说是只此一次就是一次。 下次再喝补药,绝对没有这样的福利了。 一碗药。 两人喝了一个小时! 秦姝走出臥室时,腿似乎有点软,下盘不稳的样子。 谢澜之则像是偷腥的公狐狸,脸上洋溢著饜.足,且让人心动的愉悦笑容。 * 两人吃完早饭后,谢澜之难得清閒在家。 秦姝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单手撑著侧额,另一只手握著很薄的医书。 谢澜之坐在她的双脚下方位置,摆弄著他的那些枪械,在做日常护理。 秦姝眼睛看累了,隨手把医书放在桌上,揉了揉发涩的眼睛。 她倏地出声问:“谢澜之,我们什么时候回京?” 谢澜之的动作顿住了,偏过头,眼含笑意地凝著秦姝。 “想家了?” “有点,香江太闷了。” 见识过数十年后的盛世繁华景象,如今的香江对秦姝的吸引力並不大。 她还是喜欢內陆的温馨,喜欢人间烟火气息浓一些的氛围。 谢澜之放下手中杀伤力强的武器,捏了捏秦姝漂亮的小脚,轻笑著说:“再过两天,你不是喜欢赚钱,我准备在香江给你开一家医药分公司,这两天在走程序,回头你签完字我们就回家。” 秦姝的足尖有点痒,刚从男人的手中撤离,就听到这天降金大饼的消息。 她瞪大双眼,猛地坐起来:“你什么时候准备的?我怎么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谢澜之漆黑如墨的眼眸,盯著秦姝晶莹剔透,微蜷的脚趾,声音不疾不徐地说:“那天妈打来电话时,突然有的想法。 你在香江这边开家分公司,让黎鸿焱帮忙管理,大哥又在云圳市,两人接触起来也方便,你只管坐等著分钱就行。” 秦姝顺著谢澜之的视线看去,脸颊微微泛红,撩起裙子把脚盖住。 她鼻息发出轻哼声:“看什么看,我最近没时间陪你胡闹,老实点!” 谢澜之知道秦姝的身体,需要静心修养,经不起丝毫折腾。 他就是一看到秦姝,忍不住想要跟她亲近,亲亲抱抱都感觉无比满意。 秦姝不知道男人心中对她的喜爱,单手托著下巴:“香江这边开家分公司,的確是个不错的主意,只是本地已经有扎根的医药企业,我们恐怕很难分一杯羹。” 谢澜之压下心底的蠢蠢欲动,偏过头盯著桌上的一堆武器零件,藉此转移注意力。 “这个你不用操心,有郭家在背后托著康乾医药,而且黎鸿焱跟丽娜都不是吃素的,你之前的肾宝丸,在误打误撞下已经走上高端路线销售,如今一颗肾宝丸百元难求,最高的时候炒到千元一颗。” “啊?!!”秦姝惊呆了。 一千一颗?疯了吧!要知道成本连十块都不到! 谢澜之以一种很懂的口吻说:“你可能不了解男人的自尊心好胜心有多强,那方面不行,导致人多少会有点偏激,难得遇到这么立竿见影的药,肯定会有人疯狂囤药。” 秦姝想了想,的確有这个可能。 她倏然懊恼地蹙眉:“我这几天都没有製作药丸了。” 谢澜之安抚道:“不著急,先让人把名声打出去,对日后分公司有帮助。” 秦姝想了想,这还误打误撞走上飢饿营销了。 她很快没时间想这些了,刚坐了一会,后腰就有点酸软无力。 “身体软绵绵的,我得继续躺著。” 秦姝像只冬眠的蛇,柔弱无骨地躺下,小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谢澜之矜贵帅气的脸庞露出心疼,握著秦姝有点凉的小脚,把一旁的毯子给她盖上:“喝了药怎么也不见好?” 秦姝享受著男人的服侍,声音淡淡的:“哪有那么快,最少也要半个月元气才能恢復。” 谢澜之抬眸看她:“你之前给我治疗的时候,怎么不见这么虚弱?” “不一样的,针法不同。” 秦姝说著话,毯子里的小手,轻抚平坦的腹部。 她还没告诉谢澜之可能会怀孕的事,主要是这事说不定有变故。 昨天消耗的精元之气不少,说不定孩子並未成型,就被外界因素破坏了。 既然是不確定的事,还是不要告诉谢澜之了,先观察一个月再看看情况。 “在想什么?” 谢澜之忽然逼近,直视秦姝流转异样光彩的美眸。 秦姝眼睫受惊似的轻眨,满脸无辜地说:“在想阳阳跟宸宸。” 谢澜之扬唇懒懒道:“两个臭小子好吃好喝的被人照顾,有什么好想的。” “也是,对了,我们回去要不要给人买些东西?” “不用你操心,该买的我都吩咐下去了。” “那就行,大院的人都要照顾到。” 秦姝躺在沙发上,跟谢澜之閒话家常,没过一会儿就睡著了。 谢澜之看著她恬静的睡顏,没忍住偷了个香。 还以为天天吃肉的好日子来临,没想到秦姝病倒了。 她小脸看似红润有光泽,实则身体非常虚弱,如秋水般清澈的眼眸,都少了几分光彩。 谢澜之此时脸上浮现出的心疼与怜惜,比秦姝看到的还要浓厚几分。 “澜哥——” 阿木提从外面走进来,压低声喊人。 谢澜之眉心紧蹙,抬手对他做了个嘘的手势,又指了指门外的方向。 阿木提点了点头,转身离开,站在门口点了支烟。 他刚抽几口,披了件外套的谢澜之走出来:“给我来一支。” 阿木提把烟递给过去,又亲自给谢澜之点上:“澜哥,政务司长被擼下来了,换上了本森先生的人。” 谢澜之嘴里还咬著烟,闻言,黑眸涌动出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慵懒矜贵的男人,周身释放出在秦姝面前,刻意收敛的冷戾睥睨气势。 他略显凉薄的唇吐出繚绕烟雾,慢条斯理道:“时间比我们预测的要提前不少,怕是本森先生在报答阿姝,治好他夫人的恩情。” 阿木提满脸痞笑:“如果是这样的话,想要娶您小表妹的杜毅,是不是该有所行动了?” 杜毅亲口说话,要把欺负过袁婭的那位,政务司长的儿子给废了。 谢澜之抽著烟,青白烟雾模糊了他半闔的眉眼,语气冷淡:“先把消息递过去,看看姓杜的是什么诚意。” 阿木提:“澜哥,那杜毅可不是什么善茬,你就不怕小表妹日后被吃得死死的?” 谢澜之唇畔扬起一抹笑意:“袁婭看著懦弱,实则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则,躲得过继父的骚扰,撇弃了一直想要利用她的生母,还能得到我妈的认同,这些年她在郭家看似没有存在感,但得到的东西並不比丽娜她们三个少。” 四个表妹,都不是善茬。 虽然比不上他的阿姝,也不是被人肆意欺负的主。 谢澜之眯著眼,摁灭了菸蒂,偏头去看阿木提:“还有其他事吗?” 阿木提点头:“再就是那个九姑娘,我们查过香江周围边缘出入境外的码头,並没有发现她离开的踪跡。” 谢澜之想起秦姝之前说,九姑娘也许没有离开,难不成又让她猜对了。 他沉吟道:“这件事交给七叔他们盯著,人已经跑了,再想要找到无异於大海捞针,只要她敢冒头总会有痕跡。” 阿木提:“行,我没其他事了。” 谢澜之点头:“过几天就回京了,你跟郎野去放鬆几天。” 阿木提脸上立刻露出灿烂笑容:“好嘞!” * 杜毅那边下午得到的消息,晚上就有了结果。 晚饭后,杜毅跟黎鸿焱来到郭家,带来阿凯死了的消息。 秦姝想到那天气焰囂张的年轻男人,心下有些唏嘘。 她好奇地问:“人怎么死的?” 谢澜之意味深长地瞥了眼,穿著黑金配色西装马甲,透著股老钱风的杜毅。 杜毅神色自若地转动金色袖扣,轻飘飘地说:“人是下午被保释出来的,回家的路上,被两个火拼的社团殃及池鱼,一个不小心就死了。” 秦姝奇怪地问:“不是说香江的社团,都开始安分下来了?” 杜毅非常有耐心地解惑:“是山口组残余的势力,跟义和会的人在火拼。” 至於是不是真的如此,就没人知道了。 因为两拨火拼的人,在误杀阿凯后,迅速撤离了。 谢澜之唇畔含笑,语气狭促道:“这招借刀杀人用得不错。” 秦姝眨了眨美眸,突然想起杜毅之前说过,在她跟谢澜之离开前,会解决阿凯的承诺。 她看杜毅的眼神瞬间就变了,直觉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杜毅脸上的笑容不变,迎上秦姝的探究目光,话锋一转。 “小表嫂,我今天跟阿焱来找你,是有別的事情。” 黎鸿焱用胳膊肘懟了他一下,调侃道:“这就喊上小表嫂了?” 杜毅神態自然道:“早晚都是一家人。” 谢澜之看了眼腕上的手錶,打断两人:“有什么事等会再说,阿姝该喝药了。” 第239章 真情打不动,拿钱財来凑 谢澜之在说秦姝该喝药的时候,语气中带著几分戏謔与期待。 “……”秦姝的脸颊微微泛红。 她想到两次被餵药的经歷,扭头冲厨房的方向喊道:“药晾好了吗?” “来了来了!” 厨娘端著一碗补药走出来,非常熟练地把药碗递给谢澜之。 秦姝不高兴地说:“你给他做什么?是我喝药又不是他!” 厨娘无措地看了谢澜之一眼,后者微微頷首:“把药给阿姝,她现在很乖,会自己喝药了。” “谢澜之,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秦姝似是等不及了,站起身走到厨娘身边,接过药碗送到嘴边,一个仰头,非常豪迈地把又苦又涩的补药喝下去。 她漂亮的眉尖紧蹙,仅一瞬,就恢復自如。 佣人递过去一个小盘子:“少奶奶,这是霜,您吃一颗甜甜嘴。” 秦姝紧绷的脸色微松,迫不及待地捏起一颗送到嘴边,压下喉间的呕吐欲。 黎鸿焱见秦姝明明苦得脸都要皱起来了,还在极力忍耐克制,疑惑地问:“小表嫂这是吃的什么药?” 谢澜之优雅起身,用手帕给秦姝擦唇角的药汁,温和嗓音带著几分不悦。 “她身体不舒服,需要静养,你们没什么事就不要来打扰她。” 黎鸿焱跟杜毅对视一眼,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说明来意。 秦姝从谢澜之的手上夺过手帕,粗鲁地抹了抹嘴巴,转过身面向黎鸿焱、杜毅二人。 “你们別搭理他,我还没那么娇气,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杜毅说:“有个叫茂真医药公司找上我们,想要高价买下肾宝丸的药方?” 秦姝美眸微睁:“你刚刚说那家公司叫什么名字?” 杜毅:“茂真医药公司。” 秦姝下意识去看站在身侧的谢澜之,发现男人剑眉绞拧。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想起在云圳市,秦海睿跟范耀宗被人算计的事。 当时茂真医药公司从范耀宗那里,定下二十万的灵心宫宝丸单子,差点成为他们的大主顾,后来才发现是小日子的算计,奔著秦氏不外传秘术来的。 秦姝美眸微眯,淡声问:“这个茂真医药公司,在香江很出名吗?” 杜毅摇头:“没多大的名气,只是他们出的价钱很高。” 秦姝问:“多少?” 杜毅:“一百万。” 秦姝神色轻蔑,唇角勾起讥讽弧度:“一百万?打发要饭的呢!” 她的补肾丸,虽然一颗药丸的成本不足十元,製作的过程需要精心掌控,一个步骤错了,药效就会大打折扣。 而且,补肾丸日后盈利所带来的价值,可不是一百万能比的! 秦姝轻哼道:“少了!他们就算是翻十倍要买我的方子,也不卖!” 黎鸿焱察觉她的脸色不对,轻声问:“小表嫂,你是不是跟那家茂真医药有仇?” 秦姝言简意賅地说:“他们之前在云圳市,算计过我大哥。” 至於覬覦秦家秘术的事,她轻飘飘的带过。 杜毅一听这话,当即沉下脸来:“早知道,我连见都不见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是哪来的门路,通过我父亲找上的我。” 秦姝莫名联想到九姑娘,美眸半闔,淡声说:“我不会跟日企共事,甚至连一颗药都不会卖给他们,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不要找我,没有任何的迴旋余地。” 黎鸿焱、杜毅对她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两人又说了最近在香江,被炒到高价的补肾丸,问秦姝什么时候再製作出来一批。 秦姝站得久了,走到沙发前,像只慵懒的猫咪一样倚在沙发靠背上。 她声调也懒洋洋的:“我最近身体不舒服,补肾丸的生意会交给我大哥,你们跟他联繫沟通就行。” 製作药丸这样劳心劳累的事,完全可以交给秦氏子弟来製作,她只要做等著收钱就可以了。 黎鸿焱点头:“行,我们回头跟秦大哥那边联繫一下。” 紧接著,他话音一转:“小表嫂,你前几天给丽娜的药膏,非常好用,她脸上的伤恢復了大半,连眉心处十多年的疤痕都消失了。 那药膏的药效很神奇,既能祛疤,还比市面上的美容养顏膏要好用,你有没有打算用它来扩展销路?” 秦姝扬眉:“你的意思是?” 黎鸿焱双眼冒金光:“香江的贵妇名媛,如果知道有这样的神奇药膏,哪怕是价值千金也会很心动。” 钱丽娜每天抱著药膏不撒手,把它当成宝贝护著。 由此可见,其他贵妇名媛知道有这样的宝贝,估计能抢破头。 秦姝捏著下巴,沉吟道:“药膏製作倒是简单,只是量不会太大,它需要的一味药引很珍贵。” 黎鸿焱站在商人的角度分析:“如果是这样,那就再好不过了,薄利多销的东西,在富人眼中反而没有价值了,这样对小表嫂日后在香江的分公司来说,既维护了公司形象,也提高了產品的价值。” 说来说去,还是飢饿营销的套路。 可秦姝不得不承认,恢復伤疤的养顏膏,她的確无法量產。 因为其中一味药引,是爷爷留给她的价值万金的宝贝,也是她当初救谢澜之时,用过的那块黑木疙瘩上的药粉。 秦姝前世医路受阻,在商界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知道人情世故这块,是能够建立起良好的人脉关係。 她对黎鸿焱摇了摇头:“祛疤养顏膏的价值很珍贵,卖它反而掉价了。而且想赚钱的药方我手里有很多,药膏我们完全可以用来送人情,没有明码標价的东西,可不仅仅是千金难求,而是无价之宝了。 我回头抽空做一些出来,日后对郭家有利,又或者说是对康乾医药有很大助力的合作伙伴,可以送给他们一盒。” 黎鸿焱表情惊愕地问:“那药膏比补肾丸还要稀有?” 秦姝挑眉笑道:“它可不仅仅是稀有,是消耗完就再也没有的珍宝。” 坐在一旁的谢澜之,抬手触碰自己的左脸。 去年秋季时,他这半张脸上,布满了狰狞恐怖的伤疤。 是秦姝给他用了某种木香味的药膏,仅一个月,脸上的疤痕就消失了。 枯木逢春,祛疤生肌,药效之快让谢澜之当时,心底是非常震惊的。 黎鸿焱得知祛疤养顏膏的稀有后,不仅没有失望,表情越发激动了。 有这样的宝贝在手,何愁不把郭家推到更上一层楼的位置,康乾医药也会在香江稳稳扎根。 * 时间一晃 到了秦姝跟谢澜之,离开香江的日子。 这天下午,风和日丽,晴空万里,秦姝被谢澜之拉到书房,签署了很多的文件,其中有一份是全英文的文件。 秦姝仅扫了一眼,小手一挥,直接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她对谢澜之心底有种莫名的信任,这种信任让她身心都无意识的產生依赖。 秦姝从来没有想过,谢澜之会算计她。 因此,她没有注意到,在签完那份英文文件后,谢澜之看向她的眼神透著某种算计成功的愉悦。 谢澜之轻抚秦姝的柔顺黑长髮丝,不经意地抽走那一式两份的英文文件。 “阿姝,你慢慢签,累了就歇会,我去看看阿木提准备得怎么样了。” 秦姝头也不抬道:“你去吧,记得让阿木提把买的香江特產带上。” “知道了——” 谢澜之握著手中的文件离开 书房的门被人打开,又缓缓合上。 门外走廊,站著手握龙头杖的郭老太爷。 他那双眼睛平静而深邃,眼角的皱纹残留著,见证岁月的智慧与沧桑。 老人家眼底透著慈祥与关爱:“你媳妇都签完了?” 谢澜之把两份文件递过去,面部表情和煦,声音含笑:“签了,隨时能去公证。” 郭老太爷接过两份文件,摇头轻笑:“你也是真捨得,总共就60%的股份,全都给你了媳妇,这可是价值上百亿美金的资產,是我打拼了半辈子的成果。” 谢澜之唇角小幅度地扯了一下,缓慢地说:“这是您明面上留给我的资產,暗地里赚钱的生意才是大头。而且阿姝是我的妻子,冒著生命危险给我生了两个臭小子,她喜欢钱,我就把我有的都给她。” 他早就看出来了,秦姝很喜欢钱,那种喜欢好像钱能带给她安全感。 郭老太爷看著文件上,出自秦姝之手的个性鲜明字体,笑著说:“只要你不后悔就行。” 谢澜之目光坚定,正色道:“不会后悔,我这辈子最不后悔的,就是去年对阿姝见色……一见钟情!” 差点说漏嘴的他,反应极快,话音快速遮掩过去。 人精似的郭老太爷,意味深长地打量著谢澜之:“跟你爸一个脾气秉性,当年他见了你妈,也是走不动道。” 谢澜之訕訕地摸了摸鼻尖,没好意思吱声。 老爷子笑眯眯地说:“你跟我下楼,一起做个公证,在你们离开前把事情给落实了。” 谢澜之无比认真地说:“谢谢外公的理解。” 郭老太爷轻嘆道:“理解理解,你们老谢家专出情种,你爷爷是个老情种,你爸是个大情种,如今你也是个小情种。 我看阿姝那孩子还没对你敞开心扉,你就费尽心思的把东西,一个劲儿的往媳妇的兜里塞。” 谢澜之玩笑道:“我总得要把人留住了,真情打不动,拿钱財来凑。” 第240章 你们的上帝是保佑不了我 书房。 秦姝签完字,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柔软略显酸涩的腰肢。 她这几天没少吃补药,本就轻盈的身子,却越发瘦了不少。 前凸后翘的地方没有太大的变化,变化最大的是有点婴儿肥的小脸,瘦成了瓜子脸,不见多少可爱圆润的肉肉了。 “唔——” 秦姝伸开纤细的双臂,娇艷红唇,吐露出喟嘆的声音。 娇声娇气的低唔,清晰传进,推开房门走进来的谢澜之耳中。 他清雋眉梢微动,迈著沉稳从容的步伐走上前,从身后把秦姝单手搂在怀中。 浓郁馨香涌入鼻息,谢澜之深深嗅了嗅,凑近秦姝耳边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给你揉揉?” 秦姝身体放鬆下来,倚在谢澜之的胸膛上,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的天色。 她声音软绵绵地说:“不用,活动一下就好,我们就要出发回京了。” 谢澜之的手落在秦姝的后腰上,动作嫻熟地给她按摩。 “不著急,阿木提还要多准备一会儿,我们估计要晚上才能出发。” 秦姝偏过头,疑惑地问:“怎么这么晚?” 谢澜之低垂著眼眸:“刚接到的消息,有九姑娘的消息了。” 秦姝美眸微睁,提高声音问:“真的?她人在哪?” “消息还不確定,前几天杜毅提到茂真医药公司时,我怀疑他们也许跟九姑娘有联繫,就让人去查了查,顺藤摸瓜,发现九姑娘可能去了云圳市。” 云圳市? 秦姝的脸色大变,脱口而出:“我记得杨云川、秦宝珠在云圳市!” 前两天,她大哥秦海睿来了香江,跟黎鸿焱商谈在香江开分公司的事。 兄妹二人短暂的交流过,秦海睿说在云圳市见过秦宝珠,对方穿著阔气,姿態趾高气扬的。 谢澜之按揉腰部的手,动作微顿,垂眸打量著小脸肃穆的秦姝。 “怎么了?你怀疑九姑娘会跟他们有关係?” 秦姝沉默半晌,摇了摇头:“……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了。” 实则,她心底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了。 九姑娘怎么偏偏跑去云圳市,实在是太巧合了。 如果她真跟杨云川走到一块,秦姝合理怀疑,她前世不止有郭慧芳一个仇人。 谢澜之轻抚秦姝娇媚白皙的脸庞,柔声安抚:“事情还不確定,阿木提正在核实,不管九姑娘在哪,我都会倾尽全力把人抓到。” 秦姝乖乖点头:“嗯,我回头让我大哥也盯著点。” 只盯著杨云川跟秦宝珠就行,一旦发现他们身边有陌生女人出现,很大可能就是九姑娘。 谢澜之低不可闻地应了一声,继续给秦姝轻轻按揉酸软的后腰。 两人站在窗前,沐浴在暖意的阳光下,氛围温馨且安寧。 天色渐黑,阿木提终於回来了。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著一个身穿黑袍,身材看起来略矮,有些微胖的人。 阿木提让人在外面等著,独自走进,坐满郭家人的客厅。 “澜哥,本森夫人想要见见嫂子。” 正在跟外公说话的谢澜之,下意识偏头,去看跟钱丽娜低语的秦姝。 秦姝听到克莉丝要见她,眼底浮现出不自知的抗拒。 克莉丝这个女人,给她的感觉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就是不想过深接触,总觉得自己的秘密在对方面前无所遁形。 谢澜之看出秦姝的抗拒,柔声说:“你不想见,我让人替你回绝。” 秦姝轻咬红唇,抬眸去看阿木提:“她有说找我什么事吗?” 阿木提摇头:“没说来意,只说知道你要走了,来见见你。” 秦姝一听这话音,直白地问:“你的意思是,她人已经到了?” “对,就在门外。”阿木提苦恼地说:“我是在庄园外碰到的本森夫人,她一个人站在门口,毕竟是总督的夫人,这么把人留在外面不太好。” 秦姝心道,人都到了,她不见也得见了。 她略显风情嫵媚的脸庞,露出无奈的笑容:“赶紧把人请进来,让人在外面等算怎么回事。” 要知道克莉丝的身份,在如今的香江,可算得上是最尊贵的女人了。 阿木提脸上露出为难:“本森夫人不愿进来,说想单独跟你聊几句。” 秦姝仅犹豫一瞬,就缓缓站起身。 谢澜之眼疾手快地扶著她,像对待易碎品般小心翼翼:“你身子还没恢復好,披件外套再出去。” 他拿起搭在沙发背上的男士外套,把秦姝娇小的身躯包裹起来。 “外面有风,如果冷就去隔壁的茶室,那里安静没有人会打扰你们。” 秦姝紧了紧身上的外套,笑容乖巧地点头:“知道了,我先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 门外。 身穿长款黑袍,全身都包裹严实的克莉丝,背对著郭家的入户门。 秦姝披了件外套走出来,声音很轻地喊道:“本森夫人?” 克莉丝缓缓转过身,露出那双在夜晚下,折射出浅金色光辉的眼眸。 她气色红润,咬字有些不清晰:“秦姝,你好。” 秦姝笑著頷首:“您好。” 克莉丝走上前,非常突兀地握住秦姝的手:“很抱歉,过了这么多天才来找你,非常感谢你治好了我。” 秦姝感受到掌心手背的凉意,垂眸盯著克莉丝不再枯瘦,有了些许肉肉的手。 她眼眸微眯,语气疏离客气:“举手之劳,而且是您的丈夫先帮了我。” 如果不是本森先生调动警力,把九龙寨包围挨家挨户的搜寻,谢澜之不可能那么快找到她跟郭家人。 克莉丝如流金转动般的眼眸,目光深深地凝视著秦姝。 她说:“秦姝,我回去的当晚梦到你了。” 秦姝掀起眼瞼,迎上克莉丝清明让人无法探知情绪的金眸。 她顺著话音问:“是吗?您梦到我什么了?” 克莉丝没有回答,而是自我介绍起来:“你似乎还不知道我的身份,正式介绍一下,我出自英兰尔的布莱克家族。” 布莱克家族? 那个在英兰尔延续近千年的女巫家族? 秦姝的呼吸重了几分,回想两人初见时,克莉丝曾说过的话,不禁感到有些头皮发麻。 布莱克家族有非常特殊的能力——通灵,占卜,预测。 克莉丝的话音一转,又道:“我和父母在布莱克家族並不被重视,是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我们没有任何话语权,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秦姝僵硬地点头:“嗯,大概明白。” 就是相当於,国內大家族的嫡系旁系之分,更惨一点的就是旁支的旁支,跟家族嫡系搭不上边的那种边缘人物。 克莉丝笑了,安抚性地拍了拍秦姝的手:“这浑浑噩噩的三年遭遇,让我感到不真实,天啊!我都无法想像,曾经做出那么多丟脸的事。 可我很快无比庆幸能遇到你了,因为你,我很不可思议的,觉醒了家族延续的能力,只是我的能力有限。” “……”秦姝的唇角抽搐。 心道,克莉丝可千万別说,她觉醒的是通灵能力。 克莉丝似是看出来,秦姝对布莱克家族能力的忌讳,没有说她觉醒了什么能力。 她非常真挚地道谢:“谢谢你治好了我的顽疾,我的丈夫说我会丟失一些记忆,可事实恰恰相反,我仅一晚就想起所有的一切记忆。” 秦姝唇角的笑意再也无法保持,心底有种挫败的感觉。 她引以为傲的医术,被打击到了! 鬼门十三针本该封闭克莉丝的灵觉,可她不仅没有被封闭,看起来好像更神神叨叨,也更加诡异了。 秦姝把手从克莉丝的手中脱离,喉咙艰难地吞咽了一下。 她嗓音清冷地问:“所以,您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克莉丝把黑袍帽子摘下来,露出那张之前还略显老態,如今面部虽有沟壑,却很有生机的深邃脸庞。 她金色眼眸含笑地凝视著秦姝:“你是个非常幸运的姑娘,愿上帝保佑你。” 秦姝突然產生了胜负欲,想也不想地反驳:“本森夫人,我不得不提醒您,在我们华夏有自己的信仰与神明,你们的上帝是保佑不了我的。” 正所谓,输人不输阵! 如果真的有神灵,她也不需要国外的上帝来保佑。 有著八千年歷史的华夏神话,可比国外建立的时间还要悠久,两者根本不能相提並论。 克莉丝露出懊恼的表情:“是的,瞧我,都忘记了我如今在华夏。” 她握著秦姝的手,由衷地说:“幸运且善良的姑娘,愿你们华夏的神明保佑你,你真的非常棒,你让我感受到了鲜活顽强的生命力,跟你在一起,我感到非常舒服。” 秦姝看著眼前神神叨叨的克莉丝,没有多少情绪地问:“您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些?” “不,我今天来见你,是想要送给你一样东西。” 克莉丝鬆开秦姝娇软的小手,从黑袍里掏出一个拳头大小,通身漆黑的水晶球。 “亲爱的孩子,为了感谢你的救命之恩,还让我觉醒布莱克家族的能力,我送给你一个小礼物,它是心灵相通的感应球。” 秦姝看克莉丝掌心的水晶球,发现里面流动著,千丝万缕的黑色雾气,如黑丝线般缠在一起。 隨著水晶球的靠近,一股阴冷瘮人的感觉,也扑面而来。 秦姝波光瀲灩的美眸微睁,下意识后退一步,对这份礼物產生了抗拒心理。 克莉丝双手托著黑色水晶球,递到秦姝的眼前。 她的声音不再和蔼,透著一股森冷:“孩子,不要把你的秘密告诉任何人,一定要记在心上。” “如果你有想要告诉的人,把你的血滴到水晶球上,再送给那个人,你想要他知道的事,会通过梦境传递给对方的。” 第241章 妻奴谢澜之,亲自服侍秦姝 心灵相通的感应球? 秦姝盯著眼前的黑色水晶球,眼睛一眨不眨。 明明给人感觉阴冷瘮人的物件,在她看来却有种莫名的吸引力。 她踹在外套兜里的手,微微蜷起,表情纠结又犹豫。 克莉丝声音恢復和蔼,语气篤定道:“孩子,收下吧,你会用到它的。” 秦姝听到这话,反而不想收了,这种被人掌控未来的感觉很不美好。 她红唇轻抿,淡声道:“这份礼物是否太贵重?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东西收回去吧。” 克莉丝有些懊恼地皱眉:“不,它一点都不贵重,我认为你应该收下它。” 秦姝红唇挽起浅淡的弧度,声调清冷,没有多少感情地说:“如果我真的有关乎生死危机的秘密,我確定以及肯定,不会把它告诉任何人。” 克莉丝视线掠过秦姝,金色眼眸望向郭家的客厅。 “你的爱人呢?也不准备告诉他吗?” 秦姝密长眼睫轻垂,淡声说:“我没有爱人,只有老公。” 爱人,它的核心概念,是爱与被爱的关係,需要彼此无条件的信任。 秦姝承认对谢澜之有喜欢,甚至对他有莫名的依赖与信任,可她清楚两人之间还未达到爱的关係。 重生的秘密,她不仅不会告诉谢澜之,甚至连家人都不会告诉。 这註定是烂在她肚子里,陪伴她寿终正寢的秘密。 “好吧。”克莉丝妥协了,话音一转,又道:“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我不希望你拒绝它,你可以把它当做摆设,放在任何地方,我很快就要离开了,此生也许无缘再相见。” 秦姝歪著头地问:“您要回英兰尔?” 据她所知,本森先生的总督之位,似乎还能稳稳的坐上一年。 克莉丝面部表情难掩傲然,笑著说:“是的,布莱克家族知道我觉醒了能力,要求我儘快回国效命。” “……”秦姝努力绷住脸上的表情。 好玄幻! 她有种克莉丝的病情,好像还没痊癒的感觉。 远处高空传来轰鸣声,声音越来越近,可以清楚看到一架飞机低空驶来。 克莉丝回头望向夜空,轻笑道:“时间真快,我们该道別了。” 她把手中的黑色水晶球,强硬地塞到秦姝的怀中:“很高兴能认识你,你是位了不起的巫医,在我们英兰尔,你一定会是布莱克家族的座上宾,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代表布莱克家族由衷的欢迎你来做客。” 秦姝在水晶球递到怀中时,下意识把手从兜里掏出来,双手捧著冰冰凉凉的水晶球。 她轻声说:“会的,但也许要等很长的时间。” 克莉丝:“不管多久,布莱克家族都非常欢迎你的到来。” 低空飞行的飞机,降落在郭家一望无际的空地上,引来屋內客厅的眾人。 克莉丝把黑袍的连体帽戴在,对秦姝非常优雅地行了个贵族礼。 她双手交叉,身体半倾,隨即单膝跪在地上。 克莉丝双手托著秦姝的手,亲吻她的手背。 这是对待上宾才会有的大礼,相当於国內的三跪九叩了。 谢澜之等人出来,恰巧看到这一幕,眾人表情错愕又震惊。 克莉丝仰头凝视著秦姝,目光虔诚,仿佛对待神明的最忠诚信徒。 “秦姝,我以布莱克家族女巫的名义,祝愿你远离恶缘,永远安居,永蒙保佑,享永世荣耀。” 秦姝露出猝不及防的惊讶表情,手上用力搀扶著克莉丝,想要把人从地上搀扶起来。 可下一秒,她感觉被克莉丝握住的那只手,涌来一股明显的暖意,有什么东西顺著手涌入全身。 仅仅数秒的感应,很快消失不见。 秦姝屏住呼吸,眼神又惊又恐地垂视著克莉丝。 因为隨著克莉丝的祝愿,对方恢復生机的脸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了。 克莉丝从秦姝的眼底,窥见一丝担忧,声音和蔼慈爱地安抚:“没事的,我很快就能好。” 她从地上站起来,捏著黑帽的前端下拉,对谢澜之一行人微微頷首,转身离去。 从始至终,克莉丝的眼睛只看得到秦姝。 郭老太爷见总督夫人离开,连忙吩咐佣人:“安排车把总督夫人送回去。” “是,老爷——” 佣人小跑著朝克莉丝追去。 谢澜之走到秦姝的身边,垂眸望著她手里的黑色水晶球。 “这是总督夫人送给你的?” “嗯。”秦姝点头,目光复杂地盯著被亲过的手背。 克莉丝夫人的祝福,让她一直想要逃避的事情,全部摊开摆在眼前。 秦姝的心很乱,不想承认这世上真的有什么通灵存在,毕竟她就是重生的,一旦深究起来,有些事太顛覆世界观与认知了。 她抬起盈盈美眸,望著身边气度矜贵,面部轮廓清雋斯文的男人。 秦姝轻声说:“谢澜之,我们回家吧。” 也许回家就好了,看到两个许久不见的小宝贝,也能转移她的注意力。 “好——” 谢澜之揉了揉秦姝的头髮,转身看向郭老太爷、钱丽娜四个表妹,还有黎鸿焱、杜毅等人。 “外公,我跟阿姝走了,下次有时间再来看您。” 郭老太爷满脸不舍,嘴上却无所谓道:“走吧走吧,等你下次来还不知道猴年马月,香江这摊子都交给阿焱后,我亲自去京市看两个曾外孙。” 谢澜之踱步走上前,张开手臂,抱了一下老人。 “阿姝给您把过脉,身体很健康硬朗,但也要注意少饮酒少抽菸,保重身体。” 郭老太爷感受到来自外孙的拥抱,没忍住红了眼眶,抱怨道:“知道了,怎么跟你妈一样爱嘮叨。” 谢澜之拍了拍老爷子的后背,又温声叮嘱了几句。 他转过头去看钱丽娜四个表妹,脸上的温情散去,神色肃穆而严厉。 “你们几个日后少惹祸,少让外公操心,出门在外多长几个心眼,別让人给欺负了。” “知道了大表哥!” 钱丽娜、钟曼、邱玲玲,袁婭四姐妹异口同声。 谢澜之沁著凉意的目光,落在面部表情憔悴的钟曼身上。 “孩子,决定去留没?” 钟曼浑身一哆嗦,低著头缓缓摇头。 谢澜之轻嘆一声:“確定了就联繫你表嫂,如果生下来,郭家也养得起她,如果不想生就早点解决。” 钟曼摸著还没显怀的小肚子,声音低不可闻道:“知道了——” 在得知肚子里的宝宝是女儿后,她心底的那桿秤开始倾斜,满心不舍与期待。 谢澜之跟秦姝,在眾人不舍的目光下离开。 搅动香江风云的两口子,拍拍屁股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 秦姝坐在飞机靠窗的位置,看著越来越小的郭家庄园,依稀能看到璀璨的光点。 接下来,香江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场,会交给专业的团队来负责。 * 京市。 冰天雪地,气温异常寒冷。 秦姝回到京市大院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谢家客厅灯火通明,专门为他们亮著灯,阿嫂倚在沙发上盖著毛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庭院传来汽车的轻微动静,双目紧闭的阿嫂瞬间睁开眼睛。 她撩开毛毯,披上一旁的厚重外套,朝门口小跑著衝去。 门被打开。 身穿大衣的谢澜之跟秦姝已经上了台阶。 谢澜之看著阿嫂,凝著眉问:“您怎么还没休息?” 阿嫂脸上堆满了笑意,主动上前,从秦姝的手中接过包包。 “我岁数大了,本身就觉少,怕你们回来没吃没喝,屋里还冷冰冰的。” 她满目笑意地看著秦姝,轻声问:“少夫人饿了吧?厨房给您温著饭菜,还有饭后的补药,都是您在香江吃顺口的饭菜,补药也是按照香江那边的流程熬的。” 秦姝没想到阿嫂尽职尽责到这个地步,感动道:“辛苦您了,这么晚了,您赶紧回屋休息。” 阿嫂:“我不累,你们先上楼冲个热水澡,屋里的暖气开著,壁炉也提前烧热了,床上放著您跟少爷的换洗衣服。” 她亲自把两人送到臥室门口,这才下楼去厨房摆饭菜。 臥室內。 面色疲惫的秦姝看向,直接动手解衣扣的谢澜之。 暖烘烘的房间,哪怕是赤身倮体,也不会感到丝毫冷意。 眨眼间,谢澜之仅剩腰腹处的单薄布料。 秦姝欣赏著男人没有一丝赘肉,全身上下都宛如雕塑,线条清晰的完美无暇身材。 谢澜之转过身,对上秦姝惊艷中,带著一丝垂涎的美眸。 如果是往常,他肯定要调戏一番秦姝,再趁机把人吃干抹净,饱腹一顿。 眼下,秦姝一副懒洋洋的怠倦神態,身体还处於虚弱状態。 谢澜之赤脚走上前,弯身把像猫咪一样慵懒的秦姝抱起来。 “我们一起去洗,节省时间。” “嗯——” 秦姝乖顺地倚在男人精壮、结实,肌肉紧绷,充满力量感的胸膛。 两人在浴室內,很快坦诚相见了。 谢澜之全程都处於隱忍状態,只单纯的服侍秦姝洗白白,不敢有任何逾越的挑.逗行为。 半个小时后。 秦姝被谢澜之抱出来,放到床边,倚靠在床头。 他柔声细语地哄著秦姝,抬胳膊抬腿,把巴掌大的小內.衣,给困得睁不开眼的秦姝穿上,又给她套上两人同款色调的睡衣。 “阿姝再坚持一会儿,喝完补药我们就休息,明天睡一天,都不会有人打扰你。” “嗯——” 秦姝眼眸半眯,对穿戴整齐的谢澜之,依恋地伸开双臂求抱。 声音娇娇软软的,带著一丝甜美:“不想动,抱抱——” 谢澜之喉结轻滑,某种心理被大大的满足了。 他高大身躯微倾,把身体轻盈的秦姝给抱起来,仿若抱著唯一的珍宝。 第242章 腹黑谢少:亲一下,就原谅你 一夜无眠。 翌日,下午。 秦姝姿態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缓缓睁开了眼皮。 熟悉又有点陌生的环境,让她立刻意识到回到京市谢家了。 秦姝看向墙上的掛钟,竟然已经下午了,她这一觉睡了十多个小时。 在香江的这几个月,经歷了一些惊心动魄的刺激,导致回到熟悉的地方,她身心都放鬆下来。 秦姝从床上爬起来,伸展双臂,懒懒地伸了个懒腰。 她起身下地,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后,直接去了隔壁的婴儿房。 “咿呀——” 房门刚推开,就听到儿子奶声奶气的稚嫩声音。 谢东阳跟谢宸南坐在,被木板挡住四周的床上,一个抱著货真价实的机械枪零件,一个抱著被撕得破破烂烂的医书。 秦姝抬手制止屋內的佣人出声,没意思到大儿子手里的玩具有多危险。 她直勾勾地盯著小儿子手中的医书,眸底瞳孔急剧骤缩。 身为医者,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医书被人毁坏。 秦姝深呼一口气,努力调整情绪,告诉自己这是亲生的儿子,不能打不能打…… “刺啦——” 谢宸南没发现站在门口的妈妈,肉乎乎的小手,欢快地撕扯著医书。 纸张的清脆声响,令他稚嫩脸庞露出单纯笑容。 谢宸南拎著撕下来的纸,递到小手抓著枪械零件的谢东阳面前。 “咿呀!” 他仿佛是在显摆,在说——你看,我多厉害! 谢东阳漆黑眼眸斜睨著弟弟,眼神仿佛不屑,很凶地喊了一声:“咿呀呀!” 谢宸南歪著头打量著他,表情很兴奋,小嘴一张:“啊啊啊——” 谢东阳绷著小脸,在虚空挥舞起小拳头示威:“啊啊啊——” 也不知道兄弟俩在交流什么。 谢宸南不高兴了,奶凶地吼道:“啊!” 谢东阳没吱声,仿佛不耐烦了,抬腿踹了弟弟一脚。 谢宸南气呼呼的,小脸鼓起来了,扔掉手里的医书,泄愤似的开始撕扯医书。 秦姝看到这一幕,忍无可忍,阴惻惻地喊道:“宸宸,你在做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谢家兄弟俩,浑身一激灵。 他们同时转过身来,相似的小脸露出惊喜表情。 “啊!” “啊!” 谢东阳跟谢宸南同时丟掉手里的东西,蹭蹭地爬到床边,小手扶著防护木板。 秦姝走上前,温柔地抱起的大儿子,垂眸望著肉眼可见委屈起来的小儿子。 “小坏蛋,为什么要撕我的医书?” “哇哇哇!!!” 谢宸南听不懂,看著被妈妈抱著的哥哥,委屈地大哭起来。 他身体一个后仰,躺在床上挥舞著小胳膊小腿,撒泼似的嚎啕大哭。 “哇哇哇!!!!” 谢宸南一边哭,喉咙里还一边短促地打嗝发出呃呃声响。 秦姝顿时就慌了,哪里还顾得上生气,连忙放下怀中的大儿子,伸手去抱撒泼打滚的小儿子。 她手伸到一半,倏地停下来。 嘴里发出委屈哭声的谢宸南,眼底不见一滴眼泪! 秦姝置於虚空中的手,微微一颤。 这……真的是她刚三个多月的孩子,都快成人精了! 谢宸南见妈妈抱他了,动作非常熟练地爬起来,肉乎乎的小手捏住秦姝的手指。 “呜哇——” 小奶音,像是在喊妈妈。 秦姝一颗心瞬间软得不成样子,顾不得想太多,把谢宸南抱在怀中。 她轻笑道:“小坏蛋,这么多心眼,跟你爹一样腹黑。” “啊!!!” 坐在床上的谢东阳不干了,啊了一声,表示他被忽视了。 秦姝身体还是很虚弱,哪里抱得动两个孩子。 她空出一只手,去抚摸大儿子眼角缀著的那颗泪痣。 “阳阳乖,妈妈等会再抱你,最近身体不舒服,抱不动了。” 谢东阳眨了眨清澈灵动的眼眸,好像是听懂了,瞥了一眼满脸笑容的谢宸南。 他嘟著小嘴,哼哼唧唧了一会儿,爬到那堆枪械零件面前低头鼓捣起来。 心大的秦姝这时才发现,那一堆零件有多危险,凝著眉去看一旁的佣人。 “阳阳的小手太嫩了,玩这些东西不会伤到自己吗?” 佣人上前,態度恭敬地说:“我们会在一旁看著,阳少爷非常聪明,而且没有给弹夹,没有太大的危险。” 秦姝点了点头,把小儿子放到床上,又抱了一会儿大儿子。 两个崽子暂时都很乖。 秦姝看著满床被撕下来的医书,心情有些高兴不起来。 佣人感受到她的情绪变化,主动出声解释:“前些日子,两个小少爷可能是想您跟少爷了,不停地大声哭嚎,怎么哄也不停,夫人抱著他们去了您跟少爷的臥室,他们才消停下来。” “当时宸少爷看到您压在书架最底下的书,指著它哼哼著要,夫人说您压在底下的医书,应该是不怎么重要的,就给宸少爷玩了。 他之前还一页一页的翻看,今天突然开始撕了,我们阻止他就闹脾气,上午撕的那部分,我们都收著呢。” 秦姝听到这话,脸上的沉重表情舒缓不少。 书架底下的医书,的確是她不怎么常看的,撕掉的部分都留著,她以后再抄写一份就行。 秦姝低头看向眨著大眼睛的谢宸南,捏了捏他的小鼻子。 “小坏蛋,以后不能撕妈妈的医书,知不知道?” “咿呀——!” 谢宸南小手指著床上的撕掉的纸张。 秦姝顺著他肉乎乎的小手看去,看到被揉捏过写满字的纸。 她一开始没当回事,直到,医书封面的字映入秦姝眼中——《古医通神秘术》。 秦姝美眸微眯,呼吸变得轻缓,站在原地许久未动。 “啊啊啊!!!” 谢宸南小嘴微张,声音带著奶气,肉呼呼的小手按在秦姝的娇美脸庞上。 秦姝这才回神,对小儿子笑了笑,把人放到床上,又把床上被撕了不少的医书,还有那些凌乱的纸张捡起来。 她头也不抬地说:“这本书我先拿走了,你回头给宸宸找本其他书来玩。” “是,少夫人——” 佣人把谢宸南上午撕下来的医书纸张,双手递给秦姝。 秦姝接过,弯身送给两个儿子一人一个香吻,转身离开婴儿房。 臥室內。 秦姝坐在床上,双腿盘膝,手上动作快速地拼凑医书內容。 半个小时后。 《古医通神秘术》被完成的拼凑成功,內容一个標点符號都没有少。 秦姝深呼一口气,双手捧著医书开始翻看。 她这一看,就入了迷,从天亮到天黑没动地,连肚子里发出的抗议声都听不到,彻底沉浸在书海中。 “嘭!” 身穿威严制服,满身冷冽气场的谢澜之,神色匆匆地闯入房间。 秦姝借著昏暗的灯光,一目十横地读著医书,精致漂亮的眉心时不时蹙起。 谢澜之凝著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秦姝,脸上的焦急与担忧微缓:“阿姝,佣人一直在敲门,你怎么不回应?” 坐在床上的秦姝没有任何回应,清澈灵动的眼眸溢满对医术的渴望。 “阿姝?” 谢澜之发现不对劲,走到床边,又喊了她一声。 秦姝还是没回应,但是有了动作,她抬手按了按眉心,面色凝重,嘴里念念有词:“人体经络气血,阴阳五行……生命隱秘脉络,进入深度冥想状態,內观心灵,浩然正气护体……方可问询启示……” 秦姝的脸色微变,突然暴躁起来:“这都什么跟什么!” 虽然医书中字字不提鬼神,却字字直指古医可通鬼神,感知神明之意,秘授救人之法,世间诸多绝症,亦有一线生机。 这不就跟九转回魂针秘术一样,治疗需要耗费精气,只要患者有半口气在,就能够起死回生。 秦姝觉得《古医通神秘术》的內容晦涩难懂,研究了半天,结果豁然开朗,原来就是九转回魂针秘术的能力。 她直接把医书拍在床上,小脸气鼓鼓的。 “什么啊!浪费我的时间!” 坐在床边的谢澜之,捏了捏秦姝微鼓的脸,轻笑著问:“怎么还生气了?” 秦姝缓缓转过头,目光诧异地盯著谢澜之:“你什么时候来的?” 谢澜之轻嘆一声:“好一会了,佣人说你一天没吃东西,下午也没出屋,她们敲门你也不回应。 我还以为你出事了,上楼踹开房门,都没有惊动你,喊了你好几遍也不理我。” 说到最后,他低沉悦耳的嗓音,带著一丝不加掩藏的委屈。 秦姝面露愧疚,转过身,捧著谢澜之俊美帅气的脸庞,软著声音说:“对不起,我在看书,可能下意识屏蔽外界的声音,不是故意不理你的。” 谢澜之薄唇挑起愉悦弧度,指了指自己的唇角。 “亲一下,就原谅你。” 心生愧疚,又乖又软的秦姝缓缓倾身。 她在谢澜之斯文俊美的脸上,落下一个浅尝輒止的吻。 谢澜之没有计较这一吻的敷衍,垂眸瞥向被拼凑的破破烂烂医书。 “在看什么书这么认真?还把自己给看生气了。” 秦姝红唇轻撇,气愤地说:“別提了,我研究了一下午古字记载的医书,还以为发现了新世界,结果研究了半天,就是九转回魂针秘术,两者大同小异。” 其实也不是。 九转回魂针,可治世间一切疑难杂症,乃至绝症,一年仅用三次。 而《古医通神秘术》,需要达到一定的境界进入冥想状態,来探索人体经络,通过阴阳五行来了解隱秘脉络,在找到病因后,问询启示鬼神如何施针救人,且没有次数限制。 华夏古医文化一直都是包罗万象,奥妙无穷的。 秦姝手握多种保命秘术,却对这通鬼神的秘术,產生了一丝动摇,这玩意真的存在吗? 第243章 坦白怀孕,谢少聪明反被聪明误 谢澜之没看到医书的名字,对秦姝困扰的问题,也无法给予什么意见。 他单手穿过秦姝的膝弯,把人很稳地抱起来。 “你一天都没吃东西,补药也没有喝,先下楼吃饭,回头再研究。” “嗯——” 秦姝乖乖点头,纤细手臂掛在谢澜之的后颈上。 她隨口问:“你今天做什么去了?” 谢澜之把秦姝放到床边坐下,亲自给她穿上鞋:“褚连英带人去做任务,龙霆特战旅需要有人坐镇指挥,接下来我可能会比较忙,没时间陪你了。” 他离开的时间有点长,龙霆还有很多堆积的事需要处理。 “哦——”秦姝歪著头又问:“柳苼的身体恢復得怎么样?” 谢澜之眼底浮现出淡笑:“他还在家休养,不过用不了多久,就能回空军部队报到了。” 秦姝也跟著笑了:“那就好。” 两人手牵著手下楼,坐在餐厅吃饭的时候,谢澜之突然说起褚连英的妻子。 “妮妮生了个儿子,褚连英高兴坏了,小傢伙一出生就七斤多重,比咱们的阳阳跟宸宸还要壮实。” 秦姝说:“肯定的,妮妮怀的是一胎,我当时是双胎。” 说到生孩子,她想起在香江,跟谢澜之最后一次同房的经歷。 时间不算长,但也不短了。 如果怀孕,应该可以摸出来了吧。 秦姝悄悄给自己把了把脉,一切正常,没有孕脉的跡象。 她咬著筷子,眼神探究地打量著身侧的男人。 谢澜之挑眉:“这么看我做什么?” 秦姝面色犹豫地问:“你……最近的身体还好吗?” 谢澜之眉梢轻挑,笑著说:“我身体很好,倒是你每天病殃殃的,快点好吧,有点想你了。” 直女思维的秦姝,撇嘴道:“我们几乎天天见面,有什么可想的。” 谢澜之腾出一只手,动作嫻熟地搂著秦姝的腰。 他隔著一层单薄的布料,摩挲片刻,轻嘆道:“太瘦了,多吃点爭取早日养回来,你现在这么虚弱,我都不敢碰你。” 话说到这份上,秦姝终於明白谢澜之说的想,是馋了,想吃肉了。 她脸颊微微泛红,眼神娇嗔地瞪男人一眼。 “你每天都在想些什么啊!” 谢澜之堪称完美的下頜线条微抬,直言不讳道:“想你。” 秦姝的耳根子都红了,桌下的脚抬起,朝男人被军裤包裹的小腿,不轻不重地踹了一下。 她又羞又恼:“赶紧吃你的饭!” 谢澜之摩挲著指尖,回味秦姝纤细柔软腰肢的手感,补了一句:“真的瘦了好多,要多吃点补补。” 秦姝被气笑了:“再补下去,我就要成猪了!” 她只是身体有些虚弱,体重也恢復到未婚前的状態。 再吃下去,她可就不是狐媚子了,而是会魅术专吃人的狐狸精。 要知道她无论吃多少,营养都会完美补在,丰腴柔润的重点地方。 谢澜之眼神玩味地打量著秦姝的心口部位,还有腰线下方形態很美的地方。 他意味深长地说:“胖一点,抱起来的手感会更好。” 秦姝一听这话不高兴了,眯著美眸看他。 “我就喜欢瘦点,你有意见?” “没意见。”谢澜之柔声轻哄,给她夹了一道醋排骨放到碗里:“多吃点,晚上估计会消耗一些体力。” “……”秦姝。 她盯著碗里的排骨,傻眼了。 明明是曾经最爱吃的菜,现在看著並不怎么美味了。 如果她没理解错的话,谢澜之刚刚的话,是在隱晦的求欢吧? 谢澜之像是没人事一样,又给秦姝盛了一碗,添加滋补药材的药膳汤。 “这是补气血的汤,阿嫂特意给你熬的,多喝两碗。” 秦姝目光诡异的盯著,坐在身边姿容矜贵,一举一动带著浑然天成优雅的谢澜之。 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声音发紧地问:“谢澜之,你在打什么主意?” 谢澜之缓缓撩起视线,幽邃如墨的眼眸,很沉地盯著秦姝。 “阿姝,你饿了我快半个月了。” 狼半个月没尝到肉味,眼珠子都快憋红了。 秦姝清楚看到谢澜之的眼底,蕴含的那一抹浓重情.欲,唇角不禁微微抽搐。 “不到半个月而已,你不至於吧!” 这种事,没有人提醒,她十天半个月都想不来。 谢澜之则时刻记在心上,恨不得天天都把她当成,案板上任人宰割的羊,翻来覆去,变著样的吃了。 谢澜之把药膳汤送到秦姝的嘴边,別有深意地看她一眼。 “至於,我真的很饿。” 秦姝红唇紧抿,拒绝喝药膳汤。 她推开眼前的汤碗,乾笑道:“饿了,你就多吃点,这碗汤也赏你了。” 秦姝站起身就想要逃离饭桌,想离不怀好意的男人远远的。 谢澜之幽幽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阿姝,是想让我在香江餵你喝药那样,亲自餵你喝下这碗药膳汤吗?” 秦姝顿足原地,没好气地转过身,眼神控诉地盯著谢澜之。 她破罐子破摔地吼道:“我怀孕了!” 虽然还不確定。 为了避免晚上的皮肉之苦,秦姝也是豁出去了。 谢澜之眉头轻皱,瞟了一眼秦姝平坦的小肚子,唇角凝著浅笑。 他端著手中的汤碗,迈著两米八气场的大长腿,来到秦姝的面前。 “这个玩笑不好笑,你刚生孩子才几个月,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谢澜之把汤碗送到秦姝轻抿的唇边,柔声哄道:“乖,喝了它,对你的身体有好处,我保证晚上不会让你辛苦,也只一次,好不好?” 最后那句话,是贴著秦姝的耳边说的。 气音撩人。 带著几分安抚意味。 秦姝见谢澜之不信的样子,心底也说不出是什么情绪,总之是庆幸又憋闷。 她回想最近几次,谢澜之像贪得无厌的上古凶兽饕餮,总是把她吃了又吃,丝毫不节制。 她眨了眨嫵媚漂亮的眼眸,单纯地问:“真的一次?” 谢澜之的呼吸重了几分:“真的。” 秦姝白了他一眼,接过汤碗,自己小口小口地喝起来。 她密长羽睫微垂,清冷眸底闪过复杂的情绪。 好像是在谢澜之求爱不成,说出感情与身体总要付出一样之后,秦姝觉得男人对她明显少了几分怜香惜玉。 每次不把她给欺负到哭,就绝不罢休。 谢澜之像是在用身体,来倾诉內心的不甘。 也是从那以后,谢澜之没有再问过她,喜不喜欢他的问题。 当晚,秦姝主动入了狼窝,被獠牙扼住命脉。 谢澜之还是很讲信用的。 说一次就是一次,绝对不多吃。 只是时间似乎有点久,皎洁明亮的弯月悬掛夜空,开始倾斜的时候才结束。 软绵绵的秦姝,在临入睡前还能感觉到,心满意足的谢澜之,时不时地亲她几下。 对方那把悦耳动听的嗓音,还在她耳边说著什么。 “睡吧……明晚、继续……” “?” 秦姝逐渐进入梦乡的意识,缓缓打了个问號 继续什么? 好累好睏,不想了,睡觉! 直到第二天晚上。 秦姝面前又放了一碗,滋养身体的药膳汤。 她终於明白了,谢澜之是食慾大开,根本就没打算放过她。 秦姝逐渐恢復的身体,暂时还能陪谢澜之胡闹一番,当晚半推半就的,两人又成了好事。 也没有什么新鲜样,都是按部就班,很规矩的那种。 第三天。 秦姝看到餐桌上的药膳汤,有点开始害怕了。 她当著谢澜之的面,把阿嫂辛辛苦苦熬的汤,端给守在一旁的厨娘面前。 秦姝绷著小脸,用命令的口吻说:“喝了它。” 厨娘出自香江郭家,对秦姝几乎是唯命是从,双手接过汤碗,三两口就喝完了。 秦姝转过身,嫵媚惑人的眼眸看向谢澜之,露出一个近乎挑衅的笑意。 谢澜之神色不变,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清雋模样。 他对秦姝招手:“阿姝,过来吃晚饭。” 秦姝以为今晚会逃过一劫,坐在谢澜之的身边继续吃饭。 两人携手上楼,先去婴儿房看了两个崽崽,才回房间洗漱睡觉。 秦姝躺在床上,盖著柔软舒適的被子,刚准备入睡时,赤身倮体的谢澜之从浴室走出来。 他掀开被子躺在另一侧空地,手臂横亘在秦姝的腰上。 骨感分明的手,轻轻一勾,小娇妻入怀了。 秦姝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谢澜之,你要干什么?” 谢澜之动作非常熟练的,除去碍事的衣服,低沉带有磁性的嗓音,不紧不慢地说:“该做睡前活动了,要锻链身体。” 锻链个屁! 秦姝被谢澜之的厚顏无耻惊呆了。 她瞬间使出杀手鐧,努力憋红了眼睛,控诉地说:“我还是个病號,你怎么能这么残忍,连病號都不放过!” 谢澜之捏了捏秦姝,明明接连辛苦两天,反而多了一点肉感的腰。 “阿姝,你没发现自己这两天,身体好了很多吗?” “……”秦姝还真发现了。 自从跟谢澜之同房后,她恢復的速度变快了。 不知道是药膳汤的原因,还是补药的药效有了作用。 在秦姝陷入沉思时,身上碍事的衣服,都不见了。 咔嗒——! 一声清脆音响起,灯光在瞬间熄灭。 秦姝在伸手不见五指黑的夜晚,因为过於缺乏安全感,胡乱抓住入手的一切事物。 这一抓。 就抓住了个,了不得的东西…… 第244章 秦姝一连七天没出门了 手气太壮的秦姝,把谢澜之这只吃肉不吃素的狼,內心一直极力压抑的情与欲,都勾了出来。 这份汹涌且沉重的爱,也在秦姝的身上发挥得淋漓尽致。 导致她第二天下午才醒来。 秦姝的眼底一片青色,明显没休息好。 接下来,一连好几天,谢澜之都没消停。 他白天在龙霆部队忙了一天,一到晚上,就变得格外精力充沛。 秦姝开始怕了。 都说女人被爱滋润,会变得更加年轻貌美。 可她每晚都休息不好,体重又直线下降,神色也懨懨的。 反观谢澜之每天满面春光,看起来越来越帅气,也越来越有男人味了。 不行! 得禁.欲了!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秦姝这天下午,给自己把了把脉,再次確定没有任何孕脉的跡象。 她回到臥室,把抽屉里的小雨伞,都挨个扎破了。 秦姝前脚做完这些小动作,后脚谢澜之的电话从部队打来。 “少夫人,少爷来电话了。” 秦姝看了眼墙上的时间,刚下午两点。 这个时间,谢澜之找她能有什么事? 秦姝下楼接电话,疑惑地问:“是出了什么事吗?” 谢澜之的低沉嗓音,伴隨著一股刺耳的滋滋啦啦声音传来:“临时有任务,打电话跟你说一声,我要去一趟国外,参加大型演习训练。” 秦姝黛眉轻蹙:“这么突然?” 谢澜之温声解释:“临时接到的任务,我们今晚出发,你帮我找几件换洗的衣服,我让阿木提回去拿。” “知道了。” 神色懨懨的秦姝,脸上露出不自知的不舍。 谢澜之隔著电话筒听出来了,压低嗓音,笑著问:“是不是捨不得我?” 秦姝眼眸微微睁大,第一反应就是反驳:“美得你!我巴不得你赶紧走,省得晚上折腾我!” 她说这话时脸上的心虚,被客厅里的佣人,以及下楼的谢夫人清楚看在眼里。 谢澜之愉悦感性的笑声,隔著电话筒,清楚传到秦姝的耳中。 “在家乖乖的,我爭取早点回来陪你,不要太想我。” 秦姝有点恼羞成怒:“我才不会想你!” 谢澜之柔声说:“嗯,我会每天都想你的。” 秦姝不吭声了,满脸红晕。 “不说了,等我安全抵达,给你报平安。” “知道了——” 秦姝掛断电话,坐在沙发上,好半天都没有动。 谢夫人低咳一声,眼神戏謔地打量著她:“你也收到之之要出国的消息了?” 秦姝回过神,仰头看向好几天没见面的婆婆。 “嗯,他刚打来的电话。” 谢夫人坐在秦姝的身边,拉著她的手轻轻拍了拍:“这几年,我们开始跟国际接轨融入,努力让人看到东方雄狮的存在,不止澜之在忙,老谢也每天都忙得不见人影。” 秦姝察觉到来自婆婆的安抚,抿唇说:“我知道的,也能理解。” 谢夫人:“那就好,我最近也有点忙,你在家要是无聊,就出门走走。 妮妮还没出月子出不了门,褚连英的妹妹是个爱凑热闹的姑娘,你没事去找她一块逛逛商场什么的,整天在家待著多无聊。” 婆婆不说,秦姝都差点忘记。 她回京一个星期了,竟然都没有出过门。 想到天天晚上都不消停的谢澜之,秦姝心下不禁冷笑。 不舍? 她巴不得谢澜之赶紧离开一段时间。 黄昏的时候。 阿木提来取谢澜之的换洗衣服,秦姝把东西交给阿木提后,又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小木盒递过去。 她叮嘱道:“这是我给谢澜之准备的药,里面有止血药,消炎药,头疼脑热的药也有,每个药瓶都標记了名字,你让他隨身携带,还有他上次餵给柳苼的续命药。” 高大帅气的阿木提接过东西:“知道了,嫂子还有什么话带给澜哥?” 秦姝犹豫片刻,又道:“告诉他,多保重。” 阿木提点头:“好。” 秦姝把人送走后,打扮得雍容温婉的谢夫人,也神色匆匆的离开。 “阿姝,有贵宾来访,我要陪老谢去接待,你晚上想吃什么吩咐阿嫂给你做,不用等我们。” “知道了——” 偌大的谢家,只剩秦姝跟楼上的两个崽崽。 空荡荡的小洋楼,少了些许活气,多少感觉有些孤寂。 秦姝坐在大厅沙发上,待了没一会儿,上楼去翻看医书打发时间。 “篤篤——” “少夫人,褚晓丽同志来了,说是来找您的。” 倚在床头昏昏欲睡的秦姝,听到门外阿嫂的声音,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褚晓丽是褚连英的妹妹。 她放下手中的医书,慢腾腾地起身下地,打开房门:“她来找我做什么?” 阿嫂摇头:“不知道,褚同志只说来找您有事。” 秦姝带著疑惑下楼,还未走到一楼,就看到坐在客厅內,身穿旗袍,披著一件皮草大衣的年轻女人。 “小嫂子!” 褚晓丽一看到秦姝,立刻站起身,非常热情地喊人。 秦姝笑著伸出手:“你是褚连英的妹妹吧,初次见面,你好。” 褚晓丽抓著她的手不放,由上而下地打量著,眼底带著惊艷,感嘆道: “小嫂子果然是个大美人,我哥哥说的时候我还不信,如今亲眼见到本人,我的眼睛都要被迷住了。” 秦姝被夸得有些脸红:“谢谢,你也很漂亮,而且非常有气质。” 褚晓丽十分自来熟,坐在沙发上,开始吐槽大院的人。 先从谢澜之怎么用一张阎王脸,嚇退了不少对他有好感的女人,到褚连英打小看似是大院里的小霸王,实则遇事永远溜得最快,又开始吐槽柳苼是最难缠的刺头,最不好打交道了,姑娘们见到他都躲著走,一点情商都没有。 秦姝茶水都喝了两杯,神色怠倦,昏昏欲睡的模样,褚晓丽也没有说明来意,好像只是单纯要找一个人聊天。 大院的人,都快被褚晓丽吐槽了一个遍,秦姝的耐心告罄。 她端起桌上的茶水,递到褚晓丽的面前。 “说了这么久,口渴了吧?喝杯茶水润润嗓子。” 褚晓丽接过已经凉了的茶水,这才意识到说的时间有点久了,眼底闪过一抹不自然的情绪。 秦姝歪著头看她,波光瀲灩的美眸里漾起浅淡的笑意。 “听阿嫂说,你来找我有事?” 褚晓丽把空了的茶杯放到桌上,环视一圈客厅的佣人。 她一改之前的自来熟,扭扭捏捏地说:“小嫂子,我想单独跟你说。” 秦姝对不远处的阿嫂使了个眼色,后者迅速带人离开客厅。 褚晓丽似是鬆了口气,挽起耳边的碎发,一张嘴就语出惊人。 “小嫂子,我知道你对男人功能障碍方面有研究,我想让你给阿木提看看。” “???”秦姝。 她脸上写满了懵逼二字,还是大写的。 秦姝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什么意思?” 褚晓丽非常坦诚地说:“我看上阿木提了,可他的身体好像有点问题,跟他几次接触都没有反应,我怀疑他有那方面的问题。 其实我相中的是他这个人,如果那方面真的不行,我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以后没有孩子。 为了避免阿木提因为自卑不答应我,不如把他在意的根源问题,给彻底解决了。” 秦姝唇角抽搐地看著褚晓丽,眼前的姑娘中等身材,皮肤白皙,高挺的鼻樑使她的五官很立体,微微上扬的嘴角,带著一抹自信的微笑。 这是个受过高等教育,自信且非常前卫的女性。 秦姝不確定地问:“你是褚连英的亲妹妹吧?” 褚晓丽挺直腰板,神色傲然:“如假包换,一个爹妈生出来的!” 秦姝点了点头,又问:“你说的阿木提,是谢澜之的警卫员,那个出自大西北的阿木提对吧?” 褚晓丽看出她脸上的惊讶,弯起漂亮的细长眉:“对呀,你不觉得他长得很好看吗?” 秦姝的表情很微妙。 这根本不是好不好看的问题! 而是褚晓丽这样一个,出身高干家庭的大小姐,竟然看上了阿木提,褚家人能同意吗? 阿木提是个长得很帅气的西北汉子,男人味十足,眼神清澈透亮,浓眉大眼。 因为常年跟在谢澜之身边,染了几分腹黑属性,有点狡猾狐性。 这样的男人,如果放在外面,是多少人追捧的乘龙快婿。 可在一群身份位高权重的大院里,就显得不够看了。 褚晓丽歪著头笑了:“小嫂子,你放心,我家人不会插手我的婚事。” “而且,阿木提还是谢叔叔的半个儿子,我们在一起也不存在什么低嫁高娶。” 阿木提是公婆的半个儿子? 这秦姝还真不知道,只知道谢家把阿木提当成自己人,过节都把人留在家里吃年夜饭。 秦姝看著眼前满目期待,在提到阿木提时,眼底溢满喜悦的褚晓丽,一颗心微微下沉。 她不是认为两个人不般配。 而是想到,前世阿木提被秦宝珠算计,被迫娶秦宝珠为妻的事。 上一世,阿木提是不是有更好的选择,因为秦宝珠的横插一脚,与褚晓丽最终有缘无分。 褚晓丽焦急地问:“小嫂子,你怎么不说话呀?阿木提的问题能不能治?” 秦姝回过神,慢悠悠地说:“他没有那方面的障碍,你不用担心。” “啊?”褚晓丽懵了:“那他为什么拒绝我?” 秦姝淡笑不语,满脸的爱莫能助。 这两个人的事,她是一点都不清楚,没有任何发表权。 等谢澜之打来报平安的电话,可以问问內情怎么回事。 秦姝看著满脸沉思的褚晓丽,嗓音缓慢地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对男人功能障碍有研究的?” 第245章 孕期初显,阿姝开始嗜睡 褚晓丽神色微顿,眼底流露出一抹笑意:“是我在香江的同学说的,他早些年在国外玩坏了身子,就是小嫂子给看好的,他给我打电话问了你几句。” 秦姝回想在香江接诊的富家公子们,没有二十个,也有十七八个了。 她微微頷首,揉了揉有点犯困的眼睛:“阿木提的身心都很健康,你要操心的也不是他的身体,而是你们未来的问题。” 褚晓丽把身上的皮草大衣脱下来,身体后仰倚在沙发背上,一副促膝长谈的姿態。 “我知道的,阿木提的家庭成分不太好。” “他养父是有名的地痞流氓,入室抢劫,还奸.杀了一个女孩。” “当年,阿木提已经十四岁了,被村子里的人追著打骂,可他明明不是养父的亲儿子!” “那一年,阿木提被人冤枉偷东西,被村里的男女老少拳打脚踢,如果不是谢叔叔,他恐怕活不成了。” 本来还犯困的秦姝,听到这番话,不禁来了精神。 她好奇地问:“阿木提是怎么来到谢家的?” 褚晓丽:“嫂子不知道吗?” 秦姝摇头:“我没问过,一直以为阿木提是通过选拔上来的。” “不是的。”褚晓丽声音带著些许气愤:“阿木提的亲生父亲跟谢叔叔是战友,在一场战役中牺牲了。 阿木提的妈就带著他改嫁到大西北,又跟第二任丈夫又生了一儿一女,阿木提这个前夫的孩子,就成了碍眼的存在。 阿木提的继父抢劫杀人被抓后,很快就被击毙,因为家里没了开销,十多岁的阿木提被他妈送到煤窑工作。 后来村里传出来有人偷东西,明明是阿木提的弟弟妹妹偷的,却全都扣在阿木提的头上。 他被打得仅剩半条命,硬是撑著一口气,爬著去镇上给谢叔叔打电话求助……” 通过褚晓丽的讲述,秦姝知道了阿木提与谢家的渊源。 阿木提几乎可以说是,被谢父一手救回来的。 只是有一件事,秦姝很不解:“阿木提的生父职位应该也不低吧?为什么会落到那样的境地?” 她认为,阿木提的生父跟谢父既然是战友,必是生死之交。 褚晓丽像是知道秦姝在想什么,摇头道:“阿木提的生父是谢叔叔手下的兵,那些牺牲的同志们,谢叔叔都给他们的子女留下联繫方式,只要是他们有困难,谢家会第一时间帮他们。” 秦姝不由坐直身体,对回京后一直未曾见面的公公,肃然起敬。 褚晓丽还在继续:“阿木提来的那一年,他才14岁,我当时10岁,我们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 谢叔叔提过好几次要收阿木提为养子,阿木提这个死脑筋就是不同意,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后来没过几年,我就出国了,小时候我们感情很好的,我回来后,阿木提却变了。” 话说著说著。 褚晓丽又绕到两人的感情问题上。 秦姝有一下没一下的点头,心底对阿木提在谢家的地位,有了新的认知。 阿木提不仅仅是谢澜之的警卫员,还是公公一直想要收为义子的人。 谢家对阿木提的態度,也明显是当成自己人。 毕竟,逢年过节时,除了阿木提,不见其他人跟他们坐在一张桌上吃饭。 秦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听褚晓丽的吐槽,忽然低著头不动了。 褚晓丽察觉到不对劲,喊了一声:“嫂子,你在听吗?” “……”秦姝呼吸平稳。 褚晓丽低著头去看,发现人已经睡著了。 她妆容精致的脸蛋,表情有一瞬间的裂开。 * 秦姝醒来时,发现自己平躺在沙发上,身上盖著保暖的毛毯。 厨房里,传来褚晓丽的嘰嘰喳喳声音:“我想吃炸素丸子,还要吃您做的鱼蛋、叉烧、鸡蛋仔……好久没吃了,我都快馋疯了。” 阿嫂笑著说:“好的褚小姐,我先把少夫人的药膳汤熬上。” 睡眼朦朧的秦姝,听到药膳汤,快速红了耳根子。 她第一时间想到谢澜之,后知后觉男人已经出国了,心底莫名鬆了口气。 厨房內,褚晓丽奇怪地说:“嫂子是不是生病了?我跟她都没说几句话,她就睡著了,没想到我还有哄人睡觉的本事。” 阿嫂解释道:“少夫人的身体最近比较虚弱。” 褚晓丽歉意地说:“原来是这样,那我最近还是不要打扰她了。” 可能是因为不好意思,她都没有留在谢家吃晚饭,带著阿嫂做的好吃的回家了。 宽敞的餐厅內,只有秦姝独享一桌子的美食。 吃完饭后,秦姝又开始犯困了。 她並没有当回事,以为被不节制的谢澜之,一连折腾了七天的后遗症。 秦姝上楼,跟两个崽崽玩了一会儿,就回房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 谢澜之的越洋电话打来了。 “阿姝,我到了,目测要在这边待两个月左右。” 男人低沉温柔的含笑声音,透过越洋电话传来,带著浓浓的倦意。 秦姝单手托著下巴,带著点轻软鼻音:“好,我在家等你回来,阿木提把药盒给你了吗?你记得带在身上。” 谢澜之哑声说:“我看到了,阿姝辛苦了,在家照顾好自己。” 秦姝低垂著眉眼,音调懒洋洋的:“知道了,你也是。” 两人没说多久,就掛断了通话。 谢澜之不在身边的第一个月,秦姝適应良好,每天吃吃喝喝,生活很滋润。 秦姝时不时跟褚晓丽逛逛街,买买东西,再听褚晓丽说一些大院里的八卦,仿佛提前过上了养老生活。 这天下午。 秦姝午睡醒来,起身下楼找吃的时,看到褚连英、柳苼神色肃穆的坐在楼下。 柳苼看著坐在首位的谢父,声音沉重:“谢叔叔,我们已经攻克最新型战机的全部核心技术,现在需要的特殊稀有材料,不仅售卖价格非常高,还是一直被其他国家卡著脖子,禁止售卖给我们的。” 谢父知道是他说的东西,是全球都严格把控的武器稀有材料。 他语气威严道:“內阁最近也有討论这个问题,柳苼,你对战机最了解,稀有材料就不能用其他材质代替吗?” 柳苼摇头:“暂时没有替代品,现在万事俱备,只差东风了。” 褚连英忽然开口:“谢叔叔,咱们原本预计三年內打造出来的新型战机武器,如今只要得到稀有材料,短短数月就能打造出来。 这一天我们等得太久了,必须要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搞到缺失的稀有材料!” 谢父瞧著两个激动的年轻人,不急不躁地问:“你们有什么想法?” 柳苼跟褚连英对视一眼,两个身穿制服的男人,异口同声道:“走私!” 正在下楼的秦姝,听到这话,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摔下来。 “阿姝!” “小嫂子!” 坐在客厅的三个男人,看到撑著楼梯扶手稳住身子的秦姝,惊呼出声。 在厨房准备晚饭的阿嫂,也被惊动了,拎著炒勺出来。 秦姝神色訕訕地弯起耳边的髮丝:“没事,就是没注意看脚下的台阶。” 柳苼跟褚连英,目光灼热地盯著下楼的秦姝。 “小嫂子,你来得正好,听说你认识香江大船王杜家的人。” 秦姝想到两人之前说的走私话题,对柳苼微微点头:“我在香江跟杜家嫡子有过接触。” 柳苼激动地问:“能不能帮忙联繫一下对方,我们想要通过杜家,在苏联购买一些武器材料。” 谢父皱著眉呵斥:“胡闹!这事一旦被人抓住,牵扯甚广!” 到时候牵扯的可不是贸易问题。 而是国际问题,说不定还会引发更大的麻烦! 柳苼跟褚连英不吱声了,瞧著他们不甘的表情,並不认为有什么错。 秦姝面露沉思,想到杜毅的身体也差不多该恢復了。 杜三少当初答应她的条件,也到了实现的时候。 秦姝坐在沙发上,声音不紧不慢地说:“你们说的那种稀有材料,是不是生產战机精度设备的关键稀缺原料?” 柳苼惊讶地问:“嫂子知道?” 秦姝言语模糊地说:“我知道一个苏联商人,他在暗地里靠走私发家,曾听人说过他还卖被禁售的武器原料。” 这个人按照前世的轨跡,三个月后会被抓捕。 因构成一定的威胁,被判150年有期徒刑,直到老死在监狱里。 谢父听到秦姝的一番话,睿智眼眸微眯,看向她的眼神带著几分狐疑与探究。 柳苼跟褚连英没有意识到此事不能深想的微妙,表情激动兴奋地追问。 “小嫂子,你有没有这个商人的联繫方式?” “我们是不是能从对方的手中,买到需要的稀有原料?” 秦姝大脑快速转动,篤定道:“可以,只是要把人钓出来,需要金钱诱惑,只有让对方尝到了甜头,我们才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谢父声音平静地说:“以我们需要的分量,按照国际价格来估算,最少要上亿美金,如果是找走私商人,恐怕要翻倍。” 柳苼、褚连英的表情微变:“也就是说,我们至少要准备两亿美金?” 这也太多了! 他们只能承担市场价格! 谢父深深嘆了口气:“这件事不好办啊!” 秦姝精致小巧的下頜微抬,嫵媚脸庞神色傲然道:“只要准备一千万美金,我就能把人给钓出来,还能让他不要一分钱的报酬,双手奉上我们需要的稀有原料,事后还要对我们感激不尽!” 柳苼、褚连英帅得各有千秋的面容,浮现出激动与期待的表情。 “是什么办法?” “小嫂子真的能办得到?” 他们似乎对秦姝很信服,丝毫没有把她类似天方夜谭的话,当成是在吹牛,就连谢父的表情也变得肃穆起来。 第246章 阿姝的野心,谢少无条件支持 谢父表情肃穆地盯著秦姝,声音很轻地问:“阿姝,这事可不是闹著玩的。” 秦姝刚想说,凭藉她对前世了解的信息,只要计划周密,一定会成功的。 因为心底的种种顾忌,她压下那份能帮助家国的激动心情。 秦姝密长眼睫低垂,声线软糯地说:“我想给澜哥打一通电话。” 这件事,不能过深的解释,她也无法相信任何人。 谢父仿佛鬆了口气,对柳苼跟褚连英说:“你们先回去,晚上再过来。” 他知道秦姝的与眾不同,明白有些事一旦被人注意到,秦姝就要惹火烧身了。 柳苼跟褚连英对视一眼,纷纷站起身:“那我们先回去,晚饭后再来。” 谢父笑著挥手:“去吧——” 秦姝趁机上楼,在书房打了一通越洋电话。 电话接通,那边传来陌生女人的声音:“hello?” 秦姝用流利標准的英语说:“我找谢澜之。” 女人態度友好道:“女士,请稍等。” 没过一会儿,电话声筒传来谢澜之气喘吁吁,冷硬的声音:“餵?” 秦姝双眉轻蹙:“你在干什么,怎么这么喘?” 谢澜之一听到秦姝的声音,凉薄嗓音瞬间温柔几分:“在训练,明天有演戏活动。” “嗯。”秦姝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谢澜之,我找你有事。” 谢澜之调整呼吸,戏謔地问:“什么事?想我了?” 秦姝娇嗔道:“別贫,有正事!” “你说,我听著呢。” 秦姝:“刚刚柳苼跟褚连英来了,他们说我们的新型战机核心技术突破了,但是缺少稀有原料……” 谢澜之语气严厉地打断:“阿姝!” 秦姝的话被打断,还感受到谢澜之前所未有的凶戾,巴掌大的娇媚脸庞,瞬间浮现出不可控的委屈。 她娇声抱怨:“你吼这么大声做什么,嚇我一跳!” 谢澜之声音依旧冷硬,咬字清晰地说:“阿姝,我晚点再打给你。” 秦姝忽闪忽闪的美眸轻眨,忽然意识到不对。 她眼眸微眯,脱口而出:“隔墙有耳?” 谢澜之笑了:“阿姝真聪明。” 秦姝舒了口气,软著声音说:“我等你电话,你快点。” “好,很快!” 谢澜之话毕,迅速掛断电话。 秦姝一直坐在书房等待,这一等,就是半个小时。 电话铃声响起时,她第一时间接通电话,声筒里传来谢澜之的熟悉嗓音。 “阿姝,我在大使馆,这里很安全,你可以说了。” “好!” 秦姝把之前发生的事,事无巨细地告诉谢澜之。 谢澜之那边沉默许久,声音失真地问:“阿姝,你给我打电话,是想要一个不被人追问缘由,还能顺利把我们需要的稀有原料拿到手对吗?” 秦姝语气平静地丟出一个惊雷:“不仅如此,我还知道那边类似我们中科院部门的组织出现了问题。 我想要趁这个机会,挖几个有实力的科研人员回来,他们真的非常有能力,我们也会收穫很多宝贵的知识。” 这次,谢澜之沉默的时间更长了。 他似是被秦姝的一番话,震慑得缓不过神来。 秦姝凝著眉问:“谢澜之?你还在吗?” “……在!” 谢澜之沉默数秒,给出回应。 “阿姝,我们强硬的去抢人,一旦闹大了,就是非战不可了。” 为了几个科研人员,不值得让刚生养休息的华夏,再歷经伤財伤民的混战。 秦姝表情迷茫地说:“抢人?我们不抢人啊,是让他们自己投靠我们。” 谢澜之悦耳嗓音带著无奈:“阿姝,他们不会来的,华夏一直都不受西方人待见,他们高傲且自持高贵血统,不屑与东方人打交道,更何况是替我们效力。” 秦姝想到如今的年代,华夏几次三番遭遇的不公平对待,鼻息喷气,义愤填膺道: “现在他们看不起我们,再过三四十年,就是他们跪著求我们!” 她是重生而来的生魂,见识过前世的华夏,是何等的强大,一言一行都足以震慑西方。 四十多年后,华夏走向的是復兴之路。 什么叫復兴? 汉之强大,唐之繁华,明之骨气! 谢澜之听著秦姝的孩子气发言,声音轻笑著哄道:“我坚信会有那一天的,阿姝很棒,能想到为我们拉拢珍贵的科研人员,非常的了不起。” 秦姝平復愤怒的情绪,声音肃穆道:“谢澜之,我有办法让他们主动效力,是人就有弱点,我有百分百的把握,让他们自己跟我们回华夏,只是这件事需要你从中周旋,我不想让人知道我在中间起了什么作用,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潜意思就是,有任何人想要深入追究,谢家要出面替她摆平麻烦。 谢澜之对此轻门熟路,温声说:“阿姝,我需要知道你的详细计划。” 秦姝对他没有任何顾忌,侃侃而谈:“我准备让杜毅亲自前往苏联,找到那个走私商人,利用对方的致命弱点把人带回华夏,当然,还要带回来我们需要的稀有原料,在对方不伤及华夏家国利益的情况下,保他一世无忧,这是交换条件。 至於那个几个科研人员,因为苏联正在进行的某项秘密科研项目,他们被研发团队的负责人排挤,那几名被排挤的科研人员是有实力的小团队。 他们热爱自己的事业,几乎达到了痴迷的地步,小团队的带头人,有个得了稀有病的女儿,我想从对方的女儿入手。 把他们拉拢来的条件,第一,治好小团队带头人的女儿,第二,在他们不背叛我们的情况下,人力物力財力都无条件支持他们的科研项目,並且不会隨意指手画脚。” 谢澜之试探地问:“你说的那个秘密科研项目,是涉及高温等离子体,无线电波的复杂物理项目吗?” 秦姝诧异道:“好像是,你知道?” 谢澜之语气变得严肃:“我在出国前得到的情报,你確定他们內部出现分歧?” 秦姝点头:“我非常確定。” 这件事,前世闹得很大,死伤无数人,包括那个小团队带头人的女儿,也被殃及,早早没了命。 一向从容沉稳的谢澜之,忍不住激动起来,急促的呼吸声,隔著电话筒清楚传到秦姝耳中。 他努力抑制內心的激动,气音不稳道:“阿姝,那是一支组织了全世界所有精锐的科研人员团队,哪怕我们只拉拢一个,都是赚了。” 秦姝察觉出男人的兴奋与期待,眯起双眼笑了:“所以,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也把人给拉拢过来!” 谢澜之沉声道:“我支持你的计划,在原定的拉拢条件,我们还能再加大筹码!” 秦姝说:“可以,我立刻联繫杜毅,让他先来京市一趟,顺便把我大哥也喊来,爸跟柳苼、褚连英那边你来解决。” “好——” 夫妻俩掛断电话,开始各自联繫人。 秦姝这边刚给远在香江的杜毅打电话,楼下的谢父,接到儿子的越洋来电。 杜毅接到秦姝的电话,熟稔地喊人:“小表嫂。” 秦姝笑著问:“杜三少的身体恢復得如何?” 杜毅那边有点吵,他笑著说:“每天都非常精神,仿佛回到了年少时的衝动,我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好了。” 秦姝叮嘱:“那也要把药都喝完,巩固一下,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杜毅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我知啦!” 秦姝话音一转:“杜三少,还记不记得我们当初的约定?” “记得。”杜毅低声问:“现在就去那边接人?” 秦姝当初不收他的治疗酬金,让他痊癒后,去苏联带几个人回来。 这件事,杜毅一直在记在心上,时刻做好了要还人情的准备。 秦姝嗯了一声:“我要预订你们杜家最大的邮轮前往苏联,帮我带几个人回来,过程可能会有危险,你需要来京市跟我制定详细计划。” 杜毅犹豫数秒:“可以,我明天就过去。” 秦姝声音沉静地说:“想办法今晚出发,我明天一早就要见你,时间紧迫。” “我在接婭婭放学,送她回家后就出发。” “可以!” 秦姝掛断电话,又给远在云圳市的大哥,秦海睿打去一通电话。 她没有任何寒暄,电话一接通,就直奔主题。 “大哥,我需要你,能来一趟京市吗?” “我现在就去!” 秦海睿连缘由都不问,一口应下。 兄妹二人结束通话,秦姝回到臥室,把压箱底的珍贵药材拿出来,加速赶製要拉拢的科研小团队带头人女儿需要的药。 她的原定计划提前,导致一切都要加速进行。 当晚。 谢父跟柳苼、褚连英聚三人,在书房商议计划。 他们都接到谢澜之的来电,得知秦姝不止覬覦不一分钱,拿到急需的武器稀有原料,还要拉拢数名在全球,都排名靠前的顶级科研人员。 三人在书房坐立不安,焦心等待著秦姝。 柳苼不停搓手,情绪激动地问:“澜哥,真没有跟我们开玩笑?我们只是想要稀有原料,怎么还搞个这么大的,真要把那几名科研人员拉拢来,我们就是如虎添翼啊!” 谢父老神在在道:“澜之从来不开玩笑,这件事我暂时没有上报,等一切尘埃落定后再说,你们的嘴也都严实点,知道的人越少计划成功率越大!” 面部表情兴奋的褚连英,用力点头:“明白,澜哥之前叮嘱过了,我连我们家老爷子都没说!” 谢父頷首,对两人严肃道:“我们的任务就是无条件配合秦姝的计划,务必把原料跟人都一併带回华夏!” “篤篤——” 书房的门,被人敲响了。 距离房门最近的柳苼,一个箭步衝过去,用力打开房门。 他看到门外的人,脸上的肌肉都在激动地颤抖:“小嫂子你终於来了!” 第247章 真实的阿姝,沉稳又狠辣 秦姝仰头看著神色激动的柳苼,笑弯了双眼:“让你们久等了。” “没有没有!小嫂子快进来!” 柳苼態度非常热切地把人给迎进书房。 谢父对秦姝招了招手,把人喊到跟前坐下。 “阿姝,澜之已经给我通过电话了,你有什么计划大胆的说出来。” “不管是任何行动,或者是多艰巨的任务,都有谢家在身后担著,你不要怕。” 秦姝抿唇轻笑:“谢谢爸。” 谢父面无表情的脸色柔和下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秦姝坐在书桌前,拿起桌上的笔跟记事本,一个个陌生的人名,行云流水般地快速出现。 柳苼跟褚连英围上前,低头去看她在写什么。 秦姝在標记商人的那个人名字上面,画下一个大大的圆圈:“这个人很好搞定,因为当地有人在查走私案,不出三个月就会逮捕他。 所以我们要儘快出发,一来一回最快也要一个半月,你们到达苏联后,第一个目標就是他。” 褚连英双眼放光地盯著那个商人名字,不知想到什么,微微皱眉:“他要是不跟我们回来怎么办?” 秦姝一副慵懒无害的模样,语气篤定道:“为了活命,他会跟你们回来的。” 柳苼问:“当地有人在查他,我们该怎么购买价值上亿,能製造出武器的稀有原料?” 秦姝手中的笔尖,在商人的名字上点了点,嗓音清冷地说:“他在当地的很多资產都带不走,我们可以跟他谈判。 “用他带不走的资產,来换我们需要的武器原料,作为交换,我们可以保他在华夏一生无忧。” 柳苼很褚连英的眼神变了,脸上露出大大的灿烂笑容。 “妙啊!” “空手套白狼!” 两人声音兴奋,异口同声道。 谢父盯著本子上,那个名叫佩奇的名字,压抑著激动情绪问:“阿姝,这几个科研人员我们该怎么带回来?” 秦姝眉眼间的淡然消散,蹙起微小的纹路。 她手中握著的笔,在佩奇的名字上画了个圈:“这个人你们应该认识,或者说是认识他的老师,佩奇的老师是世界著名数学家,苏联科学院的院士,曾在多个领域都取得了非凡的成就。” 柳苼眸光微闪,试探地问:“是格恩达尔·菲尔德?” 秦姝点头:“不错,就是他!” 谢父激动的脸色微红,喃喃道:“竟然是他!” 柳苼跟褚连英也露出震惊的表情,前者保持理智的思考能力,问道:“佩奇是格恩达尔·菲尔德的关门弟子,他在那边肯定有不错的待遇,能愿意跟我们回国,为我们效力吗?” 秦姝手中的笔在佩奇的名字下方,画了几道横线:“他会的,佩奇在那边没有大施拳脚的机会,在苏联最近秘密研究的项目里被人排挤。 最重要的是她的女儿得了某种怪病,世界顶级医学精英都无法让他女儿治癒,而我,是如今唯一能让他女儿恢復健康的人。” 最后一句话,她说得非常霸气,由內而外散发出来在医学领域的自信。 谢父、柳苼、褚连英三人,看著这般自信傲然的秦姝,心底是既骄傲又庆幸。 儿子(发小)娶了个好媳妇! 谢父的手指,点了点记事本上的其他几个名字:“阿姝,这几个人好不好搞定?” 秦姝密长眼睫微垂,往日清澈的盈盈美眸,溢满阅尽千帆的沉稳与狠辣。 “他们有的是佩奇的学生,有的是沉迷科研世界心思简单的人,只要先把这支小团队的带头人佩奇搞定,再开出足够诱惑他们的条件,不愁不把人都带回国。” 如果搞不定。 那就是他们自寻死路了! 要知道上一世,这些人无一倖免,全都遭遇不测。 確定前往苏联的任务目標后,秦姝望著满身上位者沉稳气度的谢父。 “爸,这次前往苏联的人,除了杜家嫡子杜三少,还有我大哥跟秦氏子弟。” 谢父下意识皱眉:“这次的任务很危险,说不好还会有性命之忧,你不怕他们无法保全自己?” 秦姝下頜轻抬:“我秦氏子弟从小就习武,他们有自保的能力,但是难保没有意外发生,还请爸能让他们隨身佩戴武器。” 谢父笑了:“没问题!这都是小事。” 他抬手指向柳苼、褚连英二人,对秦姝说:“这次任务保密会由他们全权负责,褚家跟柳家都是自己人,不会出现乱七八糟的事。” 秦姝听出公公的话外之音,也就是说这件事不会跟內阁打招呼。 她神色淡然地点头:“可以,这由您来安排,我大哥他们只负责佩奇的女儿,因为事关医疗方面的问题,不得不谨慎对待。” 谢父直勾勾地盯著记事本上,对於华夏来说可以说无价之宝的几人。 他那双十分有神的眼睛里,透著一种冷漠而又犀利的眼神。 “阿姝?” 谢父突然喊了秦姝的名字,谨慎地问: “杜家可信吗?此番行动只有他们不是自己人。” 秦姝俏皮一笑:“爸不知道吗?杜毅也是咱们自己人,他日后还要喊您一声表姨父。” “???”谢父威严的脸上满是问號。 好半晌,他沉声问:“杜家嫡子要娶玲玲还是曼曼?” 秦姝摇头:“都不是,是袁婭。” 谢父的脸色登时沉下来:“杜毅都快三十的人了,袁婭才十八!” 秦姝没想到公公这么介意年龄差,轻飘飘地给谢澜之补了一刀。 “杜三少似乎跟澜哥一样大,都27了。” 谢父看著坐在眼前模样稚嫩,看著丝毫不像是结过婚,还生过孩子的秦姝。 他又默默想到,自己跟相濡以沫几十年的妻子,也差了快十岁。 谢父低咳一声,转移话题:“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等明天杜毅跟你大哥到了,我们再敲定细节上的问题。 务必要確保参与行动的所有人,都能完好无损的回来,还要谨防海上的盗匪们。” * 翌日。 寒风萧瑟,天空纷纷扬扬的飘落小雪,整个京市仿佛一幅白茫茫的画卷。 杜毅看著车窗外,不会出现在香江的雪景,没有多少心情欣赏。 因为京市大院到了。 荷枪实弹的大院门口,两名士兵站姿端正地把守著。 经过一番信息核实,又给谢家通过电话后,满身威严的士兵才放行。 杜毅迈出修长的腿下车,接过一旁保鏢递过来的黑色风衣,看著眼前身披雪色的小洋楼。 阿嫂从屋內小跑走出来:“您就是杜三少吧?” 杜毅看著眼前模样熟悉的妇女,微微頷首:“我是。” 阿嫂脸上的笑容深了几分:“十多年未见,都不好认了,快屋里请,统帅跟夫人、少夫人都在等您。” 杜毅这才认出来,眼前的妇人,正是当年郭老太爷掌上明珠的身边人。 他还没走进谢家的客厅,就被守在门口的警卫兵杜兵拦下。 “您好,统帅府邸禁止閒杂人等进入,也禁止携带武器。” 杜兵锐利眼神瞥向后面几个,看起来人高马大,满身血煞之气的保鏢们。 杜毅从衣服內掏出上了膛的手枪,又对身后的眾人命令道:“都在外面等著。” “是,三少!” 保鏢们恭敬頷首,训练有素地站在谢家门口两侧。 客厅內。 谢夫人坐在沙发上,正在跟秦姝低声说著什么。 身穿严谨服帖军装的谢父,手上端著一杯茶水,犀利目光时不时地往门口扫去。 杜毅一进屋,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三人。 他一眼看到嫵媚动人的秦姝,温声喊人:“小表嫂,许久不见。” 秦姝看著不见丝毫阴邪之气,彬彬有礼,温雅又斯文的杜毅,笑著对他点了点头。 谢夫人语气熟稔道:“十多年不见,毅崽都长这么大了。” 杜毅走上前,微微頷首,態度恭敬:“aunt,好久不见。” 谢夫人上下打量著他,不住地点头:“不错,配得上我们家婭婭。” 她指了指一旁的谢父:“这是我先生,你们初次见面,日后都是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 杜毅看向满身威严气场的谢父,语气透著紧绷:“uncle。” 谢父指了指身边的位置:“坐,等会还有几个人来,人都到齐了,我们再討论。” “是——” 杜毅收敛身上的香江富家公子散漫劲儿,如同小学生一样乖巧坐著。 在这期间,秦姝跟他確定了,杜家邮轮前往苏联的具体日期。 没过一会儿。 柳苼跟褚连英来了,两人跟杜毅快速熟悉起来。 秦海睿是最后一个到的,手里拎著大包小包,胳膊上还夹著几份档案袋。 秦姝看到大哥来了,第一个站起身迎上去。 还不等她靠近,阿嫂跟守在角落里的权叔、坤叔,把秦海睿给包围了。 “您怎么拎这么多,把东西给我们吧。” 三人从秦海睿的身上,把东西一样一样接过来,放到屋內的客厅里。 看起来很稳重温和,模样清秀的秦海睿,笑著说:“没多少东西,这些都是阿姝要的药材,还有她平日喜欢吃的东西。” “哥!” 秦姝衝上前,拉著秦海睿的衣袖,带到杜毅、柳苼、褚连英三人面前。 “这是我大哥,他会负责让佩奇看到,能救治女儿的希望。” 第248章 乖宝,你是不是又有了? 柳苼跟褚连英主动喊人:“秦大哥好!” 杜毅矜持頷首:“秦先生好。” 秦海睿那双跟秦姝相似的桃眸,浮现出诧异情绪,摆手道:“不用这么喊我,我比你们小,喊我一声秦兄弟就行!” 褚连英很自来熟,拉著秦海睿的胳膊,坐到杜毅的身边。 “那我就托大,喊你一声秦兄弟。” “两天后,杜家邮轮就出发了,时间紧迫,我们对接一下!” 在四人互相熟悉,商討行动细节问题时。 秦姝让阿嫂、权叔、坤叔,把客厅里大哥带来的东西都送到楼上。 接下来,她一上午都在房间处理药材。 中午的时候,有人来敲门。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秦海睿:“阿姝,吃饭了。” 屋內,秦姝白皙如玉的小手上,沾满了瀰漫著浓郁药香味,棕色好似泥巴的药膏。 她扬高声音喊道:“你们先吃,我忙完了再吃。” 秦海睿问:“要不要把饭菜给你送上来?” 秦姝想也不想地回绝:“不行!会影响药效!” 两个小时后,她终於走出房间。 走廊阳台,杜毅跟秦海睿坐在藤椅上,两人喝著茶水说著话。 秦姝走上前,看著神態愜意的两人,问:“柳苼跟褚连英呢?” 秦海睿回道:“他们去忙了,好像是要挑选参与行动的人手,是从龙霆特战旅选人。” 杜毅眼神幽怨地盯著秦姝:“小表嫂,你可真看得起我,一来就给我安排这么大的活,我心臟都嚇得差点停止跳动。” 秦姝挑眉睨他,语气玩味:“杜三少谦虚了,这点任务对你还不是手到擒来。” 很大一只的杜毅,躺在藤椅上,翘著二郎腿摇晃了几下。 他轻嘆道:“希望我能活著回来,小白兔还等著我娶进门呢。” 秦姝笑了:“放心,一定会让你活著回来的,你真搞定这次的任务,这份功劳必然记在你头上,日后香江返归的时候,对你杜家的好处可不少。” 杜毅眯起精光肆意的眼眸,心情不错地勾起唇角。 他不傻,能看得更长远。 这么好的机会,別人想要都找不到门路,他岂能往外推。 不就是赌命! 他这条捡回来的命,赌得起! 还那么多华夏官方人一同前往,他不在怕的! 秦姝把两个白色小瓷瓶递给秦海睿:“大哥,这是给佩奇女儿的药,记得要喊他佩奇院士,此人对华夏非常重要,一旦选择投靠我们,必会给予至高荣誉身份,你一定要谨慎对待。” 秦海睿双手接过:“我知道了!” 秦姝垂眸盯著药瓶:“里面的药都是一样的,你要分別存放,以备不时之需。” “好——” 秦海睿越发小心对待了。 走廊突然出现一名,戴著墨镜的黑衣人。 来人对杜毅恭敬行礼:“三少,我们该走了。” 杜毅站起身,整理身上有些褶皱的西装,对秦姝说:“小表嫂,我先走了。” 秦姝让开身体:“我就不送你了,有事电话联繫。” 杜毅頷首,扭头去看秦海睿:“三天后,我在香江码头等著诸位。” 秦海睿温声道:“好,不见不散。” 秦家兄妹目送杜毅下楼离开,秦海睿的脸色微变。 他凝著眉,压低声问秦姝:“阿姝,我把能套现的钱都套出来了,就在我车上,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秦姝美眸绽放出亮光,不答反问:“你准备了多少钱?” 秦海睿:“大概一百零八万。” 这还有零有整的,秦姝笑了,柔声解释:“自然是挣钱,苏联有一支股票异常迅猛,接下来一年的时间都会居高不下。 我要你把钱都投进去,一周的时间至少能翻十倍,如果运气好翻几十倍都可能。” 秦海睿眸光微颤,声音发紧地问:“我们的钱不多也不少,要怎么兑换?” 这一年来,他因为时常出国申请医药专利,知道出国要用当地的纸幣。 秦姝单手托捏著下巴,沉吟道:“我跟公婆打声招呼,让他们开个后门吧。这笔钱肯定是藏不住的,不如大大方方的告诉別人,我们用来干嘛了。” 秦海睿想了想,点头:“也行!” 秦姝不放心地叮嘱:“把钱投进去一个星期就立刻停手,千万不要贪心,一定要及时收手! 如果遇到危险要通知柳苼跟褚连英,切记!贪心不足蛇吞象,不要毁了我们的此番前往苏联的重要任务。” 事情分轻重缓急,秦姝可不想在薅苏联羊毛时,耽误了这次行动。 “知道了!” 秦海睿此时还没当过回事,也不知道股市的诱惑力有多大。 秦姝的话音忽然一转:“大哥,还有件事你要做好准备,这次任务中,如果途中有什么变故,比如说佩奇答应跟我们回国,那几个科研人员有人不想投靠我们,你直接把人打晕带回来,不需要走什么抒情路线。” 秦海睿满脸为难:“谢统帅说,让我们友好接触那几名科研人员。” 秦姝唇畔扬起残忍弧度,清冷嗓音透著一丝凉薄:“友好沟通有时候是行不通,不如用暴力解决,你只管把人带回来就行,其他的事交给我!” 前世的一些具体內情,秦姝无法全部告知眾人。 佩奇小团队之所以都覆灭,是因为他们还对上面抱有希望,不知道悬在头顶的达摩克斯之剑,说落就落下来。 上面的利益之爭,导致他们沦为被牺牲的炮灰。 他们的死,哪怕后来无数人唏嘘心痛,死去的人也无法復活了! 秦姝不確定那几个人,有没有脾气执拗的人,一旦有,那就只能使用暴力美学了。 秦海睿对妹妹还是很宠的,没有继续追问缘由,一口应下:“我知道了,你还有什么事要交代?” 秦姝摇头:“没了,下楼吧,我让人带你去兑换苏联幣。” 时间一晃。 又一个月过去了。 杜家邮轮早已出发,安全抵达苏联。 远赴国外的谢澜之,也到了快回来的时间。 这天早上,秦姝醒来有种身体发沉的感觉,说不出来的熟悉,刚睡醒的她一时间想不起来。 “篤篤——” “少夫人,少爷来电话了!” 门外,传来阿嫂的声音,听起来还挺急。 秦姝揉了揉眉心,起身下地:“来了!” 她披了件外套打开房门,迎上阿嫂带著探究的眼眸,对方目光隱晦地盯著她的肚子。 秦姝顺著阿嫂的视线,看向略显平坦的小腹,满脸茫然不解。 “怎么了?我肚子长肉了?” 阿嫂吞了吞口水,笑著说:“少夫人最近的食慾好像不错。” 秦姝往楼梯口走去,不確定地说:“最近是胃口还不错,吃得比以前多了。” 她没看到身后的阿嫂,眼底瞳孔爆亮,脸色激动的微微泛红。 秦姝下楼,坐在沙发扶手上,拿起撂在桌上的电话筒。 “谢澜之,你找我?” 谢澜之虚弱的声音,隔著上万公里传来:“乖宝,你是不是又有了?” 乖宝? 好久没有歷经过夫妻生活的秦姝,听到谢澜之只在床上才会喊她的称谓,浑身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 她嫵媚小脸一片緋红,娇嗔道:“別这么喊我。” “呕!” 电话声筒那边,传来谢澜之的乾呕声。 秦姝黛眉紧蹙,脸上的羞涩褪去,眯著眸子质问:“你什么意思?” 她也没说什么噁心话,谢澜之竟然敢搞怪! “阿姝,你是不是又有了?” 电话里,又传来谢澜之的询问声,声音听起来愈发虚弱了。 秦姝眉心紧紧蹙著:“有什么?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呕!” “呕!呕——!” 谢澜之气音不稳地说:“孩子——” 秦姝眨了眨眼,以为谢澜之是想两个儿子了,连忙对一旁的阿嫂说:“去把阳阳跟宸宸抱下来!” 阿嫂满脸欣慰的笑容,站在原地不动,低垂的眼睛盯著秦姝的肚子。 “阿姝,我问你是不是又怀孕了!” 谢澜之呕吐欲缓解不少,声音低沉,咬著牙问。 秦姝的表情呆滯一瞬,唇角不受控制地抽搐。 孩子? 她又怀孕了? 秦姝嘭的一声掛断电话,迅速给自己把脉。 她两只併拢的指腹,刚搭上脉搏,娇媚绝艷的脸庞,露出天都塌了的表情。 “叮铃铃——” 桌上的电话铃声响起,秦姝睁大的美眸,目光懊恼地盯著它。 她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没有接的意思,任由电话铃声自己断了。 阿嫂察觉到不对劲,担忧地问:“少夫人,您还好吗?” “不好!” 秦姝哭丧著一张脸,委屈巴巴的。 阿嫂望著她楚楚可怜的小脸,眼底含著的水光,立刻心疼得不行。 “这是怎么了?” “要不要我给夫人打个电话?” “是不是怀孕了?这时间隔得也太短了,少爷也真是的,怎么都不知道节制一些。” 秦姝听著阿嫂埋怨谢澜之,眼底的委屈被一抹心虚取代。 这事,还真怪不到谢澜之的头上。 在香江是她抵不住每晚的,索取无度,才会把小雨伞给扎漏。 哪知道,就那一晚还真有了孩子。 秦姝委屈其实也不是怀孕,而是孩子快三个月了,等谢澜之回国刚好可以同房。 她当初是为了躲房事,才想要怀孕的。 这怎么怀上了孩子,还能给谢澜之提供可以在孕期,玩样的机会。 秦姝有种好不容易挖了个坑,结果自己跳进去的憋屈感。 就问,这事搁谁受得了? “叮铃铃——” 桌上的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秦姝眼神娇凶地盯著电话,手上动作极快地接起来。 她第一句话就问:“谢澜之,你什么时候回国?” 谢澜之听秦姝声调娇凶,还带著一丝羞涩,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他嗓音低哑,激动地说:“明天!” 第249章 谢夫人怒了,呵斥儿子不做人 “啪!” 得知谢澜之明天就要回来,秦姝狠狠把电话掛断了。 她红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巴掌大的嫵媚脸庞透著緋红,溢满了羞恼的表情。 看起来似乎很生气。 仔细观察,又不太像是生气。 更像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一副懊恼委屈的模样。 “叮铃铃……” 电话再次响起,秦姝直接把电话线给拔了。 她侧眸瞥向表情无措的阿嫂,笑著问:“我饿了,今天的早饭有什么?” 阿嫂心惊胆颤地问:“少夫人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 秦姝站起身,径直往餐厅方向走去。 阿嫂连忙追了上去,看到不远处面无表情的坤叔,上前压低声吩咐。 “快去通知夫人!少夫人又怀孕了,心情看起来不太好!少爷明天回国!” 坤叔眼底闪过异常情绪,用力点头,脚步加快地往楼上衝去。 *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军区重地办公室。 谢父坐在单人沙发上,有一口没一口地抽著烟。 身侧两旁坐著数名,同样身穿高级军官制服,气度不怒自威的中年男人。 左手边鬢角掺杂著白髮的中年男人,声音严肃地开口:“澜之这孩子马上就28了,再不下放,在宦海中歷练一番,日后想要入主御府,执掌大权,恐怕会有些难度。” 谢澜之这十多年来,一直在部队打交道,几乎华夏各地的军部重要区域,都有他的身影与人脉。 可他未曾真正踏入,没有硝烟与廝杀的政.界。 有人提议道:“我看让谢大校去云圳市就不错,那里是经济发展最快的地方。” 一旁的人则道:“海城也可以,未来几年的重点开发都在那边。” “北部区域也不错,就是与苏联隔江相望……” 在眾人商议,把谢澜之推入政.坛时。 谢父有一口没一口地抽著烟,眉宇间经过岁月沉淀的纹路,紧紧蹙著川字。 谢夫人从隔壁房间走出来,拉了拉身上的白色披肩,一眼看到坐在主位的谢父。 她上前拍了拍男人的肩头,压低声劝道:“你身子不想要了?少抽点。” 谢父肃穆威严的脸庞,瞬间如冬雪消融般,露出温和亲昵的笑容。 他捻灭了香菸,拍了拍谢夫人的手背:“知道了,夫人放心。” 就在这时,办公桌的座机铃声响起。 站在一旁的助理,第一时间接通电话。 男助理对著电话声筒嗯了一声,面朝谢夫人恭敬道:“夫人,是找您的。” 谢夫人细长柳眉微挑,走上前接过电话筒:“餵?” 坤叔嘶哑声音响起:“夫人,少夫人又怀孕了!” “你说什么?!” 谢夫人化著精致妆容的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声音都拔高几个度。 偌大的办公室內,满屋子的人都被她吸引了视线。 坤叔把早上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的告诉谢夫人,临了又补了一句。 “夫人,少爷说他明天回国,目测后天能到家。” 谢夫人气得柳眉倒竖,咬著牙说:“臭小子!等他回来的,看我怎么收拾他!” 按照秦姝这胎怀的时间,两人是在出了月子后有的。 阳阳跟宸宸不满半岁,这又怀上了! 谢澜之他是真不做人! 谢父见妻子如此恼怒,起身走上前:“怎么了?是不是澜之闯祸了?” 谢夫人掛断电话,没好气道:“阿姝又怀孕了!你儿子好样的!” 谢父脸上的担忧被一抹狂喜取代,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我这次肯定能抱上孙女!” 没有孙女,一直就是谢父的遗憾。 “啪——!” 谢夫人拍了谢父一巴掌,拿眼睨他:“孙女孙女!你就知道孙女!” “阿姝之前生的是双胎,身子还没养利索,又怀上了孩子,这是在要她的命!” 谢父脸上的笑容收敛,担忧地问:“那怎么办?孩子不能要了?” “我怎么知道!” 谢夫人想到在家的秦姝,拿起掛在衣架上的大衣。 “我回家一趟,澜之这孩子可別把媳妇给折腾没了!” 谢父忙不迭地点头,紧张地说:“我让人司机送你回去,外面冰天雪地的,让司机慢点开。” “知道了!” 谢夫人围上围脖,把半张脸遮挡,拎著手中的包包,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前脚刚走,后脚办公室的眾人,纷纷庆祝谢父。 “老谢,恭喜恭喜!又要抱孙子了!” “恭喜统领,恭喜谢大校,再次喜得麟儿!” 谢父摆了摆手,神色肃穆道:“你们刚刚也听到我夫人说的话了,这孩子保不保得住还不一定呢。” 有个很有资歷的男人,一副无所谓的口吻:“女人哪有这么娇气,当年我媳妇刚生產完就下地,第二年还不是照样又给我生了个大胖小子!” 谢父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时代不同了,咱们的后代不该吃我们那一代的苦,而且我们家阿姝可是家里的宝贝疙瘩,为了孩子伤了她身体,別说澜之不同意,我跟夫人也第一个不答应!” 眾人听著这番维护之言,猛地想起秦姝的身份不同。 她是谢家的小福星,还是轰动京市各个大院的小神医。 谢澜之瘸腿、毁容、绝嗣,秦姝一个小姑娘都能治好了,第二年还给谢家生了两个双胞胎儿子。 谢父去年冬天的时候,明明被宣判没救,就差准备后事了。 结果,谢澜之连夜带著小媳妇回京。 嘿! 小姑娘竟然把谢父给治好了! 这么个宝贝疙瘩,搁谁家都不得当成小祖宗给供起来。 眾人打量著满头黑髮,看起来年轻不止十岁的谢父,羡慕的眼珠子都要红了。 他们怎么就没遇到,这么好的儿媳妇! * 谢家。 秦姝躺在沙发上,一只手抱著医书,一只手捧著盘子吃阿嫂准备的新鲜水果。 为了让她方便吃,阿嫂把水果切成了小块。 秦姝看的医书不是有关疑难杂症,而是女人孕期保养的书籍。 才生了孩子不到五个月,这又怀上了二胎。 秦姝觉得有必要,更加精细的调养自己的身体,好生出健康的宝宝。 果盘里的水果刚吃完,阿嫂又端来一盘,之前特意派人从锦记买来的点心。 “少夫人,您尝尝锦记最近新出的点心。” 秦姝刚想说不用,瞥了一眼盘子里看起来很有食慾的雕点心,没出息地吞了吞口水。 她伸手拿了一块:“谢谢阿嫂——” 阿嫂笑眯眯地说:“少夫人客气了,您快尝尝,很甜的。” 秦姝吃了一口,点心的浓香与甜味,在口腔里快速绽放。 她不住地点头:“好吃,很甜!” “阿姝!” “阿嫂,阿姝人呢?!” 谢夫人急匆匆地衝进来,一进屋就叫嚷起来。 秦姝歪著头,视线掠过阿嫂,看向神色焦急不安的婆婆。 “妈,我在这呢!” 谢夫人看到气色红润的秦姝,明显鬆了口气,脚步加快地走上前。 她握著秦姝的小手,语气担忧地问:“阿姝,你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秦姝一看婆婆这神態,就知道对方已经收到消息了。 她俏皮一笑:“我挺好的,没有什么不舒服。” 同样身为女人的谢夫人,並没有被安抚,盯著秦姝平坦的小腹,眉心紧紧皱著。 她深呼一口气,沉声说:“这孩子咱不要了,澜之这孩子太不知道节制了,哪有他这么胡闹的!” “女人的身体可扛不住这么糟蹋,说不定撑不到孩子生產,你身体就会出现问题。” “要是遇到大出血,或者是孩子难產什么,那可是一尸两命!” 谢夫人越说越觉得孩子不能留,用力拉了拉秦姝的手。 “走!咱们现在就去医院,把孩子打掉!” 秦姝被嚇到了,吃了一半的点心,放回阿嫂端著的盘子里。 她快速坐直身体,声音不疾不徐地解释。 “妈,我的体质不同,怀孕也不会对身体有影响。” “而且我这次怀的还是双胎,孩子们既然来了,就说明我们有母子缘分。” 谢夫人跟阿嫂的表情呆滯,不可思议地盯著秦姝的肚子。 谢夫人声音轻颤地问:“又、又是双胎?” 阿嫂激动得也不行:“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秦姝隔著衣服轻抚,还未显怀的小腹,满脸期待的甜美笑容。 “是双脉,满三个月后才能確定男女,我想留下他们。” 这两个孩子来的,其实既在秦姝的意料之中,又有点出乎意料。 她当时为了让总督夫人恢復正常,消耗不少气血与精气,身体在那样虚弱的状態,两个孩子都撑过来了,如今又怎么可能放弃他们。 谢夫人紧紧握著秦姝的手,满目认真地盯著她:“真对你的身体没有伤害?你可不要硬撑!” “真没有。”秦姝笑著说:“我在怀阳阳跟宸宸的时候,就一直在调理身体,生完他们之后,还泡过能让身体恢復巔峰状態的药浴,只要不是外力伤害,他们一定会平安生產的。” 谢夫人闻言鬆了口气:“那就好!” 她紧绷的身体鬆懈,瘫软在沙发上,额头上还掛著细密的汗跡。 谢夫人倏地眼神微眯,抬眸去看阿嫂:“去,给澜之打电话,让他回来受罚!” 臭小子! 敢这么胡闹,说什么也要好好收拾他一顿! 第250章 谢澜之竟然光天化日之下…… 时间一晃,两天过去了。 这天,谢家上下人员齐聚,谢父、谢夫人都在家,因为谢澜之要回来了。 怀孕的秦姝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中午吃完饭就上楼了,还睡了个美美的觉。 携著满身风尘与疲惫的谢澜之,乘坐熟悉的部队车,终於到家了。 男人五官深邃立体,显得矜贵疏离,那双盛满激动情绪的黑瞳,仰望著二楼的臥室方向,眼底漾著复杂与喜悦光芒。 “臭小子!你终於回来了!” 谢夫人一看到儿子,踩著高跟鞋快步走上前,抬手捶打谢澜之肌肉紧绷的胸膛。 “阿姝才生了阳阳跟宸宸,刚出月子一个月,你让她又怀上了!” “你怎么就这么不节制!不知道女人怀孕生孩子,对身体伤害有多大?!” 谢澜之站姿挺拔的挨打,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夫人,消消气,儿子一会儿再揍,先让他上楼去看看阿姝。” 谢父走上前拦住谢夫人,这才解救了儿子。 谢澜之无语地盯著谢父,目光看不出情绪,矜冷俊美的脸庞浮现出复杂光芒。 什么叫等会再揍他? 他是触犯了什么天条,非揍不可! 谢夫人推了一把谢澜之:“阿姝在楼上休息,你赶紧去看看她,我瞧著她这两天心情不太好。” “好——”谢澜之頷首,被军裤包裹的大长腿,疾步往屋內走去。 谢夫人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別忘了去看阳阳跟宸宸,两个崽崽也很想你!” “知道了!” 思妻心切的谢澜之,头也不回道。 楼上,臥室。 窗帘被拉上,暖意阳光透过缝隙,倾洒在室內的床尾。 谢澜之轻轻推开房门,看到躺在床上盖著蚕丝被,睡顏恬静而嫵媚的秦姝。 她气色红润,健康有光泽,微抿的娇艷红唇微微嘟起,娇憨又可爱。 谢澜之放轻脚步走上前,很轻地坐在床边,摘掉手上的皮质黑色手套。 骨节分明带有余温的手,小心翼翼地轻抚秦姝的髮丝。 “阿姝,我回来了。” 男人低不可闻的温柔嗓音,隱隱听出一丝激动。 睡梦中的秦姝,仿佛感受到熟悉的气息,轻轻晃了晃脑袋,在谢澜之的掌心蹭了蹭。 这一蹭,差点没要了谢澜之的命! 太乖了! 娇憨又可爱! 谢澜之呼吸沉了几分,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缓缓低下头。 略显凉薄的完美双唇,刚落在秦姝睡得红润的脸蛋,就听到一声咕噥。 “谢澜之——” 双目紧闭的秦姝,红唇微启,含糊不清地喊道。 她探出纤细白皙的手臂,精准地搂著谢澜之的后颈:“你这次走了好久,怎么才回来啊。” 谢澜之以为秦姝醒了,落在她脸上的吻,逐渐往下,捕捉到喋喋不休的唇。 他肆意索.吻,声音低哑地问:“乖宝,我回来了,想我了吗?” “呼呼呼……” 回答他的是,秦姝的均匀呼吸声。 谢澜之鬆开牙齿轻咬的唇,诧异地垂眸,望著睡顏平静的秦姝,眼底漾起温柔无奈的笑容。 他不再打扰秦姝,站起身把身上带著凉意的衣服,一一褪去。 过了片刻,谢澜之掀开被子躺在秦姝的身边,把人很轻地拥入怀中。 阔別两个月,终於再次抱到又娇又软的妻子。 谢澜之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喟嘆,让人听出几分满足来。 秦姝感受到暖烘烘的身体,换了个姿势,往谢澜之的怀里钻,熟练的仿佛做过千八百次。 等她彻底安分下来,谢澜之堪称完美的下頜线,抵在秦姝的发顶上。 他声音很轻地问:“阿姝也想我了,是吗?” 否则,不会这么熟练的贴近他。 谢澜之想到秦姝之前几次三番,不承认对他的喜欢,唇角弯起一抹玩味弧度,眼神里透露出一种,令人窒息的侵掠光芒。 还不够! 他要的不止是秦姝的依恋。 还要与秦姝心与心的对接,还有灵魂深处的共鸣。 谢少抱著怀中的小娇妻,心满意足地闭上,连续两天都没怎么休息的双眼。 至於谢夫人叮嘱,让他去看两个崽崽的事,早就被拋之脑后了。 下午,三点。 睡眠充足的秦姝,缓缓睁开双眼,嗅到空气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冷冽的雄性荷尔蒙气息。 熟悉到,让她还没清醒的脑海,第一时间浮现出谢澜之的身影。 秦姝猛地坐起身来,在空荡荡的房间寻找著什么。 发现屋內遍寻不到男人的身影,她起身下地往浴室方向走去,没有发现自己眼底的期待。 浴室房门被推开,里面空无一人。 秦姝好看的眉心轻蹙,转身往门外走去。 房门刚推开,就看到站在走廊里,擦拭瓶摆件的阿嫂。 秦姝张口就问:“阿嫂,谢澜之是不是回来了?” 正在聚精会神忙碌的阿嫂,听到身后的动静,受惊似的浑身一个激灵。 她动作缓慢地转过身,脸上露出熟悉的恭敬笑容:“少夫人醒了?少爷没有回来,临时通知改时间了。” 秦姝眸光微闪,不动声色地问:“改到哪天了?” 阿嫂眼睛低垂,不疾不徐地说:“一个星期后,中午打来的电话。” 秦姝嫵媚脸上露出淡笑,一副温柔慵懒的无害模样。 “这样啊,我还以为他回来了。” 说著,她转身往臥室走去。 身后的阿嫂骤然鬆了口气,她没看到离去的秦姝,綺丽容顏溢满了肃穆表情。 秦姝回到房间,犀利美眸在屋內开始寻找,谢澜之来过的痕跡。 她非常確定,谢澜之回来了! 只是不知道阿嫂为什么要隱瞒。 秦姝从房门口,一寸寸地搜寻,连地毯都不放过。 终於,在床头缝隙上方,找到一根新鲜带有毛囊的短髮。 秦姝並没有凭藉一根头髮,就確定谢澜之回来过,而是继续寻找。 她捏著手中的短髮,看著没有被她躺过的床侧空位。 谢澜之一定躺过这里,可床单非常平整,没有留下丝毫痕跡。 秦姝又在屋內快速查找起来,可惜,除了一根短髮,没有再找出其他证据。 她不甘心地坐在床边,盯著指尖捏著的短髮。 过了好一会儿,秦姝去了书房,给那个得过狂牛症的孙老的孙子,孙文昊打去一通电话。 张扬跋扈,喜欢跟人唱反调的孙少,听到秦姝要一辆车,一口答应下来。 * 晚上。 秦姝坐在餐桌前,嗅著空气中瀰漫著的骨头汤浓郁香气,如往常一样若无其事的吃饭。 谢夫人悄悄看了她好几眼,满脸的欲言又止。 坐在主位的谢父,对谢夫人轻轻摇头。 夫妻俩的动作,秦姝好似没看到,吃完饭笑著说:“我上楼去看看阳阳跟宸宸。” 谢夫人好像鬆了口气,笑著说:“你去吧,我吃完也去看看他们。” 秦姝对公婆頷首,转身离开餐厅。 她前脚离开,谢夫人放下碗筷,衝进了厨房。 “阿嫂,汤熬好了吗?” “好了好了!马上就能给少爷送过去!” “快点,让权叔去,他手脚麻利,送完赶紧回来!” “好——” 阿嫂把饭菜装进保温盒,又把熬了几个小时的骨头汤,倒进保温桶里。 没过一会儿,阿嫂拎著军绿色小布兜,交到等在客厅的权叔手上。 “这骨头汤里,有少夫人补身体的药,你一定要盯著少爷全都喝完。” 表情冷酷的权叔,用力点头:“明白,我走了。” * 楼上,婴儿房。 秦姝站在窗户前,抱著比较顽劣的谢宸南。 她看到权叔拎著军绿色布兜,脚步匆匆地离开,坐上谢家的车离开。 秦姝那双沁染几分冷意的美眸,衬得她精致嫵媚的脸庞,冰冷得让人不敢直视。 有意思! 谢澜之明明回来了。 可谢家上下都在瞒著她! 难不成谢澜之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又或者从外面带回来其他女人,想要金屋藏娇不成。 秦姝捏了捏儿子圆润可爱的脸蛋,轻笑著问:“想不想知道,爸爸在搞什么鬼?” 谢宸南眨了眨黑眸,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咿呀!” “啊!咿呀——!” 身后坐在床上的大儿子,谢东阳也不甘示弱。 秦姝笑了,把小儿子放到床上坐著。 “你们乖,妈妈去捉姦。” 两个孩子像是听懂了,清澈眼眸直勾勾地盯著秦姝。 秦姝捏了捏他们的小脸:“外面天冷,就不带你们了。” 话说完,她顺著二楼的窗户,一个跳跃,稳稳地坐在坛里。 * 京市医院。 秦姝驾驶一辆黑色汽车,尾隨权叔来到这家医院。 她没有刻意偽装,用浅灰色的围巾,把半张脸遮挡起来,跟著权叔来到一间单人病房。 权叔走进房间,把饭菜从布兜里掏出来:“少爷,我来给您送饭。” 身穿条纹病服的谢澜之,脸色苍白地倚靠在床头。 他瞥了一眼桌上的饭菜,沉声问:“阿姝还好吗?” 权叔恭敬地回道:“少夫人问过您,阿给瞒过去了,暂时没有怀疑。” 站在门口的秦姝,嫌弃地撇嘴。 瞒个屁! 谢澜之身上的气息,她太熟悉了,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屋內传来权叔心疼的询问:“少爷,要不要我给您上药?” 面色苍白,薄唇都乾裂的谢澜之,犹豫半晌,缓缓点了点头。 秦姝听到谢澜之受伤了,想也不想地推开房门,然后就看到让她极为震惊,顛覆三观的一幕。 权叔正在扒拉……谢澜之那条內穿的灰色短裤! 两人一上一下,姿势还挺曖昧! 秦姝第一眼就误会了,在看到病床掛著的病人信息,她眸底瞳孔急剧收缩。 她小手指著表情极为震惊的谢澜之:“你、你竟敢光天化日之下……” 第251章 阿姝会撩,谢少情话张嘴就来 “阿姝!” 倚在床头的谢澜之,看到病房门口的人,迅速坐直了身体。 他单手攥著短裤的边缘,一副心虚又紧张不安的模样。 秦姝盯著床边的病人信息纸片,上面清楚写著,谢澜之白天做的手术。 她整个人都愕然失色,呆立不动了。 权叔惊呼一声:“少夫人,您这么来了?!” 下一秒,他动作迅速地撩起被子,用力盖在谢澜之的身上。 “嘶——!” 谢澜之的伤处被压到,矜贵俊美的脸庞,表情狰狞又扭曲,好似痛到了极致。 秦姝目光复杂地凝著谢澜之,语气震惊地问:“你做了结扎手术?有问过我的意见吗?” 在那么隱秘,又脆弱的地方做手术……得多疼啊! 谢澜之单手拎著被子,防止会压到伤口,调整略显扭曲的脸色。 他虚弱嗓音,带著几分安抚性的温柔:“之前说过的,再生一个女儿,我们就不生了,避孕药不太安全,不如做手术一次性解决。” 秦姝踱步走上前,娇媚小脸满是气恼:“要是生不出来女儿呢?” 谢澜之没有任何犹豫地说:“这次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咱们以后都不生了。” 他不想做生不出女儿的假设。 因为稍稍想一下,就已经开始失落了。 而且,谢澜之总觉得这次,一定会生出女儿来。 秦姝坐在床边,瞥向一旁惴惴不安的权叔,沉声道:“权叔,你先出去。” 权叔扫了一眼,面露心虚的谢澜之,清了一下嗓子:“少爷,我先出去了。” 话还没说完,他转身疾步离开病房。 速度之快,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坐在床边的秦姝,撩开標註医院名字的白色被子,拉到一半被人制止了。 谢澜之温热的手,覆在秦姝皮肤细腻的手背上。 他支吾道:“阿姝,別看,丑!” 秦姝眉心紧蹙:“本身就没见它好看过!” 尤其是欺负人的时候,更是丑得让人心惊胆战。 被吐槽了的谢澜之,冷峻脸庞有一瞬间的无语,唇角微微抽搐。 秦姝见他不鬆手,咬著牙说:“你赶紧让我看看,小心留下后遗症,以后都没法用!” 谢澜之薄唇紧抿,偏头盯著桌上,还在冒著热气的饭菜。 覆在秦姝手背上的手,不仅没有离开,另一只手,还死死攥著被子。 谢澜之不发一言,抗拒之意很明显。 秦姝美眸微眯,沉声问:“你松不鬆手?” “丑——” 谢澜之薄唇微启,吐露出一个字。 “呵!”秦姝冷笑一声,不客气道:“再丑,也是你的!” 谢澜之仿佛被打击了,浓密的眼睫颤了颤,视线微垂,浑身都縈绕著失落的气息。 秦姝將其都看在眼中,意识到刚刚的话可能过分了,打击到谢澜之的自尊心。 她掩著嘴低咳一声,乱瞟的眼底漾起一抹心虚,轻声哄道: “其实也不丑,长得跟你一样帅气。” “我刚刚是在口不择言,因为担心你,太著急了。” 这个时候的结扎手术,后遗症还是很多的。 不仅能会让男人失去生育能力,还会影响日后的使用功能。 要说谢澜之的牺牲,秦姝心底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 可她心底不受控制涌上来的愤怒,压过了浓烈的感动。 谢澜之低垂的墨色眼眸里,浮动著一抹隱含笑意的精光,声音低落地问:“真不丑?” 秦姝语速极快地说:“不丑,它最漂亮了!” 覆在她手背上的那只手,指尖轻轻摩挲起来,谢澜之又问:“真的担心我?” 秦姝这次犹豫片刻,才轻声说:“……嗯,还有点心疼你。” 她这么直球,把谢澜之都撩成翘嘴了,喉间的笑意没忍住泄露出来。 秦姝仿佛没听到,还在轻声细语,软绵绵地哄人。 “澜哥,你就给我看一眼,不然我不放心。” 她早就发现谢澜之在故意示弱,想听她说几句哄人的话。 秦姝隔著厚厚的被子,盯著谢澜之手术的地方,眼底翻涌著复杂情绪。 这年代的女性,人生与婚姻还尚未自由,也没有从家庭角色独立出来。 谢澜之能做到这个地步,给予了她一定的尊重与怜惜。 不说是现在,就说三四十年后,又有几个男人为了妻子能做结扎手术的,大多都是女性在牺牲。 谢澜之很好哄的,被秦姝说动了,缓缓鬆开拽著被子的手。 秦姝眼疾手快地撩开,不给男人反悔的机会。 拉到一半的短裤…… 也被她亲自褪下,露出被纱布包裹的地方。 秦姝望著纱布上点缀的血色,声音发紧地问:“缝了多少针?” 谢澜之黑眸微垂,目光很沉地盯著,半趴在他腰腹上侧的秦姝。 他声音透著一丝哑意:“不记得了。” 秦姝把纱布一圈圈解开,动作非常轻,生怕谢澜之会被二次伤害。 过了片刻。 秦姝终於看到了庐山真面目。 她没忍住倒吸一口冷气,红唇紧抿,眼底浮现出几分难以言说的愧疚。 “谢澜之,你疼不疼啊?” 这个时代的手术,简直太过粗糙了,並且伤害的面积也很大。 秦姝看著上面的刀口,还有不太规则的缝合口,这下是真的心疼了,心臟丝丝拉拉揪起来。 谢澜之见秦姝伸手就要去碰,连忙握住她在发抖的手。 “不疼,以后也不会让你疼。” 他把秦姝的小手,送到唇边,很轻的亲了一下。 “医生说了,只要今晚不发炎,明天就能出院了。” 秦姝没有被安抚到,微微撩起眼皮,扫视著谢澜之苍白脸色与乾裂的薄唇。 “你是不是一天都没有喝水了?” 做这样的手术,最忌饮水。 谢澜之眸光闪躲,神色从容地说:“我不渴。” 秦姝盯著他起皮乾裂的唇,声音低不可闻地轻嘆,倾身缓慢地靠近男人。 她捧著谢澜之清雋斯文的脸,与其目光平视,声音又娇又柔。 “谢澜之,你以后不许这样了。” “这次的孩子是我有心促成的,跟你没有多大关係。” “如果你真不想要孩子,我可以研究绝育的药,还能省了你挨这一刀。” 谢澜之目光繾綣温柔地凝视著秦姝,说话语速放慢:“你的体质太特殊了,药物很难真正的做到绝育,我挨了这一刀,才能让你把万分之一会遭罪的可能性避免。” “……”秦姝一个不恋爱脑的人,差点在谢澜之深情醉人的眼眸里沉沦。 她深呼一口气,指腹掐了掐男人的脸颊。 “嘴巴这么甜,你偷吃蜂蜜了不成?” 谢澜之笑笑不语,任由秦姝在他身上上下其手。 秦姝又查看了一下伤处,確定手术虽然让顏值本就不高的“丑八怪”,变得愈发丑陋几分,但手术还是很成功的。 她微微鬆了口气,亲手给谢澜之换了药,缠上了新的纱布。 在最后包扎的时候,还熟练地打了个蝴蝶结。 谢澜之看著上面的蝴蝶结,满目不忍直视,快速移开视线。 他生怕多看几眼,不仅眼疼,还会当著秦姝的面把它给拆了。 这玩意,一定不能让別人看到,否则他会被笑话死的! 秦姝去洗乾净手回来,端起桌上的饭菜,亲自投餵谢澜之。 谢澜之也没提醒她,自己双手双脚都完好无损,是可以自己吃饭的。 秦姝投餵到一半,倏地开口:“吃完饭我们就回家。” 谢澜之咀嚼的动作微顿,沉默数秒,点头道:“好,让权叔跟家里说一声,省得爸妈担心。” 秦姝神色疑惑地问:“爸妈不知道你做了手术?” 谢澜之淡声说:“知道,我是怕他们发现你不见,又要担惊受怕,疑心疑鬼的。” 事实证明,他的担忧是对的。 谢夫人晚饭后,上楼陪两个孙子玩了一会。 想到被瞒在鼓里的秦姝,她心生不安,想找人说说话,发现秦姝不见了。 她第一时间就怀疑,秦姝发现他们的隱瞒,再次离家出走了。 “谢正德!你媳妇又不见了!” 谢夫人急匆匆地下楼,一边跑一边喊。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刚撂下电话的谢父,见妻子神色焦急,连忙迎上去把人抱在怀里。 “別著急,阿姝没离家出走,她去找澜之了。” 谢夫人满面惊讶:“阿姝去找之之?” 谢父轻声解释起来,秦姝是如何发现不对劲,又怎么跟著权叔找到医院,以及小两口今晚就会回来的事,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谢夫人。 “嚇死我啦!”谢夫人鬆口气,感嘆道:“咱们这个儿媳妇真不简单,不仅会起死回生的医术,连城府谋算都丝毫不次於咱们之之。” 谢父老神在在地说:“这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言语中透露出,对秦姝这个儿媳妇,是满意的再不能满意了。 当晚,谢澜之回家了。 他走路时的怪异姿势,除了权叔跟秦姝,再没有第三个人看到。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因伤在身的谢澜之都没有出门。 这些天,他痛苦並快乐的度过。 秦姝一改从前,只要沾身就面红耳赤的模样,几乎每天都要跟谢澜之的“丑八怪”打交道。 血气方刚,禁慾好几个月的谢澜之,哪里扛得住这样的诱惑。 每每他身心不受控制时,现实就会狠狠给它一棒槌! 疼! 疼到他此生都不想再经歷,第二次这样的手术了。 第252章 一群人娇宠,把人给宠上天 一周后。 谢澜之终於痊癒了。 除了方便的时候偶尔刺痛,以及还不能同房,他可以行动自如了。 也许是老天见不得他这么顺利,消失一周的孕吐突袭而至。 这天早上,谢家一家六口坐在餐桌上吃饭,谢东阳跟谢宸南也坐在宝宝椅上,胖乎乎的小手抱著奶瓶喝奶。 谢澜之突然开始乾呕:“呕!呕呕——!” 熟悉的呕吐声,令餐厅氛围陷入短暂的凝滯。 两个崽崽眼巴巴地盯著谢澜之,眼底流露出好奇的光芒。 “呕!” “呕呕呕——!” 谢澜之表情痛苦地乾呕,这怪异模样落入两个孩子的眼中,纷纷扔掉奶瓶,拍手叫起来。 “咿呀!” “啊啊——!” 两个孩子以为爸爸在逗他们玩,白嫩嫩的小手拍打著小桌子。 谢夫人瞥了一眼秦姝,淡声说:“之之又孕吐了,赶紧出去缓缓,等阿姝吃完再给你看看。” 嫌弃意味,简直不要太明显。 谢澜之表情哀怨地瞪著,挥舞著小胳膊的两个儿子。 自从这两个小傢伙来了,他在家里地位是一落千丈。 不知道阿姝再生两个出来,这个家还有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秦姝见谢澜之起身,眼含笑意地对他说:“楼上臥室抽屉里,有我给你准备的孕吐药,你吃上一颗很快就见效。” 谢澜之冷峻面容柔和下来,揉了揉她的头髮:“谢谢阿姝。” 嫻熟的小动作,透著外人融入不进的亲昵曖昧。 “啊啊——” “啊啊——” 谢东阳跟谢宸南见爸爸碰了妈妈,立马就不干了,咧著嘴乾嚎起来。 秦姝推了谢澜之一把,指著两个儿子:“快去安抚他们,別让他们闹腾。” 谢澜之表情无奈地走到两个儿子面前,一人捏了一下脸蛋,两个闹脾气的崽崽立刻收声。 这神奇一幕,落入谢父、谢夫人、秦姝的眼中,已经习以为常了。 两个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谢澜之跟秦姝有亲密接触,他们就开始闹脾气,仿佛是在爭宠。 秦姝或者是谢澜之,必须要有一个人安抚他们,才能安分下来。 “呕——” 谢澜之又开始反胃了。 他不敢在餐厅多待,转身迈著偌大的步伐离开。 谢澜之前脚刚走,秦姝加快吃饭的速度,也跟著离开了。 * 楼上,臥室。 谢澜之吃了孕吐药,终於缓解了,让他难以忍受的反胃。 他趁著秦姝还在楼下,拉开抽屉柜,从里面拿出药、纱布,还有剪刀,亲自给患处换药。 皮带刚解开,臥室房门被人推开了。 秦姝盯著谢澜之手上的药,清冷嗓音不悦道:“就知道你要自己换,把东西放下,我来!” 她擼起衣袖,径直朝坐在床边的人走去。 谢澜之清雋脸色紧绷,无奈地笑道:“阿姝,你放过我吧。” 他第一次觉得,被秦姝碰是一种甜蜜的折磨。 秦姝唇角勾起弧度,扬眉道:“不是我不放过你,是你处理不好伤口,越是到恢復期,越要小心对待,否则会留下伤疤,我可不想以后看到那么丑,瘢痕增生到狰狞加厚……” 她话还没说完,猛地闭上了嘴巴。 可惜,谢澜之已经通过秦姝的简单话语,大概猜测到她这些日子的图谋。 他低头看向做过手术的伤处,恢復后的瘢痕增生,似乎让“丑八怪”变胖,还长个了。 “!!!”谢澜之的面色一惊。 他已经確定,秦姝这一星期为什么如此尽心尽力。 没手术前。 秦姝就已经吃不消了。 手术后,不仅增肥,还长了个,秦姝要更怕了。 谢澜之抬手扶额,喉间发出低沉又无奈的悦耳笑声。 秦姝恼羞成怒地瞪著他,凶巴巴道:“你笑什么笑,都怪你自作主张!” 也不知道谢澜之一个不是瘢痕体质的人。 为什么那里做了手术,竟然凭空多了几条诡异的增生疤痕。 秦姝走上前,准备接手给谢澜之上药包扎的工作,被男人出其不意地搂著腰。 谢澜之喉间压抑著低笑,声音戏謔地说:“阿姝,你日后有福了。” 秦姝没忍住翻白眼:“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要!” 谢澜之没有任何犹豫地点头。 秦姝满脸无语与崩溃,伸手掐了男人的心口一把:“我不想要,你给我乖乖上药,我就不信不会让它恢復如初!” 谢澜之知晓秦姝的执著,姿势慵懒放鬆地倚在床头,任由柔软无骨的小手,对他上下其手。 秦姝似乎较上劲了。 接下来几天,她给谢澜之试遍了各种药。 不仅没有让多出来的几条瘢痕增生消失,存在感,反而越发不容小覷。 这天晚上,秦姝坐在床边,看著恢復得栩栩如生,又有点傲娇的“丑八怪”。 她一副快哭的表情:“谢澜之,我们现在离婚还来不来得及?” 谢澜之非常坦诚的晾著自己,手上正在翻阅一份文档。 听到离婚两个字,他漆黑眼眸微眯,目光危险地锁著秦姝。 谢澜之温柔地问:“阿姝刚刚说什么?我没听到。” “……”秦姝。 她非常確定,谢澜之明明听到了。 想到男人说过,提一次离婚就收拾她一次,秦姝很没出息的怂了。 她拎著柔软的蚕丝被,把谢澜之大喇喇晾著的“丑八怪”,眼不见心不烦地盖上。 秦姝非常识时务地说:“我刚刚在问,最近怎么都不见阿木提来。” 谢澜之深邃迷人的眼眸,漾起散漫笑意,低沉嗓音也混合著笑。 “他在躲人,跑龙霆特战旅住著去了。” 秦姝刚想问躲谁,忽然想起那个大胆且自信的褚晓丽。 她巴巴地凑到谢澜之的身边,满脸八卦地问:“褚晓丽跟阿木提是怎么回事?” 谢澜之眉梢微扬,淡声问:“褚晓丽找你了?” 秦姝乖巧点头:“她怀疑阿木提那方面有问题,想让我给看看。” “嗤——”谢澜之冷嗤一声:“別理她,疯疯癲癲的,想一出是一出。” 秦姝黛眉紧蹙,试探地问:“你不看好他们?” 谢澜之面露难色,沉吟著说:“阿木提近几年不会娶大院的女孩,除非他决定远离谢家的权力中心。” 秦姝一点就透,立刻明白了什么意思。 阿木提是谢澜之的亲信,还是可以託付生死的好兄弟。 一旦阿木提与大院的其他家族,有更密切的关係,谁也无法保证面对利益与权力的诱惑,会不会有临阵倒戈的可能性。 哪怕只有0.01%的可能。 古往今来的上位者,也会將其扼杀在萌芽中。 秦姝自认为这是事实时,脑门被人轻轻弹了一下。 谢澜之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原本疏离的眉眼也变得温和:“別乱想,阿木提日后的路会走得更远,他不该被人当成攻陷谢家的棋子。 而且褚晓丽也不是个安分的,她之前交过几个男朋友,没有一个时间超过一年的,不太定性,还有大小姐脾气,阿木提暂时对她没什么想法,至於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咱们不掺和。” 秦姝似懂非懂地点头。 她心底觉得,阿木提跟褚晓丽还是挺般配的,起码比跟秦宝珠在一起般配。 倏地,一阵天旋地转。 秦姝不受控制地倒在床上,一道高大身影覆於她上方。 谢澜之单膝跪在秦姝的身前,把耳朵贴在她的肚子上。 他轻声问:“阿姝,孩子三个月了吧。” 秦姝被嚇了一跳,见谢澜之只是想要跟孩子接触,白皙如玉的美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他的短髮。 她声音软软的,带著一丝诱惑:“嗯,三个月了,想知道是男是女吗?” 谢澜之抱著秦姝的腰,听著肚子里的心跳,身形微微一僵。 “不想!”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想也不想地拒绝。 这是他此生的最后两个孩子。 就算不是两个女儿,其中一个必然是。 如果现在告诉谢澜之是两个儿子,他怕是会鬱闷死。 秦姝的手穿拂过谢澜之的短髮,听出男人言语中的傲娇小脾气,没忍住笑了一声。 她柔声安抚:“再有五个月,他们就会出来,到时候就知道了。” “嗯——” 谢澜之像一条守护珍宝的蟠龙,把秦姝轻轻搂在怀中。 “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只要是你生的就是最好的。” 秦姝趴在男人心臟跳动有力的胸膛上,手指隔著衣服,在危险区域来回画圈圈。 她哼笑道:“你最好说到做到,四个孩子哪一个都不能厚此薄彼。” 谢澜之眼眸微眯,极快地承诺:“会的,不分大小,都一视同仁。” 心底却道——儿子一视同仁,长大后全都给扔到部队里去,至於女儿自然是一群人娇宠,把人给宠上天。 时间流逝,又半个月过去。 杜家邮轮前往苏联將近两个月,错过了华夏的春节,终於回国了。 这天上午,身体彻底痊癒的谢澜之,组织龙霆特战旅的所有特种兵,准备了充足的武器,乘坐一辆辆载人的大卡车前往云圳市。 在他们身后车辆上还跟著一批批,全副武装,身穿不同色系的支援。 秦姝坐在谢家的私人汽车上,望著窗外的气派景象,心道这声势浩大的场面,搞得还真像是去云圳市演习一样。 为了顺利接收製造武器的稀有原料。 还有那几名被带回来,为华夏效力的珍贵科研人员。 上面下发了,前往云圳市演习的文件,此次演习是为了震慑963部队附近,隔著一条江河的三不管区域的不法分子。 秦姝的视线中,出现一道身穿威严挺括制服的高大身影。 谢澜之压著腰间的枪,快步走到秦姝的车前,弯身的时候,冷冽眉眼柔和下来。 他把一个bb机递过去:“阿姝,该出发了,你要是不舒服记得呼我。” 第253章 澜哥!你快来救我们啊! 秦姝接过bb机,歪著头,冲谢澜之笑。 “知道了,快出发了,你赶紧去前面守著。” 谢澜之压枪的手轻抬,探进车窗內,揉了揉秦姝的头髮。 “辛苦你了,到了云圳市,会给你安排休息的地方。” 秦姝乖巧点头:“嗯嗯!” 她目送男人挺拔修长的身影离去,缓缓升上车窗玻璃,脸上的笑意快速收敛。 云圳与香江只隔著一条江河,杜家的邮轮不会驶入香江港口,会停在云圳市被清场的码头。 大部队是天亮从京市出发的,直到天黑才驶入云圳码头。 期间,秦姝睡了好几觉,饿了的时候,就著保温杯里的水,吃几块婆婆准备的点心。 一路上,她看到蹲坐在军用大卡车上的战士们,顶著冷冽寒风,喝著冰凉的水啃馒头,个个脸上都洋溢著灿烂笑容,丝毫不觉得苦。 越靠近南边,天气越暖和,战士们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来。 云圳码头。 谢澜之到达目的地后,才知道杜家的邮轮,被其他国给拦截了。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阿木提铁青著一张脸,愤恨不岔地问:“澜哥,粤南不可能不知道,那是我们的邮轮,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谢澜之抬了抬帽檐,漆黑如点墨的眼眸,凝视著一望无际的江河。 按照时间约定,此时的杜家邮轮已经停靠在码头。 如今事情有变,只怕是被人察觉到了什么。 “把无线电台拿过来,与杜家邮轮连接,我亲自询问情况。” “是!” 阿木提带著几个人转身离开。 “出了什么事?” 一道轻灵悦耳的娇声音,从身后响起,是脱掉厚重衣的秦姝。 谢澜之看到髮丝被风吹得凌乱的秦姝,迈大步伐迎上去。 “你怎么下来了,这里冷,而且人也多小心磕著碰著。” 他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动作熟练地给秦姝披在身上。 秦姝感受到还蕴含著男人体温的衣服,抿唇轻笑:“哪有这么娇气,杜毅不是说今晚驶入港口,怎么不见邮轮的踪影?” 她打量著码头周围的环境,盈盈美眸漾起几分疑惑。 谢澜之把邮轮在粤南,被拦截的事说了出来。 秦姝双眉紧紧凝著,口吻不悦道:“竟然是它们,看来是还没被打怕。” 谢澜之觉得这件事有內情,否则不会都到家门口了,突然来了这么一出。 “澜哥,电台来了!” 阿木提等人搬著笨重的设备,急匆匆地衝上前。 秦姝轻声询问:“这是要做什么?” 谢澜之言简意賅地说:“联繫杜毅他们,確定一下具体情况。” 秦姝满脸忧心忡忡:“能联繫上吗?信號会不会被粤南那边给掐断阻拦?” 谢澜之压低声解释:“柳苼跟褚连英走的时候,带著我们军方专用的无线电台,哪怕是跨越千里,也能收到来自华夏的信號。” 因为没有接到货跟几名科研人员,谢澜之作为最高指挥官,把指挥部就地扎营。 临时安札的帐篷里。 谢澜之戴著黑色耳机,一个个地调试,终於联繫到远在百海里的杜家邮轮。 “刺啦……怎么办?刺啦……天马上就要黑了……” “刺啦……刺啦……那群狗崽子要是偷袭,我们情况不妙……刺啦……” 谢澜之戴著的耳机里,伴隨著嘈杂声,还有褚连英的焦急担忧声音。 紧接著,是柳苼镇定自若的冷静声。 “继续联繫岸上!澜哥一定到了,他会想办法的!” 漂在海域中心的杜家邮轮。 设备室內。 褚连英跟柳苼也在想办法,跟岸上的人联繫。 奈何他们这边鼓捣半天,也接收不到任何信號,仿佛被粤南阻拦了信號。 就在这时,设备传来一声震动,发出低沉的嘶嘶声。 “有信號了!” 屋內的通讯员,满目兴奋地盯著无线电台设备。 褚连英跟柳苼对视一眼,快步走到通讯兵的身后。 通讯员极为迅速的调整设备,消除杂音后,激动的声音带著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 “你好,是岸上的同志吗?” 指挥帐篷內,谢澜之紧绷的脸色微松,沉声开口。 “同志你好,我是负责接应你们的谢澜之。” 听到是谢澜之的声音,褚连英激动得又吼又叫。 “澜哥!澜哥!你快来救我们!” “那帮狗崽子不放行,还要我们交什么赎金!” “这就是明目张胆的抢劫,咱们一定不能放过他们!” 声音刺耳尖锐,隱含愤怒,设备室的人都纷纷堵住了耳朵。 “你起开!” 柳苼听著发小的鬼哭狼嚎,把人推到一边,从通讯兵手上拿过声筒。 “澜哥,我们回不去了,交涉没用,他们铁了心要把我们留在海域,说什么船太大,要交数亿美金赎金。” “事情明显有猫腻,粤南这边像是临时接了什么任务,明明已经放行了,中途又把我们给拦下来。” “我们距离香江与云圳市的江河,仅有不到100海里,你那边有没有什么办法,先把船上的货跟人接回去?” 谢澜之那边,好半天才有回应。 “你们现在在三八线上?” 柳苼透过设备室,望著窗外的大桥,慎重地回道:“对,前面就是横跨整个海域的大桥,我们过不去。” 只要再往前几十公里,他们就能到达华夏海域。 可惜,粤南这边不放行,还派了几艘小船监视他们。 谢澜之薄唇紧抿,看向一旁的通讯员,还有研究海域地图的士兵。 他沉声道:“给我五分钟,很快答覆你们。” 柳苼催促道:“你快点,那几个科研人员有人没耐心了,尤其是一个络腮鬍的犟种,从上船后就一直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谢澜之问:“船上有多少货?” 柳苼:“数千吨,当时为了掩人耳目,我们用的货箱都不大。” “知道了。”谢澜之把耳机递给一旁的通讯兵:“跟他们隨时保持联络!” 通讯员站直身体,敬了个礼:“是,大校!” 谢澜之脚下生风地来到隔壁,与几名亲信研究討论,该怎么把货跟人先带回来。 阿木提属於激进派,率先出声:“把大桥给炸了!我们手上有他们放行的批文,交涉的时候也站得住脚跟,跟他们周旋!” 一旁有人摇头:“这件事很明显,是苏联那边发现了我们的行动,一个搞不好恐怕会出事。” 最怕的就是,以战止战,到时候伤及的还是无辜百姓。 坐在角落里,端著保温杯正在喝水的秦姝,非常突兀地出声。 “杜家邮轮现在距离我们不到200公里,也就是说,这个距离渔船数个小时就能到,那几名科研人员,仅一艘船就能把人带回来。” “至於那批稀有原料,柳苼不是说盛装原料的货箱不大,我们完全可以通过渔船或者是救难、消防等船只,把货分批运回云圳市。” 屋內眾人,都知道秦姝的身份。 他们还知道秦姝此次行动一起跟隨,是为了救治主要科研人员,佩奇的女儿。 谢澜之神色冷峻,凝著眉说:“渔船来回的路程接近十个小时,上千吨的货,明天天亮都拉不完。” 秦姝单手托著下巴,清澈又乾净的嗓音,带著几分轻鬆:“几艘或者是几十艘船肯定是不行,可云圳市是海域城市,最不缺的就是船。 我们可以让全城的渔船都动起来,杜家一定有不超越大桥高度的船,再让他们那边行动起来,不怕一次拉不回来我们要的货跟人。” 坐在简易办公桌前的谢澜之,盯著秦姝娇媚的小脸,幽邃黑眸深如古井,绽放出一抹惊人的亮光。 秦姝挽起耳边的碎发,对谢澜之歪头一笑。 “我就提个建议,至於要如何施行,还是你们来决定。” 她只是把前世江海的渔船们,曾暗戳戳做过的大事,运用到如今的艰难处境上。 谢澜之对秦姝安抚地笑了笑,沉声喊道:“阿木提!” “到!” “你带人负责把云圳所有渔船都调来,再从商户跟零散的百姓手里租用船只,今晚连夜出发接我们的货跟我们的人!” “是!” 阿木提转身就衝出了帐篷。 谢澜之对其他人下命令:“联繫京市,做好应对措施……今晚所有人都不能鬆懈,隨时做好应战准备……” 偌大的帐篷,转眼间,仅剩谢澜之跟秦姝二人。 谢澜之起身,走到应急电话前,一通电话直接拨打到香江郭家。 佣人:“你好,这里是郭府。” 谢澜之:“我是谢澜之,外公在家吗?” 佣人:“大少爷!老爷在家,正在跟黎少招待贵客。” 谢澜之:“去通报一声,我有重要事找外公,顺便让黎鸿焱也接电话。” “是,我这就去!” 佣人小跑著离开,没过多久,郭老太爷人未到,龙头杖敲击地面的声音,先传到谢澜之的耳中。 被黎鸿焱搀扶著走来的郭老太爷,拿起桌上的电话声筒。 “澜之啊,你找我,出了什么事?” 谢澜之把事情的大概经过说了一遍,凛声道:“外公,我需要很多船,杜家那边不一定买我的帐,还请您老出面周旋一下。” 郭老太爷语气轻鬆道:“嗨!多大点事,我给他打个电话,让他著急全香江的船,都去支援你!” 谢澜之黑眸漾起淡笑,温声道:“谢谢外公!” 第254章 几个男人,都被秦姝嚇坏了 谢澜之掛断电话的一个小时后。 香江与云圳江河上,停满一艘艘大小不一的密集船只。 最大的船能装下几十吨的货,最小的船,也能装下数吨的分量。 这一晚,上百艘渔船,被一群身高腿长寸头的年轻船夫掌控,同时出发前往杜家被截停的邮轮方向。 它们整齐有序,带著碾压全场的气势,仿佛是要去找场子。 秦姝站在岸边上,看著密密麻麻的船离去,眸底染了抹浓重的担忧。 谢澜之单手揽著她的肩,因为说了太多话而沙哑的嗓音,轻声安抚。 “放心,大哥会在第一批回归的成员里,他不会有危险的。” 秦姝眸光微闪,神色真挚地道谢:“谢谢你——” 被感谢的谢澜之,清雋眉心紧皱,仅一瞬就消影无踪。 他声音不辨情绪地说:“大哥本身不是在职人员,能把佩奇院士拉拢回来,他勇气可嘉,功不可没,组织上不会让他处於危险境地的。” 谢澜之公事公办的口吻,让秦姝听出几分不悦的情绪。 她没有像以前一样,扑到谢澜之的身上撒娇卖萌,把刚刚的小插曲含糊过去。 秦姝垂在身侧的手,很轻地握住男人的大掌,迎著江边的冷风,红唇微启。 “我大哥从小最疼我,在那个缺衣少食的年代,什么吃的用的,他都会先留给我。” “我是替我大哥谢谢你,他要是真出事了,我这一生都会活在愧疚中。” 秦姝嗓音不疾不徐,每一个字,都发自內心的真诚。 她没想到,如此详密的计划,会在回国的途中出了岔子。 粤南,偏居蛮荒之地。 缺乏文化和教化,是个食古不化的群体。 他们行事衝动莽撞,做出什么事来,都不会让人感到意外。 秦姝真怕大哥会折在这条回国之路,前世秦海睿吃的苦够多了,因为一个女人蹲了那么多年监狱,出来后灵魂也已经死了。 秦海睿出狱时,老態的面目与佝僂身躯,在秦姝的眼前闪过,隱隱透著股不祥预兆。 谢澜之捧著秦姝的小脸,模样斯文又坦然,慢悠悠地说, “以后不许对我说谢谢,代替別人也不可能。” “知道了。” 秦姝压下眼底的担忧,很乖地点头。 谢澜之牵起她的手:“送你去休息,晚上我陪不了你,一个人行不行?” 秦姝扯了扯唇角:“有什么不行的,我现在躺下就能睡著。” 谢澜之:“天亮之前会有消息的,好好睡一觉,醒来就能见到大哥了。” “嗯——” * 这一晚,风平浪静。 秦姝第二天早上,是被孩子的哭声吵醒的。 “dad, i'm in so much pain!” ——爸爸,我好痛! 秦姝躺在行军床上,翻了个身,好看的眉心紧紧皱著。 隔壁传来男人的温声安抚:“贝丝,再忍一忍,爸爸这次会找人治好你的。” “really?”——真的吗? 孩子稚嫩的声音,夹带著一丝痛苦。 好乖,软软的,让人听了,忍不住心下怜惜。 秦姝猛地睁开双眼,透过入目的帐篷,发觉外面已经天光大亮。 隔壁传来一对父女的低语交流,外面还传来整齐有序的沉重脚步声。 想到生死未知的大哥,秦姝趿拉著鞋子,速度飞快地衝出帐篷。 外面,一辆辆掛著白底牌的官方大卡车,停在码头边缘,上百名战士从停靠在水边的渔船上卸货。 秦姝看到他们一趟趟,把渔船上的千吨稀有原料卸下来,再装到官方大卡车上。 她知道这批货,会被送往在云圳的指定地点,再由其他人运送到秘密基地。 这是耗费无数人的心血,歷经两个多月,才运送回国的宝贵物资。 需要层层把关,需要不同的人来负责,绝不能出现任何差池。 “嫂子!你醒了!” 站在岸边的阿木提眼尖,看到秦姝的身影,抬起胳膊用力挥舞。 他这一喊,几个帐篷里,迅速窜出几道熟悉的身影。 中间的帐篷里,谢澜之跟鬍子拉碴的褚连英、柳苼,三人最先出来的。 左边的靠里的帐篷里,衝出来的是秦海睿,还有几个族兄族弟。 秦海睿看起来再无往日的清秀,狼狈的像是流浪汉,都快让人认不出来了。 秦姝看到大哥,巴掌大的嫵媚脸庞露出灿烂笑容。 “大哥!” 她忘记自己有身孕的事,快步跑向秦海睿。 “阿姝,不要跑!” 谢澜之看到狂奔的秦姝,心跳有一瞬骤停,想也不想地衝上前阻拦。 秦海睿也跟著惊呼一声:“阿姝停下!” “嫂子!” 柳苼、褚连英、阿木提三人,个个满脸惊悚。 几个男人从不同的方向,如一阵风般朝秦姝奔来。 “女士!请您救救我的女儿!” 眾人紧赶慢赶,都晚了一步,佩奇抱著脸色苍白病態的小女孩,跪在秦姝的面前。 他似是豁出去了,直挺挺地跪在地上。 秦姝只要再往前一步,脚就踢到佩奇的身上了。 秦姝垂眸望著跪在身前,身材魁梧有力,拥有一头浅棕色头髮的男人,又瞥了一眼对方怀中,唇角染血的长棕发小姑娘。 她不確定地问:“您就是佩奇院士?” 佩奇.威尔逊抬起头,仰视著眼前模样娇小,有著东方女性柔媚特色的女孩。 他声音沙哑艰难:“是的,请您救救我的女儿,她就要死了。” “咳咳……” 被佩奇抱在怀里的小贝丝,急促地咳了几声,唇角渗出一抹刺眼的血色。 秦姝表情一惊,想也不想地单膝抵在地上,把小贝丝从佩奇的怀中接过来。 “孩子现在的情况很危险,不能受风!你跟我来!” 秦姝娇小身躯,抱著一个半大的孩子,脚步加快地朝帐篷走去。 她刚迈出两步,小贝丝就被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夺走。 谢澜之矜贵清雋的脸庞,布满了威严与凶狠,声音又沉又凶。 “阿姝,想想你现在的身子情况。” “这里到处都是人,你隨便喊一个都能来帮你做!” 话毕,他抱著怀中不能见风的小贝丝,衝进秦姝昨晚睡过的帐篷。 站在原地的秦姝,垂眸盯著已经显怀的小腹,脸上露出懊恼的表情。 她忘记自己怀有身孕的事了! 秦海睿走上前,语气严厉地呵斥:“阿姝,你不要命了!” “你现在是怀了双胎的人,刚刚跑得那么快,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秦姝。 阿木提衝上前,心惊胆战地说:“嫂子,你刚刚嚇死我们了!” 柳苼跟褚连英,跟著点头,都是一副被嚇到的模样。 秦姝看他们担惊受怕的表情,心道:刚刚谢澜之,是不是比他们还要害怕。 她压下心底涌上来的情绪,抿著唇说:“我刚刚情绪太激动了,先进去看看孩子。” 帐篷內。 谢澜之从兜里掏出一个晶莹剔透的弹珠,放到小贝丝的手上。 他用流利的英语说:“这是我儿子的玩具,先借你玩一玩,一会儿治疗的时候要乖乖听话,知道吗?” 小贝丝乖巧点头:“谢谢叔叔。” 秦姝撩开帐篷,这温馨一幕落入眼中。 她瞥了一眼谢澜之柔和下来的脸色,默默走到手提箱前,从里面拿出一套银针进行消毒。 很快,不大不小的帐篷內,挤满了人。 除了谢澜之等人,还有佩奇跟几名面部轮廓深邃的外国人。 ——他们就是这次,从苏联带回来的重要科研人员。 其中一名胡络腮中年男人,满目敌意地盯著秦姝,怀疑的眼神几乎要把人穿透。 秦姝走到行军床边,神色冷静地蹲下身,手搭在小贝丝的脉搏上。 片刻后,她眉头紧皱,肃穆目光凝向一旁的佩奇。 “这孩子的病,不可能一次根治,我需要用华夏针灸术稳住她的病情。” 佩奇点头,满脸恳求:“可以,请您一定要救救我女儿。” “佩奇,她看起来这么小,能行吗?你看她手里的针,哦天哪!这太恐怖了,別再把贝丝治坏了。” 不远处的络腮鬍男人,双手抱臂,发出了质疑声。 其他几名科研人员,也纷纷附和。 “佩奇,你要想清楚,那些针真的很恐怖。” “我从未见过这样治病的,华夏医术真的能行吗?” 面对眾人发出的质疑,秦姝並未理会,把小贝丝身上的衣服解开,快速扫视著她身上的穴位。 片刻后,秦姝把消过毒的银针,精准地刺入贝丝的百会穴。 施针手法沉稳有力,不见丝毫颤抖。 “呵!装模作样!”络腮鬍男人撇嘴,满脸的不屑。 秦姝置若罔闻,手上动作极快地施针。 在行至第三针时,小贝丝的身体忽然剧烈颤抖起来,脸色愈发青紫。 “哇——!” 小贝丝倏地坐直身体,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脸色惨白如纸。 她的身体像是断了线的木偶瘫倒在床上,双目紧闭,直接晕了过去。 胡络腮急得不行,快步衝上前,围著小贝丝急得打转,声音尖锐刺耳:“天啊!我就说她不行,小贝丝要糟了!” 其他几名科研人员,也开始躁动不安,指责声此起彼伏。 “佩奇!快制止这个华夏巫医!小贝丝要死了!” “这不是闹著玩的,佩奇不要拿女儿的生命开玩笑!” “天啊,愿上帝保佑贝丝,不要让她歷经这样的痛苦折磨……” 谢澜之垂眸凝著,额头布满细密汗跡的秦姝,灿若寒星的眼眸浮现出浓烈的心疼。 “都闭嘴!” 谢澜之黑眸冷冽无温,神色倨傲地扫视著眾人,看得人心里直打怵。 吵闹不休的帐篷內突然安静下来。 好像被人按了暂停键,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此时的秦姝,根本听不到眾人的声音,她的一双肉眼只“看”得到贝丝身上的脉络,继续施针。 她手中的银针,快而精准地刺入,小贝丝的穴位。 当第十二针落下,躺在床上的小贝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復血色,紧闭的眼皮轻轻颤动。 一直惊慌不定的佩奇,喜极而泣:“贝丝从来没有过这么健康的脸色,她现在就像是一个健康的人。” “咳咳——”躺在床上的贝丝咳了几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贝丝,你醒了!” 佩奇激动得不能自己,紧紧抱住了女儿。 帐篷內的几名外国人见状,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 就在这时,秦海睿带著几个堂兄弟,走到络腮鬍的面前。 他皮笑肉不笑地说:“来,我们打一架!” 络腮鬍动作熟练地护著头,惊恐道:“不!你们的华夏功夫打人很疼!” 第255章 你是谢正德统帅的儿子? 秦海睿不给络腮鬍反应的机会,用力攥著对方的双手往后背扭去,腿膝用力抬起,狠狠抵在络腮鬍的背脊上。 “咔嚓——!” 一道清晰可闻的骨脆声响起。 “嗷嗷嗷!!!” 络腮鬍嘴巴张大,发出震耳欲聋的悽惨叫声。 门外忙碌的战士们一惊,上百双目光凝向帐篷,满脸懵逼的表情。 帐篷內。 络腮鬍被秦海睿制服后,秦家的几个堂兄堂弟纷纷上前,每人都对著络腮鬍来一下。 “不!住手!你们这是虐待!” “嗷嗷嗷——!啊!我要死了,谁来救救我!” 络腮鬍疼得哭爹喊娘,近一米九的粗獷汉子,悽惨得泪流满面。 秦氏子弟们对络腮鬍下手,又快又刁钻,看似不痛不痒的打了一下,实则每一下都直击络腮鬍的穴位。 偌大的房间內,悽惨哀嚎声持续不断。 谢澜之、秦姝几人看到这猝不及防的一幕,脸上的震惊表情无法掩藏。 而佩奇等人,似是已经习以为常,甚至训练有素的避开。 看他们闪躲的动作,可以说是相当嫻熟了。 秦姝双手抱臂,冷眼斜睨著络腮鬍,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短短几分钟,胡络腮被好一顿修理。 其实就是舒展身体脉络,他疼痛过后,全身都会无比舒坦。 被推开的络腮鬍,单手扶著墙,怒视著秦海睿等人,气急败坏地指责:“你们这群魔鬼!” 护妹狂魔秦海睿挑著眉,笑眯眯地说:“不想再挨揍,下次对我妹妹客气一点。” 络腮鬍下巴微扬,骄傲道:“我是不会向你们屈服的!” 秦海睿上下打量著他,轻嗤道:“你的骨气,就跟你受虐的身体一样,嘴上说著不要,其实非常喜欢。” 胡络腮眸底神色一阵闪烁,不说话了。 他第一次被秦海睿等人教训后,就察觉到身体的变化。 因为当初被打晕带上船的事,他感到无比愤怒,心底对这些华夏人非常不服气。 “罗根,不要闹了,贝丝说她非常舒服!” 抱著女儿的佩奇出声了,眼神略带警告地睨著络腮鬍罗根。 他一发话,罗根的囂张气焰瞬间收敛,眼巴巴地看著脸色变得红润的贝丝。 他轻声问:“小贝丝,你还好吗?” 贝丝洋溢著稚嫩的笑容:“罗根叔叔,我感到很舒服,呼吸都不会疼了。” 罗根傲娇地轻哼一声:“那就好,看来这些华夏人还是有点用。”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不敢直视帐篷內的眾人,声音也透著几分心虚。 秦姝在这时候出声了,慢悠悠地问:“我非常確定能把贝丝治好,这点用处是你们耗费多少年,都无法为贝丝找到的求生之路。” “那你们呢?你们又有什么用?我们把你们从必死的绝境中救回来,耗费大量人力物力把你们接到华夏,你们是不是也该拿出点本事,让我们看看你们的诚意?” 秦姝此话一出,帐篷內陷入诡异的静謐,连呼吸都变得极为轻。 谢澜之、柳苼、褚连英三人面面相覷。 他们没想到秦姝如此直白,直白到他们的心坎上了。 佩奇扶著女儿躺在行军床上,站起身走到秦姝的面前。 他行了个贵族礼仪,態度极为谦逊地问:“尊贵的女士,请问我们有什么可以向你效忠的?” 秦姝缓缓让开身体,露出身后气度矜贵,长相斯文又俊美的谢澜之。 “给诸位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丈夫,谢澜之,他父亲是华夏第一统帅。 我丈夫如今是龙霆特战旅的最高指挥官,具备三棲作战能力,大校兼参谋长。” 络腮鬍罗根,眼神惊讶地盯著谢澜之:“你是谢正德统帅的儿子?!” 佩奇等人也面色诧异地凝著谢澜之,仿佛在看稀有物,目光灼热带著几分探究。 谢父的大名在国际上,还是非常出名的。 他曾经指挥的几场战役,给很多人都留下不可磨灭的恐怖记忆。 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米国的某位大將被谢父逼得节节后退,留下终身的阴影,对方还被国人直接骂到退役了。 谢澜之唇角勾著浅淡弧度,对佩奇等人微微頷首:“家父正是谢正德。” 秦姝挽著谢澜之的胳膊,清冷美眸扫向佩奇几人,似笑非笑地说:“你们之所以能平安站在这里,是谢家想要招揽你们,否则,你们会死於上位者的爭斗中,成为那些人的牺牲品。” 罗根第一个出声反驳:“这不可能!你这是在胡说八道!” 他们虽然来了华夏,对自己的国家还是有感情的,听到这样的詆毁下意识维护。 佩奇等人虽然没有说话,可他们的面部表情变化,可以说是跟罗根如出一辙。 谢澜之声音冷淡地喊道:“阿木提。” “到!” 阿木提站出来。 “把今早的电报拿过来,给佩奇院士他们看看。” “是——” 阿木提小跑著离开,临走前,看向佩奇等人的眼神,有说不出的同情。 秦姝对此一无所知,仰著头去看谢澜之:“出了什么事?” 谢澜之打量著秦姝眼底的好奇,声音不紧不慢地说:“就在今天凌晨,苏联那边对佩奇院士等人,发布了绝杀令……” 佩奇:“真的?” 罗根:“不会的!” 其他几人:“他们太过分了!” 谢澜之漆黑如墨的瞳孔平添几分锐利,骨子里透露出几分潜藏的锋芒,声调依旧慢条斯理。 “佩奇院士,我以华夏军人的身份向您保证,刚刚所言没有一个字是虚假的。” 佩奇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灰蓝色眼眸露出几分哀伤。 “我还是无法相信,他们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明明是他们要把我们赶出研究项目的!” 谢澜之声调温柔,慢悠悠地给人上眼药水:“也许是你们太过出色,挡了某些人想要永垂不朽的终身成就。” 佩奇神色茫然地问:“永垂不朽?” 谢澜之沉吟道:“意思是他们想要达到科研人员的最高成就,比如获得诺贝尔奖,毕竟它是科学界的最高奖项,足以让后世之人永远铭记。” 佩奇对此不认同,摇头道:“不,诺贝尔奖只是最高奖项,它无法赋予人类科技发展作出重大贡献的佼佼者们。” 谢澜之掩起眸底深处的沉思,语速缓慢地说:“是的,我也这么认为,可有些人终其一生都在追逐名利。” 就在这时,阿木提捧著档案袋走进来。 谢澜之对他轻抬下頜,声如温玉:“交给佩奇院士,请他亲自过目。” 阿木提脚步一转,直奔满脸抗拒的佩奇,打开档案袋把里面的东西,双手递过去。 这时,一只手越过佩奇,夺过那份用两种语言翻译的电报。 “fuck!” 罗根只看了两眼,直接口吐脏话。 第256章 阿姝,你想好怎么受罚了吗? 听到罗根的咒骂,佩奇等人围拥上前,看到文件上的內容,他们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谢澜之趁机对柳苼使个眼色,后者微微頷首,悄无声息地离开帐篷。 他很快捧著一摞厚厚的设计图回来,来到佩奇等人的身前。 柳苼神色肃穆地看向佩奇与罗根几个科研人员,语带恳求道:“佩奇院士,我们以最真挚的诚意邀请诸位来到华夏,是因为我们最新研究的战机,內核技术无法突破,导致停滯不前,不知道诸位有没有办法解决?” 愤怒过后的罗根,铁青著一张脸,隨手拿起最上面的设计图纸,语气充满了不屑。 “因为这么件小事,把我们带回华夏,大材小用了。” 柳苼眉梢微扬,似笑非笑地说:“没想到罗根院士,竟然对我们华夏文化也有研究。” 罗根傲娇地轻哼道:“这算什么,我跟你们华夏人有过接触。” 他大概扫了一眼设计图纸,脸色快速沉下来。 “这都是什么垃圾!” 罗根翻阅著设计图纸,扭曲的表情,就像是在看一坨大便。 “天啊!这都是什么狗屎一样的东西,我的眼睛都要瞎了!” 他气急败坏地把图纸扔回柳苼的怀中,满脸嘲讽:“我知道你们华夏落后,没想到你们会落后到这个地步,设计图上所有的步骤都是反的,你们这不是在造战机,而是製造给孩子玩的大型玩具!” 面对罗根的嘲讽,柳苼脸上的笑意不变。 他侧眸去看,同样在翻阅设计图纸的佩奇等人。 除了佩奇,其他几人脸色,都是一副惨不忍睹的扭曲表情。 过了十多分钟。 佩奇几乎把所有设计图纸都翻了个遍,轻声嘆道:“这都是废稿,你们很谨慎。” 他灰蓝色眼眸扫过柳苼,最终落在气度沉稳从容的谢澜之身上。 “我大概能推测出来,你们现在研究的战机,与英兰尔的新型战机有六成相似的地方。 我不得不提醒你们,英兰尔的战机有很多致命硬伤,它的很多新型功能有严重的后遗症,都需要进一步改进,否则不出三年就会报废。” 此话一出,谢澜之的从容神色微敛,柳苼也不再一副旁观者的轻鬆神態。 因为英兰尔的最新型战机,刚面世不到两年。 如果真的有问题,他们恐怕要走不少弯道。 佩奇自顾自说道:“我猜你们应该是把核心技术都藏起来了,说实话,那点技术在我看来,几乎是透明的。 我劝你们放弃与英兰尔的战机看齐,因为它很快就会被淘汰,再有就是,米国那边研究出来还没对外宣布的新型战机,已经超越了全世界,苏联也已经研究出来,与米国相媲美的新型战机。” 谢澜之、柳苼、褚连英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唯有秦姝神色淡定,口吻从容道:“那么,佩奇院士,到了你该展现诚意的时候了,在你为华夏研究出来超越米国与苏联的新型战机时,我保证你女儿的病情,將永远离她远去。” 佩奇.威尔逊脸上的淡然消失,目光灼热地盯著秦姝,语气激动地问:“你说的是真的?” 秦姝眉眼神色傲然,綺丽红唇微启,篤定道:“在你们交出成品的那一天,我保证你女儿一生都会健康无忧。” 佩奇激动的嘴唇轻颤,激动地搓手,仅犹豫数秒,就特別急切地说:“给我半个月的时间,我能把你们的最新型战机,改进到全世界都无法超越的精锐战斗武器!” 声音之大,震耳欲聋,屋內所有人都被震慑到失语。 佩奇没有说战机,而是称之为战斗武器。 足以可见,那將会是多么先进,且杀伤力强大的战斗武器。 秦姝小巧的喉咙,艰难地吞咽了几下。 她娇媚绝艷的脸色差点裂开,会说话的盈盈美眸也在轻颤。 半个月时间!她怕是无法治好小贝丝! 小贝丝想要身体恢復健康,哪怕是用秦氏秘药,最快也要一个月时间! 秦姝失语片刻,声音很轻地问:“你確定?只需要半个月?” 她算到了佩奇等人的能力出眾,却没想到会出眾到如此惊人的地步。 佩奇用力地点头:“我非常確定!” 他快步走上前,用力握住秦姝的手:“请你一定要帮帮贝丝,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她,如果你能让贝丝活蹦乱跳,跟普通孩子一样健康,我这一生都属於你!” “……”谢澜之眸底瞳孔骤缩。 什么叫……他的一生都属於秦姝?! 谢澜之垂眸盯著佩奇,紧紧攥著秦姝的手,想也不想地伸出手。 他非常用力地攥著佩奇的手拉开,把秦姝护在身后,冷如墨玉的眼眸睨著佩奇。 “威尔逊先生,我妻子怀有身孕,你会伤到她的!” 他低沉有磁性的嗓音,带著几分宣示主权的霸道与强势。 佩奇感受到谢澜之身上散发出来,压迫感很强的气势,声音也带著令人背脊发凉的冷漠。 佩奇甩了甩有些痛,还发麻的手,仰著头去看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看似温和的眉眼透著几分疏离的谢澜之。 他深呼一口气,歉意道:“非常抱歉,我不知道你的妻子怀孕了,祝福你们。” 谢澜之矜持地頷首,脸上的笑意不达眼底,声音低沉:“谢谢。” 紧接著,他话音一转:“我妻子既然说能治好你女儿,就绝对会有百分百的把握治好,要知道想要找她治病的人数不胜数,华夏多少权贵都想要找她出手,那是钱都得不到的机会。” 佩奇被忽悠得一愣一愣的,立刻露出焦急的表情,语无伦次地说:“十天!给我十天时间,你们就会收到无法超越的精锐战斗武器成品!” “不!”罗根抓著糟乱的捲髮,声音悲愤道:“佩奇你不能这么做!我需要休息!十天的时间,我们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 其他几名脸色怠倦的科研人员,也哀怨地盯著佩奇,七嘴八舌的发出抗议。 在他们陷入短暂的交流时,秦姝把谢澜之拉到一旁,两人互相咬耳朵。 秦姝欲哭无泪地把贝丝的情况,告知了谢澜之。 谢澜之捏了捏她的耳垂,轻笑道:“不怕,半个月时间根本来不及,你知道战机的设计图有多重吗?” 秦姝不明白两者有什么关係,顺著问:“多重?” 谢澜之悠悠道:“將近两吨,他们光是看,就需要一周的时间。” “!!!”秦姝唇角抽搐。 突然,眼前压来一道阴影,红唇,被一抹凉意轻、含。 “阿姝,你现在不该考虑救人,而是怎么受罚。” 谢澜之冷冽清爽气息,透过唇齿之间,含糊不清的响起。 第258章 乖宝,你嚇到我了! “嫂子!趴下!!!” 几乎在枪声响起的时候,阿木提厉声嘶吼。 他以飞快的速度朝秦姝扑来,动作迅速地把秦家兄妹二人,同时扑倒在地上。 “砰!砰——!” 又是两声,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 周围的所有战士们,纷纷掏出腰间的枪,一批人快速朝秦姝几人围拥,剩下的人训练有素地往枪声响起的帐篷衝去。 趴在地上的秦姝,护著显怀的肚子,悄悄抬起头。 她看到无数战士,朝她刚刚离开的帐篷衝去,巴掌大的精致面孔露出惊惧与担忧。 谢澜之还在帐篷里面! “砰!” “砰砰!砰——!” 接下来,密集的枪声接二连三响起。 阿木提凑近秦姝的耳边,压低声说:“嫂子,你不要乱跑,我过去看看。” 秦姝嗓音再无往日的娇媚,气音轻颤:“你注意安全。” 她没有发现自己的脸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血色,眼底晕染著浅淡的红意。 阿木提看出秦姝的慌乱,低声保证道:“澜哥会没事的!” 他猫著腰身,穿过人形墙包围圈,沿著一顶顶帐篷,往枪声响起的帐篷靠近。 阿木提刚靠近帐篷,从里面衝出来一个身姿修长,贵气矜然的男人。 是谢澜之! 此时,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不再是清雅淡然的模样。 谢澜之双眸中染了嗜血的狠辣冷光,周身散发出来的暴虐怒火,让人感到不寒而慄。 阿木提衝上前喊道:“澜哥!” 谢澜之如深渊般漆黑的锐利眼眸,死死盯著他:“阿姝呢?!” 秦姝隔著老远距离,都听到男人震怒的质问声。 她从地上爬起来,在数名战士的包围下,举起胳膊摇晃,高声喊道: “谢澜之!我在这里!!!” 秦姝不敢乱蹦乱跳,踮著脚尖,用力挥舞著胳膊。 谢澜之一眼锁定到秦姝,步伐凌乱地跑上前,推开几个面孔熟悉,是谢家亲信的战士,把秦姝紧紧搂在怀中。 他低沉嗓音里,带著几分后怕:“乖宝,你嚇到我了!” 秦姝不顾周围还有那么多人看著,搂著谢澜之的劲瘦腰身,感受到男人胸膛跳动极快,如擂鼓般有力的心跳。 她柔声安抚:“我没事,阿木提发现危险后,第一时间保护了我。” 谢澜之非常用力地搂著秦姝,在她发顶落下一个,很温柔很轻的吻。 “没事就好,我们立刻离开这里!” 他把浑身满是尘土的秦姝,拦腰抱起来,无视一旁目瞪口呆的大舅哥,径直往不远处的部队吉普车走去。 秦姝攥著谢澜之的制服衣领,打量著男人铁青肃穆的脸色。 她嗅到一股很淡的血腥味,小声问:“出了什么事?” 谢澜之神色肃杀,扯唇冷嗤道:“有人想浑水摸鱼刺杀佩奇院士,被我们的人当场击毙了。” 秦姝面色一惊,急切地问:“佩奇他们没出事吧?” 好不容易招揽的几个科研人员,有一个出事,对他们来说都是极大的损失! 谢澜之垂目凝著秦姝,察觉到她对佩奇等人的在意。 他语气稍显冷淡地说:“除了罗根替佩奇挡了一枪,其他人都安然无恙。” 秦姝紧绷的身体鬆懈下来,狠狠舒了口气:“那就好——” 佩奇这支小团队,实力完全超越了,苏联自留的那支团队,一个都不能损失! 谢澜之把秦姝很轻地放在,吉普车的后排座位上,弯下腰身,语速极快地说。 “阿姝,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我们立刻出发去963部队,赵永强会接应我们。” 秦姝见谢澜之要走,动作极快地拉住他的手:“你的意思是,还有其他浑水摸鱼的人?” 谢澜之抿唇道:“暂时不確定,为了避免出事,我们要立刻撤离。” 倏然,秦姝双眼发直地盯著谢澜之的身后,表情变得异常难看。 谢澜之看到她眼底的惊恐,快速回头,看到有人从帐篷里,拖拽出来一个全身是血的人。 那人全身都被打得如同筛子一样,被用力拖拽的时候,地面染了大面积的鲜血。 “呕!” 从未有孕吐反应的秦姝,这一刻开始反胃了。 “呕!呕呕!!” 她双手撑在车窗玻璃上,乾呕得撕心裂肺,刚恢復的脸色迅速变得苍白。 谢澜之以高大身躯挡住秦姝的视线,心疼地把人托抱在怀中。 “阿姝,不要去想,那是个坏人,他死有余辜。” 秦姝不是同情,也不是害怕,而是视觉上受到刺激。 她从未见过一个人,被打成那么残破丑陋的模样。 浑身血肉外翻,连衣服都无法遮盖,实在是……太噁心了! 秦姝挥去脑海中的记忆画面,缓了好久,才压下心底的反胃。 谢澜之不再著急离开,对身侧手持武器警戒的阿木提,沉声吩咐:“让柳苼跟褚连英护送佩奇等人上车,別忘带上我们的重要设备跟资料,即刻出发前往963部队。” 阿木提头也不回头:“好,澜哥你先带嫂子离开,这里交给我们就行。” “你注意安全,我在前面等你们。” “知道了!” 谢澜之把浑身软绵绵的秦姝放回座位,顺手从后腰掏出一把手枪,动作熟练地上膛,把它放到秦姝的手上。 “阿姝,拿著它,察觉到情况不对,立刻开枪。” 脸色苍白的秦姝用力点头:“嗯!” 谢澜之坐到主驾驶位,脚踩油门,非常帅气且稳地倒车,停在秦海睿的身边。 他嗓音冷冰冰地催促:“上车!” 站在车外的秦海睿,清秀脸庞满是急切。 “不用管我!你们先撤,我很快就能追上!” 在前往963部队的路上,秦姝不敢打扰在开车的谢澜之。 她时不时地回头去看跟在身后的车,那辆车上,是秦海睿跟秦家的堂兄弟们。 “砰!” “砰!砰——!” 隔著老远的码头,还时不时传来几声刺耳的枪声。 很快,又有几辆车跟了上来。 秦姝眸光微亮,声音兴奋地说:“谢澜之,柳苼他们追上来了!” 正在开车的谢澜之,笑著说:“跟上来就好,阿姝坐稳了,我们要加速了。” 十多辆霸气的部队车,行驶在泥泞的土路上,在距离963部队还有数公里时。 坐在头车的秦姝,看到远处一辆辆部队专用的大卡车,上面站著一排排密密麻麻的战士们。 打头阵的破旧吉普车里,从车窗探出来半截上半身,是赵永强。 “谢少!” 他眼神依旧明亮,还是那副很精明的样子。 看到963部队的人来接应,谢澜之心底紧绷的那口气,才算是彻底放下来。 他把车停到赵永强的车边,推开车门下来:“你来开我的车。” “好嘞!” 赵永强刚上车,回头就看到秦姝,脸上露出又惊又喜的表情。 “弟妹,你也来了!” 秦姝露出一抹苍白的浅笑:“赵团长,好久不见。” 谢澜之打开后车座门,坐在秦姝的身边,把人揽在怀中,柔声问:“还难受吗?” 秦姝倚靠在他肌肉结实,微微紧绷的胸膛上,神色懨懨地说:“好多了。” 赵永强意识到两人之间的氛围不对,不再多言,驾驶著车前往963部队。 谢澜之抱著秦姝,温声细语地哄了哄,忽然抬头去看赵永强:“我在963部队的家属宿舍还在吗?” 赵永强透过车內后视镜,看到秦姝昏昏欲睡的模样,压低声说:“在呢,一直给你们留著,我来的时候还特意让人收拾过。” 秦姝嗅到鼻息间的清冽冷感气息,不知不觉睡著了。 谢澜之跟赵永强压低声说话,直到吉普车驶进963部队的大门,两人非常有默契地停住话音。 * 秦姝再次醒来,天已经黑了。 她揉了揉朦朧睡眼,打量著周围熟悉又陌生的环境。 熟悉,是因为秦姝一眼就认出来,这里是她曾跟谢澜之,第一次同居的宿舍。 感到陌生,则是因为好久没有回来,突如其来的视觉感,让她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秦姝打量著房间熟悉的布景,动作缓慢地爬起来,倚靠在床头透过玻璃窗户,看到操场上那面隨风飘扬的鲜红旗帜。 下一秒,她听到外面传来,赵永强的熟悉声音。 “谢少,你这次搞的动作,是不是太大了。” “为了那几个外国人,三个同志受了重伤,还牺牲了一名同志。” 有人牺牲了? 秦姝美眸微微睁大,一颗心都揪起来。 谢澜之冷漠无温的声音,隨之响起:“人还没牺牲,只要送过来就有救回来的希望。” 赵永强沉声说:“肺都被打穿了,你我都清楚救回来的希望很小,除非弟妹亲自出手。” 不等谢澜之说话,打开臥室房门的秦姝问:“人现在到哪了?” “阿姝,你醒了!” 坐在椅子上的谢澜之,敛起眼底暗藏的沉思,起身朝秦姝走去。 他用手试探了一下秦姝的额头,感觉不烫人,眼底恢復一如往常的温柔。 “脸色好多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秦姝美艷清冷的脸庞面无表情,摇了摇头,又问了一遍。 “肺部被打穿的战士,人现在到哪了?” 谢澜之没有回答,黑如曜石的眼眸凝著秦姝,满目愧疚地道歉: “阿姝,对不起,我又浪费了你的心意。” 第259章 谢氏夫妇无与伦比的默契 秦姝黛眉紧蹙,疑惑地问:“你做什么?” 什么叫又浪费了她的心意? 难不成谢澜之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谢澜之微微低头,富有磁性的嗓音,在秦姝的耳畔悠然响起。 “你给我的续命药,我让阿木提给那名重伤的战士送过去了。” “如果不是我执意顺水推舟,所有人都会免遭遇这场针对佩奇等人的刺杀。” 秦姝听得满头雾水,追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澜之把整件事的过程。徐徐道来:“柳苼跟褚连英到达陆地的时候,就跟我说了,船上可能有人想要浑水摸鱼刺杀佩奇。 我们当时锁定了怀疑目標,为了能收揽佩奇为我们效力的决心,我们准备顺水推舟,想要让他们知道曾经效力的家国,对他们有多狠,哪知道中间出了岔子……” 为了让佩奇、罗根等人,没有后顾之忧为华夏做事,他们的家人也被一併带回了华夏。 谢澜之跟柳苼锁定的一个目標,就是其中一名科研人员的家人,没想到那名家属在杜家邮轮被拦截时,就跟粤南先一步勾结上了。 后来在码头响起的枪声,正是粤南前来支援,要不留余地的刺杀佩奇等人。 双方展开激战,粤南所有人全部覆灭。 而华夏这边三名战士重伤,一名战士肺部被打穿,命在旦夕。 谢澜之声音沙哑,颇为自责地说:“这本该是一场没有任何伤亡的对战,是我们太过贪心,导致那四名战士差点都牺牲。 此次行动的每一个人,都是组织经过千挑万选的精英,我不希望他们任何一个人牺牲。” 秦姝听后,没有立刻责怪谢澜之,把非常珍贵,万金难求的救命药送给人。 她声音平静地问:“那名战士是谢家亲信吗?” 谢澜之黑眸微顿,薄唇紧抿地摇头。 “不是,他隶属於內阁的预备团。” 秦姝唇角弯起笑意弧度,踮起双脚,捧著谢澜之矜贵俊美的脸庞。 她红唇轻启,嗓音娇媚轻柔:“你们的作战计划是否有疏忽,我不发表任何意见,你把药给那名因为对战粤南,而命在旦夕的战士,我是非常认同的。 续命药虽然珍贵,可如果没有利用价值,它也是分文不值的,此次跟你出来的每一个战士,他们都该有活著回去的机会。 而且,这还是一件非常有利於你的好事,就该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不仅看重自己的亲信,还公平对待每一位战士。” 秦姝不懂內阁的爭斗,但知道站队的重要性。 它对於谢澜之的野心,日后登顶权力巔峰,会有很大的助力。 有时候来自基层的恩情,也会在关键时刻,起到难以想像的作用。 谢澜之目光灼热地盯著秦姝,眼神又黑又亮,烫得人,有点受不了。 秦姝微微避开视线,下一秒,被很用力地抱住。 她鼻息间,全是熟悉的冷冽气息。 谢澜之低哑嗓音,自头顶上方响起:“阿姝,你真好!” 他说不出什么好听的感谢,但秦姝的一言一行,与他有著无与伦比的契合。 这才是灵魂伴侣。 是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无法达到的默契。 坐在椅子上的赵永强,看著两口子这么黏糊,脸都快差点被臊红了。 “咳咳——” 他低咳了一声,显示存在感。 “你们晚上睡觉的时候,爱怎么抱就怎么抱,咱们先说正事行不行?” 秦姝这时才意识到,赵永强还在房间里,不禁羞红了脸,用力把谢澜之推开。 她低垂著头,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 谢澜之冷眸睨向赵永强,那眼神似乎在说——你这么还在这里? 赵永强气得鼻息喷气,皮笑肉不笑道:“谢少,你可是给963部队拉来了一个大麻烦,整个部队都进入一级的战备状態,是骆师派我来跟你交接的,你以为我乐意接手这麻烦。” 谢澜之眉头舒展,面无表情地说:“这是上面的命令,事关国家机密,你该为此感到荣耀。” 赵永强撇了撇嘴,嘟囔道:“真是要命的任务,一个不小心泄露机密,怕是要全军覆没。” 如果真出了岔子,963部队的所有人,怕是都免不了挨处分。 谢澜之深深看了赵永强一眼,语气是一贯的冷漠:“我们在达到部队后,已经在全方位放置了干扰器,这一片区域都被屏蔽了,就是防止有人来偷窥。” 赵永强摸著下巴,沉吟道:“骆师也已经下达命令,这段时间除非有任务,否则严禁任何人出入,只要我们小心再小心,问题应该不大。” 怕就怕,內部出问题,那可就麻烦大了。 秦姝疑惑地问:“佩奇、罗根他们还好吗?” 谢澜之冷冰冰的嗓音,立刻变得轻柔:“他们很好,罗根的胳膊受了点伤,敏姨已经帮他处理好了,现在他们所有人都进入工作状態。” 秦姝诧异地问:“这么快?!” 谢澜之点头,慢条斯理道:“我们在云圳市有一架未完成的新型战机,已经跟京市內阁申请,把它调到了963部队,佩奇、罗根他们看到了实物,非常有把握进行改装。” 说到最后,谢澜之捏了捏秦姝的手背:“阿姝,我们估计要在963部队,至少要待上一个月的时间。” 秦姝红唇微张,为谢澜之的速度,以及佩奇等人的上手速度感到震惊。 她声音轻地问:“佩奇他们有提出什么要求吗?” 说到这件事,谢澜之眼底绽放出异样光彩,清朗温柔嗓音难掩激动。 “如果佩奇等人没有夸大说辞,我们的战机技术,不仅是推进一大步这么简单。 他们的核心技术,除了运用到天空翱翔的飞机,海上游的,陆地跑的,所有武器都能运用到,他们还说可以全面升级华夏的所有武器设备。” 话说到这里,谢澜之顿了顿,又道:“但是,他们的要求也有点苛刻,条件只有一个,就是消耗大量人力物力財力,来支持他们的所有研究项目。 他们保证研究的成品,会无条件为华夏所用,在研究期间他们也能做到,华夏只要需要他们,隨叫隨到。” 秦姝听后歪著头,不解地问:“这不是挺好的共贏合作吗?” 在她看来,佩奇他们的要求非常简单。 赵永强笑著出声:“弟妹!你是不知道他们这些科研团队有多少烧钱,动輒就是上亿,还是美金为单位!这还是最少的数字,要是项目再大点,可就是几十亿美金!” 几十亿美金? 秦姝差点表演一个原地晕厥。 这么恐怖的数字,她前世奋斗了一辈子。 赵永强紧接著又说:“如果那几个大老外,真能突破新型技术,还能將其利用到我们的其他武器上,一旦研发成功,未来我们不会再受人欺压,曾经的耻辱也能一一討回来! 这就是有利必有弊,要想强大到不被人欺负,就要给他们拼命烧钱,钱从哪里来?最后还不是从百姓们身上出。 怪不得总说科研人员个个都是吞金兽,我今天算是认识到他们是如何恐怖了,他们可不是吞金兽,而是我们国那什么神兽,叫什么来著……貔貅!” 在赵永强跟个老妈子一样,喋喋不休时。 秦姝啃咬著拇指指甲,巴掌大的嫵媚脸庞,露出沉思的表情。 谢澜之看她清冷严肃的小脸,有种蜜汁熟悉的感觉,脚步一转,往厨房走去。 半个小时后。 谢澜之端著一碗,臥著两个鸡蛋的清汤麵,放到客厅的餐桌上。 “阿姝,先来吃饭,你还怀著孩子,不要饿著。” 秦姝嗅到一股熟悉的香味,看到桌上的那碗清汤麵,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自从回京后,你从来没有下过厨,能吃上你做的面还真是不容易。” 谢澜之表情怔忡一瞬,仔细回想了一下,还真是如此。 自从回京后,他就没有给秦姝做过饭了。 谢澜之清雋脸庞柔和下来,眉眼含笑地说:“你喜欢,我以后天天给你做,这里条件有限,明天让人多送点食材来。” 秦姝眉梢轻挑,对这话表示严重怀疑。 以谢澜之今时今日的地位,別说是给她下一碗麵了。 就是他自己忙起来,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秦姝坐在餐桌上吃麵,可能是尝到熟悉的味道,也可能是因为怀有身孕,食慾大开。 谢澜之跟赵永强坐在一旁说话,说的內容是有关对佩奇等人的保护方案,以及963部队的防御问题,还有,今天拉来的那几辆,能製造出武器的稀有原料,要如何保存。 * 接下来,一天几天。 说给秦姝做饭的谢澜之,每天天不亮就不见踪影,晚上月亮高掛的时候才回来。 秦姝已经连著两天,都没有看到谢澜之了。 她这几天,也一直往卫生院跑。 那几名受重伤的战士,已经平安度过危险。 肺部被穿透,受伤最严重的那位战士,都能下地行走了。 这天下午,秦姝跟吕敏一起离开卫生院,准备去部队食堂吃点东西。 吕敏盯著秦姝一天比一天大的肚子:“阿姝,你这的肚子看起来有点鼓,该不会又是两个儿子吧? 要是再生两个儿子,老谢家祖坟都要冒青烟了,四个孙子,谢统帅估计做梦都要笑醒了……” 秦姝轻抚圆润的小肚子,抿唇轻笑道:“您这话可错了,孩子爷爷奶奶,还有谢澜之都喜欢女儿,他们现在就盼著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姑娘才好。” 吕敏对此发表不一样的意见:“我就不一样,別看我一辈子没有孩子,如果我有孩子,就不希望是个姑娘。 我年轻的时候,跟著我们家老骆东奔西跑,见识过太多女人吃的苦,我永远都不想让我的孩子,经歷那样的痛苦……” 秦姝把这话听到心里去了。 女人在保护自己,还有应对社会风险方面,往往都处於劣势。 父母会担心女儿在遇到危险时,无法有效保护自己,担心女儿在成长过程中受到伤害,还担心女儿远嫁,担心女儿嫁人后受委屈,又不想让女儿承受生育的痛苦…… 陷入沉思的秦姝,胳膊被吕敏拉了一下:“阿姝,你看那是谁,还认不认识她。” 秦姝顺著吕敏所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一个身穿军装,身材高挑,模样漂亮的女人。 “是她,王秀兰。” 那个曾对谢澜之很上心,三番两次想要挑拨两人婚姻关係,文工团的女兵。 第260章 谢澜之中招了,秦姝要遭殃 站在食堂门口的王秀兰,打扮得枝招展的,扎著两条马尾辫,踮著脚尖盯著某个方向。 瞧她那副思春的模样,好像是在等待心上人的到来。 吕敏笑著说:“这姑娘也不是个善茬,前段时间把对她有威胁的人,都给排挤走了。 王秀兰现在在文工团,混得是如鱼得水,她还不知道,咱们这的文工团,过不了多久就要解散了。” 秦姝皱著眉看向王秀兰,疑惑地问:“她为什么还在这了?” 当初这个女人跳得很欢,那种贱嗖嗖的模样,让她没忍住出手打了几巴掌。 秦姝还记得,当初谢澜之亲口说过,让人把王秀兰带走接受调查的。 吕敏脸上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凑近秦姝的耳边压低声说: “她跟所在组织上面的那位有一腿,情况核实后,人又把台柱子给接回去了。” “……”秦姝眼底露出八卦的表情。 她刚想要问问具体情况,吕敏忽然惊呼一声。 “那不是澜之,他今天倒是难得閒下来。” 秦姝顺著她的方向看去,看到一行人往食堂方向走去。 七八个人簇拥著身高腿长,穿著严谨合体军装,脸庞俊美冷冰冰的,不带一丝烟火气的谢澜之,快步往食堂方向走去。 隨著他们越来越靠近食堂,秦姝一眼就发现,站在门口的王秀兰,眼神死死黏在谢澜之的身上。 王秀兰远远的就看到谢澜之,眼珠子亮了亮,神采飞扬地快步迎上去。 “谢少!我有事找你!” 正在跟柳苼、褚连英说话的谢澜之,抬眸看向眼前气度清爽,眼神满是算计的女孩。 他清雋眉眼微蹙,语气疏离而客气地问。 “这位同志,请问你找我什么事?” 王秀兰脸上的笑容顿住,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 她声音轻颤,不敢置信地问:“你、你不认识我了?!” 谢澜之的神情更加迷茫了,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姑娘:“你是?” “我是王秀兰啊!” 王秀兰鬆开捏著衣角的手,非常自觉地转了一圈。 “我是文工团的女兵,你在卫生院养伤的时候,我还去探望过你。” 谢澜之蕴含著疏离的眼眸,瞬间沉下来,冷冷地睨王秀兰一眼。 他问出跟秦姝一样的话:“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他想起王秀兰是谁了。 当初在外面造谣,给秦姝泼脏水的女人。 王秀兰十分骄傲地扬起下巴:“我通过了组织的调查,背景非常清白,没有任何问题!” 谢澜之眉骨下压,神色轻蔑地俯视著眼前的女人。 他什么都没有说,眼底瞭然的讽刺,足以让王秀兰无地自容。 谢澜之在两个发小的打趣注视下,冷漠地与王秀兰擦身而过。 他眼尾余光扫到不远处,双手抱臂,看了半天戏的秦姝。 “阿姝!” 谢澜之怠倦脸庞,露出一抹惊喜。 秦姝满脸戏謔,笑盈盈地问:“我没打扰谢少的好事吧?” 谢澜之脸上的笑容顿住,薄唇紧抿:“说什么胡话呢,我刚忙完,过来吃口饭。” 他走上前拉著秦姝的手,当著眾人的面,彰显两人的深厚感情。 两人手牵著手,在路过表情羞愤的王秀兰时,秦姝嘲讽地看了她一眼。 “王同志好久不见。” 刚被谢澜之羞辱的王秀兰,咬牙道:“不用你假惺惺!” 秦姝很好脾气地笑了笑:“我只是想要跟你说一句话,看到你,我就习惯性有生理反应,噁心得都快吐了。” 轻言慢语的懟人,杀伤力最为致命。 王秀兰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特意化著精致妆容的脸蛋,狰狞又扭曲。 秦姝看她快被气炸的模样,没忍住又补了一句:“所以请你以后离我跟我老公远点,否则我不介意把你这样噁心人的玩意,一巴掌给呼在墙上,扒都扒不下来!” 对於一而再再而三,想要破坏自己婚姻的人,她从来不是软柿子。 秦姝话说完,搂著谢澜之的胳膊,轻轻摇晃起来,十分矫揉做作地出声。 “老公,你以后可不能被外面心思歹毒的女人,给哄得找不到东南西北,否则,小心我带著宝宝离家出走哦——” 看似玩笑的一句话,听在谢澜之的耳中宛如惊雷。 因为这真的是,秦姝能干得出来的事! 谢澜之凸起的性.感喉结轻滑,半拖半抱的,秦姝把人往食堂里带。 柳苼、褚连英、吕敏等人,目送小两口离开,眼神耐人寻味地打量著王秀兰。 其中以柳苼、郎野的视线敌意最强,两人可以说是,都被秦姝救过命。 “这位同志,请你以后跟谢澜之、秦姝夫妻保持距离。” 柳苼皮笑肉不笑地说完这番话,抬脚离开。 郎野则凑近王秀兰,压低声说:“你敢破坏谢队长跟嫂子的婚姻,我就敢弄死你!” 一连被几个人嘲讽,还被威胁的王秀兰,脸色苍白的站在原地。 吕敏走上前,看著周围人来人往的,压低声劝道:“你这又是何苦呢,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一辈子都没可能的。” 王秀兰双唇轻颤,咬著牙质问:“秦姝也不过是一个村姑,我是城市户口,我哪里比她差了!” 可惜,这话没人听得到,所有人都走远了。 没人看到王秀兰眼底,闪过的阴霾算计。 秦姝以为这个小插曲,以王秀兰的羞耻心,足以安分下来。 可她低估了,对方的无耻! * 深夜。 为了方便谢澜之处理公务,上面给他分配了临时宿舍。 灯光昏暗的宿舍內。 谢澜之面色潮.红,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眼神透著一丝迷离,努力保持清醒理智。 王秀兰目光垂涎地盯著谢澜之,娇声说:“谢少,你都热成这样了,让我帮帮你吧。” 说著,她就伸手,去解谢澜之的扣子。 谢澜之用力攥著她的手腕,声音低沉而危险地质问: “你什么时候给我下的药?!” 王秀兰垂眸瞥向桌上的半杯水,轻笑道:“计较这些还有什么用,秦姝有什么好的,我会代替她,让你有更快乐的体验,” 谢澜之漆黑眼眸闪过愤怒,把王秀兰粗暴地推开。 “不要提阿姝,你噁心得连阿姝的一根头髮丝都比不上,今天的事我绝不会轻饶!” 王秀兰被推得脚下踉蹌,可她依旧不死心,又朝谢澜之贴上来。 “她有什么好的!瞧她端著的样子,肯定不会主动服侍你!” “我就可以!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哪怕是……” 王秀兰舔了舔.唇,诱惑地说:“哪怕这样。” 谢澜之强忍著体內,药效带来的燥热与衝动,抬起大长腿,把王秀兰一脚踹开数米远。 “嘭——!” 王秀兰被一脚踹趴在地上,整个人都疼得蜷缩起来。 “你就是脱光了,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多看一眼!你只会让我感到噁心!” 谢澜之转过身,脚步踉蹌地往宿舍外走去。 “来人!” 男人愤怒的低吼声响起。 隔壁的阿木提衝出来:“澜哥!” 谢澜之气音不稳地说:“把里面的人给我绑了!你开车送我回家属院!” * 秦姝吃完晚饭后,换了身单薄的睡裙,躺在床上翻阅一本武侠小说。 客厅外的房门传来声响,她以为是谢澜之回来了,脸上露出诧异与惊喜表情。 “嫂子!快开门!” “澜哥!澜哥他出事了!” 臥室门口,传来阿木提的急切声音。 秦姝以最快的速度起身下地,打开房门,面无表情地问:“谢澜之出了什么事?!” 阿木提来不及解释,拉著秦姝的胳膊,把人带到院落的那辆部队车前。 车门刚拉开,秦姝就看到坐在后座上,衣裤几乎全褪,满身狼狈,自顾自解药性的谢澜之。 他已经彻底失去了清醒理性,被强烈的药效驱使,所作所为,都是下意识的行为。 阿木提把秦姝带到车前,就十分知趣的离开。 “阿姝,是你吗?” 坐在车內的谢澜之,嗅到秦姝身上的熟悉气息,摸索著来到车边,握著秦姝的手腕,把人半托半抱地带到车上。 “砰——!” 车门被用力关上。 秦姝受到惊嚇的娇呼声被隔离。 谢澜之忍无可忍了,抱著坐在膝上的秦姝,声音发颤地问:“阿姝,帮帮我好吗?” 秦姝看他脸色阴沉至极的隱忍模样,就知道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她抬手擦了擦,谢澜之鬢角沁出的汗跡,凝著眉问:“是谁做的?” 声音娇软,却透著绵绵杀意。 秦姝不敢低头去看,狼藉之地,生怕自己会夺门而逃。 这个时候,她不可能把谢澜之一个人留在车內。 谢澜之透过迷离黑眸,模模糊糊看到秦姝眼底暗藏的杀戮狠戾之色,以为她在害怕。 他拍著秦姝的后背,哑声道:“阿姝,不要怕。” 秦姝也不全都是怕,更多的是愤怒涌上头。 她知道谢澜之的药效在和意识作斗爭,处於半理性的状態。 秦姝红唇轻抿,声音发软地提醒:“……孩子四个月了。” 谢澜之不见底的黑沉眼眸,直勾勾地盯著秦姝,什么都听不到了。 孩子? 什么孩子? 秦姝又乖又软的样子。 几乎轻易就夺走了,谢澜之仅剩的冷静。 他似是忍无可忍,仰头凑近秦姝的耳边,声音很轻的说了几句话。 低磁的声音充满了诱.惑,令秦姝浑身僵硬,眨巴著受惊的眼眸,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久,她点了点头,声音轻不可闻:“嗯——” 秦姝张开双臂,安抚性地抱住,急需安慰的谢澜之。 她主动吻了,眼眸半闔,一动不动的男人。 隨即,秦姝从一旁,拿起价值不菲的真皮,看起来很结实的腰带。 没过多久。 谢澜之的双手,就被束缚,失去了行动能力。 努力与药效抗爭到底的谢澜之,懒懒地撩起眼皮,深情且温柔地凝著秦姝。 他声调不稳地问:“还害怕吗?” 秦姝没说话,勾起唇角,把人给吻住了。 两人很快陷入,心神不稳的,恍惚情、欲中。 可惜,他们都低估了,王秀兰一击致命的决心。 在秦姝的无意撩.拨下,谢澜之的理性还是被药效,强势碾压。 狭小的车厢內,传来清晰可闻的皮质断裂声。 手忙脚乱的秦姝,像只任人宰割的羔羊,被摁在了案板上。 …… 弯月高掛。 过了不知多久。 “阿姝,你真好,好到我都想……” “心甘情愿的……死在你的,身上!” 谢澜之离家出走的理智,终於稍稍回归。 秦姝一动不动地趴在他怀里,好半天,都没有回应声。 谢澜之在她汗.津.津的额头,落下怜惜一吻。 “阿姝,你还好吗?” 第261章 谢少被哄得晕头转向 趴在谢澜之怀里的秦姝,没有任何回应。 谢澜之以为她在闹脾气,又喊了一声:“阿姝?” 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谢澜之这才察觉到不对劲,侧眸去看,下頜抵在他肩头的人:“阿姝?” “唔——” 头脑昏昏涨涨的秦姝,红唇微启,发出沙哑地声音。 “你、不讲武德,我都快死……” 秦姝嘴边的话,被男人以极快的速度堵回去。 谢澜之吻著她,声音温柔带著一丝自责地轻哄:“不许乱说话!是我不好,先带你下车。” 他拿起一旁的宽鬆外套,把秦姝遮盖严实,长腿伸展,一脚踹开车门,抱著小娇妻下车。 两人前脚刚进屋。 躲在不远处的阿木提露面了。 漆黑的夜晚,月光洒落在他身上,显现出他脸上的震惊复杂表情。 这两口子,实在是太凶残了! 阿木提看著车门敞开的吉普车,眼底露出一抹同情。 这车,遭罪了! 往日行驶在山路上,都没被这么嚯嚯过。 * 屋內。 倚在床头的秦姝,那双被水浸染过的眼眸,打量著在房间里忙碌的谢澜之。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从进屋后,赤倮著上身的谢澜之,就没有閒下来。 先是给秦姝擦了擦身子,此时又端来一盆洗脚水。 谢澜之盘膝坐在地上,仰头看著还没有缓过劲来的秦姝。 “阿姝,把脚伸到床边来。” 秦姝垂眸看了一眼,沾染灰尘的脚背,撇了撇嘴,娇声道:“没力气。” 谢澜之风轻云淡一笑,握著她精致小巧的脚踝,放到盆里的温水浸泡。 他看著水里透著粉的脚趾,不禁感嘆道:“阿姝的脚真好看。” 秦姝透著一丝哑意的嗓音,软绵绵地抱怨:“好看,也被你糟蹋了!” 停在门外的那辆部队车,这段时间都没有冲洗清理,秦姝脚底脏兮兮的,还有一些黄色的泥土。 为了配合失去冷静意识的谢澜之,她的双脚大多时间,都保持一个脚尖点地的状態。 此时,秦姝的脚就像是在地上踩过,脚刚浸泡在水里,水快速变得浑浊起来。 谢澜之笑笑不语,心道,如果不是秦姝过於娇气。 他可能会更过分一些。 庆幸中途恢復理智,没有伤到孩子。 过了几分钟。 谢澜之又重新换了一盆水,再出来的时候,倚在床头闭目养神的秦姝,因为太过筋疲力尽,已经昏睡过去。 谢澜之放轻了手上的动作,又给秦姝洗了一遍脚。 他抱著那双纤细美腿,动作很轻地放到床上,拉起一旁的被子盖上。 这一觉,秦姝睡得很沉,一觉到大天亮。 她醒来时,感觉身边热烘烘的,软绵无力的小手推了推。 “好热——” 热烘烘的暖意,不仅没有被推开,反而更加紧贴著她了。 秦姝眉心轻蹙,嘴里嘟囔道:“离我远点,太热了!” 她还自顾自地往里挪了挪,想要避开热意。 下一秒,一双手臂把秦姝揽入怀里。 男人低磁悦耳,含著笑意的嗓音响起:“阿姝,醒醒。”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秦姝猛地睁开惺忪睡眼,斯文俊美的脸庞在眼前放大。 她诧异地问:“你怎么还没走?” 前些日子,谢澜之几乎天不亮就不见人了。 今天睁眼就能看到对方,秦姝一时间有点新鲜。 谢澜之倾身在她额头,落下温柔一吻:“今天不忙,陪陪你。” 秦姝笑了:“那感情好,我正好有事找你。” 她单手撑在床上,想要爬起来坐著,这一动,睡得红润的小脸,露出略显扭曲的表情。 腰,要断了! 浑身骨头,也要散架了! 昨晚荒唐的记忆,顷刻间,涌入秦姝的脑海! 安静的臥室內,响起刺耳的磨牙声音,秦姝微眯著眼睛凝向谢澜之。 她皮笑肉不笑,阴惻惻地问:“昨晚是怎么回事?” 是哪个活得不耐烦了,竟然敢给谢澜之下药,还让她遭了这么大的罪。 失去理智,完全肆意而为的谢澜之,昨晚,差点就成了抹杀两人孩子的凶手! 谢澜之脸上的温柔褪去,周身散发出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他声音极冷:“是王秀兰。” 秦姝抓著谢澜之结实有力的手臂,撑著酸软的身体,缓缓倚靠在床头。 “竟然是她!”她双眉紧紧皱著,不解地问:“你是怎么中招的?” 以王秀兰的手段,应该不可能算计到谢澜之。 谢澜之面色紧绷,漆黑如点墨的眼眸,射出一阵阵寒光。 “她进了我的临时宿舍,在我的水杯里下了药,之后一直躲在房间里,等我察觉到不对的时候,药效已经上头了。” 秦姝探究地打量著谢澜之,倏地问:“你让她碰你了?” “没有!” 谢澜之拔高嗓音喊道。 那副以证清白的急切模样,看在秦姝眼底,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 她冷笑著问:“王秀兰人现在在哪?” 敢让她吃这么大的亏,不扒了王秀兰的一层皮,这口气她咽不下去! 谢澜之眸光微闪,没什么情绪地说:“人已经送走了。” 秦姝小脸沉下来:“送哪去了?” 谢澜之:“……监狱。” 他眼神闪躲,避开秦姝的探究视线,回答的语气透著一丝底气不足。 秦姝眼眸微眯:“你確定?” 谢澜之点头:“人已经送走了,她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在我们面前。” 秦姝还是觉得这件事有猫腻,轻哼一声,语气讥讽地问:“你该不会是金屋藏娇,把人给藏起来了吧?” 谢澜之整个人都傻眼了,仿佛受到侮辱一样,面部表情非常难看。 秦姝视若无睹,声调又冷了几分,继续道:“我看你就是怕我动她,先一步把人给藏起来护著,你说!她是不是你相好的?!” 谢澜之清雋斯文的眉眼,流露出几分无奈:“阿姝,你其实可以换一种方式。” 秦姝变脸速度极快,脸上的冷意与愤怒收敛,眨了眨略显风情的眼眸。 她亲昵地抱著谢澜之的胳膊,声音软绵地撒娇。 “那你告诉我,王秀兰究竟去哪了?” 谢澜之沉默半晌,薄唇缓缓吐出两个字:“死了。” 死了? 秦姝诧异地盯著谢澜之,好半晌才找回声音:“没看出来啊,你竟然这么……狠。” 王秀兰虽然心思恶毒了点,但没杀人放火,可以把人扔进监狱关一辈子。 谢澜之竟然直接把人给杀了! 秦姝的脑袋被轻轻敲了一下,谢澜之哭笑不得道:“想什么呢,人不是我杀的。” “啊?”秦姝茫然地问:“那是谁杀的?” 谢澜之把人搂在怀里,温声细语地说道:“王秀兰跟所组织的副部有一腿,对方的老婆前段时间被王秀兰害得,没了一个五个多月大的孩子,孩子都成形了,是个男孩。” “那个副部媳妇也不是吃素的,出了院后第一时间打了离婚报告,在我们来之前,他们才办完离婚手续。 王秀兰以为自己能跟副部领证,结果对方找了个更年轻漂亮的姑娘,王秀兰这时候被查出来怀孕了,她就把主意打到我的头上,想让我当她肚子里孩子的爹。 昨天晚上,王秀兰给我下了药后,我就让人把她给绑了,哪知道出事了,那位副部的前妻找上门来,把王秀兰给杀了……” 话说到这里,谢澜之眉心紧紧皱起,眼底闪过一抹复杂情绪。 躺在他胸膛的秦姝,仰著头追问:“之后呢?” 谢澜之淡声说:“王秀兰死了,孩子也死了,那位副部的前妻自杀了。” “……”秦姝眼底的八卦,被浓烈的震惊取代。 “这么凶残的吗?那个副部的前妻为什么要这么做?” 谢澜之捏了捏秦姝的肩头,声音沉重地说:“她被王秀兰害得,一辈子都不能生孩子了,娘家也把她赶出家门,一个身体不好的女人,在这边的环境下很难活下去。” 秦姝盯著屋顶的某一处,好半天没出声。 过了一会,她忽然问:“谢澜之,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告诉我?” 谢澜之眉梢一扬,不慌不忙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秦姝慢悠悠地说:“王秀兰的死没什么可隱瞒的,你既然瞒著我,肯定是有什么顛覆认知的事发生。” 谢澜之因她的聪慧而轻笑,轻嘆道:“不告诉你,是怕你做噩梦。” 秦姝抱著他的胳膊,娇声娇气地说:“我不怕,你快告诉我!” 谢澜之垂眸盯著她显怀的肚子,矜贵斯文的面孔满是纠结。 秦姝见他有所鬆动,缓缓靠近。 “啵——!” 她非常用力,狠狠亲了谢澜之一下,还是带响的。 “老公,你最好了,你就告诉我吧……” 谢澜之哪里受得住秦姝这般撒娇,立刻被哄得晕头转向,把昨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 十分钟后。 “呕!” “呕呕——!” 秦姝得知王秀兰惨死的过程后,趴在床沿,不停地乾呕。 她后悔了! 她为什么要有那么大的好奇心! 满脸悔意的谢澜之,蹲在秦姝的身前。 “阿姝,不要去想那些,你先喝口水漱漱嘴。” 秦姝抬起朦朧泪眼,哀怨地盯著眼前只穿著一条短裤,显露出完美精壮身材的男人。 她倒打一耙,抱怨道:“都怪你!” 第262章 给你揉揉,会不会舒服一点? “是是是,都怪我,你先漱漱口。” 谢澜之嘴上赔不是,手上端著的水杯,送到秦姝微抿的嘴边。 秦姝垂视眼前的水杯,心惊胆颤地问:“这不是食堂的水吧?” 谢澜之把她害怕的模样看在眼中,忍俊不禁道:“不是,食堂已经被封了。” 秦姝这才安心接过水杯漱了漱口,身体放鬆地倚靠在床头,小手轻抚著心口部位。 她声音冷淡地说:“我倒是听说过不少杀人分尸的案子,这种事发生在身边,让我心理上感到不適。” 杀人分尸。 那位副部前妻是真的狠! 不仅把人给杀了,还用了那样极端的方式报復。 最让秦姝无法忍受的是,那个成形的孩子,竟然被弄到食堂,直接上锅了。 那位副部前妻仿佛是要报復所有人,还把熬过半生不熟的汤水,倒进眾人吃用的水桶,锅碗瓢盆里。 就在今天上午,经过法医的鑑定,食堂里的很多地方,都有人体组织残留物。 秦姝觉得以后,她都无法去食堂吃饭了。 万一不小心吃到那些…… 秦姝立刻收住脑补,不能想,再想下去,又要反胃了。 谢澜之把水杯放到床头柜,坐在秦姝的身边,伸出手擦拭她唇角的水跡。 “早知道你反应这么大,就不告诉你了。” 秦姝斜睨他一眼:“是我自己非要知道的,跟你有什么关係!” 此时,她又不怪谢澜之了,脾气阴晴不定的。 谢澜之垂目去看秦姝的孕肚,小娇妻脾气时好时坏,他能怎么办,只能哄著唄! 他揉了揉秦姝的头髮,轻笑道:“如果我態度再坚持一下,你就不会这么难受了,终归还是我不好。” 秦姝刚吐过的苍白小脸,被哄得露出一抹笑容。 可算是笑了。 谢澜之心下鬆了口气。 他知道王秀兰的死,让秦姝心里有阴影了,不著痕跡地转移话题。 “你之前说有事跟我说,是什么事?” 秦姝轻嘆道:“自从杜毅回香江后,我还没跟他联繫过,想给他打通电话。” 最近部队防范严格,导致很多人想打电话,都需要层层上报经过批准。 谢澜之想也不想地应下:“好,吃完午饭,我带你去打电话。” “午饭?”秦姝的表情有一瞬错愕。 她红唇微张的表情很可爱,谢澜之没忍住掐了掐她的脸蛋。 “是啊,已经中午了,你睡了十多个小时。” 秦姝的手按在谢澜之肌肉紧绷的胸膛上,上半身微倾,伸手一把拽开窗帘。 外面日光高照,但凡窗帘一直拉开,都要晒人屁股了。 秦姝摸了摸小肚子,期期艾艾地说:“谢澜之,你儿子饿了。” 本来还享受温香满怀的谢澜之,唇角微微下压。 “阿姝,是女儿,咱们的女儿饿了。” 秦姝坐回原位,无所谓地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谢澜之眉头未曾舒展,深沉黑眸直直地盯著秦姝的肚子。 他薄唇微张,想要说什么,又缓缓闭上了嘴巴。 秦姝笑盈盈地问:“你是不是想问我,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女儿还是儿子?” “不想知道了。” 谢澜之有点闹小脾气了,起身下地往外面走去。 秦姝的追问声,在身后响起:“谢澜之,如果这次还是没生女儿,你后不后悔结扎?” 谢澜之离去的背影顿住,转过身,幽暗深邃眼眸闪动著瀲灩光芒。 “不后悔,生不出女儿是我没那命,以后让四个臭小子给咱们生孙女。” 这话,秦姝觉得有点似曾相识。 似乎……她公公婆婆也说过同样的话。 秦姝摸著自己的孕肚,没忍住笑了:“等他们生孩子,咱们至少要等二十多年,时间太久了。” 谢澜之霸道且独裁道:“没事,我们等得起,实在不行让他们成年就结婚!” “!!!”秦姝的唇角抽搐。 有这么当爹的吗? 她见过催婚的,没见过为了孙女,这么荒唐的催婚。 孩子们长大了,会不会质问谢澜之,他们是不是垃圾桶里捡的。 想到那样的热闹场景,秦姝挥了挥手:“你赶紧去做饭,我饿了!” * 下午。 通讯室。 屋內的通讯兵都被喊出去,只剩秦姝跟谢澜之二人。 秦姝拨打了香江杜宅的电话,刚拨出去,就被人接通了。 “呢度系杜宅,搵边位呀?”——这里是杜宅,找哪位? “我是秦姝了,找杜毅。” “好嘅。” 没过一会儿,电话声筒传来,杜毅略带调侃的声音。 “小表嫂,你可算是找我了,我还以为被你利用完就扔一边了。” 秦姝瞥了一眼坐在身边,坐姿端正的谢澜之,轻笑著说:“怎么会,你可是大功臣,忘了谁也不会忘记你。” 她伸出小手,去勾谢澜之搭在膝上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捏著玩。 面露沉思,正在想事情的谢澜之,眉梢微动,下意识握住秦姝作乱的小手。 电话声筒里再次传来杜毅的声音:“小表嫂可別抬举我,我就是跟著出趟国,顺便游玩。” 秦姝没理会抓著她小手把玩的谢澜之,问道:“你们家的邮轮怎么样?” 杜毅语调轻鬆地说:“绕远路唄,估计下半年能顺利回到香江。” 他说得轻鬆,秦姝的表情很沉重。 邮轮绕远路的开销跟损失,对於很多富商来说,都是一笔天文数字。 这人情,欠大了! 秦姝也没跟杜毅废话,直接问:“你还记得,钱丽娜跟你说的续命药吗?” 杜毅似是意识到什么,声音发紧地问:“那个无论是受多重的伤,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能把人救回来的神药?” 秦姝说:“对。” 谢澜之的手上动作顿住,沉静温和的眼眸凝视著秦姝。 杜毅那边沉默数秒,半开玩笑地问:“小表嫂,你该不会是想要送我一颗续命药吧?” 秦姝笑著说:“欠你的恩情那么大,我也只有这个暂时拿得出手。” 杜毅不再嬉皮笑脸,声音激动地说:“小表嫂,你可不要寻我开心,我知道那药有钱都买不到,大表哥还有那个姓柳的飞行员,都是快死的时候,吃了你的药才被救回一条命,这么珍贵的药,你確定要送给我?” 秦姝挠了挠谢澜之的手心,嗓音轻柔缓慢:“我大哥下次去香江办事的时候,会给你把药送过去。” “你也许不知道它的价值,续命药是用一颗少一颗,你可以孝敬长辈,也可以自留,权当多拥有一条命吧。” 续命药,是她的心意,也是这场交易的报酬。 杜毅不缺钱,续命丹是钱都买不来的东西,足以还了这份恩情。 “小表嫂!”杜毅忽然拔高声音,激动地喊道:“下次有这种活,你还找我,可千万別便宜了外人!” 秦姝耳膜被震得发疼,把电话筒拿远了一些。 杜毅喜不自胜的声音,还在继续:“小表嫂!只要你有任何事,我就是上天入地,也都给你办得明明白白的!” 谢澜之一把抢过电话筒,声音冷漠道:“你太吵,阿姝被嚇到了!” 杜毅声音低弱:“……大表哥?” “这次的事多谢,等著收药吧,有什么时候以后再说。” 谢澜之话说完,直接掛断电话,起身捂著秦姝的耳朵轻揉。 “我给你揉揉,会不会舒服一点?” 秦姝仰头看谢澜之,娇声抱怨:“他好吵。” 吵得她耳朵里嗡嗡作响,还有一点点痒。 谢澜之把秦姝按在腹部,轻声哄道:“我们下次不理他了。” “嗯!” 秦姝点头,隔著衣服碰到男人线条流畅,没有任何多余赘肉的腹肌。 她有点蠢蠢欲动,伸出小爪子,顺著线条纹理缓慢地摩挲。 谢澜之的腰腹处,整整八块腹肌排列整齐,手感好到让人爱不释手。 就在秦姝逐渐往危险,越界的区域边沿摸索时,小手被一只充满力量感的手按住。 谢澜之眸光危险地俯视著秦姝,声音低哑地问:“阿姝,又想了?” 秦姝浑身一僵,想也不想道:“没有!” 她就是没忍住。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要谢澜之出现在眼前,她就忍不住想要跟对方贴贴。 她现在处於孕中期,体內激素似乎发生了改变,导致心理跟身体,產生比较强烈的渴求。 可秦姝很確定自己不想同房,就是想要靠近谢澜之,亲亲抱抱贴贴就行。 秦姝满脸尷尬与委屈,把手悄悄移开时,被谢澜之握住了小手。 “想摸就摸,都是你的!” 他拉著秦姝的手,顺著衬衫的下方,没有任何隔阂地触碰自己。 秦姝立刻清楚感受到,没有隔阂的那种力量触感,手感好到,让她想要尖叫出声。 这……这也太好摸了吧! 秦姝咽了一下口水,眼神直勾勾地盯著谢澜之的腰腹。 她带著点嗲甜的嗓音,娇滴滴地问:“老公,你每天都让我摸一下好不好?” 谢澜之喉结轻滑,声音沙哑地问:“一下够吗?” 秦姝立刻道:“不够!要两下!” 谢澜之被逗笑了,完美无瑕的俊美脸庞露出迷人的笑容,嗓音温柔又深情。 “只要你想,就是一直摸著睡也行。” 秦姝的眼睛都亮了:“真的?” 注意力被转移的她,完全没有发现小手,被谢澜之给带偏了。 直到,秦姝察觉到异样,盈盈美眸轻眨。 下一秒,她的脸,腾地一下红了。 第263章 嘴上说著不要,身体很诚实 秦姝刚想要撤离的时候,谢澜之覆在手背上的力度重了几分。 他轻笑著说:“阿姝,你不能厚此薄彼,要公平对待。” 秦姝仿佛被架在火上烤,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这青天白日的! 谢澜之这么肆无忌惮,太要命了! 秦姝小脸緋红,瓮声瓮气地说:“这里是通讯室,你注意一下影响。” 谢澜之薄唇发出散漫轻笑,不仅没有收敛,反而低头,吻住了秦姝。 他用低哑气音安抚:“不怕,没人敢进来,让我好好亲亲你。” 秦姝凝视著男人漆黑眼眸里,蕴著的炙.热神采,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以为这般温顺的姿態,会让得偿所愿的谢澜之,完事后快点带她离开这里。 哪知道,这一发就不可收拾了。 纤细柔软的腰肢,落入结实有力的臂弯,秦姝像只小猫咪,被禁錮在谢澜之的怀中,亲亲抱抱举高高,再无反抗的能力。 阳光透过玻璃窗,映在紧紧相拥的两人身上。 他们仿佛这世上心灵契合的爱人,再也无法融入其他人的插足。 * 秦姝离开通讯室时,脚下发轻,浑身都软绵绵的。 谢澜之揽著她的腰,对不远处的通讯员做了个结束的手势,半拖半抱著低垂著头,害羞的不成样子的秦姝离开。 两人走出数米远,谢澜之不顾秦姝的抗议,把人横抱在怀中,往家属院的方向走去。 秦姝眼神慌乱,急得不行:“谢澜之,你放我下来!让人看到不好!” 谢澜之薄唇浅勾,温声安抚:“已经走远了,没人看得到。” 秦姝小脸紧绷,红著眼抗议:“不行!回去让人看到也不好!” 回去的路上,路过部队操场,那里人员密集。 谢澜之顿足在原地,目光温柔地望著怀中,容易害羞,还脸皮薄的小娇妻。 他脸上露出一抹遗憾的表情。 多好的宣誓主权的机会,就这么没了。 谢澜之无奈地嘆了口气:“那我们换一条小路走好不好?” 秦姝:“不好,我要自己走!” 谢澜之沉默许久,还是妥协了,把人放在地上。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他忽然说:“阿姝,你这体力不行,生完孩子后要勤加锻链。” 秦姝抬头看著,眉眼间神色认真的男人:“你什么意思?” 谢澜之非常坦诚地说:“亲几下,就身体虚得不行,每次都不尽兴。” 说到最后,他还委屈上了。 “……”秦姝小脸愈发红了,被气得。 “还不尽兴?你昨天那么折腾,我浑身都快散架了!” “还有,刚刚那是亲几下吗?你至少亲了半个小时!谁比得过你啊!肺活力那么好!” 说到这事,秦姝就生气,谢澜之的肺活力简直惊人。 亲半个小时,气都不带喘一下的! 谢澜之清雋斯文的脸上,露出被夸奖的骄傲,又显露出几分懊恼。 他捏了捏秦姝的緋红脸蛋,轻笑著说:“阿姝,如果你不想中途没有意识,这次生完孩子后,跟我一起锻链好不好?” “不好,你想都別想!” 秦姝甩开男人的手,迈著发软的腿离开。 当她好哄骗么! 锻链身体后,谢澜之只会更肆无忌惮! 谢澜之快步追上去,牵著秦姝的小手:“都听阿姝的,那以后我辛苦一点,等你晕过去,就抱著你继续。” 继续什么?! 秦姝的呼吸一滯,震惊的张了张嘴巴。 她仿佛不认识谢澜之一样,打量著眼前身高腿长,气度矜贵的男人。 秦姝深呼一口气,问:“谢澜之,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有那啥癮?” 否则,这么一个满身正气凛然,又有著贵公子温润舒朗气度的男人,怎么满脑袋都是那种事! 谢澜之面露疑惑,一开始没理解,秦姝想要说什么。 在秦姝往他不可言说瞄的时候,谢澜之稍一思忖,便明白了秦姝的意思。 他声音缓慢地问:“……性?” 秦姝的脸色变了几变:“你该不会真有吧?” 谢澜之瞧著她惊恐抗拒模样,眸底闪过一抹戏謔的笑意。 他拖著慵懒的声调,慢悠悠地说:“似乎还真的有,因为每次看到你,我都在想补偿你迟迟不回应我的感情,每天都很苦恼要怎么办了你。” “!!!”秦姝突然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她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心道谢澜之还真会顺著杆子往上爬。 因为当初没有正面回应的感情,谢澜之竟然记仇到现在,时时刻刻都想著折腾她。 早知道,秦姝一定会在谢澜之索要感情的时候,就抱著人要死要活的,说些肉麻到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甜言蜜语,把人给哄得晕头转向。 秦姝的眼珠子一转,倏然搂住谢澜之的胳膊,声音又娇又嗲的撒娇。 “老公,我突然发现好喜欢你,时时刻刻都想要见到你。” “见到你,就想要摸摸你,还想跟你抱抱贴贴,恨不得黏在一起才好。” 不走心的甜言蜜语听在谢澜之的耳中,当即有了行动,搂著秦姝的后腰,把人摁在怀中感受自己。 “乖宝,既然你如此真心诚意,不如趁我今天閒著,我们回去再继续昨晚的事?” 秦姝傻眼了! 这跟她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秦姝的反应也十分迅速,护著孕肚,身子灵活地脱离男人的怀抱。 她快步朝前走,回头扮了个鬼脸:“你想得美!” 撒娇不成,反倒成了狼嘴边的肥肉。 下次,她再也不搞这一套了! 谢澜之眉梢高挑,望著秦姝离去的娇小背影,眼底涌动著无限温柔与宠溺。 * 当晚。 秦姝刚洗白白躺在床上,梳理还有些潮的头髮,门被人敲响了。 是阿木提:“澜哥、嫂子,你们睡了吗?” 穿著短裤的谢澜之,肩上搭著一条毛巾,手里拎著秦姝的小內衣。 他冲门外扬高声问:“没睡,有什么事?” 阿木提:“水杯里的药成分检测出来了,澜哥要不要看一眼?” 听到是王秀兰下的药出结果了,谢澜之眸色暗了暗,对倚在床头的秦姝说。 “阿姝,帮我拿条裤子。” “好!” 秦姝爬到床尾,手撑在床护栏去打开衣柜,顺手拿出一条军绿色的裤子。 谢澜之拎著手里拧乾的小內衣,往晾衣杆走去。 巴掌大的布料,被规规矩矩地晾好。 谢澜之套上裤子离开,没过多久,捏著一张检测报告进来。 秦姝瞧著他脸色铁青阴沉,眉头也紧紧皱起的模样,疑惑地问:“王秀兰给你下了什么药?” 谢澜之把手里的手写报告单递过去:“是烈性药,其中有康纳帕他定的成分。” 前年,秦姝说过这药会让人上癮,国家也第一时间就禁用这种进口药了。 秦姝再次听到康纳帕他定,表情瞬间凝固。 她脑海中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那个从香江逃脱的九姑娘。 康纳帕他定没有在大陆大面积普及,王秀兰根本不可能有这种药,除非有不为人知的渠道。 在香江的时候,秦姝知道山口组的內部成员,悄悄兜售这种康纳帕他定这种禁药,专门卖给癮君子们。 秦姝盯著手写的报告单,沉吟地问:“谢澜之,你说王秀兰会不会跟九姑娘有关係?” 谢澜之眼底浮现出诧异情绪,想也不想道:“不可能,这里地域偏僻,方圆百里都是963部队的人,她不可能有胆子来这里。” 他越是这么说,秦姝反而越加怀疑,九姑娘肯定就在这里。 前世郭慧芳的手段时强时弱,强的那个,让她偶尔心生忌惮,弱的那个让她有时感觉,就是个无知的脑残。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如果九姑娘真是杨云川的白月光,对方也许还真有这样的魄力。 谢澜之在面露沉思秦姝的面前,摇晃了一下手:“阿姝,你在想什么?” 秦姝紧蹙的黛眉拧成死结,烦闷与苦恼深锁在眉间:“谢澜之,你帮我打听打听,王秀兰生前的活动区域,顺便查查文工团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女人出现,我怀疑九姑娘在这里。” 之前嘴上还说著反驳话的谢澜之,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好,我让阿木提去办。” 他转身快步离开,去追才走不久的阿木提。 秦姝望著男人离去的急切背影,心底涌动著一股暖流。 谢澜之似乎永远都是这样,无论任何事,都会无条件支持她。 这样的好男人,早早晚晚都会让人沦陷。 秦姝抬手轻抚,跳动不正常的心臟,低喃道:“你慢点跳,要矜持……” 典型的口嫌体正。 嘴上说著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可惜,本人不自知,又或许在自欺欺人。 * 时间一晃而过。 三天后,963部队。 阿木提在这天中午,带来一个好消息。 “嫂子,我们查到文工团的那个葛副部长,有个姘头,叫小九。” 在院子里散步的秦姝,单手撑著腰,眸光亮了亮,追问:“人现在在哪?” 阿木提神色黯然地说:“王秀兰死的第二天,她就消失不见了。” 秦姝脸上笑意收敛,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低声吼道:“那你说个屁!” 好气!害得她白高兴一场。 听到动静的谢澜之从屋內走出来,见秦姝绷著小脸,脸上堆满了怒意,快步朝她走去。 “出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大的火气?” 他对阿木提使了个安抚的眼色,把秦姝搂在怀里,柔声安慰:“是不是阿木提惹你生气了?咱不跟他一般见识,小心一会儿肚子疼了。” 秦姝仰头瞪了好脾气的谢澜之一眼,怒火枪口顿时调转。 “我哪里是跟他生气,我是在气那个九姑娘!” “又让人给跑了!她是属狐狸的吧?也太狡猾了!” 谢澜之闻言,脸色同样变得难看起来。 又跑了! 那个九姑娘有预知能力不成。 不然,怎么每次他们快抓住人的时候,对方都能先一步逃脱。 阿木提见两口子脸色阴沉至极,犹豫地说:“那个姘头叫小九,但根据葛副部长的描述,我觉得她不像是香江的那个九姑娘。” 第264章 口嫌体正的阿姝,粘人的紧 不是九姑娘? 秦姝隱含戾气的眼眸微眯,想了想这个可能。 她忽地深呼一口气,咬著牙说:“不可能,你不知道九姑娘的手段,那个女人邪门得很!”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秦姝,那个葛副部长的姘头小九,就是数次逃脱的九姑娘。 谢澜之察觉到秦姝动怒了,冷眸睨向阿木提,沉声问:“你怎么知道那个女人不是九姑娘?” 阿木提如实道:“葛副部长说小九很单纯,长得小家碧玉型的,跟他的时候还是个黄大闺女,香江的九姑娘比较那啥……” 他看了一眼秦姝,接下来话,没有再继续。 秦姝皱著眉问:“比较什么?你倒是继续说啊!” 快急死她了! 阿木提脸色泛红:“……风、骚!” “……”秦姝。 “……”谢澜之。 两人一阵无语,通过一个人的外表形象,是无法判断单纯还是风.骚的。 而且,那个九姑娘很善於偽装。 否则也不会让她一次次逃走,对方就不是个善茬。 阿木提面对两人的怀疑,补救道:“对了,我在葛副部长那个姘头的房间,找到了禁药“康纳帕他定“,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药,都送去医药师检测了。” 秦姝一听就急了,小手捶打谢澜之的胸膛。 “就是她!一定是九姑娘!” 谢澜之任由秦姝软绵无力地捶打,把人搂在怀里柔声安抚:“没事,我们会继续找她的,她不会每次都这么幸运的。” 秦姝红唇紧抿,满脸的不高兴:“一定要找她!找不到人,我这心里就不踏实。” 九姑娘每一次逃脱,都让她心生不安。 有种不把对方彻底解决了,她会后悔终生的危险感。 谢澜之剑眉绞拧,嗓音透著冷冽:“好,我保证,一定会把人找到!” 谢澜之把心情不悦的秦姝哄进房间,亲自送阿木提离开。 宽敞的操场。 谢澜之站在红色旗帜下,修长指节夹著一支烟,黑沉眼眸瞥向身边的阿木提。 “阿姝这次怀孕脾气有点大,她不是故意冲你发火的,你別往心里去。” 正在想事情的阿木提,表情一愣,隨即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嫂子也没说什么,而且,这才哪到哪,当初我在情报部门的时候,直接被骂成了孙子,嫂子就是声音大了一点,声音还软绵绵的,比文工团的女兵大合唱都好听。” 谢澜之想起秦姝生气时,娇滴滴的嗓音,有时候还真分辨不出来,她是不是真的在生气。 他抿唇轻笑:“阿姝这次怀孕,脾气上来了,自己都控制不住,以后要是她发脾气,你躲远点。” “不会的,孕妇最大,而且嫂子脾气挺好的。”阿木提捏著下巴沉思道:“估计是嫂子肚子里的两个崽,脾气比较急。” 谢澜之抽了口烟,薄唇微启,吐出繚绕烟雾,冷嗤一声:“他们现在敢折腾阿姝,等出来后,看我不收拾他们的。” 低沉嗓音透著森然,有几分严父的范儿。 阿木提取笑道:“如果是女儿呢,澜哥也下得去手?” 谢澜之的脸色立刻柔和下来,声音都变得温柔起来:“是女儿,就跟她讲道理。” 这双標,简直绝了! 阿木提的唇角抽搐,在心底祈祷,秦姝肚子里的两个崽,一定要是女儿,否则就要遭殃了。 谢澜之又抽了口烟,將其碾灭,淡声问:“佩奇他们的改装进行到哪一步了?” 阿木提说:“完成一半了,再过一周差不多就能见到成品。” 谢澜之頷首道:“你紧盯著点,我这两天要陪著阿姝,脱不开身,对了,你顺便把那个什么葛副部长的底细也查一查,这么个德不配位的玩意,肯定干过不少见不光的事,把人擼下来给扔进去,让他也尝尝前妻孤立无助,被拋弃唾弃的滋味。” 阿木提:“明白!我今天一见那傢伙,就知道是个道德败坏的!” 谢澜之温润的眉目下,冷冽又无情:“把动作搞大一点,看看九姑娘会不会冒头。” 阿木提表情先是一愣,隨即笑著问:“澜哥,你不会也以为,葛副部长的那个姘头是九姑娘吧?” 谢澜之仰头望著,那面迎风招展的红色旗帜,目光深邃坚定。 他沉默许久,凉薄眼眸泛起些许涟漪:“我相信阿姝。” 短短两年时间,谢澜之对秦姝的脾气秉性,摸了个七七八八。 秦姝执著坚持的事,必然有她的缘由,並且每一次都影响甚大。 阿木提笑了。 谢家人果然都是痴情种,老婆奴,媳妇说什么都是对的。 当晚。 秦姝洗完澡,发现没带里面穿的衣服。 她打开房门,冲门外喊道:“谢澜之,你帮我拿一下晾衣杆上的衣服。” “好——” 臥室內,倚在床头的谢澜之,放下手中的档案,起身去帮秦姝拿衣服。 他拎著长款露肩的睡裙,敲了敲紧闭的卫生间门。 “阿姝,你要的衣服来了。” 秦姝过了许久,才打开一条门缝,伸出掛著水珠的胳膊。 她浸染水汽的嗓音,瓮声瓮气地说:“你把衣服放我手里。” 倚在墙上的谢澜之,把手指勾著的睡裙递过去,轻笑道:“你全身上下,我哪里没看过,用得著这么遮挡吗?” “我乐意,你管得著吗!” 秦姝动作极快地抓著睡裙,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她刚关上房门,看到手里的衣服,气鼓鼓的小脸垮下来。 秦姝幽怨道:“谢澜之,你拿错了,我要的不是睡衣!” 刚准备抬脚离开的谢澜之,回头盯著紧闭的房门:“晾衣杆上只有这一件衣服。” 秦姝露出一抹羞赧,不好意思再让谢澜之帮她拿內衣,对著门外喊道。 “知道了!我回头自己去拿!” 谢澜之听著她娇羞的声音,满头雾水,脚尖一转,换了个方向。 等他来到晾衣杆前,看到掛在上面的那个,布料少得可怜,还有点可爱的內衣,不禁抬手扶额,薄唇发出悦耳动听的笑声。 卫生间內,秦姝换上长款睡裙,也没有什么安全感。 总觉得有点空荡荡的。 她拉开房门,迈著不自然的步伐走出去。 秦姝刚走出来,横出一条结实有力的胳膊,手上掛著她之前要的內衣。 身侧传来一道戏謔,混杂著笑意的询问:“阿姝,之前是不是要这个?” “……” 秦姝的脸都差点贴到,被谢澜之亲手洗过的內衣上。 她眼神娇凶地瞪著,倚在墙上姿態慵懒,满目调侃的谢澜之。 “你、你明知故问!” 她夺走掛在男人食指上的內衣,抱著显怀的孕肚,脚步加快地冲向臥室。 谢澜之脸上令人眩目的笑容消失,露出显而易见的急切。 “阿姝,你慢点!脚下湿小心摔倒!” “不用你管!” 秦姝头也不回地衝进臥室。 “嘭!” 房门被非常用力的甩上。 几个箭步走到门口的谢澜之,心虚地摸了摸鼻尖。 得! 这是把人给惹毛了。 谢澜之无奈一笑,推开房门,第一时间道歉:“抱歉,刚刚是我不好,不该逗……” 那个你字,没机会说出来了。 谢澜之满目震惊地看著,坐在床边的秦姝,抬起修长美腿……在穿衣服。 他所站在的角度,几乎把秦姝不经意显露出来的风景,清清楚楚看在眼底。 好漂亮! 每一寸都美好到,让人口乾舌燥。 谢澜之看直了眼,喉结不受控制地轻滑,浑身释放出让人心生惧意的危险侵掠气息。 “谢澜之!!!” 秦姝的尖叫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谢澜之站在门口一动不动,还在直勾勾地盯著秦姝。 因为孕肚越来越重,导致秦姝的动作缓慢,好久才彻底把布料小得可怜的衣服,套上。 短短几秒的时间,谢澜之大饱眼福。 他深沉幽暗的目光顺著曲线,往不可告人的地方锁定。 穿戴整齐的秦姝,气恼地拿起一个枕头,用力朝站在门口的谢澜之扔去。 “你看够了没,流氓!” 炙.热的视线,烫的人,浑身都不舒服。 秦姝有种比两人同房时,还要害羞,浑身要冒烟的感受。 谢澜之眼疾手快地接住枕头,回手把房门落锁。 动作一气呵成。 还有明显的迫不及待。 谢澜之站在秦姝的面前,俯视著坐在床边小脸通红,眼神娇凶的小娇妻。 他哑声道:“不够,阿姝,再让我看一眼好不好?” 秦姝快哭了。 看什么看!羞死个人了! 谢澜之难不成是……动情了? 她不敢置信地低头,与眼前目之所及之地平视。 仅一眼,秦姝就连滚带爬地往墙角躲去,仿佛身后有毒蛇追著咬她。 “不行!你前几天刚那什么过!” 谢澜之满目兴味地凝视,秦姝仓促躲避时,到小腿的睡裙跑到了腰窝上,再次不经意展露出来的魅惑风情。 他不紧不慢地把枕头放到床头,慢条斯理地解扣子,嗓音清朗温和。 “阿姝不愿意就算了,只是漫漫长夜孤枕难眠,我们抱著睡好不好?” 秦姝已经用蚕丝被把自己包裹严实,目光狐疑地望著解开几颗衣扣,不经意露出性.感的肌肉纹理。 她咽了咽口水,没出息地说:“抱著睡可以,但不能做那事。” 谢澜之看著这段时间口嫌体正,粘人的紧的阿姝,笑得像只蛊惑人心的公狐狸。 他深情且温柔地说:“都依你。” 第265章 乖宝,你总要主动一次 谢澜之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扒了个乾净,撩起轻薄的蚕丝被盖在身上。 他满脸的迫不及待,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阿姝,快来——” 谢澜之的嗓音蛊惑人心,好似诱哄小白兔的大灰狼。 秦姝唇角抽搐地看著,男人俊美如斯的温雅面孔,上面就差写著——快餵到我嘴里来! 秦姝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別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谢澜之深邃迷人的眼眸里,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温柔与真诚:“乖宝,你是知道的,我心里只有你,满心想的也都是你。” 他不经意向前倾身,蚕丝被滑落,露出线条流畅,一身姣好的腱子肌。 秦姝看得口乾舌燥,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 很快,她就回过神来,义正言辞道:“美色.诱惑,对我不管用!” 为表示所言不虚,秦姝还傲娇地扭过头,精致小巧的下巴高高扬起。 如果,她的眼尾余光没有下垂,没有偷瞄谢澜之的腹肌,可能会更有信服力。 谢澜之唇畔扬起慵懒笑意,驀地出声:“之前还说要抱著我睡,这才过了几天,就翻脸无情了,原来阿姝就是这般,始乱终弃的人——” 秦姝听得浑身一颤,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 听听谢澜之的委屈劲儿,还有说出来的话,好像自己是个渣女! 秦姝光明正大地看向上身赤倮,未著寸缕,浑身荷尔蒙爆棚的男人。 “你够了,搞得自己像是被拋弃的怨夫一样。” 谢澜之为了抱媳妇,脸都不要了,立刻露出委屈巴巴的怨夫脸。 他对秦姝张开双臂,嗓音诱惑地说:“阿姝,来抱抱——” “抱!给你抱!” 秦姝目光垂涎地盯著男人,结实强劲的上身,视线落在盖著蚕丝被的腰腹,性.感的人鱼线区域,不禁耳根子发热。 她磨磨蹭蹭的,来到谢澜之的身边。 还没等秦姝乖乖躺下,腰被人霸道地搂住。 紧接著,一阵天旋地转。 秦姝坐在覬覦许久的腰上,以上位者的姿態,居高临下地俯视著谢澜之。 她小手抵在男人的心口,娇声娇气地抱怨。 “你干什么,嚇到我了!” 幸亏谢澜之的双手力度很稳,也幸亏她习惯被偷袭,第一时间稳住了身形。 否则,刚刚那一下,非得把秦姝的心跳嚇出来不可。 谢澜之轻抚秦姝怀了双胎的孕肚,温柔又怜惜地摸了摸,像是在跟里面的孩子打招呼。 半晌后,他撩起眼眸凝视著,坐在身上的秦姝。 “乖宝,快五个月了。” “夫妻义务,你总要主动一次。” 秦姝一听这话,差点没有拔身而起,转身就离得远远的。 她就知道! 谢澜之这廝,压根没安好心! 在秦姝想要逃的时候,谢澜之把人霸道地圈入怀中,仰头去追寻,秦姝紧抿的唇。 他今天有点急躁,不是平时那种温柔的安抚之吻。 带著几分让人,上不来,还下不去的渴意。 是狠狠吊人胃口,时不时吐信子的……法式热.吻。 秦姝再清醒的理智,也在男人熟练且高超的吻.技下,渐渐迷失了自己。 臥室內,灯光剎那间灭了。 皎洁的月光,倾洒在拉上窗帘的玻璃窗上,倒映出一幅身姿姣美的仕女图影像。 仅凭一道繚绕暗影,就能看出女子的柔软身形如蛇。 抬手投足间,都散发出无尽的风情嫵媚。 女子如瀑布般的黑色长髮,在空中甩出漂亮的弧形。 她的每根头髮丝,都尽显诱惑力。 只是因长期跪坐,未免太过辛苦,月色稍稍倾斜,月光笼罩在窗帘的暗影发生变化。 后半夜,雄狮深夜出没捕猎,仰头对著月光低吼咆哮。 那声音,既让人心惊,又让人心慌意乱。 若是有同类在此,必会为其天赋与能力,而感到脸红心跳。 要知道,古往今来。 慕强,深深烙印在所有生灵的心中。 * 一夜无眠。 秦姝第二天下午才醒,爬都没有爬起来。 她吃喝都是谢澜之亲力亲为,就连去方便的时候,也是如此。 在谢澜之去厨房做饭的时候,脸色红润的秦姝倚在床头,盯著床头柜的那杯温水。 她表情懊恼,眉心紧紧凝结在一起。 秦姝发现了一件事,她好像对谢澜之有一点点点点……上心了。 从最初的顏控,到后来得知谢家人前世惨状的心疼,再到后来不经意间的依赖,她从最初抱金大腿的目標,好像拐了个弯…… 昨晚,谢澜之那么过分。 还有不为人知的小癖好,秦姝都一一满足了。 如今回想起来,她觉得都不像是自己了,就好像被谢澜之……驯服了? 秦姝的脸色登时一变,心底涌起无限危险的后怕。 她莫非,真对谢澜之动心了? 这时,谢澜之的声音从外面响起:“阿姝,鸡汤里放两片生薑行不行,会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 神色清冷的秦姝,凝著眉道:“可以,你隨便做,我什么都能吃!” 她低垂著头,盯著自己的孕肚,轻抿红唇。 也没人告诉她,给男人生了孩子,就会动心啊! 秦姝表情纠结,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眼尾余光不经意看到,摆在床头柜的一本医书,倏地鬆了口气。 她都快忘记了。 自己还是个孕妇,身体处於特殊状態。 气血变化会影响孕妇的情志,心神容易受外界因素扰动,情绪的调节能力下降,出现情绪波动,表现也会比较感性。 用直白的话来说,孕妇的所思所想,都受到孕期的情绪干扰。 秦姝摸著自己的孕肚,自我安慰道:“也许生完孩子就好,没事的,没事的……” 自己把自己哄好的秦姝,身体放鬆地倚在床头,脸上的纠结一扫而空。 夜幕降临。 谢澜之这个很少做饭的大少爷,端著摆放色香俱全的炒菜,还有鸡汤跟米饭的饭桌走进臥室。 他眼含笑意地望著,倚坐在床头,正在翻阅医书的秦姝。 “阿姝饿坏了吧,来吃饭了!” 秦姝掀起眼瞼,那双没有情绪的美眸,看到谢澜之后绽放出温柔笑意。 “饿得我肚子里都在叫了,你再不给我吃的,小心两个孩子记恨你。” 听著她的抱怨,谢澜之轻笑道:“只要阿姝不记恨就好。” 秦姝笑弯了双眼:“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关心孩子。” 谢澜之睨了她的孕肚一眼,满目嫌弃:“两个调皮捣蛋的,有什么可关心的。” 自从得知可能又是两个臭小子后,他是真的一点都期待不起来。 秦姝接过筷子,歪著头笑问:“肚子里的孩子是女儿,你敢不敢把那话再说一遍?” 谢澜之一听到女儿,漆黑如墨的眼眸爆亮,想也不想地说: “阿姝跟女儿並排第一,可就不只是关心了,要娇宠!宠到这世上的所有女人都羡慕你们!” 秦姝笑得如同一朵似的,娇嗔道:“整天甜言蜜语,也不知道是要溺死谁。” 谢澜之把手中的鸡汤,放到秦姝的面前。 “宠的是你,自然是要把你,溺在甜言蜜语的罐子里。” 秦姝別开眼,不吭声了,嫵媚小脸透著极艷的緋色。 见她害羞得不行,谢澜之揉了揉她的发顶。 * 两天后。 秦姝在家属院散步的时候,碰到了从卫生院回来的吕敏。 “在溜达呢,你这肚子好像又大了。” 单手扶著腰的秦姝,摸了摸自己的孕肚,笑眯眯地说:“怀的双胎,月份大了就是这样,一天一个样。” 吕敏走上前,满目期待地盯著圆鼓鼓的肚子。 “真好啊,这年头能生双胎的女人,都是有福气的。” 秦姝笑笑不语了,垂眸扫向吕敏手中,拿著的厚厚一沓药单。 “您这是准备去採买药材?” 吕敏笑著点头,挥了挥手中的药单:“去你家的康乾医药公司,它现在负责整个南方部队的药材跟中成药。” 秦姝想到许久没有见大哥了,满脸的跃跃欲试。 “我也一起去,顺便去看看我大哥。” 吕敏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神色为难地盯著秦姝的孕肚。 “你现在月份大了,要是遇到什么意外,我可承担不起京市老谢家的问罪。” 前年,在巴家救下小梅的事,吕敏在丈夫的提醒下,后知后觉才知道有多危险。 老谢家好不容找到这么个小祖宗儿媳妇,要是因为自己秦姝折在了巴家,这个仇可是结一辈子。 秦姝有点意外会被吕敏拒绝,精致脸庞露出诧异的表情。 “如今的云圳市治安不同於之前,能发生什么意外,我就是去看看我大哥,不乱跑。” 她清澈眼眸一眨不眨地盯著吕敏,满脸委屈巴巴的表情。 吕敏哪里受得了,这么个娇贵小人,可怜巴巴地哀求。 她鬆了嘴:“要不你跟澜之说一声。” “好!” 秦姝满脸惊喜,抬脚就去找人。 吕敏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誒,你去哪?” 秦姝笑盈盈地说:“去找谢澜之!” 吕敏说:“你找不到他,他们去了地下工厂,我们是进不去的。” 佩奇、罗根几个科研人员,都被送到了地下工厂,他们研究改装战机,吃喝住行都在下面,进出的人也需要严格审查。 秦姝傻眼了:“那我怎么跟他说去找我大哥?” 吕敏拉著她的手,往家的方向走去:“你等等,我先回趟家,然后带你去通讯室,那边能联繫澜之他们。” 第266章 谁敢伸手,剁了他们的爪子! 通讯室。 秦姝通过特殊联络方式,终於联繫到了谢澜之。 男人低沉有磁性的嗓音,从电话筒响起:“阿姝找我有事?” 秦姝声音又乖又软:“敏姨要去市区康乾医药公司採购药材,我好久没见大哥了,想要跟著一起去。” 谢澜之几乎立刻就答应了:“去吧,要注意安全,郎野应该没外出,让他陪你一起去好不好?” “可以——” 两人结束通话,吕敏立刻按照谢澜之的安排,让人第一时间去找郎野。 半个小时后。 去市区的採购卡车,驶出963部队。 在路上,吕敏拉著秦姝的手,说起了最近部队发生的八卦。 “咱们部队食堂搬了,你知道不?” 秦姝摇了摇头:“搬哪里了?” 自从食堂出了杀人分尸的血腥案子,她一次都没有去过食堂。 这几天的一日三餐,也都是由谢澜之亲手准备的。 吕敏压低声,神神秘秘地说:“搬到了西北角,就因为王秀兰,咱们部队的战士都要对食堂有阴影了。 天道好轮迴,王秀兰死了,杀她的凶手也自杀了,那个文工团的领导,葛副部长前两天也出事了。” 秦姝睁大好奇的盈盈美眸:“他出了什么事?” 吕敏面露不屑,轻嗤道:“那个葛副部长早些年,经常干欺压下面人的事,被人给挖出来了,听说距离枪毙只差一条危险线。” 秦姝满脸遗憾地问:“什么危险线?” 吕敏说:“背上人命。不过他这么不死不活的才最难受,一辈子都完了,以后在监狱里孤独终老,对了,他被分配的还是环境非常艰苦的监狱。” 秦姝听得心下非常解气,王秀兰之死的罪魁祸首,如今也完蛋了。 难不成,这就是天道好轮迴,苍天饶过谁! 吕敏瞥了一眼身后,双手抱臂,倚在座位上闭目养神,表情看起来也有点凶的郎野。 她凑近秦姝的耳边,小声说:“听说那个葛副部长这么快被收拾,是你家澜之在背后出的力。” 秦姝好看的细眉微挑,对此竟然没有丝毫的意外。 这的確是像谢澜之干的事,也有那么点睚眥必报的意思。 秦姝笑著说:“要说我,就算是谢澜之不出力,凭藉葛副部长作死的行为,早早晚晚都会出事。” “是这个理。”吕敏认同地点头:“葛副部长很小心眼,得罪他的人,几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他出事的那天下午,文工团好几个人放鞭炮庆祝,还有不少人拍手叫好。” 秦姝想到那样的场面,没忍住笑出声来。 * 市区。 康乾医药公司。 明显被精心装扮过的三个门面。 部队的大卡车刚停下,从里面走出几个穿著衣服口袋上,刺绣著康乾两个字的工作人员。 为首的一个女人,站在车门外,看著走下车的吕敏,態度恭敬而热情:“骆夫人,您来了。 这次的药材都准备好了,在后面的库房里,您可以先让人去检查一遍,屋里茶水跟点心都备好了,您先进去歇歇脚。” 吕敏对女人笑了笑,转身对车內伸出手:“阿姝,来,我扶著你。” 秦姝一手护著孕肚,一手扶著吕敏,慢悠悠地走下车。 “阿姝!” 其中一名穿著康乾医药公司制服的男人,语气惊喜交加地喊人。 秦姝循声望去,看到是自家堂兄,抿唇轻笑起来。 她声音甜甜地喊人:“志恆哥。” 男人戴著黑框眼镜,给人的感觉是个文质彬彬,很有文化的斯文人。 秦志恆快步走上前,盯著秦姝圆鼓鼓的大肚子。 “你这肚子,看起来像是六七个月了。” 秦姝摸著孕肚,满脸母性光辉:“马上五个月了,再有三个多月就要生了,我大哥在吗?” 秦志恆对吕敏頷首,搀扶著秦姝往屋內走去:“你来得正巧,海睿刚从外面回来,正在办公室待著,我先扶你过去。” 秦姝回头对鬆了口气的吕敏,温声说:“敏姨,我先去找我大哥,完事后再来找您。” 吕敏仿佛送走一尊瓷娃娃一样,终於不再提心弔胆了,笑著摆手:“你去吧,这边核实药品再到装货,至少也要两个小时。” 秦姝点头,放心的跟堂哥离开。 办公室。 “嘭——!” 秦志恆跟秦姝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巨响。 “疯了她了!她以为康乾是谁的,是我妹妹的!不是她秦宝珠想要就能要走的!” 屋內,传来秦海睿气急败坏的怒吼声。 紧接著,又响起一道熟悉的男音:“兄弟,不是我说,你那个堂妹就不是好惹的。 她也不知道从哪找来的关係,说康乾非法营业,让工商、財税、劳动三局来查,就算是没事也能给查出点事来,你还是悠著点,別跟她硬碰硬。” 是范耀宗,听他的语气,还准备让秦海睿服软。 站在门口的秦姝,脸色肃杀,眸底涌动著凶残狠戾的光芒。 秦宝珠? 她来了云圳市,还是这么不消停,究竟是找死呢,还是找死呢! 秦海睿气势汹汹地说:“我管她找来什么人,阿姝忙前忙后跑来的人脉跟生意,好不容易把康乾医药打出名声,谁敢毁了它,我就要谁的狗命!” 秦姝推开了房门,声音娇软含笑:“大哥想要谁的命啊?这么大的火气,也不怕气大伤身。” “阿姝,你怎么来了?!” 站在办公桌前的秦海睿,看到走进来的人,眼底的愤怒被惊喜取代。 秦姝笑著睨他一眼,调侃道:“我要是不来,也不会知道大哥这么有脾气。” 秦海睿绕过办公桌,快步走到秦姝的身边。 他看了一眼秦志恆:“志恆哥,骆夫人来了?” 秦志恆点头:“来了,已经安排人交接药材,我过去盯著点,你跟阿姝好好聊聊。” 秦海睿声音平和地说:“行,你去吧,千万別让人钻了空子。” 秦志恆露出森然一笑:“知道,药材经手的人,都是咱们的兄弟姐妹们,盯著严严实实的,谁要是想找死敢伸手,直接剁了他们的爪子!” 他打完包票就走了。 坐在屋內的范耀宗,看著秦姝的大肚子,差点没从座椅上滑下来。 “秦姝妹子,你这是又怀孕了?!” 他怎么记得,秦姝才生完孩子不久,肚子怎么这么快又大起来了。 秦姝挑著眉说:“没办法,孩子爹的质量太好。” 质量? 范耀宗一点就透,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没看出来,谢少这么勇猛,你们有孩子的速度是真快。” 秦姝抿唇轻笑,走到屋內的沙发上瘫坐著,打量著屋內的温馨装扮。 “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公司,搞得挺像是那么一回事。” 秦海睿端著一杯水放到桌上,颇有雄心道:“我打算明年把公司搬到楼上,最好在办公楼的后面建造大面积的药厂。” 秦姝单手托著下巴:“我们之前的药厂呢?” 秦海睿摇头:“太小了,今年生意不错,药厂的空间明显不够用。” 秦姝想到去年拉拢的订单,以及在香江开闢的新销路。 她眉头没有皱一下,一锤子定音:“那就换地方,打算搬到哪里去?” 说到这件事,秦海睿眼底浮动著一丝怒意:“我之前相中了一片区域,位置跟周围的环境都不错。 等我从苏联回来,发现它被人抢先一步,高价给买走了,对方也开了一家医药公司,后面的空地打造成了药厂。” 秦姝想起大哥之前的愤怒之言,她眯著眼眸问:“別告诉我,那人是秦宝珠。” 秦海睿满脸怒不可遏:“还真就是她!也不知道她从哪找的门路,连地皮带建造药厂,少说也了数百万。” 秦姝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蜷起。 秦宝珠阴魂不散,九姑娘逃之夭夭,杨云川又在做什么呢。 秦姝仰头看著站在身边的秦海睿:“大哥,你知道杨云川的消息吗?” 杨云川? 秦海睿目光狐疑地盯著妹妹:“阿姝,你该不会是对那小子,有什么想法吧?” “……”秦姝唇角抽搐。 她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爆发了小脾气。 “你看不起谁呢,那么个货色,我眼瞎了才会看上他!” 秦海睿见妹妹生气了,连忙低声下气地安抚:“別生气,是我在胡说八道,我就是有点惊弓之鸟了。” 秦姝眉心紧拧:“惊弓之鸟?什么意思?” 秦海睿轻嘆一声,神色复杂地说:“杨云川这小子,捯飭捯飭也挺人模狗样的,他在云圳市勾搭了个女明星,还有个富家小姐,都为他要死要活的。 那天我远远看到,杨云川他开了辆官方牌照的奥迪100 c3,左拥右抱的,就像是哪家的公子哥,挺是那么一回事的。” 秦海睿在香江,见识过一些富家子弟。 杨云川除了没有那种,真正公子哥与生俱来的富贵之气。 稍微捯飭一下,说他是一出生就含著金汤匙的富家公子,也没有人怀疑。 秦姝扯了扯红唇,冷嗤道:“他也就一副皮囊还能看,內里就是个草包!” 秦姝前世跟杨云川,做了一辈子的夫妻,她如何不了解杨云川的装模作样,以及哄女人的手段跟心机,否则也不会有对他死心塌地的,小三小四小五小六们。 这时,一直如同透明人的范耀宗出声了。 “那个姓杨的,我打听到点东西,你们要不要听听?” 第267章 再也找不到比秦姝好看的人 秦海睿问:“你打听到什么?” 秦姝跟著问:“他背后的人是谁?” 兄妹俩相似的狐狸眼眸,又凶又狠,直勾勾地盯著范耀宗。 范耀宗唇角抽搐道:“你们的眼神收敛一下,看得我浑身都有点发毛。”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就是杨云川那个肠子的渣男。 秦姝耐心有限,凶巴巴道:“你查到了什么?快点说!” 范耀宗咂吧了一下嘴,幽幽地说:“海睿兄弟看中的那块地皮,其实是咱们当地的地头蛇,也就是黄彪扶持杨云川给拿下的。” “这个黄彪背后有人,就是咱们云圳市.委的这个。”范耀宗竖起大拇指,往上空指了指:“他们关係好著呢,一条绳上的蚂蚱。” 秦海睿跟秦姝对视一眼,脸上露出严肃的表情。 范耀宗虽然没有明说,地头蛇黄彪的背后保护伞是谁,可兄妹二人已经心知肚明。 秦海睿双眉紧紧凝著,沉声问:“是田书记?” 范耀宗摇头:“是副的那个。” 秦姝眼眸微眯:“他叫什么名字?” 范耀宗神神秘秘地说:“我一说姓氏,你们就知道是谁了,他姓戚。” 秦姝倏地坐直身体,声音都拔高了几分:“是京市戚家的人?!” 范耀宗点头:“对嘍!” 秦姝的唇角抽了抽,心底只觉得荒唐! 戚家在京市如日中天,家里老爷子坐在当权者的位置上,对家族弟子管束都极为严苛。 戚家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自降身份的事,跟三教九流之辈混在一起,如此不爱惜自己的羽毛。 秦海睿面露沉思,不解地问:“黄彪为什么要帮杨云川,他们之间有什么关係?” 先不管黄彪怎么抱上戚家大腿,杨云川一个无权无势的人,怎么会跟他们搅和在一起。 范耀宗耸了耸肩:“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就知道去年,咱们云圳在打黑,那个黄彪从前十分囂张狂妄,偏偏那次行动没有波及他分毫,后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勾搭上,那位姓戚的二把手。” 黄彪? 秦姝眉心紧蹙,只觉得这个名字耳熟。 她倏地灵光一闪,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脸色变了几变。 秦姝想起来了! 黄彪,此人前世是开歌舞厅起家的,把云圳搞得乌烟瘴气的,当地百姓也都苦不堪言,敢怒不敢言。 此人身上背著好几条人命,还逼迫很多无辜的妇女们,在歌厅里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交易。 不过黄彪也没有囂张多久,很快就被抓了,在逃跑的途中被击毙。 秦姝前世也没听说过,黄彪跟云圳宦海里的大人物有关係。 秦海睿忽然喊道:“阿姝——” 秦姝抬头,露出茫然的表情:“嗯?” 秦海睿问:“你要不要跟妹夫说一声?杨云川背后是黄彪在扶持,而黄彪的背后是姓戚的二把手,我现在很確定,杨云转、秦宝珠就是在跟我们对著干,今天上午,秦宝珠找到我,说是要收购康乾医药公司,说我要多少钱都行,只要把康乾给她。” 秦姝不屑地嗤笑:“做她的春秋大美梦去吧!” 秦宝口气不小,胃口也很大,还真是敢要。 康乾医药对於秦姝来说,是她这一世发扬秦氏医术的基石,任何人都不该惦记。 秦姝扫了一眼范耀宗,视线落在秦海睿的身上,红唇微启,声调缓慢道: “戚家家风很正,我还是不太相信黄彪能轻易抱上戚家人的大腿。” “你们暂时別轻举妄动,等我跟谢澜之商量一下,查清楚具体情况再说。” 范耀宗点头认同道:“这样最好,里面的水太深了。” 秦海睿沉默数秒,也点头应下。 “海睿!出事了!” 办公室门外,突然传来秦志恆的急切声。 秦海睿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声音发沉地问:“出了什么事?” 秦志恆急得满头大汗,言语中透著怒意与担忧:“质监部门的人突然搞偷袭,说我们今天交给963部队的药材里藏有违禁品,现在扣押著我们的货,不让装车,骆夫人出面也不行!” 秦海睿的脸色瞬间冷下来,额头青筋暴起:“你让他们碰药材没?” 秦志恆立刻道:“怎么可能!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任何人都休想要碰我们的药! 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搞什么小动作,搞栽赃陷害那一套,到时候我们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楚!” 秦海睿的脸色稍缓,回头去看站起身的秦姝。 “阿姝,我先过去看看。” 秦姝意识到自家人的谨慎,满意地点头:“去吧,我一会儿再过去。” 她话音刚落,秦海睿跟秦志恆这对堂兄弟小跑著离开。 还算宽敞的办公室,只剩秦姝跟范耀宗两人。 秦姝清冷美眸睨向范耀宗,声调轻缓:“范老板,我有个不情之请想请你帮忙。” 范耀宗坐直了腰身,一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慎重表情。 “你说,上刀山下火海,我眉头都不皱一下。” 秦姝被逗笑了:“哪有那么夸张,我是想让你帮我查一个女人,这个人很邪门,千变万化,非常狡猾,母语是日语,还会说一口流利的香江话,连我们的普通话也能驾驭。” 范耀宗沉思片刻,为难道:“你这也没有个什么容貌特徵,我很难找啊。” 秦姝:“容貌我无法给你具体描述出来,因为我怀疑她的脸是多变的。” 范耀宗见识多广,立刻问道:“你的意思是她整容?” 秦姝咬著唇,语气低落:“我现在不確定她是整容,还是化妆技术过於高超。” 范耀宗:“那身高身材呢?” 秦姝:“一米七左右,身材非常丰满,属於男人见了走不动道的那种。”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对了,她的眼睛很媚,不是天生的媚,属於那种故作勾人,总是带著挑逗的眼神,被她看一眼的男人,很难自我把控。” 范耀宗闻言,眼底流露出异样神采,上下打量著眼前怀有身孕的秦姝。 身高不到一米七,身材丰腴柔润,大多男人见了都要看上几眼。 勾人心弦的桃眼很媚,仿佛藏了把小鉤子似的。 这般娇媚绝艷的美人,也唯有秦姝一人。 范耀宗上下嘴皮子一碰,好听的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吐。 “谢少夫人,你確定刚刚说的那人不是你自己?” “要我说整个云圳市,都找不出来比你更好看的人了,能被你看上一眼的男人,估计心肝肺都自己掏出来捧到你面前。” 秦姝没好气地白了范耀宗一眼:“跟你说正事呢,如果你看到那个女人,一眼就能认出来,她真的很邪门。” 范耀宗脸上的笑意收敛,语气严肃道:“行,我回头留意一下,找路子打听打听。” 秦姝提醒:“你之前不是查过杨云川,让人继续盯著他,我怀疑那个女人跟杨云川有勾结。” “这样啊,那我现在就回去,让人继续盯著那小子!” 范耀宗抬起屁股,就往办公室门外走去。 秦姝把人送出去,去了后面的仓库,准备去看看质监部门,要如何为难康乾医药。 她以为会看到双方对峙,互不相让,甚至互懟的紧张氛围。 秦姝远远就看到,仓库门口外几个身穿制服的男人,跟秦海睿、秦志恆蹲在墙边下抽菸。 七八个大男人,排排蹲,场面有点辣眼。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蹲坑。 其中一名穿著制服,胸前戴著红色徽章的男人,胳膊搭在秦海睿的肩上。 男人抽了一口烟,愁眉苦脸的,嘆著气地说: “兄弟,不是我们想找事,上面下来的命令,不得不照办啊。” “骆师夫人在这,我们也不会为难你们,就走个过场,都互相理解一下吧。” 秦海睿齜著牙,笑得跟一朵似的:“我懂我懂,辛苦诸位了。” 男人看了眼身后仓库里,正在核对药材的工作人员,跟一群身穿军装的战士。 他抹了一把脸,挤出一抹笑容:“你能理解就好。” 旁边一个抽菸的瘦子,仰头看著天色。 “头,咱们估计天黑了才能撤。” 之前跟秦海睿说话的男人,眼巴巴地盯著秦海睿:“兄弟,能给个方便不?等我们走了,你们再交货?” 秦海睿非常爽快道:“行,没问题,都是自家兄弟,谁还没个难处了。” 男人鬆了口气,脸上的笑容也愈发真实了:“好兄弟,我记住你了,我叫罗勇,有机会请你吃饭。” 秦海睿顺著话道:“客气,都是兄弟。” 他从上衣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罗勇:“上面有我电话,以后常联繫。” “好嘞!” 罗勇掐灭手中的香菸,双手接过名片。 站在不远处的秦姝,把这一幕看在眼中,没忍住抽了抽嘴角。 她嗓音不疾不徐地问:“大哥,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抽菸了?” 秦海睿像是做坏事被抓包的小学生,把手上夹著的香菸背到身后,指尖用力碾灭。 他心虚地站起来,笑著解释:“阿姝来了,我就偶尔抽几口。” 排排蹲的罗勇几人,看到秦姝时,明显被惊艷一瞬。 不过,他们没把孕肚不小的秦姝当回事,很快收回视线。 秦姝走上前,食指在秦海睿的肩上戳了戳:“我就问问,你心虚什么,谢澜之还抽菸呢,你看我管过他吗。” 秦海睿挠了挠后脑勺,赔笑道:“我这不是怕你生气。” 他转过身,对罗勇几个人说:“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妹妹,也是康乾医药公司的真正老板。” 刚点燃一支烟香菸的罗勇,指尖一抖,香菸掉落在地上。 “您就是谢少夫人?!” 第268章 阿姝动怒,挺著孕肚打架 秦姝清冷美眸微垂,没什么情绪地凝著罗勇。 “你认识我?” 罗勇站起来,神色拘谨道:“我来的时候,领导有交代过康乾医药公司的背景。” 別看这家公司小,背景不容小覷。 秦海睿一听这话,被气笑了,在罗勇的肩上锤了一下。 “我拿你当兄弟,你当我是外人,合著早就知道我妹妹是谁了。” 罗勇摸了摸鼻尖,不好意思地说:“吃了好几年的饭碗,我们都是很珍惜的,万一哪天不小心得罪了谁,饭碗丟了是小,就怕还要受到牵连。” 就比如今天这事,上面明显知道康乾医药公司的背景,还是让他们质监部门出面来为难,这不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罗勇在来的时候,得到领导的暗示,知道这是上面的人在博弈。 秦姝瞧著这个罗勇有点东西,对他歪了歪头:“罗队长,单独聊聊?” “当然可以。” 罗勇满脸的受宠若惊,跟著秦姝一前一后地离开。 在两人的身后,还跟著一道高大身影,步伐很轻,如果不是男人过於人高马大,都不会惹人注目。 秦海睿见郎野跟了上去,抬起的脚又收回来。 仓库的死角处。 秦姝轻抚显怀的孕肚,声音冷淡地问:“罗队长,不知道你对戚副书记了解吗?” 罗勇眸光微闪,快速组织起语言:“他人很好的,是个老好人,只是近几个月很少露面,每次有什么重要会议都因病缺席,他那样的深厚背景,上面不敢有任何怨言,还好有黄书记在主持大局。” 秦姝一听这似是而非的话,意味深长地笑了,非常不给面子地撕开口子。 “你口中的老好人,就是给黄彪那样的人撑腰,还想要抢走我的康乾医药公司,这样的人我看不出来哪里好,你该不会是在敷衍我吧?” 罗勇神色不变,陪著笑说:“谢少夫人,有些事我们这些小人物是不知情的。” 秦姝挑著眉问:“是不知情,还是不敢说?” 罗勇直言道:“您要是想知道具体內情,不如派人去办公大院问问,以您的身份,想必不少人会卖好。” 秦姝知道从他嘴里,套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谢夫人,我听人说,戚鸣威最近跟一个女人走得很近。” 罗勇刻意压低的提醒声,从身后响起。 戚鸣威, 就是云圳的二把手。 秦姝脚步停顿,沉默数秒,头也不回道:“知道了。” * 天刚一黑。 罗勇终於带著手下离开。 吕敏立刻让人往卡车上装药材。 秦海睿则带著秦姝,去隔壁街上吃大排档。 “你现在还怀著孕,吃这些东西太没营养了,仓库里有现成的药材,我给你煮一锅粥都比这个强。” 坐在凳子上的秦海睿化身老妈子,一边念叨著秦姝,一边给她把签子上的肉串擼下来,放到碗里。 秦姝吃著熟悉的老味道,笑得双眼都弯成了月牙状。 “好久没吃了,特別怀念这口,我就解解馋。” 秦海睿把炒米粉,递过去,温声劝道:“少吃点,太油了。” “嗯嗯!” 秦姝点著头,吃得嘴巴都停不下来。 吃著饭的兄妹二人没看到,后方有个穿著皮夹克,头髮染成黄毛,鬼鬼祟祟的男人正盯著他们。 正確来说,黄毛盯著的人是秦姝。 他浑身上下都写著,我是地痞流氓小混混的信息。 秦姝虽然怀孕了,长时间被人这么盯著,还是有所察觉的。 她波澜不惊地回头,略显清冷凌厉的眼眸,锁定了穿著流里流气的年轻男人。 两人视线对上,黄毛不仅没有被抓包的心虚,反而还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冲秦姝婬邪一笑。 秦姝眼底溢满轻蔑光芒,孕期的暴躁情绪,顷刻间涌上心头。 不知死活的东西! 別以为她看不出来,黄毛的露骨眼神什么意思。 秦海睿见妹妹好半天没动,疑惑地问:“在看什么呢?炒粉要凉了。” 他顺著秦姝的目光望去,温和清秀的脸庞,瞬间笼罩出一层阴云。 秦海睿直接炸了,站起身指著黄毛的鼻子。 “臭小子,你看什么呢!” 黄毛非但不害怕,踮著脚朝两人走来。 “看靚女嘍!你女人长得这么靚,就是要给人看的!” 他盯著秦姝的肚子,嫌弃道:“可惜,长得这么漂亮,偏偏是个大肚婆,搞起来都不带劲的。 还好我大哥就好这口,骚、货!劝你现在乖乖跟我走,省得我动起手来,没轻没重的伤到你。” “臥槽尼玛!” 秦海睿直接炸了,挥拳朝黄毛砸去。 “你嘴里不乾不净的,在说什么狗比玩意!” 黄毛不闪不避,冷笑一声,抬脚朝秦海睿的腹部踹去。 “嘭——!” 身体砸在地上,发出沉闷声响,听起来就疼。 “唉哟!疼死老子了!” 黄毛趴在地上,鬼哭狼嚎的,好半天没爬起来。 秦海睿淡定地收起长腿,神色轻蔑,目光嘲讽地斜睨著黄毛。 “小畜生,我妹妹也是你能调戏的!” 黄毛从地上狼狈地坐起来,眼神凶狠地瞪著秦海睿。 “你今天死定了!” 秦海睿讥讽道:“那就看看,今天是我先死,还是你先被人拷走!” 谢家人都很护短,对秦姝也非常重视,秦海睿对此了如指掌。 今天这事,就甭想善了! 黄毛冲不远处两张桌子坐满人的方向,声音悽惨地吼道: “彪哥!我被人打了!” “这小子不上道,不把女人献出来!” 正在淡然吃炒河粉的秦姝,听到黄毛的求救,撩起慵懒的眼皮,朝左侧的方向看去。 她一眼就看到,坐在主位上的那个光头胖子,约莫有个二百多斤,大排档的塑料凳子摞起来,才堪堪撑住他这一身肥肉。 男人的面相很凶,赤著膀子,露出身上图腾狰狞的纹身。 他摸著鋥光瓦亮的脑袋,眼神婬邪垂涎地盯著秦姝。 那赤倮倮的视线,像是要把秦姝给扒光了。 不仅是他。 並排的两张桌子上的男人们,都用那种格外露骨,让人噁心的眼神盯著秦姝。 秦姝被噁心得吃不下去了,把手中的筷子狠狠撂在桌上。 “大哥,我没胃口了,咱们走!” 她站起身朝秦海睿走去,紧绷的脸庞在灯光照射下,清楚显露出恼火与愤怒。 “站住!我让你们走了吗?” 从身后响起,透著森森狠意的声音。 秦姝拉著秦海睿的手,头也不回去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眼见兄妹来谁也不给面子,光头男抬起手。 坐在桌前的所有人,快速朝秦家兄妹二人衝去,把人给堵住了。 秦海睿把妹妹挡在身后,厉声质问:“你们想干什么?!” 光头男晃晃悠悠地走来,皮笑肉不笑地说:“不想干什么,就想跟你妹妹玩玩。” 黄毛从地上爬起来,諂媚地附和:“我们彪哥,在整个云圳市,就没有人不敢给他面子,就连大院里那个姓戚的二把手,对我们彪哥也客客气气的。 我劝你们兄妹两个,別给脸不要脸!想跟我们彪哥的女人多了去了,今天能看上你,那是你们祖坟冒青烟了!” 秦姝掀起眼皮,正色地打量著光头男,那张令人作呕的猪头脸。 她凝著眉,试探地问:“你就是黄彪?” 本来盯著秦姝肚子看的黄彪,脸上露出猖狂笑容:“美人,你知道我?看来没少关注我啊。” 他得意地拍了拍肚皮:“今天就给你个机会,只要你带著肚子里的小野种,好好服侍我一晚上。 最好是让我把小野种玩没了,玩得它从肚子里跑出来,我保证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还能在云圳横著走。” 黄毛在一旁諂媚地附和:“我们彪哥是男人中的男人!” “只要你尝了一次,怕是后半辈子都要馋得不行!” 其他人也跟著起鬨,说出来的话,不堪入耳! 秦海睿气得浑身发抖,颤著手指著眾人,铁青著脸怒骂。 “你们!欺人太甚!目无律法!就是一群败类!” 秦姝站在原地,目光冷冷地盯著黄彪,就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黄彪对她张开了双臂:“来吧,孩子没了,我还能让你再怀上,你今晚的任务,就是好好伺候我。” 秦姝忽地勾唇笑了,抬起手,对黄彪勾了勾食指。 “你过来。” 美人一笑,风情万种,也勾魂夺魄。 黄彪喉咙吞咽了几下,下意识抬脚朝秦姝走去。 就在他距离秦姝仅有一米之遥时,一道高大身影,如猎豹般冲了上去。 “轰!” 二百多斤的大块头,狠狠砸在地上,地面都轻轻晃了晃。 身穿挺括军装的郎野,双手紧握成拳,摆出防御与进攻的姿势。 他浑身煞气逼人,黑眸沉沉地扫视著一群混混们。 “我看谁敢动我们队长的媳妇!” 眾人一看郎野是个当兵的,纷纷怂了,脚步也开始后退。 黄彪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怒不可遏地吼道:“还愣著干什么,给我上,乾死他们!” 本来打退堂鼓的眾人,一听这话,不要命地朝郎野衝上去围殴。 三十多个人,打郎野一个,场面激烈又混乱。 秦姝见这情况,拎著一旁的塑料凳,朝坐在地上擦血的黄彪走去。 第269章 谢家太子妃被抓进了警局 “阿姝,让我来!” 秦海睿从秦姝的手中夺走塑料凳子,健步如飞地衝到黄彪面前,狠狠砸在对方的脑袋上。 哗啦一声! 塑料凳四分五裂,直接干碎了! 黄彪头上被砸出血,仰著头,眼神凶狠地怒视著秦海睿。 “你小子不想活了!” 他呲牙咧嘴的从地上爬起来,仗著块头大,朝秦海睿扑了过去。 两人顷刻间,就扭打在一起。 秦姝扶著腰,扫视周围的混乱打斗场面,眉目神色越发冷冽。 在她从衣袖口摸银针时,黄毛偷偷摸摸地来到秦姝的身后,言语带著幸灾乐祸。 “看到没,这都是因为你造成的,你哥哥还有那个当兵的,很快就要死了,没有人在得罪彪哥后,还能完好无损的离开云圳市,今天他们必死无疑。” 秦姝纤细晶莹指尖,紧紧捏著泛著冷光的银针。 她侧眸斜睨著黄毛,扯了扯唇角:“你確定不是黄彪要死了?” 黄彪没有招惹她,也就罢了。 如今犯到她头上,不死也让对方扒层皮下来! 黄毛像是听到什么笑话,激动地拍大腿,笑弯了腰:“哈哈哈哈……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彪哥在云圳的实力,就算是市.委办公大院的一把手,都要给几分薄面。” 他上下打量著秦姝,摸著下巴轻蔑道:“你不过是长得有点姿色,恰好被彪哥看上了,劝你还是服个软,省得你大哥跟那个当兵的,一会真把命留在这里。” 秦姝回以冷笑,捏著银针的手皓腕轻转。 唰! 手中银针脱离,直刺黄毛的眉心处。 “啊——!” 黄毛口中刚发出一声惨叫,很快就消音了。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栽倒,嘭的一声砸在地上。 秦姝耷拉著眼皮,目光讥讽地瞥了一眼地上的黄毛。 “狗杂碎!老子跟你拼了!”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黄彪忽然愤怒低吼一声,眼神发红地盯著秦海睿。 两人来回过招,他愣是没有在秦海睿的手里討到便宜,还被打得鼻青脸肿。 秦海睿摆出进攻姿势,不屑道:“就怕你不拼命。” 否则,他就没有把人给打残的理由了! 秦姝见大哥那边应对自如,视线偏移,看向跟三十多个人打斗的郎野。 有几个人从身后要偷袭郎野,秦姝手中的银针如雨下,飞快投掷在那几人的身上。 郎野一直分心关注著后面,谨防有人偷袭,本来已经迴旋踢,想要处理偷袭他的小混混们。 他一转身,发现几人站在原地,脸上露出见了鬼似的惊恐表情。 下一秒,如同下锅的饺子,哗啦啦地栽倒在地。 不远处的秦姝,还保持著甩针的手势。 “谢谢嫂子!” 郎野喊完话,又重新回到激烈的战斗中。 秦姝也没有閒著,时不时帮郎野解决偷袭他的人,还有关注跟大哥廝打的黄彪。 黄彪也不是个善茬,在察觉到秦海睿的敏捷身手后,改变作战风格。 他仿佛不怕痛,近距离送到秦海睿的面前挨打,然后仗著块头大,时不时的给秦海睿来一下。 秦姝见大哥被人打了,没有立刻出手,而是在一旁指挥。 “大哥,攻他的下路,还有腿膝部位!” 秦海睿动作飞快地出腿,单腿横扫黄彪的下盘。 伴隨著一声沉闷的撞击,黄彪清楚听到自己骨骼碎裂的咔嚓声响。 “嘭!” 黄彪趴在地上,抱著自己受伤的腿,肥胖的身体蜷缩成一团。 秦海睿没有放过他,猛地朝黄彪踹了一脚。 “……” 然后,尷尬的事情发生了。 瘫在地上的黄彪,身体仅挪动了几寸。 秦海睿磨了磨后槽牙,满脸的不甘,他抬脚踹在黄彪油腻丑陋的脸上。 “噗——!” 齜牙咧嘴的黄彪,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 郎野那边的战斗,也进入了尾声。 大排档里除了躲在店里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老板跟老板娘,其他客人早就一鬨而散了。 秦姝找到自己的包,从里面掏出一沓现金。 她准备给老板一些赔偿,宽敞的路上,飆来数辆警车。 “都住手!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数名身穿便衣的警员,扬高威严嗓音厉吼。 跟郎野对打的那几个苟延残喘的小混混,看到来人,气势越发囂张了。 其中一人口吻熟稔地喊道:“刘队长!这两个杂碎打我们!彪哥快被他们打死了!” 被喊刘哥的男人,露出比吃屎还难看的表情。 他瞥了一眼瘫在地上,鼻青脸肿,浑身都是血的黄彪,眸底深处闪过一抹畅快。 紧接著,刘队长的脸色一变。 他大步走到郎野的身前,抬脚就要踹过去:“你小子,真当云圳是无法无天的地方,打人还这么硬气!”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盯著黄彪等人,明显是在指桑骂槐 话音刚落,刘队长收回视线,猛地收回踹出去的脚,满目错愕地盯著身穿军装的郎野。 刘队长问:“你是军人?” 郎野已经做出闪避以及攻击的姿势,在刘队长收手后,也立刻停下进攻。 他黑沉冷眸扫视著刘队长,不亢不卑地说:“之前在963部队服役,如今在京市龙霆特战旅,谢澜之谢大校的手底下做事。” 963部队? 龙霆特战旅? 跟著京市太子爷做事? 每得知一样信息,刘队长的脸色就越发精彩。 那是从震惊、诧异、到后来的惊喜交加。 他回头去看之前被刻意忽视的秦姝,压低声询问郎野:“兄弟,那位是谁?” 黄彪不为人知的癖好,刘队长心知肚明,已经猜到今晚这场架的缘由。 郎野微眯著眼眸,声音又冷又冲:“她是谢大校的妻子,肚子里怀得是双胎,谢统帅把秦姝同志以及肚子里的孩子,看得比眼珠子还重。” 刘队长深呼一口气,立刻从后腰掏出上了膛的武器,抵在郎野的脑门上。 他声音情不可闻:“兄弟,对不住了,今天这事没法善了。” 接著,刘队长又对身后的手下,扬高声命令道。 “把人都给我拷回局里!” 几名警员立刻朝秦姝、秦海睿、郎野三人围拥,掏出手銬就要给他们戴上。 秦姝不知道刘队长跟郎野的互动,她扶著仿佛六七个月的孕肚,后退数步,清冷美眸淡淡地凝著眼前的几个警员。 她沁著冷意的嗓音响起:“我劝你们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再抓人,省得自毁前程。” 断了一条腿的黄彪,瘫坐在地上,扶著头上呼呼冒血的伤口,语气凶狠道:“別听他们的废话,赶紧把人抓起来!” 刘队长也催促道:“还愣著干嘛,把人都銬起来!” 秦姝背在身后的手上捏著银针,认为眼前的警员,跟黄彪都是一伙的。 她登时就拉下脸,阴惻惻道:“我看谁敢动!” 刘队长亲自走上前,“谢……这位同志,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今晚的事需要回警局做个笔录。” 那声谢夫人差点脱口而出,好险被他及时收回了。 秦姝眸光微闪,阴阳怪气地问:“既然是做笔录,凭什么只关我们三个。” 她指著黄彪等人,讥讽道:“我看你们就是一伙的,狼狈为奸,都忘了自己肩上的使命!” 刘队长看著眼前的谢家太子妃,似觉得她有点脾气在身上。 他盯著秦姝的大肚子,心道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孕妇,有些事不必解释得太详细,就自顾自地走上前,要给秦姝戴上手銬。 恰在此时,被手下扶起来的黄彪,得意地说:“你还真说对了,云圳的局子就跟是我家开的一样,我说关谁就关谁!我说放谁就放谁!” 他眼神贪婪地打量著秦姝,哪怕即將成为瘸子,也不忘惦记秦姝这口极品之肉。 秦姝密长眼睫在眼底投下一道浓重阴影,眸底深处是浓得化不开的厌恶。 “死肥猪!给我闭上你的臭嘴!” “一张嘴就让人作呕,跟茅坑里的粪便一样!” 黄彪脸上的婬邪被怒容覆盖,眼神凶狠地瞪著秦姝:“臭婊子!你是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呵!”秦姝不客气地反击:“我知道你死的那个死字怎么写!” “臭娘们!今天不把你干服了,让你哭著喊爹,老子跟你姓!” “呵呵,我没你这么猪狗不如,又蠢又贱,还奇丑无比的死肥猪儿子!” 黄彪气得五官狰狞扭曲,眼神不善地盯著秦姝,恨不得把她给弄死。 忽然,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满是恶意地说:“小贱人!你等著,看我今晚弄不弄你!弄完后,再让你尝尝什么是真正的猪狗,那可比不上老子的真刀真枪……” 秦姝手中的银针,飞快甩出去,穿透黄彪不停说污言秽语的嘴。 她嗤笑:“狗都没有你这么能吠,你还是闭上臭嘴吧!” 刘队长看傻了眼,望著黄彪被针穿透的上下嘴皮子,即將落在秦姝手腕上的手銬,也噌的一下撤回了。 这位姑奶奶,可不仅脾气不好。 动起手来也忒狠了! 他惹不起! * 963部队,地下工厂。 “澜哥!嫂子被人带去警局了!” 阿木提脚步加快地衝进会议室,对坐在主位上神色肃穆的谢澜之,又急又怒地匯报。 谢澜之腾的一下站起来,不顾佩奇等人的注视,急匆匆地衝到阿木提的面前。 “阿姝有没有受伤?好端端的,人怎么进了警局?” 第270章 美人泫泪欲滴,我见犹怜 阿木提言简意賅地说:“听郎野匯报的情况是,嫂子跟秦海睿在大排档吃饭,被云圳的地头蛇黄彪看上了。” “那个黄彪嘴里不乾不净的,说嫂子肚子里的孩子是野种,还说要亲自把孩子给……” 阿木提瞧著谢澜之的脸色阴沉如墨,周身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他缓缓闭上了嘴巴,一颗心也跟著七上八下的。 谢澜之深邃幽冷眸睨著阿木提,声音发沉:“继续说!” 偌大的会议室,空气都仿佛凝固了,让人不寒而慄。 阿木提呼吸沉重几分,紧张地舔了舔唇。 他后退两步,语速极快道:“那个黄彪,说让嫂子好好服侍他,还要把嫂子肚子里的孩子给弄下来,黄彪此人有恋……孕妻的癖好。” 话说完,阿木提已经完全退出会议室。 “嘭——!” 会议室房门,被狠狠踹了一脚。 谢澜之淡定地收回大长腿,眼角眉梢被阴鷙狠意占满,周身散发出傲视万物的睥睨气势。 他一双冷眸定定地盯著阿木提:“备车!我倒是要看看,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敢说我的孩子是野种,还让阿姝如此受辱!” 阿木提语速极快道:“车已经备好了,隨时能出发!” 谢澜之挽起衣袖,露出小臂紧绷结实的肌肉,迈著大长腿离开会议室。 阿木提站在原地,瞥了眼摇摇欲坠的房门,浑身打了个激灵。 这要是踹到他身上,骨头都要断了。 * 云圳市区,审讯室。 秦姝脚踩在审讯椅子上,抽出手中的纸牌,啪的一声甩在桌子上。 “两个二!我没牌了!” 秦姝单手掐腰,扬起傲娇的下巴,笑吟吟地看著秦海睿跟郎野,以及一旁观战的刘队长。 郎野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眼神纠结地盯著手中的牌,唇也紧紧抿著。 秦海睿看著手里剩余的牌,也面露沉思。 两人异口同声道:“再来一局!” 秦姝笑著伸出手,催促道::“掏钱掏钱,我贏了。” 刘队长一听这话,连忙急促地低咳两声:“咳咳——!打牌可以,但不能聚眾赌博。” 秦姝斜睨他一眼:“想让我们帮你解决麻烦,劝你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然我不开心了,这地方可关不住我。” 刘队长瞬间头都大了。 这小姑奶奶,怎么这么难伺候。 刚到警局的时候,秦姝说口渴了,想要喝茶,费劲给她找来了,又说味道不对。 待了没多久,秦姝又说无聊,想要玩扑克牌了。 刘队长为了稳住人,让人破例找来一副扑克牌。 被銬进来的三个人,在审讯室玩什么新型游戏——斗地主! 问题是,他们玩得还热火朝天的,如今还搞起赌钱了! 秦海睿跟郎野可不管刘队长什么脸色,从兜里掏出一把零钱,塞到秦姝的手里,三人继续开牌。 审讯室里,正在热火朝天的斗地主,外面的动静可不小。 谢澜之携著森然戾气来到警局,看到偌大的办公区域內,黄彪等三十多人地痞流氓,或站或坐的占据著属於警员的桌椅。 黄彪身上的伤已经被包扎好了,瘫坐在椅子上,享受著黄毛捏肩,以及其他手下的捶腿。 他那享受的模样。 就好像是在自己家一样自在。 黄彪瞥了一眼穿著黑色风衣,气度锋利而內敛的谢澜之,心底下意识打了个突。 很快,他想到了,言听计从的戚鸣威,脸上的紧张仅一瞬就消失了。 黄彪猖狂地吼道:“我要的茶呢?这么半天了怎么还没送来?” 周围忙碌的警员,互相对视一眼,谁也没有吱声。 黄彪指著离他最近的一名警员,颐指气使道:“你,別看了,就是你!去看看茶水怎么还没来!” 那名警员把眼底的不屑与怒意遮掩,往茶水间走去。 一个管事的警员,朝身穿便服的谢澜之走来:“同志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谢澜之脸色发沉地盯著,眼前的荒唐一幕,言简意賅道:“找人。” “好,你跟我来,把要找的人信息交代一下,我们会儘快去寻找。” 谢澜之没理会对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凌厉黑眸睨向仿佛跟大爷似的黄彪。 那名警员怕谢澜之会惹恼黄彪,提高声音说: “同志,请你跟我来一下。” 谢澜之骨节分明的手轻抬,指著贼眉鼠眼的黄彪:“他是谁?” 直接告诉他。 此人就是欺辱秦姝的那个黄彪。 警员的脸色微变,拉著谢澜之的衣袖就往审讯室走去:“同志,你要找的人是男是女?我们先做一下详细询问。” 黄彪迎上谢澜之的手指,满脸狞笑:“站住!你小子用手指谁呢?!” 谢澜之甩开警员的手,藏著暴戾的双眼淡淡地望著他。 他开门见山地问:“你就是黄彪?” 黄彪掏了掏耳朵,极其囂张地说:“你既然认识我,就该喊我黄爷或者是彪爷!” 谢澜之確定了黄彪的身份,眼里迸射出刺骨杀意火。 “澜哥!找到嫂子了吗?” 把车停好的阿木提,从门外衝进来。 谢澜之把身上的风衣脱下,露出里面穿著的大校级別的军装。 屋內的警员,纷纷傻眼了。 这位就是队长说的,京市高门谢家的太子爷? 谢澜之在眾人的注视下,迈开长腿,来到黄彪的面前。 黄彪盯著谢澜之肩上的徽章,眼底的囂张被一抹震惊覆盖。 “我说怎么这么有底气,原来是个高级军官,怎么著,你还想打我不成?” 他话音刚落,就被气场两米八的大长腿,连人带椅子踹翻在地。 谢澜之踩著黄彪身下的椅子,帅气地跨过去,脚下军靴踩在黄彪的脸上。 “你今天晚上欺负的女人,是我的妻子!你敢欺负她,我就敢让你从这世上消失!” 有稜有角的军靴,从黄彪的脸上,落在他脆弱的脖子上。 脚尖,开始施力。 力度越来越重,黄彪失去言语能力。 黄毛等一群小弟见此,纷纷上前拉扯谢澜之。 “放开彪哥!” “你小子活得不耐烦了!” “我们彪哥可是戚副书记的兄弟,你小子要是想活命,赶紧把脚移开!” “砰——!” 阿木提鸣枪了。 他冒著烟的枪口,指向叫囂最凶的黄毛。 阿木提厉声警告:“我手里的傢伙了没长眼睛,把你的脏手给我拿开!” 黄毛不屑道:“你算老几啊!我凭什么听你的!” “砰——!” 阿木提又开枪了。 黄毛的惨叫声隨之响起:“啊啊啊!!!” 拉扯谢澜之的其他混混们,看到黄毛被子弹穿透的手掌,立刻鬆开抓著谢澜之衣服的手。 谢澜之弯身拎起黄彪的衣领,把人轻鬆拎起来…… 接下来,是一声不撂一声的沉闷声响。 谢澜之把黄彪给揍了个半死! 拳拳到肉,招招致命,穿肉断骨。 谢澜之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他的每一拳,都代表了他心底的至极怒火。 围观的人,看著都感觉到浑身疼,却没有一个人上前拉架。 过了半个小时后。 谢澜之终於停下来,把脚下的一坨仿佛烂肉的黄彪,一脚踹到对面的墙上。 他抬眸瞥了一眼,之前去倒茶水回来的警员。 “过来。” 警员盯著谢澜之肩上的徽章,来自血脉的压制,让他不受控制地走上前。 谢澜之伸手去接杯子,却被经验丰富,眼疾手快的竞选给避开了。 警员微微倾身,低声说:“这杯水里加了东西,您还是不要喝了。” 谢澜之盯著浅黄.色调的茶水,很像是某种污秽之物,立刻秒懂,冲黄彪抬了抬下巴。 “既然是好东西,不要浪费了,把水给人餵下去。” 警员看著周围目光崇拜,或满脸敬仰地盯著谢澜之,按照他的吩咐来做。 没有任何意识的黄彪,就这样被灌了一杯尿…… 不! 灌的是,珍藏的上等茶叶。 被灌了几口“茶”的黄彪,意识逐渐清醒,口齿不清地喊道。 “戚鸣威在哪?给我弄死他们! “我要你们跪在地上求饶,一个都活不了!” 谢澜之听到戚鸣威的名讳,清雋眉眼紧紧皱在一起。 他后知后觉地说:“原来你的靠山是戚鸣威,你有本事就让他亲自来找我!看看是你的命硬,还是我的话好使!” 他倒是要看看,戚鸣威腆著脸来求他的时候,有没有丝毫羞耻之心! * 审讯室內。 秦姝又一次贏牌了。 把把都是她贏,也挺没意思的。 秦姝掀桌子不干了,撇嘴嫌弃道:“不玩了,你们太笨!” 坐在椅子上的郎野,眉头紧蹙,满脸的不服,敢怒不敢言。 秦海睿就不同了,当即反驳道:“哪里是我们笨,分明是你没把规则说清楚,打了一圈的牌,一直都在你的掌控之下,高兴了给我们提个醒,不高兴了就贏牌。” 秦姝后腰抵在审讯桌上,懒洋洋地把玩著手指,轻飘飘一笑。 “就是你们技不如人,打输了也不认帐,还一人欠我两百块钱。” 秦海睿跟郎野不吱声了,脸色也訕訕的。 就在这时,审讯室房门被人推开。 谢澜之迈著自信沉稳的步伐,携著滔天怒意,姿態优雅地走进来。 秦姝还踩在椅子上的脚,几乎在看到谢澜之的瞬间,动作飞快地撤离。 “呜呜呜……老公!你终於来了!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今晚有不长眼的狗东西欺负我,还对我们的崽崽,有很大的恶意!” 秦姝一双美眸泫泪欲滴,我见犹怜。 任谁见了,都要心疼的不得了。 谢澜之满目温柔地打量著秦姝,眼底的担忧都快要溢出来了。 直到,他眼尾余光扫到桌上凌乱的扑克牌,矜贵斯文的面孔怔忡一瞬。 第271章 谈笑间,护妻的谢太子爷 秦姝顺著谢澜之的目光看去,扶著孕肚悄悄走了两步,把散在桌上的纸牌挡在身后。 她眼睛滴溜溜地转,心虚地说:“我没玩,是他们无聊凑在一起找乐子。” “……”秦海睿。 “……”郎野。 “……”刘队长。 三人视线刷地一下,看向脸不红心不跳,还满脸无辜的秦姝。 分明是她自己无聊找乐子。 怎么最后,还成了他们的不是! 谢澜之把屋內几人的表情看在眼中,已经猜到了大概。 秦姝没有受到正统的例行询问,也没有受委屈,心情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 谢澜之鬆了口气,踱步上前,把秦姝紧紧揽入怀中。 他轻声说:“你没被人欺负就好。” 秦姝嗅著溢满鼻息的清冽冷感气息,嘟著红唇,委屈巴巴地告状。 “被欺负了!这里的地头蛇黄彪欺负我!” “他想让我陪他睡觉!还对你儿子的恶意很大!” 谢澜之视若无人的低头,在秦姝的发顶落下温柔怜惜一吻。 “已经帮你教训过了,他会付出代价的。” 黄彪现在就是不死也残了,搜集的罪状,也足够他狠狠喝一壶的! 秦姝仰著头,眨了眨无辜的眼眸:“听说他的背景很大,有戚副书记做靠山。” 谢澜之眸色微暗,语气篤定地说:“不怕,戚鸣威不会给一个地痞混子做靠山,这里面应该是有什么误会。”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戚家在京市,是真正的官宦世家。 一个贵字,不能简单来概括戚家的根基。 戚鸣威身为戚家人,不可能跟地痞流氓搅和在一起。 秦姝满脸狐疑地问:“真的?” 谢澜之点头,很有耐心地解释:“戚鸣威性情高傲,行事却谨小慎微,因为戚老如今的所在的位置,戚鸣威更是极其爱惜羽毛,他绝不会跟黄彪等人廝混在一起。” 秦姝小手指向不远处的刘队长:“可这位刘成队长,还有质监部门的罗勇队长,都说戚鸣威在给黄彪这群三教九流做靠山。 就拿今天的事来说,这警局都像是黄彪开的,他把这当成自己的家,想干嘛就干嘛!” 谢澜之锐利黑眸直直地朝刘队长射去:“你有什么证据,说戚鸣威在给黄彪做靠山?” 他无论是眼神,还是说话的语气,都带著属於上位者的杀伐之气。 刘队长神色紧张地望著,眼前气度不俗的谢家太子爷。 谢澜之的神情动態,乃至不达眼底的笑容,温润矜贵的气质浑然天成,泰山崩於顶也照样云淡风轻。 这般谈吐优雅不凡,待人接物,令人感受到压迫感的谢澜之。 非常明显,是在高门大院家庭氛围里,被薰陶长大的世家子弟。 刘队长鼓足了勇气,开口接话:“我、我一个小人物哪知道,是上面让我们对黄彪以及所在的组织,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谢澜之墨玉般的黑沉眸子里,闪动著危险的精光,低沉透著磁性的温和嗓音,轻飘飘地说:“既然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说话,戚鸣威虽说不是戚家嫡系,也是备受家族重视的子弟,小心惹火烧身,后悔终身。” 戚家子弟,如今正处於风口上,行事高调点也许在所难免,但绝不会做出自降身份的事。 大多世家子弟自持高傲,黄彪这等小人物,根本不被他们看在眼里。 “是是是——”刘队长点头哈腰地应声。 他微垂的眼眸,闪过几分不屑,与浓重的失望。 本打算让京市谢家太子爷,跟许久不露面的戚鸣威,两人產生无法调和的矛盾。 再顺便把黄彪这个,无法无天的坏分子给收拾了,省得百姓们人心惶惶的。 哪知道,这位谢家太子爷,也是个欺软怕硬的。 这还真是天不佑他们云圳。 放著黄彪这样的畜生,继续为祸一方。 刘队长心知这次的借刀杀人,怕是要功亏一簣,脸上的尊敬与畏惧快速消散。 他公事公办地说:“事情搞清楚了,谢大校可以带您夫人先回去了。” 刘成的態度转变明显,想让人忽略都难。 秦姝好看的黛眉紧蹙,对刘成的一丝好印象,也骤然消减。 谢澜之眸中寒光瀲灩,清雋斯文的俊美脸庞露出温和笑容,拉过一旁的座椅,把秦姝按在上面坐著。 他喊了一声:“阿木提!” “到!” 守在门外的阿木提,拎著枪就进来了。 谢澜之深邃黑眸凝著刘队长,低沉嗓音轻描淡写地说。 “去把戚鸣威给我带过来,不管他人在哪,此刻在做什么,半个小时后,我见到人!” “是——!” 阿木提把郎野喊走了,两人分头行动起来。 刘成对上谢澜之古井无波,透著寒意的平静眼眸,心底有种不妙的感觉。 他忐忑地问:“谢少,您这是要做什么?” 谢澜之唇角微扬,淡声说:“自然是算总帐,黄彪动了不该动的人,人现在差不多已经废了。 而戚鸣威身为黄彪的保护伞,因为他的纵容,才会让黄彪这样的败类继续喘气,这笔帐总是要算的。” 他上下打量著刘成:“至於你,不分青红皂白,把我妻子抓到警局,如果她跟肚子里的孩子出事,你有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刘成见事情的走向,朝自己预计的方向发展,脸上露出惊喜交加的表情。 听到后面,还有自己的事,他表情微微一变,语速极快的解释。 “我没有对谢夫人有任何不敬,就是走流程,从头到尾都没有动她分毫。” 谢澜之置若罔闻地笑了笑:“你要真对我妻子做了什么,职业生涯怕是要走到头了,不懂是非,不辨黑白,有愧於你肩上的正义二字。” 波澜不惊的温和声音,语速缓慢,本该让人放鬆,可谢澜之说出来的话,宛如刺骨的冰凌,扎的人难受。 刘成露出急色,脱口而出:“我有什么办法,戚鸣威护著黄彪,谁得罪了黄彪,用不了多久就会出事,轻则丟工作,重则连命都没了!” 谢澜之眼神一厉:“所以,你就利用阿姝一个柔弱女人,让我帮你们解决黄彪?” 柔弱女人? 刘成瞥向看似人畜无害,实则杀伐果断的秦姝。 谢家太子爷对他妻子的认知,似乎有点过於美好化了。 刘成见自己的心思,仿佛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被人看得清清楚楚。 他正义的脸庞露出不甘,缓缓摘下戴著的军帽,小心翼翼地轻抚上面的徽章。 “我承认,当时知道谢夫人的身份后,的確动了点小心思。” 谢澜之不冷不淡地说:“没有人在利用我之后,还能全身而退。” 刘成把军帽放到桌子上,如负释重道:“只要你们能把黄彪给弄死,我就算是把帽子给摘了,也值了!” 谢澜之瞧著他的做派,失望地摇了摇头:“你行事衝动又自负,还是没认识到自己错在哪。” 他没了继续跟刘成搭话的意思,倾身靠近秦姝的耳边。 “今晚的事情有点麻烦,你要是累了闭眼休息一会儿,我在这陪著你。” “不用,我不算太累。”秦姝摇了摇头,瞥了一眼脸色发白的刘成,压低声问:“你还真要让他丟了工作?” 今天这事,没有她的配合,刘成也不可能顺利进行下去。 秦姝也是看黄彪,跟背后保护他的戚鸣威不顺眼。 谢澜之捏了捏她的耳垂,轻笑著说:“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人爬到这位置不容易,我就是看他可用不可用?” 秦姝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不解地问:“什么意思?” 谢澜之眸色微暗,沉吟道:“还不確定的事,等確定下来再告诉你。” 半个小时后。 一个邋里邋遢的男人,被阿木提、郎野搀扶著来到审讯室。 隨著三人的靠近,一股刺鼻的酸臭味,在狭小的空间快速瀰漫开来。 “唔——好臭!” 嗅觉敏锐的秦姝,小手捂著口鼻,满眼嫌弃地打量著,被丟在地上的男人。 阿木提的表情不变,看向站在秦姝身后的谢澜之。 他指著地上的男人:“澜哥!他就是戚鸣威。” “……”谢澜之的表情也一言难尽。 他诧异地盯著衣服褶皱不堪,头髮乱糟糟的,嘴里低喃著什么,如同街边的乞丐般的戚鸣威。 他不动声色地问阿木提:“他就是戚鸣威?你確定?” “確定!”阿木提点头。 他一个回手掏,从门外拉进来一个男人。 “这是戚鸣威的司机,他给我开的锁,把人从住宅带出来的。” 谢澜之紧紧锁眉,沉声问司机:“戚鸣威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在他印象中,年过而立的戚鸣威,是个非常绅士,很在意自己形象的人。 司机认出谢澜之,诚惶诚恐地说:“戚副书记这两个月身体不舒服,平日除了送一些吃喝,不许我隨便打扰他,我们除了每天通话报平安,我什么都不知道!” 谢澜之口吻肃然地问:“你的意思是,两个月没见过他了?” 司机用力点头:“两个多月了,我有次联繫不上戚副书记,上楼去敲门,听到里面有其他人的声音,等了好久,戚副书记隔著房门让我不要打扰他。” 在两人交谈的时候,坐在椅子上的秦姝起身,径直朝戚鸣威走去。 她观察了片刻,正色道:“谢澜之,他中毒了!” 第272章 夫妻二人,默契十足 中毒? 此话一出,屋內所有人都看向,瘫坐在地上的戚鸣威。 戚鸣威摇头晃脑的,用手抓挠自己的胳膊,含糊不清地喊: “给我药!” “好痒,好痒啊,药——” 他似乎很痛苦,满是污垢的手,用力揪扯自己油腻的头髮。 谢澜之的脸色比锅底还要黑,直觉戚鸣威应该是吸食了,非常不好的东西。 秦姝弯身靠近戚鸣威,想要给他把脉,怎么都下不去手。 戚鸣威实在是太邋遢了! 他浑身脏的,都没有下手的地方。 秦姝努力几次,忍著呕吐欲,还是无法去触碰戚鸣威。 “不行!他太脏了,把人洗乾净了,我再给他把脉!” 秦姝转身平復自己心底的噁心,安抚肚子里在闹腾的两个孩子。 谢澜之对阿木提轻抬下頜:“把人弄乾净再带回来,顺便通知京市戚家,告诉他们戚鸣威的情况。” 事情超出预计,这事不能瞒著戚家。 阿木提点头,跟郎野两人,又把戚鸣威拎出审讯室。 刘成身为一名资歷不浅的老警员,立刻察觉到问题不对。 他態度坚决道:“这件事我要上报!” 不上报,就不是他一个人丟了饭碗,而是整个小队都要遭殃。 谢澜之不咸不淡地瞥了刘成一眼:“你在把我夫人带到警局时,就该与上级匯报!” 隱藏在得体礼貌之下的傲骨、不屑与锐利,直逼人心。 刘成神色訕訕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已经意识到,今晚的事情怕是要闹大了。 谢澜之看他跟根木头一样,没好气道:“还不赶紧去找能做主的来!” “我这就去!” 刘成马不停蹄地衝出去。 谢澜之以为会是刘成的顶头上司前来坐镇,结果先进门的是,云圳的一把手——田书记。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著现任警局的一把手,跟几个神色肃穆的手下。 田立伟脸上堆满了笑容,快步走到谢澜之的面前,伸出常年握笔的手。 “谢少,手底下的人不懂事,行事太莽撞,竟然把您夫人给请来了,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么,我代他们赔个不是,谢少饶了他们这一回可好?” 谢澜之看著眼前,鬢角泛白的中年男人,並没有伸出手。 他態度温和有礼,笑著问:“田叔叔,我们之间还需要这么客气吗?” 田立伟神情和蔼,出声感嘆:“一晃快两年不见了,我还怕你不认识我了。” 谢澜之与其寒暄:“怎么会,您可是姜老爷子的得意门生,还是姜家的女婿。” 站在谢澜之身后的秦姝,听到田立伟的身份,清冷眸光变得肃穆起来。 姜家? 她微微侧头,打量著田立伟。 这一看不要紧,秦姝差点被嚇到心梗。 是他! 姜家是前世取代戚老,入主御府,登顶高位的胜利者。 而田立伟是姜家的大女婿,后来被安排到权力中心,天天出现在整点新闻上。 田立伟看到秦姝,笑著问:“这位就是你娶的小神医?清灵毓秀,气质温婉知性,是个好孩子。” 谢澜之揽著秦姝的肩膀,给她介绍田立伟:“阿姝,这位是姜阿姨的丈夫,田书记。” 简单一句话,坐实了田立伟的身份,靠女人上位。 “您好。”秦姝神色疏离,声音却乖巧温顺。 田立伟不住地点头:“是个好孩子,怪不得谢统帅逢人就夸。” 秦姝没说话,娇羞地低下头,將眸底的沉思遮掩。 “澜哥!人洗乾净了!” 阿木提拎著洗乾净的戚鸣威,把人带进审讯室。 狭小的空间,已经站满了人,再多几个都要让人感到窒息了。 田立伟打量著眼神浑浊,站没站样,浑身颓废的戚鸣威,眼底闪过淡淡的不屑。 很快,他神色端正地说:“澜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去会议室说。” “好——” 谢澜之对田立伟伸出手:“您先请。” 田立伟丝毫不客气不推拒,就这么从容地率先离去。 一旁的阿木提看到这一幕,暗含凶光的眼眸微眯,神色皮笑肉不笑。 谢澜之搂著秦姝的肩前行,在路过阿木提的时候,低声警告:“把你的眼神收敛一下,生怕別人不知道谢家的心思!” 阿木提满身敌意快速收敛,嘴上讽刺道:“他不过是姜家的上门女婿,还真把自己当颗葱了,连您的面子都不给。” 谢澜之望著田立伟离去的背影,神色冷峻道:“姜家子弟个个实力不俗,在职的阅歷也都比我深厚,隨便拎出来一个都能接戚老的班,田立伟的確有高傲的资本。” 姜家,不可小覷,也是他想要入主御府的最大对手。 阿木提眼见审讯室的人都走完了,当著面露沉思的秦姝,对谢澜之低声匯报。 “澜哥,戚家得知戚鸣威的情况后,第一反应是他被人算计了。” “戚老的意思儘量护住戚鸣威,然后由你来接替他的位置,调令这两天就会送来。” 谢澜之神色平静,不仅不意外,反而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田立伟身为姜家人,不可能对戚鸣威出手。 可他绝对察觉到,戚鸣威这两个月的不对劲。 明明发现了,还放任戚鸣威被人控制祸害,这是在挑战戚家的底线。 戚家这时候把谢澜之推出来,坐在戚铭羽的位置上,表面是让谢家跟姜家打擂台,实则是戚、谢两家跟姜家打擂台。 戚家,提前三年站队了。 秦姝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诧异地盯著谢澜之。 “你要做云圳的二把手,成为谢副书记了?” 谢澜之搭在秦姝肩上的手上移,捂住她那张微启的红唇。 “阿姝,调令没下来,不要说出来。” 行政比当兵,更危险重重,一言一行都会成为,別人攻陷你的利刃。 秦姝乖乖点头,压低声问:“戚老退下来了,姜家肯定会爭的,谢家有什么打算?” 谢澜之凑近她耳畔,声音很轻地说:“三年后,必须是谢家上位,否则谢家与所有附庸家族,全都会被迁出京市,日后返回权力中心的机会非常渺茫,所以,我们一定要贏。” 秦姝的心跳加快几分,紧张得不行,还有一丝丝期待。 她是知道的,前世,姜家是获胜者,並且是连续二十多年,一直牢牢掌控生杀予夺的大权。 如果谢家这一世取代姜家,秦姝都不敢想,秦氏一族的医术会发扬光大到哪一步! 谢澜之跟阿木提低语吩咐几句,揽著秦姝的肩膀往会议室走去。 “阿姝,戚老的意思是护住戚鸣威,你儘量把人给救回来了,別让他真废了。” 戚鸣威虽说是云圳的吉祥物,起到震慑的效果,他本人还是有点实力的,否则不会被戚家重用,派到特区来做事。 “知道了,我怀疑他中的是精神错乱的毒素,被人给控制了,只要好好修养问题应该不大,不过还是要诊脉后,才能最终確定那些毒素对他的身体,造成到哪一步伤害了。” “好,你儘量而为,一切以你跟孩子安全为重的前提下救人。” “知道了!” 会议室。 谢澜之、秦姝走进去,看到不少人围著坐在主位的田立伟说话。 田立伟微眯著睿智精明的双眼,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老狐狸的视觉感。 他看到谢澜之跟秦姝,指了指身边的位置,笑眯眯地招呼:“澜之跟侄媳妇来了,来,坐这。” 谢澜之瞥了一眼田立伟的下手位置,移开落在秦姝肩头的手。 “阿姝,你去看看鸣威哥,我跟田书记说几句话。” 之前还是戚鸣威,此刻喊鸣威哥,谢澜之的態度变化显而易见。 “嗯——” 秦姝乖巧点头,走向被郎野扶著,坐在椅子上的戚鸣威。 郎野在秦姝走近后,神色懊恼地蹙眉,压低声说:“嫂子,这人有毛病,总是往我身上扑,还抱著我喊小九。” 小九? 秦姝脸色一变,从衣袖摸出一枚金针,扎入戚鸣威的鼻唇沟位置。 这是人中穴,强烈的刺激,可以把人的神智唤醒。 戚鸣威浑浊眼神有了变化,直勾勾地盯著,在他身上继续落针的秦姝。 “你不是小九,你是谁?我的药呢?今天的药怎么没送来?!” 他一连好几个问题,秦姝一个都没有回答,厉声问:“小九在哪?” 戚鸣威看到不远处的田立伟跟谢澜之,眸光微闪,单手扶著头,声音痛苦地说: “小九住在我家楼上,不是她让你给我送药的?我的药什么时候到?” 秦姝抬起头,一双又黑又亮的清澈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谢澜之。 夫妻二人,已经有了默契。 彼此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 谢澜之黑眸瞥向阿木提,轻言浅笑地吩咐:“阿木提,你去把让鸣威哥牵肠掛肚的女人请来,我也看看对方有什么魅力。” 阿木提站在原地没动,诧异地眨了眨眼睛:“我们好像把人给抓起来了。” 他丝毫不知道这话对於秦姝来说,杀伤力有多大。 还在继续道:“那女人在下楼的时候,戚副书记见了就还往人身上扑,我打算解围的,发现女人身上带著枪,就让郎野把人顺便抓回来审问,已经交给这里的其他警员了。” 秦姝顾不上被针灸后,疼得全身冒汗的戚鸣威,快步走向阿木提。 她几乎用命令的口吻说:“你把人交给谁?带我过去!” 第273章 想死?经过我的同意了吗? “人在审讯室,我带你去!” 阿木提不敢耽误时间,领著秦姝离开会议室。 戚鸣威疼得全身都在冒汗,盯著空无一人的门口。 他惊慌失色地大声喊道:“我呢?我身上的针怎么办?” 这么多晃眼的金针,扎得他浑身都疼! 秦姝的清冷声音,从走廊里传来:“不许乱动,等我回来再说!” “……”戚鸣威满脸的无语。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彻底的无视他,以往哪个不是对他点头哈腰的。 戚鸣威试探地抬了抬胳膊:“啊啊啊!!!” 刚一动,就疼得他齜牙咧嘴,发出悽惨的哀嚎声。 谢澜之瞧著戚鸣威不老实的样子,眉梢微扬,慢悠悠地说:“鸣威哥,你最好听阿姝的,否则接下来,怕是还要吃一番苦头。” 戚鸣威声音发颤地问:“我浑身都刺挠,不舒服,就动了两下,怎么全身都疼得厉害?” 疼得他仿佛被万根金针扎似的。 比犯药癮病时,还要抓心挠肺的痒。 谢澜之侧眸瞥了一眼,老神在在的田立伟,食指不疾不徐地敲打在桌面上。 他没什么情绪地说:“这就要问,那位小九姑娘给你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了。” 戚鸣威垂著眼眸说:“是一种能缓解疼痛的药,进口药,疗效特別好!” 他最后一句话,语气特別重,似乎在强调著什么。 谢澜之发现田立伟的坐姿变了。 对方看似依旧温和內敛,实则隱隱散发出进攻性。 谢澜之声调閒散地问:“確定不是毒素?” 疼得浑身都在发抖的戚鸣威,脸色都白了,怒不可遏地反驳:“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碰那玩意,否则我的腿都能被家里人给打断,还要压到列祖列宗面前问罪!” 戚鸣威浑浑噩噩的意识虽然才清醒,也知道此时的情况,对他来说有多危险! 毒素? 这玩意儿,谁沾上谁倒霉,一辈子都毁了。 戚鸣威不知道这两个月,都被人餵过什么东西。 有一件事,他很確定。 就是咬牙也不能承认,碰过越底线的东西! 田立伟看著谢澜之跟戚鸣威,两人一唱一和,眼看就要把戚鸣威给摘得一乾二净。 他从身后的一人手中,拿过一叠纸质报告单,低垂著眼扫视上面的內容。 “这人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戚副书记怕是著了人的道。” 田立伟把手中专业术语密集的报告单,递到谢澜之的面前。 “谢少也看看,戚副书记最近一直都在吃这玩意。” 谢澜之扫了一眼报告单上,好几种被列为禁品的药物,风轻云淡地问:“田书记是从哪找到的药?” 田立伟神色坦然,笑著说:“今天上午有人匿名举报戚副书记吸食了毒素,这报告单还是热乎的,由咱们这法医鑑定的。” 戚鸣威双眼死死地瞪著那纸报告单,气得浑身都在哆嗦,眼珠也微微泛红。 他声音发狠地问:“田立伟你什么意思?!” 田立伟笑眯眯地摊了摊手:“戚副书记,我只是在公事公办。” 戚鸣威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面部表情略显扭曲,气愤道:“你放屁!我是被人算计的,是不是你在背后搞鬼?! 就因为我拒绝日企在云圳建设商贸城?他们都是一群狼子野心之辈!谁知道来我们特区,是不是有什么图谋!” 田立伟的表情微变,下意识去看神色无动於衷,窥探不出丝毫情绪的谢澜之。 谢澜之撩了撩眼皮,风轻云淡地瞥了田立伟一眼。 仅一眼,略带警告与轻蔑,一直刻意收敛的上位者傲然之姿,也被发挥得淋漓尽致。 谢澜之眼底翻涌著深沉,语速缓慢温和:“无论是做人还是为民做事,凡事不要逼得太紧,讲究一个留有余地。” 他把手中的报告单,放到田立伟面前的桌上。 “这份报告单,我认为有失公允。” 田立伟笑容不在,沉下脸,目光锐利地盯著谢澜之。 他语气一如既往地和蔼:“谢少是在怀疑我?” 谢澜之唇角勾起矜持弧度,低沉嗓音混合著笑:“怎么会,我怀疑的是有人想要,挑拨您跟鸣威哥的关係,这种手段往日也不是没有特例。” 三言两语,四两拨千斤。 將泼在戚鸣威头上的脏水,完美擦身而过,名誉暂时保住了。 * 审讯室。 阿木提带秦姝一间间搜,终於在最角落的房间,看到被他们抓来的那个姑娘。 房门被推开的瞬间,秦姝一眼就看到,坐在屋內审讯凳上的女孩。 女孩五官精致动人,清纯又嫵媚,眉眼隱隱透著一丝熟悉。 秦姝上下打量著那姑娘,越看越觉得有一丝违和感。 在她盯著小九时,小九也在盯著秦姝看。 两人面面相覷,仿佛是在照镜子,一个面露疑惑,一个神色阴邪诡异。 秦姝终於察觉到哪不对了! 眼前的姑娘,眉眼跟自己很像! 小九歪著头,故作可爱的模样,说出来的话非常瘮人:“嘻嘻……终於见面了,我知道你会来找我的,秦姝。” 小九的华语说得非常生涩,唯独喊秦姝的名字时,字正腔圆。 秦姝没有理会模样可爱稚嫩的小九,对身侧阿木提低声吩咐:“我需要单独跟她说几句话。” “好!” 阿木提从上衣兜內,掏出他的军官证,朝坐在桌前审讯的警员走去。 经过他的短暂交流,两名警员离开了审讯室。 阿木提也走出房间,轻轻带上房门。 “嫂子,我就在门外,又是喊我。” “知道了!” 秦姝走到审讯桌前,后腰抵在桌沿边上,清冷眸子探究地扫视著九姑娘。 不对! 眼前的姑娘,別说是面部骨骼轮廓,就连身高都对不上! 这不是她前世认识的那个九姑娘! 秦姝眸色沉了沉,红唇微启,淡声问:“你认识我?” “哈哈哈哈!!!!” 坐在审讯凳上的小九,枝乱颤地笑起来。 她戴著手銬的手轻抬,食指指向秦姝,特別囂张地说:“我知道你,伊藤清太郎就是栽在你跟谢澜之的手里,我还知道,我们早晚有一天会见面的,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方式,还有,好可惜哦,你要找的人不是我呢。” 她说话时的矫揉做作样子,让人恨不得抽两巴掌。 秦姝冷眸凝著小九,好脾气地问:“那你是谁?” 小九歪著头,故作单纯,无辜地说:“我就是九姑娘啊。” 话说完,她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又乐不可支地笑了:“哈哈哈!!!太有意思了!你们费了这么大劲抓人,没想到会抓错吧?” 秦姝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眸色微动,语气篤定道: “你的意思是,不止一个九姑娘。” 模样娇俏的小九,眼神一厉,再无可爱稚嫩。 她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眼神很凶地瞪著秦姝。 九姑娘不再说话了,生怕多说多错。 秦姝朝她笑了,凉嗖嗖道:“所以我猜对了。” 小九眼神略显焦躁,非常突兀地说:“你毁了我们在香江的基地,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话音刚落,她从嘴里吐出轻薄的刀片,刀片落入指尖,小九仰起脖子,迅速划破喉咙。 她不顾哗哗流血的喉咙,仇恨的眼睛死死盯著秦姝。 “嗬嗬……你完了!” 秦姝没想到这姑娘如此狠,选择这样栽赃嫁祸的手段来陷害自己。 她快步朝小九衝去,厉声吼道:“阿木提!” “嘭!” 房门被暴力推开的瞬间,阿木提衝进来,进来的还有之前的两个警员。 秦姝站在小九的身边,摸出身上仅剩的一枚金针,扎入止血的穴位上。 她冷眸凶戾地凝视著,小九计谋得逞泛著笑意的眼睛。 秦姝扯了扯红唇:“想死?你经过我的同意了吗?” 她快速止血后,冲两名脸色大变的警员命令道:“把她的手銬打开,放平在地上,再去喊你们的医务人员过来!” 手足无措的两人闻言,立刻行动起来。 一个马不停蹄地跑出去,一个手忙脚乱的给九姑娘解开手銬。 秦姝双膝跪在地上,用撕扯下来的布,去缠绕九姑娘已经停止喷涌鲜血的喉咙伤口。 九姑娘没想到自己寻死,还会这么困难,挥舞著双手挣扎,拒绝被救。 秦姝:“阿木提,按著她的手!” “咔嚓!” “咔嚓——!” 两声骨裂的清脆声响起。 阿木提的手段要粗暴多了,把九姑娘的两条胳膊给卸了。 秦姝清冷美眸微微睁大,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神色凶狠难掩戾气的阿木提。 阿木提脸色紧绷,冷傲地说:“这人很危险,不能让她伤到你。” 行吧! 秦姝无话可说,继续为九姑娘止血。 医务人员到来后,她以最快的速度给九姑娘包扎好。 满面灰败神色的九姑娘,恶意满满地盯著秦姝,恨不得噬其骨吞其肉。 秦姝柔弱无骨的手,轻轻拍了拍九姑娘的脸。 “啪啪——” 羞辱意味十足的动作,彻底把人给惹恼了。 九姑娘声音嘶哑,不甘地叫囂:“……不,不会放过你的!” 秦姝揪著对方的长髮,动作粗暴地拎到眼前。 “你说错了,是我不会放过你们!” 不管上一世的九姑娘是谁,又或者这一世,在暗中盯上她的认识谁。 总归都是一个结局——死! 第274章 睚眥必报的阿姝 九姑娘仰视著秦姝,不屑道:“你做梦!”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 秦姝嗓音清澈而乾净,透著一丝冷冽。 她起身,站在九姑娘的腰侧位置,居高临下地俯视著对方。 “你们就是躲在阴沟里的臭虫,见光就死!弄死你们轻而易举。” 一旁的阿木提看著秦姝的站姿,与她眸底不见丝毫怒意的眼神,立刻就分辨出来,秦姝是有意为之,故意要激怒九姑娘。 九姑娘果然被气得不轻,脸色苍白,破口大骂:“你混蛋!我们是忠诚,勇敢,有牺牲精神的战士!还有你们这群下等人,永远都学不会的团结精神!” 她歇斯底里叫囂的时候,脖子上的伤口崩裂,大量鲜血把纱布晕染。 秦姝轻抚孕肚,轻飘飘地定义:“说来说去,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眾。” 九姑娘仿佛受到极大的侮辱,怒声低吼:“我们是勇敢无畏的!武士道精神烙印在每一个忠诚者身上,我们是不畏生死的復仇者!” 秦姝唇角微勾,目光如有实质,一寸寸地在九姑娘身上掠过,口吻嘲弄道: “你们是烙印在无数华夏人心目中的败类。” “忠诚?自古以来,阴险狡诈,卑鄙无耻才是你们的標籤。” “你们永远都是阴沟里见不得人的老鼠跟臭虫!走在街上人人喊打!” 九姑娘气得不行,双眼死死地瞪著秦姝,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噗——!” 忽然,她仰著脖子喷出一大口鲜血。 秦姝站在原地欣赏著,九姑娘被活活气死的样子。 她之前说过的,九姑娘想死,要经过她的同意才行。 把人救回来,再动动嘴皮子把人给气死。 秦姝红唇挽起愉悦弧度,看著喷洒在虚空中的血雾,滴落在地面,將其染成大片梅红色调,只觉得再没有比这更畅快的事了。 其中一名警员,踢了一脚医务人员的屁股。 “还愣著干什么,快救人!” 医务人员傻眼了,被踹了一脚后,才连滚带爬地衝到九姑娘的面前。 他没有第一时间救人,而是试探九姑娘的鼻息。 医务人员抬头看向眾人,声音发紧地说:“人,死了。” 就这吐血量,谁都得很快就凉了。 秦姝眨了眨嫵媚眼眸,语气无辜地说:“你们也看到了,我是想救她的,是她自己寻死,还活活把自己给气死,这跟我可没关係。” 说到最后,她耸了耸肩,轻嘆一声:“年纪轻轻的,怎么想不开呢。” 屋內几人,神色复杂地盯著秦姝。 他们不约而同的吐槽——但凡你少说几句,这姑娘也不至於被气死。 秦姝颇为风情地撩了撩长发,坦然道:“没什么事我先走了,你们也抓紧时间收拾一下,怪血腥的。” 她抬脚从九姑娘的尸体跨过去,径直往审讯室门外走去。 身后的阿木提提醒:“嫂子,金针还没取。” 秦姝前行的脚步不停:“沾了小鬼子的血,我嫌它脏。” 阿木提站在原地没动,盯著那枚金闪闪的金针:“丟了太可惜,用它换钱也挺好的。” 秦姝回头看了他一眼,笑著说:“这主意不错,不过要记得洗乾净。” “好嘞!” 阿木提屁顛屁顛地取针,用现场的消毒水擦乾净。 * 秦姝在回会议室的路上,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秦姝同志!” 一名身穿制服的男人,远远看到秦姝的身影,没有丝毫意外地喊人。 秦姝也看到手上拿著记事本的男人,眼底先是露出一抹诧异,隨即笑著打招呼:“邢警官,好久不见。” 邢毅盯著秦姝圆滚滚的孕肚,唇角抽搐地问:“你,这是又怀孕了?” 才一年多不见,秦姝肚子是一次比一次大。 秦姝抚摸著孕肚,娇羞一笑:“怀了五个月了。” 阿木提盯著邢警官看了一会,才认出这是澜哥的情敌,顿时露出如临大敌的表情。 他快步走上前:“嫂子,澜哥估计等急了,我们先进去吧?” “好——”秦姝点了点头,跟邢毅道別:“我还有事,下次见。” 邢毅站在原地没动,目送阿木提护著秦姝走进会议室后,大步走上前。 “报告!” 洪亮的声音,惊得会议室的眾人纷纷皱眉。 阿木提跟秦姝回头去看邢毅,对上他面无表情的肃穆脸庞。 坐在主位的田立伟看到邢毅,露出一抹亲切的笑意:“小邢来了,黄彪审得怎么样了?” 邢毅瞥了一眼田立伟身边,坐姿鬆弛,沉默自持的谢澜之,对方骨子里烙印著根深蒂固的矜贵气度。 这个生来尊贵的天之骄子。 从头到尾,都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邢毅收敛目光,对田立伟扬了扬手中的记事本,態度恭敬地匯报:“审问口供在这里,犯罪嫌疑人黄彪已经承认,他跟一名叫小九的日裔女人,合作控制了戚副书记,利用信息差对外宣告,戚副书记是他们的保护伞……” 不等邢毅话说完,田立伟脸上笑容消失,沉声问:“你確定?” 邢毅目视前方,態度不亢不卑道:“审问过程中,有963部队的骆师,空军最高指挥官,以及陆地旅的將领一同旁听,黄彪交代犯罪过程中的每一个字,我跟同事都清清楚楚记录下来,一式三份,不敢有任何疏忽的地方。” 田立伟的表情变得相当难看,隱晦地瞥了一眼,坐在身侧从容自若的谢澜之。 963部队的骆师,空军最高指挥官,陆地旅的將领一同旁听? 这几个手握军.权的老傢伙,分明是来给谢澜之撑腰的! 秦姝走到邢毅的身前,指著他手上的记事本,问:“我能看看吗?” 邢毅想到秦姝如今的身份,把记事本递了过去。 秦姝逐字逐句地翻看,从一连串的禁药名字,找到一个熟悉的药名。 “又是康纳帕他定。” 谢澜之耳朵敏锐地捕捉到秦姝的吐槽,声音慢条斯理地问:“阿姝在说什么?” 秦姝拿著记事本朝谢澜之走去,给他指著上面的禁药。 “康纳帕他定,还有这几种药都是禁药,他们混合在一起的威力,不仅能让人上癮,还会让人神志不清,变得浑浑噩噩的,几乎达到言听计从的地步。” 谢澜之侧眸去看田立伟,意有所指地问:“鸣威哥被人控制,田书记一点消息都不知道吗?” 田立伟面色沉重,四两拨千斤:“戚副书记经常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我这忙著云圳南区的拆迁,规划设计商贸城,还要忙著京圳高速的项目,哪有时间事事关注戚副书记的私生活。” 谢澜之仿佛认可了这一说法,暗自点头:“是我误会田叔叔了,云圳这么大的摊子落在您肩上,实在是太辛苦了。” 田立伟谦虚接话:“不辛苦不辛苦,能为云圳做事,让当地经济发展稳定上升,民眾的生活水平提高,是我义不容辞的事!” 谢澜之率先站起身:“您这么辛苦,我做晚辈的不该再打扰,就先回去了。” 田立伟连忙站起身送人:“好,我送你跟侄媳妇。” 谢澜之扶著秦姝的胳膊,往会议室门外走去,在路过浑身衣服都被汗湿透的戚鸣威时,夫妻二人停下脚步。 谢澜之瞥了一眼没办法开口,满目求助的戚鸣威。 他垂眸问秦姝:“阿姝,能取针了吗?” “能!” 秦姝取针的手法相当熟练,眨眼间就完成了。 谢澜之吩咐道:“阿木提,你扶著戚副书记,我们走。” “是,澜哥——” 阿木提走到戚鸣威的身边,扶著腿脚发软的人往外走。 “等等!” 田立伟的阻止声从身后响起。 谢澜之缓缓回首,姿容矜贵儒雅,清朗声音笑问:“田叔叔还有事?” 田立伟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戚鸣威你们不能带走,他要留下来配合调查。” 谢澜之笑容不减,笑意却不达眼底:“这恐怕恕我难以从命。” 田立伟摇了摇头,仗著辈分,用教导的口吻说:“澜之,你不是我们云圳办公大院的班底,不懂我们的流程有多复杂,你们当兵的想法简单,不像我们每走一步都需要流程,不是你们舞棒弄枪的那一套……” 秦姝看向面带笑意,倚老卖老的田立伟,清冷眼眸闪过一抹恼意。 他说来说去,不就是拐弯抹角的说,谢澜之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谢澜之好脾气地笑了笑,一句话让田立伟变了脸色。 “田叔叔,在来的时候,我接到戚伯伯的电话,他老人家让我亲自把鸣威哥送回京市。” 田立伟眉心紧紧拧著,仿佛遇到棘手的事。 半晌后,他轻嘆道:“这样啊,回头我跟岳父(姜老)说一声,这里面的事太复杂了,大家不要有误会,再引起矛盾才好。” 谢澜之幽静如深潭的眼眸盯著田立伟,知道他在心虚害怕。 田立伟的確没胆子动戚家的人。 可他这种放任为之的行为,无疑是那群暗害者的帮凶。 谢澜之微微頷首:“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警局门外。 秦姝刚坐上后座,戚鸣威被人用力推进车厢,紧接著是身高腿长的谢澜之。 他一上车,就用手上不知从哪顺来的手銬,把戚鸣威给牢牢銬住。 “好痒!我浑身痒!” “药,给我药,就一片……” “不!给我半片也好,我快痒死了!” 戚鸣威一上车,就不是他了,浑身都在不停地打哆嗦。 谢澜之语气严厉地警告:“到家之前不许发作,否则把你丟下车!” 秦姝目睹谢澜之的粗暴手段,让意识不清醒的戚鸣威,手腕都被硌伤了。 “一针能解决的事,你干嘛让他吃这份苦。” 她从袖口摸出金针,准备让戚鸣威好受一点,却被隔空而来的手制止。 谢澜之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覆盖在秦姝的手背上。 “他还有理智,就是让他记住这份痛,以后才能长记性!” 第275章 阿姝帅炸天!让人生畏! “澜之,快给我药!” 戚鸣威的声音饱含痛苦,整个人都处於犯病的癲狂状態。 “我真的要受不了了,全身都好痒!好疼!” 谢澜之没时间理会他,深沉幽邃的眼眸静静地盯著秦姝。 秦姝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好吧,我不多管閒事了。” 她神色淡然地收回金针,冷眼看著戚鸣威沉浸在痛苦之中。 一路上,戚鸣威虽然痛苦,但没有卑微到骨子里的狼狈,一直以命令口吻索要缓解痛入骨髓的药。 区委家属院。 神智不太清醒的戚鸣威,是被阿木提、郎野架著送到楼上。 “嘭——!” 门刚打开,谢澜之从身后一脚,把戚鸣威给踹进了房间。 戚鸣威嚎叫:“哎哟!谁特么踹我!” 谢澜之粗暴地拎著戚鸣威的衣领,熟门熟路地往臥室方向走去。 秦姝震惊地看著这一幕,诧异地问:“老公,你干什么去?” 谢澜之嗓音沁著冷意的森寒:“让他清醒清醒!” “砰——!” 臥室房门被用力合上。 屋內很快响起,戚鸣威的悽惨哀嚎声。 “啊啊啊!!!” “你下手轻点!老子的胃都快炸了!” “靠!谢澜之你疯了!你特么的想弄死我吧!” 阿木提跟郎野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在满屋狼藉的客厅內,找到堆满杂物的沙发。 “嫂子,你坐这来。” 秦姝扶著孕肚走上前,坐在沙发上打量著,遍地杂物与垃圾的房间。 这得多久没收拾,才能製造出来堪比猪圈还脏的环境。 半个小时后。 脱下军装外套,衣袖挽到小臂的谢澜之,步伐沉稳地走出臥室。 他拿著纸擦手背上的血:“阿木提,立刻联繫戚老。” “是!” 阿木提找到行动电话,直接拨到御府戚老的专用电话线。 嘟嘟了好久,那边才接通。 戚老的睏倦声音响起:“餵?” 谢澜之握著跟砖头一样的大哥大,朝阳台的方向走去。 “戚伯伯,是我,澜之。” “鸣威哥的情况很不好,染上了药癮,主谋是日裔女人,人已经死了。” “田立伟此人心机相当重,我认为他並不能全面代表姜家,姜家也许並不知道他在云圳的所作所为。” “好……我明白……是……知道了,嗯……” 谢澜之忽然站直身体,挺直了腰背,语气也变得肃穆起来。 “我没有任何问题,保证不负组织的信任!” 戚老含著笑意的嗓音,从手机里传来:“澜之,云圳的工作要稳打稳扎,就算是要大刀阔斧的改革,也要一步一个脚印的来。” 谢澜之神情肃穆道:“我明白。” 戚老:“行,明天调令会传过去,你派人把戚鸣威那个不爭气的送回来。” 谢澜之犹豫道:“鸣威哥的身体情况不太好,恐怕要在云圳多待几天,需要阿姝给他调理身体。” 戚老那边沉默片刻,声音缓慢地说:“侄媳妇会不会太辛苦?我记得佩奇院士的女儿,就是由侄媳妇来负责,鸣威的情况不严重,可以往后拖一拖。” 站在阳台上的谢澜之回首,温和透著一丝冷冽的眼眸,凝向倚在沙发上睡著了的秦姝。 他下意识放轻了声音:“佩奇院士女儿的药,阿姝都已经製作完成,我想她应该有时间调理鸣威哥的身体。” 戚老的態度明显更加和蔼,语气也亲昵不少:“那就辛苦你们小两口了。” 谢澜之收回视线,透过玻璃窗盯著不远处,屹立在这座城市的大院办公大楼。 “戚伯伯,我希望在调令送达之前,先处理一下私事。” 戚老疑惑地问:“跟你上任后会有衝突的事?” 谢澜之唇角勾起矜冷弧度:“阿姝的医药公司被人搞了,我打算替她解决后再正式上任。” 戚老一听就知道,谢家人的护短脾气发作了。 他笑哈哈地说:“没问题,你看著安排,一切以你的时间为准。” 就在谢澜之准备掛断电话的时候,全身上下没有丝毫外伤,走路却慢腾腾的戚鸣威出来了。 “谢澜之!你小子下手真狠!我与你不共戴天!” 暴躁洪亮的声音,清楚传到戚老的耳中。 “是鸣威?你让他接电话。” 谢澜之风轻云淡地瞥了戚鸣威一眼,迈大步伐走到他面前。 “戚伯伯让你接电话。” 一句话,让戚鸣威的脸色又惊又怒,恨不得转身就逃。 谢澜之把大哥大放到戚鸣威的耳边,对著声筒提醒:“戚伯伯,鸣威哥接电话了,他能听到。” 他话音刚落,戚老暴怒的斥责声,清楚传入戚鸣威的耳中。 “你个没出息的东西!竟然別人用药迷了心智!等你身体好了,立刻给我滚回京市!” 戚鸣威脸都绿了:“伯父!我还有一年才到任期!” 戚老没好气地说:“等你到任期回来,骨头渣都被人嚼碎了!” 戚鸣威满脸的不服气:“我不回去,云圳的情况很复杂,作为我们经济发展最有前景的特区,不少外资想要进来,我不能让他们在这里扎根扎底,不然,十年二十年后,我们一定会被人掐住喉咙的!” 这番话清楚传入,戚老跟谢澜之的耳中。 谢澜之低垂著眼眸,看不出来在想些什么。 戚老的语气缓和不少:“我知道,这里面的水太深,牵扯也比较复杂,你不適合留在那,谢澜之会接替你的位置。” 戚鸣威诧异地抬头,目光狐疑地凝视眼前,姿容如玉,气度矜贵温雅的谢澜之。 好半晌,他慎重道:“好,我知道了,我会儘快交接完回京。” “嗯——” 电话结束,戚鸣威立刻犯药癮了,浑身都在颤抖,眼神也逐渐发红。 在他开口想要求药前,谢澜之声音冷厉道:“吵醒我媳妇,把你绑起来扔进房间!” “……”戚鸣威满脸无语,气鼓鼓地瞪著他。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戚鸣威瞥了一眼,倚在沙发上睡著的秦姝。 他压低声哀求:“让你媳妇醒醒,给我扎两针!太特么的难受了,丫的!这辈子没遭过这罪!” 谢澜之笑里藏刀,讥讽道:“忍著!我媳妇怀著孕呢,需要补觉。” “……”戚鸣威。 他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双手抱臂,仿佛在冰天雪地里一样,颤颤巍巍地往臥室走,准备自己想办法挺过去。 就算是挺不过去,戚鸣威也不想自己的狼狈样子,被其他人看到。 戚鸣威走路不稳,在路过秦姝的时候,碰到放在地毯上的那双小脚。 “谁?!” 秦姝唰的一下睁开双眼,妖冶黑眸里,显露出杀戮狠戾之色。 “哎哟!!!”戚鸣威的惨叫声再次响起。 谁也没看清楚,秦姝是怎么出手的。 等眾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以刁钻狠辣的敏锐身手,控制住了戚鸣威,把人按在地上趴著。 秦姝坐在戚鸣威的腰背上,手中那枚明晃晃的金针,抵在戚鸣威的太阳穴。 这一刻的秦姝,像是变了个人,一出手就招招杀机,满身的杀伐果断气场,衬得她精致嫵媚的脸庞一片冰寒,无端让人生畏。 谢澜之盯著两人不雅的姿势,矜贵斯文的脸色黑沉。 他携著铺天盖地的盛怒低气压,快步走到秦姝的面前,把人搀扶起来。 “有没有伤到哪里?肚子有没有不舒服?” 秦姝仰头盯著谢澜之,茫然地问:“这里是哪?” 谢澜之一看就知道,她还处於半睡半醒的状態,弯身把人抱入怀中。 “这是戚鸣威在区委家属院的宿舍,你刚刚睡著了。” 秦姝小鸟依人地倚在谢澜之的怀里,捏著金针的手,捂著嘴打了个哈欠。 她声音娇软,含糊不清地问:“那他为什么要偷袭我?” 趴在地上没人管的戚鸣威,委屈巴巴地诉苦。 “弟妹,我没偷袭你,是不小心碰到你的脚。” 秦姝刚那一手,吊、炸天好么! 他活得不耐烦了,才会偷袭这么危险的人。 秦姝睏倦眼眸懒懒地睨他一眼,漫不经心道:“哦,我还以为有人偷袭我。” 戚鸣威没有跟她掰扯这个话题,从地上爬起来,看向被放到沙发上坐著的秦姝。 “弟妹,我药癮犯了,快撑不住了,你给我扎几针?” 秦姝倚在谢澜之的肩上,声调慵懒沙哑:“针灸暂时解决不了你的根本问题。” 她上下打量著精神不济,神情萎靡,脸色发青的戚鸣威。 “你现在的药癮处於即將步入重度的程度,再过半个月,毒素就会侵入心脉,从此陷入药癮的泥沼,尊严跟未来都会被彻底碾碎。” 这对於一个天之骄子来说,可谓致命伤害。 戚鸣威的微垂的眼眸,闪过一抹不加掩藏的浓烈杀意。 他声音轻不可闻地问:“还有治吗?难不成我要一辈子这么浑浑噩噩的活下去?” 秦姝歪著头笑了:“那倒不至於,针灸加汤药互相辅助,半个月才能把你体內的余毒清理完。” 戚鸣威脸上的阴鷙消失,心底也鬆了口气。 他对秦姝客客气气地说:“请弟妹帮我。” 秦姝坐直了身体:“拿纸跟笔来!” 戚鸣威迈著不稳的步伐,亲自找来纸跟笔。 秦姝写下药方后,又给戚鸣威进行针灸,她手法嫻熟精准,一副游刃有余的轻鬆姿態。 “针灸只是在调动你的气血活跃,把体內的毒素逼到一个地方,汤药要按时吃,它才是彻底清除你体內毒素的关键。” 趴在沙发上的戚鸣威满头大汗,咬著牙忍痛道:“我知道了!” 半个小时后。 秦姝把扎在戚鸣威身上的金针收回,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谢澜之揽著她的肩,柔声问:“又困了?我们回去?” 趴在沙发上的戚鸣威,猛地抬起头来:“不行!澜之你留下,我需要跟你交代清楚,云圳领导班子的底细。” 调令明天就下来了,了解云圳的水深程度,才是重中之重。 第276章 夺笋啊!狗粮都撒到脸上了 秦姝看出谢澜之的犹豫跟纠结,抱著他的胳膊轻轻摇晃。 她笑容甜美,嗓音娇软:“我陪你好了。” 谢澜之揉了揉她的头髮,薄唇染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与宠溺:“不是困了?我可以先送你回去。” 秦姝紧紧抱著谢澜之的胳膊,撇嘴道:“不要,回去也是一个人,孤单单的,怪冷清的。” 她撒娇亲昵的行为,看在谢澜之的眼底,心都快融化了。 这次孕期中的秦姝,真的很喜欢亲亲抱抱贴贴,粘人的紧! 戚鸣威瞧著两口子甜甜蜜蜜的样子,只觉得一天没吃东西,肚子已经开始撑了。 #夺笋啊!狗粮都撒到脸上了!# 戚鸣威耷拉著脑袋,声音低迷:“客房是乾净的,没人住过,弟妹要是不嫌弃可以去休息会儿。” 谢澜之垂眸望著秦姝:“先凑合一晚上,行不行?” 秦姝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我没问题。” * 客房。 秦姝躺在床上,搂著谢澜之紧实很有手感的腰腹。 “你留在云圳任职,那我是不是该回京了,孩子再有三个月就要生了。” 谢澜之搭在秦姝肩头的手,轻轻揉搓了两下,凝眸沉思。 “留下来不好吗?孩子在云圳生孩子也是一样的。” 秦姝把头摇成了拨浪鼓,特別理直气壮地说:“我不想做饭,孕期很懒,什么都不想做,就想整天吃了睡睡了吃。” 谢澜之声音繾綣温柔:“这好办,可以让阿嫂来照顾你,孩子生產后也不需要你带,有人帮忙全天照顾。” 秦姝似是就在等这话,抱著男人的腰腹,上半身轻抬,像条蛇一样爬到谢澜之的面前。 她对著清贵斯文的帅气脸庞,狠狠亲了一口。 “啵——” 秦姝捏著谢澜之堪称完美的下頜,眼神轻佻,语气认真地说:“老公你真好,爱你!” 谢澜之一听这话,就知道没走心,依旧忍不住问:“有多爱我?” “爱到恨不得一直粘在你身上——” 秦姝趴在谢澜之肌肉放鬆后,依旧有点硌人的上身,埋在男人的衣襟上,深深嗅了一口熟悉的淡淡冷感气息。 她这次怀孕后,身体与生理反应,明显比第一次诡异。 就是想要缠著谢澜之,对方时时刻刻都陪伴在她身侧才好。 秦姝確定她这一刻是爱谢澜之的。 中医理论——体弱则托情。 秦姝找到很好的解释,也是最核心的原因——气血、肝臟不协调。 等到生下孩子后,休养一段时间,养回活力满满的气血,一切都会恢復正常状態。 谢澜之被哄得嘴角翘起来,一下下地轻抚秦姝的后背。 “小骗子,快点睡觉吧。” 秦姝说爱的时候,眼神从以往的闪躲,到如今逐渐变得坦然。 虽然她眼底无爱,可態度的转变,已经是跨越了一大步。 秦姝轻哼一声:“你才是骗子!” 她在谢澜之的怀里,找个舒服的姿势,缓缓闭上眼睛酝酿睡意。 * 十多分钟后。 谢澜之把困得睁不开眼的秦姝哄睡著了。 他走出客房,看到戚鸣威已经把自己收拾乾净,坐在沙发上叼著烟,指著司机的鼻子破口大骂。 “我被人用药控制两个月,你就是这么守著我的?!” “有一次我明明是清醒的,还跟你说去喊人来,你听不懂人话?” 司机耷拉著脑袋,小声辩解:“我打算去喊人的,是您临时又说没事的。” 戚鸣威被气笑了,手中的香菸想也不想地朝司机头上甩去。 “你是榆木脑袋吗?正常人都会多想一下,察觉到有问题!” 司机的脸被菸头烫了一下,下意识往后避开,任由菸头掉在地上。 他非常诚恳地弯身道歉:“对不起,是我的疏忽。” 戚鸣威指著桌角上的一沓钱,神色轻蔑道:“你被开除了!拿著你的工资滚蛋!” 司机惴惴不安地瞥了一眼盛怒的男人,轻手轻脚地走上前,拿起桌上的钱离开。 他前脚离开,戚鸣威脸色就沉下来。 他回头去看身穿迷彩服的男人,沉声吩咐:“盯著他,看看他跟谁接触。” “是,戚少!” 迷彩服男人快步离开。 谢澜之嘲讽道:“这时候查,黄菜都凉了,人家早把尾巴收拾乾净的。” 戚鸣威面部表情阴狠:“那也不能就这么放过田立伟那个混蛋!丫的!看著我被人控制,他装的没事人一样!” 戚鸣威是戚家旁系出身,也是99.9%的人,都达不到的天之骄子。 被人控制玩弄,差点陷入药癮的沼泽,尊严被踩在地上碾压。 这口气不发泄出来,他一辈子都过不去! 谢澜之坐在戚鸣威的面前,双腿交叠,坐姿优雅又慵懒鬆弛。 “在交接之前,你先出面帮我处理一件事,也算是给你自己收拾个烂摊子。” 重新点燃一支香菸的戚鸣威,想到这两个月的糟心事,凝著眉问:“什么事?” 谢澜之:“有块地我媳妇看上了,被黄彪抢走后,跟我媳妇的医药公司打擂台,我要你查封他们,最好是有真实证据的那种。” 戚鸣威:“黄彪那个地痞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抢东西,这不就是证据!” 他拿起桌上的大哥大,拨出去一通电话:“老刘,睡觉呢?明天一早你们质监部门去查一查,黄彪之前抢走的那块地皮建造的公司,按照流程来办,该查封查封,该罚款罚款,总之让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戚鸣威扬了扬眉:“有这事?消息可靠吗?” 片刻后,他抽了口烟,冷笑道:“那就继续盯著他们,搜集证据后,把他们直接摁死!” 戚鸣威掛断电话,意味深长地盯著谢澜之:“公司法人是你媳妇的堂妹,她跟杨云川胆子不小,不懂医药还敢沾这生意。 他们堆在药厂仓库的货,全都是发霉的药材,正在连夜找人处理,还准备对外销售。” 谢澜之漫不经心道:“看来不需要找证据了,根据各个部门的刑法,他们怕是要进去住上十年八年。” 戚鸣威眸底染了抹狠辣,轻笑著附和:“再找人运作一下,十多年都不成问题。” 谢澜之没接话,垂眸盯著桌子上的水杯。 有些事,看来不需要他出手了。 * 翌日。 秦姝醒来的时候,看到躺在身边,眼底泛青的谢澜之。 双目紧闭的男人俊美得不似凡人,神情间有著超然物外的淡然与平静,眉眼也是清逸动人。 秦姝没忍住,伸出手去轻抚谢澜之轮廓分明的脸庞。 她温热好看的指尖,在略挺直的鼻樑上,轻轻摩挲了几下。 下一秒,被一只大手猝不及防地握住。 “醒了?饿不饿?” 谢澜之捏著秦姝的小手,送到唇边亲了一下,声音低哑撩人。 秦姝的指尖,轻抚男人微抿的唇:“不饿,看你就饱了。” 俗话说,秀色可餐。 谢澜之的出眾外表,让人入迷忘情。 被称之为一道亮丽美好的风景,也不为过。 双目紧闭的谢澜之缓缓睁开眼睛,凝视著近在眼前的秦姝,薄唇发出愉悦低笑声。 “大清早就这么嘴甜,看来得好好奖赏一下我们阿姝才好。” 话毕,他翻身將秦姝完全笼罩在身下。 谢澜之凑近小巧泛红的耳垂,哑声问:“想不想要?” 秦姝的脸颊一片緋红,低声提醒:“这里是別人家,你別乱来。” 她心跳加快,鼻息间充斥著谢澜之身上散发出来的,浓郁荷尔蒙冷感气息。 谢澜之指背在秦姝精致小脸上,一点点划过。 “那可怎么办?我特別想要给阿姝奖励。” 声音富有磁性,仿佛低沉的大提琴一样好听,还暗藏一丝戏謔。 秦姝听出谢澜之言语中的笑意,眼眸微眯,察觉到了什么。 她迎上男人含笑的深情眼眸,挑衅地说:“其实我也不是很介意地方,你要是实在想给,我接著,来吧。” 秦姝抵在谢澜之肩窝的手移开,放鬆地瘫在床上,一副任其为所欲为的姿態。 谢澜之晕染笑意的眼眸,盯著秦姝微抿的红唇,非常缓慢地低头。 “原来阿姝这么想要,那我一定要好好满足你。” 他精准捕捉到,覬覦已久的唇。 秦姝暗自翻白眼,就知道会是这样! 谢澜之刚刚说得那么曖昧,还以为他想做那事,在別人的家里胡作非为。 秦姝表现得很嫌弃,身体却非常诚实,圈著谢澜之劲瘦有力的腰。 她的一个回应,如同燎原之火。 本来打算解解馋的谢澜之,剎那间就要收不住了。 等两人走出客房,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秦姝脸颊还晕染著淡淡的红,不自在地活动著,有点酸涩的手腕。 谢澜之像只偷腥的公狐狸,低头在秦姝的耳边,温声细语地哄人。 “乖宝,不气了,一会儿回家路上,我给你揉揉好不好?” 秦姝满脸羞愤,眼神娇凶地瞪他:“你还说!” 谢澜之连忙哄人:“好好好,不说了,先吃饭。” 两人吃早饭的途中,阿木提神色肃穆,急匆匆地进来。 “澜哥,昨晚一夜之间,云圳的所有有组织的地痞流氓,全都被抓了,还有几个涉及重大案件的犯罪嫌疑人当场被击毙。” 第277章 不经意的撩人,杀伤力才致命 谢澜之撩起眼皮,淡声问:“谁做的?” 阿木提回头看了一眼,房门紧闭的臥室,压低声说:“我怀疑是戚老。” “昨晚参与审讯黄彪旁听的陆战旅一號老总,亲自带人展开的行动,他们是戚家的势力。” 正在吃饭的秦姝停下动作,视线在谢澜之跟阿木提的身上来回打量。 谢澜之嗓音淡然,慢悠悠地说:“看来戚老还是出手了。” 阿木提点头道:“这一手震慑,短期內,云圳上下估计都要老实一阵。” 谢澜之敛起眸底一抹暗藏的危险,笑了笑没说话。 秦姝疑惑地问:“只解决地痞流氓,那些失职的人员呢?” 戚鸣威在云圳吃了不少苦头,稍有不慎,还会影响戚家的家族名誉。 阿木提摇头:“暂时还没有动作,不过估计也快了。” 他垂眸看向谢澜之:“澜哥,你是准备今天正式上任,还是要缓两天?佩奇院士那边说今天就能交出改装的新型战机。” 一向內敛,冷静自持的谢澜之,漆黑眼眸闪过异样光彩。 他声音沉而有力地问:“確定是今天?” 阿木提脸上堆满了喜悦笑容,用力点头:“確定,骆师那边一直在盯著,半个小时前通知的消息,隨时都能进行试飞检测成果。” “真是太好了!” 秦姝饭也不吃了,站起身拉著谢澜之的胳膊。 “我们赶紧去看看,顺便把小贝丝最后一个疗程的药给她。” 谢澜之温热的大手,覆盖在秦姝的手背上:“阿姝別急,先把饭吃完了,你肚子怀著两个孩子,早饭吃少了容易饿。” 秦姝神情急切地吐槽道:“我不饿!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著吃饭!赶紧去看看新型秘密武器,这可是大事!” 谢澜之向来对秦姝都是纵容的,今天难得强势起来。 他摇头道:“不可以,要把饭吃完。” 秦姝气得鼻息喷气,坐回原位,准备把碗里的粥一口气吃完。 谢澜之看出她的心思,骨感分明的手夺过碗:“我们不著急,饭要慢慢吃,吃太快胃会受不了。而且试飞最快也要下午了,会由我亲自试飞,检验成果如何。” “你亲自试飞?!” 秦姝脸上的急切消失,脸色紧绷,语气都提高了几分。 谢澜之亲自餵她喝粥,声音轻描淡写地说:“我有飞行证,是空军部队特发的。佩奇是谢家人出面招揽回来的,我是试飞的最佳人选。” “不行!这太危险了!”秦姝想也不想地拒绝。 佩奇等人研发出来的新型战机,就算是真的超越其他国家的技术。 万一有什么技术问题,又或者是硬体上的漏洞存在,谢澜之就是在用生命来试飞。 秦姝发自內心的担忧与紧张,清晰映入谢澜之的眼中,心底非常的受用。 “这是上面的决定,而且云圳没有比我更专业的飞行员。” 谢澜之在说这话的时候,还不忘餵秦姝喝粥,举手投足间的矜贵淡然是与生俱来的。 秦姝张开嘴喝粥,也没尝出个什么滋味,囫圇吞枣地咽下去。 她满脸不认同,语气也非常严肃:“谢澜之,试飞员承担的危险太大了,有很多无法估算的潜在危险,哪怕是一个小疏忽都会要人命的,你知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把自己的半条命豁出去了?” 谢澜之淡淡頷首:“我知道,试飞员歷经的是高危风险,每年世界各地都会陨落一批精英。” 嗓音低沉浑厚,富有磁性,也显得很稳重。 他漆黑如墨的眼眸,静静地凝视著秦姝,唇角弯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阿姝,佩奇院士是你提议拉拢的,我相信你的眼光。” “……”秦姝。 她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佩奇、罗根等人在前世,是上位者博弈的牺牲品,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万无一失。 秦姝深深运了一口气,苦口婆心地劝道:“谢澜之,你不该这么武断。” “因为连我都无法百分百確信,佩奇、罗根他们是否真的能万无一失,不会出现差错。” “我还是希望你能拒绝上面的安排,最好是换一个试飞员,我不是说他们的命不是命,而是身在其位谋其职。” “你是龙霆特战旅的最高指挥官,很快会成为云圳的谢副书记,还是我们四个孩子的父亲,我身为你的伴侣,希望你能慎重考虑。” 秦姝不笑时,给人一种美艷清冷的感觉,声音依旧软绵清透。 只是,她那双沁染风情的眼眸,隱藏著冷静的杀伐之气。 谢澜之深深地凝著秦姝,沉默半晌,最终妥协了。 “好——” 简单一个字,声音清亮悦耳,如玉珠坠地。 秦姝脸上绽放出灿烂笑顏,搂著谢澜之的胳膊轻轻摇晃。 “老公,你真好!” 谢澜之骨相卓越的面孔,露出温柔宠溺的笑。 “那乖乖把饭都吃完,好不好?” “好!” 秦姝接下来专心吃饭,不再著急去看战机成品。 在她快吃完时,戚鸣威顶著鸡窝头,打著哈欠走进餐厅。 “你们起得真早,还做了早饭,有没有我的份?” 谢澜之正在给秦姝擦拭唇角,撩起眼皮瞥了他一眼。 “在锅里热著,我们要走了,你慢慢吃。” 戚鸣威前往厨房的脚步停下,回头去看已经站起身的谢氏夫妇。 他疑惑地问:“你们要走?这么早去做什么?” “机密。” 谢澜之搂著秦姝的腰离开,只留下简单两个字。 戚鸣威站在原地许久,倏地,拔腿追出去。 “等等!” “你们走了,我的针灸怎么办?” “昨天说的那家宝珠医药公司,质监部门今早派人去查了,建造工程已经停止了。” 走到门口的秦姝,仰头望著温润如玉,如谦谦君子般的谢澜之。 “你们派人查封了,杨云川跟秦宝珠的公司?” 谢澜之轻声笑了:“他们想跟你打擂台,也得看看没了黄彪等人的扶持,有没有那个实力做得起来。 装修建设不合格,库房的药材以次充好,没有营业照就开始交易买卖,甚至还压榨乾活的工人,不查他们查谁。” 所以,他真的让人搞了杨云川、秦宝珠的公司。 秦姝想到投资大几百万的公司跟药厂,就这么打水漂了,没忍住笑出声来。 戚鸣威追上来,眼巴巴地盯著秦姝:“弟妹,你別光顾著笑啊,我今天的针灸怎么办?” 秦姝心情不错地冲他一笑:“现在就给你施针,回头你自己別忘了吃药。” 给戚鸣威结束针灸后,谢澜之、秦姝才离开区委家属院。 * 宽敞的马路上。 秦姝坐在吉普车的后座,透过车窗玻璃,看到路上不少白底车牌往返。 “怎么这么多的官方车,是出了什么事吗?” 谢澜之瞄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声音冷淡地说:“黄彪等人已经被收拾了,接下来就是玩忽职守的內部人员接受调查,这事估计短时间內结束不了。” 秦姝立刻明白,是戚家人动怒了。 不止把云圳的地痞流氓抓走,打击了恶势力。 连带那些冷眼旁观戚鸣威的內部成员,戚家也没打算放过。 秦姝忽然倾身朝谢澜之靠近,双手交叠搭在男人宽厚的肩头。 “这么多人被带走接受调查,肯定有不少人被革职,你要不要趁机安排自己的人手?” 秦姝的声音又娇又媚,吐气如兰,香甜气息快速瀰漫在谢澜之的鼻息间。 想到早上被秦姝亲自服务…… 那双手的美感与柔韧,谢澜之的喉结微微滚动。 他声音低哑:“不用,不论是在生意场上,还是身在宦海中,都与利益二字息息相关,他们会明白如何选择的。” 秦姝还是很担忧道:“真的不用?你昨天没看到,警局的一把手对田立伟那副忙前忙后的殷勤姿態,明显把你当成透明人,像他这种墙头草不能小覷。” 她在说话时,温热香甜气息,直往谢澜之的耳朵里吹。 这样不经意的撩人,杀伤力,才最为致命。 谢澜之脑袋里开始胡思乱想,面上却不动声色,依旧有条不紊地回答秦姝。 “他是田立伟扶持上来的,今早已经撤职了,保持中立派的副局直升正职,昨晚把你带走的那个刘成队长,因为抓捕黄彪等人,进而打击恶势力有功,破例晋升为副级。” 秦姝想到昨晚利用谢澜之,哪怕知道会得罪人,也要冒著会丟掉工作的危险,把黄彪等人一网打尽的刘成队长。 不对! 人家现在可是副级了。 刘成不仅为人正义,还有胆有谋,就是行为有点冒进。 秦姝倏然眯起美眸,斜睨著冷静自持,窥探不出丝毫情绪的谢澜之。 “你刚说不安排自己人,还不是暗戳戳把刘成招揽了,他遇到你可是遇到了大贵人。” 谢澜之垂眸盯著秦姝嘟起的红唇,眸色暗了暗,清冽嗓音略沉:“算不得是招揽,刘成行事莽撞,但出发点是好的,而且心存正义,还需要好好歷练一番。” “你这么看著我做什么?” 秦姝忽然发现谢澜之的眼神,涌动著危险恣意的光芒。 谢澜之看著她,唇角噙著很淡的笑容:“阿姝,是早上不够吗?为什么要勾.引我?” 他清润温和的嗓音,仿佛傍晚的微风一样让人舒適。 只是嘴里说出来的话,让人不怎么爱听。 第278章 没有阿姝的首肯,不敢擅自行动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秦姝望著谢澜之俊美近乎妖冶的面孔,风情眼尾被气得晕染出一抹红意。 谢澜之明明是谦和尔雅的柔和气质,可配上他深邃眼神与恣意神色,莫名刻进在秦姝的心底,也感受到男人的进攻性。 谢澜之的修长指尖轻抚,秦姝的泛红眼尾,语气玩味。 “还以为阿姝是在不满意,我早晨没有与你,共度欢愉。” “!!!”秦姝。 她气得不想说话,双手抱臂,扭头盯著窗外。 秦姝爬满红晕的耳朵,清楚映入谢澜之的漆黑眼眸里。 见把人惹恼了,他眼底笑意愈发深了,搂著秦姝的肩开始哄人。 “好了好了,是我想岔了,別生气。” 秦姝傲娇地轻哼一声,吐槽道:“你这人太坏了!” 谢澜之凑近她耳边,在耳廓边缘轻轻吐气,柔声哄人:“是我坏,只对你一个人坏好不好?” 然后,秦姝本就通红的耳朵,红得快要滴血了,整个人也开始冒烟。 部队吉普车驶进963部队,秦姝脸上的红晕也未曾消散。 今天的部队,里里外外多了很多荷枪实弹的战士把守,空气中瀰漫著一股严谨肃穆的紧张氛围。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操场上。 骆师跟一群高级军官,还有佩奇几名科研人员,站在一个庞然大物面前,神色激动的说著什么。 坐在车內的秦姝,远远就看到那架庞然大物的新型战机。 她那双桃眼眸绽放出惊人的亮光,呼吸都下意识停顿数秒。 秦姝紧紧抓著谢澜之的胳膊,语气激动道:“你看到了吗?它真漂亮!” 谢澜之自然是看到了,向来喜怒不形於色的他,眼底绽放出浓烈的光彩与热度。 吉普车刚一停下,谢澜之快速打开车门,逆天大长腿,一个跨越踩在地上。 他几乎是小跑著冲向那架,无论是外形还是色调,都精美漂亮到无与伦比的战机。 骆师看到谢澜之跑来,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澜之!你可算是来了!” “快来看看我们的新型武器!太霸气了!” 佩奇牵著女儿贝丝的小手,期冀的目光在周围寻找著什么。 很快,他看到了推开车门,挺著大肚子下车的秦姝。 秦姝站在车门前,正在跟阿木提说什么。 阿木提慎重地点了点头,开车离开操场,往家属院的方向快速驶去。 佩奇用力摇晃胳膊,大声喊道:“秦女士!” 秦姝对他扬起一抹笑容,又看了看气色不错,还胖了一点的小贝丝。 她走上前,对小贝丝伸出手:“嗨,好久不见,可以把你的手给我吗?” 小贝丝对秦姝很有好感,把她当成了救世主,乖乖递上小手。 秦姝捏著小贝丝的脉搏,细细感受指尖下的跳动。 过了片刻,她微微一笑:“恢復得不错。” 佩奇激动地说:“自从来到华夏,贝丝再也没有吐过血,她每天都精力充沛,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我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个样子。” 秦姝垂眸望著小贝丝,嗓音清澈乾净,口吻严肃:“小贝丝得的是一种极为罕见的灼热心症,患者病发时,会感受全身骨骼传来的疼痛,如同无数细密的针在骨髓里穿刺,还会伴有头晕目眩,心悸昏厥的症状。 天长日久,患者的身体会变得虚弱,痛苦不堪,尤其是有了吐血症状后,身体的生命力会隨著一次次的吐血消耗,只留下疲惫不堪的躯壳,最终面临死亡。” 佩奇听她说得如此嚇人,脸色都跟著白了白:“我从未听过这种病,你的意思是贝丝无法治癒吗?” 秦姝笑著安抚道:“不,我的意思是,这次治好你女儿后,她也许还会復发。 才想要彻底摆脱灼心症的復发,要让她近几年在成长期间,永远保持开心快乐的情绪。” 佩奇狠狠鬆了口气,情绪激动地在胸前比了个十字架。 “上帝保佑,秦女士,你差点嚇到我!” 秦姝看著乖乖巧巧的小贝丝:“灼心症的病情反覆无常,也难以捉摸,常规的药物和治疗手段都没有什么效果,让很多医生都束手无策,这是一种极为神秘且致命的疑难杂症。 小贝丝这次服药后,近一年都不会发作,接下来几年,希望你能让她在华夏找到属於自己的乐趣与生活,不要沉浸在以往的孤单中。” 佩奇面部表情兴奋地说:“我知道,华夏军方已经给她安排了一对一的辅导。” 秦姝瞧著他兴高采烈的模样,红唇浅勾:“看来,您已经想通了,选择留在华夏了。” 佩奇摊了摊双手:“你们给的太多了,自由,还有金钱堆积的科研支持,我们很难拒绝。” 秦姝满脸母性光辉的温婉笑容,发自內心地说:“我很高兴您愿意留下,相信我,华夏会让您成为享誉世界的知名科研人员,您的名字也会永远被人牢记在心。” 佩奇轻嘆一声:“只愿我们的毕生所学,能利用到它该发挥的地方。” “会的!”秦姝语气篤定道。 倏然,一道急剎车声在三人身边响起。 阿木提回来了,急匆匆地下车,手里捧著一个木质盒子。 他来到秦姝的面前,双手递上木盒:“嫂子,这是你要的东西!” 秦姝把它交给佩奇:“这是小贝丝最后一个疗程的药,只有一个星期,药吃完后,她成为一个健康的孩子。” 得知是治癒女儿的药,佩奇激动的双手都在发颤,小心翼翼地接过木盒。 他把木盒交给罗根,右手放在左肩上,躬身行礼。 “非常感谢您,我永远都铭记您的救命之恩。” 秦姝微微頷首回礼:“您客气了。” “阿姝!” 密集的人群中,忽然传来谢澜之的呼唤声。 “我在这里!” 秦姝穿过人群,朝鹤立鸡群的谢澜之走去。 谢澜之把秦姝牢牢搂在怀中,漆黑眼眸又深又沉地凝著她,温润嗓音略显激动地说, “阿姝,马上就要试飞战机了,你说会成功吗?” 他在紧张不安,急需吃一颗定心丸。 迫切想要从秦姝的口中,得到肯定的回答。 秦姝迎上谢澜之深沉眼眸,无比坚定地点头:“会的!它会是强大华夏的基石,以后我们会有越来越多的尖端科技武器!” 谢澜之的眸中笑意渐深,深情眼眸半眯,整个人慵懒而华贵。 他忽然道:“阿姝,我想要亲自试飞,可以吗?” 秦姝脸上的笑意收敛,眉心紧拧:“来的路上,我们不是说好了,由试飞员亲自试飞?” 谢澜之温情眼眸略带期待:“这架战机我全程围观了进度,还是由我亲自命名,我想要成为第一个驾驶它的人。” 音质清冽,带著些许沙哑。 仿佛一簇羽毛扫过秦姝的心尖,酥酥麻麻的。 她眨了眨眼,试探地问:“这架战机叫什么名字?” 谢澜之:“白鹰!” 秦素脱口而出:“铁翼凌云华夏鹰,战机呼啸震长空,雷霆万钧歼敌虏,捍卫蓝天傲苍穹!” 这是前世,六代机面世时,在网络疯传的几句话。 “好!”一旁的骆师闻言,声音洪亮道:“好一个雷霆万钧歼敌虏,捍卫蓝天傲苍穹!” 周围的其他高级军官,也纷纷双眼放光地盯著秦姝。 短短几步诗词,简直说到他们的心坎上。 秦姝被眾人看得不好意思,下意识往谢澜之的怀里扎。 感受到周围的注目,她猛地停下来,推拒谢澜之的胸膛想要离开。 谢澜之把人紧紧搂住,声音又轻又柔,带著几分恳求。 “阿姝,我亲自试飞白鹰好不好?” 秦姝察觉到周围所有人的视线,都集聚在自己的身上,精致嫵媚的脸色微微泛红。 她又羞又恼地瞪著谢澜之,没好气地说:“你都有决定了,还问我做什么!” 谢澜之清雋斯文脸庞,露出故作委屈的表情:“没有得到你的首肯,不敢擅自行动。” 秦姝被一句话就给哄好了,无奈地看著眼前孩子气的高大帅气男人。 她轻嘆道:“去吧,不过你要注意安全。” “会的!”谢澜之忙不迭地点头。 秦姝叮嘱道:“降落伞要带,还有续命药也別忘了!” 谢澜之:“药我隨身带著呢,降落伞战机上有!” 秦姝点头:“祝你一切顺利,平安回来。” 谢澜之不顾周围那么多人看著,低头在秦姝的额上,狠狠亲了一下。 “谢谢阿姝,等我回来!” 骆师等人没有人对这一幕感到排斥,甚至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 毕竟试飞人员,面临的危险实在太大了。 说句不好听了。 这很可能是一条通往地府之路。 * 谢澜之在眾多人的目光下,坐进了驾驶舱內。 他朝地面上看,在人群中一眼锁定秦姝的身影。 秦姝挥了挥胳膊,小手握成拳,用力向前冲给谢澜之加油。 距离秦姝较近的佩奇,看到她隱藏在笑容之下的担忧。 他上前安慰道:“你不用担心,我们採用的所有技术都是安全的,大多都是我的老师亲自实践过。 如果不是他早早去了天堂,也许早在多年前,苏联的战机,已经超越了全世界。” 说到最后,佩奇脸上露出明显的伤感。 秦姝得知新型战机,由世界著名数学家,苏联科学院的院士实践过,心底的担忧散去不少。 她想到那位死因不明不白的著名数学家,在多个领域有非凡成就的格恩达尔·菲尔德,心底一阵唏嘘不已。 这要是放在华夏,一定会把人当成珍宝来对待,倾尽一切也要把人层层保护起来。 可惜,在自信心爆棚的发达国家,他们有比科研人员更重视的东西。 忽然,操场上传来刺耳的警报声。 “滴滴!” “白鹰准备起飞!” “请周围所有人员立刻彻底!” 白鹰战机连续重复三遍,庞然大物的机身开始动了。 第279章 白鹰试飞,危险重重,阿姝解困 “危险!快!所有人都离开这里!” 骆师见战机已经启动,扬高声音提醒大家散开。 几名高级军官,还有佩奇等数名科研人员,纷纷以最快的速度撤离。 秦姝站在原地没有动,她本身就站得很远,隔著遥远的距离望向战机驾驶舱。 坐在驾驶舱的谢澜之,手作剑指,帅气地抵在太阳穴上,又直逼秦姝的方向而去。 “白鹰战机將在三秒后起飞!” “3、2、1……” 下一秒,白鹰战机迅速起飞。 只见帅气的庞然大物,嗖的一下垂直起飞! 场面帅气且壮观,让人看了深受震撼,同样也令骆师的脸色大变。 他仰望著快速窜上天的白鹰战机,动怒地质问。 “为什么不是滑行?!” 华夏如今的所有战机,起飞都需要滑行。 並且必须要求达到一定的速度,才能离开地面。 滑行可以帮助战机从静止状態,加速到起飞速度,从而產生必要的升力。 像白鹰战机这样垂直起飞,太危险了! 佩奇走到骆师的身侧,语速极快地解释:“以后的战机起飞方式,不再是传统的滑行起飞,滑行消耗时间太长了,也非常影响作战效率。” “经过改装的战机,使用的是垂直起降技术,它不需要滑跑就可以起飞著陆,还能在前沿和攻击舰上跟隨地面部队部署攻击,对前方的支援回应速度也快,使用非常灵活。” 骆师不懂这些,只知道垂直起飞有多危险。 他目光锐利地盯著佩奇:“你確定不会出现任何危险?去年英兰尔新一代垂直起飞的战机失败,试飞员当场尸骨无存! 你知不知道现在试飞的人,是谢统帅唯一的儿子,要是出了事你我都担不起!” 佩奇那双布满红血丝的双眼,颇有底气地凝视著骆师,语气篤定而自信地说: “我確定不会有任何问题!昨晚我们熬夜检测了上百遍安全问题,哪怕是一个螺丝都没有放过!” 骆师望著消失在云层中的白鹰战机,咬著牙道:“最好像你说的那样!” 秦姝单手抚摸著孕肚,安抚因为她的激动情绪,不太安分的两个孩子。 骆师也许不了解,白鹰战机的技术有多超前。 秦姝却听得心跳都快要停止了。 前世,华夏新一代战机是在20年首飞,公布於世。 这一次,竟然提前四十年,就拥有这样尖端科技战机技术。 虽然还是比不上后世的技术,可刚刚白鹰起飞的场面,已经让华夏的战机武器,彻底领先了世界的前端。 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华夏从这一刻起,正式迈出做强做大,超越全世界的第一步。 突然,一名身穿蓝色制服的男人衝到骆师的面前。 “骆师!根据我们的雷达显示,白鹰战机已经驶出我们的防御范围內!” “这才刚几分钟时间!它的速度太快了!英法苏联的战机都没有这样的速度!” 骆师心下大为震撼,脸颊的肌肉抖了抖。 “立刻联繫谢澜之,让他即刻返回!” “是!” 穿蓝色制服的男人,通过无线电联繫白鹰战机的通讯器。 万米高空中。 白鹰战机驾驶舱內。 “检测到无线通讯申请连结,是否同意?” 谢澜之握著手柄还准备上升高度,听到战机的提醒声,立刻同意陆地的通讯连接。 “谢澜之同志!你已经超过我们的防御范围区域!” “骆师要求您即刻返回,请您立即返回!请您立即返回!请您立即返回!” 谢澜之看了眼战机数据,声音沉稳冷静地匯报:“战机现在处於试飞模式,要求完成一切功能,才能安全著陆。” 这时,白鹰战机再次传来通知声。 “滴滴滴——!” “一分钟后,战机会达到一万五千米高空!” 白鹰战机的匯报声,通过无线电传到陆地的每一个人耳中,所有人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不到一分钟,就能升到一万五千米! 时速已经超越了,排名世界前列的所有战机速度! 数名空军战士围著佩奇等人,神色激动地追问什么,秦姝捕捉到几个专业词,什么动力模组,功率,內机燃料,攻击性能等。 还在跟与谢澜之联繫的通讯员,查看战机信號的波动,忽然沉声开口。 “谢澜之同志,你还在吗?” “在!” 谢澜之只说了一个字,却让人听出几分隱忍的兴奋。 通讯员鬆了口气,语气严肃道:“谢澜之同志,请匯报白鹰战机的情况!” 谢澜之的声音愈发兴奋激动了:“白鹰一切正常!只是它即將载著我驶离云圳市。” 骆师听到这话,大步走上前,躲过通讯器声筒,口吻严厉道: “澜之!你不要被白鹰战机冲昏了头脑,它的技术也许还不成熟。” “我现在命令你立刻控制战机,即刻返回963部队著陆!” 谢澜之那边沉默半晌,无奈道:“骆师,不是我不想返回,白鹰战机现在处於试飞模式,要求完成一切检测功能后,才能被允许安全著陆。” 骆师的脸色沉了沉,压下心底的担忧,慎重地问:“大概需要多久?” 谢澜之那边传来滋滋啦啦的声音,信號明显变得不太好。 “需要按照小型战斗的距离,大概要驶离南方。” “……”骆师整个人都傻了。 小型战斗模式,需要从华夏的南方到北方? 白鹰战机是否对小型战斗有什么误解,这分明是超大型的战斗模式! 骆师脸色青了白,白了又红,短时间內的情绪从惊骇到激动,最后回归於平静。 他深呼一口气,沉声问:“谢澜之,你是否了解接下来的路线途径?” 谢澜之很快给予回应:“我会途经洲广、南湖、北湖、纳河、南河、北河!” 得到確切答案的骆师,神色肃穆地转过身,指了指自己手下的高级军官们。 “白鹰是我们的一张王牌!一旦泄露消息,被外域势力知晓,非同小覷!” “你们立刻联繫北部,刚刚几个城市战区的所有高层!” “要求他们进行全面封锁,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咱们的新型战机出世!” “是!” 在场的所有高级军官纷纷敬礼,转身快步冲向通讯室。 秦姝在眾人忙碌时,走到那名与谢澜之保持通讯的空军战士面前。 她声音温温柔柔地询问:“同志,我能跟谢澜之说几句话吗?” 那名空军战士眉目紧锁,神色不耐地看著秦姝,误以为她是无意闯入的其他战士家属。 他语气疏离客气道:“这位同志,我们很忙,请你不要添乱。” 拒绝之意,相当明显。 一直关注秦姝的阿木提、郎野二人,看到这一幕,想也不想地快步上前。 阿木提:“同志你好,我是谢澜之大校的警卫员,这位是谢大校的妻子。” 郎野態度稍显恶劣:“同志,这位女士不止是谢澜之的妻子,还是成功拉拢佩奇院士的重要关键人物,现在的白鹰战机有一半的功劳归功於她!” 那名空军战士眼神震惊地打量著,挺著孕肚,长得又娇又媚的秦姝。 他紧张地吞咽了几下,態度变得恭敬起来。 “谢夫人,非常抱歉,我刚刚不知道您的身份。” 紧接著,他话音一转,又道:“现在的情况比较危急,我不建议您跟谢大校联繫,会分散他的注意力。” 秦姝好脾气地笑了笑,声调温柔慵懒:“没关係,那你能帮我带几句话吗?” 空军战士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可迎上阿木提、郎野的凶残目光。 他虽然为难,还是对秦姝点了点头:“可以。” 秦姝摸著不停闹腾的孕肚,垂眸凝向通讯设备,语速不疾不徐地说: “请您转告谢澜之,让他避开纳河,绕远从洲广出发。” 纳河? 阿木提听到这座城市,不禁脚底发寒。 他几乎是从那名空军战士的手中,硬抢过来的通讯设备。 “澜哥!我是阿木提,你听得到吗?” 通讯设备没有任何回应。 阿木提不死心,声音急切地低吼:“澜哥,我是阿木提,你如果听得到,立刻改变路线,一定不要去纳河!不要去纳河!” 他的声音大到,操场上的每一个人都清楚听得到。 骆师大步走上前,面部表情威严,口吻不悦地质问:“出了什么事?” 他知道阿木提是谢澜之的左膀右臂,他对谢家的忠心程度,比许多亲兄弟还要可靠! 阿木提双眼发红地盯著骆师,声音发颤道:“纳河,白鹰战机一旦途经纳河,就再也瞒不住了!” 纳河从前是情报中心,也是华夏的重要区域。 同样,各地的特务,都活跃於此! 骆师的呼吸紧了紧,勃然大怒:“立刻联繫谢澜之!一定要他务必避开纳河!” 阿木提对著通讯设备,再次呼喊起来:“澜哥,我是阿木提,请你立刻改变飞行路线,不要去纳河,不要去纳河!” 在眾人呼吸发紧,神色庄严肃穆的注视下。 阿木提一遍遍地对著设备,反覆不让谢澜之去纳河。 可设备就像是失灵了一样,没有任何声响。 阿木提的额头都开始冒汗了。 他声音也越来越颤抖,豆大的汗珠一颗颗滴落在地面。 “澜哥,改变飞行路线,不要去纳河,千万不要去纳河,不要去纳河……” 第280章 谢少当眾炫妻,贴脸开懟 在阿木提跟骆师等人,表情越来越难看时。 秦姝手撑著后腰,迈著缓慢的步伐走到佩奇、罗根的身边。 “谢澜之在万米高空,联繫的信號不好,你们有没有解决办法?” 络腮鬍罗根,臭屁地扬著下巴,神態高傲地说: “你们太落后了,才万米高空而已,信號就这么弱!” “在苏联早就大面积普及无线电话,你们云圳市用的人寥寥无几。” 秦姝呼吸微中,努力抑制心底的小暴脾气,神態谦卑地问: “所以,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罗根没有看到秦姝变脸,露出显而易见的失望表情。 他气哼哼道:“等著,已经去做信號增强器了,很快就能解决!” 信號增强器? 秦姝心底微微鬆了口气,嘴上催促道:“快一点,否则就来不及了。” 她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罗根,做好了!给你!” 是个看起来三十出头的男人,他也是佩奇小团队的成员。 男人手里有个简陋的黑色组装物件,直直地朝罗根精准地扔过来。 罗根抬手轻鬆接过,快步走到阿木提的身边。 他態度非常不客气道:“让开!” 阿木提瞥了一眼紧跟其后的秦姝,接收到她的眼神提示,立刻让开身体。 罗根把手中的黑色物件,也就是信號增强器,拼接在通讯设备上。 短短数秒完成了,罗根对著通讯声筒出声了。 “谢澜之,你听得到吗?” 设备里很快传来谢澜之的声音:“滋啦……听得到。” 虽然还是有电流声,可谢澜之的回应,清晰传入大家的耳中。 阿木提一个箭步衝上前,大声低吼道:“澜哥!避开纳河,不要去那里!” “滋啦——收……收到……” 通讯设备传来一阵刺耳的电流,紧接著是谢澜之断断续续的声音。 这一刻,谢澜之有些失真的声音,对眾人来说无异於天籟。 * 陆地,南河塔台。 一名雷达员盯著检测仪,整个人都傻了,疯狂尖叫起来。 “紧急情况!” “立刻联繫防御部门防范!!” “有东西在快速靠近,速度堪比导.弹!” 雷达员的一声怒吼,塔台內的所有人立刻行动起来。 有的在锁定不明物的位置,有人在联繫高层部门,也有人通过不对外宣传的技术,把武器对准不明物飞来的方向。 这是穿梭数个城市上空,唯一发现白鹰战机的塔台雷达员。 领导很快传来死命令:“立刻锁定目標,开启极限防御攻击!一旦不明物体靠近,把它给我打下来!” 雷达员表情惊恐地盯著了雷达器,声音哆嗦地匯报。 “来不及了!” “它、它从我们头顶飞过去了!” 不明飞行物,以让人无法相信,非常惊骇的速度,朝北河快速飞去了。 * 北河塔台。 今天刚好上面的部长下来视察,检测仪发出尖锐叫声。 “滴滴滴——!” “有不明飞行物擅闯我们的领空!立刻拦截!” 被簇拥而来的部长,刚走进监控室,就听到数名雷达员的尖锐声。 “速度太快了,无法拦截!” “那是什么东西?几乎达到了是3马赫!” “它还在朝我们快速逼近,要怎么办?会不会是发射的武器?” 上了岁数的老领导,目光锐利地盯著一眾人,沉著脸命令。 “真是反了天了!立刻把它打下来!要不惜一切代价!” 站在部长旁边的一个男人,弱弱地问:“如果是导.弹怎么办?” “……”所有人都沉默了。 部长铁青著脸:“立刻拉响警报,把消息送往京市,立刻行动起来!” “是!” “收到!” 所有人都快速行动起来。 而年迈的部长,迈著杀气腾腾的步伐,去联繫杀伤力强大的武器部门。 “我是北河军区塔台,现在有不明飞行物朝我们快速靠近,速度太快了,不像是战机或者是探测器,很有可能是导.弹,我现在请求组织立刻准备导.弹反击!” 警报被拉响,整个北河军区的战士们,统统行动起来,去通知周围的百姓移到防空洞。 然而,下一秒,一级警报停了。 “同志们,危机解除,是我们自己的武器在做实验,实验失败了,在处理的过程中,路过我们的上空。” 四处奔跑的战士们,严谨肃穆的表情,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 他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没想到会是虚惊一场。 时间回到两分钟前。 云圳观测台,当地部门接收到多个城市发来的警报信息。 骆师等人赶到时,得知消息后,立刻联繫了最近的北河官方。 恰巧是那位部长接的电话。 骆师口吻严肃道:“我是963部队的骆振国,请你们不要惊慌,在你们头顶的飞行物,是隶属於国家机密武器,请不要製造群眾恐慌,也不要进行任何武器攻击,也不能让人过於注意秘密武器。” 坐镇的部长不可能凭藉他三言两语,就言听计从,试探地问:“有手续吗?” “不需要手续,京市內阁专属部门,会立刻联繫你。” 骆师话说完,就掛断了电话。 部长盯著被掛断的电话,脑袋发懵。 什么秘密武器,还惊动了內阁的专属部门。 身边的人试探地问:“领导,是否需要进行武器攻击,不明飞行物距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再等等——” 没过多久,电话铃声又响起。 部长眼疾手快地接听电话,听到那边的传话,面部表情紧绷又肃穆。 “是……好的……我明白!一切听从组织的安排!” 部长掛断电话后,立刻让人阻止这场紧急撤离行动。 同一时间,內阁,机房內。 戚老、谢父等一眾位高权重的大佬们,站在机房围著復古的显示屏仪器,眼睛都捨不得眨一下。 数分钟后。 一个红点在仪器上,一闪一闪的出现。 戚老激动的脸色泛红,拉著谢父的胳膊问:“是不是谢澜之来了?” 谢父看似不动声色,实则浑身紧绷,面部表情肌肉微微抖动。 他声音冷静地说:“让人联繫一下就知道了。” “对对对!”戚老不住地点头,对坐在机房內的工作人员命令:“立刻跟白鹰战机取得联繫!” 万米高空,白鹰战机驾驶舱內。 “检测到无线通讯申请连结,是否同意?” 谢澜之手很稳地握著操作杆,听到熟悉的提醒声,立刻同意通讯连接。 “是谢澜之同志吗?” “是我!” 戚老双眼发光的盯著通讯机,激动道:“真的是谢澜之!他竟然能在短时间內飞到京市,这是何等的迅速!” “哈哈哈哈!!!好!好样的!” 谢父仰头哈哈大笑,摸著光滑的下巴,兴奋地说: “澜之没让老子丟脸!果然搞出来一个大的!” 这一个月来,谢澜之的动静不小,很多人都在观望,觉得他是在瞎折腾,坐等著看谢家的笑话。 今天,谢澜之亲自驾驶新型战机,来京市溜这一圈,也算是出尽了风头。 戚老指著得意又骄傲的谢父,摇头失笑。 “你啊你,还是这么好强。” 谢父扬著下巴,不仅不谦虚,盯著不远处的姜家人,轻嘆道:“没办法,儿子、儿媳妇太出眾,想低调都不行。” 戚老掺杂著白眉的眉梢轻挑,笑而不语。 这时,从通讯器传来谢澜之的声音。 “同志,请问谢统帅在吗?” 谢父快步衝上前,兴奋地喊道:“儿子,我在!” 谢澜之:“父亲,阿姝再有三个月就要生了,我接下来事务缠身,照顾不到她,你让阿嫂来云圳照顾阿姝,顺便带点阿姝喜欢的特產,尤其是锦记的点心,她这段时间只见肚子大,脸上都没有多少肉。” “……”谢父。 “……”戚老。 “……”机房的工作人员。 “……”表情抽搐的一眾大佬们。 在这样让人振奋人心的激动时刻,谢澜之在说些什么! 谢父低咳一声,缓解空气中凝固的紧张氛围,对著设备通讯器严肃开口。 “知道了,你妈前几天就嚷嚷著要过去,怕你们照顾不好自己。” “你让阿姝不要太辛苦,那个佩奇的女儿治好后,就好好养胎,戚鸣威那小子吃了个闷亏,不著急给他治疗,让他好好长记性,省得下次再栽到外人的手里。” 谢父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坦然地盯著身侧的姜家父子,直接贴脸开懟。 姜家父子露出无奈的表情,田立伟在云圳做的事,他们略有耳闻,只是隔得太远,有那么点鞭长莫及。 谢澜之那边等了许久,才传来回应:“……收到!” 这时工作人员询问:“谢澜之同志,你是否要在京市著陆?” 谢澜之语气平稳道:“战机处於试飞模式,我现在会立刻返回云圳!” 戚老眼眸微眯,非常突兀地开口:“澜之,白鹰战机武器的性能如何?要不要找块实验基地给你试一下?” 谢澜之看了眼战机数据,声音沉稳冷静地匯报:“可以!战机现在处於试飞模式,要求完成一切功能,才能安全著陆,现在只差武器实验了。” 戚老立刻给他指出精准地址,距离京市很近的倚坐荒山。 白鹰战机跟京市陆地,依旧保持联繫。 內阁,机房內。 一眾大佬们,清楚听到战机驾驶舱的提醒声。 “滴滴滴——!” “已到达目的地,五秒后,开始发射武器。” “5、4、3、2、1……” 第281章 阿姝恶趣味,谢少走马上任 “轰——!” 战机对著荒山攻击,超强武器飞速射出,火力倾泻霸气侧漏。 场面十分壮观热血! 没有亲眼目睹,根本无法想像的震撼。 谢澜之驾驶白鹰战机,以最快的速度撤离,望著眼前的小型蘑菇云,矜贵清雋的脸庞有著无法掩藏的激动。 成功了! 白鹰战机不止有超强速度,还有最为先进的核心技术,以及爆发力很强的武器。 这一次,他们终於迎来拨云见日的希望。 * 中午。 白鹰战机,安全返回963部队操场。 这架经过改装的尖端科技战机,无论怎么看,都非常的帅气! 谢澜之迎著无数人的灼热激动目光,打开了驾驶舱的防御罩。 他缓缓站起身,满脸意气风发,声音低沉且充满力量。 “白鹰战机,试飞圆满成功!” “好!” “啪啪啪!!!” “太棒了,简直太棒了!!” 一瞬间,操场陷入震耳欲聋的兴奋喊叫,与疯狂的鼓掌声,所有人脸上爬满了喜悦,都在兴奋的手舞足蹈。 谢澜之脚下的军靴,稳稳的落在地面上,穿过在欢呼的人群,朝站在最外围笑容温婉的秦姝走去。 他伸手把人抱入怀中,低沉嗓音混合著笑。 “阿姝,我们成功了!”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这是一架属於我们自己的武器!它简直太棒了!” 在眾人欢呼雀跃时,谢澜之只想將內心的喜悦与兴奋,与秦姝独享。 秦姝双手圈著谢澜之看似劲瘦,实则充满力量的腰身。 她仰著头,笑容甜美,声音娇软地祝贺:“谢澜之,恭喜你!” 白鹰战机的问世。 会让所有人铭记谢家的功劳。 数月前,谢家秘而不宣,苏联一游。 归来时,带回数名非常珍贵的科研人员。 没有人会在意过程如何,只知道结果是对华夏有利的,这份功劳属於谢家。 谢澜之垂眸,目光温柔地凝视著秦姝,神情前所未有的真诚与严肃。 “阿姝,没有你,就不会有白鹰战机。” 他清楚白鹰战机是秦姝为华夏带来的,谢家的荣耀,也是秦姝赋予的。 秦姝摇了摇头,谦虚地说:“它是许多人共同努力的付出换来的,没有我的提议,没有谢家的號召力,没有其他人的辅助,就不会有眼下的白鹰战机。” 谢澜之什么都没有说,抱著秦姝的力度,明显紧了几分。 他似是要把人,揉入骨髓里,最好是融为一体。 当天下午。 谢澜之作为主要负责人,与武器部门做了交接,將白鹰战机送往秘密研究基地封存。 接下来,开始大批量生產白鹰战机,以备不时之需。 佩奇等人也开始转移到其他地方进行工作。 小贝丝在跟佩奇离开的时候,忽然回首,看向站在人群中鹤立鸡群,模样与气质最为出眾帅气的谢澜之。 她用力甩开佩奇的手,转身小跑著朝谢澜之衝去。 这本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幕。 站在谢澜之身后的阿木提、郎野,迅速从腰间掏出武器,枪口直指小贝丝的致命位置。 “no!!!” 佩奇看到这一幕,人都差点没疯了。 谢澜之侧眸瞥了阿木提跟郎野一眼,呵斥道:“把枪收起来!” 郎野立即执行命令,而阿木提面无表情,眼神极为锐利地盯著小贝丝,只要小姑娘有任何危险举动,必会死於他的枪下。 小贝丝对此一无所知,也不知道面临著怎样的危险,小跑著衝到谢澜之的面前。 小姑娘摊开了小手,声音又甜又软。 “叔叔,这是弟弟的弹珠,现在还给你。” 谢澜之盯著孩子小手里的弹珠,清雋斯文的脸庞,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容。 这是他儿子的玩具,也是用来睹物思人的。 初次相见时,为了哄贝丝乖乖治疗,谢澜之把弹珠借给她玩了。 谢澜之弯身,从贝丝的小手掌心里,捡起那颗晶莹剔透的弹珠。 “非常感谢你能把它还给我,你是个乖孩子。” 他从军装上衣的兜內,掏出几颗,放到贝丝的手心。 “这几颗是奖励你的,希望你的生活永远跟一样甜。” “谢谢叔叔,我喜欢吃甜的!” 小贝丝十分自来熟,搂著谢澜之的脖子,在他俊美脸庞亲了一下。 小孩亲完人,转身就朝佩奇跑去,乘坐专属飞机撤离其他秘密基地。 而谢澜之蹲在原地,如同一尊雕塑般,一动不动。 他漆黑眼眸如深渊般,直勾勾地盯著小贝丝的背影,给人一种,下一秒,他就能去抢孩子的感觉。 阿木提弯身喊了一声:“澜哥?” 谢澜之这才回过神来,用手背擦了擦被小贝丝亲过的地方。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俯视著阿木提,神色不耐地问:“怎么了?” 阿木提看了眼载著佩奇等人的飞机,已经开始滑跑了。 他语气不確定地问:“澜哥,你该不会是移情別恋了吧?” 谢澜之眉心紧紧拧著,低声呵斥:“把话重新组织一遍!” 阿木提:“咳咳……澜哥,虽然你很喜欢女儿,可贝丝是別人的女儿,家里两个小少爷等著你宠爱的,你可千万不要生出抢小贝丝的念头。” 谢澜之抬起大长腿,朝著阿木提的屁股踹了一跤。 他没好气道:“你脑袋里整天在想什么,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阿木提动作灵敏地避开,快步跑了几步,转身大声嚷嚷:“你都不知道自己看小贝丝的眼神,有多亮,多渴望!” “澜哥,你听我一句劝,那是別人的女儿,你和嫂子努努力也会有女儿的!” 谢澜之黑眸微眯,冷笑道:“闭上你的嘴!” 如果真的能生出来,他至於羡慕其他人么! 刚刚被小贝丝抱住,扑面而来的奶气味,以及小小的柔软的身体,让谢澜之一颗心都快柔化了。 但凡他有女儿…… 算了! 谢澜之眸底闪过几分失落与遗憾。 女儿虽然乖,还特別软,身上也香香的,都不及他的阿姝重要! 谢澜之没理会阿木提,握著小贝丝给他的那颗弹珠,又从兜里掏出一枚差不多的弹珠。 他把玩了一会儿,眸底一片温柔,暗藏无声父爱。 片刻后,谢澜之非常慎重地,把两颗弹珠装进兜里保存。 * 翌日。 谢澜之换了一身庄严肃穆的中山服,本就儒雅矜贵的气度,越发成熟稳重了。 秦姝站在谢澜之的面前,拍了拍男人的肩部位置,笑著说:“你穿成这样,好像又涨了几岁。” 正在系扣子的谢澜之,手上动作一顿,眉心纹路紧锁。 他薄唇微启,意味不明地问:“嫌我比你大?” 温和的声调,暗藏一抹未知的危险。 秦姝没听出来,漂亮的眉梢轻挑,如实道:“哪里就嫌弃你了,只是感觉我们站在一起,好像是差了辈分似的,有种违和感。” 她身穿一袭碎白裙,虽然大著肚子,依旧如二八芳华的少女般。 而谢澜之本就冷峻成熟的气势,越发让人感到深不可测。 两人站在一起,像是差了一个辈分。 谢澜之单手搂著秦姝的后腰,低头攫取她的唇。 他轻轻咬了一下,凑近秦姝耳边,戏謔道:“那阿姝喊一声叔叔?” 叔叔? 秦姝斜睨著谢澜之,冷笑道:“我喊你叔叔,那儿子喊你什么?叔外公?” “……”谢澜之的撩妻行为,把自己恶寒了一把。 他目光幽怨地盯著秦姝,啄了一口,娇艷的红唇。 “你张嘴,有时候真不饶人。” 秦姝笑了,垫著双脚搂著谢澜之的脖子,凑近他耳边,吐气如兰地喊道:“小、叔、叔——” 拉长的娇软尾音,让人浑身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 谢澜之浑身一激灵,差点没有当场失控! 还是秦姝察觉到情况不对劲,立刻把人推开,转身去找红色徽章。 “你今天去区委大院办公楼,儘快把宿舍落实下来,我想快点搬过去,跟我哥他们离得也近一些。” 谢澜之从身后虚虚揽著秦姝的孕肚,嗓音温和低哑:“知道了,爭取今天就能搬过去,一会儿让敏姨来帮你收拾东西。” 秦姝找到了徽章,转过身,戴在谢澜之的上衣位置。 她笑著出声拒绝:“不用,我一个人就能搞定,敏姨也挺忙的。” 谢澜之的手轻抬,指腹摩挲著秦姝的眼尾,柔声说:“阿嫂今天下午会到云圳,接下来就不用你这么辛苦了。” 秦姝高兴得不行:“真的?那太好了!” 在云圳的这段时间,她早就想念阿嫂的厨艺了。 * 云圳,区委大院办公楼。 一辆霸气的部队吉普车停在大门口。 穿中山装,身姿笔挺正气十足,看起来根正苗红的谢澜之,从后车座下来。 他穿著简洁大气,儒雅绅士,气质也板板正正的。 田立伟带著一眾上了岁数的班底,站在办公楼下,左顾右盼等待著。 一看到谢澜之的出现,田立伟笑容满面地上前迎人。 “澜之啊,你的嘴可是真严,也够沉得住气,要不是上面的调令下来,我都不知道要跟你一起共事。 要么说现在的年轻人够努力,这就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我们这些老傢伙都要不中用咯!” 老狐狸笑容灿烂得跟一朵似的。 端著的长辈姿態,说出来的话也是让谢澜之进退两难。 谢澜之发现跟隨田立伟的一行人,脸色明显变得不好看起来,眼底也闪烁出淡淡的敌意。 谢澜之实在是太年轻了。 在这群人心思各异的老人面前,显得格格不入。 谢澜之黑眸微眯,声调和煦:“哪里,我初来乍到,还需要向各位前辈学习,共同建设美好云圳,日后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还请诸位指证。” 第282章 谢氏夫妇当眾秀恩爱 谢澜之的一句话,让不少人脸色稍缓,看他的目光也变得温和。 田立伟感受到自己的权威受到挑衅,眸色一冷,面上却对谢澜之笑著说。 “知道你年轻,所以这几天就不给你安排工作了,你先適应一下环境,一周后的例会我们正式做个交接流程。” 这是明晃晃的排挤,孤立! 谢澜之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笑容依旧:“都听领导的安排。” 田立伟踮起双脚,拍了拍谢澜之的肩膀:“好孩子,咱们先进去,看看给你安排的办公室,还有司机、秘书跟助理。” 戚鸣威之前的办公室,跟田立伟的办公区域很近。 从走廊楼梯口的位置,一左一右分开的。 田立伟把谢澜之带去,新收拾过的办公室,里面有三个人或站或坐著,姿態吊儿郎当的,一副没长骨头的懒样。 其中一个长相普通,穿著白衬衫的年轻男人,大喇喇地坐在办公椅上。 “这是戚鸣威之前的办公室,现在它归你了。” 田立伟介绍完办公室,又指著三人,对谢澜之热情地介绍道: “这位小刘文笔好,是咱们这齣了名的笔桿子,以后他就是你的秘书,这位小李是助理,至於小谢是司机。 澜之,这三位可都是我精心为你挑选出来,你安心用就行,有什么事儘管吩咐他们。” 办公室的三人迅速站起来,对田立伟恭敬道:“书记好。” 隨后,他们又看向二十七八岁,面相温和的谢澜之。 態度顿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懒洋洋道:“谢副书记好——” 当著面都敢这么阳奉阴违,暗地里还不知道会闯什么祸! 谢澜之的清雋面孔露出温和一笑,对三人頷首,语气疏离而客气:“田书记的心意我领了,只是我有自己的司机跟秘书,就不耽误你们的时间了。” 此话一出,田立伟等人变了脸色。 这年轻人不上道啊,刚上任第一天,就想要玩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把戏? 谢澜之的话音刚落,穿著便装的阿木提跟郎野,穿过人群挤入办公室。 阿木提那通身当过兵的气势,一出现就立刻碾压了什么小李、小刘、小谢三人。 他从上衣兜內掏出证件,递给那位据说文笔好的小刘。 “同志你好,我是谢副书记的秘书,隶属於內阁文秘处,这是我的调令。” 小刘盯著证件上的数枚印章,顿时额上冒出细密的汗跡。 內阁文秘处? 那可是顶级权力中心办事处。 郎野也不甘示弱,走到小谢面前,从兜內掏出驾驶证跟调令。 他比阿木提態度要匪气一些,语气冷硬道:“我是谢大校的司机,这是我的驾驶证,你可以滚了!” 小谢被郎野扑面而来的戾气,震慑得不由后退数步。 田立伟咬著腮帮子,脸上挤出一抹笑容:“看来是我多管閒事了,澜之早就有安排,那小李留下,其他两个回到他们之前的岗位上。” 谢澜之知道不能再拒绝,否则就撕破脸皮了,温和一笑:“那就麻烦田书记了。” 田立伟瞥了一眼,那名长相普通的小李,对他使了个眼色,后者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田立伟这才放心,脸上的笑容也真是几分:“澜之啊,那你先忙著,我们接下来要去参加会议,时间就要来不及了。” 谢澜之打量著田立伟与其他人,都是明显精心装扮过的。 本来以为是为了迎接自己,如今看来是另有原因。 谢澜之掸了掸衣袖,淡声问:“什么会议?” 田立伟老神在在,態度敷衍道:“不是什么重要的会议,是之前就定下的行程。” 潜意思,在你来之前就安排好的项目,跟你没有半毛钱关係! 谢澜之笑而不语,矜持地頷首:“那我不送你们了,祝一切圆满。” “留步——” 田立伟自认为给了谢澜之一个下马威,心情不错的离开。 偌大的办公室,只剩谢澜之、阿木提、郎野、小李四人。 “郎野,你去门外守著。” “是——” 郎野收起证件,迈著杀气腾腾的步伐离开。 房门刚关上,那个看起来没骨头,懒洋洋的小李站直腰身,气质也顿时一变。 从一坨扶不上墙的烂泥,瞬间浑身散发出精英的气息。 小李,也就是李魁,快步走到谢澜之的面前。 他態度恭谨道:“谢副书记,可把你给盼来!” 谢澜之主动伸出手:“李魁同志你好——” 李魁满脸的受宠若惊,双手握著眼前修长如玉,骨节分明的手。 他神色激动地说:“我前天接到的命令,本来都打算暴露实力,参与竞爭您的秘书或者助理一职。 哪成想田立伟昨天,把平时混日子的人都聚在一起,挑中了我做您的助理。” 谢澜之对眼前的年轻人,笑著頷首:“这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李魁,三年前的市级魁首,有真才实学,文笔好。 他也是谢父安插在云圳,部署多年的人手,如今终於派上用场。 谢澜之走到办公桌前,盯著那张破了个洞,还掛著菸灰的办公椅。 李魁走上前拍打几下,神色訕訕道:“这是之前为了做戏,故意的,您別介意。” 谢澜之没说什么,神色淡然地坐下,抬眸去看脸色紧绷的阿木提。 “你怎么看?” 阿木提愤恨不平道:“田立伟这只老狐狸,分明就是在给您下马威,他们今天参加的是招標大会,这么重大的事都不带您,可见他在这里作威作福惯了,容不得任何人插手。” 谢澜之轻轻摇头:“田立伟是忠实的姜家派系,打断骨头还连著筋的那种,这人不太好解决。不过,我发现他今天带出来的人,明显有几个不服他。” 阿木提回想了一下,点头道:“的確如此,每次田立伟说话时,有几个人的神色不太对劲。” 李魁眼珠子一转,顺势插话:“你们说的是刘同吧?他是咱们云圳的副区长,跟田立伟有个人矛盾。” 谢澜之淡声问:“什么矛盾?” 李魁侃侃而谈,把区委大院的所有八卦,还有各方势力的明爭暗斗,都事无巨细的跟谢澜之交代清楚。 谢澜之离开大院时,日落夕阳。 他刚走出办公楼,猛地拍了一下脑门:“完了,忘了阿姝!” 说好下午把人接过来的,结果一忙,直接拋到脑后了。 阿木提上前一步,笑著说:“澜哥,我之前就安排人去接了,嫂子现在估计在家属院收拾新家呢。” 谢澜之闻言狠狠鬆口气,感激地看著阿木提:“还好有你。” 阿木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也是閒著没事。” 郎野这时开著霸气的军绿色部队车来了。 谢澜之跟阿木提上车,李魁也跟著坐上去,他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感受到郎野不经意释放出的冷气,整个人都提心弔胆的。 这小孩看著年纪不大,一身的匪气跟凶相,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郎野刚准备开车离开,车窗外传来洪亮的呼唤声。 “谢副书记!” “谢副书记留步,留步!” 坐在车內的几人回首望去,发现是田立伟的秘书。 谢澜之降下车窗,凉薄冷漠的黑眸凝视著对方,声调温和地问:“是不是田书记有什么指示?” 男秘书呼了口气,目光幽怨地打量著他:“我刚喊了半天,你们怎么都听不到,害我跑得气都喘不匀了!” 这埋怨的话一出,不等谢澜之发作,郎野探出脑袋盯著男秘书。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有这么跟领导说话的?!” 男秘书瞧著他的凶相,还有要吃人的气势,闭上嘴巴不说话了。 谢澜之脸上掛著温和笑容,笑意不达眼底地问:“同志,你找我有什么事?” 男秘书想到领导交代的任务,仰著粗且短的脖子,语气倨傲地说: “我们领导说,明天在天威酒店给你接风,请你务必到场。” 天威酒店? 谢澜之暗自皱眉,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他升上玻璃窗,对郎野口吻冷冽地命令道:“开车,回家。” 下一秒,霸气的部队车,噌地一下窜出去。 喷了男秘书一脸的车尾气。 “噗!呸呸!!” 男秘书站在原地,气得直跺脚,气急败坏地咒骂:“一群无赖!粗鲁!没文化……” * 家属院。 谢澜之到了地方,才知道跟戚鸣威住在一栋楼,两家一上一下。 三人爬楼梯,还没走进家门,就嗅到扑鼻而来的浓郁香味。 谢澜之到了家门口,发现房门敞开著,里面传来熟悉的男人声音。 “弟妹,你家的厨娘做饭真好吃!我都想天天来蹭饭吃!” “你要是不嫌弃,回头我让阿嫂顺手多做一份,你隨时可以来吃。” “那我可就厚著脸皮来蹭饭了,放心我不白蹭!” 谢澜之长腿一迈,跨过门槛走进客厅,冷嘲热讽道:“你也知道自己厚脸皮,阿嫂做的都是给女人补气血的饭菜。” 坐在沙发上啃著肉饼的戚鸣威,一听这声音,麻溜地坐直身体。 他扭过头,笑嘻嘻道:“哟!澜之回来了,怎么样?田立伟那帮人好打交道吗?” “狡猾又精明,跟他们打交道要时刻小心与谨慎。” 谢澜之嘴上回答戚鸣威的问题,脚步径直朝笑盈盈的秦姝走去。 他清朗嗓音温柔道:“阿姝,我回来了。” 秦姝搂著他的胳膊,压低声安抚:“老公,辛苦你了。” 隨即,她又扬高声说:“阿嫂在厨房,马上就可以吃饭了,你去洗洗手。” 她推著谢澜之劲瘦而有力的腰侧,把人往卫生间的方向推去。 坐在沙发上的戚鸣威,瞧著两口的亲密样,不屑地撇撇嘴。 这两位在单身狗面前秀恩爱,真不怕遭报应吗? 戚鸣威非常突兀地开口:“谢澜之,吃完饭,我带你去天威酒店逛一圈。” 第283章 我家阿姝医术无双,身娇体软 云圳,天威酒店。 秦姝、谢澜之吃完饭后,溜达著来到这家酒店。 秦姝仰头望著眼前辉煌气派的酒店,只觉得除了周围的设施简陋点,丝毫不比后世的一些酒店差。 戚鸣威穿著一身运动服,双手插兜,懒懒地站在两人身边。 他仰头盯著天威两个大字,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秦姝。 “嫂子,这里面可不是什么乾净地方,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秦姝满头问號。 对上戚鸣威那双讥讽中,暗藏不屑的傲然眼眸,她忽然福灵心至。 “你的意思是,来这里的人吃饭,还有女人作陪?” 戚鸣威诧异地看秦姝一眼,似是没想到她能想到这层面。 他轻笑著摇头:“不止,这家酒店干的事,几乎黄、赌、毒都沾了。” 秦姝跟谢澜之听到最后的毒字,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下来。 谢澜之斜睨著戚鸣威,凉嗖嗖道:“瞧著你还挺骄傲的模样,凭你的身份跟能力在云圳两年都没有收拾他们,难不成这里面还跟区委大院有关係?” 戚鸣威的脸色垮下来,连忙摆手:“我可没这么说!” “不过天威酒店的背景的確很大,暂时没有人能动他们。” 谢澜之一听这话,意味不明地扯了扯唇,淡声道:“说说情况?” 戚鸣威揉了揉出门前,被秦姝针灸过的后颈,语速不紧不慢地缓缓道来。 天威酒店。 顾名思义是吃饭住宿的地方。 最初大多人都以为,这只是一家比较高档的酒店。 直到,云圳的一些世家子弟被邀请前来玩耍,包括田立伟的儿子,也是这里的熟客。 这帮公子哥们还有不少出国留学回来的,他们长这么大什么没玩过,什么没见过,却频频被天威酒店吸引,隔三岔五就要来捧场。 这还不止,天威酒店的老板拉拢完世家子弟,连带云圳的富二代们也不放过,今年又开始开阔香江的有钱人了。 就这样,天威酒店的名气越来越大,成为云圳许多有身份,有钱的人才能来光顾的销金窟。 在这个底层人均工资百来块的社会,天威酒店,每天数十万的流水。 只要有一个客人进去,不个千八百的根本就出不来。 谢澜之眉目冷峻,口吻严肃地问:“你的意思是,田立伟的儿子不止是这家的常客,还有酒店的股份?” 戚鸣威无奈一笑:“我没有证据,但是天威酒店把田大少爷当成座上宾,我的人有一次看到,田大少爷从天威酒店拉著一车的现金回家。” 他瞥了一眼谢澜之身边,盯著天威酒店满目失神的秦姝。 戚鸣威揣在兜里的手,急促地摸著烟盒,很想要来一支烟解解馋,奈何秦姝大著肚子。 秦姝瞥了眼酒店紧挨著的小巷口,那里有个临时搭建的简陋小棚子。 她指著小巷子问戚鸣威:“那里在做什么,在修路吗?” 戚鸣威撇了撇嘴,嗤笑道:“天威老板把那片地给买下来了,今年准备把酒店扩大,顺便要改名字。” 谢澜之凝眉发出疑问:“改名?” 秦姝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改什么名字?” 见两口子都对天威酒店感兴趣,戚鸣威隨口道:“好像是叫什么逍遥人间。” 谢澜之对这个名字无感,甚至隱隱感到排斥。 秦姝却如遭雷击,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里竟然是號称云圳,第一选美场的逍遥人间! 有人说——兜里不装个几万元,逍遥人间的门都不敢进。 有人说——逍遥人间的內部奢华程度,只有你想不到的。 也有人说——能进去消费的人,都非富即贵,很多大买卖都是在这里谈成的。 这些令人咋舌的传言,让逍遥人间披上一层神秘的外衣,反而越发吸引上层人士的追捧。 夜幕降临。 天威酒店开始热闹起来了。 接二连三的小汽车,陆续驶进了停车场,放眼望去,奔驰宝马都很普通,甚至还有一些懂车的人,才能认得出来的限量版豪车。 戚鸣威收回视线,邀请道:“走吧,咱们进去遛一圈。运气好,没准还能遇到天威酒店的老板。” “不去!” 谢少冷硬地丟下两个字,搂著怀中又软又香的娇妻,往来时的方向回去。 藏污纳垢之地,乌烟瘴气的,他的阿姝才不屑去! 戚鸣威望著两口子,一高一矮,和谐离去的背影,唇角微微抽搐。 这都到门口了,怎么还回去了。 他快步追上两人,语气急切地劝道:“澜之,你最好还是进去看看,田立伟在这里给你举办接风宴,明显是要从中间搭线,安排天威老板跟你认识。 而且,这里面还掺和著区委大院最近的招標事宜,想要跟这帮老狐狸斗,就得深入虎穴,探测他们的內部情况。” 谢澜之前行的脚步不停,还给秦姝拉了拉身上的风衣,柔声问:“起风了,冷不冷?” 秦姝仰著头露出甜美笑顏,“不冷,饭后出门走走,还挺舒服的。” 谢澜之剑眉紧凝:“家属院离这边不远,你以后想要溜达一定要绕路,最好是让阿嫂陪著你。” 秦姝眼底的笑意深了,被谢澜之握著的小手,没忍住挠了挠他的手掌心。 她略显风情的眼眸望著谢澜之,娇嗔道:“哪有这么夸张。” 谢澜之轻挑了下眉,腔调散漫:“这就是个虎狼之地,外表看起来光鲜亮丽,內里丑陋骯脏!” 话毕,他捏了捏秦姝嫩滑的脸蛋,夸人的话一股脑地往外丟。 “况且,我家阿姝这么漂亮,要是被不长眼的欺负了,我得心疼死了。” 秦姝傲娇地轻哼一声:“我就只有漂亮这个优点?” 谢澜之唇角勾起浅浅弧度,闷声低笑:“自然不止,我家阿姝医术无双,人又聪明贤惠,还身娇体软……” “等等!”秦姝睁大双眼:“身娇体软算什么优点?” 谢澜之炽烈深邃的黑眸里,涌动著说不清的情愫,一眨不眨地凝视秦姝。 片刻,他低头凑近秦姝的耳边,气音撩人地说: “身娇体软易推倒,大大满足了我的需求。” ——还有身为男人的虚荣心。 谢澜之眼看著秦姝的耳朵,快速爬满红晕,朝著精致嫵媚的脸颊蔓延开来。 他眼底笑意愈发深了,眸色温柔又怜爱。 秦姝就是个奇女子,明明有著不属於男人的手段跟魄力,平时却不显山露水。 看著和顏悦色的小姑娘,偶尔脾气上来了,压都压不住。 秦姝也非常的神秘,没人知道她究竟有多少张底牌。 “这是在外面,你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秦姝一把推开谢澜之的脑袋,泛红的眼尾斜睨著男人。 她轻轻跺了跺脚,转身加快步伐往前走。 谢澜之望著秦姝离去的背影,眼底酝酿著让人沉溺的温柔。 秦姝的身上,有种特別的非凡魅力。 她在外人面前清冷孤傲,强大且自信,也高不可攀。 在自己人面前,她不会任何事都自己扛著,偶尔的撒娇依赖,任谁都捨不得拒绝她。 谢澜之歷经过几次,分得清楚秦姝什么时候是在做戏,什么时候是真情实意的想要找人撑腰。 戚鸣威旁观了两人的打情骂俏:“澜哥,你们平时都这么黏糊吗?不腻吗?” 谢澜之好整以暇地抬眸,抬手捋了捋自己被抓乱的头髮。 只听他声音淡然地说:“等你结婚后就懂了。” 戚鸣威幽幽道:“澜之,你是不是忘记了,比你早结婚近十年。” 谢澜之认真想了想,这才想起戚鸣威才结婚就成了鰥夫。 他低咳一声:“抱歉,时间太久,都快忘记了。” 戚鸣威也没当回事,就觉得被谢澜之这么秀恩爱,狗粮大把大把的撒,有点太不拿他当人了。 眼下,他自觉搬回来一局,话题又回到了最开始。 “澜之,你真不去天威酒店里面看看?” 谢澜之摇了摇头,转过戚鸣威的肩膀,指向酒店门口身穿黑西装的门卫。 他云淡风轻地问:“你之前来的时候,有见过酒店门口守著人吗?” 戚鸣威点头道:“有,不过都是女的,还在屋子里面迎客。” 谢澜之露出果然如此的模样,抬手指了指那些黑衣人:“你瞧这些人的后腰。” 很鼓,看形態有点像是……那是枪?! 戚鸣威的脸色陡然一变:“他们应该不知道你会来,这是要干什么?” 谢澜之冷笑:“不管他们要做什么,眼下不是进去查探的合適时机,走吧。” 他拎著戚鸣威的后衣领,把人转正,抬脚去追已经走远的阿姝。 “阿姝,你慢点走,前面没有路灯,小心摔倒。” 快走到一条小巷子口的秦姝,顿足原地等待,用手抚摸肚子里欢腾的两个崽崽。 “你们爸爸太坏了,等你们出来好好磨磨他的脾气。” 秦姝话刚出口,有一只小脚丫,隔著肚皮踹了踹,仿佛是在跟秦姝击掌。 “真乖,不愧是妈妈的宝贝——” 忽然,前面的小巷子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吼叫:“救命!救命啊——!” 一个披头散髮的姑娘,从巷子里衝出来。 她身后还跟著几个染著不同发色,满身流里流气的年轻男人。 第284章 被人盯上了,默契的谢氏夫妇 “救命啊!!!” 披头散髮的姑娘,衝出巷子看到秦姝,双眼微微一亮,大声呼救。 她奔跑的速度太快了,眼看就要把秦姝给扑倒。 “站住!” 秦姝挺著笨重的孕肚,抬起一条腿,鞋底直奔那姑娘的面门。 马上就要衝上来的姑娘,被一只白底鞋阻拦,满脸的惊慌失措。 她不停地搓手心,哀求道:“拜託,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秦姝的体力不支,缓缓放下脚,安抚肚子里闹腾的两个崽崽。 她冷眼斜睨著女人,以及后面追上来的几个男人。 其中一个黄毛揪著姑娘的衣领,抬手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啪——!” “臭婊子!你特么的再跑一个试试!” 女人蹲在地上蜷缩起来,眼神倔强地盯著追上来的几个打手。 她紧紧咬著牙,满目仇恨道:“你们这群流氓!我是不会跟你们回去的!你们打死我吧!” 黄毛一气之下,朝著她的肚子踹了一脚。 谢澜之跟戚鸣威跑上前,清楚看到这残忍一幕。 戚鸣威一个箭步衝上前阻止:“你们干什么!当街打一个姑娘,不怕被公安抓?” “呸!”黄毛神態囂张,嘲讽道:“我管教自己的妹妹,跟你有个毛的关係!” 被踹出去的姑娘,狼狈地爬起来,朝谢澜之跟秦姝膝行爬去。 她姿態卑微到了骨子里,哭腔著说:“救救我,求求你们救救我……我不是他妹妹,他们就是一群流氓!” 谢澜之护著秦姝后退两步,垂眸望著看著打得很惨,脸蛋却只有一个巴掌印的姑娘。 不得不说,这姑娘长得还挺漂亮。 让人第一眼见了,就会留下一些印象。 谢澜之仅看了一眼,就对不远处跟戚鸣威撕扯的黄毛,沉声道:“这姑娘说不是你妹妹,你们手里拿著绳子,还当街违背妇女的遗愿,我可以怀疑你们是在拐卖……” “喂喂喂!你別乱说话啊!” 黄毛一听就急了,踹了一脚拿绳子的同伴一脚。 “不是说明天家里才宰猪,你现在拿绳子做什么,让人误会了,我们比竇娥还冤!” 被踹的人,立刻把绳子塞进衣服里,卑微地点头哈腰。 “哥,我错了,我错了——” 黄毛眼神阴鷙地盯著,跪坐在地上的姑娘,满脸狞笑道:“董静香,別忘了你年迈的奶奶,还有病重每天都吃药的亲弟弟,识相的,你就乖乖跟我们回去,否则別怪我们撕毁当初的承诺。” “我不要,你说让我进城来打工,只是端端盘子,送酒点菸,谁知道你们还让我……” 董静香露出难为情的模样,说不下去了,她泛红的脸庞在昏暗的灯光下,倒也有別样的魅力风情。 秦姝安抚好肚子里,终於消停的两个崽崽,冷眸微垂,没什么情绪地凝著董静香。 她歪著头笑问:“他们让你做什么?陪吃陪喝还陪睡吗?” 一针见血,也语出惊人。 董静香捂著脸呜咽地哭出来:“他们不是人,逼我跟老头去睡觉,那人的岁数都能做我爷爷了!” 任何人看到这逼良为娼的一幕,恐怕都要动惻隱之心。 偏秦姝仿佛是只冷血动物,带著嗲甜的娇媚声音,慵懒而散漫。 “所以,如果不是老头,要是个帅哥,你就愿意陪睡了?” 谢澜之则义正言辞地劝道:“这种不正当的营业会毁了你一辈子,希望你早点上岸。” “……”董静香。 “…………”黄毛等一眾混混。 这跟他们想的一点都不一样!说好的见义勇为呢? 同样有点懵逼的还有戚鸣威,他不知道谢澜之、秦姝夫妇在唱哪一出。 董静香彻底傻眼了,盯著谢氏夫妇,连哭都忘记了。 还是黄毛的反应最快,粗暴地拉扯著董静香的胳膊,把人往黑暗的小巷子里拖拽。 “臭婊子!跟我回去!看我回去不狠狠收拾你的!” 戚鸣威下意识上前阻拦:“唉!你们別动手动脚的!” 黄毛推搡了他一把:“你算哪根葱,也敢管我们天威酒店的事!识相的赶紧滚蛋!” 戚鸣威一听天威酒店,更加气急败坏了:“你们还讲不讲理了?逼良为娼是要坐牢的!” 黄毛回头看了一眼同伙,立刻换来眾人的鬨笑。 “呵!我们就不讲理了,你能拿我们怎么著?” “劝你不要多管閒事!小心走夜路被人套麻袋!” 戚鸣威忽然意识到,这些不是普通混混,看起来好像很有底气的样子。 他快速冷静下来,准备分析一下情况,黄毛趁机偷袭了他。 戚鸣威本就心里窝著火,这下终於找到了发泄目標,两人很快撕扯起来。 不远处的秦姝,简直要没眼看了。 她仰头去看谢澜之,满脸的一言难尽:“他是傻子吗?” 谢澜之抬手掐了掐鼻樑,事不关己高高掛起,淡声道:“我不认识这人,咱们走吧。” “嗯!” 秦姝乖乖点头,挽著谢澜之的胳膊离开。 董静香看到了,发出撕心裂肺的吼道:“恩人!不要走!求求你们,救救我吧!” 秦姝跟谢澜之置若罔闻,前行的脚步不停,反而加快了几分。 戚鸣威也终於发现不对劲,以谢澜之如今的身份,以及在部队里一直为群眾服务的本能,不可能这么放任董静香被人欺负不管。 事情有猫腻! 戚鸣威抬起脚把黄毛踹到墙上,拔腿就跑,去追秦姝跟谢澜之。 事情到这里,也该告一段落了。 跌坐在地上的董静香,望著三人离去的背影,咬牙切齿道:“还愣著干什么,快去追!把人放跑了,小心老板扒了你们的皮!” “是,静姐!” 黄毛等人的態度非常恭谨,马不停蹄地去追人。 就在他们快追上来时,阿木提跟郎野神出鬼没的现身了。 两个一米八几的大高个,手里拎著把上了膛的武器,在黄毛等人的脚下,直接开枪射击。 “砰!” “砰!砰——!” 枪声停了,尘土飞扬。 郎野故作凶狠的脸上,露出阴森狞笑:“再敢上前一步,老子毙了你们!” 黄毛等人嚇得浑身都哆嗦,他们也不过是奉命留住人,可不想为此丟了命,扭头就跑了! * 家属院。 秦姝爬了几层楼梯,身上开始隱隱冒汗了,进屋就脱了外套。 阿嫂听到动静,从厨房端来一杯温水:“夫人回来了,喝杯水解解渴。” “谢谢阿嫂。” 秦姝接过水杯,一口气喝了大半。 衝进屋的戚鸣威,拉著谢澜之的胳膊,语气急切地追问:“澜之,你跟弟妹怎么回事?那伙人有问题?” 谢澜之冷嘲热讽道:“有时间找人去看看眼睛,我看你不止身体被药给控制了,眼睛也快瞎了。” 秦姝端著剩下的半杯水,非常自然地递给谢澜之:“喝杯水。” 谢澜之脸上的讥讽收敛,接过水杯小口小口地喝起来,仿佛在品尝琼脂玉露。 秦姝抬眸狐疑地盯著戚鸣威:“你真没看出来,他们是一伙的?” “还真是啊!”戚鸣威掛不住脸了:“你们怎么看出来的?” 秦姝垂眸去看坐在沙发上,单手握著水杯的谢澜之。 “你是怎么发现的?” 谢澜之喝了口水,言简意賅道:“眼睛。” 眼睛是一个人的心灵之窗,也是最藏不住情绪与心思的。 秦姝頷首,慢悠悠地说:“那个叫董静香的姑娘,虽然穿著粗糙朴素,皮肤却白皙如玉,没有丝毫瑕疵。 她同时被几个男人追捕,眼里也没有畏惧情绪,脸上还有精心化著妆,身上喷了时下新引进內陆的香水。 那姑娘不说养尊处优,活著也非常精致,他们一伙人出现的时间也太巧合了,一看就有猫腻。” 谢澜之拉著秦姝的手,把人按在身边坐下。 他双腿交叠,往后靠在沙发椅背上,略显凉薄的唇微启。 “那个黄毛说他们是天威酒店的人,可见我们一早就被盯上了。” 戚鸣威坐在两口子的对面,面部表情变得沉重起来:“这速度也太快了!” 他心底有点发毛。 天威酒店究竟有多忌惮谢澜之。 这才上任不到一天,就把人给盯得死死的。 秦姝白皙小巧的指尖,从衣袖出摸到一枚金针,百无聊赖地把玩著。 她忽然开口问:“黄彪跟天威酒店有什么关係?” 戚鸣威听到这个人的名字,脸都绿了,眼底的杀意有一瞬间肆溢而出。 他深呼了一口气,咬著牙说:“这个人我不了解,跟他也只有数面之缘,他就是个泼皮无赖,跟天威酒店的老板不是一路人。” 阿木提跟郎野推门而入,听到几个人的对话。 “我知道,黄彪之前是天威酒店僱佣的打手,充其量也就是虾兵蟹將。” 阿木提话说完,眸光沉沉地凝著戚鸣威,眼底透著几分怀疑。 “就在今天晚上,黄彪死了。” 戚鸣威直接炸了:“你这么盯著我干嘛,我可没杀他!” 秦姝问:“人是怎么死的?” 阿木提沉声道:“他用皮带把自己活活勒死的。” 谢澜之眼帘微垂,声音淡淡地说:“黄彪没有动手能力,他的手脚都被我废了,这是有人不想黄彪活著。” 戚鸣威阴阳怪气道:“这手伸得够长的。” 秦姝单手托著小巧的下頜,非常突兀地说:“明天,我要去见见秦宝珠。” 第285章 秦姝的独占欲,莫名其妙的醋 谢澜之下意识蹙眉:“去见她做什么?” 秦宝珠这个人,在他看来就是个大麻烦,遇到她准没好事。 秦姝单手托著下巴,拖著腔调懒声道:“黄彪一个地痞流氓,不可能支撑得起开工自建药厂的钱,他背后肯定还有其他人,我去找秦宝珠套套话。” 也顺便去查证一下,上一世的九姑娘,如今跟杨云川有没有搞在一起。 谢澜之垂眸盯著秦姝的肚子,眼底的担忧一闪而过。 “秦宝珠很危险,我怕她会伤到你。” 秦姝勾唇浅笑:“怕什么,回头让大哥陪我一起去。” 谢澜之口吻不悦地问:“为什么不是我陪你?” 秦姝眉梢微挑,笑眯眯地问:“你明天白天要去区委办公楼,晚上还要参加黄立伟给你举办的接风宴,你確定能抽出时间来陪我?” 谢澜之想了想明天的安排,迟疑半晌:“一两个小时的时间,还是能空出来的。” 时间挤一挤,总会有的! 秦姝瞧著谢澜之纠结的表情,低声笑起来。 “还是不耽误谢副书记的宝贵时间了,让我大哥陪著就行。” 戚鸣威轻嘖一声:“澜之,你现在最好不要动,盯著你的人可不少,你实在不放心弟妹,我陪她走一趟也可以。” 谢澜之黑眸睨他一眼,神色似笑非笑:“你?我怕是更不放心了。” 戚鸣威炸了,声音都拔高几个度:“你什么意思?” 谢澜之冷眸上下打量著他,丝毫不客气地说:“瞧瞧你现在的样子,精神气不足,一副纵慾过度的模样,我怕阿姝的名声被你牵连。” “……”戚鸣威。 他还真找不到反驳的话。 这两天他都不敢照镜子,生怕看到自己的丑样子。 眼眶发黑,眼睛凹陷,脸色是不正常的白,连带人都瘦了二十多斤。 就他这样子在公安面前走一遭,怕是会被当成癮君子给抓起来关进去。 秦姝白皙晶莹指尖轻敲桌面,悠悠地问:“戚少,你似乎还没说天威酒店的老板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士,除了他找来一批世家子弟与云圳的少爷小姐们当靠山,从始至终都没有说天威老板自身的实力如何。” 戚鸣威抓了抓头皮,不確定地问:“我之前没说吗?” 秦姝眨了眨美眸,语气篤定:“你没说。” 谢澜之眼神悠悠地望著戚鸣威,不咸不淡地开腔:“你的確没说。” 戚鸣威神色怔了怔,隨即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眉峰跟著一动。 “嗨!这事搞的,怎么还把正主给忘了!” “说起天威酒店的老板,他叫宋天佑,在云圳出生,有日裔血统,可他是一位美籍华人,前些年,他回到云圳市,打造了天威酒店,进行了超大规模的装修,还引用了国外的音响设备,將酒店打造成一家奢华高端的娱乐场所。 这个人的背景深就深在他的身份,拥有日裔血统,却成为一名美籍华人,即便在我们这里犯了什么事,也暂时动不了他,更不要说他在云圳拉拢的世家子弟,跟一大批富家公子哥,这人已经在云圳扎了根。” 话说到这里,戚鸣威停顿下来,眉心紧紧蹙起。 “要说这个宋天佑,也是有点实力的,自从跟黄立伟的儿子穿一条裤子后,他连区委內部的招標都敢动心思。” “白天黄立伟参与的招標活动,其中几家日资企业,就是宋天佑给引荐介绍的,他们现在就是铁了心也要引进日企!” 说到这事,戚鸣威就生气,只觉得黄立伟是被猪油蒙了心。 谢澜之冷笑:“他的手伸得够长的。” 秦姝表情有片刻失神。 宋天佑! 没错了,就是他! 逍遥人间的幕后老板,也是內陆隱形的富豪第一人。 宋天佑手握国內最大的销金窟,凭藉深厚的人际关係,置办了相当惊人的產业。 逍遥人间,不仅是富豪名流的聚集地,更是权力交易的隱秘场所,可这个曾经辉煌的娱乐帝国,终是轰然倒塌。 前世,逍遥人间是在2000年后关闭的。 宋天佑涉嫌多项罪名被起诉,在国內被强制性判刑。 前世,网上传得沸沸扬扬的,最多的说法是,销金窟里捧出来的魁被谋杀。 其真相是宋天佑妄想以一个商人的身份,去触碰上位者的盘中餐。 他利用逍遥人间,布下一张错综复杂的网。 却不知,这张网一旦触动一角,隨时都会大祸临头。 “阿姝?在想什么呢?” 谢澜之在表情凝重的秦姝面前,摇晃了几下手。 “嗯?”秦姝驀地从回忆中抽离,发现戚鸣威不见了:“戚少走了?” 谢澜之把人揽入怀中,揉了揉她的髮丝:“早就走了,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秦姝趴在散发出浓郁荷尔蒙气息的怀抱里,娇声娇气地说:“我在想宋天佑,黄彪,秦宝珠、杨云川他们究竟是什么关係。” 谢澜之的嗓音如沁了冰水般透澈,没有丝毫的温度:“无非是大鱼吃小鱼。” 秦姝找个舒服的姿势,在谢澜之的腿上躺著,视线仰望著男人轮廓分明的精致下頜线。 她拖著散漫声腔,慢悠悠地问:“那谁是大鱼?谁又是小鱼?” 谢澜之摸著秦姝的白皙嫩滑脸蛋,口吻严肃地说:“秦宝珠跟杨云川充其量只能是淤泥,黄彪是小鱼小蟹,至於宋天佑此人勉强算得上是大鱼,我现在怀疑后面还有大鱷。” 秦姝:“什么意思?” 谢澜之声音低沉,喃喃自语道:“宋天佑出现的时机太敏感了,而且一来就打造出天威酒店,如今还打算把酒店光明正大改成夜场。 他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想借著这个场所遮掩什么,具体我也说不清楚,就是一种直觉与猜测。” 秦姝握住谢澜之在脸上来回划动的手,打了个哈欠:“如果真像戚鸣威所说,田立伟想要给你介绍宋天佑,你亲自去接触一下,也许就能解了心中的疑惑。” 前世,宋天佑出事后,並没有听到云圳宦海中,有哪位大佬受牵连。 怕是金蝉脱壳,早已脱身了。 这一世,所有原定轨跡都发生了改变。 秦姝也说不好未来会发生什么事,不过逍遥人间里的姑娘跟小伙子们,是真的各有各的美,也各有各的帅。 秦姝忽然抬手,捧著谢澜之矜贵与清雋的斯文脸庞。 “谢澜之,我可先跟你说好了,出门在外要洁身自爱,你要是敢背著我跟哪个女人卿卿我我,小心我带著孩子们给你离婚!” 她说完最后一句话,还对谢澜之做了个娇凶的表情。 谢澜之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托著秦姝的后颈,直接来个法式热吻。 两唇相印,含笑声,在唇齿之间响起。 “乖宝,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沙哑中带有一丝撩人,性感嗓音,有让人溺毙了的感觉。 秦姝浑身都变得酥麻。 天灵盖都快要被撩得要掀开了。 她在整个人都红温之前,从谢澜之的怀里跳出来。 秦姝娇小身躯,站在谢澜之的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著他。 “我跟你说真的,你別当我是在开玩笑,你要是敢在外面撒欢,我就敢让你谢家破了不离婚的规矩。” 秦姝也说不出为什么,要揪著这件事不放。 逍遥人间的姑娘们,实在是都太漂亮了,且活也不少。 哪怕是再位高权重的男人进去了,也会出现短暂沉迷其中的荒唐。 谢澜之因优越的身高差,几乎是与秦姝保持在,一个差不多平视的角度。 他声音柔和地问:“阿姝,你是不是……” 也有那么一点喜欢我了。 谢澜之的话到嘴边,又默默咽了下去。 秦姝看他的眼神有独占欲,但没有那种明显的喜欢 就像是属於她的玩具被抢走了,秦姝在闹小脾气。 谢澜之深呼一口气,才缓解自己內心的激动情绪。 喜欢与否。 其实已经不太重要了。 秦姝自从怀孕后,对他越来越依赖,越来越亲近。 这种依赖亲近,还有信任,是比喜欢更为珍贵的东西。 秦姝眨了眨美眸,看著话说了一半的谢澜之,黛眉紧蹙:“你怎么不继续说了,我怎么了?” 谢澜之站起身,把怀了两个崽崽的秦姝横抱在怀中。 “瞧你都困得睁不开眼了,我们回屋睡觉。” 秦姝搂著谢澜之的后颈,不高兴地轻哼:“你別跟我转移话题,明天你要是在天威酒店招惹上不该招惹的人,小心回来我把你关门外。” “谨遵夫人之命——” 谢澜之声调愉悦的回应。 他抬起逆天大长腿,踢开房门,抱著小娇妻去暖床了。 * 翌日。 天威酒店。 秦姝穿著宽鬆版的风衣,望著眼前的闪烁霓虹灯的璀璨酒店。 她唇角微微抽搐,扭头去看停车回来的秦海睿。 “大哥,你確定秦宝珠约我们见面的地方是这里?” 秦海睿点头,不明所以地问:“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 今晚,田立伟就是在这里,给谢澜之办接风宴。 秦姝不得不怀疑,秦宝珠莫非是脑子变聪明了,把她引到这里是想搞事不成。 秦海睿看了一眼腕上的手錶,催促道:“我们来晚了十分钟,快进去吧。” “好——” 秦姝拉了拉风衣,把孕肚藏起来,挽著秦海睿的胳膊走进酒店。 第286章 各方势力齐聚,好戏开场 天威酒店,如意厅。 秦姝跟秦海睿被服务员带过去的时候,走廊的灯光类似於那种绿色的灯光,给人一种不似人间的仙气飘飘氛围感。 身穿衬衣马甲的男服务生,双手打开包厢房门,抬手迎人。 “两位贵客,如意厅到了,稍后会有人为你们服务。” 秦海睿往里看了一眼,从上衣兜內掏出两张票子,递到服务生的面前。 “预定这间包房的人,还没有到吗?” 服务生双手接过,越发恭敬了:“秦女士还没到,估计是被什么事给缠住了。” 秦海睿皱了皱眉,声音冷淡道:“行了,这没你的事了。” “祝两位在天威玩得愉悦。” 服务生把钱塞入裤兜,转身快步离开。 秦姝望著他离去的背影,忽然开口问:“等一下。” 服务生快速转身:“女士,您有什么需要?” 秦姝淡声问:“你知道鸳鸯阁在哪吗?” 田立伟预定的包厢,就是在鸳鸯阁。 再普通不过的一句询问,传入服务生的耳中,不禁脸色大变。 他脸颊肌肉抖了抖,声音发颤:“抱歉客人,我们老板的vip客人,任何信息都不许外泄。” vip客人? 秦姝扬了扬眉,她怎么不知道谢澜之,竟然成了天威酒店老板的vip! 她瞧著服务生脸上的惊恐,也不似作假,无语地撇了撇嘴。 “不知道就算了。” 秦姝转身往如意厅內走去,给秦海睿使了个眼神。 秦海睿走到服务生的面前,又从兜里掏出一沓现金:“刚刚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你走吧。” “是的,客人,我会儘快催促负责包厢的人员过来服务。” 服务生也是个机灵的,小心翼翼地接过钱,顺著话往下说,转身快步离开。 * 天威酒店门口。 郎野开车把谢澜之送到酒店门口。 谢澜之跟阿木提下车,郎野降下车窗:“我先去停车,等会来找你们。” 谢澜之把衣领扣子繫上,声音矜冷道:“你先回去,这边结束后,我跟阿木提走著回家属楼就行。” “那不行!” 郎野略显凶相的表情,露出严肃的表情。 “谁知道姓田的老狐狸,今晚会不会搞什么么蛾子,我得跟著!” 谢澜之见他还挺执著,薄唇勾起一抹浅笑:“去停车,我们在鸳鸯阁包厢等你。” “好嘞!” 郎野脸上露出属於他这个年纪的灿烂笑容,屁顛屁顛地停车去了。 谢澜之跟阿木提刚走进酒店门口,一名身穿唐装,中等身材,四方脸庞,看起来三十五六岁的男人迎上来。 “您就是谢副书记吧,果然一表人才,气质儒雅,不愧是將门虎子!” 男人非常自来熟,抓著谢澜之的手,十分热络地自我介绍。 “鄙人姓宋,名天佑,是这家酒店的老板。” “之前就听说咱们云圳要来一位年轻领导,闻名不如见面,不愧是谢统帅的儿子。” 谢澜之面带疏离的笑,笑意不达眼底的黑眸,凝著被宋天佑抓著的手。 他语气冷淡地问:“请问鸳鸯阁在哪?” 宋天佑似是没察觉到谢澜之的疏离,抓著他的手往电梯方向走。 “来,我亲自带您过去。” 阿木提瞧著宋天佑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非常强硬的挤入两人中间,把宋天佑推到了一旁。 他皮笑肉不笑道:“宋老板,澜哥今天身体不太舒服,您还是离远一点比较好,別再传上你。” 宋天佑是被人硬推开的,本来脸上的恼意已经浮现出来了。 听到阿木提的话,他不禁大惊失色:“谢副书记病了?生了什么病?严不严重?” 听他焦急的语气,以及脸上的真切担忧。 仿佛是真的在担心,谢澜之的身体情况问题。 阿木提也不过是隨便找了个藉口,哪里回答得上来宋天佑的问题。 “咳咳咳——” 谢澜之以拳抵唇,低声咳了咳。 “没什么大问题,昨晚睡觉没关窗户,有点著凉了。” 宋天佑握著拳头,砸在摊开的掌心里,急得不知怎么办才好。 “这可怎么办?楼上咱们可是准备了好几箱进口好酒,还有几箱特供茅子,谢副书记病得实在是太不巧了。” 他面上一片遗憾,嘴里也满是感嘆,那双藏不住算计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谢澜之。 似是在分辨,谢澜之说的是真是假。 谢澜之咳了好几声,把脸都咳得有点白了,对宋天佑露出歉意的笑容。 “是我这身子太不爭气了,有点水土不服,估计还要在云圳多適应適应。” “……”宋天佑偽装的表情。差点没保持住。 他不可思议地盯著谢澜之,怀疑自己耳朵幻听了。 水土不服? 確定不是在开玩笑? 谢澜之一上任,宋天佑就把他的底细查了个底朝天! 京市高门谢家的太子爷,谢统帅的独子,曾经是963部队,第一团的团长。 谢澜之在云圳的时候,简直如鱼得水,不见他半点水土不服。 如今还冒出个水土不服来。 什么叫睁眼说瞎话?这不就是! “叮——!” 电梯终於下来了。 宋天佑努力保持脸上的热切笑容,把谢澜之迎上去,直奔鸳鸯阁的楼层。 郎野停完车,往大厅走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很眼熟的人。 女人身穿非常时尚的墨绿色长裙,烫著大波浪捲髮,脚上踩著一双黑色高跟鞋,走路一扭一扭的。 郎野仅凭一个侧面,下意识开口喊人。 “嫂子!” 走进酒店的女人,脚步微微停顿,隨即继续前行。 郎野本来以为自己认错人了,发现女人有片刻停顿后,想也不想地追上去。 他快走几步,挡在女人的身前:“嫂子,你这么来这……” 后面的话,郎野没有说完。 他认错人了,眼前的女人嘴上涂抹著鲜艷的大红色口红,两条粗眉化得很浓,没有秦姝的半分嫵媚与娇俏。 郎野第一时间让开身体:“抱歉,我认错人了。” 其实,他已经认出来了,眼前的女人就是秦宝珠。 秦宝珠拨了拨肩上的捲髮,不安分的眼睛在郎野的身上来回打转,眼神赤倮露骨,仿佛要把人给吞了。 她疑惑地问:“我怎么看你有点眼熟呢,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今天穿著休閒,明显减龄的郎野,耷拉著眼皮,语气冷淡:“没有。” 秦宝珠伸手挑起郎野的下巴:“你是新来的?负责哪个区域?跟你们领班说一声,你,我今晚预定了。” 她从挎在手腕上的包里,掏出一沓现金,顺著郎野的衣领塞了进去。 “去吧,好好跟领班说一声,我在如意厅等你。” 郎野顺著衣领掏钱的动作一顿:“如意厅?” 秦宝珠眼底露出一抹恶意的笑:“对,我在如意厅招待一个非常討厌的人,你一会儿过来,我请你看场好戏。” 话说完,她扭著腰胯,一扭一扭地坐上电梯。 郎野仅犹豫一秒,把衣服里紧贴肌肉的上千块掏出来,一把塞到裤兜里。 他衝上电梯跟秦宝珠並排而站,低垂著头,看起来像只乖乖的大狗。 如意厅。 秦姝跟秦海睿喝了大半壶的茶,也没等来秦宝珠。 秦姝手中的茶杯,用了些力度撂在桌上,冷嗤道: “我们迟到十分钟,她竟然迟到一个小时!” 秦海睿猜测:“难不成,她是想要给我们一个下马威?” 秦姝冷嘲热讽:“那她也得有余威,宝珠医药公司已经停止建造,连带药厂库房的药都被封了,她现在还有什么底气给我们下马威!” 秦海睿:“我听人说,秦宝珠跟杨云川正在找关係,公司药厂那边传来不日就会再次动工的消息。” 秦姝凝眉问:“从哪听来的消息?” 秦海睿:“范耀宗,他最近很活跃,频频出现各个场合,小道消息不少。” 秦姝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她之前让范耀宗帮忙找九姑娘,也不知道有消息没。 秦海睿忽然道:“对了,他今天好像也来了,我在停车场看到他的车了。” 秦姝素净的嫵媚脸庞,露出一丝困惑。 今天,似乎有点奇怪。 怎么她认识的人,一个个都来天威酒店了。 “咚咚——” 敲门声响起。 一个身穿和服的女人,端著两盘精美佳肴进来。 “两位贵客,我来送菜,顺便告知一声,秦女士已经到了。” 秦姝跟秦海睿对视一眼,眼底露出排斥的敌意光芒,警惕地打量著站在桌前的女人。 穿著和服的女人放下饭菜,躬身行礼。 “二位请慢用。” 她在离开前,近距离打量了秦姝几眼,似是把她的脸烙印在心底。 秦姝心底发毛,神色不悦地皱眉:“你出去!” “嗨!” 女人转身迈著小碎步离开。 秦海睿直觉有猫腻,跟了出去,房门打开,走廊却空无一人。 他內心的警报快速拉响,转身去拉秦姝的手腕。 “阿姝,我们离开这里!” 秦海睿拿起外套给秦姝披上,第一反应就是快速撤离。 一个人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凭空数秒消失。 那个女人很可能是盯梢的! 秦姝非常配合地穿衣服:“出了什么事?怎么这么著急离开?” 秦海睿压低声说:“刚刚那个女人离开后,一眨眼就消失不见了,我怀疑这里有问题!” 兄妹二人再次推开房门,却见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门內门外的人,大眼瞪小眼。 彼此都陷入无语中。 第287章 阿姝被惦记,真正的九姑娘现身 秦姝上下打量著站在门外,穿著天威酒店服务生制服的男人。 她语气复杂地问:“你为什么在这里?” 郎野一米八几的大高个,穿上酒店的服务生制服,虽然没有军装帅气,浑身的那股痞劲也不像是普通人。 郎野一个劲儿冲秦姝挤眉弄眼,学著其他服务生语气恭敬道:“客人您好,秦女士来了。” 他让开身体,露出身后神色高傲,一脸冷笑的秦宝珠。 秦宝珠以极为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著秦姝跟秦海睿。 她忽然笑了,趾高气扬地说:“你们这是知道我来,主动来迎我?” 秦海睿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秦宝珠了,一听她开口才认出人来。 他低声呵斥道:“瞧瞧你脸画得跟鬼一样!衣服前后都破了个洞,杨云川没有钱给你买衣服吗?!” 秦宝珠拎著黑色手提包,特別自信地转了一圈,拿眼斜睨著秦海睿。 “我这一身行头,可是时下最流行的打扮,你懂什么,土老帽!” 秦姝没想到时隔这么多久不见,秦宝珠换了个人一样。 满身风尘气息。 像是被人滋润,熟透的成熟妇人。 她浑身上下都释放出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和气质。 秦姝视线落在秦宝珠画著浓妆的脸上,淡声说:“你迟到了,我们有事要先走一步,改天再约。” 她拉著秦海睿的胳膊,与阿木提擦身而过,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誒!你等等!” 秦宝珠一把拉住秦姝的胳膊。 她上手这一扯,力气不轻,把秦姝的风衣拉扯下来,连带孕肚也显露出来。 “你、你这是有怀孕了?!!!” 秦宝珠的尖锐刺耳叫声,响彻整个楼层的走廊。 凭什么! 她的孩子没了! 秦姝生了双胞胎儿子,如今又怀孕了!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秦宝珠双眼发红地盯著秦姝的孕肚,眼底的恶意丝毫不遮掩。 秦姝把风衣拽回来,冷眼瞥了秦宝珠一眼,红唇浅勾,腔调慵懒缓慢地说: “没办法,易孕体质就是这么愁人,沾身就有孩子。” 秦宝珠气得浑身都在打哆嗦,脸上也爬满愤怒。 她的目光从孕肚,移到秦姝娇媚绝艷的脸庞,眼底的嫉妒与扭曲清晰可见。 秦海睿走上前一步,挡住她充满恶意的视线。 “秦宝珠,你想做什么?” 秦宝珠深呼一口气,脸上硬挤出一抹笑,故作轻鬆道:“我能做什么,就是比较惊讶罢了。” 她若无其事地撩了撩头髮,轻描淡写地说:“你们找我不是想要敘旧,我人都来了,就这么走不合適吧,天威酒店的包间可不好定,了我不少钱呢。” 秦姝从秦海睿的裤兜,摸出皮质钱包,冷声问:“你了多少钱?” 她从钱包里拿出一沓钱,少说有一千块,拍在秦宝珠半赤倮的前胸。 “这些,够了吗?” 秦宝珠涂抹大红指甲的手,往回推了推:“谈钱就伤姐妹感情了,我诚心来跟你见面,你总不能这么放我鸽子。” 她越是这样,秦姝越觉得有猫腻,想要离开这里。 秦姝冷声问:“那你想怎么样?” 秦宝珠让开身体,对如意厅歪了歪头:“进去聊聊?”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郎野不停地对秦姝、秦海睿二人摆手。 秦姝看到了,淡声说:“算了吧,我赶时间。” 她把钱塞到秦宝珠的怀中,拉著秦海睿的胳膊往电梯方向走去。 秦宝珠双手抱在胸前,扭头去看郎野:“去,把他们拦下来!” 郎野站在原地没动,目光讥讽地俯视著秦宝珠。 “拦下来,然后呢?要对他们做什么?” “废什么话!让你拦就去拦!” “哦——” 郎野拖著长音,迈著不紧不慢的步伐,往电梯方向走去。 然后,他在秦宝珠的注视下,跟秦家兄妹一起上了电梯。 “……”秦宝珠傻眼了。 她从茫然中觉醒,第一反应是冲向隔壁房间。 “你们这个服务员是怎么回事,我让他拦人,怎么还跟人一起走了?!” 如意厅的隔壁,一站一跪两个女人。 站著的那个,是当初从香江逃回来的九姑娘,本名叫伊藤慧子。 跪著的女人,是之前去如意厅上菜,身穿和服的姑娘。 伊藤慧子除了脸有些许变化,还是那般妖嬈魅惑,眼神如蛇蝎般阴狠,浑身的气质阴冷而粘腻。 她目光不悦地凝著秦宝珠:“你的眼睛长著是摆设吗?” “那个男人不是我们的服务生!他是谢澜之的人!是一名军人!” 秦宝珠傻眼了,喃喃自语道:“不应该啊,他看起来很面熟,长得还那么好看,一看就是你们拉拢那些富家女特意招来的。” 身穿和服的姑娘,讥讽道:“谢澜之身边的人,我们都查得很清楚,那个男人是谢澜之前两年招揽的人。” 秦宝珠每天都被菸酒浸染的脑袋,有些记忆模糊了,压根想不起来在哪见过郎野。 她从手提包里掏出一盒香菸,动作熟练地点燃一根,斜倚在门框上。 “行了,管他是谁的人,现在秦姝人跑了,你们说怎么办吧!” 秦宝珠不耐烦的语气,带著几分遗憾。 伊藤慧子眼底闪过一抹阴狠,声腔略显娇媚:“走?她能走哪去,而且我们现在的目標是谢澜之,先把这个人解决了。” 秦宝珠夹著香菸的手一抖,浑身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 她紧紧皱著眉,不客气地对伊藤慧子说:“你別学她说话,根本就不像,还好噁心!” 秦宝珠话音刚落,一道身影快速闪现到她身边。 一把匕首横在秦宝珠的脖子上。 身穿和服的姑娘出现在她面前,口吻阴冷道:“你放肆了!” 秦宝珠若无其事地继续抽菸,盯著伊藤慧子那张跟秦姝相似的脸,冷哼一声。 “这就放肆了?” 她夹著香菸的手指著伊藤慧子,冷嘲热讽道:“没有我,她能整出现在这模样?” 伊藤慧子摸了摸自己的脸蛋,眼神变得柔媚温和。 她对和服姑娘挥了挥手,踱步走到秦宝珠的面前。 “我跟秦姝,谁比较美?” 秦宝珠翻了白眼,心道——你们都丑死了! 她嘴上却追捧道:“你好看,你比秦姝好看一万倍!” 伊藤慧子露出满意一笑,掐著兰指轻抚自己娇嫩的脸蛋。 “谢澜之如果喝醉了,看到我这张脸,会把我当成谁?” 秦宝珠口吻敷衍道:“还能是谁,秦姝唄。” 这是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的事! 伊藤慧子的笑容越发深了,又问:“那你说,我能取代秦姝,成为你的堂姐吗?” “……”秦宝珠指尖的香菸掉下来,把裙子都烫了个窟窿。 她不敢置信地盯著伊藤慧子,目光轻颤,而震惊。 “你、你竟然有这样的想法?!” 秦宝珠望著伊藤慧子跟秦姝有六七分相似的脸蛋。 两人的神態跟气质,虽然有些差別,但对於不熟悉秦姝的人来说,伊藤慧子足以鱼目混珠。 伊藤慧子手捂著嘴,娇笑起来:“你不觉得这样,才是真正的报復吗?” “让她眼睁睁看著,属於自己的一切被抢走,她的老公跟孩子都会成为我的,而她只能在暗处绝望无助。 而你可以对她做任何事,你可以肆无忌惮的报復她,而我会得到秦家死而復生的秘术,把她的所有价值榨乾,再让她一辈子都活在悔恨与绝望中。” 秦宝珠想了想,然后,可耻的心动了。 是啊! 把属於秦姝的东西抢走,再看她受打击的模样,想想就畅快不已。 秦宝珠忽然凝眉,神色懊恼道:“可她已经跑了,而且,你现在没有学到她几分神韵。” 伊藤慧子露出自信的笑容:“不急,我们有的是时间,今晚只是先探探她的底细。” 秦宝珠茫然地问:“探什么底?” 伊藤慧子没有说话,跟穿和服的姑娘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笑得轻蔑又讥讽。 可惜,被利用的秦宝珠毫无察觉。 她还傻傻地问:“你们笑什么?” 伊藤慧子捏著秦宝珠的下巴,娇笑道:“笑你好天真,我要想取代一个人,自然是要了解她的所有习性,不止是言行神態,还有她的一些小习惯?” 秦宝珠撇了撇嘴,不屑道:“就是装唄。” 在她看来,秦姝就是太装了。 明明生得娇媚绝艷,身姿丰腴柔润,天生的狐媚子。 可她永远一副清冷骄傲,高傲不可一世的模样,也不知道在得意什么。 伊藤慧子瞥了秦宝珠一眼,声音不紧不慢道:“那可不是装,是媚骨天成,是能让男人骨子都软了的魅力与手段。” 秦宝珠听不得秦姝被人夸,气得鼻息喷气。 “行了,別在这吹捧了,秦姝已经走了,我们接下来要干什么?” 不把秦姝彻底给毁了,她这一辈子都无法甘心。 谢澜之接二连三升职,如今还成为云圳的二把手,秦姝成为名副其实的官太太。 她之前就生了,两个聪明伶俐的儿子。 如今又怀上了孩子,看起来比前世还风光。 秦宝珠对她是又恨又嫉妒,眼珠都开始泛红了。 秦姝!她凭什么有这么好的命?! 伊藤慧子转身往木质榻走去,双膝跪在茶几前,白皙如玉的手端起茶杯倒茶。 只听她轻声细语地说:“她根本就走不了……” 第288章 被当礼物拿去孝敬,有人怒了 秦宝珠一听这话来劲了:“你什么意思?” 伊藤慧子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浓茶令她下意识蹙眉。 她冷声说:“他们现在恐怕已经被引到,那群玩得很开的富少楼层了。” 秦宝珠表情一怔:“那些人都不认识秦姝,那她岂不是要遭殃了?!” 伊藤慧子挑了挑眉:“不正合你心意?” 现在还不是困住秦姝的时候,但可以先让她狠狠栽个跟头。 * 天威酒店,三楼。 秦姝、秦海睿、郎野乘坐的电梯出了故障,停在了三楼。 电梯门一打开,一名身穿蓝色工服的男人,拎著工具包等了半天。 对方態度非常强硬:“电梯坏了,你们去走楼梯。” 秦海睿一听电梯坏了,扶著秦姝走出来,郎野紧跟其后。 三人站在走廊,顺著酒店的结构去找楼梯。 他们找了半天,也没发现楼梯在哪。 转了一圈的秦姝有些累了,顿足原地,打量著周围的昏暗环境。 “这层楼不太对劲,怎么一个服务生都没有?” 秦海睿跟郎野对视一眼,他们几乎下意识地,一左一右把秦姝保护起来。 “嫂子,我跟秦宝珠上来的时候,她说要招待一个很討厌的人,还说要请我看一场好戏,你说会不会是她搞的鬼?” 秦姝摇头,篤定道:“她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她现在怀疑的是,这家酒店的问题。 秦海睿低声问:“阿姝,我们回去看看电梯修好没?” “好——” 三人又返回电梯,发现电梯停止运行了。 郎野这个愣头青,还不信邪地上前,用手去扒电梯门缝。 秦姝简直要没眼看了,拉了拉他的胳膊:“行了,你別弄了,电梯被锁了。” 郎野紧紧皱著眉:“锁了?” “就是不让用了,他们是故意的。” 秦姝话毕,转过身打量著,空无一人的走廊。 到了这个时候,她要是再意识不到被人摆了一道,上辈子就白活了。 这么干耗著,也不是办法,不如主动出击。 秦姝指著最近的包厢门:“大哥,你敲门去问问。” “好!” 秦海睿走上前去敲门。 “咚咚——” “有人在吗?” 房间的隔音很好,听不到里面有任何回应。 秦海睿又敲了一次房门,过了足足半分钟,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条缝隙。 一个脸色红润,眼角眉梢一片欲,模样清秀的女人探出头来。 “你们找谁?” 女人的声音,也透著一股欲。 就像是……刚被那啥过似的…… 秦海睿只觉得眼前的女人不对劲,没意识到里面正在发生什么,非常客气地问:“你知道这层楼的楼梯在哪吗?” 女人透红的脸庞露出疑惑,视线越过秦海睿,去看站在走廊的秦姝跟郎野。 她小脸一肃,冷声问:“你们怎么上来的?” 秦海睿笑得温和:“坐电梯下来的。” 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哎哟!你们怎么才来?!” 一道身影极快地衝过来,握著秦海睿的手腕往身后拉,对躲在门內的姑娘笑著赔礼。 “小玲姐,实在是抱歉,我这朋友第一次来,还有些不熟悉。” 模样清秀的姑娘,眼中警惕散去,对突然出现的范耀宗露齿一笑。 “范老板带来的客人,都是咱们天威酒店的贵客,要不要进来一起玩?” 小玲姐说著就要拉开房门,连带没有穿衣服的上身,都清晰显露出来。 范耀宗眼疾手快地拽著门把,镇定自若地说:“今天不方便,我这朋友初次来,还不太適应,我怕嚇到他们。” 小玲姐也不纠缠,慢悠悠地说:“行吧,回头我们再攒局,好好玩个痛快,备足了好货来招待你朋友。” “好说好说,还请小玲姐替我跟田大少赔个不是。” 范耀宗低头哈腰,看起来有点过分谦卑了。 小玲姐挑高了眉,目光在秦姝的视线转一圈,把房门用力关上。 “嘭——!” 房门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整个走廊都清晰可闻。 范耀宗深深吐了口气,抬头擦了擦脑门上的汗。 他转身去看秦姝三人,面部表情非常严肃。 “你们怎么来了?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不怕被人给吞了!” 秦海睿不动声色地问:“这既然不是好地方,你又为什么在这里?” 刚刚屋內的姑娘,虽然只开了三分之一的房门。 也足以让秦海睿看到里面的一角,还有传出来的低唔,曖昧,不堪入耳的声音。 “我来自然是有事情要办!这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跟我来!” 范耀宗语速极快地解释了一句,领著三人往不远处的另一个包厢走去。 秦姝在进包厢前,看了一眼门上方的字。 ——合欢厅。 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包房。 范耀宗领著三人进去,发现屋里还坐著几个男女。 男的无论是穿著还是气度都不俗,女的则身上跟没穿差不多,个个依偎在男人的怀里,不是餵酒就是在討吻,要么就是互相你我摸我摸你。 场面虽然不及之前那个房间的不堪入目,也足以让人感到震惊。 范耀宗把三人安顿在,另一侧的开放式茶厅,然后朝坐在沙发主位的青年走去。 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神色冷酷的青年探究目光,在秦姝三人的身上扫过。 半晌后,青年对范耀宗頷首,然后低语交代了几句。 “给他们端些吃的喝的,我瞧著有个孕妇。” 范耀宗笑著点头:“谢谢童少。” 童飞略显冷酷的薄唇意味不明一笑,端起桌上的酒杯递给范耀宗。 “我帮你护著人,还帮你查探消息,意思一下?” “应该的应该的!” 范耀宗双手接过酒杯,送到嘴边,仰头一饮而尽。 他半弯著身子后退,又对其他几个公子哥抬手问好,期间跟屋內的服务生交代几句,这才回到秦姝这边的安静区域。 范耀宗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擼起遮挡眉毛的刘海,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 他目光极为复杂地盯著,被秦海睿、郎野二人护在中间的秦姝。 “我说,谢少夫人,你就算是心急要找人,也不必亲自来吧?” “这么个吃人的地方,你一个孕妇就不怕被人算计了。” 秦姝唇角勾起一抹笑:“谁说我来找人的。” 范耀宗问:“你不是来找九姑娘的?” 九姑娘? 秦姝目光变得沉静,语速微沉:“你的意思是,九姑娘在这里?” 范耀宗这才意识到搞错了,不答反问:“你不是来找人的,那来这里做什么?” 秦姝眉心紧拧,没什么耐性地说:“我来赴约。九姑娘在哪?” 范耀宗摇了摇头道:“具体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最近查到了一些消息,听说这里来个艺伎,会说一口流利的日语,模样与手段都不俗,是男人见了都走不动道的女人。” 秦姝追问:“怎么才能见到她?” 范耀宗指了指外面,坐车沙发主位的青年。 “看到没,那个童少是屋里唯一见过那名艺伎的人。” “想要见天威酒店的招牌,可不止是有钱就行,你还得有实力。” 秦姝打量著名叫童飞的青年:“他是谁?什么样的实力能见到人?” 范耀宗:“那人名叫童飞,人称童少,是咱们华夏第一暗势力的义子,如今管著军火生意,不少衙內的人都对他客客气气的。” 童飞? 秦姝不认识这人,只觉得青年身上,有种让她似曾相识的气息。 童飞身份不简单,为人也十分敏锐,立刻察觉到秦姝投过来的视线,猝不及防地侧头,与她清澈透亮的美眸对上。 两人视线在虚空中交匯,一个看似冷酷,实则暗藏冷冽弒杀,一个看似温软无害,实则清冷凶戾。 童飞忽然勾唇,搂著怀中女孩的那只胳膊,压著女孩的上半身,去够桌上的酒杯。 他朝秦姝举了举酒杯,冷酷痞气的脸上露出玩味一笑。 秦姝眉梢微挑,端起桌上的水杯。 两人隔空碰了个杯,然后不约而同地收回视线。 范耀宗旁观这一幕,疑惑地问:“谢少夫人,你这是认识童少?” 秦姝抿了口水,撂下手中的水杯,淡声道:“不认识。” 范耀宗更加不解了:“那童少好好的敬你酒干什么?” “谁知道,可能是一时兴起吧。”秦姝觉得应该是跟对方的性情有关。 童飞瞧著不像是流里流气的混子,搞的还是军火生意,只是不知道前世怎么没听过这人。 想必不是进去了,就是被生意场上的人给搞了。 混道上的人,无外乎这两种结局。 “嘭——!” 忽然,包厢门被人用力踹开。 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搂著之前的小玲姐,还带著一帮人,迈著囂张步伐走进来。 他瞥了一眼坐在主位的童飞,对身后的人命令道:“把人给我找出来!” “是,黄少!” 身后的七八个人,立刻四处乱窜找人。 其中一个人看到秦姝三人,扬高声音喊道:“黄少,找到了!人在这里!” 童飞冷眼看著黄少一行人如此囂张,手中的酒杯甩了出去。 “啪——!” 玻璃酒杯,狠狠砸在黄少的脚下。 童飞站起来,单手插兜,以俯视的姿態凝著黄少。 “你爹在楼上招待贵客,你在下面砸我的场子,不怕你老子揍你?” 黄少捏了一把小玲姐,把人捏得浑身都跟麵条似的,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抬眼睨童飞:“少爷我在给我爹找美人,他老人家要是知道我的孝敬,只会夸我!” 童飞脸色沉了沉,指著怀了孕的秦姝,冷声质问:“你要找的人是她?” 黄少瞥向没有衣服遮盖,明显怀孕的秦姝。 他婬邪一笑:“不错!” “臥槽尼玛!” 一声暴喝响起,黄公子的脑袋被酒瓶砸了。 第289章 身份曝光,变故突转急下 黄少被砸蒙了,包厢的其他人也纷纷怔住了。 “啊啊啊!!!” 被黄少搂著的小玲姐,发出刺耳尖锐的叫声。 “啪!” 黄少扬手给了小玲姐一巴掌。 “叫什么叫,吵死人了!” 他抬手摸了一把脑袋,入目一片刺目血色。 黄少那张囂张至极的脸色,立刻沉下来。 他抬眼凝著站在身前,身穿酒店制服,一米八几的郎野,阴沉地问:“你砸我?” 包厢开放式茶厅方向,传来一道轻灵悦耳的声音,一开口比黄少还要囂张。 “他没弄死你,都是给你爹面子!” “……”黄少视线移到茶厅暗处,眨了眨眼:“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轻灵悦耳的女声再次响起,夹杂著轻蔑:“你老子在鸳鸯阁,你说我认不认识他!” 郎野也忍不住出声:“你老子在这,都不敢拿我们怎么样,你在这大吼小叫找什么存在感!” 黄少现在的表情,是懵上加懵。 眼前一身穷酸相的小子,还有暗处的女人,都认识他爹? 难不成是有什么比他爹还厉害的背景? 黄少上下打量著郎野,没从他身上看出什么门道来。 他眯著眼睛,冷声问:“你是谁?” 郎野张口就来:“老子是你爹!” 黄少怒了:“臥槽尼玛!” 郎野:“老子没妈!”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黄少气的胸膛起伏不定,指著郎野的鼻子,怒吼一声:“老子管你是谁!今天非把你揍得满地找牙!” “人呢?!给我揍他!我不说停,谁也不许停!” 黄少带来的人,立刻上前把郎野给围拥起来。 郎野一对八,双方展开激烈的打斗。 坐在不远处的秦姝,周身散发出阅尽千帆的沉稳气度,眼底眉梢透著一抹玩味。 范耀宗紧张地吞口水,压低声问:“咱们要不要先撤?这位黄书记的儿子可不是善茬。” 秦姝红唇轻启,淡声问:“我就善了?” 范耀宗反应极快,快速摇头:“怎么会,你可是京市谢家的儿媳妇,家大业大的,不是黄立伟能得罪得起的。 只是这个黄立伟背景也不小,他媳妇是京市姜家的人,那个跟谢家势力不相上下的姜家。” 秦姝收回视线,懒洋洋地瞥了一眼范耀宗。 “忘了说,谢澜之已经入职区委大院,跟黄立伟朝夕相见。” 范耀宗:“……最近云圳换了位领导,那位副书记不会就是你男人吧?” 秦姝抿唇轻笑:“嗯哼——” 一旁的秦海睿,阴惻惻地补了一句:“黄立伟在楼上招待谢澜之,他儿子在这闹事,还准备把我妹妹孝敬上去。 別说黄立伟是姜家的女婿,他就是姜家本家的人,这笔帐也要狠狠记在他父子俩身上!” 范耀宗深呼一口气,用力拍了拍胸膛:“我滴个乖乖!这可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嘭——!” 包厢內响起一道,肉体砸在地上的沉闷声响。 也昭示著战斗已经结束了。 郎野以一对八,在短短一分钟內,就快速结束战斗。 黄少气的脸色扭曲,狞笑道:“好小子,你这是准备不要命了!” 说著,他从后腰掏出一把冰冷的枪,枪口对准郎野的心口位置。 “咔嚓——” 子弹上膛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內响起,黄少的手开始扣动扳机。 “等等——” 一道悦耳动人的娇媚嗓音,在安静的空间响起。 秦姝缓缓站起身,在眾人的注视下,从暗处缓缓走到灯光最亮的地方。 她没有温度的清冷黑眸,从躺在地上的打手身上移开,看向愤怒到极致的黄少。 秦姝挽起耳边的碎发,顿足原地,笑盈盈地问: “你爹叫黄立伟是吧?” 黄少盯著秦姝皮肤白泽透光,娇媚绝艷的脸庞,以及灵动撩人的风情美眸。 他眼底流露出惊艷光芒,吞了吞口水:“对,不过,我现在后悔了。” “像你这样美的美人,就该见者有份,我得先跟你交朋友,等咱们熟了再介绍给老头子哈哈哈……” 黄少怎么也没想到,明明已经被人玩过的女人,还大著肚子。 竟有这等让人慾罢不能,勾人的魅惑风情。 连天威酒店的头牌,都不及眼前女人让人心痒难耐。 眼如秋水般勾人,眼尾一翘,就好像一把小鉤子,一下子勾到了黄少的心尖上。 如果不是眼下不是办事的地方,他恨不得当场就把秦姝的滋味一一尝过。 秦姝迎上黄少的垂涎、赤倮的目光,扬起的唇角暗含一抹讥讽,眸底也闪过杀气。 “我倒是对你爹很感兴趣,不如带我见见他老人。” 不咸不淡的娇媚嗓音,咬字极为清晰。 黄少不高兴了:“你什么意思?我比不上那个老头?” 秦姝那双顾盼生姿的眼眸,露出淡淡的无辜表情:“难道不是你爹让你来找我的?” 黄少轻嗤一声:“我爹根本就不认识你!找什么找!是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有人把你卖给我了!” 秦姝不紧不慢地问:“是谁?” 黄少撇嘴:“我哪知道,有人找上门的,说天威酒店出了个极品美妇。” 秦姝那张清冷厌世,美而媚的脸庞,变得面无表情起来。 只听她声音淡淡,带著几分命令的口吻:“带我去见你爹!” 黄少以为秦姝就喜欢糟老头,嫌弃地撇嘴:“行吧,我可先跟你说好了,老头子他身上有股老人味,那方面也不行,別想著让他满足你。” “呵——”秦姝冷嗤一声,態度依旧坚决:“带我去找你爹!” 她决定上楼去找谢澜之,顺便看看黄立伟是何等人物,以及谁在背后搞事! 今晚这笔帐,她要慢慢算,谁也別想脱身! 黄少气得鼻息喷气:“你这人怎么好赖不分!眼瞎了吧!” 好好的一个美人,怎么就眼睛不太好使,放著他这样年轻的男人不找,非要找老头子! 黄少满脸可惜地打量著秦姝,越看越觉得捨不得。 他难得有耐心地劝道:“你既然出来做这个,肯定是图钱,我可以让你一次挣够一整年的钱!” 郎野早就怒火中烧了,一听这话,衝上前狠狠给了黄少一下。 “你他妈的说什么呢!” “嗷嗷嗷——!” 黄少捂著流血的鼻子,眼神愤恨地瞪著郎野。 “少爷我好心放过你,你还特么的还自寻死路!” 他手中的枪对准郎野,想也不想地扣动扳机。 秦姝眸底瞳孔紧缩,捏在指尖的金针,飞快甩出去。 在黄少扣动扳机的瞬间,金针扎入他的虎口,导致枪口猛地偏移。 “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 “童飞!” “童少!!!” 下一瞬,包厢內,响起密集的低吼声。 黄少手中的枪口偏移,导致童飞的衣领被子弹擦过,羊毛衫还冒著一缕白烟。 屋內眾人看到这一幕,以为童飞中弹了,纷纷围拥上前。 黄少也以为伤到了童飞,吊儿郎当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眼底闪过一抹很深沉的光芒。 他抬脚走上前,推开外围的人,挤入人群中。 “童飞!你还喘气没?” 在房內情况混乱时,范耀宗来到秦姝的身边,拉著她的手腕往外走。 他压低声,一副火烧屁股的急切样子:“快走快走!” 秦姝被迫跟著快走几步,凝眉道:“你慢点!” 范耀宗颤声说:“再慢咱们就走不了了!” “为什么走不了?!” 秦海睿见妹妹被抢走了,从范耀宗的手里把人夺过来,冷著脸质问。 范耀宗双唇哆嗦,指著密密麻麻的人群:“你们知道童飞是谁吧?那可是多少大佬想办都办不了的人物,他受伤,在场的人谁都跑不了,如果他死了,咱们怕是都要遭殃!”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去看被秦海睿护在身后的秦姝。 “趁现在没人知道你身份,赶紧溜之大吉!” 秦姝按揉著被捏痛的手腕,黛眉紧蹙,懒懒地掀起眼帘。 她盈盈美眸直勾勾地盯著范耀宗:“谁说他受伤了?” 范耀宗打了个哆嗦:“他……死了?” 秦姝满脸无语,翻了个白眼:“没死,也没受伤!” 她甩出金针时,一双肉眼快速估算出,子弹的射击方向与周围的人。 刚刚那一枪,没有伤到童飞的半分皮毛! 范耀宗双眼放光,激动地问:“真的?” “操!你小子装什么装!少爷我还以为你死了!” 忽然,密集的人群中,响起黄少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 范耀宗扭头看了过去,发现童飞被眾人簇拥著,面部表情冷酷至极。 黄少像个跳樑小丑站在原地,他似是感觉很丟人,拎著枪朝秦姝大步走来。 “你不是要见我爹,我带你去!” 郎野看到这一幕,如一阵风似的衝到秦家兄妹二人面前。 事情到了这个时候,他倒也不卖关子,直接爆出秦姝的身份。 “黄少,我劝你別动我嫂子,她可是你爹今晚招待的贵客家眷!” 一句话,令气势汹汹的黄少,以及冷酷痞气的童飞,脸色纷纷大变。 黄少抬起手指著,拥有美艷嫵媚容顏的秦姝。 他唇角抽搐地问:“你说,她是谁?” 郎野声调冷冷地又重复一遍:“谢副书记的妻子!” 几乎在他话音刚落,童飞有了动作,他对周围的人抬了抬手。 十多个人快速上前,把秦姝、秦海睿,郎野,范耀宗几人团团围住。 第290章 谢家的底牌势力,冰山一角 变故突转急下。 黄少立刻就不淡定了,囂张气焰萎靡不振,脸色也变得煞白。 他指著面无表情的秦姝,几乎是跳著脚地问: “她一个官太太,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郎野睨了他一眼,言简意賅地解释:“来见人,事情解决完下楼的时候,我们被困到了三楼。” 黄少想也不想地嘲讽道:“狗屁的困在三楼!三楼每间房间都有专属电梯!分明是有人故意把你们送到这里来的!” “妈的!我就说怎么不把人主动送过来!原来这里面还有猫腻!竟然连我都敢算计!別让我知道是谁,否则我弄死他!” 秦姝轻抚孕肚,踱步上前,冷这一张美顏脸庞,淡声问:“你的意思是,有人在算计我们?” 黄少此时看她的眼神,再无惊艷与覬覦,只剩满满的后怕。 他咬著牙说:“这不是明摆著的事!” 秦姝密长眼睫低垂著,小脸上露出沉思的表情。 秦宝珠,还是九姑娘? 又或者是之前那个,身穿和服的姑娘? 黄少想到谢澜之的身份,粗鲁地摸了摸鼻下的血。 他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盯著童飞:“童少,你可看到了,这位是谢副书记的媳妇,我都不敢轻易得罪,我看你也算了,別偷鸡不成蚀把米。 你可能不了解京市谢家,那可是出了名的护短,谁要是动了他们家的人,不把你扒一层皮来,他们都不姓谢!” 童飞满目玩味地打量著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黄少。 他嘲讽地问:“你刚刚不是还很囂张,说要把人送上去孝敬你爹?” 黄少的脸皮子紧了紧,乾巴巴地说: “我没说过!你別冤枉我!” 话说完,他姿態也放低了,走上前解释了几句。 “童飞,咱们无冤无仇,我就是听人说这里来了个,挺著大肚子赚钱的妞,你也知道我老爹当年,因为我妈难產走的,我妈跟我妹妹都死在了病床上,我老爹做梦都在掉眼泪。 我这不是想著他这么大岁数了,有个大肚婆陪他一个孤寡老人,也好缓解他的相思之苦,哪知道被人算计至此,差点闯了祸!” “你听我的,別为难这女人了,你我都得罪不起她,更何况她还怀著孩子,京市老谢家动真格的,那可不是闹著玩的!” 黄少一副为童飞考虑的模样,没发现周围其他人,看他的眼神变得诡异起来。 识时务者为俊杰,在他身上可以说是被演绎得淋漓尽致。 秦姝听到黄少的话,没忍住嘲讽道:“你可真孝顺!” 黄少笑眯眯地说:“我老爹就我一个儿子,我不孝顺他谁孝顺。” 这是没听出来秦姝的嘲讽? 秦姝抬手扶额,觉得黄立伟有这么个不著调的儿子,也算是他的报应。 黄立伟为人如何不予评价,他一门心思想要招揽日企来云圳。 仅此一点。 秦姝就对他的印象十分反感。 有黄少这么个儿子,是黄立伟的福气! 面色冷酷的童飞,用力推了一把黄少,径直朝秦姝走去。 黄少刚站稳,就去拉他的胳膊,语气急切道:“兄弟!你可想好了,今天你动了这个女人,可能连明天的太阳都见不到!” 童飞回头看了他一眼,扯了扯唇,讥讽道:“有时间去看看你的脑袋!” 他甩开黄少的手,迈大步子走到郎野的面前,冷冽的眼睛浸染著几分恭谨。 郎野盯著眼前浑身散发出,弒杀与血腥味的男人。 他低声警告:“今天有我在,谁也別想动她!” 童飞脸上露出微不可察的淡笑,拍了拍郎野的肩膀。 “你,很好!” 一副夸奖的口吻,让人满头雾水。 郎野十分傲娇地挥开他的手,低声呵斥:“別动手动脚的!” 童飞抬眼去看面无表情,极为冷静淡然的秦姝,微微頷首,上半身也朝前倾。 “少夫人,我是童飞,初次见面,今晚让您受惊了。” 秦姝看著青年言行举止並不卑微,但刻印在骨子里的规矩,有扑面而来的熟悉感。 她眉心轻蹙,试探地问:“你是郭家的人?” 秦姝之前就觉得童飞的身上,有股很熟悉的气息。 如今想来,跟权叔、坤叔、七爷、还有阿嫂身上的那种气度很相似。 童飞站直身体,姿態谦逊,语速不疾不徐地自我介绍。 “我义父是蒋老七,人称七爷,早就听闻少夫人的大名,之前我一直在外忙,没有时间去拜会您,今天相见有冒犯怠慢的地方,还请您见谅。” 说著,他再度躬身行礼。 这一次,连带童飞的那些手下,也有样学样,面朝秦姝弯身。 连带之前包厢里,跟童飞一起快活的男人们,也纷纷站起来以示尊敬。 他们还是不太清楚秦姝的身份。 但童飞的言行举止,代表了七爷的態度。 秦姝没想到在天威酒店,还能碰到郭家的家僕。 她眉宇间縈绕著淡淡的无奈,走上前,把童飞扶起来。 “你別这样,让人看到了,影响不好。” 如今不是旧时代,也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对於不了解香江老牌家族的人来说,他们就像是活在旧时代。 童飞板著脸,口吻严肃地说:“义父说过,无规矩不成方圆,郭家是有上千年传承的家族,能绵延至今兴久不衰,皆因祖上的家风祖训。” 秦姝沉默半晌,对此无法反驳。 她前世接触的一些达官显贵,也有一些老牌家族。 大多都是家训严谨,子孙遵行,家风淳朴,家族兴旺。 想必,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有普通人无法理解的奥妙吧。 秦姝看著一板一眼的童飞,像是收敛尖锐獠牙的老虎,倏地开口问:“你知道谢澜之在这里?” 童飞瞥了一眼表情呆滯,唇角微微抽动,明显在怀疑人生的黄少。 他对秦姝点了点头:“知道,义父让我接下来一直在云圳,只负责大少爷的安全问题。” 秦姝只是隨口一问,没想到还有意外收穫,黑亮清澈的美眸浮现出复杂光芒。 谢家、郭家对谢澜之的重视程度,还真是让人意外。 她唇角勾起无奈的笑意。 这一世,所有的人事物,都不一样了。 谢家两年时间暴露出来的东西,原来只是冰山一角。 越发深不可测的谢家,让她看到未来將会走到何等位置。 秦姝对个子高高的童飞笑了笑,问:“你知道怎么离开这里吗?” 童飞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踌躇著说:“我已经派人去通知大少爷,想必他已经知道,您被人算计欺负的人,今晚的事还不算完。” 他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尾余光瞥向扶著墙,偷偷摸摸往门口挪动的黄少。 “黄愷,你说是吧?” “……”黄愷面对墙壁,紧紧闭上双眼,满脸吾命休矣的绝望。 他磨磨蹭蹭地转过身,一脸尬笑,义正言辞地说:“我觉得童少说得对!敢算计谢夫人的人必须要找出来,严惩不贷!” 童飞眯著眼,冷声问:“那你呢?” “我?”黄愷神色茫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装傻道:“我身为三好青年,不该来天威酒店寻欢作乐,这种不良好的行为以后一定要改!” 偏偏有人没眼力见,拆他的台。 “不要呀!黄少,您要是不来了,谁给姐妹们饭吃!” 小玲姐抱著黄愷的胳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滚开!” 黄愷像被病毒缠身一样,用力推开小玲姐。 “我跟你们可没关係,要不是宋天佑找我来玩牌,我都懒得看你这张脸!” 小玲姐双眼含泪,仿佛在看负心汉,眨巴著故作勾人的眼睛,一副我受了委屈,可我不吵不闹的乖巧模样。 秦姝拖著慵懒腔调,拉长音:“原来你不止嫖,还赌啊——” 黄愷意识到说了什么,连忙解释:“不是!我没有,我不赌的!” 他眼神幽怨地盯著小玲姐:“你別说让人误会的话,我跟你真没关係!” 小玲姐含著泪点头,对眾人解释:“黄少只是单纯来玩的,跟我们姐妹没有关係,他是个好人,你们不要为难他了。” 她这解释,反倒欲盖弥彰,还不如免开尊口。 黄愷也觉得越解释越黑,低声呵斥:“你闭嘴!” 小玲姐瑟缩一下,好像害怕得不行,紧紧闭上嘴巴。 这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黄公子好大的火气,是谁得罪你了?” 一道不冷不热,阴阳怪气,带有嘲讽的男音响起。 眾人望去,看到身穿中山服,冷著一张脸的阿木提从门外走来。 一肚子憋屈怒火的黄愷,以为阿木提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 “跟你有个屁的关係!闭上你的嘴!” 阿木提挑了挑眉,轻蔑道:“自然跟我没关係,我也做不了那越俎代庖的事,毕竟你不是我儿子,我没义务教导你。” 黄愷一听这话,登时怒了:“你占我便宜?!” 他擼起袖子,就准备跟阿木提干一架,被一旁的人拉住。 “黄少,那是谢副书记的秘书,曾是贴身警卫员,你打不过他。” 黄愷周身释放出的熊熊怒火,腾的一下灭了,变脸速度也极快。 他低咳一声:“咳咳……那什么,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妈的! 这一个个的! 他怎么一个都得罪不起! 黄愷即將衝出房门时,被门外的两个黑衣人拦住。 他转过身,看向走到秦姝面前的阿木提,咬著牙问:“你什么意思?” 阿木提没理他,对秦姝温声说:“嫂子,澜哥在楼上喝多了,让我下来接你。” “好——” 秦姝从秦海睿手上拿过风衣,披在身上。 一行人往门外走去时,阿木提站在黄愷的面前。 “你父亲找你问话,你得跟我走一趟!” 第291章 这是位小祖宗,他招惹不起 鸳鸯阁,在天威酒店的顶楼。 这一层楼的装修风格,明显比下面的如意厅,合欢厅更显高档大气。 秦姝跟阿木提,被童飞等人簇拥,来到鸳鸯阁的门口。 阿木提在推开房门之前,压低声提醒。 “嫂子,澜哥真喝多了。” “嗯?”秦姝的清冷桃眼闪过疑惑。 阿木提抿了抿唇,瞥了一眼后面的田愷等人,直白地说:“澜哥可能被人下药了。” “!!!”秦姝的双眼微微睁大,慵懒表情瞬间变得肃穆起来。 她敛了敛眸子,问:“是田立伟做的?” 阿木提摇头,恨铁不成钢道:“不是,田立伟就是个糊涂蛋!” 秦姝脸上露出冷笑,口吻嘲弄:“我倒是要看看,谁敢给谢澜之下药!” 她一手隔著风衣轻扶孕肚,一手用力推开房门。 “……谢少,这可是我们天威的头牌,不仅口技了得,还如紧箍咒。 今晚由她来全程服务你,绝对让你体会到家里人,无法提供给你的刺激乐趣。”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com】 房门刚打开,一道油腻的中年男人声音响起。 站在门口的秦姝,把这些话清楚听到耳中。 她看到谢澜之姿势鬆弛懒散地倚在沙发上,一个身穿唐装,中等身材,看起来近四十岁的男人,拉著一个女人的手,站在谢澜之面前苦口婆心的相劝。 秦姝清冷美眸燃起两簇火焰,扬著慵懒声调,笑盈盈地开口。 “头牌?我怎么看著这姑娘有点眼熟呢。” 宋天佑听到有人插话,偏了偏头,神色不悦地瞪著秦姝。 见站在门口的是位娇艷美人,他双眼一亮,露出惊艷的婬邪光芒。 宋天佑笑著问:“你是新来的?之前怎么没见过你?” 秦姝踱步走进包厢,在眾多带有顏色的目光注视下,朝斜倚在沙发上的谢澜之走去。 她悦耳嗓音尽显清冷,口吻嘲讽:“你要是见过我,坟头怕是都要长草了!” 宋天佑以为长得明媚娇艷的秦姝,是酒店新搞来的陪酒女。 一听她嘲讽的语气,知道是误会了。 宋天佑阴沉著脸,声音凶狠道:“小姑娘看著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 在云圳市,还从未有人对他如此不客气。 还当著一屋子,区委大院的大小领导们,把他的脸往地上踩。 秦姝走到宋天佑的跟前,垂眸去看耷拉著脑袋,没有任何反应的谢澜之。 她嗅了嗅空气中瀰漫的浓郁香味,眸色骤然冷下来。 初闻香气,让人心跳加快,再闻气血翻涌,情绪躁动。 是合欢香,简称——春/药! “啪——!” 秦姝没有回答宋天佑的问题,抡起纤细的胳膊,狠狠甩了男人一巴掌。 扇巴掌的力度之大。 宋天佑以及他身边的姑娘,差点栽倒在地。 “老板!” 那个名叫董静香的姑娘,搀扶著宋天佑,勉强把人给扶稳了。 董静香,就是昨晚那个有年迈的奶奶,病重的弟弟,被人逼良为娼的姑娘。 她认出了秦姝的身份,凑近宋天佑的耳边说:“老板,她是……” “滚!” 不等董静香话说完,宋天佑把人推到在地,低声怒吼。 “来人!” “把这贱人给我摁住,教教她规矩!” 妈的! 从没有人敢在他的地盘,抽他大嘴巴子的! 宋天佑揉了揉火烧火燎的脸,眼神阴狠地盯著秦姝,那目光仿佛要吃人一般。 他的一声怒吼,不止包厢的服务生们动了。 阿木提、童飞、秦海睿等人,快速上前与其对峙。 宋天佑见此,冷声质问:“你们什么意思?” 阿木提眉头紧皱,神態轻蔑地说:“宋老板,这人你动不得。” 宋天佑指著秦姝的鼻子,气急败坏的低吼。 “这贱人打我,我还动不了她?” “啪——!” 秦姝越过阿木提,又狠狠扇了宋天佑一巴掌。 她打完人,齜牙咧嘴地甩了甩手。 “嘶——!” “疼死我了,皮糙肉厚的!” 秦姝冷眸斜睨宋天佑,清冷嗓音语气平静,说出来的话却很不客气。 “打的就是你,但凡杀人不犯法,你早就咽气了!” 宋天佑一左一右两张脸,不止顏色均匀了,连厚度都变得一样。 他瞪大眼珠子,震惊地盯著秦姝,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你、你这个贱人!我特么弄死你!” 宋天佑用力推了一把阿木提,伸手就去揪秦姝的头髮。 阿木提用力捏著他的胳膊,狠狠推了一把。 他再次冷声警告:“宋老板,我说了,这人你动不得!” 宋天佑满脸狞笑:“我倒是要看看,今天有什么人我动不了,你既然护著她,那就一起留下!” 怒意上头的宋天佑,没发现屋內不少人的表情,变得极为忌惮。 他们目光惊恐地盯著,宋天佑的脑袋以及他身后的人。 宋天佑一无所觉,指著阿木提跟秦姝,咬著牙命令。 “把他们给我绑了,送到地下室去,我要亲自扒了他们的皮!” 偌大的包厢一片安静。 散乱在四周的服务生们,没有一个人有动作。 宋天佑见此,气急败坏地吼道:“你们都聋了?!我让你们抓人!” 其中一个服务生,指著宋天佑的后面。 “老板……你、你后面……” 宋天佑眨了眨眼睛,后脊窜起一股沁人心脾的寒意。 就在他想要转头时,脑袋被人用什么东西,直直的抵住了。 “宋老板好大的火气。” 自宋天佑的头顶上方,传来一道低沉有磁性的男音。 “不知道我夫人做了什么罪恶滔天的事,让你连一个孕妇都不放过。” 谢澜之漆黑如墨的眼珠子,隱隱闪过血光,脸色阴沉如水,看起来有点不正常。 宋天佑听到秦姝的身份,整个人都麻了! 他调查过谢澜之的详细资料,知道他媳妇怀有身孕! 宋天佑看向身穿风衣的秦姝,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她的孕肚。 他磕巴地解释:“谢少……我、我不知道这是你夫人!” “闭嘴!” 谢澜之手中的枪,敲了敲宋天佑的脑门,低声呵斥。 他矜贵斯文的俊美脸庞,露出一抹痛苦,用力摇了摇脑袋。 秦姝想到烈性合欢香的作用与后遗症,拉开挡在身前的阿木提。 “谢澜之,你怎么这么蠢!” 她走到谢澜之的身边,从衣袖摸出几枚金针,快速扎入谢澜之的面部,以及脖子上的穴位。 施针的速度很快,让人眼繚乱。 谢澜之泛红的眼眸微垂,目光温柔地凝著秦姝。 “乖宝,我难受——” 不自知的委屈抱怨声,一点都不符合他此时干的事。 秦姝见不得谢澜之这般难受委屈,收敛了满身野骨,握著男人的手掌穴位揉捏。 “把药效排出来就好了,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你就不该来!” “还有那什么田立伟,老东西也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盘,接风宴安排在这里,分明就是不怀好意!” 秦姝吐槽得痛快,屋內的其他人听得表情抽搐。 眾人不约而同地看向角落里,睡得四仰八叉的田立伟。 躲在后面的田愷,看到他爹瘫死过去的模样,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惨白。 “爹!” 田愷衝出人群,三两步扑到田立伟的面前。 他双膝跪在地上,抱著田立伟的大腿,嚎啕大哭起来。 “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被人……爹你死得好冤啊!” “咳咳咳——!” 田立伟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脚把田愷给踢飞了。 “哪家的晦气玩意哭丧呢!躲我远点!” 田愷被踹趴在地上,仰起头去看面色红润,因为被吵醒而紧紧皱眉的田立伟。 “爹!你没死啊!” 田立伟揉了揉发涩的眼睛,从酒桌上摸了一杯水,狠狠灌了下去。 听到儿子的熟悉声音,他偏了偏头,看到脸上掛著伤的田愷。 “阿愷,你怎么上来了?” 田愷眼含泪意,吭哧著说:“我閒著没事,来找您说说话。” 他可不敢说,得罪了被谢家当成祖宗宠的儿媳妇。 否则,他今天就別想走出天威酒店。 他爹能把他的腿给打断! “田书记,救我!” 宋天佑见田立伟醒了,扬高声音求救。 田立伟视线再次转移,看到让他心跳都差点停顿的一幕。 他露出惊悚的表情,噌地一下站起来。 “澜之,你这是在做什么,快放开宋老板!” 谢澜之单手搂著秦姝的腰侧,把人揽在怀里护著,掀起薄红眼皮。 他眼底翻涌著深沉,冷冷地睨著田立伟:“这位宋老板狂得很,想欺负我媳妇,你要护著他?” 田立伟瞥向谢澜之怀中,模样娇媚而美艷的女人。 “这就是谢少夫人?” 秦姝一副眉眼弯弯的模样:“不敢当,田书记今天的接风宴好別致,让我大开眼界,我回头一定要跟公婆好好说道说道,像你这么会办事的人可不多了。” 这绝对是威胁! 明目张胆,赤裸裸的危险! 田立伟的心跳一滯,惊恐地说:“別別別!不用跟谢统帅念叨!” “我今天就是单纯来捧朋友的场,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都是误会!” 秦姝这位祖宗,在京市可是深受很多大佬喜欢。 包括住在御府的最高掌权人——戚老。 这是位小祖宗。 田立伟有自知之明,他招惹不起。 秦姝指著宋天佑的鼻子,嘲讽地问:“你就交这种下三滥,手段上不得台面的朋友?” 第292章 一击毙命,一窝给端了! 田立伟瞥了一眼,脸色惨白憋屈的宋天佑。 他神色訕訕地说:“宋老板为人还是挺仗义的,咱们云圳的招標,有一半都是他给介绍的。 其中包含医疗、交通、能源、通信等,既对国家的经济发展有帮助,还能让云圳市民享受无微不至的衣食住行便利。” 秦姝眸光微闪,心道,小鬼子们倒是精明。 竟然想把他们的衣食住行方面,全都给包圆了。 她皮笑肉不笑地岔开话题:“这些跟我没关係,这个房间里有催.情香!” 秦姝动作粗暴地扒拉开田立伟,把董静香拽到了跟前。 “还有这个女人,昨天晚上还说自己是被逼为娼,今天摇身一变,成了天威酒店的头牌。 你口中的宋老板还把这女人推给谢澜之,想让他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犯错误!什么天威酒店,我看是淫窝还差不多!” 董静香用力甩开秦姝的手,態度囂张恶劣道:“你说话归说话,別动手动脚!” 她这一动作,导致秦姝没站稳,身体往后倾斜。 “阿姝!” “嫂子!” “少夫人!” “谢少夫人!” 谢澜之、秦海睿,阿木提,范耀宗,童飞等人,纷纷被这一幕嚇到了。 所有人都一齐朝秦姝冲了过去。 距离秦姝最近的谢澜之,把人稳稳地接入怀中。 他抱著秦姝放到沙发坐下,单膝跪在地上,轻抚秦姝的孕肚。 谢澜之本就不正常的脸上,爬满了后怕与担忧。 “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肚子痛不痛?” 秦姝没有吱声,从谢澜之的手里夺过枪,手腕搭在男人的头顶。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 屋內眾人浑身一震,鸡皮疙瘩都冒出来。 他们看向子弹射击的地方,看到准备逃离的宋天佑。 宋天佑如今虽然不及前世那般风光,也算得上是云圳的一方大佬。 此刻,他被嚇得双腿打哆嗦,死死盯著脚下,被子弹射穿的地面。 秦姝抬起手中的枪,对著冒烟的枪口吹了吹气,又把单膝跪在地上的谢澜之拉起来,按在身边坐下。 只听她笑著问:“宋老板,你这是准备去哪?” 宋天佑咽了咽口水,乾笑道:“突然有点尿急,想去方便一下。” 秦姝手上的枪口调转方向,指了指角落的暗处。 “屋里有厕所,宋老板何必捨近求远。” 宋天佑知道今晚躲不过去了,硬著头皮往厕所方向走去。 秦姝抬头对阿木提使了个眼色,后者頷首,跟上了宋天佑。 “阿姝,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谢澜之不顾屋內还有那么多人看著,满心满眼都是秦姝。 秦姝望著眼前剑眉紧拧,清雋斯文脸庞神色隱忍,透著不正常嫣红的谢澜之。 她把谢澜之身上的金针取下来,悦耳娇媚嗓音带著冷意。 “我没事,倒是你,气血紊乱,神智渐迷。” “我如果晚来几分钟,你怕是要犯原则性的错误了。” 谢澜之立刻察觉出来,秦姝生气了,紧紧握著她的手:“不会的,这种程度的药,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攻击性。” 秦姝喉间发出一声轻嗤,没有当著外人的面反驳他。 她指著董静香,还有周围的服务生:“先解决眼下的情况再说其他的。” “聚眾婬乱,威逼利诱,暴力伤人,谩骂侮辱军属,隨便一条都要进去吃牢饭!” 田立伟一听这话,运了口气,指著董静香说:“谢少夫人,咱不用这么上纲上线吧,你看著满屋子的老爷们,只有这一个女人,这还是宋老板的自作主张。都是要脸面的人,真要闹出点负面传闻,影响的可不是一两个人。” 秦姝仰头睨著田立伟:“现在知道害怕了,你早干嘛去了?” 田立伟眼底闪过一抹精光,慢悠悠地说:“我行得正坐得端,自然是不怕的,毕竟今天差点犯错误的是谢副书记。” 谢澜之的职位,被他著重点出来。 秦姝一听这话不干了,冷嘲热讽地懟道:“那也是你的错,谁让你把接风宴在这里办。” 田立伟笑了笑,四两拨千斤地说:“这本身就是吃饭的地,我们来这里给谢副书记办接风宴,似乎也没多大的问题。” 这是睁眼说瞎话,把人当成傻子? 秦姝磨了磨后槽牙,指著董静香,冷笑道:“行!那你说她是怎么回事?我推门进来,就听宋老板让她伺候谢澜之。” “你听错了!” 不等田立伟开口,从厕所走出来的宋天佑扬声回道。 去了一趟厕所的宋天佑,似是又有了底气,没了之前惴惴不安的忐忑模样。 他满脸笑容地走上前,站在秦姝跟谢澜之的面前,拍著大腿唱戏般地叫冤。 “谢副书记、谢夫人,我可真的是太冤枉了!” 他指著事不关己,把玩自己指甲的董静香,声泪俱下地说:“这个女人,是我们天威酒店的服务员,她心比天高,满肚子的歪门邪道,总是想著攀高枝。” “这不,她知道今晚田书记要招待贵客,死皮赖脸的跟人换班,这女人一看到谢副书记就走不动道了,一时衝动就做下了这样的错事。” “她不仅给田书记的贵客下了不好的药,还想要趁著谢副书记神志不清的时候,自荐枕席,差点就酿下弥天大错!” 宋天佑一边说还一边摇头,神色悲痛,自责又愧疚的模样,看起来不像是在做戏。 秦姝要不是之前亲眼所见,还真以为是自己误会了他。 “呵!我今晚算是开了眼了。” “顛倒黑白这一套,宋老板玩得可真灵活!” 宋天佑的表情一僵,微垂的眼睛闪过阴霾,乾笑道:“我听不懂谢少夫人的话,我真的冤啊!” 他指著董静香的鼻子,厉声呵斥:“都是你这贱人的错!真把自己当盘菜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女人就该在家安分守己,好好相夫教子,没事瞎折腾什么,女人就是不知天高地厚,早晚有一天你哭都没得哭,千人骑万人枕的婊子!” 偌大的包厢內,縈绕著宋天佑的不堪入耳怒骂。 屋里的哪个不是人精,任谁都能看出来,他这是在指桑骂槐。 谢澜之跟秦姝同时沉下脸,他们沁著冷意的眼睛,如同看死人一般盯著宋天佑。 宋天佑意识到刚刚有些过激了,连忙解释补救。 “我是在说这个贱人,没有別的意思!” 欲盖弥彰! 典型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秦姝被气笑了,拉著谢澜之的手站起来。 “老公,我累了,回家!” 宋天佑的態度转变,明显是因为有田立伟当靠山。 再这么拉皮纠缠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秦姝懒得跟他们周旋,怕情绪不受控,再动了胎气。 她在心底暗暗决定,待日后,一击毙命,把他们一窝给端了! 谢澜之握著秦姝的小手,浑身上下瀰漫著压迫感,还有不加掩藏的杀意。 他覷了一眼田立伟,淡声开口:“田书记,谢谢你的招待,只是过程不怎么美好。” 田立伟以为他要走了,满脸自责地说: “是我的错,没选好地方。” 谢澜之擼了一把略长的碎发,露出阴沉至极,尽显怒意的眉宇。 “地方是好地方,可惜不该乌烟瘴气的影响市容。” 田立伟只想赶紧打发这位祖宗,点头道:“是是是,下次我一定注意。” 谢澜之扯了扯唇,询问阿木提:“赵永强到了吗?” 阿木提点头:“十分钟前到的,已经把整个酒店包围了。” 谢澜之的命令落地有声:“酒店查封,把所有人都带走,挨个审问。” “明白!” 阿木提转身衝出房间。 偌大的包厢,空气都仿佛凝固了,让人不寒而慄。 宋天佑头皮都炸了,颤著声音问:“你什么意思?酒店手续齐全,每年还交那么多税,你凭什么说查封就查封?!” 田立伟也懵了:“澜之,你这是要做什么?误会不是都说开了?” 谢澜之揽著秦姝的肩头,指尖隔著单薄的衣服,轻轻摩挲了几下。 “田叔叔,戚鸣威在您的眼皮子底下被人算计,导致云圳职位无论大小,被带走接受调查的人可不少,这还是戚家有所收敛的情况下。” “我的阿姝今晚在这里,差点被你儿子给欺负了。如今酒店藏污纳垢,你想插手这件事,可要好好掂量掂量,头上的乌纱帽保不保得住。” 谢澜之的警告与威胁,直逼田立伟的內心。 他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田立伟厉声喊道:“阿愷!” 藏在角落里的田愷,弱弱地说:“我在这。” 田立伟瞧著儿子心虚的模样,沉声问:“你对澜之媳妇做了什么?!” 田愷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声音低不可闻地说:“也没什么,就是误会她是这里的陪酒女,我打算把她送上来陪你。” 这孩子坦诚极了,让秦姝有些另眼相看。 田立伟听闻这话,气得呼吸停顿,指著田愷的手颤啊颤。 老狐狸双眼一翻白,直接晕死过去。 “爹!!!” 田愷马不停蹄地衝上前,结果慢了一步。 “嘭——!” 田立伟一百六多斤的身体,嘭的一声砸在地上。 田愷跪在地上,哭腔道:“老头,你醒醒,你別嚇我啊!!!” 秦姝走上前,踢了踢田凯的屁股。 “把人抱到沙发上坐著!” 田愷对她有极为严重的阴影,下意识去照做。 秦姝坐在沙发上,捏著田立伟的脉搏,数秒后对田愷说:“人没死,气急攻心,晕了,睡一觉就好了。” “真的?”田愷擦了擦眼泪,哽咽地问。 秦姝没好气道:“骗你的!” 谢澜之走过来,温声开口:“阿姝,我们该走了。” “澜哥,宋天佑要跑!!!” 门口处,传来童飞冷戾暗藏不屑的声音。 第293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已经跑到门口的宋天佑,听到童飞的惊呼声,拔腿就往门外衝去。 谢澜之眸光一沉,厉声道:“拦住他!” 童飞的速度飞快,一个虎扑把人扑倒在地。 “啪——!” 他给宋天佑一巴掌,冷笑道:“孙子!你跑什么跑!” 宋天佑拼尽全力挣扎,囂张地叫嚷:“我是外籍公民!你们无权抓我!” 童飞把人从地上拎起来,抬起腿膝,朝著宋天佑的腹部来了一下。 “嘶——!” 宋天佑痛得倒吸冷气,表情痛苦又扭曲。 童飞拍了拍他的脸,轻蔑道:“別说你是外籍公民,你就是外籍皇室,在云圳犯了事照样搞死你!” 宋天佑气急败坏地吼道:“我要找律师!我要告你们!你们就是一群野蛮人!” “找你妈!” 童飞骂骂咧咧的,把人压到谢澜之跟秦姝面前。 “澜哥,这孙子可没少在云圳捞钱,赚的钱大多都转移到了国外!” 谢澜之冷如冰寒的漆黑眼眸,居高临下俯视著满脸不服气的宋天佑。 他薄唇翕动,低沉嗓音淡漠如水,透著一股轻蔑。 “你真以为,我在动手之前,没查出来你乾的那些脏事?” 宋天佑眼神愤恨的瞪著谢澜之,还一副不见棺材不掉眼泪的强硬態度。 “我是做正经生意的,酒店也是合法的!” “以我在外籍的资產,很有影响力!很快就会有人通知你们放人!” 谢澜之神色一冷,薄唇勾起一抹弧度:“那我们拭目以待。” 他揽著秦姝的单薄肩膀,与宋天佑擦身而过。 “童飞,这里交给你,明天我要看到他们认罪的结果。” 童飞笑著出声:“放心!我保证让他们乖乖听话。” 田愷望著谢氏夫妇离开的背影,看向不远处的副区长刘同。 他压低声喊道:“刘叔,过来搭把手!” 刘同本身就跟田立伟有个人矛盾,脸上露出玩味笑容。 “大侄子,我可帮不了,你们父子俩惹谁不好,偏要招惹谢家的人。” 他拿起一旁的外套,起身离开,瞧著意气风发的样子,好像日子终於有了盼头。 其他领导班子们,彼此看了一眼,也纷纷无视田家父子离开包厢。 田愷傻眼了。 往日对他们父子毕恭毕敬的人,態度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童飞带著人把屋內的天威酒店成员,全都给摁住了。 他瞥了一眼角落里,老的昏迷,小的满脸无助的田家父子。 童飞走上前,踢了踢田愷的小腿。 “行了,这没你们的事,赶紧回家去!” 田愷脸上露出苦笑,不抱希望地说:“童少,找个人搭把手行不?” 他堂堂书记的儿子,今天算是体会到了,所谓的人情世故,以及什么是真正的实力碾压。 京市高门谢家,果然不可小覷。 谢家本就如日中天,没想到暗处的势力,也如此惊人。 田愷是知道童飞身份的,也知道他义父做的是什么买卖。 能被华夏认可的军火生意,还能做到海外去,可见童飞的义父何等厉害。 如此威风,实力让人震撼的人物,竟然选择效忠谢家,对於谢家来说简直如虎添翼。 童飞瞧著田愷蔫头耷脑的样子,没忍住笑出声来:“你小子,就是欠收拾,行了,赶紧起来,我找人送你们父子回去!” 田愷眼巴巴地看著童飞,不確定地问:“真的?” 童飞抬手拍了拍他的脑袋,像是逗小孩子似的说:“真的,小朋友快回家吧。” 田愷登时变了脸色,表情凶狠道:“你才是小朋友!老子比你大!” 童飞戏謔道:“嗯,的確比我大一岁,25岁的老处男!” “!!!”田愷气得浑身直哆嗦。 他指著童飞的鼻子,口不择言道:“你才是处男!你全家都是处!老子早就开荤了!十四搞大別人的肚子,16就已经交了十多个女朋友!老子早就阅尽千帆,睡过的女人能排成长龙!” 田愷越说越激动,並且还以为此为荣。 “咳咳——”童飞摸了摸鼻尖,强忍著笑意说:“你14岁误以为女同学来例假是流產了,到处嚷嚷自己搞大別人的肚子。 16岁时,你所在的学校来了十多个留学生,那些姑娘们跟你语言不通,你就对外宣传她们都是你女朋友。 至於你现在,睡过的女人的確能排成长龙,可你压根就没有碰她们,晚上抱著人睡觉,摸著人家的……咳咳!反正你做梦都在喊妈妈!” “……”田凯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下来。 他眼神阴冷地盯著童飞,那目光似是在酝酿著,该如何杀人灭口。 童飞把气得脸色通红的田愷,动作粗暴地从沙发上拉起来。 “行了,赶紧回家,明天让你爹早早起床,记得去区委大院看戏。” 他又招呼两个人过来,把气昏过去的田立伟,给搀扶起来。 田愷气鼓鼓地瞪著童飞:“你是怎么查出来的?” 他那些见不得人的黑歷史,除了他老子,几乎没有人知道。 童飞拍了拍田愷的肩膀,把人往门外推去。 “澜哥跟我说的。”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传入田愷的耳中,仿佛遭雷劈一样。 “他……他是怎么知道的?这事还有谁知道?” 童飞瞧著田愷很介意的样子,掰著手指算:“澜哥,阿木提,京市的调查员,还有云圳这边经手的人,也没多少,大概就十来个人吧。” “啊啊啊!!!我跟你拼了!” 田愷彻底怒了,朝童飞扑了过去。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他来夜场不是睡女人的,晚上抱著人家喊妈妈! 童飞跟田愷在包厢內,你追我逃的打闹。 站在门口,还没有走的谢澜之、秦姝两人,清楚听到里面的对话。 秦姝睁大诧异的美眸,不敢置信地问:“田愷真的没破身?” 谢澜之捏著她的小手把玩:“据我们这边的调查来看,田愷的性子虽然乖戾,內心有点单纯。 他这些年来从没有沾过乱七八糟的女人,这件事,田立伟也是知情的,因为愧疚田愷从小没了妈妈,田立伟从没有阻止过他。” 秦姝凝著眉说:“田愷一副被酒色掏空的模样,跟女人调.情也很熟练的样子。” 谢澜之眉梢微动:“你的意思是,他早就破身了?” 秦姝捏著精致小巧的下巴,露出沉思的表情。 “也许,他不是被酒色掏空。” 田愷的脸色惨白,眼窝深陷,皮肤下的血管清晰可见。 很容易让人误会,是长期不禁慾造成的。 如果田愷没有破身,那就是另一回事,很有可能是——碰了不该碰的东西! 谢澜之眉头紧皱,声音沉了几个度:“难不成田愷沾了毒?” 秦姝仰头迎上他漆黑冷眸,无声地点头。 也只有这个可能,才会让田愷那般萎靡不振。 “操!你轻点!” 说曹操曹操就到。 田愷被童飞捏著胳膊,从包厢里推搡出来。 他一副齜牙咧嘴的表情,满目控诉地怒视著童飞。 “你小子轻点不行啊!少爷我细皮嫩肉的,让你给蹂躪成什么样了!” 童飞本来还想跟他贫两句,看到倚在墙上的秦姝,以及身高腿长的谢澜之,立刻端正了態度。 “澜哥,小嫂子,你们还在啊。” 谢澜之微微頷首:“楼下有人闹事,我怕阿姝受牵连,等会再下去。” 田愷没想到两人还没走,想到刚才房门敞著,这夫妻肯定听到了不少。 本就没少丟的脸。 这下连底裤都丟乾净了! 田愷脸上的囂张气焰,瞬间消影无踪,默默跟上搀扶著田立伟的两个手下离开。 秦姝看著他离去的背影,喊道:“田愷,你等等!” 田愷脚步一顿。 下一秒,他如飞毛腿般衝到电梯。 田愷连自己的亲爹都不等了,用力按了按下楼键。 电梯门缓缓合上,电梯开始下行。 “……”童飞的两名手下。 “…………”秦姝。 瞧著田愷逃跑的速度,不知道的还以为,身后有恶狼在追他。 秦姝气笑了,对谢澜之抱怨:“我有这么嚇人吗?他跑什么跑!” 谢澜之揉了揉她的头髮,温声安抚:“估计是心虚了。” 秦姝撇了撇嘴:“我刚看了看他的脸色,好像跟戚鸣威差不多,我怀疑他们应该是服用了同一种药物。” 谢澜之瞥了眼,被人搀扶著的田立伟,发现他耷拉的胳膊动了动。 他深邃眼眸滑过一缕暗芒,嗓音不紧不慢道:“那有人可就惨了,冷眼看著戚鸣威被人算计,没想到被人算计到自家人的头上。” 秦姝顺著谢澜之的目光看去,发现田立伟的手指微微蜷起。 这是醒了? 她明艷动人的脸庞,露出一抹兴味笑意。 秦姝扬高声音说:“戚鸣威戒药,过程可是非常痛苦的,田愷瞧著就是个吃不了苦的,这辈子怕是要完了。” 田立伟的身形一颤。 搀扶著田立伟的两名手下,明显发现他的异样。 电梯门打开,身上掛了彩的阿木提,从里面走出来。 “澜哥,楼下闹事的人都搞定了,你跟嫂子可以下去了。” 谢澜之揽著秦姝的肩头,对一旁看戏的童飞点头:“走了,今晚辛苦你了。” “不辛苦,我巴不得找点事做。” 童飞脸上露出灿烂笑容,满身的冷酷化作满满的少年气。 第294章 因为秦姝,掀起的转折点 区委大楼附近,家属院。 秦姝刚推开房门,就看到阿嫂站在门口,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她眉心微蹙:“阿嫂,你怎么还没睡?” 气色红润的阿嫂,从秦姝手中接过,沾染酒气与烟味的风衣。 她笑眯眯地说:“我想著你跟大少爷回来晚了,肚子会饿,给你们熬了热汤。” 谢澜之关上房门,双手落在秦姝的肩头,对阿嫂说:“还是您想得周到,回来的路上,我就听到秦姝的肚子响了,您盛两碗汤,我陪她一起喝。” 阿嫂一听这话,立刻眉开眼笑起来:“好嘞!” 她转身就往厨房走去,瞧著还挺开心的样子。 秦姝的胳膊后抵,不轻不重地给了谢澜之一下,娇嗔道:“我哪里饿了,分明是两个崽崽在闹腾!” 谢澜之眉目温柔地望著秦姝,单膝跪在她的面前,侧耳贴在圆鼓鼓的孕肚上。 两个精神气很足的宝宝,在肚子里来回闹腾,似是在回应秦姝的话。 谢澜之幽邃沉静的眼眸如水般温柔,嗓音悦耳轻柔:“还真是,孩子在肚子里叫嚷著饿,他们还喊爸爸,说我饿,要吃饭饭。” 秦姝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给逗笑了。 “说得跟真的一样。” 她白皙小手落在谢澜之的发间,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穿插。 “谢澜之,再有两个多月,孩子就要出来了。” “我们是把阳阳跟宸宸接过来,还是把两个小的送去京市?” 今晚的事,让秦姝看清楚了形势。 云圳的水太深了,拨云见雾,迷雾重重,真真假假分不太清楚。 谢澜之缓缓闭上双眼,静静倾听孩子的胎动。 过了半晌,他语声低沉道:“孩子出生后,就送到爸妈身边吧,你也能少辛苦一点。” 秦姝浓密而翘的眼睫低垂,打量著侧脸轮廓线条尽显斯文的男人。 她不动声色地问:“只是为了不让我辛苦?” 谢澜之撩起眼皮,凛冽如雪的黑眸,跟秦姝笑意不达眼底的美眸对上。 “阿姝,我不想骗你,云圳很危险,我不想孩子成为我们的软肋。” 秦姝有剎那间的失神,盈盈美眸有光影斑驳,眸色很深地望著单膝跪地的谢澜之。 只听她低嘆一声,唇角扬起无奈的浅淡弧度。 “谢澜之,我们结婚两年,我对你好像还不太了解。” 秦姝把人从地上拉起来,“你今晚的行动,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童飞是七爷的义子,他来云圳是专程保护你的? 七爷身为国內第一合法的暗势力,做的是军火买卖,是不是还兼顾很多合法,但见不得光的生意? 谢家的势力这么大,可以说是黑、白两道通吃,这是不是可以说,下一任入主御府的人选,早已是谢家的囊中之物?” 谢澜之的感知很敏锐,立刻察觉出秦姝的情绪不太对。 他把情绪低落的秦姝打横抱入怀中,迈著逆天大长腿,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阿姝,这两年京市发生很多事,一言半语说不太清楚,吃完饭我们聊一聊好吗?” 秦姝能说什么,自然乖乖点头。 “好——” * 深夜,两点。 斜倚在床头的秦姝,浅色单薄的睡裙,叠堆在腰窝的两侧。 秦姝双目失神地盯著天板,床头柜的灯光笼罩在她的緋红脸庞上,衬得她宛如约下妖精般,勾魂夺魄。 谢澜之覆於她的上方,染了一抹水光的凉薄双唇微动。 “阿姝,你好软……” 他倾身凑近秦姝的耳垂,嗓音沙哑撩人:“……真想就这么死在你身上。” 秦姝羞红了脸,伸出手去捂谢澜之的唇。 “別乱说话,不吉利。” 谢澜之仿佛要吃人的深沉眸子,直勾勾地盯著秦姝美艷动人的脸庞。 回想刚刚臣服,安抚的柔软,以及让他极度失控的娇媚嗓音,不由下腹一紧。 秦姝,太娇气了。 也太让人有失控的魅力! 谢澜之深呼一口气,撩起一旁的被子盖在秦姝的身上。 “你休息会,我去趟厕所!” 他身无一物,长腿一跨,脚踩在地上,疾步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背影看起来有点……落荒而逃。 累得抬不起一根手指的秦姝,微微偏过头,望著谢澜之离去的背影。 她视线微垂,眼尾余光不经意看到,倒影在地面暗色影子。 看到特別清晰可见的存在。 秦姝不禁瞪圆了双眼,红唇微张,整个人都处於极度震惊中。 明明才那什么过,怎么又…… “嘭——!” 卫生间房门,被人用力关上。 哗啦啦的水声,隔著房门传出来,涌入秦姝红了耳尖的耳中。 她双手默默捂住脸,发出生无可恋的声音。 谢澜之,简直太要命了! 秦姝不禁庆幸自己怀孕了,否则以谢澜之今晚的状態,怕是不折腾到天亮,都不罢休。 半个小时后。 卫生间房门,终於动了。 腰下围著一条薄毯的谢澜之,赤著脚走出来。 他晕染著欲.色的冷静眼眸波光瀲灩,暗藏一抹失控的精光。 秦姝已经趁机收拾妥当,倚靠在床头,借著床头灯光翻阅一本,写满密密麻麻字跡的计划书。 谢澜之眸底的欲光渐渐消融,沁出几分无奈的温柔笑意。 “怎么还不睡?灯光这么暗,看得清楚字吗?” 他走到门口,按下室內的灯光开关。 灯光大亮,秦姝的双眼感到刺痛,下意识伸手捂住眼睛。 她那双顏色诱惑的双唇,发出不悦的抱怨:“你还没跟我说清楚怎么回事呢,我哪里睡得著!” 两年前,她初到谢家的时候,谢家还处於岌岌可危的处境。 短短两年时间,秦姝几乎与谢澜之朝夕相处,却有些看不懂如今的形势了。 谢澜之用身下的薄毯,擦了擦身上还掛著的水珠。 他走到床前,把有些潮的薄毯,隨手丟在一旁的椅子上。 倚在床头的秦姝,近距离看到不可描述…… 她抬手捂住了眼睛,恼羞道:“你怎么连衣服都不穿!” 谢澜之的神色怔忡一瞬,两人才刚亲密过,早就见过彼此最纯粹的一面。 这个时候穿不穿衣服,好像没有区別。 他瞧著秦姝真的在害羞,薄唇挽起愉悦弧度,掀开薄被躺在秦姝的身侧,把人半搂在怀中。 “別人结婚是越来越无所顾忌,你倒好,脸皮越来越薄。” 秦姝也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就是很不好意思。 跟谢澜之进行亲密的时候,她就是又羞又涩,因为怕反应过於矫情,偶尔还会强装镇定。 秦姝身体放鬆地倚在谢澜之的胸膛,倾听男人胸腔跳动沉稳的心跳。 她轻哼一声:“別岔开话题,你老实交代,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收拾天威酒店的?” “还有田家父子,我怎么越来越看不懂他们了!” 谢澜之没有搂著秦姝的那只胳膊,垫在后脑勺,处於放鬆的慵懒姿势。 他嗓音温和,不紧不慢地说:“在父亲通知我,会远离部队,前往海城、云圳,或者北部区域等地歷练的时候,我让阿木提搜集了,这几个地方的区委班子底细。” “如果不是因为你助华夏拉拢了,佩奇院士等重要科研人员,我不可能来云圳,也不可能取代戚鸣威,成为云圳的二把手。” “我决定对天威酒店出手,是因为宋天佑利用堪比毒还要厉害的药,控制云圳不少世家子弟与富二代。” “宋天佑亲日,想要借田立伟的手,把很多影响我们衣食住行的日企,拉到云圳扎根。” “假以时日,政、商两界的资源,会被宋天佑牢牢掌控,后果將不堪设想。” 秦姝听得唏嘘不已,歪著头去看,面部表情冷峻的谢澜之。 “你还忘了说一点,宋天佑赚我们的钱,把钱都转移到国外,这是最不能容忍的!” 谢澜之指腹轻抚秦姝气鼓鼓的小脸,笑著说:“他现在转移的都是富人的钱,如果外企入驻云圳,赚的就是我们老百姓的血汗钱。” 秦姝想到前世宋天佑在明面上,拥有富可敌国的钱,用力点了点头。 “所以不能给他们机会!决不能让外企入驻云圳。” 谢澜之眼底闪过一抹沉重情绪。 不让外企入驻,以国人的实力暂时拉不动经济。 云圳是国內的特区,经济处於华夏的前沿代表,都已经如此艰难,可想而知其他地方又是什么情况。 谢澜之没把这些內情复杂的情况详细告诉秦姝,话音一转:“阿姝,这两年谢家蒸蒸日上,在军部牢牢扎根影响甚深,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 “嗯?”秦姝哭笑不得地问:“跟我有什么关係?” 谢家一直在军部都很有实力,谢统帅这个职位,足以代表谢家的地位。 谢澜之轻轻掐了掐秦姝,略显婴儿肥的脸颊。 “你救了爸,还救了我,让有陨落倾向的谢家,不仅重回巔峰,还扩大了南北势力。” “我当年之所以来云圳,进入963部队,不止是肩负重任,还为了扩大家族势力。” “骆师很快就要入京了,赵永强会是接替他的最佳人选,赵永强把你视为救命恩人,早已因你站队谢家。” “这还不止,与戚老有连襟关係的孙家,因为你救了他们的定海神针孙老爷子,孙家也逐渐开始往谢家偏移。” “更不要说褚家、柳家,他们一个是谢家的助力,一个在空军拥有不容小覷势力,也因为你的关係,与谢家的关係越发牢不可摧。” “如果说从前很多人,一直处於观望,因为你,他们现在几乎在明面上站在谢家……” 谢澜之回想这两年发生的点点滴滴,搂著秦姝的手,力度愈发紧了几分。 谢家这两年內,发生的点点滴滴。 几乎桩桩件件都跟秦姝,有千丝万缕的关係。 第295章 谢少的告白,情深不悔 谢澜之从未说过什么直白的情话。 此时此刻,柔软感性的內心,让他產生了倾诉欲。 谢澜之轮廓温柔的斯文脸庞,浮现出一抹几不可察的微红。 他清朗温润嗓音有些不稳,略显紧张地说:“阿姝,娶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余生我会竭尽所能討你欢心,让你终有一日喜欢上我。 就算你一辈子不回应,也没关係,那一定是我做得还不够好,我们有一辈子时间,等我们白髮苍苍的时候,容顏迟暮,我对你的情意依旧不变。” 谢澜之鼓足了勇气,说出这番赤诚告白,静静等待秦姝的回应。 “呼呼呼……” 等了半天,得到的是秦姝的均匀呼吸声。 谢澜之望著怀中双目紧闭,呼呼大睡的秦姝,俊美脸庞有一瞬间空白。 他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抬手扶额,薄唇发出一声低笑,心底却莫名鬆了口气。 秦姝没听到也好。 两人彼此之间的默契,其实不需要用言语来表达。 他们从相遇、相交、相知的循序渐进过程,隨著时间推移,情感会越来越深。 这是细水长流,灵魂相伴的感情,言语表达太过单薄了。 谢澜之小心翼翼地抱著秦姝,把人放平躺在床上。 他起身下地去关灯。 瀰漫著情与欲气息的房间,剎那间陷入昏暗。 * 有人一夜好眠,有人却彻夜难眠。 家属院的另一侧,装修雅致富贵的房间,灯光通亮。 “你说!这两年跟著宋天佑,都干了什么好事!” 田立伟手上拎著皮带,目光阴惻惻地望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田愷。 “我没干什么,不就是吃喝玩乐,偶尔打打牌什么的……” “啪——!” 田立伟手上的皮带,狠狠抽在田愷的身侧空地上。 “啊啊!!杀人了!!” 田愷跟兔子一样快速窜起来,跑到书柜的后面躲起来。 田立伟怒目相瞪,咬著牙低吼:“你喊什么喊!还嫌我们不够丟人!” “丟人也比丟命强!”田愷气音弱弱地反驳。 他瞧著被皮带抽过的木地板。 哟嚯! 好大一条痕跡,地板木屑都出来了。 这要是抽在他身上,得被抽掉一层皮下来。 田愷眼神控诉地瞪著田立伟:“爹!你可就我一个儿子,把我抽死了,谁给你养老送终!” 本来还因为嚇到儿子,內心有点自责的田立伟,听到这话,虎躯一震。 是当儿子的能说出来的话?竟然诅咒自己的亲爹! 田立伟面露冷笑,拎著皮带衝上去。 “你个不孝子!我今天抽死你个小混蛋!” 坐以待毙不是田愷的性格,他拔腿就跑,在屋內开始转著圈地跑。 “啊啊啊!!!杀人了!!!” “虎毒不食子,田立伟你谋杀亲子,会遭报应的!” 田立伟胖墩墩的身材,跑了没几步,就气喘吁吁的。 他拎著皮带的手颤颤巍巍的,指著田立伟狞笑道:“老子这是大义灭亲,不怕遭报应,只怕丟了祖宗的脸!” 田愷露出难过的表情,委屈巴巴地说:“我干什么了让你大义灭亲?就算是死,也让我做个明白鬼!” 田立伟站直了腰,沉声质问:“你老实说,是不是碰了毒?” “……”田愷。 他表情极为震惊,眼底也爬满惊悚情绪。 “田立伟!!!你是有多恨我,骂得这么脏!” “我特么要是碰那玩意,不等你大义灭亲,我直接一头撞死自己!” 田立伟看著儿子气急败坏,不似作假的激动神態。 他狐疑地问:“你真没碰过?” 田愷没好气地怒吼:“没碰!我疯了不成,沾那玩意!” 他又没有九条命,把自己玩死了,后悔都来不及! 田立伟丟掉手中的皮带,声音拔高:“你没碰那玩意跑什么跑,害老子追得腿都软了!” 田愷理直气壮道:“我不跑,等著被你打死?!” 父子俩谁也不让谁,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 田愷忽然凝眉,表情严肃地说:“老头,是谁给你吹枕边风了?你可不要为了外面的女人,做出什么拋家弃子的事来!不然可真闹笑话了,你职位也不保!” 田立伟的脑袋乱糟糟的,厉声吼道:“你把嘴给我闭上!” 什么乱七八糟的,听著就来气! 田愷气鼓鼓地叫囂:“你凶什么凶,要是我妈在,你敢这么对我大吼小叫?!” 想到早逝的媳妇,田立伟周身的气焰快速收敛。 他低咳一声,好声好气地哄儿子:“阿愷,你不知道,宋天佑这个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怕你著了他的道。” 秦姝在天威酒店走廊的那番话,一直在田立伟的脑海中回放。 让他这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他瞧著田愷生龙活虎的模样,也不像是沾过毒的样子。 田愷特別自负地说:“你儿子聪明著呢!这两年免费吃吃喝喝,连玩牌都没有上癮,我就是把宋天佑那老狐狸,当做打发时间的消遣乐子。” 田立伟冷笑道:“你把人家当乐子?殊不知自己是宋天佑的乐子,我就怕你早就著了他的道!” 田愷压根就没有往心里去,轻笑著说:“宋天佑这些年对您毕恭毕敬的,他要是敢动我,除非是不想再云圳混了!” 田立伟想了想跟宋天佑明面上的合作,觉得儿子说得有道理。 秦姝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说不定是在胡言乱语。 田立伟自我安抚后,眼不见心不烦地对田愷挥手。 “回房睡觉去,別在我这碍眼!” 田愷站在原地没有动,神色懊恼地挠了挠头皮。 他舔了舔唇,紧张地问:“我今晚不知道谢澜之的媳妇是谁,差点把人孝敬给你,这事咱们家是不是该有点表示?谢家那可是出了名的护短,我怕他们事后在工作上给您使绊子。” 他不提这事还好,一提田立伟的血压直线飆升。 田立伟差点都忘了,自己的宝贝儿子干出来的混帐事。 他低头在地上来回扫视,看到被丟在脚边的皮带,捡起来就朝田愷奔去。 “我让你小子瞎胡闹!今天不把你腿打断,明天你就能把自己给作死!” 又来?! 田愷扭头就往楼梯口跑去,踩著台阶往楼上冲。 他一边跑一边叫嚷:“我也是一片好意,谁让你喜欢年轻貌美的姑娘,这几年你身边来来回回换了多少个了!” 田立伟满脸狞笑:“我打死你个小王八蛋!” 田愷眼看就要衝到二楼,忽然扭头笑著说:“我是小王八蛋,你就是老王八蛋!” 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田愷没看脚下的台阶,直接踩空了。 “阿愷!!!” 田立伟看著滚下楼梯的儿子,瞪大了眼珠子。 “哎哟!哎哟!!!” 田愷从二楼滚到了楼梯口,稳稳地趴在田立伟的脚下。 “老头!我的腿断了!!!” 他脸色煞白的躺在地上,双手抱著左腿,发出痛苦悽厉的低吼声。 “快给我看看!” 田立伟跪在儿子身边,挽起勾破的裤腿,看到皮肉下的骨头错位了。 田愷泪都冒出来了:“嘶——!疼!你轻点!” 田立伟不敢再动了,起身去打电话联繫司机。 父子俩刚回家没多久,又被人送出家门,直奔最近的卫生院。 * 秦姝睁开眼,已经中午了。 她下楼去找吃的,听到楼下客厅传来熟悉的声音。 “澜之,阿愷做错了事,我带他来给你媳妇赔罪,至於招標投资的事,一码归一码,我是不会让步的。” 田立伟跟腿上打著石膏的田愷,父子俩坐在谢澜之的对面。 说话的人是田立伟,他面部表情严肃,態度坚定。 谢澜之双腿交叠,姿势慵懒如雄狮野豹,后背倚在沙发上,自带高贵冷艷气度,还有一股杀伐果断的气势。 只听他声音淡漠诡譎:“我已经正式上任,有权参与政.府招標的项目。” “今天没有外人,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日企一律拒之门外!” 田立伟沉了沉脸:“澜之,你知不知道这次招標,对我们来说意义有多重大?” 谢澜之眸光微冷道:“我只知道日企狼子野心,妄想牢牢操控我们的衣食住行。” 田立伟声音急切地说:“可他们提供的资金,足够云圳面上与香江的经济看齐,再者,假以时日,我们不愁夺回掌控权。” 谢澜之听得眉头紧皱:“只怕到时候一切都晚了,您没有参与过惨烈的战爭,没有跟小鬼子在生死危急时刻廝杀,不知道它们的野心与手段,不知道它们掩藏在虚偽之下的张狂,不知道它们变本加厉的策划更深层次侵略华夏,他们对华夏的垂涎从未收敛!” 田立伟气呼呼地说:“我们已经把它们打怕了!它们现在根本不敢越界! 而且,日企也不全都是狼子野心之辈!你就是带有个人情绪,对它们的偏见太深了!” 偏见? 秦姝见证过前世,知道小鬼子干过的那些丑恶脏事,最有发言权了。 “田书记,你怕是忘了自己姓甚名谁!也忘记自己的祖宗是谁!” “你知不知道脚下所踩著的每一寸土地,都沾染了我们千千万万同胞的鲜血!” 二楼,一道空灵冷冽之音凭空响起,嗓音透著弒杀与狠戾。 第296章 招標引商,阿姝的资產即將揭晓 “阿姝,你醒了!” 谢澜之收敛满身外泄的压迫感,起身朝秦姝迎上去。 秦姝一手扶著孕肚,一手扶著楼梯扶手,迈著缓慢步伐下楼。 她冷冽无温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田立伟,对他的想法感到可笑。 小鬼子的张狂与野心。 哪怕过去四十年,也从未收敛。 它们悄无声息的渗透各行各业,影视,医药,教育文化,食品安全等,影响了一代人的成长。 这与烧杀掠夺,几乎没什么区別。 凭什么不能对它们抱有偏见! 的確,有好人之分,就有坏人之分。 可那些战犯后裔,资本家,都是最上面的走狗。 它们是披著羊皮的狼,是一群谋財害命的吸血鬼,更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田立伟迎上秦姝暗藏凶戾的美眸,张嘴就呵斥:“我们在说工作上的事,你一个女人插什么话!” 秦姝波光瀲灩的眼眸流转著,惹人心悸的妖冶光芒,毫不客气地说:“我一个女人都知道,小鬼子狼子野心不可信。 你堂堂书记是收了日企的多少好处,不惜与自己的同胞对峙,也要帮著日企入驻云圳,等著它们有朝一日,吞併我们的各行各业资源!” 田立伟面带慍怒,气得眉毛倒竖:“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引进外企入驻,是关乎云圳的经济与日后的发展,我跟你说不著!” 秦姝冷眸凝著田立伟,眼底闪烁著轻蔑光芒,似是在嘲笑他的愚昧无知。 她冷笑道:“不就是为了你的政绩,为此你不惜赔上云圳,乃至华夏所有人的未来!” 田立伟面庞涨成紫红色,眼底一片愤恨,额头的青筋暴起。 “我没有!我一心为了云圳!”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收过日企的任何好处! 秦姝指著田立伟的鼻子,咬著腮帮子懟道:“可我只看到你满眼的野心!” 就是因为田立伟这种对小鬼子,还抱有侥倖之心的人,才会让可恶的皇室走狗有机可乘。 秦姝想起后世爆发出来,一桩桩一件件让人愤怒无力的事。 她心底的怒火无处宣泄,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谢澜之搀扶著的秦姝的胳膊,察觉到她真的动怒了。 他把人揽入怀中:“阿姝,不要说了。” 秦姝指著田立伟的鼻子骂道:“凭什么不说,他眼睛瞎了,耳朵聋了,一颗心臟得只剩利益,竟然还对那群可恶的畜生抱有期待!” 谢澜之轻抚秦姝的后背,柔声安抚:“乖,不气不气,只有我在一天,就不会让一家日企入驻云圳!” “真的?” 秦姝望著眼前眉目如画,尊贵气度浑然天成的男人。 谢澜之的矜贵斯文面庞,神色温柔又坚定,声音蕴含力量:“我向你保证!” 田立伟这边听到谢澜之的话,气得鼻孔都开始冒烟了。 他刚准备说些什么时,被田愷拉了拉胳膊。 “老头,你別忘了,我们来干什么的!” 田立伟的表情怔了怔,胸腔的那股气,像是泄了气的气球,顷刻间消影无踪。 他们今天是来赔礼道歉的! 田立伟瞧著秦姝气红的小脸,心道差点误了大事。 他低咳一声,伸手拽起一旁支著腿,没什么精气神的田愷。 “谢少夫人,阿愷昨晚不知道你的身份,行事衝动多有冒犯,你做嫂子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你要是实在气不顺,这小子任你打任你骂,什么时候你消气了,这事什么时候算完!” 田立伟的態度转变很快,笑容和蔼可亲,仿佛之前跟秦姝对峙的人不是他。 正气不顺的秦姝,对田家父子翻了白眼,口吻嘲讽道: “可別,我怕真碰了你儿子,回头连门都不敢出,走夜路还会被人套麻袋。” 田愷急忙道:“嫂子,我可不敢,我平时就是仗著老头的势,狐假虎威来著,要说真做什么缺德事,那绝对是没有的!” 秦姝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你说这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知道你昨晚干的事叫什么吗?那是逼良为娼!严重了是要吃枪子的!” 田愷眨了眨眼睛,很认真地解释:“那是有人算计我,我以为你是酒店陪酒的,真不知道是去找谢少的。” 秦姝的眉心一皱:“那你知道谁在算计你吗?” 田愷的手指甲扣著拐杖,吭哧吭哧地说:“不知道,昨晚闯进房间的那个服务生死了。” 他似是心底有了答案,只是报信的人死了,如今是死无对证。 谢澜之扶著秦姝往餐桌方向走去,在路过田立伟的时候,冷嘲热讽地问:“田叔叔,事到如今,你还看不明白形势吗? 天威酒店关门不到12小时,死了几条人命了?酒店里藏污纳垢,救出来多少无辜的男女,又搜出多少毒素!” 田立伟是典型的油盐不进,还在坚持己见:“宋天佑赚的钱的確不乾净,可他只是中间人,那些即將落实入驻云圳的外企,做的都是乾净利民利国的生意!” 谢澜之的表情未见变化,眼底染了抹黯然失望。 “田叔叔,你可能不適合宦海。” 话毕,他揽著秦姝的后腰,与表情错愕的田立伟擦身而过。 田立伟站在原地,满脸的怀疑人生,好半天才缓过来。 他转身去看,坐在餐桌前的谢氏夫妇。 “谢澜之!你什么意思!” 谢澜之给秦姝剥了个白水煮蛋,头也不抬地说:“你太蠢了,也太自以为是。” 田立伟的胸膛起伏不定,呼吸急促,说话都隱含颤音。 “我身居宦海近二十年,一步步从基层爬上来的,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都被你轻飘飘的两句话给否了?你未免欺人太甚!” 谢澜之撩起眼皮,矜冷嗓音淡漠地问:“你確定是自己爬上来的?而不是熬够了年头,被姜家托举上位的?” 他明明是坐姿,却以仰视的姿態,把田立伟的气势压制下去。 “……”田立伟气愤的脸上,露出一抹心虚。 谢澜之把手中的水煮蛋,送到秦姝的唇边,波澜不惊的嗓音继续道: “田叔叔,时代在变化,国內的经济虽然还很难带动,只要给它一点时间,华夏会越来越强大的。外企固然好,可我们还有更好更安全,也更稳定的选择。” “什么选择?” 被懟得哑口无言,又底气不足的田立伟,咬著后槽牙问。 他就不信,有比引进外企更快速便捷的办法,来拉动云圳的经济问题。 谢澜之吐字清晰道:“公开招標,引进香江富商。” “呵!”田立伟冷笑道:“你以为我没试过?早在一年前,我就亲自去香江招標引商,他们一个个鼻孔朝天,对內陆根本就不屑一顾!” 谢澜之笑笑不语,心道经济让国外都眼红的香江,看不上內陆的前景很正常。 从他决定阻止日企入驻云圳时,就已经想好了,让郭家来云圳投资做表率。 秦姝吃完水煮蛋,喝了口粥,非常突兀地问: “政.府招標的目標额度是多少?” 田立伟:“三亿。” 秦姝笑弯了双眼:“好像也不多。” 田立伟又补了一句:“美金,是三亿美金。” “……”秦姝眼底的笑意收敛。 三亿美金,可就是十多亿华夏幣了。 田立伟的情绪平静下来,恢復不少理智,语重心长地说:“三亿美金是最低目標,如果能达到五亿美金资產,让数万名工人上岗,才能彻底带动云圳的经济问题。” 秦姝低声吐槽:“这年头,有几个富商能掏出十多亿,还提供数万名工人上岗就业的能力!” 谢澜之瞧著她的小脸,都快皱成包子了,没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 “別皱眉,只要阿姝点头,很快会有人来云圳投资。” 秦姝以为谢澜之在开玩笑,斜睨著笑容迷人的男人。 “別寻我开心,这可不是闹著玩的。” 恰在此时,阿嫂端著一屉包子从厨房出来。 谢澜之起身走上前,从阿嫂手中接过包子,温声道:“您帮我去楼上书房拿几份文件,就在书桌的左手边,一式三份,都带下来。” “是,大少爷——” 因为有外人在,阿嫂格外注重礼仪。 她恭谨地躬了躬身,迈著像是被尺子量过的步伐上楼。 谢澜之把包子送到秦姝的面前:“是蟹黄陷的包子,阿嫂亲手调的馅。” “好香,闻著就很有食慾。” 秦姝深深嗅了嗅,口水都快出来了。 谢澜之拿起筷子给她夹了一个:“你怀著孩子,不能多吃,吃两个尝尝鲜就好。” 秦姝啊呜一口,咬了半个包子,吃得腮帮子鼓鼓的。 她双眼一亮:“好好吃!我要吃三个!!” 谢澜之端起桌上的肉粥,亲自餵她:“最多三个,不能让阿嫂知道,她回头会跟妈打小报告的。” 秦姝仿佛做坏事成功的小孩子,倾身凑近谢澜之耳边。 “我不说,阿嫂要问包子怎么少了,我就说是你吃的。” 谢澜之露出温柔宠溺的笑容:“好,喝两口粥,再吃两个包子。” 两个人好像忘记了田家父子的存在,曖昧的温馨氛围,融洽到让人心生羡慕。 田愷这个愣头青,很没眼力见地杵著拐杖,慢腾腾地来到餐桌前。 “嫂子吃不了,不如我帮忙解决吧。” 他眼巴巴地盯著那屉蟹黄馅包子,垂涎地咽了咽口水。 第297章 老公,我突然发现好爱你! 谢澜之撩起眼皮,眸光淡漠地瞥了一眼伤残人士——田愷。 他唇角轻挑:“想吃?” 田愷不停地咽口水,用力点头:“想!闻著好香!” 谢澜之放下手中的粥碗,揉了揉秦姝的头髮,温声问:“阿姝,要不要给他吃?” 秦姝眨巴著乖巧的桃眼,懒声道:“想吃就吃,这不是还有很多。” “谢谢嫂子!” 田愷嘴甜的道谢,乖觉地坐在夫妻俩的对面。 他刚撂下拐杖,伸手去夹包子,下一秒,那屉包子被人拿走了。 田愷不明所以地看向,端走包子的谢澜之:“怎么了?” 谢澜之声调閒散,意味深长地问:“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田愷眨了眨眼,说:“赔礼道歉来的。” 谢澜之上下打量著他,言语犀利地问:“你从进门后,都没有对阿姝表示过歉意,这就是你的赔礼道歉?” 田愷不说话了。 似乎还真是这么回事。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主动跟秦姝道歉。 田立伟见儿子被为难,不仅没有不高兴,反而声音急切地催促:“臭小子!你哑巴了!快点道歉!” 田愷盯著谢澜之手上的蟹黄包子,舔了舔唇:“那个,我先尝尝包子行不行?” 他被縈绕在鼻尖的浓郁香味,冲昏了头脑,只想知道它有多好吃。 田立伟听到这话,差点栽倒在地,恨不得晕死过去。 “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给你台阶都不下!” 他快步走上前,把田愷从座位上给拎起来,朝著儿子的屁股踹了一脚。 扑通一声! 田愷被踹趴在地上,那只打了石膏的腿,以非常滑稽的姿势支著。 “哎哟!疼死我了!!!” “我的腿又断了!老头你谋杀亲子!!!” 跪趴在地上的田愷,嘴里发出能把屋顶掀翻的悽厉惨叫声。 田立伟瞧著儿子的脸色煞白,额头快速冒出一层细密的汗跡,知道他这是真的疼了。 他顾不得心疼,趁机对谢澜之跟秦姝赔礼道歉:“澜之,侄媳妇,这小子被我惯坏了,又懒又蠢,可他心眼不坏,你们瞧他这个蠢样子,真不是那种心思恶劣的人。” 谢澜之斜眼打量著坐在地上,抱著腿委屈巴巴的田愷,声音不紧不慢的响起。 “田叔叔,我这人也不是不讲理,只是田愷昨晚做的事,换做是其他人,早就被童飞给收拾了。 你也知道童飞是做什么的,他义父是我外公家的世代家僕,很多事我其实是插不了手的。 以我外公对阿姝的重视,童飞很可能给田愷套麻袋,再装上几块石头给沉江……” “澜之!” 田立伟声音不稳地喊了一声,口吻急切地解释: “拋开咱们工作上的问题,田家从未想过得罪谢家,昨晚的事八成是宋天佑利用阿愷,阿愷如果知道侄媳妇的身份,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会干出那种事来!” 谢澜之眉头微皱,深情且温柔的眼眸,静静凝视著正在喝粥,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秦姝。 他没有继续交谈的意思。 代表他並不接受田立伟的说辞。 田立伟瞧著谢澜之的神態,知道昨晚的事不能善了,不是嘴上说几句对不起能过去的。 他低头去看,坐在地上的傻儿子,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正是因为知道谢家如今的实力势不可挡,早已不是前两年强弩之末的处境。 他才会马不停蹄的带著儿子登门赔罪。 哪知道,谢澜之的护短性子,与当年的谢统帅如出一辙! 田立伟咬紧牙关,拎著委屈巴巴的田愷,把人摁在秦姝的脚下跪著。 “啊啊啊!!!” “疼!老头!我的腿疼死了!!!” 田愷打著石膏的那条腿,硬生生给扳直了跪下,疼得他吱哇乱叫。 田立伟硬著心肠,低声吼道:“给你小嫂子跪下道歉,跪到她原谅为止!” 田愷顾不得桌上的那屉蟹黄包子了,抽泣地道歉。 “嫂子,对不起。” “昨晚是我有眼无珠,请你原谅我。” 秦姝偏过头,与泪眼朦朧的田愷面面相覷。 两人大眼瞪小眼,田愷仿佛受气包。 秦姝没忍住,低笑出声:“真知道错了?” “嗯嗯,知道错了!” 田愷用力点头,眼泪都摔在地上。 秦姝拿起一个包子,送到他面前,笑眯眯地说:“还热乎著,趁热吃,吃完了我给你正骨。” 田愷盯著眼前看来很好吃的包子,他没敢伸手,下意识去看不怒自威的谢澜之。 谢澜之眉梢微扬,声音淡声:“吃啊,你看我干什么?” 脸色惨白的田愷,双手接过包子,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因为吃得太快,他都没尝出什么味儿来。 秦姝又递给他一个包子:“慢点吃,吃完自己站起来,坐在沙发上等著,我一会给你正骨。” “嗯嗯……” 田愷也是个心大的,把之前的事都拋到了脑后,享受著秦姝的投餵。 他没看到站在一旁的田立伟,瞪著他的眼神有多凶。 他这个傻儿子!简直就是个吃货! “大少爷,这是您要的文件。” 阿嫂抱著文件跟笔,走到餐桌前,双手递给谢澜之。 谢澜之接过,扫了几眼放到秦姝的面前。 “阿姝,你看一下,没问题就签字。” 秦姝翻开文件,疑惑地问:“什么东西?为什么要我签字?” 看清楚文件內容后,她彻底傻眼了。 “郭家要来云圳投资?!” 谢澜之修长白皙手指,转动著价值不菲的钢笔,轻描淡写地说: “郭家是香江首富,率先表態,才能带动其他富商入驻云圳。” 秦姝盯著文件上那笔巨额投资数字,唏嘘道:“二十个亿,是不是太多了?” 谢澜之沉吟道:“的確不少,所以需要股份最高的决策人签字同意后,才能正式实施。” 秦姝盯著文件上的详细计划方案,没听出来谢澜之的意有所指。 过了数秒,她猛地抬起头,眸光诧异地盯著谢澜之。 “你……你刚刚的话什么意思?” 谢澜之把钢笔放到秦姝的手上,含笑嗓音温柔地说:“阿姝,郭家60%的股份都在你名下,你是最大的股东,拥有最高决策权,郭家是否来云圳投资,还要看你的意思。” 秦姝的眼底瞳孔陡然一震,脸上露出茫然的表情。 田家父子也是目瞪口呆,张大了嘴巴。 空气陷入诡异的凝滯状態。 秦姝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的意思是,我现在身价有百亿美金?” 她不是在做梦吧?! 这可是她前世努力了一辈子,才达到的高度! 重活一世,在这个物资匱乏,生活条件艰难的时代,短短两年她就走上了人生巔峰? 谢澜之抿唇轻笑,捏著秦姝的小手,薄唇轻启:“阿姝,能娶到你,是我今生最大的福气,我会尽最大的可能,把我的財富与荣耀都与你共享,这都是你应得的。” 得到確切答案的秦姝,眼底爆射出一抹璀璨的激动亮光。 她没有矫情的推拒,而是飞扑到谢澜之的身上。 “老公!你真好!我好爱你!” 谢澜之给她的是金灿灿的財富,这哪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秦姝高兴得恨不得手舞足蹈,浑身上下都洋溢著喜悦气息。 谢澜之把人小心翼翼地拥入怀中,语气暗含担忧。 “阿姝,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秦姝搂著他的脖子,笑声愉悦地说:“他们壮实著呢,不会有任何问题!” 她有钱了! 有好多好多的钱! 是她前世死前拥有的財富。 人生果然是有捷径的!谢澜之这条大腿,她果然抱对了! 秦姝眉开眼笑起来,发自內心的高兴,再次感受到谢澜之的大腿有多粗。 她忽然鬆开谢澜之的后颈。 “吧唧——” 谢澜之面部轮廓完美的侧脸,被秦姝狠狠亲了一下。 “老公你太棒了!” “我突然发现,我好像比喜欢钱更喜欢你了!” 谢澜之享受著秦姝的亲昵,轻抚她晕染笑意的眼尾:“你开心就好。” 他丝毫不觉得秦姝的话有什么问题,田家父子听得唇角直抽搐。 合著,秦姝最爱的还是钱! 谢家太子爷可是把郭家的財富,双手奉上,结果换来的是跟钱一样的地位。 他们不知道是该同情谢澜之,至今没有討到媳妇的欢心。 还是佩服秦姝一个乡下姑娘,不仅轻易拿捏了谢家太子爷,还把人给哄得掏心掏肺。 谢澜之抱著怀中的小娇妻,腹部紧贴秦姝的孕肚,感受到两个孩子的胎动。 他眸底闪过一抹柔情,刚要说什么,察觉到两道存在感强烈的视线,倏地抬起头。 谢澜之眼神阴霾地刺向田家父子,冷眸闪过几分无声的凉薄警告。 田立伟浑身一僵,动作极快地把儿子扶起来,两人默不作声地往客厅走去。 谢澜之目送他们离去的背影,揉了揉秦姝的后脑勺头髮。 “阿姝,先把字签了好吗?” 秦姝凑近他耳边,戏謔地说:“这都是我的钱,我不想签字怎么办?” 谢澜之扬眉,温柔宠溺道:“那就不签,先让钱丽娜的丈夫黎鸿焱,还有船王的儿子杜三少杜毅来云圳投资。” 秦姝轻哼一声:“那不行!我们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抢占先机在云圳分一杯羹!” 钱还是赚到自己的口袋里,才比较有安全感。 秦姝手握钢笔,小手一挥,在投资书上签了字。 第298章 谢太子爷吃醋了! 田立伟在客厅等了许久,秦姝跟谢澜之才携手而来。 谢澜之把签过字的投標书,隨手递给田立伟。 “只要盖了章,十亿保障金一个小时內到帐。” 说是保障金,实则是给云圳政.府的过路费,直接在內部消耗了。 云圳的经济刚开始带动,区委大院一直去上面化缘,修路需要钱,扶贫村镇需要钱,下面县城拖欠老师的工资等等,处处都需要用钱。 云圳现在处於面上风光,內里紧张到揭不开锅的尷尬情况。 田立伟听到一个小时后,就能有十亿到帐,整个人都激动得不行。 他伸手去接投標书,激动地保证:“我现在就回去盖章,立刻把这件事给落实了!” 谢澜之手握投標书的手微抬,让田立伟直接扑了个空。 他面色沉静,矜冷嗓音拉长,缓慢道:“十亿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云圳南区的拆迁款还差两个亿,建造商贸城前期至少需要三个亿,这就是五亿了,剩下的钱全部投入京圳高速的项目里。” 田立伟顿时露出为难的表情:“村镇扶持,还有拖欠老师的工资呢?市区的老师还好,暂时能挺一段时间,下面的县城老师们都开始罢工了,天天堵在县委嚷嚷著发工资。” 谢澜之眸色一冷:“从前年三月,到如今两年时间,云圳的九个县区,总共拖欠教师工资累计达到上千万,你身为书记,不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吗?” 秦姝知道这个年代,拖欠老师工资的情况严重。 没想到,竟然严重到这种程度。 田立伟撇嘴道:“有什么问题,上面不拨钱,我们哪有钱给工资。” 谢澜之声音沉了几个度:“你確定上面没拨钱?” 田立伟:“拨没拨钱我还能不知道,钱都从我这过手。” 谢澜之:“云圳拖欠老师的工资,上个月拨款60%!” “这不可能!” 田立伟瞪圆了眼睛,想也不想地反驳。 谢澜之没好气地说:“你亲自签的字,把那笔款子拨到扶持村镇的项目上,总共七百万!” 这件事,他在还没有正式上任的时候,就通过阿木提查得一清二楚。 田立伟梗著脖子叫囂:“不可能!下面闹得这么严重,我再傻也不敢挪用那笔钱!” 谢澜之捏著手中的投標书,点了点他,口吻严厉道: “回去好好查查,钱是通过谁的手撒出去的。”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这笔钱如果真用在扶持村镇项目上还好说,如果去路不明,你等著被查吧!” 田立伟察觉到事態不好,浑身发冷,声音发紧地说:“我这就回去查!” 他抬脚就走,气势汹汹的,好似要去找人拼命。 “老头!我还在这呢!” 坐在沙发上的田愷,扬高声音喊道。 田立伟顿足原地,扭头去看受气包似的儿子。 他想著正事要紧,先把儿子丟在这里,回头再来接人。 可瞧著面上不动声色的谢澜之跟秦姝,这对夫妻加在一起八百个心眼子,把他儿子给卖了,估计还要帮人倒数钱。 田立伟低嘆一声,又原路返回。 秦姝挺著孕肚,站在田愷的身边:“你这腿是怎么受伤的?” 田立伟:“被我打断的,为了给侄媳妇赔罪!” 田愷:“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的。” 父子俩异口同声,说出来的话却是两个意思。 田立伟冷眼瞪著儿子,仿佛在气恼他太过坦诚,不知道会哭的孩子有吃。 秦姝眼神玩味地凝著田立伟:“您老还真捨得,也不怕手上不稳,把您儿子的第三条腿给断了。” 田立伟的脸本就丟尽了,脸皮越发厚了,陪著笑脸说:“知道他昨晚干的好事,我回家就拎著皮带抽他,他跑我追,这不就摔断了腿,就算是他的腿不断,我也给他敲断了!” 秦姝笑了笑没说话,坐在沙发上对田愷说:“把石膏拆了,我给重新接骨。” 田愷想到昨晚在卫生院经歷的疼痛,浑身打哆嗦。 他弱弱地说:“小嫂子,要不还是算了吧,我怕老头气不过再给我打断了。” 其实,他就是怕疼,不想再经歷第二次伤害。 谢澜之见田愷推三推四的,没好气地踢了踢他完好的右腿。 “让你拆就拆,多少人排队求我家阿姝看病都没有机会,別不知道珍惜!” “我拆我拆!” 田愷身体避了避,委屈巴巴地动手。 田立伟有心要阻止,可瞧著谢澜之的態度,心道死马当活马医了。 如果儿子歷经二次创伤,权当给秦姝赔罪。 他走上前,帮儿子一起拆石膏。 半个小时后。 “嗷嗷嗷——!” 躺在沙发上的田愷,猛地坐直身体,发出震耳欲聋的宰猪声响。 整栋楼估计都听得到。 秦姝捂住耳膜阵痛的耳朵,斜睨著脸色煞白的田愷。 “你小点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家宰猪呢!” 田愷脸上滑过两道泪痕,声音发颤地问:“小嫂子,我的腿是不是废了?” 他感觉不到腿的存在了。 秦姝垂眸看著田愷还有点肿的左腿,淡声说:“你下地走两步试试。” 田愷猛摇头,抽泣道:“我站都站不起来,走不了路的。” 秦姝好脾气地说:“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你站起来试试。” “我不!我感觉自己要死了,一辈子都残疾了。” 田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越发委屈了,一副不能接受的模样。 谢澜之见不得自己媳妇,这么好声好气的哄別的男人。 他上前一步,单手拎著田愷的衣领,把人粗暴地从沙发拖下来。 “让你站就站,矫情什么!” 田愷吱哇乱叫:“啊啊啊!!!爹!救我!谢家太子爷要谋杀了!!” 他双目紧闭,没发现自己的双脚稳稳地踩在地上。 田立伟瞧著儿子这怂样,没忍住抹了一把脸。 他这儿子也不知道怎么养的,不止细皮嫩肉的,人还比姑娘娇气。 田立伟冷不丁地说:“阿愷,你脚下踩狗屎了!” “在哪里?!哪呢?!!!” 田愷一蹦三跳,表情嫌弃得不行。 田立伟见儿子活泼、欢乐、精力旺盛的样子,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他笑著问:“阿愷,你的左腿还疼不疼?” “……”田愷反应了好一会儿,发现自己的左腿能动了。 他失神地站在原地,盯著自己裤腿挽起的左腿。 然后,他用力跺了跺脚。 “不、不疼了!” “竟然真的不疼了!太神奇了!” 田愷脸色泛红,眼神崇拜地盯著秦姝。 “小嫂子,你简直神了!这是怎么做到的?” 秦姝笑意温柔地问:“想知道?” “想!”田愷用力点头。 秦姝挑著眉,俏皮一笑:“不告诉你,这是我秦氏不传秘术。” 田愷摸了摸后脑勺,表情有些尷尬:“那我就不问了,不过小嫂子你的医术真厉害,我还以为京市的传言夸张,今天算是开了眼了。” 京市可是把秦姝称作小神医,就没有她治不了的病! 田立伟听到儿子的话,脸上不见多少喜色。 他想起秦姝在天威酒店走廊说的那番话。 田立伟的心下一紧:“侄媳妇,你昨晚说阿愷身体有问题,不知道是哪有问题?” “有吗?” 秦姝装傻充愣,歪著头问。 田愷的身体有问题,这是不爭的事实。 她刚借著给田愷正骨时,摸了他的脉搏,与戚鸣威相差无几,只是药癮没那么明显。 田立伟的立场还不明確,秦姝不准备上赶著帮人治疗。 有些事,还是顺其自然为好。 最好是有回报,否则她帮了人,也会被认为理所应当。 谢澜之见田立伟还想追问,从阿嫂的手中接过中山服外套。 他嗓音淡淡地说:“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昨晚端了天威酒店,已经出了好几条人命,今天区委大院会非常忙。 田立伟嘴边的话停下来,对谢澜之点头道:“我们一起走,顺便查查谁动了上面拨下来的那700万工资!” 谢澜之看著他,语声低沉:“希望你能查得出来。” 秦姝把三人送出门,田愷临走前恋恋不捨地看著秦姝。 “小嫂子,云圳我最熟了,回头你想去哪玩,我亲自带你去。” 秦姝斜倚在门口,红唇轻扯:“如果是天威酒店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那还是算了。” 田愷搔了搔头道:“不是不是!云圳还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乾净的,没有乱七八糟的事。” “那有机会的。” 秦姝点了点头,垂眸盯著田愷的腿。 “你这双腿暂时不要剧烈运动,好好养一星期再折腾,不然很容易二次受伤。” 田愷像是小学生一样,小鸡啄米地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谢澜之拎著田愷的后衣领,把人往后拖去,自己站在秦姝的面前。 “阿姝我走了,晚上恐怕会回来的很晚,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秦姝抬手给他整理衣领,皮肤白皙的紧致脸庞,掛著温柔的笑。 “要不要让阿嫂给你送晚饭?” “不用,晚上我在食堂吃。” “行——” 秦姝捏了捏谢澜之的手心,瞥了一眼下楼的田家父子。 她压低声说:“我知道你让人守著天威酒店,禁止任何人出入,你回头帮我留意一下里面的女人,有个酒店头牌我不知道叫什么名,童飞见过她,如果那个女人出现,把她给我扣下来。” 谢澜之没有问原因,点头应道:“好——” 第299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立威震慑 区委大院办公楼。 会议室內。 田立伟看向会议桌两侧的成员,指著站在身边姿容如玉,气度矜贵儒雅的谢澜之。 “来,欢迎谢澜之同志加入我们云圳的班子,大家鼓掌!” “啪啪啪——!” 坐在靠前的副区长刘同,率先鼓掌。 其他人也纷纷加入,瞧著都非常喜悦的模样。 谢澜之走上前一步,朗声道:“我初来乍到,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请诸位指证,云圳是咱们华夏的腹地,我一定会为云圳的进步发展而努力。” “说得好!” 田立伟带头叫好,非常给面子地鼓掌。 助理李魁走上前:“谢副书记,您坐这边。”他指引著谢澜之,坐在主位左侧的位置。 谢澜之微微頷首,对田立伟抬了抬手:“书记,咱们开始吧?” 田立伟变脸速度极快,沉了沉脸,在主位落座。 他扫视著眾人,沉声道:“我今天召集大家有三件事,这第一件事,两年时间內,云圳的九个县区,总共拖欠教师工资累计达到上千万,上个月京市拨款700万,有人钻空子利用我不了解事情的情况,让我签了把钱补贴到村镇扶持项目上。” 他阴沉锐利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坐在右手位置的刘同。 刘同低垂著眼眸,一副事不关己的老神在在模样。 有人皱著眉发出疑问:“这么大的事,上面怎么没通知?” “嘭!”田立伟用力拍了拍桌子,咬牙切齿道:“说得好!我也想知道,某些人明明接到款子拨下来的通知,为什么不上报!你说呢,刘副区长?” 刘同面露诧异,睁大惊恐的眼睛:“书记,你这是在怀疑我?” 田立伟瞧著他无辜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满胸的怒火也无处宣泄。 他咬著牙根说:“一个月前,京市区委打来电话通知拨款的那天,是你接的电话!” 刘同紧紧锁著眉:“那天我下乡,没在办公楼。” 田立伟阴惻惻地说:“晚上八点来的电话,你那天是七点半回来的。” “是吗?”刘同面露沉思,疑惑地说:“我那天喝多了,老乡们知道我们今年明確会扶持万亩果园,个个都高兴坏了,说什么也不让我走,等我酒醒有意识,天都已经亮了。” 这话无疑是承认了,他的確接到京市拨款的通知。 田立伟气得脸色扭曲,噌地一下站起来。 “好你个刘同!还真是你!” “你小子安的什么心,把老师工资补贴到村镇扶持上,那可是几万人的工资。” 刘同瘫坐在椅子上,双手交握置於胸前,破罐子破摔地说: “田书记,京圳高速迟迟不落实开通,数万亩果园眼看成熟期在即,一旦水果运不出去云圳,百姓们的血汗钱可就都糟蹋了,他们就指望著今年有个好收成养家餬口,老师工资什么时候都能发,上万亩果园等不及了。” 田立伟铁面无情道:“等不及!你也不能欺上瞒下,自作主张!” 刘同:“你既然不能保障百姓们的財產安全,前两年就不该让他们大量种植果园,他们就靠那几亩地吃饭了,你这是要砸他们的饭碗,再不解决问题,早晚会出大事!” 田立伟:“事情要一件一件解决!你先斩后奏,这件事要记大过!” “记过就记过!有本事你把我擼下来!” 刘同慢悠悠地站起来,冷笑著瞥了一眼田立伟,转身就往外走。 大有,老子不服你,你爱咋地咋地! 坐在主位左侧的谢澜之,嗓音低沉地喊人:“刘副区长,请留步。” 刘同转过身,耷拉著眼皮淡声问:“谢副书记有事?” 谢澜之唇角微勾,语气温和地问:“那七百万款子,是经你的手撒出去的,有没有清楚记下每一笔钱在哪?” “每一分钱,都被人记得清清楚楚。” 刘同的下頜微扬,声音坚定,每一个字都落地有声。 谢澜之对身后的李魁吩咐:“去把刘副区长请回座位。” “是,谢副书记——” 李魁亲自把人请回原位坐下。 坐在会议室的眾人,无声地对视一眼,眼底闪过意味不明的情绪。 田立伟看到这一幕,气得鼻息喷气,是敢怒不敢言。 谢澜之撩起眼皮凝著他,薄唇溢出一丝轻笑:“田书记,事情既然已经搞清楚了,下面是不是该宣布好消息了?” 田立伟深呼一口气,扫视眾人一圈:“之前招標引商的项目,一直是我们最大的困境。现在我宣布,云圳即將迎来我们的第一个投资人,就是香江首富郭家。” “就在半个小时前,郭家的十亿保障金已经到帐!” “南区的拆迁款今天就开始发放,商贸城马上就可以开工,京圳高速的也会在今年打通,咱们云圳这次真的迎来了希望!” 田立伟神態激动高昂地宣布完好消息,偌大的会议室內,陷入诡异的静謐。 “这……这是真的?你没誆我们?” 刘同瞪大了眼珠子,说话磕磕巴巴的,打破一室安静。 田立伟居高临下地俯视著他,冷笑道:“我可没你那么鸡贼,別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 刘同眼中燃起两簇怒火:“你说什么呢!要不是你前两年鼓动百姓发展果园,说前景一定非常好,也不会让果农们陷入如今的困境!” 田立伟声音比他还大:“我之前明確说过,今年一定会把京圳高速打通,到时候云圳的水果可以运往其他城市销售!” 刘同指著他的鼻子喊道:“你去年也是这么说的,导致多少苹果香梨都烂在地里! 果农们已经开始心浮气躁了,一旦他们把事情闹大,场面失控了,你拿什么来安抚他们!” 田立伟:“做任何事情都有风险,今年不能对外销售,那就內部消化,云圳有数百万人,难道还怕销售不出去!” 刘同:“他们用什么销售?扁担挑到县城市里来卖?田立伟你真该下乡去看看,基层的果农们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刘同你跟谁大呼小叫呢!当年我在乡下工作的时候,你还没进机关呢!” “田立伟!云圳有你的存在,是最大的败笔……” 谢澜之见两人越吵越凶,观察著周围的其他人,发现他们一副习惯的模样。 李魁看出他的疑惑,走上前,压低声说:“谢副书记,他们经常这样,您习惯就好,不过种植果园这件事,其实是上面大力支持的,咱们云圳一年四季如春,能供应全国各地需求的水果,只是高速公路迟迟不能动工……” 谢澜之打断他的话:“这件事我知道,你去外面看看阿木提回来没?” “好的——” 李魁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房间。 谢澜之发现这么会功夫,田立伟跟刘同都已经开始擼袖子了。 他低咳两声,语气不紧不慢道:“两位,你们要打出去打,破坏公物是需要赔偿的。” “……”刘同。 “……”田立伟。 “……”会议室其他人。 眾人目光复杂、诧异、或震撼地盯著坐姿优雅的谢澜之。 他骨感分明的手上转动著钢笔,迎上眾人的打量目光,声音一如既往的和煦。 “田书记估计最近火气比较大,那第三件事就由我来宣布吧。” “从今天开始,云圳禁止日企入驻,天威酒店背后的產业链,也要严厉打击……” 两个小时后。 谢澜之推开会议室的房门,迈著修长大长腿,步履平稳地走出来。 等候在门外的阿木提跟李魁迎上去,前者跟他低声匯报。 “澜哥,我们把天威酒店都搜遍了,也没有找到童飞见过的那个头牌。” 谢澜之凝著眉问:“从昨晚开始,你確定没有人出去过?” 阿木提点头:“哪怕是一只苍蝇都没有飞出去。” 谢澜之沉声道:“先回办公室。” 在跟李魁擦身而过时,他声音低不可闻地吩咐:“你留下,等著田立伟。” 李魁耷拉个眼皮没有吱声,双脚却稳稳地站在地上。 没过一会儿。 田立伟领著一群面露菜色,气息萎靡的大小领导出来了。 有人忍不住抱怨:“田书记,谢副书记是不是搞得太大了?” 拒绝日企也就罢了。 他竟然惦记让海外高端產业入驻。 不仅如此,还准备让云圳彻底大变样,走香江百齐放的经济路线,以及带动城镇经济的改造。 田立伟瞪了眼说话的人,没好气道:“你有意见刚刚怎么不提?” 那人訕訕地说:“来头太大,惹不起。” “……”田立伟。 他咽下嘴边呵斥的话,心道他也惹不起。 等眾人都散去,田立伟对站在角落的李魁招了招手。 办公楼內最宽敞的办公室,田立伟打量著站在桌前,神態卑微,笑容諂媚的李魁。 “你最近给我把谢澜之盯住了,看看他究竟想要搞什么名堂!” 谢澜之明显是有备而来,並且一来就新官上任三把火。 这三把火,也不知道会不会把他自己给点了。 李魁低头哈腰道:“书记放心,我一定把人盯得牢牢的。” 紧接著,他试探地问:“田书记,要是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要不要我给他使绊子,给搅黄了?” 李魁的话音刚落,眼前有什么东西直线拋掷过来。 “嘭!” “啪啦——!” 茶杯砸在李魁的身上,快速滑落在地,发出清脆声响。 第300章 生死时刻,谢澜之会更狠 田立伟厉声低吼:“我没让你做的事,你给我管住手脚,否则我扒了你的皮!” 李魁低著头,诚惶诚恐地说:“我明白了,您不吩咐,我绝对不自作主张。” “这还差不多!” 田立伟缓缓坐下,捏著下巴沉思:“你主要是盯著他最近的行动,还有跟京市老谢家的联繫频不频繁。 其他的不要多管閒事,哪怕是他杀人放火了,也跟你没有任何关係,你只要做到及时跟我匯报就行。” 李魁用力点头,非常忠心地说:“您放心,我一定会搜集谢澜之犯罪的证据,竭尽所能帮您把他从云圳赶出去!” 田立伟不仅没有领情,反而看傻子一样盯著李魁。 他指著自己的脑袋,非常无语地问:“你,是不是这里有问题?” 李魁傻兮兮地说:“啊?没有啊。” 田立伟运了运气,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低吼怒骂:“你个煞笔!我让你盯著人,没让你搞任何小动作,你听不明白吗?” 见识过谢澜之的雷霆手段之后,他是疯了还是傻了,才去招惹谢澜之。 只怕他真搜集到,谢澜之的犯罪证据。 上一秒还没捂热乎,就被谢家人给追杀得渣都不剩了。 田立伟这么多年在宦海如鱼得水,也不全凭著姜家的扶持,还有他敏锐的危机感。 如果说之前,他想著谢澜之一个毛头小子,凭什么跟他平起平坐,最好把人暗戳戳的给排挤走。 现在,他想要利用谢澜之分一杯羹,来日调回京市时,政绩上也能再漂亮一点。 姜、谢两家早晚要对上,谢家有一定的优势,暂时还得罪不起。 不过,最终掌权的一方,一定会是姜家。 届时,他一定要好好在京市风光一把,把在谢家这里受的委屈,全都给发泄出去。 * 谢澜之的办公室。 阿木提站在桌前匯报:“从昨晚开始,已经死了六个人,有四名服务生服毒自杀,还有解救出来被强买强卖的女孩,有一个当时就没气了,还有一个在送往医院的路上没了。 昨晚总共抓捕酒店成员六十八人,其中有非自愿从事陪酒的有十二人,剩下的人有一半成员是自愿的,还有一半是被家人送进去,或者是欠债还债的。” 谢澜之把手上开会的记事本放到一旁,深邃黑眸轻抬,冷眸凝著阿木提。 “那些人知道酒店的头牌,叫什么名字吗?” 阿木提说:“知道,是一个叫慧子的女人。昨晚秦宝珠接触过那个女人。” 谢澜之眸色沉了沉,问:“秦宝珠呢?” 阿木提神色轻蔑道:“被抓了,她一点都不配合,一问三不知,在警局大吵大闹要见嫂子,態度极其恶劣。” “把人关一段时间,这件事不要惊动阿姝。” “明白——” “你让人再去酒店找找,看看有没有地下室什么的,人既然没出来,想必还在里面藏著。” 阿木提点头:“童飞带著人二十四小时守著呢,时不时会搞个突击搜查。” “咚咚——” 房门被人敲响,李魁走了进来。 谢澜之见他胸前的衣服湿了,拧著眉问:“这是怎么回事?” 李魁隨手擦了擦,笑著说:“被泼了杯水,没什么大碍的……” 他把田立伟之前的话,一字不差的转告送给谢澜之,无奈地摇头:“我都有点看不懂咱们这位田书记了,想一出是一出,也不知道想干什么。” 阿木提冷笑道:“能干什么,这是把咱们当成垫脚石了。” 田立伟看著欺软怕硬,实则老奸巨猾,插科打諢的事拈手即来。 谢澜之沉思道:“田立伟此人看似精明,实则是糊涂蛋!脑袋暂时还没有被利益二字冲昏了头,不过他毕竟是姜家的人,平日里记得跟他不要走太近就好。” 阿木提义愤填膺地说:“我看他就是十足的小人!戚鸣威被人算计至此,他屁都没有放一个!就是彻头彻尾的帮凶。” 谢澜之眉梢微扬,不动声色地问:“如果有人跟谢家一爭高下,你猜谢家的附属势力,对待谢家的对手是冷眼旁观,还是选择相助?” “那肯定是……”阿木提嘴边的话猛地停下来。 谢澜之嗓音平静,带著几分耐心:“换位思考,田立伟所为的確不仁义,可他身为姜家外戚,比附属姜家的势力要更亲近一些,任何事肯定要以姜家的利益为重。” 他没说的是,如果真到了定生死时刻,他也许会做得比田立伟更……狠一点。 人就是这样,无关乎自己的利益,永远都无法感同身受。 谢澜之低垂著眼眸,密长眼睫轻颤,掩起眸底不容小覷的野心。 他永远不会让谢家陷入被动,在一切危机產生之前,就將其扼杀於摇篮之中。 * 家属院。 秦姝抱著水果盘,倚躺在沙发上,看著彩色电视机播放的gg。 这个时代的gg很长,但內容丰富,让人有耐心看下去。 “少夫人,晚饭您想吃什么,我去供销社买菜。” 秦姝一听吃的,缓缓坐直身体:“我要吃肉,燉排骨或者是小燉肉。” 阿嫂眉开眼笑地说:“都给您做,家里冰箱有现成的肉。” 秦姝脸上露出俏皮的笑容:“我还想吃您炒的青菜。” “好——” 阿嫂好似哄孩子一样,对秦姝有求必应。 小燉肉跟排骨做好后,整栋楼都瀰漫著浓郁的肉香味。 “咚咚!!!” “弟妹,你在家吗?” 屋里饭菜刚摆上桌,房门被人敲响了,是戚鸣威。 秦姝扶著孕肚想要站起来去开门,被阿嫂眼疾手快地按住。 “您先吃饭,我去开门。” 没过一会儿,穿著灰色绸缎睡衣,鬍子拉碴的戚鸣威被领进餐厅。 “哟!果然有好吃的!我闻著味就猜到是弟妹家的饭菜。” 戚鸣威非常自来熟地坐在秦姝的对面,对阿嫂说:“快给我盛一碗米饭,一天都没吃了,饿得我胃都疼一下午了。” 他连手都不洗,伸手就去捏盘子里的排骨。 秦姝眸底瞳孔一震,手中的筷子狠狠敲了敲戚鸣威的手背穴位。 “哎哟!!!” 戚鸣威嗖地一下收回手,揉搓著自己的手背,眼神控诉地盯著秦姝。 “弟妹!你好好的打我干嘛!” 秦姝语气淡淡道:“手脏!想吃饭去洗手!” 戚鸣威撇了撇嘴,委屈地抱怨:“那你別打我啊,这一下疼得我胳膊都麻了。” 人却极快地起身,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往厨房衝去。 “咚咚——!” 房门再一次被人敲响。 秦姝美眸微微一亮,以为是谢澜之回来了。 她扶著后腰起身去开门。 房门打开,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却不是谢澜之。 田愷露出一抹灿烂笑容:“小嫂子!我蹭饭来了!惊不惊喜?!!” 秦姝脸上的笑容肉眼可见地消失,口吻不悦道:“我家没饭吃,赶紧走!” 她说著就要关房门,把人拒之门外。 田愷伸手抵在门上,声音急切地说:“誒!別別別!小嫂子我给你带好吃的来了。 你不是很喜欢吃京市锦记的点心,云圳前段时间开一家,我刚特意去给你买了好多!” 他举起双手拎著的点心:“你看,有好多种,挑你喜欢的吃!” 秦姝扫了一眼大包小包的点心,眯著眼眸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家的点心?” 田愷特別骄傲地说:“一通电话的事,我隨便问几个人就问出来了。” 秦姝突然意识到,看似没什么情商的田家父子,人脉关係比她所想的还要厉害。 屋內,传来戚鸣威的询问声:“弟妹,是不是澜之回来了?” 秦姝像是想起什么有意思的事,红唇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弧度。 她让开身体,把田愷请进屋:“你来得真巧,我家刚开饭,进来一起吃。” “好嘞!” 田愷拎著点心,喜滋滋地进了屋。 没走几步,他就看到不远处的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戚鸣威看到田愷,阴沉著一张脸,阴阳怪气道:“哟!田公子!你还活著呢?” 田愷收起在秦姝的傻白甜,绵里藏针道:“戚少,好久不见,瞧你瘦得都不成人形了,听说是碰了不该碰的东西,这入口的东西你也真是太不小心了。” 戚鸣威轻哼一声,语气里带著嘲弄:“不比你,毛都长齐多久了,还跟没断奶的娃娃一样,晚上抱著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女人喊妈妈,你就这么缺爱?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个后妈?” “姓戚的,你別跟我阴阳怪气的,你小子自己被人算计,是自己蠢,別牵连我!” “要不是你老子不管不问,劳资至於被人控制那么久?!” “你是不是傻?我妈姓姜,没在你落难的时候摆你一道,都是手下留情了。” “合著我还要谢谢你们不成?” “但凡你有点脑子,就该感谢我们父子俩对你的不杀之恩。” “孙子!你把话重新组织一下再说一遍!” “就是说一万遍也一样,想当年你们戚家上位的时候,可比我们手段狠多了,要不要我隨便拎出来几件跟你掰扯掰扯?” 当年戚家人上位,多少家族一夜间陨落。 身在高位的人,又有哪个敢说自己的手上乾乾净净。 田愷虽然没有没有走政.界这条路,对各大家族之间的那点事耳濡目染,可以说是知根知底。 京市几个大家族,要说谁最狠,戚家称为第二,没人自称第一。 那是真的狠! 狠到让人家破人亡,让人至今都心惊胆战。 戚鸣威张了张嘴,又缓缓闭上,被田愷懟得说不出一句话。 秦姝坐在饭桌上,一口米饭,一口肉,吃得津津有味,眼底的八卦也越来越浓。 她觉得今天的饭菜格外香。 要是谢澜之在就好了,还能跟她讲讲京市各大家族的八卦。 第301章 澜哥,你一定要相信小嫂子! “少夫人,要不要再添一碗饭?” 在秦姝看得津津有味时,阿嫂走上前低声问。 秦姝看了眼空了的碗,眯著双眼笑著说:“再添半碗饭。” 果然还是看乐子吃饭比较香,食慾也跟著提升了。 正在拌嘴的戚鸣威、田愷,因主僕二人的对话而回神。 他们诧异地盯著秦姝,发现她单手托著下巴,嘴上还催促:“继续啊,怎么不继续了?” 田愷摸了摸肚子,愤恨不岔的脸上,露出委屈表情:“小嫂子,我肚子饿。” 戚鸣威则被气笑了:“弟妹,你这是拿我们下饭呢?” 他从进屋一口水都没喝上,光顾著跟田愷插科打諢,肚子早就咕嚕咕嚕叫了。 秦姝笑得双眼眯起一条月牙状,漫不经心地说:“现成的乐子,要是没人欣赏,岂不是浪费了你们的表演,你们要是能动手我一定给你们助威。” 话说完,她还手握成拳,外虚空挥了挥,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戚鸣威跟田愷对视一眼,露出又蠢又憋屈的表情。 田愷鼻孔朝天,气哼哼地说:“等我吃饱了,再跟你掰扯!” 戚鸣威冷笑道:“我不跟蠢货计较,吃完饭就走,多看你一眼都让人眼睛疼!” 两人谁也瞧不上谁,非常有默契地坐在秦姝的身边,一左一右,仿佛是守护神一般。 阿嫂端著米饭出来,看到这一幕,脚步微顿。 坐在中间的秦姝,察觉出两人隔空廝杀的眼神。 她站起身从阿嫂的手中接过饭碗,坐到戚鸣威跟田愷的对面。 “你们吃饭归吃饭,別打扰我,我脾气不好,让我不痛快小心把你们都赶出去。” 田愷收回瞪著戚鸣威的视线,露出討好的笑容。 “小嫂子放心,我这人不跟蠢货玩。” 戚鸣威也不甘示弱,以年长者的语气劝道:“弟妹,你年纪小,最好跟田家人不要走太近,他们就是扮猪吃老虎的小人,隨时都能在背后捅人刀子。” 田愷气得鼻孔冒烟,厉声低吼:“姓戚的!你说什么呢!” 戚鸣威嘲弄道:“我说的是事实!” 他端起饭碗,夹了一块排骨,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田愷刚要回懟,瞧著戚鸣威狼吞虎咽的嘴脸,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他面露冷笑,语气极为认真:“你等著!等我填饱肚子,懟不死你丫的!” 接下来,吵闹声消失,餐桌上只剩碗筷碰撞与咀嚼声。 秦姝吃完饭,瘫坐在椅子上轻抚孕肚,別有深意地看著,夹菜都互不相让的戚鸣威跟田愷。 阿嫂端来一碗汤,低声说:“少夫人,这是今晚的营养汤。” 秦姝快速摆手:“我喝不下了,今晚吃了好多。” 阿嫂:“您多少喝一点,里面都是营养。” 田愷嗅了嗅瀰漫在空气中,浓郁很有食慾的香味。 他眼巴巴地盯著阿嫂手中的汤,舔了舔嘴,不停吞咽口水。 “嫂子,你要是喝不下去,不如我替你解决?” 不等秦姝说话,戚鸣威冷嘲热讽道:“你饿死鬼投胎?连孕妇补气血的营养汤都不放过!” 田愷的脸色沉下来,气呼呼地瞪著戚鸣威。 “你把嘴闭上!怎么哪都有你!” 戚鸣威非常优雅地擦了擦嘴,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眼底闪烁出轻蔑光芒,仿佛在嘲笑田愷的无耻与愚蠢。 他什么都没有说,就把田愷给气得够呛。 “姓戚的!你笑什么笑,有本事咱们打一架!” 戚鸣威眉梢轻抬,以俯视的姿態缓缓站起身。 田愷以为他同意了,噌地一下站起来,擼起衣袖准备大打一场。 戚鸣威却与他擦身而过,径直朝秦姝走去,“弟妹,今天的营养汤不错,我先替你尝尝味道如何。” 他非常自来熟地从阿嫂手中接过营养汤,送到嘴边一饮而尽。 田愷看傻了眼。 要说脸皮厚,戚鸣威绝对比他厚多了。 秦姝瞧著像是没抢到,满脸委屈的田愷。 她抬眸对阿嫂说:“给田少盛一碗汤来,要大碗的。” “是,少夫人——” 阿嫂前脚离开,后脚田愷一个箭步衝到戚鸣威的面前,动手去抢汤碗。 “戚鸣威!你还说我呢,自己还不是抢孕妇的汤喝,你可真不要脸!” 正在喝汤的戚鸣威,猝不及防间被衝撞。 “啪——!” 汤碗顺著衣服滑落,摔在地上,发出清脆声。 做工精美的碗摔得四分五裂,戚鸣威跟田愷满身都是汤,脚下也一片狼藉。 坐在餐桌前的秦姝,精致美艷的面庞神色微沉,不动声色地审视著二人。 “你们还真是没事找事,我说过要是捣乱,全都给我滚蛋!” 戚鸣威脸色铁青,怒视著田愷,浑身散发出不悦的气息。 自知做错事的田愷,满脸紧张地看著秦姝,低声解释:“我……我不是有意思的,我就是看不惯他。” “呵!” 秦姝冷笑一声,扶著桌子站起身,转身往外面走去。 阿嫂端著两碗汤出来,笑著招呼:“两位少爷,来喝汤了,我来收拾这里。” 田愷眼巴巴地凑上前,心虚地问:“小嫂子是不是生气了?她不会真赶我们出去吧?” 阿嫂低垂著眉眼,收拾地上的瓷碗碎片,一板一眼地说。 “少夫人没发话赶人,你们就安心喝汤。” 戚鸣威跟田愷哪里安得下心来。 两人以最快的速度喝完汤,头也不回地衝出餐厅。 * 晚上,八点。 谢澜之携著满身疲惫,被阿木提送到家门口。 “澜哥,你进去吧,我下楼去找郎野跟童飞他们。” “一起吧,进屋给他们两个打电话,一起来家吃饭,顺便跟他们交代点事。” 阿木提站在原地想了想,点头道:“行,顺便问问童飞,那个叫慧子的头牌找到没。” “嗯——”谢澜之声音低哑的应了一声,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房门打开的瞬间,入目的是引人遐想的曖昧场景。 “弟妹,疼!你轻点!” “嫂子我也疼!你別这么用力。” 谢澜之失神地站在原地,本就神色寡淡的脸色,愈发冷峻森然。 阿木提听到两道熟悉的男人声音,侧头看向屋內的客厅。 仅一眼,他帅气的脸色大变,声音哆嗦地说:“澜哥,你一定要相信嫂子!” 第302章 不想活了,竟然敢动秦姝 “你闭嘴!” 谢澜之朝满脸紧张的阿木提低吼一声,逆天大长腿飞奔冲向客厅。 他声音轻颤,有掩不住的担忧:“阿姝!” 穿著睡衣的戚鸣威,弯曲著身体搂著秦姝的腰,田愷则充当人肉垫子,被秦姝坐在腰背上。 这夹心饼乾的一幕,换做任何人看到,恐怕都会惹人误会。 可谢澜之看到的是秦姝小脸煞白,往日笑盈盈的美眸爬满了痛苦。 秦姝听到谢澜之的声音,缓缓扭过头,噙著泪意的眸子委屈地凝视著他。 “谢澜之,我、我肚子疼——” 她坐在田愷的腰背上,支撑在两侧的腿,不停地打哆嗦。 阿嫂站在一旁,急得满脸都是汗:“少夫人,你能不能站起来?”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秦姝表情痛苦地摇头:“肚子疼,站不起来——” 谢澜之本就阴沉至极的脸色,浮现出一抹弒杀凶戾,一个箭步衝上前,把秦姝从戚鸣威的怀中夺过来,把人小心翼翼地抱在怀中。 秦姝的腿还在哆嗦,双手搂著谢澜之的后颈,声音饱含痛苦。 “老公,我肚子疼,好像见血了。” 谢澜之气音不稳,紧张地问:“我该怎么做?阿姝,告诉我,我能做什么?” 秦姝双目紧闭,吸了吸气:“抱我回房——” “好!” 谢澜之的脚步一转,朝臥室方向衝去。 阿嫂步步紧跟,嘴里不停地念叨:“老天保佑,可千万不要出事……” “嘭——!” 谢澜之抱著怀中发出痛呼声的秦姝,暴力踹开房门。 “血!我身上有血!!!” 从地上爬起来坐著的田愷,惊叫一声! 阿木提反手关上门反锁,阴霾眼神直勾勾地盯著,田愷衣服上晕染的刺目鲜血。 他从后腰摸出枪,缓缓上膛,面无表情地说:“我嫂子要是有任何危险,你们得把命留下来。” 田愷本就苍白的脸色,越发白得透明。 “我……我什么都没有做!” 他真的没有闯祸。 刚刚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秦姝脚下一滑,他在危急关头充当人肉垫撑著秦姝,已经是生平最快的反应。 阿木提不了解事情的真相,只知道戚鸣威跟田愷二人出现在家里,肯定是做了什么事,才让大著肚子的秦姝见红了。 他冷眸斜睨著手不停颤的戚鸣威,冷声道:“戚少,在嫂子没有脱离危险之前,你们暂时不能离开。” 戚鸣威看著阿木提手中上了膛的枪,紧抿著唇点头:“我知道了。” 他脚步不稳地走到沙发前坐下,缓解刚刚的紧张不安情绪。 田愷坐在地上,不敢再吱声了,目光担忧地盯著房门紧闭的臥室。 阿木提拎著枪来到电话前,拨出去一通电话。 电话刚接通,他言简意賅地说:“郎野,你们上来一趟,嫂子出事了。” “好!我们马上就到!!!” 电话掛了没几分钟,郎野就来了。 “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似是要让整栋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房门刚打开,郎野、童飞还有数名身穿黑衣,浑身散发出凶狠煞气的男人衝进来。 “嫂子怎么了?是谁伤了她?” 郎野衝进屋內,目光灼灼地盯著阿木提。 童飞也面色不虞地问:“澜哥呢?他知不知道嫂子出事?” 阿木提拎著枪的手,指向臥室的房门:“澜哥跟嫂子在屋里,我们刚刚回家发现嫂子身下见血了,现在还不清楚具体什么情况,刚刚阿嫂出来了,在厨房烧热水。” 郎野一听秦姝的情况,面色阴沉下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木提偏过头,去看坐在沙发上跟地上的戚鸣威、田愷二人。 他皮笑肉不笑道:“这就要问他们了。”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快如疾风般地衝过去。 “妈的!你们不想活了,竟然敢动嫂子!” 郎野弹射起步,衝到最近的田愷面前,粗暴地揪著他的衣领,手握成拳挥了出去。 “嘭——!” 田愷的脸被打偏了,身体开始不稳,晃晃悠悠的栽倒在地。 他捂著快速肿起来的脸,声音哭腔道:“不是我,我什么都没有做!” 郎野走上前,脚踩在田愷捂著脸的手上,高大身躯微微倾斜,凶狠眼神泛红地盯著他。 “早特么看你小子不顺眼了,贼眉鼠眼的!” “你没事瞎跑什么,就算你没做什么,嫂子也是因为你才出事的!” 田愷简直比竇娥还冤,梗著脖子喊道:“少爷我行得正坐得端,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是小嫂子自己摔倒的!” 他抬起胳膊,手指向坐在沙发上,目瞪口呆的戚鸣威。 “不信你问他,他也是当事人!” 郎野抬起眼皮,阴惻惻地盯著戚鸣威,狞笑著问:“戚少,你也有份?” 戚鸣威咽了咽口水,猛摇头:“没有,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碰秦姝。” 阿木提轻哼一声,轻描淡写地补了一刀:“我跟澜哥回来的时候,看到你搂著嫂子的腰,这就是你所说的没碰?” 郎野一听这话,抬起踩在田愷身上的脚,携著满身怒火朝戚鸣威窜去。 把秦姝奉若神明的他,不仅对秦姝忠心,对百般提拔他,教导他为人处世的谢澜之,也满是尊敬与信服。 在郎野看来,任何人想要插足这对夫妻之间的感情,都不可饶恕! “嘭——!” 戚鸣威也挨了脾气暴躁的郎野一拳。 “管你是谁!不许再碰秦姝!她是澜哥的人!” “我知道了。”戚鸣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神色无奈地点头。 他深知,跟谢家人是讲不清道理的。 今天的事责任不在他,被谢家人迁怒,只怪他运气不好。 童飞看著郎野在短短一分钟內,收拾了两个人,不由地看向面无表情的阿木提。 他悄悄竖起大拇指,唏嘘地说:“要不是他身上穿著军装,我瞧著他比我们还要黑。” 阿木提淡淡道:“嫂子对他有救命之恩,澜哥对他有再造之恩,劝你不要挖墙脚。” 还真有此意的童飞,心虚地摸了摸鼻尖,压低声问: “少夫人见血了,孩子会不会有事?要不要请医生来?” 阿木提面部表情凝重,摇头道:“再等等,要是有事,澜哥会吩咐的。” 在等待的时间,郎野也没閒著。 他把戚鸣威跟田愷拎到一起,当场审问事情的经过。 第303章 谢少为救妻儿,缩减寿命 时间回到半个小时前。 戚鸣威跟田愷吃完饭后,来客厅找秦姝。 两人气场不和,没说几句话,又当著秦姝的面吵起来。 秦姝心情烦躁的赶人,戚鸣威以需要针灸治疗为藉口要留下来。 田愷不愿独自离开,也死皮赖脸的不走。 他们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秦姝站起身不知道是要劝架,还是要回房间。 她没走几步,就发出惊叫声。 戚鸣威跟田愷当时反应极快,一个垫在摔倒的秦姝身下,一个眼疾手快地搂著秦姝的腰。 这才防止秦姝直挺挺的摔倒在地,孕肚被挤压的命运。 郎野听得脸色忽青忽白,眼神阴沉沉地盯著戚鸣威跟田愷。 “就这,你们还说跟你们没关係!” “不是你们打闹,嫂子怎么可能心不在焉摔倒!” 阿木提跟童飞也阴沉著脸,神色不悦地盯著排排坐的戚鸣威跟田愷。 在他们看来,秦姝出事这两个人是罪魁祸首。 郎野气的紧咬牙关,指著戚鸣威跟田愷的鼻子:“你们最好祈祷嫂子没事,否则我要你们的命!” 哪怕这两个人身份不简单,他也绝不手软。 童飞神色冷酷道:“算我一个,少夫人跟两个小主子出事,总要有人来偿命。” 戚鸣威抬手扶额在心底轻嘆,觉得自己流年不利,先是被人算计控制,歷经憋屈又痛苦的两个月。 如今因为秦姝出事,又被谢家的亲信威胁。 他怀疑自己跟云圳是不是犯冲,否则怎么接二连三被人威胁。 田愷则嚇得小脸发白:“你们未免太不讲理了,秦姝是自己摔倒的,我压根就没有碰她。” 郎野一副不讲理的嘴脸,狞笑道:“你要是不来,嫂子就不会心情不好,也不会分了心神摔倒!” “……”田愷的唇角抽搐。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见比他还不讲理的人。 “啊啊啊!!!” 臥室內,倏地响起一道痛苦的叫声。 阿木提以最快的速度衝上前,郎野、童飞紧跟其后。 戚鸣威跟田愷没有第一时间逃离,起身紧跟三人的脚步。 “谢澜之,你动手啊!还等什么!” 房门紧闭的臥室,传来秦姝饱含痛苦的急切催促声。 阿木提刚准备敲门的手,听到声音立刻停下来。 “让开让开!!!” 阿嫂胳膊上搭著一条毛巾,手上端著一盆热水,没好气的低吼。 五个大男人,快速让出一条路来。 阿嫂走到房门前,对阿木提说:“少夫人没穿衣服,让他们背过身去,都不许偷看!” 一听这话,阿木提主动背过身,冷眼斜睨著戚鸣威跟田愷。 “烦请二位配合,转过身不许回头。” 两人倒是很配合,然后,他们发现郎野跟童飞,早就自觉的转过身。 房门打开,阿嫂进屋了。 “啊啊啊!!!” 秦姝的娇媚惨叫声,再次响起。 谢澜之往日沉稳的声音,带有怜惜与心痛:“阿姝!” 屋內,身下无一物的秦姝躺在,浸染刺目鲜血的床上,“不用管我,想要孩子活命,赶紧下针!” 谢澜之捏著十公分的金针,动作非常稳地扎入三分之一的长度。 没人看到,他额头青筋暴起,掛著的一颗颗紧张汗珠。 阿嫂走进房间,默不作声地忙碌,用温热的湿毛巾,给秦姝擦出血的地方。 秦姝昳丽容顏早已失去血色,双手紧握成拳,言语清晰地指挥谢澜之施针。 她气音不稳地说:“谢澜之,只剩最后两针了,你一定要稳住。” “好——” 谢澜之捏著手上的金针,神色肃穆地点头。 秦姝的表情慾言又止,半闔著眼眸,声音虚弱地说:“谢澜之,你不是医者,鬼门十三针普通人是无法驾驭的。 最后两针,一旦由你亲自施针,可能会发生未知的变化,你確定要继续吗?” 谢澜之捏著金针的手,来到秦姝指著的下一个穴位。 他神色没有波澜地问:“会死吗?” 秦姝用探究眼神打量著谢澜之:“不会,但会缩减寿命。” 话刚说完,谢澜之手上的金针,已经精准的刺入。 “嘶——!” 秦姝疼得倒吸一口冷气,用力闭上眼睛,脸色肉眼可见的恢復红润。 “我没开玩笑,一般人经不住鬼门十三针,它会反噬,你真的会缩减寿命!” 谢澜之把秦姝的变化清楚看在眼中,一双黑眸绽放出温柔光芒。 他捏著秦姝轻颤的指尖,低头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我不怕寿命不长,只怕你跟孩子会出事。” 秦姝密长眼睫如蝶羽般轻颤,沉默半晌,指了指下一个穴位。 “针入二分,见黑起针,不见黑再入一分。” “好——”谢澜之继续施针。 * 半个小时后。 阿嫂满脸心痛,双眼泛红的把谢澜之送出门。 谢澜之在拉开房门的时候,垂眸凝著她,声冷如冰地吩咐:“从现在开始,你要寸步不离的守著阿姝,有任何情况隨时告诉我。” 阿嫂擦了擦眼角的泪意,仰头盯著谢澜之的头髮,哽咽著说: “我知道了,您现在这样,让夫人看到会受不住的。” 谢澜之看向躺在床上昏睡过去的秦姝,眼底浮现出一抹笑意,眼角处的浅淡纹路,清晰可见。 他淡声道:“那就不让我妈看到,你也不许告诉他们。” 阿嫂点头,强忍哭意:“都是我不好,是我没照顾好少夫人,让您吃苦了。” 谢澜之没说话,拉开房门走出去。 “澜哥!” 阿木提、郎野、童飞三人,在看清楚谢澜之的模样后,脸上露出极为震惊的表情。 戚鸣威的双眼瞳孔巨震:“澜之,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田愷盯著谢澜之的半头白髮,眼角处的浅浅细纹,磕磕巴巴地问:“谢少,你这是被人吸了阳气?” 不到一个小时,谢澜之竟然老了不止十岁。 谢澜之没有说话,携著盛气凌人,满身阴森恐怖的怒意,朝戚鸣威、田愷二人走去。 “嘭!” “嘭——!” 谢澜之周身散发出刺骨的寒意,把戚鸣威跟田愷踹趴在地上。 “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们出现在阿姝的面前!” 他差点就失去秦姝。 还失去两个没出世的孩子。 第304章 阿姝差点一尸三命,谢家反击! 谢澜之的眼神充满威慑力,灼灼目光带著噬人的幽火。 他语气透著危险:“现在立刻!马上滚出我家!” 他这一动怒,眼角出的细纹,以及鬢角的掺杂的白髮,都瀰漫出让人背脊发凉的狠辣气息。 戚鸣威从地上爬起来,双眉紧拧,语气担忧地问:“澜之,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弟妹怎么样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还好吗?” 谢澜之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下頜微挑,神色冷冽又凌厉。 “阿姝跟孩子但凡有事,你们今晚谁也走不了。” 田愷捂著被踹了一脚的肚子,气急败坏地叫囂:“既然没事,你还动手,要不是我跟戚鸣威在,你媳妇跟肚子里的孩子早就不保了!” 这话算是捅了娄子。 谢澜之周身刻意收敛的戾气,顷刻间肆溢而出。 他一个箭步衝上前,揪著田愷的衣领,把人用力摜在墙上。 “要不是你们,阿姝就不会有危险!” “你为什么要来打扰她?知不知道她是快要生產的孕妇?!” 铺天盖地的压迫感席捲而来,笼罩在田愷的身上,让他受到了惊嚇。 他磕巴著解释:“我……我就是来蹭饭,不知道孕妇这么脆弱,我没有恶意。” 谢澜之怒到极致,略显薄情的双唇轻颤:“从今以后你不许靠近阿姝半步,否则我打断你的腿!” 他揪著田愷衣领的手,力度快速收紧。 田愷迎上谢澜之泛红的眼眸,感觉呼吸开始不畅。 “哥!我错了!” “你先鬆手,我快要无法呼吸了!” 戚鸣威上前去拉谢澜之的手,沉声劝道:“澜之,你清醒一点!” “你现在的情况很不好,弟妹的情况真的稳定了吗?要不要把延胡索从京市请来给你看看?” 延胡索,为御府数名大佬医治保健,医术无双,现在担任戚老的医疗保健工作。 谢澜之把戚鸣威的话听到了心底,鬆开田愷的衣领。 他转身看向阿木提,沉声命令:“立刻联繫家里,告诉我爸妈阿姝的情况,让延胡索连夜赶来云圳!” “好!” 阿木提转身跑去打电话。 谢澜之指著身后的两个人,厉声道:“把他们给我丟出去!” 他现在不想看到戚鸣威跟田愷。 否则怕自己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来。 童飞跟郎野听到这话,话都不说一句,拎著神色慌乱的两个人丟出门外。 当晚。 正在家里陪孙子的谢统帅跟谢夫人,接到云圳打来的电话。 夫妻二人听说秦姝出事了,差点一尸三命,直接炸了。 正在给戚老看病问诊的延胡索,被谢家的卫队从御府绑走,乘坐专机前往云圳,同时出发的还有谢夫人跟坤叔、权叔。 谢家身为京市顶级权门之一,多少双眼睛在盯著。 各方势力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劲,立刻派人去打听消息。 不到一个小时,眾人知道了事情的大概情况——戚家、姜家的人差点让谢家儿媳妇一尸三命,谢澜之疯了,通知他老子要宰了伤到秦姝的人。 戚家跟姜家得知消息后,如遭雷劈,第一时间派人登门拜访谢家。 谢父早就预判了两家的行动,谢夫人前脚刚离开京市,他就带著两个孙子出去了。 没人知道谢父去了哪,倒是听闻军区重地有行动。 数十名谢家培养的精英亲信,整装待发,连夜离开京市。 御府。 精神矍鑠的戚老,眼神锐利狠辣,打量著站在跟前的戚家人。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在不跟谢家交恶的情况下,保住戚鸣威的命!” 为首的中年男人,沉声说:“爸,我已经联繫上戚鸣威,事情不像外面传得那么夸张,谢澜之的媳妇跟肚子里的孩子也都没事。” 戚老瞪了儿子一眼:“你懂个屁!谢正德的媳妇亲自赶去云圳,谢正德带著孙子也躲起来了,说明事情比我们想的还严重!” 谢正德这个老狐狸,总是干这种吃了亏后,在暗地里搞事报復的行动。 戚老现在就怕秦姝跟肚子里的孩子真出事。 依照谢正德那混不吝的臭脾气,一定会让罪魁祸首吃不了兜著走的。 一个年轻男子並不当回事,撇嘴道:“哪有那么夸张,不就是磕磕碰碰摔了一跤。” 戚老狠辣眸光微沉,脸上的肉轻微抖动,一看就是动怒了。 为首的中年男人,踹了年轻男子一脚。 “大人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年轻男子察觉出屋內的氛围不对,蔫头耷脑的,不再吱声了。 戚老一锤定音道:“谢家人最护短,秦姝的身份又特殊,我们不能没有表示,你们亲自走一趟云圳,登门致歉的同时,把戚鸣威给我带回来。” “好——” 姜家人这边得知,田家父子在云圳的所作所为,个个都头大了。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父子俩能闯下这么大的祸! 姜家做的事跟戚家的人差不多,让嫡系成员亲自前往云圳,给谢澜之夫妻二人赔罪。 * 天微微亮的时候。 刚下机的谢夫人跟延胡索,被军部的车送往区委家属院。 一夜没睡的谢澜之,跟阿木提、郎野、童飞,还有临时找来的李魁开了个会。 “接下来的几天,我要陪著阿姝,直到她完全康復为止。我刚上任,很多人都在盯著,云圳的班子里不少人,是敌是友暂时还无法分辨,你们趁这几天多观察一下。 田家父子看似最有威胁,实则他们才是最无关紧要的,下面的人都给我盯住了,尤其刚入帐的那十亿资金,除了我说的那几个项目,其他一概不许动。” 李逵盯著谢澜之的半头白髮,还有眼角的细纹,诚惶诚恐地说: “我明白,谢副书记您放心,我一定会牢牢盯死了!” 谢澜之从抽屉拿出一份档案袋,递到阿木提的面前:“丽娜跟黎鸿焱今天来云圳,你亲自去接他们,这里面的几块地皮,是秦姝圈出来比较有前景的,让他们考虑清楚,把公司建造在哪一块。” “好,表小姐大概几点到?” “下午一点左右,郭家的团队一併前来,把人都安顿好。” 阿木提用力点头:“明白!” 谢澜之爬满红血丝的眼睛,凝向坐在身边的童飞。 “天威酒店那边,你继续盯著,顺便查查暗地里蠢蠢欲动的势力,查到什么也要按兵不动,等大鱼浮出水面再说。” 童飞冷酷的脸上,露出阴森表情:“那边恐怕坚持不了几天了,苗头直指日系財阀家族。” “篤篤!!!” 童飞的话音刚落,房门被人急促敲响。 谢澜之耷拉著的眼皮轻抬,如墨般沉寂的眼眸凝向房门。 “应该是延胡索到了!”阿木提起身去开门。 第305章 老夫少妻,被误会是父女 “阿姝呢?她现在人怎么样了?” 房门刚打开,拎著手提包的谢夫人衝进屋內。 她保养得体的面庞,神色憔悴,眼底沁染著浓浓的担忧。 谢夫人的视线在屋內快速扫了一圈,嘴巴忽然微张,身体静止不动了。 “啪——!” 谢夫人手中的精致黑色手提包,脱手而出,掉在地上。 她如一尊雕塑般站在原地,呆呆地望著坐在沙发上的谢澜之。 “之之!!!” 谢夫人静默数秒,发出沙哑的惊叫声。 她还不到而立的儿子,才多久不见,怎么有了半头白髮,眼角的皱纹看著比她还多。 谢澜之起身朝谢夫人走去,嗓音温和:“妈,您怎么来了?” 谢夫人看著朝她走来的儿子,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唰唰往下掉。 她唇角轻颤,声音哭腔著问:“澜之,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正值风华的儿子,看起来比她跟谢正德还要老。 谢澜之拭去谢夫人脸上的泪,不甚在意地说:“人总有老去的一天,我只是提前了几年。” 谢夫人满脸心痛,颤著手抚摸儿子的脸:“那也没有一下老去十多岁的,是不是他们欺负你了?姓戚的跟姓田的让你受委屈了?是不是他们把你逼成这样的?!” 她不敢去碰谢澜之的白头髮,多看一眼,都心痛到无法呼吸。 延胡索拎著医药箱进屋,看到谢澜之半头白髮,斯文儒雅的脸庞尽显老態。 他眸色充满了探究,语气没什么波澜地说:“谢少这是遭受了巨大的情绪压力,比如说是极度的悲伤、焦虑、恐惧等情绪,造成的身体应激反应。” 沉浸在悲伤难过中的谢夫人,想起来云圳的缘由。 她面色微变,紧紧揪著谢澜之的衣袖,声音发颤地问: “是不是阿姝出事了?她人呢?人在哪?!” 谢夫人一副受刺激的模样,仿佛找到让儿子一夜白头,老去十多岁的原因所在。 谢澜之扶著她的肩,沉声道:“妈,您別瞎想,阿姝很好,在屋里睡觉。” 谢夫人怀疑地问:“真的?!” “真的,我带您去看她。”谢澜之把人领进臥室。 屋內,阿嫂正在用签,给秦姝乾裂的唇上蘸水。 阿嫂看到谢夫人的身影,压低声喊人:“夫人——” 谢夫人敷衍地点了点头,快步走到床边,望著肚子高高鼓起,面色苍白的秦姝。 “怎么瘦了这么多,小脸也白得几近透明,两个孩子都受委屈了。” 说著说著,谢夫人又开始掉眼泪了。 她开始脑补,谢澜之跟秦姝在云圳被人逼迫,寸步难行的场景,眼底涌动著一抹浓烈杀气。 谁让她儿子跟儿媳妇不痛快,她要让对方一家子一辈子不痛快! 阿嫂递上乾净的手帕,自责地说:“是我没照顾好大少爷跟少夫人。” 谢夫人弯身摸了摸秦姝的额头,又怜惜地轻抚她的脸蛋。 “瘦了好多,不像怀阳阳跟宸宸时那么圆润。” “嘭——!” 阿嫂一听这话,嘭的一声!跪在地上。 “夫人,是我的错,是我没照顾好保护好少夫人。” 谢夫人垂眸扫向惊恐的阿嫂,那双与谢澜之相差无几的眼眸,晕染著骇人的幽深冰寒。 “阿嫂你起来,我儿子跟儿媳妇被人欺负了,跟咱自己人没关係。” 她声音温柔,说话语速不急不缓,让人生生感受到浓烈的杀意。 权叔亲自把阿嫂从地上扶起来:“延老要给少夫人把脉,咱们別在这碍事。” 延胡索背著医药箱走上前,“谢夫人,我来给少夫人把脉。” 谢夫人后退两步,低垂著眼眸,淡声说:“你可要看仔细了,我儿媳妇身娇体弱,你別伤到她。” “明白。” 延胡索坐在床边,握著秦姝的白皙手腕。 他神色肃穆,闭著眼睛感受,指尖下的脉搏跳动。 延胡索倏然凝眉,语气疑惑地说:“不对啊,少夫人这脉象很平稳,没有任何见血,或者胎不稳的徵兆。” 谢夫人喜极而泣:“真的?!” 延胡索又细细感受了下,非常篤定地说:“少夫人的脉象平稳,肚子里的孩子也很活跃,一点问题都没有。” 谢夫人手捂著心口:“那就好,阿姝跟孩子没事就好!” 她是真怕秦姝有个好歹。 连带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有出世的机会。 谢澜之本来还提著的一口气,听到延胡索的话,也彻底鬆懈下来。 他弯身摸了摸秦姝的头髮,温声询问:“延老,阿姝肚子里的孩子,还有多久生?” 延胡索摸了摸鬍子,沉吟道:“孩子吸收的母体营养很充足,发育好又因为是双胎,恐怕会提前生產,你们儘快做好准备吧,大概还有两个月时间。” 谢夫人抹了抹眼角的泪,说:“这两个月我留下来陪著阿姝,等她生完孩子再回去!” 谢澜之露出感激的笑容:“辛苦妈了。” 秦姝遭此一劫,他不放心任何人来照顾娇妻。 谢夫人视线定在儿子的脸上,眼底的泪意再次冒出来。 “之之,你跟妈说,你的头髮是怎么回事。” 她还是我无法接受,谢澜之一下子老去这么多。 谢澜之摸了摸自己的脸,言语含糊地说:“知道阿姝出事,太著急了。” 谢夫人信以为真,抓住谢澜之的手,走到延胡索的面前。 “你刚不是说澜之情绪大起大落,什么身体应激反应,你给看看有没有恢復的办法!” 还没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延胡索,笑著点了点头。 “谢少,给我你的左手。” 谢澜之很抗拒,淡声说:“不用,也许过几天就好了。” 他暂时不想任何人知道,为了救秦姝跟肚子里的孩子,付出缩减寿命的代价。 谢夫人不高兴了,一针见血地说:“让你看就看,你也不想跟阿姝以后出门,被人误会你们是父女吧!” 她拉著谢澜之的左手腕,用力拽到延胡索的面前。 延胡索本以为,这只是平平无奇的號脉问诊。 直到他摸到谢澜之的脉象,眼皮子一跳,脸色也以肉眼可见的变得惊骇。 延胡索猛地抬起头,目光惊恐地看向脸色平静的谢澜之。 “谢少,你做了什么根基受损,元气大伤的事?” 第306章 阿姝醒来,谢少霜雪落满头 谢澜之没想到延胡索有几把刷子,摸脉就摸出来了。 他神色淡定地收回手:“您看出来了。” 延胡索瞧著谢澜之不在意的样子,声音急促地说:“谢少,你至少没了二十年的寿命,这可不是闹著玩的事!” 谢澜之正是身强力壮的年龄,有秦姝帮忙调理身体,至少活个八九十岁不成问题。 可他现在的脉搏气若游丝,长此以往身体会越来越虚弱,虚弱到恐怕连五十岁都坚持不到。 “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谢夫人眼神如刀锋般刺向延胡索,语气急切地追问。 什么叫没了二十年的寿命? 她怎么听不懂! 延胡索满脸心痛地说:“我此生从未见过这种情况,谢少就像是被什么东西,一下子抽走二十年的寿命。” 这种诡异的现象,让他似曾相识,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为什么会这样?” 谢夫人的脸色煞白,不敢置信地后退两步。 她双眼发红地盯著谢澜之:“之之,你究竟做了什么?” 谢澜之轮廓分明的脸庞紧绷,沉静黑眸暗藏一抹愧疚:“妈,对不起。” 谢夫人扑到他身上,用力捶打起来,哭著质问:“我不要你的对不起!你告诉我你做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你说话啊!!” 谢澜之还是沉默不语,任由谢夫人软绵无力的拳头,不轻不重地砸在身上。 不远处的阿嫂看到这一幕,上前抱住了谢夫人。 “是大少爷给少夫人施针,才保住了胎。” 以她对大小姐的性子了解。 即便知道真相,也不会责怪秦姝半分。 谢夫人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延胡索却意识到了什么。 他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谢澜之,声音发紧地问:“你用的是什么针法?” 谢澜之言简意賅地说:“鬼门十三针。” 阿嫂捅破了真相,他也没有再隱瞒的必要了。 “完了!”延胡索的鬍子轻颤,拍著大腿道:“鬼门十三针是禁术,在古时还被列为邪术,没有医术根基者施针,轻则缩减阳寿,重则是会断子绝孙的,这是一种被诅咒的上古秘术!” 谢澜之唇角微扬,嗓音矜冷:“我知道,当时只有鬼门十三针能救阿姝。” 延胡索望著眼前,一如既往冷静自持的谢澜之,痛心疾首地说: “你一个没有丝毫医术根基的人,怎么敢动手施针,这是自掘坟墓!” 谢澜之:“阿姝提前跟我说过,一般人经不住鬼门十三针的反噬,会缩减寿命,是我执意如此,我不可能眼睁睁看著她跟肚子里的孩子去死。” 延胡索:“……那你也不该亲自动手。” 谢夫人了解完真相后,拉开阿嫂搂在她腰间的手。 她走到谢澜之的身边站立,哭过的眼睛看向延胡索:“要是没有阿姝,就没有我家澜之的今天,我儿子愿意以性命救阿姝跟孩子,说明他重情重义,还有身为丈夫的担当,我做妈的都没说什么,你在这罗里吧嗦什么!” “……”延胡索被懟得哑口无言。 谢澜之缓缓开口:“我的老婆孩子命在旦夕,我不会让任何人来掌握他们的生死,所以必须由我亲自动手。” 他承担不起一丝一毫的风险,也不敢赌人性的万分之一可能性。 延胡索目光沉重地望著谢澜之:“谢少,值得吗?” 鬼门十三针是医玄之家的不传秘术,也是唯一被证实,反噬最为明显的一种针灸之术。 谢澜之薄唇翕动:“阿姝跟孩子转危为安,对我来说就值得。” 他刻意將最后两个字,念得极为重。 没人看到,躺在床上昏睡的秦姝,搭在床上的手指微微颤了一下。 * 三天后。 躺在床上的秦姝,缓缓睁开双眼, 入目的熟悉又陌生环境,令她恍如隔世,感觉不太真实。 这三天寸步不离的阿嫂,背对著床擦拭书架上的摆件,第一时间感受到秦姝的气息变化。 她转过身,望著睁开双眼的人,脸上的表情又惊又喜。 “少夫人,您醒了!” “您渴不渴?饿不饿?有没有想吃的?” 秦姝看到熟悉的人,顏色寡淡的双唇挽起笑意弧度,声音沙哑地说: “好饿,饿得我现在都能吃下一头牛!” 她夸张的语气,配上娇媚红润的脸蛋,显得可爱又软萌。 阿嫂喜极而泣,不住地点头:“好!我去给您做,把您爱吃的菜都做个遍。” 她把秦姝从床上小心翼翼地搀扶起来,拿起一个靠垫放到床头。 “您刚醒,暂时不要活动,先倚一会儿,等吃完饭后再下地。” 阿嫂端起床头柜上的温水,送到格外乖顺的秦姝面前。 “要不要喝口水,还是温的。” “好——” 秦姝接过杯子,把一杯水都喝完了。 她刚睡醒的脑袋还有点懵懵的,喝完水后,昏迷之前的惊心动魄记忆,快速涌入脑海中。 秦姝眸底的笑意瞬间消失,脑海中不停闪现昏迷之前,看到谢澜之霜雪落满头的画面。 那就究竟是梦,还是她眼出现的幻觉? 秦姝望著阿嫂离去的背影,冷不丁地问:“谢澜之的白头髮恢復了吗?” 阿嫂顿足原地,身形微微一僵。 秦姝咬了咬牙,继续问:“谢澜之在哪?” 阿嫂转过身,姿態恭敬地回道:“大少爷在书房。” 秦姝的手用力抓著身上的被子,直视阿嫂泛红的眼睛,清冷嗓音不容拒绝道: “我要见他!让他立刻过来,三分钟见不到他,我亲自去找人!” “是——” 两分钟后。 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外面缓缓推开。 秦姝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门。 身高腿长,言行举止贵气矜然的谢澜之,慢慢出现在秦姝的眼中。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哪怕谢澜之骨子里的贵气足以碾压一些,可他的发色与容顏都发生了改变。 秦姝盯著谢澜之的半头白髮,盈盈美眸快速泛红,眼底涌动著悲伤情绪。 谢澜之的如雪白髮与眼角细纹,化作一柄最锋利的匕首,狠狠戳在秦姝的心窝上。 她的心臟突地一跳,仿佛被一只大手用力攥住,袭来闷闷的疼痛感。 秦姝一张嘴满是哭腔:“谢澜之,你怎么这么老啊?” 第307章 谢澜之有让她赌一把的底气 秦姝泪眼朦朧地望著谢澜之,密长眼睫承受不住泪珠的分量,扑簌簌地往下掉。 她这一哭,站在原地神情难掩喜悦,眼底满是忐忑的谢澜之,彻底慌了。 他的大长腿疾步上前,把秦姝搂入怀中,柔声安抚。 “阿姝,不哭,我回头把头髮染回来。” 秦姝眼底的泪水越来越多,像是开了闸的水一样涌出来。 这压根就不是染头髮的问题! 谢澜之面部轮廓深邃,下頜线条堪称完美,一如既往的清雋斯文。 可他眼角处的轻浅皱纹,仿佛被人偷走了十年光阴。 秦姝颤著手,抚摸谢澜之的眼角纹路,声音发紧地问:“你后悔吗?” 当时她肚子里的孩子濒临流產,眼看就要支撑不下去了,是谢澜之以命换命,保她跟孩子们平安无事。 试问,在这世上除了至亲,又有谁能为她如此拼命? 谢澜之握住秦姝轻颤的手,在她指尖亲了一下。 “阿姝,我不后悔,你跟孩子有惊无险,我无比庆幸。” 他狭长的眼眸灿若星辰,携著几分温柔暖意,嘴角上扬至恰到好处的弧度。 谢澜之身上的成熟沉稳气息就扑面而来。 秦姝望著容顏老去十岁,既有让人心动的魅力,又有致命吸引力的谢澜之,眼底闪过某种极为坚定的情绪。 她破涕而笑,吐槽道:“谢澜之,你现在好老,老得都快赶上我爸了。” 本是打趣的一句话,令谢澜之神色微黯,眼底闪过低落情绪。 “我让阿嫂把头髮顏色染回来,你不准嫌弃我。” 悦耳的磁性嗓音,尾音故意上翘,把在意与委屈揉杂在一起。 哪怕谢澜之再极力遮掩,那一丝受伤,还是被秦姝察觉到。 秦姝忽然坐直身体,捧著谢澜之的矜冷俊美脸庞,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她很大胆,也格外热情,如烈日下的红玫瑰。 挑! 撬! 攫取! 转而掠夺! 乃至……进一步的纠缠! 秦姝几乎突破了,这两年结婚后,最大胆的一次深吻。 她仿佛一条搁浅的鱼,贪婪的吸取水分,要把谢澜之给榨乾了。 秦姝实在是太热情了,近一年都处於半飢状態的谢澜之,哪里抵得住娇妻这般撩拨。 谢澜之的手,覆在秦姝的后腰,把人往怀里带了带。 他或轻或重,一点点地……回吻。 呼吸急促。 室內一片旖旎。 空气中瞬间升腾起,让人脸红心跳的气息。 阳光透过窗户倾泻在室內,白色墙壁上折映出两道合二为一,密不可分的交.缠剪影。 谢澜之的吻,开始变得霸道,也很凶,仿佛要把秦姝给揉进身体。 “不、不行……” 秦姝手按在谢澜之的心口,缓缓喘息,调整急促的呼吸。 谢澜之盯著让他朝思暮想,怎么也偿不够的红唇,没有再继续。 他性感撩人嗓音,低哑地喊:“阿姝?” “嗯?” 秦姝气息不匀地应了一声。 她小脸染了抹诱人薄红,有种酒意微醺的神態。 谢澜之没说话,深邃眼眸静静地凝视著秦姝,狭长眼眸繾綣著无尽温柔与深情,好像只为喊秦姝一声。 在秦姝呼吸调整后,谢澜之忽然把人紧紧搂入怀中,下頜抵在柔软的发顶轻蹭。 “阿姝,你没事真好,以后不许再嚇我了。” 秦姝嗅著男人身上的浓郁荷尔蒙气息,夹杂著淡淡的冷感清香。 她贪婪的吸了几口,微垂的眼眸里露出一丝不自知的沉沦。 秦姝抬眼望著谢澜之发间的刺目白髮,呼吸都感到丝丝拉拉的疼起来。 她声音很轻地说:“谢澜之,我会让你恢復如初的。” 谢澜之比她所想的,还要让人感到安全可靠。 秦姝从未想过,在这世上没有血缘关係的人,会捨命救她。 人生短短百载,能收穫一位生死相依的伴侣,是幸事。 谢澜之搂著秦姝的动作微顿,不认同道:“阿姝,你跟孩子刚脱离危险,不要再折腾了,我现在就挺好。” 只要秦姝不嫌弃,他其实並不在意自己的白髮,也不在意容顏是否过於成熟。 秦姝摸著谢澜之的脸,特別任性地说:“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虽说无论怎么样都很帅,可我还是喜欢你正值青年,最意气风发的恣意模样。 我要你哪怕六十岁了,看起来也要跟二十多岁一样,我要你在儿子们都结婚了,也要做最帅的公公,我要看著你最帅的一面直到我们老去。” 谢澜之的呼吸一滯,性感喉结轻滑,嗓音很轻地问:“会有那一天吗?” 他听出了秦姝的隱晦告白。 他们会永远在一起,直到老去也要彼此相伴。 这是谢澜之第一次从秦姝的口中,听到类似告白的宣言。 秦姝满目认真地点头:“会的!” 她吃力地爬起来,双膝跪坐在床上,以俯视的姿態望著,眸底瞳孔情绪激动的谢澜之。 “我向你保证,此生只要你不背叛我们的家庭,问鼎巔峰之路,我会陪你走。” 爭权之路面临的风险,层出不穷,一不小心可能家族瞬间陨落。 秦姝一直克制自己,不要在谢家有任何归属感。 上位者的爭权夺势,是场没有硝烟的廝杀,只言片语,掌生杀予夺之权。 秦姝一直给自己留有后路,做好隨时准备抽身离开的准备。 如今因谢澜之的牺牲,她有了更为大胆的计划—— 何不送谢家扶摇直上,问鼎巔峰! 谢澜之脸上露出平静的微笑,一颗心却仿佛要融化了,脉管里的血似乎在激烈的奔流。 他抱著身娇体软的秦姝,低磁嗓音沙哑地说:“阿姝,只要你陪在我身边就好,福德,与你共享,患难,我一人足以抗下。” 两年了。 他终於等来秦姝的一颗真心。 谢澜之的面部神经末梢,隱含激动神色,情绪难以自控。 秦姝的手穿插在男人的密发中,红唇挽起浅淡弧度:“谢澜之,你可千万不要让我输……” 上一世,她输得太难看。 输在过於自负,输在婚姻的拖累,也输在无权无势。 这一世……谢澜之有让她再赌一把的底气。 第308章 大哥,你去帮我绑一个人! 秦姝醒了。 谢夫人回家后得知消息,马不停蹄地冲向臥室。 “嘭——!” “阿姝!你可终於醒了!” 房门被撞开,谢夫人哭哭啼啼地衝进来。 看清楚屋內紧紧相拥的小夫妻,谢夫人猛地站在原地。 谢澜之扣著秦姝的后脑勺,另一只手箍著秦姝的腰肢,让人紧紧贴著自己,慢条斯理地细细啄吻。 秦姝的脸色緋红一片,唇间时不时响起娇嗔轻笑声。 谢夫人看著两人浓情蜜语的模样,瞪大双眼失神片刻,快速转过身。 “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你们也是,亲热怎么也不关门。” 满脸尷尬的谢夫人抱怨完,脚步急促地往门外走去,与端著餐盘的阿嫂迎面相对。 “夫人,少夫人刚醒,大人跟孩子估计都饿了,我简单做了一些,先吃著。” 谢夫人闻言脸上的尷尬表情,瞬间被一抹怒意取代。 她转过身,看向已经分开的小夫妻,指著谢澜之的鼻子,气急败坏地呵斥。 “阿姝还怀著孕,你怎么还跟她亲热!” “你就这么不节制?真不拿他们娘三的命当回事!” 谢澜之冷静自持的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妈,我没有,您小点声,阿姝害羞了。” 还准备继续指责儿子的谢夫人,视线微转,看到秦姝坐在床边低垂著头。 这一看,可不得了了。 秦姝的脸跟耳朵,红得都快冒烟了。 “咳咳……”谢夫人尷尬地低咳一声:“我就是想来跟你们说一声,戚家跟姜家的人又来了,你们要不要见?” “不见!”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谢澜之的脸色微沉,声音也冷冰冰的。 谢夫人点头深表同意:“就该晾著他们!我儿媳妇昏迷了三天,怎么也要晾他们三个月才行!” 她偷偷瞄了一眼还低著头,手指扣床单的秦姝。 “那什么,阿姝既然醒了,我给老谢打个电话,让他也高兴高兴。” 谢夫人跟阿嫂使了个眼色,脚步不停地离开臥室。 阿嫂把饭菜放到桌上,也悄无声息地离开。 安静的室內,只剩谢澜之跟秦姝一轻一重的呼吸声。 谢澜之捏了捏秦姝的小手,柔声说:“好了,她们都走了,可以抬头了。” “哈哈哈……” 秦姝扶著孕肚倚在床头,枝乱颤地笑起来。 她抬手抹了抹眼角的生理泪水,气息不稳地说:“刚刚妈那话,分明是在说你欲求不满!” 谢澜之凝著秦姝溢满愉悦笑容的脸,表情先是一愣,隨即无奈地摇头。 他还以为这丫头是害羞了。 原来是在憋笑。 谢澜之扶稳秦姝,意有所指地说:“还有两个月,孩子就要出生了,以后你得加倍补偿我才好。” 秦姝含笑的眼眸,望著谢澜之头上如霜雪般的白髮。 她伸手勾了勾男人的下頜,气音撩人:“好啊,只怕谢少体力不支,到时候撑不住。” 男女那点事,突破心里那道防线,就是另一番滋味。 谢澜之不就是想要,一次吃个饱! 秦姝自认为房中魅术不是白看的,调理几次身体,再以房中术相辅,也不是不能满足谢澜之。 谢澜之被撩得气血翻涌,炽烈深邃黑眸,一眨不眨地凝视著秦姝。 他语气危险地警告:“乖宝,別撩我,我怕你眼睛哭瞎了。” “是疼哭?还是被你欺负哭?” 秦姝略显风情的眉梢上挑,声音不紧不慢,带著几分漫不经心。 她仗著谢澜之不敢动她,不要命的撩人。 谢澜之的呼吸急促,漆黑如墨的幽邃眼眸泛起涟漪,波涛暗涌。 他倾身凑近秦姝的耳边,轻音又轻又柔,却带著股狠劲。 “不只是眼泪,我还怕你水分流失太快。” 谢澜之的手顺著秦姝的手,往蚕丝被探去……像是要试试里面的温度。 “嘶——!” 秦姝发出倒吸冷气的声音。 她受惊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正在做坏事的谢澜之。 秦姝绷著嫵媚脸庞,气鼓鼓地说:“你鬆手!” 谢澜之很听话,从善如流地收回……作乱的手。 他拿起床头柜的帕子,有条不紊地擦拭,修长如玉,骨感分明的手。 谢澜之撩起眼皮,声音平静,用陈述的口吻说:“我还没什么都没做,你就坐不住了。 我要是真做些什么,你怕是要化身变成小哭包,哭著喊著让我不要过分,再过分一点,你怕是要拿离婚说事了。” “你瞧不起谁呢!” 秦姝朝谢澜之扑去,圈著他的脖子气哼哼道: “我已经很久没有提过离婚了,你等我生完孩子,看到时候是谁哭!” 她颇为自信,瞧著也很有底气的模样。 谢澜之搂著秦姝的后腰,把人给扶稳了,眼神狐疑地打量著她。 “你確定?” 秦姝的胜负欲上头,没看到谢澜之眼底暗藏一抹戏謔光芒。 她特別幼稚地说:“到时候,我一定要让你哭鼻子,你等著,不让你哭,我跟你姓!” “好——”谢澜之揉了揉她的头髮:“快吃饭吧,一会凉了。” 秦姝下巴微扬,傲娇地说:“要你餵我!” 谢澜之自然是求之不得。 半个小时候。 秦姝吃饱喝足,用手帕擦了擦唇角。 她非常突兀地说:“我想要见大哥一面,你给他打个电话。” 谢澜之问:“现在吗?” 秦姝点头:“嗯!” “好——” 谢澜之收拾好碗筷,端著餐盘起身往外走。 在离开房间前,他忽然转过身,见秦姝看似温和无害的脸庞,布满杀伐果断的狠戾。 谢澜之淡声问:“阿姝,你三天摔倒,是不小心吗?” 秦姝的神色微怔,隨即俏皮一笑,唇角浮现出一抹浅笑。 “你不是都看到了,我当时站都站不起来。” 谢澜之望著她那双清澈,不諳世事的盈盈美眸,窥探出几分隱藏在冷静之下的戾气。 他不动声色地点头,温柔道:“下次要小心一点,別再让我担心了。” “知道了。”秦姝乖乖点头,催促道:“快去给我大哥电话!” 一个小时后。 什么都不知道的秦海睿,拎著秦姝平时喜欢吃的水果跟点心,来到区委大院。 “阿姝,你找我!” 秦海睿看著赖床的妹妹,笑盈盈地问。 秦姝沉声说:“大哥,你去帮我绑一个人!” 第309章 护妹狂魔摧花,谢少黄雀在后 秦海睿踱步上前,隨口问:“绑谁?” 嗓音含笑,语气隨意。 仿佛答应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秦姝的视线掠过秦海睿,看向紧闭的房门,压低声说:“我家客厅对面那栋楼,相同的楼层里有个女人,我要你把她绑走,找个地方关起来。” 秦海睿面露惊讶,诧异地问:“你来真的?” 他还以为妹妹是在开玩笑,这年头绑架可不是小事。 秦姝没好气地瞪了秦海睿一眼:“我跟你开什么玩笑!我差点被人算计死,连你肚子里的外甥都差点没了。” 秦海睿双眉紧紧皱起,声音冷了几个度:“发生了什么事,孩子还好吗?” 他盯著秦姝的肚子,眼底的担忧与怒意,同时涌现出来。 秦姝指了指床边:“你先坐。” 她把三天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包括除了她自己,外人不知道的摔倒事故原因。 “……我当时看到对面窗户,有人在盯著我,是一个女人……” 秦姝的话还没说完,急红眼的秦海睿起身,如一阵风般离开。 秦姝神色怔忡一瞬:“哥!你回来!” 携著满身愤怒的秦海睿停下来,眼神阴沉地看著秦姝。 “我现在就把人给你绑来!我倒是要看看,是哪个敢窥探你!” 秦姝眉眼间笑意柔和,温声安抚:“大哥,现在还不是绑人的时候,这里是区委大院,你先去查查对面住的是谁,绑人也要等到晚上才能行动。” 秦海睿被区委大院几个字,唤回失去的冷静,凝聚在胸腔的怒意,也跟著泄了气。 他沉声问:“你认识那个女人吗?她为什么盯著你?” 秦姝说:“算是认识,有过一面之缘。” 秦海睿瞳色冷下来:“是谁?” 秦姝说:“我们在天威酒店,遇到的那个身穿和服的服务员。” “是她!” 秦海睿眉心的纹路越发紧皱。 * 夜幕降临。 秦姝终於能下地走动了。 谢夫人扶著她的胳膊:“小心点,慢慢走,不要太快。” 秦姝感受到婆婆的紧张,满脸的哭笑不得:“妈,我真没事,身体好得很,您不用这么紧张。” 她有种被当成易碎瓷娃娃的感觉,浑身都感觉不自在。 谢夫人充耳不闻,看向秦姝大得惊人的孕肚,担忧地说:“阿姝,你这次怀孕肚子好大,孩子是不是把你的营养都吸收没了,才让你这么瘦,脸上都没有多少肉了。” 秦姝也发现了,这次怀孕不比第一次,肚子里的孩子很活跃。 她不確定地说:“可能是他们的体质问题吧。” 谢夫人保养得体的脸上露出埋怨,心疼地说:“阿嫂做了很多好吃的,你一会要多吃一点。 澜之也是,怎么照顾人的,明知道你是孕妇还不上心,不仅让你饿瘦了,还让你跟孩子差点出事。” 秦姝下意识解释了句:“是我自己不小心,跟澜哥没有关係。” 谢夫人:“你就护著他吧,早晚要把人给宠坏了。” “……”秦姝茫然地眨了眨眼。 她失神地看著婆婆,怀疑谢澜之是捡来的。 凭心说,秦姝认为谢澜之对她不错,都快把她给宠坏了。 怎么到了自己婆婆的嘴里,反倒是她要把谢澜之给宠坏了。 谢夫人扶著秦姝往外走,以过来人的身份说:“阿姝,你就是性子太软,对澜之太纵容了,换做我当年怀孕的时候,把澜之的爸爸跟爷爷,折腾得瘦了二三十斤。 女人嘛,就是要娇气一些,得让他们来哄著我们,当年老谢別说是碰我了,看我一眼要是让我不舒服了,我都能让他一天不痛快……” “妈!你別教坏了阿姝!” 婆媳俩刚出屋,就看到身高腿长的谢澜之,站姿优雅地屹立在门外。 谢澜之走上前把秦姝接过来,目光幽怨地盯著谢夫人。 “您当年折腾,是因为跟我爸感情不合。” “我跟阿姝的生活和谐,现状很好,不需要改变。” 谢夫人撇了撇嘴:“瞧你那得意劲儿,也就是阿姝脾气好。” 谢澜之笑著挑眉,特別骄傲地说:“阿姝不止脾气好,各方面都很好。” 秦姝被他们母子俩夸得脸都红了,摸著孕肚打岔:“我饿了,咱们先吃饭。” “走走走……去吃饭!” 谢夫人扶著秦姝的另一只胳膊,三人往餐厅走去。 晚饭后,阿木提来了。 谢夫人端著水果盘从客厅走出来,看到急匆匆进屋的阿木提,笑著说:“来了,正好一起吃水果,都从香江运过来的,都新鲜著呢。” 阿木提快速点了点头,看向坐在沙发上,双手交握的谢澜之跟秦姝。 他快步走上前,眼尾余光瞥了一眼,正聚精会神盯著电视的秦姝。 谢澜之抬眸睨向阿木提,淡声问:“你怎么来了?” 阿木提收回目光,半遮半掩地说:“澜哥,我有点事跟你说。” 在秦姝看不到的角度,他对谢澜之无声地说——出事了,大事! 谢澜之凉薄黑眸微眯,捏了捏秦姝的小手,温声说:“阿姝,让妈陪你看电视,你多吃点水果,我跟阿木提上楼说点事。” “去吧去吧——” 秦姝盯著电视屏幕,不怎么上心的赶人。 楼上,书房。 一进屋,阿木提就语气著急地说:“澜哥,出事了,海睿大哥把刘同副区长养的小情人给绑走了。” “???”谢澜之的斯文脸庞,溢满了问號。 信息量有点大。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吐槽。 刘同那个老实人,竟然养了个小情人?他大舅哥为什么要绑一个女人? 谢澜之抿了抿唇,问:“秦海睿为什么要绑人?都有谁看到了?” 阿木提说:“除了咱们的人,暂时没有其他人发现,问题是,海睿大哥是从区委家属院把人绑走的。” 谢澜之的面色一沉,口吻不悦地问:“刘同把情人养在家属院?!” 阿木提急得抓耳挠腮,语速急促地说:“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海睿大哥把刘同的小情人绑走后,还把人给毒打了一顿! 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三人的爱恨情仇,就悄悄跟上去想围观凑个热闹,哪知道事关嫂子三天前摔倒的意外!!!” 第310章 秦氏医术下一任继承人 康乾医药公司,后仓库。 “哐啷——!” “嘭!!嘭嘭——!” 铁器砸地的声响,伴隨著沉闷的打砸声,从仓库角落的隔间响起。 隔间內。 一个披头散髮的女人,被结结实实的捆绑在凳子上。 秦海睿站在凳子前睨著女人,冷笑道:“五分钟后,你再不开口,那口铁箱子就是你的最终归宿!” 他指著不远处,堂兄弟们敲敲打打组装的铁皮箱子。 穿著白色和服的女人,百合缓缓抬起头来,露出布满巴掌印的红肿脸。 她咧嘴一笑,气势高昂地喊道:“大日帝国万岁!” “啪——!” 秦海睿扬手给了百合一巴掌,气得飆脏话:“万岁泥马勒戈壁!” 他粗暴地揪著百合的头髮,满脸戾气,阴惻惻地警告。 “倒计时四分钟,再不老实交代,我把你塞铁箱子里沉河!” 百合用仇恨的目光盯著秦海睿,颤著声音说:“你是魔鬼!你们华夏人都是魔鬼的化身,狡猾又狠毒!一群小人!” “啪!啪——!” 秦海睿揪著百合的头髮,左右开弓,狠扇了两巴掌。 “我问你为什么盯著我妹妹,別特么跟我说有的没的!” 百合的嘴角都被抽出了血丝,依旧一副不服气的模样,眼神愤怒又不甘地仰视秦海睿。 “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我永远忠於家族!!!” “嘭——!” 秦海睿气炸了,抬脚把百合连人带凳子踹倒在地。 他指著百合的鼻子,怒不可遏地低吼:“好!好得很!你接下来想要说话,我都让你开不了口!” 秦海睿在空荡荡的小隔间里,快速搜寻著什么。 看到脚下沾满黑色机油的破布时,他弯身捡起来,又一次揪著百合的头髮,拽著头皮把人轻鬆拎起来。 他把手里的散发异味的破布,往百合的嘴里塞。 “妈的!给脸不要脸!” “我倒是要看看,你是真不怕死,还是跟我装!” 百合被口中的异味刺激到,疯狂地摇头:“唔唔唔——” 秦海睿哪里容得她反抗,黢黑的机油布塞到百合的嘴里后,他又把人连凳子踹倒在地上。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著,满身狼狈的百合,头也不回头地问。 “志恆哥!箱子还没弄好?!” “马上!你再等等!” 秦志恆指挥著几个堂弟,用钉子固定好铁皮箱子。 他走到秦海睿的身边,压低声问:“阿姝那边什么意思,真把人给……” 秦志恆的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真这么做,可是要担风险的,咱们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他的意思是,最好是找个替罪羊,毕竟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秦海睿满身戾气收敛,表情一言难尽地看著秦志恆。 “你想什么呢,我就是嚇唬她玩,这帮狗日的,平日里看著是硬骨头,真到了生死关头,肯定要嚇得尿裤子!” 秦志恆摸了摸脑门上的汗,幽怨地看了秦海睿一眼。 “你嚇死我了!我都做好替你顶罪的准备了。” 秦海睿垂眸斜睨著,被捆在凳子上的百合,姿势狼狈且滑稽的样子。 他口吻不屑道:“就为了这么一个货色,搭上我们的一辈子?她哪来这么大的脸!” 秦志恆吭哧吭哧笑了,拍了拍秦海睿的肩膀。 “你现在的脾气是越来越暴躁了,阿姝的情况这么严重?” 他只知道秦姝被人算计了,还不知道具体內情。 秦海睿的脸色一沉,咬著牙说:“阿姝差点一尸三命!” “要不是谢澜之生死关头,亲手施针,两个孩子估计都活不下来!” 秦志恆脸上的笑意收敛,声音也跟著沉了沉:“这么严重?!” 秦海睿点头:“谢澜之一个素人施针,折损十多年寿命!” 秦志恆瞪大了眼珠子:“是鬼门十三针?!” 折损十多年寿命,可不是开起玩笑的! 也唯有鬼门十三针,才有这么大的反噬威力! 秦海睿沉重地点头:“谢澜之一个天之骄子,生死之刻能做到这一步,可见对阿姝的在意程度,比我们想像中还要重几分。” 秦志恆眸光微闪,试探地问:“阿姝那边什么意思?咱们是不是该举行祭祀仪式了?” 秦姝是秦氏这一代的传承者,身份比族长更有话语权。 谢澜之身为秦姝的丈夫,算是半个秦家人,可以享受秦家的养生长寿秘诀。 秦海睿领会到堂哥的未尽之言,微微頷首:“等阿姝的身体养好,开祠堂祭拜先祖。要让谢澜之明白,他捨命相救的付出,换来的是世人钱都买不来的长寿。” 谢澜之这次捨命救秦姝,不仅得到娇妻的承诺,更得到了秦家人的认可。 秦志恆认同地说:“不错,阿姝是我们这一代的传人,更是爷爷常常掛在嘴边,最有希望重现秦氏医术辉煌的希望,谢澜之救了她相当於救了整个秦家,否则秦氏医术怕是要断了传承。” 秦海睿眼底浮现出浅淡的笑意:“不会的,阿姝已经开始培养谢宸南,那孩子跟阿姝一样,一出生就抱著医书不撒手。” “而且,以阿姝的能力,是可以自保的,只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不会做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 秦志恆不放心地问:“確定了?就是二外甥?” 医术继承人,只能由传承者亲自挑选。 那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 是凭藉传承者冥冥中的感应,以及继承者后天的高超天赋来判断的。 秦海睿点头道:“十有八九就是他,阿姝亲自实践后確认的。” 秦志恆摸著下巴说:“那就错不了了,咱们秦氏一族即將有新的继承人,是不是该让外甥改姓氏了?” 秦氏上千年的医术,是一代传一代,百家姓都快走了一半。 並不是每一任继承人,都姓秦,也有血缘外姓人。 比如秦姝嫁入谢家,生的孩子姓谢。 一旦谢家子嗣被挑选成为继承人,必须要改姓为秦。 秦海睿摆了摆手说:“这事不急,等正式確定了再说也不迟,先让谢澜之恢復原样再说。 他本身就比阿姝大七岁,现在满头白髮,跟阿姝站在一起,从后面看背影像是一对父女,我瞧著眼疼!” “阿嚏——!” 来自大舅哥的吐槽,让站在仓库门口的谢澜之,狠狠打了个喷嚏。 第311章 揭露伊藤家族的丑恶嘴脸 仓库小隔间,眾人忙得热火朝天。 把守在屋外的几个秦家子弟,被阿木提等人给控制住了。 阿木提走到谢澜之的身边:“澜哥,人都解决了,你要不要进屋看看?” 身穿中山服的谢澜之,打量著偌大的医药仓库,声音冷淡地问:“有没有伤到人?” 阿木提搔头抓耳:“哪能啊!那可是嫂子的兄弟姐妹,咱们都客气著呢。” 秦氏子弟个个都是硬骨头,看起来没有战斗力,可他们身上有股狠劲儿。 如果不是阿木提提前表明身份,估计还真得有人受伤。 谢澜之嗅了嗅空气中,瀰漫的浓郁草药香味,压抑的心情被一股清爽感侵袭。 他眼眸微垂,声音压低,带著点命令的意味:“我进去看看情况,你们守在外面,没有我的命令让任何人不准进来。” 阿木提习惯性地敬了个军礼:“明白!” 谢澜之转身,步履平稳地往仓库走去。 途经数名身穿黑色,没有任何標誌的制服。 这些人都是谢统帅,从京市特意调过来,保护儿子跟儿媳妇安危的亲信。 * 仓库,隔间內。 “唔唔唔……” “嘭!嘭嘭——!” 女人的哭泣声,以及沉闷的撞击声,揉杂在一起。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一对野鸳鸯躲在屋里,热火朝天的干那档子事。 谢澜之的那双逆天大长腿,不紧不慢地走到门前,清雋斯文的脸色无动於衷。 屋內,传来秦志恆的嘲讽声。 “海睿!这女人疯了!竟然撞自己的头玩!” 秦海睿的声音紧跟其后:“让她撞!撞死了省得我们再动手灭口。” 灭口? 谢澜之身形微僵,脸上露出一抹惊骇表情。 他知道大舅哥的性子急,没想到还有这么凶残的一面。 把人绑了,教训教训也就行了,怎么还要做杀人灭口的事。 “好嘞!”屋內传来秦志恆的吆喝声:“来来来,把铁箱子抬过来,不管人是死是活,等会都装进箱子里去。” 有人笑著问:“这女人少数也有百来斤了,我们怎么把人给弄出去?” 秦志恆笑骂道:“你蠢啊,当然是开车!难不成你背出去?” 屋內的眾人一听这话,哄然大笑,把不停用头撞墙的百合,从凳子上解开,拖拽到铁皮箱子面前。 没人看到,房门被人从外面,悄悄推开一条缝隙。 一双漆黑幽邃的冷眸,把屋內情况看在眼底。 百合在被人粗暴塞进铁箱子里时,有人“不小心”把她嘴里的布蹭掉了。 她立刻发出悽厉的叫声:“住手!我说!我都说!” 秦志恆跟秦海睿对视一眼,露出满意一笑。 秦海睿揪起百合的头髮,声音冰冷瘮人:“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再敢跟我胡搅蛮缠,我弄死你!” 百合浑身抖得厉害,迎上秦海睿仿佛杀人的目光,语速极快地说: “是慧子!慧子让我盯著秦姝,说秦氏秘术就在她手上!” 秦氏秘术? 屋內眾人面面相覷,脸上露出极为愤恨的表情。 秦海睿的脸色一厉,声音冷得可怕:“慧子是谁?你们从哪知道秦氏秘术的?” 稍作喘息的百合,眼神闪躲:“就是慧子,她是天威酒店的陪酒女……” 她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任何重点来。 “啪!” 秦海睿没有丝毫怜惜,甩了百合一巴掌。 百合狼狈的趴倒在地上,全身都蜷缩在一起。 秦海睿脚下的皮鞋,狠狠碾压在百合的手腕上。 咔嚓一声。 骨头断裂的清脆声响起。 百合疼得发出悽厉惨叫声:“啊啊啊!!好疼!!” 秦海睿冷凝凝著她,厉声警告:“再跟我耍招,我直接弄死你,別以为我在开玩笑!” 百合倒吸一口冷气,颤著声音说:“是伊藤慧子!我们从上面得到的情报,知道秦姝掌握起死回生的华夏秘术!” 秦海睿继续问:“上面是哪里?” 百合:“伊藤家族,日系十大財阀家族之一!” 竟然是小鬼子! 秦海睿满目阴鬱:“你为什么要盯著我妹妹,你们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 百合的声音饱含痛苦:“我听从慧子的命令,盯著秦姝的一举一动,等待时机成熟后,慧子会取而代之。” 秦海睿没听懂,沉声问:“取而代之是什么意思?” 一个外域女人,怎么可能代替他妹妹,简直滑之大稽! 百合疼的眼泪哗啦啦掉,哽咽著说:“慧子一直在修復面容,已经有秦姝的七分神韵,只要再过一段时间,她会变得跟秦姝一模一样,不会有人分清清楚她们的!” 秦志恆听后头皮发麻,咬著牙问:“你们计划多久了?!” 战战兢兢的百合,哭著摇头:“我不知道,我是前几个月接到的命令,我什么都不知道!” 秦海睿跟秦志恆对视一眼,两人的脸色一片铁青,眼底也飞快闪过一丝冷然杀意。 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竟然早就被小鬼子给盯上了。 怒意上头的秦海睿,看著鼻青脸肿的百合,脸上布满了泪斑,抬脚踩在她的脑袋上。 “你还有什么没交代的?都说出来,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著走!” 他从来不会低估小鬼子的狡猾,不把人逼到绝境,是绝对不会老实的! 百合被踹得瑟缩一下,断裂的手腕一时不察,也被二次伤害。 她哭得可怜,声音柔弱地说:“没了!真的没了!” 秦志恆信以为真,走到秦海睿的身边,气愤地问:“我们现在要怎么办?究竟是谁泄露的消息?!” 秦海睿眉心紧皱,不確定地说:“可能是我,在康乾医药公司才成立之前,我被小鬼子算计了一次。 那时候他们就知道秦氏秘术,没想到两年了,他们竟然还没有放弃,还查到了阿姝的身上。” 秦志恆目光复杂地看著他:“这件事阿姝知道吗?” 秦海睿点头:“阿姝知道,当时就是她跟谢澜之救了我。” 听到秦姝得知事情的真相,秦志恆的脸色缓和不少。 他指著抖得不成样子,都跟猫崽子一样的百合:“这个女人怎么解决?” 秦海睿还未褪去戾色的眼眸微眯:“装进箱子里,运走!” “这个女人没有说实话!” 就在秦家子弟准备行动时,谢澜之推开房门走进来。 第312章 想好了再说,我耐心有限 “你怎么来了?!” 秦海睿倏地转过身,目光诧异地看向缓步而来的谢澜之。 他盯著谢澜之的半头白髮,目光变得温和下来:“是不是阿姝让你来的?” 谢澜之浑身的气质极冷,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声调轻柔地说:“阿姝不知道,是有人告诉我,你们绑了刘副区长的小情人,我怕出事过来看看。” 秦海睿凝眉道:“不可能,我们绑人的时候,没有人看到!” 谢澜之看著颇为自信的大舅哥:“区委大院里里外外都是我的人,你们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眼里。” “……”秦海睿的唇角抽搐。 他有种谢澜之在卖弄,谢家权势滔天的感觉。 谢澜之走上前,垂眸看向瑟瑟发抖的百合,攒眉问:“就是这个女人让阿姝差点一尸三命?” 秦海睿打量著眼前气度明显成熟不少,看起来很安全可靠的谢澜之。 他眼底划过一缕暗芒,似是而非地说:“嗯,阿姝让我把人给处理了。” 谢澜之浓眉轻蹙,很快恢復如初,淡声说:“人交给我吧,我帮你们处理了,这件事暂时不要惊动阿姝,等她身体好些了再告诉她。” 秦海睿神色微动,挑著眉问:“你要怎么处理?” 谢澜之特別霸气地说:“阿姝不喜欢的人,以后永远都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 这话很容易让人想歪,下意识往杀人灭口上想。 秦海睿连忙道:“阿姝可没说送这女人去见阎王,把她两条腿打断,扔到马路上让人看到,震慑一下暗地里的人就行了。” 谢澜之脸上漫开肆意冷笑,笑里藏刀道:“谁说我要送她去见阎王,她差点让阿姝跟孩子出事,死了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他要百合一辈子生不如死,让她余生都活在悔恨和痛苦中。 让她往后余生,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后悔不该打秦姝的主意。 秦海睿清楚感受到,谢澜之周身散发出的压迫感,还有骨子里与生俱来的贵气,以及碾压一切的上位者生杀予夺权力。 他背脊发凉,快速转移话题,狐疑地问:“你刚说这女人说谎?” 谢澜之从后腰摸出一把,做工精细的军用匕首,动作熟练地耍了几个式,隨即送到秦海睿的面前。 他语调陈述道:“这个女人还有那个伊藤慧子,都跟秦宝珠走得很近。” 秦海睿看著眼前刀刃锋利的匕首,下意识地接过来:“那天,我跟阿姝的確看到了秦宝珠,她也跟天威酒店有关係?” 谢澜之唇线拉直,淡声道:“宝珠医药公司,明面上是云圳的地痞流氓投资,实则是天威酒店的幕后老板,往深了说,是伊藤慧子背后的人故意所为。” 秦海睿眉心紧紧皱起:“好复杂,他们为什么要跟秦宝珠合作?” 谢澜之眼眸微垂,轻描淡写地说:“也许是凭藉秦宝珠出卖的信息,比如阿姝的逆天医术,又或者是秦宝珠被人利用,有意引诱阿姝失去警惕心,再趁机做一些伤害阿姝的事。” 秦海睿睁大双眼,表情震惊又愤怒地问:“你的意思是,秦宝珠出卖了阿姝,才会让小鬼子们盯上阿姝?!” 谢澜之指向披头散髮,看不清楚表情的百合。 “这就要问她了。” 在一旁听了半天的秦志恆,气愤地走到看似无害的百合面前。 他拽著百合的头髮,將人拉近眼前,语气冷硬地问:“是不是秦宝珠告诉你们的秦氏秘术?” “啊啊啊!!!” 脸色惨白的百合,失声尖叫起来。 “不要打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仿佛精神失常了,看起来不正常的样子,眼神也无法聚焦。 秦志恆傻眼了。 他们这是把一个人给活活逼疯了? 不远处的谢澜之,瞧著百合疯疯癲癲的模样,拍了拍秦海睿的肩膀。 “让她吃点皮肉之苦,否则她什么都不会说的。” 秦海睿这才明白,谢澜之为什么要给他一把匕首。 他盯著手里的刀,犹豫地说:“她看起来好像被逼疯了。” 这可是刀! 既能伤人,又能轻易夺走他人的性命。 秦海睿之前打人的时候那么凶,也没有想过动刀动枪。 “小鬼子的狡猾程度,你没有接触过,根本就不了解。”谢澜之语气悠然,直接戳破百合的偽装:“你看她的双眼,看似慌乱不已,实则眼底深处藏著几分嘲讽。 还有她的脸上的隱含不甘与得意,以及颤抖的身躯很有节奏感,正常人害怕的时候,肌肉机能是无法完全控制的。” 秦海睿跟秦志恆等人,下意识打量著嚇破胆的百合。 发现她浑身一僵,眼神流露出一丝怨毒,之前的失態也如潮水般退去。 “操!” 秦志恆没忍住,口爆脏话。 他清楚看到百合的偽装被戳破后,眼底露出的讥讽笑意,脸上布满让人身心都不舒服的得意。 百合顶著一张猪头脸,笑得猖狂,仰视著眾人:“华夏猪!一群笨蛋!” 秦志恆气得破口大骂:“死到临头了,你得意什么!今天谁也別拦著我!看我不弄死这个女人的!” 他擼起袖子,双手揪著百合的头髮,把人从地上拎起来,往距离最近的那面墙走去。 “嘭!嘭嘭——!” 秦志恆把百合的脑袋,用力撞击在墙壁上,带著股发泄的意味。 “住手!” 秦海睿握著匕首走上前,把百合从堂哥的手里夺过来。 他手中的刀尖抵在百合脸上,轻易划破了,过保养过度的白嫩皮肤。 百合立刻露出惊恐的表情,眼珠子都在乱窜,尖叫出声。 “我的脸好疼!你把刀拿开!拿开!!” 这一次,她眼底的惊恐不似作假,脸色白得几近透明。 “闭嘴!!!” 秦海睿的清秀脸庞露出狰狞表情,咬著牙一字一句地问: “我只问你一遍,是不是秦宝珠出卖了秦家?” 百合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身体止不住地战慄,声音尖细地喊道:“是!是她!” 秦海睿听到果真是秦宝珠出卖了秦家,手上的刀一个不稳,往皮肉里扎了一分。 百合感觉到脸上一阵刺痛,好像有血顺著脸往下滑落。 “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的脸!你想知道什么都行!” 谢澜之走到秦海睿的身边,目光凛然地俯视著百合,满身上位者的压迫感。 他只问了一句:“伊藤慧子在哪?” 百合抬起眼皮,迎上谢澜之寒光闪烁的黑眸,心臟猛地一缩。 她从这个男人身上,嗅到了浓郁的血腥味,还有一种被毒蛇盯上的阴森感。 百合声音不稳地说:“我……我不知……” “想好了再说,我耐心有限。” 谢澜之薄唇挽起一抹弧度,笑意不达眼底,嗓音却温和至极。 第313章 妄想搅弄风云,其心可诛! 百合对上谢澜之充满侵掠性的锐利眼眸,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牙齿轻轻打颤,语气极为坚定地说: “我真不知道慧子在哪!” 谢澜之唇角勾起弧度,目光如有实质的扫过鼻青脸肿的百合。 他意味不明地低笑一声,对秦海睿说:“大哥,我先走了,给你们五分钟时间,五分钟一到阿木提会进来抓人,你们悠著点,別把人搞死了。” 秦海睿阴森森地盯著百合,声音冰冷阴戾:“好说!” 谢澜之单手插兜,对一旁的秦志恆等人微微頷首,转身信步閒庭地往外走。 小隔间的房门,被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拉开。 “啊啊啊!!!” 谢澜之的身后,传来悽厉的惨叫声。 百合的脸最终还是被毁容,是秦海睿亲自动的手。 谢澜之对此充耳不闻,迈开长腿,跨出房门。 “我说!我说!!!” 百合尖叫嘶吼,声音饱含痛苦与绝望。 儘管如此,谢澜之依旧选择离开,没有再给她一丝机会。 * 五分钟后。 阿木提带人衝进库房,秦海睿等人早已不见了。 百合的双手双脚都被解开,浑身是血地瘫在血泊中。 “救……救我……我不想死……” 她气音微弱的呼救,用的还是日语,夹杂著蹩脚的华语。 阿木提扫视著百合身上的伤,换做是其他人,恐怕早已目露同情。 阿木提嘲讽地扯了扯唇角,对身后的人做了个上前的手势。 “把天威酒店的犯罪嫌疑人带回去接受调查!” 一句犯罪嫌疑人,定义了百合的身份。 仓库外。 秦海睿把洗乾净的匕首,递到正在抽菸的谢澜之面前。 “天威酒店有暗门,在你们抓捕酒店老板宋天佑的时候,伊藤慧子躲在暗门里听得一清二楚,察觉到苗头不对,她第一时间就逃之夭夭了。 对了,百合还说,伊藤慧子是伊藤家族的私生女,也是你跟阿姝在香江遇到的那个九姑娘,九姑娘只是个代號,伊藤慧子却有很多个……” 说到这里,秦海睿臭著一张脸,狠狠啐了一口。 “这群畜生,那么多女人用一个代號!他们想要搞什么鬼?!” 谢澜之吸了一口手中的香菸,薄唇微启,吐露出一缕繚绕的青白烟雾。 他嗓音低哑地说:“小鬼子能搞什么,明显是贼心不死,伊藤家族是日系財阀家族之首,一直都是皇室最忠诚的走狗。” 把所有的事串联在一起,能清晰梳理出伊藤家族的目的。 ——秦氏起死回生的不传秘术。 ——瓦解华夏高门家族。 天威酒店的老板宋天佑,只能算是一枚棋子,真正在背后操控的人,是伊藤家族。 伊藤慧子接触的人都是云圳宦海的高层,想要操控戚鸣威来达到他们的目的,妄想搅弄宦海风云,其心可诛! “妈的!这群狗日的!” 秦海睿想到被小鬼子算计的那次,气愤地咒骂。 谢澜之嘴里叼著烟,繚绕烟雾模糊了他稜角分明,线条流畅的脸。 他双手捏著香菸,动作丝滑地弹落在地,用脚尖將其踩灭。 “现在知道他们的目的,一切都好办了,伊藤家族的阴谋不会得逞的。” 他看了一眼天色:“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再不回去阿姝该起疑心了。” 秦海睿面露纠结,犹豫地问:“今天的事,真不告诉阿姝?” 谢澜之:“她身体还没养好,再等等吧——” * 时间一晃,两天过去了。 这天下午,秦姝倚在客厅沙发上,守著桌前的电话前,享受著来自婆婆的投餵。 谢夫人把剥好的荔枝,送到秦姝的嘴边,轻声哄道: “今天的荔枝很新鲜,你多吃几个。” 秦姝摸著圆鼓鼓的肚子,眉眼间浮现出几分无奈:“我这两天好像又胖了,再吃估计生產都会吃力。” 话是这么说,她红唇微启,非常熟练地把水分很足的新鲜荔枝,一口咬入嘴里。 谢夫人在一旁轻笑安抚:“几个水果不碍事的,顺產要是不行,咱们就剖腹產。” 又从厨房端来一盘水果的阿嫂,听闻这话也跟著附和。 “现在的香江很多孕妇,因为怕疼都选择剖腹。” 倚在沙发上的秦姝,歪著头打量著谢夫人跟阿嫂。 “我之前在香江的时候,听人说剖腹產生出来的孩子不聪明。” 秦姝本身是不这么认为,只是有些好奇这个年代的谢夫人跟阿嫂的態度。 要知道,四十年后医疗发达的时代,还有人不顾孕妇的死活,一定要选择顺產,结果闹出一尸两命的事。 人啊,有时候就是不知道怎么活才好,越活越回去了。 换做是古代人,如此愚昧也就罢了。 毕竟古人无法想像,千百年后的医疗水平如此发达,规避了很多危险。 谢夫人闻言瞪圆了眼睛,满脸不认同地看著秦姝:“阿姝,你可不要这么想!咱们可不学那些人,万一要是出事了,后悔都来不及!” “当年我生之之的时候,就是让洋医生给剖出来的,当时打了一针麻药,完全感觉不到痛,不过事后会有一些痛,打止痛针就好了。” 秦姝立刻眉开眼笑起来,心道果然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有自己的逻辑思维能力。 她亲手剥了一颗荔枝,送到谢夫人的嘴边。 “知道了,您也吃荔枝!” 谢夫人满脸的受宠若惊,笑眯眯地张开嘴。 她捂著嘴咀嚼,笑著说:“嗯,真甜!” “阿姝剥的荔枝,是抹了蜂蜜吗?甜到我心尖上!” 秦姝看著孩子气的婆婆,有一瞬间被她的夸张可爱到。 她刚要说什么,桌上的电话铃声响起,秦姝眼疾手快地接起来。 “阿姝,你找我?” 电话声筒里传来,秦海睿含著笑意的温和声音。 秦姝耷拉著眼皮子,口味不悦道:“我都等你好几天了,要不是今天打电话,还不知道你这么忙,忙得不见人影,连来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秦海睿满脸心虚,说话的语气不变,笑著说:“最近有笔出口的单子要跑,我这不是在疏通人脉关係。” 秦姝把玩著自己有点小肉肉的手指,清冷嗓音没什么情绪地问: “那事怎么样了?有没有问出什么?” 第314章 谢少神预言,阿姝突袭而至 秦海睿一听这话,仿佛背稿子一样,语速不疾不徐地说: “人在我这里,她的嘴很硬,你再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把她的嘴给撬开。” 秦姝听得眉心紧皱,吐槽道:“这效率也太慢了,人在哪呢?我亲自过去一趟。” 她这两天虽然好吃好喝的,可心底一直不踏实,总觉得九姑娘可能要搞大事。 不把潜在的危险扼杀於摇篮中,秦姝的心就没办法安下来。 秦海睿的呼吸一滯,语气不太稳地劝道:“你怀著孕就別来了,再给我一天时间,我保证把她的嘴给撬开!” 秦海睿的话音略显急促,正是这微小的变化,让秦姝察觉到不对。 她眼底闪过一缕清冷暗芒:“哥,你是不是有事瞒著我?” “没啊!”秦海睿反应极快地否认:“我能瞒著你什么,我就是怕这边到处都是血,你看了会心理不適。” 秦姝似是真的信了,拖著慵懒腔调说:“那行,你儘快。” “知道了!最迟明天,一定给你消息。” “嗯,你去忙吧。” “好嘞——” 秦海睿掛断电话,抬手摸了摸额头上的心虚冷汗。 很快,他把电话拨到区委大院的办公楼,谢副书记的办公室。 办公室內。 李魁正在摆弄著,今早空运过来的雷射印表机,仿佛在对待稀世美女般爱不释手。 他对一旁如同站姿挺拔,面无表情的郎野说:“这玩意,我之前在田立伟的办公室看到过,除了他的秘书,其他人轻易不让碰。” 郎野隨意瞟了一眼雷射印表机,眼底闪过不屑,淡声道: “什么破玩意,我腰上的傢伙,一枪把它干碎了。” “……”李魁满脸无语。 他走到摸著腰间枪套的郎野面前,语重心长地说:“郎野同志,这台雷射印表机的使用成本相当高昂,要大几千块,跟你手里的傢伙可不是一码事。” 郎野没说话,满脸的桀驁不驯,一副对雷射印表机蔑视的神態。 李魁有种秀才遇到兵的无助感,表情也很憋屈。 “叮铃铃——” 就在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响起。 李魁面部表情微敛,快步走上前接通电话:“你好,这里是谢副书记的办公室。” 秦海睿开门见山地说:“我是秦海睿,谢澜之人呢?” 秦海睿? 李魁在短短数秒,明白过来这位是谢副书记的大舅哥,態度立刻变得恭敬起来:“谢副书记在开会,估计还要等半个小时。” 秦海睿沉默片刻,说:“等他会议结束,立刻给我回个电话,有急事。” 李魁態度友好:“好的,我会第一时间通知谢副书记。” 半个小时后。 谢澜之手上拿著笔记本,冷峻脸庞神色肃穆,脚步急匆匆地回到办公室。 不等李魁说话,他瞥了一眼郎野:“送我去一趟高丽电子工厂!” “好!我下楼去开车!” 郎野拿起桌上的车钥匙,以最快的速度衝出办公室。 谢澜之把笔记本放到桌上,隨手拿起正在充电的大哥大,脚步极快地往外走去。 “书记等等!” 李魁放下手里的东西,快步衝上前拦人: “您大舅哥来电话了,说是有急事让您给回个电话!” 谢澜之神色异常凝重地说:“高丽企业那边要出人命了,我在路上给他回电话。” 他擼了一把袖子,看了看腕上的手錶时间,又道:“你也跟我一起去。” “好——” 李魁急匆匆地拿起外套,脚步不停地跟著离开。 在前往高丽企业的路上,谢澜之给秦海睿回了一通电话。 “喂,是我。” “阿姝那边催了,最迟明天,必须要给她一个交代!” 秦海睿把他跟秦姝的通话,言简意賅的说给谢澜之听。 谢澜之望著车外倒退的路景,薄唇轻抿,语音透著一丝清冷:“你確定阿姝没有怀疑?” 秦海睿:“什么意思?” 谢澜之:“阿姝很敏锐,你可能露了马脚。” 秦海睿不確定地说:“不能吧,我跟她说好了,明天给她消息。” 谢澜之抬手掐了掐鼻樑,语气无奈地说:“你最好早做准备,我怀疑阿姝已经去找你了。” 秦海睿露出惊恐表情:“你別嚇我!!!” 谢澜之语气极为认真地说:“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秦秦海睿顿时更慌了:“那怎么办?她如果找我要人,我上哪给她弄个小鬼子去!” 他话音刚落,办公室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秦志恆走进来。 “海睿,阿姝来了,人已经到门口了!” 秦海睿的脸都绿了,对著电话声筒急声说:“谢澜之!你听到没?阿姝真的来了!” “之前的事你也有份!你可不能把我一个人丟在这,阿姝的脾气我压不住,你赶紧来我这一趟!” 坐在车內的谢澜之,略显薄情的唇,勾起一抹温柔宠溺弧度。 “大哥,我这边有点事,暂时过不去。” “实在瞒不住就告诉阿姝,你把责任往我身上推,等我回去再安抚她。” 秦海睿想也不想地拒绝:“不行!阿姝的脾气上来,根本就不听人解释的!你在哪呢?我带阿姝去找你!这事我一个人解决不了!” 谢澜之看了眼车窗外,高丽企业工厂到了,大门看起来还挺气派。 他对著大哥大手机说:“大哥,我这边有点急事,高丽企业的工人们被逼下跪,现在有人闹自杀抗议,我实在是回不去,而且这里也很危险了,不要让阿姝过来,我怕回头有人误伤她。” 秦海睿哭丧著一张脸:“我一个人真扛不住,要不我先带阿姝去你办公室等?” 谢澜之这边没音了,门外传来一道轻灵悦耳的女音。 “大哥在跟谁说话呢?还挺著急。” 秦姝手腕上挎著真皮黑包,单手扶著后腰,挺著嚇人的孕肚,迈著慢悠悠的步伐走进办公室。 秦海睿脸上的心虚藏都藏不住,眼巴巴地看著脸上笑盈盈,笑意不达眼底的妹妹。 他磕磕巴巴地说:“在跟妹夫说话。” 秦姝想到今早起床后,就不见人影的谢澜之,漫不经心地问:“你俩说什么呢?” 秦海睿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妹夫说高丽企业工人被逼著下跪,有人在闹自杀抗议。” “你说什么?!” 秦姝刚坐到单人沙发上,就听到前世高丽工厂让全体员工下跪的事。 她小脸一肃,眉眼沉沉地凝著秦海睿。 “你確定是现在发生的事?” 秦姝前世只知道这件事,不记得具体时间。 秦海睿瞧著妹妹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很懵地点了点头。 “妹夫亲口说的,具体情况我也不太了解。” 他握著电话声筒,语速极快地问:“谢澜之,你刚刚是说高丽企业出事了对吧?” 第315章 任人宰割的时代,一去不復返! 电话声筒內一片寂静。 秦海睿倾身看向电话座机,发现通话早就结束了。 他脸色有一瞬间抽搐,严重怀疑谢澜之就是故意的,肯定是听到了秦姝的声音,立刻掛断了通话。 秦姝走上前,凝著眉急声道:“他掛断了?你再给他打回去!” 她记得高丽工厂事件,闹出了人命,逼得一个工人自杀。 “好!”秦海睿点头,立刻回拨过去。 “嘟嘟嘟……” 电话声筒一直传来嘟嘟声,直到自动掛断,谢澜之也没有接。 秦海睿的脸色別提多精彩了。 他几乎已经確定,谢澜之就是故意的,怕被秦姝迁怒。 呵呵…… 这个妹夫,不要也罢! 秦海睿不知道,自己误会了谢澜之。 * 高丽企业工厂,门口停著一辆霸气的越野车。 军车的后排座位上,躺著一只价值不菲的大哥大,安静无声。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谢澜之带著李魁、郎野,以及副区长跟云圳对外经贸的管事,一同踏入工厂车间。 一行人在踏入车间的瞬间,脸上震惊又愤怒的表情。 他们看到穿著制服的男男女女,姿態卑微地跪在地上,这些人大多是高颧骨,圆脸单眼皮,鼻樑较塌,鼻翼较宽,一看就很有高丽特色。 然而,最惹人注目的,是一名戴著蓝色工布帽,站在角落里的中年女人,拿著铁片利器懟在自己的脖子上。 她身后是十多名表情愤怒的男女,个个双眼发红地怒视著,姿態高傲的高丽企业高管们。 手持利器的中年女人,没看到谢澜之一行人,面向对高丽企业的高管。 她神情悲愤,冷嘲道:“我这辈子跪天跪地跪父母,就是没有给高丽棒子下跪的道理,今天谁敢让我下跪,我赵颖就自裁!也要让世人知道你们是怎么欺负人的!” 高丽企业这边的高管们,都是一副鼻孔朝天,高高在上的姿態。 一个穿著黑色半裙的女人,也是老板的妻子朴美真,用蹩脚的华语嘲讽。 “你要死,动作快一点!不要耽误车间的进程!” 如此囂张猖狂的发言,丝毫不拿人命当回事,令谢澜之一行人沉了沉脸。 赵颖冷笑道:“我就是死,也要等到能管事的人来!现在死太便宜你们了!” 朴美真的五官都扭曲了,厉声威胁:“你们都是贱民!云圳的官是不会管你们的,不要痴心妄想!你这样做,会让所有华夏工人全都被解僱!你们完了!” 赵颖愤怒地吼道:“你才是贱民!你们高丽所有人都是贱民!” 趁著她愤怒失神之际,两名高丽员工,一左一右朝她逼近。 有人急声喊道:“赵颖小心!” 变故仅在一瞬发生。 “嘭——!” 赵颖被人扑倒了,她手中的锋利铁片掉落在地上。 就在她爬著伸手去够时,一只带跟的黑色皮鞋,狠狠踩在赵颖的手背上。 “咔嚓——” 这一幕,被带著相机的李魁,眼疾手快的拍下来。 谢澜之压低声问:“都拍完了?” 李魁愤恨地点头:“拍完了,连那些高管的丑陋嘴脸,都拍得一清二楚!” 谢澜之对另一侧的郎野使了个眼色:“去救人。” “是!” 郎野如猎豹般窜出去,推拉一把朴美真,把地上的赵颖给扶起来。 他站在十多名华夏工人的身前,面部表情凶狠地怒视一群高管。 “你们在华夏的地盘,还敢欺负我们的人,是不想混了吗?!” 被推了一把的朴美真,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听到郎野的宣言露出轻蔑表情。 朴美真指著郎野额鼻子骂道:“贱民!这不是你该进的地方,你不要脏了我的工厂,立刻给我滚出去!” 郎野看她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物,倏然骂道:“死扑街!顶你个肺!” 朴美真听不懂,可她瞧著郎野的神態,也知道对方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贱民!你在说什么?给我打他!把人给我打出去!” 谢澜之踱步上前,语气冷得刺骨:“朴女士就这么侮辱我们华夏的军人?” 朴美真气急败坏地转过身,刚想要张嘴谩骂,身高一米九,需要她抬头仰视,气度矜贵儒雅的男人映入眼中。 男人虽然半头白髮,可他那张骨相清贵的斯文面庞,好看到让人惊艷,朴美真有一时无法回神。 谢澜之沁染冷意的幽深黑眸,扫视著车间內的企业高管。 “今天的所有华夏工人,我们都要带走!” 一名男高管站出来,神色傲慢地说:“你说带走就带走?他们偷了我们工厂的东西,必须要赔偿,否则今天谁也別想走!还有你们,都是什么人,一副穷酸样赶紧滚出去!” “放肆!” 谢澜之身后一名身穿黑衣,没有標誌制服的男人厉声呵斥。 “你知不知道这位是云圳的谢副书记,说话放尊重点!” 男高管上下打量著谢澜之,不屑道:“就他?瞧著跟小白脸一样,你们华夏是没人了吗?” 李魁也上前警告:“你把嘴巴给我放乾净点!” 朴美真回过神,口吻不悦地质问:“你们究竟想要干什么?” 谢澜之淡漠凉薄的冷眸,扫视著朴美真:“你们冤枉工人偷东西,当眾殴打工人,还逼迫他们下跪道歉,甚至草菅人命逼迫工人去死,这在华夏是不能被容忍的事!” 华夏人早就站起来了! 任人宰割,饱受欺凌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復返! 李魁把谢澜之与企业老板媳妇对峙一幕,用照相机给拍摄下来。 朴美真看到后表情非常气愤,大声吼道:“我不管你们是谁,这里是我们高丽的工厂,华夏人都给我滚出去,我们不欢迎你们!立刻滚!” 此时,她已经意识到形势不对,只想儘快把这些人都打发走。 谢澜之俯视著她,不容置喙地说:“你们需要向华夏工人道歉,开除他们也要把工资结清,还要赔偿他们的经济损失。” 朴美真气愤地拒绝:“不可能!这群贱民偷了我的东西,我要他们赔偿,还要他们去坐牢!” 之前叫囂的男高管,走到一名年轻男人身边,嘰哩哇啦地说著什么。 年轻男人神態兴奋地点了点头,悄无声息地朝谢澜之靠近。 “表哥!小心!!” 跪在地上的人群中,传来一道急促的提醒声。 第316章 开枪,杀了他! 谢澜之察觉到身侧空气中,袭来一阵急促气流。 他本能地抬起大长腿,一脚踹了出去。 “嘭——!” 想要偷袭的年轻男人,在猝不及防间,被一脚踹趴在地上。 男人捂著被踹的肚子,仰头怒视著谢澜之,嘴里嘰哩哇啦地低吼著什么。 “表哥!他骂你!!!” 跪满地的人群中,再次传来女人愤恨的提醒声。 眾人循声望去,看到有个穿蓝色制服的女人,掩藏在人群中盘腿而坐。 这女人不是別人,正是钱丽娜。 她摘掉头上的蓝色工布帽,穿过人群快步朝谢澜之走去。 钱丽娜指著角落里,两个贼眉鼠眼的男人:“是那两个高丽人偷了东西,我亲眼看到他们把东西藏进到黑色塑胶袋里,就在他们身边的箱子里!” 两个高丽员工,下意识往箱子边上聚拢,满脸的心虚与慌乱。 一切不言而喻。 东西就是他们偷的! 朴美真跟一眾高丽企业的高管们,见此也都明白了什么。 可他们没有任何歉意,反而看向钱丽娜的眼神,蒙上了一层怒意,像是在责怪她多管閒事。 朴美真厉声质问:“你是谁?你不是我们工厂的工人!” 钱丽娜撩了撩乱糟糟的波浪捲髮,眉眼神色一片傲然,比朴美真等人还要囂张。 “本小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姓钱名丽娜,是你们惹不起的人! 香江首富知道吗?那是我外公!华夏第一统帅知道吗?那是我姨父!” 朴美真眼底瞳孔一震,眼神不善地盯著钱丽娜、谢澜之一行人。 她咬著牙问:“你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谢澜之眉目冷淡,语声低沉道:“向华夏工人道歉,结清他们的工资,还要赔偿他们的经济损失。” 朴美真扬起下巴冷笑道:“这不可能!他们手脚不乾净,影响我们工厂的名誉,必须要付出代价!” 哪怕不是华夏工人偷的东西,她也要把偷东西的罪名扣上,否则高丽人的名誉会受损! “放你妈的狗臭屁!” 被郎野护在身后的赵颖,指著朴美真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们这群高丽棒子!冤枉我们偷东西,还想扒我们的衣服,简直欺人太甚!” “实话告诉你!我今天就没打算活著出去,就算是死也要让你们掉一层皮下来!” 钱丽娜也在一旁点头,气愤地说:“表哥,我亲眼看到这些高丽男人,之前差点把一个女工人的衣服扒光,是这位赵颖大姐拼死相救,才没让女工人当眾被人看光!” 谢澜之闻言浑身释放出怒意,垂眸凝著表妹,沉声问:“你还看到了什么?” “他们还打人!” 钱丽娜指著跪在地上的一群人中,一个身材矮小,用毛巾捂著脑袋的女人。 “朴美真揪著这姑娘的头髮,踹了她膝盖,迫使她跪下来,现在头上的血还没止住!” 谢澜之眼底染上一层阴霾,沉声道:“李魁!你立刻送这位女同志去医院!” “是,书记!” 李魁大步走到那位,身材瘦小的女工人面前。 他声音很轻地问:“你叫什么名字?我是谢副书记的助理,现在送你去医院包扎伤口,还能站起来吗?” 女人看起来很胆小,露出一张清秀的脸,低声说:“我叫李红英。” 李魁点头,把人从地上搀扶起来:“李红英同志,我们是云圳区委大院的,知道你们被人欺辱,谢副书记第一时间就带我们过来了,你放心,不会让你们白白受委屈的。” 李红英低垂著头没有说话,一瘸一拐地跟上李魁的步伐。 朴美真衝上前拦住他们,双眼死死地盯著李红英:“你不能走!” 其他高丽人也纷纷上前,排成排挡在工厂的出入口。 之前叫囂的男高管,鼻孔朝天地说:“想走也行,签下认罪赔偿协议!” 李魁大为震撼,满脸怒容地质问:“他们根本就没有偷东西,你们凭什么让李红英签赔偿协议!” 男高管冷笑道:“就凭这里是高丽企业,由我们说了算!我们说她偷东西就是偷东西!” 李魁指向谢澜之:“你们知不知道他是谁?是云圳的二把手!你们在我们华夏的地盘欺负人,还当著谢副书记的眼皮子底下想屈打成招,你们是不是疯了?!” 一眾高丽人拿眼瞅了谢澜之一眼,朴美真语气不屑道:“我们只认云圳的田立伟书记!” 这群高丽人態度极其囂张,嘴脸也丑陋到令人髮指。 李魁气得浑身发抖,目光求救地看向谢澜之。 谢澜之冷眸沉沉地睨向朴美真:“你们真不打算放人?” 朴美真盯著他矜贵俊美的脸庞,语气莫名轻柔了几分:“放人可以,让他们签认罪书,还有赔偿协议!” 谢澜之:“这违背了我们华夏劳动合约,在明確双方权利和义务的情况下,你们无权对他们的人身限制自由!你们现在的行为是在犯罪!” 朴美真肆无忌惮地笑起来,口吻带有威胁地说:“是你们华夏邀请我们来这里建造工厂的,我不管你们是什么身份,现在立刻滚出我的工厂! 否则我要上告,还会把公司跟工厂都撤离华夏,让你们华夏工人都丟了工作,不止如此,从此以后我们也不会再跟华夏进行任何合作!” “今天这些工人要么签字离开,要么你们自己滚出去,不要对我们高丽工厂指手画脚!” 钱丽娜跳著脚的怒骂:“签你祖宗!” 她拉著谢澜之的衣袖,指著朴美真一行人,气急败坏地说:“表哥,把他们都带走关起来,让他们知道这是谁的地盘,这么放肆,简直不能忍!” 谢澜之矜持的頷首,竟然真的同意了。 他对身后的人命令:“行动!” 六名身穿黑色制服的男人,训练有素地衝出去。 “砰——!” 还不等他们靠近,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 男高管从身上掏出枪,抬手放了一枪,厉声吼道:“后退!” 六名谢家亲信,几乎在枪声响起的瞬间,把谢澜之跟钱丽娜包围起来保护。 郎野也放弃保护赵颖,衝到高丽一行人的面前对峙。 “刺杀华夏高级官员,是要吃枪子的!” “我现在以一名军人的身份,要对你们进行逮捕,过程如有反抗视为袭警!” 郎野语速极快地说完,不怕死地走上前抓人。 “站住!你给我站住!” 手握枪的男高管指著郎野的脑袋,脸色发白地喊道。 郎野似乎篤定他不敢开枪,唇角勾起一抹冷意弧度,脚步没有任何停顿地上前。 朴美真在一旁下令:“开枪!杀了他!” “……”男高管额头冒出细密的汗。 他握枪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食指缓缓扣动扳机…… 第317章 阿姝拎枪赶来护夫 朴美真见男高管迟迟不开枪,抬手夺走枪。 枪口调转,並未指向郎野,而是直指被人保护起来的,身高一米九鹤立鸡群的谢澜之。 朴美真手中的枪口,对准谢澜之的脑袋。 “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 “啊!!!” 一道尖锐的惨叫声响起,来自中枪的赵颖。 朴美真眼神愤恨地瞪著,腿部中了一枪的赵颖。 “你不是想死,我成全你!” 她再次扣动扳机。 “砰——!” 这一次,郎野开枪了。 子弹打在朴美真的脚下,尘土飞扬,震慑了一眾高丽人。 朴美真被嚇得不轻,手中的枪掉落在地,脚步后退,一个不稳瘫在地上。 她双眼流出两道泪,双唇哆嗦道:“你们这些低等贱民,竟然敢开枪,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 其他高丽人也纷纷叫囂:“你们这群粗鲁的野蛮人!就等著上国际法庭吧!全世界都会抵制你们的!” “把田立伟叫来!当初他说过华夏会友好对待我们的!” “我们要上诉!抗议!抗议到底!!” 气得不轻的朴美真,被人搀扶起来,惨白著一张脸怒声吼道。 “杀了他们!把他们都给我杀了!!!” 男高管趁机捡起掉在地上的枪。 “砰——!” “啊啊啊——!” 郎野一枪穿透男高管的手,对方发出悽厉的惨叫声。 谢澜之走出包围圈,踱步走上前,用手帕捡起地上的那只美式新型武器。 他语气冷漠道:“是你们袭击在先,我们出於自保才选择射击。” 朴美真满脸狞笑,气愤地吼道:“你们这群低贱的野蛮人!错的是你们!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 谢澜之薄唇微扬,声音没有波澜地说:“朴女士,我知道你的身份,也知道你想仗著特邀的身份,在华夏为所欲为,我可以明確告诉你,这是痴心妄想! 至於今天的事,我也可以告诉你確切的结果,在场的每一个高丽人,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话毕,他不再理会一眾高丽人,把用手帕包起了额武器,递给距离最近的一名亲信。 谢澜之瞥向李魁,沉声道:“你带人把受伤的两名女工送去医院。” “是,书记!” 李魁与隨行来的一名办公室主任,把赵颖跟李红英带离工厂。 谢澜之瞥了一眼,表情愤愤不平的郎野:“你去通知赵永强,把这家工厂给我围起来,任何人禁止出入,顺便去通知驻云圳的高丽领事,把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告诉对方。” “收到!” 郎野敬了个標准的军礼,迈著四平八稳的步伐离开工厂。 谢澜之又对六名家族亲信抬了抬手:“把人都绑了,带回去!” “是!” 就在一切即將尘埃落定时。 “嘭——” 工厂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一名染著红毛,手里拎著枪的少年衝进来。 “是谁在我家工厂撒野!滚出来,老子毙了你!” 气势汹汹的少年,表情阴鷙扭曲,眼神也非常疯狂,一看就是精神状態不对。 被人绑住手的朴美真,看到儿子来了,声音激动地大喊。 “承英!快去通知你父亲!” 尹承英寻声望去,看到母亲被绑起来了,顿时气血涌上心,举起手中的枪瞄准谢家亲信。 “砰!砰——!” 两道枪声响起,伴隨著一声惨叫。 中枪的人不是谢家亲信,而是尹承英本人。 尹承英的手被子弹穿透,腿部也中了一枪,狼狈地趴倒在地上。 他手中的枪甩出去,好巧不巧,就在刘副区长刘同的脚下。 “阿姝,你怎么来?” 谢澜之看向站在门口的秦姝,脸上再也无法保持平静。 秦姝一手撑在后腰挺著孕肚,一手举起手中还冒著白烟的枪,轻轻吹了吹。 只听她低笑一声,语气玩味:“有热闹也不喊我,我这不亲自来了。” 谢澜之表情又惊又喜,一个箭步衝上前,把秦姝揽入怀中。 “这里很危险,你先去外面,等我完事一起回家好不好?” 秦姝歪著头俏皮一笑:“不好!” 她那双清冷嫵媚的眼眸,快速打量著工厂里面,想要寻找前世那位惨死的大姐。 前世,高丽电子工厂事件,逼得一个女工孕妇自杀以证清白,最后被高丽人开枪射击,被送去医院后大出血死了。 这件事闹得很轰动,最后高丽工厂赔偿了一点钱,事情不了了之。 秦姝想起那位誓死以证清白,捍卫尊严的女工人,心底涌起一股强烈救人的欲.望。 谢澜之不知道秦姝在想什么,声音轻柔地安抚她。 “听话好不好,我这边很快就结束了。” 秦姝没有说话,不知道看到了什么,黛眉紧蹙,眼底露出一丝疑惑不解的情绪。 她不动声色收回视线,仰头凝著谢澜之:“这里是不是有个叫赵颖的女人?” 谢澜之表情有一瞬怔忡,点头道:“有,刚被李魁送去医院。” 秦姝声音发紧地问:“她是不是中枪了?” 难道她来晚了! 赵颖还是无法改变,走向死亡的命运? 谢澜之见秦姝的脸色微沉,意识到事態严峻,语速极快地告知赵颖中枪的过程。 秦姝抓著谢澜之的衣袖,眨了眨慌乱的眼眸:“你確定不是肚子?” “不是肚子,是腿部。” “人走了多久?” “不到十分钟,送往最近的医院。” 秦姝闻言转身就往外冲,与停车回来的秦海睿撞上。 “阿姝,你这是要去哪?” “送我去最近的医院,快点!” 兄妹俩脚步急匆匆的离开,谢澜之不放心地追上去。 “阿姝,你慢点走!” 谢澜之追上来,把秦姝拦腰抱起来。 手上还拎著枪的秦姝,下意识揽著谢澜之的后颈,精致小巧的下頜轻抬,视线掠过男人宽厚的肩膀,看到工厂內的情景。 “谢澜之,你小心那个刘同,我看到他刚刚好像是要把脚下的枪,踢给那群高丽人。” 谢澜之清雋斯文的脸庞,神色骤然沉下来:“確定吗?” 秦姝低垂著眼眸,压低声说:“我亲眼看到的,因为人太多,他伸出的脚又收回去了。” “好,我知道了——” 谢澜之的脸颊肌肉紧绷,眸色幽深如潭,深不可见底。 他把秦姝放到车內的后座,眼尾余光扫向秦姝手上的枪:“你怎么拿著妈的枪?” 第318章 护妻狂魔VS护妹狂魔 秦姝隨手把枪扔到后座,淡声说:“妈说不放心我出门,让我隨身带著它,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她刚刚出手的时候,是在確定尹承英手里的武器,对准的是自己人后才扣动扳机的。 至於后续的麻烦,婆婆在她出门的时候特意交代过。 ——只要她是出於自保开枪,会有人收尾的。 谢澜之看著那把熟悉的枪,知道他妈自从黄金抢劫案后,出门都会隨身携带枪枝。 他揉了揉秦姝的发顶:“既然是妈给你的,以后都隨身带著自保用。” 秦姝:“知道了,我赶时间先走了,有什么事晚上回去再说。” 谢澜之低头,在她额间落在轻柔一吻。 “路上注意安全,我这边事情解决完,去医院接你。” 秦姝乖巧点头:“好——” * 医院。 秦姝跟秦海睿紧赶慢赶,总算来到医院,在大厅看到正在缴费的李魁。 李魁拿著手写缴费单,快步迎上来:“夫人!您怎么来了?” 秦姝护著孕肚,声音没有情绪地问:“赵颖呢?” 李魁:“在手术室。” 秦姝:“带我过去,我去看看她什么情况。” 李魁立刻领著秦家兄妹,往手术室走去。 三人还没走近,手术室门打开了,一个女护士走出来:“赵颖的家属在吗?” “在!这里!”李魁脚步加快地上前:“赵颖的情况怎么样了?” 女护士口吻严肃地说:“人已经恢復安全了,不过她怀孕了,肚子里的孩子胎像不稳,隨时可能流產,建议把孩子拿掉,否则有一尸两命的风险。” 秦姝听到这话,有种脚轻头重的感觉。 前世,赵颖被伤到肚子,孩子没保住也就算了。 这一世,她明明受伤的是腿,怎么孩子还会保不住! 李魁听到女护士的话,迎上她询问的眼神,连忙摆手:“我不是她男人,我是送她来的,你们要不要问一问赵颖同志的意思,或者是给他爱人打电话问问。” 女护士脸色立刻变了,急声道:“病人现在处於昏迷状態,建议你立刻拿个主意,再耽误下去会有生命危险!” 秦姝走上前询问:“我是医生,我能进去看看她吗?” 女护士打量著她圆鼓鼓的孕肚,眼底露出一抹扭曲的羡慕与嫉妒。 她口吻很不好,大声呵斥:“里面都是血,你一个孕妇进去干什么,没事別在这捣乱,一边待著去!” 她继续催促李魁:“你倒是拿个主意啊!” 李魁磕磕巴巴地说:“我……我不是她爱人,不敢拿主意啊……” 秦姝瞧著女护士的差別对待,继续好脾气地说:“我认识里面的孕妇,她叫赵颖,是高丽工厂的女工,因为腿部中弹被送到你们这里,现在她怀有身孕,如果失血过多可能引起其他病症,我能进去看看她的情况吗?不会打扰你们救治过程的。” 女护士的脾气很急,没好气地吼道:“都说让你別在这捣乱了,你是懂不懂人话吗?!” 秦姝迎上女护士厌恶带有恨意的眼神,满头雾水,不知道哪里惹到她了。 她没有再继续跟女护士多说废话,径直往手术室里面走去。 “唉!你出来!” “我跟你说话呢!你耳朵聋了!” 女护士伸手去拽秦姝的衣袖,丝毫不顾她是个孕妇,用力把人往外拖拽。 秦海睿看到这一幕,哪里能忍,狠狠敲了一下女护士胳膊上的穴位。 女护士的手臂一麻,立刻鬆开秦姝的衣袖,歇斯底里地吼道。 “你们干什么!这里是医院,不是你们胡来的地方!” 秦海睿用力推了她一把,把人用力懟在墙上,表情凶狠地质问。 “谁让你碰我妹妹的?!” “她要是有什么事,你负得起责任吗!” 女护士迎上他怒不可遏的嗜血可怕表情,如鹰一般锐利的猩红眸子,心底感到一阵惊惧,扬高声大喊:“来人!快来人!有人闹事!” “啪!” 秦海睿扬手给了女护士一巴掌。 他揪著女护士的手青筋暴起,浑身上下縈绕著愤怒气息,彻底爆发了。 “闭上你的臭嘴!跟你好声好气的说话,你张口就怨气十足,真特么给脸不要脸!” “你们院长去我们家请我妹妹看病,都要放低了姿態,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对我妹妹大呼小叫!” 护妹狂魔秦海睿,从一个斯文和气的青年,瞬间化身暴怒的狼狗。 秦姝见情况不对,拉了拉秦海睿的衣袖:“我进去看看就出来,你低调点。” “知道了,你赶紧进去,我在外面等你。” 得到大哥的保证后,秦姝护著孕肚,往手术室里面走去。 女护士看到这一幕,歇斯底里地喊道:“你回来!你给我回来了!” 她迅速变白的脸色,以及慌乱惊恐的眼神,好似里面藏著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秦海睿耳朵都快被震聋了,微微侧头避了避,看到目瞪口呆的李魁,以及几个前来围观的人。 意识到事情要闹大了,秦海睿头脑冷静不少,理智也迅速回归。 他拎著吱哇乱叫的女护士,把人丟到走廊座椅旁边的地上。 正常人来说,被这么对待,早就跳起来跟秦海睿拼命了。 可女护士爬起来的第一反应是——跑! 秦海睿眨了眨眼,觉得不太对劲,抬脚追了上去。 他单手揪著女护士的后衣领,把人轻鬆拎起来。 “你跑什么!是不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女护士愤恨道:“没有!我没有!你放开我!” 秦海睿眯著眼打量著她:“那你跑什么,老实交代!” 女护士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高声喊道:“救命!救命啊!!” 一个岁数大的老太太,指著秦海睿的鼻子,指责道: “你一个男人为难女人做什么,把人给放开!” 一个中年男人,擼起袖子走上前:“小子,你把人放了,不然我揍你!” “就是,一个大男人对女人动手,这是什么人啊!” “瞧著人模狗样的,没想到动手打女人。” “看著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秦姝跟一名女医生走出手术室,看到大哥被眾人围攻的画面,眼底翻涌让人不敢直视的怒意。 她寒著一张脸,冷笑道:“哥!他们想护著一个杀人凶手,你就把人给他们!” 第319章 秦姝挺著孕肚,动手虐渣 秦姝的话传入围观者的耳中,有人开始不爽了。 “你说什么呢!他一个大男人拽著人家女护士,分明就是耍流氓!” “我亲眼看到他动手耍流氓的!大傢伙也都瞧著呢!” “就是!別以为你们是一家人,就能欺负人!” 面对眾人的指责,秦姝依旧面不改色,走到满脸愤怒的秦海睿身边。 她淡声说:“大哥,別理这些人,把人送到派出所去。” 秦海睿揪著女护士的衣领,沉声问:“出了什么事?” 秦姝冷眸斜睨著女护士,眼底沁染著刺骨寒意。 “她想要杀赵颖肚子里的孩子!” 女护士的眼神闪烁,急声嚷嚷道:“你放屁!我没有!” 她一秒变脸,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看向周围的凑热闹的人。 “大家来评评理,我就是通知他们患者很危险,他们二话不说就打我!” “这里是医院,是救死扶伤的地方,我好声好气的安抚他们,可他们这么不讲理!” 女护士身穿白衣,且救死扶伤,也早已深入人心。 她这一哭,立刻牵动围观者的共鸣,换来眾人的同情。 有个老太太看著秦家兄妹二人,厉声道:“你们赶紧把人放了,不然我们可报警了!” 其他人也纷纷擼起袖子,把兄妹二人给围起来。 “赶紧把人放了!不然我们动手了!” 有个比较衝动的年轻男人,已经开始推搡秦海睿了。 秦姝从衣袖摸出三枚金针,清冷厌世脸一沉,嫵媚动人的眼底,暗藏杀戮狠戾之色。 她清冷娇媚嗓音扬高:“你们敢再上前一步,別怪我不客气!” 年轻男人冷笑一声,走上前几步:“我就来了,你想怎么不客气?” 秦姝手中的金针,速度极快地飞射出去。 “啊——!” 一声尖锐的惨叫声响起。 年轻男人面部表情扭曲,单手捂著自己的肩膀,不受控制地倒退数步。 其他人见此,立刻散作一团。 他们惊恐地打量著,眼底闪烁出凶光的秦姝。 年轻男人颤声吼道:“你竟然真敢动手!我要报警!报警抓你们!” 其他人跟著附和:“我们都看到了!给你作证!一定要把他们抓起来!” 眾人散开后,李魁终於挤到秦家兄妹的身边。 他颇有官威,厉声质问:“你们都看到什么了?你们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什么都不知道瞎起鬨什么!” 虽然李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可秦姝是谢副书记的媳妇,足以让他以命相护。 眾人瞧著李魁胸前的那枚红色徽章,立刻明白这是体制內的人。 之前的老太太走上前,抓著李魁的手:“领导!你快把这对兄妹抓起来,他们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伤人!” 李魁面色温和,好脾气地解释:“老人家,您误会了,我们是来医院送病人的,是这个女护士有问题。” “……”老太太露出茫然表情。 她疑惑地打量著女护士,喃喃地问:“她有什么问题?” 秦姝挺著嚇人的孕肚,站在秦海睿的身边,红唇轻启,缓缓道来: “手术室里有个女工人,名叫赵颖,刚怀孕不到两个月,这本来是一件大喜事。” 她指著眼神闪躲,满脸心虚的女护士:“可这个女人跟我们说,赵颖肚子里的孩子胎像不稳,隨时可能流產,建议是把孩子拿掉,否则会一尸两命。” “我进了手术室才知道,赵颖的胎像很稳,一点问题都没有,这个女人想要谋杀还没出世的孩子!此等行为,不是杀人又是什么!” 反转来得猝不及防! 眾人面露震惊,目光诧异地盯著女护士。 女护士不停摇头哭诉:“我没有!是他们冤枉我!” 这次,围观的人没有再轻易相信她,个个眼神充斥著怀疑。 李魁走到女护士的面前,自曝身份:“我是咱们云圳区委大院的,也是谢副书记的助理,我以自己的名义为证,你的確是对我说,赵颖同志肚子里的孩子胎像不稳,隨时可能流產,建议把孩子拿掉,否则很容易有一尸两命的风险。” 女护士一听他的身份,脸色变得惨白起来,哭得越发悽惨了。 她不停念叨:“不是的,我没有,我真没有……” 李魁见女护士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扫了一眼她胸前的名字。 他突然厉声吼道:“李甜甜!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再不老实交代,数罪併罚,是会吃枪子的!” 女护士嚇得不敢哭了,瞪大了眼珠子,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她哆嗦著双唇,仰头盯著秦姝的孕肚,忽然,撕心裂肺地吼道: “我结婚十年,都没有怀上孩子,凭什么她们都能怀上!” “她们就是在向我炫耀,所有炫耀的人都该死!” 此话一出,走廊內一片譁然! 眾人惊恐地盯著李甜甜,对她愤怒嫉妒的发言,感到心惊胆颤。 因为你怀不上孩子,就要去谋杀別人的孩子? 好歹毒的心肠! 秦姝走到李甜甜的身边,单手薅住她的头髮,迫使那张毫无悔改的脸露出来。 她清冷又娇媚的嗓音,沁著刺骨寒意:“你知不知道赵颖身受重伤,一旦进行流產手术会有多危险?她会大出血!还倒在手术台上,一尸两命!” 李甜甜仰著头,扭曲的脸上满是怨毒之色。 “都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就不会有人发现!” 她双眼死死地盯著秦姝的孕肚,眼底闪过一抹恶意。 “所以……你去死吧!!!” 李甜甜忽然朝秦姝的孕肚扑去,带著一股同归於尽的狠意。 “阿姝!” “夫人!” 秦海睿跟李魁看到这惊恐一幕,拔腿就朝秦姝扑过去。 秦姝一直处於警惕状態,几乎在李甜甜的脑袋,撞上孕肚的那一刻,快速闪身避开。 “嘭——!” 李甜甜扑了个空,脑袋撞在坚硬的地上,瞬间头破血流。 秦海睿清秀脸庞一片惨白,扶著秦姝的胳膊,上下打量著。 “肚子疼不疼?有没有嚇到?” 他恨不得,把秦姝的头髮丝都扒拉开,看看有没有嚇到起静电。 秦姝扬起手中的两枚金针:“没事,这点伎俩我能应付。” 秦海睿一阵大喘气,后怕道:“你忘了之前摔了一跤,孩子都差点没保住?怎么还这么莽撞!” 他有一点生气,声音微微提高了,那么一点点点点…… 第320章 他生是秦家人,死是秦家鬼! 秦姝见秦海睿嚇得脸色失常,柔声解释:“当时的情况不一样,我是摔倒蹲坐在地,肚子里的孩子又发育成熟,因体积过大才差点流產。” 秦海睿不听她的解释,扶著秦姝的胳膊往医院外走。 “不管了!咱们回家!” 別人的事爱咋滴咋滴,跟他们没有任何关係! 秦姝拉了拉秦海睿的衣袖:“赵颖的身体还不太稳定,我得给她做保胎针灸。” 秦海睿听到这话,前行的脚步一顿。 秦家族训,救死扶伤,从小就刻印在家族子弟的骨血里。 秦海睿双眉紧紧拧著,妥协道:“针灸结束后,我们就回家。” “好——”秦姝笑眯眯地点头。 兄妹俩这边和解了,身后的李甜甜,遭到眾人的围攻。 “这女人好狠毒!连没出生的小孩子都放过!” “看她无辜的脸,还真是让人噁心!” “让我看看她的脸皮有多厚……” 李甜甜被几个女人,粗暴地拉扯头髮,脸上也很快浮现出红印。 手术室门口。 几个医生把腿上缠著纱布,还昏迷不醒的赵颖推出来。 一名戴著胶皮手套,穿著白大褂的中年医生,神色激动地朝秦家兄妹而来。 他非常客气地说:“病房已经准备好了,两位请跟我来。” 秦姝对主刀医生微微頷首:“麻烦你们了。” 主刀医生姿態恭敬道:“不麻烦,我已经让人给院长打电话了,如果知道您会来,院长今天肯定不会出门的。” 秦爷爷还活著的时候,行事非常低调,因为常年救死扶伤,导致云圳上至医院,下至城镇小门诊都知道秦家人医术无双。 这家医院的院长,曾在秦爷爷去世后,特意想请秦姝来医院坐诊。 秦姝以不想受制於人,看病隨缘的理由,三番五次的拒绝。 不过医院每次有疑难杂症的患者,都会请秦姝出手,十次她有五次都会出手。 * 谢澜之这边完事,第一时间让郎野,送他去医院接秦姝。 他走到病房门口,抬手去推门。 房门刚推开一条缝,里面传来秦家兄妹的对话。 “阿姝,你看看谢澜之的样子,虽然脸没怎么变,就多了个几条眼角纹,可他那半头白髮,远远看著比咱爸还老。 趁著你还没生孩子,抓紧时间带他回家一趟,我已经让爸妈准备好了祭祀用的东西,隨时都能开始祭拜列祖列宗。”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谢澜之继续推门的动作一顿。 他骨相清贵的脸庞,露出怀疑人生的茫然表情。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回想岳父沟壑很重的五官,自己真有这么老吗? 屋內。 秦姝坐在床边给赵颖施针,拖著慵懒腔调,笑著说:“我觉得他现在挺有魅力的,二十年后的谢澜之就是这副模样,我看著很顺眼。” 谢澜之的身份与地位,容貌並不会被人过於注意。 他骨子里与生俱来的贵气,足以碾压一切,让所有人仰望。 秦海睿站在一旁打量著,即將成为四个孩子妈妈的秦姝,唇角抽搐道: “阿姝,你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如似玉的跟大学生一样,谢澜之跟你站在一起,就像是差了两个辈分的人。 你就算不替自己想想,也替我们想想,看著是真眼疼,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秦家卖女求荣,让你嫁给一个糟老头子。” “说什么呢!” 秦姝的小脸一沉,表情不悦地睨著秦海睿,娇媚红唇微微嘟起。 “谢澜之不过有几根白头髮,多了几道眼角纹,怎么就成糟老头子了。” “你就说,见过的所有男人,有几个比得上他的,身高腿长,长得英俊帅气还多金!” 秦海睿鼻息喷气,梗著脖子说:“你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反正我看他这样子不爽!” 他这么漂亮的一个妹妹,看起来像十八岁。 谢澜之看著像四十不惑的男人,根本配不上他妹妹! 秦姝无奈地看著她抱打不平的大哥,被他的幼稚行为逗笑了。 站在门口的谢澜之,听著秦姝的愉悦笑声,还无法从大舅哥口中的糟老头子回神。 他正值当年! 怎么就成糟老头子了? “噗——” 站在身后的郎野,没忍住低笑一声。 他连忙捂著嘴,背过身去,因憋笑肩膀一颤一颤的。 谢澜之锐利眼神睨向郎野,心底有股说不出的憋屈感。 他压低声呵斥:“去楼梯口守著!没我的命令不许过来!” 郎野浑身一僵,面无表情地转身,敬了个军礼,放轻脚步离开。 病房內。 秦姝给赵颖扎了最后一针,轻言细语地说:“等查清楚那个百合的情况,我带谢澜之回家祭拜秦家列祖列宗,再把他记入族谱。” “他正式成为秦氏一员,就能服用秦家长寿秘药,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復如初了。” “谢澜之,往后余生都会长命百岁,也与我同生共死。” 秦海睿点了点头,嘴上却道:“便宜他了,谢澜之娶了你,是他们谢家的福气,一人沾光,全家得道升天。” 谢澜之以秦家掌权人的伴侣身份,被记入秦氏族谱,谢家所有人都能享受长寿秘药。 哪怕是开国皇帝祖龙,费巨大的人力物力財力,都无法得到的珍贵秘药。 秦海睿言语中透著酸气:“如果小宸南有医学天赋,那谢家就更了不得了,估计秦氏医术就传到谢家人身上了。” 秦姝淡声说:“说什么呢!祖宗族训,谢宸南想要成为秦氏继承人,必须改姓,他生是秦家的人,死也是秦家的鬼!” 秦家近几代传人,因为家族子嗣凋零,从姻亲血脉里挑选的继承人。 秦家祖训,但凡有秦家一丝血脉者,皆可为秦氏医术继承人,需冠以秦姓。 秦海睿担忧地问:“阿姝,你確定谢家这样的高门,能让孩子改姓?你现在是秦家的领头人,秦氏族谱决不能有外姓人。” 秦姝坐在床边,轻抚圆鼓鼓的孕肚,扯了一下唇角。 “我知道,谢家不愿意让孩子改姓,那就换一个合適的继承人。” “从你跟堂兄弟姐妹的孩子里找,我们至少有几十年的时间来挑选,不著急。” 谢澜之听到这里,缓缓关上了房门,悄无声息地离开。 他神色沉重,满脸鬱闷,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自己真有这么老吗? 这几天,他都已经看习惯了。 今天被秦海睿这么刺激,有种自己配不上秦姝的感觉。 郎野看著走过来的谢澜之,诧异地问:“澜哥,你没进去找嫂子?” 谢澜之的神色异常凝重,双眉紧紧皱起一条纹路。 他沉默许久,忧虑地问:“我真有这么老吗?看著跟阿姝年龄差很大?” 第321章 夫妇感情升温(求打赏求好评) 郎野猛地瞪大了眼睛,艰难地吞咽口水。 他满脸心虚,吭吭哧哧地说:“也没有很明显。” 谢澜之把郎野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薄唇轻启,发出冷嗤声。 “呵——” 哪怕是谢澜之再自信,接二连三被人刺激,也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 先是他妈,说自己跟阿姝是父女。 再有更狠的大舅哥,就差指著他的鼻子,说他跟阿姝是爷孙辈分。 如今面对得力手下的心虚回应,谢澜之有种特別焦虑的恐慌感。 秦姝嘴上说不嫌弃,也无法安抚谢澜之受到的打击。 郎野我是看出谢澜之脸色不好看,安慰道:“其实是嫂子太小了,如果她不是怀孕了,看著就像是没结婚的少女一样。” “……”谢澜之幽怨地盯著郎野。 他觉得自己的双膝,莫名中了一箭。 郎野確定不是在隱晦的,暗指他的年龄大? 郎野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歧视,还在继续:“其实澜哥也不用担心,这女人就是抗老,等过几年,你跟嫂子的差距才叫大呢,现在根本不需要焦虑。” “…………”谢澜之的呼吸一滯,看向郎野的眼神沉了沉。 郎野搔了搔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其实吧,嫂子就是长得太好看了,又显得年轻漂亮,所以跟澜哥站在一起,可能有些违和感,但你们还是很般配的。” 谢澜之的脑袋疼,抬手揉了揉眉心。 这是被嫌弃年龄大后,又嫌弃他长得不好看了? 郎野发觉气氛有点不对,弱弱地喊了一声:“澜哥,你还好吗?” 谢澜之掀起眼帘,充满威慑力的目光瞟了他一眼。 “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嘴!” 他抬脚前行,与郎野擦身而过,沿阶而下。 “……”这次换郎野无语了,不知道哪里说错了话。 谢澜之来到楼下的一间病房,找到了李魁,跟那个李红英的女工人。 李魁正在安慰哭哭啼啼的李红英,看到推门而入的谢澜之跟郎野。 他快步迎了上去:“书记,您来了!” 谢澜之矜持地頷首,视线掠过李魁,看向坐在病床上,头上的伤被包扎过的李红英。 他嗓音清冷,言简意賅道:“李同志,这两天驻圳的高丽领事,会前往区委办公楼进行调解,到时候可能需要你作证。” 李红英望著通身矜贵气度的谢澜之,清秀脸庞露出两抹红晕。 她点了点头,声音低不可闻:“好,我会配合的。” 谢澜之那双看狗都深情的眼眸,温和了一瞬,淡声道:“辛苦了,你好好养伤,有什么需求可以找李魁,我们会最大程度的帮助你。” 话毕,他对李魁说:“你跟我出来一趟。” 谢澜之转身步履平稳地离开病房,烙印在骨子里的优雅与矜贵,有让人天生折服的魅力。 直到谢澜之跟李魁离开病房,李红英失神的目光,久久收不回来。 走廊外。 谢澜之跟李魁打听,秦姝来到医院后的情况。 得知秦姝差点被人欺负,还有人想要谋杀赵颖肚子里的孩子。 谢澜之的脸色沉下来,口吻不悦地问:“李甜甜在哪?” 李魁说:“把人送去派出所接受调查了。” 李甜甜这种心理阴暗的人,之前还不知道做没做过同样的事,必须要好好调查清楚。 谢澜之又问:“阿姝当时有没有被伤到?” 李魁:“没有,夫人很敏锐,被李甜甜偷袭的时候避开了。” 谢澜之似是鬆了口气,看了眼走廊尽头的楼梯口,对李魁偏了偏头。 “你过来,我有点事要问你。” “好——” 三人刚来到楼梯口,恰好看到下楼的秦海睿跟秦姝。 “澜哥,你来了!” 秦姝也看到了谢澜之,声音充满了惊喜。 谢澜之的冷冽脸色,如冬雪初融般,浮现出温柔笑意。 他声音和煦地说:“我刚上去了,见你跟大哥在说话,就没打扰你们。” 秦姝下楼的脚步加快几分:“你怎么不进来,差点就跟你错过了。” 谢澜之看著怀有身孕,还跟个孩子一样,蹦蹦跳跳的小娇妻。 他迈大步伐跨上台阶,把人扶稳:“你慢点,这家医院的台阶又高又陡。” 秦姝的小手落在谢澜之的手背上,眉眼间溢满了笑意。 “我这不是看到你开心嘛。” 谢澜之的呼吸重了几分,自从上次给秦姝针灸后,这丫头的嘴巴是越来越甜了,每天像是吃了蜜一样,让人心里甜滋滋的。 “咳咳咳……” 后面的秦海睿,低咳一声: “你们別在这挡路,后面还有人呢。” 谢澜之回过神,扶著秦姝来到楼梯的平台。 等后面的人离开后,谢澜之上下打量著秦姝。 “听说你之前被人为难,差点受伤了?” 秦姝如秋水般勾人的眼眸弯起:“没有,我揭露了一个坏女人的噁心行为。” 谢澜之揉了揉她的头髮:“你就快生了,出门在外要注意安全。” “知道了!” 秦姝握著谢澜之的胳膊,轻轻地摇啊晃啊。 “你是不是来接我回家的?我这边没事了,我们回家吧。” 谢澜之点了点头,牵著秦姝的小手,看向身后的李魁。 “你这几天盯著刘同,注意他有什么动向。” 他本来是打算问问刘同的情况的。 李魁点头:“好——” 在回程的路上。 郎野开著车,秦海睿坐在副驾驶。 秦姝跟谢澜之小两口,手牵著手,坐在后排座位。 百无聊赖的秦姝,把玩著谢澜之骨感分明,修长好看的手指。 她非常突兀地问了句:“你们老实交代,是不是有什么事瞒著我?百合那边一直没消息,你们是不是把人给悄悄处理了?” “嗞——” 霸气的部队车身,猛地摇晃一下。 轮胎与地面发生摩擦,发出尖锐的刮擦声。 谢澜之动作极快地把秦姝搂入怀中,锐利凌厉的眼神,凝向开车的郎野。 他沉声呵斥:“怎么开车的?不会开车滚下去!” 郎野把车停在路边,回头去看,倚在谢澜之胸膛上的秦姝。 他气音不稳道:“嫂子,对不起,我刚刚没注意路。” 秦姝离开瀰漫著浓郁荷尔蒙气息的胸膛,意味深长地瞥了郎野一眼。 “没事,车停在路边,咱们正好说说话。” 此话一出,车厢內的三个男人,面色皆是一僵。 第322章 腰窝一戳,浑身都软了 秦姝仿佛没看到三人不自然的表情,降下身侧的车窗玻璃。 她调整坐姿,清冷眼眸直视坐在副驾驶的秦海睿。 “大哥,你前几天不是说,抓到了百合。” “人呢?现在在哪?我要见她。” “……”秦海睿满脸紧张,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心虚的小眼神,瞥向后座正气凛然,面无表情的谢澜之。 秦姝眼眸微眯,嗓音戏謔:“我问你话呢,你看他做什么,难不成人在他那?” 谢澜之的呼吸驀地一滯,呼吸也跟著乱了。 他凝向秦姝满含兴味的脸色,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秦姝美眸微微眯起,娇嫩小手指向谢澜之,拖著慵懒腔调:“你的神態不对劲。” 谢澜之眸底闪过一缕暗芒,转瞬即逝。 他压下心底的不安,缓慢地呼吸,嗓音和煦轻柔。 “阿姝,我有件事要跟你说,你不要生气。” 秦姝撇了撇嘴道:“怕我生气,那就等会再说,我先跟我大哥说清楚百合的事。” “不用不用……” 副驾驶的秦海睿,眼神闪躲发虚,嚇得连忙摆手: “你还是跟妹夫先把话说清楚才好,我们的事不著急。” 秦海睿秉著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毫不犹豫的卖了谢澜之。 秦姝敛起眸底的笑意,眼神探究地打量著,身边的谢澜之跟副驾驶的秦海睿。 她忽然凉嗖嗖道:“还真被我猜中了,你们沆瀣一气,背著我搞事!” 冷若冰霜的悦耳嗓音,带著十成十的篤定。 “……”秦海睿。 “……”谢澜之。 两人的表情可谓精彩至极。 唯一还算安全的郎野,仿佛没有眼力见,抱打不平道:“嫂子,这事不能怪澜哥跟海睿哥,那个叫百合的女人,实在是太可恨可气了!” “她就是九姑娘的小丫鬟,九姑娘就是我们在香江找了很久,被她跑了的那个九姑娘,她们计划著要取而代之嫂子。” 郎野把最重要的信息告诉秦姝,也把她的注意力迅速转移了。 秦姝眨了眨美眸,不解地问:“取而代之什么意思?” 郎野张嘴就道:“她们盯著你的一举一动,等待时机成熟后,那个九姑娘鱼目混珠会成为你。” 秦姝脸眼底泛起一丝涟漪,沉声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郎野义愤填膺道:“为了起死回生的华夏秘术。” 秦姝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脑袋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一切都跟前世吻合了! 杨云川的白月光——郭慧芳,在前世也许早就被九姑娘取而代之。 “郭慧芳”身为杨云川的小情人之一,初期非常的安分守己,也很少露面。 她一直都是杨云川的心尖宠,地位堪比自己这个,跟杨云川领了结婚证的妻子。 可后来,“郭慧芳”的存在感很强,还总是在她面前晃悠。 好巧不巧,在“郭慧芳”频繁露面时。 伊藤家族对自己的打压,变得越来越肆无忌惮。 秦姝暗藏戾气的眼眸微垂,周身不受控制地散发出杀戮之气。 “阿姝,你还好吗?” 谢澜之握著秦姝没有多少温度的小手,语气担忧地询问。 秦姝眼底的狠戾收敛,抬眼凝视著眼前虽成熟,却依旧眉目如画的男人。 “谢澜之,如果九姑娘的计谋得逞,你会让我的孩子喊她妈妈吗?” 谢澜之清逸雅致的眼眸蕴含著温柔,颇为自信地说: “没有如果,这个假设也不会成立。” 秦姝不高兴了,唇角下压:“我问的就是如果,万一有一天真的有人取代我!” 谢澜之已经摸透了秦姝的脾气秉性,知道她现在是真的生气了。 他不顾大舅哥还在车內,握著秦姝的手,低磁嗓音繾綣而深情。 “阿姝,哪怕是对方跟你一模一样,我也会认出来谁是我的阿姝。” “你的一言一行,你身上的独特气息,都深深烙印在我的脑海与骨血里。” 秦姝的言行举止与眼神,是独一无二的。 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致命魅力,更是令谢澜之入迷。 秦姝就像是一本,永远都翻不到最后一页的书,神秘且具有吸引力。 突如其来的情话,让秦姝满面红晕,脸颊都要烧起来了。 她偷偷瞄了一眼,捂嘴偷笑的秦海睿,还有快速转过头,不自在地挠后脑勺的郎野。 秦姝的表情又羞又恼,斜睨著谢澜之,佯装生气道:“別跟我转移话题,你还没交代,为什么要插手我的事!” 百合的事,车厢內的三个男人,都是知情者,只有她一个人被瞒著。 谢澜之深情眼眸凝视著秦姝:“你才动了胎气,我怕你气大伤身,就把人给处理了。” 秦姝捏了捏红透了的耳根子,娇嗔道:“哪有那么娇气。” 谢澜之看著娇而不自知的小娇妻,低笑一声:“就瞒你这一件事,本打算过几天都告诉你的,现在你知道了,还有什么想问的?” 秦姝压在脸上的热度,问:“百合还交代了什么?” 谢澜之道:“她们跟秦宝珠走得很近,宝珠医药公司是伊藤家族在背后支持的。” “还有那个九姑娘,本名叫伊藤慧子,她是日系財阀伊藤家族的私生女。” “!!!”秦姝睁大受惊的美眸。 九姑娘,竟然是伊藤家族的人! 伊藤慧子,就是伊藤家族放在她身边的一双眼睛。 怪不得,秦姝上一世每次才脱离危险,很快会面临下一个险境,不断被打压。 秦姝抓著谢澜之的手,急切地问:“伊藤慧子人在哪?” 前世今生的仇,她要一起报! 九姑娘,伊藤慧子? 不干掉对方,秦姝都枉活这一世。 谢澜之清雋脸庞露出一丝歉意:“抱歉,我暂时还没有找到人,伊藤慧子是被家族从小训练的秘密武器,她实在是太狡猾了。” 秦姝露出显而易见的失望表情,黛眉紧紧蹙在一起。 “每次都让她逃掉!她是属兔子的不成?!” 谢澜之握著她的手背,安抚了摩挲两下。 秦姝越想越气,眉眼间染了几分执著:“不行!这次说什么也不能放过她!” 她上下打量著姿容优雅的谢澜之,眼底翻涌著几分沉思。 秦姝摇晃著谢澜之的手,娇媚嗓音软绵绵地撒娇。 “老公,这次你一定要帮我——” 谢澜之最是抵不住秦姝撒娇了,她这一撒娇,恨不得把命都给她。 他唇角上翘,纵容而宠溺道:“好,你想让我怎么配合你?” 秦姝的言语神態,无一不在说,她已经有了计划。 “老公!你最好了!!!” 秦姝脸上洋溢出灿烂的笑容,扑到谢澜之的身上,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胸膛。 隨即,她凑近男人的耳边,吐气如兰道: “顺水推舟,引蛇出洞,把人困住。” 谢澜之秒懂,眼底的温度也隨之褪去:“阿姝,这会很危险!” 伊藤慧子想要偷梁换柱,肯定要对秦姝出手,稍有疏忽,秦姝面临的危险是无法控制的。 秦姝的小手隔著衣服,在谢澜之的肌肉紧绷的胸膛,一下下地画著圈圈。 “这是唯一能抓到她的办法,我们布下天罗地网,不怕她不自投罗网。” 谢澜之望进秦姝偏执的眼眸,抿著凉薄双唇,嗓音冷淡道: “你可想好了,肚子里的孩子担不起二次风险。” 他的態度明显软下来,让秦姝看到了希望:“放心吧!伊藤慧子可没有怀孕,我有预感她再次出现,在我生產完之后。” 谢澜之面露沉思,觉得她的话有道理。 可他依旧忍不住担心秦姝的安危。 秦姝的注意力一直放在谢澜之的身上,察觉到他的纠结,立刻转移话题。 “除了百合跟九姑娘这件事,你还有没有什么事瞒著我?” “……”谢澜之失神片刻,当真回想起来。 片刻后,他耷拉著眼皮,淡声说:“秦宝珠被关起来了,我下了命令不准任何人保释,让她在里面安分一段时间,她一直要求要见你。” “不见!”秦姝想也不想地拒绝。 坐在副驾驶的秦海睿,插嘴说了一句:“阿姝,杨云川昨天来找我,他也想见你。” 秦姝冷著一张脸,轻嗤道:“不见!!” 渣男渣女,一对趣味相投的祸害,谁沾谁倒霉! 谢澜之揽著满脸怒容的秦姝,柔声安抚:“不见就不见,不要生气,气大伤身。” 秦姝气愤道:“这两个人真是阴魂不散,他们跟谁接触不好,偏偏跟小鬼子走得近!” 谢澜之捏了捏秦姝敏感的腰窝,嗓音淡漠地说:“有些人忘了本忘了根,未来的路註定走不长,放心吧,他们的结局已定。” 秦姝的腰窝被拿捏著,身体下意识发软,瘫在谢澜之的怀中。 她抬头凝视著男人,试探地问:“你又做了什么?” 谢澜之语气极为认真道:“没什么,就是封了他们的医药公司,在搜集他们违法与犯罪的证据,用不了多久事情就尘埃落定了,那两个人估计会吃一辈子牢饭。” 秦姝没忍住笑了,笑得枝乱颤:“我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他们被抓进去的场景了!” 宠妻无度的谢太子爷,对娇妻几乎是有求必应。 他揉了揉秦姝的头髮,宠溺地说:“等正式抓捕那天,我带你去围观?” 第323章 回家祭祖,秦氏族人倾巢而出 “好啊!” 秦姝背过手,握住谢澜之偷袭她腰窝的手。 她非常突兀地问了一句:“你这两天忙吗?有没有时间?” 谢澜之回想这两天的行程,还真不算有空閒,都安排得满满当当。 他不答反问:“是有什么事吗?” 秦姝点头:“想让你跟我回家一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半天的时间就够了。” 谢澜之想到她跟秦海睿,在病房说的那番话。 他试探地问:“是要回老家祭拜吗?” 秦姝眼含笑意:“你知道了?能不能空出时间来?” 谢澜之拍了拍秦姝的手背:“这件事暂时不著急,高丽工厂逼迫工人下跪,羞辱女工的事,需要儘快拿出章程来。 还有京圳高速也马上要实施了,以及云圳数万老师的工资补发,很多事都等著我这边落实。”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秦姝歪著头问:“那就是没时间唄?” 谢澜之:“抱歉——”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秦姝抬手摸了摸谢澜之鬢角的白髮:“我们晚上回去吧?也不用你开车,你上车就睡觉,到家也不用你做什么,天亮之前能赶回来。” 不等谢澜之回答,秦海睿赞同道:“这主意好,我们今晚就回去。” 他看著谢澜之眼角的浅淡纹路,还有半头如霜雪般的白髮。 是越看越觉得刺眼。 恨不得,让它们立刻恢復如初。 谢澜之迎上大舅哥的嫌弃眼神,到嘴边的拒绝,缓缓咽了回去。 就连郎野也说:“澜哥,咱们今天下午没什么事,不如等会就出发?” 面对眾人的好意,谢澜之高兴不起来半点。 他有种被所有人嫌弃的感觉。 秦姝捧著谢澜之的脸,勾人心弦的眼眸含著笑意。 “这是怎么了?一副委屈的样子。” 秦海睿跟郎野回头,看著面无表情的谢澜之,感受到他身上的矜贵与威严。 至於秦姝口中的委屈…… 抱歉,恕他们眼拙,一丝一毫都没有看出来。 谢澜之眼神幽怨地望著秦姝,幽幽地问:“阿姝,你是不是也跟他们一样,嫌弃我?” 秦姝美眸微睁,唇角隱隱抽搐,似是在极力忍笑。 谢澜之,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这么焦虑不安,还在意起形象来了。 谢澜之把秦姝忍笑的模样看在眼底,抿著唇道:“你还笑。” 他依旧面无表情的样子,落入秦海睿跟郎野眼中,只会认为他生气了。 秦姝却察觉到谢澜之可怜巴巴的委屈,还释放出急需安慰的信號。 她隨手拿起身侧的外套,挡住秦海睿跟郎野的视线。 秦姝倾身凑近谢澜之的唇,很轻地啄了一下。 “谢太子爷帅气又多金,谁敢嫌弃啊!” “我老公这么帅,又这么温柔,我还怕你被人惦记呢。” 秦姝三言两语,轻而易举哄好了谢澜之,英俊脸庞绽放出满意笑顏。 他单手搂著秦姝的后腰,指了指自己的唇:“继续。” 这是被亲上癮了? “你想得美!” 秦姝没有陪谢澜之胡闹,把人给推开。 她对郎野说:“开车回家拿东西,我们回玉山村!” “好嘞!” 郎野脚踩油门,车身平稳且快速地行驶离开。 * 区委家属院。 秦姝回到家后,得知婆婆出门逛街了。 阿嫂接过谢澜之递来的外套,走到秦姝的身边,笑盈盈地问: “夫人,厨房给您煮著药膳粥,您要不要喝一碗?” 秦姝直奔楼梯而去:“不喝了,我上楼拿点东西就走。” 谢澜之看著她加快的脚步,温声叮嘱:“你慢点走,不著急,一会儿下楼把粥喝了。” 秦姝没说声,护著孕肚蹭蹭爬楼。 谢澜之对阿嫂说:“先把粥盛出来晾著。” “我这就去!” 阿嫂急匆匆地往厨房走去。 楼上,臥室。 秦姝从皮箱里翻出来秦家至宝——一块黑木疙瘩。 她刚把东西装起来,看到躺在皮箱里的一颗黑色水晶球。 这是香江总督的夫人,克莉丝送给她的心灵感应球,以自己的血为媒介,可以让人得知她前世今生的记忆。 秦姝再次看到这颗黑色水晶球,心底没了从前的抗拒。 甚至还冒出一个想法——也许以后,她会用上这颗水晶球。 不过,绝对不是现在。 她还是无法將自己最大的秘密,轻易告诉任何人。 秦姝拿起一旁的红布,把通身黑亮,似是有某种魔力的水晶球盖上。 她把皮箱放回去,抱著怀中的秦家至宝秘药,起身离开房间。 楼下。 阿木提回来了,站在谢澜之的面前,低声匯报著什么。 谢澜之的手上端著一碗粥,手握陶瓷汤匙搅弄著粥,加快速度晾凉。 他眯著眼眸,神色难辨,轻蔑道:“一个將死之人想见我,我就要去?真拿自己当回事了。” 阿木提说:“田立伟说,宋天佑身为外籍人员,有权上诉。” 谢澜之扯唇冷嗤:“让他上诉,至於见他,免谈!” 秦姝走上前问:“这是怎么了?” 谢澜之露出和煦笑容,唇畔含笑:“没事,你下来的正好,粥可以喝了。” 他见秦姝手里拿著东西,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你手上有东西,我餵你喝。” 秦姝看到站在门口,正在抽菸的大哥跟郎野,身边还有个阿木提。 她脸皮再厚,也做不出当眾秀恩爱的事。 秦姝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夺过那碗药膳粥,三两口就喝完了。 她抹了抹嘴:“喝完了,可以走了。” 谢澜之无奈地看著秦姝,起身拿起桌上的东西,搂著她的肩膀往外走去。 秦姝又问了一遍:“你刚跟阿木提说什么呢,谁要死了?” 谢澜之扶著她迈下楼台阶,声音淡漠地说:“宋天佑,天威酒店的老板,现在有两拨人想要捞他。” 秦姝诧异地问:“他还没死呢?” 她以为宋天佑犯下的这些罪状,早就被枪决了。 谢澜之耐心地解释:“伊藤家族的人出面,以合伙人的身份想要捞人,宋天佑是美籍,所在的洲区区长也联繫我们,想要把宋天佑移交。” 秦姝炸毛了:“他们想屁吃呢!在我们这犯了罪,因为是外籍就能拍拍屁股走人?!” 谢澜之安抚道:“不用担心,他脱不了罪,也不会给他跑的机会。” 秦姝:“坚决不能放过这个祸害,伊藤家族跟美洲那边想要人可以,把尸体给他们!”、 谢澜之捏了捏她的脸蛋:“谨遵夫人之命。” 一行人下楼,上了停在门口的吉普车。 他们刚坐上车,李魁从远处跑来。 “谢副书记!” “驻圳高丽领事来信了,说是要求跟我们私下和解。” 谢澜之降下车窗,皮笑肉不笑:“和解?那他们应该去找被冤枉,受到屈辱的工人们。” 李魁语速急速道:“我也这么说,可那群高丽人態度很囂张,还说只要我们私下和解,今年会扩大在云圳的公司跟工厂,还会提供两千工作名额。” 谢澜之:“就是把公司跟工厂开遍整个云圳,也无法掩盖,他们冤枉工人偷东西,还强制性扒女工人衣服,甚至袭军,在禁枪的华夏手持枪械伤人。” 李魁视线掠过谢澜之,看向坐在后座中央的秦姝。 他压低声说:“驻圳的高丽领事,以夫人伤了朴美真儿子的事为藉口,要求我们这边必须给个说法。” “说法?我们是正当防卫,给他们什么说法?” “他们那边行动很快,拿夫人是平民的身份,手持枪械说事。” 谢澜之拿眼斜著,办事还是不圆滑的李魁:“谢家三代红门,你觉得我们会知法犯法?阿姝能手持枪械,自然是因为她有持枪证,还是住在御府的戚老亲手给她盖的章。” “!!!”李魁嘴巴微微张开,满脸惊骇。 谢澜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没什么事把路让开。” 李魁缓缓合上嘴巴,以最快的速度让开路:“书记,明天上午十点,驻圳的高丽领事,和那家高丽电子公司的负责人来访。” 谢澜之微微頷首,升上车窗:“知道了,我会准时达到会议室。” * 玉山村。 在夜幕降临,伸手不见五指黑的时候。 吉普车即將达到村庄,远远看到道路两旁,家家户户都掛上了红灯笼。 不逢年过节的,掛红灯笼似乎有些过於怪异。 车行驶到村庄口,更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村口围聚著男女老少上百人,个个穿著復古严谨不说,在车身靠近的时候,他们燃起手中的红色灯笼。 “嗞——” 刺耳的剎车声响起。 正开车的阿木提,目瞪口呆地看著车前的一幕。 除了秦海睿跟秦姝兄妹,谢澜之、阿木提、郎野的表情很精彩。 秦姝透过车前的玻璃,看到上百名秦氏族人站在村口,脸上露出温情笑容。 她说:“秦家总共一百八十七名成员,全都来了。” 秦家族人这是倾巢而出? 谢澜之迟疑地问:“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他们了?” 秦姝淡笑不语,对坐在身边的秦海睿使了个眼色。 秦海睿推开车门跳下去,绕过车尾来到谢澜之这边,亲自打开车门。 他清秀脸庞一片肃穆庄重,转身背对著车內的谢澜之,面朝族人扬声道。 “戌时,秦氏第三十八代传人秦姝,携手夫婿谢澜之祭祖。” 此话一出,上百名秦氏族人纷纷动了。 为首身穿深色长袍,手提红灯笼的秦六叔公,抬手做了个古老的手势。 身后眾人井然有序地散开,让出一条通往村內的路。 车內,秦姝扯了扯谢澜之的衣袖:“以示对秦家列祖列宗的敬意,接下来的路,我们要走回家。” 谢澜之回神,目光复杂地看著秦姝:“好——” 本以为只是单纯的上香祭拜,没想到情况比他所想的还要繁琐。 第324章 乖宝,別乱碰…… 在谢澜之跟秦姝下车时,秦六叔公带著族中长辈迎上来。 秦父秦建国跟妻子李蓉,快步走到秦姝的身边。 秦母问:“阿姝这肚子是不是要生了?” 秦姝扶著孕肚,脸上洋溢著笑容:“快了,还有一个多月。” 秦母扶著她的胳膊,心疼地说:“你这孩子才多大,就要做四个孩子的妈了。” 秦姝俏皮一笑:“年轻当妈妈也挺好的,等孩子们长大了,我们站在一起说不定会被认为是姐弟。” 她脑海中浮现出,初次见婆婆跟谢澜之站在一起的画面,心下竟然有点期待。 秦建国瞪了女儿一眼:“你这孩子,胡说八道什么呢,差辈分了。” 六叔公跟谢澜之打过招呼后,不带笑意的肃穆眼眸看向三人。 “好了,时间紧迫,咱们抓紧时间祭祖。” 秦姝鬆开揽著秦母的手,拽了拽谢澜之的衣袖。 “你跟我一起走,我们回家。” 谢澜之不知道流程,乖乖点头:“好——” 六叔公等人让开一条路,秦父秦母也回到他们之前的位置。 秦姝看向上百名族人的手中,拎著的一盏盏红灯笼,照亮她回家的路。 每一位秦氏族人,面部表情庄严肃穆,眼底流露出一丝敬意。 秦姝挽著谢澜之的胳膊,踩在被红灯照射的地面前行。 隨著他们的离去,前后上百名族人动了。 队伍整齐有序,一前一后簇拥著,深夜归来的夫妇二人归家。 场面看起来声势浩大,也很有排面。 然而,这么多人一同行动,竟没有发出任何异响。 阿木提、郎野走在最后面,被秦家的一个少年,引领著跟上队伍。 郎野的年纪小,正是八卦的年纪,他拍了拍秦家少年的肩膀。 “你们在这等了多久?” “你们村子迎接女婿,都是搞这么大阵仗?” 小小少年绷著脸,变声的粗鸭嗓,语气认真地说。 “秦家的小辈在这等了一下午,六叔公他们忙完祭祀仪式后才过来,等了有两个小时。” “阿姝姐姐是我们秦家辈分最高的人,还是我们这一代的医术传人,带外男入族谱是大事,全族的人都要来迎接。 这是秦家的最高规格礼仪,也代表著全族一百八十八人……不对!是一百八十七人都认可外男入族谱,享秦氏族人才能有的待遇。” 阿木提跟郎野知道,今晚回玉山村的目的。 也明白,少年口中的秦氏族人待遇,是长寿秘术。 郎野望著前方长长的红灯笼队伍,好笑地问:“究竟是一百八十八人,还是一百八十七?” 拎著红灯笼的秦家少年,懊恼地说:“本来是一百八十八人,后来秦宝珠被踢出族谱,现在是一百八十七人了。” 少年被灯笼光芒照射的脸庞,露出一丝落寞,稍显即逝。 听到秦宝珠的名字,阿木提跟郎野对视一眼。 二人眉眼间闪过,显而易见的讥讽。 手提灯笼的少年,忽然语气欢快地说:“不过秦家很快又要迎接新的族人了,即將入族谱的堂姐夫,还有堂外甥,六叔公说阿姝姐姐的宝宝,也会改姓入我们秦家的族谱!” 嚯! 这是把谢家太子爷拉拢过来,还不满意,连家里的小少爷也不放过! 阿木提跟郎野对秦家人的“贪心”,一时间感到哭笑不得。 如果谢统帅跟谢夫人知道了,不知是作何表情。 长长的队伍,很快来到秦家祠堂。 秦六叔公把一套深顏色的长袍,双手递到谢澜之的面前。 “换上这身衣服,迈入我秦家祠堂,从此以后,你就是秦氏一员。” 谢澜之鬆开紧握秦姝的手,双手去接衣服,六叔公却避开了。 他被岁月沉淀的睿智眼眸,静静地凝视著,比他高半个头的谢澜之。 “族有族规,以为规矩,遂成方圆,秦家祖训,凡我族子弟,手足至谊,羽翼深情,尊卑相敬。” “我知道你出身红门,身份尊贵,是天之骄子,也许瞧不上我们这些乡野村民。” “我秦氏一族也不是贪图钱財与权势的人,秦氏一族没落至今,风骨犹在,不占你谢家高门的便宜。” 谢澜之面露诧异,姿態谦逊道:“六叔公这话折煞晚辈了,我从未那样想过。” 六叔公面露欣慰地点头:“祭祖入族谱是大事,我要都跟你讲明白。 阿姝脸皮薄不好意思说,我都一百多岁了,脸皮厚,索性把话都说开了。” 谢澜之矜持地頷首,姿態不亢不卑。 “您说,我都铭记於心。” 六叔公把手中的衣服递给,眼巴巴看著他的秦姝,伸手指向周围的秦家眾人。 “谢澜之,这是我秦氏所有族人,因家族没落,仅剩一百八十七人。” 谢澜之对眾人微微頷首:“今日澜之麻烦诸位了。” 秦家所有人,无论男女老少,纷纷以古礼回应。 六叔公看向谢澜之的眼神露出几分满意,忽然开口问:“我秦家延续到至今,已有五千年之久,阿姝是秦家第三十八代传人,你可知道这代表著什么?” 五千年? 谢澜之脸上的平静退去,露出震撼表情。 秦姝不是说秦家只有千年,怎么变成五千年了? 要知道,华夏仅有上下五千年歷史! 谢澜之的声音发紧,慎重地回答:“代表秦家人皆长寿。” “不错!”六叔公摸了摸白须,轻嘆一声:“我秦家传人最高寿龄二百零八,其中还有少数因天灾人祸夭折的继承人。” “!!!”谢澜之矜贵斯文的面庞,微微抽搐。 二百零八岁? 这確定不是在讲神话?! 秦姝抬头凝向谢澜之一副受刺激的模样,打断秦六叔公的回忆。 “六叔公,您就別嘮叨了,抓紧时间吧。” 六叔公放下捏著鬍鬚的手,笑眯眯道:“瞧我,人老了话也密了。” 他不动声色地看著谢澜之:“我就直说了吧,我秦家如果想过人上人的生活,凭藉秦氏长寿秘术,还有阿姝的起死回生之能,秦家早已成为多少达官显贵的座上宾。 可我秦家风骨长存,行医救人也有族训,不会过度追求奢靡生活,今天阿姝把你带回来祭祖入族谱,只因你是她选中的伴侣,不是因为你出身名门,有个统帅父亲。” 谢澜之视线飘向神色淡然的秦姝,语声低沉:“晚辈明白。” “你明白就好。”六叔公指了指临时搭建的竹屋:“去换衣服吧,吉时已到,该祭祖了。” 秦姝抱著怀中的深色长袍,扯了扯谢澜之的衣袖。 “你跟我来。” 小夫妻在眾人的注视下,走进瀰漫竹香气息的小屋。 竹屋內。 四个角落里摆放著的大红灯笼,原木桌上点燃了一排蜡烛,把小小的屋內照得灯火通明。 秦姝抖开怀中的长袍,把衣领的盘扣解开,催促道: “你把衣服脱了,不要错过祭祀吉时。” 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挲声响起。 谢澜之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的衣服扒下来,见秦姝手上还忙活,他大喇喇地端坐在长凳上。 谢澜之幽邃略显深情的黑眸,直勾勾地盯著面庞恬静柔美的秦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屋內红光笼罩在秦姝身上的错觉。 谢澜之觉得她的身上,似乎又多了一层神秘感。 谢澜之矜贵帅气的脸上露出沉思,密长眼睫低垂,在眼下折射出一道扇形阴影。 秦姝把长袍递出去,发现谢澜之身无一物,视线下移,看见一双暴.露在空气中的小腿。 她诧异地问:“你怎么都脱了?!” 谢澜之掀起眼帘,神色无辜:“不是你让我脱了。” “……”秦姝盯著男人好看俊美,有那么一点痞坏的脸,她深呼一口气问:“你的短裤,还在不在?” “不在,你想看?”谢澜之慢悠悠地站起来。 秦姝没发现男人眼底藏著一抹戏謔,匆匆瞟了一眼谢澜之壮硕,肌肉线条优美的腹部,动作极快地背过身。 她握著长袍的手,往后伸去,又羞又恼道: “衣服整理好了,你赶紧穿上。” 完全站起来的谢澜之,腰腹以下不止穿著短裤,还有一条拉到小腿上方的保暖裤。 他没有去接秦姝手中的深色长袍,直接把细长白嫩的小手包拢。 谢澜之倾身凑近秦姝耳边,声线撩人,轻声哄道:“乖宝,你回头看看我。” 秦姝以为他不分场合调情,面红耳赤:“求求你赶紧穿衣服吧!” 现在的她明显对谢澜之,越来越有耐心,也比从前妥协不少。 好在,谢澜之比较听话。 秦姝手中的衣服被拿走了,她刚要鬆一口气,手被拉扯了一下。 下一瞬,触碰到紧绷,带有余温的皮肉上。 秦姝一双美眸瞪得又大又圆,眼底也燃起两簇小火苗,迅速转过头。 就在秦姝要发作时,看到谢澜之已经披上长袍,上身露出线条流畅的腹肌,腰间的保暖裤,被一只大手稍稍拉开,露出里面的灰色短裤。 谢澜之身上明明穿著衣服,这一幕落入秦姝的眼底,有说不出的涩.情。 她盯著男人修长如玉,拉扯著裤边的手,没出息地吞咽两下。 秦姝落在谢澜之腹部的手,无意识地轻轻摩挲两下。 “嘶——” 倒吸冷气声响起。 带有枪茧的手,覆在秦姝乱动的手背上。 谢澜之声音沙哑:“乖宝,別乱碰,我如今的自制力不比从前。” 第325章 祠堂,谢氏夫妇立flag(求打赏求好评) 秦姝立刻回过神来,緋红脸颊微微发热,心虚美眸斜睨著谢澜之。 “你穿著衣服,为什么要骗我没穿?” “还有!不是我想摸你,是你拉著我的手,让我碰的!” 总之,绝对不能承认,刚刚没出息的人是她! 实在是太羞.耻了! 秦姝脸上佯装气恼,实则浑身都快冒烟了! 谢澜之撩了撩耷拉下来的额发,因为长袍衣扣没有系好,浑身释放出恣意的野性。 他倾身直视秦姝慌乱不已的眼眸,眼含笑意地说:“之前是逗你的,见你当真了,让你自己確定一下。” 这么近的距离。 秦姝一眼就看到,谢澜之眼底的戏謔。 她脸上的红晕深了几分,气鼓鼓道:“你怎么这么坏!” 谢澜之伸手一揽,把怀著孕在生气的娇妻,轻轻搂入带有余温的怀中。 “阿姝,谢谢你,我感受到你的重视,谢谢你做的一切。” 秦姝的手落在谢澜之胸肌鼓起的心口,刚准备把人推开,倏地动作一顿。 她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仰头望著男人稜角分明,线条优美的下頜。 秦姝淡声说:“因为你值得。” 比上一世的杨云川值得,也让她心甘情愿。 秦姝精致小巧的下頜,忽然被一只手捏住,缓缓抬起头来。 一道黑影笼罩而来,唇上一热。 谢澜之精准捕捉到,总是让他惦记,也吻不够的唇,很轻很温柔地亲了一下。 他贴著秦姝微抿的唇,声线微哑:“我不会让你后悔今日所为,我们有很长很长的时间,见证彼此的真心。” 这话不假。 往后两人的寿命,不说达到二百零八岁,也会长命百岁。 满打满算,他们连人生的三分之一还没有走过。 秦姝踮起双脚,迎上谢澜之的唇。 她亲的,有一点凶! 秦姝亲完人后,一双美目微微上勾,眼底泛著秋水般的涟漪,笑盈盈地凝视著谢澜之。 “记住你刚刚说的话,否则我会把一切都收回,还会与你老死不相往来。” 她的语气里带著一丝玩笑,含笑的眼眸溢满了认真。 谢澜之的两只手,轻轻掐著秦姝的腰,让她踮脚不会太过吃力。 他目光灼热,语声低沉:“我不会给你机会的!” 秦姝挑了挑眉,没说话,手移到谢澜之身前的衣扣上,指尖快速翻转,把盘口一颗颗繫上。 几分钟后。 秦姝牵著谢澜之的手走出竹屋。 六叔公带著数名长辈,捧著装有祭品的鎏金银盘,送到两人面前。 “你们捧著祭品,我们跟在后面,接下来按照流程来就行。” 谢澜之看著六叔公送到眼前的祭品,眼底闪过一抹疑惑。 他双手接过鎏金银盘:“这上面的东西是什么?” 秦姝接过一个空的鎏金银盘,淡声说:“是药材。” 谢澜之看著她手上的空盘,又问:“你的为什么是空的?” “她的祭品在我这里!” 秦海睿的声音,从两人的身后响起。 他拎著秦姝的手提包,从里面拿出一块黑木疙瘩。 遇到外行的人,很可能会把它认为,就是普通的木头疙瘩。 秦海睿的双手轻颤,把那块黑木疙瘩,放到秦姝的鎏金银盘上。 秦姝仰头去看谢澜之:“走吧,你跟我一起进去。” “好——” 两人並肩而行,在六叔公等人的簇拥下,缓缓踏入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秦家祠堂。 踏入祠堂的瞬间,一股庄严肃穆感铺面而来。 內部极为宽敞,石柱整齐排列,撑起歷经岁月的彩绘飞檐。 在祠堂的正中央,有一座很大的香炉,空气中瀰漫著淡淡的檀香味。 木质神龕之上,整齐罗列著密密麻麻的牌位,后面的墙上掛著秦家歷代传人的画像,上面记录著先辈的名讳与功绩。 秦姝领著谢澜之走到神龕前,把鎏金银盘放到最中央的位置。 她让开身体,指了指旁边的空位:“你的摆放到这。” 谢澜之頷首,把祭品放到桌上。 接下来,是九叔公等人,按照辈分上前依次摆放祭品。 秦姝趁此时间,给谢澜之介绍祠堂:“这些牌位是按照辈分依次排列,最中间的一排,是秦家每一代的继承人,这上面的每一位先祖,都凝聚著秦家的心血与传承。” 谢澜之对眼前的牌位,神色肃穆地点了一下头。 秦姝又领著他来到后面的墙壁,指著掛著的那些画像。 “因为战乱原因,有些先祖的画像被破坏,这是仅剩的珍贵画像。” 谢澜之隨意一瞥,看到一个慈眉目善的老者,上面记载著他生平前的所有功绩。 这位竟然是魏晋时期的御医,被五任皇帝信任且重用,生前功绩密密麻麻的。 在那个最为黑暗,以人为食,盛產暴君的朝代,这位老者竟然活了一百三十六岁。 秦姝站在一幅画前,喊道:“谢澜之,你过来。” 谢澜之收回视线,敛起眸底的惊诧,快步走到秦姝的面前。 他仰头看到一幅色彩很鲜艷,一看就非常新的画像。 秦姝指著画像,笑著说:“这是我爷爷。” 画像上的老者慈眉目善,外貌和神態非常和蔼,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跡,眼神温和而深邃,给人一种亲切善良的感觉。 谢澜望著秦爷爷的画像,呼吸一滯,心道——这就是救了他爸的人。 秦姝摸了摸画像的画轴,把眸底的失落掩藏,语气故作轻鬆地说: “爷爷特別爱喝酒,还很贪嘴,我的医术是爷爷亲手传授,就连厨艺也是爷爷教的。” “时间一晃,他走了好几年了,也不知道到了那边,有没有给他买好酒喝,给他做热腾腾的饭菜。” 秦姝指尖不舍地捏著画轴,不知道自己语气里的难过越来越明显。 谢澜之听出来了,眼底浮现出一抹心疼与怜惜。 因为是在祠堂,他没有抱著秦姝安抚,轻轻捏了捏她的肩头。 “会的,爷爷生前救人无数,就算是……到了那边,也会过得很好。” 其实,谢澜之是唯物主义者,不信鬼神之说。 秦姝很好哄,歪著头俏皮一笑:“老头活得很通透,临走前还说过,他到哪都能混吃混喝,饿不著他的。” 在氛围这么庄严肃穆的祠堂,她身上仿佛卸去了所有的防备,笑得特別自然好看。 谢澜之眸光微闪,深深凝视著秦姝,试探地问:“你是不是总是来这里?” “是啊。” 秦姝看了一眼秦爷爷,幼稚地做了个鬼脸。 她走到其他画像前,用手帕擦画像上沾染的香灰:“我小时候常常被爷爷罚跪,一跪就是一天一夜,还不给饭吃不给水喝。 我怎么可能听话的跪著,只要爷爷不看著,我就吃桌上的祭品,还跟列祖列宗们说说话,再溜达溜达活动筋骨,可以说跟每一个祖宗都很熟悉。” 秦姝仿佛想起小时候的记忆,轻抿的红唇嘴角微翘,眼底满是怀念的情绪。 谢澜之充当一个安静的聆听者,听秦姝讲小时候做的那些调皮事。 “阿姝,谢澜之,该祭祖了。” 没过多久,后面传来九叔公的呼唤声。 秦姝停下嘴边的话,仰头看著谢澜之精致如画,勾勒出美得惊心动魄线条的脸庞。 她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眼底也浮现出一丝不安的担忧。 谢澜之轻声问:“怎么了?” 秦姝黛眉紧蹙,斟酌了下用词:“其实还有件事我没告诉你,秦家外男祭祀入族谱,可能会有奇怪的事情发生,我没有亲眼见证过,但听我爷爷说,会发生超自然的现象。” 谢澜之闻言来了兴致:“比如呢?” 秦姝见他不怎么在意的模样,也不知道是故意嚇谢澜之,还是不甘心就自己当回事。 她语气透著一股森然,阴惻惻地说:“我听爷爷说,秦家有一代继承人,领了个渣男进门,我刚刚跟你介绍的中间那一排牌位全都倒下了,祭祖仪式被迫终止。” “还有我爷爷的爷爷,领了一个……成分不太好的女人入族谱,她还没进祠堂,就把胳膊摔断了,第二次祭祖时,依旧没有进秦家祠堂,因为她摔断了腿。 直到第三次祭祖仪式途中,女人的脸被摔得毁容,她破罐子破摔,说出自己嫁进门的目的,就是想要套出秦家起死回生秘术的真相。” “……”谢澜之的表情很无语。 这种概率其实並非不存在,只是秦姝扬著一张嫵媚小脸,用娇媚嗓音故作嚇人的口吻,是怎么回事? 谢澜之面无表情地看著秦姝,不知道该以什么神態回应。 秦姝踢了一下他的小腿,语气抱怨道:“你怎么都没有反应!” 谢澜之露出非常生硬的害怕表情。 不自然的扭曲表情,生生毁了他那张矜贵好看的脸。 秦姝简直没眼看了,抬手扶额:“求你正常一点,我眼睛要瞎了。” 她那么帅,那么霸气的一只老公,不適合露出害怕的表情。 谢澜之眉眼间溢满无奈,揉了揉秦姝的发顶,温声安抚。 “放心,我既不是渣男,也不是利用你的图谋之辈,不会出事的。” 秦姝捏著下巴沉思:“说的也是,都多少年没遇到的事了,我们肯定会成功的!” 她拉著谢澜之的手,往祠堂祭拜的中央走去,九叔公等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第326章 天降异象,谢太子爷有难了! 谢澜之跟秦姝走上前,六叔公递给他们一人三炷香。 六叔公走到左侧的位置,仰头望著神龕上密密麻麻的牌位,开始祭文吟诵。 內容无非是先祈求祖先,保佑家族子孙平安健康、兴旺发达,隨后告知列祖列宗秦姝已经成家,领来外男入秦氏族谱。 祭文吟诵结束后,六叔公满目欣慰地打量著秦姝跟谢澜之。 “你们上前几步,准备上香。” 秦姝跟谢澜之走上前,点燃手中的三炷香,对著秦家先祖的牌位拜了拜。 秦姝把手中的三炷香,一根一根地扎入香炉,让谢澜之按照她刚刚的步骤上香。 这时候,一切都很顺利。 谢澜之顺利把三炷香敬上,回到秦姝的身边站立。 正常来说,两人上完香后,秦家其他成员依次敬香,祭拜,以示对先祖的尊敬。 变故就发生在,谢澜之上完香之后。 六叔公高喊了一声:“行三跪九叩之礼!” 秦姝站在蒲团前,护著圆滚滚的孕肚,姿势艰难地下跪。 谢澜之见她跪得太辛苦,搀扶她的胳膊。 秦姝推了他一把,催促道:“没事,你也跪下。” “好——” 谢澜之等秦姝跪稳后,直视前方秦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双膝微微下弯。 “轰隆!” “轰隆隆!咔嚓——!” 祠堂外,雷声炸裂,闪电划破漆黑夜空。 本来安静无声的祠堂,瞬间譁然一片,齐聚祠堂內的秦家长辈们,看谢澜之的眼神也变得狐疑起来。 就连跪在蒲团上的秦姝,恬静嫵媚的脸庞,也露出显而易见的诧异。 “……”还没完全跪下的谢澜之。 他矜美帅气的面庞,露出茫然错愕表情,幽邃眼神凝视著秦姝。 秦姝深呼一口气,红唇微张:“你別理会!” 在族人的注视下,她拉著谢澜之的手腕,把人拉扯著硬往蒲团上跪。 六叔公大惊失色,急声喊道:“阿姝!不可!” 秦父秦母则快步衝上前,把谢澜之身前的蒲团拖走。 “阿姝!你忘了祖宗的规矩,异象显现,祭祖要终止!” 秦建国的话是对秦姝说的,眼神却又凶又怒地瞪著谢澜之,儼然一副看渣宰的样子。 秦姝綺丽容顏一片清冷,温和无害的眼眸眼,藏著一丝倔强与偏执。 她看向满脸不认同的六叔公与父母,气愤地说:“这也许只是巧合!” 六叔公见秦姝这么执著,淡声道:“阿姝,自古以来,没有任何人能违背秦家祖训,你不能因为年轻气盛,就枉顾秦家数千年的传承,哪怕你是这一代的家族继承人,我也头一个不答应!” 老爷子动怒了。 语气从一开始的温和,到后来越来越严肃。 六叔公看向秦姝的眼神,也隱隱透露出一丝失望。 秦氏每一代传人,无一不是理智到冷血,甚至达到自私自利的地步。 秦家乾的是行医救人的行业,可天下苦难者太多了,救不了所有身有疾的人。 秦氏继承人必须要保持一颗平常心,最忌情绪不稳定,衝动易怒,多愁善感者。 谢澜之还保持著要跪不跪的姿势,察觉到秦姝紧握著他的手,缓缓鬆了力度。 面对秦姝的维护,他的內心情绪是很受用的。 眼下,秦姝放弃得这么快,让谢澜之心底產生无奈的情绪,眼底也流露出一丝荒谬。 就因为祭祀途中,突然电闪雷鸣,能判定一个人是好是坏? 谢澜之唇角扯出一道微不可察的冷意弧度。 他还偏不信这个邪! 谢澜之仰视秦家列祖列宗的牌位,目光坦荡,不经意肆溢出一丝睥睨之姿。 “嘭——!” 他腰背挺直,直挺挺跪在大理石地上。 谢澜之刚跪下,外面的天气异象,越发激烈了。 “轰隆隆!!!” “咔!咔嚓!轰隆隆!!!” 远在天际的滚滚雷声,似乎越来越近了,近在祠堂的屋顶。 “轰隆!轰隆隆!!!” “咔嚓——!哗啦啦!!!” 雷鸣与闪电,如爆炸的火药,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紧接著,就是哗啦啦的声响,竟是下起很急的瓢泼大雨。 祠堂外的秦家小辈们,纷纷涌入祠堂开始躲雨,人群中有人叫嚷著。 “六爷爷!外面下大雨了!好大好大的暴雨!!!” “白天还万里晴空,怎么好好的下雨了?” “这天气也太诡异了……” 眾人喧譁討论声,很快被打断。 “啪啦啪啦——!” 神龕上中间的牌位,整齐有序地倒下来,扣在桌上。 秦爷爷的牌位摇晃了几下,稳住了,算是唯一给谢澜之面子的。 诡异的一幕,令偌大的祠堂氛围陷入凝滯,也让秦家眾人脸上露出惊骇。 “嘭!” “嘭!嘭——” 以六叔公为首,秦家人接二连三跪倒在地。 他们神色紧张,嘴里也念念有词,说著让祖宗消消气,原谅今日祭祖事宜。 唯有秦姝跟谢澜之,看起来很镇定从容。 只是前者的神色若有所思,后者的脸色难看至极。 不知道是不是秦家人的求情起了作用,外面的雷声迅速消失,雨声也急速变小。 六叔公擦了擦额头的汗,亲自给祖先上了三炷香。 他转过身,眼神锐利探究地凝视著谢澜之:“你也看到了,天降异象,今天的祭祖仪式要取消,你可有话说?” 神態跟语气还算是客气,只是少了最初的几分亲昵。 谢澜之没说话,垂眸凝视著沉思的秦姝。 “阿姝,你怎么说?” 他此时此刻,其实已经做好了,会被秦姝放弃的准备。 毕竟,秦姝刚刚鬆开手时,已经做出了选择。 秦姝摸了摸孕肚,安抚肚子里突然闹腾起来的孩子。 只听她悦耳嗓音,淡声说:“我的意思是继续!” 六叔公满脸恨铁不成钢地看著,被男人给蛊惑,冲昏了头脑的秦姝。 他指著谢澜之的鼻子,质问:“你就这么护著他?” 秦姝歪著头俏皮一笑,玉手一指,点了点中间倒下的牌位。 她笑盈盈地说:“这些老傢伙们就是在闹脾气,估计是趁机报復我幼年时捣的乱,小小的下马威而已,还不成气候。” “再者,谢澜之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他对我跟孩子还有救命之恩,我没有理由就这么放弃他。” 六叔公气得直捂心口,说不出一句话来,秦父则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阿姝!祖宗都显灵了,异象就在眼前,你怎么就这么执著!” 谢澜之见秦姝跟岳父对上了,连忙拉了拉秦姝的衣袖。 “阿姝,算了吧。” 不等秦姝回应,他已经率先站起身。 其实也不是一定要入秦家族谱,也不是一定要长命百岁。 如果得到长寿秘术的代价,是要跟秦姝分道扬鑣,他寧可不要。 秦姝甩开谢澜之的手,娇媚眼神气恼地瞪了他一眼。 “算了什么算了!我不同意!”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別想阻止我!” 她抬头扫视著秦家的长辈们,语气不容置喙:“我意已决,祭祖继续!” “你们別再劝我了,秦家祭祖仪式有三次机会,三次如果都不成功,那我无话可说!” 六叔公瞥了谢澜之一眼,倏然问秦姝:“你说他现在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也没有做损害秦家的事,那日后呢?日后他做了怎么办?” 秦姝温和无害的慵懒脸庞,露出一抹阴惻惻的森然冷笑。 “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会亲自收了他的命!” 她嘴上说要谢澜之的命,牵著他的手却很用力,指尖还轻轻挠了挠男人的掌心。 安抚的撩人小动作。 很快传达给心思明净的谢澜之。 能被秦姝这般维护,谢澜之心底压抑的不虞情绪,很快被衝散了。 “好!”六叔公妥协了,扬声喊道:“祭祖仪式继续!” 他话音刚落,谢澜之不得已再次跪下。 这一次,他跪得有些隨意。 六叔公吩咐身边的人,去把神龕上的祖宗牌位给扶正。 数分钟后。 六叔公吆喝一声:“祭祖仪式开始!行三跪九叩之礼!” 秦姝因为怀有身孕,无法大幅度弯身,身体微微前倾,点了点头算是叩拜了。 到了谢澜之这边,他也准备学秦姝一样倾身頷首。 “轰隆——!” “咔嚓!轰隆隆!!!” 才消停不久的滚滚雷声,再次突袭而至,就在屋顶的上方响起。 雷声之大,震得眾人耳朵都快要被震聋了。 “哗啦啦——!” 神龕中间那一排刚被扶正的牌位,再次唰唰扣倒。 ——这一次,依旧只有秦爷爷的牌位。 “……”秦姝满脸的无语,下意识偏过头。 她唇角抽搐地看著谢澜之,眼底没有怀疑,只是目光诡异的,仿佛在看什么稀罕玩意。 谢澜之自己也开始无语了。 这雷声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他进行祭祖时来,邪门得很! 许是这一次,秦家眾人有了准备,他们对谢澜之没有之前的明显敌意,只是看他的眼神越发疏离了。 守在门口的阿木提跟郎野,两个大小伙子的表情,露出震惊与惊悚表情。 尤其是在乡野长大,打小就从老辈讲鬼神之说的郎野。 他紧紧捏著阿木提的胳膊,声音哆嗦地问:“你说,这秦家的祖宗会不会,就在里面盯著咱们澜哥?” 第327章 別玩了,头都快磕破了! “嘶——” 阿木提浑身一抖,发出倒吸冷气的声音。 他看著站满秦家人的祠堂,忽然感觉里面阴风阵阵的,后背也窜起一股森寒冷意。 阿木提咽了咽口水,暗恼地瞪了郎野一眼:“別胡说八道!” 祠堂內。 六叔公耷拉著眉眼,凝视著秦姝、谢澜之二人。 他淡声道:“这是第二次了,阿姝还要不要进行第三次?” 秦姝凝视著还算从容镇定的谢澜之,头也不回道:“要!继续!” “好——” 六叔公再次妥协了。 只是这最后一次,他吩咐族中小辈站在屋內整齐排列,撑起彩绘飞檐的石柱跟前。 如果有懂玄学的人在这里,就会发现石柱排列顺序,从上方看是一个八卦图。 等秦家子弟都站好位,六叔公沉声道:“如果天降异象,危及祠堂,尔等立刻启动机关,庇佑祖宗牌位不受损。” “是!” “收到!” 一眾子弟纷纷应声。 跪在地上的谢澜之,感受到秦家人的肃穆紧张氛围,眸色微微一沉。 这时,秦姝扯了扯他的衣袖:“你先起来,等仪式重新开始后,你再跪下。” “好——” 谢澜之言听计从,缓缓站起身来。 他弯身去扶跪在地上的秦姝,却被拒绝了:“我就不用折腾了。” 秦家祖宗的牌位,再次被扶正,祠堂外的诡异雷声消失了。 六叔公站在左侧位置,扬声喊道:“祭祖仪式开始!行三跪九叩之礼!” 他的声音没有多少感情,虽说有公事公办的严肃,但能清晰捕捉到敷衍。 谢澜之背脊挺直地站在祠堂中央,目光清亮而坦荡,举手投足间都展现出,他出身不凡的矜贵与好修养气度。 他盯著秦家祖宗的牌位看了半晌,双膝微微弯曲。 “轰隆!” 近在头顶的雷鸣声响起。 跪在蒲团上的秦姝,不含一丝杂质的清冷美眸,直勾勾地盯著谢澜之,把他的一举一动都看入眼底。 “嘭——!” 谢澜之的双膝著地,再次跪下来。 “轰隆隆!!!” “咔嚓!轰隆隆!!!” “哗啦啦!咔嚓!轰隆隆——!” 这次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窗户都被风颳得嘎吱嘎吱响。 供奉的牌位也如多米诺骨牌,迅速倒下来,依旧只剩秦爷爷的牌位。 屋內所有人的视线,集聚在秦姝跟谢澜之的身上,脸上露出显而易见的失望。 毫无意外,第三次祭祖,又失败了! 六叔公瞥了眼脸色不太好看的秦姝,心底有点发毛。 “阿姝,你看这情况,是不是可以结束了。” 没人知道,六叔公在心底念叨——秦姝这丫头可千万別闹脾气,她一旦闹起来,可就是天翻地覆了。 跪在地上的秦姝没有说话,眼神探究地打量著谢澜之。 她的目光从上到下,最后落在谢澜之沾染灰尘的双膝。 不知道秦姝想到了什么,清冷眸光微闪,忽然开口:“谢澜之,你站起来!” 沁著冷意的嗓音,褪去往日的娇媚。 谢澜之不紧不慢地站起身,语气轻描淡写道:“阿姝,我们走吧,回家,妈在家等著我们,阿嫂在我们出门前,也说准备了你最喜欢吃的夜宵。” 男人清亮悦耳的嗓音,如玉珠坠地,好听得紧。 可熟悉谢澜之的人,能察觉到他言语中,透著一丝不自然的紧张。 谢澜之漆黑如墨的深情眼眸微垂,温柔地凝视著秦姝,眸底深处藏著一抹无法被人窥见的祈求。 他在害怕,怕秦姝不跟他回云圳。 如果早知是这个结果,他就不会来这一趟。 秦姝斜睨著谢澜之,那股倔脾气上来了:“走什么走,我就不信这三十六个老傢伙,这么不给我面子! 枉费我小时候上山爬树,给他们摘野果子吃,还孝敬他们好酒好菜了!” 谢澜之自认为,还算是了解秦姝。 一听她的语气就知道,没有打算跟他分道扬鑣的打算。 谢澜之嘴角几不可见地勾了勾,嗓音低沉柔和:“好,都听你了。” 纵容且宠溺的低磁嗓音,隱含笑意,带有繾綣温柔。 六叔公听著二人的对话,低咳一声:“阿姝,不可胡闹,三次机会已经用完。” 秦姝跪姿端正,扬手一指:“我爷爷的牌位还在!” 秦爷爷的牌位,从始至终都没有倒下。 六叔公望著那尊牌位,对此感到无措,这种现象还是头一次发生。 秦姝趁机跟秦父秦母,还有大哥秦海睿,以及家中疼爱她的长辈们使了个眼色,双手合十搓手,眼中浮现出可怜巴巴的恳求。 这般娇憨嫵媚动人的美人,用哀求的眼神看著你,任谁都无法拒绝。 秦父最疼女儿了,抬手指了指她的鼻子,无声道:“就你淘气!” 秦母则露出娇嗔表情,对秦姝撇了撇嘴,然后点了点头。 至於宠妹狂魔秦海睿,当然是无条件支持秦姝。 其他长辈皆眼含笑意,暗自頷首。 秦姝见事情成了,对眾人露出大大的笑脸,又做了个比心的手势。 秦父率先开口了:“六叔,我爹的牌位没倒下,说明事情还有缓和的余地,要不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秦母也在一旁柔声道:“六叔,谢澜之这孩子还不错,军人出身,背著一身的功绩,参与大小无数次战役,歷经生死救人於水火。 这样的孩子错不了,否则孩子爷爷也不会临走前,还拉著阿姝的手,让她一定嫁到谢家去,说那才是她的好归宿。” 秦海睿要更为直白:“六叔公,阿姝的脾气您是知道的,爷爷在世时尚且管不住她,您要是把她惹急了,恐怕这次祠堂都能让她一把火给烧了,不就是一次机会,给她又如何。” 其他人跟著七嘴八舌地附和:“是啊!他六叔,你就给阿姝一次机会。” “其实我们看谢澜之这孩子也不错,眉眼神色坚定,正气凛然。” “是不是咱们祭祖仪式哪里的步骤错了?多试几次也行。” “堂姐夫挺好的,我长大了也要当兵……” 面对族內男女老少的求情,六叔公揪著鬍子,满脸纠结的模样。 秦父见此,一锤定音:“事情就这么决定了!阿姝你有什么想法,说出来我们大家一起参考下。” 秦姝眼巴巴地看著六叔公,可怜巴巴地问:“六叔公,我能说吗?” 六叔公瞧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表情,被气笑了。 “你这丫头,我还能捂著你的嘴不成!” 秦姝一副乖巧模样,轻眨美眸:“你不点头,我不敢说。” 六叔公眼底溢出笑意,语气却颇为威严:“我知道你是个有分寸的孩子,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秦姝顿时眉开眼笑起来:“谢谢六叔公!” 声音甜滋滋的,又娇又软,还带著股撒娇的意味。 六叔公板著的脸色都快无法保持了,扭过头吩咐人把牌位重新扶起来。 【祖宗排位:#別玩了,头都快磕破了!#】 六叔公调整好面部表情,故作严肃地问秦姝:“说说你的想法。” 祭祖是大事,三次儿戏足矣。 再继续折腾下去,可就是大不敬了。 秦姝敛起笑意,抬眸望著身侧的谢澜之,语出惊人道:“祭祖可以,只是他不能下跪。” 六叔公等人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愕,一副认知被顛覆的神態。 谢澜之的目光一顿,眼底涌起一抹惊讶光芒。 秦父忍不住问:“不跪拜,如何祭祖?” 秦姝红唇轻挑,淡声说:“你们没发现吗?每次在他下跪的时候,才会发生异象。” 眾人回想了下,好像真是如此! 六叔公拧著眉,不悦地问:“阿姝的意思是,秦家列祖列宗,担不起他的磕头跪拜?” 秦姝斟酌道:“我只是有这样的怀疑,真相如何,就要眾人接下来见证了” 六叔公语气充满了烦躁:“那就听阿姝的,谢澜之接下来就不跪拜!” 谢澜之精瘦有力的腰身微弯,温和谦逊道:“多谢六叔公。” 六叔公傲娇地扭过头,他现在看谢澜之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很快,第四次祭祖仪式开始。 香炉的三炷香,已经全部都燃灭了,秦姝跟谢澜之需要重新上香。 上完香后,秦姝双膝跪在蒲团上,身姿修长,仪態儒雅矜贵的谢澜之站在一旁。 秦姝压低声提醒:“一会我跪拜,你只需要点头就好,连腰身都不要弯。” “知道了。”谢澜之轻轻点头,目光移到她的肚子上:“刚看到你一直在揉肚子,孩子是不是闹你了?” 秦姝摇头道:“没事,先过了接下来这一关再说。” 六叔公在一旁吟诵:“……行三跪九叩之礼!” 在秦姝恭敬行礼时,满身骄矜气度的谢澜之,幽邃眼眸直视秦家列祖列宗牌位,矜持地点了三下頜。 秦家小辈聚拢在门口,观察外面的天色。 之前阴云阵阵的夜幕,镶嵌著密密麻麻的星子,闪烁著璀璨光芒。 直到秦姝跟谢澜之的祭拜仪式完成,之前的狂风暴雨诡异现象都没有发生。 祭祖仪式终於完成了,谢澜之心底提著的那口气,也鬆懈下来。 他赶紧把跪著的秦姝给扶起来,满脸疼惜地问。 “阿姝,腰疼不疼,肚子还难受吗?” 不等秦姝说话,六叔公声音惊悚地问:“你究竟是什么人?!” 第328章 谢少为討福利,轻哄阿姝 谢澜之单手搂著秦姝的后腰,黑眸凝视著六叔公。 只听他淡声道:“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六叔公吹鬍子瞪眼道:“別跟我装傻充愣!我秦家列祖列宗竟受不起你一跪!简直太荒唐了! 自古以来只有命宫主星是紫微的人,也就是帝星至尊至贵者,祭拜我秦家列祖列宗才可免於一跪!” “……”谢澜之满是无语。 他语气谦逊地说:“您没必要多想,异象在我看来,也有很大可能是巧合。” “你懂个屁!” 六叔公瞧他正气凛然,矜傲自持的模样,没好气道。 他扭头去看秦姝,沉声问:“阿姝,你怎么看?” 秦姝抿唇嫣然一笑:“六叔公,您怕是忘了,如今在位执权的是戚老,可谢家有不输於戚家的地位与势力。 谢家是三代红门,荣耀加身的门第,换做古时候可就是皇权贵胄,如今世道不一样了,但站在最顶端的人,也许有咱们不懂的说道。” 谢澜之虽不是帝王之星,日后的目標是执掌大权,放在古时候,可不就是帝星的存在。 六叔公揪著鬍子陷入沉思,纠结的表情,都快皱成包子脸了。 秦家人在身后催促:“六叔,该咱们上香了,有什么事等祭祖仪式结束后再说。” 六叔公放下心底的疑惑,率领著家族成员依次敬香、祭拜,以示对祖先的敬意。 仪式结束后,由两位地位最高的秦家长辈,请出来秦氏族谱。 六叔公手握復古狼毫笔,蘸了蘸墨汁,找到秦氏第三十八代传人,也就是秦姝的右侧,在空白处写下了谢澜之的名字。 最后一笔落下,六叔公颇有风骨地收手。 他面朝秦氏族人,高声宣布:“从今天开始,谢澜之正式成为秦家一员,家族荣耀与其共享!” “啪啪啪——!”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所有人都鼓掌,庆祝谢澜之的加入。 秦父拍了拍谢澜之的胳膊,满脸笑容地说:“谢家小子,你虽然还是姓谢,如今也是我们秦家的人,日后要对我家阿姝好,否则我就以秦氏家法收拾你。” 谢澜之神色一肃,语气坚定道:“爸,您放心,我一定会对阿姝好的。” 秦父笑容灿烂地点头:“这样最好。” 其他秦家人纷纷凑上前来:“之前没仔细看,谢统帅的儿子长得一表人才,配得上我们阿姝这么漂亮的姑娘。” “谁说不是呢,男的帅女的俊,可谓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建国,恭喜恭喜啊,你们家里又多个儿子!” 秦建国很快被一群同辈围住。 秦姝趁机把谢澜之拉走,两人还没有走到门口,就被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们围住。 “欢迎堂姐夫成为我们秦家的人,你以后会跟阿姝姐姐长命百岁的!” “堂姐夫!你有枪吗?” “肯定有!我妈说堂姐夫是高级军官,很厉害很厉害的那种!” “我六叔公家的大伯照片里,抱著一把很大很大的枪!堂姐夫也有吗?” 这群孩子嘰嘰喳喳的,个个洋溢著单纯稚嫩的脸庞。 男孩子满是崇拜地仰视著谢澜之,那是在看偶像的炽热眼神。 至於女孩子们,就比较內敛了。 不过她们的关注力,也在谢澜之有没有枪的问题上。 秦姝抬手扶额,嗓音不轻不重道:“安静点,我被你们吵得脑瓜仁疼!” 几乎在她话音刚落,孩子们仿佛被按了暂停键,立刻闭上了嘴巴。 谢澜之看到这一幕,眉梢淡淡扬起。 他搂著秦姝后腰的手,指尖在精致小巧的腰窝上,很轻地戳了一下。 秦姝腰身一软,倏地抬头:“你也老实点!” 谢澜之抿唇轻笑,低磁嗓音轻柔道:“好——” 他这一笑,煞是好看,秦姝气鼓鼓的脸色,瞬间消影无踪。 为了遮掩不自然的神態,她垂眸去看身前的孩子们:“你们堂姐夫现在不是军官了,是云圳的二把手,就是很厉害很厉害的大官。” “哇!!!” 一个半大少年张大嘴巴,发出惊呼声。 紧接著,他好奇地问:“那姐夫的枪,是不是比六叔公家的大伯伯还要大!” 稚嫩中带著几分激动的声音,清楚传进走来的秦海睿耳中。 他戏謔道:“在说什么呢?什么枪?你们是真长大了,还会说荤段子了!” 然而,秦姝他们谈討论的枪,是此枪非彼枪。 秦海睿不止误会了,视线也微垂,扫视著谢澜之被长袍遮掩的腹部……再往下一点的区域。 被大舅哥这么看著,谢澜之不经意地侧身,借用秦姝的娇小身躯掩藏起来。 秦姝的脸颊升腾起一抹緋红,狠狠瞪了秦海睿一眼。 “你说什么呢!我们说的是枪械!” “……”秦海睿。 他眨了眨眼睛,很快反应过来,拘谨地看向目光清澈纯净的堂弟堂妹们。 “咳咳……”秦海睿低咳一声,语气非常自然地补救:“我说的就是枪械啊,那是很危险的东西,你们少打听。” 其中一个高个少年,眼中溢满了调侃,歪著头故作不解地问: “危险的东西,为什么要用荤段子来形容呢?” “……”秦海睿的唇角抽搐。 他能说是自己误会了,以为他们在討论男人,一出生就自带的枪! 秦海睿磕磕巴巴地说:“这个,部队的枪械都是很宝贵,也非常危险的,每一枚子弹都会沾染敌人的鲜血。 对!就是这样!你们都是小孩子,不该討论这么危险的话题。” 秦姝听著大哥驴头不对马嘴的解释,没忍住轻笑起来。 她趁机拉著谢澜之远离这群,有一万个为什么的堂弟堂妹们。 “澜哥!嫂子!我们在这里!” 两人刚迈出秦家的祠堂,站在树下抽菸的阿木提吆喝了一声。 他把烟扔在地上,用脚尖隨意碾灭,拉著一旁的郎野快步迎上去。 阿木提看了一眼祠堂內聚拢的秦家人,压低声问:“澜哥,咱们什么时候离开?” 谢澜之垂眸去看秦姝:“阿姝,你说呢?” 秦姝揉了揉不停胎动的肚子,淡声说:“再等会儿,等我爸妈都出来,跟他们道別过后再走。” “好——”谢澜之揉了揉她的头髮。 郎野对之前的天气异象,至今还感到惊悚疑惑,他语气难掩兴奋地问: “嫂子,刚刚是怎么回事?” “电闪雷鸣,狂风大起,还下了一阵暴雨。” 他指了指夜幕:“现在都消停了,连月亮星星都出来了。” 秦姝仰头望著星光闪闪的夜空,嗓音轻柔道:“许是巧合吧。” 她也无法解释这样的异象,在这世上总有一些,无法解释的东西存在。 郎野围观了祭祖的过程,忽然怂恿道:“澜哥,我们刚刚距离远,没有看清楚,你要不要再试试?看看究竟是巧合,还真有什么说法?” 他话刚说完,就被阿木提踢了一脚:“你小子皮痒了?瞎说什么呢!” 郎野挠了挠后脑勺,嬉笑道:“我这不是好奇么。” 说实话,阿木提也挺好奇的,只是他没胆子说出来。 两人的对话,引起了秦姝的兴致,仰头凝视著面色不虞的谢澜之。 她嗓音娇媚轻柔:“要不你再试试?满足郎野的好奇心?” 换做是其他人,提出这样的要求,谢澜之估计要拔枪,顶在对方的脑门上了。 然而,此时开口的是秦姝,谢澜之面上的不悦被一抹无奈取代。 他捏了捏秦姝的后腰:“他们胡闹,你怎么也跟著起鬨?” 秦姝:“其实我是第一次见这种异象,连我爷爷在世时都没有见过,就感觉挺新奇的。” 她环抱著谢澜之的胳膊,轻轻摇晃起来,开始撒娇了。 “就是一次嘛,我也想验证一下。” 她也说不出为什么,心底自然而然的產生了一种,让谢澜之再试一次的想法。 这感觉来得很莫名,也就一闪而过的灵光。 对秦姝向来有求必应的谢澜之,这一次,依旧妥协了。 只是,他没有立即执行,而是对阿木提跟郎野挥了挥手。 “你们去把我的衣服拿过来。” 郎野跟阿木提对视一眼,心道,拿衣服也不用两个人吧。 谢澜之眉骨下压:“磨蹭什么,还不快去!” 阿木提跟郎野神色茫然的离开,还时不时地回头去看,只觉得有猫腻。 待他们走远后,谢澜之倾身凑近秦姝的耳边,气音撩人道:“我满足阿姝的小要求,你也让我得偿所愿一次好不好?” 他带有枪茧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著秦姝的唇。 似是在隱晦的暗指什么。 秦姝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直到谢澜之进一步的试探,想要伸指检查她的牙齿,突然福灵心至。 她泛起一抹涟漪的妖冶眼眸,极度震惊地盯著谢澜之,望进他涌起暗色,欲.念,以及掠夺与期待的黑色眼瞳里。 秦姝气恼道:“你……你未免太不做人了!我还怀著孕呢,吃不下!” 谢澜之没想到秦姝这么大胆,堂而皇之的说出来。 他敛起眸子的恶趣味,神色略显无奈,轻轻搂著秦姝的后腰。 “小点声,会被人听到的。” 秦姝拿眼睨他,傲娇地轻哼一声:“你都这么无耻了,还怕被人知道?” 第329章 太子爷被雷劈(求打赏求好评) “是你误会了。”谢澜之抚平秦姝轻皱的眉心,柔声说:“我就是再猴急,也捨不得在这时候欺负你,我的意思是以后可以试试,毕竟我也担心你现在的胃口小。” 他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神直勾勾地盯著,秦姝微微抿起的唇。 “呵——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秦姝拉开谢澜之护在后腰的手,用脚尖点了点地面。 “答应你了,你跪下再试一次,我总觉得不试试,好像会吃亏。” 谢澜之瞧著秦姝縈绕著认真的眉眼,心跳驀地一滯。 他其实只是开玩笑,想要逗逗秦姝。 哪知道,她竟然还当真了。 秦姝一副娇凶神態,催促道:“你磨蹭什么,还不赶紧跪下!” 谢澜之不得不正色起来,目光灼灼地盯著秦姝。 “你来真的?” 秦姝红唇勾起弧度,挑著眉道:“怎么?你玩不起?” 明知是激將法,谢澜之依旧甘之如飴,轻嘆一声:“好,我满足你。” 他单手撩起深色长袍的衣摆,神色凝重的面向秦家祠堂,双膝微弯,缓缓跪在地上。 变故突起! “轰隆隆!!!” 星光闪闪的夜空,忽然乌云密布,雷声也滚滚而来。 天地之间一片黑暗,一道刺目的闪电划破黑夜。 “咔嚓!轰隆隆——!”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惊雷自谢澜之的头顶炸开,大地都在微微颤抖。 祠堂內的秦家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吸引,纷纷走出祠堂仰视突如其来的异象。 “堂姐夫又跪下了!” 人群中,响起一道稚嫩的女孩声音。 眾人看向跪在庭院中央的谢澜之,脸上满是惊恐表情。 六叔公动怒了,急吼吼喊道:“你跪什么跪!赶紧给我起来!” 秦家列祖列宗可受不起这一跪,谢澜之这么做,分明是让秦家祖先不安寧。 跪得挺直板正的谢澜之没动,仰头去看,神色纠结带有疑惑的秦姝。 “阿姝,我能起来了吗?” “再等等!” 秦姝的气音不稳,神色也逐渐变得严肃。 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吸引著她,在指引她做这一切。 六叔公见谢澜之跪著不动,抬脚朝庭院衝去。 “你还愣著做什么!赶紧起来啊!” 可惜,他终究是晚了一步。 一道粗壮紫电惊雷自夜空而来,直直地朝谢澜之的身上劈去。 所有人都呆立当场,在眾人还没反应过来时。 “轰!嘭!” 两道巨响,轰然响起。 被惊雷劈中的谢澜之,全身都被耀眼的紫雷包裹,强大的电流把他击飞,重重摔在地上。 谢澜之脸色惨白的趴在地上,缓缓抬起头。 “噗——!” 他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隨即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谢澜之!” 秦姝的一声惊呼声,令在场所有人都如梦初醒。 秦母见女儿小跑起来,又急又担忧地喊道:“阿姝,你慢点跑!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秦家男女老少纷纷动了,快速朝谢澜之聚拢过去。 只见,谢澜之毫无意识的躺在地上,深色长袍被雷电轰炸得破破烂烂,有好几处焦黑还冒烟。 秦姝双膝跪在地上,抱著谢澜之的脑袋,试探他的鼻息。 还有气! 她紧绷的情绪,骤然鬆懈下来。 紧接著,秦姝又去摸谢澜之的脉搏。 这一摸,不禁让她呆若木鸡,盈盈美眸睁得又大又圆。 最前面的几个孩子,交头接耳地小声交流。 “你们看,堂姐夫的白头髮没了!” “他好像还年轻了——” “真的耶!” 周围神色焦急的大人们,认真打量著晕过去的谢澜之。 这一看,可了不得了! 谢澜之虽然全身狼狈不堪,可他那半头醒目的白髮,变得乌黑髮亮,整个人都年轻了十多岁,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 秦姝收回搭在脉搏的手,快速擦拭著谢澜之的眼角。 眼尾的几条细纹,竟奇蹟般的消失不见了,连带皮肤都变得紧致光滑。 谢澜之不止外表年轻了十多岁,连带他的脉搏都沉稳有力,秦姝都自嘆不如他的身体康健。 秦姝又惊又喜,低头用力亲了一下,谢澜之的光洁额头。 “我就说哪里不对劲,原来是这样!” 刚刚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操纵著她。 没想到谢澜之这一跪,竟然连秦家长寿秘药都省了。 秦父蹲在两人面前,捏了捏谢澜之的脉搏,感受到沉稳有力的脉搏跳动。 他皱著眉,担忧地问:“阿姝,你瞧出什么来没?” 秦姝笑著说:“没事,他只是睡著了。” 六叔公认真打量著谢澜之的面部表情,沉吟道:“秦家祖上从未有过这样的现象,这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自然是好!大大的好!” 秦姝的话落地有声,眉眼间縈绕著一派傲然。 “秦家祖上若是真有灵,这就是他们对谢澜之的认可!” 秦家眾人不说话了,视线在秦姝跟谢澜之的身上来回打量。 六叔公沉默半晌,点头道:“如此奇异经歷,足以记入族谱,让后世子弟知晓。” “澜哥!嫂子!你们没事吧?!” 阿木提跟郎野拿完衣服回来,见庭院聚满了人,声音焦急地大喊。 秦姝望著沉睡的谢澜之,扬高声音回道:“没事,你们去把车开过来,我们该走了!” 阿木提还是不放心,把车钥匙递给郎野:“你去开车,我进去看看!” “好——”郎野转身就跑起来。 阿木提挤入人群中,看到衣服焦黑冒烟,倒地昏迷不醒的谢澜之。 他大惊失色:“这是怎么回事?澜哥受伤了?!” 阿木提双膝跪在地上,手脚无措地看著,好像是死过去一般的谢澜之。 秦姝温声安抚道:“他没受伤,你跟我大哥把人抬去竹屋,把衣服换了,等郎野开车过来,我们就回区委家属院。” 阿木提还是不太相信的样子,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谢澜之。 秦海睿听到妹妹喊他,挤入人群中,拍了拍阿木提的肩膀。 他笑著提醒:“没发现你澜哥的白头髮不见了,眼角的细纹也消失了?” 阿木提目光一定,盯著谢澜之光滑紧致的脸庞,以及满头乌黑有光泽的黑髮,呼吸停顿一瞬。 秦海睿蹲在秦姝的身边:“把人给我吧。” 阿木提也回过神来,惊喜交加的扭曲脸庞,一副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机械地动起来,跟秦海睿把谢澜之小心翼翼地抬到竹屋去。 秦母李蓉握著秦姝的手,满脸不舍道:“阿姝,后山的药材又成熟了一批,我跟你爸脱不开身,等你生孩子,我们去市区看你。” 秦姝:“我接下来一两年估计都要留在云圳,咱们有的是时间见面,不急於这一时。” 秦父秦建国说:“咱们家现在不比从前閒散,一两年的时间太短了,等家里这摊子都解决了,我跟你妈准备去京市定居。 我跟你妈还不到五十岁,正是闯的年纪,也能帮你们照顾一下生意什么的。” 秦姝嫵媚脸庞神色无奈,哭笑不得地说:“的確是正闯的年纪,爷爷跟爸妈这么大的时候,还没结婚呢,他老人家游歷华夏到处跑,日子过得那叫一个逍遥。 等你们忙完了,也抽时间看看咱们华夏的大好河山,等玩够了,再来帮忙也来得及。” 秦建国听得心动了,面露沉思。 秦母李蓉却说:“咱们华夏这么大,没个几年都看不完,我还想著帮你带带孩子,四个孩子你根本照顾不过来。” 秦姝闻言笑著安抚:“孩子交给佣人照顾,有吃有喝就行,依照我婆婆的说法,不能没苦硬吃,咱们活在这世上是来享受生活的,而不是把大好时光,都用在照顾一辈又一辈的孩子身上。” 这话听著很新鲜。 可细听,让人品出几分道理来。 “嘀嘀——” 汽车鸣笛声响起,秦姝鬆开秦母的手。 “爸妈,我该走了,澜之明天还有个重要会议。” * 谢澜之悠悠醒来,人躺在区委家属院的床上。 外面天光大亮,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映照在床尾的薄被与护栏上。 他刚睁眼,身侧传来繾綣软绵,带著一丝慵懒的声音。 “你可算是醒了,再不醒,我就要喊醒你了。” 谢澜之因为军人身份,是有生物钟的,今天差点就错过时间。 刚醒来的谢澜之,五官轮廓温柔,慵懒深邃眼眸含情。 他凝视著倚在床头的秦姝,声音沙哑地问: “昨天我被雷劈了?” 谢澜之还记得昨晚,在秦家祠堂庭院,被雷劈中的那一瞬间。 不是濒临死亡的感受,而是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像体內经脉被打通了。 秦姝望著谢澜之容顏焕发,稜角分明的精致脸庞,满脸哀伤道:“是啊,你被雷劈了,还毁了容,现在丑得让人不忍直视。” “……”谢澜之的脸色一片空白。 看起来不怎么在乎的样子,並没有什么容顏负担。 下一瞬,谢澜之以此生最快的速度,粗暴地撩开被子,长腿一跨,脚步飞起,直奔臥室內的卫生间。 秦姝的表情先是一愣,隨即放声大笑:“哈哈哈哈——!” “嘭——!” 卫生间內,响起东西碰撞的声响。 秦姝都能想像到,谢澜之看到自己容顏恢復的样子,肯定是又惊又喜。 “阿姝!” 卫生间传来谢澜之,努力抑制激动的声音。 第330章 危机!谢太子爷被泼脏水 “来了来了。” 秦姝听到卫生间传来,失去冷静的声音,缓缓起身下地。 她脑海中幻想著,谢澜之情绪激动不已,抱著她说谢谢的画面,忍不住抿唇笑了。 然而,理想很美好,现实却很骨感。 秦姝刚推开半掩的卫生间房门,被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搂住了丰腴的腰。 谢澜之贴在秦姝的后背上,凑到她耳边,吹了吹气。 男人气音撩人地喊道:“阿姝——” 低磁悦耳的嗓音,刻意压低声线,温声软语,试问谁能抵挡? 秦姝感觉耳朵要怀孕了,浑身一个激灵,颤著音说:“你別对著我耳朵吹气,痒——” 又酥又麻的感觉…… 顺著秦姝发红的耳朵,直达她的心底,让人腿都要软了。 因为站不稳,秦姝的腰往后倾了倾,碰到谢澜之只穿了一条短裤…… 不可描述! 大清早的,正是生理激动的时候。 谢澜之捏了捏秦姝的后颈,低哑道:“乖宝,不要乱动!” 秦姝唇角抽搐,没好气地说:“是你不要乱动,这么精神,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 要是换做没结婚之前,她有这样尷尬的经歷,还以为有人用球棒偷袭她! 被夸了的谢澜之,在秦姝的耳边轻轻笑了。 “好,我努力不动。” 声调戏謔又温柔,还带著三分宠溺。 谢澜之摸了摸秦姝的孕肚,轻声问:“昨晚在祠堂,你接二连三维护我相信我,我是不是也该奖励奖励我们阿姝?嗯?” 那声嗯,是用很轻的撩人鼻音,曖昧又性感。 谢澜之落在孕肚上的手,开始偏移,往危险的边界区域探索。 秦姝受惊般覆在谢澜之的手背,语速急切:“不用!我不需要你的奖励。” 说是奖励她。 还不是便宜了谢澜之的恶趣味。 这人的每次奖励,都是让人哭到精疲力尽,否则就不罢休! 谢澜之戳了一下,调笑道:“真不要?” 秦姝优美的天鹅颈,微微扬起,嚶嚀一声。 “真不要,你別欺负我——” 谢澜之自认为,女人嘴上说不要,其实身心都是想要。 他挣脱秦姝没有多少力度的手,反手捏著她的手腕,跟著一起探索,流连熟悉的区域。 谢澜之的执意而为,让秦姝受惊般睁大美眸,不得不使出杀手鐧。 “我昨晚维护你,不是相信你!!!” “……”谢澜之停下来。 他清逸雅致的眉心紧皱,侧眸望著倚靠在怀中的秦姝:“什么意思?” 秦姝趁机脱离谢澜之的危险怀抱,转身凝视著男人,疑惑不解的矜冷麵庞。 她坦诚地说:“我是相信爷爷的眼光,觉得昨晚的异象有內情,所以才会坚持继续祭祖仪式。” 谢澜之凝著秦姝緋红脸色:“跟爷爷有什么关係?” 秦姝温声说:“爷爷最疼我了,不可能让我嫁给一个会伤害我,还对家族有潜在威胁的男人。” 谢澜之觉得这个理由没有信服力,笑著道:“可我跟爷爷从未见过面。” 他私心里还是认为,秦姝多少是信任他的。 秦姝挑著眉说:“你虽然没见过我爷爷,但我爷爷一定见过你,否则他不会在临终前,拉著我的手,说你是个值得託付的人。” 爷爷除了在医术上对她很严厉,平时就算她杀人放火,爷爷都会无条件站在她身边。 秦姝是享受过亲人偏爱的,不会轻易被谢澜之感动,內心始终保持著几分冷静与理智。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內心的实话。 谢澜之抬手掐了掐鼻樑,轻声问:“除了爷爷的叮嘱,就没有一点点是因为你信任我的原因?” “有啊!”秦姝回答得毫不犹豫。 谢澜之肉眼可见的欢快起来,下一秒,他就乐极生悲了。 秦姝傲娇地扬起下頜,故作娇凶地说:“我相信你不敢伤害我,否则我就让你回到最初,在部队瘸腿毁容,还要无法人道的结局,你是知道我的本事,我说到就做到!” 谢澜之被气笑了,手隔空点了点秦姝的秀气鼻尖。 “小没良心的,就知道跟我插科打諢。” 每当说正事,秦姝不想回答时,都会选择敷衍过去。 也不知道她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 ——否则怎么就捂不热呢。 秦姝对谢澜之做了个鬼脸,盯著他俊美如斯的脸,娇笑道:“你才没良心,这时候还想要折腾我!” 谢澜之慢条斯理地说:“是延老说,孕妇在孕晚期会出现一些需求,可以借用外力来紓解……” “停停停!!!” 秦姝连忙打断谢澜之,脸色一片緋红娇羞。 “求你別说这个话题了!你敢说我都不敢听!” 谢澜之欣赏著秦姝的诱人脸蛋,抿唇轻笑:“那我们换一个话题。” 他对著镜子,摸了摸自己光滑细腻不少的脸,口吻隨意地问:“一夜间枯木逢春,阿姝告诉我,是什么灵丹妙药有如此奇效。” 谢澜之在被雷劈中后,就彻底没了意识,认为是秦姝在他昏迷期间,灌了什么药。 秦姝撇嘴道:“哪来的灵丹妙药,你这是被雷劈的后遗症。” 这种神跡,连她都不得不羡慕。 谢澜之神色一滯,不敢置信地望著秦姝:“你说真的?” 秦姝:“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阿木提也看到了,不信你去问他。” “……”谢澜之的表情一片空白。 换做是其他人说,他还真不信。 毕竟这么邪门的事,一听就是假的。 可话是从秦姝口中说出来,让他不得不深思起来。 谢澜之想了半天也没有头绪,凝著眉问:“为什么会这样?” 秦姝单手托著下巴,上下打量著谢澜之,目光定在他轮廓深邃,堪称完美的俊容上。 “有两个解释,第一,是玄学,冥冥之中有股力量赋予你能量,让你一夜间不仅恢復如初,连带你的身体也越发健朗。” 谢澜之无奈地笑道:“阿姝,不要闹。” 很明显,他根本不相信这个没有科学依据的解释。 秦姝笑眯眯地说:“还有第二个解释,在雷劈中你的时候,发生了基因突变、基因重组、染色体变异,从而导致你在短时间內,快速修復被损伤的细胞,身体也完成快速蜕变。” 这个解释还算靠谱,只是谢澜之依旧半信半疑。 他望著镜子里的自己,发现脸上的一些小伤痕,都消失不见了。 秦姝捏了一把谢澜之的劲瘦腰身,催促道:“別看了,再怎么看还是那么帅,赶紧收拾收拾去上班了!” 她白皙小巧的手,趁机在男人的腰上,不经意地撇了把油。 好结实,好有力,还带点弹力的公狗腰。 摸起来手感,简直棒极了! 谢澜之拽住秦姝离去的手,唇角轻勾,语气不太正经地问:“又想要了?” “???”秦姝脸上写满了问號。 直到她触碰到实物上,才知道谢澜之的意思。 掌心一跳! 秦姝的心也跟著跳了跳。 她深呼一口气,掐了一把谢澜之的腰:“你就不能想点別的事!” 她狠狠瞪了男人,转身气鼓鼓地离开卫生间。 秦姝前脚离开,谢澜之满是坏笑的脸色收敛,偏过头透过镜子,望著自己容光焕发的脸。 鬼门十三针,九转回魂针,起死回生之术,长寿秘药。 如今又来了个邪门的,一夜枯木逢春。 秦姝身上的秘密越来越多了,也在他面前愈发肆无忌惮的摊开。 谢澜之有些不敢想像,让外人知道秦姝的逆天能力,她会陷入怎样的险境。 伊藤家族一而再再而三地盯著秦姝,他们是不是掌握了更多有关秦姝的信息? 谢澜之动手洗漱时,心底想著,该早点解决伊藤家族了。 “篤篤——” 臥室房门被人敲响。 谢澜之在卫生间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以为秦姝会开门,可敲门声持续了好久。 “篤篤——!” 敲门声,越来越急促了。 谢澜之隨手拿起浴巾围在身上,走出来,喊道:“阿姝?” 房间空无一人。 “这丫头,难不成又害羞了?” 谢澜之摇头失笑,抬脚去开门。 门刚打开,露出阿木提急切愤怒的脸。 “澜哥!出事了!” 谢澜之凝眉,口吻不悦道:“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 阿木提声音发抖地说:“出大事了!高丽电子厂的女工,李红英说你强.暴了她,带著人围聚在区委办公楼外,他们还拉著横幅说要討公道,街上已经围满凑热闹的百姓们!” 最重要的是,竟然还有大批的媒体记者闻声赶来。 前后也就十多分钟,近百人围堵在办公楼,眼看著事情就要发酵闹大,如果处理不当,后果不堪设想。 谢澜之脸色沉了沉,皱著眉问:“李红英是谁?” 阿木提气愤道:“就是那个在工厂被朴美真当出气筒,撞得头破血流的女人!” 谢澜之想起是有这么號人,但是已经忘记对方的脸。 他沉吟道:“我去换衣服,马上出发。” “你快点!田立伟他们都不露面,没人主持大局,只有李魁跟郎野在安抚群眾,尤其是郎野那个急脾气,我怕他惹出事来。” “知道了,很快。” 谢澜之转身回屋,用最快的速度换了一身严谨肃穆,剪裁得体的中山服走出房门,与端著药碗而来的秦姝迎面相对。 第331章 我眼没瞎,看不上你! 秦姝瞧著阿木提焦急的神態,以及面无表情的谢澜之。 “你们这么快就要走,饭都不吃了?” 阿木提急声说:“来不及了,有人闹……” 谢澜之及时打断他的话,神態和煦地对秦姝说:“临时有点事要处理。” 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秦姝,把手上冒著热气的药碗,送到谢澜之的面前。 “你先把药喝了,这药得空腹喝。” 谢澜之无视阿木提焦急的模样,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秦姝给他整理有些褶皱的衣服,系上胸前的口袋扣子,扶了扶兜里做工精致的名贵钢笔。 她轻声说:“阿嫂蒸了小笼包,可香了,你下楼吃几个吧,不然饿肚子了。” 温软话音,难掩关心,让谢澜之无法拒绝。 他目光沉静地凝视著秦姝,抿唇轻笑:“好——” 楼下,餐厅。 谢澜之坐在餐桌前,享受著来自秦姝的投餵。 他吃了整整一屉小笼包,一旁的阿木提坐立不安,一个劲地盯著手錶看。 秦姝把阿木提的神態看在眼中,不经意地问:“是出了什么事吗?” 谢澜之顿了一下,隨即摇头:“不是什么大事,我能处理。” 秦姝瞧著行事沉稳的阿木提,难掩愤怒与急切的表情。 她眸光一闪,撂下手中的筷子:“你们著急就去忙,我上楼换衣服。” 秦姝还未走远,就听到阿木提在身后焦急地催促。 “澜哥,別吃了,时间要来不及了!” 谢澜之斜睨阿木提一眼,继续吃盘子里的小笼包。 “著什么急,阿姝给我夹的包子,还没吃完呢。” 他仿佛在吃什么山珍海味,吃得慢条斯理,也极为享受。 阿木提则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在餐桌前来回踱步,恨不得把谢澜之跟桌上的小笼包打包,扛起来衝出家门。 在他焦急如焚时,谢澜之终於放下手中的筷子。 他从容优雅地起身,淡声说:“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再著急也解决不了问题。” 阿木提梗著脖子,抱打不平:“那也不能任由他们把脏水往你身上泼,那个李红英也不照照镜子,自己长得那副模样,连嫂子的一根头髮丝都比不上,怎么舔著脸说你强.暴了她!” 他没说的是,谢澜之身为京市大院子弟,是一眾世家子弟的领头羊般存在。 那些出身书香门第的名媛,他都懒得看一眼。 李红英一个长相平平,再普通不过的女人,怎么敢污衊谢家太子爷。 谢澜之擦了擦嘴角,冷笑道:“別拿她跟阿姝比,脏。” 他走进厨房找到阿嫂:“我妈还没起呢?” 正在擦橱柜的阿嫂点头:“夫人要睡到中午的。” 谢澜之走上前,对她低声吩咐了几句。 一向笑眯眯的阿嫂,丟下手中的抹布,神態肃穆道:“您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区委办公楼。 今天上午十点,本该是驻圳的高丽领事,和高丽电子公司的负责人来访。 因为突发李红英泼脏水的事件。 会议室被一群媒体记者,还有李红英跟她的家人占了。 满身矜傲与贵气的谢澜之,迈著从容优雅的步伐,迈入拥挤的会议室。 “人来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会议室所有人的视线,集聚在谢澜之的身上。 谢澜之的气场很稳,黑眸扫视眾人一眼,他仿佛天上的神明高不可攀,入眼的人都是再普通不过的一粒凡尘。 被家人簇拥的李红英,错愕地盯著谢澜之的头髮,眼底露出震惊与慌乱。 谢澜之的半头醒目白髮,眼角的细纹都消失,骨相清贵,清雋斯文,端得是世家子弟的气度。 这样完美,能与神明比肩的男人,让人连跟他说一句话的勇气都没有。 谢澜之在眾人愤怒、轻蔑、不屑的目光注视下,气定神閒地走到主位缓缓坐下。 他刚落座,一名男记者讥讽出声。 “长得人模狗样的,干得都是见不得人的齷齪事!” 周身释放出凶狠煞气的郎野,指著记者的鼻子:“你说什么呢!把嘴给我放乾净点!” 男记者叫囂道:“怎么?他既然能不要脸的欺辱女工,还怕被人说啊!” 李魁冷冷地盯著记者:“没有证据的事,我劝你少说话,污衊公职人员是要负责任的!” 记者似乎很有底气,梗著脖子义愤填膺地喊道:“你们还想威胁人不成?我们今天坐在这里,就是来为李红英同志做主的! “你们敢以权压人,我们就敢上告,告到御府去,闹到全国都知道他谢澜之乾的丧尽天良事!” 谢澜之目光沉沉地看著这位,看起来很有底气,目光仇视他的记者。 他神態和煦地点头:“可以,前提是我真的做过欺辱人的事。” 李红英的家人,一个中年男人大声嚷嚷道:“怎么?你欺负了我家小红,现在不认帐了?!” 他没看到李红英在看到谢澜之的变化后,心虚地低下头,紧张不安地抠指甲。 谢澜之目光锐利地刺向中年男人,淡声问:“你是?” 中年男人咬著牙说:“我是小红的爸爸!” 谢澜之视线微垂,盯著李红英,冷声问:“李红英同志,你能再重复一遍,之前对大家的说辞吗?” “我……”李红英一出声,隱含哭腔:“我……就是你,扒我的衣服,然后……” 本就是泼脏水,虚假的事,她怎么可能说得出来。 “嘭——!” 之前的男记者拍了拍桌子,怒声吼道:“你伤害了她,还让她回忆被欺辱的经歷,这不是往人伤口撒盐!” 其他人跟著附和:“就是!太不要脸了!” “你们男人提上裤子就完事了,女人被伤害后,就是一辈子的阴影!” “可怜李红英同志还没结婚,就这么被人给猥.褻了,这让她以后还怎么嫁人!” 谢澜之眼神冷冽地睨向出声的几人,薄唇勾起凉薄弧度。 “你们说我欺负了她,敢问有什么证据?” 还是那个男记者,不屑道:“证据?证据就是她身上的伤,还有你留在她身上的东西,我们都带来了!” 他从座椅底下,拎起一个白色透明袋子。 啪的一声! 袋子被甩到会议桌上,让人清晰看出,里面装著一条,女人贴身穿过的短裤。 会议室的女人看到,上面沾染的东西,纷纷撇过头。 “好脏啊!太噁心了!” 谢澜之看到桌上的东西,矜美脸色沉了沉,搭在膝上的指尖紧了紧。 他出身高门,天之骄子,有自己的骄傲与修养,哪怕在部队歷练十多年,歷经过再残忍的事,也从未有人这样羞辱他。 这样的羞辱,让谢澜之彻底动怒了。 他眼神像是寒冬的夜空,凉浸浸地扫视著会议室眾人。 仅一眼,室內空气骤然冷下来,让人不寒而慄。 谢澜之眼眸微眯,沉声喊道:“阿木提!” “到!” 阿木提站出来,宛如出鞘的利刃。 谢澜之缓缓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袖,周身散发出让人无法呼吸的压迫感。 只听他淡声说:“把所有人都抓起来,一个都不放过!” 阿木提似乎就在等这句话,闻言转身头也不回地衝出会议室。 “嘭——!” 会议室房门被甩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屋內一片譁然,眾人七嘴八舌地討伐。 “你疯了!竟然真敢这么做!” “果然人面兽心,有本事你就抓!我们这么多人,还真不怕你!” “我们来的时候都交代过了,一旦回不去了,你的丑恶嘴脸很快就会登报!” 面对眾人的討伐,谢澜之没有任何辩驳,步履平稳地走到,低垂著头的李红英面前。 “你现在说实话,所有人都会免遭一难。” “你如果不说,他们都会为你的谎言付出代价。” 李红英浑身颤抖起来,眼泪吧嗒吧嗒地掉落在,紧紧攥著裤子的手背上。 她不敢抬头,声音哆嗦,哭著说:“我说的……都是真的……就是……是你,强.暴了我……” 谢澜之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盯著李红英,眉宇间透露出让人不敢直视的戾色。 “那你说,我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又是如何欺辱你的?” 声音低沉有力,每一次字都宛如重锤,敲击在李红英的心上。 李红英感受到谢澜之的咄咄逼人,身体剧烈抖了抖,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她仿佛受了很大的委屈,如今又被坏人威胁。 “李红英!抬起头来!” 谢澜之拿出对待敌人的凶戾,忽然厉声吼道。 李红英身体一哆嗦,从凳子上滑跪,一个劲地磕头。 “我错了,全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说的,你没有欺负我……” “是別人欺负的,我错了,你放过我吧,我不找你负责了呜呜呜……” 她一边磕头,一边提高声音解释。 这番似是而非的话,就像是受到谢澜之的逼迫才改口的。 谢澜之脸色晦暗不明,冷笑道:“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知道珍惜。” 李红英磕头的动作僵住了。 谢澜之薄唇溢出一丝嘲讽笑意:“事已至此,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问你,你抬头看看我。” 李红英缓缓抬起头,望著眼前气度清冷矜贵,不经意间散发出高不可攀的疏离感,让人不敢褻瀆的谢澜之。 谢澜之居高临下地俯视著,身材矮小,模样勉强称得上清秀的李红英。 他拖著慵懒腔调,好笑地问:“你认为自己身上,哪里有值得我欺负的地方?” 潜意识就是——我眼没瞎,看不上你! 不是谢澜之以貌取人,也不是他瞧不起人。 李红英看著懦弱可怜,她眼底藏著让人一眼望到底的算计。 这样的角色放到京市大院里,连七八岁的孩童,都会对她不屑一顾。 第332章 谢家太子爷,世家子弟领头羊 谢澜之意有所指的询问,透著几分不屑与轻蔑。 会议室中有部分人,视线落在谢澜之清雋斯文的脸上,直面感受到他被气场压制的容貌,是何等的让人惊艷。 他们的目光在谢澜之、李红英的身上来回打量,眼中的怀疑也越来越深。 有个翘著兰指的男人,喃喃自语:“我要是女的,跟这么出色的男人睡觉,这辈子都值了。” “谁说不是呢,长得真好看,还位高权重,也不知道他娶媳妇了没。” “你们看他的鼻子,鼻樑高挺,一看就是在床上很卖力……” 不堪入耳的话,越来越密集,声音也越来越大。 被人品头论足的谢澜之,脸色僵住了。 郎野跟李魁站在身后,偏过头忍笑,肩膀一耸一耸地。 之前的男记者见情况不妙,对李红英的家人,悄悄使了个眼色。 “谢澜之,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李父怒吼一声,拿起桌上的红色横幅,用力甩出去。 ——严惩强.暴犯!还我女儿公道! 横幅上血淋淋的刺目大字,清楚映入眾人的眼中。 李父声嘶力竭地喊道:“我女儿清清白白的一个大姑娘,还没结婚就被你糟蹋了,你必须要给我一个说法!” “对!给个说法!” “身为领导干部就能无法无天吗?” “听说是京市的高干子弟,做出这种事不觉得羞愧吗?” 李家的亲眷附和,还有旁观者也跟著起鬨,一盆盆脏水往谢澜之的身上泼。 谢澜之冷冷扫视一圈:“都给我闭嘴!” 一声厉喝,震得所有人一愣。 谢澜之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声音冷冽又凌厉:“我行得正坐得端,没做过的事就是没做过,诸位非要往我身上泼脏水,那就换个地方把事情搞清楚。” “砰——!” 话音刚落,房门被人砰的一声撞开。 阿木提带著一群身穿制服的公安干警,快速涌入房间。 为首的男人,正是秦姝的爱慕者——邢毅,也如今是新任队长。 邢毅手握一份文件,对屋內眾人厉声道:“你们涉嫌诬告陷害公务人员,现在依法对你们进行拘留!” 他对身后的同事们抬了抬手。 “所有人都带回局子!” 一群干练的警员,一拥而上,把除李红英之外的人都控制住。 李父被按在地上趴著,仰头怒视著谢澜之:“我不服!是他作风有问题,欺负了我女儿,你们凭什么不抓他!这是以权压人!” 其他亲眷也纷纷叫嚷起来。 “就是!我们不服!我们要上告!” “谢澜之你这个畜生!我侄女才十九岁,你怎么下得去手!” 邢毅听著他们七嘴八舌的控诉,一言难尽地看向,满身冷冽气息的谢澜之。 他凝著眉,试探地问:“谢副书记,您看这事?” 谢澜之不悦道:“刘成让你过来抓人,没跟你说该做什么?” 刘成就是当初抓秦姝进局子,再利用谢澜之的身份,对云圳的地痞流氓黄彪等人一网打尽的那位队长,如今已经是公安的副局了。 邢毅闭上了嘴巴,只因刘成亲口交代过——什么都不要问,只管把人抓回去就行。 人群中有个女记者,义愤填膺地质问:“谢澜之,你从始至终都没有对李红英的指控做出解释,如今还心虚的抓人,你能確保今天的事不会外传吗? 抓人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们来之前都交代过,一旦出事,你是最大的嫌疑人!” 谢澜之撩起眼皮,晕染著冷冽情绪的漆黑眼瞳,直直地朝女记者刺去。 他点了点头,声音很淡,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没什么好解释的,清者自清。” 女记者:“你伤害了一个女人,凭什么不给个说法!” 谢澜眼神陡然转冷:“我没做过的事,你要我给什么说法?我问过李红英被猥褻的时间与地址,就是为了自证,她连说都不说,你要我如何自证?” 不少人的表情愣住了,仔细想想,似乎还真是这么回事。 谢澜之否认欺负李红英,询问她具体的时间跟地址,被人打岔偏移了话题。 “既然大家对这件事这么关注,相信公安部门会让你们解惑的。” 谢澜之话毕,转身大步流星离去。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位身穿旗袍的贵妇人走进来,气质出眾,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出身的风范。 在女人的身边还跟著一个,穿著严谨肃穆的中年男人。 “妈,你来了。” 谢澜之对於谢母的出现,並不感到意外,声音平静地喊人。 “澜之——”谢夫人优雅地走到儿子身边:“听说有人诬陷你强.暴?” 她目光如刀地睨向,唯一没有被控制起来的李红英。 “就是你吗?” 瘫坐在地上的李红英,脸色变得惨白。 她无措地看著明明是母子,却像是姐弟的二人,感觉是自己像是个跳樑小丑。 谢夫人抬手扶了扶盘起来的头髮,淡淡道:“我儿子是谢家独子,从小在军区大院长大,他连出身书香门第的名媛都看不上,竟然会去强.暴你?简直可笑至极!” “哦,对了,你冤枉我儿子的时候,有没有查他的出身背景?看你的样子是没查过。” “每天整点新闻,坐在戚老身边穿军装的男人,就是我儿子的爸爸。” 会议室內眾人,剎那间陷入一片譁然。 有人颤声喊道:“是、是谢统帅!” 如果谢澜之是谢统帅的儿子,那这位爷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这可是出生就有金山银山,手握权势的世家太子爷! “没错。” 谢夫人扬起矜傲的下頜,目光挑剔地打量著李红英。 “瞧著你年纪也不大,我也说不出太难听的话,但就你这副尊容,少来沾我儿子的边,实在是还不够那个资格。” 李红英得知谢澜之的身份后,脸色变得煞白,眼底溢满了慌乱。 她知道,自己完了! 谢夫人鹰隼般的目光,轻飘飘地扫向,簌簌发抖的李红英。 眼看这姑娘心理防线就要崩溃了。 她咬了咬牙,说出一些刺激李红英的话。 “我儿子已经结婚了,我儿媳妇比你好看几百倍。” “就你长得这模样,在香江做鸡赚快钱,都没有人要的。” “哇——!” 李红英嗷地一嗓子哭起来,哭得梨带雨,楚楚可怜。 “我错了!谢副书记没有强.暴我!是有人钱让我冤枉他的!” 李红英跪趴在地上,把手埋在掌心,声嘶力竭地大喊。 此话一出。 偌大的会议室,氛围陷入诡异的静謐。 谢澜之居高临下地俯视著李红英,久居上位者的气势,压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 “你把话再说一遍!” 声音低沉浑厚,富有磁性,带著几分弒杀。 李红英不敢抬头,感觉自己连地沟的老鼠都不如,声音不自觉地弱下来。 “是我爸,他收了人家的钱,让我说你强.暴了我!” “我也不想的,我是被逼著冤枉你,我真的没有办法呜呜呜呜……” 说到最后,李红英又开始假惺惺地哭起来。 谢澜之冷声道:“你在高丽电子工厂被人欺负,差点被人扒了衣服,还被撞得头破血流,是我派人送你去医院,隨后又去医院慰问你,你就这么报答我的?” “呜呜呜……” 李红英不说话,只一个劲地哭。 谢澜之见她这时候还打算隱瞒,低喝一声:“你再不老实交代,是准备做一辈子的牢吗?!” 今天是接见驻圳的高丽领事,与高丽电子厂负责人的时间。 突发李红英的污衊事件,很难说两者没有关係。 李红英猛地抬起头,哭喊道:“谢副书记你放过我吧!是朴美真派人让我搞臭你的名声!” “他们给我爸五万块钱!说只要让你被传出去有作风问题,把你的名声搞臭了,如果你能丟了职位,还会额外给我们五万块!” 被两名干警摁住的李父,气得不行,咒骂道:“你个赔钱货!谁让你把事情抖露出来的!老子就该活活掐死你,带著你的尸体过来!” 他怒意上头,用力挣脱两名干警的控制,朝李红英冲了上去。 “我掐死你这个赔钱货!我让你出卖老子!” 谢澜之脸色一沉,大步流星上前,一脚把掐著李红英脖子的李父踹倒在地。 嘭地一声响! “哎呦——!” 李父躺倒在地,捂著被踹的腰部,哎呦个不停。 谢澜之俯视著李父,语气锐利带有警告:“注意你的行为,这里是区委大楼,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李父气得浑身哆嗦,指著谢澜之的鼻子骂道: “我打我闺女,跟你有什么关係!” 谢澜之冷声道:“被人收买,诬告陷害,以下犯上,你所做的事桩桩件件,都严重危害到我的名誉与工作。 凭我的现在的身份与职位,足以对你进行直面反击,再把你丟到监狱吃一辈子的牢饭!” 谢澜之话说得很隱晦。 凭他的权力,今天就是当场击毙李父,也是“合法合理”的。 “我、我跟你拼了!” 李父听到自己会吃一辈子的牢饭,爬起来朝谢澜之衝去。 满身的汗酸味,混著劣质的旱菸味,扑面而来。 “嘭——!” 谢澜之再次抬起逆天长腿,把李父踹出数米远。 他冷眸斜睨著,目瞪口呆的邢毅,厉喝道:“还愣著干什么,抓人!” 第333章 阿姝虐渣前兆(求打赏求好评) “哦……好!” 邢毅亲自动手,把李父的双手背在身后銬起来。 其他人看到这一幕,开始害怕了,忍不住求饶:“我不知道內情,只是为李红英同志的遭遇抱打不平!谢副书记,我保证今天的事不外传,你放我走吧。” “我也是!我被李家人利用了,他们求我说什么人多力量大,一定要为女儿討公道,哪知道一家子都是白眼狼!”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被蒙在鼓里,拉过来凑人数的……” 还有人从兜里掏出,被李家人收买的钱,仿佛烫手一样丟在会议室的桌子上。 谢澜之对走进来的阿木提轻点下頜。 后者眼睛轻眨,走到邢毅的身边低语几句。 邢毅露出诧异表情,嫌弃地撇嘴:“你早说只抓十几个人啊,我还特意把拘留所的地方给空出来,生怕人盛不下。” 阿木提嬉笑道:“这不是有一些无辜的人嘛。” 两人不加遮掩的对话,清楚传入其他人耳中,哭诉的声音更大了。 “谢副书记,我是清白的,有人往报社扔了一封信,说是来区委大楼会拿到第一手消息。” “我也是,我们电台本来不打算凑热闹的,是主任派我过来探探底,没打算做什么!” “我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记者,老板连相机都没有让我拿,就是凑数来的……” 他们之前有多囂张,如今就有多卑微。 只因谢澜之的来头太大了。 真正的名门贵胄,是让人只有仰视与敬畏的份! 阿木提抬手往下按了按:“大家安静!谢副书记知道有些人被蒙在鼓里,从一开始就交代了,无辜的人不会受到任何牵连。 但你们的行为会让人很困扰,以今天的事为例,以后不许在未知全貌的情况下,隨意评论別人的事情!” “知道了!” “保证没有下一次!” “我算是长记性了,再也不干这种事了!” 在眾人的保证下,阿木提把他们一个个放走了。 之前一直与谢澜之叫囂的男记者,想要浑水摸鱼溜走。 被阿木提拎著后衣领:“这位同志,你暂时还不能离开。” 男记者面色沉下来:“凭什么!我不是李家的人!” 凭什么? 阿木提嗤笑一声:“你的確不是李家的人,但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反手把人丟到郎野的面前,当著眾人的麵皮笑肉不笑道: “把人带到隔壁,好好修理一下他的脾气。” “咔嚓!咔嚓——!” 郎野摁了摁自己的指节,发出咔咔声响。 他阴森森地盯著男记者:“放心,我保证好好招待他,让他知道为什么这么红!” 男记者抱头乱窜,警惕地看著郎野跟阿木提,气焰囂张地喊道。 “不要!你们这么做是不对的!” 阿木提动作敏捷地抓住人,朝著男记者的后腿弯踹了一脚。 “嘭——” 男记者双膝狠狠砸在地上。 好巧不巧,他面朝正在说话的谢家母子。 阿木提揪著男人的头髮,阴森一笑:“你往我澜哥身上泼脏水就是对的?” “我只是坚守职业操守,我不知道真相,单纯的抱打不平……” “嘭——!” 男记者的话没说完,被阿木提揪著头髮,往地板上用力砸去。 “我让你坚守职业操守!” “嘭——!” “我让你胡言乱语,谎话连篇!” “嘭——!” “我让你借著抱打不平的名义,想要浑水摸鱼搞事!” 男记者被砸得头冒金星,脑门都被砸出血来了。 阿木提的粗暴行为,震慑的剩余其他人,脸色白了又白,肩膀瑟缩起来,生怕下一个就轮到他们。 接连被砸了七八下的男记者,终是撑不住了。 “別、別打了!我说!我说实话!!!” 阿木提收了手,把人拎到眼前,笑眯眯地警告:“你可要说实话,否则我让你没有开口的机会。” 男记者望进阿木提凶狠的眼神,颤声说:“是高丽人!他们给我钱,让我来闹事!!” “呵!” 阿木提发出冷笑,把人隨手丟开。 “早说不就好了,非要挨这几下才老实!” 他从上衣兜內掏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沾染头油的手。 阿木提的一言一行,有几分谢澜之的风范。 不远处的谢夫人,戳了戳谢澜之的胳膊,吐槽道:“阿木提跟你这么多年,看著跟你越来越像了。” “有吗?” 谢澜之透过窗户玻璃,往楼下看去,心不在焉地问。 谢夫人说:“有!他在你爸手底下做事时,可没有这么暴躁,挺老实的一个孩子,都跟你学坏了。” 谢澜之没回应,眉心紧凝地望著楼下。 谢夫人顺著他的目光望去:“你在看什么呢?” 谢澜之淡声说:“我好像看到阿姝了。” 刚刚有人打开黑色汽车坐进去,一闪而过的背影,让他感到很熟悉。 谢夫人笑著说:“阿姝的確来了,就在楼下车里,这孩子知道你出事,非要跟过来看看,可她到了楼下又不上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累了。 她啊,就快生了,身子越发笨重,很容易累……” 谢夫人话还没说完,眼前身影如一阵风般快速闪过。 谢澜之以最快的速度衝出会议室,直奔楼下去找秦姝。 秦姝哪是累了,八成是生气了。 谢夫人不了解內情,谢澜之却一清二楚,今早在餐厅的隱瞒,估计是让秦姝不高兴了。 楼下,车內。 秦姝抱著送上门来的点心,小口小口地吃著。 “小表嫂,你什么时候才生啊,我发现云圳跟香江差不多,有意思的事也好多,听说之前有个天威酒店很有意思的,可惜关门了。 不过阿焱(黎鸿焱)打听到,那家酒店换老板了,里面正在装修,很快就要重新开业了。 等开业的时候,你估计都生完孩子了,回头我们一起去玩,阿焱说里面可以玩牌……” 秦姝吃著锦记的热乎点心,听钱丽娜像嘰嘰喳喳的小鸟一样。 她时不时的抽时间敷衍几句,或者隨意点点头。 许是察觉出秦姝的不感兴趣,钱丽娜手指勾著波浪捲髮,盯著秦姝的肚子。 “小表嫂,你肚子里的孩子是男仔,还是女仔啊?” 秦姝轻飘飘地说:“过些日子生了,你就知道了。” 钱丽娜眉眼间縈绕著担忧:“我听说表哥结扎了,你们生不出女仔怎么办呢?” 秦姝沉默数秒:“……凉拌!” 女儿女儿……怎么都这么喜欢女儿。 好像她不给谢家生个女儿,就是件非常遗憾的事。 钱丽娜忽然瞪大了双眼:“誒,表哥!” 秦姝把最后一口点心吃完,头也不抬道:“你表哥被相好的缠身,暂时没有时间理会我们。 你换个话题,我不想听到你表哥跟孩子的问题,说说你跟黎鸿焱来云圳后的感受,你们前期准备投入多少资金,来抢占这边的商机。” 钱丽娜伸手指向车窗外,激动道:“表嫂,真的是表哥!” 秦姝眸光微闪,依旧没有回头,阴阳怪气地说: “他现在本事大了,都有相好的找上门了。” “我这黄脸婆差不多该下堂了,这男人啊,就是靠不住……”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顺著半开的车窗玻璃,揉了揉秦姝的发顶。 “阿姝,我还是很靠得住的。” “我也没有找相好的,我跟你最好了。” 男人含笑的温柔轻哄声,透过车窗传入秦姝的耳中。 她傲娇地轻哼一声:“也不知道是谁,今早上故意瞒著我,偷偷背著我见別的女人。” 谢澜之打开车门,单膝跪在座椅上,钳著秦姝的精致下頜。 他直视秦姝气鼓鼓的小脸:“我不想让你担心,再者陷入这样的丑闻,也不好意思让你知道,不是故意瞒著你的。” 秦姝带著一把鉤子的魅惑眼眸,瞪著眼前气度谦逊儒雅,斯文俊美的男人。 “话说得漂亮有什么用,我从別人嘴里知道,你觉得我是什么心情?” 谢澜之抱了抱秦姝,歉意道:“抱歉,是我考虑不周到,我带你上楼去办公室休息会,妈还要等会才下来。” “不去!” 秦姝把谢澜之推开,去拿座椅上盒里的点心。 一只手越过她,把点心盒盖上拿走了。 点心盒被谢澜之抢先一步,扔到钱丽娜的怀中。 “帮你表嫂带上楼,我抱她上去。” “好嘞!” 钱丽娜推开车门,马不停蹄地跑了。 楼上。 谢澜之带秦姝回办公室,途经之前闹事的会议室。 他们与由两名公安压出来,双手被銬上的李红英,迎面相遇。 李红英哭红了眼睛,看起来很委屈,也非常可怜。 她看到谢澜之怀中抱著一个,面如桃般娇艷的女人。 女人肤如凝脂,生动艷丽又娇媚,那双勾人得紧的桃眼,正耍小性子地瞪著谢澜之。 秦姝单手搂著谢澜之宽厚结实的肩膀,另一只手戳他的心口。 “你把我放下来!这样让人看到像什么样子!” “看到就看到,我抱的是自己媳妇。” 谢澜之仿佛没有看到李红英,与一行人擦身而过。 “谢澜之!” 李红英倏然喊道,嗓音哭腔地问: “她就是你妻子?你真的没有喜欢过我吗?” 被谢澜之抱在怀中的秦姝,生动艷丽的白净脸色一沉,慵懒眸子微眯…… 第334章 撬我墙角,你当我是死的吗? 谢澜之听到身后传来的质问,脚下一顿,下意识低头看秦姝。 他语速极快地解释:“阿姝,我跟她没有任何关係。” “呵!” 秦姝眼底一片冷然,瞪了谢澜之一眼。 “人都把脸贴上来质问你了,你觉得我会相信?” 语速不疾不徐,带著一丝调侃,还有几分兴味。 熟悉秦姝的人,一听话音就知道,她没有真的生气。 谢澜之提起来的心下落,脸上的紧张也烟消云散,眼神歉意地凝著秦姝。 “抱歉,让你碰到这种事,是我没处理妥当。” 秦姝意味不明地笑了,没有出声。 李红英见谢澜之不理她,哭声越发楚楚可怜:“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你妻子怀孕了,我可以帮你解决她不能给你的需求,別让我去坐牢,我给你睡一辈子!” 她声嘶力竭地嘶吼,给人的感觉为爱卑微到了骨子里。 “……”谢澜之脸色空白,陷入怀疑人生。 “……”秦姝瞪圆盈盈美眸,小嘴微张。 “……”钱丽娜的表情无语又兴奋。 压著李红英的两名警员,神色也非常震惊。 好……好大的瓜! 谢澜之把怀里的秦姝放到地上,再次柔声解释:“我跟她真没关係,我也没有任何需求,不要生气好不好?” 秦姝红唇轻扯,戏謔道:“我有什么可生气的,你犯了错,我大不了再去找一个男人,很公平的对吧?” 她拖著慵懒尾音的腔调,软绵又娇柔,传入谢澜之的耳中,脸色不禁沉了沉。 找其他男人? 呵!想都不要想! 谢澜之摸了摸秦姝的发顶,淡声说:“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他转过身,冷冽无情的目光斜睨著,哭得眼红鼻子红的李红英。 谢澜之毫无情绪地说:“你刚刚说的话,严重影响到我的家庭和睦,你必须给出合理的解释,否则我会以破坏军婚的名义,对你进行控告!” 李红英满脸悲伤与难过,委屈巴巴地哭道:“你明明就是喜欢我的!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两只胳膊懟了一下警员,用力挣脱控制,快步朝谢澜之衝去。 “我不搞事了,我听你的话!別让我去坐牢!” 李红英跪在谢澜之的脚下,两只手紧紧拽著男人的裤腿。 “求求你了,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我的身子还是乾净的!” 钱丽娜瞧著李红英哭哭唧唧的模样,以及说出来的话,似乎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臥槽!”她脱口而出:“表哥!你真的做了,对不起小表嫂的事?” 谢澜之冷眸睨她:“闭嘴!” 已经够乱了,钱丽娜还来添乱,生怕事情闹得不够大! 李红英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上半身往谢澜之的逆天长腿贴去。 “我再也不欲擒故纵了,我其实也是喜欢你的,只是害怕你的喜欢不持久,所以才会被人怂恿诬陷你。 我真的知道错了,你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保证以后都听你的话,也不会打扰你妻子,会安安分分的跟著你!” 谢澜之除了对待敌人,很少动手打女人。 此刻,他內心涌起一股要打人的衝动,周身散发出想杀人的戾气。 就在他准备抬脚,把紧紧抱著他的腿的李红英甩开时,一直安静无声的秦姝动了。 她一只手护著孕肚,一只手捏著谢澜之的胳膊,找到支撑点。 下一瞬,踩著平底鞋的脚,看似轻盈地踹向李红英。 “嘭——!” 伴隨著一声沉闷声响,还有骨骼破裂的咔嚓声。 李红英被这轻飘飘的一脚,踹出数米远。 她戴著手銬的手腕,因为著地的角度问题,撞在地上扭曲到变形。 看似温柔慵懒且无害的秦姝,实则杀伐果断狠厉,专治白莲跟绿茶。 “阿姝!你还好吗?肚子有没有痛?”谢澜之紧张到不行,拥著秦姝上下打量:“你理她干什么,这人估计是脑子有问题,你不要跟她动气。” 秦姝没搭理谢澜之,把人推开,典型的用完人就丟。 她迈著摇曳生姿的步伐,径直朝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的李红英走去。 钱丽娜一直都保持著,嘴巴微张的震惊表情,双眼亮晶晶的,特別崇拜地看著秦姝。 她在內心直呼——好帅!好帅!小表嫂好帅! 走廊的动静,惊动了屋內的人。 谢夫人、阿木提、郎野、李魁、邢毅等人衝出来。 还有一直当缩头乌龟的田立伟、刘同刘副区长等一眾人员,也纷纷跑出来围观。 然后,他们就看到秦姝站在李红英的面前,鞋尖抵著李红英的下巴。 李红英被迫抬起头,露出布满泪水的痛苦脸庞。 秦姝慢悠悠地问:“当著我的面,敢撬我的墙角,你当我是死的吗?” 她从容,淡然,有种懒洋洋的微醺美感,且光芒万丈。 不轻不重的询问,不止传入李红英的耳中,连带走廊的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李红英哭著摇头,哽咽地说:“我没有,我没有跟你抢人!” 秦姝美艷清冷脸庞浮现出讥讽,低声喊道:“钱丽娜——” “我在!” 钱丽娜如同小学生一样举起手。 秦姝指著李红英,嘴唇微翘:“把她给我拎起来!” 钱丽娜丟掉手上的小皮包,衝上前使出吃奶的劲,也没有把李红英也拎起来。 “我来!” 郎野看得心急,动作粗暴地把李红英拖拽起来。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意的,把李红英的脸送到秦姝眼前。 “啪——!” 秦姝扬手甩出去一巴掌。 李红英的脸被抽歪了,又被郎野捏著下巴扶正。 秦姝唇角浮现出一丝兴味,凝著李红英委屈又难堪的脸。 她口吻嘲弄道:“没抢人,你送上门给我男人白睡?他谢澜之要真是朝三暮四,拈惹草的人也就罢了,你爱怎么勾搭就怎么勾搭,我把人白送给你都行! 问题是,他们谢家男人洁身自好是出了名的。还是,你故意挑拨我们夫妻之间的和睦?”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李红英顶著半张肿起来的脸,不停地摇头,委委屈屈地说: “我跟他是真心相爱的!我从没有想过破坏你们的家庭!” 此话一出,走廊聚拢的眾人,露出震惊兴奋的表情。 他们看向谢澜之的眼神,变得诡异起来。 这个电子厂的女工,竟然还真跟谢澜之有一腿? 扒著办公室门框的田立伟,问站在自己身后的秘书。 “你觉得谢澜之会看上这个李红英吗?” 男秘书斟酌著说:“以我的家庭,父母不可能让我娶她,门不当户不对。如果只是睡一睡,好像也还差点意思,我会吃亏的。” “噗——”田立伟没忍住笑了。 他那双满是精明的眼睛,继续围观这场闹剧。 “啪——!” 秦姝扬手又给了李红英一巴掌。 她冷著一张风情万种的脸,凝著眼前脸肿得均匀的女人。 “听听你说的话,脑袋里装的都是屎吗?这是脑子正常的人说出来的话?” 接二连三被打的李红英,再也忍不住了,嚎啕大哭起来。 “你凭什么打我!因为你,我跟谢副书记都没有捅破窗户纸,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你给我闭嘴!” 不等被埋怨的秦姝出手,谢澜之大步走上前,厉声一喝。 “我从始至终都没有跟你接触过,连话都没有说两句,你这是在污衊我!” 李红英眼神深情地望著谢澜之,哀求道:“不是这样的!你不要这么说,我们明明是互相喜欢的!” 秦姝仰头望著比她高很多的谢澜之,笑盈盈地问。 “要不要我做个好人,成全你们可好?” 谢澜之低垂著眉眼,神色无奈道:“阿姝,我是无辜的。” 他牵著秦姝打人的那只手,望著红彤彤的掌心,心疼地给她揉了揉。 “我用自己的生命,与职业生涯的名誉起誓,我的身体与精神从未背叛过你。” 秦姝拿眼睨谢澜之:“如果不是知道你无辜,你认为我会浪费时间,在这跟一个疯女人纠缠不清?” 李红英哭著大喊:“我不是疯子!” 她可怜巴巴地盯著谢澜之:“你快说句话啊!我们明明互相喜欢的!那样对我,保护我,安慰我,甚至还派人照顾我,难道这些都是我的错觉吗?!” 秦姝脸上露出茫然表情,瞧著李红英的神態,不似空口说白话。 她眼神锐利地盯著谢澜之:“她说的都是真的?” 谢澜之自己也很懵,怀疑李红英认错了人。 他神色异常凝重,皱著眉问:“我什么时候保护你,安慰你,还让人照顾你了?” 除了在高丽电子工厂,谢澜之很確定自己跟李红英,没有半分瓜葛。 蓬头垢面的李红英,不敢置信地看著谢澜之,一副悲伤绝望的模样,眼泪不受控制地翻涌出来。 “你为什么不承认?你很喜欢我的腿,那天你离开的时候还一直盯著它看。” “你是不是在怪我那天没有留你?我想留你,可我怕影响你的名声。” “我不想坐牢,只要你救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李红英真情流露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装的。 秦姝懒得听她说那些引人遐想的话,悦耳清冽嗓音淡淡地问。 “谢澜之,我只问你一句话,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第335章 招惹我的人,坟头草都三丈高了 “我没做过!”谢澜之沉声回答。 秦姝勾了下唇,露出满意的神色,转身去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李红英。 “你也別说我欺负人,我给你解释的机会,把话都说开了。” 她指著身高一米九,高贵冷艷,满身正气凛然的谢澜之。 “这个男人但凡跟你有半分曖昧,我今天就做主,把人让给你!还双手奉上你们的新婚礼钱!” 围观人群中传来倒吸冷气声音,看向行事大胆疯狂的秦姝,直嘆这个女人不简单,连谢家太子爷说丟就丟。 “你说的都是真的?” 李红英含著泪的双眼,爆发出一抹惊人亮光,语速急促地问。 秦姝摊开双手:“自然,这么多的见证人在,他们都可以为你作证。” 李红英激动地忘记手腕骨折的疼痛,鼻息喷出急促的喘气声。 她深情款款地望著谢澜之,催促道:“你快说句话啊,我们很快就能在一起了。” 谢澜之瞥了一眼李红英,一张冷峻脸庞紧绷,声音低沉近乎森冷。 “说什么?我跟你就没什么好说的!” 如果可以,他现在就想把这个女人给掐死! 他是有老婆孩子的人,就因为李红英,眼看著就要没了! 別人也许看不出来,谢澜之能察觉出来看似冷静的秦姝,已经隱隱动怒了。 李红英察觉出谢澜之的冷淡態度,望进他眼底的冰冷,心下一颤。 她惨白著一张脸,在人群中寻找著什么。 很快,李红英的视线落在李魁身上。 “是你!你那天亲眼看到谢澜之对我眉来眼去,一直盯著我的腿看,你帮我解释!” 正在“吃瓜”的李魁,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你是在说我吗?”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看到谢澜之跟李红英眉来眼去了。 李红英哭著哀求:“就是你,那天在医院的病房里,你亲眼看到的!” “……”李魁满脸懵逼。 他脑细胞快速运转起来,也想不起来两人在病房有过曖昧。 谢澜之听到李红英提到医院,气笑了,嘲讽道:“那天我去医院接我妻子回家,顺便去告诉你,高丽电子工厂今天过来协商工人被欺辱的事,我在你病房待的时间,前后都没有超过一分钟!” 李红英满脸委屈,可怜地说:“可你那天一直盯著我,临走的时候,眼睛还捨不得从我腿上离开!” “你看我的眼神分明是深情的,眼睛里都是对我的喜欢与温柔,你当时满心满眼都是我!” “……”走廊的眾人。 他们的表情已经无语到了极致。 还以为谢澜之跟李红英真有一腿,没想到竟是个乌龙! 李红英因为一个眼神,幻想脑补出这些有的没的,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谢澜之只觉得荒唐,声音又冷又硬:“如果不是今天见到你,我连你长什么模样都不记得。 至於盯著你的腿看,很抱歉,我对罗圈腿不感兴趣,还有,我满心满眼看的人只有我的妻子。” 李红英受刺激般地摇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看我的眼神明明是喜欢我的!” 被碰瓷的谢澜之,此时此刻,內心觉得这一切太荒谬了。 他眼神狐疑地盯著李红英:“你是不是脑子有病?还病得不轻?” 李红英哭喊道:“你不能这么说我,我这么喜欢你,你怎么能伤害我!” 沉默许久的秦姝,有些生气了:“你疯了吧,喜欢一个有妇之夫,知不知道这种行为叫什么?白给!说白了就是下贱!” 介入他人感情,知三当三者,人人喊打! 李红英眼神愤恨地瞪著秦姝,义愤填膺地低吼:“不许你污衊我的感情,我的感情是最宝贵,也最纯洁的!” “宝贵?纯洁?” 秦姝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莲藕般的皓腕轻抬。 “我看你就是没被人打过,还想再尝尝我的巴掌滋味。” 李红英脸颊的肿胀痛感,至今未消,闻言瑟缩了一下。 拎著李红英的郎野,阴森森地笑道:“嫂子,我可以帮忙。” 他早就看这个女人不顺眼了,自作多情,脸厚程度堪比城墙,还三观不正,妄想插足別人的感情,就该浸猪笼! 秦姝嫌弃道:“算了吧,跟一个智障计较,显得我们有失风度。” 氛围凝滯的走廊內,阿木提忽然惊呼出声。 “澜哥,你看我做什么,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谢澜之。 他只是对阿木提使了个眼色,示意对方中止这场闹剧。 瞧著阿木提耍宝的样子,谢澜之嗓音含著冰碴。 “有病赶紧去治,別噁心我!” 钱丽娜跟著耍宝,双手交叉环在胸前:“大表哥!你別看我,咱俩没结果!我都嫁人了!” “……”谢澜之的眼角微微抽搐。 谢夫人也跟著凑热闹,笑眯眯道:“儿子,看妈妈,妈妈喜欢你,妈妈最喜欢你了。” 谢澜之慢条斯理地说:“您这话少说,我爸听到会不高兴的。” 谢夫人满脸嫌弃,撇了撇嘴:“管他做什么!儿子都被人欺负了,他远在京市一点忙都帮不上。 要我说就该把所有人都带走接受调查,祖宗八代都查个一清二楚,翻出的旧帐全都够他们喝一壶的!” 李红英的家人,还有那些没被带走的媒体记者,听到谢夫人的话腿都嚇得直哆嗦。 “这可不行,咱们云圳真正处於关键时刻,不能传出太大区委的负面新闻!” 半拉身子藏在办公室的田立伟,站了出来,朝著人群中走去。 谢夫人口吻嘲讽道:“哟!你还知道出来,我儿子被人冤枉,你躲在办公室看戏,等我回京要跟姜家人掰扯掰扯,他们是不是对我们老谢家有意见。” 田立伟对这位统帅夫人,可是相当敬畏:“谢夫人,您误会我了!我之前跟外宾通话,实在是脱不开身。” 谢夫人拿眼上下扫视著田立伟,一点都不留情面。 “谁知道是不是你的藉口,毕竟你这人有前车之鑑。 戚家旁系的那个孩子,不就是你坐视不理,命都差点糟践了。” “……”田立伟哑口无言。 戚鸣威还真是因为他的无视,差点折在日系財阀势力的手里。 田立伟心虚,不敢吱声了,眼尾余光捕捉到,谢澜之那双看狗都深情的冷色眸子。 他浑身一抖:“大侄子,我就是一个老鰥夫,性別也卡得很死,不喜欢男的!” 谢澜之脸颊肌肉紧绷,没好气道:“你脑袋被驴踢了,还是被门夹了?” 田立伟:“你一直盯著我,我瘮得慌,怕別人传咱俩的閒话。” 这都什么跟什么! 谢澜之抬手掐了掐鼻根,轻嘆道:“事情已经真相大白,诸位回去各忙各的,別在这凑热闹了。” 他弯身抱起表情一言难尽的秦姝:“咱不跟精神病患者计较,去我办公室休息会。” 秦姝顺势搂著谢澜之的后颈,乖乖点头:“办公室有水没?在楼下点心吃多了,有点口渴。” “有!” 谢澜之抱著人迈步离去。 身后传来李红英歇斯底里地诅咒:“谢澜之怎么这么绝情!你会遭报应的!你这么玩弄我,我要诅咒你! 我诅咒你往后余生都爱而不得!孤独终老!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永远在痛苦中绝望挣扎,陷入万劫不復……” “闭嘴!你这个衰婆给我闭嘴!” 精致利己的谢夫人,衝到李红英的面前,揪著她的衣领制止。 李红英脸上闪过一抹疯狂,疯疯癲癲地低吼:“谢澜之你毁了我,等著吧,你早晚会眾叛亲离,失去一切你所珍视的东西!” “啪——” 谢夫人那双保养白嫩的手,狠狠打了李红英一巴掌。 “阿权!阿权!” 脸上带著疤的权叔站出来:“夫人——” 谢夫人气得浑身都在发抖,指著满脸疯狂,目光憎恨的李红英。 “给我把她的嘴抽烂,再用针缝起来!我要她一辈子都说不出话来!” 谢澜之在李红英开口时,眼前一黑,一股玄而又玄的力量,让他沉浸在极度绝望的沉重情绪中,心底还隱隱一涌来丝不甘。 “是,夫人——” 权叔一脸平静,仿佛在做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周围其他人听得心下一凛,直面感受到这位香江首富之女,华夏第一统帅夫人的狠辣。 有点怂的田立伟,压低声说:“谢夫人,您这么做,是不是影响不太好?” 谢夫人戾气横生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 “你要阻止我?!” 田立伟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就是觉得把事情闹大不好。” 这位谢夫人的脾气名声在外,他有所耳闻,哪敢插手,只是劝告一声。 谢夫人把玩著红色长指甲,冷笑道:“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在京市的名声,敢招惹我的人,坟头的草都长数米高了!” 秦姝看著霸气的婆婆,戳了戳谢澜之的心口,没好气地说: “都怪你,长得这么招摇做什么,整天拈惹草!” 一旁的钱丽娜,点头附和:“就是就是!” 谢澜之沉声呵斥:“这没你说话的份!” 紧接著,他眼前又是一黑,身形不稳地晃了晃。 秦姝脸色微变:“谢澜之!你怎么了?!” “阿姝,我的心有点痛,你自己站会好不好?” 心痛到脸色惨白,站都站不稳的谢澜之,把秦姝小心翼翼地放到地上。 第336章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嘭——!” 谢澜之刚把秦姝放到地上,一条腿没站稳,单膝跪在地上。 他紧紧抓著秦姝的手,额头抵在孕肚上。 秦姝错愕地看著跪在眼前的男人,惊呼喊道:“谢澜之!” 因为孕肚太大了,秦姝毫无芥蒂地跪在谢澜之面前,为其把脉。 ——脉象起伏不定,如秋风扫落叶,急促而紊乱,时而如细雨般微弱,又时而如擂鼓般激烈。 谢澜之的情绪波动很大! “之之!!!” 谢夫人小跑著衝过来,满目担忧地望著儿子跟儿媳妇。 谢澜之见秦姝姿势艰难的跪在地上,手上一用力,把人给拉起来。 “阿姝,地上凉,你起来——” 谢夫人在一旁帮忙,扶稳了秦姝:“好孩子,听之之的,你可不能有事!” 秦姝眼神忧虑地盯著谢澜之,急声追问:“你除了心痛,还有哪里不舒服?” 谢澜之单手捂著心口,轻轻摇头:“没事,很快就好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 李红英的诅咒,让他有种曾经亲身体会过的错觉,那种感同身受的滋味,压得他窒息,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谢澜之不知道如何跟秦姝解释。 秦姝黛眉紧蹙:“真没事?小心急火攻心,有什么事你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 已经有所好转的谢澜之,望著秦姝满是担忧的焦急表情。 心底涌来的沉重与绝望情绪,还有巨大的不甘,如泡沫般迅速消散。 谢澜之的额头抵在秦姝手背上,嗓音透著一丝哑意。 “就是有种后怕的感觉,现在好多了。” 谢澜之觉得只要看到秦姝,就能抚平他內心的所有不安。 谢夫人望著脸色惨白如纸的儿子,幽幽地问:“澜之,是不是刚刚那个衰婆的话,让你不高兴了?” 谢澜之没有说话,努力调整情绪,適应心口传来的阵阵痛意。 儿子的沉默,在谢夫人看来就是默认。 她妆容精致的脸色一沉,把秦姝交给一旁的钱丽娜,走向走廊中央被权叔控制的李红英。 谢夫人目光冰冷地瞪著李红英,声调缓慢地问:“你知不知道祸从口出这个词?你对我儿子的所有诅咒,都会报应在你的身上!” 不是很字正腔圆的咬字,透著狠厉弒杀。 李红英的脸肿成猪头,唇角流出血丝,疯疯癲癲地大声喊道: “我除了没有一个好出身,哪里比你们差了?我模样长得好看,是高中毕业的知识分子,还是海外工厂的员工,每个月能拿三四百的工资!” “在病房那天,我真没有反应过来,如果能再回到那天,我一定会回应你对我的喜欢!” “谢澜之!我这都这么低声下气的求你了,你怎么都不回应我!你这个缩头乌龟!” 谢夫人被李红英的自作多情,厚顏无耻程度惊呆了。 她指著李红英,冷笑道:“你个又癲又坏嘅的女人!我要扒咗你嘅皮!” 李红英眼神仇恨地望著谢夫人,仰著下巴叫囂道:“就算你扒了我的皮!我的脸也不会是你的!” “你们就是嫉妒我长得好看,所以阻止我跟谢澜之,你们早晚会遭报应的!” 也不知道她是什么脑迴路,说出来的话荒谬至极,也让人啼笑皆非。 “好好好!!!” 谢夫人气得胸膛起伏不定,怒极而笑。 “李红英是吧?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她出手迅速,从阿木提的后腰掏出一把新型机械枪。 “砰——!” 枪声响彻整栋大楼,整条走廊陷入诡异的静謐。 “啊啊啊!!!” 已经被教训很惨的李红英,爆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她瘫坐在地上,戴著手銬的断手,捂著流血不止的小腿,鲜红血色顺著指缝往外涌。 情绪已经恢復平静的谢澜之,刚站起来,就被他妈的行为震慑在原地。 满目惊讶的谢澜之,仅用一秒时间,就立刻反应过来。 “阿木提!郎野!立刻封锁整栋办公楼!” 谢夫人的身份太特殊,又敏感。 她当眾射击李红英,很容易被人拿来说事,成为攻陷谢家的把柄。 阿木提跟郎野在听到命令的瞬间,身姿矫捷如豹地往楼梯口衝去。 目瞪口呆的田立伟,看著凶悍的谢夫人,嗓子破了音地吼道: “来人!立刻封锁楼下会议室,不许那群高丽人出来!” 他的秘书跟助理,拔腿就往楼下会议室衝去。 脸色还未恢復的谢澜之,目光锐利地盯著田立伟,沉声问:“驻圳的高丽领事,还有外企电子厂的负责人到了?” 田立伟擦了擦头上的汗,颤声说:“他们早就到了,想要跟我先谈一谈,我准备周旋一下,哪知道出了这档子事!” 谢澜之咬紧牙关,满脸忍耐,气得不行。 “李魁!你带人过去,把人控制起来!” “是,谢副书记!” 李魁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推开隔壁的房间,带著十多名身穿黑衣,全副武装年轻力壮的男人,往楼下会议室衝去。 谢夫人把枪管搭在肩头,转过身笑盈盈地扫视著眾人。 “你们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没杀了她。” 田立伟差点就给这位祖奶奶跪下。 云圳不比京市,谢家人但凡出事,都是他这个一把手来抗。 他不停擦脸上的汗,心有戚戚地说:“谢夫人,这个女人的確做了不该做的事,我们会严厉惩罚她,您可千万不要因为她脏了手。” 最主要的是,田立伟还想在特区云圳镀镀金,等著回京市后往內阁走一走。 谢夫人没有搭理他,冷眸凝向那些媒体记者,还有李红英的家人。 “我今天把话放在这,谁敢说我儿子、儿媳妇半个字不是,我让你们知道什么叫赶尽杀绝!” 她拎著手中的新型武器,枪口扫视著眾人,威胁意味十足。 “別跟我谈论狗屁的正义,我儿子但凡做错了事,根本不需要你们来抓把柄,我跟老谢都能把他的腿打断! 你们无非是拿人钱財替人办事!要知道这世上有些钱拿著会烫手,把手烫废了是轻,就怕一不小心命都丟了。” 这是……要赶尽杀绝? 有人开始绷不住了,跪在地上不停磕头求饶。 “谢夫人,我错了!你放过我吧!” “我保证今天发生的事,一个字都不会往外说!” 其他人也纷纷冒冷汗,接二连三的下跪求饶。 “我再也不赚这昧良心的钱了!您就当我今天没来过行不行?” “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子都等著我来养,我不能出事啊!呜呜呜……” 谢夫人听著眾人后悔不已的哭嚎声,眉眼一厉,不悦地吼道: “哭什么哭!我连碰都没碰你们,別来碰瓷啊!” 哭声剎那间停下来。 眾人眼巴巴地盯著谢夫人。 谢夫人笑眯眯地说:“你们空口无凭的保证,在我看来没有丝毫信任度,在这世上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牢靠的。” 好傢伙! 此话一出,有几个人当场晕了过去,包括李红英的家人。 有个青年白著脸,痛哭流涕:“哇!我还没娶媳妇!我不想死啊!” 他这一哭,感染了其他人的心情。 “我娶媳妇了,可我婆娘做饭难吃,要是能活著回去,我再也不嫌弃她了!” “我娘总是骂我,说我干啥啥不成,整天在外面跑不回家,我想我娘了,我以后不干记者了,我要回去当老师!” 他们七嘴八舌地討论起来,表情绝望的追忆彼此后悔的事。 谁也没有发现谢夫人眸底的神色,逐渐柔和下来。 这时,整齐有序的脚步声,从楼梯口响起。 阿木提带著一群身穿制服的士兵,冲了上来。 “澜哥,人带来了!” 谢澜之指著跪坐在地上,还有站立的媒体记者们。 “把他们带下去,挨个签保密协议,確保没有危险后再放人离开!” “收到!” 阿木提领著一眾士兵,把这群吃里扒外,拿钱办事的媒体记者带走了,唯独甩下李红英以及她的家人。 李父目眥欲裂地望著眾人离开,气急败坏地喊道: “我们也能签保密协议,让我们走吧!” 谢澜之没有理会李父,径直走到谢夫人身边。 他垂眸瞟了一眼,疼得几乎要昏死过去的李红英,淡声问:“妈,这人是您带走,还是我带走?” 谢夫人手中的枪,指著李红英的另一条腿,冷笑道:“还从来没有人敢指著我的鼻子,让我受这样的窝囊气,人我肯定是要带走的。” “砰——!” 话音刚落,李红英另一条腿又中了一枪。 “啊啊啊!!!” 悽厉的惨叫声,再次响起。 谢夫人是出身香江名门的大小姐,打小就囂张跋扈,从来不肯吃半点亏。 李红英只是个小角色,可她依旧不会放过,只因这女人胆敢诅咒她全家! 谢夫人冷声道:“权叔,把人带走,我要她生不如死!” “是,夫人——” 权叔像是拖著死狗一样,拽著李红英的离开。 走廊地上留下两道,顏色鲜艷刺目的血痕。 李红英自知人生彻底完了,目光憎恨地扫视著谢夫人,谢澜之,秦姝三人。 “谢澜之,你不得好死!你玩弄我的感情,会遭报应的!” “我瞎了眼才会看上你!你这个没有担当的男人!” “等等——”秦姝突然喊住人。 权叔回头看向,挺著孕肚走来的少夫人。 第337章 前世记忆闪现(求打赏求好评) 秦姝摸出一枚金针,居高临下地俯视著李红英。 “你这张嘴实在太脏,我很不喜欢,不如当个摆设吧。” 她手中的金针,闪烁出冰冷的光泽,缓慢地靠近李红英。 几乎已经半死的李红英,看著明晃晃的金针,眼中满是惊恐。 “你……你想做什么,杀人是犯法的!” 秦姝如同看死物一样看著李红英,嘲讽道: “杀你?我怕脏了自己的手!” 李红英只觉得秦姝的缓慢逼近,狠狠踩在她逐渐崩溃的神经上。 她表情惊恐又恼怒,咬牙切齿地咒骂:“看你长得一副骚狐狸的样子,一看就是个不本分的,你究竟在囂张得意什么?! 如果我比你早遇到谢澜之,你根本就没有嫁给他的机会,他就是喜欢我,他看我的眼神是带著欲.望的!” “你闭嘴!” 谢澜之动怒了,隱含怒意的厉声警告。 “不要说子虚乌有的事来噁心我!看到你我只想吐!” 秦姝手上的金针,抵在李红英的喉咙上,嗓音冷得如同寒冬的冰碴,不带一丝温度。 “我看到你也想吐,也从未见过你这么下头的人,不仅长得丑,想得还挺美!” 李红英咒骂道:“你才丑!你长得一张贱货脸!不知道被多少男人……” 秦姝瞬间出手,金针快如闪电般地刺向李红英的喉咙。 李红英瞪大眼睛,想要发出尖叫声,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嘴巴大张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秦姝神色淡然地收手,站直了身体,轻蔑地俯视著她。 “既然管不好你的嘴,我替你废了它。” “往后余生,你就在无声中懺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李红英瘫坐在地上,目光愤恨地瞪著秦姝。 “呜呜呜——!” 她的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扼制住,说不出半个字来。 谢澜之走上前,揽著秦姝的肩膀:“阿姝,这里交给其他人来收拾,我要去趟楼下会议室,先送你回办公室。” 秦姝当著李红英的面,倚在谢澜之结实,充满安全感的胸膛上。 她垂视著,满目嫉妒、愤怒、不甘的李红英。 笑盈盈地说:“好啊,我要你抱我去。” 谢澜之从始至终都没有看李红英一眼,抱著明明怀有双胎,依旧没有什么分量感的秦姝,转身大步离去。 小夫妻前脚刚走,一直憋著口气的钱丽娜,踩著小皮鞋噠噠地衝到李红英面前。 “啪——!” 钱丽娜扬手甩出去一巴掌。 她毫无大小姐的气度,冲李红英吐了口水。 “丑东西!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就你还想插足我表哥跟表嫂的感情,做什么春秋白日梦呢!” 打完人,发泄完的钱丽娜,看都不看呜呜不停的李红英,神清气爽地离开了。 紧接著,谢夫人走到李红英的面前,倾身凑近她的耳边。 “你污衊我儿子,插足我儿子跟儿媳的感情,这情有可原,谁让我儿子这么出色。” “可你千不该万不该,诅咒我的家人,我儿子是福泽加身的人,会长命百岁的。” “至於你,纯粹是作死,有如今的下场都是你应得的!” 李红英疯狂摇头:“呜呜呜——” 谢夫人瞧著她毫无悔意的脸色,满目憎恨的眼神,故意曲解她的意思,笑眯眯地说:“知道错了?可惜晚了,我会把你送到香江去,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地狱!” 李红英疯狂地摇头,目光求助地看向她的家人。 可惜,没有一个人理会她。 这才是眾叛亲离! 权叔把李红英往楼下拖去,途中遇到带人上来的郎野。 郎野瞟向李红英两条腿上的血洞:“都解决完了?” 权叔笑意温和地点头:“要是在香江,都不会浪费这么长的时间。” 他直接割了李红英的舌头,把她全身骨头都打碎。 郎野听懂了权叔的话外之音,往台阶上迈步,在路过李红英的时候,脚下的军靴狠狠踩在对方受伤的腿上。 李红英疼冷汗直流,双眼瞪得又大又圆,嘴巴也大张著。 可惜,她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郎野粗眉微挑,略一琢磨,就知道是秦姝出手了。 权叔对这一幕视若无睹,拽著已经疼昏过去,不再挣扎的李红英下楼。 * 办公室。 秦姝被放到沙发上坐著,谢澜之倒了杯温水放到她面前。 “阿姝,你先坐会,累了就睡一觉,我去楼下看看。” 秦姝知道他下楼去找那群高丽人,乖乖点头。 她见谢澜之脸上没多少血色,担忧地问:“你还好吗?刚刚我还以为你突发急症了。” 谢澜之唇畔扬起一抹淡笑:“好多了,可能是之前被雷电击中的后遗症。” “要是身体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千万不要自己扛。” “知道了,我下楼了,让丽娜陪著你。” “嗯,你赶紧去吧。” 谢澜之揉了揉秦姝的发顶,转身步履平稳地离开办公室。 一直坐在角落里的钱丽娜,在谢澜之走后,才敢往秦姝的跟前凑。 * 走廊內。 云圳区委的一眾大小官,已经等候许久。 田立伟看到谢澜之,急声催促:“咱们赶紧下去,楼下开始闹了。” 谢澜之瞥了他一眼,沉声道:“你早该告诉我他们来了。” 田立伟訕訕道:“我这不是想著把事情圆满解决,省得你跟他们起衝突。” 谢澜之扯了下唇:“这话,你自己信吗?” “……”田立伟被噎住了。 谢澜之与其擦身而过,穿过打扫走廊地面血跡的人员,往楼梯口的方向走去。 在下楼的时候,变故又起。 谢澜之脚下不稳,踩空一个台阶,高大身躯往前倾去。 眼看他就要栽倒了,田立伟眼疾手快,把人给拉住。 他心有余悸地问:“你这是怎么了?之前就感觉不太对劲,是不是生病了?” 谢澜之的耳畔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到了。 眼前闪过一些零碎,拼凑不全的画面。 是963营地的卫生院。 秦宝珠狰狞的脸闪过,嘴巴一开一闔,不知道在说什么。 谢澜之心头涌来熟悉的疼痛、窒息、绝望与不甘。 他仿佛被全世界都拋弃了,没有任何的归属感。 孤寂与绝望,把他彻底淹没在深渊中。 谢澜之的手隔著衣物,紧紧抓著心口的位置,手背青筋暴起。 零星破碎的画面,定在秦宝珠高傲离去的背影一幕。 它如一面镜子破碎成千万块,彻底消失。 谢澜之一颗心揪起来,心丝丝拉拉地疼起来。 他轻眨悲慟黯然的眼眸,猛地看向南偏西的方向。 ——那里是京市。 ——是谢家所在的方位,也是他的家。 谢澜之不知道为什么如此,只觉得格外想念远在京市的家。 “谢澜之?” “澜之?你说句话啊!” “大侄子!你不要嚇我!我胆子小!” 田立伟哭丧似的叫喊声,把谢澜之的神智拉回来。 他机械地扭头,茫然地看著泪都冒出来的田立伟:“怎么了?” 田立伟哭丧著脸说:“我才要问你怎么了,你刚刚跟中邪了一样,怎么喊你都不回应,眼神凶得好像要杀人一样阴森瘮人!” 谢澜之揉了揉眉心,沉声道:“就是突然想起一些事情。” 田立伟嘴贱地吐槽:“想什么?不是想你媳妇吧?害我嚇一跳!” 谢澜之难得没懟他,淡淡扫向刘同等人,忽然开口道:“一会对待那些高丽人,態度不要太客气,他们是错的一方,理应要给我们一个说法。” 刘同端著一副老好人的神態,为难地说:“这不太好吧,毕竟是外宾,我们要以礼相待。” 谢澜之冷嗤道:“彼高丽者,边夷贱类,不足待以仁义,不可责以常礼,这句话诸位都听过吧?” 在其他人凝眉沉思时,田立伟抢答:“出自《旧唐书房玄龄传》。” 谢澜之诧异地看他:“知道是什么含义吗?” 田立伟脸色变了变:“……高丽人蛮横无理,不能以人为仁理来对待。” 谢澜之微微頷首,沿阶而下,淡声道:“谁要是敢卑躬屈膝,丟了云圳区委班子的脸面,別怪我翻脸无情。” 他丟下这么一句直白的敲打,大步离开,仅一个背影尽显傲睨万物的贵气。 楼下的走廊內,谢澜之听到外面的警笛声。 声音由近及远,震慑人心。 是邢毅带著被高丽收买的人,回去做笔录了。 谢澜是透过玻璃窗扫了一眼,抬手推开会议室的房门。 房门刚一打开。 屋內嘰哩哇啦的吵闹声,瞬间安静无声。 李魁与十多个手持枪械的谢家亲信,与数名身穿西装的男人对峙。 看到来人,李魁恭敬道:“田书记,谢副书记——” 谢澜之目不斜视,信步閒庭地走到主位左边位置,从容而优雅地落座。 驻圳的高丽领事,咄咄逼人地命令道:“谢副书记,我们的来意想必你很清楚了,请儘快放了朴美真女士,还有尹承英少爷!” 谢澜之的表情冷淡,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衣袖,目光不咸不淡地掠过开口的男人。 “朴美真、尹承英母子涉嫌侮辱华夏女工,手持枪械伤人,还袭击我们的战士,他们已经严重触犯我华夏的律法,现在放人是不可能的!” 高丽工厂的尹老板气愤地吼道:“臭小子!你是想死吗?知不知道我们高丽在国际上的力度!” 第338章 气场大开,帅得一比的太子爷 谢澜之眸底瞳孔骤缩,风轻云淡地扫向说话的尹老板。 “你是想要以个人企业的纠纷,上升到华夏与高丽之间的爭议?” 不等尹老板回答,他嗤笑道:“无论是以企业名义,还是以你们高丽高层来威胁,我可以明確告诉你,我都奉陪到底!” 尹老板嘴巴紧抿著,不吱声了,眼神愤愤地瞪著谢澜之。 他一个电子公司的老板,哪敢让被各大財阀控制的高层,来为他撑腰! 尹老板满脸不甘心,气冲冲地说:“我是高丽子民,上面会保护我跟我的家人!” 谢澜之扯了扯唇,慢悠悠地说:“朴美真与尹承英所作所为,不是简单的民事纠纷。 他们的所作所为,不仅侮辱我们的百姓与战士,还无视华夏律法,我们完全可以把他们送上国际法庭。” “嘭——!” 尹老板狠狠拍了拍桌子,噌的一下站起来。 他指著谢澜之的鼻子,猖狂地怒吼:“你胡说!掩盖了事实真相!” “事情的导火线是你们华夏工人,偷窃我们工厂的產品,这事你是只字不提!” 谢澜之撩起眼皮,冷笑一声:“你说华夏工人偷东西,请问有证据吗?” 尹老板梗著脖子吼道:“很多人都看到了,就是华夏工人偷窃!你们华夏本就贫穷落后,不是他们偷的还是谁?!就连你也是小偷!偷换概念!” “放肆!” 阿木提宛如一把利刃站出来。 他凶狠锐利的冰冷目光,直刺顛倒黑白的尹老板。 “把你的嘴巴放乾净点!你以为自己是谁,你面前这位是谢统帅的儿子!就你那点家底还不够我们谢少娶妻的聘礼多!” 高丽这家电子企业连百亿美金都不足,在香江首富郭家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尹老板还想要叫囂,被人拉住了,对方凑到他耳边嘰哩哇啦说了几句话。 得知谢澜之的具体身份后,尹老板的脸色大变,囂张气焰散去不少。 他依旧不服气,咬著牙低吼:“你……你们仗势欺人!” 谢澜之隨意转动手上的笔,语速不疾不徐地说:“但凡我们仗势欺人,你们根本就没有坐在这里的机会。” 他薄唇勾起矜持的弧度,目光如有实质地扫视著尹老板。 眼神不屑、轻蔑、嘲讽,还有世家子弟的矜傲。 尹老板被逼的节节后退,气得鼻孔喷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田立伟佩服地看向谢澜之,他跟这些高丽人打交道无数次,清楚知道他们的德行,眼睛长在脑门上,鼻孔朝天的傲慢姿態。 今天,看著谢澜之懟人,他內心竟然隱隱有些愉悦感。 驻圳的高丽领事跟老好人刘同,也就是刘副区长,暗自对视一眼。 “咳咳——” 刘同低咳一声,压低声对谢澜之劝道: “谢副书记,您稍微收敛一下,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谢澜之薄唇抿成一条线,眉头紧紧皱著,目光凌厉地扫向刘同。 “我有让你说话吗?还是你认为比我这个当事人,更有发言的机会?” 老实敦厚的刘同,脸色白了白,摆手道: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谢澜之握著笔的手轻抬,笔尖一端,直指刘同的鼻子。 “从现在开始闭上你的嘴巴,如果管不住它,我不介意帮帮你。” 刘同似乎害怕极了,肩膀瑟缩起来,低著头表示臣服。 没人看到,他低垂的眼神里闪烁著,与憨厚外表截然不同的狠辣光芒。 这一手震慑,让驻圳的高丽领事,立刻明白谢澜之的强硬態度。 他眯了眯满是算计的眼,非常突兀地开口:“田书记,你就没有什么话说?毕竟尹老板的工厂当年是由你亲自签字招来的。” “……”看高丽棒子吃瘪的田立伟。 他脸上的幸灾乐祸都来不及收敛,眼见眾人看了过来,迅速板起一张脸。 田立伟手握成拳抵在唇间低咳一声:“咳咳——这件事呢,我不清楚具体內情,暂时由谢副书记来负责,当然了,他的態度可能是有一点点过於激进了,你们都谅解一下。 这孩子毕竟是谢统帅的儿子,从小耳熏目染,有军人的铁血手段,行事比较强硬一些,不过他还是很讲道理的。” 紧接著,田立伟眉心紧皱地问:“对了,你们知道对粤的自卫战吗?这孩子当年是副指挥官。” “?”高丽眾人。 他们听田立伟和稀泥,只捕捉到一个重点。 ——谢澜之非常不好惹,他手上沾过很多人的血。 高丽眾人错愕地盯著谢澜之,怀疑田立伟是在威胁他们! 谈判暂时进入僵局。 李魁带著人端来一盏盏茶水,放到眾人的面前。 谢澜之喝了口茶水,把站在身后的阿木提喊到跟前。 “你去把丽娜带来的东西拿过来,顺便去问问邢毅,审讯笔录如何了,让他儘快派人送来。” “明白——” 阿木提点头,转身离开会议室。 几个高丽人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把所有希望都寄予,驻圳的高丽领事身上。 高丽领事只能频频朝刘同使眼色,希望他能站出来说句话。 刚被谢澜之呵斥一顿的刘同,哪还敢冒头,低垂著头视而不见 高丽领事无奈,只能自己硬著头皮上了:“谢副书记,我们私下把问题解决如何? 尹老板这边不追求华夏工人偷东西的事,还会把他们的工资结清,你们也放了尹女士跟尹少爷。” 谢澜之优雅地撂下手中茶杯,眼神没什么温度地凝向高丽领事。 “我刚刚说过了,华夏工人没有偷东西,朴美真跟尹承英殴打工人,还手持枪械袭击我们的战士,这件事態度非常恶劣,影响也很严重,你们必须要拿出诚意来。” 尹老板暴躁地拍著桌子,怒声吼道:“就是华夏工人偷的!是你们蛮横无理顛倒黑白,我妻子跟儿子受辱后才会选择开枪自保!” 谢澜之没有理会他,低垂著眉眼,盯著桌上的记事本。 他眉目清冷,气质如兰,既有军人的铁血气度,又有世家子弟的清贵。 尹老板满脸得意,姿態囂张地质问:“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心虚了?” 恰在此时,会议室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阿木提抱著两个档案袋走进来。 “澜哥,表小姐带来的照片,还有公安那边的审讯笔录都在这里!” 他把手上的东西,恭敬地递到谢澜之的面前。 谢澜之如美玉般的修长食指轻抬,指向囂张又得意的尹老板。 “让尹老板睁大眼睛好好看看,究竟是谁偷了东西,顺便问问他钱收买人抹黑我的清誉,这件事又要如何解释!” 尹老板听到后面的质问,脸上露出显而易见的心虚。 他眼神乱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阿木提走上前,冷笑道:“別急,看完这些就知道什么意思了!” 他打开第一个档案袋,里面是被收买的媒体记者,还有李红英的家人,签字按手印的笔录。 阿木提冷声质问:“尹老板,你是入驻云圳的企业家,我们华夏身为礼仪之邦,应该以礼相待,可你们的行为十分恶劣!不仅欺辱华夏女工,还污衊抹黑我华夏的官员,这件事你要如何解释?!” 尹老板看著一张张签字画押的笔录,脸上的心虚被气愤取代。 ——这群该死的华夏人,果然靠不住! 阿木提又把第二个档案袋打开,拿出两个高丽工人偷东西的照片。 这是钱丽娜为了探查外企,潜藏在工厂时拍摄的照片。 尹老板把笔录狠狠摔在桌上,扬著下巴否认:“这不是我的做的!” 两个高丽人偷东西的照片,也被他扣在桌子上。 “这两个工人,我回去就开除他们,可他们偷的东西,不是我们工厂丟失的產品!” 尹老板的底气很足,还有一点洋洋得意,似是篤定没人敢把他怎么样。 阿木提等人对他的厚顏无耻,不要脸行为惊呆了。 果然是边夷贱类,不能以仁义相待! 谢澜之把尹老板的丑恶嘴脸看在眼中,忽然抬手击掌。 会议室房门,再次被人推开。 两名煞气逼人的谢家亲信,压著一名中年男人进来。 “尹会长!救救我!” “这群华夏人就是土匪强盗,衝进工厂就抓我!” 男人一进来,就嘰哩哇啦地大吼大叫。 尹老板看到自己的秘书被抓,脸色一片铁青,沉声质问谢澜之:“你什么意思?!” 谢澜之如墨般的眼眸平添几分锐气,周身透出潜藏在骨子里的锋芒。 “就是他,收买李红英与其家人,还有媒体记者诬陷我。” “你是否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你的秘书为什么要这么做?” 尹老板咬著牙质问:“你有什么证据?!” 谢澜之指了指他面前的笔录:“这上面每一位签字按手印的人,都可以站出来指证。” “……”尹老板的脸色扭曲,满目不善。 谢澜之淡声问:“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的秘书是接到你的命令,才会做下这些构成犯罪的事宜?” 尹老板沉声否认:“不是!” 谢澜之点头道:“那就是他自己所为,按照我们华夏律法將会受到严厉制裁,他大概被判刑十五年。” 他对两名亲信挥手:“把人送去公安部门,让他们按照流程来处理。” 尹老板衝上前,厉声吼道:“不可以!我们是尊贵的外宾,你们这样做是把所有外企都往外推!!” 谢澜之偏过头,眉梢高挑:“华夏是礼仪之邦,我们热烈欢迎外企入驻,但前提是友好相处,尊重彼此的律法,像高丽电子厂的所作所为,严重触碰到我们的底线,这样的外企……不要也罢!” 最后几个字,鏗鏘有力,落地有声! 尹老板听出言外之意,这是要把他们赶出华夏。 第339章 谢少动用家族暗势力护妻 尹老板目光求救地看向驻圳领事,迫切希望他能站出来主持局面。 驻圳的高丽领事,神色异常凝重,局势越来越倾向华夏 他扫视著神色淡然从容的谢澜之,对这个年轻男人感到非常头痛。 “谢副书记,这件事已经发生,请问你要如何才能放过朴女士、尹少爷,以及尹老板的秘书?” 谢澜之唇畔含笑,语气温和地说:“很简单,他们冤枉华夏工人偷东西,当眾殴打欺辱工人,逼迫他们下跪,这件事必须要道歉!” 高丽领事无视尹老板的愤怒与不甘,非常客气地说: “可以,朴女士与尹少爷会给那些工人道歉。” 谢澜之慢条斯理地说:“我说的是通过媒体,当眾向那些工人道歉。” “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 尹老板瞪大了眼珠子,像炮仗一样直接炸了。 让妻子跟儿子给贫穷的下等贱民道歉,对他们来说是莫大的耻辱! 谢澜之无视怒气衝天的尹老板,富有磁性,悦耳好听的嗓音还在继续。 “第二,尹家的电子厂要赔偿,被欺辱的工人所有经济损失,包括他们的工资!” “第三,高丽电子厂全面退出云圳,退出华夏,我们永远不需要这样没有道德底线的外企!” 听到最后一个要求时,驻圳的高丽领事,还有尹老板的脸色大变。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样严重的地步。 高丽领事盯著谢澜之,试探地问:“你知不知道尹老板的企业,电子技术在华夏的影响趋势?一旦他们撤离华夏,你们在电子方面的技术会与世界脱鉤。” 谢澜之面上露出得体微笑,波澜不惊地说:“这就不劳诸位费心了,我们会自己想办法解决。” 如果没有万全之策,他怎么可能把高丽电子厂踢出华夏。 尹老板气得不行,咬牙切齿道:“好!好得很!现在已经进入电子技术时代!我倒是要看看没有我们高丽帝国的扶持,你们拿什么跟国际接轨!你们这些落后的下等人!我等著你们跪著求我们的那一天!” 驻圳的高丽领事,猛地站起来:“尹会长!不要衝动!” 尹老板怒上心头,叫囂道:“哼!就按照他的要求办,我要带著我的家人回国!从此以后再也不踏入华夏半步!” 高丽领事也生气了,目光严厉地瞪著尹老板。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们来时说的都忘了?!” 尹老板眨了眨愤怒的眼眸,回想来时被上面交代的叮嘱。 ——华夏在崛起,前段时间有消息传出来,他们在搞科技研发,震动了米国、苏联等几个先进国家的雷达系统,却无法清楚捕捉。 ——华夏可能研究出来什么先进的武器,各国都要求驻华夏的所有外域人员,秘密查探他们究竟研发了什么新型技术武器。 在两人无声对峙时,谢澜之姿態从容,慢条斯理地站起身。 他唇角笑意渲染开来,声音矜贵清冽:“既然问题解决了,那我就不送诸位了,还请自便。” 谢澜之低头看了眼腕上的手錶。 耽误了一个多小时,不知道秦姝睡了没。 “等等——” 高丽领事追上谢澜之,拉著他的胳膊,急声道:“我们同意你的前两个要求,第三个要求是不是再斟酌斟酌?” 这么灰溜溜的离开,不止尹老板一家面上无光,连高丽也会受到影响。 谢澜之垂视著眼前的男人,轻笑道:“可以,前提是电子厂需要售卖51%的股份给华夏,我们要拥有这家入驻华夏的电子厂第一话语权。” “不可能!我不会同意的!” 尹老板的脸都差点裂开,想也不想地拒绝。 华夏的市场很大,利润也很可观,到手的钱哪有往外掏的! 谢澜之神色无动於衷,淡声说:“那这件事没得谈了。” 他看向拉著自己胳膊的那只手:“放开,我不喜欢这种受制於人的感觉。” 一语双关。 分明是在暗指高丽电子厂的事。 高丽领事看著眼前不同于田立伟、刘同好打交道的年轻男人,咬著牙说: “可以!但只能是华夏的这家电子厂51%的股份!” 谢澜之挑眉问:“你確定能做得了主?” 高丽领事无视愤怒的尹老板,点头道:“我可以!” 谢澜之笑了,视线转向目瞪口呆的田立伟:“田书记,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了,这家高丽电子厂的股份会隶属於国家,收购资金问题也会由国家来出。” 田立伟感觉整个人都飘飘然,有种置於云端的不真实感。 他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点头道:“好——” 谢澜之瞥了一眼脸色难看的刘同,又叮嘱了一句:“我希望这件事由你亲手办理。” 田立伟不知其深意,以为是谢澜之把功劳往自己身上推,不禁站直了身体。 他眉开眼笑地说:“明白,我一定会按照流程来办。” 谢澜之看向高丽领事:“可以放手了吗?” 高丽领事神色訕訕地鬆开手。 尹老板气得火冒三丈,愤声吼道:“我没同意!你们这样做我是不会同意的!” 高丽领事脸色一沉,警告道:“尹会长!你可要想清楚,高丽这么多家电子厂,为什么唯独你入驻华夏云圳。” 如果不是上面看他们好控制,根本就轮不到尹家来华夏。 毕竟高丽的电子技术基础如此广泛,很多公司都想要这个机会。 尹老板紧紧咬著牙关,气冲冲地说:“收购了我的股份,就不能再让我的妻子跟儿子道歉!” 谢澜之眼神转冷,驀地出声:“这件事没得商量,他们必须要道歉,还要跪下来!” 尹老板倒吸一口冷气,颤声吼道:“你们欺人太甚!” 田立伟忍不住出声了:“分明是你们欺人太甚!逼迫华夏工人下跪,还动手打人,差点害得我们的一个女同志流產。 不止如此,你们做错了事还反咬一口,找人污衊我们的谢同志,给你们留下来的机会,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你现在还得寸进尺!好不要脸!” 尹老板愤恨地瞪著他:“如果不是我们的到来,那些华夏工人连饭都吃不上!他们下跪又怎么了!” 谢澜之目光犀利地盯著尹老板:“他们挣的每一分钱,都是挺直腰杆赚的,不是卖身给你们!你们无权让他们下跪!” 尹老板趾高气扬地说:“是我给了他们赚钱的机会,我就是他们的衣食父母!” 谢澜之眸色一厉,声音仿佛沁了寒冰般透著森森冷意。 “你错了,你赚的是华夏百姓的钱,他们才是你的衣食父母。” 他扭头去看脸色难看至极的高丽领事:“之前的口头协议作废,在我们华夏的土地上,不允许有这样看不清楚自己身份的人,我们我们欢迎所有外企入驻华夏发展,前提是要遵守我们的律法。” 谢澜之神搜狐指向,矮他一头的尹老板:“我们决不能容忍这样的人在华夏蹦躂!” 他的態度十分坚决,明显是没有了商量的余地。 高丽领事饱含杀气的目光看向尹会长:“高丽的脸都被你丟尽了!” 尹会长迎上他的锐利冷寒目光,回想刚刚衝动之下喊出来话,脸色一片惨白。 高丽领事回头冲谢澜之笑道:“那就按照你们的意思来办,尹会长的电子厂撤离后,我们会在安排其他企业入驻。” 谢澜之:“可以,前提是把入驻华夏的公司51%的股份卖给我们,我们要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高丽领事笑著说:“没问题,这件事好商量!” 谈判胜利! 谢澜之亲自把高丽领事送出会议室。 至於尹老板再无之前的囂张气焰,蔫头耷脑地离开,跟在高丽领事的身边,卑微地哀求著什么。 高丽领事忍无可忍,气急败坏地吼了一声:“你给我闭嘴!” * 第二天。 朴美真、尹承英,还有那天在工厂的所有高层,都登上了电视台。 他们不再是光鲜亮丽的形象,而是穿著朴素的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地哭诉,承认自己之前的种种错误。 这是自从大战之后,第一次有外域人,当著全华夏人的面下跪道歉。 虽然仅是维护少部分工人的权益,可这样的行为,让全国各地看到的人,心情无不欢呼雀跃,也振奋人心。 因为它更多人真实感受到——华夏站起来了! 秦姝一手捏著点心,一手拿著被婆婆剥好的橘子,看著电视里尹家人的狼狈模样。 “哼!就该让他们滚出华夏!一点机会都不能给他们留!” 正在剥橘子的谢夫人,扫了一眼电视屏幕,笑著说:“因为这件事,今早的內阁会议上,戚老夸了澜之,那帮老头子也都对他讚不绝口,老谢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声音都是飘著的。” 秦姝笑眯眯地说:“澜哥做得很好,尹家是入驻云圳的外企中,工资最低的一家。” “华夏正是经济改革之势,这么大的市场,早晚会被其他人看到,入驻的外企也会越来越多。” 谢夫人瞧著满脸野心的儿媳妇,鬼使神差地说:“那些有异心的外企,早晚都蹦躂不起来,比如伊藤家族。” “……”秦姝眨了眨眼,茫然地看著婆婆。 谢夫人把手中的橘子瓣,放到秦姝的手上,眼神温柔和蔼地望著她。 “老谢说澜之最近动用谢、郭两家的暗势力,不计后果的调查日系財阀伊藤家族。 伊藤家族很古老,也很邪门,澜之的爷爷曾跟他们打过交道,用两个字形容他们——恐怖。 老谢也对这个家族摸不清底细,澜之太年轻了,正处於上升期间,我跟老谢怕他会不知不自觉被算计,再影响他的仕途。” 第340章 戚家、姜家人登门拜访 秦姝听婆婆严肃的语气,淡声问:“您的意思是,让我劝劝澜哥?” 她心中疑惑,谢澜之跟伊藤家族无冤无仇。 按理说不该如此,大刀阔斧的跟日系財阀对上。 谢夫人点头:“这孩子决定的事,很难改变,你的话他也许会听。” 秦姝无奈地摇头:“我哪有这么大的本事。” 谢夫人握著她的手,轻声细语地说:“也不是让你劝他停手,只是如今时局不稳,让他徐徐图之,別太惹人注目。” 秦姝沉默两秒,点头道:“好,等他回来我说一说——” 当晚,谢澜之並没有回家。 不仅如此,他接下来一连半个月都没有回家。 区委大院积压的公务太多了,建造商贸城,京圳高速的项目,云圳南区的拆迁款,还有老师拖欠的公司,以及进行到一半的扶持村镇项目。 谢澜之身为云圳的二把手,先是下乡暗访查探民情,又因为即將开通的京圳高速设计图,连夜前往京市沟通。 清早回来后,他又马不停蹄的跟田立伟拨款,实施打造国內最大的商贸城…… 秦姝第二天起来,才知道谢澜之一夜未归。 她穿著宽鬆的睡裙,长发隨意挽起,打著哈欠往楼梯口走去。 穿著一身富贵旗袍的谢夫人,看到姿態慵懒隨意的秦姝,不禁笑了。 她拦下秦姝,笑盈盈地说:“阿姝醒了,你戚伯伯的家里人来看望你了,还有京市姜家的嫡子也带著礼物来的。” “……”秦姝含著盈盈水光的眼眸轻眨。 她偏头看向墙壁上的时钟,这才刚早上八点。 秦姝拖著懒散声调问:“他们来做什么,蹭饭吗?” 谢夫人被逗笑了:“两家人都是来表示歉意的,一个是因为戚鸣威的莽撞,害你动了胎气,一个说是替田立伟、田凯父子跟你道歉。” 秦姝这才回想起来,戚鸣威、田愷这两个大冤种。 她抬手扶额,笑道:“都多久的事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而且当时动胎气也另有內情,跟戚少、田少没有太大关係。” 谢夫人拉著秦姝回房换衣服,傲娇地轻哼一声:“阿都跟我说了,就是他们两个太闹腾才会让你分心,即便错不全在他们,也得担起一半的责任来!” 这样傲娇又有点不讲理的谢夫人,看起来有几分可爱。 秦姝抿唇轻笑,乖乖跟著去换衣服。 * 婆媳俩下楼,已经是十多分钟后。 坐在沙发上的几个穿著考究,仪態风姿卓越,气度与修养兼具的男人,纷纷站起来。 “嫂子——” “伯母——” “小婶婶——” 与谢夫人看起来同龄的男人,还有年轻子弟们,喊出来的称谓各有不同。 谢夫人抬手下压:“站起来做什么,都坐都坐——” 她搀扶著秦姝走到主位,把人先扶著坐稳后,才仪態万千地缓缓落座。 谢夫人扫视著眾人,笑著说:“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宝贝儿媳,秦姝。” 一位中年男人和蔼地看著秦姝:“侄媳妇这肚子看著不小,快生了吧?” 谢夫人眉开眼笑:“快了,再有一个月就生了。” 中年男人夸讚道:“听说是双胎,谢老哥跟嫂子好福气。” 谢夫人由衷地说:“什么福不福气的,我只愿他们娘三平平安安。” 中年男人眸光微闪,踢了踢坐在一旁的戚鸣威。 “你小子行事是越发不著调了,把谢家的宝贝疙瘩给惊到,还不赶紧道歉!” 戚鸣威的脸色惨白,一副肾虚的样子,捧著手上的礼盒站起来,恭敬地对秦姝弯身。 “弟妹,之前是我的疏忽,害你差点出事,多有得罪还请你见谅。” 他把手中有些分量的礼盒,放到秦姝的面前,刚打算起身,被一只纤细漂亮的手按住。 戚鸣威受惊似的想要甩开秦姝的手。 秦姝厉喝一声:“別动!” 戚鸣威瞥了眼手腕上的那只手,耷拉著眼皮不动了。 秦姝摸著他的脉搏,张嘴就吐槽:“你这是多少天没睡了?之前的药方还有在喝吗?瞧你一副被妖精吸乾了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天天跟人廝混呢。” 戚鸣威急了:“弟妹!话可不能乱说!我哪有时间去廝混,天天被叔叔按在家里跪著。” “咳咳——” 中年男人,也就是戚家的嫡子,咳嗽了几声。 戚鸣威看了对方一眼,缓缓闭上嘴。 秦姝打量著两人,淡声开口:“我之前动了胎气,不全是戚少的错,也有我自己注意力不集中的原因,事情早就过去了,你们也不要太放在心上。” 戚家嫡子深深看了秦姝一眼,语气没有波澜地说:“终归是鸣威这孩子做错了事,我们家老爷子说了,要让他给你磕头赔罪……” 秦姝唇角抽搐,连忙截话道:“別!我受不起这么大的礼!” 戚家嫡子瞧著秦姝真实不做作,单纯又娇憨的神態,不禁莞尔一笑。 他指著桌上的礼盒,说:“这赔罪礼侄媳妇一定要收下,不然鸣威这一跪是免不了了。” 秦姝垂眸望著高档的香樟木礼盒,这种材质很適合保存药材。 她以为是常见的药材,隨意点头:“东西我收下了。” 戚家嫡子站起身,对谢夫人、秦姝二人点头道:“那我们就不打扰侄媳妇了,嫂子,京市还有事,我先带鸣威回去了。” 谢夫人跟著站起来:“这么快就走了?” 戚家嫡子:“快年底了,很多事压在身上。” 谢夫人知道这个时候內阁是最忙,亲自把人送出门。 秦姝在戚鸣威临走前,吩咐他一定要按时吃药,半途而废会让他的药癮反扑。 戚鸣威感激涕零的离开——他终於不用再受家法了! 谢夫人送完人,返回客厅,看到快瘦成皮包骨,脸色蜡黄的田愷跪在秦姝的脚下。 “小嫂子,你可一定要救救我,我就快要死了!这段时间我太痛苦了,被灌了好多药也不见效!” “每天都感觉身上有虫子在爬,它们咬我的皮肉,钻进我的心臟上撕咬,实在是太难受了,我恨不得一头撞死才好!” 田愷抓著秦姝的裙摆,哭得一脸鼻涕一脸泪,毫无半分高干子弟的形象。 秦姝看著跪在身前的田愷,凝著眉说:“你先鬆手——” 田愷抽泣道:“我不!一鬆手你就跑了!” 秦姝好脾气地说:“我不跑,你先鬆开行不行?” 田愷不说话了,一个劲地摇头拒绝。 秦姝怕人不人鬼不鬼的田愷,撞到她的肚子,没有再继续劝。 她没好气道:“你先把手伸出来,我给你號脉!” 田愷立刻腾出一只手来,送到秦姝的眼前。 秦姝摸著跟戚鸣威犯药癮一样的脉搏,淡声问:“你是不是感觉浑身刺挠,心臟也会不舒服,特別渴望某种东西,比如说酒精,或者是之前常吃的某样东西?” 田愷双眼睁大,仿佛看救世主一样盯著秦姝,不住地点头,语速极快道: “对!浑身刺挠,心臟疼得窒息,很想喝酒,可我喝得烂醉如泥,症状也没有缓解!” 秦姝瞥了他一眼:“你跟戚鸣威一样,服用了某种让人上癮的禁药,药效的杀伤力堪比毒素。” 这话一出口,田愷嚇得瘫坐在地上。 他声音哆嗦道:“你的意思是,我染了毒……癮?” 不止田愷嚇坏了,姜家人个个神色凝重,眼神不悦地刺向田愷。 谢夫人在一旁幸灾乐祸道:“哟!没看出来,你们姜家人这么有胆量,毒都敢沾。” 一个年轻人神態谦逊,温声开口:“伯母,表弟虽然混不吝,可他没那个胆量沾那玩意。” 其他姜家人也纷纷解释道:“小婶婶,表哥不是那种人,这件事肯定是有误会。” “我没有!” 田愷瞪大惊恐愤恨的双眼,厉声低吼。 “打死我也不敢碰毒!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他嚇得不轻,浑身都在颤抖,本就惨白的脸白得几近透明。 秦姝鬆开田愷的手腕,从衣袖口摸出几枚金针,娇媚嗓音含著笑意。 “没人说你主动碰那玩意,你之前一直跟宋天佑廝混,他就是靠这种禁药控制人的。” “只不过你的是慢性药效,中招的时间比戚鸣威要长,发病的后遗症也更加严重一些。” 田愷跪得端正,仰头看著秦姝,满脸可怜巴巴的委屈表情。 “小嫂子,你救救我,你一定有办法的对吗?” 秦姝晃了晃手上的金针:“怕疼吗?” “……”田愷身体瑟缩了一下。 怕! 他超怕疼! 秦姝黛眉轻蹙:“把衣服脱了,先针灸,后服用汤药,保你三个月內体內的毒素全部清理乾净。” 田愷弱弱地问:“有多疼啊?” 秦姝没什么情绪地说:“肯定没有女人生孩子疼。” “……”田愷布满黑眼圈的眼睛,微微抽搐了一下。 怎么听起来,这么恐怖呢。 姜家年轻子弟见田愷磨磨唧唧的,彼此对视一眼。 他们非常有默契地站起来,同时出手,把田愷按趴在地上。 “你们要干什么?!” “放开我!我要找我家老头子!” 被摁在地上毫无抵抗力的田愷,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声。 田愷身上的衣服,很快几人七手八脚地扒下来。 其中一个姜家子弟,对秦姝说:“还请嫂子施针。” 他们对秦姝的医术闻名已久,京市各大家族凡是跟秦姝接触过的,无一不对她讚不绝口。 表弟给製造的现成瞻仰机会,他们岂能轻易错过! 秦姝扶著孕肚起身,指了指茶几。 “我弯身不方便,你们把人抬上来。” 田愷刚被放到茶几上,金针扎入皮肉的瞬间,他嗷的一嗓子喊出来。 “啊啊啊!!!” “你们谋杀,爹啊!我要死了!” “老头!儿子不孝!不能再给你尽孝了!” 太疼了! 疼得田愷仿佛被万根金针扎似的。 第341章 阿姝生產,伊藤慧子现身 秦姝无视田愷的鬼哭狼嚎,捏在手上的金针,很稳地扎入田愷的穴位上。 “呜呜呜……” “好疼!我要找妈妈!” 田愷一个大小伙子,竟然被疼哭了。 他感觉自己的魂都脱离身体,整个人处於半死不活的状態。 秦姝本来被田愷的刺耳叫声,吵得心烦意乱,听到他一个没妈的孩子喊妈妈,不禁有那么一点母爱泛滥。 她视线前移,看到田愷瘦得颧骨略高的脸上,布满了汗水。 轻声安抚道:“你再忍忍,针灸虽然疼,见效很快。” 田愷委屈巴巴地问:“还要多久?” “大概几分钟。” 秦姝话毕,手上的金针精准地扎入皮肉。 “嗷——!” 又是一嗓子鬼哭狼嚎! 田愷实在是忍不住了,哽咽道:“好疼!就这还没有生孩子痛,女人生孩子得多疼啊?” 秦姝一心二用,一边针灸,一边耐心地回道: “疼痛分为十级,女人生孩子的痛,被列为最高级別。” 田愷眨去眼中的泪,紧紧咬著嘴巴,不说话了。 可他的惨叫声依旧,但明显收敛不少。 针灸后,田愷彻底晕死过去。 他是被姜家子弟给抬出谢家的,还带走了秦姝亲手写的药方。 秦姝洗完手出来,嗅到客厅的空气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药味,她看到谢夫人坐在沙发上,打开了戚、姜两家的礼盒。 谢夫人对秦姝招手:“阿姝,你过来看看,这都是什么药材,我怎么没见过。” 秦姝走上前,看到最近的礼盒装的药材,清澈美眸微微睁大。 她不敢置信地走上前,双膝跪在高档礼盒面前。 “这……这是龙涎兰?!” 谢夫人瞧著她如此激动的模样,诧异地问:“龙涎兰是什么?” “龙涎兰是一种灭绝的药材,传说中他是由古老的巨龙唾液滴落在地上,经过地质变异后生长出来的珍贵草药。 因为它的稀有性与独特的药效,在古时被视为仙草,是皇族贵胄寻求一生,都找不到的珍贵药材!” 秦姝伸出轻颤的手,隔空描绘龙涎兰的根茎与枝叶。 这是一棵枯萎,宛如杂草,有些年头的龙涎兰。 扑面而来的药味,夹带著一丝腐气。 儘管如此,秦姝依旧激动不已。 谢夫人看了一眼木质礼盒,眉梢轻挑道:“看来戚家很有诚意,已经灭绝的药材都能被他们找到。” 她指了指姜家送来的礼盒:“这两家也不知道是不是商量好的,送来的都是稀奇古怪的药材,这玩意我也没见过,阿姝可认识?” 秦姝抬眸瞥了一眼,呼吸一滯,眼睛受惊般地睁大。 “血灵草!” 高档锦盒里躺著一颗,仿佛被鲜血餵饱的四叶草。 秦姝嗓音艰涩地说:“这是一株延缓衰老的草药,促进人体细胞的新陈代谢,让体內的细胞始终保持年轻態,也是我秦家长生秘术中,一直被其他药材取代的主要材。” 她今天可真是受刺激不小! 两种早已灭绝的草药,就这么水灵灵的摆在面前! 谢夫人扫视著桌上的珍贵药材,脸上的笑意不见了,戚、姜两家如此行径,是否隱藏著什么深意。 秦姝满心满眼都是龙涎兰跟血灵草,没看到婆婆眼底的沉思。 谢夫人拨打出一通电话,口吻严肃的说话声,把秦姝从激动情绪中拉回来。 “老谢,你说戚家跟姜家这是什么意思?” 手机声筒里,传来谢父的愉悦笑声:“他们想要討咱们儿媳妇的欢心,从阿姝手中要两个名额,一年仅有三次的起死回生之术,试问谁不想要。” 谢夫人恍然大悟,吐槽道:“原来他们在这等著呢,就两棵破药材,就想要阿姝手里的两个名额,他们也太小气了!” 谢父安抚道:“那倒不至於,药材只是敲门砖,毕竟阿姝没有正式接触过姜、戚两家的人。” 谢夫人:“那他们也够机关算尽的,算盘珠子都蹦我们脸上了。” 谢父:“只要能让阿姝点头就够了,一切要看阿姝的意思,咱们不掺和。” 谢夫人:“你可別想著救济你那些老哥哥们,想要名额不止要阿姝点头,还得让阿姝有收穫,金银钱財什么的咱们不缺,別让他们丟那些破烂来家里占地方。” 谢父:“知道知道,谨遵夫人之命……” 秦姝听著公婆的对话,压下心底的激动,默默把药材盒盖上。 这两味药材,落入她的手中用处可大了。 两个名额,倒也不是不能给。 谢夫人掛断电话,回头一看,秦姝早已抱著药材上楼了。 接下来,谢澜之不回家,秦姝也天天足不出户,提炼龙涎兰跟血灵草。 一连七天,她每天除了下楼吃饭,几乎就没有在楼下多待一分钟。 有时候忙忘了时间,还是阿嫂敲门提醒,或者把饭菜端上来。 半个月后。 秦姝手握两个透明玻璃药瓶,躺在沙发上的,对著日光喜滋滋地看著。 一个药瓶里的药水,顏色如血般漂亮妖冶,一个宛如浑水泥汤。 经过秦姝的努力,龙涎兰跟血灵草的每条根须都没有被浪费,精华全都被她提炼出来。 谢夫人端著一盘点心走上前来:“阿姝,你是不是该去住院了?” 秦姝诧异地眨了眨美眸,歪著头去看婆婆。 “距离预產期还有半个多月呢。” 谢夫人盯著她圆滚滚的孕肚,担忧地说:“可你这肚子太大了。” 比秦姝怀第一胎时的肚子还要大,瞧著挺嚇人的。 秦姝拿起盘子里的一块点心,享受地吃起来。 “我这次怀孕比较贪嘴,吃得肚子大。” “真没事?” “放心,不会有事的!” 秦姝嘴上这么说,吃完点心,抽空给自己把了把脉。 谢夫人没看到她的小动作,正在用水果刀削皮,声音温婉地说: “云圳不比京市,在家里生也没有那个条件,我让吕敏安排了最好的医院病房。 对了,人都说医者不自医,你生孩子自己很辛苦,我让延胡索这两天没什么事就过来……” “啊——!” 谢夫人的话还没说完,秦姝惊叫一声。 “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谢夫人慌忙丟掉苹果跟水果刀,起身衝到秦姝的面前。 秦姝艰难地吞咽口水,一双清澈嫵媚的大眼睛,委屈巴巴地看著婆婆。 “妈,我可能要生了。” “你说啥?!” 谢夫人的腿一软,瘫坐在秦姝的身前。 她扶著沙发,双手颤抖地去掀,秦姝的睡裙。 “让我看看,羊水破了没?咱们是顺產还是剖腹?” 秦姝弯身去阻止谢夫人:“妈!您別撩我裙子,还没破!没破呢!” 谢夫人觉得自己生孩子都没有这么紧张过,她撑著软了的腿站起来,大声喊道。 “阿嫂!阿权!快出来!阿姝要生了!” 谢夫人一嗓子,不仅把阿嫂跟权叔喊出来,住在隔壁的谢家亲信,都被惊动了。 秦姝是被人小心翼翼的扶下楼,乘坐霸气的部队车飞速赶往医院。 没人看到,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盯著他们。 那双眼睛的主人,正是住在区委大院的老好人——刘同。 * 谢澜之刚从京圳高速的总设计师家里走出来。 手握大哥大的阿木提,接到谢夫人的来电。 “澜哥!嫂子要生了!” 神色憔悴,眼窝下陷的谢澜之,脚下一踉蹌。 他快速稳住身形,声音急促地问:“阿姝现在在哪?” 阿木提道:“在被送往医院的路上!” 谢澜之呼吸急促,声音发抖:“快带我过去!” 医院附近,筒子楼。 伊藤慧子站在二楼的窗户前,伸出一只手沐浴在日光下。 刘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翘著二郎腿,声音戏謔地问: “伊藤小姐,秦姝已经被安排在特护病房,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伊藤慧子缓缓转过身来,露出那张肤如凝脂,娇媚艷丽,跟秦姝有九成相似的脸。 她学秦姝的小动作微微挑眉,嗓音娇媚而柔软,还带著一丝俏皮。 “不急,等她生完孩子,她拥有的一切都会属於我。” 伊藤慧子的確跟秦姝很像,可她那双眼底深处,藏著让人厌恶的狡诈与狠毒。 刘同目光垂涎地盯著伊藤慧子的脸,忽然起身朝她走去,伸手轻抚她吹弹可破的脸颊。 “既然不著急收拾他们,你答应我的事,是不是该兑现了?” 他单手搂著伊藤慧子的腰身,把人往自己身上按。 让人清楚感受到,他现在的身体变化。 伊藤慧子垂眸,把眼底的厌恶与杀意掩藏起来,抬起两只手臂搂著刘同。 她凑近刘同的耳边吹气,恢復本音娇声笑道:“当然,好久没有被滋润了,我迫不及待想要被你的雄风征服。” “骚、货!” 刘同恨恨地骂了一声。 他把人拦腰抱起,直奔臥室內,唯一的简陋床铺走去。 楼下,住著一户耳背的老太太。 老人家拄著拐杖往厨房走去,楼上忽然传来嘭嘭声响。 像是什么重物砸墙的声音,又似乎是有人从床上掉下来的动静。 还有女人的尖叫声,声音很大,可老太太驻足原地半天,也找不到声音的来源之地。 直到从楼上传来,女人故作愉悦的叫喊,夹杂著什么猛啊,大啊,还有什么舒服等一些不堪入耳的词。 老太太家里有个正在读书的孙子,拎著扫把气冲冲地出来了。 他踩著凳子,用扫把敲打楼上,嘴里骂骂咧咧。 “大你马勒戈壁!姦夫婬妇!” “青天白日的发什么春,再敢出声弄死你们!” 老太太的孙子越是如此,楼上的叫声,反而越发高昂了。 二楼。 正在忙碌的刘同,听著伊藤慧子装腔作势的声音,自信心爆棚。 他仿佛掉了毛的公孔雀,展露自己那几根,丑到人眼的羽毛。 牙籤还妄想成为定海神针,对自己毫无认知。 倏然,伊藤慧子的脑袋又磕到了墙上,表情变得扭曲又愤恨,眼底的杀意也如有实质般涌出。 就在她又装腔作势喊了几嗓子后,手伸到枕头底下,摸到一把开了刃的匕首。 匕首的刀刃,直指陷入疯狂,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刘同脖子。 “嘭嘭——!!!” 房门被人急促且有规律地敲响。 声音顺著门缝传进来:“我们是警察!快开门!” 第342章 阿姝的傲骨与贵气,独一无二 听到门外的人是警察,刘同跟伊藤慧子同时有了动作。 伊藤慧子把手中的匕首,快速藏回枕头下。 刘同起身撤离,捡起地上的长裤,手忙脚乱地穿起来。 “嘭嘭——!” “快开门!有人举报你们扰民!” 伊藤慧子丝毫不慌地倚在床头,打量著脸色煞白的刘同,眼底的轻蔑一闪而过。 “你一会儿跳窗离开,这里交给我,我们回头在医院匯合。” 刘同裤链都没有拉好,拿起一旁的外套披在身上。 他扭头不解地问:“医院匯合?” 伊藤慧子:“谢澜之跟秦姝杀了我伊藤家族的人,我要他们的孩子偿命!” 刘同沉声低吼:“你疯了?!那可是谢家的金孙!” 伊藤慧子没有说话,目光锐利地盯著他。 刘同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打开玻璃窗就要往下跳。 “你不帮我,我就把你供出来,不止让你的副区长干不下去,还要让你名声扫地,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伊藤慧子不疾不徐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饱含威胁。 刘同脸色铁青:“你威胁我?” 伊藤慧子笑了:“这怎么是威胁呢,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刘同咬牙切齿道:“你知不知道谢家人有多狠?我们会没命的!” 伊藤慧子仰著下巴,自信地说:“等我成为谢家的少夫人,你觉得我会护不住你?” 谢家把秦姝当成祖宗供起来,谢澜之更是个妻奴,宠妻无度。 秦姝无论在哪,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水,可谓呼风唤雨。 刘同眸光沉沉地盯著伊藤慧子,沉默许久,还是拒绝:“不行!你动秦姝可以,绝不能动谢家的人,包括谢统帅的孙子!” 秦姝身为一个外姓人,不足以让谢家动怒。 可她生的孩子,据说谢统帅是当成命根子来疼爱。 伊藤慧子脸上的表情消失,眼神如毒蛇一般阴冷地盯著刘同。 “那两个孩子必须死,你也必须要帮我,把孩子的死偽装成意外,我相信你能做得到。” 她拉开床边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小药瓶,扬手扔到刘同的怀里。 “这里面的药,可以让孩子意外死亡,你只需要买通医院的医生就好。” 刘同捧著手中的药瓶,仿佛烫手山芋一样想要丟出去。 “嘭嘭!!!” “里面的人听著!再不开门,就破门了!” 门外的警员开始不耐烦了,发出了第一次警告。 刘同咬了咬牙,冲伊藤慧子说:“我不会出面,但我会找人帮你,至於能不能成功,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话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跳下窗户。 伊藤慧子看著空荡荡的窗口,红唇发出嘲讽笑声。 她慢悠悠地起身,身无一物地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啊啊啊——!” 房门刚一打开,站在警察身后的群眾,发出刺耳尖锐的叫声。 两名脸色冷厉严肃的警察,也不禁微微红了脸。 其中一年轻警员,气恼地警告:“同志!请你穿好衣服!” 伊藤慧子如蛇一般倚在门框上,展露出自己完美的身躯,媚眼轻挑。 “我好空虚,好寂寞,你们是来陪我的吗?” 她的手抵在唇上,做出一副饥渴难耐的饥渴神態。 年轻警察再次严厉呵斥:“同志!最后一次警告,你再不穿衣服,我们將以流.氓罪逮捕你!” 伊藤慧子视线微垂,隨手捞起门后的外套披在身上,语气讥讽道。 “呵——装什么正人君子!还不是有反应!” 正是年轻气盛的警员,仿佛受到侮辱一般,脸色刷的一下沉下来。 “你给我闭嘴!” “我本来就是这样!你不要污衊我!” 伊藤慧子不敢置信地低头,眨了眨受惊的眼睛。 “啪——!” 一个挤进来的中年妇女,扬手打了伊藤慧子一巴掌。 “不要脸的骚、婊、子!我家里闺女正在写作业,你青天白日的发什么骚!像你这种人就该被枪毙!” 伊藤慧子捂著自己火烧火燎的脸,不敢置信地瞪著中年妇女。 “你竟然敢打我?!” 中年妇女气吼吼道:“打的就是你这个女流.氓!” 伊藤慧子毒蝎般的目光冷冷地盯著她,抬手去摸外套兜里的枪。 身后一只布满厚茧的手,按住伊藤慧子的手,顺势把人搂入怀中。 “阿慧,等你半天也不进屋,外面怎么这么多人?” 长相普通的男人,说著一口流利的华语,丝毫听不出外域口音。 伊藤慧子转身扑到男人的怀里,指著中年妇女,哭哭啼啼道:“老公!她打我!” 男人很熟悉华夏的法律,脸色一沉,对两名警员沉声开口。 “我在外地铁路工作,今天才回来跟我爱人见面,可能闹出来的动静大了点,但也不至於被人打吧?你们就这么让铁路工人的家属被人欺负?” 老警员站出来问:“请问您在哪个城市的铁路工作?” 男人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假工作证:“这是我的证件。” 老警员看了眼跟真的一模一样的证件,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他把证件交还,语重心长地劝告:“你们折腾的动静太大了,左邻右舍家家户户都有孩子,你们好歹注意一下影响。” 男人脸上憋出一抹红,摸著鼻尖说:“一年都没见到我媳妇了,今天刚回来,有点没控制住。” 围观群眾一听男人是铁路工作者,態度立刻变了,少了几分敌意,多了几分同情。 在两名警察的周旋下,这件事不了了之。 “嘭——!” 伊藤慧子猛地甩向房门,看都不看男人一眼,衝进厕所对著镜子看自己的脸。 “啊啊啊!!!” 脸上的五指印,令伊藤慧子发出愤怒低吼声。 男人进来扒她的外套,沉声警告:“別叫了,你想再把警察给喊来吗?!” 然后,他继续之前刘同没做完的事。 行为极为粗鲁,像是对待畜生一般,把伊藤慧子当做最廉价的妓。 伊藤慧子的脸色有一瞬间扭曲,倒不是男人资本优越,而是被拧疼了。 时间缓缓流逝。 三分钟后,疼得浑身都是汗的伊藤慧子,被隨意丟在冰冷的地上。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 男人衝过澡后,走到伊藤慧子的面前,赤脚抵著她下巴,抬起被打出五指印的脸。 “去打一针把脸恢復如初,別耽误我们的计划。” 伊藤慧子脸上露出惊恐表情:“我打的针太多了,再继续会出事的!” 男人望著她漂亮的脸蛋,冷声道:“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再不成功,你会成为一枚弃子。” 他拎著伊藤慧子来到臥室,亲自给她打了一针。 打完针后,男人仔细查看伊藤慧子的脸,自言自语:“少了点什么。” 伊藤慧子摸著自己的脸,小声辩驳:“这张脸已经很美了。” 男人看著洋洋得意的伊藤慧子,意味深长地说:“你的皮囊很美,灵魂少了傲骨与贵气,希望你这任务能成功,不要成为我的刀下亡魂。” 他顺手拿起一旁的武士刀,在空中隨意比划了两下。 伊藤家族潜伏在华夏的所有特务,在暴露被抓的前一刻,都会死於他的刀下。 伊藤慧子的眼底闪过恐惧,双手抓著男人的胳膊。 “小次郎君,我会成功的!” * 医院。 秦姝躺在產房病床上,汗水把她的髮丝浸湿。 “用力!再用力!看到孩子的头了!”医生在一旁鼓励打气。 秦姝感受到一波接一波的阵痛袭来,紧紧咬住了嘴,不敢发声浪费体力。 谢夫人在一旁紧紧握著秦姝的手,心疼道:“阿姝,別咬了,嘴都咬出血来了。” 看著儿媳生產时的痛苦,这位曾在手术台上,九死一生的女人红了眼眶。 秦姝上下眼皮子开始打架,微微偏过头,气音不稳地问: “谢……澜哥来了吗?” 谢夫人瞧秦姝痛苦的模样,哽咽著说:“快了!他很快就到,你再坚持一下!” 秦姝仿佛快要坚持不再去了,这一胎生的她实在是太吃力了。 她抬起颤抖的胳膊,指向掛在衣架上的衣服。 “去拿……我的金针。” 谢夫人闻言,小跑著去翻找金针。 秦姝以金针蓄力,又坚持了半个多小时。 终於在一声悽厉惨叫中,她生下了第一个孩子。 医生抱起孩子,喜悦道:“是个男孩!” 谢夫人来不及看孙子一眼,用力摇晃著秦姝的肩膀。 “阿姝,不要睡,还有一个没生出来!” 秦姝眼眸半眯,虚弱地抬起手:“谢澜之,来了吗?” 谢夫人连忙安抚道:“我再去打电话催催他,阿姝你听话,千万不要睡!” 她起身从医生手中接过,被小被子包裹的婴儿,快步往外面衝去。 突然,產房门被人推开,一个戴著口罩的女人走进来。 谢夫人看到女人露出来,那双熟悉的含情桃眼,脚步不停地继续往產房外走去。 两人擦身而过,背道而驰,產房的门缓缓合上。 正在走廊拜各路神仙的阿嫂,听到动静快步走来。 “少夫人生了?是男孩还是女孩?” 第343章 澜哥,你抱抱我好吗? 谢夫人把刚出生的孩子交给阿嫂,在她耳边低语几句,转身快步回了產房。 阿嫂绷著脸,抱著怀中的孩子,衝进隔壁房间。 屋內。 身穿中山服的谢澜之,背对著房门,凝视著楼下来往的人。 房门打开的声音,惊动了静默如画的男人。 谢澜之转过身,漆黑眼眸如深渊般锐利,直刺来人。 “大少爷!少夫人生了!” 阿嫂抱著孩子,激动地走到谢澜之面前,把孩子递了过去。 “是个男孩,还有一个没生。” 谢澜之薄唇紧抿,望著双目紧闭的孩子,没有伸手去接。 他声音紧绷地问:“阿姝呢,情况怎么样?” 阿嫂脸上的喜悦淡去:“少夫人一直在问您什么时候到。” 谢澜之的呼吸重了几分,额头青筋暴起,脑海中回想秦姝第一次生產时的画面。 生孩子那么疼! 向来怕疼的秦姝,这次恐怕不仅会痛,还会心生不安。 阿嫂见谢澜之垂在身侧的的双手,紧握成拳,倏地开口:“夫人刚刚出来,说是看到人了,让您这边早做打算。” 谢澜之周身剎那间释放出,冷冽逼人的压迫感气息。 他上下嘴皮子一碰:“阿木提!准备行动!” “是——!” 坐在屋內的阿木提,宛如利剑一般站直身体。 谢澜之的视线从孩子稚嫩脸庞收回,与阿嫂擦身而过,迈著凌厉步伐走出房间。 阿木提则顺著窗户外的大树,直接滑落到一楼,与隱藏在暗中的谢家亲信匯合。 產房门外。 谢澜之站在门口,盯著腕上戴著的手錶。 过了许久,產房里传来一声惨叫,谢澜之的身形一颤,快步走上前。 他伸手去推房门时,耳边响起秦姝的叮嘱。 ——生產结束的尖叫,就是信號,听到信號静等一分钟再行动。 就这样,谢澜之又等待了一分钟。 最后一秒,他抬脚踹开房门,急匆匆地往里冲。 “阿姝!我来了!!!” 声音很大,清楚传到產房內,刚躺下的伊藤慧子耳中。 她对正在做打针准备的医生,低声道:“来不及了!快收起来了!” 那名医生手忙脚乱,把还没开封的药瓶,装进白大褂兜里。 “阿姝!” 谢澜之无视空气中瀰漫著的浓鬱血腥味,深情温柔目光落在病床上——躺在伊藤慧子身边的孩子身上。 他脸上露出满是喜悦笑容,几个跨步衝上前,把孩子轻轻抱起来。 “阿姝,谢谢你,又给我生了两个孩子。” 谢澜之从始至终,都没有看伊藤慧子一眼,话也是对著孩子说的。 没人看到,他眼尾余光快速打量著產房。 除了两个医生,还有趴在工作檯上,昏迷不醒的谢夫人,不大不小的房间內,不见秦姝的丝毫影子。 果然如秦姝所说——伊藤慧子得手后,会第一时间把她转移。 伊藤家族想要的是起死回生之术,会留著她的命逼问秘术。 伊藤慧子看著满眼都是孩子的谢澜之,眼底闪过一抹阴鬱。 不是说谢澜之宠妻无度? 为什么这个男人,看都不看她一眼! 伊藤慧子佯装虚弱地开口:“澜哥,我好疼……” 谢澜之盯著怀里的孩子,抿唇轻笑,柔声说:“辛苦阿姝了,孩子很漂亮,眉眼都很像阿姝。” 伊藤慧子那张不太自然的脸,有一瞬扭曲。 喂! 你说话对著我说! 跟孩子说算是怎么回事! 伊藤慧子平復內心的不甘,柔弱地说:“真的吗?把孩子抱给我看看。” 谢澜之仿佛没听到,掀开孩子的小被子,然后—— 他的脸绿了! 又又又又是个带把的! 他还不到三十岁,竟然是是个丑小子的爹了! 谢澜之深呼一口气,压在心底涌来的失望,抱著孩子往產房外走去。 “阿姝,我回病房等你。” “你站住!” 谢澜之还真停下来了,只是不是因为伊藤慧子的原因。 他紧紧皱著眉,看向趴在工作檯上的谢夫人。 谢澜之睨向屋內的两个医生,沉声质问:“我妈怎么了?” 兜里装著药的那名医生,声音平静地说:“谢夫人体力不支,昏过去了。” 谢澜之信以为真,对產房外喊道:“阿嫂进来!” 阿嫂一进来,哭天抢地地喊起来:“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少夫人生个孩子,怎么还把您给累著了!” 她哭归哭,手上的动作十分迅速,一个人把八九十斤的谢夫人给抱起来。 谢澜之抱著孩子,跟在两人的后面。 临走前,他还贴心地对医生说了一句:“你们把病人洗乾净再送回病房,孩子小,受不了任何异味。” “……”医生。 “…………”伊藤慧子。 这是哪门子的宠妻,把妻子当成生產工具还差不多! * 同一时间。 医院附近的筒子楼。 “昏迷”的秦姝,被人偷偷送到这里。 她双目紧闭,呼吸规律平稳,听著屋內的两个男人,嘰哩哇啦的说著什么。 “小次郎,这个女人必须毁容,否则会成为伊藤小姐的威胁!” 小次郎,也就是跟伊藤慧子廝混的男人,盯著被白色病床单包著的秦姝,眼底露出令人作呕的垂涎光芒。 果然贗品就是贗品! 伊藤慧子再美,也没有闭著眼的秦姝美。 这种美是由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与她的血肉融为一体,傲且媚,让男人想要征服。 小次郎舔了舔唇,推开手握武士刀的男人,玩味地说:“在毁容之前,我们先尝尝她的味道。” 留著两撇鬍子的男人,盯著床上的秦姝,仅一瞬间就犹豫了。 如此极品,浪费了確实可惜。 “昏迷”的秦姝,在心底吐槽飞了! ——尝你妈!狗日的小鬼子!还不赶紧转移阵地! ——这屋里发.情后的气息,实在是令人作呕,太噁心了! 就在秦姝以为这次没有什么收穫,准备醒来收拾两个渣宰时,小次郎忽然开口了。 “慧子已经失手多次,这次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秦家传人已经搞到手,我们今晚就撤离华夏,把人带回基地。” 正在解扣子的男人,阴笑著点头:“好主意!功劳將会属於我们,伊藤小姐恐怕凶多吉少。” 小次郎不屑道:“一个只会靠出卖身体的蠢女人,註定会成为家族的一颗弃子。” “等我们掌握起死回生术,华夏这片肥沃的土地,会成我们的囊中之物!还有那些下等人也会是我们的奴隶!” 两撇鬍子男人,衣服扒得仅剩一条裤子,点头附和。 “那当然,帝国意志永不灭!” 小次郎忽然不动了,快步走到床头柜,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份名单。 “差点忘了,等我们离开华夏后,这边製造混乱的任务,就要交给其他人了。” 他把东西放到裤兜里,又把衣服重新穿好。 “我出去一趟,你先玩著,別把人玩死。” 两撇鬍子男人垂首:“嗨——!” 就在两人往门外走时,身后传来一道清冷嫵媚的声音。 “你们这是要去哪啊?” “大费周章的把我从医院偷出来,不想跟我聊聊吗?” 穿著病服的秦姝从床上坐起来,赤脚踩在地上,一步步朝小次郎两人走去。 “你什么时候醒的?”两撇鬍子男人。 “你是装的?!”小次郎。 秦姝饱含杀气的清冷眸子,不屑地打量著两个男人。 “你们猜,伊藤慧子还活著吗?” 轻描淡写的一句问话,让两个男人表情大变。 小次郎意识到情况不对,朝放著武士刀的桌子衝去。 唰的一声! 空气中传来细微的波动。 “啊——!” 小次郎握著被金针穿透的手腕,双膝狠狠砸在地上。 这一声惨叫,也让守在外面的人,暴力踹开房门。 阿木提举著手中的枪,率先衝进屋內。 “不许动,双手抱头,趴在地上!” 两撇鬍子男人见十多个人快速涌入,从后腰摸到了枪。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 隨即而来的是,男人撕心裂肺的悽厉惨叫。 秦姝手上握著婆婆赠予的小巧手枪,神色从容的收回手。 黑洞洞的枪口,直指跪在地上的小次郎:“把你手上的名单交出来!” “你妄想!” 小次郎把名单逃出来,就著手上的血,塞到嘴里吞咽起来。 那么厚的纸,没有唾液的软化,一时半会很难咽下去。 秦姝眸色一冷,枪口下调,直指小次郎的心臟部位。 砰! 整栋筒子楼都震了震。 小次郎至死眼睛睁著大大的,满目不甘与痛苦。 秦姝身形不稳地晃了晃,阿木提快步衝上前,扶著她的胳膊。 “嫂子,你刚生完孩子,身体还很虚弱,我送你回医院!” 秦姝摇头,指著小次郎:“把他嘴里的名单逃出来,给我挨个查,我要让伊藤家族藏在暗处的人连根拔起!” 阿木提冲屋內的人喊道:“没听到嫂子的话,还不快点做!” 眾人立刻围著小次郎的尸体前,粗暴地掰开他的嘴,把染了血跟唾液的名单翻出来。 * 医院,病房。 谢澜之站在婴儿床前,看著两个一模一样的儿子,脸上不见丝毫喜悦,周身瀰漫出让人噤若寒蝉的低气压。 匆匆洗乾净的伊藤慧子,被人推进病房来。 她坐在轮椅上,看向站在婴儿床前身姿挺拔,气质高贵而不失谦逊,最重要的是身高腿长,一看就是天赋异稟,龙精虎猛的谢澜之。 伊藤慧子眼神贪婪地盯著他,知道这样的男人,在某些方面强悍的厉害。 ——比如说,在床上! 伊藤慧子敛起眸底如毒蛇吐信般的阴冷,掐著嗓子学秦姝,娇声娇气地开口。 “澜哥,我洗得浑身都香喷喷的,感觉有点冷,你抱抱我好吗?” 第344章 老公,他丑得我的眼睛了 谢澜之动了,缓缓转过身,不动声色地打量著伊藤慧子。 她精致的桃眼,娇媚艷丽的脸庞,连带黛眉轻蹙的小动作,几乎都跟秦姝一样。 这张脸跟秦姝有九分相似,在谢澜之眼中,却假得很! 伊藤慧子哀怨地仰视著谢澜之,伸出手想要抓他的衣袖。 谢澜之眼底肆溢出浓烈杀意,不著痕跡地后退一步,视线落在伊藤慧子的手上。 手骨节突出,丑而糙。 秦姝的手如玉般纤细,且柔弱无骨。 谢澜之捂著鼻子,冷声问:“你身上什么味,好臭!” 伊藤慧子的动作一僵,脸都差点裂开。 谁臭? 她刚洗了澡,浑身都香香的! “哇——” “哇哇——!” 婴儿床上的两个孩子,同时哭喊起来。 谢澜之面色紧绷,弯身去安抚孩子,丝毫不遮掩自己的怒意,冲伊藤慧子大声呵斥。 “你太臭了,熏到孩子了,再去重新去洗澡!” 伊藤慧子满身暴戾的男人傻眼了,无措地解释:“我洗过了,孩子哭喊两声没事的。” 谢澜之眼神锐利地睨著伊藤慧子,嗓音沁了冰般冷:“还不快点去!” 伊藤慧子气得浑身都在发抖,简直欺人太甚! 她憋红了眼睛,一颗颗泪夺眶而出,哭泣道:“我才生完孩子,你就这么对我?你不爱我了吗?” 谢澜之周身散发出冷酷的低气压,不耐烦道:“我从未爱过你!” 他看著伊藤慧子用秦姝的脸,做出如此矫揉做作的噁心表情,想要把她给掐死! “……”伊藤慧子。 她迎上谢澜之傲气凌人,没有温度的冷漠眼眸,怀疑情报有误。 这么冷血又绝情的男人,怎么可能是传言中,宠妻无度的谢家太子爷! 谢澜之闻著空气中瀰漫的粘腻香气,再次沉声命令:“重新洗澡!再抹一身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不用进来了!” 伊藤慧子咬著后槽牙,深呼一口,让之前藏药的医生推她离开。 病房门缓缓合上。 谢澜之抱起床上的两个孩子,往隔壁的单间走去。 屋內。 刚洗完澡的谢夫人,看到两个孙子笑得合不拢嘴。 “这就是三宝跟四宝?快让我抱抱!” 谢夫人接过两个孩子,將其中一个递给阿嫂。 “这两个孩子,五官精致秀气,隨阿姝。” 谢澜之似乎对两个儿子不感冒,上下打量著谢夫人。 “您没受伤吧?有没有被他们伤到?” 谢夫人戳了戳小孙子的脸颊,笑著说:“我能受什么伤,就在桌子上趴了一会。” 按照伊藤慧子的计划,她会被人扎一针,陷入昏迷。 谢澜之跟秦姝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她在伊藤慧子的眼皮子底下装了装样子。 谢澜之眉骨下压,话锋一转问:“阿姝有没有交代什么?” 谢夫人瞧著他焦急的模样,安抚道:“阿姝被你安排的接產医生送走的,她说有阿木提等人跟著,不会出事的,让我们別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 谢澜之此刻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飞到秦姝的身边。 “澜哥……澜哥,你在哪?” 外面响起伊藤慧子,刻意模仿秦姝的娇媚呼唤声。 谢澜之的太阳穴突突的跳,脸色比锅底还黑,眼底凶光毕露。 谢夫人心里也窝著火,皮笑肉不笑道:“儿子,让那个女人闭嘴,我听她说话噁心!” 谢澜之周身森然戾气敛起,凤眸浮现出一抹精光。 * 病房內。 坐在轮椅上的伊藤慧子,满是算计的狡诈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单间房门。 她知道谢澜之一定在里面。 在房门动的那一刻,她装作虚弱无力的样子,双手撑著床沿想要爬上去。 “嘭——!” 伊藤慧子看到谢澜之高挑伟岸的身形,非常自然地摔到地上。 “啊!好痛!” 她跪坐在地上,委屈地看向走来的男人。 “澜哥,我没力气了,你抱我上去好不好?” 谢澜之湛黑眸子如刀锋般,淡漠地审视著伊藤慧子。 他迈著不疾不徐的优雅步伐上前,略显薄情的唇,一开一闔。 “阿姝只会在有求於我的时候,才会喊我澜哥。” “你的脸的確跟阿姝很像,可我的阿姝独一无二,我一眼就看出你是个贗品!” 趴在地上装柔弱可怜的伊藤慧子,经过多次修整的脸,变得狰狞扭曲。 短短数秒,她就恢復如初,装作无辜地问: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谢澜之神色一冷,从兜里掏出一个注射针,轻轻摇晃了两下。 “这东西眼熟吗?你想要给我儿子注射的药,不如在你身上试试药效。” 他隨手拔掉针帽,倾身缓缓逼近伊藤慧子。 伊藤慧子再也装不下去了,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后退。 她阴冷地盯著谢澜之,气愤地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谢澜之转动手中的注射针,轻蔑道:“我一直在等你自投罗网,你所收买的人,全都是我的人。” 伊藤慧子的呼吸一窒,僵在原地,寒意从脚底涌上来。 她狡诈狠辣目光,狠狠刺向之前藏药的医生:“你跟刘同背叛我!” 站在门口的医生,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一个木头人一样不言不语,只一味地看好戏。 “刘同可没有背叛你。”谢澜之轻嗤一声,冷声道:“他不知道这家医院上上下下所有人,早在半个多月前,我就已经过招呼了,只为等你的到来,再来个瓮中捉鱉。” 伊藤慧子无法接受自己的失败,崩溃地质问:“这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计划?!” 她前前后后付出了这么多,歷经多少折磨,只为等待今天的到来。 谢澜之只说了两个字:“百合——” 伊藤慧子立刻明白,百合被抓后没有选择自杀,而是出卖了她。 她脸色扭曲的怒骂:“贱婢!” 谢澜之出其不意直逼伊藤慧子,把注射针往她的胳膊上扎。 针头刚碰到皮肤,伊藤慧子如蛇一般挣脱开。 她往窗户衝去,得意地喊道:“你抓不到我的!今日之辱,我一定会百倍还给你们!” 谢澜之站在原地没动,眼含兴味地望著逃跑的伊藤慧子。 不愧是伊藤家族训练出来的秘密武器。 矫捷的身手,快如闪电的速度,就算是谢澜之都不得不佩服。 “嘭——!” 伊藤慧打开窗户往外冲,撞到加固的铁栏上。 她的脸上留下几道笔直的红痕,身体快速下滑,瘫坐在地上。 谢澜之扫视著伊藤慧子快速瘪下去的脸,以及从额头到下巴的四道铁棍印记,眼底露出愉悦的笑意。 这张脸总算是毁了,不再玷污他的阿姝了。 他轻蔑地俯视伊藤慧子:“之前让你三番两次逃脱,你以为这次还能让你逃了?” 伊藤慧子如同打不死的小强,愤恨地瞪了谢澜之一眼,再次从地上爬起来。 她这次朝病房门口衝去。 谢澜之依旧站在原地不动,好似看一只跳樑小丑蹦躂。 门打开的瞬间,伊藤慧子对上一张笑盈盈,娇媚绝艷的柔润脸庞。 她无视秦姝身后的谢家亲信,发出尖锐刺耳的叫声。 “你为什么在这里?你的脸为什么还好好的?!” 在伊藤慧子的计划中,秦姝应该在小次郎的手上,脸也被毁容了! 秦姝露出娇憨可爱的俏皮一笑,笑意不达眼底道:“我们终於见面了。” “我要杀了你!!!” 伊藤慧子怒不可遏,抬手就朝秦姝进行攻击。 刚生產完的秦姝,身体不同以往能折腾,也懒得跟伊藤慧子对打。 她举起手中拎著的枪,指向伊藤慧子的脑门。 “再动,我可开枪了。” “你之前的两个同伙,就是死在这把枪下。” 伊藤慧子眼睛睁大,满目恐惧:“你杀了小次郎?!” 秦姝手中的枪,抵在伊藤慧子的脑袋,把人逼进病房內。 她红唇轻挑,不屑道:“杀?太抬举他们了,我只是宰了两只畜生。” 秦姝的视线掠过伊藤慧子,看向站在屋內中央的谢澜之,对他安抚地眨了眨左眼。 谢澜之看到秦姝,冰冷眼眸晕染出温柔繾綣光芒。 他快步走上前:“你终於回来了!” 秦姝把伊藤慧子丟给身边的人,扑进谢澜之的怀中。 “嚇死我了!你都不知道那个小次郎有多丑,丑得我的眼睛了!” 她双手捧著谢澜之的脸,眼含笑意地盯著眼前,放大的矜贵帅气脸庞。 “你得好好补偿我,给我洗洗眼睛,不然我怕会做噩梦。” 谢澜之的指腹在她眼角抚过:“求之不得,这是我的荣幸!” 他把秦姝拦腰稳稳地抱入怀中,放到病床上。 伊藤慧子见两人视若无睹地秀恩爱,面目全非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狠意。 “我是伊藤家的人,你们敢伤害我,伊藤家不会放过你们的!” 倚在病床上的秦姝,不屑道:“一个私生女,还妄想家族因为你撕破脸皮?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你在香江、云圳做的一切,足够你被枪毙,连带伊藤家族都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伊藤慧子抬著下巴,睁眼说瞎话:“你胡说!我什么都没有做过!” “我只是来华夏领略这里的风土人情!你们垂涎我的美色,想染指我,我寧死不从,你们就栽赃陷害我!” 第345章 饿狠了的谢少,眼睛绿了! “啪啪啪——!” 秦姝听著伊藤慧子的睁眼说瞎话,没忍住给她鼓掌。 “好一张利嘴,你以为我真拿你没办法?!” 她扯了扯谢澜之的衣袖,气鼓鼓道:“你上!” 谢澜之捏了捏秦姝的小手,目光森冷地睨向,满脸得意的伊藤慧子。 “我们已经搜集你在香江贩卖禁药的证据,还有在云圳妄想操控宦海权贵,搅弄风云的证据,会有受害者站出来指正你们。” 他指向被放到桌子上的那支注射针:“还有这支足以致死的毒药,是谋杀我儿子的证据!” “京市六大家族,你得罪了一半,谢家、戚家,姜家,我们手中掌握的证据,足以让你与背后的伊藤家族割肉放血!” 伊藤慧子浑身都在发抖,一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不可能!这是污衊!你们都是一丘之貉!” 秦姝见她到这时候了,还抵死不认,冷笑出声。 “阿木提,把那份名单给这位私生女看一眼。” 抱著枪,倚在墙上的阿木提,从兜里掏出那份染血的名单。 他將其展开,送到伊藤慧子的面前:“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都是你们潜伏在华夏的特务!” “我们的人已经开始实施抓捕,这里面肯定有不少人为了活命选择自首,到时候每一份口供,都是你跟伊藤家族的催命符!” 伊藤慧子睁大双眼,死死盯著那份名单,歇斯底里地怒吼。 “还给我!把名单还给我!” “我要杀了你们这些狡猾的华夏人!” “啪——!” 阿木提瞧著跟疯子一样的伊藤慧子,抬手抽了她一巴掌。 “闭上你的臭嘴!” 伊藤慧子的脸被抽歪了,狼狈地低下头。 阿木提把名单收起来,嘲讽道:“说我们狡猾,你怎么不看看你们有多奸诈狠毒!当年没把你们打怕吗?弹丸之地!狼子野心还不小!” 伊藤慧子神经兮兮地笑起来:“大日帝国永垂不朽!你们这些华夏人,在古时就是我们的奴隶,我们现在不过是拨乱反正!” “啪——!” “放你妈的狗屁!” 阿木提听著伊藤慧子的胡言乱语,没忍住又抽了她一巴掌。 秦姝倚在病床上,清冷悦耳嗓音不疾不徐地响起:“华夏是你们的奴隶?我看你脑袋是被驴踢了,要么就是被门夹了。” “自古以来,你们列岛土地贫瘠,人口落后,一帮子文盲,还不如那群高丽棒子。” “而且你们心胸狭隘,性格阴暗,令人不齿,来到中原不是被打死,要么就成为奴隶。” “偏邦小地,苦寒之所,巴掌大的地方没有任何开发价值,但凡有一丝价值,你们的种族都被我们老祖宗灭绝了!” 潜意思——你们都是垃圾,不值得动手浪费精力。 伊藤慧子从未听过这样的说法,疯了似的低吼:“不是的!我们是高贵稀有的种族!是你们这些野蛮人永远可望不可即的!” 秦姝讽刺一笑:“高贵?不过一千多年的歷史,你们高贵哪去了?要知道华夏上下五千年歷史!” “从盘古开天到三皇五帝,再到如今,我们的祖先所缔造如今的华夏,成为世界文明古国之一,是你们这群狼子野心之辈所不能比的!” 从小就被洗脑的伊藤慧子,张嘴喊道:“都是虚构的!是你们矇骗外人编造的歷史!” 秦姝冷眸睨著伊藤慧子,发现这人丝毫没有前世的老练与狠辣。 稚嫩得很,让人一激就炸! 她懒得跟对方扯皮,有气无力道:“我累了,先把人关起来,等我休息够了再跟她算帐!” 谢澜之挥了挥手:“把人带下去,一天二十四小时盯著,看住了!” 阿木提仿佛拎著阿猫阿狗一样,把伊藤慧子拖出病房。 谢澜之扶著秦姝躺下,轻抚她苍白虚弱的脸颊,温柔声音怜惜。 “睡一觉,我陪著你,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你。” 秦姝在他温热的手掌,轻轻蹭了一下:“不要,我还没看孩子,把他们抱过来给我看看。” 谢澜之脸上的柔情一僵,想到又生了两个臭小子,就无法高兴起来。 他双唇紧抿,淡声说:“又生了两个儿子。” 秦姝眉梢轻挑:“怎么?你不喜欢?” “没有!”谢澜之语速极快道:“我没不喜欢,就是觉得不如女儿可爱。” 秦姝声音戏謔道:“生男生女,是由男方的基因决定的,染色体和性別决定有直接关係。” 谢澜之给她掖了掖被子,声音恢復一贯的从容:“等四个臭小子长大了,让他们给我们生孙女,四个人总有一个能满足我们。” 秦姝眨了眨美眸:“那要等好久,得二十年后了。” “没事,我们有的是时间。”谢澜之捏了捏她的脸颊:“我去把孩子抱出来。” 秦姝很快就看到了三宝跟四宝。 两个孩子的眉宇间,縈绕著跟她如出一辙的傲气与淡然。 只是,他们不像谢东阳跟谢宸南,一出生就能凭藉泪痣来分辨。 三宝跟四宝的眼睛、眉毛、鼻子、嘴巴,连带体型大小都一模一样。 秦姝傻眼了:“他们谁大谁小?” 谢夫人指著脚腕上掛著红绳的宝宝说:“这是老三,这边的是老四。” 秦姝上手翻孩子的小被子:“他们身上就没有什么,比较有辨识度的胎记吗?” 谢夫人见儿媳妇这么“粗暴”的对待两个孙子,连忙道:“三宝的后腰有一个红色心形胎记,喏,在这呢。” 秦姝看著儿子后腰部位,那枚小拇指盖大小的心形胎记,双眼微微一亮。 “好漂亮的胎记,形状完美,连顏色也好漂亮。” 谢夫人笑了:“我跟阿看到的时候,也被惊艷了。” 秦姝抚摸著心形胎记:“这样也好,三宝跟四宝能容易分辨一些。” 谢夫人:“我看它就是为了分辨两个孩子存在的……” 在婆媳俩说话时,谢澜之偷偷瞄了一眼三儿子的心形胎记,嫌弃地撇了撇嘴。 ——这要是换做女儿,有这样漂亮的胎记,必是跟秦姝一样的美人。 “哇哦——” 三宝忽然朝谢澜之的方向,发出一声微弱声响。 秦姝跟谢夫人的对话停下来,顺著孩子的目光,对上谢澜之溢满柔情的脸庞。 谢少心底对儿子吐槽个不停,行动上却十分爱护,动作熟练地把孩子抱起来。 秦姝看著父子俩大眼瞪小眼,倏然开口问:“孩子的名字取了吗?” 谢夫人抢答:“三宝叫谢砚西,四宝叫谢墨北,寓意福泽绵长,泰山北斗。” 偌大的病房內,陷入诡异的静謐氛围。 谢夫人吞咽了两下口水,满脸心虚,声音弱弱地说:“这是孩子爷爷取的名字,阳阳跟宸宸是我爸给取的名,老谢非要爭一口气,绞尽脑汁想出来的这两个名字。” 她见秦姝跟谢澜之不说话,咬了咬牙又道:“你们要是不喜欢,或者有其他名字,那就换,咱们不理家里置气的那位!” 秦姝跟谢澜之面面相覷,不说话,眼巴巴地盯著谢夫人。 谢夫人被两人看著越发心虚了:“你们別不说话啊。” “我看行。”秦姝。 “我觉得也挺好。”谢澜之。 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一个喊三宝谢砚西,一个喊四宝谢墨北。 谢夫人轻抚心口:“嚇我一跳,还以为你们不高兴了。” 秦姝温婉一笑,柔声安抚:“名字只是一个代號,能被长辈赐予带有美好寓意的名字,是他们的福气。” 还是华夏第一统帅,亲自给取的名字,註定这兄弟二人命运不凡。 谢夫人脸上的笑意越发真切了,眼见两个孩子眼睛要睁不开了,吩咐阿嫂把他们抱进套间去休息。 秦姝躺在床上,没过多久也睡了过去。 谢夫人对儿子指了指门外,两人一前一后离开房间。 “儿子,阿姝孩子都生了,你们是打算养在身边,还是我带回京市帮你们照顾?” 谢澜之沉吟道:“您辛苦一些,把孩子带回京市,找人照顾他们。” 谢夫人担忧地问:“阿姝能捨得?” 谢澜之:“我们之前討论过这件事,阿姝同意的,云圳还不太安寧,孩子跟著我们会有危险。” 谢夫人点头:“孩子毕竟是阿姝的,我怕她记掛这孩子,你们回头再商量商量,我来的时间就久了,也该回京市了。” “好——” 翌日。 秦姝睁开双眼,看到坐在床边凳子上,低头看文件资料的谢澜之。 秦姝抬手揉了揉眉心,声音沙哑地问:“伊藤慧子没跑吧?” 她这一觉梦里都是郭慧芳、伊藤慧子,乱七八糟的,都是前世经歷过的那些糟心事。 秦姝从床上坐起来,也没有得到丝毫回应。 她撩起眼皮去看谢澜之,发现他始终保持著一个姿势。 谢澜之的额前髮丝凌乱,少了几分锋芒,双目紧闭,眉心微微蹙起,看起来睡得不太安分。 秦姝打量著男人的怠倦神色,没忍住俯身,轻轻抚平他眉宇间的褶皱。 她手上刚有动作,就被一只手紧紧攥住。 秦姝:“嘶——你弄疼我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谢澜之立刻鬆手,起身捧著秦姝的手腕查看。 “都红了,要不要上点药?” “抱歉,我睡糊涂了,忘记在病房了。” 秦姝听著男人疲惫沙哑的声音,知道谢澜之一晚上都没有休息好。 她抬起双臂圈著谢澜之的后颈,在布满歉意与心疼的俊美脸庞,落下特別响亮的一吻。 被亲了一下的谢澜之,仿佛饿狠了的狼,眼睛都绿了。 他喉结快速滑动,捏著秦姝的下頜,捕捉到色泽艷丽的唇,展开毫无顾忌的进攻与掠夺…… 第346章 谢太子爷:臣服在你的裙下 在两人不分你我,浓情蜜意时。 病房门被人推开。 田立伟拎著大包小包进来,见病床上的小两口紧紧相拥,亲得浓情蜜意,他立刻偏头。 “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们继续,继续——” 田立伟夺门而逃,走到一半又闭著眼返回,以过来人的身份劝道: “谢副书记,我知道你之前憋得厉害,可侄媳妇才刚生完孩子,你好歹控制一下,她现在还不能那啥……” 他对谢澜之挤眉弄眼:“那啥,你懂吧?” “而且你身为男人,不知道女人生孩子的痛苦,真忍不住了自己动动手,千万別折腾你媳妇。” 这都什么跟什么! 谢澜之难得体会秦姝主动献吻,被人打扰让他脸色铁青。 他眼神凶戾地睨向田立伟,冷冽逼人的目光,仿佛要杀人。 田立伟浑身一激灵:“那什么,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他把手上的大包小包,堆放在屋內的靠墙位置,马不停蹄地溜了。 “噗呲——!” 秦姝没忍住笑了,捏了捏谢澜之冷峻严肃的脸。 “听到没,说你呢,別总欺负我!” 谢澜之掐了一把秦姝的腰肢,倾身凑近她耳边。 只听他气音撩人:“过些日子,我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欺负。” 秦姝驀然红了耳根子,推了推谢澜之。 “別闹,还早著呢。” 她似乎忘记之前,被谢澜之以寿命相救的口出狂言,一颗心都在颤。 完了! 饿狠了的狼,开始舔爪子,准备吃人了! 谢澜之没忍住,轻轻弹了弹秦姝的脑门:“逗你呢,好好养身体,这几天多陪陪孩子,过些日子妈就把砚西跟墨北带回京市了。” 秦姝脸上的緋色褪去:“这么快?!” 她还没跟两个孩子熟悉,就要被带走了,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 谢澜之看出秦姝的不舍,捏了捏她染了红意的耳垂,轻描淡写地说: “你要是捨不得,跟孩子一起回京,等云圳这边的事情都解决了,你们再回来。” 秦姝眨了眨眼,故作不解地问:“为什么要回来?” “……”谢澜之。 本就捨不得娇妻跟孩子的谢副书记,听到这话,差点喷出一口血来。 为什么回来? 自然是因为,深夜孤枕难眠。 老婆孩子热炕头,自古以来,都是上至权贵,下至平民的理想生活。 谢澜之压下心底的鬱闷,没忍住又弹了弹秦姝的脑门。 “小没良心的,自然是捨不得你!” 秦姝捂著不痛不痒的脑门,佯怒道:“你轻点,敲疼我了!” 谢澜之神色变得紧张起来,手忙慌乱地去拉秦姝的手。 “给我看看红了没?是我没收住力,抱歉。” 秦姝顺势扑入男人宽厚结实的胸膛,笑著枝乱颤:“哈哈哈……逗你呢,谁让你总是欺负我!” 她像是扳回一局的小狐狸,满目狡黠笑意。 谢澜之的动作一顿,看著浑身都散发出愉悦气息的娇妻,一时间没回过神来。 半晌后,他垂在虚空中的手,缓缓覆在秦姝的后腰上。 “都是四个孩子的妈了,还古灵精怪的。” 秦姝的手隔著衣服,在谢澜之的心口处画圈圈,还故意靠近禁地区域,惹得谢澜之一直处於紧绷的状態。 只听她傲娇地冷哼道:“四个孩子的妈又怎么了?” “我才刚21,如果没跟你结婚,还是爸妈娇滴滴的小公主!” 谢澜之亲眼见证过,秦家人对秦姝的敬重与信服,以及岳父岳母、大舅哥的爱护有加。 对此,他无法反驳,搂著秦姝娇软身躯,凑近她耳边轻笑起来。 “我们阿姝本身还是个孩子,你不止是秦家的小公主,更是谢家的小祖宗,四个臭小子的受宠程度都排在你后面。” 温热曖昧的气息,洒落在耳垂的感触,让秦姝身体瑟缩,脸上的热度腾地一下升起来。 再听谢澜之哄孩子般,轻柔含笑的语气。 秦姝只觉得脸上的热度,开始快速往耳朵蔓延。 她戳了戳男人的心臟,最为禁忌,透过衬衣显现出来的地方。 “你不要说话了,搞得我好像在无理取闹一样。” 谢澜之倒吸一口冷气,温柔繾綣的眼眸,瀰漫出暗不见底的幽光。 他一把攥住秦姝的手,嗓音低哑:“阿姝,不要乱碰!” “嘖——”秦姝轻嘖一声,垂眸打量著腰带紧绷的谢澜之,戏謔道:“谢少,你不行啊,这点自制力都没有,昨天看到伊藤慧子的时候,有没有被她勾引到?” 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伊藤慧子的引诱,秦姝也能想像到那个女人,肯定是做了。 谢澜之隱忍的清雋斯文脸庞,露出几分无奈,声音淡淡道: “阿姝,你不能怀疑我对婚姻,对你的忠诚。” 秦姝被攥著的手,指尖轻轻挠了一下谢澜之的手背,娇笑著问:“看到伊藤慧子那张脸,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谢澜之想也不想地说:“没仔细看,太丑了。” “你说谁丑呢?!” 秦姝瞪圆了眼睛,眼神娇凶地瞪著谢澜之。 “她用我的脸,你说她丑,是不是嫌弃我长得不好看?” 谢澜之矜冷容顏露出无辜,极为真诚地说:“她真的很丑,跟你没法相提並论。” 秦姝眨巴著眼睛:“……你还说!” 她抬起另一只手,去推紧紧拥著她的谢澜之。 “嫌我长得不好看,那你去找好看的!赶紧去!” 谢澜之见秦姝生气了,心下无措,眼尾余光不经意看到她眼底的笑意,就知道这丫头又开始调皮了。 他覆在秦姝后腰的大手,往自己腰腹带了带,如同抱孩子一样抱著秦姝。 “乖,不生气,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阿姝的容顏是世界上最美的,灵魂也万里挑一。” “伊藤慧子的灵魂骯脏不堪,玷污了你的脸,再好看的皮囊都无法遮掩她的丑陋。” 秦姝听了心下感动,面上却不显,傲娇道:“油嘴滑舌。” 谢澜之:“所言字字真心。” 秦姝仰头看他,笑眯眯地问:“那如果有一天我毁容了,丑得爹妈都认不出来,你还觉得我的灵魂万里挑一吗?” 谢澜之轻抚秦姝的白皙嫩滑脸蛋,声音很沉:“会!你在我心底永远最美!” 一句话,饱含认真与坚定。 秦姝一笑而之,捏了捏谢澜之俊美脸庞:“你这张嘴生来就会哄人吗?一开口说的都是好听话,换做不諳世事的小姑娘,被你一骗一个准。” 谢澜之笑著问:“那阿姝有被我骗到吗?” 秦姝敷衍道:“快了,你再多说一些好听的话,把我迷得晕头转向,我早晚有一天死心塌臣服在你的西裤下。” 谢澜之半开玩笑地说:“阿姝比我铁石心肠,我早已臣服在你的石榴裙下。” 秦姝別开眼,不敢对上谢澜之眼底的深情,娇嗔道:“你收敛一下,我听得浑身鸡皮疙瘩都出来的。” 谢澜之瞟向秦姝尽显娇羞的脸色,揉了揉她的头髮。 “不逗你了,起来洗漱,我让阿嫂把早饭端进来。” “好——” 秦姝刚下床,门口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哟!这是谁送来的这么多东西,瞧著还不便宜。” 谢夫人拎著食盒站在门口,打量著堆在墙角的大包小包礼品。 谢澜之扶著秦姝往洗手间走去,淡声说:“是田立伟。” 谢夫人脸上的笑意收敛,撇嘴嫌弃道:“墙头草,这是上赶著给阿姝道谢来的。” 至於道什么谢,三人都心知肚明。 看来,是田愷的身体有所好转,否则把谢澜之视为政.敌的田立伟,不会上赶著来医院送礼。 谢夫人喊道:“阿权,把这些东西都处理了,药材留给阿姝,其他吃的用的你们看著办。” 权叔带著人走进病房,把东西都拎了出去。 谢夫人拎著食盒,来到饭桌前,扬高声音喊道:“阿姝,我把饭菜都摆在桌上,你一会出来趁热吃。” “知道了妈!” 秦姝轻灵沁人心脾的声音,隔著房门传出来。 谢夫人回头瞥了一眼,倚在洗手间门口墙上,姿態慵懒隨意的谢澜之。 “儿子,等阿姝吃饱了,剩下的你吃两口垫垫肚子,就上班去,这里有我呢。” 谢澜之的脸色微微僵,目光幽怨地凝视著谢母。 “我现在沦落到,吃剩饭剩菜的地步了?” 谢夫人挽起耳边的碎发,不为所动道:“你就知足吧,这都是阿嫂天还没亮,就给阿姝做的营养餐,费了几个小时,能给你吃口就不错了。” 谢澜之抿著唇,声调低沉:“没有四个臭小子之前,阿嫂做的饭菜都是我一个人的。” 谢夫人正色道:“今时不同往日,你都是有四个儿子的人了,要学会长大。” 这是长大的问题吗? 分明是排挤他! 谢澜之在谢母拿碗筷的时候,特別孩子气的翻了个白眼。 谢夫人唇角勾著笑,自言自语地说:“我得去餵砚砚跟墨墨喝奶粉了,两个小傢伙胃口好,一晚上要餵好几次,又乖又可爱……” 谢澜之听得心下来气,眼神里多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四个臭小子,一出生就抢走所有人的注意力,成为家里的小小祖宗! 这要是打小不管教好。 以后都能爬到他这个做老子的头上来! 第348章 又美又颯,疯批美人阿姝 逍遥人间。 这家ktv经过再次装修,內外都尽显富丽堂皇,大厅和走廊的地面铺设了人工玉石,超越了后世宋天佑打造的,华夏第一大会所的趋势。 秦姝全身包裹严实,在童飞与两名手下的簇拥带领下,乘坐电梯来到地下。 地下区域没有昏暗氛围,因为使用暖色灯光,营造出寧静的温馨氛围。 童飞把秦姝带到走廊最里面,指了指掛著“閒人勿进”的房间。 “少夫人,伊藤慧子就在里面。” 秦姝嗅到透过门缝瀰漫出来的血腥味,眉心轻蹙:“就她一个人?” 童飞说:“还有那个叫百合的女人,为了防止伊藤慧子不老实,审讯的时候需要两人对峙。” 秦姝微微頷首,伸出手推开房门。 扑面而来的浓鬱血腥味,縈绕在鼻间,令人作呕。 秦姝伸手捂住口鼻,皱著眉打量屋內的情景。 屋內,没有她想像中的血腥画面,处处都透著乾净整洁,哪怕是摆设在中央的刑架,也是一尘不染。 “童少!” 坐在屋里打牌的几个男人,看到童飞立刻起身。 童飞率先走进去,站在门的一侧,对秦姝弯身伸手。 “少夫人,请进——” 秦姝抬脚迈入房间,快速扫视著屋內,很快在角落里找到,被捆绑的两个女人。 毋庸置疑,这就是伊藤慧子跟百合。 她们也被收拾得很乾净,衣服一尘不染,露出来的皮肤显露出狰狞伤痕。 童飞对手下介绍:“这就是少夫人,还不过来见人!” 一听秦姝的身份,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丟下手中的牌,马不停蹄地上前。 “见过少夫人!” “少夫人好——!” 秦姝收回视线,眼含笑意地凝视著眾人:“不用这么拘束,你们隨意就好,我就过来看看。”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com】 几人身为七爷的手下,常年跟童飞在外廝杀,身上染了深入骨髓的血煞气息。 他们面面相覷,不仅没办法隨意,反而越发拘谨了。 童飞对手下挥了挥手,把秦姝领到角落区域。 他蹲在伊藤慧子的身前,粗暴地揪起对方的头髮,露出那张惨不忍睹的脸。 “嘶——!” 秦姝倒吸一口冷气,脚步忍不住后退。 伊藤慧子的脸可不止是毁容,而是被某种东西给腐蚀了。 她的脸都被乾涸的血跡覆盖,右半边脸的皮肤褶皱不堪,皮肉都扭曲的粘连在一起,眼皮耷拉到占据半张脸,眼球半露,瞳色浑浊空洞还瘮人,嘴角歪斜,牙齿半露。 仅一眼,就让人毛骨悚然。 秦姝忍著呕吐欲问:“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童飞隨手把半死不活的伊藤慧子,粗暴地丟在地上,语气满是嫌弃地说: “昨晚就开始这样了,只是没这么严重,早上审讯的时候,她突然浑身抽搐,脸在短时间变成这样,像是被人剥皮一样,太噁心了!” 秦姝走上前,由左到右地打量著伊藤慧子,感觉有点不真实。 跟她斗了半辈子的人,毫无杀伤力,狼狈地趴在地上。 秦姝抬脚,踢了踢伊藤慧子的小腿。 “郭慧芳?” 趴在地上的人,仿佛死过去一样,没有任何动静。 秦姝又喊:“伊藤慧子!” “唔——” 郭慧芳发出微弱的声响。 秦姝眼底闪过戾气,熟悉的声音让她非常確定,这人就是前世跟她斗了半辈子的女人。 这一世的伊藤慧子,之所以被轻易拿捏了,是因为没有给她成长起来的机会。 秦姝唇角勾起一抹邪笑:“把我的药箱拿过来。” 童飞亲自从手下那里取来药箱,打开送到秦姝的面前。 接下来,在秦姝的针灸治疗下,伊藤慧子的嘴巴歪得没那么离谱,眼睛也能正常视物。 伊藤慧子看到秦姝,几近崩溃地喊道:“是你!” 秦姝露出人畜无害的乾净笑容:“又见面了,看来你很想念我。” “我要杀了你!” 伊藤慧子恨之入骨地瞪著秦姝,扑上去就要咬她。 “嘭——!” 童飞一脚把人踹到墙上。 “砰!” 伊藤慧子的后脑勺,狠狠砸在墙上,砸得她头晕眼。 童飞往手上戴了个护具,大步走上前,揪著伊藤慧子的头髮,声音凶戾:“你是挨打没够是吗?敢伤我家主子,九条命都不够你死的!” 在童飞看来,秦姝能得谢澜之的喜欢,又为郭、谢两家生下继承人,绝对算得上是半个主子了。 他身为七爷的义子,同样也是郭家的下属,最重要的就是——护主! 伊藤慧子死到临头,依旧高高在上,轻蔑道:“你们……都该死!伊藤家族、不会……放过你们的!” 她似乎不惧死亡,哪怕是处於逆境。 秦姝眼眸微眯,蹲在郭慧芳的身前,声音温柔地问:“你疼不疼啊?” 饱含关心的轻柔语气,不仅让伊藤慧子陷入迷茫。 童飞等人也不明所以地看著秦姝,不知道这是玩哪一出。 伊藤慧子回过神,气急败坏道:“你的关心来得太迟了,除非你跪下给我磕头求饶,我还能考虑考虑饶你一命!” “哈哈哈哈……” 秦姝没忍住笑了,轻灵悦耳的嗓音,让人听了心情舒畅。 然而,下一秒,秦姝冷下脸,从童飞的手中夺过伊藤慧子,揪著那把沾染污血的头髮,拎著人往结实的墙壁上撞。 “嘭!嘭!嘭——” 童飞等人看著秦姝这一系列操作,直接傻眼了。 看似娇软无害的少夫人,好……好粗暴! 秦姝一连撞了七八下,才停了手。 她满脸无辜,眼神歉意地看向伊藤慧子。 “真是抱歉,把你撞疼了吧?要不要给你上药?” 本就虚弱的伊藤慧子,眼冒金星,声音哆嗦道:“你,你这个贱人!不得好死!” “嘖——”秦姝轻嘖一声:“怎么还执迷不悟,认不清楚自己的处境。” 她扫视著伊藤慧子身上针著的银针,抬手触碰了其中一枚。 “啊啊啊!!!” 伊藤慧子发出悽厉的惨叫声。 一旁的童飞,浑身一激灵,没忍住后退两步。 少夫人的凶残度,似乎有点恐怖,他还是离远点为妙。 秦姝停了手,盯著伊藤慧子那张逐渐失控,皮肉开始下垂的脸。 她凑近伊藤慧子的耳边,轻声细语地说:“到了这里,你认为自己还能活著出去?” “你现在已经不算是人了,是任人宰割的羔羊,我会让你的身体支离破碎,歷经这世上所有的痛苦,再慢慢等待死亡到来。” “你可能没体会过死亡的滋味,我来告诉你,你身体里的血会被一点点放空,每分每秒都在痛苦、绝望、不甘中度过。” “对了,你放心,我是医生,我会让你在快死的时候再把你救活,让你多体会几次这种滋味。” 秦姝的嗓音,从始至终都保持温婉轻柔的腔调。 除了伊藤慧子没人看到,她眼神发红,满目暴虐,由內而外涌出的浓烈杀意。 秦姝眼角眉梢透著的狠意,落入伊藤慧子的眼中,肉眼可见地惧怕起来。 “你……你是魔鬼!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她拼尽全力喊出这番话,不知道自己的惧意,已经溢於言表。 秦姝露出满意一笑,讚赏地看著伊藤慧子,俏皮地说:“那我们说好了,你可一定要坚持住。” 她起身把外套脱下来,擼起衣袖,做出准备进行大工程的严肃神態。 童飞心惊胆颤地开口:“少夫人,这种脏活还是我们来吧。” 这要是让澜哥知道秦姝亲自动手,今天在场的所有人,估计都要掉层皮下来。 正在翻药箱,找趁手工具的秦姝,头也不抬道:“我亲自来!” 前世今生的仇,她要亲自报! 她所体会的痛苦,也要十倍,百倍,乃至千倍的还给伊藤慧子。 童飞看著秦姝从医药箱里,拿出一件又一件古怪的东西,额头上的汗都冒出来了。 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我有点渴,出去拿几瓶汽水。” 准备去通风报信的童飞,刚走到门口,身后传来一道慢悠悠的腔调。 “童飞——” 童飞身体一僵,冷汗湿透了后背,神色紧绷地转过身来。 秦姝捏著一枚近二十厘米长的银针,笑盈盈地说:“给我拿一瓶橘子味的汽水。” 童飞闻言狠狠鬆了口气,吞咽了两下,点头道:“好!” 秦姝扫了一眼他额头上的汗跡,红唇轻启:“你可不要去通风报信,我这人很记仇的,谁打扰了我的兴致,我能记一辈子!” “……”童飞垂在身侧的手轻颤了一下,鬢角都开始泛起汗跡。 他后怕地咽了咽口水,话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不会,我哪敢打扰少夫人的兴致。” “这样最好,你去吧。” 秦姝转过身,手握二十厘米的银针,朝瑟缩在墙角的伊藤慧子走去。 “我该喊你九姑娘,还是郭慧芳?又或者是本名伊藤慧子?” “你说这世上有轮迴吗?你信不信前世今生?” 伊藤慧子看著神经兮兮,有点疯批属性的秦姝,彻底害怕了。 她蜷缩著身体,发出刺耳尖锐的叫声:“你不要过来!伊藤家族不会放过你的!不要过来,我要杀了你了!杀了你……” 第349章 你什么都不用做,我来做就好 区委办公大楼。 谢澜之刚结束下午的会议,跟阿木提、李魁等人往办公室走去,眼皮子不受控制地疯狂跳起来。 谢澜之站在原地不动了,阿木提跟著顿足原地,疑惑地看著他。 李魁左右看了看,上前问:“书记,您怎么了?” 谢澜之摸了摸还在跳的眼皮,眉心紧蹙。 他沉默数秒,淡声说:“没事。” 就是突然心底有种不妙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 李魁信以为真,顺势说:“书记,宋天佑大闹拘留所,用自杀来威胁要见您,刘局今天中午来了一趟,说是您有时间就去看看,他们怕宋天佑真死了。” 谢澜之神色不悦地问:“刘成有没有说,伊藤家族跟美洲区那边的动向?” 之前,伊藤家族以合伙人的身份想捞人,宋天佑所在的洲区区长也出面了。 李魁点头:“他们都想把宋天佑捞出来,捞不出来就想进行移交。” 谢澜之抬脚继续前行,语气没有波澜地说:“转告给刘成,人我就不见了,让他们按流程来办,儘快把人给处理了,宋天佑已经是一颗弃子,留著也没多大用。” “是——”刘成点头问:“那我现在就去?” 谢澜之推开办公室的房门:“去吧,告诉刘成越快越好,省得夜长梦多。” 刘成马不停蹄地就去了,阿木提跟著走进办公室。 “澜哥,你刚刚怎么了?” 谢澜之身体放鬆地倚在办公椅上,耷拉著眼皮,望著楼下过往的行人。 “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一听这话,阿木提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咱们最近有没有什么疏忽的事?” 谢澜之的第六感非常敏锐,阿木提不得不重视起来。 谢澜之捏了捏鼻樑,疲惫地说:“暂时没有头绪。” 阿木提站在原地沉默许久,忽然开口:“会不会是嫂子?” “……”谢澜之的手上动作一顿。 他仿佛雕塑一样一动不动,很快伸手去够桌上的座机,一通电话打到家属院。 “澜之,你找阿姝啊,她不在家,跟童飞出去了……” 谢澜之从谢母的口中,得知秦姝的踪跡后,又把电话打到逍遥人间。 * 逍遥人间。 地下休閒区域,走廊最里面的房间內,传来惊悚的鬼哭狼嚎声音。 “饶了我吧!我……我说!我都说!” “不要!我要死了!!!你放过我,求求你……” 伊藤慧子的悽惨哀嚎声,透过门缝传出来。 站在门口守卫的人,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他们审了伊藤慧子几天,都没有把人折腾得这么要死要活。 屋內。 秦姝欣赏著自己的杰作,笑眯眯地开口:“童飞,把她的嘴给我堵住。” “是——” 已经麻木的童飞,拿起桌上的抹布,同手同脚地走到刑架前,把伊藤慧子的嘴给堵死。 “唔唔唔——”伊藤慧子疯狂摇头。 她身上不见新的伤口与血跡,身上却扎满了银针。 秦姝拎著一个小药锤,走到伊藤慧子的身前:“游戏才刚刚开始,这时候你喊停可不地道,咱们第一次玩,怎么也要玩到天黑,才能显示出你的诚意。” 哗啦啦的声响! 室內瀰漫出一股尿.骚.味。 眾人看向刑架的下方地面,伊藤慧子竟然嚇尿了。 她眼神惊恐地盯著秦姝,疯了似地摇头:“唔唔唔——” “嘖嘖嘖——” 秦姝围著伊藤慧子转了一圈,语气充满怜惜。 “这才哪到哪,怎么就怕了,你之前的勇气跟胆子呢?” 她摇著头,轻嘆道:“瞧你这小身板瘦的,童飞没给你吃饭吗?你得多吃点,活著我们才能有的玩。” “唔唔唔——”伊藤慧子哀求地盯著秦姝。 她想要以肢体眼神来表示臣服,秦姝对此视而不见。 秦姝的表情眼神都很无辜,冰冷的双手,却没有停止对伊藤慧子的折磨。 手中的小药锤,隨意敲打在伊藤慧子身上,那一根根冰冷的银针。 “唔——” “唔唔唔——” 伊藤慧子脖子扬到极限程度,被堵住的嘴,发出微弱可怜的呜咽。 秦姝觉得这是世上最悦耳的伴奏,在吟唱她大仇得报的快意。 她盈盈美眸里媚態横生,笑容慵懒乖巧又愜意,看起来人畜无害。 童飞等人全程围观,个个面无表情,心底直接吐槽飞了! ——少夫人表面柔弱不堪,实则凶残狠辣,手段更是闻所未闻。 ——少夫人这么凶残,大少爷他知道吗? ——少夫人比他们更像是混道上的,確定身家背景乾净? “篤篤——” 房门被人敲响了。 “童少,大少爷来电,要找少夫人。” 外面传来手下的匯报声。 站在屋里的童飞,双眼一亮,只觉得谢澜之是救世主! 秦姝手上的动作停下来,眼神锐利地刺向童飞,冷声质问:“你通风报信了?” “没有!我什么都没做!” 童飞瞪大双眼,双手快速摇摆起来。 秦姝瞧著他的神態,丟掉手上的小药锤,拿起桌上的湿毛巾擦手。 她打开房门,看到站在门外,拎著大哥大的手下。 秦姝露出微妙表情,压低声问:“一直在通话?” 手下双手恭敬地递上手机:“没有,大少爷让您回个电话。” 秦姝闻言鬆了口气,接过手机往楼梯口走去,一边拨打谢澜之的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男人低沉带有磁性的嗓音响起。 “阿姝,你才刚出院,身体还没好利索,不要跟童飞瞎胡闹,要注意身体,这两天降温了,进出要多穿件衣服。” 秦姝倚在楼梯口的墙上,听著谢澜之化身嘮叨公的叮嘱,没忍住笑了。 “知道了,你现在越来越像我妈了。” 谢澜之声音戏謔地问:“难道不像岳父?” 秦姝的反应极快:“別占我便宜!小心让我爸知道了。” 谢澜之调侃道:“你不说,岳父又怎么会知道。” 秦姝轻哼一声:“別贫!找我什么事?” “想你了——” 谢澜之太直接了,打了秦姝一个措手不及。 她失语数秒才接话,娇嗔道:“我们早上分开,这才几个小时。” 谢澜之低低地笑了,声音低哑撩人:“一时不见如隔三秋,我们都快八个小时没见面了。” 秦姝红了脸颊,面上发热,有些羞恼道:“……你还贫!” 谢澜之轻嘆一声,语气认真地说:“阿姝,真想你了,我刚开完会累了一天,看著外面的夕阳突然有点想你,如果是閒暇时间,我们可以坐在二楼的阳台,喝喝茶看看书,享受难得的安寧与愜意时光。” 秦姝放轻了语气,柔声安抚:“你现在的工作好忙好累,我跟阿嫂说一声,多做一些好吃的,让你补补身体,等休息日我们哪也不去,就在家里待著。” 谢澜之柔声呢喃著问:“阿姝会陪我吗?” 秦姝没多想,点头道:“会!” 谢澜之笑著说:“白天晚上都会陪吗?到时候阿姝会不会哭鼻子啊?” “!!!” 秦姝深呼一口气,终於意识到谢澜之在说什么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走廊里的手下,咬著牙根说:“我看你是閒著没事,就知道逗我玩,我现在的身体情况能做什么!” “什么都不需要你做,只要乖乖躺在我身边就好,我来做——” 做什么? 秦姝想起谢澜之的样,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她捏了捏发热的耳朵,软著声音,气恼地问:“你到底有什么事?” 谢澜之声调一如既往的和煦:“想你了。” “澜哥,有份资料需要你过目。” 秦姝刚想要说话,对面传来阿木提的声音。 谢澜之顺势说:“阿姝,我要忙了,先掛了,你完事后在逍遥人间的温泉房泡个澡,我试过,很舒服也很解乏,晚上下班早我去接你。” “好——”秦姝话刚出口,对面就结束了通话。 秦姝站在原地,盯著手上有些分量的大哥大,怀疑谢澜之这通电话打来的目的。 难不成……还真是想她了? * 区委大院。 谢澜之掛断电话,抬眸瞥向坐在屋內沙发上,翘著二郎腿的阿木提。 “你猜对了,阿姝动手了。” 阿木提呲著牙乐了:“在香江的时候,嫂子的意图就很明显,一直盯著九姑娘。 得知九姑娘的真实身份后,更是紧咬著不放,如今人到手了,依照嫂子的性情,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谢澜之清逸动人的眉目微挑,淡声问:“阿姝什么性情?” 阿木提想了想说:“有仇必报,出手快狠准。” 谢澜之整理桌上的资料,隨口问:“你说阿姝跟伊藤慧子,或者说是跟伊藤家族有什么仇?” 这可把阿木提给问住了,试探地说:“是因为海睿哥之前被小鬼子欺负的事?或者是伊藤家族惦记著嫂子的医术传承?” 谢澜之摇头失笑,没有出声,明显不认同阿木提的说法。 秦姝是有仇当场就报的主。 秦海睿被辱的事当场解决了,她不会再去翻旧帐。 至於被人覬覦的家族不传秘术,秦姝似乎也没放在心上。 谢澜之整理好桌上的文件,起身往外走,薄唇溢出一丝轻笑。 “走,去逍遥人间,给阿姝一个惊喜……” 阿木提唇角抽搐,瞪大了双眼。 惊喜? 惊嚇还差不多! 第350章 我记仇,喜欢赶尽杀绝! 逍遥人间。 秦姝推开刑室房门,脸上的纯净无辜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狠戾。 她倚在房门上,上下打量著刑架上,奄奄一息的伊藤慧子。 秦姝红唇浅勾,冷声道:“把人用水泼醒了。” “哗啦——!” 一盆冰冷的水,泼在伊藤慧子的身上,把人浑身都浇了个透。 她被堵住的嘴巴,发出呜咽声:“唔唔唔——” 秦姝欣赏著伊藤慧子的狼狈模样,脸上露出明艷妖冶的笑容。 “今天的游戏就要结束了,你有什么感想要说吗?” 她指尖勾著一缕髮丝打转,步伐悠閒地走上前 “唔唔唔——” 伊藤慧子用力点头,被溅了血的眼珠子,满是渴望哀求地看著秦姝。 秦姝把她嘴里的抹布拿开,勾魂的眼眸浮现出冷光。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我问你来答,別说我不爱听的话,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 “知……知道了……” 伊藤慧子的全身都在发抖,说话时牙齿的碰撞声无法遮掩。 秦姝把抹布隨手丟开,眼含笑意地点头:“听得懂人话就好,第一个问题,你们是怎么知道秦氏起死回生不传秘术的?” 伊藤慧子磕磕巴巴地回答:“我们一直都知道,华夏有神秘古老的起死回生术,只是一直都找不到线索。 直到从別人的口中知道,秦海睿在饭局上说漏了嘴,我顺著蛛丝马跡往下查,很快就確定秦家是我们一直要找的医学家族……” 话还没说完,她下巴处悬掛著的一块皮肉,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啊啊啊——好疼!” “快!快给我扎一针修復药水!” 伊藤慧子浑身紧绷,表情痛苦地大声嘶吼。 秦姝看著眼前被药物腐蚀,进而快速溃烂的脸,轻嘖一声。 她从伊藤慧子的身上取下一枚银针,动作飞快地扎在对方的某穴位。 伊藤慧子的痛苦悽厉惨叫声,戛然而止。 秦姝声音冰冷冷道:“下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起死回生术的?” “五十年前……我曾祖父来到华夏,在总统府亲眼看到一个少年,把濒死的权贵之子给救活了。 那时候的两派掌权人都想要拉拢少年,我曾祖父也非常心动,可少年连个姓氏都没有留下,就凭空消失了。” “后来战乱,我曾祖父暗中搜集很多华夏医书,还组建了医学术士团队一起研究,想要从书本里找到华夏神秘的起死回生术。 如今五十多年过去了,我曾祖父早已去世,医学术士团队换了一批又一批,还是没能有任何进展……” 秦姝听得很认真。 直觉告诉她,伊藤慧子口中的少年,就是老年时期的爷爷。 那个时候的爷爷大概70多岁,还保持著年少时的容顏。 就如同秦姝前世死的时候,也没有丝毫老態,依旧如少女般娇媚青春洋溢。 秦姝眸光微闪,倏然开口问:“侯凝香是不是你们的人?” 侯凝香,前世害得秦海睿蹲了十年牢的女人,是国內电器工厂的副主任。 这一世,秦姝暗地里去找过人,电器工厂根本没有侯凝香这个人。 伊藤慧子露出茫然表情,看起来头脑不灵活的样子,好半晌才僵硬地摇头。 “不知道,我不认识,她是谁?” 秦姝瞧著她眼神呆滯的样子,眉心微微蹙起。 “你听没听清楚我在问什么?” 伊藤慧子耷拉著脑袋,不吱声了,仿佛死过去一样。 秦姝走上前捏著对方的下巴,刚要出声,伊藤慧子腐烂狰狞的脸上露出一抹邪笑。 她张开了嘴巴,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朝秦姝的面门飞去。 童飞:“嫂子!” 一眾手下:“少夫人!” 秦姝的反应很快,第一时间就避开了。 紧跟著,伊藤慧子口中又吐出一物,是一抹泛著冷光的精巧之物。 “嘭——!” 秦姝这一次脚跟没站稳,再次躲避的时候踉蹌了一下。 她非常华丽的摔倒,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身体趴在了座椅上。 “哈哈哈哈……” 伊藤慧子看到这一幕,仰头爆发出得意猖狂的笑声。 “什么狗屁华夏神医,还不是被我杀了!” 童飞衝到秦姝的面前跪下,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从秦姝的身上,摸到一枚染血的锋利刀片,目眥欲裂地瞪著伊藤慧子。 “这是哪来的刀片?你对少夫人做了什么?!” 伊藤慧子张开嘴,吐出一枚锋利的刀片,得意地说:“刀片上染了剧毒,这是你们华夏设计的精巧暗器,不仅能在关键时刻保命,还是绝境反杀的最佳武器!” “哈哈哈哈……当年我伊藤家族不仅大肆搜集华夏医书,还有珍贵古玩,很多金银財宝,以及华夏的精巧机关、暗器书本!” 童飞双眼通红,声音颤抖地低吼:“你好歹毒的心肠!” 伊藤慧子眼神发光,神態虔诚道:“那句话怎么说来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只有杀了秦姝,我伊藤家族的大业才会顺利进行。” “起死回生术固然重要,可我伊藤家族的图谋更大,我们要华夏这片大地,升起夕阳红的旗帜,我们还要那古老而神秘,只有人上人才知道的长生不老秘术!” 童飞快速泛红的眼睛闪烁,愤怒地质问:“什么长生不老秘术?” 伊藤慧子情绪激动地说:“那是与天地共生,永远长生不老的秘密,你一个普通凡人不配知道!” 童飞怒不可遏,讽刺道:“我看你是疯了!在这世上哪有什么长生不老!” 伊藤慧子態度坚决:“有!我曾祖父亲眼见过!华夏是世界上最神秘古老的国家,这里有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 当年如果不是冥冥之中有股力量在阻止,现在的华夏早已成为我们的一部分,哪还有你们放肆的机会!” 童飞唇角微微抽搐:“胡言乱语!我看你就是疯了!” 伊藤慧子扬起丑陋腐坏的脸,眼神怜悯地看著他。 “愚蠢的凡人!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童飞差点忍不住翻了白眼,在心底吐槽——这个疯女人!为什么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盯著他! 如果不是有所顾忌,他早就衝上前,狠狠给伊藤慧子几个大嘴巴子。 伊藤慧子以为杀了秦姝,就万事大吉了,神经兮兮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我是伊藤家族最大的功臣,我杀了最大的绊脚石,哈哈哈哈……” “华夏神医?简直可笑!成为华夏这片大地的主人,与天地共生,才是伊藤家族的毕生追求!” “秦姝!你太自负了,虽然你总是能先一步察觉我们的行动,可你终究是不堪一击,你们秦家的人早晚会效忠於伊藤家族,把秦氏的起死回生秘术,双手奉给我们!” “是吗?” 瘫坐在椅子上的秦姝动了,缓缓伸了个腰。 她在伊藤慧子震惊错愕的目光注视下,慢悠悠地站起身。 “我平时是不喜欢见血的,你偏要找刺激,逼著我对你动手。” 秦姝从桌上捏起那把轻如薄翼的刀片,对伊藤慧子挑衅地挥了挥。 “就这小玩意,我从小就当玩具,你竟然妄想杀我!” 话毕,她人已经站在伊藤慧子的身前,手中的刀片抵在,溢满惊恐光芒的眼瞳。 “为了以示惩罚,这只眼睛我要了……” “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悽厉哀嚎声,在偌大的地下区域响起。 伊藤慧子感受从眼眶涌出的血液,卑微的求饶:“我错了,求求你,饶了我吧!” 秦姝手上的力度重了几分,清冷嗓音没有情绪波澜。 “放过你?你又何曾放过我?我这人记仇,还喜欢赶尽杀绝!” 啪嗒一声! 秦姝垂眸盯著脚下,血淋淋的肉块,薄唇挽起愉悦笑意。 伊藤慧子现在承受的一切,与她前世身陷绝境等死的滋味,根本不值一提! 伊藤慧子双目紧闭,忍著痛意尖声咒骂。 “啊啊啊!!!我要杀了你!!!” “秦姝,你不得好死!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秦姝对距离最近的一名手下命令道:“把地上的抹布捡起来,包起那块肉,给我把她的嘴巴堵住!” 那名手下仿佛做惯了这种活,前后五秒时间,就完成秦姝的要求。 “唔唔唔——” 伊藤慧子不甘地低吼,却只能发出呜咽声。 秦姝走到童飞的身边,声音冷淡地说:“用你们之前的手段,给我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停的折磨她。 先熬上一个星期,只要不把人给玩死了,隨便你们怎么折腾。” 前世的所有仇恨,她都要统统都发泄出来! 童飞唇角抽搐:“少夫人,之前没动过刑,我们可都是良好公民。” 秦姝眼角抽了抽,一言难尽地看著眼前这位,有谢家人演技天分的青年。 “呵——!你当我眼睛瞎吗?之前站在门外都嗅到血腥味了。” 她指著绑在刑架上的伊藤慧子:“她衣服下被清洗过的伤疤,一看就是新的,这时候你装什么好人,把你们的手段都给我使出来。” 童飞眼底露出淡淡的笑意,嘴上却勉强道:“那好吧,我们一定谨遵少夫人之命!” 第351章 你的身体比嘴诚实(求好评求打赏) 温泉房。 秦姝被童飞亲自送到,不对外开放的温泉房间。 房门刚推开的时候,秦姝就觉得屋內的装饰非常眼熟。 定眼一瞧,这不就是京市谢家臥室的规格装扮,空间扩大了数倍,处处都透著温馨氛围。 “少夫人,里面的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吃的喝的也都准备好了,您先休息会。” “知道了,你去忙吧——” 童飞走后,秦姝熟悉了一下屋內的环境,找到通往地下温泉的浴池。 一个小型游泳池,能容纳十多个人在里面,水面升腾起裊裊水雾,仿佛如临仙境般。 * 刑室。 童飞回来时,发现守在门外的手下,变成了正在抽菸的阿木提。 他走上前问:“你怎么来了?” 阿木提夹著香菸,回头冲门內抬了抬下巴。 “澜哥来了,正在屋內看嫂子的杰作。” “……”童飞的脸色微僵。 回想屋內的血腥画面,他不禁为秦姝默默点了根蜡。 阿木提嘴里叼著烟,微眯著眼睨向童飞:“你脑子想什么呢,怎么幸灾乐祸的?” 童飞冷酷难以靠近的脸色露出少年人的稚气,他嘿嘿直笑,仿佛发现什么大秘密一样,凑到阿木提的耳边。 “这人果然不可貌相,少夫人看著软萌乖巧,人畜无害的样子,真动起手来,比我们玩的样还要多。 她用刀片剔出伊藤慧子的眼睛,眼睛都不眨一下,澜哥要是知道她的真实面目,可就有好戏看了。” 阿木提脸上露出一抹浓厚的兴味表情,慢悠悠地问: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你对少夫人有意见?巴不得她被收拾?” “我可没这么说!” 童飞板起冷酷的脸,盯著阿木提眼底倒影的那抹影子。 只听他义正言辞地说:“我就是想看看,澜哥知道嫂子真面目的表情,嫂子是当之无愧的郭家主母,以及日后內阁最尊贵的女人!” 阿木提碾灭手中的香菸,隨手丟到墙角的铁桶里,视线掠过童飞,看向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谢澜之。 他对童飞说:“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相处快三年了,澜哥早就摸清楚嫂子的脾气秉性?” 童飞眨了眨眼,唏嘘不已道:“这就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吗?” 一只大手落在他的肩上,重重地拍了两下。 “有那时间八卦,不如去干点正事。” 童飞浑身一凛,脸上露出灿烂笑容,意外且惊喜地转过身。 “澜哥,你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是来找嫂子的吧?” “嫂子刚去温泉房,这个时候估计在泡澡,你要不要去看看?” 听到秦姝在泡温泉,谢澜之的眼皮子跳了跳。 明知童飞在故意转移话题,他还是没忍住抬脚离开。 “你们把刑室收拾乾净,阿姝生性爱洁,別让她不高兴。” “知道了——” 阿木提、童飞异口同声应下。 谢澜之消失在转角,童飞趴到阿木提的背上,勾著他的脖子往后勒。 “好小子!澜哥来了也不知道提醒我!差点就被抓包!” 阿木提轻鬆扭转对战局势,攥著童飞的胳膊,把人摁在墙上。 “人都到跟前了,我怎么提醒你,到时候跟著受牵连!” “说白了,你就是不讲义气!” “什么狗屁玩意,你讲点理行不行。” “从情报局出来后,你再也不是从前的狗子!” 阿木提手握成拳,在空中挥舞了两下:“你说话正常点!小心我揍你!” 他的话音刚落,就被童飞抢占先机,动作敏捷利落地制服。 童飞出手有点不光明磊落,偷袭了阿木提的……弱势区域,导致他疼得躬起身。 阿木提齜牙咧嘴地吐槽:“你小子,这么多年来,还是这么坏!” 童飞嘿嘿直笑:“狡猾怎么了,只要有用就行。” 他推著阿木提进了刑室,声音稍显严肃地说:“咱们好好嘮嘮,嫂子身上有点不对劲,她手上绝对沾过血,並且不比我少,她出手的那股狠劲,某一瞬间,让我都感觉有些忌惮……” * 温泉房。 秦姝踩在玉石台阶上,细嫩又白净的脚,探入泛起波光的水面。 感受到水流的温度,她整个身体都浸入水中,泉水包裹著她的每一寸肌肤。 “唔……真舒服!” 秦姝喉间发出愉悦的喟嘆。 她透过氤氳的水汽,看到右手背上,被溅了几滴刺目血色。 手浸入温水中,乾涸的血化作血丝,在水中晕染开来。 伊藤家族覬覦秦氏医术,这是秦姝前世今生都清楚的事。 只是长生不老之术…… 这样的无稽之谈,让人一听就感觉非常荒谬。 伊藤慧子的这些荒唐之言,是真有其事,还是为了转移注意力? 秦姝內心更倾向於后者,心不在焉地撩起温泉水。 “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一道低沉悦耳,带有磁性的温柔嗓音响起。 背对著门口的秦姝,身体迅速沉入水中,扭过头看向声音的来源之地。 谢澜之倚在门框上,姿態矜贵儒雅而慵懒,身上裁剪得体的中山服,衬得他身姿高挑伟岸。 秦姝眸底极致的冷静、凛冽,迅速消影无踪。 她嗓音低哑,娇嗔抱怨:“你怎么来了,嚇我一跳!” 谢澜之轻笑一声,目光灼灼地盯著水面,清楚看到身无一物的秦姝,藏在水里的曼妙身姿,是何等的勾人夺魂。 “正好没什么事,就来看看你。” 他走到池子边,坐在人工玉石边沿,双腿交叠,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弄著水面。 “没想到你竟然在泡温泉,看起来还挺享受,也很……愜意?” 秦姝发觉谢澜之的手,距离她很近。 近到……她能清楚感受到,指尖逼近的凉意。 秦姝紧紧盯著谢澜之的手,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色微微泛红,身体瑟缩一下,往旁边避了避。 谢澜之低笑一声:“我又不会吃了你,躲什么?” 秦姝压下心底的燥热,以及面上的羞涩,撇了撇嘴。 “我怕不躲,某人不仅把我吃了,还会连骨头都给拆了。” 谢澜之忽然站起身来,慢条斯理地解衣服扣子,脸上露出雅痞的笑意。 “如果这是阿姝想要的,那我当然要满足你。” 秦姝看著谢澜之在眨眼间,上半身的衣服玩消失术,直接傻眼了。 谢澜之在拉裤链时,她连忙出声阻止。 “喂!你別乱来啊!” 谢澜之轻笑,故意歪解她的话:“怎么?等不及了?” 秦姝羞愤的脸颊,像是涂抹了胭脂般,透著诱人的緋红色调。 “你怎么这样啊,我就想泡个温泉,你还要来打扰我——” 她的抱怨刚出口,身后水声轻响,谢澜之来了…… 秦姝把身子往水里沉了沉,被温热的水流包住。 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把她从水里托抱起来,转而拉入充满安全感的坚实怀抱。 “你別抱我,我想自己游一会儿——” 秦姝赤倮的后背贴在,男人心跳沉稳有力的胸膛,那心跳一下下的,敲击在秦姝的背脊,让她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 “乖宝,別动。” 谢澜之下巴抵在秦姝的肩头,温热气息喷洒在她的耳畔。 “我不动你,让我好好抱抱——” 秦姝明显察觉到,落在腰上的手臂,收得紧了一些。 她僵坐了一会,忽略某地带来的不適,放鬆地倚在谢澜之的身上。 “乖了?”谢澜之颳了刮秦姝的鼻尖,捏著她的下巴,与其平视:“我就是再不做人,也不可能这时候碰你。” 秦姝看著近在咫尺的妖孽容顏,伸手把谢澜之搭在额间的湿发,往后面捋了捋。 “这男人的慾念,一旦上头,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她低著头,透过水麵打量著谢澜之…… “你的身体,比你的嘴更诚实,任谁看到都很难不怀疑吧。” 谢澜之摸著秦姝的湿发,声音宠溺:“伶牙俐齿。” 他鬆开了怀中的秦姝,双臂摊开,搭在池子边沿,一只手敲击著人工玉石台面,空气中响起清脆悦耳的声音。 “你今天过得怎么样?” 提到这件事,秦姝回想起在刑室做的事。 她支支吾吾地说:“还行吧,你是直接过来的,还是先去找了童飞?” 谢澜之没说话,他幽邃眼眸凝著秦姝的眼角,看到一枚鲜艷欲滴的泪痣。 他伸手攥著秦姝的手腕,把人拉到身上坐著。 “这是怎么弄的?伊藤慧子的血?” 谢澜之指尖揉搓著那枚泪痣,乾涸的血被水晕开,顺著眼角往下滑落。 秦姝满脸心虚地问:“你都知道了?” 谢澜之唇角噙著淡淡笑意:“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吗?” 秦姝不安地问:“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残忍?” 谢澜之轻笑出声,眸底泛起戏謔光芒,捏了捏她的脸颊 “这么在意我的看法?” 秦姝气鼓鼓道:“你爱说不说!” 她从谢澜之的腿膝上下来,与男人並排倚在,浴池边缘的人工玉石壁。 谢澜之侧眸,不经意扫到圆且翘,美得勾人心魂的风景。 秦姝刚调整好坐姿,温热气息扑在耳畔,低沉认真嗓音响起。 “我觉得你太善良了,伊藤慧子这样的人,轻易让她死去就是便宜她了。” “让她亲眼看到被抓捕的同伴,一个个死在她眼前,让她知道伊藤家族的放弃,她会陷入痛苦、绝望、不甘,还有汹涌的恨意。 到那个地步,她就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一直以来的信仰崩塌,骄傲也会被踩入泥泞里。” 谢澜之不疾不徐的声调,传入秦姝的耳中,嘴巴好半天都没有合上。 她咽了咽口水:“谢澜之,你是魔鬼吧?” 谢澜之手搭在秦姝的肩头,眼神温柔地垂视著她。 秦姝下一句是:“我们果然天生一对,对敌人手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我很喜欢你的方式!” 第352章 好奇心太重,会死人的 谢澜之被逗乐了。 他揽著秦姝的腰肢,把人轻鬆拎到膝上坐著。 “难得从你嘴里听到,这么认可我的话。” 谢澜之欣赏著秦姝泛红的皮肤,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在这静謐的室內,给人一种蛊惑人心的致命感。 秦姝的心跳陡然加快,避开谢澜之的炙热目光。 扑面而来的浓厚荷尔蒙气息,让她的身体仿佛被定住了,动弹不得。 “阿姝,让我抱一会儿。” 面色怠倦的谢澜之,揽著秦姝的后腰,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冷冽气息,倾洒在颈上,秦姝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黛眉轻蹙,软著声音说:“你这样抱著我,不舒服。” 谢澜之满目深情地望著秦姝,缓缓低下头,越来越近…… 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他们彼此。 秦姝以为谢澜之要亲她,呼吸屏住了,男人却忽然偏过头,凑近她的耳边。 “你想我怎么抱?说出来,保证让你满意。” 这话说的…… 曖昧,又引人遐想! 秦姝轻直视谢澜之戏謔温柔的眼眸,小声说:“別这样,你放我下来。” 谢澜之佯装不解地问:“不能哪样?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面对男人的不依不饶,秦姝气鼓鼓道:“你別给我装傻,欺负我好玩吗?” 气恼的秦姝,不知道她此时此刻,完完全全,呈现在谢澜之的眼皮底下。 谢澜之那双能发现所有美好的眼睛,不闪不避地欣赏著秦姝。 片刻后,他忽然开口:“阿姝,我想你了。” 秦姝娇嗔道:“你別张嘴就瞎撩,我人都在你面前,你还想怎么想?” 谢澜之的表情怔忡一瞬,隨即,抵在秦姝的肩头,发出愉悦的笑声。 “阿姝,你再仔细想一想我说的话。” 为了让秦姝答题满分,谢澜之拉近两人的距离。 秦姝倏地瞪圆双眼,如雕塑般,一动不动。 谢澜之是真的想她了……想把她拆吃入腹? 谢澜之清逸动人的眉轻挑,拖著慵懒腔调问:“想到了?” 她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谢澜之,你要冷静!” 这都什么事啊! 两人明明在说话,谢澜之怎么突然就不做人了。 谢澜之圈著秦姝的后腰,把玩著她常年握针的手。 “阿姝,我想你想得……都疼了。” 他顶著一张斯文俊美的脸,用正经的口吻,说出让人脸红的话。 “……”秦姝的表情极为精彩。 鼻尖冒出亮晶晶的汗,整个人都开始冒烟。 谢澜之捏著秦姝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阿姝,听到我说的话没?我饿了。” 秦姝视线微垂,就是不看谢澜之,盯著波光粼粼的水面…… 她呼吸一窒,脱口而出:“外面桌上有吃的,是童飞准备的!” 谢澜之上下打量著秦姝,不怀好意地说:“你去帮我拿,好不好?” 秦姝下意识点头,刚准备起身离开,发现她的浴袍,距离水池很远。 她差点栽进水池里,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我、帮、你!” 谢澜之的呼吸一重,池子里的平静水面,跟他的內心一样泛起涟漪。 谢澜之的腹黑,是烙印在骨子里的。 坏的让人又恨又爱! 秦姝不可能这样出去,那就只剩最后一项选择。 捨身饲狼! 她认命般地嘆了口气:“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好像越来越没办法拒绝你了,你是不是给我下了听话药?” “阿姝,你是不是……” 谢澜之又一次想问,秦姝是不是开始喜欢他。 然而,望进秦姝那双清冷、理智的眼眸,谢澜之嘴边的话,默默咽下去。 秦姝感受到他的克制、忍耐,疑惑地问:“我怎么?” “没事,我是想说……好,听你的。” 谢澜之牵著秦姝细腻柔美的手,送到唇边,亲了亲。 这是……奖励了一个吻? 秦姝无奈地闭上眼,倚靠在谢澜之的怀里,清楚听到自己的心跳,与谢澜之的心跳渐渐重合。 夜色渐深,温泉池中的水汽氤氳。 浸泡在水池的两道人影,被笼罩在朦朧之中。 室內的暖色灯光,透过繚绕薄雾,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 * 门外。 阿木提跟童飞,姿势懒散地倚在墙上。 童飞揉了揉睏倦的眼睛:“这都快两小时了,他们还没泡完?” 阿木提有一口没一口地抽著烟,嗤笑道:“今晚出不出来还不一定呢,你要是困了,先去补一觉。” 童飞闻言,眼底的困意一扫而空。 “你的意思是,澜哥跟嫂子在……” 他竖起两根大拇指,碰在了一起,脸上满是震惊。 阿木提扬眉:“这么惊讶?” 童飞瞧著他习以为常的態度,诧异地问:“嫂子不是才生完孩子,能办事了?” 阿木提淡定地说:“不是真刀实枪,夫妻之间的事,等你结婚后就知道了。” “……”童飞满脸无语,一言难尽地看著他。 “说得好像你结过婚有老婆一样,咱都半斤八两,別在卖弄了。” 阿木提抽了口烟,得意地说:“我没吃过猪肉,可经常见猪跑,自然比你懂得多。” “………”童飞呼吸重了几分,满脸不服气。 他冷笑一声:“呵!你这是把澜哥跟嫂子,都比作是猪了?” 阿木提瞥了童飞一眼:“別跟我咬文嚼字的,我可没那么说,就是比喻。” 童飞用肩膀撞了撞他的肩头:“你这两三年一直跟在澜哥身边,就没发现嫂子身上有什么不对劲?” 阿木提没想到他还记掛著这事,掐灭手中的香菸,语气中带有警告。 “秦姝的身份背景没有任何问题,谢家一直都是放任的態度。” “我说这话你能明白吗?不该操心的事別瞎操心。” 童飞不近人情的冷酷脸,露出浓浓的八卦表情:“搞得神神秘秘的,你还什么都不说,我这不是好奇。” 阿木提眯著眼眸睨他:“好奇心太重,会出人命的。 別琢磨秦姝了,还是想想怎么处理,抓到的那些特务吧。” 童飞双手抱臂,吊儿郎当地说:“还能怎么处理,该送官方的送官方,不能送的直接就地处决唄。” 阿木提:“最好从他们的嘴里,问出一些有价值的消息。” 童飞不悦地凝眉:“你刚刚也看到了,那些人说的跟伊藤慧子差不多,没什么可审的了。” 就是一帮神经病! 十句话里九句不离长生不老秘术! 这群小鬼子,也不知道脑袋是不是有病。 室內。 秦姝穿著单薄的浴袍,趴在池子边玩水,瀰漫著淡淡硫磺气息的水,穿过她的手,起到一个舒缓经络的作用。 她红扑扑的小脸气鼓鼓的,小声吐槽:“腹黑!霸道!强势!哼!就没见过这么闹腾的……” “你一个人嘟囔什么呢?” 谢澜之整理身上的崭新浴袍,抬眸去看,身体展现出漂亮形態的秦姝。 “夸你呢!夸你又高又帅,还温柔体贴,哪哪都非常棒!” 秦姝甩了甩手上的水,轻揉皓腕,扭头瞪著谢澜之。 她媚眼如丝,哪怕是生气,都仿佛在撒娇。 谢澜之薄唇勾起一抹笑意弧度,走上前,把人抱入怀中。 “乖,不气了,以后补偿给你好不好?” 秦姝听到补偿二字,唇角不受控制地抽搐:“算了吧,说是补偿我的,最后还不是满足你自己!” 她推开谢澜之,走到古董级別的老式冰箱前,从里面拿出一瓶橘子汽水。 “现在几点?我们是不是该回家了?” 秦姝喝了半瓶汽水,身体倚在冰箱上,仰视著身边的谢澜之。 谢澜之见她小手捂著腹部,抿唇轻笑:“快八点了,一会儿带你去吃好吃的,再逛逛商场给你买几件漂亮衣服。” 秦姝歪著头看他,笑眯眯地问:“怎么想起给我买衣服了?” 谢澜之垂眸扫视,被他一寸一寸丈量过的纤细腰肢,情不自禁揉搓著指尖。 “你没发现自己瘦了很多吗?之前的衣服穿不了,该换一批了。” 秦姝捏了捏自己的腰,的確瘦了一圈,应该跟她泡的药浴有关。 想到药浴的种种功效,其中包括可以同房,赶紧转移话题。 “一会去吃什么,我现在就饿了。” 谢澜之瞧著秦姝眼底透著心虚,压下心底的疑惑,柔声问:“你想吃什么?是夜市还是下馆子?” 秦姝:“下馆子!” 谢澜之打了个响指:“穿衣服,我带你去一家好吃的!” 歷经两个半小时。 阿木提跟童飞终於等到,温泉房的门开了。 谢澜之揽著秦姝的柔软腰肢,满面春风地走出来,笑意写满他的脸上。 “你们怎么在这?” 童飞站直身体:“今天的事都处理完了,我过来看看有没有其他事。” 谢澜之见他睡眠不足的样子,正色道:“有什么事比休息更重要,赶紧去补觉。” 童飞点头,郑重地说:“我先送您跟嫂子离开。” 这天晚上,秦姝吃了一家传统饭馆,色香味俱全,的確如谢澜之所说很好吃。 吃完饭,他们又去逛了商场。 漂亮的衣服没少买,还买了很多吃的玩的用的。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时间一晃,到了谢夫人带孩子回京的这天。 谢澜之特意请了半天假,陪秦姝一起把谢夫人还有孩子送走。 秦姝望著远去的车,眼眶微微泛红,满脸不舍与难过。 谢澜之揽著她的肩膀,温柔安抚:“马上就要过年了,很快就能看到孩子们。” 秦姝扭头趴在谢澜之的肩上,低落地问:“我是不是特別不称职?当妈的既不哺育他们,还把他们丟给爷爷奶奶,家里的佣人来带。” 谢澜之一听这话,露出心疼的表情:“不会,四个臭小子比我的待遇好多了。” 秦姝想到他小时候被放养,算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心底的愧疚淡了。 “狗男女!我要杀了你们!” 拐角处,忽然衝过来一个手持刀的男人。 第353章 谢家太子爷绝嗣,流言再起 谢澜之看到衝过来的男人,五官狰狞扭曲,眼底充斥著恨意。 ——是刘同! “我要杀了你们!” “都是你们才害得我东躲西藏!我不好过!你们也別想好过!” 刘同面色憔悴,没了往日的老实形象,双眼赤红,手中握著一把寒光闪闪的刀。 谢澜之眼神一冷,把秦姝拉到自己的身后藏起来。 刘同手中的刀,直直地逼近。 谢澜之在刀尖抵在胸口时,快速出手用力扣住刘同的手腕。 咔嚓一声! 腕骨错位的脆响,格外清晰。 “啊——!” 刘同发出一声尖叫,刀应声落地。 谢澜之顺势一扭,非常轻鬆地把刘同按在地上。 “敢当街刺杀我,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刘同眼神满是怨毒,疯狂地挣扎起来:“放开我!你们这对狗男女,我要杀了你们!” 他挣扎了半天,也无法挣脱禁錮,脸贴在冰冷的地上。 刘同动弹不得,不甘地怒吼:“狗男女!都是你们害得我一无所有!” 秦姝看著眼前突如其来的变故,精致嫵媚的小脸紧绷,浑身散发出冷冽逼人的气息。 她深深吐了口气,蹲在刘同的面前,冷冷地盯著他。 “一无所有?” “你勾结小鬼子,不知道帮他们暗害了多少人!” “还帮伊藤慧子来陷害我,想要杀我的孩子,我没找上你,你倒是送上门来了!” 自从伊藤慧子被抓,躲在筒子楼的两个同伙也死了,刘同就人间蒸发了。 这几天,大街小巷贴满了他的通缉令。 刘同不主动冒出来,秦姝还真不知道上哪找他报仇! 刘同眼底闪过心虚,隨即目眥欲裂,怒声嘶吼。 “我没有!你们冤枉我!別隨便往我头上扣屎盆子!” 秦姝捡起地上的那把,开了刃的刀,直指刘同的面门。 “你没做过,那你躲起来干什么?” 刘同咬牙切齿地说:“谁不知道谢家太子爷的来头,他想搞谁,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他就是看我不顺眼,跟田立伟是一丘之貉!” 谢澜之踢了他一脚:“真以为你做的那些脏事,我查不出来?” “高丽电子厂背后最大的靠山,不是田立伟,而是你刘副区长!你才是他们的保护伞!” “伊藤慧子能成功从香江逃来到云圳,也是你从中帮助!你借著他们的势力,暗中敛財无数,家里床底下垒了半米高的现金!” 刘同的表情有一瞬间凝固,不敢置信地盯著谢澜之。 秦姝手中的刀,贴著刘同的脸上滑动:“你做的一切,伊藤慧子都交代了,连带高丽电子厂的尹老板、朴美真夫妇,也交代了这些年孝敬你的巨款。” 刘同视线盯著眼前锋利的刀来迴转动,眼底瞳孔猛地收缩。 他声音慌乱道:“我……我没有……你们冤枉我!” 秦姝冷笑连连:“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谢澜之粗暴地拎起刘同,对区委家属院的大门口,扬起胳膊做个手势。 一名穿著便衣的谢家亲信,训练有素地衝过来。 “把人送到刘局那,按流程来定罪。” “是——” 男人接过刘同,往街对面的一辆越野车走去。 “谢澜之你不得好死!你个羊尾,绝嗣,別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秘密!” “三年前你身受重伤,早就没了生育能力,你娶了个水性杨的女人,头上的绿帽子戴了一顶又一顶!” “你个窝囊废!算什么男人!就算是有个好家世又能怎样!还不是男人中的耻辱,哈哈哈哈……堂堂谢家太子爷,竟然是个娘们!四个儿子没有一个是你的种哈哈哈……” 刘同破罐子破摔了。 他大庭广眾下,把陈年旧穀子的流言蜚语嚷嚷出来。 谢澜之脸色一片铁青,眼神凶戾地凝著刘同,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秦姝也被气得不轻! 多久的流言了,竟然会从刘同的口中说出来。 她第一时间想到了秦宝珠,除了她,秦姝想不到其他人会嚼舌根。 “谢澜之!你这个窝囊废!不就是个娘们!” 刘同见周围聚拢的人越来越多,声音也跟著越来越大了。 面无表情的谢家亲信,听著刘同嘴里不乾不净,抬手砍向他的后颈。 “谢澜之,你不得好……” 刘同嘴里那个死字,没有机会说出来了,直接晕了过去。 男人仿佛扛死猪一样,把刘同粗暴地弄进越野车后座。 刚走出家属院的田立伟,瞧著鹤立鸡群的谢澜之,还有周围顿足的人,迈著四平八稳的步伐走上前。 他露出老狐狸的笑容,幽幽地问:“大侄子?这是出什么事了?” 谢澜之瞥了他一眼,不怎么客气地说:“不会用眼睛自己看!” 他早就发现田立伟了,不信这傢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懒得跟他周旋。 田立伟看著飞驰远去的越野车,装著糊涂问:“我好像看到刘同了,这小子果然不老实啊!” 说到最后,他摇头轻嘆,视线不经意往谢澜之的腰部区域扫视。 羊尾?绝嗣? 他怎么没有听到有这样的传言。 谢澜之眉头紧紧皱著,冷声道:“眼睛不想要了?把你的眼神收一收。” 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悦耳。 田立伟听出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来。 “咳咳……”他乾笑道:“我这不是发现你衣服上沾了点土,刚才打架了吧?” 他屈尊降贵地走上前,热情地拍打谢澜之裤子上的尘土。 只是……他的手,越来越不老实。 眼见田立伟就要越界,秦姝有了动作。 一把寒光闪闪的刀,贴著田立伟的掌心,拦下他即將过界的行为。 秦姝美眸微眯:“田书记,你这手似乎不想要了?” 即將探查真相的田立伟,盯著那把散发出寒气的刀,屏住呼吸,颤颤巍巍地收手。 他擦了擦头上的汗,訕笑道:“我……年纪大了,手也跟著不听使唤了。” 秦姝冷笑一声,没搭理田立伟。 她一手拎著刀,一手拉著谢澜之的手,往家属院走去。 田立伟站在原地缓了好久,直到谢澜之跟秦姝走进家属院,那颗提上来的心,终於放回肚子里。 这小两口,一个比一个不好惹,身上释放出来的冷气也如出一辙。 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不识逗! 田立伟背著手,转身准备离去,听到周围压低的声音。 他们有知道谢澜之身份的,不敢当面指指点点,这不人一走,立刻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这男人长得又高又帅,还年轻,怎么是绝嗣,太可惜了。” “绝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羊尾,连男人都不是。” “说的是,娶了这么个漂亮媳妇,只能当摆设。” “刚听刘副区长说,他媳妇偷人……” 田立伟绷著一张脸,眼角的皱纹都堆起来了,声音威严且严厉。 “都瞎说什么呢!刘同一个坏分子说的话,能信吗?” “他就是在造谣,想要败坏谢同志的名声!你们这群无知的人跟著起什么哄!” “家里的锅碗瓢盆都刷了?衣服洗了吗?孩子有人看吗?该干嘛干嘛去,別整天嚼人舌根!” 长期住在一起几年了,这些家属们有的清楚田立伟的本性,根本不惧他。 有个白胖女人笑眯眯地问:“田书记,你跟谢同志不是死对头,怎么还向著他说话?” 田立伟皱著眉看女人,不悦道:“瞎说什么!我们是同僚,要互帮互助,什么死对头,无稽之谈!” 內心却道——谢澜之是谁?谢家太子爷,出身尊贵,天之骄子! 真要是把他给惹急眼了。 依谢家的护短性子,在场的谁都跑不了! 有人胆子大地问:“谢同志才来没几个月,依照您来看,他真是羊尾?那四个儿子是怎么回事?” 田立伟简直要翻白眼了,没好气地说:“问出这样的问题,你也是蠢得没边了!回家问问你男人,谢澜之是什么来头,別因为你这张破嘴,再给家里惹事!” 该说的都说了,他言尽於此,扭头就走。 “田书记,你別走啊!” “跟我们说说,谢同志是不是真的绝嗣?” “就是,他媳妇长得这么漂亮,是心甘情愿嫁给他的吗?” 田立伟听著后面的追问,前行的脚步加快,没一会儿,直接小跑起来。 有些事他不能明著说,只能去办公大楼叮嘱一番,都管住自己的家人,少惹祸! 家属院。 秦姝一进家门,就丟掉手中的刀,转身搂著谢澜之的腰,软著声音安抚他。 “你別跟那些人生气,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八卦是人的天性。” 浑身縈绕著不悦低气压的谢澜之,在被抱住的那一瞬间,凛然气息瞬间柔和下来。 他望著乖巧的秦姝,心下很受用,眼底也泛起愉悦笑意。 “没生气,我在想刘同为什么知道那些传闻。” 秦姝气愤道:“还能为什么,肯定是秦宝珠说的!” 谢澜之想了一下,觉得还真有可能,秦宝珠跟伊藤慧子有纠缠,伊藤慧子又跟刘同勾结在一起。 他们蛇鼠一窝,沆瀣一气,做的事也让人不齿! 秦姝小手轻抚谢澜之的心口:“不生气了啊,你刚刚黑脸的样子嚇我一跳。” 这哄孩子一样的语气,让谢澜之忍俊不禁,单手把秦姝给托抱起来。 “啊!” 秦姝受惊般的,扶著谢澜之的肩膀。 “你干嘛,嚇我一跳!” 谢澜之仿佛抱孩子一样,走到沙发坐下,与秦姝满是担忧的眼眸平视。 “本来担心你跟孩子分开,心情会低落,我才请半天假陪你。” “哪知道遇到这档子事,反倒让你来安慰我。” 秦姝见谢澜之面色和煦,眼底溢满了笑意,知道他是真不生气了。 她顺势倚在男人的怀中,眼底浮现出沉思:“这半天假,你也別浪费,跟我一起去见见秦宝珠如何?” 第354章 求求你,把谢澜之还给我 拘留所。 被关了近两个月的秦宝珠,面色憔悴,眼窝深陷,浑身縈绕著阴鬱气息。 秦宝珠眼神直勾勾地盯著秦姝,看到她瘪下去的肚子,声音沙哑地问:“孩子生了?” 秦姝发现秦宝珠不太正常,没有从前的得意与重生者的自负,仿佛被打压得直不起腰来。 她轻描淡写地说:“生了,两个儿子。” “哈哈哈……” 秦宝珠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满是自嘲。 “哗啦!” “嘭!嘭!嘭!!” 她一边大笑,戴著手銬的手,用力敲打著桌子。 “秦姝!你凭什么这么好命!” 秦宝珠满目嫉妒地盯著秦姝,眼底充斥的恨意,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 “谢澜之升职了吧?谢副书记?呵!恐怕他很快就会成为云圳的一把手,你秦姝就是正儿八经的官太太!谢家因为你生了一对双胞胎,把你当成祖宗给供著!你好得意啊!” “听说你在京市,凭藉逆天医术混得如鱼得水,被世家权贵大佬们追捧著,秦海睿还帮你打理康乾医药公司,这一世,你是不是很快就能成为国內的首富?” “凭什么!秦姝!你告诉我,你凭什么啊?!我们明明是同族姐妹,明明我比你先重生,为什么你还混得比我好?!!!” 秦宝珠的表情疯狂,满是阴鷙的恨意眼眸,因为嫉妒而泛红。 她周身縈绕的浓郁怨气,仿佛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秦姝气度淡然从容,双手抱臂,拿眼斜睨著秦宝珠。 “看来你还不算太笨,终於发现,这世上不止你一个重生者。” 秦宝珠眼底的情绪顷刻消散,满目错愕地盯著秦姝。 “你承认了!你竟然承认了!” 哗啦! 秦宝珠那双戴著手銬的手,送到嘴边,神经兮兮地啃咬起来。 “为什么?我才是幸运者,你为什么也重生了,我才是被上天眷顾的宠儿啊……” 秦姝勾了勾唇,声音慵懒散漫:“学聪明了,竟然还知道套我的话。” 秦宝珠低著头,声音尖锐地反驳:“不是的,我知道你不对劲,你太邪门了!” 谢家这一世从逆境翻身,桩桩件件必死的遭遇扭转,都有秦姝的影子。 秦宝珠早就发现了不对劲。 只是內心的不甘,让她不敢深想,揣著明白装糊涂。 如今,她身陷绝境,一个多月的时间,她把重生三年的事件联繫到一起。 秦姝不可能每次都这么好运,其中一定有古怪,她怀疑来怀疑去,只有重生的可能最大。 秦宝珠突然哭了。 悔恨的眼泪,衬得她憔悴面庞楚楚可怜。 她哭著问:“秦姝,如果这一世我没有换亲,我还是选择嫁给谢澜之,你会帮我救他吗?” 秦宝珠好后悔! 后悔不该重生后立刻换亲。 也不该嫁给杨云川那个心狠、不中用,还绝嗣的渣男! 秦姝清冷美眸微眯,搭在腿上的手,指尖微微蜷起。 想到这一世,谢澜之会跟秦宝珠成为夫妻,她內心深处的抗拒与愤怒,不受控制地涌上来。 秦姝不动声色地咬紧牙关,从红唇吐露出凉薄字眼。 “会——” 秦姝无法自欺欺人,如果没有跟谢澜之纠缠这三年。 她会看在秦宝珠族妹的身份,把谢澜之从阎王的手中救回来。 “哈哈哈哈!!!” 秦宝珠的笑声很大,脸上的泪却越流越凶。 “我好蠢,好傻!触手可得的財富权力,被我亲手丟了。” 秦姝眼神轻蔑,唇角勾著讽刺弧度:“我该谢谢你,这一世因为你的主动放弃,我得到谢家的助力,还收穫四个乖巧可爱,聪明伶俐的儿子。” “对了,我的二儿子谢宸南很有医学天赋,他十有八九会成为,秦氏医术的下一任继承人。” 秦宝珠瞪圆了眼睛,呼吸都下意识屏住了,双唇不受控制地颤抖。 过了许久,她怒视著秦姝:“你是不是生来就克我的?” “前世今生两世,你为什么处处压我一头?因为你清高自傲?因为长了张狐媚子脸?” “谢澜之本来就是我丈夫,是我的男人!你把他让给我吧?我求你了好不好?你把他还给我!” 秦姝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紧闭的房门。 透过门缝,能清楚看到走廊里,脚步来回走动的影子。 秦姝声音淡漠地说:“秦宝珠,谢澜之就在外面,你敢对他坦白前世做的一切,我就把他给你。” 这个给字,她用得很微妙。 谢澜之又不是物件,是活生生的人,有思想还有手有脚。 想到谢澜之得知真相后的反应,秦姝忍不住摇头失笑,到时候……秦宝珠必死无疑。 一个死人,拿什么来拥有仿若神明一样,高高在上的谢家太子爷! 秦宝珠盯著房门缝隙,脸上露出惧意。 很明显,她清楚前世做的事,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秦姝声线忽然压低,沉声质问:“秦宝珠,你为什么这么恨谢澜之?前世,在他生命垂危时,把人活活气死,让他连谢父最后一面都来不及见。 谢澜之那么骄傲,重感情的人,被你气得死不瞑目,至死还盯著家的方向。 他可是高坐神坛,目下无尘的谢家太子爷,你怎么忍心那么残忍的对待他?!” 谢澜之要出身有出身,还帅得一塌糊涂。 不靠家世,凭藉自己的能力,爬上高级军官的职位。 这样生来不凡的男人。 就是爷爷常常掛在嘴边的大气运者。 这也是秦姝没有丝毫反抗,决心嫁给谢澜之的原因之一。 她重活一世,不止为报仇,还肩负著使命——再创秦氏医术的辉煌,寻找家族继承人。 “你懂什么!!!” 秦宝珠的手用力按在桌上,眼底迸发出怨毒光芒。 “谢澜之前世就是个废物!他没有心!人都废了,也不曾正眼看过我!他凭什么瞧不起我!” 秦姝的眼神冷下来,指尖摸著袖口的银针,声音又低又沉地问: “所以你前世把他逼死也不解恨,这一世还要造他的谣,到处传播败坏他名声的流言?” 秦宝珠心虚地避开视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此地无银三百两! 刘同造成嚷嚷的那些话,就是她所为。 秦姝讥讽一笑:“別装了,我今天来,也不是要跟你掰扯这些的。” 她从拿起桌上带来的几张纸,送到秦宝珠的面前。 “看看吧,杨云川以你的名义开的公司,从一开始就是把你当成替死鬼!你即將面临十五年的牢狱之灾。” 秦宝珠拿起那几份,来自不同部门的罪证,看清楚上面的內容后,她人都差点气昏过去。 公司装修不合格,药材以次充好,没有营业照就交易买卖,还压榨乾活的工人…… 杨云川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她这个法人的身上! 秦宝珠的绝望表情,映入秦姝眼底,声音缓慢地说:“对了,没有了地头蛇黄彪,天威酒店老板宋天佑的支持,你们手里大几百万的资產,不仅拿不回来了,还要面临著巨额赔偿。” 说到最后,她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秦宝珠狠狠撕碎了那几份罪证,目眥欲裂地盯著秦姝。 “杨云川在哪?!” 秦姝慢悠悠地说:“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秦宝珠用理所当然的口吻命令道:“你去找!把他给我找回来!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管过公司,凭什么让我蹲监狱!” 秦姝笑盈盈地问:“我凭什么给你找人?” 秦宝珠:“就凭我知道你的秘密!你不帮我,我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重生的!” 秦姝丝毫不带怕的:“那你也自身难保,被人当成怪物给关起来,切片抽血研究。” 秦宝珠不屑道:“我怕什么,临死也有你这个垫背的!要死一起死!要活就一起活!” 秦姝的肩膀瑟缩了一下,佯装害怕:“我好怕哦——” 秦宝珠信以为真,仰著下巴说:“你把杨云川这个王八蛋找回来,我要他一辈子都蹲在监狱里,还有……” 她眼神贪婪地盯著房门,声音兴奋地说:“你要把谢澜之还给我。” 秦姝没说话,眼神沉静地盯著秦宝珠,仿佛在看一个小丑。 秦宝珠以为她在考虑,诱惑地说:“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待你的四个儿子,把他们当成亲生孩子,而你,永远都不要出现在谢澜之的面前。” “如果我不同意呢?”秦姝红唇挽起弧度,笑意不达眼底。 秦宝珠眼底闪烁出凶光,威胁道:“你不同意,我就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前世给杨云川生了四个孩子。 四个孩子没有一个是杨云川的种,你就是个水性杨,千人骑万人枕的小骚蹄子!” 早在得知杨云川绝嗣的那一天,她就怀疑秦姝是个不安分的女人! 四个孩子,恐怕都是他跟其他野男人生的! “呵!”秦姝冷嗤道:“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四个孩子都是杨云川的私生子?” “……”秦宝珠瞪圆了眼睛,表情扭曲又狰狞。 私生子? 杨云川一个绝嗣能有私生子? 一个绝嗣哪里生得出来孩子,怕是喜当爹了! 秦姝语气玩味地说:“重生这样的无稽之谈,你猜又有几个人能信?” 她由上而下地打量著秦宝珠,声音骤然冷了下来。 “而且,你认为我会给你开口的机会吗?” 她今天来,与其说是通知秦宝珠的十五年牢狱之灾,不如说是解决这个潜在的祸患。 秦宝珠感受到秦姝身上的浓郁杀意,脸色微变,警惕地问:“你想做什么?” 秦姝摸出袖口的银针,歪著头,表情无辜乖巧,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她声音娇而不媚,带著一点软:“让你永远的闭上嘴。” 第355章 胆大包天,刨祖坟(求打赏求好评) “啊——!” 探视室內,传来饱含痛苦的悽厉惨叫。 走廊外,路过的人纷纷顿足,视线唰唰地盯著声音来源之地。 倚在门口墙上的谢澜之,缓缓撩起眼皮,淡漠凉薄的黑眸不悦地扫视眾人。 一旁的刘成,立刻察觉到这位爷不高兴了。 他低声呵斥:“都停下来做什么?该干嘛干嘛去,这里有我跟谢副书记守著。” 哗的一声! 眾人以最快的速度逃离,连头都不敢回。 “啊——!” 屋內,又是一声惨叫。 刘成眼里闪烁出不安,抬手擦了擦头上的汗。 “谢副书记,尊夫人进去半个小时了,可千万別搞出人命来。” 谢澜之薄唇翕动,声音没有波澜道:“出了人命,也有我给她担著,你操哪门子的心。” 刘成被噎住了。 感受到眼前这位爷,散发出不容置疑的霸气,在心底默默吐槽。 ——秦姝搞出人命有人担著,那他这个小小的副局,可没人撑腰啊! ——好不容易遇到贵人,爬到副局的职位,屁股刚坐热,他可不想这么快被擼下来。 探视室內。 秦宝珠被摁在椅子上,因为双手被拷著,没有任何挣扎的机会。 她的喉咙一阵发紧,拼尽全力,声音嘶哑地吼道: “秦姝!你住手!快停下来!” 秦姝手上捏著一枚银针,靠近秦宝珠的喉咙。 只要再来一针,她就永远闭上嘴巴了。 秦姝手中的银针逼近,很有耐心地问:“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秦宝珠双眼闪过恐惧,声音哆嗦:“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我们能重生吗?” 秦姝捏著银针的手顿住了,凝著秦宝珠慌乱无措的脸。 她嗓音轻缓地问:“你知道?” 秦宝珠忙不迭地点头,急切地说:“我知道!只要你放了我,我就告诉你重生的秘密!” 秦姝黛眉轻蹙,露出犹豫的表情。 秦宝珠趁机放出一丝线索:“我们重生跟秦家有关! 伊藤家族一直寻找的长生不老秘术,也跟我们的重生有关!” “哦?”秦姝露出一丝兴趣:“我身为秦家继承人都不知道的事,你竟然会知道,不会是在骗我吧?” 秦宝珠好像学聪明了,眼底浮现出一丝自得:“你不用激我,放了我,我才告诉你重生的秘密,否则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真相!” 秦姝忽然倾身,拍了拍秦宝珠的脸,压低声说: “这一世,我当白捡的,能活著就好。” “至於重生的秘密,我的好奇心不大,知不知道都无所谓。” 秦宝珠听出她的话音之意,不敢置信地问:“你难道不想长生不老吗?” 秦姝低低笑了一声,嫵媚无辜的眼底,藏著一抹妖冶与傲然。 “长生不老?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如果这世上真有永生,秦家祠堂不会有一个牌位存在。” 凭藉秦家数千年的医术积累,族人们早已不惧死亡,永生永世活著。 秦宝珠怔住了,隨即快速摇头:“不是的!秦家的確有长生不老秘术!” “你想想爷爷去世时,六叔公把家族小辈赶出门外,亲自给爷爷换衣服,再后来,我们都没有见过爷爷的遗容。” 秦姝呼吸一滯,捏著银针的手,微不可察地轻颤了一下。 她咬著牙,沉声问:“你究竟想说什么?” 不得不说,秦宝珠勾起她的好奇心。 秦宝珠再次露出得意表情:“放了我,我保证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秦姝要是这么容易受制於人,前世早就沦为伊藤家族的手下败將。 她冲秦姝笑了,凉颼颼道:“秦宝珠,你太不了解我了。” 她手中的银针,直直地扎入秦宝珠的穴位。 自此,终於安静了。 “唔唔唔——” 秦宝珠张嘴想要说话,发出呜咽声,一个字都吐露不出来。 秦姝的手在她衣服上抹了一下,轻描淡写地说:“你如果知道,得罪我的人是什么下场,就会庆幸自己姓秦,姓我秦家延续数千年的秦。” 秦宝珠眼珠子发红地盯著她:“唔唔唔——” 秦姝傲然地俯视她,眼底笑意浓厚,声音冷得没有多少感情起伏。 “十五年而已,好好在里面改造赎罪,这是我身为族姐,给你的最后一丝仁慈。” 秦宝珠看著她离去的背影:“唔唔唔——”(你回来!给我回来!) 秦姝拉开房门,淡声说:“希望我们今生不再相见。” 门被拉开,又缓缓关上。 一句不再相见,为两人画上完美句號。 秦宝珠坐在审讯椅子上,眼里流出两道泪,视线变得模糊起来。 前世今生,两世记忆在她脑海中,走马灯般快速闪过。 她后悔了! 真的真的后悔了!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一定不会选择杨云川那个渣男。 她还会如同第一世,抢走秦姝的婚事嫁给谢澜之,再利用秦姝治好谢澜之,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官太太,享受来自顶级世家的待遇,成为风光无限的谢家少夫人! 秦宝珠双手捂著脸,哭得无声又绝望,周身瀰漫出一层阴鬱的死气。 她被屋內的黑暗包裹著,仿佛被全世界给遗弃了。 秦姝站在走廊,上下打量著褪去严谨的中山服,姿態放鬆懒散的谢澜之。 她声音温软,笑著说:“事情都结束了,我们回家?” 谢澜之眼神温柔地凝著她:“人还活著吗?” 秦姝表情一愣,下意识问:“谁?” “秦宝珠。” “……”秦姝先是无语,隨即心底一片感动。 她走到谢澜之身边,挽著他手揣在兜里的那只胳膊。 “我还能杀了她不成,就是以秦氏传人的身份,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 如果秦宝珠不是姓秦,她的下场绝对不会比郭慧芳、伊藤慧子的结局好到哪去。 一旁的刘成闻言,明显鬆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后怕的汗跡。 谢澜之得知不需要自己收尾,把秦姝揽入怀中。 “走了,我们回家。” 他们走得乾脆,来到探视室的刘成傻眼了。 秦宝珠……变成哑巴了! *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 秦姝来到已经开业的逍遥人间,在地下室跟伊藤慧子,进行友好的交流感情。 地下室暂时没对外开放,搞出再大的动静,都不会让人听到。 秦姝今天心情不好,突发奇想换了个玩法。 童飞让人搬来一个,能装两三个成年人的木桶,里面蓄满了水。 全身都捆著绳子的伊藤慧子,被倒掛在屋顶上,被人控制著一次次扔进木桶水里。 伊藤慧子被一次又一次地扔进去,体会窒息与绝望的滋味。 “啊啊啊!!!” 悽厉的惨叫声,充斥在刑室內,震得人耳膜发疼。 秦姝仿佛没骨头一样,倚在梨木雕椅上,手上端著一盏茶杯,往日清澈嫵媚的眼眸,失神地盯著某个地方。 她仿佛听不到伊藤慧子的惨叫声,脸色紧绷肃穆,眉心紧蹙。 童飞跟手下对视一眼,不明白今天的秦姝怎么了。 “篤篤——” 房门被人敲响,一名手下推门而入。 “少夫人,秦海睿先生来了,说是有事找您。” 神色凝重的秦姝,几乎立刻撂下手中的茶杯,脚步飞快地离开。 童飞看向浸泡在水里,快一分钟的伊藤慧子,对掌控著绳索的手下摆了摆手。 “先把人拉上来,別给玩死了,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楼上包间。 秦海睿脸色惨白,满头大汗地坐在沙发上,端著桌上的茶壶,对著壶嘴就是一顿牛饮。 “哥!有消息了吗?!” 秦姝推开门衝进来,声音急切地问。 秦海睿擦了擦下巴的水渍,神態严肃地望著秦姝。 他摇头:“没有,棺材里什么都没有!” 秦姝眼底爬满了错愕,拽著秦海睿沾满乾涸泥土的袖子。 她声音发紧地问:“其他的呢,也没有吗?” 秦海睿摇头,颤声说:“没有,爷爷,太爷爷,还有曾曾奶奶的棺木都挖开了,里面除了衣服什么都没有,特別乾净。” 他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彻底失去冷静,咬字都不清晰了。 毕竟,任谁都干不出刨祖坟的事来。 秦海睿不止干了,还拉著秦志恆几个堂兄弟,一起挖了祖坟。 “为什么会这样?”秦姝双眉紧拧,表情纠结。 难不成秦宝珠说的是真的? 荒谬的长生不老秘术,秦姝並不怎么上心,她在意的是爷爷的尸体哪去了。 秦海睿忽然开口:“阿姝,赵二妞来了,说是想要见你一面。” 秦姝满脸不耐烦,冷声道:“不见!” 她都能想到二婶来的目的,无非是为秦宝珠求情。 秦宝珠已经被判了,人都送到了监狱,这时候想要捞人无异於天方夜谭。 秦海睿说:“赵二妞怀孕了,她不是替秦宝珠求情的,是来给你送东西的。” 秦姝眉心一跳,唇角抽搐道:“怀孕了?老蚌生珠?” 秦海睿点头:“六叔公前几天把脉把出来的,二叔开心得不行,说等孩子出来了一定要大摆宴席。” 秦姝口吻不悦道:“她怀孕了还来市区做什么?不会是想借肚子里的孩子搞事吧?” 实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有秦宝珠这个前车之鑑,连带著秦姝对二叔一家,都非常警惕。 秦海睿沉吟道:“赵二妞昨天去监狱看了秦宝珠,回来后心情一直很低落,我下午在路上碰到她,她说来给你送东西。” 秦姝撇了撇嘴,轻哼一声:“她会有那么好心给我送东西?” 她嘴上说的嫌弃,还是让秦海睿把人给喊进来。 穿著朴素,面色憔悴的赵二妞,拘束地走进装修华丽的包间。 赵二妞看到秦姝的时候,身子瑟缩了一下,似是极怕她。 她掏出揉搓成一团的纸,小心翼翼地放到桌上。 “这是宝珠让我交给你的东西。” 第356章 婚姻与性命相比,我选后者 秦姝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那团纸,视线落在赵二妞的肚子上,逐渐往上打量。 赵二妞的脸色太憔悴了。 看起来很虚,一副影响不良的样子。 秦姝眉心紧拧,口吻不悦道:“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子?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想生下来吗?” 赵二妞面色一惊,急声解释:“没有!我……我就是最近休息不好。”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导致她心思沉重,夜不能寢。 秦姝淡声说:“有什么休息不好的,没事跟村里人玩玩叶子牌,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別把自己搞得这么可怜。” 赵二妞听她这语气,双眼绽放出一抹亮光,受宠若惊地说, “六叔公给我不少补品,我每天都吃,我努力把身体养好,绝对不让他们担心!” 秦姝神色不耐道:“我才不担心你!东西既然送到了,你走吧。” 赵二妞脸上再次露出不安,小心翼翼地看著秦姝。 半晌后,她踌躇道:“那……我先走了。” 赵二妞转身往门外走,每一步,都走得非常沉重。 秦姝拿起桌上的那一团纸,仅一眼,让她精致脸庞布满阴云。 “等等!” 她口吻很沉地喊住赵二妞。 赵二妞转过身,无措地望著秦姝:“怎……怎么了?” 秦姝小脸紧绷,摇晃手中的纸:“这东西,你给谁看过?” 声音低沉,裹挟著风雨欲来的危险。 赵二妞摆手,语气慌乱地说:“没、谁都没有看,你也知道我不识字,我看了也不知道是啥。” 秦姝深呼一口气,盯著纸上的狗爬字,紧紧咬著牙关。 ——秦姝,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 ——我已经把你重生的事,告诉谢澜之了哈哈哈!!! ——这一次我不会再输给你,死也不会!我在地狱等著你!!! 短短三句话,看得人触目心惊。 秦姝的心跳急促跳动,捏著纸的手在颤。 秦宝珠,你好样的! “嘭——!” 房门被人从外面暴力推开,童飞神色不安地衝进来。 “少夫人!秦宝珠死了!” 死了? 秦姝呼吸一滯,目光微动,盯著纸上的那句—— 我在地狱等著你!!! 原来,秦宝珠打的是这个主意,不惜用死的手段也要算计她。 只是不知道谢澜之那边,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得到秦宝珠传的消息。 重生? 换做是任何人,恐怕都会认为是无稽之谈。 可谢澜之不一样,秦姝与他朝夕相处,从未刻意掩藏身上的违和感,重生完全可以把曾经,桩桩件件无法解释的事件梳理清楚。 秦姝气得把手中的纸团成一团,泄愤般地撕成碎片。 她压下心底的慌乱,气得连连冷笑,她倒是要看看,秦宝珠的所作所为,会给她带来什么影响! “嘭——!” 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 赵二妞得知女儿死了,內心的悲痛让她无法接受,晕了过去。 秦姝快速起身,走到赵二妞的身边把脉。 秦海睿紧跟其后,担忧地问:“阿姝,她怎么样?” 秦姝鬆开赵二妞的手腕,抿唇道:“没事,悲急攻心,身体承受不住晕了。” 秦海睿继续追问:“那孩子呢?” 二叔二婶刚失去一个孩子,这时候要是肚子里的孩子再没了,两口子估计要闹个天翻地覆了。 “孩子也没事,大哥,你把她送走吧。”秦姝站起身,径直往包间外走。 在路过童飞的时候,她冷不丁地问:“你是从哪知道,秦宝珠死了?” 童飞想也不想道:“阿木提!” 秦姝几乎立刻就明白过来,谢澜之那边应该跟她一样,也收到了秦宝珠的信件。 她就不该心慈手软,不只废了秦宝珠的嗓子,还要废了她的手。 秦姝深深吐了口气:“准备车,我要去区委办公楼。” “我这就去安排!” 童飞转身就往外衝去。 秦姝兀自前行,只觉得接下来有场硬仗要打。 谢澜之知道那些所谓的真相,不知道会作何感想,会不会把她关起来,抽血切片研究? 还是恐惧她的存在,选择跟她离婚? 又或者……装作不知道,借她的预知能力,助谢家更上一层楼。 “阿姝!你等等!” 秦海睿抱著昏迷不醒的赵二妞,追到走廊里。 “阿姝,发生了什么事?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看。” 秦姝唇角勾起一抹勉强弧度,风轻云淡地说:“能有什么事,就是我太优柔寡断,把自己坑了一把。” 她一次又一次放过秦宝珠,就是不想手上沾染同族的血。 延续至今的秦家人血脉,骨子里把亲缘看得很重,如果不是从古至今的抱团生存,秦家早已灭绝。 可惜……秦宝珠这只餵不熟的白眼狼,根本不知道珍惜。 秦姝前世今生,少有悔恨不已的事。 在秦宝珠这栽了个跟头,让她心底的后悔,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秦海睿见妹妹脸上压抑著悔意与凶戾,担忧地问:“是不是秦宝珠做了什么?你跟我说,我帮你!哪怕鞭尸我也亲自来!” 秦姝被他逗得闷笑出声:“她死在监狱里,你真去鞭尸,恐怕也要被关起来了。” 而且,她私心里不想大哥去监狱。 前世因为一个女人,秦海睿在里面待了那么久,人都废了,这一世最好远离前世的痛苦之源。 秦海睿认真打量著秦姝,倏然很严肃地说:“阿姝,不管发生什么事,你记住自己的身后,站著秦氏族人。 你是秦家的骄傲,也是家族的主心骨,所有危险与困难,族人都会与你一併分担。 说句不吉利的,哪怕真到绝境,全族上下一百八十七人都会以命相护,直到最后一人,流尽最后一滴血,也会护你。” 秦姝听得眼眶发热,眼尾晕染出一抹风情红意。 她扭过头,按了按眼尾冒出来的泪意,娇嗔抱怨道:“你突然说这些做什么,搞得我好像马上就要被人抽筋剥骨一样。” 实则,前世与伊藤家族周旋,秦姝几经生死能坚持到最后,是秦氏族人的陨落换来的。 秦家男女老少,当真是在以命护她周全。 每一次险境,他们会是安全可靠的防护盾,不畏生死的挡在秦姝身前。 这一世,任何人都休想伤害族人,哪怕是……谢澜之也不行! 秦姝眼底冒出一抹凶戾狠光,表情更为坚定了。 * 区委办公楼。 副书记的办公室內。 身形极为高大的谢澜之,端坐在办公桌前,手上握著厚厚一沓粗糙的纸。 从正面看,纸上晕染著刺目的红,屋內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由此可见,那一沓纸沾染的血量不少。 站在谢澜之身后的阿木提,看到纸上令人触目心惊的血字,呼吸停顿了许久。 他脸都憋红了。 眼睛瞪得又大又圆,似是遇到极为顛覆三观与认知的事。 “啪——” 那一沓字字泣血的纸,被隨意丟在桌上。 谢澜之薄唇紧抿,眼底闪烁出诡譎而妖异的光芒,让人捉摸不透。 阿木提额头上的汗,掉在密长眼睫上,汗浸入眼中,令阿木提的眼瞳一阵刺痛。 他浑身一激灵,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 谢澜之动了,指向桌上的那一沓血书,薄唇翕动:“阿木提。” “我在!” 阿木提呼吸再次停滯,浑身紧绷地上前一步。 谢澜之风轻云淡地说:“把它烧了——” 阿木提猛地睁大眼睛,下一秒,扑到桌子上。 “我这就去!” 他以最快的速度,把那一沓散发出令人作呕气息的血书,一张不落地捧在怀里,头也不回去地衝进室內的厕所。 “嘭!嘭——!” 房门被暴力踹开,又被暴力合上。 坐在办公椅上的谢澜之,错愕地看著阿木提的一系列行为。 最后的关门声响很大,让他的眼皮子,都跟著颤了颤。 阿木提的动作很快,刚衝进厕所没多久,门缝就冒出繚绕烟雾。 毁尸灭跡。 这事他似乎干得格外熟练。 谢澜之勾了勾唇角,清雋斯文的脸上露出无奈,眼神时不时扫向房门。 距离阿木提通知秦姝的时间,已经过去好久,人也该来了…… * 秦姝站在区委办公楼的门口,仰头望著数层高的楼,眼底晕染著不近人情的冷芒。 她没有进去,走到一棵树的阴影下,耐心的等待著什么。 秦姝双手抱臂,脚下的鞋轻轻摩擦著地面,神色晦暗不明,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半个小时后。 秦海睿开著一辆桑塔纳到了。 他手上拎著的食盒,急匆匆地朝秦姝走去。 “阿姝,你要的东西!” 秦姝目光冷凝地盯著眼前的食盒,久久没有动,她不知道自己內心的抗拒,溢於言表。 秦海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能猜到,妹妹要的东西有多危险。 他低声劝道:“你跟妹夫有话好好说,这玩意喝下去,会影响人的智商……” “知道了!” 秦姝夺过食盒,低垂著眼眸,淡声说:“谢澜之全身上下有八百个心眼,一副药而已,顶多让他少几个心眼。” 秦海睿见她主意已定,试探地问:“你这是要跟他闹掰?” “婚姻与性命相比,我选后者。” 秦姝留著这么一句,似是而非的话,拎著食盒走进区委办公楼。 第357章 阿姝,允我放肆一回好吗? 秦姝乘坐电梯上楼。 电梯门刚打开,她看到外面表情严肃的田立伟,跟几个上了年纪,满身官威的男女站在一起。 田立伟看到秦姝,眼前一亮:“侄媳妇,来给澜之送饭?” 秦姝不动声色地走出电梯,笑著说:“还不到饭点呢,我给他送碗汤。” 田立伟鼻子动了动,嗅了嗅空中的气息,非常捧场地说:“闻著就香,你快去吧,澜之也不知道最近是不是熬坏了身子,刚刚的会议都没参加,问了阿木提,只说是身体不舒服。” 秦姝听到谢澜之不舒服,眼底露出显而易见的慌乱与担忧。 “我去看看怎么回事,不打扰您了。” 认为做了件好事的田立伟,笑眯眯地挥手:“快去吧——” 周围的同僚,看到这么热情的田立伟,百思不解,两个书记明明是死对头,最近有点打和的倾向。 田立伟目送秦姝离开后,对身边的人板起脸来。 “看什么呢,我脸上有吗?!” 眾人立刻收回视线,放低姿態开始拍马屁。 田立伟意味不明地冷笑,转身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別以为他不知道这些人想什么,无非是利益之爭,鷸蚌相爭,渔翁得利。 一旦他跟谢澜之再次对峙,造就无数的可能性,底下的人也能趁机做些小动作。 自从秦姝救回田立伟唯一的宝贝儿子,他就深深体会到,在这世上权力很重要,可他的儿子同样重要。 如果二者选其一,那肯定是一手养大的儿子重要,虽然儿子孝得有点过头了。 “阿嚏——!” 田立伟刚在心底吐槽完儿子,办公室门口响起震耳欲聋的打喷嚏声。 他满脸喜悦,笑容灿烂地喊道:“愷愷!你怎么来了?” 田愷像是没长骨头一样倚在墙上,粗鲁地揉了揉鼻子。 “別这么喊我,好噁心!” 老头子最近吃错药了,总是把小名掛在嘴边,噁心的田愷都快吃不下饭了。 田立伟不理会儿子的抱怨,推开办公室的房门:“快进来,你今天气色看著不错,出门的时候有没有喝药?” 田愷站直身体,没有跟著进办公室,摊开手送到田立伟的面前。 “没钱了,我要去勾搭我的救命恩人,你给我钱。” 田立伟的脸色骤然冷下来,衝到门口左右看了看,见外面没人,拽著儿子的胳膊,把人粗暴地拉进屋內。 “嘭——!” 房门被用力关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田立伟恨铁不成钢地怒视著田愷,呵斥道:“愷愷,你不要命了?!” “秦姝可是谢澜之的媳妇,给谢家生了四个小小祖宗!是谢家的宝贝疙瘩!” “你听爸爸的劝,咱不在一棵树上吊死,秦姝那小祖宗咱要不起,换个其他的,爸爸保证满足你。” “……”田愷唇角忍不住地抽搐。 他一言难尽地看著田父,伸手摸了摸他的脑门。 “也不烧啊,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啪——” 田立伟把儿子的手拍开,虎著一张脸呵斥:“別没大没小的!” 田愷摸著自己泛红的手背,委屈巴巴地说:“谁说我惦记秦姝了,我是想跟这位活神医交流一下,好紧紧抱住她的大腿。” 他目光控诉地盯著田立伟,特別真诚孝顺道:“我还不是为了你,万一哪天你被人搞了,职位被擼,再来个气急攻心,我也好让秦姝把你救回来。 就算你运气好,没被人搞,如今岁数大了,哪天有个什么好歹的,我还能求求秦姝,让她保你一条命不是。” 田立伟本来还挺感动的,越听儿子的话越说越不顺耳。 他磨著后槽牙问:“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田愷眨了眨眼,无辜而单纯地说:“我也想啊,可谁让我们站在谢家的对立面。 当年戚家人上位,那场没有硝烟的廝杀,让多少人化为枯骨,我不想你成为其中一员。” 田立伟这下是真感动了,眼睛里的泪都冒出来了。 他揽著儿子的肩,哽咽道:“愷愷,好儿子,你要多少钱,爸都给你!” 化身宠儿狂魔的田书记,大有把家底掏出来,给儿子霍霍的架势。 田愷倒也不客气,狮子大开口:“先来个百八十万吧,听说秦姝爱吃,我准备把锦记买下来,以后专门为她做好吃的点心。” “……”田立伟抱著儿子的胳膊,缓缓鬆开了。 他拉著田愷的胳膊,把人送出办公室。 临关门前,田立伟面无表情地说:“你去找个大款爹吧,我穷,当不起你爹。” “嘭——!” 房门被无情地砸上,徒留田愷站在走廊,风中凌乱。 * 秦姝拎著食盒来到谢澜之的办公室,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露出温婉乖巧的笑容。 她伸出手推开房门,一眼就看到站在窗前,背对著门口的优雅姿容。 “谢澜之,我给你送汤来了!” 秦姝洋溢著灿烂笑容,走进办公室,悦耳嗓音沁染著愉悦。 谢澜之缓缓转过身,被夕阳轻吻的精致绝伦五官,越发光彩夺目,让人移不开眼睛。 秦姝眼底浮现出惊艷光彩,心跳也不受控制地跳动。 谢澜之笑了:“阿姝来了,过来。” 男人低沉性感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温柔撩人。 秦姝望著谢澜之俊美如斯的温柔脸庞,压下心底的异样与酸涩,迈著沉重步伐,朝男人缓缓走去。 她状似无意地问:“我听阿木提说,秦宝珠死了,怎么回事?” 谢澜之接过秦姝手上的食盒,隨手放到桌上。 他坐在办公椅上,伸手去揽秦姝的腰,把人托抱起来掛在自己身上,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谢澜之薄唇翕动,淡漠道:“死了就死了,管她做什么。” 秦姝听不出这话什么意思,忽略额上的热度,视线偏移盯著桌上的食盒。 越是临近关头,她內心的抗拒越强烈,就快要压不住了。 秦姝决定快刀斩乱麻,直奔主题:“谢澜之,你有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谢澜之把秦姝的表情变化看在眼中,纠结、犹豫、不忍,还有一丝决然与难过。 他眸色暗了暗,沉声道:“有——” 秦姝的心跳骤然停滯,声音很轻地说:“那你问吧。” 问吧,快问吧! 问出来,我们之间就该有个了解了! 谢澜之扶著秦姝后腰的手,摸索著来到腰窝,有一下没一下地戳。 他似笑非笑,曖昧道:“想问的太多,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秦姝的情绪被谢澜之的言语调动,呼吸一下子重,一下子轻,感觉比坐过山车还刺激。 她努力维持脸上的勉强笑意,双手勾著谢澜之的脖子。 “那你一个一个问。” 秦姝不知道自己的手在颤,每一次都碰到谢澜之的皮肤,让人想察觉不到都难。 谢澜之轻嘆一声,声音饱含无奈与宠溺。 他牵著秦姝的白皙小手,送到唇边,很轻地吻了一下。 “我想问,阿姝今天有没有想我?我很想你,只要閒下来,满脑子都是你。” “我还想问,你中午吃了什么?饭菜合不合口味,今天都做了什么,我工作忙没时间陪你,你会不会感觉无聊?” 坐在谢澜之腿上的秦姝,僵住了,宛如石雕般一动不动。 她眨了眨密长羽睫,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想问的就这些?没了?” 谢澜之迎上她诧异错愕的美眸,斯文脸庞露出迷人笑容。 他勾著秦姝的腰,往自己的身上摁,凑近她的耳边,气息撩人道: “我还想问阿姝,迫不及待来见我,是不是想我了?” 不等秦姝开口,谢澜之薄唇微启, 把即將渲染緋红顏色的耳垂,很轻很轻地……包住。 “嗯——” 秦姝身体一软,柔弱无骨地趴在谢澜之的怀里。 谢澜之放鬆地靠在椅背上,浑身散发出慵懒矜贵气度,双眼微眯著,欣赏秦姝不经意绽放出的嫵媚勾人魅惑神態。 “阿姝真漂亮,宛如妖精,让人日日惦记。” 男人神色似笑非笑,唇角凝结著温柔弧度,透出致命的雅痞。 秦姝趴在谢澜之的肩头,呼吸变得不稳,第一次觉得谢澜之太狗了! 说话就说话, 你不要搞小动作啊! 秦姝今天穿了件长款裙子,很是方便了谢澜之,可以肆无忌惮的把玩,宛如上等美玉的冷肌。 谢澜之声音戏謔地问:“阿姝身上好香,来的时候,是洗过澡了吗?” 秦姝別开眼,没有说话,一颗心乱得不行。 谢澜之低笑:“害羞了?” 他当著秦姝的面,指腹送到唇边碰了一下,然后,轻轻抿了抿。 秦姝看到这一幕,驀地红了脸颊。 谢澜之眸色骤然暗下来,散发出让人浑身汗毛竖起来了的危险。 半晌,他给出回应:“……甜。” 秦姝察觉到不妙,转身就要跑,被谢澜之掐著腰,给摁住了。 紧接著,秦姝再次被偷袭。 “这里是办公室,你就不怕有人进来?” 秦姝仿佛忘记来这里的目的,双目紧闭,努力忽略异感,气音不稳。 如果她睁开眼睛,就会看到谢澜之眸底凝结的狠意,目光危险地盯著她。 不是带有锋芒的戾气。 而是狼,被饿久后的反噬。 办公桌上的文件被推到最边沿,身材娇小的秦姝,取而代之。 天旋地转,秦姝慌乱地睁开双眼,看到坐在椅子上的谢澜之,倾身朝她靠近。 谢澜之眼尾翘起柔和弧度,嘴角噙著笑意,嗓音醇厚如酒,低哑又危险。 “阿姝,今天允我放肆一回,可以吗?” 秦姝不敢置信地看著谢澜之,不敢相信他能干出这样的事来。 她呼吸急促,提醒道:“这里是办公室。” 谢澜之常年握枪,如今握笔的手,把秦姝当做一幅画,无所顾忌地丈量。 “我知道,不会乱来的……” 第358章 谢澜之,你真的是坏透了 秦姝视线微垂,瞥向谢澜之搭在她腰上的手。 “谢澜之,再往下,我要生气了。” 这男人嘴上说著一本正经,行动上却无所顾忌。 信他,才有鬼了! 谢澜之喉间发出一声轻笑:“是吗?” 横亘在腰上的手,淡定且从容,颇有底气的越界。 “……”秦姝的脸红了,气得! 她磨著牙,嫵媚勾人的眼眸,又气又恼地瞪著谢澜之。 “你到底要干什么?” 秦姝今天是抱著,与谢澜之彻底分裂的决心来的,这人满脑袋都是那档子事! 谢澜之垂眸浅笑:“……你。” 他把秦姝当成了做工精致,且价值不菲的钢琴,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非常专业地弹奏著。 秦姝这架钢琴,回想两人前后对话,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別闹了,会有人进来的!” 谢澜之眸色幽暗,目光紧锁著秦姝:“不会,阿木提在门外守著,而且办公室的隔音很好。” “!!!”秦姝听出未言之意。 这是早有准备,想要把她直接给办了? 秦姝单手撑著桌子,腿搭在桌沿一侧,准备跳下来逃跑。 她刚要施力,一只胳膊穿过她的腰,非常霸道地把她锁在偌大的桌上。 男人低沉嗓音,在耳畔响起:“跑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含笑的戏謔嗓音,夹杂著几分游刃有余的悠閒自得。 秦姝浑身一僵,声音哆嗦:“你不会吃我,可你会逼著我,吃了你!” 是她大意了! 忘记谢澜之的腹黑与无底线。 谢澜之勾著秦姝的腰,把人往身前带了带,纤细的后背贴在他胸膛上。 他把玩著秦姝微蜷的小手,凑近秦姝的耳边:“乖一点,你所期待的,晚上才能兑现。” 明明是清冽音质,却温柔得不可思议。 只是说出来的话,让秦姝气得血直往头上涌。 什么叫她期待? 分明是谢澜之费尽心思,索要夜间福利。 就在秦姝在心底感嘆,不及男人的脸皮厚时,再次天旋地转。 她重新躺回办公桌,处於一个,任人宰割的弱势姿態。 谢澜之起身,手如同镣銬,牢牢桎梏秦姝的皓腕。 他俯视著乖巧无害,温软又嫵媚的秦姝,温柔眼眸溢满了认真。 “阿姝,避免发生上次的尷尬,我们做一下功课……” 谢澜之把玩著长裙上的腰带,指尖轻轻一勾,开了。 秦姝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神色惊慌地问: “什么尷尬?你在说什么?” 谢澜之指尖缠绕著做工柔软的丝质腰带,吐字极清晰:“你忘了,生阳阳跟宸宸后,我们第一次,差点伤到你?” 秦姝立刻想起那次,差点血流成河的经歷。 在她失神的时候,感觉到一股冷空气席捲全身,身上的鸡皮疙瘩迅速冒出来。 谢澜之的执行力很强,欣赏到想要看的美景,满目惊嘆与喜爱。 秦姝则羞得不行,看了一眼被丟在地上的长裙,下意识往谢澜之的怀里扎。 谢澜之顺势把人抱在怀中,仿佛抱住了全世界,又如同抱孩子一样。 “看来阿姝真的想我了,以往你可没有这么主动过。” 男人含著笑意的声音响起,秦姝清楚感受到,胸膛发音时的震动。 她羞得不敢睁眼,轻哼道:“你这个人,真的是坏透了。” 谢澜之好似被夸赞般,声调愉悦地问:“都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阿姝有没有更爱我一点?” 两人打情骂俏,谢澜之也没閒著。 秦姝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爱……爱你鬼!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厚顏无耻的人!” 谢澜之低头,亲了亲她的唇角,柔声道: “没关係,等会你就爱我了。” 秦姝浑身一激灵,被空气亲吻的后背,窜起一股凉意。 她太了解谢澜之了。 这个男人看似温柔,实则霸道的很,也向来说到做到。 两人在屋內妖精打架,门外有人不请自来。 田愷气焰囂张地指著阿木提的鼻子:“你给我让开!我要见秦姝,现在立刻马上必须要见她!” 阿木提站在门前,锐利逼人的目光睨著眼前的二世祖。 他从鼻腔发出一声冷哼,不屑道:“你想见就让你见?你谁啊?” 田愷丝毫不惧,鼻孔冲天地说:“小爷我在云圳横著走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啃窝窝头喝冷水盯梢呢!你说我谁啊!识相的赶紧让开!” 阿木提瞧著眼前故作凶狠,趾高气昂的大少爷,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他语气没有波澜:“行,田大少爷你厉害!” 田愷满脸得意:“知道我厉害还不赶紧让开!” 阿木提似是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当真让开了身体。 “哼!算你识相!”田愷满意了,笑著走到办公室门前。 阿木提冷笑道:“不怕死,你就进去,別怪我没提醒你,这道门你真打开了,进没进去,眼珠子都別想要了。” 走到门口的田愷,手刚伸出去,听到阿木提的话,仿佛触电般收回来。 他怒视著阿木提:“你耍我?!” 阿木提耸了耸肩:“我怎么敢耍在云圳横著走的田大少爷,只是好心提醒你。” 田愷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脸上的气焰囂张剎那间消失,变脸似的堆满了笑容。 他走到阿木提的面前,非常自来熟地问: “阿哥,你跟我说说,嫂子跟澜少在屋里干什么呢?” 阿哥? 什么鬼东西! 阿木提唇角抽了抽,不悦道:“你给我正常点!” 田愷不仅不正常,反而拉著他的衣袖,矫揉做作的撒娇。 “阿哥,你就跟我说一说,我保证不告诉別人。” “……”阿木提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他迅速甩开田愷的手,仿佛躲避病菌一般后退数米。 阿木提眼神锐利地盯著田愷:“你是被什么脏东西给夺舍了?” 太特么恶寒了。 没想到一大男人撒娇,杀伤力这么凶残。 田愷的脸登时就绿了,肉眼可见的变红,又白了…… 他气得怒吼:“阿木提!你完了!!!” 震耳欲聋的声音,令整栋大楼都跟著颤了颤。 更別说屋內,神魂与躯体分离,飘荡在云端,处於半清醒状態的秦姝。 田愷嚎叫的那一嗓子,嚇得秦姝浑身一哆嗦,想也不想地,往谢澜之的怀里缩去。 从而导致,研究新世界的谢澜之,猝不及防地,触及到底线。 秦姝眼睛猛地睁大,不可思议地看向谢澜之。 “你……” 下一秒,她闭上双眼,直接晕了。 “……”谢澜之满含笑容,游刃有余的脸色,顿时黑如锅底。 好不容易让秦姝乖乖配合,刚步入主题,就这么被人打扰了。 阿木提!田愷! 你们两个好样的! 谢澜之看著神色娇憨,眼尾浸著泪的秦姝,把人拦腰抱起往休息间走去。 门外。 满脸委屈的田愷,还在叫囂:“我不就是想知道,他们在屋內干什么,你至於攻击我吗?” 阿木提上下打量著他,不屑道:“就你?我真攻击你,你怕是顏面无存直接跳楼了!” 田愷差点吐血,气愤道:“你这人看著老实巴交的,嘴巴怎么这么损!” 阿木提眼皮子都没动一下:“多谢夸奖。” 田愷气得不轻,捂著心口,特別认真地问:“你是不是听不出好赖话?” “呵——”阿木提冷声回应。 “……”田愷气得头上冒烟了,脸色极为扭曲。 咔嚓一声。 他身后的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你们闹够了没有?!” 蕴含戾气的低沉声音,不紧不慢地响起。 田愷脖子僵硬地转过来,看到谢澜之布满阴云的黑脸。 他噌的一下跳起来,跑到阿木提的身后躲起来。 “我来找小嫂子,想跟她当面道谢。” 谢澜之看著活蹦乱跳的田愷,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阿木提见谢澜之脸色不好看,耷拉著眼皮道歉:“对不起,澜哥。” 谢澜之冷眸斜睨著他,沉声吩咐:“把人丟给田立伟,让他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是!” 阿木提转身拎著田愷的衣领,像是拎小鸡崽子一样,朝田立伟的办公室走去。 “放开我!我要见秦姝!” “大高个,你给我鬆手!听到没有?!” 田愷鬼哭狼嚎的叫起来,像只哈士奇一样挣扎。 谢澜之眼眸微眯,忽然开口:“等等——” 阿木提站在原地,不解地看著他。 谢澜之唇角勾起浅淡弧度,笑著说:“阿姝睡著了,他想见阿姝就进来等。” 田愷眼底绽放出亮光,脸上也爬满了笑意,感激道:“谢谢澜哥!” 谢澜之意味不明一笑,转身回了办公室。 屋內的满地狼藉,早已收拾乾净,窗户也敞著。 阿木提跟田愷走进房间,闻不到一点异味,倒是有股淡淡的肉香味。 谢澜之坐在办公桌前,垂眸盯著桌上的一碗凉肉汤。 田愷揉了揉鼻子,感嘆道:“好香啊。” 谢澜之抬眸,对他招了招手,声音温和地说:“过来坐。” 田愷受宠若惊地坐在椅子上,眼巴巴地看著气度儒雅矜贵的谢澜之。 他不知道接下来的遭遇,笑容殷切地问:“澜哥,嫂子还要睡多久啊?” 心底却疑惑,秦姝进来也没有多久,怎么就睡著了。 谢澜之没有回答,指著桌上的那碗肉汤。 “这是阿姝带来的,你尝尝——” 第359章 你给的,毒药我也甘之如飴 田愷盯著那碗肉汤,眼底溢满了期待与渴望,嘴上却客气道:“这不太好吧?” 这碗汤一看就是秦姝给谢澜之准备的。 里面肯定加了不少好东西,好不好喝先放到一边,汤肯定是大补的! 谢澜之脸上笑意温和,手搭在汤碗边沿朝田愷推了推。 “没什么不好的,你身体虚,喝点汤补补。” 田愷咽了咽口水,手慢慢朝汤碗伸去,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他齜著一口大白眼,嘿嘿傻笑:“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谢澜之脸上笑容深了几分,抬手示意:“喝吧。” “嘿嘿嘿……”田愷一副捡了大便宜的没出息模样,端起汤碗送到嘴边,大口大口地喝起来。 他急切的样子,生怕会有人来抢。 阿木提略带的同情地看著,这位性子虽然乖戾,內心有点单纯的二世祖。 真是应了那句话,把他给卖了还要帮人数钱。 “嗝——” 田愷一口气喝完汤,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他咂吧了一下嘴,回味道:“真香啊!太好喝了,要是热著估计会更好喝!” 谢澜之淡声说:“你喜欢就好。” 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眼神探究地打量著田愷,不放过一分一毫。 阿木提也凑上前来,拍了拍田愷的肩膀:“你喝著是什么味?有没有什么其他感受?” 田愷还在回味,摸著下巴思索道:“汤浓而不腻,口感非常棒,有种想把舌头给吞了的感觉,这绝对是我喝过的最好喝的汤!” 他看著碗里还剩一点汤根,也不浪费,送到嘴边喝了个一乾二净。 田愷喝完汤,有点意犹未尽,巴巴地盯著谢澜之。 “澜哥,这个汤还有没有?” “……”谢澜之。 “……”阿木提。 #这小子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谢澜之语气玩味道:“没了,下次有还给你喝。” 田愷顿时眉开眼笑起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 “澜哥,咱们两家住得这么近,我一个留守儿童,能不能去你家蹭饭啊?” 他说得特別可怜,眼睛还含著泪,让人心生同情。 阿木提嘲讽道:“你这么大一只,还留守儿童?你要点脸吧!” 田愷故作凶狠地瞪著他:“我没跟你说话,一边去!” 他转头去看谢澜之,脸上重新堆满笑容:“澜哥,我不白痴,给伙食费,你看我的提议怎么样?” 谢澜之无动於衷,淡声道:“不必了,我家庙小,盛不下你这个在云圳横著走的大少爷。” 他垂眸,慢条斯理地挽起衣袖,忽然眸光一顿。 袖口,似乎有点潮。 谢澜之手腕微转,暗色痕跡,清晰映入眼中。 田愷怪叫一声:“是哪个王八蛋说的?没有的事!我在云圳就是个无名人士,都没什么人认识我!我要是敢横著走,肯定会被人围殴的!” 为了能蹭饭,他也是不要脸了,连自己都骂! 谢澜之挽起被水浸过的衣袖,將其挽到小臂位置。 他撩起眼皮,眼神淡漠地打量著田愷,面露疑惑——这人,怎么还没反应? 难道他猜错了。 秦姝真的是来给自己送汤的? 田愷突然感觉身体有点不对劲,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他压下心底的疑惑站起身来。 “澜哥,我家老头子都不管我,每天连饭都没得吃,你瞧我这脸都饿瘦了,身上也没几两肉!” 他捏了捏自己的脸,又擼起袖子,露出最近瘦成皮包骨的胳膊。 这是他戒药癮的后遗症,为了蹭饭也是拼了。 谢澜之仰头看著田愷,发现他眼底瞳孔不对焦,开始飘忽不定。 阿木提忽然开口:“澜哥,似乎有点不对劲。” “我看得到。” 谢澜之拿起桌上的那只碗,送到鼻子前闻了闻。 他闻不到任何药味,眉心紧凝地问:“你说,阿姝会给我下什么药?” 阿木提想也不想道:“不管什么药,肯定不会伤害你的身体。” 其实,两人对此都心知肚明,否则就不会让田愷试药。 “你们、在说什么啊?” 田愷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用力摇晃著脑袋,吐字不清晰地问。 谢澜之瞧著他隨时晕过去的样子,出声吩咐。 “把人扶到沙发上去,別磕著碰著。” 毕竟是田立伟的宝贝儿子兼软肋,別搞得鼻青脸肿的。 阿木提立即执行,强硬地拉著还有意识的田愷,把人按在沙发坐下。 晕乎乎的田愷,敲打著脑袋:“我这是怎么了?看不清东西了,还有点困……” 话刚说完,他身体放鬆地瘫在沙发上,极快地晕了过去。 谢澜之盯著田愷看了片刻,沉声问:“前后几分钟?” 阿木提看了眼时间,回道:“三分钟二十五秒。” 谢澜之薄唇扬起一抹笑意:“阿姝还是手下留情了,越是猛药,越是立竿见影,副作用小的药,才会消耗的时间长。” 凭藉秦姝的医术,想要放倒一个人,是分分秒秒的事。 阿木提目光复杂地看著谢澜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都被媳妇下药了,还要从药渣里找吃,他澜哥不仅是宠妻狂魔,还是大情种。 如果阿木提经歷过后世,就知道该如何形容谢澜之了。 ——恋爱脑,活的恋爱脑! 阿木提疑惑地问:“澜哥,你说嫂子给你下药,是想要做什么?” 谢澜之敛眸,唇角含笑道:“我猜她八成可能是要跑。” 阿木提:“跑?嫂子跑哪去?孩子她不要了?” 谢澜之神色不悦地睨著他,语气篤定道:“她连我都不要了,怎么可能要孩子。” “……”阿木提的脸色裂开了。 虽然……但是……他还是想说,秦姝要孩子的可能性很大。 谢澜之眉头紧锁,心情烦躁地揉搓著指尖。 属於秦姝的气息,早已被洗乾净,可他鼻息间还縈绕著一股甜腻。 秦姝的心究竟有多狠,连家都不要了,秦宝珠的血书威力,比他预想的还要大。 阿木提瞧著谢澜之面色阴鷙,薄唇紧抿的严肃表情,试探地问:“秦宝珠让人送来的血书烧了,这件事我们是不是当不知道?” 否则,两口子真闹掰了,谢家可就翻天了。 “为什么要装作不知道?”谢澜之神色从容淡定:“阿姝本就是为这件事来的,我们就该把它摊开了说,我不会让它影响我跟阿姝的日后生活。” 阿木提踌躇不安地说:“可上面的內容,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谢澜之眯著眼眸,神色难辨:“本就是无稽之谈,何必浪费时间深思。” 阿木提满脸欲言又止地看著他。 这三年来的相处,秦姝的所作所为,他们都看在眼中。 秦宝珠送来的血书,上面的內容是不是无稽之谈,他们都心知肚明。 只是这件事……实在是太顛覆三观与认知了。 “谢澜之?” 休息间的房门,被人从里面推开。 秦姝穿著裙摆褶皱不堪的长裙,面色不太好看地走出来。 她面色緋红诱人,眼尾晕染著一抹春意,这副模样一看就发生过什么。 谢澜之敛起所有情绪,脸上绽放出温柔笑顏:“阿姝醒了,过来坐。” 秦姝想起之前受到的刺激,没出息的晕了过去,脸色愈发难看。 她几个箭步衝上前,小手揪著谢澜之的衣领,准备要跟他算帐,眼尾余光看到桌上的那只空碗。 “你喝了汤?!” 秦姝脸色大变,到嘴边的质问,化作满腔惊恐与担忧。 谢澜之见她红润脸颊,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张了张嘴想要解释。 神色懊恼的秦姝,用力抓著他的手腕,指尖颤抖地把脉。 “你怎么就喝了?哪有乱喝东西的!” 她担心不安的模样,落入谢澜之的眼中,心底非常受用。 谢澜之抿唇轻笑,柔声说:“你说过,汤是给我的。” 秦姝黑白分明的清冷眸子瞪他:“你傻啊!我这时候来给你送汤,你都不怀疑有问题?” 这是破罐子破摔了? 谢澜之压下心底的一丝窃喜,茫然地问:“有什么问题?” 秦姝放开他的手腕,去摸另一只手的脉搏,头也不抬道:“你別跟我装傻,我知道秦宝珠给你送了信!” 事到如今,她不准备跟谢澜之打迂迴战术了。 谢澜之依旧装傻:“这跟你给我送汤,又有什么关係?” 秦姝被问住了,哑口无言。 同时,她心底很疑惑,谢澜之的脉搏正常,没有任何中药的跡象。 她眯著眼,打量谢澜之:“你真喝了汤?” 谢澜之扬眉,笑著说:“没有。” 秦姝闻言狠狠鬆了口气,怒意隨之涌上心头。 “耍我好玩吗?知不知道我多担心,那药有后遗症!” 谢澜之的手穿过秦姝披散下来的头髮,扣著她的后脑,把人拉进眼前。 “药?什么药?阿姝不是说给我送汤?” 见他揣著明白装糊涂,秦姝冷笑道:“我是来给你下药的,让你七窍流血,死不瞑目的药。” 谢澜之察觉到秦姝彻底动怒了,连忙把人拥入怀中。 “只要你给我的,毒药我也甘之如飴。” “呵!”秦姝不买帐:“嘴上说得好听,你倒是把汤喝了!” 谢澜之满脸无辜:“我想喝,有人先一步抢走了。” 秦姝心下一惊:“谁抢走了?” 谢澜之抬手指向沙发:“喏,在那躺著呢。” 秦姝回头看到呼呼大睡的田愷,脸皮子抽了抽。 这傻小子怎么来了? 倒霉催的! 他喝了药后,不会蠢上加蠢吧? 秦姝起身准备去看看田愷,被谢澜之握著手腕,再次拉入怀中。 “阿姝,你就这么在意秦宝珠送来的信?” 来了! 谢澜之终於捅破窗户纸,要跟她对峙了。 秦姝內心的警惕与紧张一同涌来,声音平静地问:“我在意如何,不在意你又要如何?” 第360章 谢少骨子里的偏爱与信任 谢澜之望进秦姝那双看似平静,实则蕴含著紧张不安的眼眸。 他笑容依旧,语气温柔得不成样子:“阿姝,別人的所作所为,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 三年时间,我认为足够了解你,不管你隱瞒了什么,只要不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我半个字都不会信。” 谢澜之揉了揉秦姝的头髮,轻嘆一声:“我只在意你所在意的,其他对我来说,都无关紧要。” 秦姝的眼眶微微泛红,一颗心都仿佛被填满了。 她抽了抽鼻子,闷声道:“还是这么油嘴滑舌,我才不信你!” 话毕,扭过头,没出息地抹了抹眼角。 秦姝的理智还在,却在清醒的沉沦,內心的感动止不住的瀰漫。 心情甜如蜜,滋滋地往上涌。 哪怕谢澜之是骗她的,此时此刻的感动与喜悦,愉悦到了她的身心。 一只骨感分明的修长手指,摸索著秦姝的脸颊,拭去眼角的泪意。 谢澜之怜惜道:“阿姝,不要哭。” “谁哭了!” 秦姝嘴硬,非常粗鲁地擦了擦眼角。 她被泅染一片红的双眼,与谢澜之温和而心疼的黑眸平视。 “秦宝珠给你的信呢?拿给我看看。”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秦姝摊开手,索要的理直气壮。 谢澜之面色一僵,有些心虚地说:“烧了。” “你说什么?!”秦姝略显风情的美眸微微睁大。 谢澜之低咳一声,温声细语地说:“上面都是一些胡说八道的话,我看了生气,就让阿木提把信烧了。” “你……”秦姝眼神复杂地盯著他,隨即失笑:“你可真是让人意外。” 她预想了所有可能性。 唯独没算到,谢澜之会把信给烧了,毁尸灭跡。 秦姝眼珠子一转,忽然抬起胳膊,勾著谢澜之的脖子。 她吐气如兰,声音带著几分诱惑:“澜哥,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信上都写了什么啊?” 还真是有事叫澜哥,没事就喊谢澜之。 谢澜之喉结轻滑,哑声道:“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不说了,免得污了你的耳朵。” “可我想听嘛,你就告诉我吧。” 秦姝撒娇时纤细腰肢前倾,一晃一晃的,拖著软绵慵懒的声调更是勾人。 她这一晃,也晃到了谢澜之的心尖上。 如果换个时间(晚上)换个地点(床),秦姝敢这么不要命的撩拨,谢澜之不止把信內容告诉她,连命都能给她! 秦姝见谢澜之不出声,还准备继续撒娇,忽然僵住不动了。 她视线低垂,嘴巴微张,呈o状。 “你你你……” 谢澜之想到屋內还有阿木提在,清雋斯文的脸色闪过不自在,搂著秦姝的腰挡了挡。 他极快地转移话题:“阿姝,信的內容我都忘得差不多了。” “你骗谁呢!” 秦姝忽略突如其来的异样,直接炸毛了。 “今天送来的信,你才看过就说忘了,说给鬼听都不信!” 阿木提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的隱秘尷尬。 他弱弱地出声:“澜哥,我觉得有件事嫂子需要知道。” 秦姝扭头问:“什么事?” 谢澜之也疑惑不解地望著阿木提。 阿木提低咳一声:“秦宝珠在信上说,嫂子前……从前有很多男朋友,年纪都比你小。” 前世,差点脱口而出,他反应极快的改口成从前。 秦姝恼了:“放屁!我一直都清清白白,除了杨云川那个狗东西,身边有个屁的男朋友!” 此话一出,无疑承认了,秦宝珠信上说的重生之事。 谢澜之跟阿木提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 一切都能解释了。 为什么秦姝有那么多的先见之明。 为什么她从未离开过云圳市,却知道外界天南地北,甚至国外发生的事。 谢澜之压下心底的震惊,眼神锐利地盯著阿木提,嗓音淡漠地说: “秦宝珠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一个字都不能信。” “阿姝没结婚前被杨云川纠缠,没过多久就嫁给我,她哪来的其他男人。” 阿木提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对气愤的秦姝赔罪:“嫂子別生气,我也觉得秦宝珠在胡说八道,只是她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还说你给那些男朋友都生了孩子。 那封信上都是在说,你跟其他男人的曖昧,澜哥看了生气,才让我把信给烧了。” 秦姝精致脸庞微微扭曲,冷笑连连:“我是母猪吗?还给每个男人生孩子,秦宝珠的脑袋被驴踢了吧!” 她动怒的緋红脸庞,映入谢澜之眼中,心下快速活跃起来。 秦宝珠那封血书內容,更多的是在讲述,秦姝前世嫁给杨云川后,对他如何死心塌地,两人同样生了四个儿子。 他们还是华夏的模范夫妻,不仅上了电视台,报纸上也都是他们的合照。 可秦姝不满足只有杨云川一个男人,外面的男人她是见一个爱一个。 再者,就是重生二字。 秦宝珠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每张信上都会出现十多次这两个字。 信上还说秦姝是让人不幸的灾星,她会对谢家不利,她一直都在利用谢澜之。 最后,秦宝珠提供了几件,未来会跟秦姝发生纠缠的人事物。 不过这些都不及,信的最后两句话震撼人心。 【——我以死证明,秦姝就是重生者,她是个老太婆!】 【——如有虚假,我死无葬身之地,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这句话,任谁看了,都会感受到秦宝珠走投无路的绝望。 也会下意识认为,信的內容即便不是全部属实,绝对有一部分是真的。 可谢澜之不信! 他不信秦姝会给杨云川生孩子! 他不信秦姝会找其他男人给他们生孩子! 他也不信秦姝会对谢家不利,更不信秦姝在利用自己! 至於重生……谢澜之用自己理智且清醒的大脑思考,认为这件事都不一定是真的。 可是刚刚秦姝的回应,告诉他,重生之事……也许真的发生过。 “喂!你们两个在想什么呢?” 秦姝见谢澜之跟阿木提面露沉思,都不说话了,后知后觉刚刚言语衝动了。 她面色微冷,唇角勾起笑意不达眼底的弧度。 这两人,刚刚分明是配合著套她的话! 谢澜之捏了捏秦姝软乎乎的小手,轻笑著说:“快到下班时间了,我在想今晚要吃什么。” “你骗鬼呢!” 秦姝望著男人眼底的心不在焉,手指戳著他的胸膛,无情地戳破谎言。 谢澜之脸上毫无心虚之態,薄唇轻抿微笑,握住秦姝作乱的手。 “现在真的在思考晚上吃什么,我记得你爱吃澳龙,今天中午从香江送来几只,蒸了给你吃好不好?好像还送来了石斑鱼,可以蒸一条吃。 阿嫂前两天准备了佛跳墙的材料,说是今晚就能让我们尝尝。再来一道清蒸燕菜,是外公送来的特级燕窝,对你来说很滋补……” 秦姝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都是这个时代经典又高档的菜餚,在后世也颇有价值。 可她忍住口腹之慾,故作凶狠道:“谢澜之!你別给我转移话题!” 谢澜之见用美食没有哄住秦姝,眉宇间溢满了认真。 他声音很轻地问:“阿姝,你想我说什么呢?” 秦姝眨了眨眼睛,面露茫然,其实她不知道想听谢澜之说什么,只是心底不安,迫切需要一个……保证? 谢澜之很会察言观色,捕捉到秦姝眼底的茫然与不安。 他嗓音温柔,带有让人心安的沉稳:“阿姝,有些事你不愿意说,我也不想让你为难,如果你做好了准备,我隨时都是你最完美的倾听者,我们现在都需要时间。” 看似不动声色,从容镇定的谢澜之,其实很想让秦姝解惑。 可他知道不能著急,秦姝不仅警惕还心狠。 把她给逼急了,是会离家出走的。 秦姝猛地扑到谢澜之的怀里:“你不许骗我!要记住今天说的话!” 谢澜之一番类似保证的话,把她的所有不安吞噬,有了一丝安全感。 谢澜之刚消停的妄念…… 因秦姝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又开始躁.动了。 他倒是没往那方面想,只是秦姝身上那股,独特的香气扑鼻而来。 谢澜之被她的气息所诱惑,闻香而动,下意识给予最纯爱的反馈。 他摸了摸秦姝的头髮,声音低哑地唤道:“阿姝——” “嗯?”秦姝以慵懒的鼻音相询。 谢澜之低头凑近她的耳畔,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別乱动,不然我可出丑了。” 秦姝顷刻间意识到什么,在她准备低头时,被谢澜之钳住了下巴。 “你的眼睛很美,只適合欣赏美好” 谢澜之第一次清晰意识到,秦姝不止牵动他的心,连他的身体也已经臣服。 这是秦姝第一次见谢澜之,露出严肃、无奈、纠结、沉思、以及懊恼的表情。 她半开玩笑道:“你这是终於意识到,自己生得丑了?” 阿木提立刻察觉出空气中瀰漫的曖昧,非常突兀地出声:“澜哥,童飞今晚邀我一起聚聚,我就不回去了,让李魁送你跟嫂子回去吧?” 谢澜之拍了拍秦姝的后腰,让她老实点,抬眸看向阿木提。 “你去了少喝点酒,別耽误了明天的工作。” “知道了,那我先走了!” 阿木提脚底抹油似的,马不停蹄地溜了。 他前脚刚走,后脚办公室传来秦姝的惊呼声。 “谢澜之!你过分了!” “这里是办公室,你说过不乱来的……” 第361章 想入土为安?她配吗! 阿木提回头,透过两指宽的门缝,看到屋內场景。 谢澜之单手扣著秦姝的腰,办公桌上的文件,哗啦啦扫落在地。 秦姝绸缎般的长髮,肆溢铺陈在深色檀木桌面,宛如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向来以温润矜贵示人的谢太子爷,眉眼低垂,指腹碾过秦姝泛红的眼尾,在她欲拒还迎的推搡时。 谢澜之沉肃温雅的面部轮廓,柔情似水,倾身朝秦姝逼近…… “谢……” 破碎的尾音,被淹没相融的呼吸里。 阿木提的呼吸一滯,莫名把这一幕,深深烙印在脑海中。 他不得不承认,谢澜之跟秦姝真的是绝配。 一个腹黑如狼,一个狡猾如狐,两人容貌皆上乘,性格互补,也棋逢对手。 在这世上,应该没有比他们再合適的人了。 办公室內。 谢澜之没有做过界的事,只是把秦姝欺负的很惨,亲的神志不清,快要无法呼吸了。 “嘶——” 秦姝在谢澜之的脖子上,留下几道挠痕,才唤回他失控的理智。 秦姝气音不稳地控诉:“你是想谋杀我吧?”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声音都在哆嗦。 谢澜之眼底闪过懊恼,脸上露出歉意的表情,声音哑得不像样子:“阿姝,抱歉——” 其实,他还是在意的。 在意秦宝珠编造的那些话,在意秦姝跟杨云川有四个孩子。 秦姝也亲口承认了,只有杨云川一个男人。 凭什么?! 这么好的阿姝,杨云川那个狗东西凭什么拥有! 如果真有前世,谢澜之心底疑惑自己在哪? 他不可能会放任秦姝,去嫁给杨云川那个混蛋! 谢澜之不知道自己眼底的嫉妒,化作一簇簇裹挟著戾气的怒意火苗,仿佛要人给燃烧殆尽。 秦姝看到了,佯装不知,有些事她还没考虑好。 她抬脚踢了踢谢澜之的小腿,不轻不重,似是在撩情。 “下次不许这样,我刚差点死过去。” “好——”谢澜之声音很轻地应了,把秦姝从办公桌上抱下来:“我们回家。” 两人手牵著手往外走,在路过沙发时,听到打呼嚕的声音。 秦姝看到躺在沙发上的人,她本就红润的脸庞,又覆盖一层殷红。 “我去!差点忘了,这还有个大活人!” 別说是她,就连谢澜之都忘了,田愷这个大冤种的存在。 “阿姝,他喝的那碗汤里面放了什么?” 秦姝如实道:“能让人昏睡三天三夜的药。” 谢澜之面露瞭然,无奈又庆幸地说:“就知道你要逃,心真狠,幸亏我没喝那碗汤。” 心虚的秦姝没敢搭话,走到田愷的身边,泄愤地踢了他一脚。 “小王八蛋!就该让他喝被下了药的汤!” 秦姝之前被谢澜之诱惑,做了不可言说的事时,拜田愷所赐,有了另类体验。 她因受到惊嚇的刺激,华丽丽的晕了过去。 这事,绝对是秦姝的黑歷史,踹田愷两脚都不解恨。 谢澜之纵容地看著这一幕,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秦姝踹完人,心底的气也隨之发泄,倾身去摸田愷的脉搏。 她摸出一颗药丸塞到田愷的嘴里,回到谢澜之的身边。 “走了,回家——” 两人离开区委办公楼,让人去通知田立伟,让他別忘了带田愷离开。 田愷接下来会昏睡三天三夜,秦姝找好了理由——研製的新药,可以缓解田愷的药癮。 三天后,田愷醒来,折磨他身心的药癮会彻底消除。 这可把田立伟给激动的不行,一通电话打到谢澜之的大哥大手机上,对秦姝感恩戴德的说了一通好话,就差跪地磕头道谢了。 谢澜之听得心情烦躁,直接掛断了通话。 当晚。 秦姝不止吃到了澳龙,石斑鱼,佛跳墙,还有清蒸燕菜。 阿嫂不愧是专业厨娘,做饭的手艺没得说,就一个字——棒! 秦姝吃饱喝足,心满意足后,就换她被吃了。 就字面上的意思。 秦姝哪怕是日日药浴,也还是在月子期间。 谢澜之很有分寸的没做到最后,只是把玩掌中美如玉的冷肌,心中久久不散的嫉妒,与白天未消的妄念,导致秦姝吃了一番苦头。 深夜。 消停的两人,同塌相拥而眠,睡意朦朧,即將与周公相约。 “嘭嘭嘭——” 房门被人砸响,声音震耳欲聋。 浅眠的秦姝浑身一激灵,猛地从床上爬起来,下意识做出防御姿势。 坐在床边准备下地的谢澜之,把秦姝一系列动作,清楚看在眼中,脸上露出错愕与心疼。 秦姝在不安,情绪也处於极度警惕,不稳定的状態。 歷经过什么样的危险,才会让她睡觉都在提防。 秦姝理智快速恢復,撞入谢澜之那双饱含心疼与怜惜的黑眸。 她紧绷的身体骤然鬆懈,姿態慵懒地倚在床头,语气淡淡地问:“谁在砸门?” “不清楚,我出去看看。” 谢澜之起身下地,绕过床头来到秦姝的身边,把被子往她身无一物的身上盖了盖。 “后半夜天凉,你多盖著点,小心著凉。” 秦姝揉了揉眉心,心情略显烦躁道:“嗯,你出去看看是谁来了。” 秦宝珠的所作所为,还是影响到她的正常生活。 三年来的安稳生活,让她都差点忘记,前世歷经的紧绷感。 谢澜之深深地看了秦姝一眼,转身往外走去。 没过一会儿。 秦姝听到外面传来,杂乱且熟悉的声音。 “秦姝在哪?我要见秦姝!” “你瞎嚷嚷什么,这个时间阿姝肯定是在睡觉!” “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大晚上的也不怕吵到別人,还嫌不够丟人!” 是秦二叔秦建民,二婶赵二妞,秦六叔公的声音。 秦姝以最快的速度捞起床尾,被或揉或搓,褶皱不堪的睡裙,又拿起谢澜之的一件衬衣披在身上。 她刚打开房门,听到谢澜之沉静不失温和的声音。 “你们先坐下喝杯水,我进去喊阿姝。” 秦姝走出房间,口吻不悦道:“我来了。有什么事不能等到天亮再说,也不看看现在的是几点!” 她清冷没有温度的眼眸,轻飘飘的扫视坐在沙发上的三人。 六叔公保养不错的脸色一片铁青,看起来是被气得不轻。 秦二叔跟赵二妞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两口子的双眼泛红,浑身縈绕著悲伤气息。 “嘭——” 赵二妞看到秦姝,嘭的一声跪在地上。 “阿姝!我求求你,求求你让我葬了宝珠!” 秦姝眉心紧拧,语气愈发冷了:“你要葬自己的女儿,跟我有什么关係,在把秦宝珠踢出族谱的那一天,我就说过,她死后不入秦氏祖坟。” 赵二妞哭著摇头:“宝珠不葬在秦氏祖坟,我是想要完成她的遗愿,把她埋在咱们的后山,距离祖坟不远不近,也算是入土为安了。” “遗愿?”秦姝咬字很轻地呢喃。 她直觉这里面有问题,不动声色地打量著二叔跟二婶。 秦宝珠留下来的烂摊子,还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先是让她差点跟谢澜之决裂,如今又不知搞什么名堂。 想埋在后山入土为安? 她配吗! 这时,六叔公说话了:“阿姝,宝珠虽说被踢出族谱,她也算是玉山村的人,人不埋在秦氏祖坟,埋在后山倒也无伤大雅。” 毕竟,玉山村的村民们,也会把坟地安排在后山的位置。 秦姝没说话,还在盯著二叔二婶,把两人看得眼神闪烁,脸上爬满了心虚。 她心底泛起疑虑,难不成秦宝珠还留了什么后手? 秦家祖坟歷代传人的棺木,都变成了衣冠冢,让她有了某种猜想。 “我也没那么不近人情,你们看著安排吧。” 秦姝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同意了把秦宝珠葬在后山。 赵二妞一听这话,激动的热泪盈眶,竟然给秦姝磕了几个头。 “谢谢,阿姝,谢谢你!” 秦姝眼底精光乍现,在赵二妞磕头的时候,身姿敏捷地避开了。 六叔公站起身,对秦姝保证道:“秦宝珠生前所作所为令家族蒙羞,秦家不会为她大办丧事,我们今晚回去,连夜把人给下葬。” 秦姝神色淡漠,还是那句话:“隨你们安排。” 得到她的点头后,六叔公,秦二叔,赵二妞三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秦姝站在原地,盯著紧闭的房门陷入沉思。 秦宝珠究竟想要做什么? 谢澜之把秦姝身上的衬衣往下扒,语气纠结地说:“阿姝,这件衣服脏,不要穿了。” “嗯?”秦姝神色茫然地回头:“你说什么?” 谢澜之瞧著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声音无奈的重复一遍。 “我说衣服脏了,你不要穿。” “哪里脏了?” 秦姝低头查看,因为衬衣袖长,她的手攥著袖口。 谢澜之没回答,盯著她攥著袖口的手,脸上的纠结更加明显了。 他不说,秦姝也敏锐的发觉了。 往日柔软的布料,今天的手感似乎不一样。 她鬆开掌心的衣袖,看到被弄脏的袖口,乾涸痕跡清晰可见。 “谢澜之!!!” 秦姝的脸色微变,扬高声音怒吼。 谢澜之动作不紧不慢,帮她把衬衣脱下:“我去给你换一件。” 秦姝盯著眼前骨感修长的手,心尖不受控制地颤了颤。 就是这双手,好似有某种魔力,还懂欲擒故纵。 让她白天在办公室,体会到何为求生不能,又求死不得。 谢澜之从一个初哥蜕变到如今,吃荤的次数,两只手都能数过来,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五八门的手段。 谢澜之知道秦姝不止嗅觉敏锐,还有一点点的心理洁癖,拎著衬衣就准备去毁尸灭跡。 身后传来秦姝平静的声音:“谢澜之,我要回玉山村,现在就要出发。” 第362章 他的小娇妻……有点凶残 玉山村,后山。 风呼呼地吹著,寒意扫过周围的草树木,发出沙沙声响。 谢澜之跟秦姝站在山坡高处,望著山坳下面十多个拿著手电筒的人,吭哧吭哧地挖墓坑。 被喊来的秦海睿,脸色难看地说:“六叔公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把秦宝珠埋在这里?” 山坡的对面,就是秦氏祖坟,绵延数公里。 秦姝拉了拉身上的风衣,淡声道:“六叔公比我们有人情味吧。” 谢澜之见秦姝冷了,拉开呢子大衣,把她娇小身躯揽在充满暖意的衣服里。 “我看下面还有不少坟头,秦宝珠葬在这里应该没事吧?” 秦姝倚在男人的怀里:“別人埋在这里也许没事,秦宝珠就说不准了,我怀疑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计划。” 秦海睿来了兴致,压低声问:“你怀疑她死遁了?” “嗯——”秦姝懒懒地应了一声。 秦海睿本来只是开玩笑,见秦姝真这么认为,脸色登时沉下来。 “不能吧,秦宝珠是犯人,死了肯定会尸检的。” 在他看来,秦宝珠想要从监狱死遁,无异於白日做梦。 秦姝语气低迷:“我也不確定,只是猜测,等下面完事,我们查证一下就知道了。”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的天气不好,她感觉格外的冷。 冷风寒意渗透她的衣服,像无数根小针直往骨子里钻。 “呜呜呜……我的宝珠啊!” “你怎么就想不开呢,好好活著不好吗!” 山坳下面,忽然传来赵二妞的哭嚎声。 站在山坡上的三人,循声望去,原来是秦宝珠的棺木下葬了。 秦建民看著怀孕的妻子,悲痛欲绝的样子,担忧地看著她的肚子,口吻不悦地呵斥。 “哭什么哭,她死了倒也乾净,省得给我们老秦家丟人!” 赵二妞看著族中小辈开始埋土,跪在地上哭得不行,却不敢再说话了。 半个小时后。 山坳出现一个新的坟头。 秦建民扶著身体虚弱的赵二妞,马不停蹄地离开,多一秒都不待。 他们前脚离开,秦海睿也跟著离开。 “我去喊人,你跟妹夫先等等。” “知道了,你快去快回。” 谢澜之目送大舅哥跑这里开的背影,脸上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他垂眸望著怀中,小脸紧绷的秦姝:“你確定要这么做?” 秦姝扬起被月光映照的精致脸庞,语气玩味道:“不怕告诉你,我昨天让大哥挖了秦家祖坟。” “……”谢澜之呼吸一窒:“阿姝,死者为大,让人知道了不好。” 秦素拖著散漫的尾音,淡声问:“你也是別人?” 谢澜之捏了捏她的耳垂,笑意温柔地说:“我是自己人,只是挖祖坟这件事,让人知道了会成为攻陷你的把柄。” 秦姝嗤笑一声,无所谓道:“我才不怕呢,你以为六叔公不知道,秦氏祖坟常年有族人守著。” 秦海睿跟堂兄弟们能顺利挖开祖坟,肯定是得到六叔公的同意的。 秦氏祖坟,乃先人之墓。 也是秦家的重地,外人不能轻易踏入。 在秦海睿他们踏入墓地的时候,就已经被人察觉到了。 谢澜之不知道秦家內部的事,闻言神色怔忡一瞬,疑惑地问:“为什么要挖祖坟?” 秦姝敛起眸底的沉思,声调微沉:“我爷爷的尸体不见了。” 爷爷才死去几年,尸骨不可能腐化,里面一定有猫腻。 只是,不知道六叔公对此是否清楚。 “阿姝!” 身后传来秦海睿的低声呼唤,还有杂乱的脚步声。 秦姝脱离谢澜之的温暖怀抱,转身去看秦海睿跟其他族兄弟。 拎著铁铲的秦海睿,神色焦急地说:“阿姝,情况有变,六叔公带人过来了!” 听到六叔公来了,秦姝眸色暗了暗,拉这谢澜之的手,往旁边的树丛躲去。 “你们都找地方躲起来,不要让六叔公发现!” “知道了!” 秦海睿跟堂兄弟们,立刻找地方躲起来。 几分钟后,六叔公率领族中的青年壮力,来到秦宝珠的坟头。 老人威严嗓音,透著森寒之意:“挖开!” “是,族长!” 一群赤著膀子的青壮年,挥舞著铁杴把刚埋上的坟头挖开。 秦海睿悄悄来到秦姝的身边,压低声问:“六叔公这是要做什么?” 似乎……来者不善。 秦姝眼神锐利地盯著,站在山坳下的六叔公:“先看看。” 六叔公可千万不要跟秦宝珠是一伙的。 否则不要怪她,动用秦氏传人的身份,清理门户了! 很快,秦姝就知道六叔公要做什么了。 “把棺材给我钉死!” 秦宝珠的棺材被挖出来,六叔公走上前,声音严厉地命令。 然后,秦姝看到下面的族人掏出长长的铁钉,把棺材密密麻麻的钉死。 “嘭!” “嘭!嘭!嘭——” 铁锤敲打的沉闷声,在后山接连起伏的响起,营造出让人恐惧的阴森氛围。 秦姝紧张地吞咽两下,心跳也怦怦直跳。 如果秦宝珠真活著,六叔公这是把人给憋死在棺材里。 没过一会,有人匯报:“族长!全部钉死了!” 六叔公从怀中掏出一沓黄纸符籙,递给身边的几人:“把符纸贴在棺材上,重新埋上土。” 秦海睿看到这一幕,嘴巴都张大了。 “我去!六叔公怎么还搞上封建迷信了!” 秦姝看著下面忙碌的族人,心道,她怎么知道。 谢澜之忽然出声问:“你们有没有闻到有股血腥味?” 秦姝嗅了嗅空气中的气味,还真闻到一股浅淡的血腥味。 “哪来的血?下面有人受伤吗?” 她下意识以为,是族人在挖掘棺木,或者是钉钉子的时候受伤了。 谢澜之指了指山坳里,正在往棺木上贴符籙的秦氏族人。 “我怀疑符纸是用血製作而成。” 秦姝没当回事,挑著眉看他:“你好像很懂。” 谢澜之眉心紧拧道:“香江非常看重风水玄学,外公对这些东西也很看重,我了解一点皮毛。” 紧接著,他话音一转:“你数没数下面的人,钉在棺木上的钉子是多少根?” 秦姝摇头:“我没事数那玩意做什么。” 秦海睿默默举起手:“我数了,总共是七七四十九根。” 秦姝眼神诧异地看著他:“你数它干什么?而且钉子的数量,跟六叔公做的事有什么关係?” 谢澜之捏了捏她的手,低沉温雅的嗓音在黑夜中,不疾不徐的响起。 “阿姝,我怀疑六叔公的那些钉子都是特製的。我曾听外公说过,在香江的风水玄学大师,有人曾把七七四十九根镇魂钉,把死者钉在棺木里,再贴上锁魂符,这样就能让死者的灵魂,永远都无法进入轮迴,永生永世被困在人间。” “……”秦姝打了个激动。 “……”秦海睿摸了摸自己的鸡皮疙瘩。 兄妹二人目光诡异地盯著谢澜之,仿佛第一天认识他。 好恐怖! 让人毛骨悚然,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谢澜之低咳一声,慢条斯理地说:“这只是我听外公说的,对於香江的风水玄学我也只了解皮毛,刚看六叔公的行为,跟我外公说的有点相似,也许只是巧合。” 巧合? 秦姝的唇角微微抽搐:“深更半夜的,六叔公跑来挖秦宝珠的棺木,又是钉钉子又是贴符,你跟我说巧合?!” 六叔公这是准备用玄学方式,让秦宝珠不得好死啊! 先不收有用没用,就这做法,深得秦姝的心。 秦海睿在一旁问:“六叔公拿的那个,是不是就是个锁魂符?” 谢澜之摇头:“我不確定。” “嘶嘶嘶——” 耳边突然传来诡异的声响。 秦海睿莫名感觉后脊窜起一股寒意。 他缓缓扭过头,对上一双冒鬼火的绿油油眼睛。 “啊……” 秦海睿刚发出一个音,谢澜之跟秦姝同时动了。 谢澜之眼疾手快地捂住大舅哥的嘴巴,压著人往树干后面躲。 秦姝从袖口摸出一枚银针,咻的一声,扎入掛在树枝上一米多长的细蛇。 “嘶——!” 全身发红的细蛇,吐著蛇信子,发出嘶嘶声响。 蛇被银针穿透,钉在后面的树干上,蛇身悬掛轻轻摇晃。 秦海睿挣脱谢澜之的禁錮,盯著那条一米多长的蛇,后怕道:“我的妈呀!是八步毒蛇!” 这是一种毒性较强的蛇,有致命危险,被咬伤后死亡率很高。 “怕什么,被咬一口,你也死不了。” 秦姝神色从容淡定,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猫著腰走到那条毒蛇前。 她捏著还在吐信子的蛇头,小手轻轻一扯,头身分离。 动作非常熟练地把蛇胆取出来,装进小药瓶里。 秦海睿对此已经习以为常,谢澜之却看得目瞪口呆。 他的小娇妻,似乎……有点凶残。 前后不过三秒,杀蛇取丹,动作那叫一个麻利。 秦海睿忽然压低声喊道:“阿姝,六叔公他们要走了。” 秦姝把装著蛇胆的药瓶揣进兜里,猫著腰走上前,看著山坳里正在离去额六叔公一行人。 她那双清澈黑眸,泛起光彩夺目的瀲灩。 “等六叔公走了,我们下去看看。” “好——” 他们躲在树丛里,就这么静静的等待著。 可六叔公离去的方向,手电筒光亮不动了,七八束亮光穿透树叶一动不动。 眼看再过一个多小时,天就要亮了,秦海睿急得不行。 “六叔公他们怎么还不走,站在原地干什么呢?” 身后传来回应:“在撒尿。” 秦海睿没注意声音是从后面响起的,也没有看到身边的妹妹妹夫,身体皆是一僵,脸色也变得诡异起来。 他挠了挠头,疑惑地问:“这么半天他们还没完事?是尿不尽吗?没听说他们有这毛病啊。” 身后的声音再次响起:“哦,那倒不是,我让他们下山了,手电筒留在原地。” 秦海睿登时就炸了:“不是,他们有病吧……” “哥,你別说了!” 秦姝不忍看哥哥这么蠢的样子,推了他一把。 第363章 秦氏传承现世,阿姝的通天台阶 秦海睿偏头看向秦姝,有些无语地说:“不是你们先说的吗?” 秦姝一脸僵笑,咬著牙道:“我跟谢澜之没开口说话!” 秦海睿还准备说什么,身后的声音再次响起。 “海睿,你刚刚说什么?我有病?” 秦海睿回头看到秦六叔公,脸色大变:“六……六叔公?!” 秦六叔公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说:“呵呵……你还知道我是你六叔公?” 秦海睿脸色涨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这都什么事! 当面吐槽,还被正主给抓到了! 秦姝拉著谢澜之站起来,脸上堆满了尷尬笑容。 “六叔公,您这么来了?跟我们一样散步啊?” 六叔公意味深长地打量著她:“是啊,人老了觉也少,大晚上的出来活动一下筋骨。” “是吗,那您继续活动筋骨,我们就不打扰了。” 秦姝拉著谢澜之就准备离开,六叔公的声音倏然响起。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阿姝,有些事不要过深探究,时候未到。” 秦姝离去的脚步顿住,脸色异常凝重,眼底也闪烁出不服气。 “我身为秦氏唯一的传人,有什么事是不能知道的?” 六叔公摸著鬍鬚,慢悠悠地说:“时候未到,回去安心过你的小日子,不要再做一些没用的事。” 秦姝瞧著他老神在在的模样,心底不服气溢於言表:“您老別在这吊我胃口,我就问一句,我爷爷的尸体呢?” 她对什么长生秘术,还有秦宝珠的死,都失去了好奇心。 只想知道从小最疼爱她的爷爷,尸体究竟去哪了。 六叔公睿智眼眸静静地看著秦姝,对上她那双执拗的眼眸。 过了许久,他妥协般地说:“阿姝,你难得回来,陪我走走?” 秦姝眸色微闪,頷首道:“好——” 祖孙俩踩著杂草丛生的山路,往秦氏墓地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低语不断。 秦海睿目送他们离去的背影,擦了擦头上的汗。 “嚇死我了,六叔公什么时候来的?” 谢澜之静若寒潭的黑眸泛起涟漪,声音很轻地说:“这也是我想知道的。” 六叔公一个普通人,走路不可能没有声音,呼吸也不可能没有动静。 谢澜之自认为如果有人靠近,肯定会第一时间察觉到。 可六叔公距离他那么近,如果不是对方主动出声,他还不会发觉六叔公的存在。 秦家墓地。 秦姝站在一条宽阔的石板路上,看著笼罩在一片肃穆氛围中的壮观墓地。 墓地被高大的翠绿树木环绕,树影婆娑,仿佛在迎接秦姝跟秦六叔公的到来。 六叔公弯身去抚摸,一块年头已久的巨石。 巨石上面雕刻著古老的符文,斑驳印记,尽显岁月的痕跡。 “阿姝,有些事在今天以前,我是没打算告诉你的……” 秦姝早就抓心挠肺了,急声打断他的话,催促道:“您老还是快点说吧,別说那么多的开场白,我嫌浪费时间!” 六叔公站直身体,笑著摇头:“你这孩子,被大哥给惯坏了,还是这么孩子气。” 秦姝美眸微瞪,语气娇凶:“您到底说不说?!” 六叔公言语带著几分宠溺与纵容:“说,都告诉你,谁让你是秦家的小祖宗,走,先跟我去见见咱们的老祖宗。” 秦姝跟上他的步伐,一同往秦家老祖宗的墓穴走去。 六叔公:“阿姝,我今天要说的事,大哥在世时特意叮嘱过,在你没有结婚,没有孩子的情况下,是不能告诉你的。” “为什么?”秦姝没想到这里面还有爷爷的事。 六叔公笑著说:“没结婚,没有孩子,就没有牵掛,没有牵掛就很难寿终正寢。” “……”秦姝的呼吸放轻了。 前世,她结婚了,却嫁给了一个渣男。 虽说有四个孩子,可没有一个是她亲生的。 秦姝眸中戾气一闪而过,语气不悦地反驳:“谁说我没有牵掛!我爸妈,我大哥,还有你们就是我的牵掛!” 六叔公语气淡淡地说:“不一样,两者不可比较,血脉亲缘是与生俱来的,是彼此关爱、鼓励和支持的亲人,而人生伴侣与你的喜怒哀乐,纠缠至死亡到来。” 秦姝懒得纠缠这些,在她看来父母大哥与秦氏族人排在第一位,也永远是她最牵掛的存在。 她眼底闪过一抹莫名的烦躁,极快地转移话题:“我如今结婚了,还生了孩子,是不是可以告诉我家族的秘密了?” 六叔公见秦姝这么急切,点头道:“可以,只是大哥还有交代,他说,如果在我寿终正寢的那一天,你没有找到可以依靠的人生伴侣,也没有孩子,就让我把家族的传承秘密带进棺材里。” “……”秦姝紧紧咬住牙关。 前世,六叔公十年后寿终正寢,没有告诉她家族秘密。 两人不知不觉走到墓穴的中心位置,秦家老祖宗的墓地,近在眼前。 六叔公瞥了一眼面露沉思,脸色变来变去的秦姝,径直走到墓碑前,在一旁的石雕凸起位置,轻轻按了按。 轰的一声! 岗岩装饰的坟头,从中间裂开,快速往两边移动。 秦姝看著眼前一幕,嘴巴微张,眼底的震惊掩都掩不住。 六叔公伸手做出邀请手势:“阿姝,走吧,跟我一起下去看看。” 秦姝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上前,看到坟头下方露出一条,通往地下的青石台阶。 六叔公率先走入,伸手不见五指黑的地下走廊,隨著他们的走动,两侧快速亮起幽幽烛光。 秦姝盯著墙壁两侧的烛台,內心的情绪久久不能平静。 他们进墓地时,天色还伸手不见五指黑。 再出来时,褶褶星光消影无踪,天际隱隱泛白。 六叔公跟秦姝一前一后从墓地走出来。 秦姝的手上捧著一个,四四方方的檀木盒,有点陈旧,看起来年头已久。 “阿姝,这东西你要保存好,这是你爷爷拼死保护的东西。” “秦宝珠做了些什么,我一清二楚,她跟小鬼子勾结,恐怕就是为了这东西。” 秦姝抬起头,露出那双微微泛红的眼睛,表情极为肃穆凝重。 “六叔公,我会代替爷爷保护它的,任何人都不能从我手上夺走它!” 六叔公露出欣慰,拍了拍她瘦弱的肩头:“好孩子。” 他转身看著偌大的秦氏墓地,轻嘆一声:“这片墓地怕是保不住了,小鬼子们已经盯上它,早晚会被毁了。” 秦姝的心情很沉重,打量著周围的墓地。 明知都是空墓,想到它会被毁,心情依旧非常不爽。 片刻后,秦姝提议:“我可以让谢澜之帮忙,派人驻守在这里。” 六叔公想也不想地拒绝:“不可,人情虽凉薄,却也难还,而且秦氏祖坟,禁止外人踏入。” 秦姝凝眉:“我们防不胜防,让人钻了空子,这里就被糟蹋了。 六叔公:“只要下面不受波及就行。” 两人顺著来时的路返回,远远看到山坡上的谢澜之、秦海睿。 六叔公忽然开口:“阿姝,你今天的所见所闻,包括我们之间的对话,一个字都不要对外说,你要保护好自己,努力研究传承,继承你爷爷的遗愿。” “我会的!” 秦姝重重地点头,低头盯著怀里的檀木盒。 六叔公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放宽心,大哥走的时候没有任何痛苦,唯一放不下的人只有你。 你要好好活著,活得比谁都要好,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要顺其自然懂吗?” 一滴泪,从秦姝的眼底滑落,砸在四方檀木盒上。 她的话几乎是从牙缝挤出来的:“爷爷是为我而死的,我会亲手替他报仇!” 六叔公看秦姝这模样,突然有点后悔,是不是太早告诉她真相了。 “阿姝!” 前面传来秦海睿的呼唤声。 这傻小子脸上洋溢著灿烂笑容,用力挥舞著胳膊。 六叔公摸著白鬍子,非常突兀地来了一句:“海睿的年纪也不小了,到了成家的年纪。” 秦姝抬头望去,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大哥秦海睿。 而是身高腿长,气度雍容矜贵,如谦谦君子般的谢澜之。 他眉目温柔如画,笑容温和繾綣,看向秦姝时,眼里都是细碎的温柔星光。 谢澜之笑著问:“阿姝,完事了吗?我们该回城了。” 秦姝打量著浑身上下,都无可挑剔的男人,心臟微微刺痛。 这就是爷爷留给她的最大靠山,也是让她完成爷爷遗愿的通天台阶。 秦姝第一次认知到生前的爷爷,是何等的运筹帷幄,布局算无遗漏,可惜,有了个秦宝珠这个搅事精,否则就不会有前世的一地鸡毛。 秦姝压下心底的所有想法,眉间舒展开来,步履平稳地走到谢澜之的身边。 她牵起男人温热的手掌,嗓音温婉乖巧:“我们回家。” 两人手牵著手,在族人的簇拥中下山。 秦海睿望著吉普越野车离去,摸著下巴问:“六叔公,你跟阿姝说什么了,我感觉她有点不对劲。” 六叔公虎目微瞪,严厉地质问:“你小子还好意思问,说!为什么挖祖坟!” 秦海睿的脸色一僵,完了!差点忘了这茬。 “我爸妈找我有事,我先走了!” 他转身拔腿就跑,仿佛身后有猛兽在追赶。 第364章 道医传承,肉眼观生死 六叔公看著秦海睿跑远的身影,脸上的佯怒如潮水般褪去,转身往秦氏祖坟走去。 周围树木被晨风吹得发出婆娑声响。 空气中的清新气息,让人闻了感到心旷神怡,有种虚幻和空灵的感觉。 六叔公站在青石铺就的路面,突然抬手做了个手势,四面八方的树丛里,走出一个个威武强壮的汉子们。 “族长!” “族长——!” 眾人异口同声的喊人,神態难掩恭敬。 六叔公摸了摸白如发的鬍鬚,遥望东方的一抹晨光。 “要变天了,从今天开始,你们撤离墓地,不必再日夜守护。” 一个中年汉子语气拔高,不解地问:“族长,这是为何?” 六叔公指向屹立在路口的巨石,上面烙印著斑驳痕跡,见证了上千年岁月的歷史。 “有些人的狼子野心,终於要藏不住了。” “它將再次见证,我秦家被人忌惮,得不到就毁掉的歷史。” 六叔公抚摸著巨石,顺著一道道千奇百怪的伤痕,沿著纹路摩挲著。 中年汉子周身散发出浓郁的杀气,紧咬牙关地问:“是小鬼子的皇室?” 六叔公神色沉重地点头:“当年他们轰炸秦氏祖坟是意外,如今却是目標明確。” 得知真的是小鬼子的眾人,纷纷发出怒不可遏的抗议。 “四十多年前,他们毁了我秦氏墓穴,这次还来,真当我们是好欺负的!” “族长!难道我们就这么任由他们毁了我们的祖坟?我不能接受,太憋屈了!” “杀死那帮狗东西,是他们杀了大堂伯(阿姝爷爷),我们要报仇!” “杀了狗日子的!替大爷爷报仇……” 六叔公听著眾人愤怒的低吼,敛起眸底的伤感,“报仇?如何报仇?全族之力都不足以抵抗,只能白白去送死! 大哥死在那些人的手中,难道让阿姝一个刚二十岁的孩子,跟那些奸诈狠毒的畜生们对上?这是逼她去送死!” 眾人立刻安静下来,鸦雀无声,一个年轻男人忽然弱弱地出声。 “难道我们什么都不做?这么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 六叔公遥望云圳市区的方向,声音饱含期待:“我们的希望都寄托在阿姝的身上,她会带领我们走出这偏野山村,重新融入外面的世界,也会让埋葬地下的列祖列宗重见天日。” 此话一出,眾人顺著六叔公的方向望去,个个神色激动,目露期待光芒。 * 区委家属大院。 秦姝回来后的第一时间,抱著一直捧在怀中的四方檀木盒,直奔臥室走去。 谢澜之望著她急匆匆的背影,面露沉思。 这一路上,秦姝都不曾跟他说一句话,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阿嫂从厨房走出来:“少爷,早饭准备好了。” “知道了,我去换衣服。” 谢澜之脱下身上的呢子大衣,径直往浴室走去。 臥室內。 秦姝把四方檀木盒放到床上,从脖子上摘下金龙罗盘,將其放到木盒中央的空隙。 金龙罗盘与其合二为一。 咔嚓一声! 檀木盒內部发出清脆声响。 秦姝双手颤抖地打开木盒,露出里面的一本书籍——《道医》。 这就是秦氏的真正传承,也是真正的上古玄妙医术。 秦姝的呼吸一滯,手轻颤地拿起木盒里的医书…… 谢澜之洗漱完,换了一身乾净的中山服,推开臥室的房门。 房门打开,他看到跪在床边的秦姝,双眼发光地盯著手中的书。 谢澜之眉心微皱,快步走上前:“怎么跪在地上,也不怕著凉。” 他把秦姝抱起来,轻轻放到床上。 秦姝满心满眼都是手中的医书,根本没有理会谢澜之。 谢澜之轻声唤道:“阿姝?” 秦姝依旧没有理会他。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不禁让谢澜之心底嘆气。 他垂眸扫了一眼医书封面,道医两个字,清晰映入眼中。 谢澜之揉了揉秦姝的发顶,见她还是没有任何回应,不再打扰她,起身离开臥室。 秦姝看书入了迷,从天亮到天黑,她的双眼都不曾离开医书。 直到翻到医书的最后一页。 ——道医是中医与道家修炼的结合,道医同源,讲究天人合一,非秦氏血脉,非特殊体质,不可与传承共鸣,逆天而为,必陨! 秦姝盯著这句话看了好半天。 好半晌,她缓缓合上医书,露出一双激动兴奋的眼眸。 她以为爷爷传授她的医术,足以让人惊嘆,不曾想还有这种神奇的医术。 ——肉眼观生死病症,脱胎换骨,易如反掌,起死回生,更是信手拈来,再无任何限制! 只是……拥有能直接看患者人体內病症的能力,需要一种特殊的能量,也就是道医体系中的灵气。 灵气? 秦姝的眉头紧皱,这玩意她没接触过,感觉跟后世仙侠剧中的灵气差不多。 灵气看不到也摸不到,她要去哪找? 在秦姝陷入苦恼时,眼尾余光扫到床边的檀木盒,看到里面有两块玉石。 玉石的色泽鲜艷,质地细腻,一看就是上等好玉。 秦姝鬼使神差地拿起那两块玉石,发现下面还压著一封信,信封上的熟悉字跡,让秦姝没忍住湿了眼眶。 是爷爷的字! 她打开信,发现是获取灵气的方法。 最后——阿姝,秦家世代相传的道医传承,便交予你了,切记,医者仁心,但也要量力而行。 秦姝的眼泪,砸在信上,颇有风骨的字跡被泪水晕染。 “爷爷——” 秦姝把信放到心口,声音哽咽地喊道。 站在门外的谢澜之,听著屋里难掩悲伤的哭声,握在门把上的手缓缓收回。 阿嫂如幽灵般出现在身后,担忧地问:“少爷,少夫人一天都没有出来了,您要不要进去看看?” “不用,让她自己待会吧。” 忙了一天的谢澜之,把脱下来的中山服外套,递给阿嫂,抬脚往书房走去。 秦姝悲伤难过了一会,调整好情绪,再次把信看了一遍。 获取能量的方式,最重要的东西是——玉石。 玉石是自然界中能够储存灵气的稀有物质,吸收玉石的灵气,可以补充修炼道医的能量。 秦姝拿起那两块色泽鲜艷的玉石,握在手中感应了一会,发觉没有医书上所说的那种玄之又玄,无法形容的能量感应。 看起来价值不菲的玉石,像平平无奇的石头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秦姝不死心,双手握著玉石,闭上双眼认真去感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还是一无所获。 秦姝以为是自己有什么遗漏,再次把信重新看了一遍,慎重细致,一字一句地推敲琢磨。 之后,她反覆实验多次。 手都快麻了,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感应。 秦姝甚至有了大不敬的想法,这该不会是一本废书,只是被秦家老祖宗们当成了宝贝。 想到这个可能。 她就感觉自己之前的所有激动情绪,全都白瞎了。 一天一夜没睡的秦姝,心底是好气又好笑,气著气著,就倚在床头睡著了。 睡著了的秦姝,没发现自己的中指,指腹有个很小的伤口。 她摊开紧握的手,掌心的玉石滑落,好巧不巧落在她的指腹伤口处。 剎那间,原本光泽鲜艷,晶莹剔透的玉石,顏色变得暗淡下来。 “嗯——” 倚在床头的秦姝,鼻腔发出闷哼,紧皱的眉间也舒展。 与指腹伤口紧贴的玉石,很快变得灰扑扑的,跟一块普通石头差不多。 谢澜之推开房门,恰巧把秦姝勾人心弦的曖昧声调,清楚听在耳中。 他看著倚在床头睡著了的秦姝,以为她在做不为外人知的梦。 谢澜之走到床边,把秦姝放在腿上的医书收起来,还有那块灰扑扑的石头,跟那封秦爷爷的信,以及秦姝另一只手上的玉石,把它们全都放到檀木盒里。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因为好奇多看一眼。 翌日。 秦姝醒来,习以为常地去摸身边的空位。 没有人,不过还有些余温,说明谢澜之起床没多久。 秦姝睁开双眼,像只猫一样懒洋洋地爬起来,姿势慵懒鬆弛地倚在床头。 看到摆在床头柜的四方檀木盒,昨天的记忆快速涌入脑海中。 秦姝打开檀木盒,发现里面的东西还在。 这些东西是谁收的,不言而喻。 秦姝翻看了一会,忽然发现不对,少了一块玉石,多了一块灰扑扑的石头。 她研究了一会,毫无头绪,肚子倒是响了起来。 昨天一天没吃东西,来自肚子的抗议,让秦姝不得不放下檀木盒。 阿嫂一直在客厅里忙碌著,时不时看向紧闭的臥室房门。 一看到秦姝出来,立刻小跑著衝上去。 “少夫人,您终於起了,厨房给您热著饭!” 秦姝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肚子:“饿了,感觉我现在胃口好的能吃下一头牛。” 阿嫂一听这话,顿时眉开眼笑起来。 “怕您饿,我特意做了好多呢。” 阿嫂的確做了很多,一桌子的饭菜,秦姝吃了三分之二才撂下筷子。 吃完饭,她擦了擦嘴:“阿嫂,我出门一趟,你帮我安排车。” 昨晚两块玉石没有反应,秦姝决定去古玩市场找找,看有没有合適的玉石来获取能量。 “好嘞——” 阿嫂放下手边的事,马不停蹄地去安排。 第365章 偶遇同学,再遇前世仇人 云圳,古玩街。 这个时代的古玩街比较落魄,占地面积也不大,但位置比较厉害,隔壁就是政府打造的商贸城,已经初具雏形。 秦姝不知道,谢澜之今天恰巧来商贸城巡查。 秦姝顺著古玩街两旁的小摊,迈著悠閒的步伐逛起来。 也没什么头绪,就是瞎逛,在路过一个面黄肌瘦的男人摊位时,秦姝前行的脚步停下来。 中年男人吧嗒吧嗒地抽著旱菸,看到来了个小姑娘,也只是抬了抬眼皮。 他声音沙哑:“左边的5块,右边的8到15块,想要什么自己挑。” 秦姝既没看左边,也没看右边,盯著中年男人屁股下的那块石凳看。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块不怎么起眼的石凳,散发出一股白色的雾气,若隱若现,如同盛夏时节能肉眼可见的气流。 秦姝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蹲在摊子前查看其他摆件。 她隨手拿起一个酒樽,也看不出来真假,放回原处又拿起一个青碗。 摊位上的东西,被她摸了个遍,中年男人也没出声。 秦姝忽然抬头:“老板,你知道哪有卖玉石的吗?” 中年男人这时才有反应,眼底露出失望的情绪,抬手指向街里面。 “里面有家玉石铺,他家每天都有生意,你可以去那看看。” 秦姝放在手中的东西,声音又脆又甜:“谢谢老板。” 中年男人淡淡地点头,不再吱声了。 秦姝指了指他坐著的石凳:“我想要你身下的石凳,卖不卖?” 中年男人眨了眨眼睛,露出迷茫的表情。 数秒后,他神色激动地站起身:“卖!卖的!” 可能是终於有生意上门了,中年男人有点手足无措,从地上灰扑扑的布兜里拿出一条毛巾,非常细致地擦了擦石凳。 秦姝好笑道:“你不用擦了,报个价吧。” 中年男人的动作一顿,握著毛巾的手紧紧攥成拳,眼底露出纠结与犹豫。 他看得出来秦姝非富即贵,无论是她的穿著打扮,还有与这条街格格不入的气质,都不像是缺钱的主。 遇到这样的大主顾,谁都会狠狠宰上一笔。 中年男人眼底闪过一抹晦涩,抬头看向秦姝笑意温柔的眼眸。 他到嘴边的话,莫名就说不出口了。 沉默半晌,男人咬著牙道:“你看著给吧。” 这块破石头根本就不值钱,也不是他买的,是从大街上隨便捡的。 多一世阅歷的秦姝,如何看不出男人的纠结,见男人面黄肌瘦,眼底爬满了红血丝,想必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她没有立即开价,笑著问:“我能看看这个石凳吗?” 男人往一侧让了让:“你看吧。” 秦姝走上前去摸石凳的侧面,想要细细查看这是不是玉石。 然而,她的手刚碰到石凳,之前白茫茫的雾气,化作流动的光点光线,顺著她的守望体內涌去。 秦姝大吃一惊,猛地睁大双眼。 这……这就是能量?! 她感觉掌心有点发麻,迅速把手收回来。 没人看到秦姝低垂的眼里,蕴藏著怎样激动的光芒。 找到了! 她竟然真的找到获取能量的玉石! 中年男人看不到之前的神奇诡异一幕,他忐忑不安地盯著,蹲在石凳前不言不语的秦姝。 “这个石凳我要了!” 秦姝不敢再摸石凳,怕有什么异常,站起身笑盈盈地看著中年男人。 “好!谢谢,谢谢……” 男人激动得语无伦次,也没敢问什么价。 秦姝从兜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隨手递了过去。 “这……这太多了!” 男人看著眼前的钞票,没敢伸手去接。 秦姝把钱塞到男人的手上,转身就走:“给你就拿著吧。” 男人握著手里的钱,激动的手都在颤,看了眼脚边的石凳,他连忙喊道:“姑娘!你的石凳还没拿!” 秦姝仿佛没听到,前行的脚步不停。 “东西给我吧!” 一道粗哑,饱含威严的男音响起。 中年男人看著摊位前,身高一米八几,气势不俗,长相普通的男人,眼底露出一抹疑惑。 谢家亲信:“刚刚是我家少夫人,她给你钱了,东西给我。” “哦,好——” 中年男人小心翼翼地收起钱,把分量不轻的石凳交给男人。 谢家亲信走后,中年男人走到身后用青布搭建的,一平米空间的小帐篷,抱著躺在里面睡觉的小男孩。 他轻轻亲了一下小男孩的额头,语气充满了喜悦。 “儿子,爸爸赚钱了,可以给你卖肉吃了。” 沉睡中的小男孩脸色红的不正常,发出微弱的囈语声。 “爸爸,我好难受……” 中年男人谷正平,顿时露出焦急的表情:“豆豆,你哪难受?” 小男孩豆豆哭诉:“肚子不舒服,妈妈踹得地方好疼。” 谷正平消瘦的脸庞露出阴鬱表情,咬牙咒骂:“魏倩倩这个贱人!” * 秦姝来到谷正平说的那家玉石铺,发现这里的確比其他地方人流多。 来往的大多客人穿著体面,店铺里的东西也……货真价实! 秦姝走进店铺,双眼绽放出喜不自胜的光彩。 这里货架上的玉石,全都散发出白茫茫的雾气,尤其是摆在中央玻璃柜里被切开,露出极品翡翠的原石。 这块玉石的分量与成分,一看就是极好的,所以散发出的白雾更为浓郁。 此刻,秦姝终於確定了。 她肉眼看到的白雾,代表著玉石的品级。 確定了这件事,秦姝立刻在店铺里逛了起来,一眼就相中好几块。 只是这些玉石价值不菲,对於普通人来说是个天文数字,隨便抄起来一块都好几万。 秦姝大概估算了一下,她看中的都是这家店铺的镇店之宝。 算上摆在玻璃柜里的那块,有篮球大小的原石玉,估摸著总共要大几十万。 秦姝忍者肉痛喊来店员:“把你们老板叫来,我要这块,这块……跟那边的几块玉石,还有玻璃柜的那块半切原石,问问你们老板有没有优惠。” 店员听到她买的都是店里最贵的玉石,眼珠子爆发出亮光。 “好嘞,您稍等,我这就去叫老板出来!” 店员声音激动高昂,瞬间引来其他人的注意力。 “秦姝?” 站在原地沉思的秦姝,听到身侧传来一声,不確定的女声。 她偏过头去看,看到一张陌生的女人面孔。 女人的穿著打扮,很符合这个年代的潮流,喇叭裤,针织衫,小皮鞋,手皮包,还有烫的波浪捲髮,看著就很时尚。 秦姝疑惑地问:“你是?” 女人上下打量著秦姝,眼底浮现出一抹嫉妒。 “我是你小学同学,秦秀芬。” 秦姝从两世记忆的犄角旮旯里,找到秦秀芬的记忆。 “哦,是你啊,有事吗?” 秦秀芬,她的小学同学,以及全村最穷人家的女儿,小时候穿的衣服破破烂烂的,鞋子也都破好几个洞,因为家里重男轻女,导致她成为家里的小苦力。 秦姝对她其实是没什么印象的。 不过这个秦秀芬有个特点,像是永远都打不死的小强。 不管她是在学校被人当成沙包欺负,还是被家里被父母打骂,身上都有股不服输的倔劲儿。 秦秀芬拎著小皮包,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围著秦姝打量了几圈。 她忽然凑到秦姝身边,压低声问:“听说你嫁给了一个绝嗣,不能生育的男人?” “你听谁说的?”秦姝发现秦秀芬眼底没有太大恶意,声音淡淡地说:“看你现在的样子,混得还不错。” “那是!”秦秀芬得意地扬起下巴。 她指了指不远处,穿著白裙子,气质温婉,正在跟店员低语交流的女人。 “看到没,这位是我老板的乾女儿,我现在是这位东菱集团大小姐的小跟班,每个月都能赚上千块!” 这个年代的上千块可是钱了! 秦姝本该捧场讚美两句,在看到那位东菱集团老板的乾女儿后,眸中戾气快速涌上来。 是她! 侯凝香! 前世害秦海睿蹲十年大牢的罪魁祸首。 秦秀芬的性格大大咧咧的,没发现秦姝的不对劲,压低声在她耳边说: “我是听秦宝珠说你嫁到了京市,还说你为了过上好日子,不惜嫁给一个不中用的男人,怎么样?有没有得到你想要的? 不是我说你,长得这么漂亮,但凡你想要过上人上人的生活,何苦委屈自己嫁给一个绝嗣的男人。 咱们云圳有钱人多著呢,凭你这条件,那些云圳的世家子弟,有钱的二世祖们,都捧著钱跪著求你……” 秦秀芬羡慕又嫉妒地盯著,秦姝精致无暇的脸蛋,眼底露出几分可惜。 可惜秦姝这么好的条件,竟然为了钱牺牲自己的婚姻。 对於秦秀芬的话,秦姝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 她用力抓著秦秀芬的手腕,嗓音冒著寒气:“她是不是叫侯凝香?” 秦秀芬看向远处自己伺候的大小姐,把眼底的不屑掩起,笑著说:“她叫铃木美香。” 两人正说著话,柔柔弱弱的铃木美香,忽然朝这边看过来。 秦姝看到那张楚楚可怜,惹人怜惜的脸庞,身体里的血直往头上涌。 就是她! 该死的侯凝香! 秦姝眸底凶光闪烁,衬得她精致脸庞冰冷如魅。 铃木美香走上前,歪著头打量著秦姝,眼底露出几分惊艷光芒。 她温柔又乖巧,声音更是娇娇的:“阿芬,这是你朋友吗?” 第367章 秦姝遇埋伏,乾女儿的意义 秦姝置若罔闻,不搭理铃木美香,抬眸去看閔志华。 “把东西都包起来,我要了。” 閔志华打量著秦姝,发现她眸底神色平静,没有丝毫置气的衝动情绪。 难不成,这小姑娘也是个不差钱的主。 只是……再不差钱,一百多万也不是小数目。 閔志华轻嘆一声:“姑娘,这是笔大生意,不如我们进屋聊聊。” 他想私底下劝劝秦姝,別玩这么大。 还不等秦姝回应,铃木美香不高兴了,声音柔柔地说:“老板,你这样做不地道啊。” “我刚三万块买了一块玉石,这可不是笔小数目,也不见你带我进去交易。” “她一个来胡闹的黄毛丫头,你竟然这么慎重,也不怕伤了我们这些老主顾的心。” 她一副为秦姝好的嘴脸,眼底却露出鄙夷,嘲讽地打量著秦姝。 这次周围的人一反常態,没有再跟著凑热闹,意味深长地打量著铃木美香。 有些人之前也许没察觉出来,铃木美香对秦姝的敌意。 如今是看得分明,她就是要看秦姝的笑话。 在閔志华目露不悦时,秦姝笑眯眯地开口:“进屋倒不至於,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钱货两讫后,我走人。” 铃木美香听她这霸气的话,睁大眼睛,语气充满了天真无邪与单纯。 “你知道一百二十万是多少钱吗?你见过那么多年钱吗?” “我没想到阿芬会有你这样的朋友,本本分分的不好吗,为什么要来……” 说到这里,铃木美香轻咬红唇,似是对於接下来的话难以启齿。 秦姝语气懒洋洋地问:“我为什么不能来?” 铃木美香心下冷笑,你自己送死,那就別怪我口下不留情。 她声音焦急地喊道:“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你不要瞎胡闹,这种打肿脸充胖子的事,真是令人……令人不齿。” 铃木美香仿佛是个善良的姑娘,话说完,自己先红了眼睛。 这么极品的白莲与绿茶结合体,秦姝也算是开眼界了。 “啪啪啪——!” 秦姝无视沉浸式演戏的铃木美香,抬手拍了拍手掌。 埋藏在人群中的谢家亲信,像是听到某种指令,拎著手中的皮箱,穿过人群往前挤去。 “誒——別挤別挤,我都快被挤成肉饼了!” “不是我挤的,谁他娘的推我?给老子站出来!” “嘘!別吵了,你们快瞧那边——” 眾人望去,看到几名身高一米八几,鹤立鸡群,气势不俗,看著就不好惹的黑衣男人,往秦姝的方向走去。 怪不得会这么挤,就这几位的块头一起行动,实在不容小覷。 谢家亲信的动作训练有素,很快来到秦姝的身前。 “少夫人——!” 他们站姿標准而严谨,姿態不亢不卑,声音洪亮。 秦姝瞧著他们手上拎著的皮箱,微微一笑:“我买了几块石头玩玩,你们去付一下钱。” “是——” 其中一个男人站出来,眼神锐利地凝视著閔志华。 只听他凉颼颼地问:“把钱给你?” 閔志华错愕地看向秦姝,这么小的年纪,竟然结婚了?! 还有眼前的男人,浑身縈绕著血煞之气,一看就不是普通富贵人家培养出来的。 秦姝气质稳重端庄,笑靨如地问:“怎么?生意不做了?” “做!” 閔志华吞了吞口水。 铃木美香没想到秦姝不仅没出丑,反而大出风头,心下十分气恼。 她咬著唇问:“秦姝,你真的有钱买玉石吗? 这些人该不会是你早就准备好,过来充场面的吧?” 秦姝气笑了,口吻嘲弄道:“铃木美香是吧?我跟你素不相识,你一而再再而三来招惹,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没有!”铃木美香红了眼睛:“我是为你好,你这样做会被人耻笑的!” “呵呵——”秦姝回以冷笑:“我的事跟你无关!” 围观人群中,有拎不清的人,为铃木美香说话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她也是为了你好,何必这么咄咄逼人。” 有人附和:“就是,你这小姑娘有点不知好歹了。” 秦姝冷眸扫视著说话的人,眼底的讥讽与轻蔑,显露无疑。 “你们出门是不是没带脑子?没有脑子去思考,劝你们闭上嘴巴,省得出洋相!” 那两人闻言,立刻恼羞成怒了。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嘴巴忒毒了,好没家教!” “你家大人知道你这么胡闹吗?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女儿直接掐死!” 秦姝眼神冷下来,语气鄙夷道:“我看你们的脑袋是被驴踢了,难道我出门买个东西,还要需要经过陌生人的同意? 还有,你们谁啊?我认识你们吗?多管閒事!家教两个字从你们嘴里说出来,都侮辱这它们!” 那两人被懟得哑口无言,脸色青了白,白了又红。 秦姝收回视线,冷眼睨著铃木美香:“你也別在这装无辜了,了三万块钱买一块石头,还是想想回去后怎么跟你乾爹交代吧。” 別以为她没看出来,铃木美香掏钱的时候,一脸肉痛的模样。 稍微用脑子想想都知道,钱不是她的,应该是有什么其他用处。 被戳中心中不安的铃木美香,无法再装柔弱了。 她眼神阴狠地瞪著秦姝:“我倒是要看看,你一个穷鬼要装到什么时候!” 铃木美香衝到其中一个谢家亲信的面前。 她想要夺走皮箱,看看里面是不是真的有钱。 谢家亲信个个都是被精挑细选,经过严格训练培养出来的,身手自然是一等一的。 铃木美香刚靠近,连一片衣角都没有碰到,就被人狠狠踹到地上。 “啊——!” 铃木美香发出一声惨叫。 周围一片譁然,纷纷后退数步,生怕会受到牵连。 秦姝双手背在身后,踱步走到铃木美香的身边,居高临下地俯视著她。 “我发现你这人,有点给脸不要脸。” 满身狼狈的铃木美香,恼羞成怒地质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秦姝笑容依旧,拖著慵懒腔调说:“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要大祸临头了!” 不管是铃木美香,还是侯凝香,都是她的仇人。 既是仇人…… 就绝对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铃木美香愤恨地怒视著秦姝:“你完了!等著,我乾爹不会放过你的!” 她狼狈地去够甩到不远处的皮包,从里面拿出大哥大准备喊人。 “嘭——!” 铃木美香手中的大哥大,被一脚踹飞了。 秦姝淡定地收回脚,语气颇为无奈遗憾地说:“我今天很忙,没时间跟你玩,不过我们以后还会见面的。” 早日掌控道医传承,要比折磨仇人更重要。 铃木美香握著被踹疼的手腕,目眥欲裂地瞪著秦姝。 “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她爬起来,毫无形象地朝秦姝扑去。 秦姝讥讽一笑,修长美腿轻抬,踹到铃木美香的膝盖上。 “嘭——!” 铃木美香的双膝狠狠跪在地上,跪在秦姝的脚下。 秦姝不闪不避,受了这份大礼,手指隔空点了点她。 淡淡的命令响起:“把她给我丟出去。” “是,少夫人——” 一名谢家亲信走上前,如同拎一条死狗,拖拽著铃木美香离开。 “放开我!你给我放手!” “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我乾爹是东菱集团的老板!” “你们都完了!我乾爹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都死定了!!” 铃木美香的叫嚷声,清楚传进每一个人的耳中,他们对这个女人的变脸速度感到震惊。 秦姝回头去看目瞪口呆的閔志华:“生意可以继续吗?” 閔志华回神,点头道:“当然!” 接下来,手上拎著皮箱的谢家亲信,训练有素地打开箱子,露出里面一摞摞摆放整齐的现金。 围观的人看到这么多现金,纷纷发出倒吸冷气的声音。 好多……好多的钱! 一个姑娘出门带这么多钱,秦姝究竟是什么来头? 閔志华也惊呆了,但比其他人好一点,还能保持基本镇定。 秦姝拿起一捆钱,百元大钞如同洗牌般,在指尖发出刷刷声响。 “这里是一百二十万,找人来清点吧。” 閔志华立刻喊来店员,只负责秦姝这一位贵客。 半个小时后。 秦姝领著六个身高腿长的男人,在眾人的注视下,步履平稳的走出玉石铺。 谢家亲信手中的皮箱,都换成装有玉石的大包小包。 “你们先把东西送回车上,我再逛逛,看有没有其他要买的。” “留下两个人保护您的安危。” “好——” 秦姝又逛了半圈,发现没有灵气浓郁的物件,失望地往古玩街外走去。 只是,有人心不甘,在古玩街的出口设有埋伏。 “秦姝!你等等——” 秦秀芬从侧面的小路跑出来,抓著秦姝的手就往回走,声音焦急道:“你不要出去,铃木美香找来一帮人在外面堵你,那些人都是手上沾过血的。” 秦姝被迫拉著往回走,脚步踉蹌了几下。 她看著一脸焦急的秦秀芬,问道:“你来通知我,就不怕她找你麻烦?” “找个屁的麻烦!她铃木美香算个屁!说得好听是老板的乾女儿,实则就是情妇,老板白天宠女儿,晚上做的却是乾女……咳咳!晚上就是见不得人的事!” 第368章 被抓包的阿姝,心虚告状 秦秀芬一边拉著秦姝跑,一边不屑地吐槽铃木美香。 她没发现身后有两个男人步步紧跟。 秦秀芬用没看到秦姝在玉石铺打脸的一幕,买完羊脂玉后,得知铃木美香被人赶走了,马不停蹄的去追人。 现在来通风报信,是看在跟秦姝同村兼同学的份上。 可惜,她的一片好意,並没有避开铃木美香的埋伏。 铃木美香带著十多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堵在古玩街的后门。 看到秦秀芬拉著秦姝的手,她张嘴怒骂:“阿芬,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竟然敢帮著外人!还不给我滚过来!” 秦秀芬攥著秦姝皓腕的手,僵了一瞬,立刻鬆开了。 就在眾人以为她识时务时,秦秀芬双手掐著腰,张嘴就展开怒骂。 “美香!你这个没脑子的蠢货!你知不知道她是谁?” “连她都敢招惹,我看你是不想在云圳混了!” 铃木美香被镇住了,愤怒的眼眸轻眨,上下打量著没有丝毫惧怕的秦姝。 难不成这人真的大有来头?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她紧紧皱著眉问:“你这话什么意思?她什么来头?” 秦秀芬心道,秦姝能有什么来头,不就是嫁给一个高级军官,丈夫还远在京市,远水也救不了近火。 只是,今天要是不把铃木美香震慑住,她跟秦姝怕是要狠狠被修理一顿。 这个b……她得继续装下去! 秦秀芬眼珠子一转,色厉內荏地喊道:“她的来头大著呢,我怕说出来嚇死你!” 秦姝歪著头打量著她,心道秦秀芬知道谢澜之的身份? 在看到秦秀芬垂在身侧,轻颤的手时,秦姝露出瞭然的神態。 铃木美香气急败坏道:“她再大有来头,难不成还是云圳书记的女人?谁不知道那位田书记丧偶!更没有女儿!” 铃木美香认定秦姝没有强硬的背景,目光愤恨怨毒地盯著她。 “都给我上!” “把她的脸毁了,两条腿打瘸!” 一群凶神恶煞的男人,衝上前把秦姝、秦秀芬包围起来。 跟在身后的两个谢家亲信,见秦姝有危险快速跑上前,从后腰处摸出两把寒意逼人的枪。 “都不许动!” “谁敢伤少夫人,杀无赦!” 突如其来的两道厉吼声,充满震慑力,眾人回首望去。 铃木美香见两人手里有枪,眼底闪过惧意,下一刻,掏出大哥大打给附近的派出所。 “喂!这里是古玩街后街,有两名不法分子携带枪枝,他们要强暴我!啊啊啊……你们快来啊!” 女人尖锐刺耳的叫声,清楚传入眾人的耳中。 秦姝唇角抽搐地看向铃木美香:“你脑子有病吗?” 强暴她? 这人的脸可真大! 铃木美香结束通话,把自己的头髮弄乱,衣服也粗暴地撕开。 速度之快,只在眨眼间完成,她知道派出所距离这里很近,警察很快就会到达。 铃木美香满目幸灾乐祸地看向秦姝,神態得意囂张道:“光天化日下,竟然敢携带枪枝!你们死定了!” 秦姝觉得她那张脸有点欠抽,清冷眸子沉了沉,双手交叉开始活动。 “我今天很忙,不打算陪你玩的,既然你要玩,我就让你玩个够!” 话音刚落,她抓著最近的一个打手衣领,一个过肩摔把人摔在地上。 “嘭——!” 近二百斤的男人,被轻而易举的打趴下了。 秦姝眼尾余光不经意看到,两名谢家亲信要帮忙,厉声阻止:“你们不许插手!” 她转身朝一个瘦高个衝去,以同样的方式把人撂倒。 其他人见此,一窝蜂地朝秦姝涌去,准备来个包围突击。 秦姝凭藉娇小,柔弱无骨的身躯,轻而易举的避开他们的围堵。 她没有把所有人都打趴下,像是猫逗老鼠一样,一边引得他们碰撞在一起,一边挨个收拾。 这场以一对多的战局,五分钟后才正式结束。 秦姝拍了拍手掌,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就这点本事,还想要学人当打手,不如回家奶孩子去吧!” 羞辱! 赤倮倮的羞辱! 趴在地上身强力壮的男人们,面色羞愤又惧怕。 距离秦姝最近的一个打手,狼狈地趴在地上,盯著秦姝纤细白皙的脚踝,爪子蠢蠢欲动。 在他探手偷袭的瞬间,秦姝一脚踩在他的胸口。 “劝你別打歪主意,否则,我可不保证你身上的零件会不会少。” 打手只觉得胸膛之上的那只小脚,竟然有万斤之重,让他快要无法呼吸了。 他脸色煞白,忙不迭地点头。 “嗤——” 秦姝红唇发出不屑声,转头去看目瞪口呆,嚇得不轻的铃木美香。 “你都报警了,我要是不做什么,岂不是浪费你的一片好意。” 铃木美香忍不住后退两步,惊悚地看著秦姝。 她哆嗦道:“你……你这个疯子!” “呵!不敢当,没有你疯。”秦姝上下扫视著她,轻嘖一声:“就你这副尊容,说实话別说是强暴,碰你一下都会感觉噁心,你哪来的脸敢说,我们华夏的军人会看上你?” 铃木美香不敢置信地尖叫出声:“他们是军人?!” 秦姝眯起漂亮的眼眸,心情愉悦地问:“不然你以为?以为我们是黑涩会?” 她指了指趴在地上的一群打手:“我不得不提醒你,你带人围堵我,已经构成了刑事犯罪,接下来面临的是牢狱之灾。” 铃木美香嚇得容失色,尖声喊道:“我没有!明明是你先动手打人的!” 秦姝嘲讽地看著她,仿佛在看一个死到临头的跳樑小丑。 远处传来,短脆而急促的警车鸣笛声。 铃木美香似是害怕了,瞥了一眼地上的打手,咬了咬牙转身就逃。 她刚跑出街道的拐角,忽然停下来。 抬脚去追人的秦姝,眼睁睁看著铃木美香一步步退回来。 秦姝顿足原地,好奇地打量著又惊又喜的铃木美香,觉得这个女人神经不正常。 下一秒,衣衫不整,头髮凌乱的铃木美香哭了。 “救救我!求你们救救我,有人要强暴我!” 她双眼含泪地盯著拐角处,似是看到了救星,哭得楚楚可怜。 秦姝眸色一沉,以为她要把无辜的路人牵扯进来。 她大步走上前,单手揪著铃木美香的头髮:“你还要不要脸!分明是你带人来堵我,別在这装受害者!” 秦姝看都不看站在拐角处的一行人。 她动作粗暴地拽著铃木美香的头髮,把人往荒无人烟的小巷子里拖去。 “阿姝?” 一道温雅矜贵,蕴含著诧异的男音,从两人身后响起。 秦姝离去的背影微僵,面部表情怔忡一瞬。 她不敢置信地缓缓转身,看到被人簇拥的谢澜之,淡然优雅地站在青石路上。 秦姝呼吸一滯,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老公!我被人欺负了!” 她薅著铃木美香的头髮,周身散发出来的戾气没有收敛乾净,精致绝美的脸庞也一片心虚。 就这幅模样…… 怎么看都不像是被人欺负的样子,反倒是像在欺凌別人。 “是吗?那阿姝有没有受伤?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谢澜之唇角噙著笑意,意味深长地打量著,浑身上下都透著心虚的秦姝。 他只觉得这世上,怎么会有秦姝这么可爱的人。 秦姝乖乖点头,手上揪著铃木美香的力度,因为心虚紧了紧。 “啊——!你弄疼我了!” 铃木美香被揪得头皮一痛,声音娇弱地喊道。 秦姝几乎是下意识鬆手,忐忑不安地去看,站在谢澜之身后的眾人。 这些人的表情一言难尽,似是在说——没想到谢副书记的媳妇,这么凶残! 从远处飞驰而来的警车停在路边,两名警员走下来。 “是谁报的警?” 铃木美香从地上爬起来,指著秦姝尖叫道:“是我报的警,她打我,还让人强暴我!” 秦姝本就因为被抓包的糟糕心情,听到这倒打一耙,手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她沁著冷意的眸子,寒意逼人地刺向铃木美香。 “你是不是挨打没够?” 铃木美香本来还没什么底气,一听这话,身体瑟缩了几下,楚楚可怜地看向两名警察。 “你们听,她承认了!” “这个坏女人不止打我,还让人撕扯我的衣服!” 她攥紧了身上被撕扯坏的衣服,一副惊惧慌乱,受害者的弱势模样。 秦姝一直抑制的小爆脾气,哪里还忍得住,不过谢澜之还在一旁看著。 她几个箭步衝上前,薅著铃木美香的头髮,扬手抽了她几巴掌。 “啪!啪!啪——” 秦姝一连抽了六七巴掌才停手。 “我要是不打你,岂不是对不起你的顛倒黑白!” “怎么样?这几巴掌打得你还满意吗?要不要再踹几脚,让你更可怜一点?” 铃木美香被打懵了,不敢置信地瞪著秦姝。 “你这个贱人,竟然真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在她伸手要挠秦姝的脸时,被满身戾气的秦姝一脚踹飞出去。 嘭的一声响! “噗——” 趴在地上满身狼狈的铃木美香,吐出一口血。 这粗暴凶残的一幕,落入眾人的眼中,纷纷陷入了沉默。 第369章 太子妃好凶残,谢少吃得消吗? 两名警员几乎在同时做出反应,年长的衝到铃木美香面前,把人给搀扶起来。 年轻的警员掏出,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银光的手銬,直奔秦姝走去。 “同志,你涉嫌故意伤害罪,跟我们走一趟,请你配合。” 秦姝没有配合,从后腰摸出一把小巧的枪,似笑非笑地望著脸色大变的警员。 “抱歉,我不认同你们的办案流程。” 她纤长的食指,在扳机上轻轻摩挲,唇角保持微微上扬的弧度。 年轻警员伸手去摸后腰的枪,厉声吼道:“放下武器!” 震耳欲聋的吼声,震得路边的树上,惊起几只麻雀。 秦姝给枪上了膛,黑洞洞的枪口,直指被人扶起来的铃木美香。 她从兜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本子,隨手拋给那名年轻警员。 “我有持枪证,有权处理威胁我生命安全的危险人物。” 年轻警员后腰的配枪,已经抽出一半,在看清楚秦姝拋来的黑色证件时僵在原地,镀金的徽章在阳光下灼得他瞳孔收缩。 “砰!” 一声枪响。 “啊啊啊——!” 枪声响起的瞬间,铃木美香的惨叫声隨之而来。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年长警员的小臂,血色染红了警服袖章。 铃木美香以蜷缩成虾米的姿態倒在地上,双手捂著中弹的小腿,疼得满脸冷汗,五官也无比狰狞。 扶著铃木美香的年长警员懵了。 “反了天了!” 他气愤不已,下意识掏出枪指著秦姝。 两名谢家亲信如黑豹般,迅速衝上去挡在秦姝面前,特製的军靴后跟碰撞发出清脆声响,他们浑身紧绷,鼓起的肌肉將黑色衬衣绷出清晰褶皱。 其中一名亲信沉声道:“京市特种部队办案,请云圳的同志不要插手!” 双方对峙,紧张氛围让人呼吸都放轻了。 查看持枪证的年轻警员,指尖在徽章纹路上摩挲,喉结艰难地滑动:“收队!” 他声音里带著砂纸摩擦般的粗糲,目光扫过铃木美香血肉模糊的小腿时,眸色暗了暗。 內阁下发的持枪证,上面有戚老的印证,还享有“先斩后奏”的特权。 虽然不知道秦姝的身份。 凭藉这本持枪证,还有京市特种兵,足以证明她来头不小。 秦姝从两名谢家亲信身后走出来,面含笑意,声音不紧不慢地说。 “我这人很讲道理的,在你们来之前,我没有动手打她,她既然说我打她,我要是不动手,总感觉有点吃亏呢。” “还有,是这位流著华夏血脉,却改成小鬼子姓氏的铃木美香小姐挑衅在先,她带著十多个凶神恶煞的壮汉来堵我。” 秦姝漫不经心地转著枪,动作隨意地收起来,走向拿著持枪证的年轻警员。 “警官,如果不是我有自保的能力,恐怕早就被他们欺负了。” “还请你们一定要明查,千万不要冤枉好人,也不要放过坏人哦。” 年轻警员把持枪证递给秦姝,沉声道:“秦同志,我们一定会详查,绝不冤枉好人!” 秦姝接过持枪证,指向不远处趴在地上,哎呦个不停的打手们。 “这些都是铃木美香带来的人,你们带回去审问,想必会有所收穫。” 年轻警员没有动,凝视著秦姝嫵媚绝艷的脸庞,依旧按照流程来办。 “这件事需要秦同志配合,请你跟我们回去一趟做个笔录。” “没问题,现在就走吧。” 秦姝想到站在身后的谢澜之,心虚得不行,一口答应了。 在秦姝即將被带走的那一刻,一直没出声的谢澜之,迈开长腿上前。 “同志,这位是我夫人,她才生完孩子,还在月子期,怕是不能跟你们走了。” “你们有什么疑问,由我的秘书跟你们接洽,或者是我的同事也可以作证,我们都是刚刚事件的见证人。” 准备带人走的年轻警员,抬头望著眼前从谈吐到举止教养,一看就是高门世家出身的谢澜之。 他疑惑地问:“请问你是?” 李魁快步走上前,语气温和地说:“您好,我是谢副书记的秘书,我叫李魁。” “接下来有什么事我可以配合你们,如果我的分量不够,咱们区委大院的区长,主任,局长,都可以配合你们的工作。” 他这番客客气气的话,炸懵了两个警员。 连带著铃木美香、秦秀芬,以及那群五大三粗的打手们。 副书记? 区长?主任?局长? 这些人的来头……一个比一个大! 秦姝竟然才生完孩子,瞧她刚刚打人的架势,一点都不像是月子期的虚弱样子。 所有人的视线齐聚在谢澜之、秦姝,以及区委大院班子的人员身上。 两名警员忽然惊叫一声:“刘局?!” 李魁口中的局长,竟然是刘成,他们的顶头上司。 刘成面部表情严肃地走出人群:“你们两个做得很好,只是谢副书记的夫人情况特殊,又是受害者,不用太死守规定。” “是!”两名警员应声。 谢澜之拦著秦姝紧绷的肩膀,柔声问:“还好吗?” 秦姝密长眼睫低垂:“我没事。” 她以为谢澜之会因为身份关係,会避嫌,不插手这件事。 谢澜之揉了揉秦姝的头髮,低笑一声:“既然没事,我们回家。” 他揽著秦姝的肩头,转身面对一起前来巡查商贸城的同事。 “我夫人被人欺负,受到不小的惊嚇,我要送她回家。” 眾人点头,目光复杂地打量著秦姝。 恕他们眼拙,横看竖看,都没看出她哪里受惊了。 秦姝迎上这些人的打量,收敛所有表情,一双清冷美眸不动声色迎上所有探究目光,直把他们看得心下一凛,快速收敛视线。 ——谢副书记的媳妇好凶残,谢少他吃得消吗? 谢澜之对面色不自然的眾人,微微頷首,揽著秦姝悠然离去。 “秦姝!你这个贱人!你凭什么走,你给我回来!你这个贱人!” 铃木美香见秦姝就这么被人带走了,满心不安与愤怒,让她再也无法偽装柔弱。 秦姝磨了磨牙根,心道要不是这女人,也不会在谢澜之的同事面前,丟了这么大的脸。 谢澜之察觉出秦姝的怒意,指腹隔著衣服揉了揉她的肩头。 他低头,吐息拂过秦姝的耳畔:“不用理会,她会付出代价的。” “聚眾围殴,欺辱高官家属,污衊战士名誉,还是小鬼子的狗腿,哪一样都註定她吃不了兜著走。” 话虽是这么说,谢澜之抬手对身后做了个手势。 谢家亲信快步走到铃木美香的面前,把她的嘴巴给堵住,咒骂戛然而止。 秦姝回头看了一眼,冷哼道:“便宜她了!” 就算是有这些罪名,铃木美香也不会被判刑十年。 谢澜之垂眸凝视著秦姝,状似无意地问:“阿姝跟她有仇?” 秦姝黑眸微闪,把在古玩街的遭遇说出来:“……这个女人给脸不要脸,我都不认识她,还揪著我不放,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有病!” 谢澜之清雋斯文的面容,神色晦暗不明。 以他对秦姝的了解,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大动干戈。 秦姝眼底深处蕴藏著,恨之入骨的冷冽杀意,其中怕是有什么內情。 谢澜之安抚几句,没有继续深问。 秦秀芬望著两人离去的背影,抓著其中一个谢家亲信的衣袖。 “秦姝嫁的男人,是云圳的副书记?” 她快要疯了。 秦宝珠说秦姝嫁的男人是高级军官,还是个不中用的绝嗣。 她看著身高一米九,身姿挺拔,姿容如玉的谢澜之,心底把秦宝珠骂个半死。 就谢澜之这样的男人,绝对是男人中的极品,哪怕不中用也赚了! 谢家亲信以为秦秀芬跟少夫人的关係不错,淡声回道:“谢少是云圳的副书记,还是咱们华夏第一统帅的儿子,同时也是咱们华夏特种部队的最高指挥官。” 秦秀芬捂著怦怦直跳的心臟,感觉要昏厥过去。 秦姝……这是一飞冲天啊! * 区委家属院。 秦姝回到家,拋开之前的不愉快,回到房间研究她买来的玉石。 谢澜之在楼下客厅,从保护秦姝安危的亲信口中,已经知道整件事的过程。 他抬眸望著楼上,面露疑惑。 秦姝一百多万,买那么多玉石做什么? 阿嫂从厨房走来,低声匯报:“少爷,夫人下午来电,问您跟少夫人什么时候回京过年。” 过年? 谢澜之瞥向掛在墙上的日历。 这才发现,再有一个多星期就要过年了。 谢澜之眉心微蹙,沉吟道:“最近太忙了,估计最快也要除夕晚上到达京市,能赶上家里的年夜饭。” “这么晚?”阿嫂惊了。 谢澜之点头:“最近区委有几件重要项目需要落实,事关云圳日后的经济发展。” 阿嫂露出失望的表情,转身往厨房走去。 “一个个都好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她的呢喃声,传入谢澜之的耳中,倦容露出一丝疲惫之態。 云圳这摊子比他预想的还要繁琐。 各方势力表面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听说阳阳跟宸宸会喊爸爸妈妈了,他都没有听两个臭小子喊一声爸爸。 还有两个小的,砚砚跟墨墨回到京市,也不知道適不適应北方的气候。 “轰!嘭!” “哗啦啦——!” 楼上忽然传来轰鸣声响,还有玻璃落地的清脆声。 倚在沙发上按揉眉心的谢澜之,在声音响起的瞬间,噌地一下站起来,健步如飞地朝楼上衝去。 第370章 谢少的情话,阿姝小有成就 谢澜之往楼上衝去的时候,比当年在雷区排爆时还要快上三分。 他衝到楼上,看到臥室房门摇摇欲坠,走廊满地的玉石碎块,秦姝一条胳膊都是血的倒在地上。 “阿姝!” 谢澜之目眥欲裂,想也不想地衝上前,单膝跪在地上。 他近距离查看,才发现秦姝胳膊上的血,大部分来源於右手。 右手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刺目鲜血还在往外渗。 “阿姝?”谢澜之把人小心翼翼地抱起来。 秦姝的眼皮子颤了颤,缓缓睁开双眼,气音虚弱:“让我休息会,不要喊医生。” 谢澜之见人醒了,心底鬆了口气,紧张地问:“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秦姝吃力地抬起手,把血在衣服上蹭了蹭,手上快速冒出密密麻麻的血珠,在灯光下折射出妖异的红。 她唇角轻勾,靠在谢澜之的胸膛上,双目紧闭:“我困了,抱起去休息。” “好!” 谢澜之抱著人往隔壁房间走去。 他把人放到床上时,秦姝已经再次昏迷了。 阿嫂衝进来,心惊胆战地问:“少爷!怎么回事?我听到了爆炸响!” 谢澜之坐在床边,托著秦姝受伤的右手,沉声道:“把医药箱拿过来。” “好!我这就去!” 阿嫂以最快的速度把医药箱拎进屋。 谢澜之亲自给秦姝包扎伤口,发现那些细密的伤,都是被给划破的,连胳膊上都受到波及。 这些不致命,却数不清的伤,映入谢澜之的眼中,只觉得心臟一抽一抽的揪痛。 他用掌心轻轻抚摸著秦姝的脸颊,声音无奈而怜惜。 “为什么总是这么让人不省心……” 隔壁臥室。 谢澜之走进房间,发现屋內的情况很糟糕。 衣柜、床、桌椅,连带地面,都被轰炸得面目全非。 地上到处都是玉石碎块,这些玉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顏色变得黯淡无光。 谢澜之弯身捡起一块染血的玉石,眸中滑过一抹戾气。 他从牙缝里挤出命令声音:“把这些玉石全都收集起来,丟出去!” 阿嫂:“我这就喊人上来收拾!” 房子都差点被毁了,她一个人收拾不过来,要去喊谢家的亲信一起来收拾。 谢澜之从屋里收拾换洗的衣服,又回到隔壁房间去陪秦姝。 陷入昏迷的秦姝,这一睡就是三天三夜。 谢澜之见她醒不来,把远在京市的延胡索喊来了。 延胡索给秦姝把了脉,確认她只是陷入沉睡,並没有生命安全,谢澜之的脸色终於阴转多云。 这三天,谢澜之除了白天上班,其他时间一直陪在秦姝的身边。 这天晚上。 谢澜之躺在床上,把秦姝抱在怀中,线条完美的下頜抵在她的发顶。 “阿姝,快点醒来吧。” “你三天没吃东西了,再不醒,要给你输营养液了。” “我好想你,醒来好不好?马上要过年了,我们该回京了……” 谢澜之抱著怀中的娇软身躯,低磁悦耳的声音,格外性感撩人。 睡得昏昏沉沉的秦姝,听到有人在耳边低语,只是听不太清楚,眼皮子轻轻颤了颤。 谢澜之没发现秦姝即將醒来的徵兆,把人抱得紧了紧。 柔弱无骨的娇软身躯,贴著他只穿一条短裤的身上。 “阿姝……” 秦姝听到了,眉心紧拧,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偷袭她。 她口中发出嚶嚀声,伸手推了推,让她感到不適的危险。 “嘶——” 束手受缚的谢澜之,倒吸一口冷气,又惊又喜地盯著秦姝。 “阿姝?你醒了?!” 秦姝双目紧闭,黛眉紧蹙,表情烦躁的模样。 “怎么还变凶了……走开!” 她乾燥的红唇,吐露出带有情绪的懊恼声音。 谢澜之揽著秦姝的后腰,胸腔里的心臟跳动加快。 他痛苦並快乐著,声音轻柔地哄道:“你乖一点,放开就好了。” 昏迷中的秦姝哪里肯听,下手更是没个轻重,让谢澜之吃了好一番苦头。 * 等谢澜之终於脱离折磨时,已经半个小时后。 他把手上的纸,隨手扔进纸篓,温柔繾綣的黑眸无奈地看著,躺在床上翻了个身继续睡的秦姝。 这丫头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惩罚他。 怎么劝都不鬆开。 她仿佛泄愤似的,报从前被折磨得死去活来的仇。 谢澜之眼眸低垂,扫了一眼布满指甲印,没精打采的……唇角微微抽搐,转身往浴室走去。 秦姝是第二天上午,才真正醒来,有清醒的意识。 阳光透过玻璃倾洒在床上,让人浑身都感觉暖洋洋的。 秦姝揉了揉眼睛,张开双臂伸了伸懒腰,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 她刚睁开眼,一副美男图尽入眼眸。 床边有张办公桌,坐在桌前的男人,脸庞宛如精心雕琢的艺术品,面部轮廓稜角分明,犹如寒潭的幽邃眼眸,正紧紧地盯著她。 闪动冷冽光泽的眼眸,仅在一瞬间,浮现出惊喜与让人心跳加快的迷人笑意。 “阿姝,你终於醒了。” 谢澜之放下手中的档案,起身一个箭步快步来到床边。 他把浑身都懒洋洋的秦姝,动作温柔地抱在怀中:“可算是醒了,你睡了三天三夜,再不醒我就要把你送去医院输营养液了。” 秦姝趴在谢澜之的胸膛,倾听男人跳得格外用力的心跳。 她面色一惊:“我睡了这么久?” 谢澜之扣著她的后脑勺,轻嘆道:“睡得跟只小猪似的,怎么喊都不醒。” 秦姝撇了撇嘴,轻哼道:“你才是小猪!”抬起左手,就去戳男人的心口。 “嘶——!” 手刚一用力,疼得秦姝发出痛呼声。 “手腕好疼,这是怎么回事?” 谢澜之身形一僵,稍显即逝,隨意地说:“可能是没活动的原因,我给你揉揉。” 他拖著秦姝的小手,指尖温柔地揉捏起来,快速转移话题。 “你三天没吃饭了,有什么想吃的?让阿嫂给你做。” 其实,谢澜之昨晚就吩咐阿嫂,做些秦姝平时爱吃的饭菜。 “我想吃红烧小排,还要吃白切鸡,煲仔饭……” 被转移注意力的秦姝,报出一大堆的菜名,饿得她都快流口水了。 “都有!起来去洗洗,下楼就能吃上热乎的饭菜了。” “真的?!” “下楼看看就知道了。” “啵——!”秦姝搂著谢澜之的脖子,狠狠亲了一口:“老公,你真好!” 她亲完人,快速起身去洗漱,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坐在床边的谢澜之,摸了摸被亲的地方,眼神温柔且无奈地望著秦姝离去的背影。 这丫头,未免太好哄了。 很好哄的秦姝,进了浴室,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 她忽略酸麻的左手,双眼发光地盯著伤口开始结痂的右手。 成功了! 她把所有的玉石灵气吸收后,身体爆发出某种能量,导致她双眼一阵刺痛,紧接著就是爆炸的轰鸣声。 那是体內多余的能量,导致空间气流受到挤压,发挥出来的余威。 秦姝感觉眼睛视力变得格外清晰,能隱隱透过皮肤,看清楚体內的血管与血肉,还有血流动的模糊景象。 这……这可真的是太刺激了! 秦姝深呼一口气,握著自己的右手,集中精神去查看伤口刺痛的位置。 她看到那处刺痛不止的伤口里,有一小片的玻璃碎片。 很小很小的碎片,肉眼都看不到的程度。 秦姝为了確认双眼“透视”的能力,把结痂的伤口徒手撕开。 鲜血往外流出来,她眼睛都不眨一下。 过了会儿,还真从里面翻出一小块碎片,与指腹的纹路宽度差不多,很小很小。 秦姝又惊又喜,激动地直接跳起来。 道医传承中的——肉眼观病症能力,她得到了! “阿姝,你还好吗?” 因为情绪太过激动,她製造出来的动静,惊动了外面的谢澜之。 秦姝低咳一声,声音平静地说:“我没事,马上就好!” 门口传来谢澜之含笑的声音:“慢慢来,不著急,我先下楼等你。” “好——” 等秦姝下楼时,饭桌上摆满了她爱吃的饭菜。 坐在餐桌前的谢澜之,对她招了招手:“阿姝,过来。” 秦姝坐在男人的身边,接过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吃到半饱的时候,她忽然开口问:“你今天怎么没去上班?” 谢澜之夹了一块红烧小排,放到秦姝的碗里:“我估摸著你快醒了,把工作带回家处理,想多陪陪你,让你睁开眼第一眼就看到我。” 秦姝听得脸红心跳,这人的情话是张口就来。 她捏了捏发烫的耳朵,支吾道:“你去上班吧,我一会要出门,去趟古玩街。” 之前一百多万买的玉石,全都用完了,得重新去补货。 想要完全得到道医传承,前期要消耗的玉石非常多。 谢澜之夹菜的动作一顿,眼前闪过染血的玉石碎块,脸色不由沉了沉。 他不动声色地问:“又去买玉石?” 秦姝点头:“嗯,这次估计要买得多一些。” 谢澜之黑眸凝著她:“前几天的那场爆炸是怎么回事?跟你买的玉石有关?” 秦姝双眼闪烁出夺目的光彩,笑盈盈地望著男人。 “不,跟我新收穫的医术传承有关!” 第371章 阿姝怒了,她为什么在这里? 古玩街。 谢澜之跟秦姝走在街道上,左右观察著周围的摊位。 在两人身后的人群中,有几名脚踩军靴,衣著普通的男人,不远不近的跟著。 谢澜之得知秦姝口中的道医传承,需要很多很多的玉石,提出陪她一起来寻找成色好的玉石,顺便帮她付帐。 两人一拍即合,立刻展开行动。 秦姝挽著谢澜之的胳膊,指著周围的摊位:“你看这些摊位,哪家有玉石或者石头一类的告诉我,如果能用最少的钱来捡漏,那就再好不过了。” 谢澜之拍了拍她的手背,温声道:“好——” 他一心二用,一边搜寻摊位的玉石,一边在心底疑惑,秦姝口中的道医传承。 这世上,真有肉眼观生死的医术吗? 脱胎换骨,起死回生,更是信手拈来,再无任何限制。 这是不是代表,以秦姝现在的医术,每年不再是仅有三次起死回生的次数。 谢澜之想到京市,那些非富即贵,手提重礼求到谢家门上的人。 “呜呜呜……不要打我爸爸,不要打了……” 前面传来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嚎声。 特別囂张的粗獷男音叫囂道:“姓谷的,你这个窝囊废!別再缠著我妹妹,你们已经离婚了!” 隨即,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魏志勇,你妹妹捲走了我的钱,孩子现在生病了,我没钱给孩子看病!你们把钱还给我!” 魏志勇冷笑道:“那是你的事!给我打!打到他老实为止!” 秦姝听到熟悉的声音,跟谢澜之对视一眼。 “去看看?” “好——” 两人走到聚集的人群中,看到五六个人拳打脚踢一个男人。 秦姝看著熟悉的摊位,熟悉的人,认出被打的男人,是之前卖给她石凳的老板。 “不要打了,你们不要打我爸爸……不要打爸爸呜呜呜……” 在摊位的地上,坐著一个浑身都是土,脸色泛著不正常红的小男孩。 秦姝看出小男孩在生病,高烧不退,体內燥火飆升,似乎还有其他的病症。 她没有贸然出手相救,跟身边的人搭话:“这是怎么了?” 身旁的人看了秦姝一眼,眼底浮现出惊艷:“这摊位老板叫谷正平,从前混得不错,在古玩街有家店面,一双利眼能分辨翡翠真假,不少僱主都找他鉴真假,他可赚了不少钱。 可惜,这谷正平遇到了个糟心媳妇,一年前,他媳妇跟別的男人跑了,不仅捲走了所有的钱,连店铺都给转卖了,父子俩在古玩街摆摊维持生计。 哪知道豆豆这孩子突然生病了,医生说孩子的脑子里长了东西,要开刀治疗,费用高达两万块,这还只是手术的钱……” 秦姝在询问事情的经过时,谢澜之见谷正平被人殴打,站出来去阻拦。 “別打了,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 魏志勇看著比他高半个头的谢澜之,口吻不屑道:“你小子谁啊!这是我们的家事,劝你不要多管閒事!” 谢澜之不知道具体情况,但对魏志勇的態度非常反感,浸染冷意的黑眸睨著他。 “聚眾围殴,影响治安,你是想被警察带走吗?” 魏志勇满脸不屑:“你小子別嚇唬我,老子可不是嚇大的!” 他对著几个打手命令道:“给我继续打,把这孙子给我打老实为止!” 那几个人还想要围殴谷正平,被身手敏捷的谢澜之,眨眼间轻鬆撂倒。 魏志勇脸色变了变,心知是碰上了硬茬子。 “你小子给我等著!” 他转身就逃,生怕谢澜之的拳头会落在自己身上。 闹事的正主都跑了,其他几个打手,也互相搀扶著离开。 这场闹剧就此作罢,围观的人也纷纷散去。 “爸爸……爸爸……” 豆豆爬到浑身是血的谷正平身边,哭得满脸鼻涕眼泪。 谷正平狼狈地爬起来,颤著手抱著孩子:“豆豆不哭,爸爸没事……” 豆豆抱著他的胳膊,哭得不行:“爸爸,我不看病了,不看了,你不要去找舅舅了。” 谷正平听到孩子喊魏志勇舅舅,咬牙道:“豆豆,他不是你舅舅,他就是个畜生!” 豆豆不懂大人之间的恩怨,只知道爸爸很疼他,爸爸说什么就是什么。 “爸爸不要去找他了好不好,我不看病了,我今天不难受了。” 谷正平抱著孩子没说话,鼻青脸肿的脸上露出悲伤与绝望。 如果换做从前,他砸锅卖铁也能凑齐钱给孩子看病。 都是魏倩倩那个贱人,捲走了他所有的钱! 他知道找魏家人要不来钱,就是不死心,不能眼睁睁看著孩子去死。 谷正平哭了,抱著豆豆泣不成声:“豆豆,是爸爸没用,爸爸对不起你——” 父子俩抱头痛哭,周围的摊位老板,默不作声地帮他收拾被打砸的摊位。 秦姝站在原地,眼底闪过一道白色流光,盯著豆豆头髮杂乱的脑袋。 这孩子的脑子里,还真长了个东西,也就米粒大小。 要解决也容易,只是……秦姝打量著谷正平,眼底浮现出探究。 谢澜之牵著秦姝的手,轻声问:“阿姝,我们不走吗?” 秦姝摇头:“再等等——” 她心底有个不成型的想法,暂时还没有决断。 谢澜之顺著她的视线望去,盯著谷家父子二人:“你想救那个孩子?” 秦姝抬头望著他,不答反问:“你说,我开个玉石店怎么样?搜集全国各地的极品玉石。” 她要研究道医传承以及实践,不可能把时间浪费在找玉石上。 谢澜之神色怔忡一瞬,笑著说:“我没意见,只是玉石方面我不太懂,没办法给你什么意见。” 秦姝指向瀰漫著悲伤与绝望的谷正平。 “我看他就不错,让他来管理。” 谢澜之沉吟道:“你想要救他儿子,招揽此人?” 秦姝点头,眼底的光亮越来越璀璨,觉得这个主意很好。 只是,不知道谷正平有没有那个实力,这个还需要考察一下。 谢澜之捏了捏秦姝的小手,隨即鬆开:“想做就去做吧,我支持你。” “那你等我一下!” 秦姝走到谷正平的身边,递过去几张百元大钞。 “谷老板,又见面了,我想请你帮个忙,不知道有没有时间?” 谷正平盯著眼前的几百块钱,眼珠子都直了。 虽然对於两万块钱,这只是杯水车薪,可对於他来说就是希望。 他仰头看到秦姝精致无瑕的笑脸:“是你!” 秦姝把钱塞到他上衣兜里:“帮个忙,无论成不成功,钱都是你的。” 谷正平抱著儿子站起来,一口应下:“好,你要我做什么?” 他视死如归的样子,仿佛让他去杀人都能干得出来。 秦姝笑著说:“你先收拾一下,我需要买几块玉石,需要你给掌掌眼。” 十多分钟后,换了一身陈旧衣服的谷正平,洗了把脸,抱著乖巧的儿子,带著秦姝跟谢澜之来到閔志华的玉石店。 他们没有从正门进去,而是来到后面的侧门。 谷正平抬手敲响了门,压低声说:“閔老板是这条街上,拥有原石跟玉石货源最多的人,真正的好货都是需要竞拍的。 二位想要上等的玉石,需要参与竞拍,不过里面的货也有让人看走眼的时候,偶尔会遇到表面满翠,內里都是石头的情况…… 像这种小型私人拍卖会,每个季度一次,你们今天赶得正是时候。” 侧门从里面被人打开,来人看到是谷正平,面色露出异样,隨即笑著说: “谷老板来了,真是稀客,快里面请——” “什么老板,我现在来饭都吃不上了。”谷正平让开身体:“我这次带来两位贵客,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参加这个季度的拍卖会?” 店员一眼认出秦姝就是前些天来过,了一百多万的大主顾,脸上的笑容更加真实几分。 “拍卖会马上开始,快,几位贵宾里面请,我给你们安排最好的位置!” 一行人七拐八拐,被带到拍卖会现场。 里面早就坐满了人,店员让人在前面加了几把椅子一张桌子。 秦姝对这个位置很满意,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塞到店员的口袋里。 “多谢你了——” 店员已经习惯被赏钱,但很少遇到一出手就是百元的,激动的脸上笑意不断。 他把手上的喊价牌子,双手恭敬地放到桌上:“谢谢客人的赏,这是您的喊价牌子,我这让人给诸位泡壶西湖龙井来,那可是我们老板最爱的茶!” 秦姝落座,微微頷首:“辛苦了。” 台上有人送来一面玉盘,动作很轻地放到桌上:“咱们今天的第一件拍卖品,是来自西周的玉盘,起拍价一万二。” 三千年前的玉盘,上面蕴含的灵气,白色雾气浓郁到刺痛秦姝的眼睛。 谷正平看到那面玉盘,声音隱隱激动:“閔老板大手笔啊,这玉盘的成色不错,上面的纹精致保存完美,绝对不止一万二,怕是有什么小瑕疵。” 秦姝透过双眼,清楚看到玉盘一角的白雾灵气淡一些。 她意味深长地瞥了谷正平一眼,露出几分满意神色。 “一万三!” “一万五!” “……” “两六万!” 秦姝等眾人喊价不激烈时,举起手中摩擦痕跡严重的牌子。 “我出三万!” 摆放在桌上的玉盘,换做后世大概能卖出数百万上千万,十万以里拿下玉盘绝对是不亏的。 秦姝刚还完价,一道矫揉做作,刻意夹著嗓子的声音响起。 “我出五万——” 秦姝回头看向喊价的人,眸色一厉,眼底闪烁出凶残的杀意。 她伸手拽著谢澜之的衣袖,嗓音森寒地问:“她不是被抓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坐在我大哥身边!” 第372章 阿姝动怒发飆,有我没她! 谢澜之瞥了一眼,秦姝激动而愤怒的脸色,顺著她的视线望去。 铃木美香那张得意,尽显囂张的脸,映入眼中。 谢澜之拍了拍秦姝紧绷的手背:“阿姝別急,我回头问问情况,台上的玉盘还要吗?到你叫价了。” 秦姝眸色暗了暗,举起牌子:“我出十万!” 她双眼一错不错地盯著铃木美香,视线微动,瞥向一旁瘫在椅子上,呼呼大睡的秦海睿。 “这个不爭气的,怎么还是被铃木美香给勾搭上了。” 谢澜之听到秦姝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倾身凑近她耳边:“大哥看起来对她应该没什么兴趣,不然也不会睡著。” 哪有心上人在身侧,还能呼呼大睡的,一看就不怎么在意身边的人。 秦姝咬牙道:“最好是这样!” 铃木美香在夫妻俩的注视下,举牌叫价:“我出十五万。” 瞧她囂张得意的劲头,有恃无恐,还颇有底气。 秦姝眯了眯眼,举牌喊价:“我出二十万!” 她对谢澜之说:“让人把我大哥喊过来,看到他跟铃木美香坐在一起,我浑身都不舒服!”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秦姝何止是不舒服,还想要杀人! “好,我亲自去——” 谢澜之捏了捏秦姝的手,从容优雅地起身,在眾人疑惑不解的目光注视下,一步步走到最后一排。 “我出二十一万!”铃木美香再次喊价了。 看到径直走来的谢澜之,她面色微变,眼底透著不安与紧张。 谢澜之看都不看铃木美香一眼,站在秦海睿的身边,抬脚踢了踢他。 “大哥,醒醒!” “谁?!” 秦海睿猛地惊醒,面色不善,满脸被人吵醒的暴戾。 谢澜之不客气地又踢了一下他的小腿。 “阿姝喊你过去。” 秦海睿盯著映入眼中的大长腿,神色茫然地抬头,对上谢澜之面无表情的矜冷麵庞。 他揉了揉发乾发涩的眼睛:“是你啊,嚇我一跳。” 秦姝又一次举牌子:“我出二十二万。” 她冷眸一直盯著后排的动静,发现铃木美香似乎是放弃竞拍了,正亲昵地搂著秦海睿的胳膊。 “海睿哥,你终於醒了。” 秦海睿听著耳边娇声娇气,类似撒娇的声音,浑身一激灵。 他坐直身体,没有推开铃木美香,尷尬地看著谢澜之。 “你刚刚说什么?阿姝也来了?” 谢澜之瞥了一眼两人的亲密姿势,淡声道:“她心情不好,你把她惹不高兴了。” 妹控狂魔秦海睿,顿时就急了,推开铃木美香挽著他胳膊的手。 “阿姝为什么不高兴?我哪里惹到她了?” 秦海睿起身就要去找秦姝,一只小手拽住他的衣袖。 铃木美香眼巴巴地看著他:“海睿哥,我一个人在这害怕,你带我一起去好不好?” 秦海睿想也不想地点头:“也好,正好把你介绍给阿姝。” 谢澜之静若寒潭的幽邃黑眸微眯,发觉两人的氛围有点说不清,一颗心不断地下沉。 秦姝怕是要更生气了,大舅哥这是在自寻死路。 谢澜之意味深长地盯著两人,唇角勾起不达眼底的笑意弧度。 “走吧,阿姝在前面。” “好!” 秦海睿记得铃木美香的腿上有伤,非常绅士地把人扶起来。 拍卖会的第一件古玩,被秦姝以高出心底预算一倍多的价钱拿到手。 她一点都不开心,尤其是看到秦海睿扶著铃木美时香,一张小脸气鼓鼓的。 谢澜之回到原位坐下,非常熟练地牵著秦姝的手,放到交叠的腿膝上。 “人来了,情况有点不对,你一会悠著点。” 秦姝不解地问:“什么意思?” 谢澜之:“我瞧著大哥对那女人有点上心。” “他敢!!” 秦姝得知两人这一世又勾搭在一起,心肝肺都快给气炸了。 谢澜之顺著毛安抚她:“大哥很疼你的,他不敢做你不喜欢的事,不过这种事还是要一针见血的斩断,迟则生变,还会影响你们兄妹之间的感情。” 秦姝气得不行,掐了掐谢澜之的腿,迁怒道:“都怪你!人明明被抓走了,她怎么还跑出来了?肯定是你们徇私了!” 被掐得不痛不痒的谢澜之,唇角挽起无奈而宠溺的弧度,声音轻柔地哄人。 “是是是……都是我不好,阿姝不气,他们来了。” 他的指腹摩挲著秦姝的手背,以亲昵的小动作安抚著炸毛的娇妻。 秦姝斜睨了谢澜之一眼:“跟你有个屁的关係!都是铃木美香这个小婊砸的错!她勾引谁不好,竟然敢勾引我秦家的人,看我不摁死她的!” 她傲娇的模样落入谢澜之眼中,只觉得娇憨又可爱:“那就辛苦阿姝了。” 秦姝眼尾余光瞥到携手走来的人,压低声说:“看著吧,我一定让大哥认清楚那个女人的真面目。” 谢澜之凑近她耳畔,气音撩人:“我相信你。” 拍卖台上,又送来了一尊青铜器:“这是西周的方鼎,內里刻印著字,小有瑕疵,起拍价十八万。” 秦姝扫了一眼方鼎,对它没什么太大的兴致。 “阿姝!” 秦海睿扶著铃木美香过来,声音充满喜悦的喊人。 秦姝耷拉著眼皮子,周身瀰漫著出,我不高兴正在生气的气息。 “阿姝,你怎么了?” 秦海睿鬆开铃木美香的胳膊,走到秦姝的面前弯身,压低声询问。 秦姝偏头,眼底的寒光仿佛两把剑,刺向不明所以的秦海睿。 “跟你一起的女人是谁?你给我找的嫂子?” 秦海睿脸一下子红温了,眼神飘忽不定,支支吾吾道:“也不算是,就是在相处看看。” 秦姝瞧著他这副样子,呼吸一滯,感觉天都塌了。 大哥又对铃木美香这条毒蛇心动了? 这是要重蹈覆辙啊! 秦姝气得浑身都在发抖,抬眼怒视著铃木美香,发现这人正在拿眼神挑逗谢澜之。 铃木美香娇娇弱弱地站在桌前,眨巴著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眸,娇羞又崇拜地望著,坐姿霸气,气度矜贵的谢澜之。 她媚眼拋得都快眼角抽搐了,谢澜之都没有看她一眼。 这让秦姝心底燃起的愤怒,被安抚不少。 “爸爸,这个阿姨的眼睛是不是抽筋了?” 就在这时,坐在谷正平腿上的豆豆,指著铃木美香天真无邪地问。 “……”眾人面色微怔。 谷正平抱著儿子,顺著他的话说:“嗯,可能是眼睛不太好,豆豆不要看,会被传染的。” 听到父子俩的对话。铃木美香气得脸都扭曲了,眼神阴冷地盯著他们。 她出口的话,声音又轻又柔:“小孩,不许喊我阿姨,要叫我姐姐知道吗? 还有,姐姐不是眼睛抽筋,是因为看到美好的事物,心中格外喜欢,想多看两眼。” 她娇羞地看著谢澜之,希望这个男人能知道她的情意。 秦姝在一旁看得噁心反胃,出声质问:“大哥,这就是你喜欢的人?” 秦海睿似乎懵了,凝著眉去看铃木美香。 “你跟我妹妹、妹夫认识?” 铃木美香面露歉意,娇滴滴地说:“海睿哥,我跟他们之前有点小误会,现在已经都解决了。” 秦姝从兜里掏出一颗,送到豆豆的面前,奖励他之前的神补刀。 听到铃木美香的话,她口吻嘲弄道:“误会?有什么误会让你想毁了我的脸,还要打断我的腿呢? 铃木美香,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你现在应该是在坐牢,难不成是逃狱了?这可是罪加一等。” 秦海睿眼神不善地盯著铃木美香:“你是日裔?你不是说你叫侯凝香吗?还有,你竟然想要伤害我妹妹?!” 一连数枚惊雷,炸得他內心不断爆粗口。 名字是假的也就罢了,偏偏是个小鬼子,还想要欺负他妹妹,这是要上天啊! 铃木美香咬著唇说:“海睿哥,我姓侯,我爸给我取名凝香。” 秦海睿:“那你伤害我妹妹的事怎么说?” “那就是一场误会。” “呵——”秦海睿冷笑一声:“你走吧,我们两家的合作取消了。” 他坐在秦姝的身边,脸颊肌肉紧绷,神態隱忍的模样。 误会? 他要是真信了,就是蠢货了。 铃木美香可怜巴巴地看著秦海睿,低声哀求:“海睿哥,我真的没有要伤害你妹妹的意思,我是被人给蒙蔽了。 那天是下面的人被欺负,他们误导我,说是你妹妹做的,所以我才会跟她针锋相对。 而且,警局那边都问调查清楚了,我真的是无辜的,否则也不会被放出来。” 秦姝声音低沉地问:“所以,那些打手成了替罪羔羊?” 怪不得,铃木美香被抓走了还能放出来。 铃木美香轻咬红唇,神態越发委屈了:“本来就是他们的错,我被他们骗了。” 秦姝冷笑道:“別在这装可怜,你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在我这没用。” 铃木美香红了眼眶:“我没有耍手段,之前的事我向你道歉好不好?” 秦姝神色轻蔑,腔调冰冷道:“我不接受你的道歉,劝你赶紧滚,否则我不介意把你另一条腿打断。” “你、你怎么这样啊,我都已经道歉了!” 铃木美香擦了擦脸上的泪,眼巴巴地去看秦海睿。 “海睿哥,你说句话啊。” “我真的知道错了,而且我也是被利用了。” 秦海睿眼观鼻鼻观心,压根不理会。 秦姝窥探出他眼底的纠结,心下一沉:“你喜欢她?” “没有!”秦海睿激动地大声反驳。 妹妹都这么生气了。 他要是真跟铃木美香纠缠,后果不堪设想。 秦姝磨了磨牙,直接撕破铃木美香的偽装:“我不知道你跟她有什么合作,我只知道这个女人是东菱集团老板的乾女儿。 知道乾女儿的意思吗?就是白天喊乾爹,晚上也要喊乾爹,还要滚一张床的关係。 你要是敢让她进秦家的门,我就把你踢出家门,族谱也会抹去你的名字!” 第373章 达官显贵抢破头,求秦姝出手 秦海睿惊呆了,不敢置信地去看,面色扭曲的铃木美香。 “你不是说自己是东菱集团的经理吗?” 他的三观摇摇欲坠,感觉有什么东西脏了。 铃木美香压下心底的怒火,笑容不自然地说:“我是东菱集团的经理,老板也的確是我乾爹,可我们之间清清白白,没有那么不堪。” 秦姝托著下巴,似笑非笑地说:“说得对,你们没有任何羞耻心,对於人面兽心的人来说,乾爹、乾女儿,只是滚床单的情趣。” “秦姝,你不要欺人太甚!” 铃木美香察觉到周围集聚过来的目光,再也忍无可忍了。 见她急了,秦姝笑容灿烂道:“你別急著反驳,我这人最喜欢打人脸了,没有证据的事,你觉得我会说出来?” 铃木美香心下惊慌,心底却篤定秦姝没有任何证据。 她满脸愤怒,委屈地哭诉:“乾爹可怜我才收养我的,他是一位尊贵且有素养的人,从来没有做过任何越界的事,你不要在这污衊我!” 秦姝眼底闪过嘲讽,拖著慵懒腔调,慢悠悠地说:“听说你那乾爹有点不为人知的癖好。 比如喜欢把人给捆起来,再拍一些不堪入目的照片,事后不仅独自欣赏,还要跟人一起品鑑……” “闭嘴!你闭嘴!!!” 铃木美香慌了,怒不可遏地打断,大声叫嚷起来。 秦姝冷嗤道:“就算我不说,你以为自己的裸照就没人看到了?” 这些还是秦秀芬那天拉著她跑的时候,顺口提了一嘴,铃木美香就是东菱集团老板,隨叫隨到的一条母狗! 好好的私人拍卖会,成了眾人吃瓜看热闹的现场。 在座的客人们早就不喊价了,嗑著瓜子喝著茶,神色悠然地吃瓜。 台上主持拍卖会的负责人,已经被老板派来的人叮嘱过——无论秦姝要做什么都不要打扰。 负责人找了个地方,安安静静的看热闹,没有阻止这场闹剧的意思。 铃木美香伸手指著秦姝的鼻子,色厉內荏的怒吼: “你根本没证据,是在冤枉我,好歹毒!” 秦姝心情颇好,淡然一笑,讥讽道:“瞧你,怎么还急眼了。” “你既然敢给小鬼子当乾女儿,就要有勇气接受被人唾骂的准备。” 有人坐不住了,附和道:“就是!忘本背祖的东西!竟然腆著脸认贼作父!” “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女儿,一出生就掐死你!糟心玩意儿!” “瞧她那做作的样子,以为哭两声就能让人同情,把我们当傻子呢。” “我一个男的,看她这蠢样子都感觉手痒,真想呼她几个大嘴巴子……” 在座的眾人,你一言我一言。 把铃木美香说得面色羞愤,眼底燃起来两簇怒火。 她眼神怨毒地盯著秦姝:“秦姝!你別得意,我等著你求我的那天!” 撕破偽装的铃木美香,愤恨地扫视著眾人:“你们这群粗鄙的下等人,永远都不知道大日帝国的人是何等尊贵! 我乾爹更是你们一辈子都要仰望的人,不是你们这群噁心、丑陋,被人瞧不起的下等人能说三道四的!等著吧,你们早晚会付出代价的!” 这番话可算是惹眾怒了,有人擼起袖子,直接开骂。 “我呸!他奶奶的,你特么是哪冒出来的败类?!” “老子就没见过这么臭不要脸,忘恩负义,背宗忘祖的狗东西!” 有个打扮珠光宝气的女人,站起来就朝铃木美香衝去。 “哪来的臭婊砸!老娘就没见过这么欠打的人,曹尼玛****!今天非撕了你的嘴不可!” “夫人,夫人冷静!冷静!” 珠光宝气的女人衝到一半,被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拉住了。 女人扭头质问:“你拦我?你是不是看上那骚货了?” 男人压低声说:“夫人冤枉我,前面那个大高个,气场不俗的男人,我看著面熟,你先不要衝动。” 女人根本听不进去,怒吼道:“今天我这巴掌要是不打在她脸上,就落在你脸上!” 男人瞪大双眼,满脸的不敢置信,极快地鬆开手。 他可不想挨揍,这巴掌打在谁的身上谁疼。 女人满意了,整理了一下衣服,朝台下走去。 “啪——” 她人还没走到,铃木美香就被打了一巴掌。 秦姝拉住想要逃跑的铃木美香,扬手甩出响亮的巴掌。 她甩了甩泛红,疼痛不止的手,娇声抱怨:“皮糙肉厚的,怪不得能说出一堆无耻之言,痛死我了!” 谢澜之起身托著秦姝的手,对著她红彤彤的掌心吹了吹。 “不是说了,有什么事不要自己动手,有的是人为你代劳。” 秦姝轻哼,傲娇道:“你懂什么,打出去的巴掌,才能让我心情愉悦。” “妹子这话说得对极了!”珠光宝气的女人赞同道:“这人手痒是控制不住的,打了才能身心愉悦。” 她欣赏地看了秦姝一眼,反手给了铃木美香一巴掌。 “小贱人!再让我听到你嘴里不乾不净的,老娘撕了你的嘴!” 铃木美香被打得脸肿起半指高,拔高嗓音愤恨道:“你凭什么打我?!你们欺人太甚!” “啪!啪——!” 女人又打了铃木美香两个巴掌,冷笑连连道:“打的就是你这个脏东西,什么破玩意,真拿自己当回事了,我今天就是打死你,你看看有人会帮你么!” 铃木美香气得双眼赤红,愤愤地瞪著女人:“我乾爹不会放过你的!你等著,我要你跪下来求我,要你生不如死!” “啪!” “嘴巴真臭!” “啪!” “你当我是嚇大的!” “啪!” “今天我就好好治治你这张臭嘴!” “啪!啪!啪——!” 女人战斗力槓槓的,以一己之力,把铃木美香给扇晕了。 秦姝推了一把目瞪口呆的秦海睿:“这就是你看上的女人,我都要怀疑你眼睛是不是瞎了。” “……”秦海睿。 他现在整个人都不好了。 有点好感的女人,不仅给小鬼子暖床,还仇恨华夏人,甚至跟他妹妹有过节。 眼见铃木美香昏迷不醒,玉石铺的老板,閔志华悠然走出来。 “今天的拍卖会好热闹啊,诸位老板玩得可还开心?” 珠光宝气的女人抱怨道:“哪里开心了,閔老板你这拍卖会需要严格把关了,別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惹得大家不痛快。” “是是是,都是我的疏忽……” 閔志华把女人请回座位,又吩咐人把铃木美香给扔出去。 他站在秦姝等人的桌前,对坐姿优雅从容的谢澜之,微微頷首。 “谢先生,久仰大名,您好。” 谢澜之坐姿不变,掀起眼帘睨著閔志华:“你认识我?” 閔志华恭谨回道:“我表弟在您手底下做事,他叫李魁,我是他表哥,叫閔志华,是这家玉石铺的老板。” 谢澜之面部表情温和些许:“今天多有打扰,还请閔老板见谅。” 閔志华连忙道:“您客气了,是我的疏忽,让忘恩负义的小人进来,扰了您跟夫人的兴致。” 一场闹剧终了,拍卖会继续。 秦姝的简易桌位,多了一个閔老板。 閔志华是认识谷正平的,两人低语交流一番,得知彼此的现状。 接下来没有人打扰,秦姝陆陆续续拍了几块,內部蕴含浓郁白色雾气的原石,还有几块成色很好的玉石。 期间,她试探了下谷正平的实力。 除了有两块原石,他有点拿不准,其他几块他都很看好。 由此可见,此人的能力不俗,可以一用。 “噗——” 正在吃的豆豆,忽然吐了一口血。 谷正平抱著孩子,慌得不行:“豆豆!你怎么了?豆豆醒醒,你不要嚇爸爸!” 秦姝眼眸微眯,打量著豆豆的情况,发现他腹部有一团急火,在往上方的脑袋涌去。 那团燥火在涌至脑袋时,顏色变成浅薄的黑雾形態。 ——这是道医中记载著的死气。 秦姝起身走上前,佯装把脉,沉声道:“这孩子体质虚弱,又因为有基础病,现在的情况不妙,立刻找个安静的地方,我需要给他施针治疗。” “你们跟我来!我办公室安静!”閔志华站起来,在前面带路。 谷正平没有动,眼神狐疑地盯著秦姝:“你是大夫?” 秦姝见豆豆的情况紧急,再不施针怕是要危险了,语速极快地说, “我秦家世代行医,云圳医院的院长都想请我去坐诊,这样说你会不会打消疑虑?” 谷正平激动得眼眶发热,哽咽著哀求:“求你救救我儿子!救救他!” 秦姝正色道:“想救你儿子就跟上来!” 办公室。 豆豆被脱去累赘的衣服,平放在復古贵妃榻上。 秦姝指尖捏著的金针,下针如雨落,眨眼间把人扎成了筛子。 谷正平从未见过这么救人的,眼神怀疑地打量著秦姝,怕这个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姑娘,把他儿子给扎坏了。 “唔!好痛——!” 秦姝的金针,在扎入豆豆脑袋时,孩子发出痛苦的叫喊声。 谷正平再也站不住了,衝上前就要去阻止秦姝,被眼疾手快的閔志华给拽住。 “谷正平,要想你儿子活命,劝你不要捣乱。” “我儿子在喊疼,他都疼哭了——” 閔志华扫向屋內的谢澜之、秦海睿二人,把谷正平拉到墙角。 他神色羡慕,语气严肃地问:“你知不知道这些人的身份?” 贵妃榻上的豆豆,疼得受不了,哭著喊爸爸。 “好疼,我好疼啊,爸爸——” 谷正平哪里听得进去閔志华的话,愤怒道:“你放开我,我儿子在喊爸爸!” 閔志华把人按在墙上,咬牙切齿道:“姓谷的!你给我冷静一点!” 谷正平的后脑砸在墙上,嘭的一声响!疼痛让他恢復不少理智。 他眉心紧皱地盯著閔志华,没好气地说:“我很冷静!你阻止我究竟是想干什么?” 閔志华脾气比他还暴躁:“我干什么!我是救你们父子俩的命!你知不知道秦姝是谁?” “她给你儿子看病,是你们谷家祖宗显灵了!秦姝是咱们云圳副书记的夫人,还是京市谢统帅的儿媳妇。” “入住御府的戚老都要喊她一声小神医,你知道京市有多少达官显贵,抢破头求她出手吗?!” 第374章 前世命运羈绊,无法斩断? 秦姝是谢统帅的儿媳妇? 御府的戚老都要喊她一声小神医? 京市很多达官显贵,抢破头求秦姝出手? 谷正平被閔志华一连数问,问得头脑发蒙,情绪也被调动起来。 他双眼爆发出一抹惊人的亮光,脸色也激动的泛红,反手揪著閔志华的衣领。 “你说的是真的?秦姝能救我儿子?” “我儿子是脑袋里涨了东西,医生说必须要做手术!” 閔志华道:“我不知道你儿子的病,但我知道在这世上,如果不手术想要救你儿子,只有秦姝能做得到!” 这边,秦姝已经给豆豆施完针,清冷嗓音不疾不徐地响起:“谷正平。” “我在!” 谷正平推开閔志华,小跑著过去。 他眼睛发光地盯著秦姝,像是要把她看出一朵来。 秦姝指了指昏迷不醒的豆豆:“你儿子的情况,想必医生都跟你说清楚了,我现在有让他不用手术,也能完全治癒的办法。 你是想拿两万块治疗费给你儿子做手术,还是用针灸的办法让他痊癒?” 惊喜来得太快,谷正平反而快速冷静下来。 在这世上,就没有白吃的午餐。 谷正平探究地打量著秦姝,声音发紧地问:“你想要我做什么?” 无论是两万块手术费,还是不用手术就痊癒的办法,秦姝都不可能白白帮他。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秦姝红唇挽起愉悦弧度,她喜欢跟聪明人说话,不浪费时间。 “我想要你做的事很简单,我给你二百万启动资金,你帮我在古玩街开一家玉石店,搜集成色比较好,最好是新开採出来的玉石。 搜集到玉石后,我会再进行筛选,能用的我拿走,不能用的你拿来买卖。” “好!” 谷正平闻言,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就同意了。 这可真的是天上掉馅饼,老天爷显灵,天无绝人之路。 天知道,谷正平为了救儿子,对前妻魏倩倩都起了杀念。 他儿子要是活不了,魏家的人一个都跑不掉,统统要给他儿子陪葬! 一个小时后。 秦姝跟谢澜之携手离开玉石铺,身后跟著秦海睿,还有拎著玉石的谢家亲信。 閔志华跟谷正平亲自把一行人送出来。 眼看人影都淹没人群中,他们的视线久久收不回来。 閔志华拍了拍谷正平的肩膀,笑著说:“你可是走大运了!” 谷正平至今还有点懵,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閔老板,你说我是不是在做梦?” 閔志华嗤笑一声,胳膊肘懟了他胸膛一下。 “嘶——” 这一下,疼得谷正平发出痛呼声。 閔志华问:“疼不疼?还有没有做梦的感觉?” 谷正平疼得弯腰,斯哈斯哈道:“你是不是羡慕嫉妒我,这也太疼了!” 他眼睛泛红,仿佛真疼得不行,可閔志华知道这是情绪濒临失控。 果然没过多久,谷正平蹲在店门口的石狮子旁边,用胳膊蹭了蹭眼睛。 只听他声音哽咽道:“我以为……以为豆豆救不回来了,还有了跟魏家人同归於尽的想法,没想到……没想到啊!我家豆豆命不该绝!” 閔志华看著近一米八的大男人,蹲在店门口哭诉,眼底露出几分同情。 “是你们父子俩都命不该绝,天降贵人,拉了你们一把。” 他把谷正平拉起来,揽著人的肩膀往店里带。 * 区委家属院。 谢澜之刚进家门,就被一通电话喊走了。 秦姝跟秦海睿坐在客厅內,兄妹二人对峙,氛围紧张不安。 秦姝双手抱臂,清冷眼眸睨著坐在对面,坐立不安的秦海睿。 “说说吧,铃木美香跟你是怎么勾搭上的?” 秦海睿温和清秀的脸庞,露出几分不自在,訕訕地说:“就是两家公司需要合作,秦家要东菱集团特效药的样品检测,来製造出同样功效的药物。” 秦姝知道康乾医药已经成立了研究团队,针对市面上的所有药物,进行研究与分析,还有改进。 她凝著眉问:“所以,你俩一见面,天雷勾地火,就这么勾搭上了?” 再次听到勾搭两个字,秦海睿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 “阿姝,你能不能不用勾搭这个词?” 秦姝无情地嘲讽道:“你们都搂搂抱抱了,下一步就要进入生命大和谐,我说勾搭都是客气的!” 秦海睿眼神幽怨地盯著她:“阿姝,我是个成年男人,在咱们村同龄的男人早就结婚,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秦姝还真忘记了。 她运了运气,没好气道:“你看上谁不好,怎么就偏偏跟铃木美香看对眼了?” 换做是其他女人,秦姝保证问都不过问。 唯独铃木美香这个女人不行! 秦海睿挠了挠后脑勺:“其实在不知道她身份之前,我觉得她还可以。” 秦姝气得不行:“可以个屁!白莲跟绿茶的结合体,你眼睛瞎了才觉得她可以!” 秦海睿迟疑道:“其实就是男人的通病,喜欢娇滴滴的女孩,喜欢那种被需要,会让人情不自禁的沉沦感觉。 你要说我有多么喜欢她也谈不上,就是相处的过程中,她总是做出一副很需要我的事情,我就慢慢被引导了。” 秦姝不雅地翻了个白眼:“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她心底却不得不承认,大多男人都有这样的劣性,他们喜欢依赖自己的小女人。 就连秦姝自己,跟谢澜之最初接触的时候,也下意识藏起真性情。 因为了解男人骨子里那份劣性。 女人的依赖与崇拜,还有不经意的撒娇示弱,都会让他们的大男子主义需求得到满足。 后来秦姝才知道,谢澜之骨子里就是凉薄无情的。 在他面前,男女同等对待,无性別之差。 秦海睿眉头紧皱,语气纠结地说:“其实,侯凝香给我的感觉很熟悉,就好像我们早就认识,我对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不自觉就被吸引了。” 他摸了摸下巴,思索地问:“阿姝,你说这个女人是不是给我下药了?” 秦姝听到这番话,面上波澜不惊,心下大为震撼。 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两人的命运羈绊无法斩断? 这一世,秦海睿还会走上前世的绝路不成? 秦姝深呼一口气,语调低沉,特別严肃认真地说:“大哥,想要做我嫂子的女人,可以强势也可以弱势。 哪怕你娶回来一个嗲精回来都行,就是不能是日裔,也不能是心术不正的女人!” 秦海睿被逗笑了:“我要是娶回来一个,跟你一样的小祖宗呢?” 秦姝见他不再纠结铃木美香,半开玩笑地说:“你要是能娶一个跟我一样,漂亮又有能力的女人,我都得高看你一眼,毕竟像我这么厉害的世间少有。” 秦海睿与有荣焉地说:“那是,我妹妹世间少有,且独一无二!” * 东菱集团,休息间。 “啪!” “啊——” “啪!” “啊!不要打了!” “啪!啪——!” “乾爹!我错了,求求你別打了!” “啪!啪!啪——!” “呜呜呜……我好疼,我的腿好疼,乾爹我真的错了!” 一个身材矮小,浑身气息阴鬱的男人,挥舞著手中的鞭子,一下不撂一下地抽打著,被捆绑在凳子上的铃木美香。 铃木美香身上一片衣料都没有,身上的鞭痕条条分明。 这些引人遐想的痕跡,一看就知道打她的人,是个玩鞭子的高手。 身材矮小的中年男人,听著铃木美香的求饶,停下手中挥舞的鞭子。 他以鞭柄一端,粗暴地抬起铃木美香的下巴。 “乖女儿,我让你去勾引秦海睿,你为什么要招惹秦姝?” 男人蹩脚的中文,听起来给人不伦不类的感觉。 铃木美香抬头迎上男人的阴鷙眼眸,浑身打了个激灵,她声音哆嗦道: “我听乾爹的话,想要接触一下谢澜之,谁知道秦姝这个贱人,像条疯狗一样紧咬著我不放,我没想招惹她的。” “啪!” 男人狠狠给了铃木美香一巴掌。 “错了就是错了,我不想听你的藉口!” 铃木美香哭得满脸都是泪,哽咽道:“乾爹,我错了!” 男人摸索著她的脸,滑动到优美的脖颈,动作越来越过界。 “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只是你坏了我的计划,还让我被上面的人骂,是不是该补偿我?” 铃木美香想起从前的折磨,与那些挑战人三观的变態玩法,身体抖得不行。 “乾爹,你放过我吧,我下次一定会好好完成任务,那个秦海睿对我是有好感的,我有把握把他勾引到手。” 男人的手停留在不可言说之地,气息不稳地说:“以你的本事,我相信你能做得到,只是这次搞砸了任务,我需要惩罚你。” 他不是在询问铃木美香,而是在正式通知。 男人扔掉手上的鞭子,拍了拍手掌心。 休息间的房门,被外面的人推开,五六个身高不足一米七的男人走进来。 铃木美香看到这些熟悉的面孔,眼底瞳孔骤缩,满是泪痕的脸上露出惊悚的惧意表情。 她回想起那些堪称折磨的记忆,牙齿都在哆嗦。 男人把铃木美香身上的绳子解开,揪著她披散在肩上的头髮,把人往角落的床方向拖拽。 身后的男人彼此对视一眼,面露婬邪,一同走上前。 休息间门外。 秦秀芬站在门口,神经兮兮地啃咬著指甲。 她听著里面一声接一声的痛苦惨叫,没有以往的快意,满脸的惊慌不安。 这一次老板发怒,把以往折磨过铃木美香的男人都喊进去…… 这分明是准备把人放弃了! 秦秀芬知道等待铃木美香的结局是什么,不成功便成仁。 可她,一直都没有等到老板的问话,毕竟她跟秦姝是同村同学的老相识。 秦秀芬一下下咬著指甲,脸上露出纠结与犹豫…… 第375章 东方巫医?这是衝著秦姝来的! 时间一晃。 到了腊月二十九这天。 秦姝来到谷正平买下的一家店面,给豆豆针灸后,又跟谷正平商议了一下,店面的装修与开业计划。 她临走的时候,带走了几块成色不错的玉石。 秦姝走出古玩街,瞥向隔壁的商贸城,估算著明年差不多就能完工了。 她记得前世,这座商贸城大概接近90年的时候,才正式完成並开业。 如今,不止商贸城提前了,连京圳高速也接近尾声。 这一切都要归功於谢澜之。 想到谢澜之,秦姝露出一抹温婉笑容。 明天他们就能回京过年,可以看到四个儿子了。 “小表嫂!!!” 街道对面,传来一道惊喜的女声呼唤。 秦姝抬眼望去,看到坐在银刺豪车副驾驶上,不停摇晃著胳膊的钱丽娜。 “小表嫂,好巧啊,你这是要去哪?我送你一程啊!”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秦姝眉梢轻挑,穿过马路走到钱丽娜的车前,看到坐在驾驶位的黎鸿焱。 这位香江赌王的大儿子,看起来气度越发沉稳了,西装革履的一看就是精英人士。 秦姝打量著两人,问道:“你们怎么还在云圳,没回香江过年?” 钱丽娜趴在车窗上,幽怨地说:“大表哥不放我们走咯,他自己忙得脚不沾地,还让我们陪著。” 秦姝好奇地问:“你们忙什么?” 她这段时间忙著研究道医传承,每天跟谢澜之话都说不上几句,还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钱丽娜轻嘆一声:“大表哥在忙著把云圳打造成,跟香江一样的不夜城,招標引资,建设改造,还有云圳市民的工资问题,乱七八糟的我也不太懂,反正就是很大的改革。 我跟阿焱顶著香江首富的头衔,每天都要跟好多好多人打交道,还把香江很多富商拉过来,其中一大半都是表嫂救过的人……” 秦姝听到谢澜之在忙的事,眼底流露出错愕震惊的光芒。 她知道谢澜之的野心很大。 却不知道他的起步会这么大,大到让人感觉有点异想天开。 一旦云圳被打造成第二个香江,会带动內陆的经济发展,是无法估算的大大提升。 钱丽娜推开车门下来,打开后车门:“表嫂,你先上车,我跟阿焱带你去吃饭,我们边吃边聊。” 三人来到云圳最大的饭店。 也没有外人,他们没要什么包间,就在大厅凑合吃了。 钱丽娜那张嘴吃饭都堵不上,说完了云圳政府的动向,又提起来逍遥人间的八卦。 “小表嫂,你不知道,现在的逍遥人间会所可火了,昨晚突然清场,二十多辆的豪华车队,护送一个大人物进去,还是大表哥跟童飞亲自接待的。 我得到消息就跑过去凑热闹,竟然被他们赶出来了,不过我看到里面那些,荷枪实弹的外国佬们。 他们手里的傢伙,全都价值不菲,连三表妹玲玲的飞虎队,都没有这么好的东西……” 秦姝心不在焉地吃著饭菜,有一声没一声地应著,看起来不感兴趣的样子。 不过,她回想昨晚谢澜之回家的时间,的確比前两天要晚。 钱丽娜咬著筷子,眼巴巴地盯著秦姝:“小表嫂——” “嗯?怎么了?”秦姝疑惑地看她。 钱丽娜搂著她的胳膊,轻轻摇晃起来:“小表嫂,我好几天没摸牌了,你可怜可怜我,带我去逍遥人间玩一圈唄。” 秦姝哭笑不得地说:“你直接进去就好了,为什么要我带你去?” 钱丽娜义愤填膺道:“还不是大表哥,他昨晚把我赶出来后,还吩咐童飞最近都不让我进去!” 她忽然神神秘秘地凑到秦姝耳边,压低声说:“听说那个大人物,在逍遥人间住下了,就住在顶层,整层楼都禁止外人踏入。” 秦姝目光怀疑地打量著钱丽娜:“你该不会是想去顶楼吧?” 她可没兴趣去凑这个热闹! “没有!”钱丽娜摇头:“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可见来头不小,我可不敢去招惹。 得罪人是一回事,我也不想给大表哥丟脸,我就是真的手痒了,想要进去玩两把。” 秦姝听到钱丽娜的保证,也有点蠢蠢欲动了。 她似乎很久没有跟关在地下的伊藤慧子,进行友好的交流了。 就这样,两人一拍即合,吃完饭直奔逍遥人间去了。 逍遥人间。 会所停车场上,白天的豪车也不少,可见很多客人在这留宿。 秦姝跟钱丽娜、黎鸿焱三人刚走进会所大门,在地下办公室抽菸的童飞,就得到消息了。 想到顶层那位就是奔著秦姝来的,童飞脸色大变,把钱丽娜在心底狠狠骂了几句。 ——这位表小姐,怎么就是不省心! ——偏偏这时候把秦姝引来,这不是自投罗网么! 童飞掐灭手上的香菸,抬脚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下来。 他又返回办公桌,从抽屉里拿出一把上了膛的枪,隨手別在后腰上。 楼上。 秦姝跟著钱丽娜、黎鸿焱来到他们长期包下的房间,里面的麻將桌,扑克牌,骰子,还有筹码等都一应俱全。 屋里已经有几个人在等著了,看穿著打扮都非富即贵,有一两个言行举止高高在上,一副目中无人的神態。 只是在钱丽娜跟黎鸿焱出现的时候,他们高人一等的样子很快收敛。 钱丽娜一看到牌,就如同看到了亲人,拎著手包坐在椅子上。 黎鸿焱走到秦姝的身边,压低声说:“小表嫂,丽娜一玩牌什么都忘了,我带你去逛逛?这里有不少好玩的,白天也有节目。” 秦姝仅犹豫一瞬,点头道:“行——” 两人前脚乘坐电梯下去,童飞乘坐的另一个电梯,门缓缓打开,三人完美错过。 他推开钱丽娜所在的房间门,得知黎鸿焱跟秦姝已经走了。 楼下。 秦姝被领到了楼下的大厅,昏暗的大厅內,被熟悉的悲伤音乐笼罩,三三两两的客人,坐在桌前喝酒,欣赏著台上的节目。 台上,一个穿著亮片裙子的女人,摇摆著身躯在唱《舞女泪》。 秦姝顿足原地,看著长得漂亮,身材也不错的女人,隱隱觉得她有点面熟。 直到一曲《舞女泪》结束后,又一个女人登上台。 看到这人,秦姝想起第一次来逍遥人间,那时候还叫天威酒店时,碰到被酒店的人追一名被迫卖婬的女人。 一帮人演绎的一齣好戏,漏洞百出,啼笑皆非。 站在台上的女人,就是那晚有年迈的奶奶,病重的弟弟,被人逼良为娼的姑娘——董静香。 秦姝也想起之前唱《舞女泪》的女人是谁了。 是她在天威酒店,初遇田愷误闯他的房间时,打开包厢门的小玲姐。 黎鸿焱见秦姝对台上的女人感兴趣,站在一旁说:“刚才下台的女人,还有现在唱歌的这位,都是曾经天威酒店的头牌。 说她们是上任老板宋天佑的左膀右臂也不为过,她们手里的客源多,也无家可居,就选择留下来。 童飞对她们也没有太大的要求,上不上班隨她们的意,只要把客人给服务好就行。” 秦姝点了点头,跟黎鸿焱继续走,来到一个休閒区域。 是个很大的撞球厅,十来张桌案,其中有五张被人占了。 黎鸿焱感觉有点手痒,笑著问秦姝:“嫂子会玩么?要不要玩两把?” 秦姝谦虚道:“会玩,不过玩得一般。” 黎鸿焱拿起球桿递给她:“就隨便玩玩,別太有压力。” 这话说得风轻云淡,十多分钟后,有压力的人变成了黎鸿焱。 他看著桌上仅剩的白球,唇角抽搐地看向,身体与桌案分开的秦姝。 “小表嫂,这就是你说的玩的一般?” 就这球技,快要上天了好么! 都能去打国际赛了。 不! 参加国际赛的选手,都没有秦姝这么流弊! 秦姝冲黎鸿焱谦虚一笑:“好久没玩了,有点手生。” “……”黎鸿焱被噎了一下。 如果他知道后世网上的流行句,就知道此时的秦姝有凡尔赛的嫌疑。 黎鸿焱轻嘆一声,笑著摇头:“再来一局,这次我开球。” “好啊!”秦姝刚起兴致,也想多玩两把。 两人这边重新开了一局,没看到坐在不远处的沙发区域,坐著一个黑色头髮,五官深邃的混血少年。 少年身形瘦弱,帅气脸庞一片惨白,身形孱弱,病气从骨子里透出来。 在少年的身后,站著两个外国佬,腰间鼓鼓囊囊的,一看就是带著武器。 一个大汉低头,对少年恭敬道:“家主,这位就是谢澜之的妻子。” 病弱少年,也就是凯尔.唐纳德,阴鷙双眼直勾勾地盯著秦姝,眼底闪烁出狼一般的精光。 “她就是克莉丝说的那位,神秘的东方巫医?” 克莉丝——香江总督的夫人,也是给秦姝黑色水晶球的那位女士。 大汉点头道:“是的,克莉丝说过这位东方巫医非常厉害,就是她治好了克莉丝。” 凯尔.唐纳德摸索著食指上,那枚瀰漫著阴邪之气的鹰形戒指,周身释放出不属於他这个年纪的气场。 “谢澜之一直不露面,推三阻四不让见他妻子。” “现在人送上门来了,上帝都在保佑我,註定我命不该绝!” 保鏢看出家主的心情不错,低声询问:“要不要我把人带过来?” “嫂子!” 恰在此时,童飞找来了。 第376章 唐纳德家族,最年轻的教父 秦姝刚进了一个球,听到身后的呼唤声。 她回首望去,看到童飞脸色焦急的衝过来。 秦姝没看到沙发区域,正在往这边走的一名外国保鏢,猛然停下脚步。 童飞目光锐利地扫视小型撞球厅,一眼就看到不远处,稳坐如山的凯尔.唐纳德。 童飞快步走到秦姝的面前,逾越地拉著她的衣袖:“嫂子,伊藤慧子交代了一些事,我现在拿不定主意,你跟我去一趟!” 他不给秦姝拒绝的机会,拉著人就往外走去。 秦姝反手把球桿扔到桌岸上,边走边问:“伊藤慧子交代了什么?” 童飞眼尾余光扫向凯尔.唐纳德,见他们没有人过来,心底鬆了口气,嘴上敷衍道:“嫂子去了就知道了。” 黎鸿焱见两人著急忙慌的离开,仅犹豫一瞬,抬脚跟上去。 “家主,我们要不要去追?” 站在凯尔.唐纳德身后的保鏢,弯身恭敬地询问,言语带有弒杀之气。 凯尔.唐纳德盯著空荡荡的门口,病弱惨白的脸上,浮现出意味不明的笑意。 “先让人查查他们去哪,要做些什么。” 返回来的保鏢闻言,躬身匯报:“家主,他们去了地下室,我们查到下面关著两个日裔女人,其中一个每天都会受刑,她们得罪了那位东方巫医。” 凯尔.唐纳德的脸色变了,浅蓝色的眼眸浮现出凝重情绪。 他垂眸沉思片刻,用命令的口吻说:“把上面的人喊下来,跟我一起去地下室,我们去见一见那位神秘的东方巫医。” 少年嘴上说的客气,言语中带著几分铁血威压的危险。 “是——!” 保鏢马不停蹄地离开,上楼去召集人手。 地下室。 秦姝没有被拉到关押伊藤慧子的房间,而是来到瀰漫著繚绕烟味的办公室。 “嘭!” 等黎鸿焱这条尾巴也进了办公室后,童飞砰的一声甩上房门。 秦姝瞧著童飞紧张的模样,冷酷面容满是凝重,明显是出了什么事。 她凝著眉,不悦地问:“出了什么事?” 童飞看著站在办公室內的两人,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嫂子,我先给澜哥打通电话!” 他决定还是先通知谢澜之,问问要不要告诉秦姝。 秦姝双手环臂,轻抬下頜:“你打。” 她倒是要看看,这两个人又做了什么瞒著她的事。 童飞把电话直接打到谢澜之的办公室,很快就被人接通了。 “你好,这里是云圳副书记办公室。”是李魁。 童飞语速极快地问:“澜哥在吗?” 李魁笑了:“是童少啊,谢副书记在开会,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童飞:“我有急事,非常重要,你去通报一声。” 李魁:“抱歉,童少,今天的会议同样很重要,书记说过任何事都不能打扰他。” 一听这话,童飞直接结束了通话。 秦姝的后腰抵在办公桌的桌沿,略显风情的眼尾微挑,似笑非笑地睨著童飞。 “联繫不上你澜哥?他今天很忙的,之前压著的项目收尾,要跟云圳政府班子的大小官员开大会,就是我亲自去了,估计都见不到他的。” “……”童飞。 他眼神幽怨地看著秦姝,满脸都写著几个大字——你不早说! 害他浪费感情,还浪费电话费。 秦姝看童飞吃瘪的模样,脸上露出玩味笑容。 “说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童飞露出纠结的表情,斟酌著说:“的確是有件事,这事澜哥不告诉嫂子,也是因为拿不准……” 秦姝打断他:“行了,你別解释这么多,直接说正题。” 童飞一噎,开门见山地说:“全球最大的家族黑涩会组织,意国教父,凯尔.唐纳德先生,远赴华夏来找嫂子您给他治病。” 秦姝神色呆滯一瞬,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 她不確定地问:“你说谁?” 黎鸿焱也惊呆了,拔高声音震惊地问:“就是意国那位,在年仅十三岁时,被推上教父宝座,成为唐纳德家族最年轻的家主,凯尔.唐纳德教父?” 童飞诧异道:“黎大少知道?” 黎鸿焱心道他能不知道么,在国外留学多年,对於这个全球最大的黑涩会组织,可以说是耳闻能详。 黎鸿焱脸上的震惊逐渐变得凝重,目光担忧地看向秦姝。 “小表嫂,咱们还是快走吧!” 秦姝表情非常冷静,瞥了他一眼,淡声道:“走什么,这里是华夏,我男人是华夏第一统帅的儿子,他们敢碰我就是在找死。” 黎鸿焱简直佩服她的勇气。 话虽是这么说,可那些人都是黑涩会! 甚至涉及贩卖毒素,绑架勒索,以及枪击警察等犯罪活动。 秦姝静若潭水的眼眸凝著童飞,嗓音清清冷冷地问: “你说的意国家族组织,是黑手党吗?” 黑手党的歷史悠久,势力遍布全球各地,早已形成一个庞大的犯罪组织。 童飞点头道:“是,凯尔.唐纳德是这一代的教父,年仅19岁,手段狠辣残忍,曾组织多起让皇室震盪的暴动事件。” 秦姝眸色暗了暗,快速回想前世,有关唐纳德家族黑涩会组织的信息。 她听说过凯尔.唐纳德,这位年轻教父的生命,终止於19岁,死於突发急症。 在凯尔死后,他的一个叔叔接替家主之位。 新上位的教父,堪称变態鼻祖,这世上就没有他干不出来的事,桩桩件件都令让人闻之丧胆。 从而导致,后来的黑手党,成为臭名昭著的黑色组织。 童飞见秦姝垂眸不语,轻声劝道:“嫂子,我觉得黎大少的提议不错,您还是赶紧走吧。 凯尔.唐纳德恐怕已经知道你在这了,就怕他会不按套路出牌,真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出格事。” 秦姝沉吟道:“他如果找我治病,我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如果他以冒犯的手段,强制性让我治病那是不可能的,这事顺其自然吧。” 毕竟,这位年轻教父,可比他叔叔要有点人性。 童飞语气凝重:“嫂子,这位凯尔可不是好惹的,行事噎比较激进。” 秦姝言语戏謔道:“他行事再激进,不是还有你们,我听说六爷建立的军火组织,在全球都闻名。” 童飞哑口无言,略显冷酷的五官,纠结成狗不理包子。 秦姝目光落在童飞的脸上,没忍住笑出声来。 “行了,与其在这担心,不如先去看看伊藤慧子,我今天就是奔著她来的,跟她交流一下感情就走了,明天我跟谢澜之回京,家里东西还没收拾完呢。” 童飞一听这话,连忙领著人去了刑室。 他巴不得秦姝跟伊藤慧子交流完,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被吊在刑架上的伊藤慧子,那张脸已经彻底面目全非了,別说是跟秦姝相似的容貌,连她本来的五官都看不出来。 秦姝捂著口鼻,黛眉紧蹙:“太味了,你们都不打扫房间吗?” 浓郁的血腥味,夹杂著屎尿味,还有股说不出的肉质腐烂气息。 几种气味混杂在一起,简直太上头了! 童飞看向身体微颤,鲜血淋漓,散发出恶臭味,发不出任何声音的伊藤慧子。 他訕笑道:“这两天有点忙,没顾上她,我这就让人进来打扫。” 秦姝瞥了童飞一眼:“你快点!” 她转身离开房间,站在走廊,跟脸色发白的黎鸿焱面面相覷。 秦姝淡声开口:“你要是心理不適,上楼去找丽娜,我这边完事就走了。” 黎鸿焱轻鬆一笑:“没有什么不適应的,是里面的气味实在太重了,我才吃完饭没多久,刚差点就吐了。” 秦姝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別逞强。” 黎鸿焱笑著摇头:“真没事。” 十多分钟后,刑室被人收拾乾净,里面依旧瀰漫著淡淡的腐臭味。 秦姝用帕子捂住口鼻,走到被泼了冷水,浑身湿透,气味没那么浓重的伊藤慧子身前。 她笑盈盈地问:“伊藤小姐,我又来看你了,多日不见,你可有想我?” 伊藤慧子在听到秦姝的声音时,身体不受控制地哆嗦。 “唔唔唔——” 她抬头血肉模糊的脸,嘴里发出呜咽声。 秦姝迎上伊藤慧子眼皮肉被腐蚀,被腐蚀的眼皮里的浑浊眼球,红唇挽起愉悦弧度。 “我听到了,你在说,也很想念我——” 秦姝溜达著走到摆放刑具的桌子前,挑挑拣拣,拿起一个黑色头套。 “我这人很心善,见不得人吃苦受罪,伊藤小姐自从来了这里,似乎就没过上几分钟好日子,让我见了实在是於心不忍……” 她回到伊藤慧子的身前,含著笑意的眼眸打量著,被吊在绳索上的前世仇人。 “唔唔唔——” 伊藤慧子浑浊眼眸爆发出一抹亮光。 她声音急切地冲秦姝呜咽,似是在求饶,也像是在感激。 秦姝接收到伊藤慧子的求生欲,也看出她眼底的恳求与示弱。 她眼波一转,媚眼如丝,娇嗔道:“早这么乖不就好了,白遭这么多的罪。” 话毕,秦姝把手中的头套,给满是求生欲的伊藤慧子套上。 “这样就好了,我看不到你受罪了。” 童飞跟黎鸿焱看到这一幕,唇角微微抽搐。 说什么有一颗善心,见不得人吃苦受罪,秦姝分明就是在嫌弃伊藤慧子丑! 第377章 求人的態度,你该跪著说话! 秦姝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叠,仰视著戴黑头套的伊藤慧子。 “我听说伊藤家族在云圳扎根数十年,你猜他们知不知道你被关在这里?” “我猜他们是知道的,毕竟伊藤家族渗透云圳这么多年,不可能查不出来你还活著。” “可他们没有任何动作,甚至连逍遥人间的会所都不敢进,生怕会让我们误会,伊藤慧子,你被彻底放弃了……” 吊在半空的伊藤慧子,拼尽全力扭动著身体。 “唔唔唔——!!!” 秦姝欣赏伊藤慧子因情绪受到刺激,崩溃而绝望的表现。 她眼底露出復仇的畅快,温柔轻缓的声调,不疾不徐地响起。 “我之前问过你,认不认识侯凝香,她已经出现了,没想到她成了东菱集团老板的乾女儿。” “你们的下一步计划,是想要从我的家人入手,从內部瓦解我秦氏家族,我说得不错吧?” “……”伊藤慧子安静了,不再发出狂躁的呜咽声。 秦姝唇角勾起讥讽弧度:“放心,不管是东菱集团,还是改名的侯凝香,我保证他们的下场不会比你好到哪去。” “唔唔唔!!!” 伊藤慧子再次发出回应声。 秦姝就这么静静地看著,眼底的畅快被结了冰的冷凝覆盖。 还不够! 她前世被算计至死的仇,家人受到牵连的仇,还有爷爷的死因。 不是一个伊藤慧子得到应有的惩罚,就能轻易抹去的。 秦姝面无表情地看著伊藤慧子,对方喊累了,她才缓缓起身离开。 “伊藤慧子,我下次再来看你,你可要好好活著——” 秦姝走到门口,对童飞平静地说:“我瞧著她很精神,让她消耗一下体力,上次装菜的桶就不错,运动一下有助於身体健康。” 装菜的桶? 童飞眼角微抽,那是十大酷刑之一。 把人关进焊著钉子的铁桶,来回滚动,铁钉会无情的刺入血肉。 秦姝没看到伊藤慧子因为她的一句话,身体哆嗦得不像样子,水顺著脚往地上流。 一股腥臊味,在房间內快速瀰漫开来。 秦姝三人脸色一僵,动作极快地往外面跑。 太噁心了! 屎尿都被嚇出来了! 三人刚衝出房间,就被走廊的情景惊呆了。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把守在刑室门口的几名手下,被数名外国佬亲昵地搂著肩,言语不通的热情交流著。 嗯! 外国佬们都非常热情! 热情到他们用手捂著童飞的手下嘴巴。 其中一名手下,看到秦姝跟童飞,拼尽全力发出呜咽声。 童飞脸色一沉,掏出后腰上了膛的枪,厉声吼道:“放了我的人!” “咳咳——” 一阵短促的低咳声响起。 倚在墙上的凯尔.唐纳德,悠然站直身体,迈著优雅步伐走上前。 他浅蓝色的眼眸瞥向保鏢,声音低沉:“把人放了。” “是,家主——” 保鏢鬆开童飞的手下,纷纷站到凯尔.唐纳德的身后。 一名手下恢復自由,立刻告状:“童少,这群外国佬欺负人!” 童飞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技不如人,就不要给自己找藉口!” 手下委屈地解释:“不是,他们是仗著我们听不懂意语,一副急切的求助模样,趁我们不备才得手的!” 童飞眯著眼睛,目光锐利地看向凯尔.唐纳德。 “我把你好吃好喝的安排在这里,你就是这样对待我的人?” 凯尔.唐纳德急促地咳嗽两声,脸色泛起不正常的红,气音不稳地解释。 “咳咳……童先生,非常抱歉,我怕他们惊动了你。” 还算流利的中文,带有明显的异族口音。 童飞根本不买帐,冷嘲热讽道:“呵!怕惊动我?你是想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凯尔.唐纳德露出歉意一笑,视线掠过童飞,眸色很沉地盯著秦姝。 在看清楚那张精致绝美的脸庞时,他眼底闪过一抹惊艷光芒。 “亲爱的秦女士,我是为了你,才不远万里来到华夏。” 凯尔.唐纳德蓝色眼眸温柔下来,说出来的话,配上他认真的表情,给人一种深情告白的错觉。 童飞的脸都绿了。 这是要撬他澜哥的墙角? 童飞咬牙提醒:“唐纳德先生!请注意你的用词,她是我嫂子,是已婚之妇!” 凯尔.唐纳德笑了笑,转身从身后的保鏢手里,接过一大捧顏色娇艷的玫瑰。 他抬脚朝童飞等人走去,目光深深地凝视著秦姝。 “初次见面,这是我的心意。” 秦姝垂眸扫向那一大束玫瑰,唇角微微抽搐。 象徵著爱情的玫瑰,就这么堂而皇之的送到眼前,不知道的还以为凯尔.唐纳德在对她求爱。 童飞直接气炸了,手中的枪,直指凯尔.唐纳德的脑门。 “你是不是不想活著离开了?” 竟然真的来撬墙角! 还这么有恃无恐,这小子是疯了不成! 凯尔.唐纳德的脑门被枪指著时,身后的保鏢们训练有素地掏出枪,与童飞等人对峙。 他们嘰哩哇啦地低吼,一副气急败坏的愤怒模样。 凯尔.唐纳德无视脑门上的枪,浅蓝色的温柔眼眸,深情地凝视著秦姝。 他把手里的递过去,执著道:“神秘的东方美人,这是我的心意,希望你能收下。” 秦姝走上前,白皙指尖捏著玫瑰的瓣,红唇轻启,嗓音清冷带刺。 “唐纳德先生,你可能不知道,我这个人比较俗,喜欢物质上的心意。” 紧接著,她话音一转:“还有,你这別出心裁的见面方式,让我有被冒犯的感觉,既然来了我华夏,就要入乡隨俗,凡事都要讲究礼仪二字。” 凯尔.唐纳德似乎並不意外秦姝的態度,脸上露出浅淡的笑意。 “是我的忽视,让你感到不適,是我的错。” 他抬手下压,示意身后的人放下手中的枪,转身把玫瑰塞回保鏢的怀中。 童飞手中的枪,依旧直指凯尔.唐纳德的脑袋:“姓唐的,你別在这耍招,带著你的人立刻离开!” 凯尔.唐纳德眼神无奈地看著他:“童先生,你的脾气太暴躁了,这样不好。” 话音刚落,他就出手了。 “嘭!咚!” “嘭嘭——!” 看著很病弱的凯尔,以猎豹般迅猛的手段,把童飞手中的枪夺走。 童飞一著不慎,立刻跟凯尔.唐纳德扭打起来。 两人的实力不相上下,谁也不让谁,墙壁被他们撞得嘭嘭响。 黎鸿焱拉了拉秦姝的衣袖,压低声说:“小表嫂,我知道这边的后门,咱们要不要先撤?” 秦姝视线左右移动,看著正在撕扯的两人,淡声说:“马上就结束了,再等等。” 黎鸿焱顺著她的视线望去。 两人打得难捨难分,一时半会哪里结束得了。 然而,过了一分钟,变故突发。 “噗——!” 看起来战斗力很强的凯尔.唐纳德,从嘴里喷出一大口鲜血。 童飞闪避不及时,衣服上被溅了不少刺目的血跡。 “家主!” 那些身强体壮的唐纳德家族保鏢,一窝蜂地衝上来搀扶著凯尔。 他们动作训练有素,分工明確,有掏药的,有帮凯尔顺气的,还有人不知道从哪搬来一张椅子,让凯尔坐著缓解身体的不適。 凯尔.唐纳德吞下几个白色药片,抬起头,露出一张煞白的脸。 他从一名保鏢的手中接过皮箱,吃力地拎起来,朝秦姝的方向递过去。 “初次见面,这是我给谢少夫人的礼物,希望你喜欢。” 说著,凯尔.唐纳德打开皮箱,露出里面金光闪闪的金条。 满满一箱子的黄金,怪不得他拎起来会这么吃力。 秦姝眉梢微扬,脸上露出不达眼底的笑。 她从凯尔.唐纳德手上接过皮箱,隨手递给童飞:“给你的手下分了,让他们压惊。” 童飞面露错愕,不敢置信地去看秦姝,想要从她脸上找出玩笑的痕跡。 可他失望了。 秦姝的表情很认真,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 秦姝眸光冷冽地凝著凯尔.唐纳德:“这些黄金我就当做是你的赔礼,顺便再让你上一课,我泱泱华夏上下五千年,一直延续至今的以礼相待的传承。” “什么意思?”凯尔.唐纳德仰视著秦姝,眼底露出狐疑。 秦姝拖著慵懒腔调,语气极为认真地说:“你既是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態度,应该以诚相待,並尊重他人,这是基本原则。 而不是一上来就控制威胁我的人,还妄想用钱財与你的傲慢来求我出手,要知道比你有钱,比你有权的人,很多人都想要我出手。 你一个外籍人员,凭什么要让我给你开绿色通道?嗯?求人你就应该跪著。” 秦姝从鼻腔里发出的那一声嗯,尽显不屑与嘲讽。 凯尔.唐纳德本就惨白的脸色,越发白得透明,急促地咳了几声。 “我……咳咳……我很抱歉,並没有冒犯你的意思。” 秦姝唇角讥誚如刀,从袖口摸出闪烁流光的金针,在指尖隨意把玩著。 “你不是冒犯了我,不该对我表示歉意。” “……”凯尔.唐纳德眼里浮现出凶光。 他听出来了。 秦姝是让他跟一群下等人低头道歉。 在凯尔咬牙切齿时,秦姝笑眯眯地说:“如果你今天学不会弯腰,我不介意给你的傲慢上一课,让你被人抬著离开逍遥人间的大门!” 她周身浮动著怒意,眼角眉梢透著戾色,不经意间绽放出勾人的野性美。 凯尔.唐纳德失神地看著秦姝,压下心底的怒火,轻声问:“除了道歉,我怎么做,你才会为我治病?” 他是受人敬仰尊重的教父,绝不可能轻易低头的! 秦姝细眉轻挑:“除了家人,任何人在我这里都没有优待。” 家人? 凯尔.唐纳德眸光微闪,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第378章 年轻教父,被阿姝纳入麾下 凯尔.唐纳德脑海中縈绕著一个想法,脸上露出纠结表情。 他身边的得力手下,则愤怒地用枪指著秦姝。 男人唇角扯出冷笑,用蹩脚的中文,磕磕巴巴地威胁:“我们可以……付出十倍,不,百倍的价钱,只要你救家主,任何条件,都隨你开!” 童飞跟他的手下直接炸了,纷纷举起手中的枪。 “放下武器!凯尔!你的人是想死吗?” 凯尔.唐纳德还在犹豫心底的想法,没想到变故突发,脸上露出显而易见的错愕。 秦姝盯著拿枪指著她的外国男人,清冷眼眸闪过一抹杀意。 “条件任我开?如果……我要你们死呢?!” 她皓腕轻转,手中的金针甩出去! “啊!!!” 悽厉的惨叫声响起。 手持枪械的男人,捂著被金针穿透的手腕,嘰哩哇啦地大喊。 凯尔.唐纳德看到这一幕,眼底瞳孔骤然紧缩,表情异常凝重。 其他保鏢纷纷涌上前,眼神不善而忌惮地盯著秦姝。 其中一人,用意语说:“家主,杀了他们!” 这群人在意国囂张已久,从没有吃过这样的亏,弒杀二字早已深刻他们的骨子里。 凯尔.唐纳德发现秦姝周身浮动著的怒意,以及她藏在眼中的轻蔑与不屑,抬手示意身边的人都闭上嘴。 他瞥了一眼手腕被穿透,却不留一丝血跡,疼得额角青筋暴起的手下。 凯尔.唐纳德脸颊紧绷,咬著牙命令道。 “你们都退下,他留下!” “家主!” 手下纷纷惊呼出声。 凯尔.唐纳德冷眸睨向眾人,语气森冷道:“没听到我的命令吗?!” 眾人垂首,恭敬道:“是——” 数十人如潮涌般快速离开,退到上楼的楼梯口才停下。 凯尔.唐纳德看著气度从容,游刃有余的秦姝,喉咙发出一阵低咳:“咳咳……我为我的人刚刚对你的不敬道歉,非常抱歉,是我没有管好人。” 说著,他对秦姝微微倾身,行了个贵族礼仪。 秦姝扯了扯唇,面无表情道:“总算有个长脑子的,可惜,我不会救你。” 哪怕凯尔.唐纳德要死了。 这人也是全球最大黑涩会组织的头领。 跟这样的人打交道,最是防不胜防,很容易被卸磨杀驴。 凯尔.唐纳德站直身体,目光很深地凝著秦姝,语气斟酌地问。 “你刚刚说,只有家人在你这里才有优待,那我可不可以成为你的家人?” 话说完,这位身份尊贵,出身於黑涩会家族的黑手党教父,双膝下弯…… “嘭!” 他这一跪, 把在场的所有人都跪懵了。 童飞握著枪的手,不受控制地颤了颤。 秦姝盈盈美眸睁大,视线下移,盯著跪在脚下的凯尔.唐纳德。 她身上不讲情面的戾气,剎那间消影无踪:“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凯尔.唐纳德低著头,脸上露出一抹难堪,抬头的瞬间把表情收敛乾净。 他仰望著秦姝,坚定的语气中透著认真:“我从小没有妈妈,如果做你的乾儿子,我是不是就可以得到你的优待,你是否能让我摆脱一直纠缠我的疾病?” “……”秦姝。 “………”童飞、黎鸿焱等人。 好端端的紧张对峙氛围,是怎么变成滑稽的认亲现场的? “嘭——!” 童飞的一名手下受惊不小,脚下一踉蹌,狼狈地趴在地上。 突如其来的动静,把秦姝、童飞等人从在震惊、错愕的情绪中拉回来。 秦姝唇角微微抽搐,捏著金针的指尖不停地揉搓著,看著新鲜出炉的乾儿子。 她声音平静地问:“你知不知道,我只比你大三岁?” 试问,谁家好人认乾妈,只比自己大三岁啊! 凯尔.唐纳德脸不红心不跳,神態恭敬地说:“知道,我来华夏就是奔著乾妈……来的,乾妈的所有情况都了解。” 乾妈两个字喊出来,他带著几分生硬,似乎很不適应。 童飞的脸都裂开了:“这就喊上乾妈了?凯尔!你还要不要脸了!” 凯尔.唐纳德瞥了他一眼,轻哼道:“要脸,你能给我续命?” 童飞冷嘲热讽道:“真该让你的那些手下看看,他们这么牛逼轰轰的教父,不仅没脸没皮,还牙尖嘴利!” 凯尔.唐纳德毕竟年少,哪怕再沉稳,骨子里的少年气性作祟,脸色微微泛红,露出一抹难堪表情。 “咳咳——”秦姝不自在地低咳一声,瞪了童飞一眼:“你也老大不小了,別欺负小孩。” “……”童飞眼角抽了抽。 他猛地意识到什么,不敢置信地盯著秦姝。 童飞指著凯尔.唐纳德,问:“嫂子,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真打算收了他?” 秦姝没有回答,摸著下巴走上前,围著凯尔.唐纳德转了一圈。 “听说黑手党的势力,现在已经遍布全球了?” 凯尔.唐纳德扬起下巴,神態傲然道:“不错,本部在意国,外面还有十多个分部。” 秦姝暗自点头,又问:“你们有没有跟华夏的帮派起过衝突?” 凯尔.唐纳德扬起的下巴收敛,眼神闪烁,露出心虚的表情。 秦姝见此还有什么不明白,淡声道:“看来是有了。” 凯尔.唐纳德语速极快地解释:“是有过几次,不过彼此的伤亡並不大。” 秦姝站在他面前,美如白玉的手摊开:“把手递给我。” 凯尔盯著眼前的手,眼睛里露出一抹狂喜,想也不想地把手递上去。 秦姝动作极快地掐著他的命门,微微倾身,含著笑意的眼眸凝著凯尔.唐纳德。 “华夏同胞无论是在国內还是海外,都非常团结,且万眾一心。 他们在国外辛苦討口饭吃,希望唐纳德教父看在我这乾妈的份上,有朝一日见他们落难,能拉一把就拉一把。” 温柔莞尔的嫵媚嗓音,应该让人舒心的,可凯尔.唐纳德听出几分警告。 他在脑海中快速回想,跟华夏帮派的衝突,似乎都是无伤大雅的小事,倒是在米国的唐人街,华夏人受欺压比较严重。 確定不会影响到家族组织的利益,凯尔.唐纳德对秦姝点头。 “我明白了,乾妈。” 这声乾妈喊得毫无压力,那叫一个流畅自然。 秦姝鬆开凯尔.唐纳德的命脉,笑著摸了摸他与华夏人一样的黑髮。 “真乖——” 她隨意的动作,仿佛在摸一只大狗狗。 凯尔.唐纳德浑身紧绷,努力克制著想要把人给干翻的衝动。 从小到大被当做家族继承人培养,他每天面对的都是冰冷枪械,跟人打打杀杀,从没有人这么亲昵的触碰他。 凯尔.唐纳德非常不適应,周身的杀意肆溢而出。 如果换做是其他人,敢这么摸他尊贵的头颅,早就没命了。 可这人是秦姝,是他刚认的乾妈,也是世上唯一能救他命的人。 秦姝眼睛一直没有从凯尔.唐纳德的身上移开,看出他的隱忍克制,缓缓收回手。 “看你这么乖的份上,我原谅你之前的无礼跟傲慢。” 凯尔.唐纳德紧绷的身体,肉眼可见鬆懈下来。 秦姝穿著平底鞋的小脚,踢了踢他:“行了,起来吧。” “谢谢乾妈!” 凯尔.唐纳德一颗心缓缓下落,仿佛看见胜利的曙光。 他单手撑著地面,动作缓慢地站起来:“咳咳……咳咳咳!!!” 急促的咳嗽声,骤然响起。 仿佛在提醒秦姝,已经成为家人了,是不是该治病了。 凯尔.唐纳德特別夸张的咳嗽,眼睛偷偷打量著秦姝,欲拒还迎的小眼神,只差把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秦姝视而不见,回头去看三观碎了一地的童飞、黎鸿焱。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黎鸿焱站出来:“我送小表嫂!” 童飞幸灾乐祸地瞥了一眼,脸色大变的凯尔.唐纳德,笑眯眯地说:“我也送嫂子,这边没什么事了,我顺路去找澜哥。” 秦姝点头道:“行——” 凯尔.唐纳德仿佛“留守儿童”一样,越发急促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他只差把肺都给咳出来了,想要吸引秦姝的注意力。 秦姝看都不看他一眼,走到那名手腕被金针穿透的外国男人面前。 在对方满脸惊恐中,弯身捏住那只被紧握的手腕:“伤得不重,回去后用热毛巾敷一敷就好了。” 她小手隨意捏了几下,只听到一声清脆声响。 “啊!” 外国男人嘴里再次爆发出痛呼声。 声音很快戛然而止,男人不敢置信地盯著自己的手腕。 他轻声呢喃道:“不疼了……” 秦姝捡起地上染血的金针:“你该庆幸我今天脾气好,没废了你这只手。 记住,这里是华夏,把你们身上的傲骨都给我收敛乾净,否则,小心命丟在这。” 这话是对眼前的外国男人说的。 又何尝不是在警告,站在身后的凯尔.唐纳德。 秦姝收起金针,迈著悠閒步伐离去,童飞跟黎鸿焱对视一眼,抬脚追上去。 凯尔.唐纳德见秦姝真不理他,就这么悠然离去,再也装不下去了。 他声音慌乱地喊道:“乾妈!我呢?你还没给我看病呢!” 第379章 澜哥,嫂子被拐跑了!(求打赏) 秦姝听到身后隱含质问的语气,顿足原地,回首望去。 她微微歪了一下头,露出俏皮一笑。 “我有说要给你治病吗?” 凯尔.唐纳德脸色一沉,抑制著心底的怒意,咬著牙说:“你说过的,家人才有优待,我来华夏就是找你治病的。” 他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浑身縈绕著被耍的愤怒气息。 秦姝丝毫不惧,脸上的笑意也不减:“你是不是忘了,这里是华夏,一年一度的春节到了,这对我们来说是非常重要的节日,也是家庭团聚的重要时刻,我要回京市过年了。” 凯尔.唐纳德眉心紧皱:“新年不是过去了吗?” 秦姝很有耐心地解释:“那是你们的新年,我们的新年春节,是数千年的老祖宗延续下来的重要节日。” 行吧,这样的解释,凯尔.唐纳德勉强接受。 他深呼一口气,声音平静地问:“华夏的新年什么时候过去?” 秦姝露出思考的表情,慢悠悠地说:“过了元宵节春节才算正式过完,大概十五六天的时间吧。” 凯尔.唐纳德惊诧地问:“这么久?!” 秦姝笑而不语,她肯定不会那么晚回来,谢澜之如今的身份与肩上的重任,註定他在京市待不了几天就返回云圳。 凯尔.唐纳德露出纠结的表情:“我……我跟你一起过春节,吃住我都可以自己安排。” 秦姝伸手食指,对他摇摆了两下:“我亲爱的乾儿子,我不得不告诉你,以你的身份是进不去京市的。” 笑话! 京市是什么地方? 是权贵聚集地,也是如今的华夏命脉。 凯尔.唐纳德这样危险的人物,上一秒踏入京市,下一秒就会横尸街头。 那句话怎么说来著——臥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戚老,谢统帅,以及其他各大家族势力,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势力范围,被任何危险分子侵犯。 凯尔.唐纳德也明白京市的重要性,咬著牙质问:“那我该怎么办?” 明明说好的,成为家人就可以获取优待。 这跟说好的根本不一样! 秦姝勾起搭在肩上的一缕头髮,缠绕著指尖,漫不经心地说:“其实,我也不是不能儘快回来给你看病。” 凯尔.唐纳德双眼一亮:“有多快?” 秦姝拖著散漫的腔调道:“云圳有个东菱集团,他们的老板看我不顺眼,一直在找我麻烦。 我想要跟他们交涉却无从下手,要是这中间有什么变故发生,给我製造机会……” 凯尔.唐纳德秒懂,想也不想道:“我知道了!这件事交给我来办!” 秦姝扬眉,用孺子可教的眼神望著他:“放心,你至少还有三个月的寿命,等我回来就为你治疗。” 她语气太过篤定,反而让凯尔.唐纳德心底升起几分怀疑。 他试探地问:“你知道我的病?” 秦姝哪能看不出他那点小心思,一语道破他的病症:“夜不能寐,伴有咳血,一旦入睡就会被噩梦缠身。 你在医院也检查不出任何问题,可你能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快速流失,我说得对不对?” 凯尔.唐纳德呼吸一滯,张了张嘴巴,说不出一个字来。 全对! 秦姝把他的诡异病症,说得一字不差。 凯尔.唐纳德的双唇微颤:“不错,是克莉丝婶婶说,只有你才能治好我。” 克莉丝是他已经去世父亲的情人妹妹,也是英兰尔延续近千年的女巫家族出身。 如果不是有几十年的交情在,凯尔也不可能盲目的来到华夏求医。 秦姝想起那位神神叨叨的香江总督夫人,眼底露出一抹怀念。 她笑靨如,霸气地说:“既是克莉丝夫人介绍的,你如今又是我的乾儿子,可以把心放进肚子里,我要保你的命,就算是阎王都不敢来收!” 凯尔.唐纳德欣喜若狂,脸上的肌肉都在轻微地颤抖。 他抑制著內心的兴奋,沉声保证:“好!那个什么东什么菱的集团,交给我来处理,保证让他们后悔找乾妈的麻烦!” 秦姝不放心地叮嘱:“悠著点,不要搞出人命来。” 凯尔.唐纳德点头:“乾妈放心,我有分寸!” 他一口一个乾妈,仿佛在喊亲妈,让人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童飞重新审视著凯尔.唐纳德,忽然发现这位黑手党的教父,似乎长得还不错,年纪又小,虽然有点狡猾,但很会来事。 这小子……不会是想撬澜哥的墙角吧? 想到这个可能,童飞站不住了,轻轻拽了一下秦姝的衣袖:“嫂子,咱们该走了!” “好——” 秦姝对凯尔.唐纳德微微頷首,转身离开。 * 区委办公大楼。 谢澜之走出会议室,身后跟著怀里抱著一摞档案的阿木提。 偌大的会议室內,坐在椅子上的眾人,仿佛身体被掏空一样,毫无形象地趴在桌子上。 坐在主位的田立伟,也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 任谁连续开了,长达八个小时的会议,身体都吃不消,且不说他们的年纪还在这摆著。 过了几分钟,田立伟的秘书抱著一摞文件走进来。 “田书记,谢副书记说这些文书需要您签字,时间控制在半个小时內完成。” 田立伟撑著疲惫的身体坐直,苦哈哈地继续工作。 同样在办公室的谢澜之也没閒著,在李魁跟阿木提、郎野的跑腿下,由他签字盖章的一笔笔巨款条子下发。 整个云圳各个区域,为政府工作的数十万人,都在等著发工资好过个肥年。 他们前脚把最后一笔款子放出去,办公室的房门被人敲响。 “篤篤——” 李魁把刚泡好的茶水放到办公桌上:“我去开门。” 他打开房门,看到穿著一身黑色,没有任何標誌训练服的童飞。 “我给你们送饭来了!” 童飞拎起手中用袋子装著的一大包牛皮纸。 阿木提眼底爆发出一抹亮光,衝上前夺走袋子。 “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我都快饿晕了!” 谢澜之坐在办公桌前,被身后的夕阳笼罩著,整个人散发出疲惫的慵懒气息。 他掀起眼皮,目光不咸不淡地看向童飞。 “你来做什么?” 童飞走进办公室,隨手关上门:“澜哥,出事了,嫂子要被人拐跑了!” 刚端起茶杯的谢澜之,目光锐利地盯著他。 “把你的话重新组织一遍!” 童飞坐在谢澜之的对面,用最简短的言语,把在逍遥人间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咳咳咳——!!!” 一个叉烧包还没吃完的阿木提,急促地咳嗽起来。 手上拿著叉烧包的郎野、李魁,也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 秦姝收了一个乾儿子? 还是只比她小三岁,意国的黑手党教父! 三人下意识去看谢澜之,发现他的坐姿不变,周身气度从容不迫。 阿木提捶打被噎住的胸口,惊呼道:“澜哥!你又多了一个儿子!” 谢澜之陡然沉下脸,斜睨著他:“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 儿子? 定时炸弹还差不多! 凯尔.唐纳德的仇人无数,据內部情报透露,他的亲叔叔曾组织发动多次暗杀,想要把凯尔解决掉,顺势取而代之。 更不要说那些,反对凯尔.唐纳德生意垄断的人,对他早已恨之入骨。 谢澜之剑眉绞拧,语速极快地命令:“阿木提、郎野你们留在云圳,家族亲信也留下来由你们支配。 你们把凯尔.唐纳德给我盯死了,每天都查一查飞来云圳的外籍人员,把他们的行踪都摸清楚。” 阿木提嘴里咀嚼著包子,含糊不清地问:“你怀疑有人要暗杀凯尔?” 谢澜之语气没有波澜地说:“不是怀疑,是一定会有人杀他!” 如果凯尔.唐纳德没有认秦姝乾妈。 谢澜之根本不会关心他的死活,任由他自生自灭。 他甚至做好了,凯尔.唐纳德死於华夏云圳的后续,要如何应付外界的声音。 童飞倚在座椅上,笑著出声:“飞机场那边有我盯著,凯尔.唐纳德一落地,我就在机场安排了人手。” “让你的人盯仔细了,不要漏掉任何一名外籍人员。” “明白!” 谢澜之视线微转,重新回到阿木提跟郎野的身上。 “这几个月云圳商界的改革动向,有几家外企不配合,其中就有东菱集团。 在凯尔.唐纳德找他们麻烦的时候,你们机灵点,多收集一些他们触碰律法的证据。” 阿木提、郎野点头:“没问题!” 谢澜之目光如有实质地盯著童飞,眉骨微微下压。 “你为什么不拦著阿姝?” 他並不想要一个19岁的乾儿子! 凯尔.唐纳德的性子阴沉不定,手段残忍暴戾,这样危险的人非常不好控制。 童飞抹了一把脸,苦笑道:“那个凯尔能屈能伸,他下跪喊乾妈的时候,是把尊严都扔在地上了,我嘲讽他几句都跟没人事一样。” 谢澜之眼底泛起些许涟漪,沉声问:“他的目的只为看病?” 童飞点头:“对,我察觉得出来,他为了活命,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谢澜之静默不语,偌大的办公室陷入诡异的安静。 阿木提跟郎野两个吃货,放轻了咀嚼声。 过了许久,谢澜之意味不明地说:“或许这件事,我们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第380章 谢氏夫妇回京,送礼是门学问 区委家属院。 谢澜之回到家,早就过了晚饭点,阿嫂习以为常地接过外套。 她忧心忡忡地说:“大少爷,少夫人没吃晚饭,从下午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楼上臥室,喊她吃饭也没有回应。” 谢澜之挽起衣袖,露出结实的小臂:“我去楼上看看,你把饭再热一热。” “好嘞!” 阿嫂把衣服掛在衣架上,脚步匆匆地往厨房走去。 谢澜之来到二楼臥室,推开房门,看到沐浴在灯光下,黛眉紧蹙,轻咬红唇的秦姝。 她倚在床头,双眼聚精会神地盯著手中的医书,连谢澜之进来都没有发现。 谢澜之走进房间,笑意温柔地问:“阿姝,听说你没吃饭完?” “……”秦姝。 她没有回应,快速翻过医书一页。 谢澜之走上前,伸手在秦姝的眼前摇晃了一下。 秦姝眉心紧皱的纹路,越发深了几分,神色不悦地抬头。 看到来人是谢澜之,她眉宇舒展开来,言语中压著不快,很有耐心地解释:“你回来了?我接手了一个病人,需要研究一下治疗方案,你不要打扰我。” 她接手的病人是谁,谢澜之心知肚明。 “凯尔.唐纳德的病情很严重?” 秦姝拉著一张脸,低声抱怨:“嗯,非常严重,我现在都没有思路。” 她能看出凯尔.唐纳德的病情,是因为道医传承,获得的肉眼观生死病症能力。 然而,刚入门的道医艺术传承,让她有几分无从下手,需要仔细研究斟酌。 谢澜之坐在床边,心生不悦——凯尔.唐纳德何德何能,让阿姝如此废寢忘食。 谢澜之揉了揉秦姝的头髮,柔声劝道:“不要太辛苦,吃完饭再研究。” “不行,我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哪有时间吃饭!” 秦姝低头继续翻看医书,眉心紧缩的样子,看起来是真的毫无头绪。 谢澜之看了她一会,没有再相劝,起身离开臥室。 没过多久,他端著色香味俱全的晚饭进来。 “阿姝,吃饭了。” 谢澜之坐在床边,亲手把饭餵到秦姝的嘴边。 “咕嚕嚕——” 恰在此时,秦姝的肚子发出了抗议声。 她面无表情地看著谢澜之,既没有尷尬也没有拒绝,张嘴把送到嘴边的饭吃了。 两人一个投喂,一个医书不离手,各忙各的。 谢澜之餵饱秦姝后,把剩下的已经凉了的饭菜吃了。 深夜。 谢澜之冲了个澡,倚在浴室门框上,神情无奈地看著还在研究医书的秦姝。 这丫头但凡把研究医术的劲头用在他身上。 恐怕都不需要秦姝来攻略,他早就被迷得神魂顛倒了。 “找到了!” 秦姝忽然惊呼一声,从床上跳起来,激动的精致脸庞泛起红光。 谢澜之眉梢微扬,走上前笑著问:“有思路了?” “有!我找到解决凯尔.唐纳德的……” 秦姝充满惊喜的声音,在回头看到谢澜之时,戛然而止。 谢澜之的全身上下,只围著一条灰色浴巾,精壮有力的胸膛露在空气中,腰腹处的肌肉纹理紧实,人鱼线性感诱人,身上还掛著晶莹剔透的水珠。 ……这一幕,极具衝击力,让人见了心跳加快,血脉喷张。 秦姝的视线下移,看向浴巾被微微撑起,绷著劲儿的不可言说。 让人吃不消的画面,尽入眼底,秦姝下意识仰头,摸了摸鼻子下面。 入手触感乾燥,她並没有没出息的流鼻血。 秦姝不禁在心底庆幸,还好没有丟脸,同时在心底抱怨谢澜之——深更半夜的,这是在引诱谁呢! 谢澜之看到她的动作先是一愣,隨即黑眸微眯,斯文面容露出戏謔。 “阿姝这是怎么了?怎么都不看我?” 极尽蛊惑的嗓音,透著一丝欲。 秦姝眼尾余光,偷偷瞥向谢澜之性感,堪称完美的身材。 “我怕多看某人几眼,会失血过多!” 她的小眼神,被谢澜之捕捉在眼中,走上前拉著秦姝的手,放在自己还未晾乾的身体上。 “既然阿姝不敢看,那要不要摸一摸?” 秦姝呼吸一滯,清楚感受紧绷结实的肌肉触感,摸著就让人想入非非。 她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支支吾吾道:“这样不太好吧?” 嘴上说著不要,手上的动作很诚意。 秦姝把谢澜之的腰身上,线条流畅没有丝毫赘余的肌肉,摸了个痛快。 ——啊啊啊,好好摸!好好捏! ——像搓衣板一样,一层一层的,软中带硬,摸起来特別结实! 口是心非,被秦姝展现的是淋漓尽致。 谢澜之黑眸微眯,隨著秦姝作乱的小手游移,呼吸逐渐变得不稳。 他温热的大掌,轻覆在秦姝的手背,带著她逐渐下移,来到浴巾的边缘区域。 男人带有磁性的低哑嗓音,不疾不徐地响起:“阿姝,別厚此薄彼。” 话刚一出口,秦姝就被带著碰到不可言说,让她脸红心跳的…… “谢澜之!天色不晚了!我们早点休息吧!” 秦姝猛的抽回手,把手里的医书丟在谢澜之的怀中,趁著对方去接医书的空隙,她转身爬到床上掀开被子把自己蒙在里面! 妈耶! 好可怕! 吃素几个月,偶尔沾沾荤腥的谢澜之,是进化了不成! 看起来比以往更加龙精虎猛,让人望而观之,也思之极恐! 谢澜之孤零零地站在床边,怀里抱著被小鬼子覬覦的《道医》传承,唇角不住地抽搐。 他看著床上蒙著被子的人,幽怨地问:“阿姝,你这算不算过河拆桥?” 秦姝脸色緋红:“呼呼……我睡著了,什么都听不到!” 谢澜之被气笑了。 把医书放到床头柜,掀开被子躺在秦姝的身边。 谢澜之把装睡的人揽入怀中,非常霸道地吃了一番豆腐…… 翌日。 秦姝睁开双眼时,谢澜之早已离开了。 她伸了个懒腰,起身下地,双脚刚站在地上,差点没摔倒。 两条腿,颤颤巍巍的。 尤其是內侧,仿佛蜕了一层皮。 秦姝恬静容顏裂开,昨晚的记忆,快速涌入脑海中。 谢澜之为了报復她,可著劲地霍霍她的腿,临了握著她的脚踝,还爱不释手地感嘆——阿姝的腿真美,让人意犹未尽。 秦姝单手撑著床头,努力站稳身体,脸色青了红,红了白。 谢澜之这条餵不饱的狼,从来就不知道节制。 “篤篤——” 房门被敲响,外面传来阿嫂的声音。 “少夫人,您起了吗?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 秦姝拧眉,瞥向掛在墙上的钟表——已经下午一点了! “起了!我马上就来!” 她没想到,一觉竟然睡到这个点。 都怪谢澜之毫无节制,磨磨蹭蹭的,快天亮才放她与周公相约。 秦姝拖著两条发颤的腿,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下午三点。 秦姝跟阿嫂收拾好行李跟本地特產,出发前往区委办公大楼去接谢澜之。 两人到的时候,谢澜之还在开会,李魁接待的两人。 “夫人,谢副书记一个小时后结束会议,您先喝杯茶。” 秦姝倚在沙发上,对李魁懒洋洋地点头:“阿木提跟郎野呢?” 李魁神色不变,笑著说:“谢副书记给他们安排了任务,今年就不回京市过年了。” 秦姝眨了眨密长眼睫,诧异地问:“什么时候的事?” 她前两天还看到阿木提跟郎野。 谢澜之说,两人会跟他们一起回京过年。 李魁回道:“就这两天。” 再多的,他就不说了。 秦姝没有继续追问,眉宇间縈绕著沉思。 一个小时后。 谢澜之推开办公室的门,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秦姝跟阿嫂。 他微微頷首,把手上的记事本跟档案袋递给李魁。 “后续问题你来接手,文书我都签过字了,你盖章后再交给田书记。” 李魁慎重地点头:“没问题!” 谢澜之:“我最快初三回来,商贸城那边不会停工,你盯著点,不要出什么乱子。” 李魁再次点头:“明白,我每天都会去了解情况的。” 谢澜之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 李魁受宠若惊道:“不辛苦,这是我应该做的。” 秦姝拎著一份礼盒,跟一袋子的菸酒走上前,谢澜之把东西递给李魁:“新年好,这是给你父母的一点小心意。” 李魁看著袋子里的特供菸酒,直接惊了:“您客气了,这东西也太贵重了。” 而且,他也太不尽职了。 竟然没有想到,要给顶头上司准备新年礼。 谢澜之没有跟他推拒,把东西放到脚下:“给你就收著,我时间要来不及了,先走了,后面的事辛苦你收尾。” 李魁连忙道:“我送您!” 谢澜之穿上掛在门口的风衣,揽著秦姝的肩膀往外走。 他们在走廊碰到拎著几瓶酒,笑得像是弥勒佛的田立伟:“大侄子,听说你们要回京了,我这有几瓶別人送来的药酒,不值钱,都是乡亲们送的,你们拿著喝!” 谢澜之眉梢微挑,刚刚在会议室跟他唱反调的田立伟,这么热情的送礼,让他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错觉。 秦姝瞥了一眼几瓶药酒,直接乐了。 “哟!这是虎鞭、鹿鞭,蛇鞭药酒,您可真是大手笔。” 她的话几乎是从牙缝挤出来了,这些壮肾的药酒,拿来给谢澜之喝了,估计能化身日天日地的泰迪! 第381章 四小魔王,谢少爱屋及乌 谢澜之听到药酒的主要成成分,脸色微沉,眼神不善地盯著田立伟。 “你的心意我领了,至於药酒,你留著自己喝吧。” 他的身体没有任何毛病,不需要喝这些补肾的玩意儿! 田立伟笑容不变,对谢澜之挤眉弄眼:“大侄子,这可都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宝贝,而且也不是给你喝的,谢统帅年近六十了吧,总有这方面的需要。” 此话一出,谢澜之冰冷脸庞如冬雪消融般,绽放出一抹灿烂迷人的笑容。 他伸手接过几瓶药酒,意味深长地说:“我替家父笑纳了,多谢田叔叔惦记他老人家。” “应该的应该的……”田立伟脸上的笑容也深了。 谢澜之挑著眉打量著他,眼底深处藏著几分幸灾乐祸。 “我跟阿姝先走了,田叔叔留步。” “好——” 秦姝直到坐上车,都不明白谢澜之为什么要收下那几瓶药酒。 她看著姿態儒雅谦逊的男人,问出心中的疑惑。 “爸的身体很好,前两年的补药,让他的身体恢復到巔峰状態,不需要服用药酒,你確定爸喝了身体不会出问题吗?” 谢澜之喉间发出悦耳的低笑,斯文脸庞掛著雅痞笑容,语气玩味道: “喝是不可能喝的,不过我很期待田立伟拍错马屁,爸被气得跳脚的场景。” 秦姝无语了:“……你好幼稚。”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谢澜之牵著她的手把玩,唇角挽起浅淡弧度:“田愷虽然因为你保住了命,也没有被药癮毁了,可田立伟依旧在公务上跟我作对,看他不痛快我就心情高兴。” 此时的谢家太子爷,不再是人前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幼稚且真实。 秦姝指尖挠了挠他的掌心:“你这人,一肚子的坏水,爸肯定会骂死田立伟的。” 谢澜之心情颇好道:“不止,依照爸的脾气,估计还会闹到姜家去。” 秦姝忽然有点同情田立伟,送个礼还要被两家人骂。 她心底的那丝同情,有点,但不多。 想到田立伟被骂的场景,秦姝笑著趴到谢澜之的怀里:“哈哈哈……你真的是太坏了,不过我喜欢!” 谢澜之顺势把人搂入怀中,嗅著娇妻身上的清香气息,露出放鬆满足的神態。 * 京市,谢家。 谢夫人站在门口,拉了拉身上的披肩,视线掠过覆盖著一层雪的庭院往外看。 她神態焦急地问:“不是说车进了院,怎么还不见人影?” 谢父把外套给谢夫人披上,安抚道:“人既然到了,不差这几分钟,再耐心等一等。” 年近六十的老人,气色红润,满头黑髮,容光焕发的模样,看起来像四十出头。 谢夫人瞪著他,娇嗔道:“这么久没见儿子,你是一点都不想他。” 谢父虎目微瞪,出声辩解:“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怎么可能不想!” 谢夫人美目微睁,控诉道:“你凶我!” 谢父立刻就慌了,连忙低声下气哄人:“夫人我没凶你,是我不好,说话声音重了。” 在外威风凛凛的谢大统帅,哄起媳妇来得心应手,丝毫不在意形象。 谢夫人傲娇地扭过头,不搭理他。 谢父围著她团团转:“夫人,不生气,我保证不大声说话了。你也別惦记澜之这个臭小子了,他现在是有了媳妇就忘了咱们,离开这么京市这么久,除了公事就没有给我打过一通电话。” 谢夫人嘲讽道:“那是你,儿子、儿媳妇每隔几天,都会给我打电话。” 谢父心道,那是他们想孩子了。 “来了来了!!!” 站在大门口的权叔,声音激动地扬高。 谢夫人双眼微微发亮,踩著小皮鞋跑下台阶。 谢父在身后追,声音担忧地提醒:“夫人!你慢点!小心地上滑!” 一辆霸气的越野部队车,停在谢家门口,后车门被人打开。 谢澜之穿著皮鞋的脚先探出来,露出那双逆天的大长腿。 谢夫人直接扑上去:“之之!想死妈了!” 谢澜之顶著谢父投来的嫉妒眼神,把今年刚五十知天命的谢夫人扶稳了。 谢夫人看著气质变得沉稳的儿子,脸上的喜意消失,心疼道:“瘦了,也黑了,你在云圳是不是很辛苦啊?” “还可以,感觉日子挺充实的。” 谢澜之安抚好老妈,转身把秦姝从车上扶下来。 秦姝小脸微红,大大方方地喊人:“爸妈,过年好。” 谢夫人看到儿媳妇,就把亲儿子拋在脑后:“瞧这小脸都冻红了,快进屋,进屋!” 婆媳俩手挽著手进屋,把谢父跟谢澜之丟在门外。 谢父打量著气度大变的谢澜之,心底满是骄傲,嘴上不客气道:“呵,你在家的地位是越来越没存在感了。” 谢澜之挑著眉反击:“我的地位再差,也排在您的前面。” 谢父仿若普通家庭的老父亲,吹鬍子瞪眼的指控:“你小子生来就是克我的!” “怎么会,我还是很孝敬您的。” 谢澜之嘴上敷衍著,转身从车里拎出几瓶药酒。 “这是给您补身体的药酒,您吃饭的时候喝上一杯。” 谢父立刻眉开眼笑起来,儿子回家还给自己带了礼物,这份孝心难得。 他不住地点头:“不错,还算你有点孝心。” 谢父笑眯眯地接过药酒,谢澜之的下一句话,让他差点把酒都丟出去。 “这不是我的孝心,是田书记惦记著您,怕您身体不好,特意准备了虎鞭、鹿鞭、蛇鞭药酒孝敬您。” 谢父拎著酒瓶的手,颤啊颤,气得浑身都在哆嗦。 谢澜之眼见不妙,对下车的阿嫂打了个眼色,迈开长腿离开。 “臭小子,你给我站住!” 谢父拎著手上的酒,盯著谢澜之的背影,怒不可遏地低吼。 谢澜之离去的脚步加快几分:“田立伟说那几瓶酒,有钱都买不到,您慢慢享用多喝几杯。” “混帐!混帐!”谢父气得直跳脚。 屋內。 谢澜之刚一进屋,就听到孩子们的欢快笑声。 “妈妈——” “啊啊啊——” “咿呀咿呀——” “麻麻!抱,抱抱——” 四个臭小子,两个躺在儿童小推车上,一个被秦姝抱在怀中,一个坐在沙发上,朝秦姝伸出两条胳膊求抱。 谢澜之看到这温馨一幕,一颗心登时软得不成样子。 他快步走上前,抱起沙发上的二儿子谢宸南。 “啵!” 谢澜之亲一口儿子,换来谢宸南的哇哇乱叫。 “扎!哇哇哇——!” 谢宸南假装哭嚎,小眼神巴巴地去看秦姝。 谢澜之眉梢微扬,拎著儿子的后衣领,把人送到秦姝的面前。 “这小子也不知道隨了谁,这么小就有心眼了。” 谢夫人见他这粗暴的行为,急得衝上前:“哪有你这样抱孩子的!我的乖孙孙!” 秦姝也眼神不善地盯著谢澜之,似笑非笑道:“你的儿子,除了隨你还能隨谁?” 谢夫人抱著孙子,附和道:“跟你一样,打小就有主意。” 谢澜之见老妈跟媳妇都向著儿子,转身去看躺在小推车的老三跟老四。 两个即將满月的宝宝,漆黑清澈的眼眸一眨一眨,看起来格外乖巧。 他伸手去抱孩子,身后传来稚嫩的呼唤声。 “霸霸——” 谢澜之的动作一僵,不敢置信地去看,秦姝怀里的大儿子谢东阳。 “儿砸,再喊一声!” 谢东阳卖萌似的歪了歪头,看著谢澜之咯咯笑起来。 秦姝捏著谢东阳的手,柔声哄道:“阳阳,再喊一声爸爸。” 谢东阳很乖,又喊了一声:“霸霸——” 听到儿子乾净稚嫩的声音,谢澜之激动的情绪如暗流般在体內涌动,俊美斯文的脸上露出抑制不住的灿烂笑容。 他快步走上前,伸手接过大儿子:“阳阳,再喊声爸爸。” 这次谢东阳不喊了,眼巴巴地去看,抱著弟弟谢宸南的秦姝。 他委屈巴巴的,张开两条小胳膊:“麻麻,抱——” 谢澜之知道大儿子喜欢枪械,把身上的配枪取下来,单手卸掉弹夹,递到谢东阳的面前。 他诱哄道:“儿子再喊声爸爸,给你玩具枪。” “爸爸!爸爸——!!” 谢东阳看到枪,双眼都亮了,一连喊了好几声爸爸,吐字清晰,字音周正。 谢澜之把枪塞到儿子怀里,低头亲了他一口。 “乖儿子,真棒!” 谢东阳被枪吸引了注意力,不哭不闹,被亲了一下后,嫌弃地用小胳膊蹭了蹭被亲的地方。 被嫌弃的谢澜之,笑骂道:“臭小子!” “哼——”谢东阳头也不抬地哼唧一声,跟闹小性子的秦姝如出一辙。 谢澜之心尖发麻,爱屋及乌,又亲了一口儿子。 这时,谢父拎著几瓶补肾酒,气急败坏地衝进客厅。 “把电话打到云圳去,我要亲自会会他田书记!” 谢夫人看著满身怒气的老伴,下意识去看谢澜之:“之之,你又惹你爸了?” 谢澜之模样斯文坦然,慢条斯理道:“不是我,是有人操心您跟爸的生活,送了份大礼。” 这边,谢父已经联繫上田立伟:“听说你给我送了几瓶酒?”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谢父就像是被点燃的炮竹,直接就炸了。 “你用得著你来操心?!心思都在歪门邪道上,到处投机钻营,不务正业,功利心强……” 谢父臭骂一顿后,话音一转:“听说你在云圳没少给我儿子使绊子?我还没找你,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 姜老说你年后返京,回头咱们坐下来好聊聊,我那么出色的儿子,怎么到了云圳,就被你这么看不上!” 谢父话说完,结束通话,又打出去一通电话。 电话一接通,谢父皮笑肉不笑道:“兄弟,你们姜家人真有出息,閒得都开始关心到我的夜间生活上了,给我送什么狗屁的鞭酒! 怎么?我孙子都有四个了,还想要再生个小儿子出来?” 第382章 上马定乾坤,提笔安天下! 姜老长子听著谢父的轰炸,直接懵了,弱弱地问: “老谢,我家哪个臭小子惹你不痛快了?” 谢父紧紧握著电话筒,直接开炮:“田立伟,你的好妹夫!这小子吃饱撑了没事干,竟然管到我床上的那点事了,给我送什么狗屁的药酒! 老子稀罕那几瓶破酒?我现在就派人给你们送过去,你们爱谁喝谁喝!老子敬谢不敏!” 这番话,谢父几乎是低吼出来的。 他气的胸膛起伏不定,不给那边开口的机会,冷笑道:“我看他这么会钻营,也別在云圳当一把手了,趁早给我儿子腾地方,否则,別怪我出手收拾他!” 嘭的一声! 谢父直接掛断了通话。 发泄完,他还犹不解气,低骂了几句:“脑子没发育的蠢货!跟人沾边的事是一点都不干!” 秦姝、谢澜之、谢夫人三人,眼睁睁看著谢父骂完田立伟,又开始对著姜家人开炮。 谢夫人呆呆地看著儿子:“之之,那个田立伟做了什么?” 谢澜之拎著玩枪的儿子,把人隨手丟在沙发上,转身去抱小推车的儿子。 只听他语气玩味道:“也没什么,他送了爸几瓶酒。” 谢夫人好奇地问:“什么酒?” 谢澜之忍笑著说:“虎鞭、鹿鞭、蛇鞭酒,都是大补的药酒。” “……”谢夫人妆容精致的脸,裂开了。 她深呼一口气,浑身发抖地朝谢父衝去。 “打电话,打给姓田的!我要问候他祖宗十八代!” 不成体统!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姓田的这是找死呢?找死呢?还是找死! 谢父见媳妇这么生气,周身的怒意顷刻散去,连忙起身去安抚谢夫人。 “夫人,咱不跟小人计较,这事也是顺势为,藉机让姓田的给咱们儿子腾地。” 谢夫人冷眸微眯:“你什么意思?” 谢父:“姓田的是姜家派系,他在云圳一天,咱儿子就没办法大施拳脚。 得想办法让姜家出面把人调回京市,或者外派其他市区,总之不能让他再给咱儿子使绊子。” 谢夫人意味不明地问:“合著,你刚在是在做戏?” 谢父笑得如同老狐狸:“一半一半吧,送上门的机会,我要是不接著岂不是浪费。” 谢夫人立刻就变脸了,上手挠了谢父一把:“你做戏,拉著我扯什么?这么大岁数了,你还要不要脸了? 什么晚上床上的那点事,你也不怕说出来被人笑话,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哎哟!夫人轻点……轻点!脸挠了,我明天还要不要见人了!” 谢父狼狈地避开谢夫人的“九阴白骨爪”,嘴上笑著赔不是。 秦姝抱著儿子,走到谢澜之的身边。 “爸妈的感情还挺好。” 谢澜之抬头瞥了一眼,风轻云淡地说:“打闹半辈子了,习惯就好。” 秦姝看了半天,像是发现了什么,不確定地说:“我看爸明明能躲开,好像是故意让妈抓他的。” 谢澜之满脸无语地吐槽:“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爸是想让妈在他身上留点痕跡,好跟人显摆。” “……”秦姝惊了:“这么有情趣的吗?” 年过半百的人了,不仅感情很好,还有年轻人缺少的情趣,这才是真爱啊! 谢澜之听著秦姝唏嘘不已的声调,眼底瞳孔闪烁出细碎光芒。 他探究地打量著秦姝:“你羡慕?” 秦姝看著打打闹闹的公婆,笑弯了眉眼:“你不觉得这样很难得吗?” 谢澜之不服气地说:“我们会比他们更好。” 他不觉得爸妈之间的行为有多难得,认为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秦姝听到谢澜之孩子气的话,不由咂舌——谢澜之有时候真的很幼稚,完全不像是一个上位者。 她笑眯眯地看著男人,敷衍地哄道:“嗯,我们以后也会很好的。” 好到,安安稳稳过一辈子,她就知足了。 谢澜之如何察觉不出秦姝的敷衍,心底涌起几分无奈。 是他忘了。 秦姝不是几句话就能哄住的,得让她看得到,摸得到才行。 谢澜之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把抱著的老三递给秦姝。 “儿子眼巴巴看著你,你抱抱他。” 秦姝把怀里的谢宸南放到沙发上,伸手去接小儿子。 她看著儿子稚嫩的小脸蛋,问:“这是老三还是老四?” 谢澜之扒开儿子的小衣,看到后腰红色的心形胎记:“是谢砚西,老三。” “原来是砚砚啊——” 秦姝笑著亲了一口儿子的小脸蛋。 谢砚西小嘴发出奶声奶气地声音:“咿呀呀——” 谢澜之瞥向坐在沙发上的阳阳跟宸宸,见两人玩得不错,弯身去抱躺在小推车的老小——谢墨北。 他们在这边对四个儿子爱不释手,谢夫人跟谢父已经从楼下打到了楼上。 偌大的客厅,只剩秦姝、谢澜之一家六口,氛围透著梦幻般的温馨。 * 年夜饭点,大院的鞭炮声此起彼伏,烟火照亮整个夜空。 饭后,开始有人登门拜访了。 “澜哥!小嫂子!” “谢副书记,弟妹——!” 褚连英、柳苼还有一些大院子弟,人还没进屋,声音先传到。 秦姝抱著小儿子餵奶,听到爽朗或悦耳、粗獷的男音,手中拿著的奶瓶一顿。 谢澜之抱著大儿子的动作,也顿住了。 夫妻俩抬头望向门口,看到褚连英、柳苼、戚鸣威等人。 他们提著大包小包礼盒,有几个拎著没有包装盒的酒,脸上都洋溢著灿烂笑容。 谢澜之把孩子放下,起身迎上去:“你们真会挑赶时间,一点閒下来的空隙都不给我留。” 褚连英搂著谢澜之的脖子,熟门熟路地往阳台走去。 “澜哥,你说,咱们都多久没见了?” “今晚不抓著你好好喝一顿,过几天又没影了!” 跟在身后,单手插兜的柳苼附和道:“就是!要说还是咱们澜哥牛逼!武能上马定乾坤,文能提笔安天下!” 其他人:“不错!澜哥你可是咱们这些人中,第一个弃军从政的!” 褚连英回头,得意地笑道:“这你们可错了,澜哥还是我们龙霆特战旅的最高指挥官,享有最高决策权,他人在宦海,心却永远在我们龙霆!” 有人笑骂道:“瞧你那嘚瑟劲儿!澜哥早晚会进內阁,咱们这帮人还有得冲!小心被甩到身后!” “怕啥!澜哥带咱们冲!” “哈哈哈哈——” 坐在沙发上的秦姝,看著这群京市顶级的世家子弟,感受到他们的欢呼快乐。 换做是前世,这是秦姝根本无法踏入的领域。 从阳台传来谢澜之悦耳清冽的嗓音,带著些许骄矜的尾音。 “赶紧把酒摆好了,今天谁带的酒,先自罚三杯。” 有人笑道:“这我知道,是褚小爷跟咱们的柳大公子出的主意,酒也是他们自带的!” 褚连英:“好你的戚鸣威,揭我老底!看我今晚不把你灌趴下的!” “嘭——!” 外面又响起一波烟绽放的响声。 屋內一群恣意洒脱的男人们,插科打諢,你来我往的打趣。 时间仿佛在这刻悄然凝固。 秦姝內心却產生割裂感,这跟她上一世经歷,有著翻天覆地的差距。 “少夫人,两个小少爷睡著了,把他们送楼上休息吧?” 耳边传来阿嫂的声音,把秦姝从思绪中拉回,垂眸看著睡得香甜的小儿子。 “好——” 秦姝跟阿嫂把两个小的送回儿童房,发现老大、老二也睡著了。 门口传来谢夫人的声音:“阿姝,要不要来敷张面膜?” 秦姝回头望去,看到婆婆戴著粉红色的精致浴帽,脸上敷著一款特別厚的面膜。 谢夫人唇角轻勾:“这是我英兰尔同学送的,听说他们的女王都敷这面膜,我用著还不错,你也试试?” 说著,她朝秦姝递去两个塑胶袋子:“你敷面膜的时候,別忘了戴浴帽,不会弄湿头髮,还好清理。” 秦姝哭笑不得,这个时候的面膜可真高级,包装精致,里面的小工具也一应俱全。 她掂了掂有些分量的面膜,隨口问了句:“这一套多少钱?” 谢夫人不確定道:“好像是五六十左右。” 秦姝嘆为观止——真贵啊!相当於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 她看著心情颇为愉悦的婆婆,笑道:“谢谢妈,我回头试试看。” 其实这玩意,对於秦姝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谢夫人见自己的心意被收下,走上前捏了捏秦姝的脸蛋:“我那还有几瓶面霜、粉盒也想给你的,瞧著你这光滑白净的小脸,可別让那些东西给糟蹋了。” 脸被掐住的秦姝,目光幽怨地看著婆婆:“妈,我不是小孩子了。” 谢夫人笑了:“阿姝今年就22岁了吧?比之之那臭小子小7岁,还说不是小孩子。” 她鬆开秦姝手感颇好的脸蛋,从兜里掏出一个大大的红包。 “喏,这是给你的压岁钱,压一压小人,祝愿你来年平平安安,越来越漂亮,跟澜之也和和美美。” 秦姝接过塞入怀中的红包,一上手就知道,里面至少有一万。 “谢谢妈!” 她笑得又乖又甜。 谢夫人看得一颗心都融化了。 “真乖,还好你是我儿媳妇,满足了我养女儿的愿望。” 她没忍住,又上手去捏,秦姝富有弹性的脸蛋…… “妈,您別捏了!” 谢澜之从身后探出胳膊,拉住谢夫人去捏秦姝脸蛋的手。 第383章 收集老婆,百八十个不嫌多 谢夫人没摸到儿媳妇的脸,回头幽怨地瞪著谢澜之。 “臭小子,早不来晚不来,偏这时候来!” 谢澜之扶著谢母的肩膀转身,往走廊对面推了一把:“就您这张脸,看著怪嚇人的,赶紧回房洗洗,我带阿姝去楼下见见人。” 谢夫人柳眉倒竖:“你懂不懂时尚啊,这玩意叫面膜,在国外很畅销的奢侈品!你媳妇今晚也会敷面膜,你当著她的面说试试!” “……”谢澜之面色一僵,稍显即逝。 他回头去看笑容戏謔的秦姝,温声说:“阿姝就算是敷黑色面膜,我也不会觉得嚇人。” “有了媳妇忘了娘,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谢夫人眼底点缀出淡淡的笑意,嘴上吐槽谢澜之的双標。 谢澜之扶著她的肩膀往前推:“您赶紧回房,让爸好好欣赏您的杰作,他才是懂得欣赏您的人。” “哼——” 谢夫人傲娇地哼了一声,回房去找谢父寻求安慰。 楼下。 谢澜之刚把秦姝带到阳台,坐在长桌上的眾人纷纷起身。 “嫂子,过年好!” “弟妹,新年好啊——” 被谢澜之搂著的秦姝,露出温婉得体的笑容,对眾人頷首:“诸位新年好,佳节如意。” 褚连英是最闹腾的一个,端著酒杯就朝秦姝走来。 “小嫂子,你可算来了,快请上座!” 他不顾谢澜之的冷眼,把秦姝请到主位坐下,转身面朝眾人清了清嗓子。 “大家都知道吧,我跟妮妮结婚好几年都没有孩子,是小嫂子给治好的,让我有了儿子!她不止是给谢家生了四个小祖宗的小姑奶奶,更是我们褚家的大功臣。 今天我就当著大家的面表个態,以后但凡澜哥跟小嫂子用得著的地方,我褚家必不负所托,倾尽全力,为其保驾护航!” 他脸色緋红像是喝多了,说出来的话,却让在场的眾人陷入静默。 倚在阳台墙垛的谢澜之,目光很深地凝视著褚连英,脸上的笑意也收敛几分。 在场的都是人精,立刻嗅到褚连英的行为,这是在公开站队。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眼看戚老这一两年就要退下来了,下面的確该活动了。 “褚小爷发表完了,该我了。” 浑身上下恣意著紈絝子弟气息的柳苼,也开口了。 他唇角勾著痞气弧度,嗓音却清冷温润:“我这条命是澜哥从飞机残骸抬出来的,是小嫂子远赴香江,从鬼门关拽回来的。 我跟褚小爷的意思差不多,不管日后走得多远多高,但凡澜哥跟小嫂子用得到的地方,柳家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辞!” 掌管京市精英特种部队的褚连英,以及经过香江一事,连越两级的上校柳苼都表態了,这可是明晃晃的站队信號。 陆地猛虎,空中雄鹰,以及刚踏入宦海,就有一番作为的谢澜之。 三大家族抱团——这是意在御府,要问鼎巔峰! 在眾人失神时,角落里坐姿优雅的戚鸣威,举起手中的酒杯朝秦姝走去。 “弟妹,又见面了,这杯酒我敬你。” 他仰头把烈酒饮下,又兀自倒了一杯。 “这杯我是代替家人敬你,他们让我跟你道一声谢,谢谢你救了我,让我没被人算计死,也得以保存顏面安全回来。” 说著,他再次把酒饮下肚,冷白皮的脸上,快速泛起一抹红意。 戚鸣威倒了第三杯酒,红润的脸庞浮现出笑容,对秦姝眨了眨左眼。 他口吻严肃道:“这第三杯,我是代大爷爷敬小嫂子。” “嘶——!” 安静无声的阳台,响起眾人倒吸冷气的声音。 戚鸣威的大爷爷,可是入住御府的戚老! 戚鸣威嗓音温润道:“大爷爷让我跟小嫂子求个名额,等他退下来后,还想多活几年,想看看咱们华夏復兴,不再处处受约束的那一日!” 名额? 眾人听得头皮发麻! 戚老哪里是在求名额,分明是在向谢家表態。 他老人家如果不是站在谢家这边,怎么可能出口向秦姝索要名额。 一年仅有的三个名额,试问,谁不想要多一条命? 秦姝清冷眸子扫向褚连英、柳苼、戚鸣威,感觉脑袋不太够用。 如果她理解得不错的话,这些人是在向她示好吧?只是好像还藏有更深层的东西,她暂时无法確定。 眼见眾人的目光集聚在自己身上,秦姝压下心底的不適。 她不动声色地看向戚鸣威:“你转告戚老,名额我这有,有任何问题隨时都可以来找我。” “多谢弟妹,话我一定转告给大爷爷!” 戚鸣威把手中满满一杯的烈酒,豪爽地喝下肚。 “弟妹,这点杯酒喝完,我就先撤了,今晚要连夜飞回祖宅祭祖。 我在这恭祝你跟澜之,新的一年日子红红火火,事业蒸蒸日上,步步高升!” 秦姝端起桌上的酒杯,站起身朝戚鸣威轻抬一下。 “好,这杯我敬你。” 她一点都不矫揉做作,姿態颯爽,仰头把酒喝下肚。 戚鸣威见此,准备再倒一杯酒,谢澜之走上前按住他的手。 “差不多就得了,別喝多了耽误事。” 谢澜之亲自把戚鸣威送出门,安排家里的车把人送走。 在戚鸣威上车前,他倏然问了一句:“你之前的那番话,是谁教你的?” “……”戚鸣威身形一顿,转身对上谢澜之那双幽邃,能看透人心的漆黑眼眸。 他乾笑道:“没啊,那都是我的心里话。” 谢澜之嗤笑一声,语气玩味道:“你能代表戚家?” “……”戚鸣威被噎住了。 他翻了个白眼,心道要不要这么直接。 “刚刚的话是我老子交代的,经过大爷爷同意的,不过前提要说好,戚家不参与你们的爭权,大爷爷上位的时候家族成员损失惨重,经不起再次动盪了。” 谢澜之深深看了他一眼,薄唇翕动:“回吧,代我向戚家长辈问好拜年。” 戚鸣威扶著门框问:“你怎么不自己去?” 谢澜之:“怕是没时间,后天估计就要走了,你留下的烂摊子自己不清楚?” “……”戚鸣威被懟得哑口无言。 “我不跟你说话了,你这嘴忒塞人,让人堵心!” 谢澜之目送车影远去,回头去看在放散装小鞭炮的几个孩子,眼底露出一丝怀念。 等他返回阳台,发现秦姝已经跟眾人打成一片。 “哥俩好啊,三匹马啊,五魁首啊,六六啊——” 秦姝指著一个娃娃脸男人,笑得直不起腰来:“你输了!” 娃娃脸男人带著点南方口音,表情哀怨地看著秦姝。 “小嫂子,你不是说不会玩吗?” 秦姝细眉微挑,亲自给他倒了酒:“是啊,可我聪明啊,玩一次就会了!” 娃娃脸端著满满的酒杯,哭丧著脸:“澜哥那么聪明,也没贏得这么狠啊——” “快喝吧你!就你话多!” 褚连英走上前,扶著酒杯往他嘴里灌。 “唔唔唔——” 娃娃脸被酒溅到哪都是,推搡著褚连英。 “姓褚的!我要跟你拼了!” 娃娃脸男人喝完酒,转身跟褚连英扭打在一起。 “看招!” “吃我一腿!” “看我猴子偷桃!” “啊啊啊!你耍阴招——” 秦姝看著两人嬉笑打闹,在一旁乐得恨不得击掌。 谢澜之走上前轻轻揽著她的腰肢,柔声问:“这么开心?” 秦姝回头,露出含笑犹如一泓清泉的漂亮眼眸:“开心!他们玩得真开!” 这群世家子弟,无论成没成家都好似恣意少年般,欢快的氛围让人心情都隨之变得轻鬆。 谢澜之看向武力值很强的褚连英放水,被娃娃脸控制住,笑著说:“都是从小穿开襠裤长大的,一个个都跟没成年似的,幼稚。” 柳苼听到这话,调侃道:“澜哥!这话我可不认。你们都结婚生子了,我可还单身呢,绝对没你们幼稚!” 谢澜之打量著他,慢悠悠地说:“没人要,你还挺骄傲?” 柳苼特別骄傲道:“我有战斗机当老婆!” 不知想起什么,他走到谢澜之的身边,揉搓著手掌:“澜哥,听说佩奇院士研究的白鹰战机,已经开始製造了,你试飞的那架战机,什么时候给我开开?” “你都有老婆的人了,还惦记著白鹰战机?” “嗨!我这辈子最大的爱好就是收集老婆,百八十个的都不嫌多!” 谢澜之浅笑道:“別想了,第一架白鹰战机除非上战场,否则不会再次启动,等著它正式亮相的时候,肯定给你分配。” 柳苼肉眼可见地失望:“早知道,你试飞来到京市的时候,我就上手试试手感了。” “澜哥!快来喝酒!” 打闹完的褚连英,端著两杯酒走来。 “嫂子,我家妮妮可想你了,她说一会来找你玩。” 秦姝点头笑道:“好久没见她了,我也挺想她的。” 这场酒局一个小时才结束,特供的酒,入口清淡,后劲也轻柔,酒劲很快就散了。 褚连英提议打牌守岁,谢澜之点头同意了。 桌子收拾完,一群出身金尊玉贵,在各个行业崭露头角的世家子弟,慵懒閒適地靠在椅上打牌,偶尔提起京市的八卦,说给谢澜之跟秦姝听。 褚连英甩出一张牌,欲言又止地看了秦姝一眼,忽然开口:“澜哥,你走的这半年,京市发生不少事。” 谢澜之盯著褚连英看了两秒,似笑非笑地问:“哦?说来听听。” 都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褚连英一出声,谢澜之就察觉出他话里有话。 褚连英舔了舔唇,嘲讽道:“隔壁大院出了个混帐玩意,小小年纪不洁身自好,玩死了人,家里人了点给摆平了。 这小子事后也不老实,没过多久当街飆车把人撞残了,撞的人是京大校长的关门弟子,前程似锦的一姑娘,就这么被人斩断了前程……” 第384章 阿姝乖一点,我不是柳下惠 谢澜之听得眉头直皱,冷声问:“哪家的?” 褚连英的话被打断,以为他问的是被撞女孩是谁。 “女孩爸妈是工人出身,今年才19岁,人还在医院里,前两天听说是要截肢,也不知道做没做手术,那可是一笔数额不小的手术费。” 谢澜之眸光冷冷地凝著他:“我问的是谁撞得人。” “还以为你是问被撞的姑娘。”褚连英想到罪魁祸首,眼底闪过一抹厌恶:“陆家小儿子,他爹是副司长。” 谢澜之盯著手中的牌,沉吟地问:“陆威?” 褚连英点头:“对,就是他!这小子现在狂得没边了,就京市一小霸王,跟人沾边的事一点都不干!” 柳苼在一旁补充道:“陆威的爹是个护短的,为了给他儿子擦屁股,求了不少人。” 有人冷笑出声:“出事当天,陆副司长就求到我家来了,我爸妈装傻充愣,根本不理他的话茬,陆副司长灰溜溜的离开。” “听我爸说,陆副司长也找上我们家了。” “造孽啊,这么大岁数了,还要给儿子擦屁股……” 谢澜之听著眾人七嘴八舌的对话,得知最后是姜家人出面,把陆威闯的祸事给压下来。 褚连英心不在焉地打出一张牌:“姜家是不是有点太著急了?陆家这样作风不良的势力都拉拢,也不怕哪天被反咬一口。” 柳苼正冷嗤道:“京市风向早就变了,姜家不能再安枕无忧,可不是要巩固势力……” 在看到褚连英打出来的牌时,他笑了。 “我贏了!” 柳苼手里的牌,啪的一声摔在桌上。 褚连英唇角抽搐:“你是专等我这张牌呢。” 柳苼眉眼间肆溢著痞气,双手抱拳:“承让承让。” * 当晚。 秦姝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著觉。 谢澜之的胳膊横亘在她腰间,察觉出秦姝的不安稳。 他把人勾入怀中,单薄后背紧贴他的胸膛:“睡不著?认床了?” 黑暗中,秦姝轻咬红唇:“不是,我在想那个被撞的女孩。” 谢澜之下頜抵在她发顶,声线又低又哑。 “人各有命,別想了。” 秦姝没吱声,毫无睏倦的眼眸,盯著被月光渗透的窗帘。 她不是在唏嘘那姑娘的命,而是认识对方——周婭,一个可悲又可怜的女企业家。 二十年后,周婭会在人生最为辉煌的时候,死於腿疾復发,倒在全国直播的整点新闻上。 秦姝想到周婭死去时,鬢角满是白髮,眼里的沧桑与不甘,一颗心蠢蠢欲动。 她转过身,抬起双臂,勾著谢澜之的脖颈。 “老公——” 拉长的柔媚娇软嗓音,透著股嗲甜。 谢澜之眉梢微挑,一听这话音,就知道秦姝是有事求他。 他扣著秦姝的后脑勺,让她紧贴自己,毫无距离地感受黑暗中蠢蠢欲动,张牙舞爪要吃人的衝动。 “阿姝,长夜漫漫睡不著,不如我们做点其他事?” “……”秦姝身形一僵。 她正事还没说出口,谢澜之就惦记著吃人! 秦姝戳了戳男人硬邦邦的胸膛:“你正经点!我跟你说正事呢。” “你说,我听著。” 谢澜之的手掌,滑落在秦姝的腰部曲线,爱不释手的把玩著。 柔弱无骨的细腰,不堪一握,手感好得不可思议。 秦姝忽略腰间的异样,轻声道:“我想去看看周婭。” 谢澜之漠不关心地问:“周婭是谁?” 秦姝说:“就是被陆家小儿子撞的那个姑娘。” 谢澜之动作停下来,垂眸凝视秦姝:“……你认识那姑娘?” 秦姝能察觉到谢澜之注视她的目光,声音平静道:“不认识,听说过,周婭是京市大学有名的才女。 她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我们国家如今正在发展电子技术,周婭专攻这方面的领域。” 谢澜之淡声问:“所以,你想救周婭?” “嗯——”秦姝鼻腔发出声音。 她搂著谢澜之脖子的手臂,力度不由收紧。 秦姝知道自己的话多有漏洞,希望谢澜之不要再继续追问下去。 谢澜之察觉到她的不安,把人揽入怀中,轻轻蹭了蹭发顶。 “好,我回头去查查,那姑娘住哪家医院。” 秦姝鬆了口气,仰头在谢澜之下頜亲了一下:“谢谢老公!” 上一世,周婭的双腿瘸了,被慕残的人惦记上。 她被人圈禁十年,衣服盖不住的地方,布满了触目惊心的伤疤。 这次有谢家人出面,不管周婭有没有被人盯上,想必都不会再经歷那些痛苦。 谢澜之温热的大掌,包裹著秦姝的小手,送到嘴边亲了亲。 “好了,睡觉吧,明天带你去医院。” 秦姝已经做好了,今晚跟谢澜之胡闹的准备,没想到就这么轻拿轻放了。 她仰头望著谢澜之模糊的五官轮廓,低声问:“你……不做吗?” “啪——” 谢澜之拍了拍秦姝的翘臀,声音温柔而无奈:“你也不看看多晚了,从云圳回来我们都没歇口气,我再折腾你,你明天还要不要起床了?” 秦姝不自在地扭了扭,轻哼道:“说得好像我有多想一样,还不是你先提的。” 谢澜之倒吸一口冷气,扣著掌中的细腰,让秦姝不要乱动。 “別蹭了,你真拿我当柳下惠了?” “……”秦姝闹了个大红脸:“你別跟我说话,赶紧睡觉!” 她掐了一把谢澜之的腰侧,转身背对著男人。 谢澜之看著闹脾气的小娇妻,黑暗中响起一声狭促低笑,把人再次勾入怀中。 “好好好,睡觉,不过要抱著睡……” 两人严丝合缝的相拥,白天的疲惫席捲而来,很快陷入沉睡中。 同一时间,京市医院。 躺在病床的周婭,已经被人盯上了。 “唔——” 周婭苍白的手指死死抠著床单,紧紧咬著唇,呼吸急促。 好疼! 冷汗浸透了床单,与空气中的血腥味交织著,黑暗的房间內响起压抑的低泣。 病房门外,站著两个穿著讲究的男人。 一个中年男人,一个上了岁数,大概六十左右的老人。 中年男人卑躬屈膝,諂媚地匯报:“老板,就是这屋里的姑娘,今年才19岁,就读於京市大学,不仅人长得漂亮,身材也好,皮肤也白。 她家里人昨天刚交了手术费,您要是相中了,我们从中干扰,让她做不成手术,或者是手术失败,您想要把人搞到手轻而易举。” 老人的鹰鉤鼻下,唇角上扬,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盯著病房的目光仿若一条毒蛇。 “就她了,除了出身低点,其他方面勉强合格,可以为我朱家生育后代。” 中年男人顿时眉开眼笑起来:“我现在就去找人,把朱夫人明天预约的手术搅黄了。” 他这一声朱夫人,把朱姓老人喊得心情愉悦,笑得脸上的褶皱堆叠起来。 “让她继续手术,只是这手术必须失败,我要让她彻底死心。” 中年男人稍稍一想就明白了。 这是让周婭歷经绝望,才能认命嫁给比她大四十多岁的丈夫。 中年男人对老人竖起大拇指:“好主意,好主意哈哈哈……” 朱姓老人推开病房门,听到里面传来的低唔隱忍声,视线瞥向周婭那双残了的腿,很难起来的衝动,这一刻有了感觉。 他吞咽口水,阴鷙眼眸闪过暴虐与期待,还有一丝不耻的婬邪。 * 翌日。 秦姝在出发前往医院前,来到儿子的房间,挨个亲亲抱抱举高高。 四双如黑宝石般清澈、纯净、亮晶晶的眼睛,巴巴地盯著秦姝,直把她的心都给盯融化了。 “別这么看妈妈,我都要捨不得走了。” 秦姝双手捂著心口,回视坐著跟躺著的四个儿子。 “麻麻——” “妈妈——” 谢东阳、谢宸南同时喊人,粉嫩稚气的小脸,萌死个人! “咿呀呀——” “啊啊啊——” 两个小的也不甘落后,跟著哥哥们一起出声。 秦姝离去的脚步怎么也动不了,眼巴巴地看著四个儿子。 谢澜之走进房间:“阿姝,楼下车准备好了,怎么还不下去?” 秦姝指著四个又软又萌的小崽子:“他们好可爱,直勾勾地看著我,不想让我走。” 谢澜之冷眼斜睨著,坐在床上的两个儿子:“你们自己玩去,別在这勾搭妈妈。” 说著,他揽著秦姝的腰肢,往门外走去。 谢东阳、谢宸南见此,小嘴一瘪。 “哇哇哇……” “麻麻、麻麻——” 兄弟俩分工明確,一个负责哭,一个负责喊。 秦姝一听孩子哭了,顿时慌了,转身朝两个儿子跑去。 谢澜之看著相拥的母子三人,点漆般的眸子,扫视著两个儿子毫无泪意的眼睛。 两个臭小子! 还不到两岁,就会玩假哭这一套了。 谢澜之走上前,强硬地分开三人:“阿姝,这里交给我,你先下楼。” 谢东阳跟谢宸南见妈妈要离开,还想用之前的套路。 他们刚一张嘴,就被谢澜之就捏住两片薄唇。 谢澜之声线温柔:“不许出声,不然把你们丟出去。” 两个崽子听不懂,但对上爸爸的威严目光,小小年纪就体会到来自父亲的威压,乖乖闭上嘴巴。 “真乖——” 谢澜之奖励般地摸了摸,两个儿子的后脑勺。 第385章 一言不合就动手的阿姝 秦姝刚坐上车,谢澜之就下楼了。 他站在车门前,弯身对秦姝歉意道:“阿姝,我不能陪你去医院了,戚老召我去御府,应该是有什么工作上的安排。” 秦姝笑意柔婉:“没事,我一个人也行。” 谢澜之指了指开车的男人:“这是杜兵,你还记得他吧,是我们家的警卫兵,身手跟枪法都不错,遇到什么事让他上,你別动手。” 杜兵回头,露出那张淳朴憨厚的笑脸:“少夫人,今天我给您当司机。” 秦姝对他微微頷首,偏头对车外的男人娇嗔道:“我就去医院看个人,能有什么危险。” 谢澜之的大手探过玻璃窗,揉了揉秦姝的发顶。 “以防万一,去吧,早去早回。” 秦姝乖乖点头:“知道了——” 医院。 “啊啊啊!!!” “嘭!啪!哗啦——!” 手术失败的周婭,打砸手边能碰到的所有东西。 她披头散髮地倚在病床上,仿佛一个疯子般砸东西发泄。 站在门口的一对中年夫妻,冷眼看著这一幕,他们盯著周婭的视线,仿佛在估算著肉价。 胖乎乎的女人,也就是周婭的继母,李红霞压低声问:“朱老板什么时候来,手术费能退给咱们吗?还有他说的那一万块钱,真能给我们?” 周父捂著女人的嘴:“你小点声,別让婭婭听到!” 李红霞撇撇嘴,嘲讽道:“怕什么,她马上就被人接走了,早晚要认清自己的命。” 周父表情沉重,声音却难掩激动:“朱老板说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止给我们一万块钱,陆家那边给我们补偿的手术费也都退回来。” 李红霞笑得漏出牙缝:“这个赔钱货终於丟出去了,还能再多赚一万块。” 周父眼神闪烁,看著病房里发疯的女儿,眼底露出一丝不忍。 李红霞戳了戳他肥胖的腰身:“老周,你可別在这时候反悔,姓朱的可是你们机械厂的老板,你这时候反悔,不仅工作丟了,晋升主管的机会也没了!” 周父想到晋升主管,一个月一百多块的工资,咬了咬牙道:“不后悔!” 李红霞笑了:“这还差不多,咱们龙龙马上要上大学了,学费跟吃喝都是要用钱的,以后龙龙娶媳妇也要不少钱,你可別在这时候昏了头脑。” 周父闻言,看向周婭的目光更加决然了。 很快,精神抖擞的朱老板,带著一群身强体壮的男人来了。 “朱老板,您来了!”李红霞小跑著迎上去。 朱老板看都不看她一眼,指著病房內发疯绝望的周婭:“把人抬出来。” 几个壮汉闯进病房,把身材瘦弱的周婭,粗暴从病床抬下来。 “你们是谁?放开我!” “你们要带我去哪?放我下来,爸!爸救我!” 周婭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传出来,周父听到了,却无动於衷。 他从朱老板的手里接过一万块钱,点头哈腰道:“谢谢老板!” 朱老板俯视著周父,心情愉悦道:“从明天开始你就是工厂第二区域的主管,给你安排了休息间,以后好好干。” 周父闻言几乎要给他跪下,諂媚道:“谢谢老板,我一定努力工作!” 周婭被人抬出来,看到这刺眼一幕。 她盯著周父手里的钱,不敢置信地喊道:“爸!你在做什么?!” 周父站直身体,摆出大家长的威严:“婭婭,你的腿治不好了,朱老板不嫌弃要娶你做媳妇,你以后就是机械厂的老板娘了,还不快谢谢朱老板的不嫌弃。” 周婭看向头髮白,能当她爷爷的朱老板,目眥欲裂地吼道: “你疯了?!他的年纪都能做你爹了!” “啪!” 周父狠狠打了周婭一巴掌。 “混帐!不知好歹的东西,瞎胡说什么呢!” “朱老板不嫌弃你,能娶你是你的荣幸!你们已经领证是夫妻!” 周婭口腔充斥著血腥味,眼神仇恨地瞪著周父:“分明是你为了钱把我卖了!这么多年你什么时候把我当做女儿?我在家里就是一个外人,你眼里只有你儿子周龙!”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李红霞走上前指责道:“老周这些年也不容易,养你十九年,你现在人废了,学也上不了,能嫁给朱老板是天大的福气,別不知好歹!” “呸!” 周婭把口中的血沫,吐在李红霞的脸上。 “不要脸的女人,我妈活著的时候你勾引我爸爸,有什么资格对我说教!” “啪!啪!啪!” 李红霞气得不行,扬手给了周婭几巴掌。 “你这个赔钱货!老娘养条狗,这么多年都认主了。 你吃我的喝我的,还敢骂我!看我不打死你这个小贱蹄子!” 李红霞身形臃肿肥胖,手劲也不小,眨眼就把周婭的脸打得又红又肿。 “行了,別打了!” 朱老板一开始並未阻止,想看周婭服个软,可看著周婭脸都快破皮了,为了避免今晚精心准备的房事,出声阻止了。 李红霞很忌惮这个有变態名声的朱老头,立刻停下手来。 她冲周婭呸了一声,满脸的幸灾乐祸:“小贱人,今晚有你好受的!” 周婭含泪的愤怒眼眸,狠狠地瞪著李红霞:“你会得到报应的!” 李红霞得意地笑道:“这你可错了,你爸马上要升职了,成为工厂的主管,我们一家以后的日子肯定会红红火火的!” 周婭扭头去看不言不语的周父,声音嘶哑地质问: “你还是人吗?为了钱,为了工作,就这么把我给卖了?!” 周父目光闪躲,支支吾吾道:“你一个行动不便的瘫子,嫁给朱老板是最好的结果,你以后跟朱老板好好过日子,爭取生个大胖小子,后半辈子就什么都不愁了!” 周婭气得浑身哆嗦:“周胜!你这个窝囊废!我妈要是在天之灵看到你卖女求荣,午夜梦回一定会找你算帐的!” 周父浑身一激灵,色厉內荏地吼道:“別提你妈!她跟你一样都是赔钱货,生场病把我的钱都快光了!” 朱老板不耐烦听他们絮絮叨叨,命令道:“把人抬下楼送车上!” 几个壮汉抬著拼尽全力挣扎的周婭,迈大步伐往楼下走去。 “放开我!你们这群浑蛋!” “救命啊!救命!这里有人买卖人——” 周婭大声呼救的话,被一只粗糙带有异味的手,给堵住了。 嘭的一声! 周婭被粗暴地丟进桑塔纳车上。 “嘶——” 周婭的腿扭曲的对摺,钻心疼痛袭来,身上瞬间冒出冷汗来。 车门开了。 朱老板坐上车,目光婬邪地盯著周婭弯曲的腿。 他眼底闪烁出诡异的光,扫视著那双残破,渗出血跡的腿,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这双腿,可真美——” 周婭被朱老板粘腻,仿佛要把自己扒光的眼神,看得毛骨悚然。 她又惊又怒道:“你要干什么?” 朱老板满脸不加掩饰的邪念,视线在周婭身上肆意游走。 “今天是我们结婚洞房的好日子,我要干的事,你晚上就知道了。” 他对司机兴奋地说:“开车!回家!” 朱老板已经迫不及待了。 半旧不新的桑塔纳,快速开出医院,在门口跟一辆霸气威武的部队车对上。 朱老板看著越野车的白底红字官方车牌,脸上露出一丝忌惮。 “后退,先让他们进来。” 司机立刻执行,把车倒回医院的院里。 对面,准备倒车的杜兵,见对面的车倒进医院,脚踩油门直接衝进院子里。 杜兵降下车窗,想跟对面的桑塔纳车主道谢,视线微垂,看到桑塔纳后座车窗玻璃上,有一只染血的女人手。 “救命!救救我!” 被朱老板牢牢按住的周婭,用力拍打著车玻璃。 她被堵住嘴巴的声音微弱,因为体力不支,拍打车门的声音更是低不可闻。 朱老板按著周婭,对司机咬牙道:“赶紧开车!” 桑塔纳噌地一下窜出去。 秦姝坐在车內闭目养神,见杜兵半天不动,缓缓睁开眼。 “怎么不开了?” 杜兵回想刚刚那只血手印,回头如实匯报:“刚刚那辆车里,有人受伤了。” 秦姝轻声笑了:“这里是医院,有人受伤不是很正常。” 杜兵心想也是,开车继续前行。 他们来到周婭所在的病房,发现里面只有一个护士,在收拾沾满血跡的病床。 秦姝心下一沉,走进病房问:“请问,住在这里病人周婭去哪了?” 护士看到眼前气度冷傲的秦姝,反问:“你是谁?” “我是周婭的朋友。” “她被接走了。” 秦姝追问:“被谁接走了?” 护士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不再开口,继续收拾病床。 躺在隔壁病床上,腿上打著石膏的男人说:“住在这的姑娘,是被人抬走的,好像是被她爸妈给卖了。” 刚刚那一齣戏,不少人都看到了,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秦姝一听就知道,她来晚了,周婭也许是被前世慕残的丈夫带走了。 她转身离开,与往病房里冲,大呼小叫的李红霞相遇。 “我们少了个热水壶,是不是你们给偷走了?!” 护士指了指床底下的暖水壶:“在这呢!” 李红霞站在门口没动,看著眼前的秦姝,眼底闪过嫉妒,嘴上嫌弃道:“不要脸的狐媚子!” 生育后的秦姝,身材越发丰腴柔润,姣好容顏,美得让人不敢直视。 李红霞用肩膀狠狠撞了一下秦姝,轻哼一声,往屋內走去。 “站住!” 秦姝冷声呵斥。 李红霞充耳不闻,下一秒,一股力量袭来。 紧接著,天旋地转。 嘭的一声! 李红霞被撂倒在地,眉眼冷然的秦姝,单膝抵在她心口。 “说人话你听不懂,非逼我动手是吗?!” 第386章 老东西,你现在不死也得死了 李红霞被摁倒在地,后脑勺撞在坚硬结实的地板上。 她疼得头脑发懵,迎上秦姝饱含戾气的眼眸,张嘴尖叫出声。 “啊啊啊!!!杀人了!!!” “啪——!” 秦姝扬手给了她一巴掌。 “把嘴给我闭上!” 李红霞不敢置信地盯著秦姝,手脚用力地挣扎起来。 “贱蹄子!你敢打我!老娘撕了你!!!” 她指甲满是污垢的手,衝著秦姝娇嫩的脸挠去。 李红霞体格太壮,秦姝差点就没摁住,眼角被指甲划了一下。 她脸色一沉,厉声喊道:“杜兵,给我摁住她!” “来了!” 杜兵上前,把李红霞挥舞的胳膊给锁住。 “啪——!” 秦姝扬手又给了李红霞一巴掌。 “你是周婭的继母?周婭她人呢?!” 李红霞仇视著秦姝:“放开我!我要报警抓你们!” 秦姝摸了摸刺痛的眼角,轻嘖一声:“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眼泪。” 李红霞恨声道:“我呸!哪冒出来的小骚狐狸精,我告诉你!我是京市最大纺织厂的工人!是非常受上面重视的工人,你再不放了我,我一定让你吃不了兜著走!” 秦姝居高临下地俯视著她:“不管你是谁,根据我国买卖人口的律法,你买卖子女罪名,会被判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无期徒刑,並处罚金或没收財產,甚至包括你的子女,也会因为你的恶劣行为买单!” “……”李红霞瞪大了双眼:“你放屁!胡说八道,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事!” 秦姝从袖口摸出一枚金针:“那是因为你无知!” 她走上前,冷眸睨著李红霞:“再给你一次开口的机会,周婭在哪?” 李红霞微眯著怨毒的眼睛:“你跟那赔钱货是什么关係?” 秦姝言简意賅道:“朋友。” 李红霞冷哼一声:“呵!那你们还真是一丘之貉,都是专门勾搭人的狐媚子,不要脸的贱蹄子……” 秦姝不再跟她废话,手中的金针刺入李红霞的脖颈痛穴。 “啊啊啊!!!” 李红霞口中爆发出响亮刺耳的叫声。 “你对我做了什么?快放开我!好痛啊啊啊——” 她脸色剎那间变得惨白,表情痛苦而扭曲,狰狞得如同恶鬼。 秦姝指尖捏著银针,轻轻捻动:“周婭在哪?” 李红霞比之前更痛了,再也撑不住,声音尖锐地吼道:“她、她被朱老板接走了!” “朱老板家在哪?” “我不知道!好疼,你放开我!!” “朱老板是谁?” “是机械厂的朱老板,朱茂坤——” * “阿嚏!” 城中心,家在四合院的朱茂坤,打了个喷嚏。 身后的中年男人,听到老爷子这一声喷嚏,连忙上前献殷勤。 “老板,您是不是冻著了?” 朱茂坤目光阴翳,满脸婬邪笑容:“今天是我的洞房烛夜,可不能生病。” 中年男人点头哈腰道:“是是是,我去给您买点药?” 朱茂坤摆手:“不用,今天吃了大补药,晚上要让新娶的夫人给我生儿子,不能出岔子。” 中年男人恭维道:“老板正值壮年,必会一举得男!” 朱茂坤爱听这话,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喉咙里发出粘腻的笑声。 他挥了挥手:“天就要黑了,你走吧——” “那我就不打扰老板了,祝您跟夫人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中年男人马不停蹄地走了,走出四合院的大门,衝著左边的石狮子呸了一口。 ——老不死的!半截身体都入土了,还想夜夜做新郎! 朱茂坤把中年男人打发走后,四合院的其他人也都赶走了。 偌大的四合院陷入诡异的安静,除了正屋臥室的方向,隱隱传来低唔的痛苦声音。 “吱呀——” 木门发出刺耳的声音。 被绑在喜庆红床单上的周婭,从堵住的嘴巴里发出唔唔声音。 “唔唔唔——”老王八蛋,你放开我! 站在门口的朱茂坤,眼睛里闪烁出诡异的光,仿佛藏匿在黑暗中的鬣狗,视线粘腻又带著令人作呕的贪婪。 他咽了咽口水,声音发颤:“夫人久等了,我这就来好好疼你。” 朱茂坤拎著手里的东西走进房间,把房门用力关上。 嘭的一声响! 拉开这漫长深夜的序幕。 很快,女人悽厉的惨叫声,从屋內传出来。 “啊——!姓朱的!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啊啊啊——” “夫人,你叫吧,尽情地叫!你越叫我越喜欢,瞧瞧这身皮肉真嫩啊!” “滚开!老不死的畜生!你离我远点!啊啊啊!!!” 朱茂坤没再说话,没过一会,屋內的声音变了。 “啪——!” “啪!啪!啪!” 像是赶马车的鞭子挥舞的声音。 朱茂坤气喘吁吁地说:“再不老实,我就给你尝尝其他滋味,今晚的洞房咱们慢慢玩!” 周婭气音虚弱,发颤的低吼:“有本事你弄死我!弄不死我,我早晚杀了你!!!” 朱茂坤没出声,屋內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 没过多久。 周婭发出濒死般的绝望哭声。 “呜呜呜……老畜生!!!” “嘭——!” 紧闭的房门,被人粗暴的踹开。 屋內不堪入目的场景,清晰映入站在门口的人眼中。 朱茂坤身上只穿著一条,又肥又大的格子短裤,腰上松垮的皮肉像软泥般耷拉著,手上拎著染血的皮革鞭子。 周婭的手脚都被捆在床头,那双本就断了的腿,布满残忍刺目的鞭痕。 朱茂坤眼神不太好,看向站在门口的两道身影,口吻不悦呵斥。 “不是让你们都走,还回来做什么?扫兴!” 站在门口的秦姝,嗅著飘入鼻尖的血腥味,厉声道: “杜兵!把里面老不死的拖出来!” 杜兵看著屋內的血腥场景,咬著牙衝进去,粗暴地拎著朱茂坤往外面拖去。 朱茂坤这才发现两人不是家里的佣人:“放开我!你们做什么?这是我家,你们私闯民宅是犯法的!” 一个刽子手,说出犯法两个字? 简直可笑! 秦姝冷眼睨著被丟在院子里,冻得浑身发抖的朱茂坤。 “杜兵,给他松松筋骨,只要留一口气就行!” 杜兵看著蜷缩在地的狼狈老头,犯难了。 这噁心的老畜生,他一拳就能打死。 “嘭!” 秦姝走进房间,用力关上房门。 她来到床边,伸手去解捆在周婭身上的绳子。 “不要……老不死的!別碰我!滚开!滚开啊啊啊!!!” 周婭的意识已经不太清醒了,察觉到有人碰她,疯了般地大吼大叫。 秦姝不敢再动她,面露不忍地看著这个,喉咙里泄露出呜咽声的姑娘。 她放轻了声音,温柔地说:“周婭,姓朱的已经被丟出去了,你身上好多伤,我帮你解开绳子,给你包扎一下好不好?” 温婉轻柔的嗓音,带有几分安抚,周婭逐渐变得安静下来。 她忽略仿佛吞噬她神经的痛苦,眼珠子转了转,视线落在秦姝的身上。 然后,周婭就彻底崩溃了。 “哇哇哇——!” 委屈绝望的哭喊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秦姝连忙上前搂著周婭:“抱歉,是我来晚了——” 她不知道机械厂的老板家在哪,动用谢家的力量,才在天黑之前终於得到消息。 她跟杜兵衝进四合院,恰好听到周婭发出撕心裂肺的咒骂声。 还以为一切都来不及了。 事实上,周婭並没有遭遇上一世的羞辱,可她的双腿被二次伤害了。 周婭把脸埋在秦姝的胸前,崩溃地哭嚎:“我好怕!我以为自己要死了!那个老畜生,他不是人,好噁心!他好噁心!!!” 她不知道秦姝是谁。 可秦姝的一句来晚了,让周婭心底的恐惧与委屈,统统宣泄出来。 差一点! 就差一点,她的人生全都毁了。 秦姝不顾周婭身上的血与汗,轻轻拍打著她的后背。 “不哭了,没事了,那个老王八蛋会得到报应的。” 周婭哭声骤停,咬牙恨声道:“我要杀了他!” 秦姝淡声说:“他会死的。” 等周婭的情绪被安抚后,秦姝把她身上的绳子解开,又检查了腿部伤势。 半个小时后。 秦姝打开房门,看向站在院子里,跟朱茂坤大眼对小眼的杜兵。 “你去把周婭抱出来。” 杜兵傻眼了:“这……这不太合適吧!” 他刚刚瞟了一眼屋內的情况,周婭一副衣衫不整的样子。 “没事,去吧,把人抱上车。” 杜兵硬著头应了,迈著僵硬步伐走进屋內。 秦姝迈下台阶,一步步走到蜷缩在地上,冻得瑟瑟发抖的朱茂坤身前。 她抬脚踢了踢朱茂坤的心口:“不要脸的老东西,祸害一个无辜少女,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朱茂坤冻得声音哆嗦地辩解:“她……她是我、媳妇,我们……领……领证了!” 秦姝脸色一沉,倾身问:“你说你跟周婭领结婚证了?” “不……不错!”朱茂坤眼神得意地斜视秦姝。 他怎么可能做落人把柄的事。 周婭父母开了带公章证明,他一个人就能去民政局领证。 秦姝瞧著朱茂坤得意的样子,眯了眯眼睛,忽然露出玩味一笑。 “老东西,你现在是不死也得死了!” 第387章 谢少动怒,是谁欺负你了? 朱茂坤脸上鬆弛的皮肉抖了抖:“你、你想干什么?” 秦姝从袖口摸出一枚金针,指著庭院的一棵乾枯的杏树。 “听说你慕残,玩死了三个夫人,还祸害了两个无辜的少女。 那两个小姑娘的尸体,就被你埋在那棵杏树下,我说得不错吧?” 朱茂坤浑浊双眼浮现出恐惧:“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你只要记得,你的命是我收的!” 秦姝话音刚落,手中的金针,快速闪电地刺入朱茂坤的死穴。 仅仅数秒, 这个堪比刽子手的老人,没了气息。 秦姝眼睁睁看著朱茂坤的双眼瞳孔溃散,双眼至死都大睁,表情狰狞恐惧。 “要不是你死得有点价值,也不会这么白白便宜你。” 秦姝轻声呢喃著,把金针取回来。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她缓缓站起来,眉眼浸染的冷意消融。 秦姝指著朱茂坤的尸体,表情状似苦恼地说。 “这老东西被冻死了。” 周婭:“……” 杜兵:“……” 两人目光震惊、惊悚地盯著朱茂坤的尸体。 这人,就这么死了? 秦姝神情无奈地说:“在外面也就冻了不到半个小时,真是太不抗冻了。”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杜兵唇角抽搐,盯著朱茂坤脖子上的一个小红点,浑身一激灵。 这人,確定是被冻死的? 周婭染血的手,发颤地戳了戳杜兵的胸:“你抱我过去。” “啊?” “麻烦你抱我过去。” “哦,好好好——” 杜兵抱著满身伤痕的周婭,来到朱茂坤的尸体旁。 周婭憎恨地瞪著朱茂坤,咬牙道:“把我放地上!” ——哪怕朱茂坤死了,她也要狠狠扇老东西几巴掌! 秦姝一眼就看出周婭想做什么,阻止道:“劝你不要碰这具尸体,等警察来了再说。” 这个年代的勘查技术也许落后,该有的流程却一样不落。 警察很快就来了。 来的还是老熟人,是谢少的情敌,刑大队长。 邢毅带人赶到时,看到在掛满红灯笼的胡同里,停著一辆霸气的部队车。 副驾驶的门被人打开,秦姝身姿优雅地走下来。 邢毅脸上爬满喜意:“秦姝同志!” 秦姝眼底闪过诧异,客气道:“邢队长,好久不见。” 她也不绕弯子,直接打开后车座门,让邢毅看到满身伤痕的周婭,又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道出。 邢毅跟身后的一眾警员,听到周婭的遭遇后,都露出义愤填膺的愤怒表情。 邢毅身为大队长,声音严厉道:“如果朱茂坤真的是杀人犯,我们一定会严惩不贷,他的死亡也不会牵扯任何人。” 秦姝要的就是这句话:“你们跟我来,那个老东西交代尸体被埋在杏树下。” 半个小时后。 两具还没成年的尸骨,从杏树下方被挖出来。 邢毅盯著朱茂坤的尸体,咬牙怒骂:“老畜生!冻死算是便宜他了!” 秦姝握著手电筒走上前:“邢队长,还有件事,周婭已经跟朱茂坤领证了,那他的財產与机械厂是不是由周婭来继承?” 老畜生留下来的存款不少,机械厂的价值,估摸著至少一百多万。 邢毅点头:“按理说是该如此,只是这姓朱的没有儿女吗?” 秦姝摇头:“没有。” 她之所以清楚杏树下埋著两具尸体,以及朱茂坤的身家背景,是因为前世周婭揭露的。 周婭上一世,替朱茂坤怀过一个孩子,是个儿子。 那孩子在刚成型的时候,被极其变態残忍的朱茂坤,生生给折磨流產了。 邢毅眼神探究地盯著秦姝,忽然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是在怀疑我?”秦姝神情似笑非笑。 邢毅连忙道:“没有,只是从你的讲述来看,你跟周婭素不相识。” 秦姝眼底泛起轻浅笑意:“那是因为,把周婭腿撞残的人,是一个官二代,里面涉及一些腌臢事。” 邢毅面露异样,非常突兀地问:“周婭就是被陆家小少爷撞的那个女孩?” 秦姝满脸诧异:“你知道?” 邢毅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如果不是上面插手,我们早就把陆威逮捕归案了,领导让我们延缓两天抓人,今天下午陆威被我亲手逮捕的。” 秦姝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陆家是想求人包庇陆威,原来只是拖延时间。” 邢毅看了眼周围忙碌的同事,倾身靠近秦姝,压低声说。 “被抓的不是陆威,是我们云圳的一个小混混。” “……”秦姝。 邢毅继续道:“事情真相如何,我不清楚,但被我带进警局的男人,绝对不是陆威,就是云圳的一个小混混,我在云圳跟他打过交道。” “………”秦姝。 她满脸无语地问:“陆家这是玩的什么套路?找无辜的人代替陆威蹲监狱,两人长得都不一样,一查就能查出来。” 邢毅慢悠悠道:“那个小混混跟陆威长得有七八分像。” 秦姝深呼一口气:“……你还有什么没说的,一口气说完行不行?” 太吊人胃口了! 邢毅眼底浮现出笑意:“那个小混混,跟谢少还有点关係。” 跟谢澜之有关? 秦姝下頜紧绷:“说来听听。” 邢毅不疾不徐道:“我下午抓到人后,就联繫了云圳公安的同事,让他们帮忙调查那个小混混的档案。 发现三年前,谢澜之在云圳跟那个小混混,因为一个通缉犯有过接触……” 秦姝打断他的话:“等等,你说的不会是963部队对面,三不管区域逃窜的通缉犯吧?” 邢毅表情一愣,点头道:“对。” 三年前,小混混,通缉犯,公安局……不由让秦姝想起一件事。 郎野前世带队任务,被身边人泄露行踪,导致全军覆没惨案的罪魁祸首组织。 这一世,谢澜之身体痊癒亲自带队去绞杀,组织首领在激战中逃了。 秦姝在云圳去卖药材的路上,遇到几个小混混,正在殴打那个组织首领的手下。 她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男人影子,当时还觉得隱隱有点面熟。 “行,这件事我知道了。”秦姝仰头看著邢毅:“这边还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吗?” 邢毅表情一怔,面露不舍地摇头:“没了。” “那我先走了,回头有什么事电话联繫。” “好——” 邢毅目送秦姝纤细柔美的背影离开。 部队车从胡同里消失,他的视线久久收不回来。 一名穿制服的青年,拍了拍邢毅的肩:“队长,看什么呢,都快成望夫石了。” “去你的!” 邢毅会回神,笑骂一句,继续投入工作。 * 京市大院,谢家。 秦姝回到家,直奔楼上书房去找谢澜之。 “我会儘快落实工作,爭取明年让云圳村镇果园的瓜果蔬菜,能运输到全国各地。” “嗯……这是我应该做的……不会,有您坐镇,我才能全身心投入云圳各方面的发展,是,我明白,戚伯伯再见。” 坐在办公桌前的谢澜之,掛断电话,抬手捏了捏鼻樑。 站在门口的秦姝,把男人带有倦容的斯文面庞看在眼中,挪不动脚了。 谢澜之抬眸看到门口的人,唇角浮现出笑意,招了招手。 “阿姝回来了,事情怎么样了?” 秦姝走进房间,站在谢澜之的身后,抬手给他按揉太阳穴。 “刚刚是戚老打来的电话?” 谢澜之身体放鬆地靠在椅子上,享受著秦姝独特的按摩手法,之前的疲惫在一点点消散。 他发出慵懒的鼻音:“嗯——” 秦姝轻声抱怨:“怎么回来了还要忙工作,就不能等过完了年。” 谢澜之低笑一声:“没办法,里面牵扯甚广,现在全国省城视线就聚集在云圳,我们的大多项目都是测试,一旦成功將会利国利民的。” 秦姝知道这个时期各方面都在发展,每一步都要稳打稳扎,哪怕再艰难也能挺过去。 她越发心疼谢澜之了,肩上的担子太重,工作比曾经在部队还要忙。 一只冷白如玉的手,轻轻覆在秦姝的手背上。 谢澜之把人拉到身前,按在充满爆发力的左腿上坐著。 “你见到那个叫周婭的姑娘了吗?” 秦姝面露复杂:“见到了,但是发生一些事。” 她把差点没有救了周婭,以及邢毅提起的,陆家鱼目混珠的事告诉谢澜之。 朱茂坤的死,秦姝也说了。 只是顛倒了过程,让人听起来像是朱茂坤真的冻死的。 谢澜之淡声说:“你说的那个小混混,我记得,好像是叫陶然。” 他的注意並不在朱茂坤身上,一个老畜生死有余辜,不值得过多关注。 至於陶然,谢澜之之所以记得。 是因为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说抠门。 ——“你看她穿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她现在的男人肯定抠抠搜搜的,等我把人娶了,给她买好多漂亮的裙子,让她每天都换给我看。” 陶然的这句话,哪怕过去三年,谢澜之都记得清清楚楚。 秦姝凝眉沉思,呢喃道:“陶然……我记得其他小混混是喊他然哥来著。” 谢澜之捏了一把她的腰肢,轻笑著问:“你有什么想法?” 秦姝想了想摇头:“算了吧,跟我们没关係。” 在这世上每天都会死人,会发生冤假错案,会有人为了钱財什么事都干。 谢澜之目光温柔地凝著秦姝,忽然眸色一沉,抬手轻抚秦姝的眼角。 “这是怎么回事?哪来的?有人欺负你了?!” 第388章 情敌见面,离我媳妇远点! 秦姝顺著谢澜之的手,去摸眼角泛著刺痛的伤痕。 “谁能欺负我啊,是周婭的继母……” 她撇了撇嘴,把在医院跟李红霞撕扯的事说出来。 谢澜之轻抚那抹刺眼的挠痕,满目怜惜,沉声道:“这样的人不配为人父母。” 秦姝点头道:“的確,李红霞跟周胜,都会得到报应的。” 周婭得到朱茂坤的遗產跟机械厂,日后可就是百万富婆了,周家人估计要后悔终生。 谢澜之拦腰抱起秦姝:“走,回房上药——” * 陶然的事,秦姝本不打算插手,然而,天不遂人愿。 第二天,邢毅打来电话。 “秦姝,陶然翻供了,指名点姓要见谢澜之。” 秦姝捏著电话筒的手一紧,沉声问:“他有说为什么要见谢澜之吗?” 邢毅说:“有人告诉陶然,想活命就找谢家太子爷。” 秦姝沉吟道:“我知道了。” 她没说谢澜之去不去见陶然,结束了通话。 大年初二,是走访串亲戚的拜年日子。 谢澜之难得穿得休閒,从楼上沿阶而下,温柔眼眸凝视著站在楼下的秦姝。 “怎么了?瞧著你一脸严肃的表情。” 秦姝抬眸去看,径直走来的男人,抿著唇说:“陶然要见你。” 谢澜之眉梢微挑:“见我?他又不认识我。” 三年前,两人在云圳的一面之缘,不至於陶然那个小混混记到现在。 秦姝面露古怪:“有人告诉陶然,如果想活命就找京市谢家太子爷,这是谁看你不顺眼,大过年的给你添麻烦?” 谢澜之並未当回事,轻笑道:“走一趟不就知道了。” 警局。 邢毅穿著一身挺括严谨的制服,站在台阶上东张西望。 从远处开来一辆,內陆少有的黑色豪华小轿车。 仅一眼,邢毅就知道这是谢家的车。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他快步走下台阶,豪车已然停在警局的门口,谢澜之姿態悠然地走下车。 “谢副书记,秦姝同志,你们来了!” 谢澜之刚把秦姝从车內接出来,听到邢毅的称呼,眸色暗了暗。 正常人都应该喊秦姝谢少夫人,邢毅这是还不死心? 秦姝笑吟吟地打招呼:“邢队长,又见面了。” 邢毅严谨肃穆的脸,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秦姝同志,辛苦你跑一趟了。” 谢澜之不动声色地走上前,隔绝两人的对视,对邢毅伸出了手。 “邢队长,好久不见,没想到你调到京市来了。” 邢毅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影无踪,客气道:“家父调职入京,我也沾了光,被上面调过来。” “是吗?不知道令尊在哪个部门?” “情报局,邢副处长。” “真让人意外。” 两人握了握手,又很快鬆开。 秦姝挽著谢澜之的胳膊,问道:“陶然在哪?” 邢毅道:“在一號审讯室,已经等谢副书记很久了。” 三人走进警局,直奔一號审讯室,隔著玻璃窗看到被拷在审讯凳上的陶然。 这小子哪还有三年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肆意囂张,脸色煞白,眼窝深陷,双唇乾裂,一副被人狠狠磨磋过的悽惨样子。 邢毅走进审讯室,没什么情绪地说:“陶然,你要找的人来了。” 陶然猛地抬头,无神的双眼,直勾勾地盯著门口。 他一眼就看到身高腿长,还有小鸟依人,有强烈身高差的一对璧人。 “真的是你!!!” 陶然死死盯著谢澜之,惊呼出声。 谢澜之揽著秦姝的肩膀走进审讯书,薄唇微扬:“你好像很意外。” 陶然的眼珠子一错不错地盯著他,用力点头:“我以为……以为你不会来。” 他很紧张,不停地舔乾裂起皮的唇,动作稍稍用力,唇上的裂缝渗出一丝血跡。 谢澜之仿佛在自己家一样,隨意地坐在审讯桌前,把秦姝按在身边坐下。 他幽邃温和的眼眸,由上而下地打量著陶然。 “你找我什么事?” 陶然目光下意识掠过一对璧人,去看站在两人身后的邢毅。 刚一对上邢毅警告的目光,他心尖一颤,张嘴道:“我不想替陆威顶罪,是他撞了人,我连车都不会开,我想求你救救我! 我不会让你白救的,我有陆家人的把柄,很重要的把柄,足以让整个陆家都面临监狱之灾。” 陶然语速极快的说完,目光哀求地望著谢澜之。 “求你救救我吧,我真的是无辜的!” “我以前虽然在街上混,但从来没有干过害人夺命的事。” 谢澜之把玩著秦姝的小手,漫不经心地问:“陆家用什么威胁你来顶罪的?” 陶然表情扭曲,恨声道:“……我奶奶。” “你是陆家的什么人,为什么跟陆威长得这么像?” “……陆家人说我是他们丟失的孩子,跟陆威是双胞胎。” 此话一出,谢澜之、秦姝、邢毅三人,都没有露出任何意外的表情,仿佛对此早已心知肚明。 谢澜之漆黑慑人的眼眸刺向陶然,声音冷漠地问: “最后一个问题,是谁让你来找我的?” 陶然下意识想要抬头,看向屋內的某个人,眼皮子刚抬了一半,猛然顿住。 他声音慌乱急促地解释:“我不认识,对方只说找你就能活命。” 谢澜之饶有兴味地瞥了邢毅一眼,似笑非笑道:“邢队长,这人似乎很怕你,不如你先去外面等著?” 邢毅面露为难:“这恐怕不妥,陶然是犯罪嫌疑人,我身为公职人员,有义务保护你跟秦姝同志的安全。” “他手脚都被拷著,你认为他能伤害我们什么?” “……我坚守职责!” 谢澜之眼底的笑意加深,带著几分玩味,视线回到眼神慌乱的陶然身上。 “上个问题不想回答,那我换一个,你有陆家的什么把柄?” 陶然一改之前的鵪鶉蛋模样,激动地喊道:“通敌叛国!” 谢澜之紧紧凝眉,眸色沉下来:“证据呢?” 陶然激动的惨白脸色变得红润:“就在陆家的地下室,那里藏著他们叛国的证据!” “还有陆威的大哥,他是陆地部队的上尉,偷了不少部队的机密设计图,那些东西就藏在陆家的地下室……” 谢澜之眼神探究地扫视著陶然,等他话说完,隨口道:“我记得你被带到京市,连陆家的大门都没进去,直接换了身衣服就被压到警局来的,你怎么知道陆家通敌叛国的事?还知道证据藏在地下室?” 陶然眼神闪躲:“这个……我、我是听別人说的。” 谢澜之缓声问:“那个让你找我的人?” 陶然点头:“对!就是他!” “我知道了。”谢澜之起身整理衣服:“阿姝,我们该走了。” “好——” 秦姝收回落在陶然身上的视线,起身与谢澜之离开审讯室。 陶然目瞪口呆地看著两人的背影,邢毅走上前踢了他一脚才回神。 陶然张嘴喊道:“你们就这么走了?!” 谢澜之头也不回道:“都了解得差不多了,你在里面待几天,事情解决完就能出来了。” 陶然喜极而泣,哽咽地问:“真的?!!!” 谢澜之站在审讯室门外,眼神有意无意地打量著邢毅。 “你后面的人,都这么费尽心思把我拉出来,我岂能辜负这番好意。” 陶然不知道所有的算计,都被谢澜之看透了。 他把脑袋狠狠磕在审讯凳的木板上:“谢谢!谢谢你!” 谢澜之见看到陶然另类的磕头方式,拉著秦姝闪身避开,转身往警局外走去。 警局门口。 谢澜之单手插兜,瞥向身边面色紧绷,浑身都不自在的邢毅。 他轻笑一声,声调温和道:“你这点小把戏,以后不要再拿出来丟人现眼了,我几个月大的时候,就在情报局一把手的桌子上乱爬,里面的事都门清。” 陆家的確不乾净。 也早就被情报局的人盯上了。 上面一直没动作,是想借著陆家来窥探,敌方的每一步行动。 毕竟没有陆家,也会有其他人家,还不如掌控一个知根知底的陆家好。 邢毅声音低哑发紧:“你知道还来?” 谢澜之看向坐在车內的秦姝,目光温柔下来:“看在阿姝的份上,我陪你玩一玩,以后別玩这些小把戏了,还有……” 话突然停了,邢毅浑身紧绷。 谢澜之冷眸斜睨著他:“以后离我媳妇远一点!” 邢毅满脸的不甘,愤怒又委屈:“如果,我说如果,你跟秦姝同志没有定下娃娃亲,我的机会比你大!” 谢澜之脸色冷下来,眸中泛寒:“在这世上没有如果,我的就是我的,你永远都没有机会。” 邢毅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咬著牙道:“你只是比我运气好!” 谢澜之笑里藏刀:“这说明,我跟阿姝是天作之合的正缘。” 邢毅气急败坏:“你强词夺理!明明是我先遇到秦姝同志的!” 谢澜之腔调慵懒,讥讽道:“你无耻下流,惦记有夫之妇。” 所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不外如是。 坐在车內的秦姝,远远就察觉到两人气氛不对,降下车窗喊道:“澜哥,我们该走了!” 谢澜之对秦姝露出温柔繾綣的笑容,扬声回道:“来了!” 他抬脚迈下台阶,头也不回道:“离我媳妇远点,否则你们父子从哪来的回哪去!” 邢毅敢怒不敢言,咬牙切齿地瞪著谢澜之的背影。 第389章 既已摘得明月,合该入我怀 邢毅站在台阶上,气愤地喊道:“我会一直盯著你,一旦给我机会,你会后悔终身!” 谢澜之走下台阶,转身看著满脸怒容的邢毅。 他明明是仰视的姿態,却给人高高在上俯视的感觉。 谢澜之清雋斯文的脸上露出温柔笑意,说出来的话冰冷无情。 “你配吗?” 邢毅也不恼,满脸偏执道:“她本是天上明月,谁不想拥有,我有自知之明,无法拥有也要守护!” 他喜欢秦姝,暗恼谢澜之的运气好,心底深处又不想谢澜之不真心对待秦姝。 谢澜之皮笑肉不笑肉:“既是明月,就该入我怀,也只有我能护她周全。” 邢毅哑口无言,暗恼地瞪著他:“你最好说到做到!” 谢澜之神色倨傲,扯了扯唇,转身离开。 “你们刚在说什么呢?” 秦姝看著坐在身边,满身低气压的谢澜之。 谢澜之牵著她的手,温声说:“聊了一些主权问题,邢毅此人极为自负,你以后离他远点。” 秦姝对邢毅不算了解,敷衍道:“嗯,陆家跟陶然的事,你准备插手吗?” “这件事不是我能决定的,得回家跟爸商量一下。” “这么复杂?陆家真的通敌叛国,也不插手吗?” “阿姝,身处上位者眼观八方,下面人的小动作都了如指掌。” 秦姝睁大双眼:“你们一直都知道陆家做的事?” 谢澜之指腹摩挲著她的手背,轻轻頷首:“嗯——” 秦姝的表情很惊讶,眼底浮动著恍惚情绪。 得知陶然跟陆家的关係,她已经知道为什么会对陶然有一丝熟悉感了。 前世,“陶然”活到了2000年后。 在华夏举办的世界规模最大的综合性运动会前夕,“陶然”被逮捕了。 秦姝在电视上,看到年近五十的“陶然”,被銬著押送上警车。 “陶然”的罪名让人触目惊心,被扒出来的信息,更是精彩至极。 他在23岁时被陆家认亲,之后在二世祖的道路上一去不復返,吃喝嫖赌样样俱全,手上还捏著数条人命。 陶然跟陆威是双胞胎,长相十分相像。 如今想来,前世的那个陶然,分明就是陆威本人。 至於真的陶然,恐怕早就死了,毕竟只有死无对证,才是最安全的。 谢家的车停在一栋筒子楼前,秦姝推开车门下车,弯身对坐在车內的男人笑著说:“治疗过程比较慢,你先回家,两个小时后让车来接我就行。” 谢澜之担忧地问:“你一个人行吗?” 秦姝点头:“可以,没人打扰我更清净。” “真不用我在楼下等你?” “时间太长了,我不能保证两个小时就能结束。” 谢澜之看著表情轻鬆的秦姝,把大哥大递给秦姝:“隨时保持电话联繫。” 秦姝接过笨重的大哥大,笑弯了双眼:“知道了——” 楼上。 秦姝敲响某间房门。 “来了!”屋內传来女孩清爽声音。 门打开,屋內站著一个圆脸姑娘:“你终於来了!” 秦姝看著眼前的周婭同学,矜持地点头:“需要准备一些药材,费了些时间,可以开始治疗了。” “真是太好了,快进来,我给你倒杯水!” 圆脸姑娘把人请进去,衝进厨房倒了杯白开水,却发现站在客厅的秦姝不见了。 “啊啊啊!!!” 这时,臥室內传来周婭悽厉的惨叫声。 “啪——!” 圆脸姑娘浑身一抖,水杯没拿稳,砸在了地上。 她跨过一地玻璃碎片,朝臥室的方向衝去。 屋內,秦姝对摺的帕子递到周婭嘴边:“我知道针灸的过程很痛,但只要你坚持下来,你的腿就能正常走路了。” 脸色惨白的周婭,眼含泪意地盯著秦姝:“真……的吗?” 秦姝柔声说:“真的,我保证你以后能蹦能跳。” 周婭张开嘴咬住了嘴边的手帕。 病人这么合作,秦姝的心情也很愉悦,下手的动作越来越麻利。 圆脸姑娘站在门口,透过门缝看到周婭虚弱地躺在床上,那双让人触目惊心的腿上,扎满了密密麻麻的金针。 “唔……呜呜呜——” 隱忍痛苦的哭声,透过被口水打湿的手帕响起。 时间缓缓流逝。 臥室內的隱忍压抑的闷声哭泣,一直没有停过。 两个小时后,双手沾满鲜血的秦姝走出臥室,看著坐在客厅內的圆脸姑娘,戴著眼镜正在看手稿。 “请问,厕所在哪?我想洗个手。” 圆脸姑娘一惊,小心翼翼地放下手稿,起身带秦姝去厕所。 哗啦啦的水流声响起。 秦姝仔细冲洗手上的血,身后传来忐忑不安的询问声。 “婭婭的腿真的能好吗?她什么时候能走路?” “至少一个月的时间,前半个月不能下地,吃喝拉撒都在床上。” 圆脸姑娘抿唇一笑:“这样么,真的是太好了。” 秦姝甩了甩手上的水,转身看著她:“你应该是周婭最信任的同学,昨晚我把她救出来,她知道自己半个月都不能行动,第一时间想到你。” 圆脸姑娘得知自己被这么信任,激动得脸色发红:“我跟婭婭不止是同学,她还是我师姐,也是老师最棒的弟子,婭婭姐很厉害的,我们都很佩服她!” 秦姝走出洗手间,瞟了一眼散落一桌的手稿,轻笑出声:“看出来了,你刚看的那些手稿编程,都是周婭写的吧?” 圆脸姑娘脸色一惊:“你知道?” 她以为秦姝只是个大夫,还是有点本事,但是不受正规医院待见的那种。 没想到她竟然能看得懂复杂的汇编文字和basic,上面的复杂注释跟说明,一般人根本看不懂。 秦姝笑著走上前,指著散落在桌上的手稿:“我可以看看吗?” 圆脸姑娘露出纠结的表情,这些都是老师跟师姐的心血。 她也是因为跟周婭关係好,才能有机会研究一下。 圆脸姑娘咬著唇说:“这……我得去问问婭婭。” 秦姝笑了:“好,我跟你一起去。” 躺在床上的周婭,得知秦姝的来意,露出虚弱的笑容:“你看吧,其实也没有多重要,这项技术有不少问题,导致计算机硬体无法运行,已经被暂时搁置了。” 秦姝眉梢微挑:“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记得,前世周婭曾说过,如果不是遇到朱茂坤这个老变態,她有一半的可能,会继续研究被搁置的项目。 一旦华夏的电子计算机技术提前十年问世,就不会被米国遏制喉咙,也不会被盗取很多重要信息。 眾所周知,米国在超级计算机领域,独领风骚。 他们所掌控的技术,能盗取全世界各地所有联网的机密信息。 秦姝坐在客厅的凳子上,翻阅著手稿,密密麻麻的专业术语,看得她头晕眼。 可她依旧努力寻找,前世周婭所说的困难问题。 在拿起一沓新的手稿,没看多久,秦姝的双眼一亮。 找到了! 这是手绘的计算机电路图,晶片设计草稿,以及演算的废稿。 *周婭手写晶片架构设计笔记 *项目:华夏自主晶片 *日期:1981年7月7日 架构设计: - 32位risc架构,主频10mhz -集成浮点运算单元,支持复杂计算 -內置加密模块,確保数据安全 -完全自主设计,无国外技术依赖 **** 问题记录: -製程工艺受限,需改进光刻技术 -材料供应不足,需寻找替代方案 秦姝看著手稿上的內容,不由坐直身体,伸手去摸桌上的铅笔。 她內心激动道——只要解决周婭说的光刻工艺和材料问题,华夏晶片就能问世了。 情绪激动的秦姝,眼前仿佛又浮现周婭坐在轮椅上,悔恨遗憾的伤感眼眸。 前世,年过四十的秦姝,坐在周婭的对面。 “我能问问,你在计算机技术上遇到的是什么问题吗?” 周婭苦笑:“我跟老师研究了一种新的光刻技术,可以將精度提升到1微米以內。” 秦姝惊讶地问:“1微米?这怎么可能!以我们当时的技术只能做到3微米。” 周婭遗憾又伤感:“那是基於多层掩膜和新型光刻胶的方案,当时遇到了两个困难,其实是我们的研究的细节出了问题,只要进行轻微的转换改动,就能製造出属於华夏的晶片。” 秦姝当时看出周婭的遗憾与悲伤,安静的做一个倾听者。 此时,秦姝快速翻阅著,周婭潦草的注释和问题记录手稿。 她很快找出两项问题,握著铅笔的手,勾勾画画起来。 一旁的圆脸姑娘表情惊恐,衝上去就要去阻拦,在看到秦姝那並不专业,但简单易懂的问题,眉心紧紧地蹙起。 秦姝所写的,是晶片材料的瓶颈问题? 紧接著,圆脸姑娘呼吸一顿,用力捂著嘴巴,防止惊呼声惊扰了秦姝。 这……这是……是他们遇到了內置加密模块问题,是晶片技术的重要光刻工艺! 一个小时后。 秦姝撂下笔,左右扭了扭僵硬的脖颈。 她把重新標註过的手稿整理好,塞到圆脸姑娘的怀中。 “周婭的针灸差不多结束了,我去取针,这些手稿你收好,等她精神好点了再给她看。” “好!我知道了!” 圆脸姑娘紧紧抱著怀中的手稿,双眼亮晶晶地盯著秦姝,仿佛在看神明般充满敬意。 然而,等秦姝前脚离开家,圆脸姑娘抱著手稿衝进臥室。 没过一会,屋內传来周婭激动的嘶吼声。 “快!快去给老师打电话!” 第390章 谢家儿媳,京市大院的小神医 部队大院,谢家。 秦姝回到家时,看到满屋子的男女老少,这些陌生面孔穿著打扮非富即贵。 “阿姝回来了!” 正在招待客人的谢夫人,看到秦姝亲自迎上去。 秦姝浅浅一笑:“妈,今天家里来了好多人。” 谢夫人挽著她的胳膊,低声说:“大多是出了五服的亲戚,也有一些趁机上门求老谢办事的,一会儿我带你眼熟一下,他们说什么都不用理会。” 秦姝乖巧点头:“好,我知道了——” 接下来半个小时后,秦姝认识了什么部长少爷,將军夫人,司长家的大小姐,还有一些求上门的大佬们。 秦姝在上楼时,瞥了一眼那位部长家的大公子。 这位姓施的大少爷,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只是眉心縈绕著淡薄的黑雾。 身上也笼罩著一股说不出的气息,让人近距离接触时,心底感到很不舒服。 秦姝视线下移,盯著施大少的心口处,眼中露出一抹瞭然。 ——原来是快死了。 秦姝收回视线,径直往楼上走去。 “澜哥!你又输了!” 二楼走廊,从某间房內响起熟悉的声音,是褚连英。 秦姝看向房门敞开的书房,不紧不慢地走上前。 谢澜之轻嗤一声:“输了就输了,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屋內,褚连英神秘兮兮地凑上前:“澜哥,你老实说,是不是跟小嫂子吵架了?” 握著牌的柳苼,跟几个几位世家子弟,都露出八卦的表情。 谢澜之眼斜睨著褚连英,似笑非笑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跟阿姝吵架了?” 褚连英指著指自己的眼睛:“两只眼睛都看到了,你可从来没有连输五把牌的时候,自从你中午回来后就心不在焉的,一副丟了魂似的的样子。 我澜哥谁啊!放眼整个华夏都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名震南北军部,功勋无数,满身荣耀,儼然是南北两地的兵王,有强大的意志力与专注力,今天却不一样,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都丟在外面了……” 褚连英边说边摇头,面上一副遗憾的模样,眼底闪烁出幸灾乐祸的狭促笑意。 “呵!” 谢澜之冷笑一声,把手中的牌甩在桌上。 他身体放鬆地倚靠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地俯视著褚连英。 “我就不能是因为公务分心?云圳的烂摊子可比在龙霆特战旅要辛苦。” 褚连英嘿嘿直笑:“我听说了,戚老对云圳特区很重视,抱有很大的期望,辛苦澜哥了,这么重的担子落在你身上。” 柳苼插话问道:“澜哥,我听说云圳的外企很多,还有很多扎根几十年的日企?” 谢澜之斯文脸上的情绪消失,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 “云圳需要一次大清理,骨子里烂掉的腐肉需要清理乾净。” 柳苼点头:“你跟小嫂子在云圳注意安全,听说年前小鬼子的皇室搞什么祭祀,搞得很轰动,都闹到其他国家去了。” 谢澜之淡声问:“什么祭祀?” 褚连英也知道这事,不屑道:“就是祭拜什么人,搞出来的什么仪式,不是祭拜他们的靖国神厕。 报纸上拍出来照片是在什么寺庙,看著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一个个脸都化得跟鬼似的。” 谢澜之把这件事记在心上,点头道:“我知道了。” “篤篤——” 秦姝见屋內的几人,至今没有发现他,抬手敲响房门。 “嫂子!” “小嫂子!” 柳苼、褚连英几人纷纷站起来。 谢澜之起身朝秦姝走去:“可算是回来了,吃饭了没?” 秦姝满脸委屈:“没有,肚子好饿。” 谢澜之牵著秦姝的手往外走去,话都不跟褚连英等人说一句。 褚连英唇角抽搐:“澜哥就这么把咱们丟在这里?” 柳苼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正常,毕竟咱澜哥就这么一个媳妇,不宠著哄著,这辈子就要打光棍了。” 褚连英愤愤不平道:“有异性没义气!” 他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一道甜甜的亲昵嗓音。 “褚哥哥——!” 眾人回首望去,看到一张单纯的娃娃脸,以及懵懂清澈的眼眸。 妮妮还是那副单纯稚气的样子,满心满眼都是褚连英。 褚连英一看到自家媳妇,唇角咧开灿烂弧度,整个人都仿佛飘起来了。 “妮妮,你怎么过来了?是要找秦姝吗?她刚下楼去吃饭。” 妮妮歪著头懵懂道:“不是啊,我是来找褚哥哥的,想你了。” 她说得单纯直白,褚连英却闹了个大红脸。 他低咳一声:“咳咳——妮妮,这话咱们回家说。” 褚连英拉著妮妮的手,就准备离开,被身后的起鬨声叫出。 “褚小爷,別走啊!” “刚刚是谁说的,有异性没义气?” “我看褚小爷跟澜哥一样,都是有异性没兄弟的傢伙!” 褚连英转过身,虎著一张脸道:“我家妮妮脸皮薄,你们別在这瞎起鬨,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一步,你们也该干嘛干嘛去!” 话说完,他拉著媳妇的小手,马不停蹄地溜了。 “哈哈哈哈……” 书房內传来哄堂大笑。 褚连英听到了,脸上的笑容愈发深了。 屋里的一群光棍根本就不知道,香香软软的媳妇抱起来有多舒服,更不知道媳妇跟兄弟相比,那就是珍珠与土坷垃的分別。 什么兄弟情,连媳妇的一个甜甜笑容都比不上。 * 翌日。 秦姝熟门熟路地来到圆脸姑娘的家,给周婭进行二次针灸治疗。 说起这位圆脸姑娘家世也不简单,父母都是搞科研的,在华夏遥远的地下实验室进行工作,几年都回不了一趟家。 圆脸姑娘叫冯绿夏,是京市大学校长凌岳的弟子。 秦姝敲响冯绿夏的房门,里面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房门打开,露出冯绿夏那张激动红润的脸。 “秦姐姐,你来了!” 秦姝视线掠过冯绿夏,看到一名戴著黑框眼镜,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还有几个神色激动的少年少女。 她心下一惊,面上不动声色地问:“这些人是?” 冯绿夏把秦姝拉进屋,挨个介绍:“这些是我老师,京大的校长,这些是我的师哥师姐们,他们都是看了秦姐姐修改的草稿,过来一起研究的。 秦姐姐,你好厉害,婭婭的草稿被你修改后,我们终於突破了光刻技术的问题,还有晶片的稀有材料问题……” 她声音激动,紧紧抓著秦姝的胳膊,双眼亮晶晶地溢满了崇敬。 秦姝已经猜出凌校长的身份,却装不做知,惊讶道:“原来是凌校长,您好。” 凌岳打量著眼前面容与气度不俗的秦姝,伸出手。 “秦同志你好,不知道你就读哪所大学?” 秦姝跟凌岳虚虚握了一下手,就分开了:“我没上过大学。” 此话一出,不仅凌岳,连带冯绿夏跟其他人,都露出错愕的表情。 秦姝对眾人頷首:“我先去看看周婭,她还需要继续治疗。” 想到周婭这个弟子的遭遇,凌岳儒雅面容露出悲痛。 “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周婭这辈子恐怕都完了。” “您客气了——” 秦姝推开臥室房门,看到屋內倚在床上,正在翻阅手稿资料的周婭。 她清楚看到周婭眼下发青,眼底爬满了红血丝的样子。 秦姝脸色微微发沉:“你昨晚一夜没睡?” 周婭神色訕訕,心虚道:“我……我疼得睡不著。” “啪!” 秦姝走上前,夺走她手上的手稿,隨手甩到桌上。 “你究竟是疼得睡不著,还是激动得睡不著?研究什么时候都可以做,不好好珍惜最佳治疗时间,你这双腿一辈子都会落下病根! 难道你想在日后,获得诺贝尔奖的时候,坐著轮椅登上颁奖台吗?” 周婭,凌岳、冯绿夏等人,察觉出秦姝的怒火时,都心下慌乱不已。 听到秦姝的最后一句话,眾人脸上的表情不由僵住了。 嚯! 秦姝好大的口气! 诺贝尔颁奖台?她这么看好周婭的吗? 周婭苍白脸上露出虚弱笑容:“你太看得起我了,而且诺贝尔的评选机制向来排斥华夏。” 秦姝眼底闪过轻蔑:“他们排斥他们的,我们用实力来说话,一旦光刻技术解决,晶片的材料问题解决,先进的计算机技术突破后,有他们求咱们的时候,到时候奖项跪著也要给你颁发!” 身后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 凌岳、冯绿夏等人看著秦姝的背影,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震惊。 这姑娘的口气越来越大了。 可他们没有丝毫的反感,甚至还脑补起来,被其他国家求著的场景。 秦姝训斥完周婭,掏出金针给她治疗,嘴上叮嘱道:“今天针灸结束后,我会给你开个药方,汤药要一日三次饭后喝。” “我过几天离开京市,临走当天会给你进行最后一次针灸,你这双腿一定要养足半个月再下地活动,否则前功尽弃,这辈子都站不起来……” 凌岳、冯绿夏等人眼睁睁看著,秦姝把一枚枚金针扎入周婭的腿上。 那双腿扎满密密麻麻的金针,惊悚又恐怖。 有些同学受不了,扭头离开房间,去客厅研究草稿设计图。 凌岳上下打量著秦姝,非常突兀地问:“你是谢家儿媳,京市大院的那位小神医?” 第391章 阿姝推波助澜,扶持谢家上位 正在施针的秦姝,头也不抬道:“您认识我?” 凌岳眼底瞳孔骤然紧缩,不敢置信地盯著她,声音激动:“竟然真的是你,我的弟子能得到您的治疗,可谓运气绝佳,荣幸至极!” 这屋里的其他人不知道秦姝的身份,凌岳却一清二楚。 三年前,远在云圳的谢太子爷身受重伤,娶了定下娃娃亲的乡野村姑。 京市多少人都等著看谢太子爷的笑话,哪知谢少的媳妇一露脸,不仅把命在旦夕的谢统帅从鬼门关拉回来,连住在御府的戚老都被惊动了。 自此,小小年纪的秦姝,以诡秘莫测的医术,引无数高门贵胄爭相拉拢。 据说,跟戚、谢两家实力相当的家族,想求秦姝出手都找不到机会。 没想到这样传说中的人物,竟然会出现在筒子楼內,也怪不得凌岳会如此震惊。 秦姝针灸结束后,仰头去看神色恍惚的凌岳:“您这位弟子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能救她也是我的荣幸,只是有一事,还需要解决?” 凌岳的態度明显拘谨不少:“什么事?” 秦姝:“周婭的父母把周婭卖了,据说是了一万块钱,把周婭撞了的人,对方家里给的赔偿款,也在她爸跟继母的手里。” 凌岳点头,气愤道:“你放心,这件事我已经交代人办了,钱都追回来了,那两口子也都被带走接受教育。” 他对冯绿夏使了个眼色,后者脚步匆匆地离开,没过多久拎著一个布兜回来。 “秦姐姐,这是老师跟婭婭给你的!” 秦姝看著颇有分量的布兜,伸手接过打开,看到少数有五六万的现金。 她轻笑一声,隨手把钱放到床头柜上。 疼得满脸都是汗的周婭,看到这一幕,掌心浸汗的手抓住了被子。 她慌乱地说:“这些钱可能不多,但是我所有的钱了。” 秦姝眼神诧异地看向周婭:“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周婭神色茫然。 秦姝笑弯了双眼:“朱茂坤死了。” 周婭瞪大了双眼,声音拔高:“死了?!” 秦姝又放出一枚惊雷:“他死了,名下所有財產跟工厂都由你继承。” “!!!”周婭眼睛瞪得又圆又大:“怎么会是我?” “你爸跟继母开了证明,朱茂坤拿著证明领了结婚证,你们是合法夫妻。” 周婭满脸厌恶,眼底也迸发出恨意。 想到跟那样噁心的老畜生纠缠,她就噁心得不行。 秦姝打量著周婭的脸色,慢悠悠道:“朱茂坤手里有一百八十多万现金,工厂估算价值三百多万,现在这些都是你的了。” 周婭呼吸一紧,很快回过神:“我把钱都给你!” 她眼底满是认真,没有丝毫的不舍。 秦姝笑著摇头:“我说这些,並不是向你索要钱財,而是希望你能合理利用这笔財富,去做你想做的事,实现你的人生梦想。” 她救周婭,还真不是图回报,纯粹是看曾经欺负华夏的国家不爽。 华夏不是没有计算机,也不是研究不出来晶片,只是命运开了个玩笑,让研究进程受阻。 这一次,他们可以不用看那些人的脸色,可以让国人跟上时代的脚步。 周婭苍白脸色紧绷,恨声道:“我不想要那个老畜生的工厂!” 秦姝笑道:“这不是问题,我可以帮你把工厂跟不动財產都换成钱,你可以用这笔钱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周婭抬头去看岳校长:“我想把钱投入到我们的研究项目上。” 几百万的资金,足以让研究项目进展顺利一些。 凌岳点头:“你是负责项目的发起人,由你来决定。” 周婭双眼期待地看著秦姝。 秦姝笑了:“好,我会儘快找人接手姓朱的工厂,不过据我所知,你爸在工厂上班。” 周婭脸色一沉,想到周父为了一万块钱,把她送给老畜生糟蹋的嘴脸,心底的恨意就压不下去。 她低垂著眼帘,声音决然:“工厂可以少卖点钱,但有个条件,不能让周胜继续在工厂工作。” 秦姝眼底的笑意深了几分:“这个简单,还有吗?” 周婭眼神闪躲,试探性地说:“能不能让接手工厂的老板,找找门路,把李红霞在纺织厂的工作也没了。” 她声音越来越弱,也有点底气不足。 秦姝抬手揉了揉周婭的头髮:“你还是太善良了,换做是我被人卖给一个老头子,还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不让罪魁祸首家破人亡,心底鬱气难消。” 周婭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看著秦姝,仿佛找到知己般激动。 她忐忑不安地问:“可……可以吗?” 秦姝被这个智商极高,情商堪忧的姑娘打败了。 “如果你放心,可以全权交给我来处理,保证让周胜跟李红霞后悔终身!” 周婭双眼绽放出璀璨光芒:“我放心的!谢谢你帮我!” 秦姝话音一转:“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周婭用力点头:“你说!” 秦姝声音又低又沉:“我要你在一年之內,让华夏爱晶片问世,让我们的计算机技术实现从追赶到引领的跨越,让国人稳扎稳打地走上电机技术时代,成为世界的焦点。” 不等周婭出生,凌岳声音沉重地说:“这是非常庞大的工程,牵扯甚广,耗费的资金也相当大!” 这可不是几百万上千万解决的问题,跟上面申请研究资金,也不是短时间就能通过的。 秦姝抿唇一笑:“钱不是问题,重要的是技术与时间。” 凌岳试探地问:“你的意思是?” 秦姝盯著他的眼睛:“我会以谢家的名义,资助你们完成项目研究,明年,最晚明年年底,我要看到你们的成果。” 凌岳想到后年,就是戚老退下来的日子,脸色变了变。 秦姝这是要做什么? 想在幕后推波助澜,送谢澜之登顶上位? 周婭拉了拉秦姝的衣袖,轻声说:“我可以的!” 秦姝笑了,柔声说:“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冯绿夏一副云里雾里的模样,看了看满眼仰慕的周婭,又看向面露沉思的凌岳。 她紧张地舔了舔唇,捏著一沓草稿图纸,来到秦姝的面前。 “秦姐姐,这个地方我不太理解,你能不能教教我?” 秦姝看著昨天修改的公式算法草纸,心道——我也只懂一些皮毛,这种复杂深奥的问题,还是问周婭比较妥当。 就在她准备把图纸交给周婭时,对方在耳边来了一句:“我也不太能理解。” 秦姝看著周婭沉思的模样,到嘴边的话说不出来了。 为了满足两人的求知慾,秦姝不得不消耗大脑容量,努力回想前世周婭跟她说过的,晦涩难懂的专业术语。 等秦姝满足两人的求知慾,已经身疲力竭了。 她给周婭起针后,逃似地离开满屋子学霸的筒子楼! 太可怕了! 这些人的求知慾仿佛无尽深渊。 比秦姝看两世研究的,成千上万本医书还要难搞。 凌岳站在臥室窗户前,看著秦姝坐上一辆白底红字车牌的车离开。 身后传来询问声:“老师,您看起来很焦虑的样子。” 凌岳转身,表情严肃:“婭婭,你知道刚刚的女人是谁吗?” “救我的人,我的恩人。”周婭想也不想道。 凌岳轻嘆一声:“那女人叫秦姝,嫁的人家是京市数一数二的高门,她是华夏第一统帅的儿媳妇,谢家太子爷的媳妇。” “!!!”周婭目瞪口呆。 她知道秦姝身份不俗,没想到会这么厉害。 凌岳走到床边的椅子上坐下,语重心长地说:“秦姝背后是谢家势力,戚老后年就要卸任了,秦姝让你最迟明年给出成果,我很难不往其他方面上想,就怕你会成为他们爭权夺势的牺牲品。” 周婭困惑道:“老师,我不明白。” 凌岳道:“你只要知道,戚老卸任后,谢家跟京市其他家族,必会爭夺入主御府的机会。 这不仅是武力上的较量,还有在宦海的话语权较量,以及为国为民做出来的贡献成就比较。” 周婭双眼微睁:“您的意思,秦姝背后的谢家,会把晶片技术占为己有?” 凌岳深深地看著自己的弟子:“……只怕还会灭口。” 周婭神色呆滯,很快回过神来,轻声笑道:“老师,我不怕。” 在凌岳不解的目光注视下,她轻声说:“如果没有秦姝,我恐怕已经被姓朱的老畜生折磨得不成人样了,即使活著也是为了復仇,不会再专心搞研究。” “秦姝是我的救命恩人,也许还会成为,为我报復周胜跟李红霞的大恩人。” “草稿图纸是经她手修改,功劳属於她,属於她支持的谢家,如果是她,我不介意的。” 凌岳久久无言,凝著眉问:“如果她要你的命呢?” 古往今来,多少登顶至尊的上位者,脚下不是踩著诸多鲜血与白骨。 凌岳深知项目成果出来,功劳扣在谢家的头上,將会为谢家带来怎样的助力与人心。 周婭摇头轻笑,眼底发光:“那我也不怪她,我当初研究项目,就是为了让华夏不再被扼制喉咙,把曾经被其他国家欺辱的痕跡,一点点擦拭乾净。 我们的目標是,让华夏彻底站起来,不仅仅是在工业上的成功,还要跟上时代的脚步,走向电子技术的新时代,实现华夏的伟大復兴!” 她双眼含泪,脸上的笑容真挚而灿烂。 凌岳看著这个最出色的弟子,微微红了眼眶:“好,我会让你的师兄师姐们,全都加入进来,只要努力,再加上秦姝二次修改的图纸,我们再努努力,也许半年时间就能出成果。” 周婭红了眼眶:“谢谢老师!” 秦姝不知道师徒二人的脑补,回到谢家发现阿嫂在楼上收拾行李。 她皱眉问:“这是做什么?” 阿嫂忧心忡忡地说:“云圳出事了,大少爷今晚就要离开。” 第392章 唐纳德好凶残,阿姝的戏耍 秦姝刚想要开口问出什么事,电视机播放的整点新闻里,传来字正腔圆的女主播声音。 “……云圳东菱集团今早遭到恐怖分子的袭击,下面请看这次新闻的详细內容……” 画面一转,是一片废墟,紧接著,露出一名身穿西装的女记者。 视频的背景,除了一片废墟,还有几个身材矮小,披头散髮的男人,他们目光愤怒地瞪著正在拍摄的人,还有女记者。 这几个男人一张嘴,嘰哩哇啦地说著什么。 拍摄人员不理会,声音平静道:“今早九点十分,据目击者称,有数名外域男子手提行李包潜入东菱集团,他们离开后没多久,东菱集团大楼发生爆炸,周围附近居民没有伤亡人员,东菱集团內部已统计的伤亡人数,已经超过三十人……” 秦姝唇角抽搐地看著,变成一片废墟的东菱集团,心道,这件事跟凯尔.唐纳德有没有关係。 她让凯尔.唐纳德给东菱集团找点小麻烦,別搞出人命来了。 他们不仅炸了东菱集团大楼,还搞出这么多人命! 不愧是全球知名黑暗组织,好凶残! 秦姝深呼一口气,上楼去找谢澜之,想要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她在臥室没找到人,去了隔壁的儿童房。 房门刚推开,里面传来谢澜之的轻哄声:“乖,多吃一点——” 谢澜之把一碗牛奶泡小馒头饼乾,递到谢东阳的面前。 谢东阳熟练地拿起小木勺欢快地吃起来,用刚长出来的小牙一点点咀嚼。 秦姝扫了一眼屋內的父子五人,走进房间:“东菱集团爆炸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凯尔.唐纳德做的?” 谢澜之转身目光温柔地望著秦姝:“是,他这次可没少给我找麻烦,日企商会一定要我们给个说法,还提出让云圳政.府赔偿他们的损失。” 秦姝一听就炸了:“赔偿?凭什么!他们自己的安保问题不严谨,被人炸了大楼,凭什么让我们承担后果!” 谢澜之:“赔偿是不可能的,这件事有点麻烦,我要儘快回去处理一下。” 秦姝凝眉:“田立伟呢?身为云圳的书记,是死了吗?” 谢澜之轻笑:“田立伟调回京市的文件已经下发。” 秦姝面露惊色:“那他的位置由谁接替?” 谢澜之笑而不语,伸手把秦姝耳边的碎发挽起:“你来猜猜看。” 秦姝瞧著男人眼底掩不住的笑意,心道已经不用猜了,谢澜之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云圳正级的书记。 她笑吟吟道:“恭喜谢书记,终於摆脱了那个副字。” 谢澜之眉梢微挑:“也恭喜书记夫人——” 两人目光对视,一个眼神繾綣温柔,一个狡黠而清澈。 也不知道是谁先动的,等秦姝反应过来的时候,腰身被一只结实有力的手臂揽著,仰头承接来自谢澜之的汹涌爱意与索吻。 很快,他们密不可分的相拥姿態变了。 因为强烈的身高差,秦姝不得不双脚离地地被谢澜之抱在怀中,仿佛任人宰割的小羔羊被尽情索取。 分別在即,谢澜之不知道什么叫节制。 横亘在秦姝后腰的胳膊,透著骨感的手在慢慢收紧…… 两人由站变成坐,又由坐变成倚在儿子的床头,从始至终,唇与舌,都没有分开…… 谢东阳在低头乾饭,谢宸南眨巴著清澈眼眸,看著嬉戏玩闹的爸爸妈妈,小嘴一瘪,顿时委屈了。 他看了眼在乾饭的哥哥,又看了一眼爸爸妈妈,缓缓伸出了小手。 那只胖乎乎的小手,戳了戳秦姝腰间露出来的白皙肤色。 谢宸南快速收回手,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眼巴巴地盯著自己的空碗,意思不言而喻。 秦姝气喘吁吁地推开谢澜之,心口快速起伏,脸蛋也一片緋红,唇色发艷,转头去看搞小动作的谢宸南。 她气息不稳:“你没给宸宸泡牛奶?” 谢澜之还想继续,闻言偏过头,去看委屈巴巴的儿子。 “咳咳……忘了,我现在就泡。” 几分钟后,谢宸南终於吃上香喷喷的牛奶泡饼乾。 秦姝整理凌乱的衣服,淡声道:“你今晚就回深圳,时间太赶了,我恐怕得晚两天回去,周婭的腿还需要至少一次的针灸治疗。” 谢澜之:“可以,我没打算带你一起走,知道你捨不得儿子,这几天多陪陪他们。” 秦姝瞟了一眼坐在婴儿床上,正在逗两个小儿子的谢澜之,眸底浮现出一抹温柔光芒。 谢澜之心底的不舍,不比她少,可惜公务在身不得不走。 秦姝再次问道:“东菱集团大楼被轰炸,確定是凯尔.唐纳德做的?” 谢澜之沉默片刻,点头道:“是,阿木提一直在盯著凯尔,对他的行动了如指掌。” 秦姝轻嘖一声:“他可真能耐,一上来就玩这么大。” 谢澜之担忧道:“不怕事大,只怕东菱集团老板认为你是幕后主使者,毕竟凯尔.唐纳德住在逍遥人间,是来找你求医治病的。” 东菱集团是伊藤药业旗下的分公司,伊藤家族已经逐渐浮现出水面,丝毫不遮掩对秦姝,对秦家不传秘术的覬覦。 秦姝不屑道:“怕什么,我跟他们的梁子早就结下了。” 谢澜之沉吟道:“等我把事情都解决完你再回去,省得那些人给你添堵。” “再说吧——” * 当晚,谢澜之被褚连英、柳苼开车送走的。 秦姝目送庭院的车开走,感觉心口空落落的,缺了点什么东西。 这一晚,她独守空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著觉。 快天亮的时候才睡著,一觉醒来,已经下午了。 秦姝打著哈欠下楼,阿嫂抱著两个档案袋走来。 “少夫人,这是大少爷今早打电话嘱咐我,交给您的东西。” 秦姝接过打开档案袋,发现一个是朱茂坤工厂买卖合同,一个是以周婭的名字开户的存摺,存摺里存了五百六十万整。 五百六十万,里面有三百八十万是卖工厂的钱。 谢澜之的速度够快,她不过昨晚提了一嘴,今天就把事情办妥了。 阿嫂见秦姝把东西收起来,问了句:“少夫人,厨房里热著饭菜,您要不要吃一些?” “好——” 秦姝其实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饭,就前往冯绿夏的筒子楼。 今天冯绿夏的家门口很热闹,站著一对披头散髮,满身狼狈的中年夫妇。 ——是周婭的生父周胜,继母李红霞。 李红霞不停地敲门,声音哽咽地哭求:“婭婭,你开开门,我们知道错了。” “我跟你爸已经受过口头教育了,知道之前做的事是不对的,你毕竟是你爸的亲生女儿,他还等著你养老送终呢,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好商量……” 屋內没有任何回应,像是没人在家。 李红霞气恼地瞪了周胜一眼,恨铁不成钢地踹了他一脚。 “你倒是说句话啊!在这干站著就能拿到钱?!” 周胜早就等得不耐烦了,推了李红霞一把,怒骂:“我看这丫头就是皮痒欠打!” 他抬脚踹向房门,吼道:“周婭你给我出来!我知道朱老板已经死了,他的工厂跟钱都在你手里,我是你爸,你把钱都交给我保管,等你出嫁的时候再还给你!” “咚咚咚!!!死丫头,你听到没有!赶紧给我出来!” “周婭!你给我出来!別在里面装死!” “咚咚咚——!” 没有得到回应的周胜,气急败坏的踹门。 秦姝瞧著这对不要脸的狗男女,红唇发出讽刺的笑声。 正在砸门的周胜跟李红霞回头,看到双手抱臂的秦姝,眼神轻蔑地俯视著他们。 李红霞立刻就炸了,咬牙切齿道:“是你!” 她见秦姝就一个人,想也不想地衝上前,去薅秦姝的头髮。 “好啊!你这个骚狐狸精!老娘没找你,你倒是主送上门了!” 秦姝从袖口处,摸出一枚金光闪闪的金针。 衝上前来的李红霞,猛地停下来,目光惊恐地盯著那枚金针。 她身体肥胖,又因为骤然停顿,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栽去。 “嘭——!” 李红霞双手撑在地上,直挺挺地跪在秦姝的脚下。 秦姝诧异地眨了眨眼眸,气死人不偿命道:“虽说大过年的,可你这岁数,就算是给我磕头拜年,我也没红包给你啊。” 李红霞双膝砸在地上,疼得她一时间爬不起来,仰头怒视著秦姝。 “好个伶牙俐齿的狐媚子!有本事你把针给扔了,看我不过活撕了你!” 秦姝把玩著指尖的金针,颇为深意地笑了笑:“这是我身上最小的武器了,你確定要我换一个?” 李红霞眼底闪过算计,催促道:“赶紧丟了!” “那好吧——”秦姝妥协了,把金针归於原位。 李红霞满脸抑制不住的激动与嘲讽,起身朝秦姝衝去,准备报在医院被针扎的仇。 咔嚓一声! 在李红霞衝上前时,秦姝掏出一把做工精致小巧的枪,快速上膛,枪口直指李红霞的脑门。 秦姝表情无辜,抱怨道:“都说了,金针是我身上最小的武器。” 李红霞满脸惊恐,声音发颤:“你……你疯了!现在禁枪了,这是犯法的!” 她仿佛看傻子一样,摇头道:“你可真傻,把你解决了,就没人知道我有枪了。” 李红霞脸都白了:“不要……我,我不想死,你放过我!” 哗啦! 一股水流声响起。 空气中瀰漫著一股骚味。 秦姝垂眸看著地上的水洼,整个人都不好了,嫌弃地往后退。 靠! 李红霞竟然嚇尿了! 这人胆子真小,一点都不惊嚇! 李红霞见秦姝后退,头也不回地往楼下衝去。 “救命啊!!杀人了!!!” “有人携带枪枝!快来人啊!!救命!!!” 第393章 腹黑谢少,暗戳戳逼退情敌 李红霞撕心裂肺的刺耳尖叫声,很快惊动了,筒子楼的居民们。 他们悄悄探出头来,观赏著李红霞发疯的景象。 冯绿夏的家门被打开,一个陌生面孔的男同学对秦姝招手。 “你就是秦姐姐吧?快进来!” 秦姝没理会那名男同学,瞥了一眼双腿打颤,缩在墙角的周胜,不紧不慢地走上前。 她用小巧的枪管,侮辱性地拍了拍周胜惨白的脸。 “周先生是吧?放心,我不动你,只是跟你说几句话。” 周胜眼珠子盯著拍打在脸上的枪,上下牙齿打颤,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哆嗦著抬起头来,望进秦姝含著笑意的桃眼。 秦姝嗓音轻柔,讽刺道:“周先生家里出了个金凤凰,却不好好珍惜,你本该衣食无忧的后半辈子,生生被你拒之门外,你这辈子就是吃苦受穷的命。 要我说,这事就怪你自己,娶妻当娶贤,瞧瞧你娶了个什么玩意,搅屎棍都没有李红霞这么臭,简直让人噁心!” 周胜眼睛发直地盯著秦姝,她的声音仿佛有魔力般,往耳朵里钻。 秦姝观察著周胜的反应,声音轻柔下来,带著几分引导。 “你说是不是从你娶了李红霞后,周婭跟你的关係越来越远?” “……是。”周胜机械地点头,眼底迸发出恨意。 都是李红霞这个贱人的错! 如果不是那个臭女人,他女儿是百万富翁,他这辈子有不完的钱。 秦姝讽刺一笑,轻声问:“既然错了,是不是该受惩罚?” 周胜眼底瞳孔微微收缩,恨声道:“是!” 秦姝继续引导:“你身为人父,没有尽到该有义务,你要把这些年欠周婭的都还回来,不止是李红霞,还有你,跟你的小儿子,你们一家三口都欠周婭的!你这辈子都还不清……” 周胜脸上的惊恐,已经完全被迁怒的恨意取代。 听完秦姝的一番话,周胜忽然哭了,脸上爬满鱷鱼的眼泪。 “是我错的!” “是我对不起婭婭!” “啪!我该死!我对不起婭婭,对不起她妈!” 周胜抬手狠狠扇了自己几巴掌,一个大男人泣不成声,看起来好狼狈。 秦姝看著他悔恨的模样,没有丝毫同情,满目嘲讽:“既然对不起她,就要努力去补救,把从前对她做过的事,都还回去!” 周胜脑海中浮现出,这些年来李红霞殴打周婭,不给饭吃,逼著她洗衣服做家务,还让她伺候小儿子的一帧帧画面。 小儿子也是个不好招惹的,几次占周婭的便宜,周胜身为父亲视而不见,把女儿逼到绝境拿刀子威胁小儿子。 当时,周胜气得不行,把周婭狠狠收拾了一顿。 周婭鼻青脸肿的跑出家,自那以后她就住校,很少回家了。 秦姝瞧著周胜脸上浓浓的愧疚,冷声道:“以后你闺女是属於国家的人,她是国家非常看重的高端人才,你要是再赶来找她的麻烦,小心哪天从这世上消失得一乾二净。” 周胜哭著说:“不会,我以后一定离婭婭远点,是我对不起她,只要她好好的,我不会再来找她了!” 秦姝轻蔑一笑,迟来的歉意比草都贱。 嘭! 房门被用力关上。 倚在墙角的周胜回过神,满脑袋都是李红霞跟小儿子的错。 周胜抓了一把汗津津的头髮,脚步慌乱地下楼,心口縈绕著暴怒的情绪。 秦姝走进冯绿夏的家里,看到客厅几个穿著朴素的少年少女,眼神惊恐地盯著秦姝,或者说是她手里的枪。 秦姝见此,把枪收好,对眾人微微頷首,直奔臥室而去。 周婭倚在靠窗的床上,透过玻璃看到,在楼下大声嚷嚷的李红霞。 她像是个疯婆子,见人就拦:“楼上有狐媚子!她手里有枪,要杀我!” “你別走,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快报警抓她,抓走那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路人闻到李红霞身上的腥臊味,瞥了一眼她湿了的裤襠,把她当成了疯子,脚步加快地离开。 没过一会儿,周胜衝出筒子楼,直奔神经兮兮的李红霞。 “啪——!” “都是你这个贱人的错!” 周胜衝上去给了李红霞一巴掌,把人踹倒在地上,拳打脚踢起来。 “要不是你,我女儿也不会不认我!搅事精,丧门星……” 周婭震惊地看著殴打继母的周父,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 站在她身边的秦姝,讥讽地问:“你心软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周婭立刻回神:“没有!就是很意外。” 在她的记忆里,周胜把李红霞母子当成宝,要什么给什么,从未对他们母子说过重话。 秦姝看著楼下撕扯扭打在一起的夫妻,抿唇轻笑:“周胜被我引导暗示了,在他眼里,李红霞母子二人是他奔向富贵生活的绊脚石,他得把这些年亏欠你的都还回来。” 周婭盯著楼下往死里互殴的生父跟继母,眼底无喜无悲。 她轻声问:“他们还会找我麻烦吗?” 秦姝:“周胜不会,也不敢,这个无能的男人,会把所有的错,都推到李红霞母子俩的身上。” “那就行,让他们狗咬狗吧。” 周婭收回视线,盯著瘫在腹部的手稿图纸,不再关注楼下的情况。 秦姝看著周胜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把李红霞拖出小区。 她收回视线,对周婭说:“今天是第三次治疗,明天我就要回云圳了。” 周婭猛地抬头,紧张地问:“那我的腿?” 秦姝把针灸收纳包拿出来:“放心,明天我走之前,还会给你进行最后一次针灸。” 在针灸的过程中,周婭几次欲言又止地看著秦姝。 眼见针灸要结束了,周婭忍不住开口:“老师说,会把师哥师姐他们拉进“华夏晶片”项目里来,如果大家一起努力,半年的时间“华夏晶片”就能问世。” 秦姝施针的手一顿,惊喜地问:“真的?” 周婭点头,紧张地舔了舔唇:“你……你能不能放过我老师,跟参与研究项目的同学们?” “?”秦姝眉头紧锁:“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周婭深呼一口气,直白道:“晶片成果出来,老师会对外说是谢家独立发明的,只求你別牵连其他人,我是死是活无所谓,可他们是无辜的。” “……”秦姝唇角不住抽搐。 她看著指尖微微蜷缩,满脸恳求不安的周婭,大概明白了什么。 “你认为“华夏晶片”问世后,我会卸磨杀驴,把你们的成果占为己有?” 周婭浑身一僵,没有出声回答,默认的姿態。 秦姝好气又好笑,磨著牙问:“你看我像那么无耻的人吗?” 周婭心虚地抬头,凝视著秦姝肤如凝脂,生动艷丽的脸庞,轻轻摇了摇头。 秦姝不是这样的人,可谁知道身在高位,准备竞爭最高掌权人位置的谢家,会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秦姝心情好了点,手上继续施针,语重心长地说, “可能是我之前没表达明白,让你们有了误会。” “你跟岳校长,还有那些参与项目的同学,都是国家的瑰宝,是註定要登顶发明现代电子工业神坛的,你们会成为全世界瞩目的神话人物,別说是我,谢家乃至整个华夏的权贵,谁也不能动你们分毫!” “你跟岳校长把心放肚子里去,谢家不会抢你们的辛苦成果,我也只是想借著资助你们的名义,让人知道谢家慧眼识珠。 目的是让那些,在全国各地努力做研究的人们知道,他们並不是在做无谓的忙碌,只要有真才实学,上面是能看得到的……” 周婭红了眼,愧疚地看著秦姝,哽咽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她眼泪哗啦啦地掉下来,一副自责又难过的样子。 秦姝掏出帕子给她擦眼泪:“既然觉得对不起我,就努力把华夏晶片研究出来。” “嗯嗯!”周婭眼神坚定,用力点头:“我一定会的!” * 秦姝离开筒子楼,看到站在车前的杜兵。 “怎么是你来接我?” 杜兵打开后座车门,憨笑道:“谢少让我来接您去趟警局。” 秦姝没上车,疑惑地问:“去警局做什么?” 杜兵道:“接一个人,谢少让您在接人前,给他打一通电话。” 秦姝立刻给谢澜之打电话,那边无人接听,打到谢澜之的办公室,也是没人接听。 前往警局的路上,秦姝倚在车厢后座,大概猜到要接的人应该是陶然。 只是,这两天没听说陆家有什么动静,陶然怎么就被放出来了。 秦姝到了警局,才知道不是那么回事。 陶然被安顿在警局的平房宿舍里,这间不大不小的宿舍,是邢毅的。 邢毅的脸色铁青,目光复杂地盯著秦姝,递给她一张照片。 “这是谢少让人给我送来的照片,你把人整成跟这上面差不多就行。” 秦姝看著照片上,全身三分之一被纱布裹著的病人,唇角微微抽搐。 这人长得跟陶然七八分相似,身上伤势有点严重,脸上也有一些不大不小的伤痕。 宿舍门外,忽然传来一道洪亮的嗓音。 “队长!来活了!西郊小河里漂起来一具女尸!” 邢毅把照片塞到秦姝的怀里,態度公事公办,语速极快:“你们赶紧把人带走!” 话说完,他扭头就走,仿佛身后有猛兽在追。 秦姝看了一眼全副武装,包裹严实的陶然,认命的把人领走了。 当晚,秦姝终於联繫上谢澜之。 谢澜之很快给出解释:“陆家想让陶然当替罪羔羊,我们也可以偷梁换柱,让陶然取代陆威成为我们的眼线。” 秦姝笑弯了双眼:“你可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不过这主意很棒!” 电话声筒传来谢澜之的温柔声音:“这件事辛苦阿姝了,在陶然被判枪决之前,你把他整成跟陆威差不多的样子,我的人会把陆威带走送进警局。” “好——”秦姝话音一转问:“邢毅怎么回事?他好像很怕我?” 谢澜之心情愉悦地低笑:“是吗?有多怕?” 意味深长的玩味语气,明显是內情。 秦姝被勾起好奇心,开门见山地问:“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肯定是谢澜之做了什么! 否则前两天,还深情注视她的人,今天怎么像是老鼠见到猫一样。 谢澜之卖了个关子:“想知道?来云圳我就告诉你。” 秦姝眉梢微挑,字音拉长:“你是不是想我了?” 第394章 谢太子爷,你被偷家了! 秦姝的话问出口,谢澜之那边沉默一瞬,很快传来低哑撩人的笑声。 秦姝有点恼羞成怒了,娇嗔道:“你笑什么!是你说让我多陪儿子几天的,现在又迫不及待想要我回云圳。” 谢澜之顺著毛哄道:“是是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已经快两天没见了,我好想你。” 男人温柔低磁的嗓音,清楚传入秦姝耳中。 她呼吸一滯,摸了摸发烫的耳垂,轻哼道:“油嘴滑舌!” 秦姝不知道自己脸色一片緋红,也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多傲娇,以及唇角挽起的弧度有多愉悦。 她趴在书桌上,又问了一遍:“你究竟对邢毅做了什么,他很不对劲。” 谢澜之慢悠悠地说:“没做什么,就是让他知难而退,顺便把人坑了一把。” 秦姝越发好奇了:“真不能说?这么神秘?” “邢毅他爸是情报局的你知道吧?” “知道。” “我临走前,把邢毅抓走当苦力,让他知道了陆家叛国跟小鬼子勾结的事,邢毅认为被迫上了贼船,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 秦姝疑惑不解:“那他怕我做什么?” 谢澜之意味不明道:“可能是因为,我拉他当苦力时,听到童飞的那些手下说了一些话。” 秦姝知道谢澜之身边不止有亲信,还有七爷的手下在保护。 她眨了眨眼,问:“他们说了什么?” 谢澜之:“说你在云圳的地下室关了几个人,每天都用满清十大酷刑折磨他们,酷刑过程都描述的栩栩如生。” 秦姝:“……” 她说呢,邢毅看她怎么像是老鼠见了猫。 怪不得邢毅看她的眼神不再曖昧,態度也明显避而远之。 只是,这件事秦姝觉得要不是没有谢澜之的授意,童飞的那些手下,不可能平白无故说出来。 秦姝眼底浮现出无奈,话音一转问:“邢毅知道上面一直在关注陆家的动向吗?” 谢澜之慢悠悠地说:“我走的时候,他还不知道。” 秦姝笑了:“你可真忽悠人,我看邢毅用不了几天就能反应过来,你好好的欺负他做什么?” 谢澜之似是用鼻音发出很轻微的冷哼声,声音没什么起伏地说: “他野心太大,惦记不该惦记的,吃亏对他来说是好事。” 秦姝抬手扶额,一猜就知道谢澜之看出了什么。 邢毅看她的眼神,太不知道收敛了。 秦姝快速转移话题:“我明天给周婭针灸结束后就回云圳了,你有什么要我带的东西吗?” 谢澜之立刻回道:“有!” “什么?” “请把我那千娇百媚,心地善良,有点小迷糊,抱起来香香软软的夫人带过来,我想她了。” 谢澜之的声音低磁缓慢,尾音上挑,带著几分醉人的温柔笑意。 让人听了,心尖酥麻一片。 秦姝脸腾的一下红了:“不正经,不跟你说了!” 她掛了电话,双手用力摸了摸笑容灿烂,烫得能煮熟鸡蛋的脸颊。 太坏了! 谢澜之一旦想撩人,没几个人是他的对手。 秦姝耳边不停环绕著男人的情话,內心久久不能恢復平静…… 第二天。 京市部队医院。 秦姝按照谢澜之的吩咐,把“改头换面”的陶然送过来。 她以为会接手的会是谢澜之的人,到了地方才知道,邢毅又被抓来当苦力了。 邢毅臭著一张脸,满脸的不耐烦与焦躁,看到秦姝跟陶然后,他收敛所有情绪,把人往医院里带。 “你们可算来了,赶紧进去,再晚就要来不及了!” 三人来到陆威的病房前,发现门口有两个气势不俗的男人守著。 邢毅走上前,面无表情道:“谢少让我们来的。” 门口的两人对视一眼,转身推开了房门。 秦姝好奇地看了两人一眼,心道,守在陆威门口的肯定是陆家人,难不成他们也被谢澜之收买了。 “你们是谁?出去!” 躺在病床上的陆威,看到邢毅、秦姝、陶然三人,口吻不悦地赶人。 邢毅进屋后就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掛起的模样,秦姝领著陶然走近陆威。 她笑吟吟地伸出手:“陆小少爷,你好,我是来收你命的人。” 这么个天生坏种,就很不该活在世上,太污染空气了。 秦姝近距离观看,才发现陆威脸上的伤,跟身后“改头换面”的陶然,有些地方不一样。 陆威看到秦姝时,眼底闪过怔色,隨即冷笑道: “现在的女人送上门给人睡,还要搞这么多的样吗?” 陆威以为秦姝是想要巴结他,目光婬邪地打量著她的脸蛋,丰腴柔润的绝美身材,不停地吞咽口水。 不得不说,秦姝是陆威这辈子见过,容顏与身段都一等一的女人。 如果不是身上有伤,陆威早就把人给扑倒在病床上。 他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秦姝,那只被纱布包著的手,不顾屋內还有人,直往下三路而去。 秦姝目光一冷:“你可真是不知死活。” 陆威以为她在欲擒故纵,邪笑道:“美人,我现在身体不方便,你自己过来伺候我,憋了这么久,让你尝尝小爷的味道如何!” 他目光落在秦姝的嘴上,意思不言而喻。 邢毅一听这话,手握成拳,直接给了陆威一拳。 “臭小子!死到临头,你把嘴放乾净点!” “嘶——” 陆威疼得身体蜷缩,嘴里骂骂咧咧的。 “草泥马!我要弄死你!” 邢毅满脸不屑,扭头去看秦姝:“接下来怎么做?” 秦姝指著脸色煞白的陆威:“把他身上的病服扒了。” 邢毅立刻动手,陆威终於察觉到事情不妙,大吼大叫:“放开我!你们是什么人?我是陆家的人,你们敢动我,是活腻歪了?” “来人!来人!门外的人死的吗?都给我滚进来!啊啊啊——!” 邢毅嫌陆威太吵,一个后颈砍,直接把人砍晕了。 秦姝也没閒著,给陶然继续“补妆”,让他变得跟病床上的陆威一模一样。 半个小时后。 陶然穿上病服躺在病床上,包裹严实的陆威,像垃圾一样被丟在地上。 邢毅沉声问:“陶然,之前交代你的,都记清楚了吗?” 陶然满脸桀驁不驯,痞笑道:“记得,比囂张,我这辈子还没怕过谁!” 秦姝轻声说:“你最好能瞒天过海,如果被陆家人发现,没人能救得了你。” 陶然用力点头:“明白,放心吧!” 邢毅见事情差不多了,拎著昏迷的陆威离开。 陆威被粗暴地丟到车里,邢毅扭头去看,站在不远处的秦姝。 “你告诉谢澜之一声,这事我不会再掺和了,如果让我爸知道了,我的腿都能被打断!” 秦姝眉梢微挑,玩笑道:“这可不行,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以后还有很多见不得人的脏事需要你来干。” 邢毅面色微变,以为她已经知道邢家跟谢澜之的交易。 他又试探地问:“你们就不能找別人?” 秦姝笑著摇头,打趣道:“不能,谁让你刑大队长是老熟人呢,做事方便。” 邢毅突然倚在车门上,从兜里掏出香菸点上,目光复杂地打量著秦姝:“你已经知道了?” 秦姝眸光微闪,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 邢毅忽然问:“谢澜之对你好吗?” 话题转变太快,秦姝反应也不慢,点头道:“挺好的,怎么这么问?” 邢毅抽了口烟,哑声问:“你知道我爸为什么调回京市吗?” 秦姝顺著话问:“为什么?” 邢毅:“戚老还有两年就要退下来了,现在已经进入各大势力爭权夺位的时候,有家族凋落,必有新的势力起来。 情报局的人手明显不够用,我爸被调入京市,直白来说就是干些脏活,专门修剪敌对派往外延伸的枝杈。” 秦姝几乎立刻就听懂了,脸色一凛:“你们投靠了其他家族?” 什么干脏活,修剪枝杈。 邢家分明是上位者手中的一把刀。 邢毅挑眉,没想到秦姝这么敏锐,笑著承认了:“是啊,我们家在云圳就是小门小户,不知道哪里入了贵人的眼,被调过来衝锋陷阵。 我爸为了保命,刀刚磨得锋利一些,还没准备动手,半路被一只头狼给逮住了,不得不干起了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事来!” 说到这件事,他气得直咬牙。 秦姝噗呲一声笑了,也明白了什么,满目同情地看著邢毅。 “良禽择木而棲,谢家挺好的,你们不会后悔的。” 虽然不知道邢家投靠的是谁,谢澜之既然把人拉拢过来,必然是邢家有足够的价值。 邢毅脸色不太好看,带著几分气愤:“我也没说谢家不好,只是谢家人的行事风格太霸道了,你知道你家那位怎么胁迫我的吗?” 秦姝笑眯眯地问:“谢澜之做了什么?” 邢毅磨著后槽牙道:“他带人衝进我家,当著我老子的面训斥我,说我覬覦有夫之妇,说我下流无耻,他走了,我却被我爸用皮带抽了一顿。” 秦姝唇角抽搐,瞧著邢毅脸上的愤怒,心道,谢澜之这事干得……简直太漂亮了! 她揣著明白装糊涂:“这就是你不对了,破坏別人的家庭,是非常让人不齿的事。” 邢毅眼神幽怨地看著秦姝:“你就这么不待见我?我对你真的挺有好感的。” 秦姝:“……” 邢毅继续道:“三年前,知道你嫁人后,我拉著同事喝醉了,又哭又喊闹出来好多笑话。” 第395章 云圳惊天变故,夫妻见面 邢毅幽怨的眼神,类似告白的话,听得秦姝下意识皱眉。 邢毅瞧著她的脸色,话音一转:“你別臭著一张脸,我话还没说完呢。 我以为我是喜欢你的!谢澜之跟我说了一些事,我发现我对你好像就是不甘心。” 秦姝脸色稍缓,好笑道:“你还真是直接。” 邢毅撇嘴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再不直接点,我怕哪天被新任老板暗杀。” 秦姝笑而不语,眼底的抗拒散去不少。 邢毅打量著她:“你知道自己长得漂亮吧?男人的虚荣心是人都有,我也不例外。 谁不想要一个长得漂亮,身材还好的老婆,哪怕不碰,养在家里都赏心悦目,带出去也有面……” 他嘮嘮叨叨一大堆,总归就一个意思,只喜欢秦姝的外表。 现在因为换了新的幕后老板,对秦姝就更是不敢有什么其他想法了。 秦姝唇角抽搐,她见过告白的,也见过死缠烂打的,就是没见过不喜欢一个人,还会说出这么理由的! 她打断邢毅:“停停停!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邢毅脸上露出一丝彆扭:“就是……我现在不喜欢你了,你跟你家那位说说,让我爸別干那些午夜梦回被人索命的事。” 秦姝好笑道:“就是別让你爸手上沾人命唄?”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都已经成为別人手里的刀了,还这么挑剔,似乎有点得寸进尺了。 邢毅摇头道:“不是这个意思,大奸大恶的肯定是要公事公办,那些无辜的人就免了。” 秦姝没好气地说:“你早说就好了,绕这么一大圈,就听你废话了!” “……”邢毅低喃了几句。 秦姝凝眉问:“你一个人嘀咕什么呢。” 邢毅一言难尽道:“你平时看著挺温柔的,怎么这样啊。” “呵!”秦姝气笑了:“你才跟我相处几天啊,我本性如此。” 邢毅诧异地问:“谢澜之也惯著你吗?” 在他眼中,谢澜之是京市太子爷,也是竞爭下任掌权人的热门人物。 这样的人最是高高在上,表面做得一手好戏的人,不太可能把农村出身秦姝当回事。 秦姝轻哼道:“他不惯著我,你惯著?我这脾气还就是他给惯出来的。” 邢毅哑口无言。 秦姝看他表情有点憨,又有点傻,临走前留下几句劝告。 “邢队长,身为过来人,劝你不要因为一个女人的外貌而喜欢她,越漂亮的女人越深不可测。 你不知道她们从小到大受到的排斥,更不知道她们为了保护自己,付出过什么。 什么天真单纯,心地善良,都不过是你的臆想罢了——” 秦姝离开后许久,邢毅站在原地久久不动。 他脸上的憨厚傻气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苦笑。 秦姝在快成为他的执念时,谢澜之跟他爸接触,短时间內带他们见识了更深层的东西,甚至出手收揽他们。 谢澜之是谢家培养的接班人,从小耳濡目染的那些驭人手段,邢父明知是坑还要往下跳,只为保全性命,能全身而退。 现在的情况对於邢毅来说,根本无暇顾及儿女情长。 只想在这两年內,保住家人的命! * 秦姝当晚得知消息,撞残周婭,还玩死过人命陆小少爷,被判处死刑,枪毙了。 陆家那边没有任何动静,甚至连陆威的尸体都没有给收。 “篤篤——” 房门被人敲响,谢夫人的声音传来。 “阿姝,是我,跟你说几句话。” 秦姝打开房门,看著气质温婉的婆婆,笑著问:“妈,怎么了?” 谢夫人把一个医用铁盒递过来:“姜家刚给老谢打电话了,还派人送来了这个。” 秦姝接过盒子打开,看到里面躺著一个血布条。 她凝著眉问:“这是什么?” 谢夫人颇有深意地看著秦姝:“部队医院跟普通医院的纱布是不一样的。” 一句话,令秦姝脸色大变。 她仔细看盒子里的纱布,发现是她给陶然包扎的普通纱布。 姜家人知道了? 谢夫人见秦姝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笑著安抚:“陆家的事,姜家那边心中有愧,你也不太在意。” 秦姝皱眉:“什么意思?” 谢夫人:“姜家人出面替陆家周旋,並不知道陆家偷梁换柱的內情,他们现在送来这个,意思就是不准备再掺和了。” 毕竟,姜家这么大的家族,竟然被陆家人利用,还耍得团团转,说出去也不好听。 秦姝脸上露出歉意的表情:“抱歉,是我太不小心了。” 谢夫人安慰道:“你才多大,有些事刚接触还不太熟练,以后慢慢学就好了。” 秦姝还是不太放心:“这件事会不会对谢家有什么影响?” 谢夫人摇头:“没有,老谢跟姜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实际上关係並不那么紧张,不过也说不好,他们最后会不会绝地反杀。 你跟澜之暂时不要操心京市这边,有我跟老谢盯著呢,先把云圳的经济发展搞好,这才是重中之重。” “好——” 谢夫人走后,秦姝看著盒子里的纱布,眉头紧紧锁著。 她低估了姜家人,也低估了,姜家这样原始股大家庭的实力。 看来,以后行事要越加小心了。 翌日。 秦姝给周婭进行最后一次针灸,前往京市机场。 在去机场的路上,她坐在车內,看到路边一对中年男女在撕扯殴打。 秦姝眉目微动,忽然开口:“杜兵,靠边停车。” 车稳稳地停在路边,车窗降下来。 “你这个丧门星!臭女人,要不会是你处处挑拨离间,婭婭怎么会跟我离心,要不是你,老子早就大富大贵,享女儿的福了!” 周胜揪著李红霞的头髮打她,嘴里也骂骂咧咧的。 李红霞鼻青脸肿,一看就被收拾得很惨。 “周胜!你这个王八蛋!周婭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你还指望她给你养老送终,你做梦!” “啪!” 周胜狠狠甩了李红霞一巴掌,气急败坏地怒吼, “不许你再说婭婭!她是我的亲生女儿!” “这些年你们欠她的,我这个做爸的,一定要为她討还回来。” 周胜的一巴掌,把李红霞打得口吐鲜血。 围观的人看不下去了,七嘴八舌地劝起来。 “別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夫妻俩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们都冷静点……” 周胜什么都听不进去,对趴在地上的李红霞拳打脚踢。 “老畜生,你別打我妈!” 忽然,从远处衝过来一个少年。 周胜看著自己的小儿子,恨得牙痒痒,想到这小子曾经企图强.暴女儿,抬脚把少年踹趴在地上。 “你个不学好的小瘪三,敢跟老子大吼大叫,你特么的活腻歪了!” “別以为我不知道你乾的那些脏事!打小就不学好,掀人家姑娘裙子偷鸡摸狗! 长大了你还对婭婭动手动脚,还搞大別的姑娘肚子,都是老子给你擦的屁股……” 周胜越打越狠,最后几脚,朝著儿子的心口踹去。 “噗——!” 趴在地上的少年,嘴里喷出一大口鲜血。 李红霞直接就疯了:“周胜你这个王八蛋,不要打我儿子!” 她看著奄奄一息,口吐鲜血的儿子,从路边摊位拎起一把菜刀,朝周胜的后背砍去。 噗的一声! 刀扎入肉里的声音。 “啊啊啊!!!杀人了!!!” 围观的人看到这一幕,嚇得脸色苍白,一鬨而散。 “贱人!你敢偷袭我!!” 周胜目眥欲裂,想也不想地夺过刀,挥舞著朝李红霞的身上砍去。 看到这一幕的人们,只觉得眼前被血雾覆盖。 周胜太狠了。 把李红霞砍得乱七八糟,遍地都是鲜血,破碎的內臟掉在地上。 坐在车內的秦姝,瞥一眼蜷缩在地上的少年,肋骨断了七七八八,內臟破裂,伤势严重。 以现在的医疗根本无法治癒,即使能活命,后半辈子也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废物。 至於李红霞,已经彻底咽气了,周胜的后腰伤口涌出大量的血跡。 他把刘红霞砍死后,自己也在地上昏迷不醒。 秦姝估算著时间,周胜等不到医院的人来,就会咽气。 真是好大一齣戏! 秦姝升上车窗玻璃,淡声说:“开车吧。” * 云圳。 “嫂子,我来接你回家!” 秦姝刚下飞机,就看到来接她的阿木提。 阿木提迎上来,笑容灿烂道:“行李等会有人搬上车,我先带你出去。” “好——”秦姝拎著小皮包跟著离开。 在往外走的途中,秦姝询问了东菱集团被炸的事。 阿木提笑得不怀好意道:“那群狗东西,想让我们赔偿,澜哥一直在跟他们周旋,放心吧,他们捞不到任何好处。” 秦姝頷首:“凯尔.唐纳德那边有什么说法?” 阿木提笑著说:“他啊,气坏了,嚷嚷著要去小鬼子的地盘,去炸了伊藤医药的总部。” 秦姝:“……” 凯尔的脾气,不是一般的暴躁。 阿木提忽然压低声,苦恼道:“嫂子,你这个乾儿子可不简单,他让人炸楼的那些武器,听说是米国那边研究出来,还没对外公开的新型武器。 云圳最近不少外国友人飞来,我看就是米国那边派来的调查员。我们盯著的几个外国佬,都被你乾儿子给悄无声息的干掉了,那可是米国cia成员,凯尔这小子是个疯子吧。” 听到凯尔.唐纳德连米国官方的人都干掉了。 秦姝没有露出任何意外的表情,笑著说:“他还真就是个疯子。” “阿姝——” 正前方,响起男人富有磁性的温柔嗓音。 秦姝抬眸望去,看到一身白衣黑裤,气度清郁矜贵,姿態慵懒而优雅的谢澜之。 第396章 谢少惯会哄人,我会死吗? “谢澜之!” 秦姝看到眉目如画,笑意繾綣温柔的男人,眼底闪过一抹惊艷。 谢澜之张开双臂:“阿姝,我来接你了。” 秦姝脸上露出灿烂笑容,跑著衝到男人的怀里。 她闻著熟悉的冷冽气息涌入鼻尖,欢喜道:“我还以为你这个时间在上班。” 谢澜之揽著怀中的腰肢,垂眸望著秦姝:“是在上班,想要早点见到你,就请了假。” 独守空房仅仅两天,他就忍受不了了。 今早天还没亮,他就去了区委办公大楼,把工作早早完成,迫不及待的来接秦姝。 秦姝听谢澜之拐弯抹角的说想她,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娇媚。 “我听说你要成为云圳书记了?田立伟没有为难你吧?” 谢澜之:“他不敢,就在今天上午,我正式成为云圳一把手。” 秦姝眯起双眼笑了,调侃道:“恭喜你啊谢书记,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谢澜之深深看了她一眼:“何必等日后,今晚就关照你。” 算算时间,秦姝已经过了月子期。 短短几个月,谢澜之都素的两眼冒绿光了。 秦姝眸光微颤,娇嗔道:“別不正经!” 她握著谢澜之的手往外走:“听说云圳这两天很热闹,你跟我说说。” 谢澜之语气无奈地说:“也还好,凯尔.唐纳德把东菱集团给炸了,导致区委办公大楼每天都热闹得跟菜市场一样。” 秦姝问:“凯尔的身体情况怎么样?他还好吗?” 谢澜之沉吟道:“不太好,好像瘦了不少。” 秦姝轻嘖一声:“看来得抓紧时间给他治疗了。” 区委家属院。 秦姝一进屋,看到堆积在客厅,满屋子光彩夺目的玉石。 她深呼一口气,惊诧地问:“好多玉石!这都是谷正平送来的?” 谢澜之笑道:“不止,里面还有不少閔老板送的,就是閔志华,李魁的表哥。” 秦姝满脸疑惑:“他送这么多玉石做什么?” 谢澜之声调轻缓:“自然是巴结我们的小神医,结份善缘,这屋里有三分之一的玉石,是閔老板送来的。” 秦姝眉心一跳,估算著閔志华送来的玉石价值,少说有近百万。 这可不是经济繁华的后世。 而是八零年,钱是非常值钱的年代。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秦姝玩笑道:“閔老板好大的手笔,不会是把他的玉石店给卖了吧。” 谢澜之:“不至於,像他们这样的玉石古玩商,都是有家底的,他想討好你,肯定是放一放血的,我猜是李魁给他出的餿主意。” 秦姝回想李魁那张憨厚,傻里傻气,具有欺骗性的脸,心道还真有可能是这个人精的主意。 眼下有现成的玉石,秦姝拿著几块质地不错的玉石,回臥室去吸收了。 她在云圳还有两个病人。 一个凯尔.唐纳德,一个谷正平的儿子,豆豆。 道医可不是针灸、汤药这么简单,需要灵气转换的能量来治病救人。 秦姝有把握治好豆豆,想要完全治癒凯尔.唐纳德,还需要进一步稳固道医能量。 * 翌日。 秦姝早早起床,閒著没事给谢澜之准备早饭。 谢澜之穿著宽鬆的睡衣下楼,看到穿著同款睡裙,在厨房忙来忙去,仿佛蝴蝶般翩翩起舞的秦姝。 他挑著眉问:“怎么起这么早?” 有点失眠的秦姝,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怕你饿啊,你有没有被感动到?” 谢澜之望进她那双狡黠眼眸,径直走上前,揽著秦姝的后腰拥入怀中。 “好感动,只是我现在就饿了——” 他充满力量感的腰,往前倾,让秦姝清楚感受,忍飢挨饿的衝动。 “……”秦姝浑身一僵,脸上的笑容掛不住了。 她轻声说:“大清早的,你別胡闹。” 谢澜之无视手上拿著铲子的秦姝,把正在燃烧的煤气灭了。 他低头凑近秦姝的后颈,深深嗅了几口。 “没闹,阿姝,我真的饿了。” 话音刚落,谢澜之叼著秦姝后颈上的肉,用牙齿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碾磨著。 秦姝的腰肢一软。 “哐嘡!” 手上的铲子,掉落在地上。 谢澜之仿佛真的饿急眼了,大掌摁在秦姝优美的肩胛骨上。 “阿姝,抱歉,我忍不了了——” 接下来,谢少一顿操作猛如虎,直接就地展开进食。 一大清早的,家属院树枝上的云雀,发出清脆悦耳的叫声,掩盖了透过窗户飘出来的……低吟奏乐。 秦姝的视线在晃,模糊地捕捉到窗外,立在树枝上的云雀。 她紧紧抿著唇,脸色羞红,仿佛在被人注视一般。 谢澜之很喜欢秦姝紧张时的反应。 她一紧张,就会浑身紧绷。 谢澜之停下来,倾身靠近:“阿姝,在看什么?” 他突然下俯,导致秦姝比较吃力,气息不稳的抱怨。 “你、別靠我这么近。” 实在是太过了。 这是秦姝出了月子,属於两人的第一次。 谢澜之大清早的又比较衝动,下手也没轻没重的。 平日比较娇气的秦姝,不想被一探到底,只想敷衍了事,快点把人打发了。 谢澜之置若罔闻,对著秦姝的耳朵吹气,声音低哑:“知道你辛苦,我也赶时间,下面人来人往的,我们早点结束好不好?” 秦姝眸光一颤,声音发紧地问:“你想做什么?” 听谢澜之难掩兴奋的语气,秦姝直觉他接下来要做的事,可能会让自己吃一番苦头。 谢澜之安抚地摸了摸秦姝的后背:“不做什么,就是辛苦阿姝別出声。” 话音刚落,他强势地堵住秦姝的声音。 接下来,秦姝的视线天旋地转。 “唔唔唔——”(你放开我!) 秦姝眼神惊恐地望著谢澜之,明明清雋斯文的面容,却让人看出几分吃人的危险。 谢澜之轻抚秦姝鬢角的髮丝,柔声哄道:“很快,不要急。” 秦姝看著男人兴味的脸色,不雅地翻了个白眼。 这男人,惯会哄人! 然后,秦姝体会到了,何为坐过山车的刺激,心跳快要跳出胸腔的窒息。 (此处略过一万字……) 秦姝再次睁开双眼,已经是下午了。 她对做早饭途中发生的事,后半段的记忆非常模糊。 谢澜之是真的被饿狠了。 狠到秦姝根本就吃不消,直接晕厥过去。 “狗男人,力气真大,下手没轻没重的!” 秦姝倚在床头,看著腰间的指印,气得直磨牙。 她气得不行,拉开床头柜抽屉,从里面拿出两块玉石,握在掌心报復性的吸收灵气。 * 时间一晃,两天过去了。 谢澜之越来越忙,秦姝这几天把家里玉石灵气,都吸收完了。 她感觉身体非常轻盈,体內的能量也很充足浓郁。 在秦姝准备去见见凯尔.唐纳德时,对方耐心告罄,带著人找上门来。 “咚咚咚!!!” 砸门声响起,像是来催债的。 秦姝打开房门,就看到站在门外的凯尔.唐纳德,他面色病弱,眼窝深陷,都快成熊猫眼了,浑身瀰漫著淡淡的死气。 凯尔.唐纳德携著满身怒火找上门,在看到秦姝的时候,浑身气焰骤减。 他低咳一声,恭敬地喊道:“乾妈——” 秦姝眉梢微挑:“进来吧,我正打算去找你,没想到你找上门来了,也省得我跑一趟。” 凯尔.唐纳德听到这话,心底的焦躁与不安散去。 他走进房间,对秦姝苦笑道:“我这两天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已经三天没有睡觉了,咳血也越来越严重,闭上双眼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盯著我。” 秦姝闻言收敛笑容,上下打量著凯尔.唐纳德,把人请到一楼的客房。 她指著屋內的床:“把上衣脱了,躺上去,趴著。” 凯尔.唐纳德动作非常乾脆利落,短短几秒时间,就完成秦姝的指令。 这么配合的病人,秦姝难得有耐心地多说了两句:“你体內阴阳失衡,外邪入侵,普通的针灸医药无法治癒。 华夏道医可驱邪化煞,不过这是我第一次以道医之术救人,无法確定你在治疗过程中的遭遇。” 凯尔.唐纳德的关注点不同,他盯著秦姝问:“你的意思是,我被恶灵缠上了?” 秦姝笑道:“我不是坚定的唯物主义,有些事解释不清。 我唯一能確定的是,你被阴邪煞气缠身,仅剩几个月的寿命了。” 凯尔.唐纳德舔了舔乾裂的唇:“我也知道自己要死了,生命一点点被吞噬,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我非常恐惧,甚至绝望。 如果它是活生生的敌人,我可以一枪崩了它,可是它看不到摸不到,让我很苦恼也很暴躁。” 秦姝笑而不语,心道,凯尔.唐纳德身上的杀孽太重,死在他手上的人太多了。 而且,他又年少,遭到反噬的机率比较大。 按照道医中记载——年少时杀孽过重,种下恶因,会在成长期间被反噬,引发各种急症,从而死於非命。 秦姝的手按了按,凯尔.唐纳德的背脊。 “好好趴著,要开始治疗了。” 凯尔非常听话,乖乖趴好,不像是个危险的恐怖分子。 温凉的小手,触碰到凯尔的后背时,他浑身一激灵,感觉有什么东西渗入皮肉中。 凯尔.唐纳德,声音发紧地问:“我会死吗?” 第397章 一声乾爹,谢少被雷得不轻 秦姝听出凯尔.唐纳德声音里的害怕。 毕竟只是个19岁的少年,哪怕阅歷再多,也恐惧死亡的到来。 秦姝安抚出声:“不会,我保证让你活著。” 凯尔.唐纳德沉默片刻,轻声道:“谢谢乾妈——” 也不知道他是否相信秦姝的说辞,身体明显放鬆下来。 秦姝察觉到他的配合,调动体內那股无形而浓郁的能量,以落在凯尔.唐纳德身上的手为媒介,正式开始了治疗。 她那双手所过之处,周围的空气开始凝固,仿佛有什么东西入侵这片区域。 趴在床上的凯尔.唐纳德,额头快速冒出细密的汗跡。 “嘶——好疼!” 凯尔惨白的脸色扭曲,口中发出轻颤的痛呼声。 秦姝其实也不好受,体內的能量源源不断往外输送,纯净的白色能量,与凯尔身上排出的黑色雾气,缠绕在一起,仿佛在打架。 导致能呼吸的空气匱乏,秦姝的气息越来越不稳。 “乾妈!我好疼!” 在秦姝的手,落在凯尔.唐纳德后腰上时,他发出悽厉的惨叫声。 秦姝没好气地低吼:“疼也给我忍著!” 再疼,也没有她遭罪。 几百万玉石灵气转换的能量,马上就要被凯尔消耗完了。 体內能量即將枯竭的感觉,令秦姝脸色铁青,只觉得道医治病救人,不仅耗钱还伤身。 “不行!我真不行了!乾妈!你放过我吧——” 凯尔.唐纳德受不了了,再次发出求饶声。 他这十多年来,遭遇无数暗杀,数次命在旦夕,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哪怕是被子弹穿透血肉,也没有这么疼过。 秦姝指尖用力按了按凯尔.唐纳德的后腰,呵斥道:“別嚎了!保存体力,继续!” 凯尔.唐纳德疼得哭了,哽咽道:“乾妈!好乾妈!明天再继续行不行?我真的坚持不住了!” 秦姝没有理会,继续摸索著治疗,凯尔的叫声越来越悽惨。 两人在客房里治疗,不知道外面陷入紧张的对峙。 谢澜之趁著中午饭点,跟阿木提回来看看秦姝,他们刚进屋就看到守在客厅四周,一群满身煞气的外国佬保鏢。 好巧不巧,秦姝跟凯尔.唐纳德的对话,也清楚传入两人耳中。 什么疼,什么忍著,好保存体力,坚持下去。 这话怎么听,都让人浮想联翩。 所幸,话是从凯尔.唐纳德嘴里说出来的,否则还真会让人误会,两人在房间做什么不可言说的事。 儘管如此,谢澜之的脸色依旧不好看。 他大步走到客房前,想要进去看看什么情况,被两名保鏢拉下来。 “家主在里面,任何人都不能打扰。” 跟来的阿木提气笑了:“好大的口气!在我们家还这么囂张,你们脑子是被驴踢了吗?” 两名保鏢不懂华夏语,目光茫然地看著阿木提。 阿木提用英语命令道:“stand aside!” 两名保鏢闻言立刻掏出后腰的武器,做出准备战斗的姿態。 谢澜之眸光一冷,跟阿木提使了个眼神,两人默契十足,一同出手了…… 屋內。 秦姝收回手,长舒一口气,抬起轻颤的胳膊,用手背拭去快要滑入眼里的汗珠。 “好了,你有没有感觉轻鬆一些?” 她看著身上黑气淡化不少的凯尔.唐纳德,脸上露出一丝满意。 凯尔.唐纳德没说话,哼哼唧唧地扭著身体。 秦姝疑惑地问:“你怎么了?” “……”凯尔.唐纳德声若蚊蝇,让人听不清楚。 秦姝不得不低头靠近:“你在说什么?” 凯尔.唐纳德羞愤地说:“……你先出去!” 体內鬱气被打通,压在身上的那股沉闷力量也消散不少,从而导致许久没有找过女人的凯尔.唐纳德,身体格外的活跃。 活跃到,凯尔刚被治疗了个七七八八,床单就被……弄脏了! 秦姝见凯尔.唐纳德把脸埋在枕头里,跟个大姑娘似的扭扭捏捏的,越发感到诡异好奇了。 她试探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难不成治疗过程出错了? 凯尔.唐纳德不安地动了动,又羞又恼道:“你先出去!快点!” 床单……好像越来越脏。 犯错的证据,似乎要无法掩盖了。 秦姝嗅到空气中的一股熟悉气息,脸色微变,不敢置信地看著趴在床上,跟条蛆一样扭的凯尔.唐纳德。 她低声咒骂道:“靠!” 隨即,秦姝以最快的速度衝出了房间。 房间外,谢澜之站在走廊,目光玩味地打量著,被捆绑起来的几个保鏢。 阿木提蹲在保鏢的身前,用头髮在几人的鼻子前搔痒。 “阿嚏!” 保鏢忍不住了,狼狈地打了个喷嚏。 阿木提玩得很开心,折腾完一个,继续折腾下一个。 秦姝看著衣服凌乱的阿木提,还有浑身肆溢出雅痞气息的谢澜之。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吃午饭了吗?” 谢澜之看到秦姝,脸上的冷意褪去:“半个小时前到家,还没吃饭,知道你在里面给凯尔治疗,就在外面等你。” 秦姝听到他来了这么久,竟然没闯进去,笑著说:“我去给你做饭!” 谢澜之如果之前莽撞的闯进房间,肯定会打扰她的治疗。 老公这么懂事。 秦姝决定做好吃的奖励他。 谢澜之走上前,把秦姝揽入怀中:“不用了,我一会去食堂吃。” 他漆黑如墨的眼眸,冷冷地盯著屋內,躺在床上的凯尔.唐纳德。 在嗅到从屋內瀰漫出来的气息时,谢澜之脸色一沉,看凯尔的目光满是戾气。 秦姝不知道谢澜之醋罈子打翻了:“別去食堂了,我包了一些小餛飩放在冰箱里,给你煮点吃。” 这次,谢澜之没有拒绝:“好,阿木提也没吃。” “知道了!” 秦姝转身离开,直奔厨房。 谢澜之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大步走进客房。 凯尔.唐纳德刚从床上爬起来,空气中传来一股力量,他的脸被狠狠打了一拳。 “嘶——!” 凯尔看著脸色阴寒的谢澜之,咬牙质问:“你打我做什么?” 谢澜之垂眸瞥了一眼,残留在床上的痕跡,手握成拳,又狠狠打了凯尔一拳。 这一拳,把凯尔.唐纳德直接打趴了。 他近距离看到,自己留在床上的证据,明白了谢澜之为什么这么愤怒。 谢澜之又挥来一拳,凯尔眼尾余光扫到,惊呼喊道: “乾爹!!!” 谢澜之的动作一顿,眼皮子微颤,唇角跟著抽搐。 凯尔.唐纳德的一声乾爹,把他雷得不轻。 谢澜之咬牙切齿道:“別这么喊我!” 都把他给喊老了! 身体虚弱的凯尔.唐纳德,可怜巴巴地解释:“乾爹饶命!我对乾妈没有什么想法,真的是不小心!” 谢澜之闻言不仅没消气,周身縈绕的愤怒越发冷冽逼人。 他单手掐著凯尔.唐纳德后颈,沉声警告:“你如果敢对她有想法,现在已经死了!” “不敢不敢,我就是生病了,身体不受控制……” 凯尔.唐纳德顶著谢澜之的怒火,把之前发生的尷尬原因吐露出来。 谢澜之不买帐,冷笑警告:“再有下次,我打断你的三条腿!” 凯尔.唐纳德举手投降:“不会了!我保证!” 秦姝这么凶又危险地女人。 白送给他都不敢要,他怕哪天会被暗杀。 谢澜之居高临下地俯视著凯尔.唐纳德,命令道:“把屋里收拾乾净,床上的东西都打包带走!” 年轻教父怂唧道:“知道了!” 谢澜之转身离去,凯尔.唐纳德齜牙咧嘴,做出愤怒不甘的表情。 他现在身体虚弱,打不过谢澜之,不得不低头。 等著! 等他身体好了,一定要这男人好看! 离去的谢澜之忽然回头,看到凯尔.唐纳德不甘愤怒的脸色。 他冷笑一声:“怎么?还想討打?” 凯尔立刻收敛表情,满脸崇拜地看著谢澜之:“没有没有,我很崇拜乾爹,等我好了再跟乾爹比试。” 心里却道——等他好了,一定要把这个囂张的傢伙狠狠揍一顿。 谢澜之上下打量著凯尔.唐纳德:“我很期待。” 送上门的沙包,哪有拒之门外的道理,今天没过足手癮,下次一定补上。 谢澜之来到厨房,秦姝已经煮好了小餛飩,阿木提坐在餐桌前已经开吃了。 秦姝把谢澜之的那碗餛飩端上桌:“快趁热吃。” 她转身离开,又端了两碗餛飩出来,都放到谢澜之的面前。 谢澜之:“別忙了,你也坐下一起吃。” “还有一碗,马上就来!” 秦姝很快端出来一小碗餛飩,坐在谢澜之面前细嚼慢咽。 “听阿木提说,你来找我有事?” “嗯。”谢澜之点头:“铃木美香好像又跟大哥纠缠在一起了。” “你確定?”秦姝的脸色一沉。 秦海睿明明答应过她,不会再跟铃木美香纠缠不清的。 谢澜之声音平静地说:“李魁上午外出的时候,看到你大哥跟铃木美香手挽手在街上溜达。” 啪的一声! 秦姝把手上的瓷勺摔在桌上。 “呵!竟然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我倒是问问秦海睿,他是被鬼迷了心窍,还是脑子被狗吃了!” 对亲大哥连姓带名的喊,可见秦姝真的是生气了。 她起身往外走,一副要去找秦海睿算帐的架势。 谢澜之拉住秦姝的手腕,冷静地分析:“阿姝,这里面可能有什么內情。” 秦姝怒道:“狗屁的內情!我看大哥就是被迷昏了头!” 前世秦海睿因为心悦侯凝香,甘愿顶罪去蹲监狱。 后来他头脑变得清醒不少,可一切都晚了。 这一世,两人又纠缠不清,让秦姝愤怒的同时,也恐惧大哥会步入上一世的轨跡。 第398章 被嫌弃的教父,想要干票大的! “大哥看起来不像是那么不靠谱的人。” 谢澜之迎上秦姝愤怒的眼眸,嗓音温柔地安抚。 秦姝不放心道:“不行,我得打电话问问什么情况。” 谢澜之捏了捏她的手背:“我已经让人去打听了,先吃饭,吃完饭说不定就有消息了。” 秦姝想了想点头:“也好——” 她坐回原位,心不在焉地吃著小餛飩。 这时,凯尔.唐纳德走出房间,直奔餐厅走来。 “好香啊,你们在吃什么?” 他看著餐桌上看起来很好吃的餛飩,眼睛都移不开了。 闷头乾饭的阿木提,抬头扫了一眼他一眼:“是餛飩,你没吃过吗?” 凯尔.唐纳德咽了咽口水,摇头道:“没有,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他满脸都写著,想吃两个字。 可惜,秦姝、谢澜之没有一个人搭理他。 阿木提盯著凯尔.唐纳德的脸,语气玩味道:“你气色看起来不错。”绝口不提让人一起吃。 凯尔.唐纳德矜持地頷首,眼巴巴地盯著餛飩。 阿木提一边吃餛飩,一边跟他聊天:“听说你之前坏事干多了,每天都睡不著觉?” 凯尔.唐纳德渴望的眼神,瞬间冷下来,目光阴沉沉地盯著阿木提。 手上沾过不少血的阿木提,对这样充满警告的危险眼神,早就习以为常。 他嗤笑一声,挑衅道:“你別一副想吃人的模样,我说的是事实,这人干多了坏事就容易遭报应,看你小小年纪,凶名在外,应该没少干损阴德的事。” 凯尔.唐纳德声音森冷:“阁下似乎也不遑多让,我闻得到你身上有很浓的血腥味。” 阿木提把餛飩汤都喝完了,碗跟筷子撂下,隨意地倚靠在座椅上。 他斜睨著散发出低气压的年轻教父,笑眯眯地说:“好说好说,不过我手上沾过的血,都像是阁下这般的人物。” 凯尔.唐纳德瞪著阿木提,牙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阿木提笑容灿烂:“哟!怎么还生气了,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凯尔.唐纳德察觉出阿木提在故意激怒他,深呼一口气,走到秦姝的身边坐下。 “乾妈,我饿了——” 委屈巴巴的声音,討饭意味十足。 秦姝正气不顺呢,闻言头也不抬道:“饿了就吃,你跟我说什么!” 凯尔.唐纳德以为这是同意了,伸手去端谢澜之面前的一碗餛飩。 “啪——!” 秦姝手中的筷子,狠狠敲在凯尔.唐纳德的手腕上。 “那是澜哥的餛飩,他还不够吃呢,你吃了他要吃什么?!” 凯尔.唐纳德轻嘶了一声,捂著被敲红的手背,委屈地看著秦姝。 “乾爹都吃两碗了,应该吃不下了。” “咳咳——”阿木提听到那声乾爹,剧烈咳嗽起来。 这声乾爹,让人感觉很惊悚! 一直静若无声的谢澜之,抬眸冷冷地睨向凯尔.唐纳德:“把你的嘴给我闭上!” 凯尔.唐纳德不仅没有闭嘴,眼神还很凶地瞪著谢澜之。 他委屈地跟秦姝告状:“乾妈,乾爹凶我!” 秦姝瞧著凯尔.唐纳德奶凶奶凶的,像只小狼狗似的,一时玩心大起。 “哦?他怎么凶你了?” 凯尔.唐纳德迎上谢澜之不善的目光,指著自己脸上的伤痕,故作可怜道: “乾爹不止凶我,他还打我,让我离你远点,这样的男人嫉妒心太强了,乾妈你要不要考虑给我换个乾爹?” 谢澜之充满威慑力的眼神凝著凯尔.唐纳德,怒极反笑。 “你是不是不想活著走出云圳了?” 凯尔.唐纳德露出害怕的表情,跟秦姝告状:“乾妈你看!他又威胁我!” 谢澜之见不得他拿腔拿调的做作样子,反唇相讥:“你错了,我这不是威胁,是已经正式考虑施行计划。” “……”凯尔.唐纳德唇角抽搐。 什么意思? 便宜乾爹准备对他动手? 秦姝颇有深意地盯著,凯尔.唐纳德脸上的伤:“真可怜,下手这么狠,都要毁容了。” 凯尔.唐纳德摸著脸上的伤,点头道:“好疼的,乾妈,你要不要考虑给我换个乾爹?” 换乾爹这个话题,是过不去了。 秦姝笑弯了双眼:“好大儿,你可能不知道,我这人极度顏控,就喜欢长得好看的,你乾爹这样的美男子我可捨不得换。 当初我也是看你长得还算赏心悦目,才勉为其难收了你做乾儿子,如今你这张脸要保不住了,我准备换个乾儿子。” “……”凯尔.唐纳德傻眼了。 他不確定地问:“乾妈的意思是?” 秦姝丝毫不知道委婉道:“你太丑了,我不想要了。” “………”凯尔.唐纳德的脸色非常精彩。 如果不是有求於人,不是为了活命,他早就掀桌子了。 他丑?! 唐纳德家族盛產阳刚型美男,家族掌权人也个个容顏出眾。 凯尔.唐纳德自觉长得不错,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女人投怀送抱,怎么到了秦姝这里就丑了! “哈哈哈哈——” 阿木提瞧著凯尔.唐纳德怀疑人生的表情,直接笑喷了。 “小子!你太拿自己当回事了,澜哥跟嫂子是歷经过生死的人,不是你三言两语能挑拨的。” “是吗?”凯尔.唐纳德脸上露出僵硬笑容,感觉自己像个小丑一样。 秦姝见这孩子可怜,对他指了指厨房:“锅里还有餛飩,想吃自己盛去。” “谢谢乾妈——”凯尔.唐纳德的声音有气无力。 他对身后的保鏢抬了抬手,后者直奔厨房,很快端来一碗香喷喷的餛飩。 凯尔.唐纳德优雅地吃了一口,双眼爆发出亮光,隨即毫无形象地狼吞虎咽起来。 “这个餛飩太好吃了!” “唔——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 他吃的腮帮子鼓起来,说话也含糊不清的。 阿木提撇嘴,嫌弃道:“瞧你没出息的样子!” 凯尔.唐纳德斜睨他一眼,反唇相讥:“你有出息!你吃了三大碗,饭桶一个!” 第三碗吃了一半的谢澜之,动作一顿,毫无温度的冷眸瞥向凯尔。 “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凯尔.唐纳德身形一僵,低头吃小餛飩,不再出声了。 等他吃完,还一副意犹未尽时,秦姝淡声问:“身体感觉如何,第一次治疗有没有明显变化?” “有!”凯尔.唐纳德用力点头:“我感觉身体仿佛活过来了。” 秦姝挑眉:“哦?怎么说?” 凯尔.唐纳德舔了舔唇:“以前我食欲不振,现在的我能吃下一锅小餛飩!” 他眼巴巴地看著秦姝,掛著伤的脸上露出还想吃的渴望。 阿木提嘲讽道:“还说我是饭桶,我看你也不遑多让。” 凯尔.唐纳德没反驳,直勾勾地盯著秦姝。 秦姝气笑了:“没了!你吃的那碗,是我给澜哥准备的。” 谢澜之的饭量这些年一直没变过,不训练的时候饭量三碗,如果有消耗体力的训练,五碗打底。 厨房多出来的一碗餛飩,是她怕谢澜之不够吃多准备的。 哪知道,便宜了凯尔.唐纳德。 凯尔.唐纳德闻言露出失望的表情,看起来像只委屈的大狗。 谢澜之站起身,整理挽到小臂的衣袖:“凯尔,最近云圳比较乱,你安分一点。” 凯尔.唐纳德迎上谢澜之审视的目光,挑著眉道:“乾爹,你別冤枉我,来到华夏后,我可是很守法的。” 谢澜之声音不疾不徐地问:“听说你今早接收了一批,从意国运送过来的物资,跟轰炸东菱集团大楼的武器一模一样。” 凯尔.唐纳德脸色变了,沉声质问:“你监视我?” 谢澜之轻笑:“整个云圳的风吹草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你认为呢?” 凯尔.唐纳德鼻息喷气,磨牙道:“我那是防身用的。” 谢澜之脸上露出温和笑容,笑意不达眼底地警告:“最好如此,如果你做出什么过界的事,我会让人逮捕你。” 凯尔.唐纳德乾笑道:“乾爹,咱们是一家人,不用这么不近人情吧?” 谢澜之柔声道:“你要是我亲生儿子,腿给你打断,让你一辈子出不了门!” 温柔如水的嗓音,说出来的话让人不寒而慄。 凯尔.唐纳德磨牙:“那你人还怪好嘞!” “客气。”谢澜之眼底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铃铃铃——” 客厅座机响起来电铃声。 谢澜之垂眸,对秦姝说:“可能是来消息了,我去接电话。” “好——”秦姝点头。 她起身准备一起离开,被身边的人拽出了衣袖。 凯尔.唐纳德压低声劝道:“乾妈!乾爹这么凶,你真的不考虑换一个?” 秦姝没好气道:“闭上你的嘴巴,再多说一个字,把你丟出去。” 凯尔.唐纳德乖乖闭上嘴巴,脸上爬满了委屈。 秦姝知道这人不容小覷,所有的无害都是偽装的。 她居高临下地俯视著凯尔,淡声问:“你搞来那么多武器干什么,又想炸了谁?” 凯尔.唐纳德眼底闪过一抹狠戾杀意,轻描淡写地说:“伊藤医药。” “!!!”秦姝一惊,睁大美眸问:“他们怎么招惹你了?” 凯尔阴森森道:“那群狗杂碎,竟然派来忍者暗杀我!” 第400章 秦姝反击,乾儿子是把好刀 秦姝嘴上说著没头绪,握著谢澜之手腕的手,縈绕著肉眼看不到的白色光芒。 蕴含著灵气的能量,不要钱似的疯狂往谢澜之体內输送。 “唔——” 病床上的谢澜之,口中发出轻微声响,眼皮轻颤,有要醒来的徵兆。 阿木提双眼微亮,走上前唤道:“澜哥?” 秦姝抬眸凝视著谢澜之,视线落在他胸膛的心口处,发现那团黑雾淡化不少。 只是淡化,並不是消失! 秦姝的脸色沉了沉,发现那团黑雾,在往谢澜之的体內钻。 她眸光一颤,立刻收回手。 同时,躺在病床上的谢澜之,轻颤的眼皮恢復平静。 阿木提凝眉道:“嫂子,澜哥没醒。” 秦姝眉心紧锁,忽然开口问:“他最近对伊藤家族做了什么?” 阿木提脸色微变:“东菱集团內部有问题,贩卖假药,强取豪夺他人的药方,非法运输货物,逃避海关监管跟税收,澜哥没收了东菱集团的全部財產充公。 伊藤医药来找澜哥交涉,澜哥也查了他们,发现有伊藤医药以合同诈骗的方式,盗取强夺他人財物与医药產权的问题,罚了他们数百万的罚款。” 秦姝冷笑道:“看来他们是狗急跳墙了。” 她托著谢澜之的手,发现这人的指甲发青,像是中毒的样子。 秦姝又问:“偷袭你们的倭瀛忍者抓住了没?” 阿木提摇头:“没有,一个逃了,一个被郎野失手打死。” 秦姝低著头没有出声,过了半晌说:“你去联繫谷正平,说我需要大量的玉石,让他把手里现有的玉石都送过来,顺便找玉器店的閔老板,也收购一批玉石。” 她今天治疗凯尔.唐纳德,从玉石吸收的灵气,转换的能量消耗过大。 刚刚给谢澜之治疗的时候,发现能量明显不够用了。 阿木提闻言点头:“好!我这就去!” 偌大的病房,仅剩秦姝跟昏迷不醒的谢澜之。 秦姝周身瀰漫著让人窒息的低气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谢澜之。 她眼尾余光看到,床头柜上的大哥大手机,眉心微动,眸底的杀机涌现。 秦姝拿起大哥大,打给住在逍遥人间的便宜乾儿子。 “hello?” 凯尔.唐纳德懒散声音响起。 秦姝开门见山道:“是我,你帮我做一件事。” 凯尔.唐纳德躺在床上,享受著头牌小玲姐的按摩服务。 他听到手机声筒传来秦姝,掩不住怒意的清冷嗓音,把坐在后腰的小玲粗鲁地推开。 凯尔.唐纳德坐起来,拢了拢身上敞开的睡袍:“乾妈,有什么事你说。” 秦姝声音森然道:“给我炸了伊藤医药的大楼,还有云圳所有倭瀛產业,也別让他们过得太安寧,给他们找点麻烦。” 凯尔.唐纳德一听这话,略显苍白的深邃五官,浮现出邪气的兴奋表情。 他面上一副跃跃欲试,嘴上茶言茶语:“我之前就想要动手,可惜乾爹不让,我真干了,乾爹不会找我麻烦吧?” 秦姝看向躺在病床上的谢澜之,霸气道:“不会,乾妈护著你。” 凯尔.唐纳德脸上笑意加大,起身朝酒柜走去,给自己倒了一杯如血般的红酒。 他笑吟吟地说:“没问题!我明天就去干那些狗日的杂碎们!” 秦姝语气没有波澜,用命令的口吻说:“我要你现在立刻马上就行动,我今晚就要听到伊藤医药公司爆炸的声音,看到所有倭瀛產业负责人狼狈的模样!” “!!!”凯尔.唐纳德:“噗——!” 他刚喝到嘴里,价值数千美金的红酒,被他一口喷出来。 “这么著急?我这边人手不够,我叔叔派人暗杀我,大部分人手都派出去宰人了。” 秦姝想也不想道:“我让童飞协助你。” 凯尔.唐纳德笑了:“那没问题,我先做准备。” 秦姝掛断电话,起身朝病房门外走去。 走廊內被一群身穿黑色训练服的谢家亲信,还有童飞的手下占领。 童飞站在走廊尽头的窗户前,面色阴沉地叼著烟,隔著远距离都感受到,他浑身肆溢而出的狠戾杀气。 秦姝走上前,唇角扯出冷意弧度:“你澜哥现在昏迷不醒,想不想替他报仇?” 童飞偏过头,染了血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秦姝:“怎么报仇?” 秦姝挽起耳边的碎发,轻声细语道:“我让凯尔.唐纳德给伊藤家族找点麻烦,他人手不够,你去帮忙。” 童飞眸光微闪,一口应下:“好!” 秦姝盯著窗外的昏暗路灯,叮嘱道:“我这乾儿子本事大著呢,衝锋陷阵的事交给他们做,你在必要的时候出手帮忙,不要留下让人构陷谢澜之的把柄。” 七爷、童飞的势力,毕竟见不得光。 真要被有心人给盯上,还是有点麻烦的。 童飞掐灭手中的香菸,声音低沉阴冷,邪笑道:“嫂子放心,这事我熟得很!” 秦姝面无表情地点头:“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童飞离开后不久,秦姝拉了拉身上的单薄睡衣,转身回病房。 在看到上楼的郎野时,她把人喊住:“郎野,你回趟家属院,把我大哥带过来。” “好——”郎野转身离开。 秦海睿赶到医院时,秦姝在第二次给谢澜之输送能量,压制谢澜之心口那团吞噬生机的黑雾。 自从得到道医传承,获取肉眼观病症的能力后,秦姝对医学有了个更深的认知。 道医有五术——山、医、命、卜、相,五种学术,都是非科学的上古医术。 秦姝刚摸索到入门,谢澜之就被人如此算计。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看她太閒在,疑难杂症送上门给她练手。 秦海睿走进病房,声音焦急地问:“阿姝!听说谢澜之出事了,他还好吗?” 秦姝放开谢澜之的手,冷眸轻抬,斜睨著面色憔悴的秦海睿。 “听说你跟铃木美香还在纠缠不清?” 秦海睿见妹妹脸色不好,连忙解释:“没有!咱们家祖坟出事了,铃木美香好像知道点什么,我想要从她嘴里套套话。” 秦姝陡然沉下了脸:“祖坟出了什么事?” 第401章 大开杀戒,杀鸡儆猴 秦海睿神色厌恶道:“秦宝珠的坟里钻出来好多蛇鼠虫蚁,农药毒不死,我们研究的驱虫药也杀不死,最近后山还出现了很多陌生人。” 秦姝闻言,下意识去看谢澜之心口的那团黑雾。 黑雾里有活物,像是用毒培育出来的蛊虫。 恰巧秦宝珠的坟地出事,冒出来很多蛇鼠虫蚁,让秦姝不得不多想。 她阴沉沉地问:“你从铃木美香的那里问出来什么没?” 秦海睿咬牙切齿道:“没有!那女人的嘴严得很!” 他跟铃木美香周旋好些天,那女人总是让他买这买那,还想要去见他的父母,迫切的想要敲定婚事。 想到这几天的经歷,秦海睿就感觉无比噁心。 “呵!”秦姝冷笑一声:“我最喜欢硬骨头了。” 她回头去看宛如一把利剑,浑身冒著寒气的郎野:“你去把铃木美香抓过来,我要亲自会会她。” 郎野点头,目光落在秦海睿的身上:“那个女人在哪?” 秦海睿说出铃木美香的住处后,郎野扭头就走。 “阿姝,谢澜之的情况怎么样?” 秦海睿走到病床前,看著脸色惨白如纸,仿佛死人一样的谢澜之。 秦姝没好气道:“暂时死不了,你应该早点告诉我,家里的坟地出事了。” 秦海睿摸了摸鼻尖:“一开始秦宝珠的坟地出事,家里都没当回事,哪知道那些蛇鼠虫蚁活跃范围开始扩大。 铃木美香这时候凑上来,言语中透露出知道墓地的內情,我就想著先確认一下情况。” 秦姝神色冷漠道:“可你什么都没问出来,还耽误了好几天的时间,谢澜之就是被小鬼子给算计了,我怀疑有人给他下了蛊虫,这些蛊虫也许是秦宝珠墓地培育出来的毒虫。” “不可能!” 秦海睿紧紧皱著眉,想也不想地反驳。 “秦宝珠的墓地时间太短,培育不出来蛊虫。” 他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走到秦姝的身边,压低声说:“我其实从铃木美香的嘴里问出来一些事。”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秦姝瞧著他神神秘秘的样子,问:“你问出了什么?” 秦海睿半疑惑半讽刺道:“伊藤家族,不,或者说是倭瀛皇室可能是发现了什么。 他们盯上了玉山村的后山,铃木美香说那里藏著宝藏,倭瀛会不惜一切代价把整座山翻个底朝天。 后山最近有很多陌生人出现,六叔公加派了双倍人手守山,昨天六叔公还说,准备抓几个人问问情况。 没等我们行动,你就让人找上门来了,我发现每次铃木美香想让我带她见家长时,后山的人手就会多一些。” 宝藏? 秦姝垂眸沉思。 倭瀛想要的宝藏,该不会是道医传承吧。 秦姝感觉脑袋一团乱,有什么东西即將浮出水面,又抓不住重点。 她深呼一口气,沉吟道:“抓到铃木美香就知道了,你回玉山村一趟,把后山的毒虫抓来,我需要研究一下。” 秦海睿看著昏迷不醒的谢澜之,再次发表他的看法。 “阿姝,如果谢澜之真的中了蛊虫,不会是秦宝珠坟地的那些毒虫。” “秦氏药典记载,培养杀人夺命的蛊虫,要消耗时间让它们自相残杀,最后才能得到毒虫之王。” 秦姝脸色异常凝重:“我知道,谢澜之现在昏迷不醒,寧可错杀也不会放过,必要的时候毁了秦宝珠的坟墓!” 蛊虫在华夏早期的歷史中时常出现,黄帝大战蚩尤的时候,蛊虫更是十分寻常。 如今掌控炼製蛊虫的术法,大多活跃在南方,倭瀛人不可能掌握。 毕竟玩蛊虫这块,华夏是他们的老祖宗。 秦姝怀疑有人蛊师投靠了倭瀛。 “行!我这就去!” 秦海睿深深看了一眼秦姝,转身离开病房。 时间悄然流逝,转眼到了深夜。 秦姝坐在病床前,目光平静地盯著谢澜之,静静等待著什么。 “嘭!轰!” 忽然,窗户外面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火光照亮整座医院。 秦姝抬头凝视著窗外,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澜。 “轰隆隆!!” 爆炸声还在持续不断。 秦姝盯著窗外的刺目火光,红唇微微扯动。 瞧著这爆炸的火力,足以让伊藤医药被炸成一片废墟。 “篤篤——” 敲门声响起,阿木提拎著一个女人进来。 “嫂子,人抓来了,还附带一个姦夫,是个倭瀛人。” 他把手上晕死过去的铃木美香丟在地上,转身从门外拎进来一个,身上只穿著短裤,被五大绑的男人。 秦姝看了一眼,淡声道:“把人送到隔壁,想办法把他们弄醒,我这就过去。” “好!” 阿木提一手拎一个,仿佛拎著鸡崽子一样离开。 秦姝鬆开握著谢澜之的手,掀起被子把指甲泛青的手盖上,起身朝门口走去。 隔壁病房。 空气中瀰漫著,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被绑在椅子上的铃木美香,目光惊恐地盯著秦姝,仿佛在看一个魔鬼。 “唔唔唔!!!” “嘭!嘭!嘭——!” 屋內响起沉闷的撞击声,还伴隨著轻不可闻的呼痛声。 秦姝粗暴地拎著穿著短裤,身材矮小的男人,用力撞在坚硬的地面上。 她每一次,都用了十成十的力度,一副准备把男人给弄死的架势。 男人嘴里发出微弱的呼痛声,还有嘰哩哇啦的咒骂。 秦姝知道这人不懂华夏语,也不跟他多废话,直接杀鸡儆猴。 “嘭!” 最后一下,男人的额骨被撞得凹陷,已经半死不活了。 秦姝並没有就此收手,转身朝郎野走去,从他腰间摸出一把漆黑鋥亮的枪。 咔嚓一声! 子弹上膛的清脆声,在屋內响起。 秦姝拎著枪走到男人的身边,指著他的脑门:“铃木美香,瞪大你的眼睛看著,看他是怎么死的!” 砰的一声响! 血飞溅,男人的身体狠狠抽搐几下,彻底咽气。 秦姝擦了擦溅在脸上的血,拎著枪朝脸色煞白,嘴巴被堵住的铃木美香走去。 “把你知道的说出来,我留你一命,否则保证你会死得很痛苦。” 黑漆漆的枪口,抵在铃木美香的脑门上。 铃木美香看著脸上染血,衬得诡艷危险的秦姝,身体哆嗦著点头。 第402章 秦姝:怎么,你不服气? 秦姝拿走堵在铃木美香嘴里的布,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秦宝珠的坟地是怎么回事?” 铃木美香眼底爬满了泪,瞥一眼不远处,鲜血跟脑浆崩溅一地的场景。 她声音惶恐,哆嗦地说:“秦宝珠被骗了,乾爹说能把她救出来,可她当晚就死了。” 秦姝眸色骤冷:“你的意思是,秦宝珠不是自杀?” 铃木美香摇头:“不是,乾爹见过秦宝珠,骗她说会让她离开监狱,哄骗她写了遗书,当晚就派人把她给杀了。” 秦姝想起秦宝珠写的遗书,脸色愈发难看。 遗书上的內容,倭瀛人是否知道? 那些编造的虚假信息,他们不会相信了吧? 秦姝敛起眸底的担忧,抵在铃木美香脑门的枪,用力戳了一下,继续问: “秦宝珠的尸体葬在玉山村,出现的蛇虫鼠蚁,又是怎么回事?” 铃木美香身体瑟缩,磕巴地说:“是、是我乾爹上面的人重金请的高人,他们利用新鲜的尸体饲养毒虫,炼製出来可以杀人夺命的蛊虫。” 秦姝紧蹙的眉头紧了几分:“高人是谁?” 铃木美香摇头:“我不知道,乾爹不是什么都告诉我的,我也是偷听到的。” 秦姝拧眉轻嘖一声:“说一说玉山村后山的宝藏。” 铃木美香摇头:“我不知道——” 秦姝瞧著她的表情,不似作偽,可铃木美香明明说过,玉山村后山藏有宝藏。 咔嚓一声! 子弹上膛的清脆声。 秦姝声音冷漠地问:“玉山村后山藏著什么,你们在找什么?” 铃木美香察觉到她的杀意,哽咽地说:“我真的不知道,伊藤家族一直在找东西,我不知道他们在找什么。” 秦姝凛声质问:“你是怎么知道伊藤家族在找东西的?” 铃木美香说:“我有一次,偷听到有人跟乾爹说要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玉山村翻个底朝天,我觉得那里应该藏著什么宝藏。” 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 秦姝问了半天,都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她在心底暗骂——晦气!转身把人丟给郎野:“以通敌叛国的罪名逮捕她,让她这辈子都不要活著出来!” 郎野点头道:“知道了——” 秦姝回到病房,发现屋里堆满了一堆玉石。 阿木提站在病床前,担忧地望著昏迷不醒的谢澜之。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回过头来:“嫂子,谢统帅已经知道澜哥被人暗算的事,谢夫人通知了香江郭家,请来香江知名的玄术师,人在来的路上。” 秦姝微微頷首:“知道了。” 她冷淡的表情,似是並未放在心上。 秦姝拿在放在桌上,拳头大小的玉石,视若无人的吸收灵气。 阿木提看不到玉石上縈绕著的白色光芒,不知道秦姝在做什么,只是,他发现玉石被秦姝握住的时候,光泽黯淡了不少。 秦姝一块接一块地摸索著玉石,源源不断的灵气凝聚在体內。 窗外传来急促尖锐的警笛声,非常密集。 阿木提盯著双目紧闭的秦姝:“嫂子,我在回来的路上,看到伊藤医药被炸了。” 秦姝睁开双眼,把手中的玉石丟在地上,重新拿起一块。 她轻描淡写地说:“我让人干的。” 阿木提面露难色:“那些倭瀛人一定会找上门来的,如果明天澜哥醒不来,区委办公大楼就热闹了。” 秦姝眼眸温柔地凝视著谢澜之,语气篤定道:“明天他一定会醒。” “篤篤——!”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来人不等屋里的人回应,直接推门而入。 凯尔.唐纳德昂首阔步地走进房间:“乾妈!听说乾爹被人偷袭了,我来看看他。” 秦姝抬眸,看向眼里残留著兴奋的凯尔.唐纳德:“事情都办完了?” “搞定了!”凯尔.唐纳德有些遗憾地说:“伊藤医药的大楼被炸了两次,可惜没过癮,要是能炸了他们在倭瀛的本部大楼,那才叫一个痛快!” 秦姝知道他骨子里就是个疯子,一旦兴致上来,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她视线掠过凯尔,看向神色紧绷的童飞:“有没有无辜人员被牵连?” 童飞摇头:“没有。” 凯尔.唐纳德走到病床前,看著白天还对他凶巴巴的乾爹,此时面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 就像是生龙活虎的猎豹,化身温和无害的小猫咪。 凯尔.唐纳德眼底闪过一抹幸灾乐祸,伸手去戳谢澜之病弱斯文的脸。 “啪——!” 秦姝一巴掌拍在凯尔的手背上。 她嗓音冰冷,沉声质问:“你要做什么?” 凯尔.唐纳德摸了摸快速泛红的手背,满脸委屈地说:“我就想看看他还活著没。” 秦姝齜著牙,没好气道:“你死了,他都会活得好好的!” 凯尔.唐纳德面上浮现出戾气,浅蓝的眸底染了一抹嗜血的寒气,带著点狠劲儿。 秦姝眼眸微眯,口吻不悦地问:“怎么,你不服气?” 凯尔双唇紧抿,又凶又怂道:“没有!” 他最討人被人咒死了。 换做是別人,早就被他一枪崩了。 童飞走到秦姝的身边:“嫂子,我们在伊藤医药抓了一个人,从对方的口中得知,他们重金招揽了一个华夏人,是个玩蛊虫的行家。” 秦姝唇角勾起残忍的笑,往日温和无害的眼眸,流传著冷意逼人的刺骨寒意。 “为了除掉谢澜之,他们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事情果然跟秦姝猜想的差不多。 可惜,在蛊虫这方面,她的经验浅薄。 需要大量灵气转换的能量,才能確保逼出谢澜之体內的蛊虫。 一般来说,施蛊者为了能操控蛊虫,都会以血肉来餵养蛊虫,一旦蛊虫死亡,下蛊之人也会遭到反噬。 秦姝在心底期待著,那个所谓的夏蛊师,最好直接暴毙。 “阿姝,你要的虫子来了!” 大汗淋漓的秦海睿,抱著一个酒罈子走进病房。 秦姝快步迎上去,伸手去接瀰漫著寒气的酒罈,触手察觉到里面的活物,纠缠的轻微响动。 里面的东西给她的感觉,非常阴邪,隔著酒罈都能感受到寒气。 “你们都出去,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秦姝把酒罈放到地上,摸著上面的红色盖坛布。 第403章 阿姝的马甲,岌岌可危 阿木提等人离开后,秦姝打开了酒罈子。 “嘶嘶嘶——” “嗡嗡嗡——” 里面缠绕在一起的毒蛇、蝎子、蜈蚣等虫子,发出瘮人的声响。 秦姝仅看了一眼,就感到心理不適。 罈子里的毒虫,在互相啃咬吞噬,顏色红如血的毒蛇,尾巴消失不见,身子被啃咬了三分之一的血肉,蜈蚣也仅剩半条身体,酒罈底部还残留著其他毒虫的残躯。 秦姝强忍不適,认真观察缠绕在一起的毒虫。 很快发现还活著的毒虫,腹部无一例外,都圆鼓鼓的。 秦姝眉心轻蹙,咬紧牙关,徒手抓住那条吐著蛇信,发出嘶嘶威胁声的毒蛇。 说来也怪,她把手伸进酒罈时,那些毒虫就像是碰到了天敌般,纷纷往酒罈边缘区域躲避。 “嘶嘶嘶——!” 被秦姝抓在手中的毒蛇,发出阴冷的嘶鸣声。 她双手一扯,从毒蛇的腹部里,掉出来一颗染血的药丸。 秦姝把被扯成两半的蛇尸体丟回酒罈,捡起地上的药丸,用指尖碾压,一股浓郁的腐烂气息瀰漫开来。 秦姝嗅了嗅,立刻分辨出来药丸的成分。 药丸里有人血的味道,应该是由蛊师的血製成的。 秦姝把药丸丟入酒罈里,再次缠绕在一起的毒虫,爭先恐后地抢夺起来。 她观察了一会,喃喃自语:“原来是这样。” 秦姝洗乾净手,拎出脖子上戴著的金龙罗盘,按了一下开关,从里面取出一颗瀰漫著药香气息的药丸。 药丸被丟入一碗清水里,瞬间融化成水,浓郁的药香味瞬间浓稠十倍。 秦姝掀开谢澜之身上的衬衣,用手术刀在心口位置,轻轻划开一道伤口。 血,爭先恐后地往外涌。 血肉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很是骇人。 秦姝把碗摆放到谢澜之的身边,手握十多枚金针,快速刺入谢澜之心臟周围的穴位。 “嘶——” 谢澜之的身体猛地一颤,发出短促的一声痛呼。 他双手紧握,咬紧牙关,一副隱忍痛苦的模样。 秦姝清楚看到金针中心区域,一直在蠕动的东西在四处乱窜。 它每动一下,谢澜之的身体也会剧颤。 秦姝端起床边的碗,在扎满金针的皮肤上洒落药水。 在谢澜之体內游走的东西,很快在划开的血肉里,鼓起一个小包。 秦姝的呼吸都屏住了,手心里全都是汗,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时间缓缓流逝。 蛊虫狡猾,几次三番要破体而出,都在关键时刻缩回去。 在秦姝快要失去耐心时,蛊虫终於钻出血肉,冒出了一个头。 千钧一髮之际,秦姝手中的金针,迅如闪电般地刺向蛊虫。 “嚶——” 一声婴啼,骤然响起。 宛如小孩的哭声,悽厉的惨叫,让人听了头皮发麻。 秦姝看著被金针穿透,一动不动的黑色蛊虫,有著两世阅歷的她,都分辨不出来这是什么生物。 沾血的黑色硬壳,密密麻麻的长腿,还有宛如章鱼吸盘的嘴。 这玩意越看越噁心的瘮人! 秦姝忍著呕吐欲,把诡异的蛊虫弄死了。 同一时间,郊区土瓦房內,响起一声惨叫。 “啊啊啊!!!” “是谁杀了我的小黑!是谁!!” 屋內,火炕床上盘膝坐著一名头髮白,身穿灰色长袍的老头。 “噗——!” 老头刚吼完,口喷血雾,身体前倾,狼狈地趴在床沿。 他双眼怒睁,死死盯著市中心的位置,眼底闪过怨毒与仇恨。 “嘭!” 房门被踹开,衝进来两个身材矮小的男人。 他们衝到老人面前,发现老头气息断绝,已经死了。 两个男人神色严肃,嘰哩哇啦地说著什么,隨即转身离开。 医院。 秦姝在给谢澜之包扎心口处的伤。 病房门外,传来嘈杂声,仿佛有什么人来了。 秦姝把被子给谢澜之盖上,收拾屋內的满地狼藉。 “篤篤——” 敲门声响起。 阿木提扬声道:“嫂子,灵溪大师来了。” 秦姝头也不抬道:“进来!” 阿木提、秦海睿等人走进来,身后跟著一名身穿道袍,满身儒雅风骨的中年男人。 秦姝看了一眼酒罈內死去的毒虫,把红色盖坛布压死。 她对秦海睿说:“大哥,把这些东西处理掉。” “好。”秦海睿搬走酒罈。 阿木提领著中年男人走上前:“嫂子,这位就是灵溪大师。” 秦姝目光审视地打量著灵溪,发现这人身上有股说不出来的气场。 她微微頷首:“你好——” 灵溪神色讶异地盯著秦姝:“敢问施主今年高寿?” “……”阿木提等人满脸无语。 高寿? 一般是指,年纪大龄的老人。 灵溪也不知道是不是用词失误,高寿这个词用得非常突兀。 秦姝脸色变了变,不动声色地说:“我今年22岁。” 灵溪眉心聚拢,扫视著秦姝娇媚艷丽的脸庞,掐指一算:“不对啊,我观你面相,年近古稀之龄,真是奇怪,莫非施主有什么奇遇?” “……”秦姝的脸皮子抽了抽。 她前世今生两世的年纪,的確近古稀之龄。 郎野不高兴了,这神神叨叨的灵溪,是不是来砸场子的。 他用胳膊碰了碰阿木提,问:“你从哪找来,这么不靠谱的神棍?” 阿木提脸色也不太好看,瓮声瓮气地说:“灵溪大师是受郭家供奉的玄学大师,在香江非常受当地权贵豪绅的追捧。” 郎野撇嘴吐槽:“我看他就是个棒槌。” 灵溪听到两人的对话,脸上闪过些许不自然。 他对秦姝露出歉意的表情:“抱歉,可能是我看走了眼。” 秦姝压下心底的惊讶,摇头道:“无碍,谢澜之体內的蛊虫已解,大师不如看看他的情况?” 直觉告诉她,灵溪可能真有点玄学在身,最好不要跟他多言。 否则,很容易被扒马甲。 灵溪走到病床前,打量著谢澜之的面相,不禁露出惊嘆之色。 “这位施主,命盘犯冲,隱有劫数之象,似困於荆棘丛中,如今面相尽改,生得龙骨之相,好浓厚的帝王之气!” 灵溪喃喃自语,伸手去碰谢澜之的眉骨,指尖快速摩挲了几下。 “这是得到贵人的指引扶持,打破命运枷锁,还真是走了大运,未来必贵不可言!” 第404章 谢少身侧,必有阿姝相伴 灵溪的神色略显激动,落在谢澜之脸上的手,这摸摸,那捏捏。 这猥琐的行为,怎么看都给人一种,在占谢澜之便宜的样子。 “啪——!” 秦姝的不悦溢於言表,抬手拍开灵溪的手。 “你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的!” 灵溪眼底闪过激动光芒,高人形象崩塌:“我早就听师父说,郭老太爷的外孙是人中龙凤,只是命格不祥,劫数重重,没想到初次相见,他竟是有大气运傍身。” 秦姝不解地问:“你师父?” 灵溪面露傲然,点头道:“我师父早些年给谢少批过命。” 提到已经去世的师父,他言语中带有敬意:“当年我师父曾说过,谢少的命运多舛,註定不得善终,26岁经生死劫,必死於非命!” “我师父还说,谢少若是在26岁时遇到贵人,可逆天改命,家族可享其福泽,家族五代同堂,儿孙满堂,福泽绵延不绝。” 因为屋內还有其他人,灵溪隱去了当年的一些批语。 比如,谢澜之如果遇到贵人,会如江河大蛟,入海化龙,顛覆乾坤,登顶巔峰,执掌大权。 秦姝本来对灵溪半信半疑,听到他提起26岁时,心下一咯噔。 前世,谢澜之的確不得善终,死於非命。 生命也永远终止在26岁。 秦姝的呼吸重了几分,眼神戒备地看著灵溪,她不动声色地说:“我替澜哥多谢大师赐福,愿他真如您所说那般贵不可言。” 灵溪颇有深意地看著秦姝,笑容温和无害:“施主客气了,我虽看不透你的命格,不过能相伴在谢少身边,想必施主也是大气运之人。” 秦姝谦虚道:“我一个出身乡野之人,担不起您的夸讚。” 灵溪看出秦姝眼底的排斥与警惕,慢悠悠地说:“非也非也,自古以来,帝王身侧,必有雌凰相伴。” 秦姝適时转移话题:“辛苦大师连夜赶来,我让人送您去休息。” 灵溪从跟道袍顏色一致的斜挎包里,掏出两枚护身符。 “谢少既平安无事,我就不多留了,这是赠与二位的护身符,还请收下。” “多谢大师!” 秦姝接过锦囊般的护身符,对灵溪頷首致谢。 灵溪走了。 秦姝紧绷的身体鬆懈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跟灵溪打交道,让她有种很危险的感觉。 郎野发觉秦姝的反应,劝慰道:“嫂子,那老头神神叨叨的,你別往心里去,我看他就是在瞎胡说。” 双手抱臂倚在墙上的童飞,低声呵斥道:“別瞎胡说,灵溪大师在香江是极为德高望重的人物,他的预言术、风水卜算与趋吉避凶能力非常厉害,几乎从未出过错。” 郎野年纪小,对鬼神之说嗤之以鼻。 他鸡蛋里挑骨头,轻哼道:“你也说了几乎,可见还是出过错的。” 凯尔.唐纳德这个外国佬,不认同地看向郎野,难得正经起来,口吻严肃道: “华夏神秘的玄学能力,比我们西方的占卜巫术还要厉害,你应该保持敬畏心。” 身穿威严军装,满身凛然正气,有军魂护体的郎野痞笑道: “没想到你这个洋鬼子,对我们华夏文化还挺了解。” 凯尔.唐纳德耸了耸肩,自嘲道:“我这几年因为生病,去过很多教堂,也拜访过不少巫师,甚至连盛產吸血鬼的诞生地都去过,对这方面的所见所闻,自然要多一些。” 他没说的是,拜访的所有人,都对神秘的华夏有敬畏之心。 病房门被人推开,把灵溪送走的阿木提回来了。 “嫂子,人已经送去码头了。” 秦姝坐在病床上,握著谢澜之的手,在缓慢地输送体內的能量。 她抬头扫向屋內的几人:“时间不早了,你们都回去休息,明天再过来。” * 翌日。 谢澜之缓缓睁开双眼,窗外的阳光洒落在病床上,刺得他眼睛疼,不得不眯著眼打量周围。 两只交叠的皮鞋搭在床头柜上,鞋尖一晃一晃的,彰显主人的好心情。 谢澜之掀起眼瞼,看到姿態懒散窝在椅子上,用鼻音哼著意语歌曲的凯尔.唐纳德。 凯尔.唐纳德手上拿著一本,穿著暴露的外国女人封面杂誌。 谢澜之嗓音沙哑地问:“我怎么在医院?阿姝呢?” 凯尔.唐纳德手里的书掉了,浅蓝色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谢澜之。 “乾爹!你醒了!” 他收回搭在床头柜的两只脚,拉著椅子往病床前靠近。 凯尔嬉笑著说:“乾妈被喊走了,刚走没多久。你现在有什么感受?有没有感觉虫子在身体里爬?虫子有没有咬你啊?” 谢澜之看著眼前嘚瑟的脸,很想呼他一巴掌。 他双手撑在床上坐起来,牵扯到心口处的伤,两条眉紧紧拧起。 染血的衬衣被拉开,胸口的纱布尽入眼底。 谢澜之伸手摸了摸:“我这伤势哪来的?” 凯尔.唐纳德不正经道:“乾妈做的,她想悄悄把你杀了,再换个更好的男人。” 谢啦只拿眼斜睨著他,嗓音低哑淡漠:“滚出去。” 见便宜乾爹怒了,凯尔.轻嗤一声,把昨晚发生的事告诉他。 “如果不是乾妈,你早就死了,我昨晚还替乾爹你报仇了,伊藤医药的大楼被炸成了渣渣,哈哈哈……你是没看到当时的场面,好爽的!” 听到凯尔.唐纳德把伊藤医药炸了,其他日企產业也被收拾,谢澜之的脸色没有任何波澜。 他身体放鬆地倚在床头,问:“阿姝干什么去了?” 凯尔.唐纳德耸了耸肩,事不关己道:“不知道,乾妈的哥哥把她喊走的,好像是有人死了。” 谢澜之心下一沉,以为是秦家人出事了。 他掀开被子起身下地,被凯尔.唐纳德一把按回去。 “你別乱动!乾妈说了,你要是磕著碰著了,回头找我算帐!” 谢澜之冷眸凝著凯尔:“鬆手!” 凯尔.唐纳德如临大敌,放低姿態,哀求道:“你先忍忍,乾妈一会儿就回来了。” 谢澜之的脸色铁青,眼底燃起两簇怒意火苗。 他咬牙道:“你碰到我的伤了!” 凯尔低头,看到手指陷入谢澜之渗血的伤口,脸色大惊。 “吱嘎——” 不等凯尔收回手,身后的房门被人推开。 第405章 谢澜之的反击,以杀止杀 “你醒了!” 谢澜之抬眸望去,看到满脸惊喜的秦姝,脚步飞快地走来。 凯尔.唐纳德听到秦姝的声音,身体狠狠一哆嗦。 他猛地抽回,落在谢澜之伤处的手,可惜,为时已晚。 “你在做什么?!” 秦姝捏著凯尔.唐纳德的手,动作利落地扭到身后,把人粗暴地按在床沿上。 “我让你守著他,你就这么守著?” “他的伤在心臟位置,会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嘶——”凯尔.唐纳德呼痛求饶:“疼疼疼!乾妈你先鬆手!” 秦姝冷呵道:“现在知道疼了,你乾爹疼的脸色都白了!” 她不仅没有鬆手,抬起腿膝,在凯尔的腰上,狠狠来了一下。 “嗷——!” 凯尔.唐纳德疼得发出嚎叫声。 秦姝见他吃了苦头,这才鬆手:“解释!”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凯尔抬起头,露出饱含委屈的泪眼,怂唧唧地说:“乾爹不老实,总是乱动,我按住他时不小心碰到了伤口。” 秦姝可不相信凶名赫赫的乾儿子真的无辜,眼神狐疑地打量著他。 半晌后,她冷嗤道:“別装委屈,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凯尔.唐纳德体会到东方的某句谚语,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滋味。 “乾妈,你要相信我的为人,我是绝对不会伤害乾爹的。” 他再怎么看谢澜之不顺眼,也不会在这时候动手。 这种事情,当然是暗戳戳的来。 秦姝瞧著凯尔滴溜溜转的眼神,踢了他一脚:“一边去,別在这碍事。” 她偏头去看谢澜之,凶巴巴的脸色瞬间柔情似水,声音也变得温柔起来。 “你醒来?伤口疼不疼,让我看看要不要重新包扎。” 秦姝的手捏著衬衫,刚准备掀开,被谢澜之捏住了手腕。 “我没事,这点伤不碍事的。” 他温和眼眸凝著秦姝,问:“大哥找你有什么事,谁死了?” 秦姝隨口道:“铃木美香死了,死在看守所里,他的家人还有东菱集团的老板闹事,一直让给个说法。” 谢澜之紧蹙的眉心舒展,心底鬆了口气:“死了就死了,给什么说法,铃木美香底子本就不乾净,她的家人也该查一查。至於东菱集团的老板,最近一直在收集他犯罪的证据,提前把人抓了也省事。” 秦姝闻言笑了:“我就是这么干的。” 谢澜之挑眉:“嗯?你干了什么?” 秦姝凉颼颼道:“我找到了刘成,就是你提拔的那位局长,让他把铃木美香的家人,还有那个囂张的东菱集团老板都抓了。” 她想到那些人胡搅蛮缠,把铃木美香的死推到大哥身上,气不打一处来。 用脚趾都能想出来,那些人打得什么主意。 不就是想跟秦家扯上关係,谋取他们一直想要的东西。 谢澜之探出手,揉开秦姝紧蹙的眉心:“人都抓了,不要在他们身上浪费任何情绪,我保证他们都出不来。” “嗯——” 秦姝坐在床边,盯著被血染红的衬衣。 “被蛊虫吞噬的血肉,要很久才能长出来,你的伤真没事?” 谢澜之略显苍白的唇角上翘:“有点疼,但能忍耐。” 实则,他每分每秒都在承受,宛如蚂蚁撕咬的钻心疼痛。 秦姝心疼道:“你先忍忍,等回家了,我给你配点不伤害身体的止痛药。” 她现在做不到,眼睁睁看著谢澜之吃苦受罪。 似乎有什么东西,隨著时间在悄然改变,也在心底留下烙印。 谢澜之摩挲著秦姝的手背,轻笑道:“那就辛苦你了。” 凯尔.唐纳德看著两人,视若无人的你儂我儂,温馨氛围透著点曖昧。 “咳咳——”他低咳一声,找了下存在感。 在秦姝视线看过来时,凯尔满脸僵笑:“乾妈,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秦姝淡声拒绝:“不行,阿木提他们都在忙,你负责送我们回家。” 被抓当苦力的凯尔.唐纳德,心底吐槽秦姝是法西斯,面上露出討好的笑容。 “应该的,应该的,我这就让人收拾东西!” 对外冷酷无情,残忍暴戾的年轻教父,把俩活祖宗亲自送回区委家属院。 谢澜之跟秦姝刚下车,凯尔.唐纳德马不停蹄地溜了。 急速驶离的豪车,带起尘土漫天飞扬。 谢澜之望著消失的车影方向,担忧地说:“阿姝,唐纳德家族是全球排名前三的黑暗组织,凯尔崇尚暴力美学,性子也阴晴不定,此人不好掌控。” 秦姝扶著他往楼里走去:“我知道,再观望观望。” 凯尔.唐纳德的確是危险人物。 但不得不承认,他也是一把好用的刀。 谢澜之因有伤在身,在家休养,不再忙於公务。 中午的时候,阿木提跟童飞等人来了,匯报上午发生的事。 秦姝在几人说话的时候,接了一通电话:“谢澜之,我要回玉山村一趟。” 谢澜之正在听阿木提等人的匯报,回头看向在穿外套的秦姝,凝著眉问:“出了什么事?” 秦姝低著头,声音没什么起伏地说:“家里祖坟要动一动,我回去看看。” 她低垂的眼眸,悄然滑过一抹暗芒。 谢澜之从秦姝的身上,莫名看出几分心虚来。 “好,让郎野送你回去。” 秦姝拒绝道:“不用,我大哥过来接我,人已经到楼下了。” 谢澜之目送她离去的背影,起身踱步到窗前,看到楼下的那辆桑塔纳。 没过多久,秦姝的身影出现,坐进了副驾驶。 確定秦姝离开后,谢澜之脸倏地沉下来:“童飞!” 坐在沙发上的童飞站起来:“澜哥?” 谢澜之轻抚袭来刺痛的心口,声音慍怒:“把这段时间一直盯著的倭瀛人,全部处理乾净。” 童飞嘴巴微张,露出震惊的表情,试探地问:“怎么处理?” 不会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 那可是数十號人,同时解决,尸体都不好处理。 谢澜之幽邃眼眸涌动著杀戮光芒,目光如炬地睨童飞一眼。 “让他们永远消失,这还用我教你吗?” 伊藤家族接二连三挑衅,真拿他当软柿子捏了! 他不需要什么震慑手段,要的是一击毙命,让人看到他杀戮的决心。 第406章 阿姝,你究竟隱瞒了什么? “我现在就去!” 童飞望进谢澜之狭长黑眸里的冷酷锐气,浑身一激灵,转身往门外衝去。 “等等——”谢澜之喊住人:“找到给我下蛊的所有关联人,把他们一併处理了。” 倭瀛人图穷匕见,就不要怪他以非常手段反击! 而这,仅仅是死的第一批人! 童飞面露为难:“澜哥,嫂子说下蛊的人,是用自己血炼製的蛊虫,那人遭遇反噬,恐怕已经死了。” 谢澜之脸上覆盖著一层寒霜,温声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明白!” 童飞后退两步,转身离开房间。 谢澜之视线淡淡扫过,坐在沙发上的阿木提跟郎野。 “阿木提,你催催佩奇院士那边,爭取儘快研究出来,取代倭瀛人的电器技术,我要倭瀛人从云圳灰溜溜地离开,滚回他们的一亩三分地!” 倭瀛的电器以高质量、创新技术全球闻名。 彩电,冰箱,空调,小型家电,音响设备等,在国內风靡一时。 他们赚著华夏人口袋里的钱,狼子野心不减,妄想取而代之,简直无耻! 阿木提道:“佩奇院士那边已经有了消息,他们研究出来的各方面电器技术,都能与倭瀛比肩,隨时可以大面积生產。” 早在去年,他们就做好了,自主生產电器的计划。 由国家跟香江的郭家共同合作,一起把国內的所有倭瀛电器商全都驱赶走。 谢澜之掐了掐鼻樑,凛声道:“联繫钱丽娜、黎鸿焱,让他们儘快做好准备,確保倭瀛电器商撤离后,我们这能供应民眾的需求。” 阿木提点头:“钱丽娜、黎鸿焱一直盯著郊区的荒地开发,市区新建的工厂已经完善,再有一个月的时间,差不多能运转起来。” 谢澜之唇角缓缓勾起:“一个月的时间够了,你去趟963部队,让赵永强亲自带队去接人,把佩奇院士培训出来的电器研究团队接回来。” “好!” 阿木提也走了。 屋內只剩郎野一个人坐立不安。 谢澜之走到他面前坐下,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沿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叩著。 无规律的敲击声,砸在郎野的心上,让他身体都紧绷起来。 郎野忍不住了,弱弱地问:“澜哥,我做什么?” 谢澜之抬眸睨他一眼:“你跟我说说,我昏迷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 虽然秦姝说过了。 可他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被忽略。 郎野毫无隱瞒,把昨晚发生的所有事,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凯尔.唐纳德跟童飞一起行动,把倭瀛商人的產业炸了。 秦姝连夜购买价值不菲的玉石,绑了铃木美香,当场枪杀了一人。 还有香江的灵溪大师深夜赶赴医院,说了一些神神叨叨,似是而非的话。 谢澜之本来保持放鬆的坐姿,听到灵溪大师初次见秦姝,询问她高寿时,身体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 很细微的动作,不仔细看无法发觉。 郎野还在继续,语气带著几分不满:“……我看那个灵溪大师,就是招摇撞骗的神棍,他说你26岁歷经生死劫,必死於非命,这分明就是在胡说八道!” 谢澜之神色怔了怔,眼底浮现出讶异情绪,稍显即逝,快得让人抓不住。 他敛眸,淡声开口:“我知道了,你去区委大楼那边盯著,有什么事及时跟我匯报。” “是!” 郎野站起身,习以为常地敬了个军礼。 房门被人打开,又轻轻关上,客厅陷入诡异的静謐。 谢澜之单手支著侧额,眉心紧紧蹙起,眼底的惊涛骇浪在翻涌。 他薄唇翕动,低喃道:“灵溪——” 灵溪对术法的研究,与他师傅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般人根本请不动他,亲自求上门,都不一定见得到人。 谢澜之是唯物主义者,不信鬼神之说,对玄学更是避而远之。 自从认识秦姝后,他身边发生的很多事,都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纵。 灵溪询问秦姝高寿,坦言自己26岁死於非命? 这两件事一旦深想,很多蛛丝马跡都朝著,科学解释不清楚的方向发展。 谢澜之指尖按揉著太阳穴,眉心的纹路紧紧蹙著。 他后颈靠在沙发背上,声音低不可闻道:“阿姝,你究竟隱瞒了什么?” “阿嚏!” 远在玉山村后山的秦姝,狠狠打了个喷嚏。 秦海睿仿佛老妈子一样念叨:“冷了吧,出门也不知道多穿件衣服,这两天阴天,估计要下场雨。” 他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秦姝的肩上。 秦姝没有拒绝,拉了拉衣领,看向山坳下正在挖坟的族人。 她眉宇间凝绕著一抹担忧:“確定坟墓里的毒虫都死乾净了,万一被咬伤就麻烦了。” 秦海睿底气十足道:“我亲自配的新型杀虫药,地下百米的毒虫,闻个味都死得不能再死。” 他们今天要做的事,就是把秦宝珠的坟墓给掘了。 养蛊的尸体,如果不处理乾净,会影响周围地质跟草树木,还有后山的大片药材。 秦姝遥望后山的祖坟方向,声音很轻地问: “哥,你说后山究竟藏著什么?” “为什么倭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盯著这里?” 秦海睿顺著视线望去,不怎么上心地说:“除了咱家的祖坟就是药材,能藏什么,估计倭瀛人就是吃饱撑了没事干。” 秦姝直觉其中有问题。 她不相信倭瀛人,接二连三的折腾,仅仅是为了秦氏医术。 这一世的倭瀛人,对秦家可以说是步步紧逼。 秦姝有种这一世,可能是暴露了什么,才会惹的倭瀛人,像疯子一样屡出昏招。 “阿姝?”秦海睿的手在秦姝面前摇晃:“走什么神呢,六叔公来了。” 秦姝回神左右看了看:“哪呢?” 秦海睿扶著她的肩膀往后转:“在那,正在跟村民说话。” 六叔公一副仙风道骨之姿,笑眯眯地跟村民交谈,视线不经意看过来。 他走上前来,温和地问:“阿姝回来了,今天还走吗?” 秦姝窥探到六叔公眼底的紧张,到嘴边的话咽下去。 她笑著说:“不走,准备陪爸妈住几天。” 六叔公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稍显即逝,点头道: “也好,自从你嫁人,好久没回来住了。” 第407章 以凡人之躯,与神明並肩 秦宝珠的棺木被打开了。 里面是密密麻麻的毒虫尸体,堆积如山。 秦姝远远看了一眼,让族人把毒虫,跟秦宝珠的尸骨都烧乾净。 秦海睿捂著口鼻,揽著秦姝的肩膀回家,嫌恶地吐槽:“真是死都不消停。” “嗯——”秦姝敷衍地应了一声。 她回头去看,在指挥族人的六叔公,眸光闪了闪。 秦姝凝著眉,问:“哥,六叔公最近在忙什么?” 秦海睿想了想说:“好像在搞祭祀,爷爷在世的时候,每年春节过后,都会举办一场祭祀活动,这几年都是六叔公在操持。” 秦姝知道这样的祭祀仪式,她小时候还参加过一次。 爷爷在世后的时候,会召集所有守墓人,在秦家祖坟后面的瀑布下祭祀。 秦姝当时年纪小,什么都不懂,还问过爷爷为什么在瀑布下祭祀。 当时爷爷神色一派轻鬆,语气却极为认真地说—— “阿姝,秦家世代受这座山的庇护,祖上有过交代,秦家要世世代代祭祀这座大山。”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只要我们的诚意够真,也够深,说不定哪天就能得道升仙,以凡人之躯,与神明並肩。” 老爷子说到最后,轻轻摇头,兀自笑了起来。 最后那句话,明显是玩笑话。 时间过去太久了,秦姝却至今记忆犹新。 秦姝扫视著树木茂密的山林,这座山……究竟藏著什么秘密? * 三天后,深夜。 秦姝跟忧心忡忡的六叔公,与家族守墓人聚集,前往后山的瀑布祭祀。 她前两天,跟六叔公提出要参与祭祀活动。 身为族长的六叔公,可以拒绝其他族人参加祭祀,却无法拒绝身为秦家继承人的秦姝。 六叔公站在瀑布底下,看著摆放祭品的族人,眼底藏著不易察觉的忧虑。 在准备祭祀的时候,他偏头去看,唇角含笑的秦姝。 “阿姝,你確定要留下来?” 秦姝细眉微挑,玩笑地问:“怎么了?难道六叔公是要做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事?” 六叔公深深看了她一眼,似是妥协认命了,轻嘆摇头。 “也罢,这事你早晚要知道的。” 秦姝面色微变,上扬的唇角下落:“什么事?您隱瞒了什么?” 六叔公抬手制止:“祭祀要开始了,你安静看著。” 他神色凝重,迈著平稳步伐走到祭台前,从族人的手里接过三炷香。 “神灵在上,秦氏子弟前来跪拜,感谢神灵庇佑我秦氏一族……” 秦姝隔著数米远的距离,都能听到六叔公的念念有词。 她仰起头,望向瀑布的顶端,目光清冷而深邃。 忽然,瀑布的轰鸣声减弱,水流声也变得平缓起来,半山腰水幕发生了异变。 “跪!” 六叔公看到这一幕,语气严肃地命令。 秦氏族人几乎在同时双膝跪地,仰头望著半山腰的瀑布异象。 唯有秦姝屹立原地,如鹤立鸡群一般。 她一动不动,双眼傻傻地盯著,宛如幻境的瀑布水面。 一道绚丽的光,从瀑布中绽放开来,水面上浮现出,如海市蜃楼般的景物。 是一栋栋虚幻的高楼大厦,直穿云霄,周围的建筑物豪华壮观,宽敞乾净的街道上车水马龙,穿著时尚的男女川流不息。 这……这分明是,四十年后的华夏! 秦姝脸上的震惊与骇然,还未收敛,水幕上的幻象都消失不见了。 前方传来沉闷声响。 秦姝垂眸望去,发现六叔公等人在磕头。 她压下快要跳出来的心跳,迈出仿若踩在云端上的步伐,走到六叔公的身前。 秦姝故作平静地问:“六叔公,刚刚是怎么回事?那些画面都是真的吗?” 她知道是真的。 因为前世,曾亲眼所见华夏的盛世繁华。 她只是想要知道,刚刚的诡异一幕究竟是怎么回事。 六叔公见秦姝並未下跪,仰视的谨慎眼眸里,露出不认同的情绪。 “阿姝,所有族人参与祭祀,必须磕头下跪,你,跪下!” 秦姝面无表情地摇头,拒绝道:“我都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不可能下跪的。” 上跪天地祖宗,下跪父母师长。 她无法说服自己,跪拜不清不楚的虚幻之物。 六叔公瞧著秦姝眼底的抗拒,没有再继续相劝,起身把手里的三炷香插在香炉里。 “这件事说来话长,事情还要从你出嫁的那一年开始说。” “那一年的祭祀,我率领族人如往年一样祭祀,瀑布水幕出现镜水月般的景象。” “秦家祖上有过交代,祭祀中一旦有异象发生,定是族人发生变故,祭品要比往年更丰盛一些。” 秦姝听后,心跳如鼓,被震得说不出话来。 祭祀有异象的那一年,正是她从前世重生回来的时候。 都说人死如灯灭,秦姝经歷了重生,与英兰尔的女巫接触过,还跟灵溪大师打过交道,两次差点被扒马甲。 难不成在这世上, 真有看不到,也摸不到的力量? 秦姝仰头看著异象消失的瀑布水幕,內心的慌乱,逐渐稳定下来。 “把祭品都放到竹筏上面……小心点……不要磕著碰著……” 六叔公指挥著族人,把丰盛的祭品放到一排排竹筏上,时不时吹鬍子瞪眼发表不满。 秦姝看著被火把光芒笼罩的族人们,热火朝天地搬动祭品,默默动手帮忙。 深夜。 躺在床上的秦姝,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著。 她起身穿上外套,放轻动作悄悄离开家,往后山的方向走去。 秦姝一颗心无法安寧,有股力量在促使著她,前往后山瀑布再看看。 夜色浓稠,万籟俱寂。 月光穿透云层,洒落而下的清冷辉芒,勾勒出瀑布的朦朧轮廓。 秦姝站在瀑布下,听著水流的磅礴轰鸣,內心的焦躁被安抚不少。 她爬到水岸边的巨石上坐下,脱去鞋袜,瘦而均匀的雪白小脚,探入冰凉的水中。 “阿姝,你来了——” 身后传来老人声如洪钟,笑意中难掩慈爱的熟悉声音。 秦姝浑身一僵,呼吸变得急促,撑在石头上的双手指节用力,不受控制地轻颤起来。 第408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不破不立 “阿姝,回头看看,你不想爷爷吗?” 秦姝的身后,再次响起死去多年的熟悉声音。 她动作僵硬,机械般地转过头。 在看到站在树下的老人时,秦姝剎那间红了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噗通——!” 秦姝赤著脚跳入溪水,朝站在树下的身影跑去。 “爷爷!” 老人尽显沧桑岁月的脸上,露出和蔼慈爱的笑容。 “慢点,你慢点,都结婚生娃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孩子气。” 秦姝不顾脚下硌脚的石子,快步跑到秦老爷子的身前,猛地把人抱住。 “爷爷,你没死?你为什么要诈死?骗了我好多的眼泪呜呜呜……” 秦姝从一开始的委屈哭腔,到后来的崩溃大哭,眼泪宛如决堤的水,倾泻而出。 秦老爷子抱了抱秦姝,揉了揉她的发顶:“这些年,你是一点都没长大,还是这么爱哭。” “哪有!”秦姝傲娇地轻哼一声。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泪,看著眼前满面红润的爷爷。 “爷爷,你为什么要诈死?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秦老爷子对这个话题避而不谈,笑著问:“阿姝,谢家小子对你好不好?” 一阵风吹来,老爷子的身体如纸人般,轻晃了一下。 月光洒落在人的身上,应该会折射出影子,可秦老爷子的身侧没有影子。 秦姝点头:“谢澜之对我很好。” 她看到死而復生的亲人,情绪过於激动,没有看到老人的身下没有影子。 秦老爷子脸上的笑容深了几分:“那就好,谢家小子要是敢欺负你,你就跟他离婚。” “我当初给你定下这桩婚事,是为了让你能有个靠山,谢家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应该不会为难你。” 秦姝笑著说:“谢统帅跟谢夫人都对我很好,从来没有为难过我。” 她伸手去牵爷爷的手。 在两只手快碰上时,秦老爷子避开了。 他转过身看向急流而下的瀑布,对秦姝说:“丫头,以后不管你走得多远,都不要忘记回来祭祖。” 秦姝以为是在说祖坟,乖乖点头:“我知道,我每年都有回村祭祖。” 秦老爷子摇头,语重心长地说:“你真正需要祭拜的,是玉山村的这座无名山。” 秦姝面露诧异,不解地问:“为什么?” 老爷子笑眯眯地说:“因为这座山,才是我们的真正祖宗。” “……”秦姝满脸无语。 她怀疑爷爷可能是又没少喝酒。 秦姝凝眉问:“您是不是又贪杯了?秦家祖坟明明在地下。” 秦老爷子笑而不语,走到秦姝之前坐著的那块巨石前,指著到巨石半腰的水位。 “阿姝,有朝一日,水面淹没这块巨石,你要做好准备。” 秦姝下意识问:“做什么准备?” 老爷子声调依旧和蔼:“做好这一世迎接死亡,离开的准备。” 明明是慈爱的声调,说出来的话,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秦姝乾笑道:“爷爷,您別开玩笑了。” 如果明天水位上涨,她明天就会死亡不成,有点荒谬。 秦老爷子轻嘆一声:“阿姝,重生是违背了因果报应,这一世,你有足够的时间,去弥补曾经的遗憾,可偷来的时光,总有一天会消失。” 秦姝眼神闪躲,故作不解:“爷爷,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老爷子继续道:“丫头,你前世活到64岁,这一世只能活到34岁,折寿30年是你重生的代价。” “!!!”秦姝面露骇然。 折寿三十年,是不是太夸张了! 如果这是真的,岂不是说她只剩12年的寿命。 秦姝僵在原地,感觉脚下涌起一股寒意,直往脑门上涌。 在她失神时,秦老爷子几乎是飘著来到她跟前。 “阿姝,人活一辈子,开心最重要,往后余生可劲儿的折腾,不要给自己留有遗憾,尽情享受接下来的12年时光。” 秦姝满脸乾笑地问:“爷爷,你在开玩笑对不对?” 秦老爷子怜爱地望著她:“丫头,重活一世,得到15年光阴,你已经是非常幸运了,要知道这世上有多少人是带著遗憾走的,他们都没有回到从前弥补遗憾的机会。” 秦姝心肝一颤,哭丧著脸:“我很贪心的,想要长命百岁。” 其实,她是捨不得……家人跟孩子。 想到无法亲眼看到,四个古灵精怪的孩子长大成人,秦姝的心就一阵揪痛。 秦老爷子摸了摸她的头髮,轻嘆道:“阿姝,做人要知足。” 秦姝眼底浮现出一丝戾气,还有浓浓的不甘。 “我不接受,一定有办法的!” 秦老爷子知道她要闹脾气了,沉默不语,目露哀伤地望著秦姝。 秦姝咬著牙说:“如果没得到过,就不会觉得这么难受,让我放弃现在拥有的一切,我怎么可能甘心!” 她满腔委屈凝聚在心口,压得喘不过气来。 “咯咯咯——!” 山林中,传来野鸡的打鸣声。 秦老爷子面色微变,张开双臂,抱了抱秦姝。 “丫头,有句话叫,置之死地而后生,不破不立。” 秦姝眨了眨眼,惊诧地问:“什么意思?难不成我再重生一次?” 秦老爷子笑了笑:“这就要你自己去寻找答案了。” 秦姝刚要撒娇,打破砂锅问到底,双眼流露出惊恐的情绪。 “爷爷,你的腿怎么没了?!” 秦老爷子的双腿,开始消失了,仅剩的上半身,也在逐渐透明化。 “爷爷该走了,阿姝,你要保重——” 老爷子最后一个的话音出口,身体彻底消失了。 “爷爷!!!” 秦姝失声尖叫地扑上去。 毫无意外,她扑了个空,身体开始下坠。 “嘭嘭嘭——!”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阿姝,你怎么了?做噩梦了?!” 秦海睿的焦急声音,透过门缝传进屋內。 躺在床上的秦姝,猛地睁大含泪的眼眸,鬢角的汗直往下流。 “阿姝?阿姝你醒了吗?开开门!” 门外,秦海睿的声音越来越暴躁,仿佛下一秒就要破门而入。 秦姝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道:“我没事,做噩梦了,等我缓缓——” 敲门声,戛然而止。 过了许久,秦海睿半开玩笑地问:“我刚听你喊爷爷,是不是又梦到他老人家罚你了?” 第409章 一连三卦,卦卦不得生 爷爷两个字,传入秦姝的耳中,狠狠刺激到她。 秦姝起身下地趿拉著鞋,朝门口衝去,打开房门直奔后山的方向跑。 “阿姝!你干什么去?!” 秦海睿看著妹妹披头散髮地离开,失神一瞬,拔腿就追上去。 秦姝没有回应,眼神惊恐慌乱地盯著后山,脸色也因为过度激动,呈现出苍白的扭曲。 梦境里的画面太清晰,太真实了! 她有点不相信,那只是一场梦。 秦姝气喘吁吁地跑到后山瀑布下,眼神游移地扫视著周围环境,目光定在溪水边的巨石上。 水位淹没在巨石半腰,潺潺流水冲刷著岩石,发出让人烦躁的声音。 秦姝脚步踉蹌地淌著水,来到巨石跟前,伸手摸索著什么。 “阿姝,水里凉,你快上来!” 秦海睿追来了,站在岸边上焦急地喊。 秦姝仿佛没听到,围著巨石转了一圈,在一处凹陷处摸到一颗小石子。 她捏著石子送到眼前查看,露出天都要塌了的惊悚表情。 竟然真的有! 在她的梦境里,清楚看到巨石的凹陷处,藏著一颗小石子。 可秦姝在现实中,十多年没来过这个地方,根本不知道这一情况。 秦姝捏著石子的手在轻颤,喃喃自语:“为什么会这样?”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回想爷爷梦里说的12年寿命,她一颗心狠狠下沉。 忽然,秦姝的胳膊被人拉住了。 “早上的溪水冰凉刺骨,你是真不怕冷,快跟我上去!” 秦海睿强势地拉著秦姝的手,把人往岸边拖去。 秦氏被动地跟上,非常突兀地开口问:“哥,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跟爸妈会伤心吗?” 秦海睿脚下一踉蹌,差点栽倒进溪水里。 他猛地回头,眼神很凶地瞪著秦姝:“你胡说什么呢!什么死不死的,晦气!不要说不吉利的话,快呸呸呸!上岸去摸摸木头!” 秦海睿语速极快,动作有点粗暴地拖拽著秦姝,把人来到岸边上。 他握著秦姝的手,按在一颗百年老树干上,驱除晦气。 “你快点呸呸呸,把之前不吉利的话都吐出来!” 秦姝瞧著大哥真迷信的行为,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心底有些可笑又感动。 她孩子气的呸呸两声,笑意眼眸紧盯著表情严肃的秦海睿。 “大哥,如果有一天离开,你们爸妈一定要好好的。” 秦海睿瞪圆了眼睛,声音凶道:“你还说!” 秦姝敛眸,轻声说:“我昨晚梦到爷爷了,他说我只剩12年寿命了。” 面对亲人,她没有藏私,很轻鬆的说出昨晚的梦境。 秦海睿的手一抖,眼底瞳孔瞬间放大,露出惊恐的表情。 他双唇轻颤地说:“不过是个梦,梦都是反的!” 话是这么说,秦海睿的表情越看越难看,两条眉拧得都快打结了。 秦姝抬头露出灿烂笑容:“我也这么觉得,瞧你嚇的,脸都白了。” 她不达眼底的笑容,被秦海睿清楚看在眼中,一颗心不断下沉。 秦海睿沉默许久,倏地拉著秦姝的手腕,往家的方向走去。 “走!祠堂!我们去投掷筊杯!” 秦家每当有大事发生,都会掷筊杯,询问前路答案。 且从未失算过,甚至数次让家族避险,因此秦氏一族很信赖筊杯占卜。 兄妹二人来到祠堂,看守祠堂的族人,立刻把这事去匯报给六叔公。 祠堂內。 满头大汗的秦海睿,跪在列祖列宗面前。 “列祖列宗,我算三卦询问吾妹秦姝,是否真的只剩12年寿命。” “哗啦——” 筊杯摔落在地上,发出清脆声响。 秦海睿低头看了一眼,脸色顿时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 他颤著手捡起筊杯,声音不稳道:“这才第一卦,没事,没事的,还有机会……” 秦海睿对著秦家列祖列宗的牌位磕了个头,嘴里发出呢喃声。 “祖宗在上,保佑吾妹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他手中的筊杯,再次丟出去。 这一次,秦海睿不敢立刻去看,动作非常缓慢地垂眼。 依旧是平坦的一面朝上,称为——阴,表示请求事宜,是大凶之兆。 秦海睿鼻翼翕动,呼吸变得急促而不稳,上半身狼狈地趴在地上。 “不会的,阿姝是秦家继承人,不可能出事的……” 他双手颤得不成样子,两枚筊杯怎么也捡不起来。 秦姝脸上露出不忍,身体下蹲,捡起筊杯:“大哥,不算了,我们回家。” 秦海睿从她手中夺走筊杯,满脸偏执,固执道:“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还有最后一次,肯定会有一线生机的!” 秦姝瞧著他神色不对,语气加重:“不准的!我们不算了!” 早知道,她就不说梦境的事了。 12年的时间,太短了。 她正处於风华正茂的年纪,如何甘心死去。 如果不是为了让家人有个心理准备,秦姝肯定把这事跟重生一样,带进棺材里,谁也不会告诉。 秦海睿跌坐在蒲团上,望进秦姝眼底的哀伤与不舍,把手中的筊杯丟出去。 他双手用力按在秦姝的肩上,面部表情冷峻,语气极为严肃地问: “阿姝,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你告诉我,你做了什么?” “秦氏继承人从来没有这么短命的!是不是谢澜之?你是不是为他做了什么交换?” 秦姝摇头:“没有,你还不了解我,我很自私的,不会干出那么蠢的事。” 她视线微垂,看到被丟在地上的筊杯,依旧是平坦的一面朝上。 三次占卜,皆为大凶! 秦姝缓缓闭上双眼,心底涌起无力感。 她再次睁眼,露出决然的表情,悄悄把地上的大凶卦象做了改变。 “啊!” 秦姝故作惊喜地喊了一声,眼底涌起笑意。 “大哥,你快看!这次是吉卦!” 秦海睿低头看去,发现筊杯凸出的一面朝上,称为——阳。表示请求事宜,大吉之象。 他咧嘴一笑,兴奋地说:“我就说,肯定会有一线生机!” 祠堂门口,传来一道威严的呵斥:“祠堂不是你们瞎胡闹的地方,赶紧出来!” 秦姝回过头,对上六叔公那双,早已看透一切的瞭然目光。 她身形微微一僵,脸上闪过显而易见的慌乱。 “六叔公,您什么时候来的?” 第410章 谁骂你呢,骂得够脏的! 六叔公放缓了语气:“刚过来,就瞧见你们瞎胡闹,都出来吧。” 秦海睿压在心底的那块大石被移开,傻笑著拉起秦姝,离开威严肃穆的祠堂。 他嬉笑著问:“六叔公,您今儿怎么起这么早?” 族人都知道六叔公,从来不注重养生。 他老人家该吃吃,该睡睡,经常睡到日上三竿。 六叔公瞪了秦海睿一眼,没好气道:“还不是听人说,你们来祠堂胡闹了。” 秦海睿眼睛都不眨地说:“您听谁瞎说的,我跟阿姝来祭拜祖宗,刚上完香,不信您看那香炉。” 六叔公视线掠过兄妹二人,看到神龕香炉內的六柱香。 他摸了摸鬍子,语气温和地说:“行了,没什么事,你们都回吧。” “好,刚好回家吃饭!” 秦海睿拉著秦姝的手腕,急匆匆地离开。 六叔公望著兄妹二人远去的背影,转身跨过祠堂门槛,来到蒲团前,弯身捡起筊杯。 “后山的异象,难不成是示警,秦氏这一代继承人,当真短命?” 六叔公其实早就来了,清楚听到兄妹二人的对话。 他並不像表现出来的这么平静。 毕竟是活了一百多岁,心底的惊骇没有显露出来。 从左侧的牌位后面,走出来一个身穿汗布衫,脸色惨白如纸的汉子。 “族长,刚刚海睿跟阿姝的对话,可信吗?” 这人一直负责打扫祠堂,今天的活还没干完,就听到秦海睿、秦姝兄妹的对话。 六叔公抬起头,明亮睿智的眼眸,警告地凝向中年汉子。 “今天的事,你一个字都不准对外提起。” 男人点头:“我明白。” 六叔公轻嘆一声,双手握著筊杯,利落地跪在蒲团上。 “秦氏先祖在上,敢问秦氏女秦姝,可否无病无灾,诸事顺遂?” 哗啦一声! 筊杯被丟掷出去。 六叔公垂眸看了一眼,脸上仅有的红润,剎那间消影无踪。 站在一旁的中年汉子,看著地上的卦象,嚇得直接瘫坐在地上。 筊杯,竟然断了。 这是大凶,不祥之兆! * 秦姝跟秦海睿刚进家门,跟准备出门的秦母遇上。 “大清早的,你们两个跑哪去了,我还准备出去找你们。” 秦海睿张嘴就道:“去溜达了一圈,锻链一下,身体更健康!” “身体再好,也不见你给我领个儿媳妇回来!”秦母言语中满是嫌弃。 她看向秦姝的时候,目光变得温柔:“阿姝,我做了你爱吃的米粿条,还有现炸的辣椒,快进来尝尝!” “来了!” 秦姝亲昵地搂著秦母的胳膊,撒娇道:“好久没吃您做的饭了,想到一会就要走,我都捨不得了。” 秦母也满脸不舍:“那就不走了,再住一晚!” 秦姝摇头:“不行,得回去了,我还有两个病人等著治疗呢。” 秦母:“不能让病人来玉山村?你爷爷还在的时候,都是病人自己找上门的。” 秦姝表情微变:“有个病人的身份特殊,我怕他来了,咱们玉山村的后山都能被夷为平地。” “阿嚏!阿嚏!阿嚏——!” 远在市区的凯尔.唐纳德,一连打了个三个喷嚏。 坐在对面的童飞,双腿架在桌子上,幸灾乐祸地说:“这是谁骂你呢,骂得够脏的!” 凯尔.唐纳德抽了抽鼻子,用手帕擦了擦鼻尖的晶莹,反唇相讥, “我怀疑你在心里骂我,你们华夏人最狡猾了,说话办事都是半遮半掩的!” 童飞唇角抽搐,不屑道:“你別污衊人,我这人最是光明磊落了,一句话,这笔生意你做不做?” 凯尔.唐纳德把用过的手帕,隨手丟在桌上,气哼哼地说:“不干!” “运送武器的路费都让我掏,还要低於15%的卖价,我有货直接內部消化了,没必要搭钱跟你做生意!” 两人因为一笔军火生意,谈了快一个小时了。 凯尔.唐纳德打小做生意,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周扒皮。 童飞搭在桌上交叠的双脚,上下做了一下调整,歪著头打量凯尔。 “那咱们各退一步,价钱提高5%,半个月后我要见到货。” 凯尔.唐纳德眼皮子直跳,还是那句话:“不干!” 他是疯了,才会搭钱做生意! 童飞脸上的笑意收敛,冷嗤道:“得了,別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利润是多少,就这批货你最少要赚三分之一。” 凯尔.唐纳德脸不红心不跳,笑弯了双眼:“我手里都是新型尖货,根本不愁卖,一旦放出消息,高於两倍的价钱都有人要。 如今这世道,我们那边都是用武器说话,不像你们这干点什么事,都要偷偷摸摸的。” 童飞听他满嘴嫌弃,差点气歪了嘴。 別看凯尔年纪小,比那些老狐狸们还难缠。 童飞放缓了语气,开始走抒情路线:“我是给你乾爹打工的,偶尔还给你乾妈跑腿,你不看僧面看佛面,这笔生意你少赚钱?” 准备咬死不干赔本买卖的凯尔,脸上露出纠结的表情。 童飞一看有戏,再接再厉:“而且,我要的这批武器,也是为了你乾妈乾爹。 他们在云圳刚起步,倭瀛那帮龟孙子们不老实,要出什么事,我这也能有傢伙收拾他们不是。” 凯尔迷人的浅蓝眼眸轻眨,瓮声瓮气地说:“你能確保,我把货运到华夏,不会被你们的军人当场逮捕,再给我扣上什么罪名,让我回不去?” “……”童飞满脸无语,唇角抽搐。 他终於明白,凯尔为什么不愿做这笔生意了。 童飞翻白眼道:“你小子心眼够脏的,我跟你做个生意,你哪来这么多的阴谋论。” 凯尔.唐纳德摊了摊双手:“没办法,我能活到现在全靠谨慎,不然早就被人算计死了。” 童飞气笑了:“你可以把心放肚子里,我要是算计你,不会给你发现的机会。 你要是信不过我,回头我让澜哥给你的人开个证明,保证不往你的头上扣屎盆子。” 凯尔.唐纳德嫌弃道:“我信不过他,这事让乾妈做个见证。” 第411章 谢澜之,管好你的裤腰带 童飞面露为难:“嫂子回老家了,估计下午才回来。” 说实话,军火生意,他不愿让秦姝掺和进来,风险太高。 凯尔低头看了眼腕錶:“我知道,乾妈估计快回来了,我正好要去治疗。” 童飞闻言站起身,拎起搭在沙发背上的皮夹克外套。 “那走吧,去家属院,你让人准备好合同,一星期后,我要见到货。” “不是说半个月后吗?”凯尔瞪大了双眼,提高声音问。 童飞搂著他的肩,哥俩好地说:“你乾妈都出面了,你也得拿出点诚意不是。” 凯尔.唐纳德气鼓鼓道:“我后悔了!这笔生意我要再考虑考虑。” 没这么欺负人的! 他也从没吃过这样的亏! 童飞笑眯眯道:“现在后悔晚了,是男人,一口唾沫一口钉!” 凯尔.唐纳德满脸嫌弃:“我不吐口水,你不要污衊我!” 童飞敷衍地说:“是是是,大少爷別耽误时间了,咱们赶紧走吧。” 区委大院,家属楼。 秦姝拎著大包小包推开家门,闻到熟悉的燉肉诱人香味。 她下意识往厨房方向看去,看到穿著围裙,在忙碌的阿嫂。 秦姝惊喜道:“阿嫂,您怎么来了?” 阿嫂转过身,笑著说:“少夫人回来了,夫人怕您跟少爷没人照顾,让我过来看著点。” 秦姝把外套隨手搭在椅子上:“我跟澜之都是成年人,不需要人照顾,倒是家里四个小的离不开人。” 想到四个儿子,她眼底露出淡淡的哀伤与纠结。 12年时间,足够把谢宸南培养成,秦家下一任继承人。 只是,看不到四个孩子成年,结婚生子,將会是她人生中的一大憾事。 阿嫂说:“四个小少爷都很听话,不哭不闹,不用操什么心。” 她用围裙擦了擦手,从厨房走出来,把秦姝拎著的东西接过来。 “这里面是什么,好重!少夫人快坐下歇会,你这么瘦,又娇弱,也不知道怎么把东西拎回来的。” 秦姝唇角微勾:“里面是我妈醃的咸菜,还有一些现做的酱货,东西太多吃不完的,您放冰箱就行。” “好,我看著收拾。”阿嫂拎著东西离开。 秦姝瘫坐在沙发上,整个身体都放鬆,懒懒地倚在沙发背上。 她从瀰漫在空气中的诱人燉肉香味中,嗅到一丝熟悉的冷冽气息,是独属於谢澜之的气味。 谢澜之……不知道他知道真相后,会作何感想。 这位京市太子爷,12年之后,恐怕已掌生杀予夺大权。 41岁的谢澜之,正处於男人刚开始的阶段,也是一个成熟男人最有魅力的时候。 彼时,他身居高位,受人敬仰,突然成了鰥夫,想必华夏数一数二的世家名媛,都要抢破头皮上位。 秦姝低不可闻地轻嘆一声,眼底浮现出哀愁。 “敢给我儿子找后妈,我就是死,也得先把你阉了。” “什么阉了?” 身后,传来男人低沉性感,撩人的温柔嗓音。 秦姝浑身一激灵,刚要转过身,被一双大手按住肩膀。 一只穿著军靴的脚出现,紧接著,是逆天大长腿,横跨过沙发靠背。 身穿黑色作训服的谢澜之,动作利落且丝滑,稳稳地坐在秦姝的身边。 谢澜之霸道地揽著秦姝的肩,好笑地看著她傻傻的模样。 “怎么傻了?看到我很意外吗?” 秦姝上下打量著谢澜之,痞帅十足,男人味爆棚,让她有种回到部队的感觉。 她傻傻地点头:“的確很意外,你今天没去上班?怎么这么穿?” 谢澜之薄唇翕动:“赵永强把佩奇院士培养出来,掌握新型电器技术的团队,接到云圳来了,我去接应了一下。” “哦——”秦姝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她非常自然地钻入谢澜之的怀里,满目心事,不知跟谁诉说。 谢澜之察觉出秦姝的情绪不高,揉了揉她的发顶。 “刚听你说什么后妈,阉了谁,出了什么事?” 秦姝眉心微动,若无其事地问:“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不会给阳阳、宸宸他们找后妈?” 谢澜之没当回事,轻笑道:“你这脑瓜子,整天都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秦姝揪著男人的衣领,不依不饶:“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谢澜之溢满认真的深情眼眸,温柔地凝视著秦姝。 “不会,我这辈子,只会有你一个妻子。” 秦姝肉眼可见的高兴起来,隨即板起脸,傲娇地轻哼。 “就会说漂亮话,谁知道你管不管得住裤腰带!” 她伸手勾著谢澜之腰间,烙印著徽章的皮带,朝不可言说之地…… 猝不及防地,来了个两指弹! 谢澜之嘶了一声,倒吸一口凉气:“乖宝,你悠著点!” 他握著秦姝作乱的手,送到唇边亲了一下:“小没良心的,坏了,你就失去晚上的性福了。” 秦姝斜睨他一眼,傲娇道:“当谁稀罕!坏了才好,省得你以后被別的女人勾走。” 谢澜之发现秦姝今天回来,似乎有点气不顺,他把人揽入怀中,好声好气地哄人。 “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说出来,我帮你教训他。” 秦姝尾音上扬,轻哼道:“除了你,还能有谁!” “我?”谢澜之好脾气地问:“我哪里做得不对了?” 秦姝戳了戳他的脸,气哼哼道:“你长了一副招蜂引蝶的脸。” 就这么张矜贵斯文,好似精心雕琢的俊美脸庞,哪怕没钱没势,也会让不少女人心神摇曳。 平心而论,秦姝要是在前世,遇到这样一个出色的男人。 四十多年无性婚姻的她,恐怕早就红杏出墙了。 钱把人买回家,摆著当一尊雕塑,也是赏心悦目的。 谢澜之不知道秦姝心底的想法,闻言哭笑不得地说:“我是该庆幸,你终於有点在乎我了,还是该嘆息,自己起码有张脸让你重视?” 秦姝缓缓抬起手,摩挲著谢澜之的脸,宛如对待易碎品。 “澜哥,我喜欢你——” 谢澜之仿佛被一道电流击中,深邃眼眸波光流转,泛起阵阵涟漪,满脸的不可置信。 第412章 乖宝,不要寻我开心 谢澜之颤抖著伸出手,轻抚秦姝光滑细嫩的脸颊,確认这並不是幻想。 他声音低哑:“阿姝,再说一遍。” 秦姝没想到谢澜之的情绪这么外露,眼底偽装的笑意淡去几分。 这轻微的神態变化,被谢澜之尽数看在眼中,满腔激动与喜悦隨之消散。 秦姝也许是喜欢自己的,但远远达不到爱的程度。 一声澜哥,也是彼此之间的默契。 秦姝惯会撒娇卖萌——有事澜哥,无事谢澜之。 这丫头从来都知道,如何让他心软,操控他的情绪起伏。 谢澜之满心失望,眼底却浮现出愉悦笑意,粗糲的指腹轻抚秦姝的眼尾。 “我也喜欢阿姝,很喜欢,比阿姝喜欢我,还要多得多。” 秦姝心虚地低下头,不敢看男人溢满认真的温柔眼眸。 谢澜之故作不知,戏謔道:“怎么还害羞了。” 秦姝心底愧疚更甚,伸手圈住谢澜之劲瘦有力的腰,声音低不可闻道:“我想……” 后面的几个字,被她模糊过去。 谢澜之听不太清楚,但不妨碍他享受著秦姝的撒娇,把人抱到腿上坐著。 他轻笑著问:“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秦姝支吾地说:“我……想要了。” 她的手落在男人衣扣上,指尖翻动,扣子被解开了。 其中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谢澜之的呼吸屏住,心跳骤停,幽邃眼眸直勾勾地盯著秦姝。 “你確定?这次没寻我开心吧?” 秦姝低垂著头,捏著作训服的手,触碰下面的一颗扣子,动作极快地解开。 確定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谢澜之託著盈盈一握的细腰,像抱孩子一样把人抱进怀中,站起身往楼上走去。 秦姝圈著谢澜之的脖子,惊慌道:“你、你悠著点,不用这么猴急吧!” 谢澜之薄唇缓勾,轻笑著说:“我怕你反悔。” “……”秦姝满脸无语。 窗帘紧闭的昏暗房间內,空气被热浪点燃。 秦姝微微仰著头,手不自觉地抓著谢澜之的衣领,被人霸道地搂在怀中索吻。 两人的鼻尖触碰,呼吸交织在一起。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单薄的真丝长裙,被一只大手顺著床沿丟在地上。 “好冷……” 冷气袭来的瞬间,秦姝双手抱在身前,挡住让人惊艷的美景。 谢澜之顿了顿,拉起一旁的蚕丝被,笼罩在两人的身上。 他轻声说:“马上就不冷了……” 秦姝的確很快就不冷了。 她眼睛瞪得又大又圆,彻底失去了声音。 谢澜之倾身,靠近秦姝的耳畔。 “分开这几天,想我了吗?” 温热气息倾洒在耳边,秦姝感觉耳根发热,瞬间被浸染出极艷的緋色。 她勾人心弦的盈盈美眸,浮现出委屈的水光。 “呜呜呜……谢澜之,你討厌!” 她手握成拳,捶打男人宽厚的后背,哭著闹著抱怨:“你实在是,太过分了!” 招呼都不打一声,当她是死的吗! 谢澜之看著近在咫尺的秦姝,耍小脾气都跟撒娇似的,享受她在不经意间,扑棱时的震颤。 他腾出一只手,攥著秦姝的小手,声音里带著几分戏謔。 “阿姝,我觉得,可能还不够。” 秦姝对上男人深邃眼眸,从中窥探出几分危险凶光。 她轻声唤道:“谢澜之……” 不等话说完,谢澜之发出性感的鼻音:“嗯?” 撩人的低磁嗓音,让人脸红心跳,心尖一片酥麻。 秦姝瞬间被迷得晕头转向,嘴边抗议的话被咽下去,纤长眼睫密集地轻眨。 谢澜之的目光落在秦姝的唇上,喉结滚动,温热的唇,覆了上去…… 他的吻,很温柔。 仿佛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非常有耐心的品味。 只有亲身体会的秦姝知道,这人的唇,有多柔软,身体就有多狠。 世界开始顛倒,映入眼中的所有景物,隨著摇曳,无法捕捉清楚轮廓。 楼下。 童飞跟凯尔.唐纳德到了。 阿嫂给两人开门的时候,出声叮嘱道:“你们小点声,大少爷跟少夫人在楼上休息,不要吵到他们。” “知道了——”童飞,凯尔.唐纳德没当回事。 他们仿佛在自己家一样,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吃著水果跟点心,针对这次合作的生意,进行一些细节问题上的敲定。 “哐啷——!” 从楼上传来,打碎东西的声音。 童飞跟凯尔的话音停止,不约而同地看向楼上。 紧接著,他们好像听到女人在哭,声音轻不可闻。 儘管如此,对於两个早已身经百战,阅女无数的老油条,立刻就明白了什么。 童飞冷酷漠然的脸上浮现出戏謔,眼底儘是玩味。 他交叠的腿摊开,慢悠悠地起身,拉起兴味十足,满脸八卦的凯尔。 “走走走……跟我去训练室练练枪!” 童飞心道——澜哥跟嫂子的墙角,可不是谁都能听的。 凯尔.唐纳德抗议道:“不去,我是病人,不能过度劳累,我就要在这里待著。” 童飞没好气道:“不让你劳累,你可以看我打枪。” 凯尔上下打量著他,视线落在腰部区域,嫌弃道:“虽然你身材不错,可我对你没兴趣。” 童飞神色怔忡一瞬,很快明白过来什么意思,脸都绿了。 他冷笑讥讽道:“我对你这样的小屁孩也没兴趣,你走不走?不走我揍你了!” 在绝对的武力压制下,凯尔不情不愿的离开。 他们前脚刚走。 楼上又响起轻微的动静。 这次不止是娇媚的哭声,还有气急败坏的谩骂,以及重物落地的沉闷声。 在厨房忙碌的阿嫂,脸上露出欣慰又遗憾的表情。 “可惜了,大少爷做了结扎手术。” “不然少夫人肯定会怀孕的,说不定还能生个女儿……” 楼上,臥室。 秦姝伏在窗户前,手上攥著遮光的窗帘。 她红晕未褪的脸上,满是隱忍与懊恼,紧紧咬著牙关。 谢澜之揽著秦姝平坦的腹部,让她既无法逃脱,也没办法反抗。 男人倾身诱哄:“阿姝,把你在楼下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第413章 滚蛋!阿姝没空 秦姝透过窗帘缝隙,看到家属院楼下,有人在溜达。 一旦楼下的人,不经意间往楼上看。 就会发现有户人家的窗帘,在室內诡异的摇曳。 在做坏事的秦姝,眼底爬满心虚与难为情。 谢澜之发现她的不走心,倾身吻了吻她的耳垂。 “乖宝,把你在楼下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秦姝仿佛没听到男人的轻哄,以沉默来抗议,被人这般欺负。 谢澜之是个不错的猎手,也非常有耐心。 他轻笑著说:“现在不说没关係,你会开口的。” 猎手耐心十足,浅尝輒止,有意吊著秦姝的胃口。 秦姝不雅地翻了个白眼,瞥向身无一物,却斯文绅士的谢澜之。 她轻声细语的一句话,就让对方投降了。 “谢澜之,我快死了——” 一枚惊雷,猝不及防的丟出来。 谢澜之摩挲在柔软腰肢的手,一个没控制住,力度骤然加重。 “阿姝,不要乱开玩笑!”声音低沉,还有点凶。 谢澜之不顾自身的狼狈,把秦姝扶起来,黑如墨玉的眼眸凝著她。 秦姝拿起一旁的男士白色衬衫,淡然地擦了擦身上。 “你说得对,我在开玩笑。” 轻鬆隨意的口吻,让人听不出什么情绪。 谢澜之深呼一口气,严肃地盯著秦姝:“阿姝,你今天很不对劲,是出了什么事吗?” 秦姝隨手丟掉脏了的衬衣,双脚轻踮,抬起胳膊掛在谢澜之的身上。 “我能出什么事,就是想逗逗你罢了。” 她视线微垂,顺著肌肉紧绷的腰腹望去,目光堪堪停下,低笑著吐槽。 “事实证明,我的恶作剧很成功,你可从没有这么迅速过。” 声调慵懒,尾音拉长,取笑意味十足。 谢澜之盯著秦姝看了几秒,倏地把人扛起来,转移阵地。 “秦姝,你完了!” 男人气恼地磨牙,秦姝仿佛作恶成功的坏孩子,发出银铃般的悦耳笑声。 可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天色將黑时,生无可恋的秦姝红著眼睛,仔细回想这三年的婚姻。 谢澜之这些年来,看似很宠她。 谁知道她的苦。 这种被宠哭的次数,也太密集了! * “砰!砰!砰——!” 封闭性的训练室,响起震耳欲聋的枪声。 打了个三个多小时枪的童飞,只觉得手腕都震麻了。 凯尔.唐纳德瘫坐在铺著羊毛地毯的地上,倚在墙上呼呼大睡,小呼嚕都出来了。 童飞丟掉弹匣空了的武器,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跡,踢了一脚睡得正香的凯尔。 “哎,醒醒,醒醒了!” 凯尔在被踢的瞬间,宛如猎豹般迅猛地起身。 他摆出防御进攻的姿势,眼神凶狠地怒视著童飞。 童飞乐了:“怎么?你还想跟我比划比划?” 凯尔见是他,紧绷的身体骤然放鬆。 他揉了揉眉心,烦躁地说:“是你啊,我刚睡一会儿,你吵醒我做什么!你根本不知道一个好的睡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说到最后,凯尔.唐纳的语气,明显带著几分气急败坏。 童飞根本不惯著他,贴脸开懟:“拉倒吧!你从进来后就一直睡,睡了三个多小时,我要是对你有点杀念,你现在已经去见你们的上帝了!” 凯尔.唐纳德浅蓝色的眼眸睁大,不敢置信地问:“我睡了三个多小时?” 童飞指向墙上的掛表:“你自己看,差点就三个半小时了!” “噢买尬!” 凯尔抓著自己的黑色短髮,大为震撼。 他竟然在一个陌生环境,在没有任何人保护的情况下,睡了这么久。 这对他来说是非常危险,且致命的,也是永远都不该发生的事! 童飞把头髮往后捋了捋,对凯尔痞笑道:“教父阁下,我是不是该为你的信任感到荣幸?” 凯尔.唐纳德没说话,表情异常凝重、严肃。 他抬起左手轻抚右胸,身体稍微前躬,极为认真地说:“感谢你的不杀之恩,给你添麻烦了。” 往日看起来孩子气的凯尔,一旦严肃起来,让童飞有点不適应。 他摸了摸鼻尖,玩笑道:“你要是真感谢我,我们谈拢的生意,你不如再让我5%的利润。” 凯尔.唐纳德微微一笑,大方地点头:“当然没问题。” 童飞浑身一激灵,感觉这样的凯尔很没人情味,脸上的笑容都好像是镶上去的面具。 他抬脚离开训练室:“我出去看看,澜哥估计下楼了!” 凯尔.唐纳德站在原地,脸色紧绷难看,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 他从来没有这么鬆懈过,哪怕是在家族本部的老巢,也无法完全放鬆陷入沉眠。 这么多年来,他习惯了时刻处於警惕状態,哪怕是睡觉的时候,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一点都不夸张。 任谁从小遭遇无数次暗杀与背叛,都会变得如此。 凯尔深呼一口气,整理好面部表情,转身离开。 客厅。 童飞挽起被汗浸湿的衣袖,刚走出拐角,看到坐在沙发上喝水的谢澜之。 “澜哥!” 谢澜之抬眸瞥向童飞:“什么时候来的?” 童飞嬉笑道:“来了有一会了,可惜来的时候不对。” 谢澜之看到凯尔的身影时,拢了拢身上的真丝睡衣,把敞开的胸膛风景遮掩。 他慵懒如小憩的雄狮,坐姿鬆弛地靠在沙发背上,声音诡譎冷淡。 “说吧,你们过来做什么?” 童飞向来会察言观色,第一时间发现谢澜之不高兴了。 想必是,知道被人听了墙角的原因。 “咳——”童飞清了清嗓子,指著凯尔说:“是他,说要来找嫂子做个见证,否则就不跟我做生意。” 凯尔也不是个愣头青,隱隱察觉到气氛不对。 他求生欲极强,语速极快地解释:“那是在开玩笑,我是来找乾妈针灸的。” 谢澜之的眉骨下压,视线从两人身上扫视。 半晌后,他薄唇发出轻嗤声。 “阿姝没空,你们从哪来回哪去!” 谢澜之的心情很烦躁,收拾了秦姝几个小时,心底依旧有股无名火。 如果不是秦姝体力不支,他也不会这么快下楼。 最主要的原因,是秦姝晕过去了。 谢澜之没问出来,她究竟在玉山村发生了什么。 第414章 薪火相传,第三十九代传人 童飞、凯尔.唐纳德,自然是不可能滚的。 因为,阿嫂招呼他们吃饭了。 阿嫂恭谨地问:“少爷,少夫人的晚饭要不要留出来?” 谢澜之摇头:“不用,阿姝醒了估计要后半夜了,给她准备一些爱吃的夜宵。” 阿嫂应了一声,转身去厨房端饭菜。 谢澜之冷眸斜睨童飞、凯尔:“你们两个怎么还不走?” 童飞闻著空气中的诱人饭菜香味,说:“澜哥,我跟你匯报一下日企最近的动向。” 凯尔.唐纳德则开门见山,笑嘻嘻地说:“这么多饭,乾妈没时间吃,我可以帮忙解决。” 谢澜之没理会他们,起身径直往餐厅走去。 童飞跟凯尔对视一眼,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 餐桌上。 童飞说:“澜哥,最近死了不少倭瀛商人,搞得人心惶惶,街道上巡逻的警察都多了。” 其实是整个云圳,都笼罩著一层阴云。 不止商界人心惶惶,区委大院氛围也很紧张。 谢澜之前脚遭遇刺杀,后脚倭瀛人就被连窝端收拾,任谁都看得出来问题。 谢澜之端著饭碗,慢条斯理地进食,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后,语气冷淡地说: “只要不牵扯到云圳的百姓,就往死里搞,让他们喘气的机会都没有。” 童飞点头道:“现在有几家带头的日企,准备联合起来抗议,背后有伊藤医药的影子。” 谢澜之皮笑肉不笑,从喉咙里挤出冷嘲:“呵——” 童飞秒懂,这是不理会的意思。 事情匯报完,他端著碗饭,狼吞虎咽起来。 一旁的凯尔.唐纳德,早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已经干掉一碗饭了。 他像是逃难的灾民,八百年没吃过饭似的。 童飞小声吐槽:“没出息!” 凯尔.唐纳德扒饭的动作一顿,气恼地瞪了他一眼:“你有出息!有本事你少吃两碗饭!” 童飞不吱声了,扒饭的动作快了几分。 谢澜之今晚没什么胃口,撂下碗筷起身离开餐厅。 * 深夜。 月掛枝头,凉风瑟瑟。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躺在床上的秦姝,眼皮子颤了颤,缓缓睁开被水浸过似的眼眸。 在她意识清醒的瞬间,身体袭来钻心的酸痛。 “嘶——” 秦姝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都不好。 她这是被谢澜之给揍一顿吗? 浑身快散架了,抓著枕头的手,都无法聚拢。 秦姝咬牙切齿道:“谢澜之,这个疯子!” “嗯?”一只手穿过秦姝的腰,把人轻鬆托起来:“阿姝这么快又想我了?” 一阵天旋地转,秦姝被摁在谢澜之硬邦邦的身上。 她瞪著男人:“想个屁!” 谢澜之捏住她的两片薄唇:“秦姝同志,不许说脏话。” 秦姝气恼地抗议:“唔唔唔……” 谢澜之瞧著她要吃人的表情,神色无奈地鬆了手。 秦姝扑到他的身上,在赤倮的胸膛上,展开九阴白骨爪攻击。 “谢澜之!你这个色胚!” “你是不是想弄死我,再重新找一个?!” “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节制的人,以为自己资本雄厚,就可以为所欲为!” 谢澜之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任由秦姝在身上发泄。 一分钟后,秦姝脱力地瘫倒在,肌肉紧绷的胸膛上。 她幼稚地说:“我要跟你绝交!” 谢澜之搂著娇妻,纵容宠溺道:“好,绝交。” 秦姝瞪圆了眼,不可思议地怒视男人。 她的眼神仿佛在说——看错你了,竟然这么无情! 谢澜之牵著秦姝的手,送到唇边怜惜一吻:“秦姝同志,请问我们可以和好了吗?” 秦姝:“……” 合著,在这等她呢! 她傲娇地冷哼:“还不到一分钟呢,不和好!” 谢澜之宠溺地看著秦姝,大掌覆在她的后腰上,轻轻按揉起来,紓解长期保持高难度姿势的酸痛。 一分钟后,他柔声问:“阿姝,我们能和好了吗?” 秦姝趴在谢澜之怀里,享受著按摩服务,懒洋洋地说, “看在你这么懂事的份上,先和好五分钟。” 谢澜之忍俊不禁,尽心尽力地服侍她。 “咕嚕嚕——” 没过一会,秦姝的肚子开始唱空城计。 谢澜之把浑身发软的秦姝抱起来,放到床头倚躺著。 “阿嫂给你做了夜宵,我去端上来。” 夜宵端上来后,秦姝却拿不住筷子,手不停地颤。 她试了几次,气恼地把筷子丟在一旁。 “不吃了!” 谢澜之盯著她发抖的手,斯文脸上露出懊恼的表情。 只是单纯认真地教秦姝,熟悉他的身体,从而操控他的情绪。 哪知道秦姝这么娇气,手连筷子都拿不稳了。 谢澜之轻嘆一声,拿起筷子亲自餵人。 “乖,不气了,我餵你吃。” 秦姝看了他一眼,乖乖张嘴吃饭。 饭吃到一半,她倏然开口:“我想把宸宸接到云圳来,顺便把他记入秦家族谱。” 谢澜之的动作一顿,眉心微蹙,声音温柔地问:“有点太突然了。” 秦姝平静地说:“宸宸不小了,该跟我学医了。” 谢澜之哭笑不得:“孩子还不满两岁。” 秦姝扬起下巴,骄傲地说:“我一岁就跟爷爷学医了,三岁能背古医方百种,六岁熟读医书,八岁精通人体穴位,十二岁能跟爷爷探討医术,数次把爷爷懟得哑口无言。” 谢澜之笑著夸讚:“真厉害,我们阿姝打小就是天才。” 秦姝被他夸得不好意思了,脸颊微微泛红。 她也没忘正事,摇晃著谢澜之的胳膊:“我要教宸宸医术,你同不同意?” 谢澜之哪有不同意的,宠溺道:“好,依你。” 秦姝声音甜软繾綣,趁热打铁:“宸宸记入秦氏族谱,要改秦姓。” 谢澜之早就知道这事,慢条斯理地说:“这件事我跟爸妈说过,他们都同意。” 秦姝看著无条件支持她,纵著她的男人,弱弱地开口。 “孩子的名字,我也想好了,叫秦延。” 延,延续的延。 延,承岐黄薪火之意。 医道如薪火,延者,乃续此恆光。 愿秦氏医术精髓代代相继,救苍生疾苦,守世间安康。 谢澜之不知道,秦姝开始准备身后事。 他轻声呢喃著,谢宸南的第二个名字:“秦、延,是个好名字。” 第415章 还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春意渐浓,气温逐渐升高。 笼罩在云圳上空的阴云,在一个月后,终於重见明媚阳光。 日企商人生意频频遭遇打击,伊藤家族选择低头了。 郭氏电器横空出世,不仅物美价廉,百姓们用著也实惠,日企將全面撤离华夏。 伊藤家族的医药公司,也因为秦姝名下的康乾医药,选择撤出华夏转移到西南部国家。 今天是个好日子,谢澜之將签署放弃日企电器的合约。 “阿姝,我好了,你还要多久?” 谢澜之把挽起的衣袖整理好,看向正在照镜子的秦姝。 “马上!” 秦姝拿起桌上的珍珠耳钉戴上,拎起一旁的手包,转身朝穿著中山服的男人走去。 她眼底闪过惊艷,吹了声口哨:“咻——老公今天好帅!” 谢澜之挑了挑眉,上下打量精心打扮过的秦姝。 “阿姝也不遑多让,你今天很美。” 秦姝挎著男人的胳膊,笑吟吟道:“那是自然,接宝宝肯定要漂亮一点,走了,出发!” 今天不止是谢澜之把那群狗日的倭瀛人送走,还是谢宸南来云圳的日子。 这一个月內,秦姝做了很多准备。 她给谢宸南准备了一间臥室,还有满屋子秦氏不外传的数百本医书。 这些医书,秦姝用了五年时间全部熟读。 远在万里高空的谢宸南,不知道即將迎接漫长的12年苦难日。 区委大院办公楼。 秦姝坐在车里,单手托著下巴,等待谢澜之应付完那群討人厌的日企商人。 “咯吱……咯吱……” 从驾驶位传来一阵清脆的咯吱声。 秦姝瞥向吃东西的郎野,好笑地问:“你吃什么呢,这么香?” 郎野递过来一包鼓鼓的牛皮纸:“这是津市的传统小麻,口感酥脆,越嚼越香,嫂子也尝尝。” 秦姝伸手拿了一个:“我尝尝。” “咯吱……咯吱……” 一个人的咀嚼声,很快变成了两个人。 半个小时后,一大包小麻,被郎野跟秦姝吃完了。 秦姝意犹未尽地问:“这是从哪买的?回头我给宸宸也买一些。” 孩子正是磨牙的时候,这小麻当磨牙棒也不错。 郎野挠了挠头,笑著说:“是在咱们云圳区长的司机,他是津市人,从老家带过来的特產。” 秦姝擦了擦手:“你问问具体在哪家买的,我回头让人给捎带一些回来。” 如果让区长的司机捎带,对方不收钱,有些事可就说不清楚了。 郎野点头:“我到时候问问,顺便看他手里还有存货没。” 车厢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秦姝看过去,发现一群身穿西装,身材矮小的男女走出区委大院。 为首的几个人,嘴里不知道在嘟囔著什么,瞧著他们难看的脸色,想必不是什么好话。 秦姝一眼就看到,鹤立鸡群的谢澜之,推开车门下去。 她刚举起手,准备挥手打招呼,看到一个胖乎乎的男人走到谢澜之的身边。 男人用蹩脚的华语,硬邦邦地说:“谢书记,为了把我们赶走,你们谢家的动作也不小,不知道现在这个局面,你是不是很满意?” 谢澜之面无表情地垂视男人,不为所动道:“我满不满意不重要,重要的是云圳市民离了你们,生活依旧过得很好,这就很好。” 男人也就是伊藤医药的副社长,脸色沉下来,用威胁地口吻说: “这只是暂时的,我们伊藤医药,在全球都非常受欢迎,电器技术更是受世界各地的人追捧。 你现在不留余地的挤兑我们,早晚有一天会后悔的,到时候再想让我们入驻华夏,可就难了!” 谢澜之唇角勾起一抹讥笑,声音依旧温和: “是吗?那么,敬请期待。” 他既然敢搞出这么大的动作,必然有万全之策。 至於好不容易驱赶离开的日企,再给请回来? 呵!白日做梦! 谢澜之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副社长的眼神像是淬了毒般,恶狠狠地瞪著他。 他大放厥词道:“阁下,我等著你求我们回来的那一天!” “好大的口气!一张嘴就跟便秘似的!” 身后传来女人清冷声音,嘲讽味十足,贴脸开懟。 秦姝踩上台阶,一步步走到谢澜之的身边,眼神厌恶地盯著伊藤医药的副社长。 男人的表情很激动,气愤道:“你、你这个人毫无素质!” 秦姝轻蔑地打量著他,冷笑连连:“素质?对待连人都不是的东西,我不需要有素质!” 不等男人开口,她继续道:“你们倭瀛人对自己都没有精准的定位吗?”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满脸都写著狼子野心,眼底藏不住的奸诈恶毒!” “你们连让人尊重的基本形象都没有,还在这大放厥词,是谁给你们的脸?” “你们的天皇吗?谁不知道倭瀛皇室玩內部消化那一套,同宗同族的亲人都不放过,生出来的都是一群智障人士!” “你们倭瀛全国上下,就是典型的上樑不正下樑歪,全特么都是一丘之貉,討人厌的蟑螂都比你们可爱!” 秦姝不带脏字的骂人,语速太快,周围的人都被吸引过来。 副社长双手捂著心口,目眥欲裂地瞪著秦姝,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你太过分了!果然,华夏就是蛮夷之地,你们都是未开化的野蛮人!” 秦姝脸色沉下来,言语中透著凶戾:“再过分也比不上你们倭瀛人!背地里干得都是偷鸡摸狗的事! 至於野蛮人,说的可不就是你们自己,你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我华夏传承!” 男人见围观者越来越多,眼底闪过显而易见的慌乱。 他色厉內荏地低吼:“你胡说!” 秦姝仰起下巴,傲然地质问:“你敢说倭瀛的汉方跟大量草药,不是来自华夏?!” 现在的网络才刚刚起步,华夏少有人知道,倭瀛抢注华夏70%的古方,拿下全球九成中药市场,原材料也都来自华夏。 副社长:“……” 他哑口无言,眼神懊恼,怨毒地瞪著秦姝。 秦姝根本不惯著他,扯了扯红唇,威胁道:“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第416章 嫂子是能拎起来玩的吗? 这么多人围观,副社长下不来台,又不得不偽装倭瀛出了名的虚偽礼貌。 他深呼一口气,憋屈地说:“我是君子,不跟你一个女人见识。” 秦姝的唇角抽搐,一言难尽地打量著男人,撇嘴道:“长得丑,想得倒是挺美!你可別侮辱了君子二字!” “你要是君子,我华夏死去五千多年才德出眾的祖宗们,冤魂都不得安寧,他们能从地下爬出来,把你一口一口给嚼了!” 副社长气得浑身哆嗦:“你、你不可理喻!” 秦姝没搭理他,搂著谢澜之的胳膊:“老公,儿子快到了,我们去接人。” “咳咳……好!” 谢澜之手握成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遮掩唇角弯起的弧度。 他今天才发现,秦姝的嘴能这么不饶人。 那一套一套的话词,不仅周围人听得瞠目结舌,他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等等!” 副社长惊呼一声,直勾勾地盯著秦姝。 “你是秦姝,是谢副书的夫人?” 秦姝轻蔑地睨了一眼副社长,挽著谢澜之的胳膊,与对方擦肩而过。 她的鄙视与轻蔑眼神,深深刺痛了副社长的心,脸色青了白,白了又红。 他隨手拽著一个人的胳膊,脸上的和善再也无法偽装。 “刚刚那个女人是谁?她究竟是谁?!” 副社长表情扭曲狰狞,丑陋得仿佛恶鬼般。 被他拽住的男人脸色冷酷,痞里痞气的,抬脚踹向副社长的肚子。 “草!你特么当我是软柿子捏呢!” “嘭——!” 副社长身体后仰,狼狈地倒在地上,嘴里发出呼痛声。 阿木提走到踹人的男人身边,幸灾乐祸道:“这孙子抓谁不行,偏偏抓我们童少的胳膊,这不是在摸老虎的屁股。” 童飞嫌弃地拍打被抓皱的衣袖,拉长一张臭脸。 “玛德!劳资刚换的衣服,都皱了!” 阿木提知道他今天为了接宸少爷,特意打扮了一番,装模作样的,跟十八九的大学生似的。 他忍笑拉著整理衣服的童飞,往台阶下走。 “行了,澜哥跟嫂子上车了,我们也赶紧出发。” 童飞脸色又变了,惊悚地喊道:“衣服又皱了,你別拽了,鬆手鬆手!” “大学生!不用在意外表形象,你现在看起来很和善,不会嚇到宸少爷的!” “真的?” “比真金还真!” 坐在车里的秦姝,看著两人火速跑到一辆越野车前。 两人的对话也清楚传进她耳中,不禁被逗笑了。 “真是俩活宝,童飞至於这么紧张吗?” 谢澜之扯了扯唇,嫌弃道:“我看他们就是閒的,不用理他们。” 秦姝视线微动,脸上的笑意顷刻间收敛。 她看到伊藤医药的副社长,从地上爬起来,看过来的眼神阴冷、粘腻。 贪婪阴邪的目光,如同在看手到擒来的猎物,让人生理不適。 秦姝脸上笼罩著一层杀意,突兀地问:“日企商人什么时候离开?” 谢澜之冷漠地说:“就这几天了。” 秦姝眼底杀气重了几分,红唇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邪气笑意。 她轻声低喃:“是吗?那可真是老天都要灭了他们!” * 飞机场。 秦姝跟谢澜之站在等候区域,身后是阿木提、郎野、童飞三人。 一行五人,男的各有特色的帅,女的亭亭玉立,风华绝代。 他们就是机场最美的一道风景线,回头率百分百。 秦姝抓紧手包,踮著脚尖看向人群:“怎么还没看到权叔跟宸宸?” 谢澜之扶著她的后腰,安抚道:“应该快了,有权叔在,不会有问题的。” 秦姝哪里听得进去,神色越来越焦急。 下一瞬,她眼底闪过一抹亮光,举起胳膊摇晃。 “宸宸!妈妈在这里!” 秦姝抬脚朝抱著孩子的权叔跑去。 隨著人流走出来的权叔,倏地站住了,把不到两岁的谢宸南放到地上。 “麻麻——!” 穿著背带裤的谢宸南,声音又奶又脆,两只小手往后甩著朝秦姝跑来。 小傢伙腿脚利落,跑起来也很稳,脸上的笑容灿烂可爱。 秦姝加快步伐,把儿子一把抱起来。 “啵——” 她亲了亲谢宸南的脸蛋。 “大宝贝,可想死妈妈了!” 权叔拎著行李,走到秦姝的面前,恭谨地问候:“少夫人——” 秦姝抱著孩子,对他点了点头:“辛苦权叔了。” 权叔:“不辛苦,一路上宸少爷都很乖。” 谢澜之走上前,看著笑得露出乳牙的二儿子,捏了捏他稚嫩的脸蛋。 “儿子,喊爸爸。” 谢宸南齜著乳牙,非常给面子地喊:“霸霸!” “真乖!”谢澜之伸手接他:“你太重了,妈妈抱你很辛苦,爸爸抱。” 谢宸南一听这话,小胳膊搂著秦姝的脖子,头摇成了拨浪鼓。 “不要不要,要妈妈抱抱——” 小傢伙生怕秦姝不抱他,还凑近秦姝的脸上,亲了个带口水的吻。 他嘻嘻笑起来,奶声奶气地说:“妈妈香香的——” 谢澜之眉梢轻挑,心道小傢伙还挺粘人。 童飞凑上前来,双眼亮晶晶地盯著谢宸南:“这就是咱们痞拽矜贵的宸少爷吧!” 谢宸南脸上的笑容收敛,与秦姝如出一辙的眉眼,透著股矜傲劲儿。 他小嘴一张,非常有礼貌地喊道:“叔叔好——” 童飞一颗心都被喊融化了,紧张无措地伸出手。 “宸少爷也好,让我抱抱好不好?” 他伸出来的手在微微发颤,心情激动得不行。 谢宸南的小表情很纠结,求助地看向秦姝,满目不舍。 秦姝把人递给童飞,提醒道:“小傢伙有点重,都压胳膊了。” 童飞小心翼翼地抱著谢宸南,傻笑道:“没事没事,嫂子你这样的体格,我拎起来跟玩似的,宸少爷很轻的。” 此话一出,数双眼睛凝聚在他身上。 童飞毫无所知,抱著怀里的崽崽,乐成了大傻子。 阿木提偷偷瞄了一眼,脸色黑沉的谢澜之,抬脚踢了踢童飞。 “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没人当你是哑巴!” 秦姝是嫂子,是能隨便拎起来玩的吗?! 童飞回想刚刚出口的话,身形一僵,猛地抬头,对上谢澜之饶有兴味的黑沉眼眸。 第417章 秦姝杀机毕现,统统干掉!(求票) 童飞眨了眨眼,哭丧著脸:“澜哥,我说错话了。” 如果能腾出手,他现在已经抽自己巴掌了。 谢澜之伸手抱走儿子,声音温和地说:“好久没锻链了,回家陪我练练。” 他一手抱著儿子,一手揽著秦姝的腰肢,往机场外走去。 一家三口的背影,透著別人融入不进去的温馨。 童飞站在身后,有些风中凌乱。 阿木提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祝你好运!” 郎野站在另一侧,同情地看著童飞,默默补了一刀。 “澜哥有段时间没活动筋骨了,上次是我陪练,我走出训练室,脸上的伤半个月都没法见人。” 童飞:“……” 他哀怨地看著两人,哭唧唧地问:“我现在跑路,还来不来得及?” 阿木提、郎野二人同时乐了,呲著一口大白牙。 前者颇为义气地说:“兄弟,明年的今天我给你多烧点纸。” 郎野点头附和:“给你上坟的时候,我会拎著酒去。” 童飞气得鼻孔冒烟,翻白眼骂道:“滚滚滚……看到你们两个就晦气!” 他甩开两个人,抬脚朝离去的一家三口追去,被一只带著枪茧的大手攥住手腕。 童飞气哼哼地回头,张嘴就准备开骂,看到近在咫尺的刀疤脸。 权叔额头与眼尾的伤疤微动,皮笑肉不笑道:“阿飞,你小子要跑哪去?宸少爷的行李皮箱有好几个,你留下来拎东西。” 童飞嘴边的话狠狠咽下去,乖乖点头:“知道了,权叔。” * 区委家属院。 秦姝牵著谢宸南的小手,走进收拾好的儿童房。 “宸宸,你喜不喜欢这里呀?” 谢宸南看著温馨而陌生的儿童房,发现屋里有四个小床。 他仰著天真无邪的脸,问:“麻麻,哥哥跟弟弟也来吗?” 秦姝蹲下来,与儿子平视:“对,哥哥跟弟弟还要等等才会来。” 四个孩子,不能厚此薄彼。 哪怕是为了谢宸南学医,其他三个孩子也要享受在父母身边的时光。 谢宸南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很用力地点头。 “喜欢!宸宸喜欢这里,喜欢霸霸麻麻!” 秦姝摸了摸他的头:“喜欢就好,不过麻麻要跟宸宸商量一件事,宸宸以后要多一个名字了。” 谢宸南歪著头,不解地问:“多一个名字?” 秦姝对上儿子懵懂清澈的眼眸,心尖狠狠一颤,努力维持脸上的笑意。 她说:“对,宸宸以后叫秦延,秦,是妈妈的姓;延,是延续的延;过些日子,你要跟妈妈学习医术了。” 医术二字,勾起谢宸南的兴致。 他开心地拍著小手,跳起来欢呼:“学医学医……宸宸喜欢!”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谢澜之,慵懒地倚在门框上,眼神温柔地望著母子二人。 “原来宸宸这么喜欢医术,不要辜负麻麻的期待,以后要用心学。” 宸宸握紧小拳头,稚嫩脸庞满是认真。 “嗯!宸宸会用心!” 深夜。 秦姝轻轻带上儿童房门,拉了拉身上的真丝睡袍,打著哈欠往臥室走去。 倚在床头翻看《伟人语录》的谢澜之,抬头看著走进来的秦姝。 “宸宸睡著了?” “嗯,小傢伙换了新环境,有点不適应,哄了他好久。” 谢澜之放下手里的书,坐起来给秦姝按揉肩膀。 “辛苦老婆了,明天我试试哄宸宸睡。” 秦姝瞥了他一眼,笑著说:“你確定?我是读医书哄宸宸睡的,你能读懂篆文体系的医书?” 谢澜之:“……” 他按揉的动作一僵:“那还是算了吧。” 秦姝拍了拍谢澜之的手背:“你先睡,我有点事找凯尔,去给他打个电话。” 谢澜之看了一眼时间,晚上十点了。 他带情绪地问:“这么晚了,找他做什么?” 漫漫长夜,正是夫妻交流的好时光。 秦姝大晚上找其他男人,谢少心底泛起一阵酸意。 秦姝一眼看穿男人的小心思,撇嘴道:“我看你最近是上了癮,一天都不准备让我休息了?” 自从一个月前,她主动求欢后。 谢澜之像是打开了某种本能,不管忙到多晚,都缠著她办那事儿。 谢澜之凑近秦姝的肩窝,深深嗅了一口,闻到了属於儿子的奶香味。 他眼底闪过一抹嫌弃,嘴上撩拨道:“三年时间,你怀孕两次,我是飢一顿半饱一顿,都快成忍者神龟了,现在终於可以不再有所顾忌,肯定要把之前的债务都清一清。” 背对著男人的秦姝,无语地翻白眼。 “等我回来的,就几分钟时间。” 谢澜之亲了亲她的后颈,嗓音低哑曖昧:“快去快回,我等你。” 秦姝瞥向盖著被子的男人,目光瞄向不可言说。 她红唇微勾,似笑非笑地说:“不等也没关係,你可以自食其力。” 话说完,秦姝起身离开,避开了谢澜之抓她的手。 她戏謔地说:“你悠著点,不要弄脏了床单!” 谢澜之气笑了:“放心,不会浪费的,都留著给你!” 刚拉开房门的秦姝,气红了脸,回头娇嗔道:“你小点声,儿子就住在隔壁,別吵醒他!” 谢澜之模样斯文坦然:“孩子的房间隔音效果很好。” 潜意思——隨便折腾,动静再大都吵不醒儿子。 秦姝看著不正经的男人,傲娇地轻哼一声,转身离开房间。 楼下。 秦姝联繫到凯尔.唐纳德,听著嘈杂的音乐背景,紧紧蹙著秀眉。 “你那边好吵,找个安静的地方,有事跟你说。” 凯尔几乎用吼地说:“知道了,乾妈!” 过了几分钟,手机声筒那边陷入安静,只听得到凯尔的喘气。 秦姝声音低沉,语气肃杀:“凯尔,我要你帮我杀一个人,伊藤医药的副社长,不过人不能在华夏出事,你想办法帮我解决掉他。” 凯尔.唐纳德没有被指挥的反感,声音兴奋地问:“是伊藤家族的人?” 秦姝杀意凛然道:“对,我更希望你干掉伊藤医药的所有人!” 她想起伊藤医药的副社长,白天阴邪粘腻,贪婪的眼神,就浑身都不舒服。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回去了,把他们统统干掉! 第418章 教父告状:乾妈,弟弟欺负我 凯尔.唐纳德听到秦姝的话,表情先是一愣,隨即痴痴地笑起来。 “乾妈,我喜欢这个任务!它简直太棒了!这很刺激!” 神经兮兮的笑声。 听得秦姝浑身冒鸡皮疙瘩。 她叮嘱道:“你正常点,要动手不能在国內,要让他们在途中出意外。” 凯尔.唐纳德嬉笑道:“好的,我已经查过了,那帮孙子后天先飞西南部,中途转乘其他飞机,这个时候动手是最好的时机。” 他张嘴就来的计划,听得秦姝表情一愣:“你老实说,是不是早有打算?” 凯尔没有否认:“我早就看那帮狗日的不顺眼了。” 秦姝眼底浮现出笑意:“行吧,你看著办,不要牵连无辜的人,我的目標只有伊藤医药的人员。” 凯尔吊儿郎当地说:“乾妈,你就瞧好吧!保证让你满意!” 秦姝不放心地问:“在境外动手有没有难度?要不要我做些什么?” 眾所周知她医术高超,却不知她炼製出来的毒,也一样逆天。 在必要时刻,她完全可以用来收割人命。 凯尔拒绝了:“不用,我的人已经在飞机中转站蹲著了。” 秦姝失声片刻,吐槽道:“……你动作够快的。” 凯尔丝毫不谦虚,囂张地说:“那是,唐纳德家族势力遍布全球。” 秦姝说:“做得乾净利落点,不要让人往华夏这边怀疑。” 凯尔:“明白,等我的好消息!” 时间一晃,三天过去了。 这天,秦姝来到古玩街,给谷正平的儿子豆豆针灸。 “老板,这是最近一周的收益,你看一下。” 谷正平拿出一沓交易单,递到结束针灸的秦姝面前。 秦姝扫了一眼,淡声说:“不用了,回头我大哥会跟你交接,只要帐目清晰,你不用担心其他的,跟以前你自己做生意一样经营,遇到好成色的玉石记得给我留著。” 被人如此信任,谷正平的脸上露出激动与感激。 “老板放心,从今以后,我谷正平的这条命就是你的!绝不干吃里扒外的事!” 秦姝擦了擦洗乾净的手,抬头看向表忠心的谷正平,语气玩味道:“你儿子还没治癒呢,这就给我卖命了?” 谷正平眼底浮现出心虚,訕訕地说:“我前天带豆豆去了趟医院,发现他脑袋里的东西变小了,机器都几乎要拍不清楚了,医生还以为之前的诊断是他的失误。” 秦姝脸上笑意加深,安抚道:“我也有孩子,能理解你的担忧。” 她站起身,打开带来的医药箱,从里面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 “这是五千块钱,你先拿去用,关於这家店的红利问题,我大哥会跟你交涉。” 谷正平慌乱地摆手:“不用不用,我这还什么都没做呢!” 前天,他带孩子去了一趟医院,用先进的机器拍片子,做了一次全面检查,了五六百。 现在谷正平全身上下就剩几块钱,他看著秦姝递过来的钱,依旧没有动心。 如果不是秦姝,豆豆的病束手无策,他们父子也不会有个住的地方。 秦姝没有跟他推拒撕扯,把钱放到红木桌上。 “这钱会从你的分红里扣,你给豆豆多买点营养品,他的身体有点亏损,孩子的身体健康为重。” 谷正平到嘴边推辞的话,听到儿子身体亏损,露出一抹难堪的表情。 “谷大哥!这尊玉菩萨怎么卖?”外间传来店员询问。 谷正平看向睡著的儿子,对秦姝说:“我出去看看。” 秦姝弯身收拾东西,笑著说:“你去吧,我也要走了,家里还只小崽子等我。” 她背著医药箱离开时,发现店铺的客人不少。 门口,有两个上了岁数的男人,手里拿著新鲜出炉的报纸。 其中一人大快人心地说:“伊藤医药在华夏的老板,途经西南国家,在机场遇到两个组织在火拼,全都被枪击误杀了!” “杀得好!这群狼子野心之辈,就该被老天都给收了!” 秦姝听著二人的对话,红唇挽起愉悦弧度。 事情是昨天中午发生的,她早在第一时间就接到凯尔的喜报,国內消息延迟,今天才登报发布。 不得不说,这事凯尔干得真漂亮! 只是,这位年轻教父,骨子里的弒杀也是真重! 区委家属院。 秦姝推开房门,看到客厅內的凯尔.唐纳德,跟绷著小脸的谢宸南,正在大眼瞪小眼。 她乐了,笑著问:“你们这是干什么呢?比谁先眨眼吗?” “麻麻——” 谢宸南丟掉手里的医书,从沙发上滑落下来,迈著小短腿朝秦姝跑去。 秦姝把儿子抱起来:“儿砸,《天枢秘录》背得怎么样了?” 谢宸南骄傲地扬起下巴:“宸宸已经会背了!” “那你背给妈妈听好不好呀?” “好!” 秦姝把儿子放到沙发上坐著,瞥了一眼,坐姿豪迈的凯尔.唐纳德。 她眯著眼质问:“你刚是在欺负我儿子吗?” 凯尔.唐纳德搭在桌子上的脚,鞋尖一点一点地,嗤笑道:“乾妈,我也是你儿子,为什么不是他欺负我?” 秦姝上下打量著他:“你这么大一只,宸宸能欺负得了你?” 她没看到坐在一旁的谢宸南,对凯尔做了个鬼脸。 凯尔.唐纳德气哼哼地伸出手,递到秦姝的面前。 “弟弟欺负我,把我的手都快扎烂了。” 秦姝垂眸看著凯尔,那双保养很好的手上,细密的针孔往外渗血。 她眼皮子抽了抽:“这就怪你了,惯著他做什么,当小白鼠很好玩吗?” “乾妈!” 凯尔.唐纳德怪叫一声。 “是弟弟欺负我,不是我自愿的!” 秦姝拎著谢宸南的后衣领,把人拎起来送到凯尔的面前。 “宸宸欺负你,那你收拾他,我绝不护著!” 凯尔.唐纳德跟谢宸南,再次大眼对小眼,两人看起来都有点痞拽,谁也不服谁的样子。 凯尔板著脸,故作威严地说:“喊哥哥,我就原谅你了。” 谢宸南淡眉轻挑,肉乎乎的小手朝凯尔伸去。 下一秒,惨叫声响起。 “啊啊啊——!” “谢宸南你还扎我!!!” 凯尔.唐纳德的手极快地撤离,手背上的银针摇摇晃晃,证据就摆在眼前。 第419章 痞拽宸少爷,略显身手 在凯尔的惨叫声中,秦姝把儿子拎到眼前,严肃地问:“宸宸,你为什么要扎哥哥?” 谢宸南奶声奶气,委屈地说:“他不是哥哥,是坏人!” 秦姝眉心紧拧,耐心地问:“谁告诉你凯尔哥哥是坏人的?” “霸霸!” 谢宸南一张嘴,就把谢澜之给卖了。 秦姝瞥了一眼抱著手,齜牙咧嘴的凯尔.唐纳德,心底有个不好的预感。 她继续问儿子:“宸宸,是爸爸跟你说,凯尔哥哥是坏人吗?” 谢宸南点头:“霸霸说他要抢走麻麻——” 小傢伙当真了,小胳膊搂著秦姝的脖子,哼哼唧唧地撒娇:“麻麻是宸宸的,不可以抢走。” 秦姝托著儿子的小屁股,眼底露出无奈的表情,心道谢澜之肯定是因为三天前,她给凯尔打电话的事。 那天晚上,她因为心里有事,难得没跟谢澜之折腾。 没想到,男人这么小心眼,记恨到现在。 凯尔.唐纳德本人很无辜,委屈道:“乾妈!我冤枉,我什么时候抢你了!” 秦姝这么凶,还跟他臭味相投的女人。 他抢走了,做什么? 是生怕自己死得太慢吗? 凯尔初见秦姝时,就从她身上嗅到同类的气息。 对比看起来铁面无情,刚正不阿的谢澜之,他觉得秦姝才更加危险。 秦姝警告地瞟了一眼凯尔:“你先闭嘴,不要捣乱。” “你偏心!” 凯尔.唐纳德傲娇地扭头,把手背上的银针拔下来,隨手丟在桌上。 其实他手背上的伤,根本就不痛不痒。 秦姝拿起桌上的那枚银针,眼神严肃地看著谢宸南。 “妈妈从没有教过你,让你用针伤人,这枚小小的针,是用来救人的,只有在你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你才能用它来自卫。” 小小的谢宸南,见妈妈面无表情,有点被嚇到了。 他眼底含泪,弱弱地开口:“宸宸知道了——” 秦姝看著儿子委屈的样子,想起小时候被爷爷体罚,打手心的经歷。 如今换做是自己传医授业,一颗心根本硬不起来。 秦姝擦了擦儿子眼角的泪意,无奈地说:“宸宸答应妈妈,以后不要再隨便扎人了。” “嗯嗯!” 谢宸南吸了吸鼻子,用力点头。 秦姝把他放到地上:“去跟凯尔哥哥说声对不起。” 谢宸南很乖也很听话,迈著小腿朝故作冷酷的凯尔.唐纳德走去。 他看了一眼凯尔搭在膝上,常年握枪的手,肉乎乎的小手,攥起对方的一根手指。 小傢伙哽咽地说:“凯尔哥哥,对不起——” 本来还想多保持一会冷酷的凯尔,一听带著哭腔的小奶音,立刻绷不住了。 他抱起谢宸南坐在腿上,浅蓝色眼眸不认同地瞪著秦姝。 “你当妈妈的怎么这么凶!把孩子嚇到了。” “我的手根本不疼,跟他闹著玩呢,你怎么还当真了!” 秦姝:“……” 她哪里就凶了? 凯尔情绪这么激动做什么! 凯尔凶完秦姝,抱著谢宸南开始哄人:“宸宸不哭,哥哥一点都不痛,妈妈是坏人,咱们不理她,你想扎我就扎,哥哥让你隨便扎!” 秦姝看著窝在凯尔怀里的谢宸南,发现小崽子皱著包子脸,满眼的嫌弃。 她不禁乐了,站起身说:“別耽误时间了,今天是你最后一次针灸,正好让宸宸试试手。” “……”凯尔.唐纳德的动作微僵。 他眼神惊恐地睨著秦姝:“乾妈,你在开玩笑吗?” 虽然被扎不是很痛,可让一个小孩子给他针灸治疗,这怎么听都很不靠谱! 谢宸南眼底闪过狡黠光芒,小手攥著凯尔的手指:“凯尔哥哥,你不是说隨便我扎吗?” 凯尔:“……” 他体会到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十分钟后,凯尔脱掉身上的衣服,生无可恋地躺在客房床上。 秦姝把细长的金针一根一根消毒,对站在身边的谢宸南说:“宸宸,背一遍《秦氏针灸治要》。” 谢宸南张嘴就来:“针者,通经脉,调气血;灸者,温阳气,散寒邪。夫经络者,人身之江河,气血之道路也。十二经脉,內连臟腑,外络肢节,运行气血,温养周身,针灸之道……” 《针灸治要》的千字概括背完,秦姝手上的金针已经全部消完毒。 她把谢宸南抱起来,放到床上坐著。 “宸宸,第一针,膻中穴。” 谢宸南捏著金针的小手,在凯尔的心臟区域摸索著。 他惊喜地喊道:“麻麻!在这里!” 秦姝鼓励道:“宸宸很棒,你现在可以施针了。” 谢宸南人小鬼大,胆子也非常大,手上的金针奔著凯尔的胸膛刺去。 “乾妈!!!” 凯尔推了一下,发出惨烈的叫声。 他身体微微发颤,眼巴巴地看著秦姝:“今天是最后一次治疗了,我觉得还是乾妈动手比较好。” 秦姝双手抱臂,居高临下地俯视著凯尔:“你是在怀疑我儿子的实力?” 凯尔.唐纳德的確很怀疑,谢宸南这么点的孩子,真的会针灸吗。 他不敢如实说出来,乾笑道:“没有,我就是想速战速决,今晚的欢送会,乾妈也不想我不能露面吧?” 今天的治疗结束,凯尔.唐纳德也即將离开华夏,明天下午的飞机。 秦姝面露沉思时,趴在凯尔身上的谢宸南,手中的金针已经扎在凯尔的身上了。 毫无感觉的凯尔,还在满眼期待地盯著秦姝。 “乾妈,咱们速战速决,然后一起去逍遥人间,省时又省力。” 秦姝挑了挑眉,满目兴味地看著凯尔,笑眯眯地问:“你有没有感觉心口痛?” 凯尔不明所以,茫然地摇头:“没有,怎么了?” 秦姝红唇轻启:“宸宸,接下来是极泉穴。” “知道了麻麻!” 谢宸南一脸的跃跃欲试,手上的金针,朝凯尔的腋窝方向而去。 凯尔.唐纳德不敢置信地低头,眼睁睁看著一枚金针,扎入他的皮肉里。 “啊啊啊啊!!!!” 悽厉的惨叫声响起,直衝屋顶! 楼下客房內,正在午睡的阿嫂,猛地坐起来。 “什么鬼东西在叫?嚇死个人!” 第420章 斯文败类的谢太子爷(求票) 夜幕降临,逍遥人间。 金碧辉煌的会所外,停著不少豪车,云圳的富家公子哥,有头有脸的人都来消遣了。 秦姝跟凯尔,在一群身材高大的外国保鏢簇拥下,缓缓走进会所內。 会所大厅里,响起某著名作曲家的轻音乐《卡门》。 音乐在最高昂时,仿佛要衝破束缚,让人產生尽情放纵,回归本源的衝动。 秦姝身穿一袭火红长裙,隨著音乐不由摇摆起来,在大厅內转了几圈,朝倚在罗马柱的童飞探出手。 她俏皮地歪了歪头:“请问这位先生,你的大哥到了吗?” 童飞看著宛如少女,活泼又满身风情的秦姝,有模有样地行了个贵族礼仪。 “美丽动人的女士,先生已经等候您多时,还为您准备了精美佳肴。” 秦姝双手作捧心状,满脸感动:“真的吗?” 童飞非常配合地笑著頷首:“是的,尊贵的女士。” 秦姝继续耍宝:“那可真的是太棒了,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话毕,她像是在自己家一样,身姿摇曳地朝电梯方向走去。 凯尔.唐纳德看著她夸张,但不娇柔做作的言行举止,张开的嘴巴久久无法合上。 童飞走上前,挑著眉问:“听说,今天宸少爷亲自给你针灸治疗?” 说到这件事,凯尔表情变得惊悚,眼底也浮现出恐惧。 他唏嘘道:“別提了,谢宸南这个小祖宗,真的是太可怕了。” 谢宸南扎的第一针不痛不痒。 可他接下来的每一针,都仿佛要了凯尔的半条命。 好在有秦姝在一旁盯著指导,庆幸没出什么差错。 不然,凯尔能把区委大院都给炸了! 童飞瞧著凯尔的面部表情变化,轻哼一声:“我看你是猪鼻子插大葱在装象,你是宸少爷第一个接触的病患,该为此感到荣幸。” 浑身酸痛的凯尔.唐纳德,没好气地说:“这个荣幸给你要不要?!” 童飞想也不想道:“当然,我会格外珍惜这样的机会。” “真的吗?童叔叔。” 被谢家亲信领过来的谢宸南,歪著头仰视著童飞,他的动作跟刚刚的秦姝如出一辙。 童飞被萌一脸,蹲下了身子,单手把谢宸南托抱起来,发自心內地说: “真的,宸少爷的医术是夫人教的,肯定是青出於蓝。” 谢宸南的稚嫩脸庞露出灿烂笑容:“童叔叔你真好!” 不知道自己厄运到来的童飞,抱著金尊玉贵的小少爷走向电梯。 凯尔.唐纳德望著两人离去的背影,满脸幸灾乐祸。 他对身边的属下说:“真可惜,我明天就要走了,看不到接下来的乐子,真的很想狠狠嘲笑那傢伙。” 属下恭敬道:“家主,本部快要被您叔叔占领了,我们要儘快回去。” “当然,我不会改变行程的,叔叔年纪大了,也该安息了。” 凯尔用轻描淡写的口吻,说出杀意凛然的话。 他轻嘖一声,一摇二晃,迈著拽得二五八万的步伐离开。 身后的属下看著气质大变,毫无形象的教父,默默抹了一把脸。 华夏人有毒!会同化周围的人。 他们言行举止优雅的教父,再也回不来了。 楼上,包厢。 秦姝推开房门,看到屋內沙发上,坐姿端正的谢澜之。 男人今天形象气质有细微的变化,高挺的鼻樑上,架著一副金边眼镜。 屋內放著音乐,谢澜之没听到开门声,把手中的档案袋递给身边的阿木提。 “明天我不上班,日企商会的人如果找来,记得把这些证据拿给他们看,把人都打发掉,我希望下周上班不会再跟他们浪费时间周旋。” 从华夏撤离的伊藤医药公司的所有人,全都死在回国的中转站。 他们的死因被倭瀛人扣在华夏的头上,三番两次来找麻烦闹事。 阿木提接过文档,点头道:“明白,先礼后兵,他们敢胡搅蛮缠,就去瞻仰一下咱们的拘留所。” “篤篤——” 秦姝曲起手指,敲了敲房门。 谢澜之跟阿木提同时扭过头,看到身穿火红长裙,宛如妖精一样魅惑勾人的秦姝。 秦姝倚在门框上,撇嘴道:“我来了好久,你们都没有看到我,真让人伤心。” 阿木提隔三差五就能看到秦姝,此刻也不免被惊艷住了。 “嫂、嫂子——” 秦姝笑弯了双眼,调侃道:“才一天不见,你怎么结巴了?” 阿木提红了脸,傻傻地说:“嫂子今天很不一样。” 谢澜之的视线穿过镜片,落在秦姝的身上,由上而下地打量,欣赏著秦姝热情大胆的穿著,嫵媚妖冶的容顏。 谢澜之眼底的危险渴望,被薄薄的镜片遮挡,让人无从发觉。 他对秦姝招了招手,声音低哑地喊道:“阿姝,过来。” 秦姝抬脚走进屋內,从桌上端起一杯红酒,送到唇边抿了一口。 她咂摸著说:“这是凯尔带来的酒,barolo riserva,意国红酒的巔峰之作,可惜年份太新了,过个一二十年,这酒应该会被炒出天价。” 谢澜之看著独自品酒的秦姝,起身一个跨步来到她面前。 他揽著秦姝的腰肢,说出跟阿木提差不多的话。 “阿姝,你今天看起来有点不一样。” 秦姝媚眼如丝地凝著谢澜之,伸出手指,点了点他鼻樑上的眼镜框。 “老公,你今天也很不一样,很斯文,还很温柔,看起来有点斯文败类哈哈哈……” 秦姝早在从玉山村回来,心態就不一样了。 她现在是多活一天赚一天,彻底放飞自我,享受余生的美好时光。 谢澜之揽著秦姝摇晃的腰肢,把人给扶稳了:“怎么才喝一口酒就醉了?” 秦姝娇嗔道:“哪有,我这分明是看到你高兴,心中太过欢喜。” 这可不像是她平时能说出来的话。 秦姝越是如此,谢澜之越觉得不对劲,把人半拖半抱地拉到沙发前坐下。 他拿起桌上的筷子:“別光顾著喝酒,吃点菜垫垫肚子。” 秦姝神若无骨地倚在谢澜之的肩头,伸手指著满桌子的菜。 “我想吃那个白斩鸡。” “好——” 童飞、谢宸南、凯尔.唐纳德一行人走进屋內,仿佛走错了房间。 包厢內,谢澜之跟秦姝浓情蜜语,夫妻二人在互相投餵。 屋內空气都在冒粉红泡泡,让人牙都酸倒了。 这是在欺负他们,都是单身狗吗? 第421章 乾爹,乾妈的离別之礼 “霸霸!麻麻!” 被放到地上的谢宸南,迈著小短腿朝他们跑去。 秦姝手里拎著个鸡腿,轻轻摇晃了一下:“儿砸!过来,妈妈餵你好吃的!” 谢宸南的小短腿,跑得更快了。 他衝到上前,抱著秦姝的腿,张开了嘴巴:“啊——” 秦姝把鸡腿送到谢宸南的嘴边,在小乳牙咬上来时,鸡腿飞了。 谢宸南轻眨清澈无辜的黑眸,不解地看著使坏的妈妈。 秦姝满足地啃著鸡腿:“宸宸咬不动,妈妈帮你吃掉它。” 谢宸南的小嘴一瘪,眼底的委屈都溢出来了。 谢澜之见儿子委屈得快哭了,把另一个鸡腿递给谢宸南。 “好吃的要先给妈妈,爸爸这里还有,你吃这个。” 谢宸南肉乎乎的小手抱著鸡腿,茫然地看著神色温柔,语气严肃的谢澜之,不明白他刚刚的话什么意思。 谢澜之把儿子抱起来,放到腿上坐著:“宸宸,妈妈是家里唯一的小公主,你是小男子汉,不可以贪嘴,如果有好吃的要先给妈妈,知道吗?” 谢宸南闻著香喷喷的鸡腿,似懂非懂地点头。 他满脸不舍地盯著手里的鸡腿,下一秒,出人意料地把鸡腿递给秦姝。 “麻麻吃——” 秦姝啃鸡腿的动作一顿,表情错愕地问:“这个也给妈妈吃?” 谢宸南虽然满脸不舍,还是很用力地点头:“嗯嗯!” 秦姝乐了,低头亲了亲他:“乖,妈妈不吃了,宸宸自己吃。” 谢宸南这才乖乖自己啃鸡腿。 凯尔.唐纳德走上前,唇角抽搐地吐槽:“这要是在我们那,就是在虐待儿童,哪有你们这样养孩子的。” 谢澜之撩起眼皮,冷漠地睨了一眼凯尔:“我从小就是这么长大的。” 他从小到大,都是被谢父这样教育的,家里一切都要以谢母为大。 凯尔满脸的不理解:“做你们的小孩太辛苦了。” 谢澜之以过来人的身份,淡声说:“我的孩子们生来就拥有一切,年纪小歷经的辛苦,是他们这一生唯一吃得苦。” 凯尔大喇喇地瘫坐在沙发上,满脸无言以对。 谢澜之的儿子,是含著金汤匙出生的小太子爷。 他们就算是要星星要月亮,谢家也能想尽办法给他们搞来。 “儿砸,尝尝这澳龙大虾,是你外曾祖父从香江让人送来的。” 秦姝把桌上的美食,挨个投餵到谢宸南的嘴里。 小傢伙吃得满嘴都是油,双眼亮晶晶的。 凯尔.唐纳德看到这一幕,內心微微扭曲,只觉得刚刚的同情都餵了狗。 童飞见他满眼羡慕地盯著谢宸南,端起桌上的酒杯:“少年,別吃味了。 你已经过了被人投餵的年纪,这杯酒我敬你,祝你回国一切都顺利。” 凯尔懊恼地瞪著他:“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吃味了?!” 他端起桌上的酒杯,跟童飞碰了一下,仰头一口乾了。 童飞眉梢高高挑起,打趣道:“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你很羡慕宸少爷。” “啪!” 凯尔.唐纳德把酒杯重重地放到桌上,心虚地说:“胡说八道!” 童飞耸了耸肩,朝阿木提递了个眼神。 阿木提拎著酒来到凯尔的身边,搂著他的肩坐下。 “別羡慕了,来,我也让你体会一下,被人投餵的滋味。” 他把酒瓶懟到凯尔的嘴边:“乖,喝一口,是很甜的水哦——” 凯尔脸上爬满了惊悚,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我要吃鸡腿,不要喝酒!” 一声委屈的低吼,震得屋里人都愣住了。 秦姝抬眼,瞥向孩子气的凯尔,想起跟对方初次相见的记忆。 ——“我从小没有妈妈,如果做你的乾儿子,我是不是就可以得到你的优待,你是否能让我摆脱一直纠缠我的疾病?” 那时,凯尔跪在地上,满眼都是活下去的渴望。 秦姝轻嘆一声,拿起桌上的餐巾擦了擦手,从包里拿出一个小药瓶朝凯尔走去。 “凯尔,別怪乾妈不为你著想,明天你就走了,我送你第二条命。” 她把精美的小药瓶,递到凯尔的面前。 谢澜之、阿木提立刻意识到,药瓶里装的是什么。 凯尔表情不自然,支吾地问:“这是什么?” 秦姝笑眯眯地说:“无论你受再严重的伤,只要没咽气,服下里面的药,保你能活下去。” 凯尔猛地瞪大了双眼,拔高声音问:“这就是你当初救了乾爹,还有那个高官之子飞行员的保命药?” 別看他来华夏才两个多月,有关秦姝的一切,都调查得清清楚楚。 阿木提揽著凯尔的手,用力捏了捏他的肩膀:“你小子知道得够多的!” 凯尔飞快地抢走秦姝手上的药瓶,笑容灿烂道:“没办法,乾妈实在太厉害了。” 华夏医疗实在是太落后了。 濒死之人都能给救回来,哪怕上层极力遮掩也瞒不住。 凯尔抱著药瓶如获至宝,装进上衣的內兜里,用手轻轻拍了拍。 他仰头满脸兴奋地说:“谢谢乾妈!我亲妈给我降生这世上的机会,而你给了我两条命!” 秦姝伸手揉了揉凯尔的黑髮,满脸慈爱道:“乖——” 凯尔脸上露出不自然的红,下意识想要躲开,又努力维持著姿势不动。 秦姝把东西交给他,转身回到谢澜之的身边坐下。 她歪著头看谢澜之:“乾儿子要走了,你这当乾爹的没点表示?” 谢澜之瞥了一眼便宜乾儿子,从后腰摸出一把乌黑鋥亮的手枪。 他隨手將枪,丟到凯尔的怀里。 “这是军部新研究出来的武器,採用聚合物框架,重量轻且耐用,后坐力小,射击速度非常快。” 凯尔一上手,就知道这是一把好枪。 不止是重量轻,还有材质问题,跟独特的设计外观。 凯尔把玩一会儿,倏地举起手中的武器,对著左侧的墙壁开了一枪。 “砰——!” 沉闷的枪声响起,墙上的石灰簌簌掉落。 子弹击中的地方,瞬间出现一个幽深的弹孔,周围仿佛被蛛网覆盖,蔓延出无数细小的裂纹。 凯尔大为震撼,握著枪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双眼爆出惊人的亮光。 “这简直就是我的梦中情人,我要买它!” 第422章 凯尔被八百个心眼的乾爹坑了 “这是我们內部自用的,你拿命买吗?!” 阿木提见凯尔难以自持的激动表情,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凯尔爱不释手地摸著手里的枪,激动地说:“我要买!你们卖不卖?” 他手里的这把手枪,可以说完胜於从米国那边,高价购买的“沙漠之鹰”。 如果唐纳德家族组织的人员,都能隨身携带这样杀伤力强,且射击精度极高的华夏武器,可以说是如虎添翼! 谢澜之双腿交叠,坐姿鬆弛慵懒,上下打量著满脸期待的凯尔。 他慢悠悠地说:“现在不行,要等华夏所有部队全部匹配完毕后,才会考虑对外销售。” 凯尔立刻捕捉到重点,这样先进的武器,完全可以对外销售。 他眼巴巴地盯著谢澜之,期冀地问:“大概等到什么时候?” 谢澜之面露沉思,不確定道:“估计要等下半年了。” 凯尔一听有戏,连忙追问:“那我可不可以提前预定?我可以先付一半的定金!” 谢澜之唇角挽起耐人寻味的弧度,慢条斯理地说:“你確定?我们对外销售的价格很高,要远超於米国的“沙漠之鹰”。” 凯尔忙不迭地点头:“我確定!” 谢澜之对阿木提使个眼色,后者变魔术似的拿出订单。 “喏,为表示你成为我们的第一个客户,给你打了八折优惠。” 凯尔盯著眼前的订单,直接傻眼了。 他唇角抽搐,后知后觉地问:“你们合起伙来套路我?” 阿木提笑了:“別说得这么难听,这么好的事降临在你的头上,还是看在咱们的交情份上,別人想要都没有机会。” 凯尔满不理会看似憨厚,实则满肚子心眼的阿木提。 他眼神怨念地看著谢澜之:“你们明明有先进的武器,为什么还要从我手里买?”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谢澜之坦然道:“武器自然是多多益善,手枪只適合近距离作战,而我们需要全方位作战的武器。” 凯尔仿佛被说服了,接过订单扫了一眼,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么贵!高了米国“沙漠之鹰”的两倍价钱!” 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映入眼中的价位,还是让他肉疼了一下。 阿木提拍了拍凯尔的肩:“不贵了,未来十年內,没有人突破这把武器的核心技术。” 凯尔满脸狐疑:“真的?” 在他看来,任何武器只要拆卸一遍,就能看出大概结构。 至於其他精密设计,完全可以找专业的人来攻克,复製出相似的武器,是很简单的事。 谢澜之语气篤定且霸气地说:“十年內有人复製出这把枪的性能跟射击精度,你买多少武器,我都十倍价钱返给你!” 凯尔一听这话,咬了咬牙说:“好!我买!” 他大手一挥,在价值数千万美金的武器订单上签了名字。 凯尔没看到屋內眾人的面部表情变化,尤其是阿木提,狠狠鬆了口气。 秦姝同情地看了一眼凯尔。 她这个便宜乾儿子,被一群有八百个心眼的老狐狸给算计了。 武器是货真价实的,价钱也是真的很优惠,只是还可以往下降价。 內阁那边的底线是,五折优惠卖给凯尔,主要目的是打开西方的销路,来获取大量的研究经费,补贴到佩尔的研究团队上。 佩奇等人的研究经费,就如同无底洞。 上面的財政很吃力,內阁几次因为经费的问题產生爭议。 凯尔手里的武器,就是佩奇的研究团队,从米国、苏联等先进武器进行的升级版。 而这,只是最不起眼的一款武器。 它完全可以公开对外销售,变现成佩奇团队的研究经费。 凯尔签完字后,谢澜之端著酒杯走向他:“祝我们那合作愉快,希望你能把这款武器对外推广,负责在欧美的销路问题。” “什么意思?”凯尔茫然地抬起头。 谢澜之诧异道:“你没仔细看订单內容吗?上面写得清清楚楚,给你八折优惠的前提是,你每年都要给华夏拉拢百亿销路。” 凯尔捏著订单的手抖啊抖,哭丧著脸:“乾爹,你不要开玩笑!” 百亿美金的销路? 把他杀了,都拉拢不来这么多生意。 要知道全球每年的武器生意总额,也不过二三百亿美金。 谢澜之笑容温雅斯文,摸著下巴思索道:“我觉得对你来说问题不大,你一个人就签了一个多亿的订单。 唐纳德家族的生意伙伴遍地全球,你隨便打声招呼,百亿生意还不是手到擒来? 而且,这事不让你白干,每笔生意都给你百分之一的提成。” 凯尔眨了眨眼,问:“是百亿华幣订单?” 谢澜之挑眉道:“你以为?” 凯尔拍了拍胸口:“嚇我一跳,我还以为是百亿美金。”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跟谢澜之碰了碰:“就这么说定了,不许反悔!” 满满的一杯酒,被凯尔眼睛都不眨一眼喝了。 速度之快,生怕谢澜之会反悔。 谢澜之抿了一口酒,眉眼含笑地说:“你如果能拉来百亿美金的订单,我们也毫无负担,只要钱到位,我们的货一定到位。” 凯尔嚇得摆手:“別!百亿华幣的订单已经不少了!” 他把订单隨手丟在一旁,研究起新到手的武器,如获至宝般的爱不释手。 凯尔非常突兀地说:“这把武器的射击手感非常好,后坐力也很稳,是不是你们从苏联抢来的研究团队搞出来的?” 此话一出,包厢陷入诡异的静謐,空气也微微凝滯。 凯尔从容自若地抬头,扫视著屋內的眾人,视线落在笑意收敛的谢澜之身上。 “我说的不对吗?谁不知道你们华夏神出鬼没的打劫了,苏联准备放弃的科研团队。” 谢澜之露出温和笑容,点头道:“你说得对,佩奇院士现在为我们效力,他们的家人也非常安全,如果他们生病了,会享有你乾妈家的医疗。” 这件事,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如果让人知道佩奇等人的待遇,也许能招揽来更多的人才涌入华夏。 果然,凯尔露出吃惊的表情,看向正在吃东西的秦姝。 “乾妈,这是真的吗?” 第423章 太子爷被当面撬墙角 秦姝在凯尔纠结的眼神注视下,点头道:“佩奇院士带来的团队,包括他们的家人,身体有任何问题,秦家都会无条件为他们医治。 就算我哪天不在人世了,秦氏下一代继承人,也会给他们该有的优待。” 这是她当初拉拢佩奇院士的基本诚意。 上面为了补偿秦姝,她能拿佩奇团队所有的研究成果红利。 “草!”凯尔没忍住爆了粗口:“我现在投靠你们,还来不来得及?” 秦姝似笑非笑地说:“你似乎忘了,我们的关係比佩奇院士更牢固,我的乾儿子。” 凯尔回过味来,拍了拍脑门:“是哦——” 阿木提拿起被丟在沙发上的订单,嗤笑道:“嫂子连保命药都给你了,你就知足吧。” 凯尔摸了摸胸口,隔著衣服摸到药瓶,脸上的笑容重新回来了。 阿木提对童飞抬了抬下巴:“我去方便一下。” 童飞秒懂,乐得牙子都出来了:“你去吧,我陪凯尔教父好好喝一顿,今晚不把他灌趴下,我的名字倒著写。” 阿木提放心地走进厕所,推开墙上的暗门离开。 童飞坐在凯尔身边:“桌上的酒也不见少,要不要找两个姑娘来陪你一起喝?” 凯尔下意识去看谢宸南,语速极快道:“一边去,有孩子在,再说,我不是那样的人!” 童飞眼角抽了抽,想起有一天晚上,凯尔把会所的三个头牌都喊进房间。 就这战力,还装什么正人君子!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童飞嫌弃道:“只是找人陪你喝酒,你想哪去了。” 谢宸南不知道大人们在说什么,吃饱喝足了,拉了拉秦姝的红裙。 “麻麻,我想去厕所。” 秦姝牵著儿子的小手,看向谢澜之:“我带宸宸去外面的厕所。” 谢澜之想到这里的环境,不放心地说:“我陪你们。” “不用,就几步路。” 秦姝拒绝了男人的陪同,牵著儿子的手离开房间。 深夜降临。 逍遥人间的霓虹灯,成为夜晚最绚丽的风景。 这一晚,凯尔果真如童飞所说,被灌趴下了,喝得五迷三道的。 凯尔不顾谢澜之的黑脸,抱著秦姝的大腿,嘴里一直喊著:“乾妈,我好捨不得你,你跟我去意国吧,唐纳德家族比乾爹家里还厉害,我就是意国的地下国王,有我罩著,没人敢欺负乾妈!” “我们意国的帅哥也很多,我可以给你找个十个八个的,乾妈都喜欢什么样的?” “我们那的女人大街上穿比基尼,你知道什么叫比基尼吗?就是內衣……” 眼见凯尔越说越不像话,谢澜之忍无可忍,把人给拎起来。 “阿木提,把他给我扔到楼上去!” 阿木提扶著凯尔,阻止他继续找秦姝,把人半拖半抱地拉出包厢。 凯尔扒著门框死活不走,扭头喊道:“乾妈!你等我!等我把那个老不死的送上西天,还会来找你的!” 酒意上头的秦姝,满脸无语,僵笑地点点头。 “知道了,你赶紧走吧!” 凯尔口中的老不死的是他叔叔,听说那老头蹦躂得很欢。 凯尔这么肆无忌惮的说出来,要把他叔叔送上西天。 他敢说,秦姝都不敢听。 谢澜之弯身拍了拍秦姝的红裙,把被凯尔攥皱的地方一点点抚平。 他抿著唇说:“以后不要跟凯尔喝酒,他酒品不好。” 秦姝乖乖应声:“知道了。” 谢澜之抬眸盯著秦姝,她微醺泛红的脸颊,让人很想咬一口。 谢澜之喉结滚动,声音低哑:“夜深了,我们回家。” 秦姝眼神迷离地点头:“好——” 昏暗的房间內,两人视线交匯的那一刻,仿佛有烟在绽放。 秦姝双手勾著谢澜之的脖子,低喃著撒娇。 “老公,要抱抱——” 谢澜之没有第一时间抱她,看向躺在沙发上睡著的谢宸南。 他对后来的郎野说:“你把孩子送回家,交给阿嫂,我跟阿姝今晚留宿。” 郎野瞭然一笑:“收到,保证把孩子平安送回家。” 偌大的包厢內,只剩谢澜之跟秦姝二人 没有了外人在,谢澜之矜贵脸庞露出一丝雅痞,捏了捏秦姝红得欲滴血的耳垂。 他气音低哑撩人:“阿姝,想不想去下面泡温泉,好久没在水里做了。” 秦姝歪了歪头,视线从上往下,定在男人的腰腹区域。 “你好坏,每天都变著法的欺负我。” 谢澜之单膝抵在秦姝的裙子中央,往前抵著,防止她摇晃的身体栽倒。 他低头亲了一下秦姝的额头,哑声问:“那你喜不喜欢?” “不喜欢!” 秦姝想也不想地摇头。 她抬起手,捧著谢澜之俊美斯文的脸庞。 “可我有点捨不得,哪怕你很凶,接下来的十二年,也要把你榨、干!” 谢澜之俯视著满脸不甘的秦姝,顺著话问:“十二年是什么意思?” 时间有整有零,莫名让他有点在意。 秦姝痴痴地笑起来,俏皮地说:“不告诉你!” 她的手,顺著衬衫衣领探去,触碰男人肌肉纹理紧实的胸膛。 手感好到爆棚,秦姝不禁发出一声喟嘆。 “老公,想、要——” 她撅著红唇,在谢澜之光洁的下巴亲了一下。 谢澜之眸色顷刻间沉下来,把人打横抱起来,温柔宠溺地说:“好,我们回房,到时候不许哭鼻子。” 秦姝圈著他的脖子,傲娇地说:“你才哭鼻子!” 谢澜之意味不明一笑,离去的脚步加快。 哗啦啦! 密集的水声响起! 说好不哭鼻子的秦姝,趴在浴池边沿,委屈地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谢澜之依旧不紧不慢,游刃有余,隨手撩起水,洒在秦姝优美的背脊上。 他懒散道:“听说来自地下的天然温泉,有养护皮肤的好处,阿姝泡了这么久,浑身都白得发光。” 秦姝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回头怒视著恶趣味十足的男人。 “你真的是……够了!” 泡了这么久的温泉,她的酒意都彻底醒了。 室內灯光明亮,哪怕有水遮掩,这么赤诚相见,秦姝还是有一点不好意思。 谢澜之白皙如玉的手,落在秦姝的腰窝上,轻笑著说:“我觉得不太够,还得再泡一会。” 夜还很漫长。 没有人打扰的安静空间。 他们有足够的时间,玩在家不方便的游戏。 第424章 娶我,是你这辈子的福气 “叮铃铃——” 屋內的座机来电铃声响起,躺在床上沉睡的秦姝,倏地睁开双眼。 她被水汽晕染过的眼尾微微上挑,眼神发直地盯著床头柜的座机。 “叮铃铃!叮铃铃——!” 来电铃声,仿佛催命符似的响起。 秦姝反应了一会儿,才伸手拿起电话筒。 “餵?” 一张嘴,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秦姝被自己的声音嚇到,昨晚放飞自我的凌乱记忆,快速涌入脑海。 “阿姝,已经下午了,你还没醒吗?” 电话声筒里,传来罪魁祸首优雅低醇的声音。 秦姝被震得心头一紧,握著声筒的手,触电似的轻颤了一下。 她眼前浮现出,昨晚谢澜之哄著她做那些奇怪,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高难度拉伸。 还坏笑地揉她,撑得鼓起的肚子。 问她有没有吃饱,要不要再多吃一点。 男人张口即来的荤话,哪里像白日里衣冠楚楚,儒雅斯文的谢书记。 谁能想得到,私底下的谢澜之,这么会玩! 秦姝的半条命,都差点被玩没了。 她深呼一口气,皮笑肉不笑道:“谢澜之,你完了!接下来一个月,你都休想碰我一根手指头!” 男人就不能惯,越惯越不像样子! 谢澜之忍俊不禁,柔声哄人:“阿姝,你昨晚又乖又粘人,我实在是没忍住,不会再有下次了好吗?” 秦姝哼笑道:“我信你个鬼!” 她从床上艰难地爬起来,一把掀开被子,看到胸前肤色,染了清晰指印,腿的內侧也遍布……吻痕,还有顏色不一的青紫手印。 怪不得会这么痛! 秦姝想到昨晚没有节制,任由谢澜之胡作非为的记忆,抬手拍了拍额头。 造孽啊! 她怎么就被谢澜之这妖孽给驯化了。 以往,隔三岔五一次,现在的谢澜之几乎夜夜不消停。 “阿姝,凯尔走了,就在半个小时前,他临走前说,解决完家族內部纠纷还会回来……” 电话声筒传来谢澜之不紧不慢的声音,秦姝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她满目错愕地盯著自己的手腕,上面有一圈淡淡的红痕。 昨晚某个画面闯入秦姝的脑海中——谢澜之用领带,束缚她的手,越过头顶,摁在墙上固定住。 秦姝的皓腕一抖,脸色越加羞愤了。 她吞了吞口水,哑声说:“谢澜之,我要带宸宸回玉山村。” 谢澜之沉默许久,问:“为什么?” 秦姝摸了摸自己的手腕红痕,淡声说:“宸宸的记忆力很好,佰草集已经倒背如流了,我要带他回村里识別药材,顺便把他的名字记入族谱,正式给孩子改名字。” 也不应该说改名字,而是拥有第二个名字。 谢宸南將会是华夏第一个,拥有两个身份证的人。 一个是京市谢统帅的外孙——谢宸南,金尊玉贵的谢家小少爷。 一个是云圳玉山村,秦家內定的第三十九代传人——秦延,受秦氏族人庇护的继承人。 谢澜之似是鬆了口气,轻笑道:“可以,你们要待多久?” “在阳阳他们来云圳之前,我就回来了。” “要这么久?” 谢东阳、谢砚西、谢墨北,大概要半年后才来云圳。 秦姝这一走就半年,谢澜之感觉天都要塌了。 秦姝扶著酸软的腰,挪到床边坐著:“哪里久了,我当年跟爷爷学医,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才把华夏目前存活的药材认了个遍。” 谢澜之声音闷闷道:“阿姝,你是不是在躲我?” 秦姝笑了,语气玩味:“哟,你还挺聪明。” 谢澜之幽幽道:“阿姝,半年的时间太长了,你捨得让我独守空房?” 秦姝撇嘴:“捨得,你最近运动量过大,需要修养身心。” 谢澜之语速缓慢地说:“昨晚,某人说好要榨乾我的。” 秦姝想起自己昨晚说的醉话,脸色微微一僵。 她傲娇地轻哼道:“是吗?你不知道女人喝醉了,说的话不能当真吗?” 谢澜之轻声细语地说:“你说什么我都会当真的,阿姝,你要说到做到,不能临阵脱逃。” 秦姝翻了个白眼:“闭嘴吧你,我跟宸宸会回来看你的!” 她也不完全是为了躲谢澜之。 之前就有要带谢宸南回玉山村的计划。 昨晚的谢澜之太放纵,才让秦姝有了提前回去的想法。 谢澜之轻笑地说:“商贸城即將完工,果农们也马上丰收,京圳高速正式通行,云圳的瓜果要往外地运送。 我这几个月,没时间陪你跟孩子,等事情都尘埃落定了,我会好好陪你们的。” 秦姝打趣道:“知道了谢书记,你现在可是云圳的一把手,肩上扛著上千万人的重担。” 谢澜之说:“谢谢夫人的体谅,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秦姝没有像以往一样自谦,波澜不惊道:“娶了我,是你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这一世,她除了给自己报仇,还为华夏拉来了精英科研团队。 其中,做得最有成就的一件事。 就是扭转了,谢家走向灭亡的结局。 谢澜之乾净磁性的声音响起:“能娶到阿姝是我的荣幸,右手敬礼,左手牵你,我会像热爱国家一样热爱你,忠於党一样忠於你。” 男人低沉有磁性的嗓音,悦耳而动听。 正得发邪的情话,听得秦姝呼吸微微一滯。 “知道了,没事我掛了,要去洗澡。” “去吧,我下班接你回家。” “嗯——” 秦姝结束通话,坐在床边暗暗吸气,极力压制浮动的情绪,与体內的燥热。 谢澜之脱口而出的情话,让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想到日后的分別,不舍与难过撕扯著秦姝的心。 她轻抚心口,低喃道:“不要跳了,不要再想他了,一切都会过去的,坚守本心,男人不算什么的……” 越是这般自我安慰,秦姝越是清楚一件事。 她似乎对谢澜之的上心程度,远超於自己的认知。 谢澜之以温水煮青蛙的方式,在她的心底占有一席之地。 * 时间匆匆流逝,一年后。 云圳的大街小巷,都贴满了郭氏电器的小gg。 经济飞速发展,科技日新月异的时代,国產电器横空出世,不止造福全国各地的市民,也让上面的財政缓和不少。 华夏电器不仅物美价廉,功能性也远超於倭瀛电器。 据说,郭氏电器接到很多国外订单,收到手软的程度,郭氏工厂日夜不休,加班加点的生產电器。 秦姝坐在越野车上,看著市区最高的商贸城大厦,建筑高度近两百米。 它是国內最高的大楼,也是华夏將要崛起的象徵。 正在开车的阿木提,回手递给秦姝一把枪:“嫂子,今天全国各地的计算机领域的精英,都会聚集在商贸城。 京大的校长以及周婭等团队,会在现场进行咱们华夏的计算机演示,澜哥担心现场会出现什么意外,让你用来防身。” 秦姝接过枪,笑著问:“今天这么大的场面,全云圳的警力,都被你们调到商贸城了吧?” 阿木提语气激动地说:“何止啊!963部队的赵永强团长,把整个团的战士都拉来了,別说是商贸城,方圆几十公里都被牢牢把控著。” 秦姝托著下巴,透过车窗看向万里晴空,出现的几道绚丽彩虹。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紫气东来,是吉兆,诸事皆顺。” 阿木提点头:“一定会的,我们期望的事情,肯定能迎来好结果。” 商贸城大厦。 室內场地聚集著很多人,是来自各国的科技专家,还有媒体记者们。 对於华夏这场备受瞩目的发布会,他们的脸上有不加掩饰的轻蔑,仿佛期待一个笑话。 秦姝跟阿木提穿梭过人群,往被荷枪实弹的战士们,层层保护的区域走去。 他们仿佛没看到,周围人一副看乐子的嘲讽嘴脸。 “嫂子,你来了!” 身穿作训服,手持武器的郎野看到两人,呲著大白牙笑了。 第425章 99架大炮,砸场子来了! 阿木提对郎野点了点头,问:“澜哥在里面吗?” 郎野说:“在呢,就等嫂子了!” 他推开房门,邀请两人进去。 狭小的房间內,谢澜之双腿交叠,倚坐在沙发上,手里翻阅著即將演讲的手稿,跟京大的校长凌岳、周婭、冯绿夏等人低语交谈。 室內的氛围紧张,所有人的面部表情,都异常凝重。 秦姝走到扎堆的人群中,听到谢澜之语速不紧不慢地说:“我们今天的重点任务,是向全世界展示华夏两项技术成果,不管台下的人怎么为难你们,都不要有个人情绪……” 凌校长语气担忧地说:“谢书记,我这把老骨头倒是不惧。 只是周婭这些孩子,都是国家未来的希望,一定要保护好他们。” 谢澜之沉声保证道:“放心,你们背后有国家,有数以万计的战士们,我们会倾尽全力保护你们的安全问题。” 周婭在一旁说:“老师,我们无所畏惧!” 周围其他年轻男女,也纷纷附和:“我们也不怕!” 谢澜之抬头,目光扫视著眾人:“诸位,我以云圳书记的身份向你们保证,今天的发布会让你们所有人都会平安无事。” 今天前来参加的所有国外人员,都是经过严格审查,经过上面再三確认后才同意的。 为了確保这场发布会完美落幕。 上面还准备了大杀器,足以震慑那些蠢蠢欲动的人。 “秦姐姐!” 人群中的冯绿夏看到秦姝,惊呼一声。 秦姝对她頷首:“好久不见。” 其实也就一个多月而已。 这一年来,周婭等人因为研究问题,曾数次来云圳找她。 谢澜之起身走到秦姝的身边:“阿姝,发布会马上开始了,你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秦姝清冷黑眸扫视著凌校长、周婭、冯绿夏等人。 “我祝各位,旗开得胜,为华夏打响在科技上的第一炮。” “也祝你们登顶现代电子工业的神坛,成为全世界瞩目的神话人物!” 秦姝的短短几句话,仿佛给眾人打了一针强心针,令所有人都自信满满。 凌岳一把年纪了,仿佛二十多岁的少年,把手放到眾人围成一圈的中心。 “让我们一起加油!” 周婭把手覆上去:“加油!” 一位男工程师也伸出了手:“加油!” “加油!” “加油!” “加油……”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其中。 直到最后,只剩谢澜之跟秦姝二人。 谢澜之近两年长期握笔的手抬起,覆在眾人堆叠的手背上。 “加油!” 所有人的视线集聚在秦姝的身上,双眼亮晶晶的,毕竟她才是华夏电子技术研究成功的关键。 秦姝把手放在谢澜之温热的手背上,给眾人打气:“加油!” * “各位来宾,欢迎来到华夏电子计算机的发布会。” 凌岳跟主要研究成员周婭,站在台上进行演讲,声音沉稳难掩激动。 “今天,我们会向世界展示两项电子技术成果——华夏的“灵犀”计算机,以及华夏的诺亚智慧型手机。” 凌校长话音刚落,周婭转身走向两个,被红布遮掩的操作台前。 华夏“灵犀”电子计算机,露出了真容。 台下眾人漫不经心的无聊表情,在看到计算机的银灰色机身,流线型的简约设计外型,露出惊讶震撼的表情。 这台计算机,比米国认为世界上第一台电子计算机,无论是体积还是顏值,都要更加出色。 “咔嚓——!” 台下的闪光灯,此起彼伏地亮起,拍摄的快门声密集 周婭轻轻按下启动键,电子计算机屏幕上跳出操作界面。 凌岳校长继续介绍:“这台“灵犀”计算机,採用了华夏自主研发的晶片处理器,主频达到100mhz,支持多任务並行处理……” 他一边操作,一边对台下专业领域的人员解释。 台下早已一片譁然,许多专业人士交头接耳,脸上露出肃穆与震惊。 在凌岳介绍完后,一名来自米国的专家站起来,言语中带有质疑: “凌先生,你刚提到的参数让人印象深刻,但据我所知,这些功能我们米国也一样能做到。 而华夏的这台“灵犀”计算机,这么小的机身,你確定它真的能达到你所说的水平吗?该不会只是个摆设吧?” 此话一出,台下眾人露出怀疑的表情,明显也有这样的想法。 凌岳微微一笑,从容不迫地说:“你的问题很好,为了让大家更加直观的了解,接下来我们会进行实时演示。” 他把话筒递给周婭,后者接过,清脆声音响起。 “接下来由我代替老师,来为大家演示3d渲染程序。” 她操作一番后,计算机屏幕上开始渲染一幅复杂的三维图像,不到一分钟就完成。 台下再次爆发出惊呼声。 “天啊!竟然只用了五十秒!” “简直不敢让人相信,米国的计算机至少要几分钟时间完成!” “那还只是简单的图像,华夏的3d渲染图复杂,米国计算机至少要十多分钟。” 之前质疑的米国专家默默坐下,满脸难以置信与不甘。 凌岳走上前,继续道:“接下来,请诸位看看我们的另一项成果,华夏的第一部智慧型手机。” 周婭从另一个展示台上,拿起来一部比大哥大小很多的设备。 她对台下的眾人展示,言语自豪道:“这是全球首款,真正意义上的智慧型手机。” “它搭建了我们自主研发的“灵犀”作业系统,內置通讯模块,不仅可以打电话,还能发消息,运行简单的应用程式,比如日历,计算机,甚至是一款小游戏。” 周婭触碰小巧的按键,展示著手机的功能。 台下的闪光灯,再次疯狂闪烁起来。 甚至很多人都站起来,想要更清楚看到智慧型手机的全面目。 凌岳在一旁补充道:“这款手机採用的电池技术,续航时间长达两天,配备了1mb的內存,4mb的存储空间……” 这时,一位倭瀛人记者站起来,打断凌岳的话。 “据我所知,目前的国际上,都没有如此先进成熟的技术,你如何证明这款手机真的比米国的设备更可靠?只怕它就是一个空壳子,看著漂亮,其实毫无用处!” 坐在台下中央位置的秦姝,听到倭瀛人蹩脚的华语,脸色冷下来。 她拿出包里的智慧型手机,手指在按键上操作起来。 “铃铃铃——” 台上,周婭手上的手机,响起来电铃声。 她对那名倭瀛记者,笑著摇晃了一下手机。 “接下来就让你看看,我们华夏的机密技术成果。” 周婭接通来电,顺便打开了免提。 “周婭,你跟你的老师非常棒,华夏所有人都为你们感到骄傲。” 一道清冷悦耳,含著笑意的女人声音,从手机声筒里响起,清晰传进在场的每一个人耳中。 距离秦姝较近的人,看到她手上小巧轻便的智慧型手机。 “天啊!竟然是真的!” “这也太方便了,它还没有我的手掌大!” “女士,请恕我冒昧,能给我看看你的手机吗?” 几个外国友人走到秦姝的面前,被坐在左右跟后方的阿木提、郎野等人阻拦。 “后退!请你们立刻后退!” “你们再靠近,我们將会进行反击!” 阿木提等人的身上带著武器,眾人被震慑得纷纷后退。 秦姝优雅起身,把手机递给之前,向她討要手机的那名外国人。 “今天大家来参加发布会的目的,是为了见证华夏的电子设备,我们虚心接受大家的建议。” 那名外国人激动地接过手机:“美丽的女士,感谢您的慷慨。” 还站著的倭瀛记者,愤愤不平地喊道:“你们华夏如此落后,不可能有这样先进的技术,一定是你们偷的!你们这群华夏人最喜欢剽窃別人的成果!” 不得不说,他的胡言乱语,让一些不了解华夏的人会信以为真。 秦姝冷若冰霜的眼眸暗含不耐,对阿木提低语:“把他给我丟出去,好好收拾一顿!” 阿木提点头:“明白!” 秦姝转身离开,去找谢澜之。 荷枪实弹的郎野追上去,护送秦姝离开。 阿木提把那名倭瀛记者,动作粗暴地揪著后衣领,捂著嘴巴拖出去。 发布会继续。 这一次台下的眾人,收起嘲讽与漫不经心。 他们坐姿端正,聚精会神地听凌校长跟周婭的讲解。 后台休息室。 冯绿夏看著这一变化,捂著嘴激动地哭出来。 “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其他人的情绪也很激动,眼中闪烁出泪光。 “是的,我们真的做到了!” “我们的电子技术,终於站在了世界的前沿!” 秦姝把眾人的激动兴奋表情看在眼底,视线从他们身上掠过,看向拿著智慧型手机在跟人通话,手里夹著香菸的谢澜之。 “我这边暂时没问题……除了米国跟倭瀛,凌校长他们暂时没有被人为难。” 谢澜之抽了一口烟,薄唇微张,吐出繚绕迷人眼的烟雾。 不知道手机那边说了什么,他斯文脸庞神色一厉。 “父亲,你確定吗?” 谢父沉声说:“我们刚拦截的消息,有三方势力在发布会结束后行动,抹杀凌校长跟参与计算机、智慧型手机团队的所有研究人员。” 谢澜之用指尖把烟碾灭,转身迈大步伐离开。 “明白了,我现在就把白鹰战机调过来!” 內阁为了以防万一,特意安排了十架战机来云圳,为的就是起到一个震慑效果。 谢澜之看到倚在门框上的秦姝,脚步微顿。 他对郎野沉声吩咐:“立刻把夫人送去安全屋,跟孩子们匯合!” 郎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快速行动起来,却被秦姝阻拦:“我不需要!” 秦姝仰头看向谢澜之:“出了什么事?” 谢澜之如实相告:“发布会结束后,会有人暗杀凌校长他们。” 秦姝抿唇笑了:“那还不简单,把白鹰战机降落在商贸城广场的空地,亲自护送凌校长他们回京。 顺便也让那些不怀好意的人看看,我们如今的战机威力,让他们认清楚我们如今的实力。” 当然,这只是华夏表面的实力。 这两年,佩奇已经研发出来,超越白鹰的新战机。 就算是米国杀伤力最强的战机,都无法与之相提並论。 谢澜之点头道:“父亲那边也是这个意思,我现在就让柳苼他们把战机开过来。” 上面很重视这次的发布会,派来柳苼这个曾经的王牌飞行员,如今的大校亲自空中指挥。 “嫂子!出事了!凯尔来了!” 阿木提突然从远处跑来,压低声匯报。 谢澜之冷眸瞥向他,沉声呵斥:“跑什么跑,凯尔来了至於让你这么激动?” 阿木提表情惊悚地点头,满脸的欲言又止地看著秦姝。 秦姝立刻意识到,便宜乾儿子可能没干好事。 她眯著眼睛问:“凯尔做了什么?” 阿木提深呼一口气,语速极快道:“他像是来砸场子的,让人把商贸城包围了,还正对著门口摆了99架大炮!” 第426章 杀鸡儆猴,阿姝超颯 商贸城大门口。 凯尔.唐纳德戴著墨镜,双手各搂著两个前凸后翘,穿著大胆的洋妞。 他环视著99架大炮,脸上的笑容灿烂又得意,满身恣意囂张。 秦姝跟谢澜之等人出来,凯尔抬起搂著洋妞的左手。 “乾妈!” “好久不见,你想不想我啊?” 秦姝看向直对著她的99门大炮,唇角狠狠抽搐。 “你这是准备干什么?想要送谁上西天?” 凯尔拽拽地走上前,摘掉鼻樑上的墨镜,邀功地说:“自然是把挡了乾妈路的人,都送去见上帝。” 秦姝打量著凯尔身边的两个美人,发现她们身上没有丝毫的风尘气息。 瞧两个女人的站姿,一看就是练家子,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秦姝玩味一笑,挑著眉问:“谁挡我的路了?” 凯尔拿著墨镜的手,指向商贸城入口:“那就要进去看看了,听说我的老朋友在里面,他还欠我一大笔钱,我要找他坐下来好好谈谈。” 谢澜之口吻讥讽道:“这就是你把我要的货,都摆到这里示威的目的?” 眼前场面震撼的99架大炮,是他半个月前跟凯尔的交易。 没想到,开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运过来,摆在华夏“灵犀”计算机的发布会门口。 凯尔.唐纳德嬉笑道:“乾爹,这你可误会我了。 我是听说今天有人要麻烦,专门来给你们镇场子来的。” 谢澜之漠然地问:“那我是不是还要对你说声谢谢?” 凯尔一挥手,颇为豪爽道:“自家人不提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此举,对於华夏官方来说,是明目张胆的挑衅! 凯尔的身份本就敏感,还频繁出入华夏。 官方早已把他列为——头等危险人物,一旦出现,要重点监察。 秦姝感受到谢澜之身上外泄的冷气,拉了拉他的衣袖。 “事情已经发生了,把凌校长他们先送走为重。” 谢澜之运了运气,点头道:“好,柳苼他们三分钟后到达。” 秦姝回头对阿木提、郎野等人吩咐:“让其他人接手发布会的演讲,你们把凌校长等人护送出来。” 阿木提、郎野等人,马不停蹄地返回发布会。 凯尔见他们肃穆以待的凝重神色,撇嘴道:“哪用得著这么麻烦,谁要敢找事,我这里的大炮可不是摆设,直接把他们轰成渣渣!” 谢澜之没好气地沉声呵斥:“会场还有很多与华夏交好的外宾,损伤一个都严重影响我们的声誉!” 凯尔语气轻鬆道:“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赔点钱不就行了!” 秦姝都听不下去了,低喊一声:“你给我闭嘴!” 凯尔不清楚宦海交际,只知道一言不合就开打。 “行行行,我闭嘴!” 凯尔举手表示投降,浅蓝色的眼珠子转了转,明显还是要搞事情。 远处传来战机的轰鸣声,声音很密集。 商贸城周围的所有人,全都仰头望向碧蓝色天空。 十架战机並列而来,宛如银色的巨龙,在蓝空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稳稳地降落在商贸城的空地上。 战机停稳后,机舱门缓缓打开。 身穿飞行服的柳苼,面露痞笑地走下战机,英姿颯爽的身影帅气逼人。 “澜哥!嫂子!我来了!” 其他九架战机,也都打开防护罩,里面的人飞行员对谢澜之、秦姝所在的方向敬了个军礼。 谢澜之面部表情肃穆,回敬一个军礼,快步朝柳苼迎上去。 他揽著柳苼的肩膀,对他低语了几句。 柳苼满脸诧异地抬头,看向双眼亮晶晶的,死死盯著白鹰战机的凯尔.唐纳德。 他又扫视著周围,99架杀伤力强大的追击炮。 柳苼惊呼道:“这小子疯了吧!” 谢澜之疲惫地捏了捏鼻樑:“你回京后,上面肯定会找你问话,按照我说的回覆,其他的一个字都不要多提。” 凯尔搞来的99架大炮,是谢澜之以个人名义交易的。 柳苼慎重地点头:“明白,把锅扣在不靠谱的凯尔身上,反正这小子干出什么事,都不会让人意外。” 谢澜之面无表情道:“早知道他这么招摇,说什么也不让他这时候过来。” 柳苼闻言直接乐了,用肩膀撞了撞谢澜之的肩。 “你这乾儿子,有时候还是很好用的。” 谢澜之没有否认,紧蹙的眉宇舒展。 自从凯尔把他亲叔叔干掉后,彻底掌控了唐纳德家族势力。 谢澜之以个人名义,没少跟凯尔做一些交易,来加强谢家势力的羽翼。 明年戚老就要退下来了。 今年,军、政、商三界,气氛明显变得紧张起来。 谢澜之哪怕再正人君子,也要为家族以及附庸谢家的势力,谋出一条通天之路。 “砰——!” 忽然,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 谢澜之骤然回首,盯著枪声响起的商贸城內部。 秦姝跟凯尔已经衝进去了,还有那两个看似身段不错,跑起来异常迅猛的洋妞。 谢澜之盯著秦姝奔跑的背影,大脑一阵轰鸣,想也不想地衝去。 “澜哥,你不能进去!”柳苼眼疾手快地把人拽住。 谢澜之今年就要被调回京市,这时候在云圳出事,后果將不堪设想。 “放手!” 谢澜之满脸戾气,低声怒吼。 柳苼死死拽著他:“不行!你不能去!我去!” 谢澜之没时间跟他废话,迅速出手攻击了柳苼,一秒把人撂倒在地,如一阵风似的衝进商贸城会场。 “啊啊啊!!!” “救命!我的腿断了!” “我的天啊,这太疯狂,太可怕了!” 发布会彻底乱了,外宾们的尖锐刺耳叫声不断。 谢澜之黑沉凌厉的眼眸,快速扫视周围,寻找秦姝的身影。 阿木提冲了过来:“澜哥!你怎么进来了?我们接到凌校长了!” 谢澜之看向他身后的包围圈內,凌校长等人被严丝合缝的保护起来。 他冷著一张脸问:“你看到阿姝没?” “嫂子进来了?”阿木提摇头道:“我没看到!” 谢澜之瞥向凌校长等人惶恐不安的脸色,沉声命令:“你先把人送出去,我去找阿姝!” 阿木提看著男人衝进人群中的身影,就想要去阻拦,脚都已经迈出去了。 想到谢澜之对秦姝的重视程度,阿木提咬了咬牙,回头喊道。 “动作都快点,把凌校长他们安全送出去!” 他知道劝不动谢澜之,只能儘快完成任务再来支援。 一行人衝出商贸城,柳苼神色焦急地问:“澜哥呢?你们看没看到谢澜之?!” 阿木提口吻不悦道:“柳少,你的任务是护送凌校长等人回京!” 柳苼气急败坏地低吼:“我问你谢澜之呢?!” 阿木提的嗓门比他还高:“你不把人送走,我怎么去支援澜哥!” 柳苼的理智,被这一声怒吼来回来,立刻指挥他们把凌校长等人送到战机上。 发布会现场,已经被控制住了。 凯尔的武力压制,以及谢澜之调动的谢家亲信维持现场,所有人都站在原地静止。 谢澜之一直放心不下的秦姝,此刻站在发布会台上。 她手上握著做工精致的枪,顶在一名棕色头髮的外国男人脑袋上。 台下站著凯尔.唐纳德,身边是手持衝锋鎗的两个洋妞,周围还有一群肩上扛著致命武器,身高体壮的外国保鏢。 凯尔瞥向趴在地上的眾人,嗓音戏謔:“瞧瞧你们,平日里衣冠楚楚的,这时候怎么跟个小丑一样?真是狼狈啊!” 一个年轻男人,从地上爬起来,质问:“你是谁?” 他出生牛犊不怕虎,没看到有些人的脸色泛白,明显是知道凯尔.唐纳德的身份。 凯尔露出灿烂的笑容:“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现在要听我乾妈讲话!” 他手心向上托,介绍站在台上的秦姝。 “这位就是我乾妈。” “有人砸她的场子,我做乾儿子的可不惯著。” 凯尔的视线下移,盯著跪在台上,被秦姝单手控制的棕色头髮男人。 他笑吟吟地问:“你说是吧,斯图尔特先生?” 斯图尔特朝凯尔吐了一口浓痰,可惜距离太远,没有命中目標。 他气急败坏地骂道:“你这个婊子养得小杂碎!” 秦姝脸色一沉,用枪柄砸向斯图尔特的脑袋。 “闭上你的嘴巴!” 斯图尔特的头髮里渗出鲜血,顺著脑门往下淌。 秦姝见参加发布会的外籍友人,都从地上站起来,媒体记者们在大胆地拍照。 在刺目的闪光灯下,秦姝微微眯了眯眼睛,不闪不避,从容镇定。 她红唇微启,清冷声音不疾不徐:“非常抱歉,给大家带来不好的体验,我手上的这位先生是罪魁祸首,他想刺杀我们的科研人员,真是狂妄自大!” 秦姝的声音刚响起,就有人听出,她是之前跟台上的工程师通话的女人。 聪明的人立刻意识到,这个女人的身份不简单。 也有人脾气暴躁地质问:“你是谁,能不能做主?我的腿断了,你们要怎么解决?” 秦姝看向瘫坐在椅子上,右腿以诡异姿势耷拉著男人。 她红唇微勾:“先生,非常抱歉,让您的身体受到了伤害。 为了表示歉意,在场所有伤员,会免费获取一台“灵犀”计算机。” 台下一片譁然。 有人震惊,有人惊喜,也有人露出羡慕。 秦姝继续道:“其他受惊的朋友们,我们为表示歉意,也会送上一部诺亚智慧型手机。” 剎那间,现场的所有人都在欢呼雀跃。 有理智的人发出质疑:“你是谁,你真能做得了主吗?” 秦姝看向出声的人,没有说话,温婉一笑。 她握著枪的手,缓缓扣动扳机。 “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 现场氛围凝滯,陷入诡异的静謐。 第427章 谢澜之一家之主的威力 秦姝开枪后,后退避开飞溅的鲜血,还是不小心被溅了几滴血。 她抹去脸上的温热血跡,嫵媚精致脸庞,绽放出魅惑笑容。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答应你们的事,都会实现。” 秦姝瞥了一眼人群中,鹤立鸡群的谢澜之,俏皮地眨了眨左眼,转身离开。 谢澜之趁著周围人没有回过神,对身后的一名亲信命令道: “把台上的尸体处理乾净,然后按照夫人说的去做!” “是!” 亲信转身离开,与周围呈扇形包围的其他队友,做了个撤离的手势。 谢澜之神色从容地穿过人群,去找离开的秦姝。 秦姝在后面的休息室门口,跟凯尔.唐纳德对峙。 “乾妈!你把斯图尔特给杀了,谁还我的钱!” 秦姝慢条斯理地擦手上的血,眼皮子都不抬一下:“他就是欠你钱的老朋友?” 凯尔绷著脸点头:“是的,他欠我一大笔钱!” 秦姝散漫地问:“他欠你多少钱?” 凯尔张口就道:“一百美金!” 秦姝猛地抬起头:“你说多少?” 她不確定的语气,仿佛自己產生了幻听。 凯尔.唐纳德神色非常认真地说:“一百美金!” 秦姝的眼角微抽,从包里掏出一沓华幣,塞到凯尔的怀里。 她用哄孩子的语气说:“別惦记你那一大笔钱了,乾妈给你钱,买吃去吧!” 凯尔气哼哼地收起钱,臭著一张脸说:“这不一样,我跟斯图尔特打赌,他输了我一百美金筹码,就必须要给我的!” 秦姝不甚在意地问:“你们赌什么?” 凯尔愤愤道:“他嘲讽我的生意,说我做得都是婊子的生意!” 自从凯尔完全掌控家族势力后,没了病痛折磨,每天吃得好睡得好,生意更是蒸蒸日上,靠著华夏军方的支持,在西方倒卖武器也赚得盆满钵满。 为此,他甚至还听秦姝的话,把曾经认为利润最大的毒素生意放弃了。 说来不怕人笑话,他堂堂黑手党教父,竟然做起了情趣用品生意。 只因秦姝告诉他,未来四十多年,这一块最为暴利的行业。 凯尔只是初步尝试了一下,完全是打发时间玩了。 隨著生意的红火趋势,他敏锐察觉出未来男女的需求,开始投钱扩大生意。 秦姝没理会抱怨的凯尔,看向缓步而来的谢澜之。 “你不需要露脸,安抚一下现场的外宾吗?” 谢澜之大步走上前,把秦姝拥入怀中:“不需要,我过几个月就要被调回京市了。” 秦姝嗅著男人身上的冷冽气息,感觉縈绕在鼻尖的血腥味都消失了。 她贪婪地嗅了嗅,问:“凌校长他们安全撤离了吗?” “他们很安全,柳苼已经驾驶战机返京了。” “那就好,今天真是刺激。” 谢澜之听到这话,扶著秦姝的肩膀,表情严肃地看著她。 “阿姝,你实在是太胆大了,之前的混乱情况,隨时可能发生大面积枪击,你要是出事了,我要怎么办?” 秦姝的脸上笑意不减,半真半假地问:“我出事了,你就不活了?” 谢澜之的漆黑眼瞳,很沉地盯著秦姝。 他说:“我会生不如死!” 秦姝的笑意收敛:“不要乱说话!” 谢澜之的手用力捏著她的肩膀:“答应我,下次不要这么衝动好吗?” 秦姝眉心微蹙,轻抚男人斯文俊美的脸庞。 “那你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好好活著。” 谢澜之想也不想地点头:“我答应你!” 秦姝的笑容,重新回到脸上:“我也答应你!” “咳咳——”凯尔咳嗽了两声:“乾爹,乾妈,你们要不要这么肉麻,我有种自己是条狗被你们虐的感觉。” 秦姝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我可不想要一条狗儿子!” “澜哥!你没事吧?!” 阿木提、郎野带著人衝过来,身后还有身穿军装的赵永强。 谢澜之转身对眾人安抚:“我没事,外面的情况怎么样?” 阿木提说:“已经被控制了,那些人在领电脑跟手机,瞧著他们都很开心的样子。” 凯尔冷笑著吐槽:“白捡的电脑跟手机,他们当然要乐坏了!” 在场的人除了秦姝、谢澜之,其他人的表情都不太好看。 秦姝笑著出声:“今天来参加发布会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就当他们给我们免费宣传產品了。” 赵永强哈哈大笑:“弟妹这话说得不错,让他们也好好瞧瞧,咱们华夏的电子產品,是世界第一!” 此话一出,氛围变得轻鬆不少。 赵永强走到谢澜之的身边:“发布会结束了,你跟弟妹要不要撤?” “好,你们都辛苦了,也撤了吧。” “先护送你离开。” “好——”谢澜之点头,搂著秦姝的肩离开。 一行人刚走到门口,李魁神色激动地跑进来:“谢书记!米国通讯设备巨头,通过他们饿官方向我们施压,要低价收购我们的诺亚手机技术!” 米国通讯设备巨头,今年推出全球第二款商用手机,大哥大的升级版,二哥大。 前世,二哥大时代几乎垄断了全球市场,其技术奠定了现代通信的基础。 而这一世,华夏因为秦姝的存在,抢占先机,研发出比二哥大性能更好的智慧型手机。 谢澜之皮笑肉不笑,冷嘲道:“我们这边刚有动作,他们就想要摘桃子,想得倒是挺美!” 李魁声音急促地说:“书记,您还是回区委看看吧,米国驻圳领事找上门来了,说我们剽窃他们的技术,让我给个说法!” 赵永强忍不住出声谩骂:“放他娘的屁!这群强盗,他们就是想白嫖!” 凯尔也跟著冷嘲热讽:“米国干这事不是一次两次了,只要被他们盯上的东西,很少有保得住的。” 秦姝挽著谢澜之的胳膊,漫不经心地说:“白鹰战机是不是该正式亮相了?” 否则,米国还以为华夏是从前,为了伟大復兴而忍气吞声的主。 必要时刻,完全可以亮底牌,让人知道今时不同往日。 谢澜之面露沉思,沉吟道:“我会联繫父亲商议,现在先回家。” 李魁诧异地问:“书记,米国驻圳的领事还要不要见?” 秦姝森然一笑,替谢澜之回答:“不见,让他们从哪来的滚哪去!” 李魁知道谢书记宠妻如命,连忙点头。 “我这就去打发他们!” 区委家属院。 秦姝回到家,四个模样相似的小萝卜,在门口迎接她。 “妈妈——!” 四个儿子异口同声地喊人。 秦姝看著两个大的牵著两个小的手,笑弯了双眼。 她蹲下来,挨个亲了亲:“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谢澜之为了家人的安全,让阿嫂带著孩子们,待在大院里的安全屋,防止有人豁出命闯进家来。 阿嫂笑著说:“阿权说事情都解决完了,就带我们回家了。” 秦姝站起身,对阿嫂、权叔点头:“辛苦你们了。” 她走进屋內,挡在门外的谢澜之走进家门。 凯尔像是回到自己家一样,径直走到沙发前瘫坐:“阿嫂,给我一杯水,快渴死了!” 阿嫂对这个便宜少爷,客气道:“您稍等——” 秦姝带著四个萝卜头,走到凯尔的身边,踢了他一脚。 “坐没坐相,你给我好好坐著!” 凯尔扭了一下,懒洋洋地说:“乾妈,我好累的!” 他话刚一出口,被谢澜之揪著后衣领拽起来:“你跟我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凯尔的表情惶恐不安,大声喊:“乾妈!救命啊!” 谢澜之的这架势,不像是跟他好好说话。 更像要是带他到没人的地方,好好收拾一顿。 秦姝充耳不闻,坐在沙发上,抱著最小的儿子,柔声问:“墨墨今天有没有乖乖吃饭?” 谢墨北抿著小嘴不说话,漆黑眼眸心虚地乱窜。 谢东阳端坐在沙发上,小大人似的地说:“墨墨怎么哄都不吃饭,宸宸餵他吃了丸。” 大儿子三岁了,无论相貌还是气度,都是谢澜之復刻版。 秦姝摸了摸谢东阳的脑袋,视线落在谢宸南的身上。 “宸宸,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给弟弟吃药丸。” 什么丸! 是用甜草药,搞出来的药丸。 谢宸南乖乖点头:“知道了妈妈。” 秦姝抬手扶额:“你这是第几次答应我了?没有一次做得到的,再有下次,我就让你爸收拾你了!” 谢澜之在这个家的威力,还是相当大的,谢宸南的小身板抖了抖。 “妈妈,我这次真的记住了,下次弟弟哭,我也不理他!” 秦姝的手背上一阵温热,她低头,发现谢墨北哭了。 小傢伙满脸委屈,哭得无声无息。 秦姝轻嘆一声,给儿子擦眼泪:“墨墨,药丸虽然甜,对你的身体有伤害,不能多吃的。” 谢墨北趴在秦姝的怀里,委屈地喊:“麻麻——” 三宝谢砚西,爬到秦姝的身边,抱著她的胳膊。 他也跟著哭,喊道:“麻麻!” 身后传来谢澜之不悦的嗓音:“他们在哭什么?” 三宝、四宝同时停止哭声,精雕玉琢的脸上露出害怕。 两个小傢伙,悄悄探出头,看到面无表情的谢澜之,以及他身边鼻青脸肿的凯尔。 第428章 轻则重伤,重则殞命! 谢澜之眯著眼眸,神色不悦地扫视四个儿子。 他沉声问:“你们又欺负妈妈了?” “没有!”“没!” 四个精雕玉琢的萌宝,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最小的谢墨北,含著泪的眼底闪过狡黠,脸上的委屈一扫而空。 谢澜之知道四个古灵精怪的儿子,看似软萌,其实都长了八百个心眼,满肚子的蔫主意。 他走到秦姝的面前,柔声问:“我跟几个孩子聊聊?” 刚教训完乾儿子,是时候收拾四个亲儿子了,否则他们就不知道谁当这个家! 秦姝眉宇间縈绕著淡淡的忧愁,看了一眼四个眼巴巴的儿子,挥了挥手。 “去吧,我上楼洗个澡。” 身上的血腥味还在,让她闻著难受。 父子五人前脚离开,鼻青脸肿的凯尔.唐纳德衝到秦姝的身前,一把抱住她的大腿。 凶名赫赫的年轻教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乾妈!乾爹他不做人!我今天明明帮他收拾烂摊子,他竟然揍我,你瞧我的脸,都毁容了,这还让我怎么泡妞啊!” 秦姝:“……” 她抬手扶额,不止四个亲儿子不省心,眼前的乾儿子也是个奇葩。 “你先起来,跪在地上像是什么样子!” 凯尔没有动,委屈地控诉:“乾妈!你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秦姝好笑地问:“你想我怎么给你做主?” 凯尔凶狠地说:“你休了乾爹!” 秦姝满脸无语,嗓音淡淡道:“休了他,你上哪给我找一个,既长得好看又捨得给我钱,还把我当成祖宗一样供著的老公? 要知道你乾爹现在而立之年,比二十出头的小伙子都要天赋异稟,且往后余生,那张脸都不会老去,他的期可是很长的。” 凯尔傻眼了,呆呆地问:“乾妈的意思是,乾爹的脸永远不会老?” 他仔细想了想,谢澜之的確看起来不像是三十岁的人,那张脸也越来越有韵味。 “嗯哼——”秦姝淡然地点头:“也许在他寿终正寢的前几年,容顏会老去,可惜,我是看不到了。” 届时,她可能化为枯骨,不知道死在什么地方。 凯尔眼底闪过亮光的惊人:“乾妈,你给乾爹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秦姝笑弯了双眼,掰著手指说:“那可多了,秦氏补药,保命药,前几年喝的养生汤,还有驻顏长寿秘药。 你乾爹甚至经歷了一次很凶残的雷击,是脱胎换骨,我都没有这么好的气运呢。” 凯尔咽了咽口水,抱著秦姝大腿的手,力度重了几分。 “乾妈!我也想要驻顏长寿药。” 他指著自己的眼:“你看我的眼角,操心的都长皱纹了!” 能有一张到死才会老的容顏,还有全球权贵富商追求的长寿秘术,凯尔是傻了才会不心动! 秦姝看著凯尔鼻青脸肿的脸,片刻后,她勾人的风情眼尾轻轻上扬。 “凯尔,你乾妈我不是做慈善的,有回报才能有付出。” 她意味深长地盯著凯尔,眼底有丝毫不遮掩的盘算。 凯尔立刻表忠心:“乾妈想要什么?只要我有的都给你!” 秦姝身体前倾,手指勾起凯尔的下巴。 “我要的很简单……” 凯尔盯著秦姝魅惑动人的眼眸,有一瞬间失了神智,面部表情变得一片空白。 他盯著秦姝娇艷红唇轻启,声音仿佛从天外传来,每个字都蕴含著力量。 过了许久,凯尔轻声呢喃道:“好——” “凯尔!你在做什么?!” 谢澜之再次出现,皱著眉冷声质问。 突如其来的冷冽嗓音,打破室內的诡异氛围。 秦姝左唇角上挑,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回头温柔地看向浑身低气压的谢澜之。 她娇嗔道:“凯尔好歹是唐纳德家族的教父,你也不知道手下留情,脸都快破相了,你让他怎么出去见人?” 谢澜之垂眸盯著凯尔,抱著秦姝小腿的手,眼底的冷光仿佛一把利器寒意逼人。 凯尔后知后觉地撤回手,背在身后:“乾爹!我什么都没有做!” 他浅蓝色的眼眸神色坦荡,脸上虽有不安,不过光明磊落。 毕竟,凯尔对秦姝是真的没有半分男女之情。 有也不过是,背后告状的心虚。 谢澜之薄唇紧抿,走到两人面前,低头在秦姝的唇上轻轻咬了一下。 他低声抱怨:“这傢伙今天太招摇了,差点让我暴露,你还替他说好话!” 秦姝听著男人略带委屈的声音,歪著头,露出俏皮一笑。 “下次动手不要打脸,好歹给他留点面子。” “好,都听你的。” 谢澜之点头,脸上绽放出温柔笑容,眼底透著愉悦光芒。 凯尔.唐纳德:“……” 不是,他这么大活人还在这呢,你们两口子是一点都不知道避讳。 当著正主的面,商量著下次的暴力虐待,这样真的好吗? 凯尔跪在地上的双膝抬起,转身就要往外溜走。 此地不宜久留! “凯尔,你才20岁,五年后我会给你服用驻顏长寿药,別忘了答应我的事。” 凯尔猛地顿在原地,驻顏长寿秘药几个字,让他的脑袋仿佛被重重一击。 他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事被遗忘了。 凯尔嘴巴先大脑一步行动:“好,乾妈,我先走了!” 谢澜之好奇地问:“你又跟凯尔做了什么交易?” 秦姝坦诚道:“没什么,就是给咱们的儿子留条后路。” 谢澜之没多问,不放心地叮嘱:“凯尔现在行事越来越囂张,手上的血都快醃出腐烂味了,刀是把好刀,但有被反噬的危险。” 秦姝手指勾了勾谢澜之的下巴,仰头亲了男人一口。 她说:“放心吧,我有让他不背叛我的把握。” 凯尔这把刀,再危险,也没有秦氏医学的传承厉害。 《道医》中有一种玄之又玄的秘术,类似於超自然的签订契约,让一个人的身心打上烙印,永远无法背叛,否则就会遭到反噬。 反噬的后果——轻则重伤,重则殞命! 翌日。 秦姝下楼吃早饭,看到阿嫂跟权叔,盯著报纸小声议论。 阿嫂:“少夫人真霸气!眨眼睛都不眨,就把人给宰了!” 阿权感慨道:“有咱们大小姐当年的风姿,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阿嫂:“只是这报纸上的说辞太过分了,什么叫黑寡妇!这是咒大少爷呢!” 阿权:“我让童飞去处理了,撰写这篇文章的编辑,要么是愣头青,要么就是谢家的政敌。” 秦姝听著两人的议论,上前拿走了报纸:“我看看,这上面都说我什么。” 她拿眼一扫,不禁乐了。 昨天在发布会上,她当眾击毙斯图尔特的画面,被人拍了下来。 上面抨击她的內容也非常搞笑。 说她是杀人不眨眼的黑寡妇,还说她这样的女人,万万不能娶。 秦姝把报纸塞回阿嫂的手里,无聊道:“不用理会,他们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阿嫂把报纸丟在桌子上,去追往餐厅走去的秦姝,恭敬地匯报: “少夫人,今天上午“灵犀”计算机,“诺亚”智慧型手机,在商贸城正式发售,大少亲自主持,您要是有时间可以去逛逛。” 秦姝坐在餐桌上,懒散道:“我就不去凑热闹了,人挤人,肯定有不少的汗味。” 她嗅觉敏锐,那么多人的气味交杂在一起,对她是一种折磨。 阿嫂把早饭端上桌,又道:“半个小时前,阿权给童飞打电话,得到一个消息,关在逍遥人间的伊藤慧子死了。” 秦姝喝粥的动作一僵,脸上露出恍然表情。 伊藤慧子死了? 一个多月前,她还在跟人交流过。 那时的伊藤慧子,全身都瘦成皮包骨,也就五六十斤的分量。 这女人的生命力真是顽强,折腾了快两年才咽气。 秦姝淡淡地说:“告诉童飞,云圳郊区有家狗场,让童飞去给改善一下伙食。” 阿嫂几乎秒懂,身体不受控制地打了个激灵。 她声音发紧地说:“知道了,我这就打电话通知阿飞。” 当天下午。 “小表嫂!我想死你了!” 钱丽娜烫著时下最流行的捲髮,头上戴著浅色的发卡,踩著高跟鞋小跑著扑到秦姝的怀里。 “唔——好香!果然美人的身上,都有种独特的香味!” 钱丽娜仿佛变態一样,在秦姝的身上闻来闻去。 秦姝手指抵在她的脑门上,把人给推开。 “好久不见,又来给我送钱了?” 被嫌弃的钱丽娜从包里掏出一张,盖著郭氏电器公司印章,还有政府印章的支票。 “这是上半年收益的5%红利,总共是一千五百万元整。” 秦姝拥有郭氏电器5%的红利,她虽然什么都没有做,可上面喝水不忘挖井人。 毕竟,没有她,华夏不会拥有年入数亿的生財之路。 秦姝手指捏著支票,將其隨意放到桌上。 “上半年的收益这么低?” 钱丽娜无奈道:“没办法,有几笔订单比较大,对方只付了定金,尾款要算在下半年了。” 秦姝笑著说:“只要销售量没有下降就好。” 钱丽娜神秘道:“小表嫂,咱们华夏电器销售量,马上就要超过日企电器了。” 秦姝说:“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超越日企电器,足以让全国上下欢呼雀跃。 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第429章 回京倒计时,秦姝出手 “小表嫂,你现在还跟大表哥分隔两地吗?” 钱丽娜盘腿坐在沙发上,抱著怀里的水果盘,一边吃一边跟秦姝说话。 这一年多来,秦姝总是带著谢宸南回玉山村,一住就是一两个月。 秦姝斜睨著钱丽娜:“开车一个小时的路程,怎么就分隔两地了?” 钱丽娜摇头轻嘆:“你不懂,再好的夫妻,晚上不在一个被窝,感情都会淡的。” 秦姝想到这一年多来,谢澜之对她的感情不仅没淡,反而越发粘人了。 每周六周日,男人都会去玉山村找她。 谢澜之一走,秦姝三天都下不来床。 秦姝淡声说:“这次不走了,谢澜之过几个月就要调回京市,我也跟著一起回去。” 钱丽娜哭丧著一张脸:“那我想要见你,岂不是要跑到京市?” 秦姝笑著打趣:“怎么?捨不得我?” 钱丽娜满脸不舍:“捨不得!” 秦姝笑著说:“那就趁这几个月,好好陪你玩玩。” 钱丽娜问:“你不陪孩子吗?不教宸宸医术吗?” 秦姝摇头道:“阳阳跟宸宸,要上学不需要我陪,宸宸的医术知识吸收太快,需要缓解放鬆一段时间,三宝、四宝有阿嫂跟权叔照顾。” 一听这话,钱丽娜来了兴致。 “那我们现在去出门玩去吧?听说古玩街最近很热闹,我想看看能不能捡漏。” 两个月前,有个古董商在古玩街小摊上,买了一个青瓷器。 那人转手就卖给懂行的人,赚了数百万的差价。 钱丽娜虽然並不缺钱,但对这事很感兴趣,一直想要去看看。 秦姝沉思片刻,点头道:“可以!” 就快要离开云圳了,古玩街的那家玉石店,也该处理一下了。 谷正平给她搜集了很多极品玉石,消耗完灵气的玉石,还能低价转手卖出去。 可惜,京市距离云圳比较远,秦姝也无暇顾及这边的玉石店。 古玩街。 钱丽娜跟秦姝走在人群密集的街上,周围的小摊生意都围著不少人。 钱丽娜不禁感嘆:“好多人啊!” 秦姝笑而不语,心道这些人大概都是抱著捡漏的心来的。 可惜,在这地方捡漏,难如登天。 任何地方一旦出现宝贝,首先到来的一定是古玩商,鉴宝专家,还有那些文物研究员。 真有好宝贝,早就被他们给收集走了。 即使有漏网之鱼,没有眼力也是无缘捡漏的。 钱丽娜对街上的小商品很感兴趣,可她仅仅只是看看,並没有买的意思。 她忽然拉著秦姝的手,低声说:“小表嫂,这只梳妆盒,我在外公的房间里看过,一模一样,听说是外婆的陪嫁,其实它是一套的,其中有一只被放在京市的展览馆,十多年前我还亲自去看过。” 秦姝盯著摊位上,一看就做工很新的梳妆盒:“所以,你要买吗?” 钱丽娜摇头:“不要,这个一看就是假的!” 她拉著秦姝离开小摊,吐槽道:“什么嘛,这里到处都是假货,一眼就能看出来。” 钱丽娜是郭老太爷的外孙女,什么没有见过。 从小耳熏目染,古董是真是假,还是很容易分辨出来的。 秦姝见她大失所望的模样,笑著把人领到玉石店。 “豆豆,我是妈妈啊,我来找你了。” “魏倩倩,你別不要脸了,你早就拋弃豆豆了!” “平哥呜呜呜……我早就后悔了,你能不能原谅我?” 秦姝看著被人围堵的玉石店,听到人群中响起谷正平的愤怒声音。 她拉著钱丽娜,挤入人群,发现一对男女,站在谷正平的面前。 秦姝立刻认出来,这是谷正平的前妻跟前大舅哥——魏倩倩、魏志勇。 前年,魏志勇还当街殴打过谷正平。 魏倩倩穿著朴素,蹲在地上,对谷正平身后的小男孩张开双臂。 “豆豆,妈妈好想你,让妈妈抱抱好吗?” 如今的豆豆面色红润有光泽,早已摆脱了病痛折磨,看起来是个非常健康的孩子。 孩子紧紧抓著谷正平的衣服,目光冷漠地看著魏倩倩,一副无动於衷的样子。 一旁的魏志勇,气愤地吼道:“他是你妈妈!你孩子怎么如此冷血?” 谷正平把孩子挡在身后,反吼回去:“你吼什么吼!” 魏志勇脸上怒意消失,堆满了諂媚笑容:“妹夫,这孩子太冷血了。 一定是因为倩倩不待在他身边的缘故,不如你跟倩倩復婚吧,两口子没什么过不去的。” 谷正平看著眼前的兄妹,气得脸色发青,被噁心得不行。 “你们还要不要脸了!当年,你们逼得我跟豆豆露宿街头,孩子病得发高烧,我找你们借钱,你把我打个半死,如今倒是腆著脸回来了,你们是拿我当冤大头吗?” 魏志勇眼神闪躲,厚著脸皮说:“妹夫,都是误会,当年倩倩是被人哄骗了,她现在知道错了,你就原谅她復婚吧。 至於我打你的事,实在是没办法啊,当时家里也揭不开锅了,我实在是凑不出钱来。” 一旁看戏的閔志华,冷笑出声:“姓魏的,你在这糊弄谁呢! 当年你妹妹跟別人的男人跑的时候,可是捲走了谷正平的所有钱!” 围观的其他人,也跟著起鬨附和。 “谷正平是倒了血霉了,才碰到你们这么糟心的玩意!” “不要脸的女人,跟別的男人跑了,现在看谷正平发达了,又贴上来!” “魏倩倩当年不仅捲走谷正平的所有钱,连店铺都转卖了,还有他们的房子……” 钱丽娜听著眾人你一言我一眼,知道了谷正平的遭遇。 她眉心紧拧地盯著,蹲在地上的魏倩倩。 “这女人是不是脑袋有病?” 秦姝视线在魏倩倩身上打量一圈,露出意味深长一笑:“还真是有病了。” 魏倩倩不知道有人观察她,膝行跑到谷正平的身前,双手揪著他的裤子。 “平哥,我知道错了,我后悔了,我还爱著你,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以后跟你好好过日子!” 谷正平把人用力推开,嫌恶地看著魏倩倩。 “你给我滚!不要在这噁心我!” 魏倩倩被推倒在地,狼狈地仰著头,哭泣著问:“你当真要这么狠心?” 谷正平无动於衷,讥讽道:“我狠心?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魏倩倩歇斯底里地喊道:“我都已经后悔了,先要跟你好好过日子,你还想要我这么样?” “我看到你就噁心!我跟豆豆现在过得很好。” “可豆豆需要妈妈!” “豆豆不需要,他有爸爸就够了!” “平哥,你是不是还在恨我,恨就是爱,你放不下我的。” “魏倩倩,你別不要脸了!如果可以,我恨不得从来没认识过你!” 魏志勇见谷正平油盐不进,脸上的諂媚笑意收敛,阴测测道:“姓谷的,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我妹妹想要跟你復婚,那是看得起你,你要是不同意,我把你的店给砸了!” 谷正平看著满脸疯狂的魏志勇,知道他说一不二。 他咬牙道:“你敢砸店,我就敢弄死你!” 这家玉石店铺,是他跟儿子赖以生存的地方,谁敢毁了,他就敢拼命! 魏志勇轻哼一声,把魏倩倩从地上拉起来。 “倩倩,这小子就是个硬骨头。” 魏倩倩装模作样地抱著魏志勇的胳膊,哭著喊道:“哥,平哥是我最爱的人,你不要动他!” 魏志勇瞄了一眼妹妹的肚子,咬牙吼道:“都出来!” 瞬间,七八个男人从人群中走出来,站在魏家兄妹二人身后。 魏志勇脸色凶狠,瞪著谷正平:“你今天要么跟我妹妹復婚,要么我把你的店给砸了!” 谷正平没想到这对兄妹如此不要脸,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是吗,你確定要砸我的店?” 这时,秦姝站了出来,满怀兴味地问。 魏家兄妹看著宛如少女般,白白净净,娇美艷丽的秦姝。 魏志勇眼底闪过婬邪光芒,吞了吞口水问:“你是?” 秦姝好脾气地笑了笑:“我就是这家店的老板啊。” 魏倩倩死死地盯著秦姝,好似猜到了什么,猛地看向谷正平。 “你是不是变心了?这个小狐狸精是不是跟你睡了?!” 谷正平脸色煞白,惊慌地低吼:“你闭嘴!不许污衊她!” 別人不知道秦姝的身份,他可是一清二楚。 秦姝是谢书记的妻子,也是豆豆的救命恩人,別说是染指,他在心里连一丝想法都不敢有! 谷正平的愤怒与维护,看在魏倩倩眼中就是默认。 她狞笑道:“好啊!怪不得你不跟我復婚,原来找了这么一个小骚狐狸!谷正平你不要脸!她再小几岁,你都能当她爹了!” “啪!” 谷正平忍无可忍,衝上前,狠狠打了个魏倩倩一巴掌。 魏志勇见妹妹被打了,衝上去就要去打穀正平,秦姝皓腕微转,一枚金针刺入对方的掌心。 “啊啊啊!!!” 悽厉的惨叫声响起。 魏志勇抱著被金针穿透的掌心,疼得脸色发白。 秦姝走到魏倩倩的身边,盯著她的肚子,轻嘖一声:“你肚子里怀了別人的死胎,又何苦来纠缠谷正平。” 第430章 生死有命,阿姝冷血无情 魏倩倩脸上闪过心虚,色厉內荏地吼道:“你胡说什么,污衊!你污衊我!” 秦姝意味深长地扫视著她的肚子:“你肚子里的孩子三个月了,可惜是死胎,再不及时处理,恐怕要一尸两命了。” 魏倩倩下意识伸手捂著肚子,下一秒,又心虚地把手挪开。 她眼神凶狠地瞪著秦姝:“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秦姝笑了:“听不懂没关係,你只要知道,这家店是我的,谷正平是我的人,谁敢动他,就是打我的脸。” 她站在谷正平父子二人身前,维护之意显而易见。 谷正平不敢置信地问:“你竟然怀孕了?!” 他的认知,一下子崩塌了! 魏倩倩怀著別人的孩子,还敢来找他復婚,这是赤倮倮的羞辱! “平哥,你不要听这个女人胡说八道,我没有!”魏倩倩满脸无辜地哭诉。 谷正平气得浑身发抖,怒吼道:“你给我滚!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周围其他人,也被魏家兄妹的厚脸皮感到震惊。 “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怀了野种,还想要找前夫復婚!” “谷正平时倒了八辈子血霉,才碰到他们兄妹二人!” “我要是他们早就一头撞死了,做这么缺德的事,也不怕遭报应……” 魏志勇听著周围的言语攻击,气愤地吼道:“闭嘴!你们都给我闭嘴!” 他转身对身后的七八个壮汉,冷声吩咐。 “给我砸了这家店!狠狠地砸!” 七八个男人立刻往玉石店衝去,气势汹汹的。 “我看谁敢动手!” 秦姝大步上前,拦住眾人。 同一时间,从人群中走出三个脚踩作战靴,满身威严戾气的男人。 这三人是谢家亲信,是真正经过杀戮,身上沾染著血腥味的硬茬子。 三人被秦姝护在身后,从后腰摸出漆黑冰冷的枪,直指衝上来的七八个男人。 为首的谢家亲信,冷声道:“谁敢再上前一步,別怪我的枪不长眼!” 围观的人一看掏枪了,胆小的转身就跑。 剩下胆大的,还有知道內情的则留下来观望,比如閔志华。 魏志勇咬著牙威胁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然敢当街持枪,我要报警抓你们!” 秦姝拨开谢家亲信,语气玩味道:“你现在就报警,看看谁敢抓他们。” 她有恃无恐的囂张样子,落入眾人眼中,就知道明显是有后台。 閔志华这时候风轻云淡地说:“姓魏的,这位可是咱们云圳一把手的夫人,人家手里可是有持枪证的,还报警抓人家,我看你小子是活腻歪了!” “什么?!”魏志勇、魏倩倩不敢置信地看著秦姝。 云圳的书记,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 眼前的秦姝怎么看,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 秦姝瞥了一眼看戏的閔志华:“閔老板今天倒是有閒情逸致。” 閔志华諂媚地笑道:“少夫人有所不知,自从你这家玉石店开业后,我们店的生意勉强只能养家餬口,我来找正平老兄取取经。” 秦姝矜持頷首:“谷正平做生意的確是把好手。” 近两年来,谷正平没少给她赚钱,可惜,这家店很快就要易主了。 魏倩倩得知秦姝的身份后,眼珠子来迴转动,满目算计。 她忽然大声哭诉:“平哥!我不求现在就跟你復婚,求你让我回到你身边,我下半生给你当牛做马,好好照顾豆豆,好好伺候你,以后踏踏实实跟你们过日子!” 魏倩倩当眾朝谷正平跪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看起来好不可怜。 谷正平脸色铁青,眼神愤恨地瞪著她。 “我跟你没可能了,別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魏倩倩仰著头,满目真诚地看著谷正平:“你骗我!我们十多年的感情,哪里能轻易放下,平哥,我只求一个机会。” 谷正平看著往日真心爱过,呵护过,捧在手心里疼过的女人。 他眼眸微微颤动,目光十分陌生,没有多少感情。 “豆豆生病的时候,你想没想过,他会死?” 魏倩倩伤心的脸色微怔,心虚地垂下眼:“平哥,豆豆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爱他,怎么可能忍心他去死。” 谷正平面无表情地说:“可你在豆豆被確诊的时候,捲走了我的钱,卖了店铺,卖了房子,让我们父子二人沦落街头!” “从那一刻起,我对你就只有恨,我们这辈子都没可能,我恨不得你立刻去死!” “只有你死了,死无丧身之地,才能消我的心头之恨!” 魏倩倩的身体狠狠一哆嗦,不敢置信地盯著满脸恨意,眼底透著疯狂的谷正平。 她害怕地吞了吞口水:“不会的,你骗我,你是骗我的!” 谷正平冷笑道:“当年我走投无路的时候,如果不是遇到了谢少夫人,你早就已经死了,死在我的手里!” 被逼到绝境时,他就想鱼死网破,与魏家兄妹同归於尽! 魏倩倩望进谷正平眼底的滔天恨意,知道这个男人说得是真的。 可她自欺欺人道:“不会的,你说的是气话,我不相信!” 魏倩倩把视线转移到豆豆身上:“豆豆,到妈妈这里来,妈妈来找你了,以后跟妈妈一起生活好吗?” 豆豆清澈眼眸静静地看著她,仰头去看面色紧绷的谷正平。 “爸爸,秦阿姨来了好久应该渴了,我们进屋吧?” 秦姝本来在看戏,准备看看谷正平要如何处理,听到豆豆的一番话,没忍住挑了挑眉。 谷正平牵著豆豆的手,对秦姝恭敬道:“少夫人,让您看笑话了,进去喝杯茶?” 秦姝摇头,淡声说:“不著急,你难道不想看这个女人自食恶果吗?” 谷正平神色微愣,满脸的疑惑与不解。 “啊——!我的肚子好疼!!” 跪在地上的魏倩倩,身下流了好多的血,顷刻间把青石砖地面染红。 她抱著肚子,疼得脸色苍白如纸,躺在地上直打滚。 秦姝眼底没有同情,漫不经心地开口:“都说了,再不处理就要一尸两命,想死都拦不住。” 魏志勇见妹妹流產了,把人抱起来,愤怒地瞪著谷正平。 “姓谷的!我妹妹肚子怀著你的孩子!你就这么眼睁睁看著?!” 本来还有一丝不忍的谷正平,听著话,脸登时沉下来。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根本没碰过她!” 魏志勇愤怒道:“你放屁!之前你求我妹妹复合,倩倩没同意,你就把她强了,现在她有了孩子想要跟你復婚,你还在这拿乔,你这个人面兽心的负心汉!” 谷正平被气得差点晕厥过去,声音哆嗦道:“胡说八道,从什么时候找她復过婚!” 魏志勇腆著脸说:“就在三个多月前!倩倩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三个月了!” 围观的人看向谷正平的眼神,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就连閔志华,也狐疑地盯著谷正平。 “你不会真这么没出息吧?” 谷正平差点气了个倒仰:“说什么呢!我就是打一辈子光棍,都不会碰那个女人!” 秦姝看向栽赃嫁祸的魏家兄妹:“她只剩半个小时了,再不抓紧送去医院,必死无疑。” 魏志勇凶狠道:“这里没你说话的份!谁知道你是不是书记夫人!而且这是我们的家事,跟你一个外人没关係!” 秦姝脸色冷下来,沁著冷意嗓音徐徐响起。 “把人给丟出古玩街,死也別脏了这条街!” “是,少夫人——” 两名谢家亲信站出来,一个拎著魏志勇的衣领,一个把魏倩倩抱起来,动作麻利地丟出古玩街。 “你们要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混蛋!我妹妹要是出事,你们都跑不了!” “谷正平你这个孬种,敢做不敢当,我妹妹还怀著你的孩子……” 魏志勇愤怒的嘶吼声,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秦姝拿眼斜睨谷正平,声音冷道:“他们这是欺诈勒索,你要是狠狠心,想必把前大舅哥送进去不难,否则你日后在这条街上可就不安寧了。” 谷正平点头:“我明白,我不会让他们再来影响店里的生意。” 魏家兄妹不留余地的栽赃陷害他,就不要怪他赶尽杀绝。 “不是他们,只有你前大舅哥,至於你前妻,她必死无疑。” 秦姝丟下这番话,转身迈进屋內。 围观整场戏的钱丽娜,表情错愕地盯著小表嫂的背影。 她连忙追上去,小声问:“表嫂,那个女人要死了,你不出手救她吗?” 秦姝不解地看著钱丽娜:“我为什么要救她?” 钱丽娜脱口而出:“秦氏医术代代相传,以治病救人为己任,传承医德之美,为医者,仁心仁术。” 这是她听谢宸南背过的秦氏祖训,都能倒背如流了。 秦姝扯了扯唇:“是个人我都要去救,岂不是要累死了。” 她同情心泛滥救人,谁又能救她。 生命倒计时,是悬在秦姝头顶的一把催命剑。 人早晚都是要死的,生死有命,秦姝也懒得去插手別人的因果。 秦姝坐在屋內的雕木椅上,姿態鬆弛慵懒地翘著腿,喝著店员送来的茶水。 她撩起眼皮,看著走进来的谷正平、閔志华二人。 “谷正平,我今天来是商量撤资的事。” 第431章 秦家不会拖你的后腿 谷正平脸色大变,声音急切地说:“谢少夫人,我已经让人安排,要把魏志勇给送进去了。 魏倩倩肚子里的孩子,也会找到她的姘头对峙,我保证不会影响店里的声誉,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以为,秦姝因为今天的事,要准备把他给辞退。 秦姝撂下茶杯,淡声说:“这家店的声誉跟我没关係,我是准备把这家店转给你。” 嚇得满头大汗的谷正平,不解地问:“转给我?” 秦姝点头:“过几个月云圳一把手要换人了,我准备回京市。” 这信息量有点大,谷正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閔志华拍了拍他的肩膀,恭贺道:“恭喜谷老板,还不赶紧谢谢少夫人的提拔!” 谷正平回过神来,神色激动地看著秦姝。 然而,他话到嘴边,却说:“我没那么多的钱接手这家店。” 閔志华恨铁不成钢地瞪著谷正平,没好气道:“你做生意满肚子的算计,怎么在人情世故上这么死脑筋!” 谷正平无辜地说:“我真的没那么多钱。” 即便,真的有什么算计,他也不敢用在秦姝的身上。 秦姝好笑道:“钱可以用玉石相抵,不过这家店转给你了,店里的极品玉石还是给我留著,像是普通的一般货色就不要了。” 谷正平鬆了口气:“我会在您走之前,淘到极品玉石,另外我手里攒了有几十万,一併给您!” 秦姝摆手:“钱就不用了,你多找几块极品玉石,比什么都强。” 她手里的產业不少,又有国家扶持的项目生意分红。 可以说是日进斗金,有不完的钱。 还不如多多研究一下道医,看看有没有一线生机,活到长命百岁。 秦姝这一下午的时间,跟谷正平办完玉石店铺转卖的手续,天快黑时,才返回区委家属院。 至於钱丽娜,早就耐不住无聊,跑到逍遥人间跟小姐妹打牌去了。 周六这天,谢澜之休假。 秦姝倚在谢澜之的怀里,吃著水果,嗑瓜子,看著电视里的白鹰战机试飞。 谢东阳摆弄著枪械模具,谢宸南抱著古医书,摇头晃脑地背书。 至於三宝、四宝,则坐在地毯上,摆弄著积木玩具。 秦姝盯著电视,看得目不转睛:“白鹰战机正式亮相,米国又要不消停了。” 谢澜之顺著她的秀髮,可惜道:“可惜米国皇室的二王子,兰伯特跟他的同性爱人公布恋情,放弃了继承权,不然还能利用他们一番。” 秦姝无所谓道:“早晚要对上的,现在就看这场商贸战,能不能挺住米国的打压。” 郭氏电器横空出世,揽財无数。 灵犀计算机,诺亚智慧型手机,超越全球科技认知。 如今白鹰战机亮相,震慑各国,华夏强势出击,肯定会受到各方势力的抵制。 谢澜之盯著电视里,柳苼走下白鹰战机的身影,薄唇缓缓勾起。 “能扛住的,西南部,半岛的东部等区域,很喜欢我们的计算机跟智慧型手机,知道我们的新型战机即將试飞,已经准备前来访问,想要购买数目不小的武器装备。” 秦姝一听就知道,说的是哪几个国家区域。 那可是几个大户,一出手,壕无人性! 秦姝躺在谢澜之的腿上,仰头看著男人线条堪称完美的下頜。 她忽然开口问:“回京后,你的职位有消息了吗?” 谢澜之眸光微闪:“依旧是书记,只是前面掛个副字。” 秦姝听他遗憾的口吻,轻笑道:“含金量很高的,比云圳的正级要有牌面。” 谢澜之笑了笑没说话。 秦姝不知道內情,他本来是正级,因为姜家人插了一脚,正变为副。 明年戚老退下来,京市各大势力已经开始白热火,廝杀也摆到了明面上。 秦姝抬手半开玩笑地问:“明年你成功上位后,准备待几年?” 谢澜之不答反问:“你就这么有把握,我会入主御府?” 歷任掌权人,入主御府,掌控內阁第一话语权,这是至高无上权力的象徵。 秦姝眯起双眼笑了,语气篤定:“那是自然,明年登顶巔峰之位,非你莫属!” 谢澜之在云圳的功绩,在南北方部队的话语权,以及佩奇等人身在核心,心在他们这边,谢澜之有80%的可能上位。 谢澜之揉著秦姝鬢角的髮丝,沉静眼眸温柔地盯著她。 “阿姝,你想出现在大眾的视线中吗?” 届时,秦姝会是御园的另一个主人。 她的社交与出席的活动,像是一道无形的枷锁,束缚在身上,失去现在的自由。 秦姝几乎想也不想道:“不要!我不可能永远陪著你。” 谢澜之眼底瞳孔骤然紧缩,眉心紧紧蹙起:“为什么又要说这种话?” 这一年来,秦姝总是冒出一些,让他心跳骤停的话。 秦姝好笑道:“你忘了,我是秦氏这一代传人,每年祭祖,家族的活动都要参加的。 尤其是未来十年,我要把宸宸培养成一个合格的继承人,我没时间陪你去社交,也没时间跟无关紧要的人打交道。” 仅剩不到11年的时间,秦姝不可能浪费光阴。 谢澜之深深地凝视著秦姝:“在一切都没有尘埃落定前,你让岳父岳母他们注意安全,必要的时候躲进秦氏的地下祖坟。” 因为隔三差五去玉山村,他知道秦家的地下祖坟,也知道秦氏一族会去后山瀑布祭拜。 秦姝好笑道:“知道了,秦家不会拖你的后腿。” 谢澜之皱起眉:“我不是这个意思。” 秦姝握著他的手:“我知道,回京之前,我要带宸宸回玉山村再住一段时间,家里的东西你让阿嫂跟权叔收拾。” 谢澜之没有多想,点头道:“好——” “篤篤——” 房门被人敲响,秦姝扭头喊道:“阿嫂,我的客人到了,开一下门!” “来了!来了!” 阿嫂打开房门,看到站在门外,拎著一个旅行箱的谷正平。 秦姝从谢澜之的身上爬起来,脸上的温柔收敛。 她对谷正平轻抬下頜:“你跟我来。” 谷正平拘谨地走进屋內,一眼就看到,沙发上坐姿慵懒如雄狮猎豹,浑身散发出强大睥睨气场的矜贵男人。 他点头哈腰地问好:“领导好!” 谢澜之神色和善地点头:“阿姝找你,快去吧。” 心跳骤停的谷正平,偷偷瞄了一眼沙发上,把儿子从地上抱起来的谢澜之。 这般看似雍容矜贵的,温和亲善的男人,骨子里的贵气让人產生强烈衝击感。 什么是上位者姿態,什么是只可远观不可近瞻,这就是了! 哪怕多看一眼谢澜之,谷正平都感觉有压力。 他转身迈著僵硬步伐离开,熟门熟路地走进一楼的待客室。 秦姝坐在桌前,没什么耐心地问:“这次找到多少块极品玉石?” “三块!” 谷正平把旅行箱打开,三块品质上乘,色彩鲜艷的玉石,被小心翼翼地摆在桌上。 秦姝一看这次的玉石大小与成色,就知道其价值,远超於转卖的玉石店铺。 她呼吸急促,起身抚摸价值不菲的玉石,满目喜爱与愉悦。 “行了,你先出去,一个小时后再进来。” “好——” 谷正平转身离开,对接下来的流程再熟悉不过。 他每次送来的玉石,秦姝都会检查一遍,时间有长有短,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之间。 谷正平离开后,秦姝抱著顏色漂亮的玉石开始吸收,脸上的表情很享受。 在玉石灵气的蕴养下,她的容貌与气质,愈发乾净纯粹。 一个小时后。 秦姝吸收完最后一块玉石,縈绕在指尖的淡薄灵气,被她弹回顏色黯淡的玉石里。 这样,玉石还能再转卖出去,不至於变成一文不值的石头。 谷正平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他前脚刚走,凯尔.唐纳德来了。 “乾妈!乾爹!我要白鹰战机!现在就要!” 年轻教父神色激动兴奋,眼底闪烁著惊人的亮光。 秦姝下意识去看陪儿子玩的谢澜之,男人好似没听到凯尔的话。 凯尔求助地看向秦姝:“乾妈——” 秦姝耸了耸肩:“这件事我爱莫能助,找你乾爹商量。” 她转身往厨房走去,看看阿嫂准备的晚饭。 凯尔瞥向坐在沙发上的谢澜之,下意识摸了摸前几天被揍的脸,对於这位暴力的乾爹,他现在有点怂。 他再怂,也扛不住白鹰战机的诱惑。 凯尔磨磨蹭蹭地来到谢澜之的面前:“乾爹,我想买一架白鹰战机。” 谢澜之仰头瞟了凯尔一眼,淡声道:“脸上的伤都好了?” 凯尔心下一颤:“好了,乾妈的药很好用!” 他浑身紧绷,生怕谢澜之下一句会说,再给他的脸上上色。 谢澜之淡声问:“一架够吗?” 凯尔傻眼了,摇头道:“不够,乾爹能卖我多少?” 谢澜之双腿交叠,慢条斯理地说:“三架,一架在唐纳德家族本部,一架在你们的基地,另一架平时开著玩,到处转转,让人眼熟一下,了解一下战力与性能。” 凯尔:“……” 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一年多前,他是华夏枪械代言人,如今要成为华夏战机的代言人吗? 第432章 周扒皮!独裁的法西斯! “乾爹!你就是我亲爹!” 凯尔.唐纳德双眼发光,激动地抱住谢澜之的大腿。 他丝毫没有被利用的感觉,仿佛捡了个大便宜。 谢澜之垂眸,狭长眼眸上挑,薄唇缓缓翕动:“別激动,逗你玩呢。” 凯尔.唐纳德脸上的笑容消失:“……” 他哭丧著脸:“乾爹,你是在开玩笑的吧?” 谢澜之淡然地点头,苦恼道:“的確是开玩笑的,白鹰战机刚试飞成功,你这时候来找我买,让我很为难啊。” 且不说,他们內部分配问题,就凯尔的敏感身份,真给他三架战机,会造成多少误会。 不知道的还以为,唐纳德家族是华夏的附属势力,那误会了就大了! “啊啊啊!你这个败类!我要让乾妈休了你!” 被耍了的凯尔.唐纳德,蹭的一下站起来,义愤填膺地控诉谢澜之。 谢澜之翘著的腿,脚尖轻点,心情愉悦地说:“你乾妈爱我如命,捨不得休了我。” 凯尔气急败坏道:“你不要脸,斯文败类!说话不算数!” 谢澜之脸上笑容加深,慢悠悠道:“跟你比不要脸,我才要甘拜下风。” “至於说话不算数,你一年365天都在伺机挖我墙角,这不过是无伤大雅的小小玩笑。” 凯尔.唐纳德意识到问题所在,眼珠子转了转,变脸似的露出諂媚笑容。 “乾爹!我从没有挖你墙角,乾妈长得又美又颯,乾爹更是人中龙凤,你们才是绝配! 在这世上没有人能拆得散你们,我之前说的那些是玩笑话,都不是真心的! 在我心底你跟乾妈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谁敢分开你们,我第一个不答应!” 这话非常受听,谢澜之眼角眉梢都透著愉悦。 “真心话?” 凯尔忙不迭地点头:“真心的!比真金还真!” 谢澜之玩味地问:“以后还不敢不敢让你乾妈休了我,给他介绍十个八个男人?” “不敢不敢!”凯尔猛摇头:“这世上只有乾爹才配得上乾妈!其他男人都是垃圾!” 为了白鹰战机,他这是把自己都给骂了! 但不得不承认,这方法简单粗暴还好用,谢澜之被哄得很开心。 谢澜之勾了下唇,语调拉长而缓慢:“想要白鹰战机,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 凯尔眼底绽放出精光,急切地问:“只是什么?” 谢澜之笑著说:“这价钱问题,我这边给不了你什么优惠。” 凯尔一听这话,豪爽道:“不用优惠!该多少就多少,我付得起!” 那可是白鹰战机! 是远超於米国的最新型战机! 谁要是有这么个大玩具,备受世界瞩目,还能震慑一下唐纳德家族的敌对势力! 谢澜之勉为其难地说:“行吧,那就给你一架,不过是有要求的。” 凯尔小鸡啄米地点头:“我答应!” 谢澜之上下打量著他,淡声说:“白鹰战机是华夏的新型战机,很多人都处於观望阶段,你身为第一位拥有它的外域势力,要肩负起让人了解它的战力与性能的责任。” 凯尔想起他之前的话,恍然道:“就是没事驾驶著白鹰战机,到处转转,让人眼熟了解一下?” 谢澜之打了个响指,夸讚道:“聪明!” 凯尔拍著胸脯保证:“没问题,我保证让西方的各个犄角旮旯,人人都知道白鹰战机的赫赫威名!” 谢澜之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你办事我放心。” 话说完,他悠哉悠哉地离开,朝厨房走去找秦姝了。 站在身后的凯尔.唐纳德,脸上的喜悦瞬间消失。 他盯著谢澜之的背影,无声吐槽:“周扒皮!独裁的法西斯!” 谢澜之忽然回头:“对了,你带来的那个两个女人,似乎不安分,管好她们不要到处招惹是非。” 声调温和亲善,又带著几分不虞警告。 凯尔来不及收敛的扭曲脸色,受惊般地僵住了。 他似哭似笑,乾巴巴道:“知道了乾爹。” 他带来的两个女人,是国际上排名前十的顶级杀手,她们第一次来华夏,肯定是做了一些过分的事,否则谢澜之不会警告他。 谢澜之扫视著凯尔的脸,嗤笑道:“不要在背后说我坏话,我能听得到。” 凯尔脸色裂开了,心虚地说:“我敬佩乾爹还来不及,怎么会说你坏话,这一定是误会!” 谢澜之意味不明一笑,转身离开:“你小子,什么心思都摆在脸上,也不知道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男人头也不回头的吐槽,让凯尔满脸憋屈与暴躁。 他也想知道,为什么在谢澜之面前,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乾爹什么的!简直就是他的克星! 时间一晃,到了秦姝回玉山村的这天。 谢澜之把母子二人送上车,弯身与秦姝平视,柔声说:“你们先回去,过几天我带大宝、三宝、四宝去找你们。” 秦姝揉了揉酸软的后腰,声音沙哑:“你不去也行,你每次回去,吃苦受罪的还是我。” 谢澜之瞄到她的小动作,眼底浮现出回味,昨晚纤细美腿,掛在臂弯的滋味,实在是太过美好。 他轻笑道:“那可不行,你还没走,我已经开始想你了。” 秦姝不止腿美,腰也软,颤起来,更是回味无穷。 可惜,接下来几天,无法体会到了。 秦姝一看谢澜之的表情,就知道这人在想些什么。 她嗔怪道:“你適可而止,就快要回京市了,你把心思都用在工作上,小心被人坑一把。” 谢澜之探出手,揉了揉秦姝的发顶:“放心,云圳这边的交接工作会圆满结束的。” 他的视线下移,看向车內抱著医书,跟小书呆子一样的谢宸南。 “宸宸,回村后不要让妈妈操心,自己记得吃饭。” 这孩子是个医痴,达到废寢忘食的地步! 沉浸在书海中的谢宸南,抬起头,乖乖道:“知道了,爸爸。” 回程的路上,秦姝看著再次沉浸书海中的儿子。 她轻声喊道:“宸宸?” 谢宸南仿佛没听到,一目十行地看医书。 秦姝轻嘆一声,心道谢澜之在这个家里的威严,还真是不可小覷。 四个小萝卜头,见了谢澜之就像是老鼠见了猫,只要谢澜之的声音响起,不管他们在忙什么,都会立刻集中精神回应。 秦姝盯著聚精会神的儿子,非常突兀地问:“爸爸前几天怎么罚你们了?” 听到爸爸两个字,谢宸南抬头精雕玉琢的小脸。 他歪著头凝视秦姝:“妈妈刚才说什么?” 秦姝重复了一遍:“凯尔被打那天,爸爸怎么罚你们了?” 谢澜之的小脸紧绷,眼底浮现出敬畏与害怕,后怕地说:“爸爸罚我们面壁。” 秦姝挑眉:“只是面壁?” 谢宸南咽了咽口水,眼神闪躲,心虚地说:“是的!” 其实不止面壁,爸爸还严厉的警告他们。 ——“別欺负你们妈妈,他是我老婆,我都捨不得欺负,你们都把皮给我绷紧了,谁要是不老实,就把他丟到部队去,让你们自生自灭!” 部队不可怕。 可怕的是见不到妈妈! 秦姝看出儿子隱瞒了什么,没有多问,准备下次谢澜之再收拾孩子们的时候,偷偷看看什么情况。 她总觉得四个萝卜头,越来越害怕谢澜之了。 谢澜之千万別背著她动手打孩子,不然要他好看! * 玉山村,后山瀑布。 秦家几十个青壮年,腰上绑著麻绳,淌在溪水里用工具找什么东西。 “你们再往瀑布底下去看看。” 站在岸边的秦六叔公,指挥著族人朝瀑布靠近。 秦海睿忽然从水里冒出头,用力甩了甩头上的水,眉头紧锁道:“六叔公,我们都找了一年多了,整条小溪都被摸了个遍!” 秦六叔公语重心长地说:“书上记载,这条小溪的地下暗河会不断变化,祖上找到最快的一次,用了十年时间。” 秦海睿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行!我亲自去瀑布地下看看!” 他再次探入水中,身姿矫捷地往瀑布下方游去。 有个中年男人走到秦六叔公身边:“六叔,阿姝回来了。” 秦六叔公的面色微变:“这丫头怎么突然回来了?” 秦姝走的时候,明明说过不回来了,要跟谢澜之带著孩子一起回京。 中年男人说:“听说是带宸宸考核,再识別一遍药材。” 秦六叔公紧紧皱起眉:“宸宸第一次考核不是通过了?这孩子很有慧根。” 中年男人沉吟道:“阿姝似乎对宸宸抱有很大的期待,精益求精。” 这番话听在秦六叔公的耳中,心底很不是滋味,不是秦姝的期待太高,而是她的时间不多了。 秦六叔公轻嘆一声:“这里你守著,我回村看看阿姝跟孩子。” 中年男人点头,忽然问:“六叔,您说的那三条地下暗河,是不是大伯当年找到的那条?” 大伯,也就是秦姝的爷爷。 秦六叔公点头:“是啊,大哥用了半辈子才找到。” 可惜,那条地下暗河通道入口,时常变化,不容易找到。 如果能找到……秦姝也许有一线生机。 中年男人双目紧紧地盯著秦六叔公,声音很轻地问:“六叔,大伯真的死了吗?” 第433章 谢宸南得知真相,谢少到来 秦六叔公面色不变,眼神锐利地盯著中年男人,出声警告: “虽说你是我钦点的下一任族长,有些事不该过问的就不要问。” 中年男人垂首:“我明白了,六叔。” 秦六叔公淡声说:“时候到了,你自然就都知道了。” 中年男人满脸欲言又止:“我怀疑阿姝似乎知道些什么,前段时间总是往后山跑,这次招呼都不打一声回来,是不是要杀我们一个回马枪?” 秦六叔公听到这话,转身就走,边走边急声道:“你在这守著,遇到急流危险要以族人的安全为重,他们一个都不许出事!” “知道了六叔!” 玉山村,秦氏祠堂。 秦姝领著儿子来到祠堂,跪拜秦氏的列祖列宗。 “不肖子孙,秦氏第三十八代传人,秦姝叩拜各位老祖宗!” 她磕了三个头,把手中的三炷香敬上。 谢宸南有样学样,稚嫩嗓音清脆:“秦氏第三十九代传人,秦延叩拜老祖宗们!” 他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起身的时候差点被绊了一跤,还是秦姝眼疾手快把他扶稳,拿走三炷香给祖宗们敬上。 谢宸南拉了拉秦姝的裙子:“妈妈,接下来要做什么?” 秦姝手握《道医》医书,翻开最后一页,打开里面的夹层,一张星象图映入眼中。 她揉了揉谢宸南的小脑袋:“等晚上到来,宸宸跟妈妈在一起害不害怕?” 谢宸南眼底浮现出兴奋光芒,咧嘴一笑:“不怕!” 秦姝:“时间还早,你自己找地方坐著看会医书,妈妈研究一下祠堂跟书上的星象图有什么关联。” 谢宸南乖乖点头:“嗯——” 秦姝手握医书,按照星象图的位置,在祠堂內来回走动。 医书夹层里的古老星象图,是她回云圳后发现的,这张图上没有留下任何字跡標註。 可秦姝有种强烈的直觉,这张图很重要,也许关係著她的生路。 “吱呀!” 祠堂的木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秦六叔公看到站在祠堂里的秦姝,还有坐在高凳上看书的谢宸南。 秦姝眸光微闪,不动声色地问:“六叔公,您怎么来了?” 秦六叔公跨过门槛,笑著说:“听说你回来了,我过来看看出了什么事。” 他熟门熟路地给列祖列宗磕头上香,起身走到秦姝的面前,不经意看到医书上的星象图。 秦姝主动把书往前送了送:“六叔公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图?” 秦六叔公眼底露出瞭然,语气严肃地说:“这是星象阵法,在每隔上百年出现一次的奇异星象条件下,才能显露出来的接连天地,沟通古今的神秘阵法。” 秦姝听秦六叔公一本正经的说辞,唇角不住地抽搐。 “六叔公,您来的时候是不是喝酒了?” 说出来的话,一听就不靠谱! 秦六叔公失笑摇头:“你就当我胡说吧,不过这张图已经废了,毫无用处,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秦姝脸上露出显而易见的失望:“这样啊,我还以为晚上能根据夜星找到什么线索” 秦六叔公瞧著她失望的表情,还有浑身縈绕的低气压,一颗怜惜的心软了。 “阿姝,你似乎很著急让宸宸接你的班?” 秦姝神色似笑非笑地睨向秦六叔公:“您不知道缘由吗?” 去年,她跟大哥在祠堂筊杯占卜的时候,秦六叔公一直在外面。 秦姝一清二楚,只是没有捅破窗户纸。 眼见六叔公不说话,秦姝淡声说:“我快死了,宸宸再不成长起来,秦氏医术將后继无人。” 她没看到,坐在不远处看书的谢宸南,小耳朵动了动。 秦六叔公听秦姝这么直白,面露苦笑:“你这孩子不要乱说话。” 秦姝合上手中的医书,语气认真地问:“所以,这一年多来,您在后山找什么?” 秦六叔公轻嘆一声:“本来不打算告诉你的,毕竟是没把握的事,怕是你知道了,也是空欢喜一场。” 秦姝呼吸急促,试探地问:“是在找给我续命的办法吗?” 秦六叔公点头道:“不错,你手上这本医书后面的星链图,直指后山的瀑布,机缘就在那条小溪,下面有条暗河,只要找到它你就能活下去。” “真的?!”秦姝激动得脸颊泛红。 秦六叔公:“是真的,只是找到它谈何容易。” 秦姝眉眼间浮现出喜悦:“只要有办法就好,您应该早点告诉我的。” 秦六叔公神色黯然道:“你爷爷用了大半辈子才找到,十年的时间根本不够,告诉你,也怕是空欢喜。” 秦姝语声低沉道:“不是十年,是十年三个月。” 她捏著手中的医书,努力克制內心的激动。 秦六叔公摇头:“时间不够,那条地下暗河很难找到,每时每刻都要发生变化,需要一定的气运才能遇到。” 秦姝沉默片刻,问道:“这是我唯一的生机吗?” 秦六叔公点头:“它是你唯一活下来的机会。” 秦姝长舒一口气:“如果十年后找不到,说明老天都要亡我,这是我的命,我认!眼下我是不认的,只要一丝机会我都不会放弃!” 她双眼直勾勾地盯著六叔公:“地下暗河藏著什么?確定能让我活下来?” 秦六叔公眼神闪躲:“找到你就知道了,现在说什么都是枉然。” 秦姝:“我想去后山看看。” “也好,你大哥他们都在,我们一直在寻找暗河通道的入口。” 两人忘了祠堂內还有个人,一前一后离开。 坐在高凳上的谢宸南,小脸紧绷,医书停留的页面,纸都被他的小手抓烂了。 妈妈仅剩十年寿命? 为什么会这样?爸爸知道吗? 快四岁的谢宸南,此刻感觉天都要塌了。 他双眼微微泛红,小鼻翼微微抽动,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秦姝站在小溪岸边,看著族人热火朝天地寻找暗河入口,亲自下水探查一番,也没什么头绪。 秦海睿赤倮著上身,从水里爬出来:“阿姝,你来了!宸宸呢?” 坐在巨石上,正在拧乾衣服水分的秦姝,浑身一僵。 “完了!我把宸宸忘记祠堂了!” 秦海睿眼神一言难尽地看著她:“你这妈当的,有点不靠谱。” 秦姝顾不得溪水下的地下暗河,转身急匆匆的下山。 天色已经黑了。 也不知道谢宸南在祠堂,会不会害怕。 秦姝赶到祠堂时,看到坐在门槛上仰头盯著星星的谢宸南,还有站在他身后的族人。 “宸宸!” 秦姝一个箭步衝上去,把儿子抱起来。 “你怎么不回家?肚子饿不饿?” 谢宸南小手搂著秦姝的脖子,依偎在她的肩窝里。 “宸宸不饿,不想回家,要等妈妈——” 秦姝满心愧疚:“对不起,妈妈把你忙忘了。” 谢宸南黑白分明的眼底,露出不符年纪的伤感,小声问:“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我想爸爸了。” 听到儿子想爸爸了,秦姝脸上露出错愕的表情。 这还是儿子第一次说想爸爸了。 秦姝拍了拍儿子的后背:“再过几天,宸宸就能看到爸爸了。” 谢宸南有些失落:“哦——” * 秦姝倚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看著坐在身边小板凳上,心不在焉背医书的谢宸南。 “医道之始,源於阴阳,成於五行。阴阳者,天地之本,万物之根,五行者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剋,化生万物,医者当先明此理,方能入门,夫病之来,或因外感……外感……” 来了来了……谢宸南又开始了! 秦姝眼神严肃地看著儿子,提示道:“六淫。” 谢宸南抬头看她一眼,继续道:“夫病之来,或因外感六淫,或因內伤七情……” 秦姝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继续提示:“六淫者。” 谢宸南声音越来越低:“六淫者,风寒署湿燥火,七情者,喜怒忧思悲恐惊……惊……” 秦姝坐直了身体,口吻严肃地问:“宸宸,你这几天怎么了?之前都倒背如流的医书,现在都不会背了?” 谢宸南小心翼翼地看著她:“妈妈,我不想学医了,我想上学。” “你再说一遍!” 秦姝眼底闪过一抹狠厉,面上带著慍怒。 谢宸南低著头,不敢说话了。 秦姝气得浑身发抖,心底也跟著窝火:“秦延!你给我抬起头来!” 谢宸南抬起头,双眼含泪,眼神哀伤地望著秦姝。 他鼓足勇气说:“妈妈,我不想学医了,我不想当继承人,我不要你死!” 最后一句话,让秦姝的满腔愤怒顷刻间消影无踪,她心尖发颤,不敢置信地看著儿子。 “你在说什么?妈妈怎么会死呢,你听谁胡说八道了。” “你跟叔外祖父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秦姝哑口无言,把谢宸南抱起来,坐在自己的腿上。 她给儿子擦眼泪,轻声诱哄道:“你听错了,妈妈不会死。” 谢宸南哭得一抽一抽的:“不是的,妈妈要死了,你们想要我儘快学医!” 秦姝抱著儿子久久无言,眼底浮现出怠倦与伤感。 等谢宸南的情绪平静后,她捧著儿子的小脸。 “宸宸,这件事不要告诉爸爸好吗?” 大院门口,传来男人乾净清润,含笑的嗓音:“什么事不能告诉我?” 第434章 回京市,风起云涌 熟悉的男人声音传入耳中,秦姝抱著谢宸南的手收紧,眼底的慌乱一闪而过。 她猛地抬起头,清冷眸光直刺笑意温柔的男人。 “你怎么来了?” 谢澜之没发现秦姝眼底深处的心虚,轻笑著说:“阳阳今天放假,三宝四宝也找你,我就带他们来了。” 秦姝这才想起,今天是周六,不止孩子们休假,谢澜之也是如此。 “麻麻——” 谢砚西,谢墨北两个小萝卜头,衝到秦姝的面前,抱著她的胳膊跟小腿。 谢东阳顶著一张矜贵冷峻的小脸,走到秦姝的身边:“妈妈。” 秦姝挨个摸了摸三个儿子的脑袋:“乖——” 谢东阳在被摸的时候,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 他看到谢宸南的眼圈红红的,微微蹙起小眉头。 谢宸南迎上哥哥的探究目光,羞恼地趴在秦姝的怀里,把哭过的痕跡藏起来。 谢澜之走上前:“刚刚跟宸宸说什么呢,你们有什么事要瞒著我?” 他微微倾身,揉了揉正在闹脾气的谢宸南小脑袋。 秦姝不动声色地说:“这孩子贪嘴,昨天又把不知道药效的草药给吃了,他怕你知道后会骂他。” 她在说这番话的时候,食指勾了勾谢宸南的小手,指尖在儿子的小掌心戳了戳。 这是母子二人之间的默契小动作。 秦姝柔声问:“宸宸,你说是不是这样?” 谢宸南泛红的眼底,露出纠结、犹豫,还有一丝伤心难过。 他沉默片刻,抬头迎上父亲的威严目光,很轻地点头。 “爸爸,我错了,下次不会再让你们担心了。” 谢澜之捏了捏儿子稚嫩的小脸:“再有下次,就罚你面壁思过。” “嗯嗯!”谢宸南很乖地点头。 他在低头的瞬间,跟谢东阳的冷静黑眸对上,兄弟二人是双胞胎,有莫名的血脉至亲感应。 谢东阳一眼就看出来,弟弟在说谎! 他仰头对秦姝说:“妈妈,我想跟宸宸去玩。” 秦姝知道大儿子看似憨直呆萌,实则满肚子的心眼。 “好啊,不过妈妈要先带宸宸回屋,看看他昨晚炼製的药丸成果。” “我可以跟著一起去吗?” “不可以,我们很快就出来了。” “那好吧——” 秦姝牵著谢宸南的手,在父子四人的注视下走进房间。 秦姝蹲在谢宸南的身前,神色凝重,语气严肃:“宸宸,答应妈妈,之前的事情不要跟你爸爸还有哥哥弟弟提起,这非常重要,事关妈妈的生死,还有谢家全族的安危。” “真的吗?”小小的谢宸南,被秦姝嚇到了。 秦姝点头:“真的,爸爸接下来要做的事非常重要,不能分心,否则会有危险的。” 她也不算是欺骗孩子。 谢家想上位,大大小小的附属家族,都会倾全族之力。 谢家是庞然大物,败了也可以在京市屹立不倒,那些附属家族一朝失势,可就是惨了。 秦姝不可能在这时候,让谢澜之分心,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谢宸南眼底的泪涌出来,哽咽著问:“那妈妈呢?你要怎么办?” 秦姝给儿子擦拭眼泪,笑著说:“妈妈会活下去的,我是华夏第一神医,全球的医生都没有我厉害,只要我不想死,就一定会有办法的。” 谢宸南的眼泪止住了:“真的吗?妈妈没有骗我吗?” 秦姝下頜轻抬,霸气又篤定道:“妈妈向你保证,我一定会活下去的!” 谢宸南很好哄,破涕而笑,搂著秦姝的脖子撒娇:“妈妈真厉害!” * 玉山村,平坦的土路上。 穿著乾净整洁,长得八九分相像的两个小孩並列而行。 谢东阳眼神探究地打量著谢宸南,盯著他微微泛红的眼睛。 “你跟妈妈隱瞒了什么?” 谢宸南踢著脚下的石子,隨口道:“没有。” 谢东阳小脸紧绷,冷声道:“你说谎,我能感觉到,你之前快要难过死了。” 谢宸南敷衍道:“你感觉错了。” 他答应过妈妈,不告诉任何人,就算是心有灵犀的大哥,也休想从他嘴里套话。 谢东阳拽住弟弟的衣袖,口吻严肃道:“你跟妈妈一定有事瞒著我们!” “哥,你別闹了。” 谢宸南黑白分明的眼睛盯著他,无奈道。 谢东阳盯著他,不依不饶:“你的眼睛在说谎!” 谢宸南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態度,导致谢东阳很暴躁。 他磨著小牙,气哼哼道:“我不问具体什么事,你只要告诉我,你跟妈妈有没有危险?” 谢宸南还准备继续敷衍,谢东阳威胁道:“你如果不跟我说,我就去告诉爸爸,你知道的,妈妈最怕爸爸了,尤其是晚上。” 谢宸南:“……” 秦姝白天的时候很凶,连爸爸都要退避三舍。 可一到晚上,爸爸就会欺负妈妈,有一次臥室房门没关紧,兄弟二人听到里面传来妈妈的哭声。 还不等他们气愤地推开门,阿嫂出现,把他们带走了。 从那以后,谢东阳、谢宸南就知道,晚上的爸爸很凶,会把妈妈欺负哭。 谢宸南气恼地瞪著谢东阳:“你好狠的心,竟然让爸爸欺负妈妈!” 谢东阳道:“还不是你的错,谁让你跟妈妈有事瞒著我!” 谢宸南小脸纠结,抿著唇说:“没有危险!” 谢东阳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紧绷的脸色微松。 他摸了摸心口,轻声道:“没有危险就好,我还以为出了什么要命的事……” 之前谢宸南难过得要死的时候,谢东阳被那股窒息感,憋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他虽然有点早熟聪慧,可惜还是年纪太小了,手段太过稚嫩。 从而导致,第一次跟真相错过。 时间一晃,84年悄然而至。 京市。 秦姝躺在二楼阳台的藤椅上,看著楼下的七八个孩子,唇角挽起一抹温柔弧度。 “少夫人,热茶来了。” 身后传来阿嫂的恭敬声音。 秦姝拉了拉身上的单薄外套,回手接过有些烫手的茶杯。 她淡声问:“谢澜之还没回来吗?” 阿嫂看著秦姝在大夏天,披著外套还一副很冷的样子,眼底闪过沉思。 听到询问声,她连忙道:“大少爷有打过电话,说是过几天才能回来。” 內阁的领导去下面视察,谢澜之这个候选人一起陪同。 听说前些日子,还遭遇了一场不大不小的刺杀。 秦姝喝了口茶,懒洋洋道:“他再不回来,京市可就是姜家人的天下了,我看最近姜家人跳得很欢。” 阿嫂一听这话,就知道秦姝不高兴了。 她低垂著眉眼说:“姜家那边今天又来人道歉了,还是老一套,说是让夫人高抬贵手。” 秦姝冷声道:“早干什么去了,那些人指著鼻子骂我的时候,怎么不见他们收敛!” 前两天,京市发生了一件事。 姜家的附属势力,南方某省的一把手,拖家带口来京市上任。 那位一把手的公子在饭店聚会时,刚巧碰上跟秦海睿吃饭的秦姝。 混不吝的二世祖,被秦姝惊为天人的容貌吸引,隨手甩出一捆现金,拉著秦姝就要去包厢里喝酒。 秦姝反抗,还被二世祖指著鼻子骂。 各种不堪入耳的谩骂,就差说秦姝是……妓女! 秦姝从小被秦家人护著,这几年又被谢家人捧著宠著,当成祖宗给供著,哪里受过那样的委屈。 她反手就把叫囂的二世祖,给打趴下了。 最后还把对方敢有反应的……作案工具给废了! 姜家人得到信后,立刻登门拜访赔罪,请求秦姝把二世祖传宗接代的玩意治好。 姜家人连门都没进,就被彪悍的谢夫人给打跑了。 谢统帅更是以雷霆手段,把那位背靠姜家的二世祖家族,连夜给打发到下面的县城。 有生之年,他们別说是更进一步。 恐怕过不了几年,就会找个由头从宦海消失。 “阿姝!” 走廊里,传来谢夫人的焦急呼唤声。 秦姝偏过头回应:“妈,我在阳台!” 谢夫人的身影很快出现在视线中:“阿姝,出事了,章部长家的大少爷要死了,求到我们这来,希望你能出手!” 秦姝歪著头问:“章部长?姜家的人?” 谢夫人撇了撇嘴:“不完全是,章家之前一直保持中立,这两年有点偏向姜家。” 她意味深长地盯著阿姝,缓缓道:“我听说,前两年章鸣要死了,是姜家人出面找人给他续命,所以章家才会倒向姜家人。 如今章鸣再次濒死,他们却求到我们这里,阿姝,你明白什么意思吗?” 章家的手里捏著投选票,这一票,谢家完全可以拉过来。 秦姝笑眯眯地点头:“既然如此,让他们把人送过来吧。” 谢夫人没有立刻应下,而是上下打量著秦姝。 “阿姝,你的身体没问题吧?听说你有点热伤风?” 秦姝眸底滑过一抹暗芒,淡声说:“没有,是我的体质出了点问题,等澜哥回来就好了。” 谢夫人扫了一眼秦姝苍白的小脸,还有她身上披著的外套,总感觉秦姝好热。 可她身上又冒著阵阵寒气,两米的距离都拦不住冷气袭来。 谢夫人咬了咬牙:“你等著,我今晚就让澜之回来!” 儿媳妇的身体,一看就是出问题了! 第435章 与天地夺生机,续命! 秦姝弯了弯双眼:“不用,澜哥过几天就回来了。” 再过几个月,这场权势之爭將会落幕。 秦姝不可能在这时候拖后腿。 谢夫人担忧地问:“可你的身体,真的没问题吗?” 秦姝安抚道:“还好,几天时间而已,我能等。” 谢夫人好像被说服了:“那我现在让章家把章鸣给送来?” 秦姝点头道:“可以,正好我也閒著没事。” * 下午。 两辆车停在谢家的小楼外,昏死过去的章鸣,被一名黑衣壮汉抱进谢家。 身后跟著章部长夫妇,还有几名满身威严煞气的保鏢。 谢夫人让人把章鸣送到客房,亲热地拉著章夫人的手。 “你们早该来的,孩子耽误这么长时间,还赶上我儿媳妇生病,错过了治疗的最佳时间。” 面色憔悴的章夫人,早已哭红了一双眼,哽咽道:“鸣鸣前几天还好好的,没想到昨天中午吃饭的时候,他突然就吐血了。 之前给鸣鸣续命的大师说什么无力回天,我们是真的没办法了,好姐姐,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家鸣鸣,拜託你了。” 谢夫人满脸忧色:“我儿媳妇病了,我只能说尽力。” 章夫人艰难地笑了笑:“姐姐谦虚了,在这京市,谁不知道谢家儿媳医术逆天,能把死人都从鬼门关拉回来。” 谢夫人谦虚地说:“具体我也不好说,已经让人喊我儿媳妇了。” 她瞥向躺在床上的章鸣,眼底闪过一抹晦气。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这人好像没呼吸了,可千万別死在家里。 “妈,我来了。” 口传来一道清冷嗓音,宛如少女般清脆悦耳。 “嘭——!” “秦神医!求求你,救救我儿子!” 章夫人一看到秦姝,衝上前,直接跪下了。 秦姝不闪不避,垂视跪在身前的气质优雅女人。 她声音淡淡地说:“您客气了,只要人还有一口气,我就能把人救回来。” 章部长走上前,眼神探究地打量著,看起来十八九岁的秦姝。 “秦神医,我儿子就拜託你了,只要你能把人救回来,我章家的一票保证给谢家。” 秦姝似笑非笑地睨著中年男人:“这事您得跟我公公,或者我丈夫谈,我只管救人。” 章鸣的命,可不止一票。 章家毕竟之前倒向过姜家,他们求到谢家来,就得做好大出血的准备。 章部长立刻明白秦姝的意思,一旦谢家父子跟他谈条件,恐怕要从他们章家身上扒下一层皮。 他仅犹豫数秒,就同意了:“我这就去联繫谢统帅,还请秦神医一定要救我儿子!” 秦姝瞥了一眼床上,浑身瀰漫出死气的男人。 她瞳孔骤缩,淡声说:“你们都出去。” 谢夫人把章夫人扶起来:“咱们出去吧,我们在这会影响阿姝。” “好好好!” 章夫人见秦姝出手了,脚步踉蹌地离开。 章部长回头望著,坐在床边给儿子把脉的秦姝,咬了咬牙也跟著走了。 在阿嫂关门的时候,秦姝忽然出声。 “阿嫂,去把宸宸喊来。” “是,少夫人——” 房门被轻轻带上,秦姝撤回把脉的手。 以她现在的能力,接诊病人,很少上手把脉了。 躺在床上的章鸣,秦姝一眼就认出来,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两年前,她跟谢澜之回京过年,在家里看到过这位文质彬彬的部长少爷。 当时的章鸣,眉心縈绕著淡薄的黑雾,身上也笼罩著一股说不出的气息,让人近距离接触时感到很不舒服。 而且,这人的病因…… 秦姝视线落在章鸣的心口位置。 两年前,秦姝看到章鸣的时候,他就快死了。 没想到这人竟然活了两年多,身上的黑雾死气,浓厚了不止百倍。 “篤篤——” “妈妈,我进来了。” 房门被敲响,身高一米出头的谢宸南,慢悠悠地走进房间。 他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双眼微微睁大:“妈妈,这人就快死了!” 谢宸南天资卓越,双眼也遗传了秦姝,能看到章鸣身上的黑雾死气。 秦姝抿唇轻笑,招了招手:“你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 谢宸南加快脚步,站在床边打量著章鸣,小手摸著脉搏。 半晌后,他紧紧皱著眉,没什么底气地说, “这人病因在心臟,需要药浴治疗。” 秦姝頷首:“继续说。” 谢宸南深呼一口气,继续道:“药浴治疗,是驱除他体內的寒邪之气,接下来需要针灸治疗,鬼门十三针为辅,九转回魂针为主,还需要秦氏秘药入药,唤起他枯萎的心臟生机。” 秦姝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讚赏道:“不错,你可以出师了。” 被夸赞的谢宸南,矜持的小脸上,露出掩不住的喜意。 秦姝话音一转:“可惜,你的治疗方案太慢了,恢復期长达半年,这人的身体等不起。” 谢宸南仰头看著她:“妈妈有更快的办法?” 秦姝笑而不语,对儿子指了指,靠墙位置的红色木柜。 “左边柜门里,有几个盒子,把最上面的青色锦盒拿出来。” 谢澜之打开柜门,看到满柜子排列整齐的盒子,他把上面有些分量的青色锦盒抱在怀里。 “妈妈,你要的东西。” 秦姝打开锦盒,露出里面价值不菲的帝王绿玉石。 “宸宸,今天妈妈教你,何为万法归一的道医,何为与天地夺生机续命!” 谢宸南早就知道妈妈,身怀鬼神莫测的道医之术,小脸激动的泛红。 他用力点头:“嗯嗯!” 秦姝左手握住帝王绿玉石,右手覆在章鸣的心口位置。 谢宸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章鸣,发现从他心口的位置,所有黑雾死气开始退避。 秦姝的手摁在章鸣身上,手掌下沉二分。 “咳咳咳——” 躺在床上的章鸣,发出咳嗽声音。 秦姝眼眸微眯,加快吸收灵力,转为能量驱散章鸣身上的死气。 “啊啊啊!!!好疼,放开我——” 治疗速度过快,章鸣受不住了,浑身颤抖地哭嚎。 哭声透过门缝,传入站在走廊的章家夫妇耳中。 他们不敢置信地盯著紧闭的房门。 章夫人满脸惊喜:“鸣鸣醒了!” 章部长也鬆了口气:“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屋內。 秦姝一边治疗章鸣,一边给谢宸南讲解。 “……玉石蕴含著天地之灵气,道医可以把这种灵气转换为治疗病人的能量,那是非常玄之又玄的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需要你用心去感受。” 谢宸南面露沉思,黑白分明的黑眸满是求知地望著秦姝,若有所思地问: “玉石灵气可以治疗患者病症,维持生机,是不是也可以延长寿命,活个几百年?” 儿子的孩子气话,令秦姝眉梢轻挑,淡声说:“不可以,吸收过多的玉石能量,会让体质发生改变,一个不小心造成能量失衡,爆体而亡。” 而她,现在就面对这样的折磨。 谢宸南露出失望的表情:“那真的是太可惜了。” 秦姝瞥了一眼气色好转的章鸣,非常有耐心地对儿子说: “宸宸,道医並非所有人都可以学,它虽然不能延长寿命,但只要適量吸与控制,可以让医者的体魄变得更强,从而能达到多活十年八载的效果。” 谢宸南撇嘴道:“才十年八年,太少了。” 秦姝打趣道:“你倒是贪心,才多大就开始操心,百岁之后的事了。” 谢宸南眼神幽怨地盯著秦姝,故作深沉地说。 “妈妈,你不懂我的追求。” “啊啊啊——!” 章鸣忽然再次发出悽厉惨叫声。 “好疼!真的好疼!让我死吧!!!” 秦姝眼底闪过嫌弃,她已经放慢治疗速度了。 就这?章鸣竟然一点痛都忍不住! 想当年,谢澜之濒死的时候,身上的骨头都碎了,还是用传统方法救回来的,也没有这么吵闹。 谢宸南拿起床上的青色锦盒:“妈妈,他好吵,我帮你打晕他吧?” 秦姝瞟了一眼跃跃欲试的儿子,唇角微微抽搐。 “他是病人,你身为医者,需要耐心。” 谢宸南气鼓鼓道:“他真的很吵。” 秦姝两只手都忙著,为了避免儿子伤害患者,只能转移话题。 “宸宸,你之前说的传统治疗方式,不仅耗费的时间长,隔三差五还需要亲自针灸,道医就不同了,只需一次,后续进补汤药就算是完成治疗,你想不想学《道医》?” “想!我什么时候开始学?” 谢宸南果然被转移注意力,放下手上的锦盒,用力点头。 秦姝观察著章鸣身上的黑雾死气,红唇缓缓翕动:“在学道医之前,你需要接诊患者,京市这个地方不方便,你要回玉山村,让族人为你寻找合適的患者练练手。” 谢宸南没有多少抗拒,点了点头,问:“妈妈也会跟我一起吗?” 秦姝淡声道:“宸宸,你该学会独立了。” “哦——”谢宸南满脸不甘不愿,又问:“我需要治疗多少病人,才能学道医?” 秦姝轻描淡写道:“不是按患者数量算,而是年限,你要在玉山村沉淀两年时间。” 谢宸南瞪圆了眼睛:“……” “嘭!” 房门被人暴力撞开。 一个面相阴邪的老头出现在房间。 “是谁破了我的摄生术?!” 第436章 秦姝的心狠手辣 摄生术? 秦姝眉头紧蹙,盯著突然冒出来的老头,眼底闪动著杀意。 她冷声问:“你是谁,怎么闯进来的?” 老头死死盯著秦姝,目光落在她按著章鸣心口的手上,满脸的气急败坏。 “是你!是你破了我的摄生术!” 他身形如残影般来到床边,手握成爪状,直奔秦姝的面门。 “小辈好胆!拿命来!” 老头一言不合就出手,秦姝嚇了一跳,抬脚朝对方的腹部踢去。 她怒骂:“滚!!!” 老头身体敏捷地避开,眼神诧异地看著秦姝。 “你也是修士?” 秦姝眸光微闪,冲门外喊道:“权叔!坤叔!” 老头眉头拧成死结,忽然咧嘴,森然一笑:“別喊了,他们被我的幻术迷惑,听不到你的声音!” 秦姝冷声质问:“你做了什么?” 老头没说话,眉下的三角眼,仿佛淬了毒般盯著秦姝。 半晌后,他狞笑道:“原来如此,太阴之体,天生的炉鼎体质,我赚了哈哈哈……” 老头哈哈哈大笑,眼神贪婪地盯著秦姝,如同在看一个猎物。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秦姝的脸色大变。 她明显是知道太阴之体的。 太阴之体乃特殊体质,阴气纯净,是十大炉鼎体质之一,可帮助传说之中的修士调和阴阳,提升修为。 这是《道医》后半部,针对修士治疗的章节中记载的。 秦姝咬紧牙关,没想到自己会是太阴之体,她黑眸淬了冰般地怒视老头。 秦姝咬牙切齿地问:“你想採补我?” 老头高高在上俯视著她,满脸婬邪:“看来你懂得不少,只要你好好伺候我,我保证让你体会何为人间极乐,何为欲生欲死,还让你走上一条修真之路!” “你找死!” 秦姝终止章鸣的治疗,抬手甩出十多枚银针。 她身上的冷气肆溢而出,顷刻间,把房间的空气冰冻,宛如寒冬腊月。 老头没想到秦姝突然出手,大惊失色,狼狈地避开蕴含纯净阴气的银针攻击。 他不仅不动怒,反而越发兴奋:“原来是个小辣椒,够劲儿!我就喜欢调教像你这样桀驁不驯,上了床后,却跟条狗一样摇尾乞怜的女人!这才会让我有成就感!” “老不死的!”秦姝怒骂,心底的警惕直线飆升。 她刚刚察觉出老头的那几招,速度与招式都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竟然真的是修士! 秦姝还以为这世上没有修士,毕竟《道医》中记载,修士在几千年前就没了踪影。 老头狞笑威胁:“你虽然已是残败柳,用来双修还是不错的,你现在乖乖就范,以后还能少吃些苦头。” 秦姝磨了磨牙,肺都快气炸了,很想把老东西给弄死了。 可她不知道对方的弱点,不敢贸然出手。 老头见秦姝清冷嫵媚的脸庞气得泛红,一颗心仿佛被猫爪子挠了一下,越发想要尝尝这小妞的滋味。 见秦姝不说话,他肆无忌惮地走过去。 “放心,跟著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还让你体会男女极乐!” 他毫无养分如枯木般的手,朝秦姝的瘦弱肩膀抓去。 这时,变故突发。 秦姝扬手一挥,白色药粉在空中快速瀰漫。 “妈妈!我帮你弄死他!” 毫无存在感的谢宸南,两只手上挥舞著银针,朝老头的后腰扎去。 “砰——!” 同一时间,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 “啊!!” 老头髮出惨叫,空气中瀰漫著血腥味。 “少夫人,你没事吧?!” 坤叔含糊不清的紧张声音,从门口响起。 秦姝看著老头在药粉的突袭下,双眼变得浑浊,极快地出手把人制服。 “放开我!你们这群无知的螻蚁!我要杀了你们!” 老头拼尽全力挣扎,身体却软绵无力,只能愤怒地低吼。 秦姝把人给五大绑后,还是不放心。 她从身上摸出一把匕首,把老头的手脚筋给割断了。 “啊啊啊!!!” “贱人!我要杀了你!” “你不得好死,我要扒了你的皮,抽你的骨,把你的血放干!” 老头髮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哀嚎,凶狠阴冷的眼睛,死死盯著秦姝,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 秦姝红唇扯出讥讽弧度,抬脚狠狠朝老头的下三路踹去。 “老不死的!我会把你说的,都一一在你身上体验!” “少夫人!这人是谁?” 坤叔跟权叔一起衝进来,目光不善地盯著地上的老头。 秦姝气不顺道:“一个將死之人!” 她垂眸去看小脸煞白的谢宸南,发现儿子愤恨地盯著地上的老头。 秦姝走过去,把儿子揽入怀中:“宸宸刚才很棒,很勇敢。” 被夸赞的谢宸南,小脸还气鼓鼓的。 他推开秦姝,衝到如同废人的老头跟前,狠狠踢了他几脚。 “让你欺负妈妈,打死你!打死你这个王八蛋!” 权叔见小少爷的鞋上都是血,把人给抱起来。 “宸少爷,这里交给我们,您先出去。” 谢宸南的脚还在空中飞踹,嗷嗷叫:“打死他!我要是他死!” 权叔哄道:“好——” 秦姝蹲在老头面前,看著他灰败脸色,冷笑著问:“老东西,你多少岁了?” “赶紧把我放了!否则你们都会死!” 老头死到临头了,还一副趾高气扬的嘴脸。 秦姝捡起地上染血的刀,抵在老头的脖子上:“回到我的问题!” 刀刃划破皮肤,鲜血爭先恐后地涌出来。 老头目眥欲裂,恨声道:“你不能杀我!我死了,所有人都会被疯狂报復!” 秦姝最不怕威胁了,握刀的手,再次下压,刀刃直逼血管。 只要再深几毫米。 老头的喉管,就被割破! 秦姝森然一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老头眼底闪过惧意,颤声吼道:“一百四十三岁!” 秦姝眯了眯眼,冷笑道:“还真是个老不死的!” 她心下却非常吃惊,老头竟如此长寿。 秦姝用刀刃拍了拍老头的脸,继续问:“摄生术是什么?你是什么人,现在的修士很多吗?他们都在哪里?” 老头眼神怨毒地看著秦姝,摆明了不想回答。 秦姝手上的刀尖,直逼他的眼睛:“说了,我也许考虑饶你一命。” 老头盯著秦姝笼罩杀意的脸庞,知道她真的会杀了自己,不甘不愿的交代。 摄生术,是以他人的血为媒介,强行夺取他人寿命,来延长自己的寿命。 老头名为无相真人,是活在这世上的少数修士,也是龙虎山的弟子,凭藉山门残书修炼,可以活到130至150岁。 宗门残书终究不全,导致他的功法,无法更进一步,寿元也眼看就要走到尽头。 无相真人为了继续苟活,下山寻求机缘。 他阴差阳错间,在一个玄学大师那里,得到可以窃取他人生机的邪术,从此走上一条不归路。 几十年来,死於无相真人手里的人,竟有数百。 他很谨慎,一直没有被人发现。 只因他找的都是病患,盗取他们最后的生机。 唯独章鸣不一样,按照无相真人所说,章鸣的身上气运很惊人,哪怕身体一辈子潺弱,也不会死的。 为了一劳永逸,无相真人盯上章鸣,在他身上施了摄生术。 短短两年,竟然让他获得往年数十人的生机。 在无相真人找下一个目標时,章鸣这边出事了,他火急火燎地赶来,没想到会栽在秦姝一个普通人的手里…… 不对! 秦姝不是普通人! 她是太阴之体,是天生的炉鼎,也是修炼的好苗子! 秦姝得到自己想要的,又费了半天劲儿,对无相真人进行催眠术。 確定老东西没说话,她转手就把人的脖子给割了。 “嗬嗬——贱人!你骗我!” 秦姝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著无相真人,讥讽道:“让你这么痛快的死,已经是便宜你了,不要不知好歹。” 老头拖著被废的手,软绵无力地去捂鲜血喷涌的伤口。 他眼底闪过不甘,闪过悔意,还有对秦姝的恨意。 秦姝淡漠地看著无相真人生命流逝,想要看看修士,跟普通人有什么区別。 结果让她很失望。 无相真人没挺过两分钟,就死翘翘了。 秦姝弯身把刀扎入尸体的心臟,起身淡声说:“把尸体丟给七爷处理,我要他人首分离。” 毕竟是修士,谁知道老东西有没有死而復生的能力。 面色平静的权叔、坤叔立刻上前,把尸体抬出去。 秦姝继续给章鸣治疗,被迫打断的治疗,导致她要从头再来,这次全程臭著一张脸。 等她走出客房,发现等待门口的谢夫人,章家夫妇都不见了。 走廊瀰漫著一股刺鼻的药味,让人闻了作呕! 权叔浑身是血地走来:“少夫人,阿坤把尸体送走了。” 秦姝点头,问:“妈跟章家夫妇呢?” 权叔脸色沉了沉,说:“那老头也不知道在走廊里放了什么烟雾,夫人跟章部长夫妻都昏迷了。” 秦姝想起无相真人说的幻术迷惑。 看来对方说谎了,不过是借用药物把人给迷晕了。 秦姝冷笑道:“故弄玄虚!” 还以为修士有多大能耐,除了力量与速度快一些,寿命长一些,跟普通人没两样! “妈在哪?” “夫人在楼上臥室。” “我上去看看,你找人守著章鸣,等他醒过来。” “是,少夫人——” 第437章 秦姝三孕,谢澜之回来了 秦姝来到楼上,给谢夫人扎了几针。 陷入昏迷的谢夫人很快醒来。 “我这是怎么了?” 秦姝坐在床边,握著谢夫人的手,给她轻轻按揉穴位。 “有人来捣乱,给您和章部长夫妇下了迷药。” 谢夫人一听,表情沉下来:“是谁?人抓住了吗?敢在大院里这么放肆,他是不想活了吗?!” 秦姝嗓音轻柔而漫不经心:“人死了,我让权叔、坤叔给处理了。” 谢夫人脸上的怒意收敛:“死了?从他嘴里问出来什么没?是不是姜家或者其他势力派来找事的?” “不是,那人是为了章鸣来的……” 秦姝把无相真人的事,言简意賅地告诉谢夫人,隱去了自己的体质。 谢夫人倚在床头,面露恍然,喃喃道:“修士?这群人按照规定,在没有特殊情况下,是不能入世的。” 秦姝眼眸微眯:“妈知道修士的存在?” 谢夫人点头:“当年给澜之批命的大师,就是修士,可惜他窥探天机受罚,躲不过五弊三缺。 如今接班的灵溪大师,也是他们一派的修士,灵溪比他师父聪明,不会轻易窥探天机……” 秦姝从婆婆的口中知道,內陆的大多修士,都归隱山林,龙虎山弟子是正派宗门之一,不可能有无相真人这样的败类。 不过,也有一些不甘平凡的修士,涌入了香江,或者是南洋,想要获取权势跟金钱,成为人上人。 修士大都爱惜羽毛,像无相真人这样的败类,在內陆少之又少。 自古以来,乱世修士下山救世,盛世归隱深山,这是恆古不变的规则。 如今,无相真人冒出来,让谢夫人很担心。 “不行,我得把这事告诉老谢,姜家跟无相真人搅和在一起,他们怕是要在背后搞出什么么蛾子!” 谢夫人掀开被子,就要下地去打电话。 秦姝按住她:“妈,这件事先不急,爸马上就回来了。” 谢夫人看了眼时间,又缓缓躺了回去:“说的也是,等他回来再说。” 秦姝清冷眼眸望著婆婆,声音娇软:“妈,我想见见灵溪大师,您有办法把他请来吗?” 谢夫人问:“你想让他批命卜卦?” 秦姝摇头:“我想跟他了解一下,现在有多少像他这样的修士,这些人都有什么样的能力。” 无相真人的出现,让她心底產生一丝期待。 既然这世上有修士,是不是有什么办法,延长她的寿命。 谢夫人笑了:“这还不简单,只要不是请他来窥探天机,灵溪大师的这点面子还是给我的。” 谢夫人当晚就给灵溪打了电话。 好巧不巧,灵溪就在內陆,虽说距离京市有点远,但明天就能过来。 秦姝得到消息后,感嘆自己的运气真好。 当晚。 秦姝躺在床上,眉头紧锁,陷入让她无法挣脱的梦境中。 “贱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白天死翘翘的无相真人,面目狰狞,仿佛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他眼珠子猩红,死死瞪著秦姝:“你以为杀了我,就万事大吉了,做梦!” 秦姝凝眉,满脸嫌恶地问:“你是人是鬼?” 无相真人飘到秦姝的面前,对上她没有多少波澜的清冷眼眸,阴邪一笑。 “区区螻蚁,还想杀我!今天我就让你这个贱货,尝尝我的厉害!” 他把秦姝举起来,狠狠朝地上摔去。 “老东西,你放开我!” 秦姝想要反抗,却怎么也抓不到无相真人,身体快速下坠。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秦姝躺在地上,不痛不痒,还有种趴在上的舒服感。 周围漆黑一片,只有她跟无相真人所在的区域有亮光,这一切都让她感到都不真实。 无相真人倾身靠近,手上忙著解腰带,嘴里念念有词。 “太阴之体,双修,睡了你,我就能活了……” 秦姝看到无相真人的动作,差点被噁心的吐了。 她起身快步后退,声音冰冷:“老不死的,我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 无相真人一脸婬盪的样子,狰狞的脸上露出诡异笑容:“你杀不死我的,这里由我做主,你无法反抗我,乖乖躺下,我还能对你温柔点。” “呕!呕——!” 油腻噁心的话,听得秦姝小腹一阵痛,弯身呕吐。 这里是梦境,她什么都没有吐出来,可是小腹袭来的痛感非常真实。 无相真人脸色铁青,怒骂:“混帐!我睡你!是你的福气!” 他衝上前,去捏秦姝的下巴。 手刚碰到秦姝的皮肤,一股铺天盖地的冰冷寒气,从她身上涌出来。 “啊!!!” 无相真人的手被冻住了。 秦姝抬脚踹无相真人,把人一脚踢飞了。 她衝上前,拎著无相真人的衣领,左右开弓暴击。 “老不死的!谁让你碰我的!” “你真当我好欺负?!垃圾!败类!” 秦姝气坏了,把人揍成猪头脸,动作也没停。 打累了,她抬脚狠狠踩在无相真人的猪头脸上。 “你给我去死!!!” 秦姝脚下用力,把那张脸踩瘪了。 无相真人仿佛纸片人,化作无数碎片,快速消散,同一时间,秦姝从梦中醒来。 她气喘吁吁地坐起来,脸上还瀰漫著愤怒。 “嘶——” 小腹袭来一阵丝丝拉拉的疼痛。 秦姝打开屋內的灯,眉头紧锁地盯著腹部。 熟悉的疼痛,推迟两个月的例假,让她心底隱隱有个猜测。 秦姝的手搭在脉搏上,下一秒,她无语地倚在床头,唇角勾起一抹无奈弧度。 竟然又怀孕了! 孩子不到三个月,是单胎。 秦姝摸著肚子,低语道:“谢澜之,你要的女儿终於来了。” * “阿姝,章部长派人给你送谢礼来了!” 秦姝刚下楼,谢夫人指著客厅內,包装精美的大小礼盒。 秦姝扫了一眼,淡声问:“章鸣醒了?” 昨天章部长醒来,得知无相真人摄取儿子的生命续命,气坏了,不等儿子醒来就带人离开。 谢夫人笑著说:“章鸣半夜醒的,今天章部长上姜家大闹一场,整个京市都传遍了。” 得知姜家吃瘪,她就开心! 这段时间,姜家可没少让他们不痛快! 秦姝隨手打开一个礼盒,看到里面是价值不菲的药材。 她扬唇懒懒道:“我一会儿写个方子,您让人给章家送去,接下来章鸣好好修养,保他活到八九十不是问题。” 谢夫人笑眯眯地说:“这事得交给老谢来。” 谢统帅亲自出面,章家人才能拿出足够的诚意来。 秦姝点头:“也好——” 下午。 秦姝沐浴在阳光下,翻看手中的《道医》医书,想要从中找到更多有关修士的记载。 温暖的阳光笼罩在身上,秦姝不知不觉睡著了,医书从手中滑落。 “啪——” 医书刚落地,被一只很有骨感,修长如玉的手捡起来。 手的主人把医书放到桌上,弯身把睡著的秦姝,动作很轻地抱起来。 熟悉的气息涌入秦姝鼻息间,她下意识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嘴里哼唧了两声。 谢澜之垂眸,秦姝的甜美睡顏映入眼中。 他没忍住,低头吻了吻微张的红唇。 男人轻笑道:“小懒猫——” 秦姝这一觉,睡到了晚饭点,睁开双眼,外面的天都黑了。 “醒了?” 耳边袭来热气,是男人乾净磁性的声音。 秦姝猛地睁大双眼,不敢置信地回头:“你回来了?!” 谢澜之单手撑著侧额,深邃眼眸温柔地凝视秦姝,捏了捏她的鼻尖。 “下午回来的,看到你在阳台睡著了,我把你抱回来的。” 本来还浑身发冷的秦姝,直接钻入男人的怀里。 “那你怎么不叫醒我!” 秦姝仿佛饿坏了,直接扒谢澜之身上的衬衫。 “动作搞快点,不要耽误时间!” 她急切且公事公办的样子,不禁令谢澜之脸上的笑意淡去。 如果是从前,他早就心怒放,迫不及待的与秦姝水、乳、交、融! 眼下,他只剩满心憋屈,还有一丝无奈的纵容。 谢澜之瘫在床上,任由秦姝上下其手,幽怨地问: “阿姝,我刚回来,你都不想我吗?” 自从两个月前,秦姝开始热衷房事,总是出其不意的拉著他妖精打架。 谢澜之既满足又忧伤,秦姝把他当成了…… 某种,可以自行发挥的玩具。 秦姝正在跟扣子奋斗,闻言头也不抬道:“都老夫老妻了,你別矫情。” 谢澜之:“……” 眼看秦姝就要扒裤子了,他磨了磨牙。 “我想你了,每天都在想你。” 拉链声,在房间內响起。 秦姝敷衍地说:“我也想你,想得你一颗心都快冻成冰块了!” 她拍了拍男人劲瘦有力的腰。 “配合点!” 谢澜之知情知趣地抬腰,不经意间看到秦姝衣领內的风情。 他呼吸重了几分,歇了想跟秦姝打情骂俏的心思,只想快点步入主题。 然而,秦姝比谢澜之还急。 她竟然直接……坐、上、来、了! 谢澜之骤然抬头,不可思议地看著秦姝。 “乖宝,你这是怎么了?” 秦姝满脸委屈,眼底蕴含著一丝水汽,拧了一把谢澜之腰上的肉。 她气音不稳,低泣抱怨:“还不是你,我这几天身体好冷,冷得我都快感受不到心跳了!” 第438章 太子爷女儿奴,本性初显 谢澜之听到秦姝的抱怨,把人抱住翻身,位置瞬间顛倒。 秦姝闷声哼了一下,揪著触手可及的衣领,精致的眉心微皱。 她娇嗔抱怨:“你悠著点!” 谢澜之轻笑一声,低头吻了吻秦姝微红的眼瞼,拎起一旁的蚕丝被,笼罩在两人的身上…… 天色渐暗,室內一片旖旎。 * 深夜。 秦姝纤细的胳膊搭在床沿,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好似丟了半条命。 谢澜之站在床边,站姿优雅矜贵,手指慢条斯理地系扣子。 “我下楼看看有没有夜宵,你先休息会儿。” 秦姝撩起眼皮,露出被水雾浸过的美眸,有气无力道:“快点,我快饿死了。” 体力消耗过大,翻来覆去的被折腾,导致她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谢澜之弯身,摸了摸她毛绒绒的头髮。 “乖,等我回来。” 他又拍了拍秦姝的后腰,意有所指地说:“餵饱了你,我才能吃得更饱。” 秦姝不雅地翻了白眼,扭过头,懒得搭理谢澜之。 ——之前还满脸抗拒,现在倒是食之髓味了! ——口是心非的男人! 谢澜之走后,秦姝感受体內的冰冷寒意,似乎消散不少。 秦姝暗道:果然阳气足的男人,就是好用啊! 她是几个月前,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出问题的。 吸收玉石灵气过多,发生体质改变,身体冰冷寒气逼人,浑身都散发著冷气,仿佛盛夏中行走的天然空调。 秦姝当时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异变,只觉得越来越冷。 靠近阳气旺盛的谢澜之,会让她感觉很舒服,同房的时候也会缓解体內的寒意,她就隔三差五的缠著谢澜之缠绵。 一开始,秦姝也有点不好意思,可是跟谢澜之睡过之后,真的很有效果! 直到无相真人,一语道破她的体质。 太阴之体——阴气纯净,是十大炉鼎体质之一。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秦姝趴在床上,满脸的不爽,怎么偏偏就是太阴之体呢。 这可是十大炉鼎之首,媚骨生香,情.欲难控制,並且……被人认为,生来就放荡! 秦姝的眼眸半闔,暗道——得想个办法戒欲了,她可不想后期越发上癮不可控! 不知道《道医》里的清心丸,会不会有效? 谢澜之很快回来了,在秦姝吃饱喝足后,拉著她又是一番胡闹。 他仿佛永远都不会累。 劲瘦有力的腰,充满爆发力,强悍惊人! 秦姝忍无可忍,捏了一把,男人亮晶晶的胸肌。 “你够了!天都要亮了!” 声音嘶哑娇软,透著一丝媚意。 谢澜之的密长眼睫轻眨,轻笑著问:“累了?” 秦姝委委屈屈地说:“废话!我又不是铁打的!” 谢澜之轻抚她娇艷脸庞,轻哄道:“快好了,再等等——” 事实证明,男人的话不可信。 尤其是在办事的时候,信了男人的话,就是自討苦吃。 窗外天光大亮。 秦姝像条搁浅的鱼,看似病殃殃的,实则面如桃般娇艷动人,浑身都暖洋洋的。 她觉得接下来,谢澜之离开一个月,折磨她的冰冷寒气也不会发作。 谢澜之还在身后忙活,一边给秦姝揉著后腰,让她不至於太过吃力。 秦姝心底吐槽——也不知道这人哪里的体力。 “谢澜之,我怀孕了。” 她有气无力地丟出一枚惊雷。 谢澜之的动作猛然顿住,眼底的所有慾念,被震惊、兴奋、激动等情绪覆盖。 “阿姝,你说什么?!” 秦姝又重复了一遍:“我怀孕了,这次是单胎。” “真的?” 谢澜之抽身而去,把秦姝抱在怀中。 终於解脱的秦姝,浑身一片轻鬆,淡声说:“真的,快三个月了,明年的夏末出生。” 谢澜之摸著秦姝平坦的腹部,疑惑地问:“我不是结扎了,你怎么还会怀孕?” 没有怀疑,有的只是好奇。 秦姝懒洋洋地说:“当年你被雷劈,身体犹如枯木逢春,体內很多机能会隨著时间发生变故,你没发现你现在的身体,比二十出头的男人还要有活力吗?” 谢澜之想了想,好像的確如此。 他握著秦姝的手,拧著眉问:“那我们岂不是要一直生孩子到老?” 秦姝是易孕体质,只要沾过她的身体,她就会怀孕。 秦姝没好气地瞪了谢澜之一眼:“你想什么呢!这是我们的最后一个孩子,还生到老!你想什么美事呢!” 谢澜之忧心忡忡地说:“结扎手术失败了,肚子里的孩子生完,难道我们以后都要用避孕措施?” 他不想用那玩意! 跟秦姝毫无隔阂的亲密,会让他有成就感。 秦姝视线下移,看著奇丑无比,但是很霸气…… 她勾了勾唇角:“为了一劳永逸,你可以再去结扎。” 谢澜之:“……” 那种痛……他不想再体会了。 想到秦姝的体质,以及她生三胎的经歷,谢澜之犹豫数秒,还是点头了。 他说:“好,等你月份大了,我再去医院一趟。” 至於为什么要等秦姝月份大了? 自然是为了手术前,不能亏待自己的兄弟! 秦姝诧异地问:“你还真去啊?” 谢澜之满脸无奈,认真地说:“只能这样了,如果你再给我配点绝育药就更好了,双重保险。” “哈哈哈哈哈哈……” 秦姝被谢澜之逗笑了,趴在男人的怀里笑个不停。 谢澜之满脸不明所以,但秦姝的笑容很有感染力,他也情不自禁跟著笑了。 笑著笑著……他就笑不出来了。 为了让秦姝不再生孩子,他特意去医院结扎,相伴二十多年的兄弟变丑了不说,秦姝还总是吐槽它。 没想到,最后结扎了个寂寞! 即將再次结扎的谢澜之,內心很暴躁,可他没有显露出来。 毕竟秦姝怀了三胎,承受的痛苦,是他远远不及的。 秦姝如蛇一般爬到谢澜之身上,居高临下地俯视著男人。 “看在你这么替我著想的份上,我就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她拉著男人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肚子上。 “这是你期盼已久的女儿。” 谢澜之向来从容的脸色皸裂,往日沉静的黑眸微微瞪大,满脸狂喜与不敢置信。 他秉著呼吸,声音很轻地问:“是真的?” 女儿? 竟然是女儿! 谢澜之摸著秦姝肚子上的手,忍不住地颤抖。 秦姝的手覆在男人手背上:“淡定,是女儿,明年夏末就出来了。” 谢澜之不仅没淡定,反而后知后觉地问:“阿姝,我们之前那么胡闹,会不会影响到女儿?她还好吗?女孩比较娇气,她会不会不舒服?” 京市宦海的一把手,整个人都慌得不像样子,脸上的急切也显而易见。 秦姝看著谢澜之傻乎乎的样子,抿唇轻笑,安抚道:“不会,她很好。” 谢澜之狠狠鬆了口气,后怕地说:“那就好,以后可不能胡闹了,你该早点告诉我的,得让妈早点准备起来,还要给女儿腾出一间房,开始置办她的东西,对了,爸妈知道了吗?” 秦姝听著谢澜之语无伦次的话,知道他的激动情绪还没有平復。 她趴在男人的肩头,慵懒地说:“你是孩子的爸爸,所以你是第一个知道的。” 谢澜之听到这话,所有理智都拋到脑后,唇角被钓得高高的。 他轻轻拥著秦姝,凑近肩窝吻了一下。 “阿姝,你真好——” “嗯——” 秦姝懒洋洋的应声,上下眼皮子开始打架。 “阿姝,我们终於有女儿了,这次女儿的名字一定要我们起,不能让外公跟爸再插手了,你有没有什么好的想法?” “对了,女儿比较娇气,应该会像你一样,我们要不要把孩子带在身边养?” “三岁之前,就让她跟我们睡,买个床放在我们屋里……” 谢澜之掩不住喜悦的温柔声调,是很好的催眠曲。 秦姝红唇缓缓勾起,很快陷入了梦乡。 谢澜之独自念叨许久,都没有得到回应,低头一看,秦姝睡得正香。 他俊美斯文的脸上,露出无奈又纵容的笑意。 不知道是该说秦姝没心没肺,还是对生孩子习以为常。 谢澜之把人放到床边,又把不堪入目的床单换了,安顿好秦姝后起身离开房间。 他要把有女儿的天大好消息,去告诉爸妈。 * 秦姝再次睁眼,已经下午了。 她刚下楼,就看到阿嫂跟佣人忙来忙去。 “这张桌子也换掉,少夫人要是不小心磕到可就罪过了。” 佣人们在热火朝天地铺地毯,更换家里有稜有角的家具。 阿嫂看到秦姝,激动地上前:“少夫人!您起了!” 秦姝点了点头,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阿嫂笑著说:“夫人说您怀孕了,这胎还是个女儿,要把家里的危险家具都换了,楼上楼下都铺上地毯,连楼梯也都包上。” 秦姝惊呆了:“要不要这么夸张?” 阿嫂笑弯了双眼,直勾勾地盯著秦姝的肚子:“夫人跟老爷,非常期待小小姐的到来。” 秦姝摸著肚子,感受到谢家对孙子,跟孙女的差別待遇。 知道谢家人喜欢女儿,没想到会这么夸张。 身后传来一道温和的男音:“恭喜少夫人喜得千金!” 秦姝回过头,看到满身儒雅风骨的灵溪。 “灵溪大师,许久不见。” 第439章 少夫人,你走错路了 灵溪垂眸看向秦姝並未显怀的腹部,眼底凝聚著淡淡的笑意。 “孩子很健康,也很有活力,谢家终於得偿所愿了。” 秦姝笑了:“听大师的意思,我这一胎是稳了。” 灵溪但笑不语,对秦姝发出邀请:“我上次来京市大院,也没时间好好逛逛,不知道少夫人有没有时间,带我熟悉一下大院。” 秦姝頷首:“求之不得。” “不行!”阿嫂声音焦急地阻止。 她满脸不认同地看著灵溪:“少夫人刚起来,还没吃饭,大师再等等,等少夫人跟小姐姐吃完饭再出去?” 灵溪满脸歉意:“抱歉,是我疏忽了。” 被阿嫂这一提醒,秦姝还真有点饿了:“大师吃饭没?要不要一起吃点?” “我已经用过了,就不打扰少夫人了,我去庭院等你,你不用著急。” “也好——” * 半个小时后。 秦姝跟灵溪走在大院的青石路上。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著话,在路过一棵百年古树时,灵溪停下前行的步伐。 他声音淡淡地问:“少夫人看这棵树还有多少年可活?” 秦姝仰头看著枝叶茂盛,生意盎然的古树。 她不確定地说:“如果精心打理,也许活上个几百上千年,应该是没问题的。” 灵溪端著满身高人形象的气度,意有所指道:“它快死了,只能活到明年夏末。” 秦姝凝眉,不解地问:“可我看它活得好好的。” 这棵百年古树,她在家里的二楼阳台经常看到,翠绿的树叶在阳光照射下,闪烁出旺盛的生命光泽,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死的样子。 灵溪走上前,掌心贴著树干:“少夫人不如亲自来感受一番。” 秦姝有样学样,把手覆在树干上。 下一瞬,灵溪轻轻叩击树干。 一种空洞的声音响起。 灵溪手指拨了一下书皮的裂缝,露出里面千疮百孔,被蛀虫悄然肆虐的腐朽。 秦姝满脸惊色,这才意识到古树內部,早已被岁月与腐朽侵蚀,看似有著鲜活的躯干,实则生命烛火即將熄灭。 灵溪拍了拍手上的树皮渣,似笑非笑地看著秦姝。 “少夫人,你看这棵百年古树像不像你?” 秦姝的眸底瞳孔急剧收缩,戾气也一闪而过。 她神色平静地看著灵溪:“大师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太懂。” 灵溪淡笑:“少夫人是聪明人,会明白的。” 他继续前行,声音不疾不徐地响起。 “少夫人,前面有个亭子,不如过去坐坐?” 秦姝敛起眸底的深思,淡声道:“好啊——” 灵溪坐在石凳上,摆弄著桌上的棋盘,秦姝坐在对面眼神探究地看著他。 ——这个老狐狸,说话藏一半露一半,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灵溪倏然抬头,对秦姝笑了笑。 “少夫人,你再这么看著我,我怀疑你对我有意思。” 秦姝的表情裂了,乾巴巴道:“……大师说笑了。” 怀疑她的智商可以,但不能侮辱她的品味! 灵溪看似温和,实则满肚子的算计。 这人怎么看都是千年的狐狸,而且长得並不怎么出眾,眼睛瞎了才看上他! 秦姝懒得跟灵溪周旋,直接开门见山地说:“是我让婆婆把大师邀请来的,我不找你批命卜卦,只想了解一下修士,这个群体有多少人,都有什么实力,他们是不是都很长寿?” 灵溪的表情很意外,诧异地看著秦姝,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 这让他產生了莫名的挫败感。 好像只有他在认真过招,秦姝直接暴躁的掀桌子不玩了。 灵溪望进秦姝清冷黑眸里,不答反问:“你就不想知道自己的命格吗?” 秦姝眉梢轻挑,傲然且霸气:“我的命由我来定。” 她不信任何既定的命格,也不信自己的一生,只是別人嘴里的三言两语。 灵溪露出瞭然一笑,知道秦姝是哪怕前路坎坷,依旧初心不改,傲骨浑然天成。 “好吧,你如今也是半只脚踏入圈子的人,我就跟你说一说这个圈子。” “在这世上有一群,普通人无法接触的群体,他们是隱居深山宗门的修士。” “修士分为很多派系,有专属於自己的规则,强者为尊……” 在灵溪的讲述下,秦姝知道了很多事。 比如,在这世上的確有修士存在。 可真有本事的修士少之又少,大多都是半吊子水准。 华夏大概有不足百名修士,他们从不过问俗事,一心隱居山林修炼。 秦姝所杀的无相真人,的確是龙虎山的嫡子,只是里面还有內情。 无相真人偷学內门弟子功法,嗜杀成性,奸邪狡诈,因为滥杀无辜被龙虎山掌门驱逐。 “……少夫人杀了无相真人,可以说是为其他修士正名,很多人都很感激你。 只是谢统帅似乎担忧修士入世,插手上面爭权夺势的搏斗,这两天搞出来的动静不小。 昨夜,近百名修士传递消息入京,表明对他们所谓的权势与財富,没有任何想法,大可放心。” 秦姝听著灵溪戏謔的话,讥讽道:“如果修士真的不感兴趣,无相真人就不会跟姜家人勾结在一起。” 灵溪轻笑摇头:“这是一场误会,姜家人不知道无相真人的目的,也是被利用了。” 秦姝黑白分明的眼眸闪了闪,嗤笑道:“谁知道是真是假。” 灵溪神色略带遗憾地说:“少夫人大可放心,无相真人是异类,像他这样的人少之又少。 如今华夏现有的修士有一大半,大限將至,钱財名利对他们来说,都是微不足道的东西,根本不值得浪费时间。” 秦姝心下一惊,嘴上敷衍道:“在这世上还有对钱財名利不感兴趣的人?” 大限將至? 修士不是能活到150岁? 如果有一大半的修士陨落,以后的修士岂不是更少! 灵溪不知道秦姝內心的想法,沮丧地说:“你不要对那些人抱有敌意,他们都很可怜的。” 秦姝眉梢微挑,语气玩味:“可怜?抱歉,我没看出来。” 拥有比普通人多近一半的寿命,这是多少人的追求。 灵溪唇角下垂,同情道:“那些人一辈子不接触人群,连现在能拍照、玩游戏的手机,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他们只知道苦修,想要再多活几年,根本体会不到我们如今的美好生活,孤单寂寞的人生难道不可怜吗?” 灵溪从兜里掏出手机,对著不远处的古树拍了张照。 不错,现在的手机可以拍照了。 经过一年多的时间,手机再次升级,自拍技能再度轰动全球,也引人爭议。 如今的华夏科技,已经与米国並列。 哪怕被各国抵制,也挡不住华夏科技的飞速发展。 秦姝的视线偏移,盯著不远处,外强中乾的古树。 她语气淡淡地问:“也就是说,他们活到一定岁数也会死,没有任何办法?” 灵溪收起手机,点头道:“是人就会死,修士也是人,他们只是比普通人多几十年寿命。” 行吧! 秦姝知道自己的想法再次落空了。 修士並没有多么厉害,也没有什么续命的办法。 灵溪上下打量著秦姝,满脸的欲言又止,表情纠结又为难。 秦姝瞥了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灵溪皱著眉说:“你身上沾染了血煞之气,最近这段时间会被噩梦缠身,最好多晒晒太阳。” 他知道无相真人是死在秦姝手里。 修士死去的不甘怨念,会影响一个人的磁场。 秦姝听灵溪神神叨叨的,想起之前在梦里,阴魂不散的无相真人。 “你的意思是,我被恶鬼缠身了?” 灵溪的脸都绿了,打著哈哈:“少夫人你可別乱说,我只是说你身上沾染了死气,最近可能运气不太好。” 秦姝这段时间的確不顺。 体质发生改变,被一个噁心人的老东西惦记,找不到续命的办法,以及谢家跟其他家族博弈的糟心事。 秦姝面上一派云淡风轻,语气却是明晃晃的不善:“要是这世上真有鬼,我会让它体会比鬼更重的怨气!” 灵溪的心头一紧:“少夫人慎言,对於未知事物,应该保持敬畏心。” 秦姝见他抬手,擦额头上的细密汗跡,好笑地问:“你很热吗?” 早就入秋了。 这个天气,似乎並不会让人感到热。 灵溪看著秦姝无辜的眼神,到嘴边的话憋在嗓子眼。 “咳咳咳——!”他憋出一串咳嗽。 秦姝好笑地看著他:“我看大师身体不適,不如早点回去。” “少夫人!”灵溪喊住站起来的秦姝,忍无可忍道:“我知道你骨子里的矜傲,也明白你有与阎王夺命的能力,但有些事要保持敬畏心,有道是,医者不自医!阎王让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秦姝似笑非笑地睨了灵溪一眼。 “你究竟想说什么?” 灵溪声音闷闷道:“你別瞎折腾了,折腾来折腾去,终是一场空。” 秦姝脸上笑容不减,只是笑意不达眼底:“看来大师有点本事,可我这人偏不认命!” 她站在亭子里,神色睥睨傲然,浑身的刺都冒出来了。 灵溪不可置否,手指在石桌上轻叩语气平静地说: “少夫人,你走错路了。” 第440章 人定胜天,谢澜之成功上位 走错路? 秦姝眉梢高挑,戏謔地问:“敢问大师,我怎么走错路了?” 她的路从来都坚定不移,只有一个——活著! 灵溪捕捉到秦姝眼底的讽刺,站起身与她平视:“少夫人有所不知,我在来的时候,特意为你补了一卦。 卦辞——卦中气象犯小耗,谋求枉徒劳,利南方,不利北方。” 秦姝漫不经心地问:“你的意思是,我的路在南方?” 灵溪摇头,目光灼灼地盯著她:“是也不是,这世上没有你的路。” 秦姝被气笑了:“有话你直接说出来,不用跟我打哑谜,我也没时间跟你猜谜语!” 高人都是这副德性吗? 说一半露一半,让人猜来猜去的! 灵溪大师被噎了一下,只觉得秦姝不按套路出牌。 从前的香客对待他都是谨慎,小心翼翼的,生怕说错话惹他不高兴。 秦姝给人一种,你爱说说,不说我还不爱听的姿態。 灵溪大师运了一口气,单刀直入道:“你身上的气运很怪异,之前你身上有活了六七十年的暮气,如今气运命格发生变化,有中年早亡的死气。 我一时好奇,又补了一卦,算出你本该是已死之人,不知道得到什么逆天机遇续命,可你的气运並不在这里,一方天地有万物运行的规则,而你在规则之外。” 他没说的是,秦姝被排除这方天地,堪比孤魂野鬼。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秦姝面无表情,不发一言,沉静眼眸毫无波澜地盯著灵溪。 灵溪被她看得心底发毛,继续道:“郭家对我师父有恩,对我也有提携之恩,我告诉少夫人这些,只是想让你別白折腾了。 即便继续折腾,也別在北方白费力气,你的生机在南方,可谓九死一生的艰难困境,你……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说到最后,他同情地看著秦姝。 谢家前些年的气运大幅度下降,隱隱有衰落,大厦倾倒的跡象。 因为谢澜之娶了秦姝,才导致谢家气运復甦,大气运直衝云霄,隱隱有登顶巔峰的趋势。 事实证明,谢家的確会出现一位手握笔锋,执掌大权,享万千尊荣的主。 可惜,秦姝这个大功臣,却落个中年早亡的结局。 当真是——时也,命也! “呵!”秦姝嗤笑一声,眸底的傲然不减反盛,嘴上客气道:“多谢大师指点。” 她这么一客气。 反倒是让灵溪大师有些不自在了。 灵溪乾巴巴地说:“不客气,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秦姝的命格大凶,凶煞之气,反噬也异常凶猛。 灵溪很惜命,没敢继续窥探天机,只是稍稍提醒一下。 他忽然上前两步,对秦姝伸手:“卦金给一下,两卦要给双份卦金。” 秦姝的神色有一瞬怔忡,很快恢復自然:“多少?” 灵溪口吻隨意道:“你隨意就好,主要是我们这一行,有无財不养道,无钱压卦卦不灵的说法,你只需要意思一下就行。” 秦姝眼珠子一转,忽地一笑:“那我要是不给卦金,岂不是你的卦就不准了,我的九死一生困局,也会烟消云散?” 灵溪面色不动,声音缓慢道:“少夫人有所不知,死卦变故更为凶险。” 秦姝淡笑,转身离去:“我什么没钱,回去再给你吧。” 身后传来灵溪的温和声音:“少夫人兜里的零钱足矣,我该走了,就不跟你一起回去了。” 秦姝下意识摸了摸兜,还真从里面翻出三个壹元钢鏰。 她转身面带笑意的灵溪:“三块钱卦金?” 早知道灵溪在香江一出手,少说上万,几十万,百万的生意也是有的。 灵溪走上前,从秦姝掌心拿走三个钢鏰:“这些足矣,少夫人,告辞。” “你不去跟我婆婆打声招呼再走?” “谢夫人最近事务繁忙,我就不打扰了。” “那我送送你——” 秦姝亲自把灵溪送出大院,看著他乘坐私家车离开。 在回家的路上,秦姝脸上的所有表情收敛,復盘跟灵溪的所有对话。 灵溪的確有点本事在身上,让秦姝心生波澜。 只是什么利南避北,九死一生的困局卦象,让她心情很烦躁。 玉山村后山的暗河入口还没找到,突然得知修士的存在,本以为有一线生机,结果空欢喜一场。 可不就是白折腾! 难不成是要她回玉山村寻找生机? 秦姝摇了摇头,挥去脑海中的乱七八糟想法,冥冥之中她有种感觉,只要她不想死,老天都收不走她的命! 秦姝还是更信——人定胜天! 时间一晃,到了投票,尘埃落定的这天。 偌大的谢家,只剩秦姝一个人在家,权叔、坤叔、阿嫂,还有许多陌生面孔层层保护她。 这几个月来,京市的大中小势力,几乎都老老实实在家不惹是生非,生怕被谢、姜与其他势力的爭夺之战波及。 看似没有硝烟的爭斗,其实死伤无数,谢家损失不少,姜家损失更为惨重。 两家斗得热火朝天时,差点便宜了另外一方夺权的势力。 爭夺到最后,姜家老太爷站出来了。 老爷子找到谢父谈判——谢家上位,姜家要稳居第二权交椅,保全家族脸面,也让附庸姜家的势力,不至於损失惨重。 “阿嫂,我饿了,有没有什么吃的?” 秦姝知道今天的投票结果,神色还算平静,孕期的她看起来懒洋洋的。 正在跟权叔说话的阿嫂,连忙道:“有!新蒸的包子,时间差不多了,我下楼看看!” 秦姝波光瀲灩的美眸,目送阿嫂小跑离开。 阿嫂跑到一半,差点跌倒,扶著走廊的墙才堪堪稳住身体。 秦姝笑著问:“都已经提前知道结果了,你们怎么还这么紧张?” 权叔跟坤叔的表情严肃凝重,身体也紧崩得不像样子。 权叔忧心忡忡地说:“当年戚老上位,实在是太惨烈,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鹿死谁手。” 寡言少语的坤叔点头:“还有半个多小时,快了。” 这样盛大的投票会议,5天的时间都坚持下来了,也不差这最后半个小时。 內阁。 由上千名代表投票推选,进行到了最后。 谢澜之坐在最前排的中间位置,气质清冷,不经意间释放出来的高不可攀的距离感。 谁不知道京市太子爷最是风清月朗,哪怕是在这样的情形下,依旧从容淡定。 谢澜之身边是姜家的候选人:“大侄子,你紧不紧张?” 在台上统计票数的时候,姜家候选人笑著问。 谢澜之温凉眼眸微垂,望著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姜叔叔,该紧张的不是我,而是姜家,如果我没选上,姜家损失惨重。” 他从家族的情报得知,姜家內部有人不甘心,想要暗中搞小动作。 姜家候选人脸色一僵,隨即失笑摇头:“你放心,到了这时候,我们姜家如果拖后腿,可就是自掘坟墓。” 谢澜之唇角勾起温和弧度,语气亲和不少:“我相信姜家的诚信。” 姜家候选人鬆了口气,笼罩在身上的窒息压迫感消失,不禁在心底吐槽——谢澜之年纪不大,城府倒是深,並且很懂得玩心理战术。 谢家太过强势了,短时间拉拢一大批內阁核心人物。 谢澜之的手段也异常狠戾,给人一种,不问鼎巔峰,就不死不休的感觉。 姜家人损失太过惨重,还差点被人投了家,不然也不会轻易退一步。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偌大的会堂內,响起热烈的掌声。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视线集聚在谢澜之的身上。 谢澜之从容优雅地站起身,仰望著台上高高升起的旗帜,深邃黑眸让人望不到底。 他气质锋利而內敛,有种天生让人折服的强势,骨子里的气场可以碾压一切。 接下来是宣誓仪式。 身穿不同制服的战士护送宣誓本,他们整齐有序,从各个通道迈著正步前行。 谢澜之一眼就看到,每支队伍最前方的熟悉面孔。 是柳苼、褚连英等一眾发小们的英姿。 在肃穆的歌曲响起时,谢澜之在万眾瞩目下缓缓走上台…… 同一时间,谢家小楼里。 “铃铃铃——” “嘀嘀嘀——” 楼上楼下的座机铃声响起,屋內所有人的手机,也接二连三响起来电铃声。 刚吃完小笼包的秦姝擦了擦手,看了眼自己没有任何声响的手机。 只有她这最安静。 看来公公婆婆在忙著收尾,谢澜之在享受他的人生巔峰时刻,都没时间告知她结果。 年过半百的权叔,像个孩子一样激动地大喊。 “少夫人!大少爷成功了!” 阿嫂也刚掛通话,激动的手都在颤。 “可算是来消息了!我得告诉老太爷一声。” 为了把谢澜之送上位,远在香江的郭家也出了不少力。 秦姝看著屋內的阿嫂,谢家亲信眾人神色激动兴奋的样子,也跟著笑了笑。 真好啊。 谢澜之终於得偿所愿。 她也该做好离开,带儿子回村的准备了。 在所有人欢呼雀跃的时候,秦姝的手机铃声响起。 ——是阿木提。 秦姝起身接通电话,朝儿子的房间走去。 儿童房內。 谢东阳、谢宸南、谢砚西,谢墨北四兄弟,各忙各的。 谢东阳摆弄他的机械模具,谢宸南抱著最新到手的医书,皱著眉艰难地啃著晦涩文字。 两个小的,一个抱著计算机噠噠地按著,一个手握铅笔在涂涂画画。 秦姝倚在门框上,看著四个儿子乖巧的模样。 有一个至高掌权人的父亲,不知道他们四兄弟,以后会在哪个领域发光发热。 “妈妈!” 抱著计算机的谢砚西,最先看到秦姝。 他顺著床沿滑下来,迈著不稳的脚步朝秦姝跑去。 秦姝把三宝抱起来,走到床边把人放下,对四兄弟笑著说: “宝宝们,我们就要搬家了。” 第441章 金尊玉贵的谢家小公主 秦姝在深夜,才等到回归的谢澜之。 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身边跟著许多气场內敛,面貌普通,让人很难记住长相的男人。 这些人是保护谢澜之的仪仗队,谢父早就秘密培养出来的,个个都身手不俗。 据说护卫长还是一名修士,甘愿替谢家卖命。 “你回来了?好晚啊——” 被吵醒的秦姝,揉著眼睛爬起来。 谢澜之把外套扔到椅子上,坐在床边用力抱住秦姝。 “阿姝,我成功了!” 男人神情激动,笑容掩都掩不住,跟喜欢的人分享这份喜悦。 秦姝歪著头,谢澜之俊美稜角分明的侧顏,尽入眼底。 “我知道,恭喜你,谢、总、统——” 谢澜之凑近秦姝的颈窝,深深嗅了嗅,感激道:“谢谢阿姝在背后的支持,没有你,就没有我的成功,与谢家更上一层楼的机会。” 这些年,秦姝在谢家背后的所作所为,都是在帮助谢家省时省力,得到鱼跃龙门的机会。 秦姝的手覆在谢澜之的后脑上,轻轻摸了几下。 “我也是有私心的,谢家没有后顾之忧,咱们的儿子才能永远快乐成长。” 前世,谢家这样的庞然大物,依旧惨遭覆灭。 可见上层的爭斗,与暗中的廝杀有多惨烈。 谢家扶摇直上,才能保证孩子们在成长期间,积累属於自己的人脉,永保谢家福泽,让秦家也受到庇护。 谢澜之鬆开秦姝,温柔深情的眼眸盯著她的肚子。 “女儿今天有没有折腾你?” “没有,她很乖。” 谢澜之单膝跪在地上,把耳朵贴在秦姝的肚子上,歉意地说:“接下来几个月我会很忙,没时间陪你了。” 权力交接,同样有潜在风险。 谢澜之是新上任的掌权者,需要上手熟悉的事务太多了。 秦姝笑著说:“没事,我会照顾好自己跟孩子的。” 谢澜之又道:“御府已经让人重新修整,过段时间才能住进去,我们日后的住所,你有什么建议吗?” 秦姝面露犹豫:“我们跟孩子的住所,按照家里的装扮来就好,主要是住的舒服,至於其他没什么太大的要求。” “御府很大,比故宫还要大,很多閒置的场地,你可以隨意安排。” “不了,我没什么时间。” 谢澜之仰头望著秦姝:“你是有什么其他安排吗?” 夫妻数载,他第一时间就察觉出来,秦姝的冷淡与纠结。 秦姝轻抚男人俊美斯文脸颊,坦言道:“我准备带宸宸回玉山村两年,他该出师了。” 谢澜之呼吸一滯:“这么早?宸宸才五岁。” “不早了,我也差不多这时候开始接触病患,当年是爷爷在我身边把关。” 谢澜之眼底的喜悦彻底消失,声音肃然而冷冽。 “那我呢?阳阳跟三宝、四宝呢?” 秦姝望著男人委屈的表情,好笑道:“我又不是不回来,每个月都回来看你们,宸宸早点出师,我以后会一直陪在你跟孩子们的身边。” 谢澜之拦腰抱著秦姝,声音闷闷道:“捨不得你。” 此时的他,丝毫没有在外让人敬畏的掌权者威严,多了几分真实的烟火气。 秦姝摸著他的头髮:“两年而已,如果宸宸聪明上手快,也许用不了两年。” 谢澜之紧皱的眉头紧了几分,心道:宸宸最好爭气一点。 他声音发闷地问:“什么时候走?” “女儿出生后,没几个月了。” “好——” * 御府。 春去夏来,在夏末迎秋之际,谢家小公主终於出生了。 “哇哇哇——!!!” 纯中式装修的主臥,响起婴儿嘹亮的哭声。 谢父、谢夫人在门外听到,高兴得恨不得衝进房间。 “我们有孙女了!” “终於生了,不知道孙女长什么样!” 谢澜之刚在內阁主持完会议,横跨大半个御府亲自开车回到住所,他几乎是跑著上楼的。 听到孩子的哭声,谢澜之脸上闪过一抹狂喜,声音急切地问:“阿姝呢?阿姝怎么样?” 谢父看著跟个毛头小子一样的儿子,笑眯眯地说:“儿媳妇都生三回了,问题不大,你淡定点!” 谢澜之哪里淡定的下来,用力推开房门,直接冲了进去。 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谢澜之脸色沉了沉,熟门轻路地朝左边走去。 一名身穿白大褂的女人迎上来:“阁下,您这么进来了?!” 谢澜之面无表情地问:“我夫人怎么样?” 女医生顶著袭来的压迫感,恭敬匯报:“夫人很好,正在清理。” 她又指了指第二个房间:“谢小姐已经送回房间了,身体非常健康,先生要不要去看看?” 谢澜之没有理会女医生,直奔秦姝生產的房间而去。 房门推开的瞬间。 更为浓郁的血腥味钻入鼻中。 屋內有七八个身穿白大褂的女医生,正在收拾生產后的狼藉。 从浴室走出来的秦姝,诧异地问:“你怎么进来了?” 她刚清理完身体,就见到面色不虞,浑身笼罩著低气压的谢澜之。 谢澜之看到秦姝有些发白的脸色,快步走上前,把人拦腰抱起来。 “你怎么下地了?刚生完孩子,你是不要命了吗?” 秦姝顺势圈著谢澜之的脖子,柔声安抚:“瑶瑶很小,我一下子就生出来了,都没什么感觉的。” 谢澜之满脸生气,声音却轻柔:“那也不能这么胡来。” 他是在生自己的气,不该来这么晚。 “你去看瑶瑶没?”被放在床上的秦姝,笑盈盈地看著闹脾气的谢澜之。 谢锦瑶,是他们的女儿。 瑶,指美玉,象徵著珍贵,寓意被人如珍宝的疼爱。 “没有。”谢澜之坐在床边,心疼地看著秦姝:“还好吗?这次有没有很疼?” 秦姝见男人满脸心疼,一颗心软了软:“不疼的,女儿很小一只,长得也很漂亮。” “嗯,我一会儿再去看她——” 谢澜之扫了一眼,被医师收拾的床单,上面染了大片刺目的鲜血。 他握著秦姝的手,紧了几分。 生孩子,怎么可能不疼! 秦姝骗他! 谢澜之的情绪不高,秦姝主动勾了勾他的掌心。 “我想去看看瑶瑶,你抱我过去好不好?” “好——” 夫妻俩刚来到婴儿房,就看到谢父跟谢夫人围在婴儿床边。 “老谢,咱们终於有孙女了。” “是啊,这孩子看起来好软,我都不敢碰。” “你瞧她的眼睛像之之,鼻子嘴巴像阿姝,真漂亮。” “阿姝跟澜之都好看,这孩子长大了一定是个美人胚子。” 听到老两口的对话,谢澜之低咳一声:“爸妈,我跟阿姝来看看孩子。” 谢夫人看到脸色苍白的秦姝,快步迎上来:“阿姝,辛苦你了,快,去床上躺著!” 谢澜之把秦姝发放到床上,身侧就是婴儿床。 秦姝看著双目紧闭,乖巧可爱的女儿,伸手戳了戳她的脸颊。 “阿姝,轻点,你轻点——” 谢夫人见此,一颗心都在紧张跳动。 秦姝笑著说:“妈也碰碰,这孩子很皮实的。” 谢夫人看著娇软的小孙女:“我能碰吗?她会不会哭?” 秦姝没说话,拉著婆婆的手,去碰女儿的稚嫩的小脸。 谢夫人睁大双眼,惊喜道:“好软——” 谢父迫不及待道:“我也摸摸!” 他刚伸出手,就被谢澜之握住了:“您手上有枪茧,会扎到瑶瑶的。” 谢父气愤地瞪著儿子:“你妈都碰了!” 谢澜之满脸纠结,退了一步:“只能摸小手,不能碰脸。” 谢父还是很不高兴,迫於无奈点了点头:“知道了,臭小子!” 他刚捏住孙女的小手,谢澜之探出手,戳了戳女儿的脸。 好软,好弹的手感! 谢澜之有种直达心灵的酥麻感,血脉羈绊的感应,让他一颗心都软得不成样子。 谢父看到这一幕,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这半年多来,谢澜之一直养尊处优,手上只有握笔的茧子。 谢夫人见谢父不高兴,拉著人离开:“行了,阿姝刚生完孩子,我们別打扰她休息了。” 谢澜之把秦姝轻轻揽入怀中,望著婴儿车內的女儿。 “有了女儿,我感觉人生都圆满了。” 男人突如其来的感嘆声,令秦姝哭笑不得:“瞧你这点出息,女儿不比男孩,长大了要嫁人,到时候有你哭的时候。” 谢澜之满脸温情褪去,眼中寒光四溢:“瑶瑶不嫁人!这世上没有人能娶我们的女儿!” 在他看来,任何男人都配不上他的女儿! 秦姝好笑地问:“那你准备让瑶瑶单身一辈子?” 谢澜之满脸愁容,咬牙道:“她可以交男朋友!” 男朋友可以有,但结婚没门!除非是上门女婿! 谢家的小公主生来金尊玉贵,哪里是別人能肖想的。 秦姝没说话,孩子刚出生,现在就考虑成年后的生活,有点不切实际。 她非常突兀地问了一句:“京市大院的那棵古树还好吗?” 谢澜之疑惑地问:“什么古树?” “咱们之前住的小楼,几十米开外有棵百年古树,你让人去看看它还活著吗?” 去年,灵溪大师的话,秦姝还在记在心上。 夏末已至,女儿都出生了,不知道那棵古树是不是活著。 谢澜之轻笑:“怎么关心起一棵树了?” 他拿出手机,给褚连英打了一通电话。 “澜哥!嫂子生了没?是不是女儿?” 电话刚一接通,就传来褚连英的大嗓门。 他都已经是龙霆特战旅的最高指挥官了,性子还是这么逃脱。 谢澜之眉目柔和下来:“生了,是女儿。” 褚连英大笑:“恭喜澜哥!终於得偿所愿,嫂子还好吗?” “阿姝一切都好,你在家吗?” “在呢——” “大院的那棵古树还好吗?” “那棵树啊,前两天下了场大雨死了,从根部断的,砸坏了好几块砖。” 第442章 逆天改命,云圳爆发 古树真的死了? 秦姝听后露出恍然表情,却没有多少意外。 “我知道了,回头再打给你。” 谢澜之跟褚连英寒暄几句,掛断了通话。 他见秦姝面色不对,柔声问:“怎么了?那棵古树很重要吗?” 秦姝风轻云淡一笑:“不重要,不过我想让它活过来。” 灵溪大师说古树必死,可她偏要逆天改命。 谢澜之黑眸微闪,宠溺地问:“需要我做什么吗?” “药室的左边柜子里有个水桶,你让人把古树重新栽种,在復原的断层浇上药水,看它能不能活过来。” “好,我让郎野去办——” 谢澜之喊来人去药室取药水,前往大院救古树。 时间一晃,半个月过去。 这天下午,秦姝抱著小女儿,身边围著四个五官精致的儿子。 谢宸南捏著妹妹蜷起的小手:“妈妈,妹妹又睡著了。” 秦姝笑著说:“你们小时候也这样,吃饱了就睡。” 谢东阳戳了戳妹妹的脸蛋,问:“妹妹什么时候会喊哥哥?” 秦姝沉吟道:“估计要等到明年了。” 三宝、四宝双眼亮晶晶地盯著谢锦瑶。 谢砚西好奇地问:“妈妈,妹妹会哭吗?” 秦姝哭笑不得地说:“你们是哥哥,不能让妹妹哭,有人欺负妹妹,你们也要保护她。” 谢墨北攥著小拳头,小脸严肃道:“我会保护妹妹的!” 其他三只小的:“我们也会保护妹妹!” 秦姝环视著四个宝贝儿子,看得出来他们很喜欢谢锦瑶,想必日后都是宠妹狂魔。 “篤篤——” 敲门声响起,阿搜走进来。 “少夫人,郎野来了,说是有事找您。” 御府的规矩森严,三五步都有士兵站岗,出入人员更是严格审查,郎野想要见秦姝需要层层匯报。 秦姝听到郎野来了,立刻意识到,应该是大院的那棵古树有消息了。 她眼底闪过一抹期待:“让他过来吧。” 很快,身穿卫队服的郎野走进来:“嫂子,那棵古树活了!” 秦姝脸上的喜意,掩都掩不住:“確定吗?” 郎野憨笑地点头:“树根被老师傅嫁接,还有在药水的浸泡下,已经开始恢復生机了,澜哥让我来告诉你一声。” 秦姝把女儿递给阿嫂:“我要亲自去看看!” * 大院。 秦姝回到阔別近一年的熟悉环境,站在枯枝败叶的古树前。 对比去年古树的生机盎然,此时它乾燥枯萎,衰败到让人心惊的地步。 不过,最下面新生的绿色,隱有死而復生的跡象。 秦姝把手贴在树干上,掌中蕴含的能量,透过硌手的树皮传递到古树內。 片刻后,秦姝收回手,仰头看向点缀的绿叶。 “灵溪,你输了——” 秦姝脸上洋溢著笑容,眼底浮动璀璨光芒。 “嫂子?!” 身后传来熟悉的男人声音。 秦姝回头,视线掠过护卫队成员,看到站在保护圈外的柳苼、周婭。 周婭——以30不到的年纪,登顶现代电子工业的神坛,是全世界瞩目的神话人物! 周婭看到秦姝,惊喜地喊道:“谢少夫人,好久不见——” 秦姝踱步而来,看著两人手挽手,出声打趣:“看你们这意思,是好事將近了?” 周婭的清秀脸庞,腾的一下红了,偷偷瞄了一眼痞帅的柳苼。 柳苼嘿嘿傻乐:“快了,你家小公主满月酒后,就是我跟婭婭的婚礼。” 这么多年来,他依旧不变,浑身上下恣意著骄横痞气。 秦姝摇头失笑:“没想到你们能走到一起,恭喜你们,佳偶天成。” 柳苼拍了拍女朋友的小手,感嘆道:“我也没想到能娶婭婭这么漂亮,还能干的媳妇。 她现在可是我们家的小祖宗,所有人都说婭婭嫁给我,就是一朵鲜插在牛粪上,我看他们就是羡慕嫉妒!” 柳家在京市是上流砥柱,周婭虽然没有家世背景,可她是开创华夏电子工业的传奇人物。 柳苼娶了她,说不上高攀,但周婭绝对不是低嫁。 秦姝见柳苼乐得都快找不到北了,倏地戏謔出声:“当年也不知道是谁说,开战机开到七老八十,要把战机当成老婆。” 柳苼一听这话急了,下意识去看周婭,解释道:“我当时还说了,如果娶了媳妇,老子拿命宠!” “是吗?” 秦姝细眉高挑,表情似笑非笑。 “我只知道某人,把战机当第一老婆。” 柳苼急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婭婭才是我老婆,战机是第二老婆!” 周婭的脸颊越来越红,伸手捏住柳苼腰上的肉,狠狠拧了一圈。 “你没听出来,少夫人在跟你开玩笑!” 柳苼见周婭没生气,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眼神幽怨地看著秦姝。 “小嫂子,你越来越像澜哥了,一样的腹黑。” 秦姝精致漂亮的眼眸微弯:“能有三分像他,我怕是都能出师了。” 谢澜之看似矜贵斯文,一身正派儒雅形容,谁又能知道他的心计与城府,连公公都经常感嘆父不如子。 谢澜之非常擅长利用周围的一切,来达到自己的谋算。 如果他是敌人,绝对不可小覷! * 秦姝回到御府住所,发现小楼的气氛不对。 她拽住一名急匆匆往外走的佣人。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佣人躬身行礼,急切地说:“夫人,阁下带回来一个身受重伤的女人,那边的人手不够,让我们过去帮忙。” 女人? 秦姝满脸的耐人寻味。 这么多年来,谢澜之身边除了家人,可从来没有过別的女人。 阿嫂突然冒出来,拽著秦姝的手就小跑起来。 “少夫人!你终於回来了,快去救人!” 跑到一半,她猛地停下来:“不能跑,不能跑,这还没出月子,可別把身子给折腾坏了。” 秦姝好笑地看著,喃喃自语的阿嫂。 她淡声问:“谁受伤了?谢澜之带回来的女人是谁?” “女人?”阿嫂眉头一皱,连忙匯报:“是京市陆家的小少爷陆威,他被人开车撞了,就快死了!” 陆威? 秦姝眼前浮现出陶然的脸。 那个在云圳的小混混,被陆家拉到京市当陆威的替罪羊。 当年,谢澜之插手移接木,让两个双胞胎兄弟顛倒,真正的陆威死了,陶然取而代之,成为陆家的小少爷,陶然是谢澜之安插在陆家的眼线。 秦姝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她急匆匆地跟阿嫂离开,没看到身后的佣人,眼底闪过的浓浓失望。 隔壁小楼。 秦姝赶到时,看到年近70的延胡索,正在帮陶然处理伤势。 陶然躺在床上浑身是血,身上縈绕著死气。 秦姝皱著眉问:“怎么伤成这样?” 谢澜之快步上前:“阿姝,救救陶然,他是在传递情报的路上被人撞伤的,是倭瀛人干的!” 一听到是小鬼子,秦姝眼底升腾起戾气。 “知道了!” 她拽出脖子里的罗盘吊坠,从里面取出一颗药丸。 “延老,把药给他餵下去,顺便借你的银针一用。” 延胡索看到秦姝,紧绷的脸色鬆缓:“好,有夫人在,这小子命不该绝!” 陶然的內臟受损极为严重,在秦姝的针灸治疗下,以及秦氏秘药吊著命,很快有了短暂的清醒。 陶然睁眼双眼,扫视著屋內的眾人。 在看到谢澜之跟秦姝后,他扭曲的脸上一片狰狞,激动地说:“病毒……倭瀛要投毒!那群该死的畜生,他们想要彻底毁灭华夏,陆家是帮凶,隱瞒下面的病情,想要把病毒在全国蔓延!” “咳咳咳……”陶然语气说得太急,剧烈咳嗽起来,唇角渗出一丝鲜血。 秦姝拧眉,口吻严肃道:“你先別说话。” 就这么几句话,陶然刚稳住的生气再次溃散,陷入濒死边缘。 陶然声音发颤,嘶哑道:“在云圳……他们想要从经济最发达的云圳开始,从內部瓦解我们!” “噗——” 陶然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隨后陷入昏迷中。 秦姝的脸色一片铁青,胸膛凝聚的愤怒,让她浑身瀰漫出冻人三尺的寒意。 她面无表情地施针抢救陶然,身后的谢澜之,则动怒不已。 “打给云圳书记!” “我要知道那边的情况!” 身侧的阿木提立刻把电话,打到云圳区委办公大楼。 那边的人刚接通,谢澜之接过电话,沉声问:“我是谢澜之,云圳这段时间生病的人是不是比较多?” 听到男人沁染冷意的声音,书记直接懵了:“总……总、统阁下!!!” 谢澜之:“回答我的问题!” 书记战战兢兢地说:“不知道啊,每天都有人生病。” 谢澜之凛声命令:“查一查云圳各大医院,最近病患的增长数量!” 过了几分钟,传来书记的惊恐声:“这半个月,云圳所有医院都人员爆满,全都是发烧咳嗽的症状,这还没入冬,怎么这么多人感冒?” 谢澜之握著手机的手,手背青筋暴起。 各大医院爆满,可见病毒发展趋势有多少严重。 他眸光微冷,迁怒道:“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没人上报?” 书记胆战心惊地说:“医院每年都有病人,只是没这么多,下面的人也只负责记录,都没当回事,阁下,是出了什么事吗?” 结束针灸的秦姝,走到谢澜之的面前,压低声说:“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病情,让各大医院进行消毒准备,我连夜飞过去看看情况。” 她怀疑,三十年后,那场危及全球的病毒开始了。 华夏的发展太快,经济已经稳居全球第六,严重威胁到其他势力。 有些人坐不住了,搞出这一场大屠杀计划。 可惜,他们遇到重生回来的秦姝。 第443章 阿姝,我来找你了! 云圳。 秦姝连夜飞回来,与康乾医药的研究团队,数十人直奔云圳最大的医院。 在院长带领眾人,前往医院准备的实验室时,秦姝给谢澜之打去报平安的电话。 “我到了……病人没有出现大面积伤亡,也並没有爆发……康乾研发团队是国內顶尖的研究人员,他们都是秦家真金白银砸出来的,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谢澜之的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阿姝,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知道了,我要进去了,你照顾好自己。” “我跟孩子等你回来。” “好——”秦姝轻笑一声,结束通话,戴上口罩跟团队走进实验室。 走廊的两个通道,被人把守,严禁任何人靠近。 * 经过三天三夜的提取病毒原体,与反覆实验结果,秦姝確定这次的病源,是杀伤力小於三十年后的病毒。 她鬆了口气的同时,对倭瀛人的恨意,也达到了顶峰。 这场罪魁祸首也许不是倭瀛人,他们也绝对是最大的帮凶。 当年,如果不是那些黑暗的人体实验部队,倭瀛就不会收集那么多的华夏人细胞,从而让人研製出毁灭人性的邪恶计划。 秦姝在医院看到病患,咳得撕心裂肺,痛不欲生的难受模样,心底隱隱冒出来,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要跟她提什么,这会让很多无辜的人受到牵连。 他们在华夏投毒报復的时候,可没有考虑过这么多。 秦姝看到一个躺在病床上,七八岁的小姑娘,咳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父母在一旁心疼的直掉眼泪。 她心底悄然发芽的想法,疯狂生长成苍天大树。 接下来半个月,秦姝在康乾医药公司坐镇,由她研究出来製成的中成药,一批一批往医院送去。 云圳各大医院的患者,终於不再拥挤,感冒病毒有所控制。 秦姝立即前往玉山村,召集秦海睿以及秦家成员商议。 秦姝坐在主位,开口说:“云圳的感冒病毒情况,你们也看到了,明面上是出自倭瀛之手,其实背后还有其他几大势力的影子。” 秦海睿皱著眉说:“好在病毒杀伤力不强,很容易就能控制住。” 六叔公吧嗒吧嗒地抽著旱菸,冷笑道:“这群王八蛋们,就是见不得我们过得好!” “谁说不是,他们总是打著大义的旗號,乾的却是掛羊头卖狗肉的齷齪事!” “他们虚偽无耻的嘴脸,让人深恶痛绝……” 秦姝靠在座椅上,坐姿鬆弛放鬆,纤细如玉的手指轻叩桌面。 族人们七嘴八舌地吐槽,她就这么静静地看著。 秦海睿凑近秦姝,悄声问:“阿姝,你今天把我们都喊来,是不是有什么计划?” 秦姝撩起眼皮,清冷眸子睨向大哥:“为什么这么问?” 秦海睿温和一笑,意味深长地说:“你看起来很不高兴,眼底有纠结,还有让人心惊的……杀气。” 对於这个妹妹,他再是了解不过了。 不招惹她还好,一旦惹到她,后果不堪设想! 秦姝的眉头紧皱:“大哥,我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倭瀛跟背后的几大势力,都尝尝真正的毒,是如何杀人於无形,让他们体会到绝望的滋味儿。” 秦海睿的表情愣了一瞬,隨即笑著说:“阿姝,我不认同你这样的做法。 这完全违背了我们秦氏祖训,不过你如果真的想这么做,我也完全支持你。” 秦姝托著下巴,笑盈盈地看著秦海睿:“我身为秦氏第三十八代继承人,自然不会干违背祖训的事,所以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秦海睿顺著话问:“什么想法?” 秦姝红唇轻启:“云圳是我国最大的经济区,飞来的各国人员络绎不绝,我们可以挑一些人,让他们把投在我们这里的病毒携带回去。” “这个主意好,我认为可行!” 秦六叔公双眼微眯,眼底的狠辣半掩半露。 一直在偷听兄妹人对话的秦氏族人,也纷纷发表意见。 “我也觉得好,既不违背秦氏祖训,还能让那群畜生们受到教训!” “想想就觉得解气!堂妹!要是能在原有的病株上进行改进,让他们无力回天就更好了!” “咳咳咳——”秦六叔公听到一个小辈的话,咳嗽出声:“不要衝动!” 出声的青年,撇嘴道:“人家都欺负到家门口了,还冷静呢,往死里干,乾死他们就是了!” 秦六叔公摸著鬍子,笑眯眯地说:“咱们是医学世家,祖上行医数千年,靠的是医德传承,才能延续至今。 你刚刚那番话传出去,严重影响我们秦氏的名誉,你在心里想想就得了,就算是真干了,也不要说出来。” 青年本来还满脸不服气,听到后面的话,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其他族人,也皆是无语地看著秦六叔公。 “哈哈——” 坐在主位的秦姝,没忍住笑了。 秦六叔公炸毛了:“姝丫头,你笑什么笑,你之前跟海睿小子说的话,我可都听得一清二楚。” “那事咱们可不能干,我身为族长,对你的所作所为都有记录在册的职责,让后辈们知道你做的事,还不知道怎么吐槽你。” 秦姝脸上的笑意收敛,乖巧道:“知道了,您老放一百二十个心,我真干了也不会让您抓到把柄的。” 心底却暗道——我真做了,也不会告诉您! 秦六叔公露出孺子可教的满意笑容。 两个小时后。 家族会议结束,全族人离开,纷纷展开行动。 秦姝跟秦六叔公站在门口,目送族人打打闹闹离去的背影。 “姝丫头,这次的感冒病毒,有患者伤亡吗?” “暂时没有,只是有几个患者受损严重,可能会折寿。” “还好你第一时间赶来,我听海睿说,那些病毒公司的研究员都束手无策,还是在你的指点下分解了病株。” 秦姝笑了笑没说话。 她毕竟重活一世,对於前世那场伤亡极大的病毒风波,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还在生长期间的毒株,闹不起太大的风波。 不过,对於倭瀛、米国等势力,可就说不好了。 他们的医疗再发达,对於新型感冒病毒也需要耗费精力,才能研製出来抑制的疫苗。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要在原有的困难上,再增添难度。 秦姝兜里的手机,响起来电铃声。 是谢澜之。 “餵?” “阿姝,你在哪?” 手机声筒传来男人低沉怠倦的声音。 秦姝仰头环视玉山村,树林茂密的后山:“在我爸妈家。” 谢澜之哑声道:“云圳的情况都控制住了,我去找你好不好?” 秦姝笑了:“你这么忙,有时间来?” 她没把谢澜之的话当回事,自从男人上任以来,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 云圳这边的情况刚控制住,內阁那帮人也不可能让谢澜之冒险过来。 谢澜之压低声,抱怨道:“想你了。” 秦姝取笑:“这才分开几天啊。” 谢澜之:“22天!” 秦姝忍俊不禁,转移话题:“陶然的情况怎么样?” “延老在照顾他,有你留下来的药,人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那就好。”秦姝想起那天发生的事,忽然道:“我那天回家,有个佣人说你带回来一个女人。 这要是我们才结婚那会,我听到后肯定要多想的,如果我再嫌麻烦,懒得跟你纠缠,估计已经离家出走了。” 手机声筒传来,急促紧张的呼吸。 谢澜之沉声问:“是哪个佣人?” 秦姝想了想,说:“短头髮,大概四十岁左右的年纪,我不记得她叫什么了。” 谢澜之道:“好,这件事我来处理。” 那个佣人不对劲! 说不上很高级的挑拨离间,但不可否认,它有一定的作用。 谢澜之结束通话后,喊来候在门外的护卫,让人把女佣抓起来审问。 一周后。 秦姝站在康乾医药的顶楼办公室,透过玻璃窗,看向不远处的商贸大厦。 这座经济发达的城市,第一高楼是商贸大厦,康乾医药排名第二。 秦海睿衝进办公室:“阿姝,妹夫来了!” 秦姝眼神斜睨著他:“別开玩笑。” 秦海睿急得不行:“我没开玩笑!你电话打不通,妹夫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再有十分钟飞机就会降落在顶楼!” 他话音刚落,秦姝如一阵风衝出办公室。 顶楼。 秦姝迎风而立,远远就看到一架熟悉的私人飞机飞来。 飞机降落的时候,顶楼的娇弱草被惊得发颤倾斜,螺旋浆的巨大轰鸣声,震得人耳膜发疼。 庞然大物稳稳地降落在空地,舱门被人从里面拉开,十多名身穿黑衣,手持枪械的身形高大的男人跳下来。 他们快速分散开来,枪口对准向外的四面八方,迅速展开警戒。 又一批成员跳下飞机,训练有素的分成两列排开。 身穿纯黑长款大衣的谢澜之,不紧不慢地走下来,身姿挺拔,满身与生俱来的傲睨万物气场。 他静若寒蝉的漆黑眼眸,凝向头髮被风吹乱的秦姝,缓缓张开了双臂。 “阿姝,我来找你了——” 第444章 收到,谨遵夫人之命 “你怎么这时候来了,內阁那帮老头能同意?” 秦姝跑著衝上前,搂住谢澜之的劲腰。 谢澜之拉开风衣,把娇软的媳妇拢进怀中:“不用管他们,过几天姜副总来视察。” 他抱著怀里的媳妇,俊美斯文的脸庞露出满足神情。 分开短短一个月,他却仿若一年没见秦姝。 秦姝眉心轻蹙:“你也要露面?” “嗯——”谢澜之拦腰把人抱起来:“这里风大,我们下去再说。” 护卫队立刻簇拥而上,护送夫妻离开楼顶,狙击手们也训练有素地撤离。 秦海睿看到这一幕,真切感受到妹夫如今的身份不同了。 办公室。 谢澜之徵用了大舅哥的办公室,掐著秦姝的柔软腰肢,把人抵在墙上索吻。 他像是贪婪的狼,像捕猎的雄狮,疯狂吸取属於秦姝的美好。 “喘……喘不过气来了!你等会再亲!” 秦姝拍打男人结实的胸膛,气音不稳地求饶。 谢澜之洁白的牙齿,叼住了她的唇。 声音含糊不清,低磁撩人:“这段时间有没有想我?” 秦姝娇嗔道:“不想!” 她眼神上挑勾人,明显是在口是心非。 谢澜之薄唇发出低笑声,看著口是心非的妻子,没忍住又吻了她。 持续数分钟的亲吻,在秦姝的再次求饶下,终於结束了。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秦姝盈盈美眸瞪著男人,擦了擦殷红唇上的痕跡。 “你都多大岁数了,还这么衝动!” 正在脱大衣的谢澜之,听到这话,手上动作一顿。 他黑眸微眯,语声温和:“我的年纪很大吗?刚32而已。” 谢澜之的语气温柔轻缓,透著一丝慵懒,秦姝还是从中察觉出危险。 她立刻转移年纪话题,轻哼道:“我们结婚快七年了,七年之痒马上就要来了!哪有这么凶的,不见面撩拨我,见了面就欺负我!” 谢澜之把大衣隨手搭在椅子上,意味不明一笑:“七年之痒?我看你是皮痒了!” 他一个跨步,来到秦姝的跟前,揽著腰肢,在翘臀上,轻轻拍了一下。 秦姝炸毛了:“你打我?!” 谢澜之眼皮子轻搭,唇角一沉:“一个月不见,你就开始嫌弃我了,这要是再过一个月,你是不是准备拋夫弃子?” 幽怨的眼神,故作委屈的语气,以及在秦姝身上不安分的手。 这是……要人命啊! 秦姝察觉到谢澜之的蠢蠢欲动,態度立刻变了。 她拉长音,又娇又软:“老公,我错了!” 谢澜之被秦姝的乖巧取悦,指腹在她的唇上,一点一点地抚过。 “乖宝,道歉要有诚意,亲亲我——” 秦姝的双眼发直,呆呆地盯著男人挽起的性感薄唇。 喉咙莫名有些渴。 秦姝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 別看谢澜之年过三十,立体的五官与当年在963部队初见时,別无二样。 他依旧是只可远观不可近瞻,清郁矜贵的贵公子。 每当谢澜之放下身段,用心撩拨,勾搭秦姝的时候,她都会深切体会到,何为男色醉人。 这样俊美又多情,还活好,十全九美的男人…… 任谁都把持不住啊! 秦姝脸上的惊艷失神,被谢澜之尽入眼底,深情眼眸泛起阵阵波澜。 他低头在秦姝的眼皮上,落下温柔一吻。 “別看了,再看我怕自己忍不住。” “嗯?” 秦姝回神,神色诧异地看著男人。 “你……你该不会是想……在这吧?不行!” 这里是大哥的办公室,如今的谢澜之身份也不同,这种出格的事一定不能干! 谢澜之无奈一笑:“想什么呢。” 他把秦姝的娇软身躯搂入怀中,力度逐渐加重。 “地点不对,不然非得把你办了!” 这两年,两人的房事越来越和谐,谢澜之少了初开荤的无所顾忌。 像是当年在云圳小巷子的车里,气狠了折腾秦姝的情况,几乎没有再发生过。 秦姝確定谢澜之不会做出有失分寸的事,狠狠鬆了口气。 她小手顺著衬衣上爬,戳了戳男人的心口。 “还不是你,总是没个正型!” 谁能想到这位史上最年轻上位的掌权人。 不止追求工作能力强,尽善尽美,连那方面的追求也很强。 谢澜之逗够了秦姝,把人抱在办公椅上,给她整理好凌乱的衣服。 “我去开门,不然阿木提他们就要闯进来了。” “嗯——” 秦姝知道阿木提与护卫队,把谢澜之的安危当做头等大事,几乎达到24小时贴身跟隨的地步。 办公室的门打开。 阿木提跟护卫队快速涌入,秦海睿也进来了,手里还牵著一个孩子。 “宸宸!你也来了?” 坐在椅子上的秦姝,噌地一下站起来。 谢宸南小眼神幽怨地看著爸爸妈妈,幽幽地问:“我是你们捡来的吧?” 秦姝立刻明白了什么,拿眼斜睨著谢澜之。 “儿子来了,你怎么也不说一声?” 这傢伙,一定是又把孩子忘记了! 谢澜之摸了摸鼻尖:“忘了,看到你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谢宸南鬆开舅舅的手,衝到两人的面前,傲娇地冷哼一声。 “爸爸把我忘了,妈妈也不记得我,你们把我一个人丟在飞机上,还是木木叔把我带下来的。” 秦姝:“……” 谢澜之:“……” 谢宸南生气道:“所以我是你们捡来的对吧?別人家的孩子都是宝,我就是根草!” 小傢伙气哼哼的,精致帅气的小脸上满是委屈。 秦姝赶紧抱了抱儿子,开始哄孩子:“怎么会,你可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小祖宗,爸爸妈妈有正事,一时忙忘了。 你乖,我让人给你买好吃的,我记得你爱吃隔壁那条街的烧鹅,让人去给你买好不好?” 来自妈妈的温声细语轻哄,再加上美食诱惑,谢宸南没抗住。 他双眼亮晶晶地点头:“我要吃两只!” “好!”秦姝笑了,看向秦海睿:“大哥,麻烦你跑一趟了。” “没事,宸宸还想吃什么,舅舅给你买!” 谢宸南又说了几样当地的特色美食。 舅甥俩在討论美食时,秦姝走到谢澜之身边,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你是怎么当爸爸的,儿子都能忘了。” 谢澜之无奈一笑:“孩子都大了,用不著我们操心,他就是故意让你安慰他。” 四个臭小子一个比一个机灵,主意都大著呢。 秦姝也知道儿子们很聪明早熟,轻嘆一声:“你把宸宸送来也好,今晚送他去玉山村,让他开始接触一些病人,试试这些年来的学医成果。” 谢澜之頷首:“我也是这么想的,这小子最好爭点气,不然就换个继承人。” 秦姝板起脸,口吻严肃:“你以为这是过家家。” 她当年之所以指定宸宸为继承人。 除了这孩子有学医天分,还有命运的指引。 就如同当年,爷爷出於本能认定她,为秦氏第三十八代继承人。 见秦姝要生气了,谢澜之抬手轻轻颳了刮她的鼻尖。 “我也是不想跟你分开太久,希望宸宸能早点出师,你怎么还生气了。” 秦姝面无表情地说:“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宸宸很聪明,比我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我怕他听到你的话,会伤心难过。” 谢澜之唇角微微抽搐:“你想多了,臭小子只会趁机找你告状,再跟你撒撒娇,让你哄他。” 秦姝眨了眨眼,竟无法反驳。 这几年,四个儿子只要是在谢澜之这吃了教训,肯定会第一时间来找自己。 秦姝低咳了一声:“反正刚刚的话不要再说了。” “收到,谨遵夫人之命——” * 夜幕降临,玉山村。 谢澜之再次回到熟悉的村子,发现这里的星星很密集,月光照在大地上很亮。 在院子里守卫的阿木提,嘴里叼著香菸走来。 “澜哥,你还不睡?” 谢澜之环视周围,隱藏在暗处的护卫,淡声说:“睡不著,阿姝一会要上山採药。” 阿木提嘴里的烟差点掉了,惊诧地问:“这个点?” 谢澜之扬唇懒懒道:“阿姝说要采的药,只有晚上才盛开。” 阿木提的呼吸急促:“澜哥,你別告诉我,你要跟嫂子一起上山!” 谢澜之睨他一眼:“不行吗?” 阿木提的脸色扭曲:“……” 他想要说不行,撞入谢澜之幽暗不见底的黑眸,嘴边的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谢澜之嗓音淡漠地说:“我在这待不了几天,阿姝跟宸宸要留在这边两年,我从来没有跟阿姝分开这么久过,接下来几天,我想多陪陪他们。” 阿木提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幽幽地说:“……澜哥是想多陪陪嫂子吧。” 谢澜之似是轻哼一声,没有反驳。 阿木提狠狠吸了一口烟,丟在脚下狠狠碾灭。 “我去召集人手,你跟嫂子这一进山,危险程度可就加大了,得加派人手跟著。” 谢澜之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们——” 阿木提表情严肃道:“职责所在!” 半个小时后,秦姝推开门走出来。 谢澜之回首,柔声问:“宸宸睡著了?” 秦姝的脸色有点不太好看,抱怨道:“睡著了,臭小子脑子一堆稀奇古怪的想法,问得我都快扛不住了!” 谢宸南的確很有学医天分,可他天马行空的想法也颇多。 臭小子还会举一反三,秦姝需要绞尽脑汁,才能回答他那些荒谬的问题。 谢澜之不爽道:“那么大了,还要人哄,以后別惯著他就好了。” 孩子们小时候跟著爷爷奶奶,也不见他们要让人哄。 秦姝眸光微闪,温婉一笑:“我也想跟孩子们多待会儿。” 谢澜之语气无奈:“你就惯著他们吧!” 玉山村后山。 秦姝握著手电筒,顺著上山的小路往上爬去。 谢澜之在身后步步紧跟,眼睛就没有从秦姝的身上离开过。 秦姝倏然身形不稳,摇晃了一下。 谢澜之抬手扶住她:“还好吗?” 秦姝摇头:“没事,前段时间下雨,地上有些小坑,你也小心一点。” “好,你稳著点吧,不要著急。” “知道了——” 半个小时后。 夫妻二人终於到达山顶。 前面的树林有亮光,还有人影在闪动。 阿木提等人第一时间上前,把秦姝、谢澜之保护在身后。 “咔嚓——” 子弹上膛的声音响起。 阿木提厉声问:“谁在哪?站出来!” 第445章 不拋弃不放弃,生死与共 几个身形壮硕的身影,从树林里走出来,他们的手电筒光亮扫过来。 一道男人的迟疑声响起:“阿姝?” 秦姝拉开阿木提,走上前打招呼:“堂叔,是我,我来取紫金珠。” 阿木提一听是秦家人,周身縈绕的肃杀之气,散去不少。 秦姝转身对谢澜之等人解释:“这几个都是秦家人,他们在这保护药材。” 阿木提问:“药材还需要保护?” 秦姝笑著说:“紫金珠生长二十年才开结果,秦家人守在这里,防止野兽鸟类来祸害。” 谢澜之走到秦姝的面前,瞥了一眼阿木提等人。 “把枪都收起来,別嚇到人。” 眾人训练有素地收起武器,退回原位。 秦姝走到族人面前寒暄过后,前往紫金珠养殖地。 一小片在月光照耀下,闪烁出紫金光芒的紫金珠,宛如华丽的金色绸缎摇曳。 谢澜之不禁感嘆:“很漂亮。” 他从未见过这样漂亮,隱隱透著神圣光芒的草药。 秦姝从竹篓里取出精致的木盒,走到丛中,开始採摘朵。 “这看著漂亮,却娇气得很,年头不好多雨的季节,它们扎根在土壤岩石下的根部会烂掉。 我爷爷在世时,也只收穫两次成熟期的紫金珠,这是他生前所栽种,也是我第一次独自採摘紫金珠。” 说到最后,语气中透著几分失落与伤感。 谢澜之站在被圈起的药圃外,轻声问:“需要我帮忙吗?” 秦姝头也不抬道:“暂时不需要,等会你给我递药盒就行。” 她蹲在一株紫金珠前,手小心地饶过藤蔓,把娇弱的金剪下来,掉进下方的木盒里。 这有毒性,在晾晒前不能用手触。 它还是秦氏长寿秘药中,重要的药材之一。 一个小时后。 秦姝收割完整片紫金珠,装满了两个木盒。 “今年的收穫不好不坏,不过也够用了。” 她把木盒递给谢澜之:“你接一下,我得重新栽种一下紫金珠。” “好——” 谢澜之屹立在药圃外,温柔眼眸静静地看著秦姝。 时间缓缓流逝,他没有丝毫不耐烦,满心满眼都是秦姝忙碌的身影。 “砰——” 忽然,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 剎那间,数十道身影迎上来,把谢澜之层层保护起来。 阿木提与一眾护卫眼神冷冽地看向,枪声响起的山下树林。 谢澜之冲秦姝喊道:“阿姝,过来了!” 秦姝仿佛没听到,依旧不紧不慢地栽种紫金珠。 一旁搭建的水泥木屋里,走出几个秦家人,之前跟秦姝搭话的男人站出来。 他笑哈哈地说:“你们不用担心,下面的人上不来,没有人带路你们也上不来,除非把这座山给拆了,否则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没用。” 秦姝把手上的药材栽种完,站直身体,抬头去找谢澜之的身影。 却发现,人就站在两米之外,深沉黑眸直勾勾地盯著她。 谢澜之伸出手:“过来——” 秦姝察觉出谢澜之的担忧与紧张,缓步上前,把手放在男人的温热掌心。 谢澜之的手上一用力,把秦姝拉到怀里抱住。 他说:“山里不安全,我们回去。” 不確定枪声是冲谁来的,这时候撤回,才是最安全的。 秦姝摇头拒绝道:“可能是有人在偷猎,你不用这么紧张,而且如果真有什么危险,这里才是最安全的,没有人能上来。” 谢澜之抿唇道:“我担心爸妈,还有儿子。” 秦姝挑了挑眉:“那就更不用担心了,他们很安全。” 自从谢澜之上任后,秦家成员人人都有自保的本领,最让人闻风丧胆的事,百米之外能杀人无形的毒药。 村里的狗靠近的秦家大门,都会被熏得嗷嗷叫,夹著尾巴逃跑。 更不要说那些上门,想要对秦家出手的人。 “砰!砰——!” 枪声再次响起,並且变得密集起来。 阿木提严阵以待,扬高声音问:“枪声好像近了,澜哥,要不要我下山看看?” 不等谢澜之开口,秦姝冷声道:“別去,少点好奇心,能保命。” 话说完,她鬆开谢澜之的手,继续去栽种药材。 谢澜之对阿木提说:“听阿姝的。” 他眼神探究地打量著秦姝。 秦姝好像变了。 她变得理智冷静,近乎冷血。 淡漠的好像与这个世界,有了脱离感。 “砰!” “砰!砰——!” 山下的枪声,还在持续响起。 几分钟后,在夜空点燃的烟讯號,令所有人的脸色变了。 秦姝眉心紧拧地看著,夜空中的绚丽烟,眨眼间消影无踪。 阿木提惊呼道:“澜哥!是龙霆特战旅的!” 秦姝咬了咬牙,丟下手里的工具:“阿木提,你带几个人跟我下山!” 谢澜之的脸色发沉:“我也去!” 秦姝把挽起的衣袖放下,淡声道:“下山后,阿木提他们肯定要先顾全你的安危,救人的时候会分心。” 谢澜之的两条眉毛紧拧,有种自己是吉祥物的错觉。 这要是换做其他人,他早就怒了。 谢澜之深呼一口气,心平气和地说:“阿姝,你是不是忘了,我从小在部队里摸爬滚打,阿木提都是我带出来,就连龙霆特战旅都是我一手创建的,部队如今的最高指挥官,褚连英都不是我的对手。” 秦姝想了想,觉得自己钻牛角尖了。 谢澜之是经歷过战场硝烟的人,不能因为他如今的身份,就忽略他的能力。 山下再次响起枪声,秦姝点头道:“一起,抓紧时间!” 遮天蔽日的树林里。 一群身穿迷彩服的战士快速撤离。 “队长!把我放下,你们先撤!” 一名伤员被人搀扶著前行,语气虚弱地哀求。 “罗骏!你闭嘴!” 前面带路的男人,压低声怒吼。 罗骏的脸色苍白,左腿枪口的血不停往外涌。 他抓住其中一名战友的衣袖:“你们劝劝队长,我受伤了,走不了了,你们要活著出去,我们的任务还没完成,人不能都折在这里!” 被他揪著衣袖的战士,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语气坚定道:“我们是战友。” 不等罗骏继续,他又道:“我是龙霆的特种兵,在红旗下曾宣过誓,以钢铁之躯迎击所有危险,以无畏之心踏破艰难险阻,与战友生死与共,把忠诚献给使命,用热血捍卫这片天地,无论生死,永不退缩!” 另一侧扶著罗骏的战士,也开口了:“我们是战友,是兄弟。” 身后两名战友,异口同声道:“不拋弃不放弃!生死与共!” “砰——!” 身后的枪声再次响起。 前面的队长停下来,哀伤地看著带出来的五个兄弟。 “我们又回到原点了,这片树林找不到方向,指南针失效了。” 罗骏苦笑道:“根据刚才的枪声,他们不出十分钟就会追上来,这是老天都要亡我们。” 一个战士年轻气盛,低骂一声:“难道就这么栽了?” 左侧的战士自嘲道:“我们都折在这,外面会不会有人知道?如果被毁尸灭跡,恐怕没有人知道我们死在哪。” “靠!你別说了,连个全尸都没有,想想就憋屈!” “即便能留下全尸,这山里有野兽出没,用不了多久就被吃了。” 队长低喝道:“都瞎说什么呢,追兵马上就到,都做好战斗准备! 他们来了,我们打死一个算一个,打死两个就赚了,都別垂头丧气的!” 罗骏推开搀扶他的人,从军靴拔出一把尖刀。 “听褚哥的!就算是死,也拉几个垫背的!” 他眼神凶戾,浑身肆意著杀气,有跟敌人同归於尽的劲头。 褚白宇——是褚连英的堂弟,也是小队的队长。 他扫视著眾人:“你们看看还有多少发子弹,一会別浪费,確保每一颗子弹都要弄死一个!” 山太大了。 他们走不出去,追兵又步步紧逼。 他们都做好牺牲的准备,但绝不会毫无意义的牺牲。 很快,二十多个追兵赶到。 一名壮汉打量著,倚在树干上的罗骏。 “哈哈哈哈……终於找到了!你的战友呢?” 罗骏朝壮汉唾了一口:“呸!狗日的!他们都离开了,你休想找到人!” 壮汉的脸上被吐了一口带血丝的痰,气得抬手就要崩了罗骏。 罗骏猛地扑上去,撞掉男人手里的枪,尖刀刺入对方的左眼睛。 “啊啊啊!!!!” “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数名身穿防弹衣的追兵,快速朝罗骏开枪。 罗骏拖著伤腿,身姿矫捷地隱蔽到树干后面。 “砰!砰!砰——!” 同一时间,躲在其他位置的褚白宇等人,立刻开枪射击。 总共八枪。 褚白宇等人收割追兵六条人命。 眼睛被刺伤的壮汉,怒吼道:“他们没子弹了!抓人!我要把他们碎尸万段!” 接下来,是一场惨烈的近身肉搏。 褚白宇、罗骏六人很快被绑了。 左眼流血不止的壮汉,捂著眼睛,拎著枪,朝鼻青脸肿的罗骏走去。 “小子,我要亲手宰了你!” 漆黑的枪口,抵在桀驁不驯的罗骏脑门上。 “呸!” 罗骏又吐了一口痰! “我杀了你!!!” 壮汉被气疯了,用力扣动扳机。 “砰——” “啊啊啊!!!” 枪声与悽厉的惨叫声,同时响起。 第446章 对太子爷撒娇,像只慵懒高傲的猫 “罗骏!” 褚白宇等人低声嘶吼。 他们以为罗骏,必死无疑。 可受伤的人是壮汉,他捂著鲜血直流的手,怒吼:“戒备!!” 他刚刚开枪的时候,有什么东西穿透掌心,导致子弹打歪了。 所有敌方成员迅速聚拢,满目警惕与杀意,枪口扫视周围。 褚白宇、罗骏等人面面相覷。 有人低声问:“队长,是支援到了吗?” 褚白宇摇头道:“不是,大家赶紧寻找掩体,找机会逃脱!” 话毕,他猫著腰朝不远处的树干衝去,其他人也纷纷散开,寻找掩体。 “是谁?藏头露尾的!给我出来!!” 壮汉愤怒地高喊,扭曲的凶狠脸上满是气急败坏。 “啊啊啊!!!” 又一声悽厉的惨叫。 壮汉身侧的男人倒下,眉心处摇晃著一枚银针。 “砰!砰——!” 隨机而来的,是密接的枪击扫射。 接二连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壮汉趁机躲到一棵古树后。 好巧不巧,褚白宇也在这里,並且挣脱了绳索。 他看到壮汉胳膊中了一枪,一个猛扑,把人摁在地上锁住。 壮汉拼尽全力挣扎:“狗娘养的!老子崩了你!” “队长!我来帮你!” 瘸了一条腿的罗骏,不顾暴露自身,朝两人衝过去。 两个伤残人士默契合作,把壮汉给捆绑起来。 前方的枪声停了。 剩下的敌方成员见老大被制服,地上躺著十多具尸体,心底一阵发寒,脸色阴霾。 有人壮著胆子高声喊:“误会!都是误会!我们是华夏士兵,在追击在逃人员,暗中的阁下不要误伤!” 其他人跟著开口:“是的!我们是华夏军人,阁下杀错人了!” 褚白宇、罗骏等人,脸色非常难看。 这群王八蛋! 竟然敢冒充华夏军人! “砰——!” 枪声再次响起,惨叫声也再起。 暗中动手的人没有就此停手,他们还在进行杀戮。 褚白宇跟罗骏鬆了口气的同时,也在担心暗中的人,是敌非友。 罗骏说:“队长,你先带著兄弟们撤,我留下来跟那些人周旋。” “要走一起走!” 褚白宇不容拒绝,把浑身是血的罗骏背起来。 罗骏急了:“你们带著我走不远的!” 褚白宇充耳不闻,对隱蔽暗中的战友们,做出一个撤离的手势。 此时的罗骏脸色惨白,身上失血过多,意识都有点不清醒了。 他低声哀求:“队长,把我放下来吧,你们赶紧走!” 褚白宇冷著脸轻斥:“你给我闭嘴!” 他自己身上也有伤,依旧稳稳地背著罗骏,快速逃离是非之地。 “白宇,你这是要去哪?” 前面树影暗处,响起一道隱含熟悉的低沉嗓音。 有人! 褚白宇、罗骏等人,猛地停下脚步,心下跟著一紧。 他们刚摆出作战进攻的姿態,一道高大修长的身影,从树荫里缓缓走出来。 褚白宇看到男人模糊的五官轮廓,眼睛不受控制地睁大。 他声音激动,惊喜地喊道:“澜哥!” 谢澜之拎著枪走出来,上下打量著身上都掛彩的六人。 他皱著眉问:“怎么搞得这么狼狈?你们在执行什么任务?” 褚白宇仿佛见到了亲人,背著罗骏就衝上前,被阿木提半路拦住。 褚白宇知道情况不明,任何人都不能靠近谢澜之,只是担忧地看向谢澜之。 “澜哥,你怎么来了?这里很危险,你赶紧离开!” “刚刚那些人,是被收买的穷凶极恶之徒,也是在华夏传播病毒的人!” 谢澜之听到这话,冲前方的黑暗中,命令道:“留活口!” 一道纤弱身影,从三米开外的树上跳下来。 “晚了,全灭口了。” 月下发光的美人,身姿摇曳地走来,嗓音清冷惑人。 褚白宇看到来人,喉咙发紧:“小……小嫂子,怎么也来了?” 华夏最高掌权人,携夫人出现在深山老林里。 这要是遇到了歹徒,后果不堪设想! 秦姝瞥向褚白宇一行六人,声音冷冷地说:“我的家在这,倒是你们,怎么招惹上那群僱佣兵的?” 褚白宇诧异地问:“他们是僱佣兵?” 秦姝把脚下的战术背包,朝几人踢过去。 “看这些装备,应该是北美洲那边的僱佣兵。” 褚白宇把罗骏放在地上,蹲下来,检查战术背包。 里面的武器没有任何標识,甚至连枪械,都是改装过的。 “队长,罗骏昏过去了!” 褚白宇猛地扭头,看到罗骏惨白著一张脸,仿佛死过去了。 他抬头,哀求地看向面色冷然,略显不近人情的秦姝。 “嫂子,你能救救罗骏吗?” 秦姝把一个瓷白药瓶,隨手拋给褚白宇。 “把药给他吃了,先吊住心脉,把人抬下山再进行治疗。” 褚白宇如获至宝,连滚带爬,把救命药给罗骏吃了。 打扫完战场的几名护卫,来到谢澜之面前匯报。 “先生,总共狙击23名成员,还有一个活口!” 五大绑的壮汉,被丟在空地上。 壮汉瞎了一只眼,脸上都是血,手臂上的枪口血不停往外渗,这人看起来没什么杀伤力。 壮汉梗著脖叫囂:“你们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杀我的人?” “我是帮北美洲权贵做事的,识相的就放了我,否则你们都要倒霉!” 死到临头了,还这么气焰囂张。 空气中传来波动,有什么东西在眾人眼前闪过。 “啊啊啊!!!” 壮汉被绑住的手抬起,触碰被银针穿透的右眼。 他眼前一片漆黑,彻底看不到了! 秦姝走上前,从壮汉的眼里把银针取出来,抬脚把人踹趴下。 “狗东西!死到临头还这么囂张,欠收拾!” 褚白宇盯著看似娇弱的秦姝,凶残地把壮汉踹趴下,震惊地张大嘴巴。 秦姝抬脚,踩在血肉模糊的壮汉脸上。 “是谁派你们来的?” 壮汉疼得浑身都在发抖,吸著气放狠话:“你们死定了,我上面的贵族不会放过你们的!” 秦姝满脸不屑,讥讽道:“倒是块硬骨头,可惜落在我手里了。” 她微微倾身,指尖的那枚银针,刺向男人的痛穴。 “啊啊啊!!!” 壮汉鬼哭狼嚎地惨叫起来。 秦姝指尖轻捻银针,將疼痛升级。 壮汉哭喊著求饶:“住手!我说!我说!!!” 秦姝的动作停下来,眼神冰冷地凝视著壮汉:“別想著忽悠我,否则让你生不如死!” 壮汉声音哆嗦道地说:“是米国首富,布里克家族!” 谢澜之走上前,凉嗖嗖地问:“布里克家族让你们来华夏做什么?” 壮汉老实交代:“携带h-2r病毒来华夏,让整个云圳沦陷,导致华夏经济崩盘,再趁虚而入,收集华夏人的细胞。” 褚白宇愤怒地骂道:“畜生!” 秦姝讥讽一笑,对此没有太大的意外。 这是北美洲惯用的伎俩,华夏稍稍有崛起的痕跡,就会不择手段的打压。 秦姝很庆幸,有重活一世的经歷。 对於h-2r病毒了如指掌,没有陷入焦头烂额的困境。 否则,凭藉如今的华夏医疗技术,还真的不会这么快,就控制住云圳的病毒蔓延。 谢澜之寒意冷眸刺向壮汉,对阿木提轻抬下頜。 “把人处理乾净。” “是——” 阿木提上前,用一把锋利的匕首,把人直接送去见上帝。 秦姝歪了歪头,疑惑地看著谢澜之。 “之前不是说要活口?” “问出真相,这人就没用了,他只是一颗弃子。” “留著他,跟米国那边对峙不好吗?” “他们是布里克家族收买的,跟米国皇室对峙没用,只会浪费时间与精力。” 眾所周知,布里克家族是米国皇室的走狗,也是皇室的钱袋子。 用一个残废的僱佣兵,跟米国对峙,依照他们的行事做派,说不定还会被倒打一耙。 僱佣兵的尸体被处理完,秦姝、谢澜之一行人立刻下山。 罗骏受的伤很严重,褚白宇几人也都受了伤。 秦姝给六人处理伤口,天都快亮了。 她回屋的时候,看到站在屋內的谢澜之,正在跟人通话。 男人周身气度冰冷,声音裹挟著冰碴,直击人心。 “米国周边领域的所有武器订单全接,他们要多少给多少,价钱可以降低20%出售……” 等谢澜之结束通话,洗完澡的秦姝,擦著湿润的头髮走出来。 她瞥向倚在床头,满身恣意慵懒的男人。 “你准备对米国出手?” 谢澜之盯著秦姝的红润皮肤,娇艷动人的容顏,眸色变得深邃。 他喉结轻滑,声音冷淡:“不,只是让米国忙起来,不要把目光总放在我们身上。” 內乱,战爭,会大大损耗它们的经济根本。 华夏可以趁机多发展几年。 总有一天,他们会跟米国棋逢对手,再遥遥领先超越。 秦姝听出谢澜之的未言之意,抿唇轻笑起来,神態自信且篤定。 “华夏如今的经济与科技发展,已经提前了十五年,我们早晚会成为世界第一强国。” 十五年? 谢澜之的漆黑眼眸微闪。 秦姝不会无缘无故,说出这么精准的数字。 “哈——” 秦姝捂嘴打了个哈欠,把毛巾塞到谢澜之的怀里。 “困了,你给我擦头髮。” 她非常自然地倚靠在男人怀里,像只慵懒高傲的猫咪。 第447章 畜生欺负人,倒反天罡! “要是有吹风机就好了。” 在谢澜之给秦姝擦头髮时,倚在怀里的猫儿感嘆一句。 “吹风机?” 谢澜之脑海中浮现出,那种体积庞大,且不便携带的吹风机。 秦姝点头,懒声哼哼道:“我回头跟丽娜说一声,让他们把吹风机搞出来,这东西非常方便,也很受欢迎……” 谢澜之柔声说:“回头让丽娜来找你,她现在定居在云圳,孩子都不管,只知道吃喝玩乐。” 秦姝又打了一个哈欠,眼角泛起莹莹水光。 “丽娜的儿子两岁了吧?比阳阳、宸宸小四岁。” 谢澜之轻嗤道:“嗯,孩子在香江养著,他们两口子谁都不管。” 秦姝没忍住笑了:“当年,阳阳、宸宸也差不多,他们小时候跟著爷爷奶奶,这几年,我们才有时间陪著孩子。” 谢澜之摇头,反驳道:“不一样,谢家养孩子放养,从小培养独立能力。 丽娜跟黎鸿焱两口子,之前那么期盼生孩子,生了孩子他们丟在一边不管了。” 秦姝想了想,竟然无法反驳。 钱丽娜、黎鸿焱两口子,忙起来的时候脚不沾地,閒暇时间,他们就疯狂纵乐,享受美好生活。 至於孩子……似乎只是他们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 秦姝不知想到什么,直接乐了。 “谁要是做他们的孩子可就幸福了,父母不干预,可以野蛮生长,长大了还有不完钱的財富继承,这一辈子都是享乐的命。” 谢澜之挑眉,淡声说:“再多的財富也越不过我们的孩子。” 这几年来,他们在暗地里的打拼,早就给孩子们积累了,十辈子都不完的钱。 秦姝眯了眯美眸,眼神狡黠,灵动的像只小狐狸。 钱,还是次要的。 主要是给孩子们留下,后顾无忧的底牌。 秦姝的唇角微翘,在谢澜之的怀里找个舒服的姿势,缓缓闭上双眼。 * 数天后。 褚白宇、罗骏等人离开云圳。 姜副总来云圳视察,谢澜之也很快离开。 秦姝终於有时间带谢宸南,接触族人找来的患者。 谢宸南的第一个病人,隔壁村杨老头带来的孩子,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杨老头看著秦姝母子二人,眼底闪过疑虑,抱著死马当活马医的心理,把孙女拉上前。 “这是我孙女,叫阿雪。” “她这段时间上吐下泻,瘦得都不成样子了,一阵风都能吹跑。” 老人心疼地摸了摸阿雪的长髮,眼底闪过慈爱,动作亲昵。 秦姝舒服地靠在座椅上,手里端著青瓷茶杯,眼神淡淡地打量著女孩。 仅一眼,她就看出阿雪的病症。 秦姝耷拉著眼皮,眸底闪过深思,似是在纠结。 半晌后,她红唇轻启:“宸宸,你给这位小姐姐把把脉。” “好——” 长相精致帅气的谢宸南,走到阿雪的面前。 他人小嘴甜:“漂亮姐姐,把你的手给我一下。” 阿雪本来还怀疑这对母子,是不是在骗爷爷,內心很不想配合。 可眼前满身贵气,笑容可爱的谢宸南,让阿雪一颗心都被萌化了。 她红了红脸颊,干惯粗活的手,递到谢宸南的眼前。 谢宸南爬到椅子上,小手搭著阿雪的脉搏。 两秒后,他跟秦姝神似的桃眼,求助地看向坐在主位的秦姝。 “妈妈——” 秦姝眉梢轻挑,笑眯眯地问:“怎么了?” 谢宸南小嘴紧抿,满脸的欲言又止。 秦姝立刻明白,儿子也看出来阿雪的问题所在。 她好笑地说:“没事,这是你第一次正式接诊,就算有失误,有妈妈帮你收尾。” 谢宸南鬆了口气,又纠结地看了一眼阿雪。 “姐姐,你是不是有男朋友?” 清脆的稚嫩嗓音,让屋內的人脸色纷纷变了。 秦六叔公见杨老头脸色沉下来,低咳一声:“宸宸,阿雪还在上学,不过她已经定亲了,是他们村的村长儿子。” 谢宸南仿佛彻底放心了,脸上重新洋溢起笑容。 他乖乖点头,对阿雪说:“是滑脉哦。” 杨老头:“……” 阿雪:“……” 秦六叔公:“……” 三人神色各异,两个老人满脸震惊,阿雪则表情惊恐,快哭了。 谢宸南感受著指尖下的脉搏,继续道:“孩子不到两个月,很健康,暂时摸不出男女,要等三个月以后才能確定性別……” “啪——!” 不等谢宸南话说完,杨老头狠狠打了阿雪一巴掌。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你怀了谁的孩子?!” 杨老头气狠了,指著阿雪的手不停颤抖。 “哇——” 阿雪哇的一声哭了。 她蹲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杨老头看著平日乖巧的孙女这般委屈,眼底闪过慌乱与心疼。 他硬著心肠质问:“你肚子里的野种,究竟是谁的?你是不是在学校不学好?!” 阿雪哭著摇头否认:“没有……我没有……呜呜呜……” 杨老头气愤地问:“那孩子是谁的?” 阿雪一个劲地哭,不说话了。 杨老头气得再次扬起手,他的手刚要落下,被一只修长纤细的小手钳住。 “杨老,你要打孩子,不要在我家打。” “我秦家只管治病救人,不提供殴打孩子的场地。” 秦姝眼神不善地盯著杨老头,对他突如其来的动手感到不悦。 秦六叔公也衝上来劝:“这里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有话好好说,你不要嚇到孩子。” 杨老头气得浑身都在哆嗦,阿雪也蹲在地上,害怕地不停颤抖。 杨老头捂著心口坐在椅子上,眼神沉沉地盯著阿雪,儘量心平气和地说。 “阿雪,你妈要是知道你怀了孩子,她会打死你的。” “你跟爷爷说,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是有人欺负你了,还是你被什么人骗了?” “你把事情说出来,咱们爷俩把这事给处理了,儘量不去惊动你妈,不然我就当没你这个孙女!” 老爷子放出狠话,阿雪嚇得不敢哭了。 她缓缓抬头,露出一双通红的眼睛,眼底的恨意一闪而过。 秦姝捕捉到阿雪眼底的恨,眸色沉了沉,意识到自己估算错误了。 阿雪抽泣道:“我……孩子是……” 秦姝倏地出声打断她:“我儿子医术有限,还是我来看看吧。” 她起身朝阿雪走去,把人从地上扶起来:“好孩子,不怕,我儿子不到六岁,小孩子刚学医,也就只懂个皮毛,不作数的。” 秦姝把阿雪按在椅子上坐下,玉笋般的指尖搭在阿雪脉搏上。 “月经不调,宫寒体虚,每次来例假,小腹都会坠坠的痛,时间久了会影响日后生育……” 秦姝一开口,就把阿雪的症状,说了个一清二楚。 她偏过头,对杨老头说:“我要带她去屋里检查,还请杨老稍等片刻。” 杨老头有些慌了,不安地拒绝:“不行,阿雪胆小。” 秦姝神情似笑非笑:“她快成年的孩子了,我给她看个病,您担心什么?” 杨老头訕訕地说:“这丫头怀孕了,我还没问出孩子是谁的。” 秦姝美眸微睁,表情惊讶地说:“我之前不是说了,我儿子医术没学到家,他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能懂什么,阿雪没怀孕,是快要来例假了。” 杨老头眨了眨眼,似是鬆了口气,又隱约有些失望。 他盯著秦姝的眼睛,问:“真的?” 秦姝好脾气地说:“我骗您做什么,阿雪才多大的孩子,她一个清白姑娘上哪怀孕去。” 杨老头整个人都鬆懈下来,同意让阿雪跟秦姝走了。 屋內。 秦姝没有做检查,而是从药柜里,拿出两个药瓶。 一个是塑料透明椭圆盒,一个是白色小瓷瓶。 秦姝摇药瓶摆在桌上,口吻隨意地问:“孩子是杨老的?” 阿雪浑身一激灵,受惊的眼睛害怕地盯著秦姝。 秦姝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叠,脚尖轻巧,看都不看阿雪一眼。 她指了指桌上的白色瓷瓶:“这是墮胎药,孩子打掉的过程,不会让你太痛苦。” 阿雪没忍住后退一步,捂著嘴,哭著问:“我……真的怀孕了?” 秦姝点头:“嗯,孩子不到两个月,你本身还是个孩子,所以肚子的孩子不能留,而且……” 她视线偏移,瞟了一眼阿雪的肚子。 “近亲……不能生孩子。” 阿雪跌坐在地上,捂著脸无声地哭泣。 她哭得好可怜,好绝望,秦姝依旧面无表情,没有丝毫动容。 等阿雪哭够了,秦姝单手撑著下頜,一手拎著椭圆型的塑料药盒。 只听她声调慵懒,不疾不徐道:“我这人,最是见不得畜生欺负人,倒反天罡! 既然是畜生就该下地狱,死太便宜了它们,不如让它们痛苦煎熬,不人不鬼的苟活……” 阿雪猛地抬头,死死盯著透明药盒。 她眼底闪过某种晦涩情绪,有一瞬间的发光发亮。 秦姝指尖把玩著药盒:“这药快过期了,你要是想要就拿走,回头別忘了把钱补给我。” 阿雪双眼发光地盯著红色药瓶,眼底的渴望,都要溢出来了。 她是个聪明的姑娘,恨意支撑著她活下来。 送到眼前的机会,岂容溜走。 半个小时后。 阿雪拿著两个药瓶离开房间,跟杨老头回去了。 秦姝让谢宸南接待下一个患者。 当晚,秦六叔公敲响家门。 “篤篤——” “阿姝!出事了!” “杨老头中风了,杨家儿子死了!!” 第448章 声音婉转销魂,高敏体质 “哦?人怎么死的?” 秦姝披了一件衣服,站姿鬆弛地倚著门框,嗓音带著一丝慵懒。 秦六叔公的声音很焦急,面上却掛著几分瞭然的笑意。 “杨老头突然中风瘫在床上,他儿子也就是阿雪的继父,今晚跟村里的人喝多了酒,回家路上撞在树上,把自己给撞死了。” 秦姝媚眼轻挑,笑眯眯道:“这倒是奇怪了,还有人会把自己给撞死?得多大的劲儿?” 秦六叔公笑得意味深长:“是很奇怪,正常人来说,醉酒后受到这么大的外力撞击疼痛,人怎么也该清醒了。” 秦姝眸色微暗,撇嘴:“您老这么看我干嘛?” 秦六叔公脸上的笑意收敛,轻嘆道:“阿雪那孩子,也怪可怜的……” 阿雪被妈妈带著改嫁,嫁给了杨老头的儿子。 杨家人对阿雪还是很不错的,一个丫头片子能有学上,还是继女,这在农村很少见。 听说,杨家把阿雪当自家孩子来疼爱。 阿雪的妈妈见不得女儿好,对阿雪非打即骂,还总跟村里人抱怨。 更过分的是,阿雪的妈妈身为人母,在外抹黑自己的女儿。 阿雪穿得好看点,就骂她是不要脸吗,是狐狸精,想要去勾搭男人。 很多人都庆幸阿雪,有杨老头一家护著,否则还不知道被生母糟蹋成什么样。 秦六叔公从前,也是这样认为的。 直到白天,得知阿雪怀孕,杨老头脸上的不自然表情,还有他对阿雪的亲昵小动作,秦六叔公察觉出不对劲。 在他心有疑虑的时候,杨家竟然出事了。 秦姝全程面色淡漠,听完阿雪的遭遇。 “哈——” 她打了个哈欠,睏倦道:“知道了,六叔公还有別的事吗?” 秦六叔公瞧著她漫不经心的表情,说明了来意。 “阿雪那孩子,在杨家不好过,我想给她找户人家。” 秦姝来了兴致:“您现在的同情心泛滥啊。” 在这世上,可怜的人太多了。 阿雪的遭遇,秦姝也很同情,否则不会助她一臂之力。 但送佛送到西,连阿雪的后半辈子都考虑了,不禁让人深思。 秦六叔公訕笑:“这不是赶巧了,我觉得阿雪那孩子不错,给刘婆子当孙女挺好。” 秦姝的眉心紧蹙,上下打量著秦六叔公。 只听她严肃地问:“六叔公,您不会也欺负过阿雪吧?” 秦六叔公:“……” 他气得浑身哆嗦,抬手指著秦姝想要破口大骂。 对上秦姝眼底的打趣,耐人寻味的笑意,秦六叔公深呼一口气。 “这孩子,瞎说什么呢!我都能做那孩子的曾爷爷了,我就是看咱们村的刘婆子岁数大了,想给她找个孙女养老送终。” 这个刘婆子,秦姝是知道的,老人家在玉山村也是个奇人。 老人家今年88岁了,身子骨依旧硬朗,她年轻的时候因为家里重男轻女,为了给她哥哥娶媳妇,家里人把刘婆子卖给大户人家做妾,用来生儿子,继承香火。 那时候的刘婆子十三四岁,年轻貌美如,没少被正夫人磋磨。 刘婆子肚子倒是爭气,一连生了三个儿子。 可惜,孩子都被正夫人抱走养了。 再后来,世道乱了,大户人家举家逃离华夏,乘坐轮船前往海外。 那时候的船票很紧张,有钱都买不到,船票没有刘婆子的份。 刘婆子不想死,求著三个儿子带她离开。 三个儿子被正夫人养得自私自利,对生母打心底就瞧不起,还非打即骂。 老婆子被丟了,没人在乎她一个妾的生死。 也幸亏她没跟著一起走,举家逃离的夫家,全家都遇海难死了。 刘婆子这么多年都孤身一人,一直想养个孩子,养老送终。 刘婆子奇就奇在,別人想养男孩,她偏要养女孩。 不是没人不想给她送孩子,在乡下的大多家庭里,都认为女孩是赔钱货。 可刘婆子说,这个长得嘴眼歪斜,那个双眼满是算计,要不就说长得太漂亮,日后心大了管不住。 总之,刘婆子不仅挑三拣四,还嘴巴毒。 时间长了,就没有人搭理她了。 秦姝记得,前世刘婆子没能如愿收养孩子。 不过,刘婆子死后,从她院子里挖出来很多金银財宝,还有价值不菲的古董。 因为刘婆子没有任何亲属,她死后,那些东西都充公了。 秦六叔公见秦姝不说话,试探地问:“姝丫头,你看这事怎么样?” “挺好的。” 秦姝真心觉得挺好的。 只是,这件事跟她没太大关係。 秦六叔公搓了搓手,笑著说:“你也觉得不错?那你帮忙牵个线?” 秦姝问:“您怎么不亲自去?” 秦六叔公说:“那孩子有那样的遭遇,我一个老头子不好跟她搭话。” 秦姝眼神狐疑地看著他,半晌,幽幽地问:“六叔公,您不会跟刘婆子有一腿吧?” 否则,怎么会对这事这么上心。 秦六叔公:“……” 先是被怀疑欺负阿雪,如今又怀疑跟刘婆子有一腿。 老人家再好的脾气,也压不住了。 他面色略扭曲,咬牙道:“没有!刘婆子当年对咱们秦家有恩,救过族中小辈……” 当年战乱的时候,秦家的青壮年都上了战场,家里的孩子们看不过来。 秦家的一个孩子掉进河里,是刘婆子把人给救上来的。 秦姝没想到在村子里,没什么存在感的刘婆子,跟自家有这样的渊源。 她表情一肃:“行,等阿雪来找我的时候,我跟她提一提。” “好,我等你好消息,刘婆子一个人也怪可怜的,估计没几年了,让她死也能瞑目就好。” 秦姝心道,那您可想多了。 刘婆子是个长寿的,前世活到99岁。 “知道了——” 秦姝回房,看到从隔壁跑出来的谢宸南。 “你怎么跑出来了?” 穿著睡衣的谢宸南,表情纠结地说:“妈妈,我睡不著。” “哈——” 秦姝打了个哈欠,懒声说:“小小年纪正是贪睡的时候,你有什么心事?” 谢宸南拉著她的衣袖,问:“妈妈,那个阿雪明明怀孕了,你为什么要说没怀?” 因为这个问题,他好纠结,晚上都睡不著了。 秦姝怀孕的时候,他每天都要摸脉,小手往阿雪的脉上一搭,就知道是滑脉,不可能出错的! “这就叫善意的谎言。” 秦姝唇角弯起一抹慵懒,泛著冷意的笑意弧度。 她看到阿雪的时候,以为小姑娘有男朋友,哪知道估算错误,是一桩家丑。 谢宸南得知自己的诊断没错,小手拍了拍心口。 他开心地说:“我没错就好。” 秦姝把儿子哄回房后,也回屋睡觉去了。 * 这天下午。 谢宸南在给一个老寒腿的老人针灸。 秦姝按照儿子开的药方抓药,唇角一直保持上翘的弧度。 不得不说,谢宸南青出於蓝而胜於蓝。 这些日子的问诊过程,虽然小有瑕疵,但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秦姐姐——” 房门口,传来熟悉的女孩声音。 秦姝回头看到阿雪,领著一个长髮姑娘来了。 秦姝笑了:“阿雪来了,进来坐。” 她目光落在跟进来的长髮姑娘身上,这姑娘身段好,气质出眾,人长得也很漂亮,只是左脸被烫伤的丑陋疤痕,看著有些刺目。 阿雪的脸色看起来很苍白,眉眼间却縈绕著坚毅,少了几分胆怯。 她走到秦姝跟前,把手里的钱递过去。 “秦姐姐,这是之前看诊的钱。” 秦姝低头看了一眼,大概三四十块的样子。 她下頜轻抬:“放桌上吧,你们先坐会,等我收拾完。” 阿雪乖巧点头:“好——” 两个姑娘规规矩矩地坐在凳子上,看起来有点拘谨。 秦姝拍了拍手上的药渣,坐在主位上,视线不受控制,再次落在长髮姑娘的身上。 她疑惑地问:“这位是?” 阿雪紧张地开口:“这是我同学,叶静嫻。” 秦姝頷首,发现叶静嫻的双眼雾蒙蒙的,不拿正眼看人。 阿雪双手揪著裤子,鼓足了勇气说:“秦姐姐,叶静嫻是咱们云圳的医学生,他是被导师看重的好苗子,以后的前程不可限量,可她的眼睛瞎了,你能不能治好她?” 秦姝心下诧异,怪不得叶静嫻不拿正眼看人,原来是眼瞎了。 她起身上前,捏著叶静嫻的下巴轻抬。 “一点都看不到了吗?” “……嗯。” 声音娇娇软软的,一开口就让人心尖酥麻。 秦姝盯著叶静嫻的目光深了几分,这姑娘……声音婉转销魂,哪怕相貌毁了,言行举止依旧让人心生涟漪,增生惑人神韵。 看这姑娘穿著打扮,家庭情况一般。 这般高敏体质,对於家境普通的叶静嫻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第449章 打电话给我,隨叫隨到 秦姝不动声色地捏著叶静嫻的脉搏:“你这眼睛不是使用过度瞎的,是遭遇了什么变故吗?” “哭瞎的。” 叶静嫻的表情冷冷的,声音软绵透著冷意。 秦姝听出她的不在意与敷衍,放开手中的脉搏。 她淡淡地说:“你这眼睛也不是哭瞎的,应该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叶静嫻雾蒙蒙的眼睛轻抬,朝秦姝的方向“看”去,满脸的震惊。 “你……你竟然知道!” 秦姝好笑地说:“我是大夫。” 叶静嫻搭在腿上的手,紧紧握成拳,表情隱忍中带有一丝期待。 阿雪声音发紧地问:“秦姐姐,你能治好静嫻吗?” 秦姝双手抱臂,居高临下地俯看两个姑娘。 “当然可以,不过我的收费不便宜,她家里大人没跟来吗?” 叶静嫻雾蒙蒙的眼底闪过失望,低垂著眼皮子。 “我没有家人,也没有多少钱。” 阿雪一把抓住她的手:“静嫻,去找你爸爸要钱,把眼睛治好了,你就能上学了!” 叶静嫻半是完美,半是狰狞的脸上,露出恨意与嘲讽。 “他不会给我钱的,我回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阿雪沉默,隨即咬了咬牙问秦姝:“秦姐姐,静嫻的眼睛治好要多少钱?” 秦姝摆著手指头算:“针灸、敷药、內服汤药,总共加起来大概七八千。” 阿雪:“……” 叶静嫻:“……” 这几年国內经济迅速上涨,尤其是经济特区的云圳,工人的工资也明显提高。 普通工人一个月能有几百块,技术工人或管理岗位,能拿到1000到2000的工资,甚至更高。 阿雪跟叶静嫻都是孩子,哪能拿出大几千块的治疗费。 “我去想办法!” 阿雪丟下这句话,拉著叶静嫻跑了。 秦姝拽住阿雪,单独跟她说了几句话——是刘婆子要收养她的事。 谢宸南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走到秦姝的身后,拉著她的手。 “妈妈,我不想看诊了,想去找爸爸。” 秦姝低头好笑地看著儿子,打趣地问:“不怕爸爸凶你?” 谢宸南绷著小脸摇头,委屈地说:“好几天没看到爸爸了。” 秦姝揉了揉他的脑袋:“爸爸今晚就回来了。” 別看四个儿子,被谢澜之製得服服帖帖的,他是真心疼爱孩子们,父子的感情很深厚。 这才几天不见,京市的三个臭小子打电话来,明里暗里说想爸爸了。 如今,谢宸南也耐不住了。 当晚,谢澜之回来了。 他是来道別的,要连夜赶回京市,明天要召开大会议。 在谢澜之走之前,两口子避免不了亲热一番。 谢澜之吻了吻秦姝的脸:“阿姝,阳阳他们想你了,过几天回京市看看他们吧?” “知道了。” 秦姝气音不稳,带有一丝娇嗔。 谢澜之看著她美艷动人的脸庞,深邃温柔眼眸,满是不舍。 “乖宝,要记得想我——” 他吻了秦姝的唇,惊呼声被淹没。 窗外的月光银辉折射而来,两道依偎的影子,清晰映在窗帘上。 阿木提与满院子的护卫,背对著房门跟窗户,没看到倒映在窗上的景色。 影子被风吹得摇曳生姿,风中似是有让人浮想联翩的幽咽,低不可闻。 许久之后。 屋內。 谢澜之站在床边穿衣服,温柔眼眸凝视著趴在床上,轻轻喘气的秦姝。 他弯身亲了亲,秦姝沾染香汗的鬢角。 “我得走了。” 秦姝双目紧闭,颤声赶人:“赶紧走!” 再不走,她怕是要丟半条命! 谢澜之喉间发出性感的轻笑,压低声说:“阿姝好无情,我走了,你以后想要了怎么办?” 秦姝睁开水茫茫的眼睛,勾人美眸瞪著男人。 她咬牙道:“放心,我有清心丸!” 太阴之体,体內的寒气爆发,要跟阳气旺盛的男人结合,才能抑制住。 秦姝之前怀小女儿的时候,特意研製了《道医》中的清心丸。 虽然药效不错,但积压过盛,依旧会爆发。 谢澜之揉了揉秦姝的头髮,柔声说:“如果太辛苦,记得打电话给我,隨叫隨到。” 秦姝快扭头不看他:“你赶紧走!” 谢澜之依依不捨地走了,临走前,又去隔壁房间去看沉睡中的儿子。 * 没过几天,阿雪跟叶静嫻再次出现了。 “秦姐姐,这是五千块钱。” “你先给静嫻治眼睛,我会继续筹钱的。” 秦姝见两个姑娘神色憔悴,淡淡地问:“这钱来路正吗?” 两个姑娘脸色微变,阿雪绷著脸说:“这是我从干奶奶那借的钱。” 干奶奶,就是村里的刘婆子。 杨老头中风瘫痪在床,儿子死了,儿媳妇跑了,阿雪被丟在杨家没人管。 没想到,刘婆子还真看上了阿雪,这姑娘倒是好福气。 秦姝頷首起身:“你们跟我进来。” 叶静嫻不是天生眼瞎,是被人下了药,需要把侵入眼部神经的药清除乾净。 不过,这个过程比较复杂。 秦姝给叶静嫻施完针,把谢宸南喊来在一旁观看。 她施针的时候很有耐心,刻意放慢动作,让儿子看得一清二楚。 一个多小时后。 秦姝结束了针灸,给叶静嫻的眼睛敷了药。 她让谢宸南守著人,把阿雪喊了出去:“那姑娘被人下药了,眼睛才会瞎。 我能治好她这一次,不代表下次还能救她,最好找出害她的人,把问题根源解决掉。” 阿雪气愤地说:“静嫻是被后妈害的,那女人生了个儿子,她觉得叶静嫻上学太多钱了,就把静嫻的眼睛弄瞎了,还要把她卖给镇里的宰猪佬做老婆。” 秦姝神情淡漠地说:“我对这些不感兴趣,让她以后注意点,別再被人弄瞎眼睛,我不会救她第二次。” 阿雪神色訕訕地点头:“我知道了,我会跟静嫻说的。” 叶静嫻针灸完,拎著药跟阿雪离开,碰上开车回家的秦海睿。 秦海睿用胳膊夹著公文包,一手锁车,一手拿著手机跟人说话。 “刘老板,您要的货已经都打包好了,隨时都能装船……客气了,康乾医药成立至今,主打就是一个高效率……好说好说……” 秦海睿拎起脚下的大包小包,转身往家走,看到两个姑娘从自家走出来。 长发飘飘,看起来温柔娇软的叶静嫻,就这么闯入秦海睿的视线。 入目的姑娘神色病態,双眼雾蒙蒙的,入目的半张脸娇艷动人。 下一秒,秦海睿的呼吸一滯。 叶静嫻往他这边看过来,露出被烫伤的狰狞半张脸。 一半脸生动艷丽,一半脸犹如恶鬼丑陋。 阿雪对男人非常厌恶,看到秦海睿的震惊,恶狠狠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啊!” 秦海睿的视线移开,温润面容露出歉意的笑容。 “抱歉,好久没回家了,有点意外。” 一听他是秦家人,阿雪跟叶静嫻脸色微变,急匆匆地离开。 秦海睿盯著叶静嫻的背影,发觉这姑娘身段真好,背影摇曳生姿。 他面露可惜,摇头失笑,转身进了家门。 “阿姝,我回来了!” “我给你跟宸宸,买了一些吃的!” 秦海睿把拎著的大包小包,放到客厅的桌子上。 秦姝跟谢宸南走出来,闻到瀰漫在空气中的烧鹅香味,还有熟悉的点心清香味。 “这是刚出锅的小龙虾,我见买的人多,打包了两份回来。” 秦海睿把散发出热气的小龙虾放到桌上,又从袋子里掏出一袋子樱桃。 “看!这玩意可稀罕著呢,最近云圳好多老板都在討论这个!” 他献宝似的把樱桃递给秦姝、谢宸南母子面前。 谢宸南伸手捏起一个,送到嘴里。 “哇!好甜!” 秦姝也吃了一个,笑著说:“好吃,大哥也吃。” “我吃过了,这是给你们的。” 秦海睿把樱桃放到桌上,拎起桌上的大袋子,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 一堆吃的东西,瞬间铺满偌大的桌子。 “感冒病毒过去,云圳又恢復了以往的活气,天南地北的人往这里涌,他们带了好多吃的做生意,这里面有人送的,也有我专门去买的,你们看看爱吃什么,回头我再给你们买。” 秦姝看著满桌子的吃食,有不少对后世来说都不便宜。 她这是被大哥当成小孩子来宠了? 秦姝哭笑不得,拿起一颗樱桃递到秦海睿嘴边。 “谢谢大哥,我都喜欢吃,不过下次要双份的,这些你外甥一个人都能解决完。” 秦海睿把送到嘴边的樱桃吃了,摸了摸正在啃烧鹅的谢宸南。 “宸宸真棒!多吃点长得高高的,要比你爸还高。” “嗯嗯!” 谢宸南双眼亮晶晶的,满眼期待。 康乾医药公司有专人打理,秦海睿不用每天都盯著,留在家里住几天。 秦海睿模样斯文,稳重温和,一米八的身高,是个大帅哥。 这些年来,登门说媒的人络绎不绝。 自从铃木美香的事件后,秦海睿对成家一点兴趣都没有。 秦姝知道大哥喜欢温柔的女孩,特意告诉爸妈,找这样的姑娘给大哥撮合。 几年过去了,秦海睿也没有相中的人。 秦姝这几天发现,大哥一直盯著叶静嫻看。 秦海睿看叶静嫻的眼神,说不上多么喜欢,更像是商人在估量著什么。 这天,叶静嫻离开后,秦姝走到秦海睿的身边。 “大哥,你是不是喜欢叶静嫻?” “嗯?”秦海睿正在想事情,闻言笑了:“想什么呢,我比那姑娘大10岁。” 秦姝幽幽地说:“谢澜之不也比我大七岁。” 秦海睿依旧摇头:“那姑娘定亲了,下周结婚。” 秦姝本来还以为真误会了,哪知道大哥连人家结婚的事都知道。 她跟叶静嫻接触这么久,都不知道那姑娘……也许是未来大嫂要结婚的事。 第450章 大哥,你想要什么直接去抢! 这天,叶静嫻再次来秦家治疗。 秦姝在她的眼部周围施针,仿若朋友般隨意聊天。 “听阿雪说,你今年十八了,是云圳大学的医学生?” “嗯——” 躺在床上的叶静嫻双目微闭,声音又轻又软。 秦姝手上动作很稳地施针,嗓音含笑:“那咱们还是同行,等你毕业后,分到大医院我要喊你叶医生了。” 叶静嫻察觉到今天的秦姝,似乎有点过於热情。 她眼皮子颤了颤,谦虚地说:“秦姐姐抬举我了,就算我重回学校,毕业后也要从医院的底层护士做起,要熬好多年才能成为坐诊医生。” 秦姝听到叶静嫻的一声姐姐,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她这是占未来嫂子的便宜了? 秦姝抿唇笑道:“阿雪说你是被导师看中的好苗子,成为医生是早晚的事。” 叶静嫻眼皮子又颤了颤,浅色红唇微微抿起。 秦姝施完针,看著床上的漂亮姑娘,是越看越觉得顺眼。 叶静嫻长得好看,即使毁容了,也有种仙气飘飘的气质,有说不出的韵味。 这姑娘看著娇软,实则外柔內强,很有自己的主意。 秦姝倏地开口:“听说你要结婚了?” 叶静嫻久久没有说话,双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脸色也很难看。 秦姝视若无睹,继续道:“听说你家里要把你嫁给镇上的杀猪佬,那人家暴倾向,之前死了两个老婆了。 你如今还是一朵的年纪,未来有美好的前程,真甘心嫁给一个能当你爸的人?” 叶静嫻的手死死捏著床沿,浑身散发出抗拒与恨意。 她声音冷冷地说:“我没得选择。” 秦姝的眉梢轻挑,心道,你的选择多了。 ——嫁给我大哥,做我嫂子,也比嫁给杀猪佬强。 秦姝唇角小幅度轻扯,说话语速缓慢:“你这么年轻漂亮,还有才华,性子也好,想必有很多男人想要娶你,把你放在手里宠。 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你完全可以换一条路走,摆脱如今身上的麻烦,安心去上学……” “秦姐姐!” 叶静嫻语速急促地打断秦姝,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你不要再说了,我没有什么未来,未来的路也早被堵死了。” 秦姝盯著叶静嫻,久久无言。 看似坚强的姑娘,就这么认命了? 叶静嫻察觉到她的注视,满脸自嘲地说:“我爸妈收了宋屠夫的十万块彩礼,他们把钱用来买房了。” 秦姝沉默了,许久后问:“为什么不离开那个家?” 叶静嫻:“我妈的骨灰,在叶弘的手里。” 叶弘,就是她那见钱眼开的生父。 秦姝不说话了,眼神探究地打量著叶静嫻。 治疗结束后。 叶静嫻缓缓睁开双眼,眼前闪过一片雾蒙蒙的白光。 她伸出双手,能隱隱看到十指轮廓。 秦姝捂著叶静嫻的眼睛,指尖不小心触碰到,对方脸颊上的狰狞伤疤。 “乖,不要用眼过度,这才刚刚开始,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叶静嫻嗅到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没忍住深深嗅了一口。 “……你、你身上好香啊——” 秦姝被逗笑了,鬆开她的眼睛:“我每天都跟药材打交道,都快被草药醃出味了。” 叶静嫻望著模糊的纤细身影离去,並不认同秦姝的话。 她身上的香味,是被药材遮掩的甜美气息。 秦姝很快回来了,端来一碗叶静嫻今天要喝的汤药。 “你每天去阿雪那熬药,太麻烦了,药提前给你熬好了,以后你的汤药也在我家喝。” 叶静嫻满脸惊讶与疑惑,小声问:“这样会不会太麻烦?” 她在阿雪干奶奶的家里熬药,其实心里是有点小负担。 阿雪帮她太多了,可她无法回报什么。 秦姝把有些温烫的药碗,放到叶静嫻的手上。 “不麻烦,把药趁热喝了——” 叶静嫻满脸感激,小口小口地喝药。 在药快喝完的时候,秦姝非常突兀地说:“叶静嫻,你要不要当我大嫂?” 叶静嫻愣住了:“……” 秦姝再接再厉,带著几分诱哄:“我大哥人长得还凑合,有工作有担当,也会疼人,你要是嫁给他,宋屠夫的那十万块彩礼钱,我们家帮你出。” 叶静嫻红唇微张,说不出一句话来。 秦姝的大哥,她是知道的。 阿雪说秦海睿不像玉山村的村民,更像是城里的公子哥,人看著也很精明。 一个星期前,她们碰到秦海睿的时候,那人开了一辆新款的奥迪,听说云圳区委办公楼的大官们,才开得起那样的豪车。 秦家这样有经济实力的家庭,拿出十万块彩礼似乎不难。 叶静嫻沉默许久,轻轻摇头:“我配不上你大哥,而且再过几天,我就要结婚了。” 秦姝面露无奈,竟然被拒绝了。 她耸了耸肩,笑著说:“不急,你可以再考虑考虑,毕竟离你结婚还有几天的时间。” 叶静嫻低头继续喝药,轻颤的眼眸,翻涌著让人怜惜的伤感。 她是个瞎子,眼睛治好了,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病根。 最糟糕的是家人。 叶弘一直拿妈妈的骨灰威胁她。 叶静嫻有种预感,就算这次同意结婚,叶弘也不会把妈妈的骨灰还给她。 她选择嫁给宋屠夫,其实也只是想要回学校继续读书。 至於秦海睿…… 她配不上对方,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对方娶回家的价值。 接下来几天,叶静嫻如同以往一样来秦家治疗。 她的眼睛已经能看到,数米远外的模糊景象。 只是,叶静嫻变得越来越沉默。 明天就是她出嫁的日子。 治疗结束后,秦姝又一次问:“叶静嫻,你真不嫁给我大哥吗?” 叶静嫻的表情一怔,没想到秦姝还有这样的想法。 她温柔一笑,轻声说:“秦大哥是好人,不该娶我这样的拖累。” 秦姝脸上的笑意收敛:“我不觉得你是拖累,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大哥对你很有好感,只要你嫁给他,你的所有问题,秦家都能帮你出面解决。” 叶静嫻轻咬红唇,摸了摸自己被烫伤的狰狞脸庞。 她纠结许久:“我一个毁了容的瞎子,不敢奢望嫁入秦家。” “你的好意我心领,明天就不邀请你喝喜酒了,我后天再过来治疗。” 叶静嫻放下药碗,起身急匆匆地离开,背影落荒而逃。 她其实是有些心动了的。 能嫁给秦姝的哥哥,比嫁给宋屠夫强多了。 可她有自知之明,身残眼瞎,还有一家子喝她血的家人。 叶静嫻怕再不走,真会答应下来。 “嘭——” 叶静嫻忽然撞到一道坚硬的墙。 她一手捂著额头,一手朝前摸索,触碰到一堵温热的墙。 “呵——” 一道温润悦耳的男人笑声响起。 叶静嫻的小手被大掌握住,后腰也被人扶著。 秦海睿揽著怀中的女孩,嗅到她身上的乾净气息,打趣地问:“不是说眼睛快好了,怎么不看路?” 男人的声音很好听,有能安抚人心的魔力。 叶静嫻一个用力把人推开,满脸惊慌,故作凶狠地质问:“你是谁?!” 秦海睿被猝不及防地推开,脚下一个踉蹌。 他心道——小姑娘的力气不小。 “我是秦海睿,阿姝的大哥。” 听到男人的自我介绍,叶静嫻半张完美艷丽脸颊,快速浮现出一抹胭脂红。 另外半张狰狞丑陋的脸,因情绪过激,在轻轻地颤动。 叶静嫻下意识捂住受伤的脸,微眯著眼睛,打量眼前的模糊身影。 男人很高,像一堵墙一样,压迫感扑面而来。 叶静嫻不敢再往上看,心跳骤然加快。 她眼眸低垂:“抱歉,我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 秦海睿见她脸颊羞红,喉结滚动数下,眼神变得危险起来,仿佛在盯著一只迷失的小羔羊。 他的话在舌尖打了个转,声音低哑:“没事,你这是要离开?” 叶静嫻匆匆点头,绕开秦海睿跨过门槛。 再不赶紧离开。 她怕自己的心要跳出来了。 秦海睿盯著叶静嫻离去的身影,带著难以言喻的晦涩。 那是一个男人,在看女人的目光,他动情了。 叶静嫻的身体很软,身上有股乾净的香气。 轻轻一嗅,便无法克制地被勾起慾念。 “大哥,你再不行动,嫂子就嫁给別人了。” 身后响起秦姝的打趣,带著几分戏謔。 秦海睿黑白分明的眼眸,闪过纠结跟犹豫:“她今天又拒绝了?” 秦姝苦恼道:“拒绝了,我觉得叶静嫻有点自卑。” 秦海睿眸底的慾念压下去,淡声说:“她不愿意就算了。” 他初见叶静嫻时,被女孩的容顏惊艷。 即便看到毁容的脸,依旧被她身上的乾净气质吸引。 秦海睿摇头轻嘆,可惜了,好不容易有个想要娶的女人,还被人拒绝了。 秦姝在一旁怂恿:“大哥,你要是真的喜欢叶静嫻,明天去抢婚吧,我看她挺心动的,只是有自卑顾虑,迟迟不敢迈出一步,她不主动,你可以主动啊。” 秦海睿忍俊不禁,无奈道:“別胡说八道。” 秦姝轻眨眼眸,表情严肃且霸道:“我说真的,你是我大哥,想要什么直接去抢啊!” 第451章 乾儿子,阿姝齐上阵砸场子 “噼里啪啦——” “砰!砰!砰——” 镇上的宋家过道里,传来放鞭炮的响雷声。 “恭喜恭喜,老宋又娶了新媳妇。” “还是个18岁的大学生,老宋你可真有福气!” 新郎官宋屠夫肥头大耳,满脸横肉,面对周围的道和,鼻孔朝天地拱了拱手。 “我这次娶的小娘皮是个雏,还是咱们云圳大学的好学生。” 有个尖嘴猴腮的中年男人,凑近宋屠夫的身前:“老宋,新媳妇我看著挺傲气的,要不要哥几个帮你收拾收拾?晚上你洞房的时候也好省点力气,多折腾她几回。” 宋屠夫的小眼一眯,点头道:“不能太过分,这个可是黄大闺女,我得做她第一个男人。” 尖嘴猴腮的男人婬笑道:“没问题,哥几个保证把新媳妇,给你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其他几个男人对视一眼,也露出期待的猥琐笑容。 其中一人,满脸兴奋道:“我回家拿东西!” 其他人也纷纷动起来了。 “谢了老宋,你小子,真是个爷们!” “今晚有福了,我们这些泥腿子,也能玩上大学生了。” 不少人对宋屠夫竖起大拇指,转身离开的时候,却露出不屑的嘴脸。 站在过道里的秦海睿,嘴里叼著烟,手里捏著装礼金的信封。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他把宋屠夫几人的对话听在耳中,斯文面容阴霾,眼底浮动著冷光。 叶静嫻要嫁的,就是这么一个货色? “嗤——” 秦海睿讥讽一笑,一颗心涌起不甘。 他想娶的女人,被人这么羞辱,还真是令人火大。 宋屠夫哼著小调离开了,满脸掩不住的喜悦,等著新娘子被送过来。 过道里的人,立刻交头接耳起来,开始嚼舌根。 “这宋屠夫可真不要脸。” “这些年来,谁不知道他短小,却不精悍。” “可怜嫁给他的姑娘,还不知道怎么被祸害,又能活几年。” 秦海睿眸光一闪,笑意温和地问:“宋屠夫的前两个老婆,都是怎么没的?” 几个老大爷老大妈,见这小伙子仪表堂堂,像城里的公子哥。 有人好奇地问:“你是谁?” 秦海睿说:“我是镇上的亲戚,过来给他送点药。” 镇长的媳妇是秦爷爷的病患,本该活不过三十岁,如今都五十了,还能出门遛弯打牌。 一听是镇长的亲戚,大爷大妈的態度,明显热情起来了。 “老宋前两个媳妇,都是被他的兄弟们给祸害了。” “宋屠夫冷眼看著自己媳妇被几人欺负,他有时候也会加入。” “老宋不是个东西,事后清醒过来,把被戴绿帽子的愤怒,全都发泄到媳妇身上。” “宋屠夫的两个媳妇,都是受不了他的折磨,娘家又不要她们,在家里屋樑上吊自杀了……” 秦海睿听著眾人七嘴八舌的陈述,从容镇定的脸色,再也无法保持冷静。 他耳边回想起,昨晚妹妹的那番话。 ——你是我大哥,想要什么直接去抢啊! 秦海睿深呼一口气,把信封里的礼金装入口袋,掏出手机拨出一通电话。 “哟,这不是我的干舅舅,找我干嘛?” 远在市区,逍遥人间的凯尔.唐纳德,享受著来自两个美人的捶腿敲背。 秦海睿听他一口流利的华语,嗓音温温和和地说: “有点事,跟你借人手,帮我抢个亲。” “你说什么,抢婚?!” 凯尔.唐纳德那边传来兴奋的声音。 秦海睿眼眸微眯,嗓音低沉:“对!给你抢个舅妈。” 凯尔激动地问:“你在哪?我马上带人过去!” 秦海睿说了地址后,又重新点燃一支香菸,低垂的眼眸翻涌著势在必得。 ——叶静嫻,我都打算放过你了。 ——是你自己眼瞎往火坑里跳,那就不要怪我,把你拖进我这个火坑里。 秦海睿修长玉雕的手指,轻轻弹了弹菸灰,斯文脸庞露出温柔笑意。 这些年来,他在商界摸爬滚打歷经打磨,成为云圳財权两握的大佬,早就练就了一颗七窍玲瓏心。 他不再是初次被铃木美香引诱,差点栽跟头的愣头青。 秦海睿说不上多喜欢叶静嫻,可她太適合养在家里当老婆了。 就算以后叶静嫻上学,有自己的事业。 她这样没有太大野心的女人,也很好拿捏,让人很放心。 这样让秦海睿见色起意,又放心娶回家的女人,错过了这个,下一个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既然如此……那就把人抢过来! 自己这个火坑,总比宋屠夫那个火坑强一些。 凯尔.唐纳德这边,带著一群凶神恶煞的黑衣大汉上路了。 他倚在车厢內,满脸的兴奋与期待,轻声呢喃:“这么刺激的事,乾妈知不知道?” 凯尔嘿嘿一笑,把电话给秦姝打过去。 “乾妈!你想不想我呀?” 秦姝听到的便宜儿子声音,打开免提外放,继续翻手上的医书。 她声音清清冷冷地说:“不想,你有什么事?” 凯尔.唐纳德顿时委屈了,幽怨道:“乾妈,你好冷血,一点都不想我,我可是很想你的。” 秦姝撇嘴,一个字都不相信:“所以,你有什么事吗?” 她端起桌上的温茶,喝了一口润润嗓子。 “乾妈,你大哥给我打电话,让我带著人去抢婚……” “噗——” 凯尔的话还没说完,秦姝嘴里的茶水喷出来。 “你说什么?!!!” 秦姝扬高的声音,差点把屋顶给掀翻。 在隔壁药房的谢宸南衝出来:“怎么了?怎么了?妈妈!出了什么事?” 秦姝听著凯尔.唐纳德那边讲话,抬手对儿子做了个安静的手势。 半晌后,她脸上绽放出灿烂笑容。 “知道了,你先过去,我隨后就到!” 秦姝掛断电话,转身去看小脸紧绷的谢宸南。 “儿子,走!妈妈带你抢婚去!” 她回屋拿车钥匙,把停在院棚里的越野车开出去。 秦姝临走的时候,召集秦家子弟,开著自家的小轿车出发去镇上。 这几年,秦氏族人都进入康乾医药公司,忙前忙后的两边跑,几乎家家都有代步车。 十多辆小轿车行驶离开村子,打头阵的是,秦姝那辆霸气的越野车。 场面看起好气派,又有震慑力。 玉山村的村民见此,交头接耳起来。 “秦家这是干什么去?” “谁知道,知道些年他们的日子,是越过越好了。” “秦姝好命啊!嫁给京市高官之子,连带著家里也跟著富裕起来。” 这些人,还不知道秦姝嫁的男人,成为华夏的最高掌权人。 玉山村的消息滯后,都是在地里刨食的农民,对於国家大事也是两眼一抹黑。 镇上,宋家。 “新媳妇来了!” “噼里啪啦——!” 放鞭炮的声音又一波响起。 所有人都来到过道入口,围观到来的新媳妇。 宋屠夫给了叶家十万块彩礼,这可不是一笔小钱,叶家把叶静嫻打扮得漂漂亮亮,乘坐小汽车送来的。 叶静嫻穿著喜庆的婚服,面无表情地坐在车上。 车门一打开,她半张娇艷脸蛋,落入眾人眼中。 “哇!新娘好漂亮!” “宋屠夫太有福气了,能娶这么漂亮的媳妇!” “靠!老子怎么就没有这福气,这要是我媳妇,老子当眼珠子疼。” 很快,眾人羡慕嫉妒的声音消失,氛围陷入凝滯。 叶静嫻走下车,露出半边被烫毁容的狰狞脸庞。 有人小声嘟囔:“原来毁容了,真可惜。” “你懂什么!这姑娘除了脸,全身上下都是宝!” “你还別说,新媳妇这身段简直是极品,一旦上了炕,绝对让人慾仙欲死!” 人群中很快热络起来,大腹便便的宋屠夫来了。 他满面红光地领著叶静嫻往回走,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秦海睿站在人群中,看著没有任何情绪的叶静嫻,如同行尸走肉般跟著宋屠夫。 女孩双雾蒙蒙的眼睛里,满是认命的心如死灰。 许是秦海睿的视线太强烈,叶静嫻倏地抬头,朝他所在的位置看去。 人太多,距离又太远,她看不清是谁在看她。 那道视线,让叶静嫻心跳加快。 叶静嫻失落地低头,不知道在鬼使神差的期待什么。 她在心底自嘲一笑,忽略耳边的吵闹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宋屠夫身上的味道好难闻,是不是肉腥味,而是让她噁心的粘腻气息。 昨天,她撞入秦海睿的怀里时,对方的味道很乾净很阳光,还有浅淡的水墨气息。 不知道她明天,还能不能去秦家治疗。 “新娘子敬酒咯!!!” 有人在拉叶静嫻的胳膊,把她拽到坐满人的桌前。 宋屠夫挨个指著桌上的亲人,让叶静嫻喊人:“这是我爹,这位是我小姑,这是我二舅跟二舅妈……” 叶静嫻的脑袋很乱,空气中的粘稠窒息感,把她压得快喘不过气来了。 她没有喊人,傻站在原地沉默。 宋屠夫的脸色沉下来,呵斥道:“你哑巴了,我让你喊人!” 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引来不少人注视。 叶静嫻仿佛木偶,把杯中酒喝了,对宋家人问好。 “你们好——” 宋屠夫目光阴鷙地盯著叶静嫻,拉著人去下一桌敬酒。 这一桌,都是宋屠夫的狐朋狗友,还有坐姿端正,盯著叶静嫻看的秦海睿。 第452章 抢婚进行时,要不要跟我走? 宋屠夫带著叶静嫻挨个敬酒,之前尖嘴猴腮的男人,目光猥琐地打量著叶静嫻。 他跟身边的人说:“老宋这次娶的媳妇,要是没毁容就好了。” 被搭话的人:“漂亮有什么用,晚上关了灯都一样。” “说的也是,新娘子这身段一看就是极品。” “咱们哥几个,晚上都有福了……” 宋屠夫端起酒杯,来到尖嘴猴腮的男人面前。 “兄弟,我跟媳妇敬你。” 尖嘴猴腮的男人站起来,满脸都是动了歪心思的婬邪笑容。 他喝了酒,撞了撞宋屠夫的肩膀。 “老宋,你媳妇喝多了,不如让她回房休息?” 此话一出,有几个男人的眼神闪了闪。 他们不加掩饰的猥琐目光,肆意打量著叶静嫻,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宋屠夫端著酒杯的手一顿,偏过头去看,面无表情的叶静嫻。 这是他钱买来的媳妇。 竟然敢给自己摆脸色看,该好好收拾她一顿! 宋屠夫一咬牙,狞笑道:“行,之前说好了的事,你们不能反悔,否则別怪我翻脸!” 他是新郎官,必须是新娘子的第一个男人。 尖嘴猴腮的男人,忙不迭地点头:“放心吧,保证你是他第一个男人。” 两人压低声说的话,断断续续地传入叶静嫻耳中。 她迷茫地看著宋屠夫,还有几个表情怪异的男人,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宋屠夫的脸上恢復笑容,想要去牵著叶静嫻的手。 叶静嫻下意识避开了,依旧冷冷清清的模样。 宋屠夫恼了,压低声骂道:“你別给脸不要脸!” 叶静嫻眼眸低垂,淡淡地问:“还敬酒吗?” 声音婉转销魂,让人心生涟漪,一颗心仿佛被猫爪子挠了一下,痒痒的。 宋屠夫的呼吸一窒,狼狈地咽了咽口水。 他这次捡到宝了! 只听叶静嫻的声音,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宋屠夫舔了舔唇,满脸期待地说:“晚上再收拾你。” 叶静嫻闻言,身体害怕地瑟缩了一下,眼皮子也跟著颤了颤。 宋屠夫见她终於有了表情,哼笑道:“到时候让你知道我们的厉害。” 我们? 叶静嫻抬头望著宋屠夫:“你这话什么意思?” 宋屠夫没说话,粗暴地拽著叶静嫻的胳膊继续敬酒,很快来到秦海睿的面前。 宋屠夫眼底闪过疑惑:“这位小兄弟,你是哪家的?” 秦海睿从容地端起酒杯,站在叶静嫻的面前。 “我是新娘子的哥哥,有几句话跟她说。” 宋屠夫没看到叶静嫻,身体如遭雷劈般地僵住了。 宋屠夫心道,叶家除了不满一岁的小儿子,没有大儿子啊。 他见秦海睿满身精英气度,像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也就没有阻拦。 秦海睿走到叶静嫻的面前,凝著她被酒气浸染的震惊眼眸。 他声音轻柔地问:“叶静嫻,你知道我是谁吧?” 叶静嫻的一颗心,都快跳出来了,轻轻点头。 秦海睿把酒杯塞到她手里,温声说:“喝了这杯酒,我就带你走。” 不胜酒力的叶静嫻,近距离看著秦海睿清雋斯文的脸,发现这人长得真好看,一点都不像秦姝说的凑合。 秦海睿说什么,带她走? 叶静嫻眼底爆发出,不自知的惊喜光芒。 她好像幻听了,否则怎么会听到有人来救她,是她太想要逃离这里了吗? 秦海睿捕捉到叶静嫻的眼底,从惊喜、激动、怀疑、自嘲,再到绝望的情绪变化。 他握著叶静嫻的手腕,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 “叶静嫻,只要你喝了这杯酒,我就带你离开这里。” 宋屠夫也听到了,立刻夺走叶静嫻手里的酒杯,狠狠砸在地上。 他愤怒地低吼质问:“你是哪冒出来的小白脸?竟然敢上我宋家来抢人!” 秦海睿垂眸望著被砸了的酒杯,脸上露出可惜的表情。 里面有他特意放的解酒药丸。 可惜了…… 宋屠夫把叶静嫻拽到身后,大喊一声:“兄弟们!抄傢伙!把这个小白脸打出去!” 宋屠夫的虽然名声不好,周围的街里邻居一听到有人闹事,还是下意识去维护他。 “宋哥!谁闹事?我帮你干他!” “谁特么活得不耐烦了,敢来我们宋家镇闹事!” “一个毁了容的臭娘们,有什么值得抢的,哟!还真是个小白脸……” 不过几息间,秦海睿与参加婚礼的数十名来客对峙。 秦海睿慢条斯理地挽起衣袖,挽到小臂的位置,他撩起眼皮扫视眾人。 他从容镇定,丝毫不惧:“宋老板,去年《婚姻登记管理条例》的重婚罪正式实施,在与他人有事实婚姻的情况下,再娶她人,即使没有办理结婚登记,也会被认定为重婚罪,重婚罪者,会被判二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 秦海睿慢条斯理的话,传进每个人的耳中。 “放屁!老子怎么不知道这事!” 宋屠夫的怒意上头,脸上横肉在抖动,破口大骂。 “你是不是叶静嫻的相好的?我说那小娘皮怎么不理人,原来是在外面有姘头!” 宋屠夫越说越气,扭头去找叶静嫻的身影,发现她人不见了。 “叶静嫻!你给我出来!” “臭娘们跑哪去了?给老子滚出来!” “不要脸的贱货!姘头都找上门了,还敢藏起来!” 宋屠夫推开人群,在满院子里找人,嘴里骂骂咧咧的。 有人好心告诉他:“老宋,我刚刚看到你媳妇,被赵三李四他们拖走了。” “!!!”宋屠夫的脸色大变,往新房的方向跑去。 他像头蠢猪一样,吭哧吭哧地跑了几步就大喘气。 一道矫捷身影从他身边闪过。 “嘭——!” 房门被人粗暴地踹开。 “不要!畜生!你们放开我!” 屋內传来,女人无助、绝望的哭喊声。 秦海睿的脸色一沉,大步踏入屋內,看到叶静嫻瘫在地,四个男人围著她扒衣服。 叶静嫻的香肩露出来,有只脏兮兮的爪子在靠近。 秦海睿看到这一幕,全身的血液直往脑门冲,想也不想地衝上去。 “嘭!哐啷——” “哗啦!咚!轰!啪——” 打砸的撞击声响起,喜庆的婚房,很快被毁得一乾二净。 等秦海睿反应过来时,脚下躺著四个断胳膊断腿的男人,表情惊恐的痛苦哀嚎。 叶静嫻拉好身上的衣服,蜷缩在唯一完好的桌子底下,浑身抖得不成样子。 秦海睿单手撑在桌子上,染血的手朝桌下伸去。 “出来吧,他们不敢欺负你了。” 叶静嫻双手环抱著自己,表情惶恐不安。 她盯著探过来的手,看到上面沾染的刺目鲜血。 可她不觉得害怕,反而鬼使神差地,把轻颤的手递了过去。 秦海睿把人从桌子底下拉出来,轻轻拥入怀中,揉了揉叶静嫻的后脑勺。 他又问了一遍:“想好了吗?要不要跟我走?” “要!” 这次,叶静嫻没有丝毫犹豫地点头。 秦海睿唇角勾起,露出满意的笑容,让叶静嫻的娇软身躯,紧贴自己心臟跳动的胸膛。 叶静嫻没有抗拒,乖顺地依偎著男人,满脸劫后余生的庆幸。 就在刚刚,她从几个男人的口中得知,宋屠夫要把她送给其他人玩。 在被人扒衣服的那一刻,叶静嫻的天都塌了,她还不如死了。 “小白脸!你放开我媳妇!” 站在门外的宋屠夫,看到两人紧紧相拥,眼睛都气红了。 秦海睿撩起眼皮,轻蔑地俯视著蠢笨如猪的宋屠夫。 他心情愉悦地说:“叶静嫻不嫁了!” 宋屠夫的表情凶狠,满脸狞笑:“你说不嫁就不嫁?老子可是了十万块彩礼!” 秦海睿风轻云淡地说:“那不是十万块彩礼,是在买卖人口。” 宋屠夫咬著牙骂:“你们这对姦夫淫妇!” 他一挥手,扬高声喊道:“把这小白脸的胳膊跟腿打断,让他们知道我们宋家镇不是好欺负的!所有参与的人,每人都有五百块钱的感谢费!” 一听这话,宋家镇的村民们,立刻拎著傢伙涌入屋里。 宋屠夫满脸囂张,冷笑道:“竟然欺负到我的头上来,也不去打听打听,我们宋家镇可不是好欺负的!” 秦海睿鬆开怀里轻颤的叶静嫻,揉了揉她的头髮。 “找地方躲起来,等我解决他们带你离开。” 叶静嫻抱著他的胳膊,满脸欲言又止。 她很快就有了决断,咬牙道:“你走吧,別管我了!” 这么多人,还拎著农用家具,秦海睿根本打不过他们,说不好还会被打得很惨。 秦海睿的手下移,捏著叶静嫻的纤细后颈,语声低沉。 “听话,找地方躲起来,不要被人抓到。” 淡淡的语气,带著不容置喙的威严。 叶静嫻鬆开攥著男人衣袖的手,乖乖往后面躲去。 秦海睿很快跟村民们,展开了激烈搏斗。 他身上很快掛了彩,地上倒了一片宋家镇的村民们。 “小心!!!” 躲在角落里的叶静嫻,声音焦急惊恐地提醒。 秦海睿一个迴旋踢,把身后偷袭的男人踹飞出去。 宋屠夫见他这么能打,再次放狠话:“打死他,这小白脸凭空冒出来抢我媳妇,打死他也不为过!” 本来束手束脚的村民们,对秦海睿下了死手。 就在秦海睿开始感到吃力的时候…… “砰——!” 震耳欲聋的枪鸣声响起。 第454章 美人在骨不在皮 秦姝见保鏢出手乾脆利落,眼神讚赏地瞥向凯尔.唐纳德。 “你的人执行力很强。” 被夸了凯尔笑容灿烂地说:“这些人是我最得力的手下,个个都是人形兵器!” 秦姝看了一眼臭屁的乾儿子,没理会他,走到叶静嫻的继母面前。 她歪著头问:“你毁了叶静嫻的脸,是不是嫉妒她长得漂亮?” 女人忍著全身的疼痛,目光愤恨地瞪著秦姝。 “放屁!她一个死丫头!我嫉妒她什么!” 秦姝掰著手指头算:“你嫉妒她长得好看,嫉妒她异性缘好,还嫉妒她妈妈留下来的房子,要知道当年叶弘可是入赘。 你还嫉妒叶静嫻的学习好,在学校深受导师的看重,更嫉妒她家里的钱……” “闭嘴!你给我闭嘴!” 女人听秦姝说出的一桩桩一件件真相,愤怒地嘶吼。 她就是嫉妒叶静嫻! 一个不值钱的赔钱货,凭什么被娇生惯养。 如果不是自己给叶弘生了个儿子,叶静嫻在家里永远都占大头开销。 她在怀孕的时候,开始试探叶弘的底线,对叶静嫻非打即骂,叶弘冷眼旁观没有阻止。 女人的胆子也越来越大,有一天见城里的男同学送叶静嫻回家。 当晚,她积压在心底的嫉妒,再也压不住了。 半夜,她闯进叶静嫻的房间,把一壶开水泼在对方的脸上。 叶静嫻毁容了,叶弘很生气,可女人仗著怀了儿子的底气,只是哭诉几句,叶弘就轻拿轻放。 直到儿子出生后,女人的图谋更大了。 她要毁了叶静嫻…… 这才有了后面叶静嫻眼瞎,停学回家,被卖给宋屠夫的糟心事。 秦姝俯看女人眼底的恨意与嫉妒,招来凯尔的一名保鏢,吩咐他做几件事。 没过一会儿。 “啊啊啊!!!” “我的眼睛!我看不到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你把我的眼睛还给我!” 秦姝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看著女人疼得在地上打滚。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她红唇微动,慢条斯理地说:“你毁了叶静嫻的眼睛,就该赔她一双眼。” 女人双手捂著眼睛,发出痛苦的哭嚎,还有不堪入耳的咒骂。 “天杀的贱蹄子!我家的事你凭什么管?也不怕天打雷劈劈死你……” 秦姝把女人的叫骂当做狗吠,见一名保鏢拎著水壶朝女人走去,不禁勾了勾唇角。 她好心提醒:“接下来你可要忍住,不要昏过去,不然就不好玩了。” 女人的手被粗暴地拉开,下一秒,滚烫的热水浇在脸上。 “啊!!!” “好痛!疼死我了!” 女人的脸瞬间变得血肉模糊,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 空气中瀰漫出,一股半生不熟的肉味。 秦姝的嗅觉敏感,抬手在鼻尖前扇了扇,眼底流露出厌恶情绪。 她低头看向站在身边的谢宸南,这孩子的表情冷静,一眨不眨地目视前方。 秦姝拉著儿子的小手,嗓音温柔地问:“宸宸怕不怕?” 谢宸南回头,乖巧无害地摇头。 “不怕,她是坏女人。” 秦姝抿唇轻笑,捏了捏谢宸南的小手,语重心长地说。 “儿子,凡是秦氏子弟,皆以治病救人为己任,传承医德之美。” “然而,怀璧其罪,秦家手握逆天医术,少不得被歹人盯上,任何情况下,你都要首先保证自己的性命。” “祖上传承,为医者仁心仁术,可秦家每一代继承人,手上都沾过血,我们肩负传承重任,必要时候不惜双手染血……” 秦姝很有耐心地教导告诫儿子,让他快速成长起来。 谢宸南似懂非懂地点头:“我知道了,妈妈。” 秦姝笑著说:“你可以心存善意,但不可以妄动惻隱之心,必要的时候反击才是正確的自保手段。” 其实,她不该在孩子这么小的时候教育他。 秦姝怕时间来不及。 怕没有她的陪伴,谢宸南小小年纪会吃亏。 谢澜之歪著头,疑惑地问:“妈妈,如果我伤害了別人,那我也是坏人吗?” 秦姝沉默许久,缓缓开口:“在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人跟坏人区分,你不主动伤害別人,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伤害別人的痛苦上,就算是一个很好的人。 不过妈妈更希望你做强者,只有你强大的时候,所有人才会对你友好,甚至忌惮你,不敢伤害你。” 谢宸南依旧似懂非懂,握著小拳头说:“我要做强者!” 秦姝摸了摸他的脑袋:“乖,我们回家。” 她牵著谢宸南的手,起身离开。 叶弘抱著受伤的手,怒冲冲地喊道:“你们毁了我女儿的婚礼,还残忍的伤害我爱人,这件事没完,你们要跟我去警局!” 秦姝回首,冷眸睨著叶弘,嘲讽开口:“婚礼?我只看到一场买卖人口现场。 至於你爱人眼瞎毁容,那是她欠叶静嫻的!这样恶毒的继母,就该被送进监狱里关一辈子!” 叶弘满脸怒火,理所当然地说:“我们是静嫻的父母,对她管教严厉点,那也是我们的家事! 再说,她一个女孩嫁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我把她嫁给宋屠夫,让她后半辈有吃有喝,还能大口吃肉,又有什么错?” 在他看来,女人活在这世上,最大的责任就是生儿育女。 叶静嫻毁容眼瞎,也不会影响她嫁人生孩子。 一件很小的事,偏偏闹这么大。 还让他今天丟尽了脸! 秦姝直视叶弘没有丝毫悔意的双眼,问道:“你知不知道宋屠夫有把自己的媳妇,给別人玩的爱好?” 叶弘的脸色一僵,否认道:“不可能!” 秦姝见他眼神闪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种猪狗不如的畜生,竟然还是老师,简直可笑! 秦姝冷笑道:“你是我大嫂的亲爹,等她养好身体,让她亲自来收拾你!” 话毕,她转身离开,跨过宋家的门槛。 叶弘脚步踉蹌地追上去:“你给我站住!回来! 凯尔.唐纳德看了半天戏,对保鏢吩咐:“他太吵,打晕了!” “是,家主——” 保鏢拦住叶弘,在他的后颈狠狠砍了一下。 “嘭——!” 叶弘身体像是麵条一样软下来,后脑勺砸在地上。 * 民政局门口。 秦海睿拿著新鲜出炉的结婚证,翻来覆去地看。 他把结婚证装进口袋,偏头去看身侧神色懵懂,眼底浸染酒气与茫然的叶静嫻。 “啵——” 秦海睿在叶静嫻完好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好软,好q弹! 还有让人沉醉的女孩清香气息。 秦海睿盯著叶静嫻,哑声说:“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媳妇了。” 媳妇比他小十岁。 还是个很好管教的小丫头。 秦海睿倏地拧眉,回想起叶静嫻在宋家院子里,想要杀了叶弘的疯狂狠態。 他新娶的这小丫头……真的好管教吗? 不会像他妹妹一样,看似柔弱,人畜无害的样子,背地里干的事都很疯狂。 叶静嫻察觉到秦海睿的注视,抬起懵懂的不安的眸子看他。 “怎么了?” 这人不会后悔跟她领证了吧? 叶静嫻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成拳。 秦海睿低咳一声,板著脸,口吻严肃地说:“你既然嫁给了我,就是我秦家的媳妇了,等你眼睛好了可以去上学,毕业以后找工作什么的,我也不会干预。 不过,有件事要提前跟你说好,你以后要乖一点,我喜欢听话的姑娘。” 他希望这个没野心的姑娘,能像她的外表一样乖巧。 不要像妹妹那么凶残,也不要像铃木美香那么恶毒有野心。 “……嗯。”叶静嫻很轻地点头。 乖一点吗? 她这几年在家里,一直都偽装得很好。 如果乖一点,能留在秦海睿的身边,她会一直乖下去的。 秦海睿看著乖乖的叶静嫻,被冰封的心软了软,没忍住低头。 他上挑的薄唇,亲在叶静嫻软软的脸蛋上。 叶静嫻的脸,剎那间红透了。 秦海睿看著媳妇娇羞的模样,把人揽入怀中:“走了,回家!” 玉山村。 秦家人的动作很快,在短时间內布置了喜庆的婚礼现场。 避免夜长梦多,秦海睿决定直接举办婚礼。 不外乎砸钱!使劲砸钱! 秦父秦母穿著新衣服,站在门口招待匆忙喊来的村民们。 “恭喜恭喜,海睿终於娶媳妇了!” 秦母李蓉笑得温婉:“这孩子再不结婚,我跟建国头髮都要白了。” “那是孩子缘分还没到,如今你们两口可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谁说不是呢,快里面请,马上就开席了——” 匆忙赶回家的秦姝,亲自给叶静嫻化妆。 “嫂子,等你眼睛好了,我帮你把脸上的伤疤去了。” 叶静嫻失神地盯著镜子里的自己,半边伤疤脸被遮瑕膏覆盖,完美得好似没受过伤。 她声音轻颤地问:“我脸上的伤,还能恢復吗?” 女为悦己者容。 没有女人不喜欢自己漂漂亮亮的。 秦姝看著镜子中的美人,温声安抚:“会的,你以后会越来越漂亮。” 叶静嫻眼底亮起期待光芒,激动地说:“秦姐姐,谢谢你!” 秦姝挑了挑眉,打趣道:“嫂子,喊差辈了。” 叶静嫻娇羞地低头,不安地抠著手指,倏然开口问:“你大哥为什么会娶我?” 秦姝脱口而出:“因为你长得漂亮唄。” 叶静嫻下意识去摸,被遮瑕膏覆盖的伤疤脸。 秦姝看到她的动作,把一条珍珠项链戴到她脖子上,讚美道:“美人在骨不在皮,你的美不是脸所能决定的。 你放心,我大哥既然你娶了你,就一定会好好对你的,他是个好男人。” 叶静嫻的脸颊越发滚烫,整个人都快要冒烟了。 秦姝拍了拍她瘦弱的肩膀:“为了避免別人的閒话,今天的婚礼比较匆忙,你放心,日后秦家会补偿你的。” “不用,你们对我够好了,我很知足,我以后会好好跟秦……” 话说到一半,叶静嫻卡壳了。 她还不知道秦海睿的名字。 秦姝看出叶静嫻的无措,好笑道:“我大哥叫秦海睿,是康乾医药公司的老板,也是顾家的好男人……” 叶静嫻的表情僵住了。 康乾医药公司? 这不是火遍大江南北,有国家扶持做靠山,被誉为华夏之光的医药公司? 这家公司的老板,竟然是秦海睿? 秦姝见叶静嫻的表情不对,问:“怎么了?” 叶静嫻抓著她落在肩上的手,声音发紧地问:“你大哥是康乾医药公司的老板?!” 第455章 谢少差点被哄成胎盘 秦姝眨了眨眼:“你不了解我家的背景?” 即便村里的消息滯后,十里八村差不多也知道,秦家有个女儿嫁给了军官,连带家族都在市里做药材生意,赚得盆满钵满。 秦姝以为叶静嫻,多少知道一点消息。 叶静嫻茫然地摇头:“阿雪只告诉我,秦家世代学医。” 秦姝满脸哭笑不得,忽然开口问:“那你知不知道我嫁的男人是谁?” 不知道叶静嫻知道,她嫁给了一国掌权人,又会如何震惊。 不等叶静嫻开口,敲门声响起。 “篤篤——” 秦海睿在外问:“阿姝,你们好了吗?” 秦姝扬声回道:“好了!这就出来!” 她把坐在凳子上的叶静嫻扶起来,发现她的手在颤抖,柔声安抚:“不要紧张,我当年结婚的时候是主动送上门的,如今孩子都生了五个,也没有一场婚礼,今天是你的好日子,要开心一点。” 叶静嫻再次震惊了:“你有五个孩子?” 秦姝笑著点头:“我有四个儿子一个女儿。” 叶静嫻的手一抖,唇角抽搐地问:“你多大嫁人的?” 秦姝牵著人来到门口,笑眯眯地说:“我嫁人的时候比你大一岁。” 房门打开,西装革履,胸前戴的秦海睿站在门口。 叶静嫻脸上的伤疤消失,精致无瑕的娇艷动人容顏,让人惊艷。 秦海睿沉默许久,出声感嘆:“……真美。” 本就害羞的叶静嫻,连脖子都红透了。 秦姝把人交给秦海睿:“快去吧,都在等你们——” “好——” 秦海睿牵著新娘子的手离开。 外面的鞭炮声响起,秦家院子里升腾起嘈杂热闹的声音。 晚上。 秦海睿喝得脸色微红,找到在陪儿子读医书的秦姝。 “阿姝,你出来一下。” “来了!” 秦姝走到门口,打量著醉意微醺的秦海睿:“你不陪大嫂,上我这来干嘛?” 秦海睿无奈地说:“你嫂子看起来呆呆的,是不是白天被嚇到,还没回过神来?” 秦姝沉吟道:“有这个可能,她才刚成年,就遇到这么多糟心事。” 秦海睿捏了捏鼻樑,忧愁地问:“那怎么办?” “你晚上好好安慰安慰她。” “怎么安慰?” 秦姝好笑道:“这也要人教你?自然是抱著她,让她有安全感。” 叶静嫻这时候急需有人安慰,拥抱是最简单直接的办法。 秦海睿双眼一亮,以为今晚可以洞房。 他不確定地问:“能行吗?那丫头不会排斥吧?” 秦姝翻了个白眼:“你还是不是男人,直接抱啊,大嫂这时候正脆弱,是你获取她芳心的好时机,你怎么愣头愣脑的,一点都没有平时的精明。” 秦海睿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妹妹说这种事情,怎么脸不红心不跳。 他低咳一声:“咳咳……我知道了,我回去看看你大嫂。” 秦姝朝秦海睿离开的背影喊道:“你要温柔一点。” 男人的身影微晃,离去的脚步更加匆忙了。 秦姝不知道大哥理解错误,当晚就开了荤! 这可苦了,黄大闺女叶静嫻。 別看秦海睿长得温润斯文,他不做人的时候,比那些凶神恶煞的壮汉,还要让人害怕。 第二天,叶静嫻没爬起来。 日上三竿,新房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秦姝躺在院子的藤椅上晒太阳,时不时看向厢房,正在给病人针灸的谢宸南。 小傢伙上手真快,正所谓熟能生巧,果然带孩子回村是正確的。 又半个小时,新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衣衫凌乱的秦海睿走出来,沐浴在阳光下,伸了个懒腰。 “大哥,你脖子上的伤,是嫂子抓的?” 突如其来的调侃,让秦海睿的动作下意识一僵。 他抬手去摸,昨晚叶静嫻受不住的时候,狠狠挠了一下的脖子。 小丫头看著娇娇弱弱。 动起手来,是一点都不含糊。 秦海睿走上前,笑著问:“家里有饭没,饿了。” 秦姝戏謔道:“操劳了一夜,的確该饿了。” 秦海睿表情不自在:“这种事不要说出来。” 秦姝鄙夷道:“你敢做不敢让人说?我没想到你这么猴急,昨晚就把嫂子给吃了,还以为你会怜香惜玉,等大嫂情绪稳定下来,要培养一段时间的感情。” 秦海睿疑惑地问:“不是你让我跟你大嫂儘快同房?” “我什么时候说了?” “昨晚,你说让我抱她。” 秦姝气笑了:“我是让你抱著安慰她,可没让你把人给吃干抹净!” 秦海睿眼角微微抽搐,彻底傻眼了。 他回想昨晚的销.魂滋味,很快平復心情:“静嫻没有抗拒我,我也不算是强人所难。” 意识到昨晚的乌龙,秦海睿马不停蹄的补救,心虚地衝进厨房。 好在昨晚的叶静嫻,除了痛到极致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反抗。 不然,秦海睿就要哭了,到手的媳妇可能会跑! 秦姝盯著大哥的背影,面无表情地吐槽。 “渣男——” 秦海睿脚下一踉蹌,隨即若无其事地走进厨房,很快端著饭菜朝新房走去。 秦姝慵懒地享受著日光沐浴,嘴里哼著后世的歌。 男人啊! 都是一个德行! 想当年,谢澜之也是不做人。 说曹操曹操就到,放在桌上的手机铃声响起。 秦姝瞄了一眼,是谢澜之的来电。 她接通电话,率先出声:“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大忙人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谢澜之低磁温柔嗓音响起:“听说大哥昨天结婚了?” “你消息倒是灵通,不错,我有大嫂了,年纪比我当年嫁给你的时候还小。” 谢澜之调侃道:“那大哥岂不是老牛吃嫩草?” 秦姝嫌弃地撇嘴:“你俩半斤八两,別大哥笑二哥了。” 谢澜之笑意收敛,温声控诉:“他们相差十岁,我们只差七岁。” 秦姝默默翻白眼:“是是,你当年距离吃嫩草只差三岁。” 谢澜之那边消音了。 秦姝猜他应该是在生闷气,开始哄人了:“老公,我想你了。” 娇滴滴的软绵撒娇声,清楚传进谢澜之的耳中,差点把他哄成胎盘。 男人当即投降,声音沙哑:“我也很想你,一旦閒下来,每分每秒都在想你。” 太肉麻了! 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秦姝立即转移话题:“嗯,孩子们怎么样?乖不乖?” 谢澜之苦恼地说:“儿子都很听话,瑶瑶不太好哄,总是哭。” 秦姝顿时心疼了:“她这么小,不能总哭。” 谢澜之说:“瑶瑶应该是需要妈妈,我想把她给你送过去。” 秦姝没有犹豫,立刻道:“可以,宸宸现在不需要我操心,把瑶瑶送过来,我也有时间照顾她。” “咿呀呀——” 手机声筒传来软糯的声音。 秦姝双眼一亮:“瑶瑶在你身边?” “对。”谢澜之起身走到女儿的婴儿床前。 他打开手机免提,递给女儿:“瑶瑶,是妈妈,跟妈妈打声招呼。” 谢锦瑶小嘴吐著泡泡,兴奋地叫起来:“啊啊啊——” 秦姝不禁坐直了身体,声音激动道:“瑶瑶,你听得出来妈妈的声音吗?” 谢锦瑶很给面子地回应了:“咿呀呀——” “瑶瑶,你来找妈妈好不好呀?” “啊——” “瑶瑶真乖,妈妈在老家等你哦。” “啊啊啊——” 秦姝听著女儿的软糯声音,眼角眉梢都透著愉悦。 她隔著数千公里,看不到远在御府,谢澜之平日办公厅的谢锦瑶,肉乎乎的小手摸著一颗黑色水晶球。 这是,有天晚上谢锦瑶哭闹不止,阿嫂抱著她去主臥,寻找秦姝的气息时。 谢锦瑶爬到床底下,不知道从哪摸出来的玩具。 敲门声响起。 谢澜之抬头看去,是阿木提走进来。 “澜哥,姜小姐到了,在餐厅等你一起用餐。” 谢澜之頷首:“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他把手机放到耳边,柔声说:“阿姝,我这边有点事,等我忙完这段时间,亲自把女儿给你送过去。” 秦姝那边沉默两秒,才回应:“……知道了。” 第456章 阿姝偷偷回京去捉姦 “妈妈?你在想什么呢?妈妈?妈妈?” 谢宸南站在面色失神的秦姝身前,手在她眼前轻轻摇晃了几下。 秦姝回过神,脸上展露出几分笑顏:“妈妈在想事情,你针灸结束了?” “嗯,病人已经走了。”谢宸南点头,问道:“妈妈在想什么事?” 秦姝抬手扶额,漫不经心地说:“在想你爸爸,会不会背著我去找其他女人。” “!!!”谢宸南双眼微微睁大,表情震惊又惶恐。 “爸爸不可能找其他女人!绝对不可能!” 秦姝听著儿子扬高的声音,下意识去捂他的嘴。 “小祖宗,你小点声,別让人听到!” 然而,已经晚了。 秦海睿从新房衝出来,气势汹汹地朝母子俩衝来。 “谢澜之出轨了?” “他想要找小老婆?那个女人是谁?” “果然,男人有钱有权是靠不住的,他才过几天安稳日子,连裤腰带都管不住了!” 秦姝面对来自大哥的一连串炮轰,红唇微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时,正屋里的秦父、秦母,也面色难看地走出来。 秦建国表情似是要杀人,气急败坏地吼道:“那小子看著人模狗样的,竟然敢找其他女人,离婚!我们阿姝不受这委屈!” 李蓉摸了摸秦姝的头髮,声音温婉地安抚:“秦家的女人,从来不需要委曲求全,如果谢澜之真的背叛你,就把他休了。” 秦建国微眯著杀气四溢的眼睛,点头道:“对!休了他!” 秦海睿凉颼颼地说:“谢澜之就算是位高权重又如何,我秦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李蓉看著女儿委屈(无语)的表情,怜惜道:“我女儿这么漂亮,不愁找不到更好的男人。” 秦姝:“……” 家人的维护与支持,让她一颗心感动得不行。 可问题是,谢澜之並没有出轨。 秦姝哭笑不得地说:“爸妈,大哥,你们误会了,谢澜之没有出轨。” “真的?” “你確定?” 秦建国、李蓉、秦海睿,异口同声地问。 谢宸南被嚇到了,解释道:“爸爸没有找其他女人,妈妈问的是如果,是假设的意思。” 秦海睿见他嚇白的小脸,搂著外甥,温声说:“宸宸不怕,你跟你爸爸是两回事,即使爸爸妈妈分开了,你也是我秦家的人。” 谢宸南:“……” 他担心的,压根就不是这个。 他是怕爸爸会疯掉,没有妈妈,爸爸一定会变得很凶很凶的。 秦姝没好气地把儿子拉过来,眼神斜睨秦海睿。 “大哥!当著孩子的面,你不要胡说八道!” 秦海睿脸色阴沉地问:“阿姝,你老实说,谢澜之究竟有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没有!”秦姝想也不想道:“他要是真的做了,不等你们说,我也会跟他离婚,还会把儿子跟女儿都带走,让他永远都找不到!” 她眉眼间縈绕的认真,放狠话时的语气决然。 秦建国、李蓉对视一眼,眸底闪过疑虑。 都想到带孩子跑了的阶段了。 难不成谢澜之真做了对不起女儿的事? 秦海睿冷声嗤笑:“你都想到带孩子跑路了,还护著谢澜之那个心大萝卜!” 秦姝:“……” 她能说,自从嫁给谢澜之后,一直都有这样的想法吗? 谢澜之是谁?天之骄子,京市高门谢家太子爷,如今的一国掌权人。 这样的男人,谁知道哪天被什么女人迷了眼,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 科学研究,感情再深厚的夫妻,都会歷经七年之痒。 七年之痒是很多夫妻,都要歷经的怠倦与决裂期。 人吶, 一旦没啥新鲜感了, 就是被各种激素包裹的一团欲/望。 秦姝指尖轻揉侧额,嗓音微冷:“我可以很確定,现在的谢澜之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如果他真做了,不需要任何人说,我一定会跟他分开。” 在说分开的时候,她心底闪过异样。 说不出是鬆一口气,还是……悵然若失。 李蓉摸著秦姝发顶的头髮,语声怜惜:“你心底有决断就好,夫妻俩总是分隔两地,也是不好的。 谢澜之如今的身份,往他身边送的女人肯定不少,他就算是再喜欢你,男人一旦精虫上脑,很多事是来不及思考的。” 总结——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靠不住的。 秦姝感受到家人的维护,乖巧点头:“知道了,我不会吃感情的苦!” 这是典型的立flag。 很快,秦姝就遭遇反噬了。 半个月后,叶静嫻的眼睛终於治好,秦姝开始治疗她脸上的伤疤。 这天,她接到来自京市御府的电话。 三宝谢砚西,不开心地告状:“妈妈,爸爸要给我们找新妈妈了!” 秦姝:“……” 她捏著银针的手不稳,被迫停止对叶静嫻的治疗。 “大嫂,我接个电话,你先等会儿。” 叶静嫻见秦姝脸色难看,眼底翻涌著欲杀人的凶戾,声音发紧:“你去吧,我不著急。” 秦姝犹如一阵风似的离开,往日娇软的声音冷如冰窖。 “砚砚,谁告诉你,爸爸要找新妈妈的?” 谢砚西委屈巴巴地说:“那些佣人都在说,姜……那个姜什么的女人,想要抢走爸爸!” 身边传来谢墨北的小声提醒:“那个女人叫,姜雅琳。” 秦姝冷眸微眯,是姜家的大小姐。 姜雅琳——姜副总的女儿,年纪似乎跟谢澜之同岁,长得明艷动人,是个有气质,有野心的大小姐,也是男人见了,想要征服的那种强势女人。 谢砚西在弟弟的提醒下,委屈地说:“对!那个女人叫姜雅琳! 爸爸还让我们喊她阿姨,妈妈,你快回来吧!再不回来,爸爸真的被抢走了!” 秦姝眸色闪了闪,不答反问:“你们大哥呢?阳阳在不在身边?” 谢砚西声音软萌地说:“今天周六,大哥在学马术,还要练习击剑,中午才能回来。” 秦姝柔声说:“等你们大哥回来,让他亲自打给我,你们在家要乖,等妈妈这边忙完就去看你们。” “要等多久呀?” “两个月。” “那是多少天啊?” “六十天左右,京市冷的时候。” “那还要好久好久,妈妈你今天就回来行不行嘛?” 秦姝听出儿子的想念、期待,还有一丝委屈,声音低哑地说:“妈妈暂时回不去,但保证两个月內,一定会回去看你们。” “……那好吧。”谢砚西明显带著哭腔。 秦姝一颗心顿时揪起来,什么谢澜之出轨,想要给孩子找新妈妈,统统都拋到脑后了。 “妈妈明天就回去看你们!” 她一时衝动,话已经脱口而出。 “真的?” “太好了!” 两道稚嫩清脆的喜悦声,传入秦姝的耳中。 她柔声哄道:“这件事要保密,谁也不能告诉,不然妈妈就回不去了。” “知道了!” 两个儿子异口同声道。 秦姝掛断通话,站在原地许久,脸色晦暗不明。 “阿姝,你还好吗?” 身后传来叶静嫻饱含担忧的询问。 秦姝脸上绽放出不达眼底的笑容,柔声道:“没事,我们继续治疗。” 她回到房间,若无其事地给叶静嫻施针治疗。 秦姝心底冷漠地想——谢澜之,你最好管好自己的裤腰带,否则我让你下半辈子做太监! “阿嚏——!” 装修雅致富贵的会议厅內,谢澜之当著一眾內阁老狐狸的面,狠狠打了个喷嚏。 正在讲话的姜副总,眼神诧异地盯著坐在主位,冷峻成熟的男人。 “阁下,您还好吗?” 谢澜之微微蹙眉,淡声说:“没事,你继续。” * 玉山村。 秦姝给叶静嫻治疗结束后,回到房间开始收拾东西,期间给凯尔.唐纳德打了一通电话。 “我今晚要回京市,你安排一下飞机。” “乾爹留了一架私人飞机在云圳?” “我想悄悄回去,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你准备一下,我两个小时內到市区。” 凯尔.唐纳德听出秦姝的语气不对,试探地问:“乾妈,你是不是想要悄悄回去抓姦?” 秦姝:“……” 她咬牙切齿道:“瞎打听什么,老实做你的事!” 凯尔一听这话就知道有问题,当即嬉笑起来:“乾妈,我这里有不少身材好,体力好,还长得很帅的男人,你想要多少我都给你送去,谢澜之那样假模假样的男人,你要是喜欢,我也能给你搞到!” 秦姝被乾儿子无时无刻,不在挖墙脚的行为气笑了。 “我看你是皮痒了!就算我跟谢澜之离婚了,他也是我的人,轮不到你来指摘。” 凯尔无语半晌,幽幽地吐槽:“……乾妈,你真的是没救了,谢澜之有什么好的,你非要一颗心吊在他身上。” 秦姝眸底涌动著怒意,凉嗖嗖地说:“你再多说一句话,信不信我抽你?” 凯尔浑身一激灵:“咳咳……我立刻准备飞机送你回京市。” 秦姝没有立刻出发,拎著行李箱,找到在厢房鼓捣药材的谢宸南。 “宸宸,妈妈要回京市,你要不要一起走?” 谢宸南转过身,双眼发光地点头。 “要回去!” 母子二人招呼都没有打一声,直接离开家。 叶静嫻扶著门框,望著他们离去的背影,转身回屋去给在市里的秦海睿打电话。 第457章 你是我年少时的初恋 京市。 谢澜之开完大会,独自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阿木提推开门走进来,低声匯报:“澜哥,玉山村那边来消息,嫂子带著宸少爷离开了村子。” 谢澜之並未当回事,淡声说:“宸宸在歷练,估计是出门问诊了。” 阿木提补了一句:“他们拎著行李箱离开的。” 谢澜之倏地睁开双眼,声音发沉地问:“人去哪来?” 阿木提不確定地说:“应该是去了云圳市区,我们的人在途中被甩开了。” 秦姝跟谢宸南留在玉山村,谢澜之並不放心他们母子二人,留下一支谢家亲信小队,这件事秦姝也是知道的。 秦姝带孩子去做什么? 怎么连谢家亲信都给甩开了! 谢澜之起身兀自离开,脚步少了平日的稳重,第一时间给秦姝打去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谢澜之掛断通话,又拨打了一遍。 “对不起,您拨打的……” 谢澜之刚听到提示音,就结束了通话。 “阿木提,你联繫一下云圳通讯局,看看能不能锁定秦姝的位置。”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是——” 这几年来,华夏的电子科技技术一直在上升发展。 根据一部电子设备锁定一个人,对於上位者来说,还是非常简单的。 可惜,谢澜之这边的动作晚了一步,云圳通讯局那边刚有所行动,秦姝的手机就关机了。 此时的秦姝,远在万米高空,跟凯尔、秦海睿大眼瞪小眼。 她磨著牙问:“我回家,你们跟著干什么?!” 凯尔眼底的八卦藏起来,真诚地说:“我不放心乾妈一个人回去。” 秦海睿调整腕上的手錶,皮笑肉不笑地说:“我好久没见妹夫了,对他甚是想念。” 秦姝唇角抽搐,暗道:你这语气可不是想念,反倒是想杀人! 唯有谢宸南满脸期待,摇晃著秦姝的胳膊。 “妈妈,我们很快就能见到爸爸了?” “嗯,晚上就能看到。” “太好了!不知道大哥,三弟四弟好不好,对了,还有妹妹!” 秦姝看儿子满脸期待兴奋,怜爱地摸了摸他的头。 “你想不想永远跟大哥,弟弟妹妹在一起?” 谢宸南双眼骤然发亮:“可以吗?” 秦姝淡声说:“回去看看情况,说不定会有机会。” 秦海睿瞧著妹妹的脸色,唇角轻扯,冷笑一声。 谢澜之最好没偷腥。 否则,他让谢家这辈子都绝后! 御府。 阿木提联繫了许多人,终於从航空领域的部门,找到秦姝的消息。 “澜哥!嫂子乘坐凯尔的私人飞机,在回京市的上空。” 谢澜之听到这话,提起来的心缓缓下落。 “找到人就好。”他皱著眉问:“阿姝为什么要隱瞒行踪?” 阿木提想了想说:“也许嫂子是想给您一个惊喜。” 谢澜之清郁矜贵的帅气容顏,绽放出直达眼底的笑容,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那我们就装作不知道她回来,去通知厨房,今晚的晚餐丰盛一些,苑那边的都开了,让人去採摘一些,阿姝喜欢那些顏色鲜艷的东西,对了还有西苑南边池塘的莲子成熟了,阿姝总说那的野生莲子颗颗圆润饱满,无论入药还是煮粥都很好吃……” 谢澜之开了长达数个小时的会议,声音早已变得沙哑,依旧喋喋不休。 他所提桩桩件件事,都与秦姝有关的,生怕秦姝没有归属感。 阿木提知道两口子结婚多年,依旧处於热恋期。 他看著故作镇定的谢澜之,心道这样的澜哥,才有了些许人间烟火气。 阿木提前脚刚走,护卫长走进来匯报:“先生,姜雅琳小姐来了,在会客厅等您。” 谢澜之眼角眉梢的喜悦,瞬间消影无踪:“今晚夫人回来,让她儘快离开!” 护卫长声音没有多少起伏地说:“姜小姐说,您如论如何都见她一面,就算是看在姜老爷子的面上,给她一个体面。” 谢澜之深如幽潭的黑眸,瞬间冷下来,似笑非笑地睨向护卫长。 “你倒是为她著想,这么尽心尽力,收了她什么好处?” “嘭——!” 护卫长单膝跪地,声音失去冷静。 “阁下,属下没有,姜小姐她毕竟是……” 他想说姜雅琳毕竟是谢澜之的女人,儘管这是御府心知肚明的事,话却不能轻易说出口。 护卫长话音一转,说:“姜小姐是姜老將军的亲孙女,不敢怠慢。” 谢澜之语气丝毫不客气,嘲讽道:“就是姜老的亲儿子来了又怎么样,不见就是不见!” 他径直往门外走去,与单膝跪地的护卫长擦身而过。 护卫长垂首道:“是!” 会客厅。 身穿白色长裙的女人优雅地坐著,皮肤白皙,头髮盘在头上,十分端庄。 她垂眸盯著手中的茶杯,眼睛闪烁出动人光泽,美丽迷人的脸庞温婉,满是期待。 谢澜之才32岁,身为最高掌权人,身上的光环太强了,妻子不在身边,深夜难免有些需求。 她身为姜家大小姐,自降身位给谢澜之做小,並不丟人。 姜雅琳骨子里是慕强的,对谢澜之动了心,或者说是,早在少年时期就动了心,只是不曾低下高傲的头颅去追逐。 如今有机会伴隨谢澜之的身侧,哪怕是做小,她也是甘愿的。 只是,谢澜之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她。 “唉——”姜雅琳轻声低嘆一声。 美人蹙眉,眉宇间縈绕著忧愁,让人心生怜惜。 房门被人推开,护卫长走进来:“姜小姐,先生今天不方便见您,请回吧。” 姜雅琳身形一僵,握著茶杯的手,骤然紧了几分。 她努力维持脸上的笑容,问:“他在忙什么?” 护卫长眼观鼻鼻关心,以沉默来回应。 姜雅琳深呼一口气,放出杀手鐧:“你告诉他,我有很重要的事匯报,有关我们华夏网络被人全面狙击的事,如果不早点做准备,后果非常严重。” 护卫长眼神凌厉,探究地打量著她:“姜小姐,你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 姜雅琳下頜微扬:“当然,这是我姜家获取的最新情报。” 护卫长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背影略显匆忙。 谢澜之最终还是见了姜雅琳。 他脸色不太好看,目光冷冷地盯著对面的女人。 “你说的情报是否属实,我已经派人去查证,如果消息是假的,你知不知道会连累姜家?” 姜雅琳深情地望著谢澜之,对这个如皎月般的尊贵男人,一再心动。 她的感情,就快要压不住了。 姜雅琳温婉一笑,垂下高傲的头颅,露出修长洁白的天鹅颈。 “我知道,这些年华夏科技发展太快,米国那边感受到威胁投入巨额资金培养人才,要知道米国的网络程序开发比我们早太多年,华夏网络在他们眼中,並非固若金汤。 如今他们召集所有精英人员,准备背水一战,全面狙击我们的网络,藉此给全世界一个下马威……” 谢澜之不禁坐直身体,眉宇紧蹙的纹路,越来越深。 姜雅琳凝视著他,声音轻柔地说:“澜之,一旦我们的网络毫无防备地被米国被狙击,这两年在国外建构的信誉与影响力会直线下降,还会影响国內的经济,姜家已经去国外寻找帮手,有几个人已经答应了。” 谢澜之微微頷首:“多谢告知,我会让人准备防御。”他没说要用姜家的人。 姜雅琳轻轻摇头:“你我之间不需要谢。” 谢澜之站起身,声音冷漠地说:“我还有事,让人送你回去。” “澜之!” 姜雅琳著急地站起来。 “你、你知不知道我对你……” 谢澜之面无表情地打断她的话:“姜雅琳,多年老相识了,有些话说出来,连朋友都没得做!” 姜雅琳满脸伤心,单手捂著心口,难过地说:“为什么要拒绝我?” 谢澜之唇线抿直,毫无情绪地说:“我有妻子。” 姜雅琳示弱道:“我不求名分,只是想跟你彼此孤单的时候相处,如果她……她回来了,我不会露面的。” 谢澜之笑了,表情正色,出口的话颇为讥讽。 “姜雅琳,如果我不是身居这个位置,你身为姜家大小姐,会像我一个有妇之夫自荐枕席吗?” 姜雅琳心下一慌,急忙道:“会!我喜欢你!” “年少时,你是我第一个心动的人!是我的初恋!” “你不会。”谢澜之摇头道:“你这人最是爭强好胜,任何事都不愿比別人落后,哪怕是找男人也是如此。 如果今天换做是其他几家上位,你也会自荐枕席,只是以你的手段,恐怕奔著上位的目標去的。 我谢家没有离婚,只有丧偶,且丧偶后,不得再娶,所以你就退而求其次,可惜,我谢家人忠於婚姻,就如同忠於这个国家。” 姜雅琳想要反驳,想要狡辩。 可她对上谢澜之那双,看透一切的黑沉眼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半晌后,姜雅琳苦笑道:“你这人还真是理智清醒过头了,骨子里流淌著冷漠无情的血,不知道你妻子如何忍受得了你。” 说到这里,她眼神探究地打量著,姿容儒雅,气度矜贵的男人。 “我甚至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对她有感情。” 第458章 祝百年好合,一辈子锁死 谢澜之沉默地看著姜雅琳,薄唇扯出讥讽弧度。 “我对我的妻子,自然是有感情的。” 他没有丝毫犹豫,语气坚定、深情。 姜雅琳眼珠子微转,意味深长地说:“如果秦姝没有逆天医术,八年前没有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没有从苏联拉拢来科研人员,她也没有在科技技术的神之来笔,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村民,你今天还能坚定地说出,你对她是有感情的,对她情深不悔吗?” 这是在用谢澜之的问题,再反问他! 谢澜之轻轻蹙了一下眉头,眉眼间縈绕著不耐。 只听他嗓音低沉地说:“这世上没有如果,阿姝只是阿姝。” 姜雅琳倏地笑了。 她像是打了一场胜仗,笑容灿烂,且夺目。 “你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可见你心底也是摇摆不定的。” 她走到谢澜之的面前,抬起手,手指隔著衣服在男人的胸膛上画圈。 “我们才是家世相当的同类,我们都有野心,有清醒的理智,是结合利益与感情,棋逢对手的灵魂伴侣。” 姜家大小姐媚眼如丝地盯著谢澜之,刻意释放出女人的魅力。 她的勾引,再明显不过。 谢澜之第一时间后退避开,冷静的声音里夹杂著凶戾。 “你的手不想要了,我可以让人帮你剁了。” “……”姜雅琳的动作一僵。 她深呼一口气,脸上笑容易依旧灿烂。 “你动怒了,是被我戳破真相,恼羞成怒了吗?” 谢澜之拍了拍,被碰到的胸前衣服,淡声说:“我深爱我的妻子,不管她是否有过任何贡献,她只需要站在那里,什么都不用做,就足以顛倒眾生,让我一见钟情。” 姜雅琳:“……” 她脸上的笑容再也无法保持。 “你在自欺欺人,我不相信你会爱上一无是处的秦姝!” 谢澜之的神態傲然,带著几分自得:“那是你不知道阿姝有多好,不知道她身上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提到秦姝的时候,他眼角眉梢都透著愉悦与温柔。 姜雅琳皱眉,声音发紧地问:“你就这么喜欢她?” 谢澜之正色道:“喜欢这个词太轻了,我这辈子是非她不可!” 姜雅琳悽然一笑,后退两步,与男人保持距离。 她深吸一口气,眼底的魅惑风情,这一刻,也尽数收敛。 姜雅琳自嘲道:“看来是我太高估自己了,跟小丑一样,在自取其辱。” 谢澜之周身让人退避三尺的冷气散去不少,漫不经心地说, “你何苦来招惹我,你喜欢的不是某个人,而是至高无上的权力。” “当年投票的时候,姜家差点反水,是你在背后煽风点火。” “要说姜家野心最大的是谁,非你姜雅琳莫属!” 姜雅琳下頜轻抬:“看来你知道的不少,那又如何,这世道女人照样能当家做主,你现在的位置我也不是坐不得。” 谢澜之淡漠眸子上下打量著她:“想要可以来抢,而不是用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让人厌恶。” 姜雅琳:“……” 她气得直运气,冷笑道:“你说得好听,好话歹话都让你说尽了,衬得我更像小丑了。” 谢澜之薄唇扯了扯,慢条斯理地说:“本就如此,丑人多作怪。” “你嘴巴这么毒,秦姝受得了?” 姜雅琳的脸色变得扭曲,盯著谢澜之的视线,哪还有偽装的深情。 她恨不得把这个男人抽筋剥骨才好。 “我对她,从不恶言相向。”谢澜之无视姜雅琳杀人的目光,盯著胸前被触碰过的衣服。 一股很淡的香水气息,往他的鼻腔里钻。 “嘖——”谢澜之懊恼地轻嘖一声:“脏了,得换一件!” 他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隨手丟在地毯上,等著一会佣人进来收拾。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还要陪女儿,那孩子很黏我,看不到我就会哭闹。” 谢澜之走之前,还炫耀了一番女儿。 姜雅琳没好气地懟道:“搞得好像谁没女儿一样!” 正在挽衣袖的谢澜之抬眸:“你有女儿?哪个情人的?还是生了混血儿?那位多情伯爵的种?” “谢、澜、之!” 姜雅琳这次真的生气了! 她的確有几个情人,但绝对没有未婚生子。 谢澜之后退几步,掏了掏耳朵:“不要吼,我耳朵不聋。” 姜雅琳盯著待客厅的门外,看到有几道身影,描画精致的眉毛上挑。 她倏地扬高声音问:“谢澜之,你是不是很介意我有情人?如果我说,为了你,我愿意跟他们都断了,你会不会跟秦姝离婚娶我?” 话刚问完,姜雅琳动作飞快地扑到谢澜之的身上。 “嘭——!” “哗啦——!” 谢澜之看到怀里的人,內心的抗拒与厌恶涌来。 他刚要把人推开,身后的房门,被人推开了。 站在门口的秦姝,眼底有压不住的戾气,红唇轻扯:“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两位的好事了。” 谢澜之回头,满目惊喜地看著秦姝。 “阿姝,你回来了!” 秦姝冷眸微抬,凝著男人掩不住喜悦的脸色,讥讽道:“別的女人好抱吗?” 谢澜之浑身一僵,这才意识到姜雅琳还扒在身上,立刻把人粗暴地推开了。 “靠!”被推倒在地上的姜雅琳,低声咒骂一声。 谢澜之略显无措,莫名心虚地解释:“不是,你听我解释,我没有对不起你。” 秦姝盯著齜牙咧嘴的姜雅琳看,语气玩味:“解释什么?我看到你们浓情蜜意,紧紧抱在一起,怎么?我人老珠黄,该下堂了?” “不是!”谢澜之大步走上前,面无表情地解释:“是她自己扑上来的,你误会了。” 秦姝在谢澜之伸手时,避开他的触碰,与其擦身而过。 她走到从地上爬起来的姜雅琳面前。 “姜小姐,我的男人好抱吗?” 姜雅琳察觉出秦姝的怒意,笑著说:“硬邦邦的,像块臭石头。” 谢澜之不仅不懂怜香惜玉,还惧內,典型的妻奴! 姜雅琳第一次认真地打量著秦姝,这个比她小七岁,生了五个孩子的女人,如同少女般,美得让人不敢直视。 一张脸清冷透彻,乾净得没有半点菸火气,嫵媚眼底漾著攻击性的色彩,媚而不俗,美得张扬,娇得让人不易亲近。 在这样张扬美艷的秦姝面前,姜雅琳的容顏被衬得失去色彩。 秦姝任由姜雅琳肆无忌惮地打量,眉梢轻挑,大方地说:“我瞧著你抱得挺美,一块臭石头,你要是喜欢,送你又何妨。” 姜雅琳懵了,皱著眉问:“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惊喜,而是懵逼。 秦姝淡声说:“一个男人而已,不是什么稀罕玩意。” 姜雅琳:“……” “阿姝!” 身后传来谢澜之的低沉呼唤。 秦姝回眸,很凶地瞪著他:“你给我闭嘴!” 她再次看向姜雅琳,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姜小姐考虑好了吗?” 姜雅琳咽了咽口水,问:“考虑什么?” “把谢澜之送给你啊。” “为什么?” “你不是喜欢他?” 姜雅琳满脸无语,隱约觉得秦姝在打什么主意,她那双含笑的双眸,眼底涌动著让人心悸的幽光。 姜雅琳求生欲极强道:“我开玩笑的,其实之前早就发现你在门外了,就是想看谢澜之吃瘪。” 秦姝肉眼可见地露出失望表情,深深地看了姜雅琳一眼。 她轻轻摇头,喃喃自语:“真是太可惜了。” 姜雅琳心下一紧:“可惜什么?” 秦姝直白地说:“可惜错过一个,能毁灭京市顶级世家的机会。” 姜雅琳垂在身侧的手一颤,乾笑道:“夫人真会开玩笑了。” 秦姝温柔地说:“我从不开玩笑。” 她盯著姜雅琳的目光,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姜雅琳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危机感也骤然提升到最高。 她语速磕磕绊绊地说:“那个……我就是来匯报情报,没什么事,我先走了,不打扰两位了,祝你们百年好合,一辈子锁死,告辞!” 姜雅琳如一只兔子般,飞速逃窜离开待客厅。 “话都没说清楚,你走什么走!” 姜雅琳刚衝到门口,被两个出色的男人拦下来。 出声的是秦海睿,他眼神不善地盯著姜雅琳,眼神凶得好似要吃人。 秦姝双手抱臂,缓声道:“大哥,让姜小姐走,她这么辛苦照顾我五个孩子的爸爸,回头我一定会亲自感谢姜家的。” 这话怎么听都透著森然,让人一颗心都凉颼颼的。 而且,后面的那句话,绝对是在威胁! 姜雅琳快哭了。 被秦姝的不按套路出牌嚇到了。 姜雅琳心下忌惮,转身对秦姝微微頷首:“夫人,我为之前的冒犯向你致歉,我跟谢澜之没有任何曖昧,从始至终,他都在拒绝我。 我向您保证,对他绝对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即便有,也仅仅是因为他的权势。” 秦姝神色似笑非笑,慢悠悠地说:“我知道啊,所以才会成全你。” 姜雅琳:“……” 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求救地去看谢澜之。 这一看,姜雅琳差点魂飞魄散。 谢澜之目光阴鷙地盯著她,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她已经死上万次了。 男人语声低沉:“姜雅琳!你干的好事!” 谢澜之的话音刚落,被秦姝狠狠踢了一下小腿。 “这时候嘴巴挺凶,之前干嘛去了,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已经被著我偷吃了?!” 谢澜之忍著小腿的痛意,黑眸轻眨,俊美脸庞露出委屈。 “阿姝,我没有,你知道的,我对別人站不起来。” 姜雅琳:“……” 秦海睿、凯尔:“……” 他们听到了,什么了不得东西? 第459章 吃了糖,该让我尝点甜头了 “闭嘴!你在瞎说什么!” 秦姝恼羞地瞪著谢澜之,被他的厚脸皮惊到。 谢澜之褪去浑身的威严与压迫感,眸色认真地盯著秦姝。 “我说的事实,这辈子除了你,任何女人我都不行。” 秦姝的脸裂开了:“你、你把嘴给我闭上!” 这种事是能说出来的? 谢澜之豁出去不要脸了,她还要脸呢! 谢澜之不止厚脸皮,行动力也很强,拦腰把秦姝抱起来。 “阿姝,你回来的正好,我把臥室装修了一下,还定製了一张超大的床,带你去看看!” 男人冷眸斜睨门口的三人,扬声喊道:“来人!把三位安排到招待楼休息,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他们隨意走动。” “是,阁下——” 护卫长带著人上前,躬身行礼。 秦海睿刚要说话,秦姝对他摇了摇头。 凯尔眼神玩味地打量著乾爹乾妈,意识到他们即將度过一个,颇有情趣的夜晚。 他搂著秦海睿的肩膀,嬉笑道:“舅舅放心,乾妈乾爹不会有事的,不是有句话叫,床头打架床尾和,他们会和好的,快带我逛逛御府,听说这里是世界上最大的总统宫殿!” 秦海睿没好气道:“你没听到谢澜之的话,他不让我们隨意走动!” 凯尔撇嘴,瞪著脸色苍白的姜雅琳:“他说的是这个女人,我们是乾爹的亲人,是有特权的!” 然后,他很快被打脸了。 三人被护卫长亲自送到招待楼,增派了很多人收看守,严禁他们出入小楼。 同一时间,主楼臥室。 谢澜之把秦姝扔到豪华大床上,扯开衬衣扣子,把沾染其他气息的衣服丟在地上。 他欺身而上,把秦姝定在柔软,铺著舒適天然蚕丝被的床上。 “阿姝,你真的怀疑我跟姜雅琳有一腿?” 谢澜之修长手指,轻抚秦姝的眼尾,声音又低又沉地问。 秦姝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梗著脖子控诉:“你们都抱在一起了。”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谢澜之的眸色微暗:“你明明看到了,我並没有抱她。” 秦姝自然是看到了。 並且还听到两人在屋內的对话。 她就是看到姜雅琳在谢澜之的身上……很不爽! 秦姝傲娇道:“那又怎么样,你不乾净了。” 谢澜之呼吸一滯,矜贵斯文的面庞空白一瞬,仿佛被伤到了。 他眸底浮现出哀伤,声音很轻:“阿姝,你不能这样说。” 秦姝感受到他的难过,一颗心下意识软了。 然而,想到谢澜之的腹黑,她用指甲掐了掐掌心。 不能心软! 这人最是狡猾腹黑了,谁知道他是不是装的。 秦姝扭头,置气道:“装可怜对我没有。” 谢澜之见她无动於衷,握著她的小手,覆在赤倮的胸膛上。 “我的心臟在为你而跳动,也会因为你的话而难过。” 他在说话的时候,胸腔的心跳,透过手掌传递给秦姝。 那一下下,强而有力的心跳,直击人心。 秦姝就快要心软了,瞥见男人唇角几不可察的笑意,忽然道:“如果我跟其他男人搂抱,即使不是我主动的,你看了会是什么感觉?” “……”谢澜之唇角的笑意绷不住了。 他眼底翻涌著深沉危险,冷声道:“我会想杀了那个男人。” “呵!”秦姝嗤笑道:“那你还不许我生气?” 谢澜之眸底的冷意褪去,嗓音温柔地问:“那我哄哄你,好不好?” 秦姝挑眉:“怎么哄?” 谢澜之说:“我保证以后跟其他女人保持距离,不会再让她们碰我一下。” 秦姝愉悦地眯起眼:“还有呢?” 谢澜之:“我会时刻谨记,自己是有老婆的人,一旦发现其他女人示好,第一时间告知她们,我这个羊尾只对你有反应……” 秦姝捂他的唇:“你这人,怎么脸皮越来越厚了!” 谢澜之在她掌心吻了吻,笑意模糊道:“脸皮不厚点,怎么把你追到手。” 当年,他明知秦姝冷心冷情,全靠一张厚脸皮把她的心给焐热。 秦姝娇嗔道:“胡说八道!” 见她不怎么生气了,谢澜之把人搂入怀中,侧躺在柔软的床上。 “抱歉,毁了你今天回来给我的惊喜,我做了好多准备,可惜被破坏了。” 秦姝茫然地抬头:“什么惊喜?” 谢澜之笑著说:“你不是悄悄回来,要给我一个惊喜。” 秦姝唇角抽搐,无语半晌:“……谁说是惊喜,我分明是来抓姦的!” 谢澜之:“……” 他两条浓眉轻蹙,沉声问:“是谁在你面前说了什么?” 秦姝自然不会把宝贝儿子供出来,讥讽道:“你敢做不敢让人说?” 谢澜之不厌其烦地解释:“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的出轨,都没有!” 秦姝轻哼道:“你要是敢有,我就休夫!” 谢澜之没说话,眼眸深深地凝视著秦姝,指腹轻抚她微抿的红唇。 “阿姝,我很早之前就说过,你敢提离婚,我就让你哭一次。” 离婚一事,是他不能触碰的红线。 谢澜之话说完,不给秦姝开口的机会,低头吻了她的唇。 做工精细的蚕丝被撩起,覆盖在两人的头顶。 “唔唔唔——” 秦姝拍打著男人,紧绷结实的肌肉。 抗议声,越来越小,很快变得婉转动听。 天然真丝被,仿若一片有光泽的水面,摇曳出视觉盛宴的美感。 真丝光泽,清凉如水, 如影隨形,也变幻无常。 走廊外,两名身著制服的护卫,如同雕塑般站立。 护卫长从远处走来,压低声道:“今晚你们两个不换班,先生跟夫人如果出来,厨房有准备夜宵,你们两个机灵点。” 两位护卫表情严肃道:“知道了队长。” 护卫长盯著紧闭的房门,摸著下巴思索,这位年轻的掌权人,似乎真的对夫人一片深情。 自古以来,身居高位者,身边多有红顏知己相伴。 他以为姜雅琳这般出色的女人,会是谢澜之身边的第一个红顏知己。 不止他这么认为,许多御府的老人,甚至內阁的那些老狐狸,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惜,他们都被打脸了。 谢澜之这位最年轻的掌权人,为他的妻子守身如玉。 臥室內。 一只纤细如玉的胳膊,搭在柔软的蚕丝被上,常年握针的手指,微微蜷起。 那只手,似是受刺激般,想抓住丝滑的真丝背面,指尖怎么也握不住力,任由真丝从指尖滑落。 秦姝委婉地求饶:“谢澜之……我饿了。” 一只指节完美的手,覆在秦姝的掌心上,顺著手指的缝隙,与其密不可分的交握。 谢澜之带著秦姝的手,送到唇边亲了一下。 “有多饿?” 低哑嗓音,撩动人心。 “我亲自餵你,要吃多少才不饿?” 秦姝双眼泛红地瞪著谢澜之:“真的饿了,我马不停蹄地回来,一路上都没有吃东西。” 谢澜之的动作停下来,拉开床边的抽屉,从里面摸出一颗巧克力。 他把送到秦姝的嘴边:“先吃颗,很快就让你填饱肚子。” 腹胀的秦姝,没好气地瞪著男人。 她恶狠狠地吃下,顺便咬住,谢澜之捏著的手。 谢澜之没忍住倒吸一口凉气,不是疼的,而是莫名被刺激到了。 他伸手把秦姝脸颊上,沾著汗的髮丝撩开,嗓音轻柔而漫不经心。 “阿姝,你吃了,该让我尝点甜头了。” 秦姝眼神哆嗦地看著谢澜之:“……你別乱来!” 乱来? 谢澜之以实际行动告诉她, 还有比乱来,更让人心惊胆颤的事。 * 深夜。 御府庭院的路灯,亮如白昼,三五步一站岗,士兵一动不动如雕塑。 主楼客厅,忽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都手脚利索点,上楼的时候管住自己的眼睛,不该看的不要看。” “这是夫人最喜欢喝的甜汤,端稳一点……你,就是你,不要毛手毛脚的……” 一名穿著干练的中年女人,指挥著双手托著床上用品,以及夜宵的佣人。 十分钟前,楼上臥室传来先生的命令—— 换洗床上用品,夜宵也送到屋里。 臥室內。 佣人们以最快的速度,把凌乱的房间收拾乾净,丰盛的晚餐摆到桌上。 屋內还残留著,某种让人心跳加快的曖昧气息。 佣人们目不斜视,做好自己的本职,悄无声息地退出房间。 过了许久。 浴室內,传来轻微响动。 只穿著一条宽鬆灰裤的谢澜之,抱著被男士睡袍包裹的秦姝,迈著沉稳步伐走出来。 双目紧闭的秦姝,羞的脸颊仿佛涂抹胭脂般,格外美艷动人。 “阿姝,吃饭了——” 谢澜之抱著人坐在腿上,端起桌上的甜汤。 秦姝傲娇地把脸埋在男人的肩窝,哼哼唧唧道:“不吃,饱了!” 谢澜之单手摸她的小肚子:“真的饱了?” 秦素微微蹙眉,语声隱忍:“你別按!” 谢澜之瞧著她的神態,眉眼间流露出矜傲:“多少吃一点,我餵你,嗯?” 那一声嗯的性感鼻音,传入秦姝的耳中,恨得她直磨牙。 “用不著你喂!” 秦姝夺过汤碗,动作豪爽地喝了个一乾二净。 “嘭!” 高端瓷碗被用力放到桌上。 秦姝委屈又傲娇地命令:“我要睡觉,抱我回床上!” 第460章 这是他此生,相伴至死的爱人 谢澜之看著眼睛红红的秦姝,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一碗甜粥不管饱,再吃点其他的。” 他端起饭碗,亲自餵秦姝。 “这道凤尾虾不错,你尝尝看。” 秦姝对送到嘴边的食物,纠结了一下,缓缓张开嘴。 她刚吃了没两口,就赖在谢澜之的怀里撒娇,拉著男人的手,放到微鼓的小肚子上。 “真的吃不下去了,肚子好胀。” 谢澜之眉宇间闪过凝重,柔声问:“要不要去浴室,再清理一遍?” 秦姝的上下眼皮子开始打架,声音慵懒又娇软。 “不要,我好睏,你让我去睡觉。” 她现在可以说是身心疲惫,只想昏睡个三天三夜。 谢澜之不再勉强,起身抱著人离开,直奔屋內的豪华大床上。 秦姝刚一被放到床上,卷著被子翻了个滚,躺在另一侧舒舒服服的睡觉。 谢澜之见她密长眼睫微颤,薄唇缓缓翕动:“姜雅琳,是姜家的问路石,我跟她没有任何不正当关係……” 秦姝颤动的眼睫顿住了,竖起耳朵,听男人迟来的解释。 “你长时间不在御府,下面的人心思难免活跃起来,姜雅琳是早已安排好的出头鸟,我让她进御府是想让她知难而退,从而打消其他人的想法……” “她昨晚是第三次来找我,我每次跟她见面,身边都有阿木提或者是护卫长跟著。” “我保证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心底更没有跟其他人纠缠的想法……” 背对著男人的秦姝,红唇轻撇,唇角勾了勾。 ——你要是敢做敢想,我一针就让你轻轻鬆鬆做太监。 谢澜之磨磨蹭蹭地来到秦姝的身后,把人很轻地揽入怀中。 他低头,凑近泛红的耳边:“阿姝不生气了好不好?” 秦姝傲娇地冷哼一声:“別碰我。” 谢澜之在被子里的手,摸索著她的腰肢,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 “姜雅琳被我留在御府,回头你想做什么,我都不拦著。” 秦姝回头,微眯著眼睛地问:“你说真的?” “真的,她今晚留在御府,消息传出去还不知道怎么惹人误会,你要是这时候出手,也能让下面的人歇了,再往我身边送女人的心思。” 秦姝又是一声冷哼,捏了捏谢澜之俊美斯文的脸。 “你怎么就长了一张招蜂引蝶的脸!” 谢澜之的脸被捏得变形,略显可爱,给人一种很无害的感觉。 他口齿不清,语声含糊:“没了这张脸,当年阿姝估计都不会多看我一眼。” 谢澜之至今还记得,在963部队相见时,秦姝眼睛里的那抹惊艷。 ——就跟小色鬼似的。 秦姝脸热,羞恼地瞪著谢澜之:“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谢澜之盯著她气鼓鼓的小脸,微微嘟起的红唇,低头浅浅地亲了一下。 “我当年也是对阿姝一见钟情,你的美,实在是太过耀眼。” 男人温柔含笑的告白,从相贴的唇间,不疾不徐响起。 秦姝的红唇微启,露出洁白的小牙,轻轻咬了一口男人的薄唇。 “什么一见钟情,分明是见色起意!” 她一语道破真相,谢澜之也不恼,舌.尖探出,找到秦姝口中的那一点猩红,加深了……送上门来的吻。 秦姝生怕男人再起兴,连忙推拒:“唔……別闹了,我真累了。” 谢澜之浅尝輒止,揉了揉秦姝的头髮。 “不闹你了,睡吧。” “嗯——” 秦姝钻入男人的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缓缓闭上双眼。 谢澜之却没有多少困意,低垂著头,盯著秦姝蕴藏风情的眼角眉梢。 这是他此生,要相伴至死的爱人。 谢澜之是真心喜爱秦姝,不止因为救命之恩,还有她一举一动散发出的魅惑风情,以及狡如狐的聪慧。 可惜,这丫头好像成精了,一颗心仿佛是石头做的。 直到秦姝因为姜雅琳,赶赴回京来捉姦。 谢澜之在那一刻,心底的愉悦,压制不住的冒出来。 他可能还要感谢姜雅琳的枪打出头鸟,把远在云圳的秦姝给钓回来。 ——多年来,他终於从秦姝的身上,感受到对他的在意与重视。 谢澜之指尖轻柔秦姝的鬢角,听著她沉睡过去的均匀呼吸声。 “你这么在意,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开窍了?” 男人的轻声呢喃,不知道是在问谁。 “嗯唔——” 秦姝嚶嚀一声,抱著谢澜之的劲腰,贪恋地轻轻蹭了一下。 “嘶——” 谢澜之倒吸一口凉气,动作僵住了。 过了许久,他紧绷的身体,才缓缓放鬆下来。 外面的天色渐亮。 谢澜之闭目养神半个多小时,放轻动作离开房间。 秦姝是中午醒的,打著哈欠下楼找吃的。 白天是阿嫂当值,看到秦姝立刻笑容满面地迎上去。 “夫人,您起了,厨房的饭菜刚好,要不要现在用?” 秦姝又打了个哈欠,懒声问:“谢澜之呢?” “大少爷天还不亮,就去了政务厅了。” “这么早?” “不算早了,大少爷这段时间比较忙,好几次在政务厅通宵达旦。” 秦姝凝眉,声音沉重道:“他也不怕糟蹋自己的身子,下面的人都是吃乾饭的,怎么什么事都让他亲自来?” 阿嫂表情凝重地说:“前段时间,米国炸了我们在外驻地的办公大楼,这件事闹得比较大。” 秦姝呼吸一滯,沉声问:“哪栋大楼?有没有人员伤亡?” 阿嫂气愤道:“是大使馆……” 秦姝的脑袋一懵了,这分明是十多年后的事! 如今的华夏,科技发展受全球瞩目,经济发展更是飞速,各方面都提前了至少十多年。 前世既定轨跡的变故,竟然也提前十多年发生。 秦姝呼吸发紧地问:“真的没有人员伤亡?” 阿嫂见她神態不对,如实道:“有人受伤,並没有人死亡。” 这一点,倒是跟前世不一样。 秦姝说不出是鬆一口气,还是对未来变动感到头疼。 阿嫂还在继续:“被轰炸的大楼,导致数名人员受伤,虽然第一时间送去医院救治,终究是留下一辈子的遗憾,这事一不小心,可能会造成国际上的军事衝突。” 第461章 秦姝出手,御府大换血 秦姝轻嗤道:“衝突?就怕它没衝突,米国还以为如今的华夏是好欺负的! 谢澜之但凡有血性,就该让他们看看,如今的华夏早已不是曾经那个武器落后,被人掐著命脉,卡著脖子的弱小之国。” 华夏泱泱大国,上下五千年传承,从古至今,都该是这片大陆的强者。 伟大的復兴指日可待! 阿嫂轻嘆一声,没有再说话。 这些年她在谢家,听得多、看得多,不知不觉受到感染和影响。 华夏这几年发展太快了,快得他们有种,很快就要超越第一强国的错觉。 * 政务厅。 “阿嚏!” 上百人的会议上,谢澜之打了个喷嚏。 一瞬间,偌大的厅內,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到。 谢澜之面无表情地扫视眾人:“继续——” 话音刚落,他又打了个喷嚏。 阿木提放下手中的记事本,端了一杯热茶上前。 他小声说:“一想二骂三感冒,这是谁又想念又骂您呢?” 谢澜之刚要说话,紧接著,又是一个喷嚏。 阿木提惊呆了:“三个喷嚏了,您这是都占全了。” 谢澜之凉薄冷眸轻抬,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废话真多!” 他接过茶杯,灌了大半杯。 阿木提担忧地说:“是不是昨晚受凉了?要不要让延胡索来一趟?” 谢澜之把茶杯放到桌上,淡声说:“不用,指定是阿姝醒了,在背后吐槽我呢。” 不得不说,两口子是心有灵犀。 谢澜之扫视著周围的眾人,继续主持会议:“米国持续亮剑,我们一再退让,只会让人得寸进尺。” 坐在左下手的姜副总,连连点头:“不错,我们也该有所行动了。” 其他人纷纷附和:“他们欺人太甚,我们就该反击。” 谢澜之的修长手指,轻叩在档案袋上,拋出饱含杀意的话。 “就在昨天,白鹰四代战机试飞成功,我们的二代战机该亮相了,半个月后与西南部半岛那边进行联合演习……” * “妈妈!我好想你!”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秦姝下午来到马场,正在上马术课的四个儿子朝她衝过来。 三宝四宝,抱著她的腿,双眼亮晶晶地看著她。 秦姝揉了揉他们的脑袋:“妈妈不在的时候,你们有没有乖乖听话?” “有的!” “我很听话!” 谢砚西,谢墨北乖乖点头,异口同声道。 秦姝低头,在他们脸蛋上亲了一下。 “妈妈——”老大谢东阳走上前。 秦姝看著越来越像谢澜之的大儿子,不禁感嘆:“阳阳又长高了。” 谢东阳眼底漾起笑意,露出溢於言表的喜悦。 秦姝拍了拍他的肩,询问了他日常的课程,谢东阳都一一回答了。 谢宸南在一旁抓耳挠腮,满脸的欲言又止。 秦姝装作没看到,一直在关怀谢东阳的学习问题,以及他在御府有没有被人为难。 “没有人为难我,不过最近很多人,明里暗里想要给爸爸送女人。” “那个姜阿姨来的次数最多,我看到过她两次,不过爸爸很快就会把她打发走。” 秦姝状似无意地问:“听说,御府不少人都在议论,你爸爸要找小老婆?” 谢东阳板著小脸,神色厌恶道:“是有这样的传言,不过他们不敢在爸爸面前说,都是无稽之谈。” 秦姝抿唇轻笑:“这是在欺负你们,没有妈妈在身边,想要挑拨离间呢。” 明明是再温和不过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仿佛带著冰碴子。 谢宸南见他们终於说到了这个话题,再也忍不住了。 “妈妈!我看到姜家的那个女人了!” 秦姝看著握紧小拳头,表情愤怒的谢宸南:“你见到了?她长得漂亮吗?” 谢宸南咬著牙说:“丑死了!一点都好看!” 秦姝试探地问:“如果爸爸要是娶那个女人呢?” 此话一出,谢东阳、谢宸南懵了。 三宝四宝,赖在秦姝的怀里,表情也跟著变了。 “爸爸坏!” “我再也不跟爸爸好了!” 两个小儿子当真了,立刻红了眼睛,委屈巴巴地表示抗议。 谢东阳表情纠结地说:“爸爸不会娶姜阿姨的,他说枪打出头鸟,姜阿姨很快就会成为一枚弃子。 爸爸还说,姜家这一代年轻子弟太多了,一个女人的野心太大了,姜家容不下她,爸爸也想让她在姜家彻底失去话语权……” 秦姝眸光微闪:“你爸爸连这都告诉你?” 谢东阳挠了挠后脑,靦腆地说:“爸爸办公一直带著我,我偶尔会听他跟木叔叔的交谈,知道一些。” 秦姝盯著大儿子,面露沉思,很快露出瞭然的表情。 “你爸爸这是,想把你往他的政路上培养。” 孩子这么小,就知道大家族的弯弯绕绕,並且能言语清晰地描述出来,这是打小的耳濡目染。 谢东阳的双眼微微一亮,用力点头:“爸爸希望我去当兵,已经让人教我格斗术了。” 秦姝心疼地看著儿子:“你还这么小,会不会很辛苦?” 谢东阳摇头:“不辛苦,我喜欢的!” “喜欢就好,回头妈妈给你准备一些外伤药备著……” 秦姝领著四个儿子,乘坐来时的车离开。 御府的马场,距离主楼有一段距离,长达半个小时才到。 秦姝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让阿搜把御府的工作人员名册拿来。 她把服侍上任,上上任的老人,全都划下去,安排了一批谢家培养的新血液上位。 一个小时后。 秦姝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把名册递给阿嫂。 “给谢澜之送过去,如果没问题,让他儘快安排一下。” “是,夫人——” 阿嫂第一时间安排护卫,把大换血的名册送往政务厅。 “乾妈!” 秦姝刚歇口气,喝了口茶水,凯尔.唐纳德的声音传来。 她撩起眼皮,发现来的不止凯尔一人。 还有面无表情的秦海睿,跟满脸憔悴的姜雅琳。 “妈妈!就是这个坏女人,她要抢走爸爸!” 坐在地毯上,正在跟弟弟玩的三宝,指著姜雅琳的鼻子控诉。 姜雅琳本就憔悴的脸色,瞬间白了白。 她张了张嘴巴想要说什么,一旁的秦海睿,漫不经心道:“姜小姐,劝你不要反驳我外甥的话。” 姜雅琳浑身一激灵,身体不受控制地哆嗦。 第462章 缺个试药的,你凑合一下 秦姝把这一幕看在眼中,立刻意识到,大哥可能对姜雅琳做了什么。 “乾妈!你都不知道这里有多无聊!” “除了在院子里逛逛,他们哪都不让我去!” 凯尔.唐纳德抱怨地坐在秦姝面前,顺手把三宝谢砚西抱在腿上坐著。 三宝乖乖喊人:“凯尔哥哥——” “乖,给你吃!” 凯尔从兜里掏出棒棒,塞到谢砚西的手里。 又变魔术似的拿出三只棒棒,递给其他三个乾弟弟。 四个孩子都没有吃,而是看向秦姝,眼底带著显而易见的询问。 秦姝笑著点头:“吃吧,没毒。” 凯尔的脸色裂开了:“乾妈,你这话说的,我还能下毒几个弟弟?” 秦姝眼神不认同地看著他:“瞎说什么呢!” 凯尔以为自己误会了,脸色好看不少。 然而,下一秒,他差点原地升天。 秦姝上下打量著凯尔,嘲讽道:“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你既没那个脑子,也没有承担后果的胆子。” 凯尔抱著谢砚西的手,抖啊抖,仿佛得了帕金森的老人。 谢砚西吃著棒棒,歪著头盯著便宜哥哥。 “凯尔哥哥,你冷吗?” 孩子的声音,稚嫩无辜。 凯尔仿佛受到了安慰,抱著便宜弟弟,佯装哭泣:“乾妈欺负我,还嘲笑我不聪明。” 谢砚西叼著棒棒,像是小大人似的,拍了拍凯尔的肩膀。 “妈妈很厉害,说你不聪明,那肯定是你的问题。” 凯尔.唐纳德:“……” 他唇角抽搐地盯著谢砚西,幽幽地说:“你把棒棒还给我。” 谢砚西手脚並用,从他腿上滑下来,朝谢东阳走去。 小傢伙做了个个鬼脸,吐著小舌头。 “略——” “给我的就是我的,才不要还你!” 凯尔.唐纳德瘫在沙发上,满脸伤心:“没爱了,你们都欺负我!” 秦姝瞥了一眼耍宝的乾儿子,抬脚踢了踢他。 “正经点,不要欺负我儿子。” 凯尔哭丧著脸:“究竟是谁欺负谁啊!” 秦姝满脸嫌弃:“你多大,他们才多大?” 凯尔不自在地调整坐姿,轻哼一声,眼神到处瞟。 “瑶瑶呢,怎么不见乾妹妹?” “在楼上睡觉呢。” 秦海睿坐在秦姝的另一边,跟谢东阳四个小傢伙聊天。 几人说著话,不知道怎么聊到叶静嫻的身上。 秦海睿唇角勾著笑:“那个宋屠夫被抓了,违背妇女意愿,买卖人口,重婚罪,利用钱財驱使村民为他打架斗殴,被判了二十多年。” 叶静嫻的继母,因恶意伤害罪,还有买卖人口罪名后,被判了五年,因为眼睛瞎了,生活也不能自理,被丟给叶弘监管,叶弘如今是家破人亡……” 他们完全无视姜雅琳,完全把她当做透明人。 姜雅琳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终於忍不住了:“秦姝,明人不说暗话,我对你男人不感兴趣,能不能让我离开?” 她受够了在这里被人无视,被轻慢对待的憋屈。 秦姝像是终於想起,还有她这么个人存在。 她诧异地问:“姜小姐什么时候来的?” “……”姜雅琳的脸扭曲一瞬:“我刚到,你能不能让我离开?” 秦姝轻笑一声,答非所问:“你之前说什么来著?” “让我离开?” “不对,是上一句。” 姜雅琳想了想说:“我对你男人不感兴趣。” 秦姝笑了:“是了,你对谢澜之很感兴趣,让御府的人私下里传,你要给孩子做后妈的流言。” “我没有!”姜雅琳急了。 秦姝幽幽地问:“不是你,哪能是谁?” “我哪知道,反正不是我。”姜雅琳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我没那么蠢!” 秦姝被逗乐了:“你是不蠢,只是被贪图名利的欲.望迷了心窍。” 姜雅琳不搭话茬,再次道:“我要离开!” 秦姝红唇轻扯,不疾不徐地说:“你既然对谢澜之感兴趣,就留在御府多住几天。” 她如今已经看明白整件事了。 谢澜之身居高位,不少人想要给他送女人,又无从下手。 姜雅琳既是世家的问路石,也是姜家捨弃的棋子。 一个女人有野心不可怕,可怕的是,她会动摇家族根基。 姜家明知姜雅琳不会成功,还给她递上往御府爬的梯子,把她给谢澜之当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我不要!我要回家!” 姜雅琳一听还要继续留在御府,想也不想地拒绝。 秦姝的眼神冷下来,仿佛一把锋芒毕露的利刃,充斥著压迫感。 “这里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姜雅琳再也无法保持往日的优雅端庄形象,气急败坏地质问:“为什么?你把我留在这里有什么意义?我保证以后都不再接近谢澜之了,还不行吗?” 秦姝神色淡漠地摇头:“你既然当了出头鸟,总要让人知道你撞南墙的结局,否则怎么打消其他人往上爬的心思。” 姜雅琳颤声问:“你想做什么?” 秦姝:“我心善,给你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你不是想要谢澜之,我给你一个抢走他的机会。” 姜雅琳盯著秦姝娇美的脸庞上,笑意不达眼底的温柔笑容,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秦姝仿佛在说,给她一个合理消失的藉口。 姜雅琳快哭了,不得不低声下气地哀求:“我不缺男人,也不敢对谢澜之有任何心思,你放我走吧。” 秦姝懒得再跟她废话,对站在不远处的护卫招了招手。 “御府不养閒人,姜小姐既然想做小,给她安排点事情做。” 护卫躬身行礼:“夫人,要安排什么活?” “我看马场的草料没人切割,还有地上的粪便,也需要人清理。” 姜雅琳怒了:“秦姝!我是姜家大小姐,你竟然让我做那些低贱的活?” 秦姝瞥了一眼,语声冷漠:“你要是不想乾没人逼你,我这缺个试药的人,用你也能凑合一下。” 试药? 一听就知道很危险! 姜雅琳咬著牙骂道:“你……你好狠毒!” 秦姝脸色沉下来,终於有了一丝怒意:“再毒也不及你半分,如果让你成功破坏我的婚姻,我儿子对家庭有什么心理阴影,就是抽你的筋剥你的骨,也无法我消心头之恨!” 第463章 她才是御府的女主人 姜雅琳气得浑身发抖,想要放狠话,迎上秦姝冰冷刺骨的眼神,深深运了口气。 “秦姝,我是姜家的大小姐,就算真抢了你男人,那也是他的问题!” “再者说,谢澜之从始至终都对我没兴趣,你也用不著这么狠!” 秦姝的眉梢高高挑起:“正所谓枪打出头鸟,你如今把事情搞得这么大,我要是对你轻拿轻放,岂不是给別人一种我很好欺负的错觉。” 姜雅琳的眉心狠狠一跳:“所以你拿我做筏子?杀鸡儆猴?” “啪啪啪——” 秦姝拍了拍手掌,笑眯眯地说:“我喜欢跟聪明人说话,接下来就辛苦姜大小姐,在御府暂住一段时间,放心,保证让你活著离开。” “你……你好样的!” 姜雅琳知道多说无益,转身挺直腰背离开。 “乾妈,你就这么放过她?用不用我帮你处理乾净?” 凯尔.唐纳德凑近秦姝的面前,湛蓝色的眼眸闪烁出几分杀戮。 他的手在脖子上,做了个割喉的手势。 “嘭——!” 刚走出数米远的姜雅琳,脚下一踉蹌,狼狈地栽倒在地上。 她吃力地爬起来,眼神沉沉地盯著凯尔。 “这里是华夏,你敢对我动手,不想活了!” 姜雅琳不能明面上懟秦姝,一个臭名远昭的恐怖分子,她还是有底气放狠话的。 凯尔伸出白净的手,对姜雅琳做了个击毙的手势。 “敢对我放狠话的人,不是坟头长草,就是被丟到海里餵鯊鱼了,这位第三者小姐,你想怎么死?” 漫不经心的话,透著凛冽刺骨的杀意。 別看凯尔平日笑眯眯的,温和无害的样子,他能成为唐纳德家族这一代的家主,稳坐教主之位,手上沾过的血,早已数不清了。 凯尔一个戾气横生的眼神,就把出身世家,被过度保护的姜雅琳震慑在原地。 姜雅琳的心狠狠一颤,面上却强装镇定:“我不是嚇大的,你敢对我动手,我保证你永远都会留在华夏,死无葬身之地!” “哈哈哈……” 凯尔笑得疯癲,如同矫捷的猎豹衝上前。 他单手掐著姜雅琳的脖子,把人举起来,双脚离开地面。 “不知死活的东西!” “我现在很生气!要杀了你才能平息!” 姜雅琳的脸色憋红,双手胡乱挥舞著:“你……你、放开……我……” 凯尔.唐纳德不紧不鬆手,锁喉的手,力度逐渐收紧。 “嗬嗬——” 姜雅琳的眼珠子上翻,喉咙发出嗬嗬声响。 秦姝冷眼看著,没有出声制止,分出心去关注四个儿子,见他们神色都很平静。 秦海睿率先坐不住了,低声说:“阿姝,別把事情闹大,回头不好收场。” 姜家毕竟是京市第二大世家。 一旦姜雅琳死在御府,姜、谢两家会进入对峙局面。 秦姝倚靠在沙发上,垂眸把玩著手指,轻嘲道:“人就算是真死了,姜家为了脸面,也会给姜雅琳找到合理去世的原因,那不是我们考虑的事。” 秦海睿想了想,竟无法反驳。 姜家跟谢家处於合作关係,谢澜之的位置没坐稳,姜家又在上次投票期间损失惨重,两家现在谁都不敢轻易撕毁约定。 秦姝估算著时间,撩起眼皮,瞥见姜雅琳窒息濒死的惨白脸色。 她红唇轻启:“凯尔,放了她。” 凯尔.唐纳德立刻鬆了手。 “嘭!咳咳……咳咳咳……” 姜雅琳狼狈地趴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 凯尔残忍一笑,嘲讽道:“真弱,再给我十秒,保证你会变成一具尸体。” 姜雅琳瑟缩了一下,浑身抖得不成样子。 足以可见,她刚从鬼门关走一趟,受到的惊嚇不小。 秦姝对护卫轻抬下頜:“送姜小姐去马场。” 护卫:“是,夫人——” 姜雅琳站都站不住了,是被护卫抬著走的。 凯尔双手插兜,朝秦姝走去,不屑地吐槽:“她竟然敢诅咒我,这种女人就该被拉去犒劳,那些找不到老婆的流浪汉!” 秦姝听著便宜儿子的吐槽,唇角忍不住的抽搐。 “有些事在心里想想就得了,你不要说出来。” 搞的,她好像是凯尔的同伙一样。 凯尔瞬间变脸,嬉笑道:“乾妈,用不用我晚上再教训她?” 秦姝摇头:“你什么都不用做,她已经毁了。” 姜雅琳一个天之骄女,从今天开始,会成为京市军、政圈子里的笑柄,再无名声可言。 三十多年都高高在上的人,一朝跌落泥潭,还不知道要被多少人落井下石。 这才是对姜雅琳身心的,最大折磨与痛苦。 可怜吗? 秦姝对她没有丝毫同情。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所作所为买单。 政务厅。 谢澜之结束会议,在阿木提与秘书、助理、护卫长等人的簇拥下离开。 阿木提跟隨身侧,低声匯报:“澜哥,刚收到的消息,嫂子把御府的工作人员,从上到下都换了一批,我们的人有90%被挑中顶替上来。” 他把送来的御府人员名册,双手递给谢澜之。 谢澜之隨手接过翻看,脚下步子不停,唇角挽起温和弧度。 “她还是出手了。” 阿木提鬆了口气:“可不是,这可是给嫂子立威的绝佳机会,总要让人知道,她才是御府的女主人。” 谢澜之的心情不错,回头看了一眼秘书:“下午还有什么安排?” 秘书立刻翻阅行程本:“您下午有一同越洋电话,商討双方即將签订的经济协议……” 谢澜之打断他的话:“下午几点?” 秘书说:“对方预约的三点半。” 谢澜之沉吟道:“三点半你们准时去主楼报到,我今天要陪夫人跟孩子。” “明白——” 身后的团队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 主楼。 秦姝抱著刚睡醒的女儿,餵她喝奶香的营养粥,身边围著四个小的两个大的。 秦海睿说:“这孩子真漂亮,双眼跟阿姝很像。” 凯尔.唐纳德:“妹妹长得有几分乾妈的影子,长大了绝对是个大美人!” 谢宸南牵著妹妹的小手,眼巴巴地盯著谢锦瑶。 “妈妈,我们回云圳把妹妹也带走吧?” 这么好看的妹妹,他要是能天天看到就好了。 第464章 发现水晶球,秦姝的询问 秦姝捏了捏小女儿的脸蛋,眼底的温情都快溢出来了。 她对谢宸南说:“好啊,这次我们把妹妹也带走。” 此话一出,谢东阳、谢砚西、谢墨北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盯著秦姝看。 谢砚西满目期待地问:“那我呢?妈妈也会带我吗?” 谢东阳、谢墨北没说话,同样满眼期待。 秦姝迎上三个儿子眼巴巴的目光,轻笑著摇头。 “你们不行,你们还要上学,妹妹太小,需要妈妈的照顾。” 谢墨北小嘴一瘪:“妈妈偏心!” 秦姝见儿子满脸委屈,眉眼间浮现出无奈:“不是妈妈偏心,是妹妹太小,总是哭闹。” 四个儿子小时候都很乖,很听话,也不磨人。 唯独小女儿太娇气,又哭又闹。 谢东阳黝黑眼眸盯著秦姝,平静地问:“妈妈,你这次能待多久?” “还不清楚,应该会多待几天。” 秦姝把女儿抱起来举高高,逗得小女儿开心地咧嘴笑。 秦海睿纠结地开口:“阿姝,我在这待不了太久,今晚就回去。” 秦姝点头,戏謔道:“大哥刚结婚,的確不能把大嫂一个人扔在家里。” 秦海睿跟叶静嫻正是新婚燕尔,浓情蜜意的时候。 这时候分隔两地,对他们来说都备受煎熬。 秦海睿的脸色微红,低声反驳:“不是因为静嫻,康乾最近有几笔大单子,我得亲自去盯著。” 秦姝撇嘴吐槽:“捨不得大嫂就捨不得,不用找藉口,你们男人的嘴就是硬。” “谁的嘴硬?” 谢澜之进屋,听到秦姝的最后一句话,声音含笑地问。 他把外套递给佣人,看向坐在沙发上被人围著的秦姝,眼底的温柔与深情,仿佛要把人给溺毙。 秦姝一看到谢澜之,腰肢莫名袭来一阵酸痛。 她没好气道:“在说你呢!整天招蜂引蝶,一点都不知道收敛!” 谢澜之对秦海睿、凯尔微微頷首,站在秦姝的身前,接过小女儿抱起来。 他神情无奈道:“夫人冤枉我了,阿姝跟我分隔两地,导致很多人以为我们感情破裂,这才让不少人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秦姝柳眉倒竖,凉颼颼地问:“合著还是我的错?” 谢澜之听她言语中压不住的恼意,连忙道:“怎么会,都是我的错,错在我没有第一时间澄清外界的流言。” 秦姝扬起精致的下巴:“你知道就好!” 她耍小脾气的傲娇模样,落入谢澜之眼中,怎么看都觉得如少女般可爱。 凯尔没有眼色地凑上前,眼巴巴地盯著谢锦瑶。 “乾爹,把妹妹给我抱抱唄?” 谢澜之眸底的温情褪去,拿眼斜著凯尔。 “想什么美事呢!” 他抱著女儿坐在秦姝的身边,举著女儿的小胳膊,对秦姝做出招財猫的手势。 谢澜之压低声,幼稚地说:“妈妈不要生气了,陪瑶瑶玩好不好呀?” 秦姝对上女儿懵动漂亮的眼睛,再大的火气都没有了。 “你多大的人了,还要拿女儿卖萌!”她伸手抱过女儿,对眼巴巴的凯尔招手:“过来,给你抱瑶瑶!” 凯尔脸上的失落,瞬间被惊喜取代。 他刚抱起谢锦瑶,秦海睿也凑上来了。 “把瑶瑶给我也抱抱——” “等我抱够了!” 凯尔抱著怀里带著奶香味的谢锦瑶,转身避开秦海睿伸过来的手。 秦海睿的眉心直跳,眯著眼睛无声打量著凯尔。 “这是我亲外甥女,你確定不给我抱?” 凯尔察觉出他的威胁,满脸不舍:“……我再抱一会儿。” 秦海睿见他真心喜爱谢锦瑶,没有再跟他抢,伸手戳了戳谢锦瑶的小脸。 凯尔慌忙后退:“你怎么戳她?她这么软,我都不敢用力抱她!” 秦海睿像是看傻子一样盯著凯尔:“阳阳他们小的时候,我都戳过,你大惊小怪什么!” 凯尔眼神充斥著控诉:“你怎么这么残忍!” 秦海睿的额角青筋迸起:“你给我闭嘴!” 凯尔扭头就走:“不给你抱了,你会伤到瑶瑶的。” “凯尔!”秦海睿抬脚追上去。 谢澜之看著两人你跑我追,对不远处的护卫使了个眼色。 后者点头,转身去保护谢锦瑶。 谢澜之扫了一眼四个儿子,板著脸问:“今天的功课都做完了?” 谢东阳点头:“都完成了。” 谢砚西、谢墨北露出心虚的表情,功课明显还没完成。 谢澜之语气不容置疑地说:“阳阳去盯著两个弟弟做功课,宸宸也跟著一起去。” 谢东阳一副看透谢澜之心思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他。 谢澜之脸不红气不喘:“看什么,还不快去。” “知道了,爸爸——” 谢东阳领著三个弟弟,不情不愿地离开。 四个半大孩子,三步一回头,满脸不舍与哀怨。 谢澜之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们,拦腰抱起秦姝,把人放在腿上坐著。 “阿姝,腰疼不疼?要不要我给你揉揉?” “孩子还没走,你正经点!” “不用理会他们,我看你坐姿不舒服,给你揉揉?” 谢澜之嘴上问的绅士,动手能力带著几分强势。 手顺著衬衣往里钻,摸索著秦姝的腰窝,给她轻轻揉捏著盈盈一握的腰肢。 与其说是揉,不如说是撩拨! 秦姝的腰肢一软,直接趴入谢澜之的怀里。 她咬牙切齿地吐槽:“你现在怎么越来越……浪了!” 那个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谢澜之仿佛被夸了,笑容满面地凑近秦姝耳边,薄唇吐出让人脸红心跳的热气。 “只怪阿姝太美,碰到你就情不自禁。” 嗓音低哑撩人,烫得人心尖酥麻。 秦姝捏住谢澜之的耳垂,磨著牙说:“你够了!” 这男人,揉腰就揉腰。 手不老实地往下探,想要做什么! 谢澜之的指尖落在尾骨处,轻轻往下按了按。 “嘶……疼!” 秦姝浑身的骨头都仿佛通电般,身子一激灵,软绵绵地趴在谢澜之身上。 耳边传来男人的怜惜声:“乖,昨晚劳累过度,要把它揉开了。” 秦姝先是感受到一阵酸痛,隨即舒服的热意涌来。 她不再挣扎,趴在男人怀里,哼哼唧唧。 半晌后,秦姝状似无意地问:“瑶瑶房间有个黑色水晶球,从哪来的?” 第465章 又痞又帅,他被盯上了 黑色水晶球? 谢澜之手上动作不停,想了片刻,才想起那个水晶球。 “好像是从你屋里拿的,有天晚上瑶瑶哭得厉害,阿嫂把她抱进你房间才哄好。” 趴在男人肩上的秦姝,眸底悄然滑过一缕幽光。 “是吗?我都快忘了,那个水晶球挺危险的,不要让瑶瑶玩。” “好,我回头跟阿嫂说一声。” “不用,我已经收起来了。” 確定谢澜之不知道水晶球的用途,秦姝心下鬆了口气,同时有种陌生情绪在胸腔涌动。 当年,总督夫人把水晶球送给她的时候。 秦姝以为这辈子,都不会用上它。 今天再次看到水晶球,她觉得让谢澜之知道前世发生的一切,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这个时机……一定要把握好。 谢澜之察觉出秦姝的心不在焉,在腰部按揉的手,力度渐渐变轻。 “阿姝,御府要办一场宴会,你多留几天好不好?” 秦姝疑惑地问:“好好地办什么宴会?” 谢澜之道:“邀请內阁成员,还有京市的世家共聚一堂,每年都会有这样的活动。” “哦——”昏昏欲睡的秦姝,敷衍道:“到时候再说吧。” 慵懒声调,带著几分享受的倦意。 不得不说,谢澜之的按摩手艺,是相当不错。 这才揉了一会,秦姝全身都舒爽不少,眼皮子也开始上下打架。 谢澜之垂眸望著,眼眸半闔,密长羽睫微颤的秦姝。 他柔声道:“我当你答应了,回头让妈带你熟悉一下流程,未来至少十年,这样的宴会都会由你操持。” 秦姝掀了掀眼皮子,眸底闪过晦暗光芒。 十年? 她哪里还有十年。 “嗯,我困了,抱我回房睡觉。” 秦姝圈著谢澜之的脖子,撒娇地在他颈窝蹭了蹭。 香甜气息喷洒在颈窝。 谢澜之的气息变得不稳,身体也绷紧了。 他调整片刻,把秦姝稳稳地抱在怀里:“少睡会儿,晚上一起吃晚饭。” “好——” * 时间一晃,三天过去了。 秦姝这几天过得还不错,除了腰肢夜夜颤,几乎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妈妈!哥哥去骑马了!我也想去看看!” 谢宸南拉著秦姝的胳膊摇晃,漆黑无辜的眼眸,巴巴地看著她。 秦姝看了眼,同样眼神期待的三宝四宝。 她对谢宸南说:“好,我们去看阳阳骑马,不过你现在不能学,过一两年才能学。” “嗯嗯!” 谢宸南乖巧点头,双眼亮晶晶的。 秦姝让佣人去拿披风,心道,顺便去马场看看姜大小姐。 不知道她这三天过得怎么样。 马场。 七岁的谢东阳,攥著韁绳,跨坐在一匹白得发光的马背上。 他骑马的姿势很专业,身后两侧跟著两名马术师。 秦姝坐在行驶的车內,看到草坪上的大儿子,骑马都跑出漂移感。 “哥哥好帅!” “那匹马也漂亮!” 谢砚西、谢墨北隔著车窗玻璃,双眼发光地盯著谢东阳。 黑色小轿车停在围栏外,母子四人下车。 谢东阳看到了他们,扬起胳膊挥手。 “妈妈——”谢东阳喊道。 他后腰倏地绷出漂亮的弧线,活像张拉满的弓,掉转方向朝秦姝几人的方向跑来。 风掠过谢东阳支棱著的耳朵,不服帖的髮丝在额前肆意飞扬。 “吁——” 谢东阳单手拽韁,来了个急停,马匹的前蹄扬起尘烟。 小小少年屈起右腿,脚下的靴子踩在马鞍上,眯著眼朝三个弟弟笑,平添几分灵动的痞气。 谢东阳挑著眉问:“你们想不想骑马?” 围栏外的谢宸南三个,看著哥哥这般耍帅,满眼的羡慕。 “想!”三只小的用力点头。 “当我再学两年,亲自教你们骑马!”谢东阳话毕,翻身从马背上跳下来。 “阳阳小心!” 秦姝看得心惊肉跳,急声制止。 谢东阳帅气且平稳地落地,对秦姝露出乖巧模样。 “妈妈不用担心,我现在的马术很好了,老师都夸我有天分。” 秦姝不认同地看著他:“那你也要注意安全。” 坐在马背上的两个老师,看到秦姝立刻翻身下马,恭敬地问候:“夫人——” 秦姝对他们矜持頷首:“辛苦你们了。” 年长的马术师,满脸惶恐:“夫人折煞我们了,这是我们该做的。” 谢东阳从围栏爬过来,跟三个弟弟在一起兴奋的说话。 秦姝看向年长的马术师,问:“姜大小姐最近过得怎么样?” 两个马术师对视一眼,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秦姝瞧他们的神態,没什么情绪地问:“怎么?姜雅琳偷懒了?” 年长的马术师说:“这倒没有,谢先生派人二十四小时盯著姜小姐干活,她每天的活不干完,不给饭吃。” 秦姝露出惊讶的表情,没想到谢澜之也插手了。 她幸灾乐祸道:“看来姜雅琳过得不太好。” 两个马术师没有反驳,不过表情看起来依旧很严肃。 年长的马术师,深呼一口气,对秦姝说:“夫人,姜小姐前两天来的时候一直闹脾气,大吼大叫的, 她今天好像变得心平气和起来,不过我们发现她一直在盯著东阳少爷,期间两次想要接触东阳少爷的马。” 秦姝的脸色顿时沉下来:“你的意思是,姜雅琳要对阳阳动手?” 马术师摇头:“我说不好,她的態度转变明显有问题。” “加油!” “大哥冲啊!!!” 这时,围栏外响起谢砚西、谢墨北的欢呼声。 秦姝抬头望去,发现谢东阳再次翻进围栏,坐在白马背上,对三个弟弟露出意气风发的笑容。 “等我把鸟窝给你们带回来!” 谢东阳握著韁绳,左手拍了拍马颈,白马如触电似的窜出去。 谢东阳坐在马背上,猫著腰,朝不远处的小树林钻去。 大儿子难得孩子气的模样,落入秦姝眼底,不禁莞尔一笑:“这小子,在弟弟面前耍帅!” “夫人,我们去保护东阳少爷!” 两个马术师翻身上马,朝谢东阳的身影追去。 秦姝跟三个儿子从围栏入口进去,在休息区域等著谢东阳返回。 等了许久,都不见马术师跟谢东阳的身影。 “啊啊啊!!!” 熟悉的惨叫声响起,秦姝噌地一下站起来。 第466章 敢动我儿子,我要你死! 谢宸南跟两个弟弟也听到了惨叫声。 “妈妈,是那个马术师!” 谢宸南小脸紧绷,眼神担忧地盯著小树林,听出惨叫声来自年长的马术师。 秦姝语气急促地说:“你们在这等著,我去看看什么情况!” 她朝最近的一匹棕马衝去,动作熟练地翻身上马。 “驾——” 手上的韁绳当做马鞭,甩在马匹的颈上,棕马宛如如触电般窜出去。 “妈妈!” 谢宸南小跑著追上去。 秦姝头也不回道:“回去!照顾好弟弟,我去去就来!” 谢宸南眼睁睁看著妈妈骑马飞驰离去,转身去看两个弟弟,发现他们一脸的紧张害怕。 他走上前,牵著两个弟弟的手:“没事的,妈妈会把大哥带回来的。” 谢砚西、谢墨北依旧满脸紧张,一副快哭的模样。 比较沉稳的谢墨北,泪眼朦朧地看著谢宸南。 “二哥,大哥会不会被坏女人欺负?” 谢宸南冷峻酷帅的小脸,瞬间紧绷起来,凝著眉问:“你认为是姜雅琳欺负大哥?” “嗯嗯!”谢墨北点头:“我之前听到大哥的马术师说,姜雅琳盯上了大哥。” “你怎么不早说!” 谢宸南甩开弟弟的时候,朝不远处的二层小楼跑去。 那是马场工作人员休息的地方,每天都有人值班。 “二哥!你等等我们!” 谢砚西、谢墨北两兄弟抬脚追上去。 谢宸南第一时间找到值班的人,用命令的口吻说:“给我爸爸打电话!” 马场的工作人员没见过谢宸南,但常见谢砚西、谢墨北。 他眼神疑惑地看向,常见的两个小少爷。 谢墨北板著小脸,稚嫩嗓音严肃道:“没听到我二哥的话,给爸爸打电话!” 工作人员连忙点头:“好,我这就打!” 小树林內。 秦姝快马加鞭衝进来,四处寻找谢东阳的身影。 可她进来后,声音却消失了。 秦姝让马停在原地,闭上双眼倾听空气中的声波。 片刻后,从南边察觉出细微的声响,当下拽动韁绳调转方向,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 “谢东阳,你逃不掉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坐在马上的姜雅琳,再也不是之前端庄得体的模样,整个人憔悴不少,眼底闪动著疯狂杀意。 被剩下一名马术师护著的谢东阳,面无表情地坐在马背上。 他声音平静地问:“姜阿姨,你確定要对我动手?” 姜雅琳歇斯底里地吼道:“我也不想的,要怪就怪你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妈,是她逼我的!” 谢东阳两条淡眉紧拧,陈述道:“是你自食恶果,不要怪我妈妈,爸爸知道你对我下手,不会放过你跟姜家的。” 他镇定的声音,没有丝毫这个年纪的惧意。 姜雅琳垂眸瞥了一眼栽倒在地上,只剩半口气的年长马术师。 她神色轻蔑,颇有底气地说:“放心,我不会亲自对你出手,毕竟我可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话毕,姜雅琳拍了拍手掌。 “无影真人,出来吧!” 十米开外的茂密树林里,穿梭而来一道残影。 速度很快。 快到让人无法捕捉到身影。 一名身穿唐装,表情阴鷙的老人,站在姜雅琳的马前,目光阴冷地盯著谢东阳。 “姜小姐,你確定要杀这个奶娃娃?” 姜雅琳拽了拽韁绳,红唇勾起一抹耐人询问:“无影真人,就是这孩子的妈妈杀了无相真人,你不想给朋友报仇吗?杀了他!让那个女人余生都痛不欲生!” 无影真人本来嫌弃的表情,顺便变得无比凶狠,双眼如野兽般恐怖地闪烁著。 年轻的马术师察觉不妙,压低声说:“东阳少爷,您快点逃,我留在这里顶一会!” 无影真人狞笑道:“你们谁也走不了!” 他步伐诡异,瞬间来到谢东阳的身前,把人从马背上拖拽下来。 “放开东阳少爷!” 年轻的马术师面色焦急,不顾危险去阻拦。 “嘭——!” 无影真人挥了挥胳膊,马术师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飞,狼狈地摔倒在地上。 “小娃娃,不要怪老夫心狠手辣,只怪你妈妈杀了我的老友!” 无影真单手掐著谢东阳的脖子,拇指用力按在命门上。 谢东阳轻蔑地俯视他,眼底满是矜傲不驯。 竟然被一个孩子给鄙视了! 无影真人彻底动怒了,刚准备把孩子的喉咙掰断,空气中袭来一股莫名的杀机危险。 刷的一声! 无相真人在危险袭来时,快速收回手,一道银光与他乾枯的手擦过。 “阳阳!” 秦姝放下甩出银针的手,以生平最快的速度,衝到谢东阳的身前。 诡异的速度,竟然比之前的无影真人还要快。 秦姝人都到了谢东阳的身边,残留在身后的一连串影子,持续至少一秒才消失。 “阳阳,你有没有事?那老东西伤你哪了?” 秦姝抱著儿子由上而下的打量,眼底的急切与狠戾,几乎已经溢出来了。 谢东阳摇头,声线粗哑:“妈妈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 声音都哑了,脖子也红了一圈,看著格外刺眼。 谢东阳看向走来的无影真人,语速极快地说:“妈妈,这人是你之前杀的那个无相真人的同伙,他是姜雅琳喊来的,要杀我……” 秦姝的眼神凌厉,猛地回头,狠狠盯剜著无影真人。 “敢对我儿子出手,你怕是不想活了!” 无影真人面露嘲讽:“狂妄无知!今天我就让你这低贱之人见识一下,何为呼风唤雨!” 他抬起双臂,调动全身的修为。 “呼呼呼——” 狂风大起,树林里的所有植物,疯狂朝秦姝所在的方向摇摆。 不远处的姜雅琳看到这一幕,兴奋得双眼发红,喃喃道:“杀了她,杀了他们母子!” 处於危险区域的秦姝,脸色都不带变一下的。 她揉了揉谢东阳的脑袋,柔声安抚:“阳阳不要乱跑,等我解决掉他们就回去。” “嗯,妈妈要小心,不要让自己受伤。” “你乖——” 秦姝揉了揉儿子的头髮,起身迎著肆意狂风朝无影真人走去。 她垂在身侧的手,指缝里夹著数枚,闪烁出白光的银针。 “老不死的,敢动我儿子,我要你死!” 第467章 秦姝,根本就不爱谢澜之! “死到临头还这么狂妄!” 无影真人根本没有把秦姝当回事,眼神满含恶意。 秦姝快速逼近:“老畜生,你死吧!” 她皓腕轻抬,手中的银针甩出去。 “雕虫小技!”无影真人依旧高高在上,挥了挥袖子。 他忽地脸色变了,全身袭来阵阵痛意。 无影真人低头,发现十多枚银针,尽数穿透衣服,扎进他的血肉里。 他不敢置信地睁大双眼:“你也是修士?!” 秦姝站在原地,冷眸轻蔑地睨著无影真人。 “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 无影真人青筋暴起的额头上,汗珠滚滚而落,使得他的面容更加狰狞可怖。 他目光阴鷙地盯著秦姝,不知发现了什么,眼神逐渐变得贪婪。 “你竟是太阴之体,绝佳的修炼炉鼎!” 秦姝的眉心紧蹙,不悦道:“你知道的太多了!” 秦姝又从袖口摸出,十多枚银针。 “哈哈哈哈——” 无影真人疯狂大笑,全身用力绷起。 剎那间,打入体內的银针,被他尽数弹出来。 无影真人阴惻惻地笑道:“看来此行我收穫颇多,有你这个太阴之体,我何愁筑基不成功!” 秦姝的脸色沉下来:“老不死的!你以为自己还能活著!” 她抬起捏著银针的手,掌中蕴含的灵气,注入每根银针上。 无影真人嘲讽道:“凭你也想杀我,做梦!” 他脚下再次展现出诡异的步伐,瞬间移动到秦姝的面前。 “乖乖跟我回去,做我的炉鼎,我兴许还能饶你一命,否则把你炼製成傀儡,日日做我的小、母、狗!” “啪!” 秦姝手握银针的手,狠狠抽了老畜生一巴掌。 下一秒,被注入灵气的银针,朝无影真人的六大死穴,狠狠刺去! “啊啊啊啊!!!!” 无影真人口中爆发出悽厉的惨叫声。 秦姝指尖的最后两枚银针,刺向他那双婬邪贪婪的眼睛里。 “不要!!” 无影真人的瞳孔放大,扬高声音喊道。 然而,为时已晚。 银针穿透眼球,两道血泪从无影真人的眼中流出。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看不到了!” 秦姝收敛满身肆意的杀意,后退两步,面无表情地欣赏著满地打滚的无影真人。 “修士也不过如此,在这世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就算是普通人也照样能杀你!” 无影真人双目紧闭,涌出鲜血的眼睛,朝秦姝所在的方向“看”去。 “你分明就是修士!还可能是筑基修士!” “就算是贏了我又如何,传出去你也是胜之不武!” 秦姝红唇挽起冷意弧度:“谁说我要贏你,我分明是要杀你!” 无影真人肉眼可见的慌了,哪还有之前的囂张与高高在上,狼狈地求饶。 “你不能杀我!我是凌驾於普通人之上的修士!” 秦姝回以冷笑,转身朝倚在树干上,不停吐血的年轻马术师走去,从对方的后腰摸出来一把枪。 “借你的枪一用!” 年轻马术师边吐血,边虚弱地说:“夫人隨意——” 秦姝隨手在男人身上的穴位点了几下:“你內臟受损严重,情绪不要太激动。” 年轻马术师立刻感受到,胸腔內窒息的憋闷疼痛消失。 他满目感激地看著秦姝:“多谢夫人!” 秦姝拎著枪站起身,动作熟练地上膛,枪口直指瘫坐在不远处的无影真人。 她没有第一时间开枪,而是命令道:“阳阳,闭上眼睛!” “好的妈妈!” 谢东阳很乖,听话地闭上双眼。 “砰——!” 同一时间,秦姝食指扣动扳机。 枪声响起的同时,无影真人的求饶声也响起。 “夫人!我错了!” “是姜雅琳这个贱女人让我来的!” “你放过我!我从此隱世不出,再也不会露面了!” 秦姝第一枪没打中目標,冰冷精致的脸庞浮现出懊恼。 “晚了!” 她红唇紧抿,枪口再次对上无影真人。 “砰!砰——!” 这一次,秦姝有了之前的防范,开出第二枪的时候,紧接著又补上第三枪,成功把无影真人……一枪爆头! “啊啊啊!!!杀人了!!!” 身后传来姜雅琳,尖锐刺耳的吼叫声。 她从马背上狼狈地跌坠在地,爬起来转身就跑。 刚跑了没两米,姜雅琳的腿上一软,双膝狠狠砸在地上。 秦姝凭空出现在姜雅琳的面前:“本想放你一马,你却自寻死路,动谁不好,竟然敢动我儿子!” 秦姝周身的愤怒与杀意急剧攀升,表情狠戾得像是要把姜雅琳抽筋剥骨。 姜雅琳哭了,满脸悔意,声音哆嗦地求饶。 “有话好商量,我错了,你放过我吧。” 早知道秦姝这么厉害,打死她也不会招惹这个女魔头! 秦姝捏著姜雅琳的下巴,动作粗暴地抬起,声音冰冷地质问: “我放过你,谁又放过我儿子?!” “你动谢澜之也就罢了,为什么要碰我儿子!” 姜雅琳满脸惧意,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双眼忽地一亮。 她一改之前的狼狈,声音柔弱哭泣地问:“原来,在你眼中谢澜之不及孩子重要。” 秦姝望进姜雅琳的眼底,从中窥探出几分算计,捏在下巴处的手,缓缓移动到脆弱的脖颈上。 “孩子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当然重要,你敢动我的心头宝,就要做好死的准备!” 姜雅琳没有被人捏著命脉,隨时死去的恐惧,听闻秦姝的话,她双眼绽放出亮光。 很快,姜雅琳收敛喜意,气急败坏地喊道:“你根本就不爱谢澜之!我比你更爱他,如果在谢澜之跟孩子之间做选择,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挚爱之人。” “那你还挺深情,可惜我这人……生性凉薄!” 秦姝已经窥见姜雅琳眼底的模糊身影,她话一出口,轻鬆扭断掌中的纤细脖子。 隨手收割两条命,她依旧面不改色。 秦姝掏出刺绣兰的乾净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著手指缝。 “阿姝,你还好吗?” 身后传来谢澜之犹豫,带著几分疏离的矜冷嗓音。 秦姝没有露出意外表情,缓缓转过身,看向带著护卫队赶来的谢澜之。 男人眼底迸发出沁人心脾的寒意,快速扫视地上的两具尸体。 这是第一次,谢澜之的目光没有落在秦姝身上。 第468章 你这当爹的,真隨心所欲 秦姝望著站在不远处的谢澜之,眸底情绪平静没有波澜。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又缓缓闭上。 姜雅琳的態度转变太明显,让人想不察觉都难。 秦姝知道谢澜之来了,依旧说出那番似是而非的话,为的是两人分別的准备铺垫。 谢澜之偏头,对护卫长沉声吩咐:“把姜雅琳送回姜家,今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告诉姜副总。” 护卫长点头:“明白!” 他招了招手,几名护卫上前,抬走姜雅琳的尸体。 谢澜之迈步,径直走到无影真人的尸体前,低垂的眼眸瀰漫著杀意。 “至於这具尸体扔到龙虎山,告诉他们的掌门,如果修士再有异动,那些常年在外走动的修士,恐怕要自身难保!” 修士一而再再而三的前来刺杀,目標从秦姝转移到孩子的身上。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这件事如果再不出手干预。 那些人下次的出手,恐怕越来越肆无忌惮。 “是,阁下!” 护卫长再次执行命令,眨眼间,两具尸体被拖走。 谢澜之黑如点墨的深邃眼眸,落在秦姝的身上,眸底的温情顷刻间涌现出来。 他步履平稳地上前,牵起秦姝微微蜷起的手,轻声问:“还好吗?” 秦姝提起的一颗心,骤然变得揪痛起来。 这人明明听到她的话,为什么还是这副温柔以待的模样。 她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一道阴影压覆上来。 谢澜之低头吻住秦姝的唇,柔声安抚:“不怕,这次的事我会彻底解决,不会再有人来伤害你跟孩子。” 龙虎山作为华夏道教正一派祖庭,具有极高的影响力与號召力。 只要龙虎山的人出手,在外面替人卖命的修士,都会夹紧尾巴做人。 毕竟谁也不想死於,龙虎山全派的通杀令。 秦姝望进谢澜之的温柔眼眸,红唇挽起浅淡弧度。 “我看起来像是有事的样子吗?” 谢澜之上下打量著秦姝,除了身上沾染的几滴鲜血,她看起来再好不过的样子。 他把人搂入怀中:“没事就好。” 秦姝清冷脸庞再也绷不住,无奈道:“阳阳受惊不小,你確定不去安慰他?” 谢澜之冷眸轻抬,瞥向站在不远处的谢东阳。 “他这么大了,该学会独立成长了,如果不是你阻止,去年我就把他丟到部队里了。” 秦姝推开男人的温暖怀抱,皮笑肉不笑道:“你这当爹的,还真是隨心所欲。” 谢澜之指节轻蹭秦姝的娇艷脸蛋,把针尖大的血色抹去。 “阳阳跟宸宸打小就成熟,他们儘快成长起来,以后才好接你我的班。” 如果早几年,秦姝必然会反驳谢澜之。 如今,她沉默不语。 孩子们快速成长起来,秦姝就算真的离开了,也能彻底安心。 谢澜之揽著秦姝的肩膀,对谢东阳招了招手:“走吧,宸宸他们在等你们,砚砚跟墨墨担心的哭了。” 一听两个小儿子哭了,秦姝眼底的沉思被一抹心疼取代:“我们快点回去!” “妈妈!” “妈妈!哥哥!!” 谢宸南、谢砚西、谢墨北,看到走来的三道身影,红著眼睛扑上去。 秦姝挨个揉了揉儿子的脑袋:“妈妈没事,让你们担心了。” 一家六口在马场耽误片刻,乘车离开,回了主楼。 这一天,御府上下所有工作人员,察觉到紧张氛围,神经线紧绷的工作。 姜家府邸外。 一群身穿標誌性制服的护卫,丟下姜雅琳的尸体,护卫长跟姜副总单独见了一面。 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护卫队前脚离开,姜家把姜雅琳踢出族谱,后事也草草处理。 同一时间,京市各大势力都嗅到不对劲,意识到出事了。 当晚,眾人才知道,姜雅琳暗杀谢东阳失败,被怒不可遏的秦姝给宰了。 “哈哈哈……还是小嫂子厉害!” 一栋四合院內,柳苼跟褚连英相对而坐。 柳苼看著灿烂的好友,也跟著笑了:“那几个孩子是嫂子的底线,姜雅琳其实可以活的,是她自己亲手断了生路。” 褚连英轻哼道:“那女人早就不该蹦躂了,真拿自己当天仙呢,还敢勾搭澜哥!” 柳苼挑眉:“你確定她想勾搭澜哥,而不是对权势感兴趣?” 褚连英冷笑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对阳阳出手了。” “说的也是,人已经死了,不提了。” 柳苼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份金色请柬:“三天后,御府的宴会请柬,到时候別忘了带妮妮一起参加,澜哥让人递来话,说嫂子想你家妮妮了。” 褚连英点头,疑惑地问:“听说,这次宴会由谢伯母跟嫂子亲手操办,嫂子是不是不走了?” 柳苼摇头:“我今天下午看到澜哥,看他的意思,嫂子还是要走的。” 褚连英同情道:“真是辛苦澜哥了,嫂子一走,他又要独守空房了。” 柳苼在听到独守空房时,脸上露出晦暗表情。 他娶了周婭后,没过几天浓情蜜语的好日子,周婭就被喊走去研究新项目。 两人最长的一次,一个月时间都没见面了。 即使见面,相处的时间也很短,他们直接步入主题,狠狠滚一次床单。 事后,各自穿好衣服,再次分別。 知道的人清楚他们是夫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陌生人。 褚连英晃了晃手上的请柬,笑嘻嘻地告辞:“我走了,我家妮妮怀了二胎,最近太粘人了。” 柳苼心底的那股气,登时不打一处来:“赶紧滚!看见你就烦!” “嘿!怎么说话呢,你吃枪药了?” “滚滚滚——” 褚连英瞧著柳苼暴躁的模样,眼珠子转了转:“你这是在欲求不满?” 柳苼压下心底对妻子的想念,盯著褚连英问:“你欠收拾了?” 褚连英的脸色一僵,后退两步,继续拱火:“周婭被调派到其他城市的研究团队,好像进行什么保密项目研究,一般这种情况下,你们都要做好长时间分別的准备。” 本就脾气暴躁的柳苼,犹如猎豹般窜起,把褚连英摁趴在地上。 “你小子还故意的吧,专戳我的肺管子!” “柳爷!我错了,求放过——” “晚了!受死吧!” 褚连英的惨叫声,从主屋內响起,传到在庭院忙碌的佣人耳中。 第469章 多年不见,你一如既往的凶 是夜,御府宴会厅,一片觥筹交错。 京市各大世家,各界名流纷纷受邀前来参加宴会,第一次参加的成员,都被隆重的宴会仪式震撼。 有个年轻人端著酒杯,疑惑地问。 “人都差不多到了,怎么还不见谢先生?” “你想什么呢,谢先生只会在贵宾厅露面,咱们根本见不到。” “这样啊,实在是太可惜了,我还想远距离瞻仰一下,咱们华夏最年轻的掌权人。” “兄弟,这样的天真想法不要有了,谢先生何等尊贵,能给我们提供建立巩固人际关係的机会,你就知足吧。” 被人议论的谢澜之,此刻身处贵宾厅。 他穿著隨意,双腿交叠倚在沙发上,跟身侧的老人温声说话。 老人不是別人,正是退位一年的戚老。 戚老扫视著贵宾厅的熟悉面孔,问:“怎么不见秦姝那丫头?” 谢澜之双眉淡不可察地轻蹙,语声缓慢道:“前几天,教阳阳马术课的老师受伤了,秦姝要为他们治疗,稍晚些才会来。” 其实是他把人欺负狠了。 听到秦姝对姜雅琳的那番话,他怎么可能没有情绪波动。 秦姝的心也许真的是石头做的,怎么都捂不热它。 这两天,谢澜之在床上,也不再温柔哄人。 只是一味的占有,以此填补內心的憋闷。 秦姝应该察觉到了,可她也一声不吭的承受,两人之间明显沉默不少。 而今晚……谢澜之並不准备停止。 戚老闻言脸色沉了沉:“这事我听说了,阳阳没事吧?” 谢澜之说:“没事,那孩子皮著呢。” 戚老那双透著睿智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端著酒杯,在跟人搭话的凯尔.唐纳德身上。 “澜之,那孩子组织了数场,举世瞩目的军阀与社团爭斗战,造成很多无辜者死亡,你跟他是不是走得太近了?” “凯尔是阿姝的乾儿子,不管他做什么,只要不触及我们的利益就好。” “有些人骨子里就是豺狼,这人不是善茬,你防著点才好。” “嗯,我会的——” 谢澜之看著不远处,跟褚连英、柳苼谈笑风生的凯尔。 凯尔这些年,在暗地里做了很多事。 他是华夏武器的代言人,拉拢来令人心惊的巨额財富。 去年,谢澜之上位时,也有凯尔的暗中相助,提供了不少人手,做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一些棘手问题是他解决的。 不可否认,谢澜之最初,的確把凯尔当做一把利刃来使用。 这么多年过去了,人心都是肉长的。 谢澜之对凯尔心有防范的同时,对他也多了几分人情味。 至於凯尔造成数次大面积伤亡战役,谢澜之不予评价。 西方的生存法则不比华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凯尔不动手反击,哪能活到现在。 “爸爸!” “爸爸,我们来了!” 谢东阳带著三个弟弟走进贵宾厅,一眼就看到坐在主位,满身恣意慵懒气度的谢澜之。 谢澜之视线往后看,问道:“你们妈妈呢?” 身穿合身小西服的谢东阳,语速不紧不慢地回答。 “妈妈在宴会厅看到熟人,说一会再过来。” 谢澜之頷首:“阳阳带弟弟去吃点东西,你们在大院的几个朋友来了,一会跟他们去玩。” “嗯嗯——” 谢东阳跟小大人似的,领著三个弟弟离开。 宴会厅內。 秦姝在跟妮妮在说话。 妮妮年近三十的人,依旧跟洋娃娃一样漂亮,一副懵动单纯的样子。 她清澈眼眸,欢喜地望著秦姝:“姝姐姐,我好想你!” 秦姝看著妮妮微鼓的肚子:“你这是怀二胎了?” 妮妮开心地点头:“嗯嗯,褚哥哥说想要女儿,我觉得这胎就是女儿!” 秦姝抬手摸了摸妮妮的手腕,不禁笑弯了双眼。 “妮妮好聪明,一猜就中。” 妮妮立刻眉开眼笑起来,拉著秦姝的手,往宴会西边的餐饮区走去。 “姝姐姐,我好饿,我们去吃东西!” 秦姝被她拉著走,好奇地问:“褚连英呢,你为什么没有跟他在贵宾厅?” 妮妮不高兴地撅起嘴巴:“褚哥哥坏,昨晚欺负我,我不想理他,偷偷跑出来的!” 秦姝:“……” 她试探性地问:“褚连英怎么欺负你了?” 直觉告诉秦姝,妮妮说话一向大胆,很有可能是那个意思。 果不所料,妮妮气鼓鼓地说:“他昨晚,弄痛我了,我怀疑孩子都被他碰到了……” “妮妮!” 秦姝眼疾手快地去捂妮妮的嘴。 “好姑娘,这种话可不要隨便说出来!” 妮妮眨巴著清澈眼眸,笑盈盈地看著秦姝:“我只跟你说。” 秦姝鬆了口气,亲自领著妮妮去餐饮区拿东西。 “这个点心看起来好好吃!” “这个包子带顏色的,也很好吃的样子!” “姝姐姐,你想吃什么,这里的东西我都很想吃!” 秦姝看著满脸兴奋的妮妮,抿唇轻笑:“那就都拿一点尝尝。” “嗯嗯!”妮妮像只勤劳的小蜜蜂,往盘子里装自己爱吃的食物。 秦姝不知道看到什么,脸上笑容僵住,眼底浮现出错愕的表情。 她对宴会厅的侍从招手,待人走近,吩咐道:“这位是褚大校的妻子,你把人送到贵宾厅去。” “是的,夫人——”侍从躬身行礼。 秦姝转身跑向人群中,寻找刚刚捕捉到的熟悉身影。 偌大的宴会厅,还有不少的休息区,茶厅,娱乐室等。 秦姝七拐八拐,终於在二楼的阳台上,找到那抹熟悉的男人身影。 男人背对著秦姝,笑容得意地说:“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跟来的。” 秦姝在听到男人的声音时,脸色骤然冷下来。 她一字一顿地喊道:“杨、云、川!” 男人缓缓转过身,露出文质彬彬的清秀脸庞:“阿姝,好久不见,你仅从一个背影就能认出我,我很开心。” 秦姝看著模样气度大变样,看起来有点精明的杨云川。 她嗅到男人从骨子里散发出的气息,油腻得让人厌恶。 秦姝秀眉轻蹙,冷声质问:“你为什么在这里?是谁把你放进来的?” 杨云川露出伤心的表情:“阿姝,你想问的只有这个?” 他看起来过於从容镇定,甚至……隱隱释放出,某种更为熟悉的特质。 秦姝心底有个不太好的猜想。 下一秒,杨云川大步走向秦姝,把人拥入怀中。 “阿姝,我很想你。” “滚!” 秦姝挣脱开让她噁心的怀抱,抬脚朝杨云川踹去。 往日看起来很弱的杨云川,身手敏捷地避开,笑盈盈地说。 “夫人,多年不见,你一如既往的凶。” 秦姝追著杨云川打的动作停下来。 她双眼微微睁大,不敢置信地问:“你喊我什么?!” 她心底不好的猜测,这是成真了? 第470章 不叫的狗,咬人最狠! 杨云川揉搓著刚刚抱过秦姝的手指尖,像是在回味著什么。 他唇角勾起邪笑弧度,慢悠悠地说:“阿姝,你不会忘记,跟我做过四十多年的夫妻吧?” 秦姝的呼吸一滯:“……” 所以,杨云川也重生了?! 秦姝对上杨云川似笑非笑的表情,正色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杨云川脸上的笑意止不住,眼神包容地望著秦姝。 “我知道,你听得明白,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我没想到你如此狠心,这一世会选择嫁给谢澜之,甚至逆天改命,把谢家推到华夏顶级世家的高位。” 秦姝垂在身侧的手指微蜷,眼神很凶地瞪著,看起来有些难过的杨云川。 杨云川的模样长得还算可以,他伤心难过的样子,给人一种对秦姝很深情的错觉。 只有秦姝知道,这狗东西的心思,究竟有多齷齪骯脏! 秦姝道:“我不想和你废话,你究竟想干什么?” 杨云川略显无辜的眼神,哀怨地盯著秦姝,视线下移看向她的肚子。 “前世,你明明给我生了四个孩子,这一世却给谢澜之生了五个孩子,阿姝,你是不是太厚此薄彼了?” 秦姝的眼底瞳孔骤然紧缩,闪过某种晦暗不明的情绪。 杨云川的一句话。 直接暴露了他没有重生的事实。 秦姝心底的情绪波动,转瞬间恢復平静。 她红唇微勾,娇媚动人的脸庞,露出讽刺的笑容。 “你怕是得了幻想症,让我给你生孩子,做你的春秋大美梦去吧!” 前世,別说杨云川这狗东西,压根就没碰过她,就算他们真有点什么,秦姝也会去父留子! 杨云川脸色微僵,很快恢復自然,语气宠溺道:“阿姝,不要说气话,你跟谢澜之离婚,回到我身边吧。” 他眼神温柔宠溺地看著秦姝,仿若把她奉为神明般真诚。 任谁都看不出他的虚偽,与心底不可言说的骯脏想法。 秦姝从杨云川的眼底,窥探出几分令人作呕的东西,不禁冷笑道:“我看你是病得不轻,不仅脑袋进水了,还非常不要脸!” “谢澜之长得比你高,比你帅,比你有钱有地位,你哪来的脸让我跟他离婚?!” “论辈分,你还要喊我一声堂姐,可惜,秦宝珠被踢出秦家族谱,否则,我今天就以以下犯上对你动用家!” 杨云川的眼眸暗下来,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带著几分诱惑道:“阿姝,你不要转移话题,你很清楚我在说什么,前世我们恩爱四十多年,还生育了四个孩子。 重新回到我身边吧,我现在虽然没有前世的財富与能力,但绝对能让你获得,比做谢澜之的妻子更重要的东西。” 秦姝微眯著眼睛,上下打量著杨云川。 她总觉得这人浑身都带著,某种势在必得的底气。 秦姝扯了扯唇,讥讽道:“你在搞笑吗?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跟你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在你一起?” 杨云川抬起下巴,神態傲然道:“就凭我能让你,永远的活下去。” 秦姝的神色怔忡一瞬,眼神锐利地盯著杨云川。 “永远的活下去?呵呵……简直可笑!” 她嘴上这么说,心跳却忍不住加快。 杨云川这话什么意思? 他知道了什么? 杨云川走上前,垂眸打量著秦姝平静容顏:“阿姝,秦宝珠死了,她比你重生的时间早,又坏事做尽,所以遭了报应。 你跟秦宝珠有一样的重生经歷,你也会死的,你应该只剩七八年的时间了,人生这么美好,你难道不想活下去吗?” “阿姝,回来吧,我会让你永远活下来,你不用担心生命反噬。” “带著你的孩子回到我身边,我会做他们的爸爸……” “啪——!” 不等杨云川话说完,秦姝扬手狠狠给他一巴掌。 秦姝看著眼前文质彬彬的男人,脸上的怒容略显扭曲,“你可真敢想!还想做我孩子的爸爸,简直就是侮辱了他们!” 杨云川的脸被打偏了,舌尖抵在腮上动了动,眼底闪过偏执的笑意。 “阿姝,你打得我好爽,好舒服!” 他神经兮兮地笑起来,眼神贪婪地盯著秦姝。 “打是情骂是爱,你打我,说明你还深深的爱著我。” 秦姝差点被噁心吐了,锐利眼神看著杨云川,皱著眉问:“你的脑袋是不是坏了?” 杨云川动作极快地抓著秦姝的手腕:“阿姝,我不是脑袋坏了,而是爱你,你对我做任何事都可以,只要你回到我身边,不带孩子也行,我只要你一个人!” 说著,他张开双臂去拥抱秦姝。 “嘶——” 杨云川的手还没碰到秦姝,掌心袭来一阵刺痛。 他皱著眉,盯著掌心的血跡:“阿姝,你又一次伤害了我,不过我不会怪你的。” 手上捏著银针的秦姝,听著杨云川神经兮兮的话,没忍住后退两步。 “不要说让人误会的话,我跟你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关係!” “下次再动手动脚,我让你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 秦姝现在脑袋很乱,既想从杨云川口中套话,又对他这个人无比噁心,一时间进退两难。 杨云川低头,探出猩红的舌,舔了舔掌心的血跡。 他邪里邪气地笑起来:“阿姝,我现在恢復男性能力了,如果你担心我日后无法满足你,不如我们现在去试试,直到你满意为止,然后我们再討论,如何避开你死劫的事好不好?” 品尝到血味儿的杨云川,脑子更加不正常了,眼底似是闪烁出一抹红光。 秦姝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像看神经病一样看著杨云川。 “你有病就抓紧时间去治,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似是失去了耐心,转身离开阳台。 身后传来杨云川的声音:“秦姝,你真不想活下去吗?” 秦姝朝楼梯口走去,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杨云川急了:“我知道让你活下去的办法,我还知道你会重生,是因为秦家秘术!” 这一次,秦姝的背影几不可察地微顿。 可她前行的脚步,並没有停下来。 站在阳台上的杨云川,紧咬著牙关,面露怒容,忍无可忍道:“秦姝,你就算是不在意自己的生死,难道不担心谢澜之也会死?不仅是他,还有你们的孩子,包括偌大的谢家,你死后都会如前世一样不存在!” 草! 秦姝没忍住低骂一声。 杨云川还真是完美詮释了——不叫的狗,咬人最狠! 消失沉寂数年,一回来就咬人,比前世还让人噁心! 秦姝忍无可忍地转过身,凶狠饱含戾气的黑眸,死死盯著杨云川。 “你敢威胁我?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第471章 谢澜之,不要让我失望 “我不是威胁你,这是事实!” 杨云川见秦姝生气了,他反而笑了,笑容得意又自负。 他抬脚朝秦姝走去:“阿姝,你的確扭转了前世轨跡,让谢家没有走上大厦倾覆的命运,可你一旦死亡,一切都会拨乱反正,再次走向前世的轨跡,谢家將会不復存在,包括你跟谢澜之的孩子也会死亡。” 秦姝几乎在瞬间,就来到杨云川的身前。 她指尖闪烁出白光的银针,抵在男人的脖子上。 “你知不知道,凭你刚刚的那些话,我能直接杀了你!” 杨云川扬起脖子,任由针尖刺痛他的脖子:“你不会,因为你想活下去。” 秦姝:“……” 她想骂人,还想杀了杨云川这个狗东西! 秦姝磨著牙,冷笑道:“我最討厌被人威胁了。” 白皙指尖的银针,往杨云川的血肉中刺去。 杨云川终於变了脸色,语速急促道:“阿姝,杀了我,你就真的没有活下来的机会了,你可想好了!” 秦姝柳眉倒竖,冷眸睨著杨云川:“那你倒是说说看,我如何活下来。” 看杨云川的神態,不像是在忽悠人。 秦姝心底很好奇,这狗东西究竟知道什么! 杨云川没有回答,目光紧紧地锁著秦姝:“回到我身边,我们重新在一起,我就告诉你。” 秦姝冷笑一声:“杨云川,我知道你根本就没重生,不知道秦宝珠跟你说了些什么,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跟你没有生过孩子,我们的婚姻也是名存实亡!” 杨云川的眼底闪过怔愣,隨即,气急败坏道:“不可能!” “我们有四个孩子,我是华夏首富,全国都知道我们是模范夫妻。” 秦姝冷笑道:“那四个孩子都是你的私生子,前世种种,早已烟消云散,我不想跟你有任何纠缠,告诉我,你还知道什么,我活下去的契机是什么?” 她指尖扎入皮肉中的银针,又深了一些。 杨云川仿佛感觉不到疼,情绪激动道:“你跟谢澜之离婚,嫁给我后,我就告诉你!” “痴心妄想!” 秦姝面色一冷,手中的银针,往杨云川的死穴刺去。 她下手力度很重,这一针下去,杨云川不死也丟半条命。 然而,下一瞬,杨云川的身体后移,被一只手揪著后衣领给拖走了。 秦姝眉眼间顿时戾气横生,眸光阴鷙地盯著来人。 那是一个穿著打扮得体的中年男人,笑眯眯地看著秦姝:“谢夫人,这位是我的子侄,今天带他来见见世面,如果他惹你不高兴了,还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秦姝看到此人,脱口而出:“闻部长!” 闻振宇,百年世家闻家的当家人,也是一年前,在姜、谢两家竞选时,碰到最大的竞爭对手。 別看闻振宇长得人模狗样,气质儒雅和蔼,此人却是个心狠手辣的。 去年,姜家竞选时损失惨重,闻家是最大的罪魁祸首。 如果最后,不是姜、谢两家联手,闻家很有可能问鼎巔峰。 闻振宇对秦姝笑著頷首:“谢先生在找你,快回去吧,免得让人担心。” 秦姝看著笑面虎的闻振宇,一颗心沉了沉。 她语气中带著质问:“杨云川是你什么人?” 杨云川这是什么好运气,抱上一个又一个大腿,还一个比一个厉害。 秦姝又开始怀疑了,这狗东西真的没有重生吗? 闻振宇笑著说:“云川是我女儿的男朋友。” 秦姝:“……” 杨云川都有女朋友了,还敢来勾搭她! 秦姝运了口气,皮笑肉不笑道:“你还真是有眼光,確定不是给你女儿找了个姐妹?” 闻振宇、杨云川二人,脸色同时僵住了。 姐妹? 都是成年男人,立刻秒懂。 秦姝是在暗讽杨云川,没有一个男人该有的能力。 杨云川怒了,咬牙道:“秦姝,你適可而止!” 秦姝不屑道:“今天我就给闻部长一个面子,下次再敢招惹我,我让你死!” 她眸底泛著杀意冷光,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 杨云川瑟缩了一下脖子,敢怒不敢言地瞪著秦姝。 闻振宇倒是好脾气地说:“谢夫人,实在是抱歉,我保证没有你的同意,云川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秦姝从他的言语中,窥探出几分耐人寻味。 “最好如此!” 她没有多言,转身离开。 秦姝的一颗心乱得很,离去的身影略显匆忙。 “啪!” 闻振宇目送秦姝离开后,转身给了杨云川一巴掌。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你差点坏了我们的大事!” 杨云川捂著被打的脸,低著头道歉。 “抱歉,是我太心急了。” 闻振宇恨声道:“一个女人而已,你想要多少没有!再有下次,我要你的狗命!” 杨云川低垂著眼眸,闪过浓浓的不甘。 从秦宝珠的口中得知,前世秦姝嫁的人是自己,他怎么可能甘心。 如果不是秦宝珠的算计,这一世,他跟秦姝一定还会是夫妻的。 秦姝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他得不到的执念。 闻振宇沉声问:“你告诉她死劫的事了?” 杨云川点头:“说了。” “她是什么反应?” “没上鉤,不过她动摇了。” “动摇就好,我们还有时间,等著她自己找上门来。” * 秦姝下楼碰到找她的阿木提、郎野,跟两人前往贵宾厅。 在场的都是熟人,等秦姝跟眾人寒暄过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秦姝手上端著一杯香檳,慵懒地倚在酒水桌上,望著不远处跟人谈笑风生的谢澜之。 杨云川都知道她重生的事了。 谢澜之身为枕边人,对这些却一无所知。 秦姝心底有种强烈的预感,谢澜之一定会从別人的口中,知道所谓的前世真相。 秦姝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与其让別人胡说八道,不如由她来“告诉”谢澜之真相。 秦姝把香檳一饮而尽,精美的酒杯搁置在酒桌上,抬脚离开贵宾厅。 谢澜之看似一直在跟人说话,眼尾余光却从未离开过秦姝的身上。 眼见她离开,谢澜之对身后的阿木提说:“夫人喝了酒,你跟上去,別让人衝撞了她。” “好——” 阿木提转身跟上秦姝的背影。 秦姝来到主楼臥室,拿出藏在皮箱里的黑色水晶球。 她用银针扎破指腹,往水晶球上面滴落一滴,鲜艷欲滴的血珠。 秦姝做这一切的时候,没有丝毫的犹豫。 她双眼直勾勾地盯著水晶球,发现它把那滴血珠吞噬了。 水晶球的光滑表面不染尘埃,唯有內里流动的千丝万缕黑色雾气,沾染了一丝暗红。 秦姝双手托著水晶球,低声呢喃:“谢澜之,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第472章 乖宝,那不叫欺负 秦姝捧著水晶球,在臥室內打量了一圈。 视线很快锁定在展示柜上,径直走上前,把水晶球摆放在极为显眼的位置。 接下来,谢澜之是否知道前世真相,就看他的运气了。 时间一晃,到了深夜。 谢澜之回到主楼,发现秦姝倚在床上敷著面膜,捧著手里的医书在看。 他声音温和地问:“宴会很无趣?怎么中途离开了?” 秦姝懒声道:“嗯,是有点无聊。” 她抬眼望著,正在解衣扣的谢澜之,越看越觉得男人性感又有魅力。 秦姝回想这几天,谢澜之跟她玩得强取豪夺的戏码,眼底隱隱露出几分期待。 再过两天,她就要带著谢宸南,还有小女儿回玉山村了。 这几天,谢澜之真的好粘人。 他一改从前在床上,总是荤素不忌的逗人,让秦姝觉得很受用,少了几分负担。 谢澜之透过室內的镜子,清楚看到秦姝眼底浮现出的期待,正在解衣扣的手微顿。 “你……” “今晚我有点累,你抓紧时间搞快点!” 谢澜之刚要开口,秦姝娇声娇气地催促他。 谢澜之的脸色,有一瞬间的空白。 他拧著眉问:“什么快点?” 秦姝表情无辜地说:“你今晚不做了吗?” 谢澜之:“……” 他当然想做! 只是,秦姝这么期待是怎么回事,他们不是在冷战吗? 秦姝这迫不及待的模样,搞得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在闹冷战。 谢澜之幽邃漆黑眼眸凝著秦姝,试探性地问:“你没觉得身体不舒服吗?” 这几天,他清楚自己在床上,有多粗鲁,甚至是蛮横。 秦姝的眼眸溢出一丝浅笑,出声打趣道:“我们都过了七年之痒了,你就算是再天赋异稟,我也能自己找到適应的办法。” 谢澜之的脸色裂开了。 他此刻很委屈,也很气闷! 原来真的是,他一个人在闹冷战。 谢澜之眼底燃起一簇小火苗,语气硬邦邦道:“今晚不做,你早点休息!” 他转身走向浴室,背影怎么看,都透著一股浓浓的怨念。 秦姝目送男人离去的高大优雅背影,小手不经意地揉了揉后腰,脸上的笑意也被一抹庆幸取代。 还好,谢澜之今晚不再折腾了! 否则她这老腰,真承受不住这么频繁的折腾。 秦姝当然知道谢澜之在闹脾气,也知道他心有不甘,只能在床上一次次的占有,来获取让他安心的真实感。 有些事,秦姝只能揣著明白装糊涂。 男人闹脾气,纵著哄著几天,气也就消了。 哪知道谢澜之这么不消停,次次折腾到快天亮,秦姝內心再想纵容他,身体也吃不消。 没过多久,浴室房门响起。 秦姝眼疾手快地丟掉医书,钻进被子里装睡。 谢澜之看到床上侧躺著的秦姝,放轻了脚步,擦头髮的动作也轻了几分。 片刻后,他掀开被子躺在床上,视线不经意地看向屋內的展示柜。 “你不是说水晶球很危险,怎么又拿出来了?” 在装睡的秦姝,张口就道:“我之前是怕瑶瑶把它摔了,再伤到自己,把它摆在屋里也挺好的。” 谢澜之张开双臂,把秦姝搂进怀里:“还以为你睡了。” 秦姝道:“嗯,我睡著了,又被你吵醒了。” 她话音刚落,一抹灼热,触碰在她的后颈上。 秦姝浑身一激灵,白如玉的肌肤,被激起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谢澜之戳了戳秦姝的腰窝,嗓音低磁悦耳:“既然醒了,我们做一些有意义的事。” 近半个小时的淋浴,把他丟掉的理智找回来。 秦姝表面看起来很期待的样子。 实则是在以进为退,变著法的躲避房事。 秦姝眼底瞳孔剧缩,露出哭唧唧的表情:“你不是说,今晚不做的吗?” 这男人,怎么还出尔反尔! 谢澜之欺身而上,吻上秦姝微抿的红唇。 他宽厚有力的手,托著秦姝的后颈,让她以绝佳的角度,来承接他的吻。 “我后悔了,阿姝这么美味,我也不愿让你失望。” 含糊不清的话,透过彼此相贴的唇响起。 秦姝:“……” 她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其实,你要是太累了,休息一晚也行。” 谢澜之有一下没一下地吻著她的唇,嗓音含笑:“我不累。” 秦姝的手指轻轻攥了一下,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温热呼吸,瓮声瓮气地说:“你可以累的。” 谢澜之白如美玉的手,落在秦姝睡衣的衣扣上,指尖灵活地解扣子。 他居高临下地欣赏著秦姝的美,俊美斯文的脸庞,露出纠结又懊恼的表情。 “本来是有点累的,一想到阿姝需要我,浑身就有使不完的力气。” 秦姝听到这话的同时,也感受到谢澜之,紧贴在身的威胁。 她汪的一声哭出来:“呜呜呜……你欺负人!” 秦姝再次认识到,她根本不是谢澜之的对手。 听到突如其来的哭声,谢澜之明知道秦姝是装的,手上的动作还是停下来。 他把人揽入怀中,轻声哄人:“好了好了,我不欺负你了。” 秦姝控诉道:“呜呜呜……你这几天没少欺负我!” 谢澜之轻嘆道:“乖宝,那不叫欺负。” 秦姝道:“嗯,你那叫发泄。” “胡说八道,我分明是在表达对你的爱。” 谢澜之內心的憋闷,全都用身体来充分表达,想要征服秦姝的同时,也不曾让她受伤。 他是真的拿秦姝没办法了。 这丫头的心太冷,也太凉薄,完全找不到突破口。 秦姝揪著男人敞开的衣领,娇凶地威胁:“我不管,你就是欺负人!我要离家出走!” 谢澜之好脾气地哄人:“好了好了,今晚不欺负你。” 秦姝吸了吸鼻子,佯装哽咽:“明晚也不许!” 谢澜之妥协了:“都依你——” 秦姝这才满意,仰头在男人光洁的下巴,轻轻吻了一下。 她拉著男人的手,搭在腰上:“这还差不多,抱著我睡觉,不许动手动脚。” 这可苦了谢澜之。 本就处於紧要关头,还被如此挑战克制力。 这对於谢澜之来说,是一种极为甜蜜的负担。 第473章 杨云川之死,暗河消息 一夜好眠。 谢澜之第二天,还是知道了,杨云川昨晚出现在宴会。 他不仅光明正大的出现,还跟秦姝交谈十多分钟时间,两人有过肢体上的碰触。 阿木提站在屋內,义愤填膺道:“澜哥,这孙子现在是闻家的人,我们不好动手。” 谢澜之双腿交叠,姿態慵懒地倚坐在办公椅上:“有什么不好动的,找机会收拾他一顿,不必刻意隱藏出手的痕跡。” 在他看来,杨云川就是狗皮膏药。 不知道他哪来的脸,还敢来纠缠秦姝。 谢澜之绝不会承认,因为秦宝珠那封绝笔信上,说杨云川前世娶了秦姝,从而对他產生厌恶与杀意。 阿木提语气凝重地说:“闻家近一年来,表面看起来比较安分守己,谁知道他们背后有没有其他想法,这时候跟他们对上,不会出什么事吧?” 谢澜之薄唇扯出一抹冷意弧度,从抽屉拿出一份档案袋,隨手丟在桌上。 他语声嘲讽道:“闻家岂止是有想法,都快拖家带口改国籍了!” 阿木提拎起桌上的档案袋,拿出里面的资料。 这一看,他不禁脸色大变。 “闻家这是疯了?” 闻家从竞选落败后,竟然跟倭瀛人有勾结。 这还不止,闻家年轻子弟借著求学的名义,数次跟倭瀛皇室秘密见面。 谢澜之抬手掐了掐眉心:“闻家不可能无缘无故跟杨云川纠缠不清,想办法把杨云川给摁死,至於闻家,他们既然跟倭瀛人勾结,让他们趁早离开京市的权力中心。” 阿木提点头:“好,杨云川这边我来处理,至於闻家……” “我会跟姜家、戚家打招呼,让他们儘量配合。” “这样再好不过了——” 半个小时后,阿木提急匆匆地离开御府。 同一时间,远在香江的童飞,接到秘密任务,乘坐郭家私人飞机前往京市。 又过了几天。 秦姝这天下午,抱著怀里的女儿,躺在藤椅上沐浴在阳光下。 她身体一晃一晃的,连带身下的藤椅,也跟著摇晃起来。 谢锦瑶在这样的摇晃下,睡得又香又甜。 阿嫂从远处走来:“夫人,大少爷找您,小小姐交给我吧。” “他有说找我什么事吗?” 秦姝垂眸看著女儿娇憨可爱的睡顏,用手指背蹭了蹭她的脸蛋。 阿嫂摇头:“没有,司机在楼下等您。” 秦姝轻嘖一声,把熟睡的女儿递给阿嫂,起身朝楼下走去。 办公政务厅。 秦姝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走进谢澜之办公的楼层。 她刚到办公室,房门被人从里面推开,身穿便装的阿木提从里面走出来。 “嫂子,你来了!” 秦姝的视线掠过阿木提,看向后面身穿作训服,满身煞气,还残留著一丝血腥味的童飞。 她微微頷首,淡声问:“嗯,你们这是干什么去?” 阿木提口吻隨意地说:“阿飞来京市办点事,连著两天没睡觉了,我带他去休息。” 秦姝点头道:“那你们快去吧。” 阿木提、童飞离开后,秦姝走进办公室。 说是办公室,不如说是办公厅。 偌大的厅內,大约二十多个人,每个人都神色肃穆的忙碌著,他们是谢澜之的幕僚团队。 “夫人——” “夫人好——” 隨著秦姝走进办公厅,那些人纷纷躬身问好。 秦姝一一点头,朝坐在办公桌上的谢澜之走去。 男人正在打电话,眉头紧锁,面部表情肃穆且凝重。 “这件事是我太心急了……” “闻家逃离海外的人,我会儘快让人解决……” 秦姝走到谢澜之的面前,后腰抵在书桌上,垂眸打量著眉心紧拧的男人。 她伸出手,抚平男人眉宇间的纹路。 谢澜之抬眼望著秦姝,对著电话说:“好,辛苦你们了……那先这样。” 他掛断电话,眼神探究地看著秦姝。 冷不丁地说:“杨云川死了。” 秦姝的神色平静,没有露出丝毫意外的表情。 她红唇微勾,笑著说:“是吗?那可真的是太遗憾了。” 遗憾? 谢澜之从秦姝脸上,看不出丝毫的遗憾。 他深呼一口气,又补了一句:“杨云川死得不太正常,像是中毒。” 秦姝避开视线,拿起男人常用的办公钢笔,语气淡漠地问:“你喊我来,就是想要说这事?” 杨云川的死,的確出自她的手。 狗东西既然消失了,不好好藏起来,好死不死的又出现,还来招惹她。 甚至握著她的把柄来威胁她,秦姝怎么可能任由杨云川继续活蹦乱跳。 谢澜之打量著秦姝温和无害的容顏,轻不可闻地低嘆一声。 “阿姝,杨云川是不是得罪过你?” 秦姝眨了眨眼:“有吗?我怎么不知道。” 杨云川的確得罪了她! 秦姝无法容忍重生的事,被人当做威胁她的把柄。 谢澜之瞧著她无辜的模样,把人揽入怀中,坐在腿膝上。 “你不喜欢他可以告诉我,我会帮你解决。” 杨云川此人也算是死有余辜,当年在云圳的那家宝珠医药公司,所有罪责都该杨云川来承担,是秦宝珠替他顶的罪。 秦姝抬手胳膊,勾著谢澜之的后颈,无辜又委屈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是在怀疑我杀了杨云川吗?” “……”谢澜之不是怀疑,而是肯定。 他非常確定,杨云川就是死在秦姝的手上。 不过,秦姝不承认,谢澜之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你是不是准备明天回玉山村?” “嗯,这次耽误的时间太久了,六叔公打来电话催了,找宸宸治病的人都排满了。” “再晚一天吧,童飞后天回香江,正好顺路把你们送回去。” 秦姝想了想,点头同意了:“也好。”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当晚,秦六叔公打来电话——后山瀑布下的暗河入口,找到了! 秦姝正在跟谢澜之滚床单,毕竟他们这一分別,又是数月不见。 听到六叔公的话,秦姝激动得心尖发颤,从谢澜之的身下爬出来。 “锁定位置了吗?会不会再有变化?” “不確定位置会不会还有变化,你赶紧回来!” “好!” 秦姝掛断电话,对黑著脸的谢澜之急声道。 “你帮我申请飞行航线,我要立刻马上回云圳!” 第474章 机场暗杀,夺命银针 谢澜之此刻的状態……很尷尬。 临门一脚,被人打断不说,秦姝还被一通电话给喊走! 谢澜之的脸色黑了,运了运气,商量著问:“阿姝,先让我吃饱行不行?” “行你个大头鬼!” 秦姝把欺身而来的男人推开。 她捡起床边地毯上的衣服,手脚麻利地穿上。 “你赶紧的!我很急,瑶瑶估计睡了,让阿嫂喊醒……” 谢澜之一条大长腿曲起,把尷尬之地遮掩,身体放鬆地倚在床头,眼巴巴地看著秦姝。 他嗓音低磁,语气坦然道:“乖宝,我这状態出不去屋。” 秦姝回头看了谢澜之一眼,隱约看到,在傲然向她叫囂的…… “你自己解决一下,我去喊宸宸跟瑶瑶!” 她打定主意,不再跟谢澜之胡闹,一边系衣扣,一边往门外走。 谢澜之斯文隱忍的俊容,露出一抹无奈与妥协。 他拿起床头柜的手机,打给隨时待命的护卫队,让他们申请飞行航线,安排安全性能最好的飞机,护送秦姝跟孩子回云圳。 半个小时后。 秦姝牵著睡眼朦朧的谢宸南,身后是抱著谢锦瑶的阿嫂,还有数名全副武装的谢家亲信。 穿著睡袍的谢澜之,站在秦姝的面前,温声叮嘱。 “到了云圳,给我打通平安电话。” “知道了——” “闻家跟倭瀛勾结叛国,闻家主跟嫡系几名成员逃跑了,他们可能会盯上你,你在云圳要注意安全。” 秦姝眼眸泛起笑意,问:“他们要是来找我麻烦,被我解决了,我算不算立功?” 谢澜之正色道:“阿姝,这不是开玩笑的,闻家虽然是新起之秀,他们能走到现在,可见背后的势力不小。” 秦姝撇了撇嘴:“都叛国了,再大的势力,还不是一团散沙。” 谢澜之谨慎道:“正是因为如此,可见他们图谋不小。” 不然,闻家为什么放著大好的前程不要,要跟倭瀛人勾结在一起。 秦姝乖乖点头:“知道了,我该登机了。” 远处传来飞机飞来的轰鸣声,谢澜之不顾周围密密麻麻的人,把秦姝揽入怀中。 “记得想我,有时间我会去看你的。” “嗯——” 秦姝圈著谢澜之的劲腰,低不可闻地应了一声。 她踮起双脚,仰头在男人的光洁下巴处,落在轻轻一吻。 “我走了,你多保重。” 因为寻找多年的暗河入口,终於有了消息,秦姝的心情不错。 谢澜之察觉到秦姝的愉悦,顺手拍了拍她的翘臀。 “去吧——” 秦姝媚眼如丝地睨他一眼,娇嗔道:“不正经!” 她牵著儿子的手,在谢家亲信的簇拥下,走向停机坪的飞机。 谢澜之站在原地,望著秦姝跟孩子乘坐的飞机缓缓升上夜空,一阵夜风掠过,把他身上的墨蓝色睡袍吹得是啥作响,丝质腰带在身后翻卷呈波浪线。 谢澜之拢了拢睡袍前襟,脸上的温情逐渐被一抹冷然取代。 “澜哥,杨云川的尸检报告出来了。” 阿木提走到谢澜之的身后,声音略显沉重地匯报。 “致命伤口在喉结下两寸,有一个很小的针线,里面蕴含著足以毒死一头大象的毒素。” 谢澜之缓缓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著阿木提。 “这件事不要继续查了,全力追踪逃跑的闻家人。” 杨云川的死,他非常確定跟秦姝有关,没有再查的必要。 阿木提点头:“我已经联繫了凯尔.唐纳德,以他在国外的势力,想要抓住闻家人,比我们要容易一些。” 谢澜之沉吟道:“如果凯尔真把闻家人抓回来,他今年购买的武器,价格可以下调3%。” 阿木提的眉梢微挑:“那我们今年出口的武器,估计要被凯尔全包了。” 谢澜之朝不远处的座驾走去:“实验基地的新型武器研製成功,我们马上会更换一批武器,留著老式武器也是压库存。” 他矜冷傲然嗓音,顺著夜风在空气中消散。 阿木提步步紧跟,笑著说:“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凯尔.唐纳德这几年,一直大批量的购买华夏的先进武器。 除了唐纳德家族的需求,凯尔还会高价倒卖,把武器运送到西欧各大战乱区域。 这样不仅避免了,华夏支援其他势力武器,干预其內部矛盾的嫌疑,还能薄利多销,充盈自己的荷包。 * 后半夜,凌晨两点。 秦姝终於到达云圳市,在谢家亲信的簇拥下走出机场,看到路边的数辆车队。 秦海睿倚在打头的车门,表情肃穆凝重,指尖夹著点燃的香菸。 他眉心紧锁,一口接一口地抽著烟,垂在身侧的手轻攥。 秦姝杨高声喊道:“大哥!” 秦海睿抬头,露出一双微微泛红的眼眶。 在看到谢宸南跟谢锦瑶时,他立刻把手中的香菸掐灭,快步迎上来。 秦海睿皱著眉问:“你怎么把孩子也带来了?” 谢宸南仰头问:“舅舅不欢迎我吗?” 秦海睿脸上硬挤出一抹笑,蹲下来跟谢宸南平视。 “怎么会,只是你妈妈这几天要忙,我怕没人照顾你。” 谢宸南小手指向身后,抱著妹妹的阿嫂:“有阿奶奶在呢。” 秦姝紧了紧身上的风衣,催促道:“天冷,我们先上车。” 她转身从阿嫂的怀里,接过还在睡觉的女儿。 秦海睿领著眾人前往路边的车队:“阿姝,你跟孩子上我的车,其他人坐后面的车。” “砰——!” 在一行人靠近车的时候,空气中响起鸣枪声。 “啊啊啊!!!” 深夜的机场,行人寥寥无几,被突如其来的枪声惊嚇到。 秦姝的身体下蹲,锐利眼眸快速扫视周围,看到不远处,数名手持ak的外国人。 那些人的枪口,对准的方向是秦姝。 “砰!砰砰——!” 密集的枪声响起,谢家亲信第一时间进行反击。 “宸宸,跟上我!” 秦姝抱著怀里被惊醒的女儿,狼狈地躲在黑色轿车后面。 在谢宸南脸色惊慌地跑过来时,秦姝把女儿都给他。 “宸宸,你照顾好妹妹,不要出来!” 秦姝拉开风衣,从身后摸出一把枪,以及数枚闪烁白光的银针。 她弯著腰衝出来,一手射击,一手朝近距离的杀手,甩出夺命银针。 “夫人,快回去!” 一名亲信对秦姝低声吼道。 第475章 我更不可能放过你了! 秦姝充耳不闻,脸色冷得嚇人,身形诡异地朝杀手逼近。 她的步伐与速度很快,很难让人锁定位置。 嘭的一声! 一名保护秦姝的亲信,中枪倒下了。 秦姝瞥了一眼,对身侧的亲信说:“把人拖到安全区域!” 后者立刻执行命令,把丧失战斗力的队友,用力拖拽进一辆车內。 秦海睿跟秦家子弟这边,也纷纷拿出武器,展开激烈的反击。 可杀手太多了! 倒下一批,又重新冒出一批! 秦海睿狼狈地衝到秦姝的面前,把人拉到一辆越野车后面。 他急促地问:“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冒出来这么多杀手?” 秦姝趁机换了弹夹,面无表情地说:“不清楚,一会抓住活口问问!”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药粉:“这样下去,会伤到无辜的路人,你想办法,把这些药粉洒入空气中。” 秦海睿把药包送到鼻尖闻了闻,双眼微微发亮。 “交给我!” 他爬到越野车底下,往车头的方向挪动。 秦海睿拆下地盘,找到汽车系统中的吹风装置,对秦姝说:“阿姝,我要上车,你换个地方躲避。” “知道了!” 秦姝起身离开,换了一辆进行遮掩,期间还杀了两名杀手。 秦海睿爬上越野车的驾驶位,把药粉往车內的风口倒入,隨即启动车,朝远处密集的杀手衝去。 药粉通过风口送至外循环,药粉被风吹入空气。 “砰!” “砰!砰!” 杀手们顾不上目標,疯狂朝秦海睿驾驶的车扫射。 咔嚓! 车玻璃碎了! 秦海睿推开车门跳下来,借著公厕的墙壁做掩体。 秦姝看到越野车朝杀手们衝去,空气中瀰漫著白色药粉,知道成功了。 她后退两步,返回谢宸南跟女儿的身边。 两个小傢伙不仅不怕,反而双眼亮晶晶的。 谢宸南兴奋地问:“妈妈,坏人都解决了吗?” 秦姝沉默片刻:“……快了,你不害怕?” 谢宸南摇头:“不怕,爸爸说过,我是小男子汉,如果遇到危险保护不了妈妈,一定不要拖妈妈的后腿。” 紧接著,他从裤兜里,掏出一把迷你的小手枪。 “我还有这个,大哥给我的!” 秦姝的表情微微抽搐,握著枪的手,颤了颤。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宸宸才七岁,这么小的孩子就玩枪,真的没问题吗? “阿姝!他们倒下了!” 远处,传来秦海睿的声音。 秦姝微微侧头,看到十多米开外,不仅杀手连带路人都倒下了。 谢家亲信请示:“夫人,我们过去看看?” 秦姝点头:“好,你们注意安全。” 她探出头,视线在周围快速扫视,很快,发现坐在一辆e220车內的长髮女人。 对方的脸被围巾包著,双眼愤恨地瞪著谢家亲信。 即使看不到女人的脸,秦姝也能想像到,对方的脸色有多狰狞扭曲。 秦姝猫著腰靠近那辆车,在女人准备启动汽车逃离时,拉开驾驶位的车门,把女人扑倒在座椅上。 “啊!滚开!” 女人发出尖锐的叫喊声。 秦姝手中的银针,刺向女人的喉咙:“闭嘴,否则我要你的命!” 女人睁大的受惊眼眸,满是怨毒地瞪著秦姝。 秦姝拉开女人脸上的围巾,露出一张陌生的面孔。 她皱著眉问:“你是谁?谁派你来杀我的?” “秦姝!”女人喊出秦姝的名字,咬牙切齿道:“你害死了川哥,我要你死!” 川哥? 杨云川吗? 秦姝表情一言难尽地问:“你是闻家的人?” 闻绵绵下巴微扬:“既然知道我是闻家的人,你还不快放开我!” 秦姝冷笑一声,揪著闻绵绵的衣领,把人拉下车,丟在地上。 她居高临下地俯视著对方:“你是闻家人,我更不可能放过你了!” 闻绵绵狼狈的趴在地上,想要爬起来,被一只小脚踩著后腰制止。 秦姝厉声道:“別动!” 闻绵绵气炸了:“秦姝!你给我滚开!” 秦姝脚下开始施力,身体朝前倾:“我其实不介意把你的尸体运回京市,如果你安静一点,我可以让你活著离开。” 一句话,瞬间让闻绵绵变成了哑巴。 谢家亲信快步走来,对秦姝匯报:“夫人,所有暴徒都被控制住,我们有两名成员受伤,一名路人中枪,不过都没有生命危险。” 秦姝声音平静道:“把伤员都送往医院救治,路人记得给些补偿。” 亲信点头,又问:“要不要当地官方介入处理?” 秦姝扫视著周围,到处都是激烈枪击留下的痕跡,頷首道:“通知他们过来善后。” 这场枪击战动静太大了。 官方不出面给出合理的解释,很容易造成市民恐慌。 “是,我这就去安排!” 谢家亲信刚走,秦海睿拎著枪走来:“这女人是谁?” 秦姝冷声道:“想杀我的人。” 秦海睿一听这话,抬手给了闻绵绵一枪。 “砰——!” “啊啊啊!!!” 枪声跟闻绵绵的惨叫声,几乎同时响起。 秦姝抬起踩在闻绵绵后腰上的脚,看了一眼她中枪的腿,眼底没有丝毫怜悯。 “我很好奇,杨云川一个秒出男,只会口上的男人,你为什么会为了他,不惜找来这么多人杀我。” 前世的郭慧芳,伊藤慧子,千金小姐,知名歌星等,以及如今的闻家小姐。 这些女人,似乎都对杨云川很死心塌地。 闻绵绵含愤地瞪著秦姝:“川哥温柔体贴,是这世上最爱我的人!” 秦姝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粗暴地揪著闻绵绵的头髮,把人拽到眼前。 “我要听的是实话,別在这跟我兜圈子!” 闻绵绵的头皮被扯得生疼,低吼道:“川哥爱我,我也爱他!你杀了川哥,我要替他报仇!” 秦姝精致娇艷的脸庞,露出不耐的表情。 她盯著闻绵绵的眼睛,声音透著蛊惑人心的娇媚。 “你看著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闻绵绵望进秦姝魅惑动人的眼睛,脸上的愤恨与怨毒,逐渐消散。 她有一瞬间失去神智,面部表情变得空白。 闻绵绵嘴巴一开一闔:“川哥口技好,也是真心爱我的。” “嘖——”秦姝轻嘖一声。 她万万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 嘴上功夫好? 怪不得那么多女人,都对杨云川死心塌地。 第476章 因爱生忧,因爱生怖(加更) 秦姝怜悯地看著回过神来的闻绵绵,嘲讽道:“杨云川爱每一个他感兴趣的女人,据我所知,他至今有过的女人,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闻绵绵气急败坏地反驳:“你胡说!他除了前妻,就只有我一个女人!” “……”秦姝。 这种一听就,假得不能再假的话,竟然也有人信? 秦姝懒得跟闻绵绵废话,揪著对方的头髮,把人丟到最近的一名亲信脚下。 “把她的腿伤包扎一下,別让人死了,送回京市交给谢澜之处理!” 这位闻小姐可是闻家的嫡系。 秦姝抓到人算是立功了,回头要找谢澜之討功。 “是,夫人!” 亲信粗暴地拎著人离开。 闻绵绵披头散髮,眼底瞳孔缩成针尖状,闪烁出嗜血的光芒。 她大声嚷嚷道:“秦姝!你不得好死!你杀了川哥,闻家不会放过你的!” “你以为自己能得意多久,你的秘密早就被很多人知道了!他们都在盯著你,盼著你去死……” 秦姝面无表情道:“聒噪!” 谢家亲信抬手砍向闻绵绵的后颈,人晕了过去。 秦姝眼神冰冷地盯著闻绵绵,心底猜测对方说的,很多人都在盯著她,那些人是谁。 ——无外乎夹著尾巴藏起来,不甘心的倭瀛人! 秦海睿上前,沉声道:“阿姝,我们该走了。” 秦姝偏过头,眼含笑意地看著他:“你都知道了?” 秦海睿自嘲道:“知道什么?知道你当年在祠堂是骗我的,知道这几年族人一直在寻找的暗河入口,才是让你活下来的真正生机?” 秦海睿想到这么多年,六叔公跟秦姝一直瞒著他,眼眶再次泛红。 秦姝黑白分明的眼眸,隨著呼吸泛起细碎涟漪:“当年我也没太大把握,不想让你担心。” 秦海睿气愤道:“那你也不能瞒著我,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敢瞒著!” 这是他第一次对秦姝发脾气,通红的眼睛,带著几分责问。 “刚才那女人,她是不是也知道这件事?” 秦姝言语含糊道:“可能吧,谁知道她是不是胡说八道!” 秦海睿打量著她的表情,就知道这件事八九不离十。 他咬著牙问:“谢澜之知道这事吗?” 秦姝心尖一颤,装糊涂地问:“什么事?” 秦海睿道:“知道你仅剩几年的寿命!” 秦姝的眼神闪躲:“不知道……” 秦海睿惊诧道:“秦姝!你跟谢澜之是夫妻,生育了五个孩子,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敢瞒著他!” 他连名带姓的喊人,几乎是在咬牙切齿地质问。 秦姝被吼得心虚,偏嘴硬道:“跟他说了又有什么用,他如今是华夏最高掌权人,每天的行程安排得满满的,哪有时间操心我的事。” 其实,她是隨著隱瞒的时间延长,不知道该怎么跟谢澜之说了。 秦海睿抬手指著秦姝的鼻子,怒火再次上涨:“我知道你任性,但不知道你这么任性!谢澜之如果知道真相,你让他怎么想?” “我都不敢想,他以后知道真相时,会闹成什么样!这事你必须告诉他!” “你现在!立刻!马上给谢澜之打电话!告诉他真相!” 秦姝望著秦海睿略显扭曲的脸色,察觉到事情不对劲。 她眼眸微眯,试探地问:“大哥,出了什么事?” 秦海睿粗鲁道:“这你先別管,立刻通知谢澜之,这件事不能瞒著他!” 秦姝不得不使出杀手鐧:“哥——” 这一声哥,喊得格外动听,撒娇意味十足。 可惜,秦海睿根本不买帐:“別跟我撒娇,没用!你有这本事对谢澜之使去!” 秦姝不得不正色起来:“谢澜之最近很忙,即使知道了也赶不过来,还让他白白担心,等过段时间再说。” “你確定不是心虚?”秦海睿沉声问。 他了解自己的妹妹,做事从来都是乾脆利落,不拖泥带水。 一旦她对某件事犹犹豫豫,说明她自己都没有把握。 秦姝的视线偏移,淡声说:“这件事你別管了,我有分寸!” 她不止是在心虚。 更多的是,对自己没有信心。 谢澜之知道真相又如何,他能放下权势,陪她寻找生机吗? 秦姝没有自负到,认为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让谢澜之捨弃生杀予夺的至高权势。 早在很早之前,秦姝就认识到对谢澜之的在意,不止是单纯的喜欢。 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產生抗拒坦白的心理。 她不敢去確认,在谢澜之的心底,自己究竟有多重的分量。 秦海睿捕捉到秦姝的眼底,一闪而过的晦涩情绪,还有敏感察觉出来她的脆弱。 他的理智回归,声音放轻了几分:“我们先回家,爸妈都知道了,我们回去再商量。” “嗯——”秦姝鼻音略重地应声。 兄妹二人朝被打了几个弹孔的汽车走去。 秦海睿、秦姝没看到,抱著妹妹的谢宸南,用手机把刚刚的话都录音了。 “宸宸,把妹妹给我——” 秦姝走上前时,谢宸南按灭了手机屏幕。 他抬起精致痞帅的小脸,乖巧道:“妈妈,妹妹又睡著了。” 秦姝接过女儿,抿唇轻笑:“这丫头也是个心大的,走了,我们回姥姥家。” “好——” 谢宸南拽著秦姝的衣服,心事重重地跟著上了车。 * 玉山村。 夜深人静,秦家却灯火通明。 秦建国、李蓉夫妻二人,站在门口望著进村的那条路。 李蓉哽咽地问:“阿姝跟海睿怎么还不回来?这都快天亮了。” 秦建国揽著妻子的肩膀:“阿蓉姐,你擦擦眼泪,一会孩子回来看了难过。” 李蓉绷不住了,趴在丈夫的肩膀上哭出来:“呜呜呜……阿姝太不让人省心了。这孩子打小就主意正,这么大的事她都瞒著我们! 如果不是六叔公告诉我们,是不是等她真出事了,我们才知道真相?阿姝是不是在怪我们,打小把她送到公公身边学医?” 秦建国拍著李蓉的后背,心疼道:“阿蓉姐,你別哭了,阿姝就是太独立了,不是在怪我们。” 李蓉泪眼朦朧地问:“真的?” 秦建国安慰道:“阿姝隨你,打小就独立,有事都自己扛。” “嘀嘀嘀——” 汽车鸣笛声响起,紧接著车灯照射而来。 第477章 前世今生,秦姝坦白了(加更) “爸、妈!” 秦姝抱著女儿下车,笑容灿烂地喊人。 然而,迎接她的是秦建国、李蓉冷峻严肃的脸色。 秦姝的心底一阵发虚,抱著女儿走上前:“爸妈,这是你们的孙女,你们瞧,她多可爱。” 秦建国跟李蓉看到小孙女,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 秦海睿牵著谢宸南的手走来:“外面冷,快点进屋,別让孩子著凉了。” “对,有什么事进屋再说!”秦建国说道。 一行人进了正厅,秦六叔公坐在主位抽著旱菸。 秦姝转身把女儿递给,神色恍惚的阿嫂:“你带孩子们去休息,就在我屋里睡,宸宸知道是哪间房。” “好——” 阿嫂抱著谢锦瑶,领著谢宸南离开了。 他们前脚刚走,秦姝双膝点地,跪在客厅的中央。 “爸妈,对不起,我不该瞒著你们。” 李蓉脚步踉蹌地上前,拽著秦姝的胳膊:“你这孩子,地上凉,你赶紧起来!” 秦姝推开秦母的手,红唇紧抿,声音不疾不徐地响起。 “爸妈,大哥,六叔公,其实我还瞒著你们一件事,我是重生的。” 秦六叔公:“……” 秦建国:“……” 李蓉:“……” 秦海睿:“……” 秦姝的一句话,导致四人大惊失色。 秦姝的眼眸微垂,继续道:“重生是违背天道,违背因果的,我前世活了近七十岁,这一世重生,能多活十五年,已经是幸事……” 她声音平静,咬字清晰,把前世的所有遭遇,以及今生所作所为,甚至爷爷入梦的事,没有丝毫隱瞒的说了出来。 同一时间。 谢宸南把阿嫂领进臥室內。 他看著把妹妹放到床上的阿嫂,神色恍惚的模样,突然开口。 “阿奶奶,舅舅跟妈妈今晚说的话,你不许告诉爸爸。” 阿嫂给谢锦瑶盖被子的手,不受控制地轻颤。 她转过身,望进谢宸南漆黑深邃的眼眸,一开口就发出哭腔。 “宸少爷,这件事不能瞒著。” 谢宸南拿出手机,轻轻摇晃了一下:“我知道,舅舅跟妈妈的对话,我已经录了音,我会告诉爸爸的,但是要给妈妈一个坦白的机会。” 当年被骗的,何止是舅舅。 连他也被妈妈的言巧语给骗了。 谢宸南想到妈妈可能永远的离开,又黑又亮的眼眸,微微泛红。 “阿奶奶,我向你保证,如果过几天妈妈还不坦白,我会亲口告诉爸爸的。” 阿嫂抹了抹眼角,声音沙哑道:“好,我听宸少爷的。” 正厅內。 秦姝把前世今生,都事无巨细地告诉家人。 “嘭!” 秦建国狠狠拍了桌子。 “杨云川这个畜生,我要弄死他!” 李蓉咬著牙道:“还有秦宝珠,这个吃里扒外的,当初怎么就没把她挫骨扬灰!” 秦六叔公的脸色阴鷙,沉声道:“前世,我秦家死伤无数,都拜倭瀛人所赐,此仇不报非君子!” 秦海睿则心疼地把妹妹拽起来,將人按在椅子上坐下。 “阿姝,前世是我有眼无珠,被人陷害入狱,还让你替我操心。” 秦姝拍了拍大哥的手背,笑著摇头:“哥,不是你的错,是我们秦家被人盯上了,即使不是美人计,也会是其它招数,防不胜防的。” 李蓉推开儿子,一把抱住秦姝,哭著说:“孩子,你受苦了!” 秦姝一听她妈哭了,顿时一个头两个大:“都过去了,我这不是好好的。” 这话一出口,秦姝就知道说错话了。 她抬头对上秦父、秦海睿、秦六叔公心疼与怜惜的目光。 秦姝此时的確还好好的。 可她往后的人生,实在是太短暂了。 几年的寿命,对於长寿的秦家人来说,眨眼间就过去了。 秦六叔公满目愧疚地看著秦姝,声音沉重地说:“阿姝,后山瀑布下的暗河入口,的確是找到了,只是入口很小,只有拇指大小。” 秦姝的呼吸重了几分,凝著眉问:“您確定?” 秦海睿在一旁解释:“今年云圳雨量少,小溪的水位下降了,我们才勉强找到暗河入口。” 水位下降? 秦姝声音发紧地问:“水位降了多少?” 秦海睿回答道:“小溪边有块巨石,水位比之前降了三分之一。” 秦姝的脸色白了白,脑海中回放,当年爷爷入梦的那番提示。 “阿姝,有朝一日,水面淹没这块巨石,你要做好准备。” “什么准备?” “做好这一世迎接死亡,离开的准备。” 李蓉最先发现女儿的神態不对,摇了摇秦姝的肩膀:“阿姝,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 秦姝硬挤出一抹勉强的笑容:“暗河入口太小了,我有点失望。” 秦六叔公霸气地说:“没事,哪怕入口只有针眼大小,我们也能给它劈出一条水路来!” 秦建国点头道:“对!我们日夜加班加点,就不信挖不出来一条水路!” 秦海睿双拳紧握,沉声说:“我记得有,现在研究出来一种水下钻机,可以钻数百米深,我回头找人问问,我们买一台机器回来!” 秦姝黑白分明的眼眸,扫视著屋內的亲人们。 她佯装轻鬆道:“没事,反正还有好几年呢,我们有充足的时间。” 李蓉捏著秦姝的手,说:“那也不能浪费时间,我们要想尽办法,儘快打通小溪下面的暗河通道!” 他们都对后山的小溪,抱有很大的期待,没有半分的怀疑。 皆因秦氏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从没有欺骗过后代。 秦姝站起身,看向坐在主位的秦六叔公:“我想去后山看看。” 不亲眼看到,小溪水位的精准降位。 她今晚別说是休息了,恐怕一直都提心弔胆的。 秦六叔公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再有两三个多小时,天就亮了,你先休息休息,等天亮了再上山也不迟。” 秦姝还想说什么,被秦海睿扯了扯衣袖。 “別忘了俩孩子,把他们安抚好,我们再商量去后山的事。” 秦姝沉思片刻,点头同意了:“好——” 兄妹二人十分默契,秦姝立刻就听懂了秦海睿的意思。 只要把孩子安顿好。 他们隨时都能出发去后山。 第478章 阿姝下水探索暗河 臥室。 谢宸南並没有睡觉,在摆弄著手机。 “妈妈!” 秦姝进来的时候,谢宸南下意识把手机,往枕头底下藏了藏。 “怎么还不睡觉?”秦姝坐在床边,摸了摸谢宸南的头髮。 谢宸南清澈黑眸静静地盯著秦姝。 “妈妈,你骗了我。” 小傢伙满目控诉,说出来的话也带著委屈。 “你当初让我隱瞒真相,说事关妈妈的生死,还有谢家全族的安危。” “你说你会活下来,你是华夏第一神医,全球的医生都没有你厉害,只要你不想死,就一定会有办法的。” 谢宸南眼底的泪,止不住的流:“可是你骗了我,还骗了舅舅,跟外公外婆!” 秦姝心疼地给儿子擦眼泪,柔声哄道:“宸宸,对不起。” 她想要把谢宸南抱进怀里安慰,被儿子的小手推开了。 谢宸南泪眼朦朧地问:“妈妈,你会告诉爸爸吗?” 秦姝沉默不语,微垂的眼眸闪过纠结。 谢宸南那双清澈含泪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秦姝。 “妈妈,这次我不会帮你再隱瞒爸爸了,爸爸一定会有办法的!” 秦姝轻声道:“宸宸,再给妈妈一些时间好不好?过两天,我一定会告诉他的。” 谢宸南怀疑地问:“真的吗?妈妈不会又骗我吧?” 秦姝满脸真诚:“不会的,妈妈要先去后山看看,等確定了情况,再通知爸爸好不好?” 谢宸南抽了抽鼻子,哭腔道:“我们拉鉤!” 秦姝看著儿子伸出来的小手,与他弯曲的小尾指,勾缠在一起。 “我们拉鉤,谁也不许变!” “嗯嗯!” 谢宸南被哄好了。 秦姝看了一眼熟睡的女儿:“宸宸在家照顾妹妹,妈妈要出去一趟,天亮就回来了。” “妈妈注意安全,我跟妹妹在家等你。” “乖——” * 后山。 秦姝跟秦海睿来到瀑布下方,听到哗啦啦的流水声。 深夜的瀑布,仿若银河从天而降,银光洒在山谷间,激起层层水雾。 秦姝伸手感受空气中的湿度,淡声说:“这里的湿气好重。” 秦海睿跟不远处的族人挥了挥手,低声道:“近一个月都是这样,我们过去看看。” “好——” 守夜的是年轻体壮的青年,他们还不知道寻找暗河入口的真相。 看到秦海睿、秦姝兄妹来了,几人满脸的灿烂笑容。 秦海睿温声道:“辛苦几位堂哥了,阿姝想看看暗河入口,我们需要下水。” 为首的青年,看向身形娇弱的秦姝,有些担忧地说, “这个时间水温比较凉,阿姝能受得了吗?” 秦姝笑著说:“没事,我禁得住。” 青年点了点头:“那行,你们先等等,我去拿泳衣过来,入口比较深,你们穿自己的衣服下游会比较吃力。” 十多分钟后。 秦姝、秦海睿换了泳衣,站在小溪岸边。 秦姝瞥向靠近岸边的巨石,发现水位下降明显。 再有十多厘米,怕是就要到巨石的半腰了。 这种水位呈缓退势態,並不是好事,因为只要一场大雨袭来,隨即而来的是,水位大幅度的上涨。 一旦水位淹没巨石,秦姝就要做好迎接死亡的准备。 “阿姝,我先下水,你跟著我!” “知道了——” 秦海睿一个猛扎扑入溪水中,秦姝紧跟其后。 兄妹二人在水中如鱼般畅游,顺著急流往深处游去。 过了几分钟,秦海睿在瀑布最下方,怪石嶙峋的位置停下来。 他把手中的照明灯,朝河床某处照去,显露出近半个拳头大小的漩涡,漩涡的下方,是黑漆漆的洞口。 秦姝游过来,近距离打量著这怪异的漩涡。 她对秦海睿比划了几下——“这就是暗河入口?” 秦海睿点头,也跟著比划起来——“对!它好像比前几天大了一些。” 秦姝指了指漩涡,又指了指自己,最后指了指秦海睿腰上的绳子。 她在说——“我要过去看看,你把绳子绑在我身上。” 秦海睿没有拒绝,游到秦姝的身后,把绳子圈在她盈盈一握的腰肢上,打了两个结,才放人离开。 秦姝调动全身的灵气,注入双脚,踩在水底的泥土,一步步朝漩涡靠近。 她的手放置在漩涡上,掌心一阵刺痛袭来,她快速收回手。 秦海睿拽了拽绳子,对秦姝摆手——“不要靠近!危险!” 秦姝回头,做了个ok的手势。 她从腰间的小布兜里,扒拉出绑在绳子上的小人参跟石头,朝漩涡下方的黑洞拋去。 一次就成功了! 秦姝拽著绳子的一端,感受到一阵拉扯的力量。 直到近百米长的绳子,顺著旋涡缩短至一米多,秦姝手上一用力往回拽。 过了许久,秦姝拽回来的绳子另一端,人参消失不见了,仅剩一块石头,还有多出来的暗色小布袋。 那个小布袋,一看几是被人绑上去的! 秦姝双眼一亮,想也不想地解开小布袋,露出来里面蕴含浓郁灵气的石头。 秦姝眨了眨美眸,疑惑地歪了歪头。 秦海睿忽然拉了拉秦姝的胳膊,神色急切地朝上指了指——“快走!有危险!” 秦姝顷刻间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 突如其来的危险,让她来不及多想,拿著东西往上方游去。 在游到一半的时候,秦姝回头看了一眼。 身后的漩涡变大,周围的鱼虾跟水草,顺著旋涡往半个拳头大的黑洞涌去。 暗河的入口太小了。 导致鱼虾的躯体被绞碎,清澈的水被鲜血染红。 秦姝心下一惊,加快速度朝水面游。 “呼呼呼——” 秦海睿摘下氧气面罩,趴在岸边大口地呼吸。 他看向身侧气息平稳的秦姝:“你胆子可真大,暗河下方谁知道有没有什么大型物种,真要是把它们招惹来,我们就危险了!” 秦姝把玩著蕴含浓郁灵气的石头,隨口问道:“什么大型物种?” 秦海睿气息不匀地说:“祖上有书籍记载,暗河內藏有巨型凶兽,呼吸间就能把人给吞入腹中。” 秦姝把手中白得几近透明的石头,送到秦海睿的面前。 “暗河里有没有凶兽我不知道,但绝对有人!” 第479章 谢澜之来电,秦姝危矣 秦海睿瞪大了双眼,惊悚地问:“人?什么人?” 秦姝把布袋里的石头都倒出来,拎著做工精致的布袋递过去。 “你看这袋子质感非常好,看起来像是真丝材质的。” 秦海睿接过布袋仔细查看,哪怕湿漉漉的,手感也非常丝滑。 “你的意思是,暗河那边通往其他村庄?” 秦姝摇头:“不太可能!我下水用来探测的绳子只有百米长,长度连玉山村都不可能达到,更別说其他较远的村庄。” 秦海睿的嘴巴微张,头皮一瞬间炸开了,有种浑身发毛的感觉。 他磕巴道:“那会是谁,把这布袋系在绳子上?” 问的很好! 这也是秦姝想知道的! 秦姝没有回答,握著一块石头,悄悄吸收灵气。 浓郁的灵气顺著手掌心,飞速涌入全身。 这一块小石头蕴含的灵气,比手掌大小的帝王绿玉石还要浓厚。 秦海睿久久没有等到回答,又问:“阿姝,祖上记载的生机,究竟是什么?会不会是凶兽的血肉?” 秦姝摇头:“我也不知道,想要知道真相,就只能去暗河那边看看什么情况了。” 秦海睿想也不想地阻止:“不行!这太危险了!” “你之前也看到了,暗河入口的漩涡一旦加大,会把人给吸进去的。” 秦姝把贴在额前的头髮往后捋,勾人夺目的眼眸,静静地望著秦海睿。 “哥,我想活著,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要去闯一闯!” 秦海睿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轰隆隆!!” 忽然,天空响起滚滚雷声。 秦姝望著夜空,发现星光都消失不见了,闪电划过夜空,瞬间照亮整个山谷。 她站起身:“要下雨了,我们赶紧下山,等雨停了再来探探。” 兄妹二人换完衣服,急匆匆地下山。 他们刚到家,细密的小雨,顷刻间转为瓢泼大雨。 “你们可算回来了,我做了早饭,赶紧趁热吃。” 秦母端著两碗粥,摆在客厅的桌上,对兄妹二人招呼道。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秦海睿折腾了这么久,早就饿得肚子咕咕叫了,抓起桌上的肉包子大口吃起来。 秦姝坐在对面,小口地喝粥:“哥,这么不见大嫂?” “她回市里上学了,每周六周日才回来。” “你们是不是聚多离少?” “还行吧,我平日都在市里,想见面每天都能见。” 秦姝眼睫微垂,幽幽地问:“你跟嫂子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 “咳咳咳……” 秦海睿猝不及防间噎住了,剧烈咳嗽起来。 他目光幽怨地瞪著妹妹:“我才结婚多久,你就催我生孩子。” 秦姝瞥了一眼,满目期待的秦母,笑著说:“爸妈等著抱孙子孙女很久了。” 秦海睿喝了几口粥,压下喉咙的不舒服,支支吾吾地说: “这事顺其自然吧,静嫻的年纪也还小。” 秦姝若有所思地点头:“的確,再等一年也行,我当年怀孕跟嫂子差不多大。” 秦海睿满脸无语:“你別操心我的事了,还是操心一下你自己的情况,暗河入口的危险程度你也看到了,下次我们再探测,要做好充足的准备。” 李蓉紧张地问:“阿姝,你们去后山有什么收穫?” 秦姝轻声细语地说:“有收穫,只是暗河入口太小,想要找到祖上记载的生机,估计要过段时间再去一趟。” 其实,她也没有太大的把握,不过是在安慰秦母。 李蓉双手合十:“那就好,你爸一晚上没睡,在祠堂跪拜列祖列宗,希望你一切都顺利。” “阿蓉姐,你跟孩子说这些做什么!” 秦建国穿著雨披走进客厅,露出几分不自在的表情。 “你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还不兴我说了?” 李蓉起身迎上去,把湿漉漉的雨衣接过来,掛在木门上。 “没说不行。”秦建国见媳妇不高兴了,连忙改了话音。 他把抱在怀里的小布包,递给眼巴巴看著他的秦姝:“你走后,我才想起来,你爷爷去世前,有段时间神经兮兮的。 老爷子一直在翻祖传的书籍,我记得这几本是他经常翻的,老爷子去了后,我就给他陪葬了,这里面也许有什么重要的记载,你拿回去研究研究。” 秦海睿:“爸!您挖了爷爷的坟?” 秦姝:“这书是从爷爷的棺材里拿出来的?” 兄妹二人的惊呼声,几乎是同时响起。 秦建国乾咳一声,眼神闪躲:“露天的坟墓都是空的,我也算不上是挖老爷子的坟。” 他这是承认挖了爷爷的坟! 秦姝、秦海睿对视一眼,想起他们数年前挖祖坟的事。 秦建国倏地板起脸,语气严厉道:“別说我了,当年你们还不是把秦家祖宗的坟挖了,都是半斤八两,谁也別笑话谁!” 李蓉扯了扯丈夫的衣袖:“行了,孩子刚从外面回来吃口热乎饭,你还凶他们!” 秦建国摆出来的严父姿態,瞬间萎靡不振。 “你刚不替我说话,就知道护著他们!” 李蓉没说话,把一个肉包子塞到秦父的嘴里。 “赶紧吃吧,一会都凉了。” 秦姝在饭桌上翻阅,秦父拿回来的那几本古旧书籍。 上面记载的东西很陌生,秦姝一时找不到什么头绪。 “爸,辛苦您了,这书我拿回去研究研究。” “去吧,你的眼睛都快成熊猫了,赶紧回去睡一觉。” 秦姝带头:“你们继续吃,我先回房了。” 她转身离开,在臥室门口,碰到神色憔悴的阿嫂。 “少夫人,这是您的手机,大少爷凌晨来电话,我擅自接了。” 秦姝瞧著阿嫂的神態,心跳忽然急促了几分。 她声音发紧地问:“你跟谢澜之说了什么?” 昨晚发生的枪战,跟大哥在机场外的对话,以及对家人摊牌重生的事,阿嫂知道多少? 秦姝屏住呼吸,目光紧紧盯著阿嫂。 后者露出一抹僵硬的笑容:“我跟大少爷报了平安,说您跟宸少爷,小小姐都睡了,等您醒了会回电话的。” 秦姝提起来的那颗心,陡然放鬆下来。 没暴露就好! 就怕,她在谢澜之那里,连条底裤都不剩。 “我知道了,谢谢您——” 秦姝对阿嫂道谢,伸手去拿手机,却扑了个空。 第480章 好消息一个接一个(加更) 阿嫂握著手机的手避开,爬满血丝的双眼看著秦姝。 “少夫人,您如果心疼大少爷,就告诉他真相吧。” 她依旧有身为谢家僕从的恭敬,只是少了几分亲昵,语声哭腔带有哀求。 秦姝的脸色微沉,皱著眉问:“你在教我做事?” 谢宸南的撒娇与恳请,她愿意纵著,因为那是她儿子。 阿嫂也妄想插手她的事,让秦姝的內心非常反感。 阿嫂眼眶微红,颤声说:“大少爷知道真相后,他会发疯的,您就可怜可怜他,不要瞒著了。” 秦姝深吸一口气,嗓音仿佛冰凌般沁著冷意:“我虽然不干政,也知道谢澜之最近有多忙。” “尤其是与米国黑客的大战即將到来,我们的网络技术人员,从全国各地被召唤入京,就是在做这场网络战役的准备。” “你让我这时候告诉谢澜之真相,如同火上浇油,不仅解决不了问题,甚至还会造成更大的乱子。” 阿嫂的理智回归,吶吶无言:“……对不起,少夫人!” 秦姝看著她鬢角的白髮,压下心底的无名火。 “这还仅是华夏,眼下即將面临的困难。” “再过几个月,香江归还的交接仪式,会正式举行。” “妈港即將回归的事宜,也已经在密切进行,容不得任何变故发生。” 阿嫂脸上的愧疚愈发深了,低垂著头,仿佛做错事的孩子。 “少夫人,对不起,是我倚老卖老,太理所当然了。” 说著,她佝僂著背,弯膝在秦姝的脚边跪下。 阿嫂的膝盖,即將触碰在地上时,秦姝眼疾手快地把人扶起来。 “抱歉,我这两天脾气有点控制不住,您不要往心里去。” 阿嫂慌乱道:“不是的,是我越界了,忘了本分。” 秦姝拍了拍她的手背:“好了,我们都不提了。” 阿嫂把手机塞到秦姝的手上,保证道:“少夫人放心,我不会给大少爷通风报信的。” “我信您。”秦姝眼底漾起浅笑,温声道:“一晚上没睡吧?赶紧回去休息,孩子这边有我在。” “好——”阿嫂精神恍惚地离开了。 秦姝倚在门上,目送年过半百的老人离开,眸底的笑意消影无踪。 谢澜之如今的身份尊贵,肩上的担子太重了。 重到秦姝不敢拿自己的来赌,谢澜之对她的感情究竟有多深。 如果谢澜之什么都不做,秦姝哪怕理解他的为难,內心也会非常失望。 如果谢澜之放弃如今的权势,一直陪在她身边,秦姝更会被愧疚压得喘不过气。 眼下的时局,造就了秦姝进退两难的困境。 “嗤——”秦姝忽然轻嗤一声,轻声呢喃:“不过是庸人自扰,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 她转身推开臥室的门,看到躺在床上,盖著小被子的谢宸南跟谢锦瑶。 * 时间一晃,三天过去了。 云圳下了三天的雨,后山的小溪水位在快速上涨。 秦姝站在屋檐下,听著院子里哗啦啦的雨声,情绪一直都处於紧绷状態。 按照这样的降雨量趋势,小溪岸边的那块巨石,用不了几天就会被水位淹没。 “妈妈?” 秦姝的衣袖被一只小手拽住。 她低头望著站在身侧的谢宸南,唇角弯起淡淡的弧度。 “怎么了?妹妹睡著了?” 谢宸南点头:“嗯,阿奶奶哄睡著了。” 秦姝揉了揉儿子的短髮,问:“是不是无聊了?这几天下雨都出不了屋。” “还好。”谢宸南眼巴巴地看著她:“妈妈,你给爸爸打电话了吗?” 秦姝唇角的笑意弧度消失,密长眼睫微微低垂。 “打了,爸爸很忙,在忙著跟坏人打架。” 谢宸南歪著头问:“什么坏人?爸爸要跟坏人打多久?” 秦姝淡声说:“是米国,他们要攻击我们的伺服器。” 就在昨天,一场震惊全球的黑客大战,正式上演。 事件的导火索,是米国炸了华夏在外驻地的办公大楼,事情闹得很大。 米国不仅不道歉,反而下令攻击华夏伺服器,想要以此彰显他们一言堂的地位。 是可忍孰不可忍! 谢澜之早就让下面的人,搜寻全国各地的网络技术人员。 如今全国近十万技术员齐聚一堂,投身到这场没有硝烟的护国之战。 这不仅是一场技术较量,更是捍卫华夏尊严的战役。 谢宸南听到坏人是米国,小拳头紧握:“我也要打坏人,用针扎他们!” 秦姝狠狠蹂躪著儿子偏长的短髮:“你这么小,还打不了坏人,爸爸会带人把他们打得落流水!” 谢宸南满脸崇拜道:“嗯!爸爸最厉害了!” 秦姝笑而不语,想到在京市的谢澜之,眼底浮现出不自知的思念。 云圳这场雨,在第五天终於停了。 后山瀑布的小溪水位,仅差七八厘米的水位,就要把巨石给淹没。 秦姝得知消息后,心底狠狠鬆了口气。 好消息一个接一个来。 这天下午,秦姝接到谢澜之打来的电话。 手机里传来男人,情难自禁的声音:“阿姝,我们贏了!” 华夏十万网络技术员,成功攻破了米国一千多个网站,向全网公布了米国300多家网站密码,並將华夏旗帜插在米国皇室宫殿的首页。 当华夏战歌响彻整个米国的瞬间,华夏向全世界宣布,他们贏得了胜利。 十万人日夜不休,共同捍卫国之尊严,贏回华夏的骄傲! 秦姝早就知道结果,对此没有任何意外。 她笑了笑,声色慵懒:“恭喜,这一仗贏得漂亮又解气。” 远在京市御府的谢澜之,俊美斯文的面孔笑容灿烂,眼下却一片青色,一看就是几天没睡好觉了。 他站在二楼的阳台,看著庭院修剪园的园丁,薄唇挽起发自內心的笑意弧度。 “阿姝,我很想你,如果你在我身边,我一定会很开心。” 谢澜之难得情绪这么外露,秦姝的表情错愕一瞬。 她压下骤然加快的心跳,轻哼一声:“你是开心了,我就要倒霉了,估计能被你折腾得一周都下不了床。” 秦姝估算著谢澜之內心的激动,恐怕直到精疲力尽,才会彻底完全释放。 谢澜之没有反驳,清润嗓音温柔又繾綣:“想你——” 第481章 抱著水晶球入睡(加更) 秦姝听著手机声筒传来的声音,伸手捏了捏泛红的耳垂。 她仿佛能感受到,谢澜之贴在耳边说话时的热气。 “行了,你別贫了。” “赶紧去休息,醒了再打给我。” 谢澜之低笑一声,语声曖昧又温柔:“没有你在身边,难以入眠。” 秦姝娇嗔道:“说得比唱得好听,你前26年没我在身边,不也照常吃饭睡觉两不耽误!” 谢澜之的声音散漫沙哑,不大正经地说:“那不一样,阿姝浑身都香喷喷的,抱起来的手感也非常棒,有你在身边,我会睡得更香。” 秦姝捂著怦怦直跳的心口:“你够了,再不正经我掛了!” 这男人隔著电话撩人,都能让人心跳加快。 谢澜之见好就收,適时转移话题:“宸宸跟瑶瑶怎么样?他们有没有闹你?” 秦姝:“他们很乖,很听话,不吵也不闹。” 谢澜之:“这几天云圳下雨,你多穿点,不要著凉了。” 秦姝:“知道了,你赶紧去睡觉,有什么事醒了再说。” 谢澜之:“谨遵夫人之命,我掛了——” 秦姝盯著手机暗下来的屏幕,心跳逐渐恢復平稳。 华夏与米国的这场,黑客巔峰大战,正式画上了句號。 这也代表著,谢澜之迎来短暂的空閒时间,不再被公务缠身忙得脚不沾地。 秦姝答应过家人跟儿子,会告诉谢澜之真相,事到临头,她的心在惴惴不安。 “妈妈,是爸爸来电话了吗?” 身后传来谢宸南,如幽灵般的询问。 秦姝转过身,笑著说:“对,爸爸把坏人给打跑了。” 谢宸南开心地笑了,隨即又问:“妈妈跟爸爸坦白了吗?” “……”秦姝支支吾吾道:“还没来得及说,爸爸太累了,需要休息。” 谢宸南肉眼可见地露出失望表情,清澈无辜的黑眸,静静地看著秦姝:“那等爸爸醒了,妈妈会说吗?” 秦姝想也不想地说:“会的,这次妈妈一定会跟爸爸说的。” “妈妈不能再骗我咯。” 谢宸南满目狐疑,不太相信的样子。 秦姝脸上挤出勉强的笑容,商量著说:“晚上我给爸爸打电话,你就在旁边听著怎么样?” 事到如今,她避无可避,只有坦白的份了。 “好!”谢宸南双眼微微发亮。 秦海睿衝进院子里:“阿姝,六叔公那边有事找你,你跟我走一趟!” 秦姝问:“出了什么事?” 秦海睿急促道:“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有病人,挺著急的。” “宸宸,妈妈出去一趟,你在家待著。” “嗯——” 谢宸南站在屋檐下,目送秦姝离去的背影,精致帅气的小脸变得面无表情。 他低声呢喃:“妈妈,这是你第二次拒绝,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孩子稚嫩的嗓音,带著某种让人心慌的决然。 京市,御府。 谢澜之回到臥室,嗅到室內还残留著秦姝的气息。 他修长手指解开衣扣,迈出长腿,径直往浴室走去。 等谢澜之再出来时,腰上围著一条浴巾,头髮被吹得半干。 拜秦姝所赐,郭氏电器研製出来了家用吹风机,有了它,日常生活的確方便不少。 简单冲了个澡的谢澜之,满身疲惫与困意,散去不少。 他鬼使神差地走到展示柜前,目不转睛地盯著黑色水晶球。 不知道是不是谢澜之的错觉,总觉得这颗水晶球,似乎有了不一样的变化。 等谢澜之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躺在床上,枕边放著那颗黑色水晶球。 他盯著水晶球,对自己的行为感到不解。 最终把这一切归咎於,可能是太过思念秦姝了。 忽然,手机来电铃声响起。 谢澜之瞥了一眼,是远在意国的凯尔.唐纳德。 “乾爹!” 电话刚接通,就传来凯尔的鬼哭狼嚎声。 谢澜之被吼得耳膜疼,下意识拿远了手机:“你好好说话!” 凯尔低吼道:“闻振宇死了!还有那几个逃到倭瀛的几个闻家子弟,都被人枪杀了。” 他仿佛被人戴了绿帽子,语气气急败坏,声音悽厉又尖锐。 谢澜之的眉骨一沉,凉颼颼地问:“是谁杀了他们?” 凯尔愤恨道:“专门替倭瀛皇室擦屁股的伊藤家族!我的人去晚了一步,只抢回来几具尸体。” 谢澜之久久没说话。 凯尔瓮声瓮气地说:“乾爹,我这也算是抓到闻家人吧?虽然人没气了,至少有尸体在,武器降价的事,你不能反悔吧?” 闻家人死不死的,凯尔一点都不关心。 他关心的是从华夏购买的武器,一定要拿到最低价。 谢澜之没什么情绪地说:“人都死了,之前的武器降价自然也就作废了。” 凯尔装可怜,委屈地哭诉:“乾爹!你再通融通融,我最近很穷的。” “穷?”谢澜之仿佛听到了笑话,嘲讽道:“你前段时间在米国金融街,买了一栋写字大楼。 还包下全球流行音乐之王,费上亿给你的小情人过生日,就这,你还跟我哭穷?” 凯尔一掷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请的是世界歌坛金字塔尖上的著名歌星。 就这大手笔,凯尔好意思哭穷,谢澜之都不好意思听,还想踹乾儿子两脚。 凯尔不仅不心虚,反而理直气壮地说:“那不是小情人,是米国军火大佬的掌上明珠,我准备跟她结婚的。” 谢澜之气笑了:“你的身份已经够敏感了,你找的媳妇家族比你还臭名远昭!”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里是恐.怖分子收容所。 凯尔急声道:“我……” 谢澜之打断他的话:“这桩婚事我不同意,你敢娶,我就让阿姝把你逐出家门!” 本来还打算据理力爭的凯尔,话锋一转:“我不娶了!就是玩玩而已!” “那妞长得不错,身材也辣得很!她主动送上门来的,我就是隨便尝尝滋味。” “你有分寸就好。”谢澜之的困意袭来,怠倦地说:“今年的武器给你减去3%,没什么事我先掛了。” “谢谢乾爹,乾爹万岁!” 凯尔激动得鬼哭狼嚎,声音洪亮,几乎要震碎手机。 谢澜之立刻结束通话,顺手把手机关机,丟在床头柜上。 他撩起被子盖在身上,很快陷入了睡梦中。 谢澜之没看到枕头上的水晶球,內里流动的千丝万缕暗红丝线,正在以诡异的方式消散。 第482章 得知前世惨状,谢澜之黑化 三天没怎么休息的谢澜之,这一觉睡得格外沉,梦境里的人事物也非常熟悉。 他回到了当年,在云圳963部队的日子。 “谢团长,你媳妇来了!” 谢澜之的意识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他耳边激动地叫喊。 阿姝来了? 她不是带著孩子回玉山村了? 谢澜之吃力地睁开双眼,看到吕敏惊喜交加的激动表情。 吕敏的身边是阿木提,还有一个梳著麻辫,满脸厌恶的姑娘。 这姑娘,赫然是秦宝珠! 谢澜之看到穿著朴素的秦宝珠时,蹙了一下眉,视线在病房內寻找秦姝的身影。 “澜哥,你终於醒了,嫂子来了!” 阿木提攥著秦宝珠的胳膊,把人粗暴地拉到病床前。 谢澜之双眼微微睁大,眼神凌厉地刺向阿木提。 “你在胡说什么,我媳妇是阿姝!” 他明明说的是反驳的话,出口却是:“把人送回去,我不会娶她的。” 吕敏跟阿木提的脸色难看起来,秦宝珠的眼底闪过一抹窃喜。 吕敏强硬道:“不行!你跟这姑娘是父母之名媒妁之言,她就是你媳妇!” 谢澜之想要再次反驳,意识却开始发沉,视线变得模糊起来。 “澜之!” “澜哥!” 谢澜之再次睁开双眼,映入眼中的还是熟悉的病房。 “咔嚓!咔嚓!咔嚓——” 谢澜之黑如墨玉的眼瞳微动,看到坐在椅子上,在嗑瓜子的秦宝珠。 秦宝珠对上男人不见光彩,仅有死寂的眼眸,嘲讽道:“哟!废物,你醒了!” 谢澜之脸色阴沉,咬著牙质问:“你怎么在这里?” 出口的话却是,气音虚弱地询问:“京市来消息了吗?” 秦宝珠幸灾乐祸地笑了:“有消息了,你爸死了,被你气死的。” “京市所有人都知道你绝嗣,你爸被气得吐血身亡,却秘而不宣,都不让你回去奔丧。” “谢澜之,你不仅是个废物,还是谢家的罪人!你爸被你气死了,你妈也不认你了哈哈哈……” 谢澜之听著秦宝珠的胡说八道,一颗心紧紧揪起,痛得要喘不过气来。 他眼神凶戾地怒视秦宝珠:“我不信你!” 秦宝珠抓起桌上的瓜子皮,朝脸色惨白至极,瘦骨嶙峋的谢澜之身上扬去。 瓜子皮顺著谢澜之空荡荡的病服,洒落了一床。 秦宝珠幸灾乐祸地说:“骆师跟吕院长都知道,不信你可以问他们!” 谢澜之还想要反驳,忽然,大量的记忆快速涌入脑海中。 仅仅数秒,谢澜之的脸色变得惨白。 他重伤后,没有等来秦姝,嫁给他的人是秦宝珠。 没了秦姝尽心尽力的医治,跟一日三餐的照顾,他就要死了。 谢澜之的大脑记忆混乱,无法接受他的妻子会是秦宝珠,儘管他们现在离婚了,秦宝珠已经是阿木提的妻子。 可他还是无法接受,这种背叛秦姝的心虚感。 “这不可能!一定是梦!” 谢澜之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跡,苍白如纸的唇紧抿,低声呢喃著反驳。 一丝刺目的鲜血,顺著他的唇角渗出来。 “噗——!” 谢澜之吐血了,黑血喷洒在床上,夹带著內臟的碎肉。 秦宝珠满脸嫌弃地后退,忽然笑著说:“对了,你爸死后,你妈失踪了三天,昨天她赤身倮体的被丟在京市大院门口,身上布满了被人蹂躪的痕跡。 嘖嘖……没想到老妖婆这么大岁数了,还能被男人滋润,你妈一夜白头,整天守著你爸的棺材哭,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好惨啊哈哈哈哈哈……” 秦宝珠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如万千银针,狠狠扎在谢澜之的心臟上。 他双拳紧握,手背青筋暴起,眼底的愤怒就要喷薄而出。 “秦宝珠,你给我闭嘴!” “嘭!” 谢澜之摔落在地,身体艰难地往门口爬去。 他濒死的瞳孔溃散空洞,身体挪动的地面,很快被大量鲜血染红。 “呸!废物!” 秦宝珠朝谢澜之的身上,吐了一口口水。 谢澜之绝望悲痛的双眼,死死盯著京市方向,那里是他的家,有他的爸妈! 谢澜之感受到濒死的窒息,喉咙中发出粗哑的声响,似是在喊——爸妈。 谢澜之的心跳停了,凝聚在心口的不甘与怨气,让他脱离了肉体。 下一瞬,他回到熟悉的家。 偌大的谢家客厅,摆放著两个一模一样的棺材。 除夕夜,万家灯火通明,外面在鞭炮齐鸣时,偌大的谢家如同冰窖般阴冷。 满头白髮的谢夫人,趴在其中一个棺木上,身体没有安全地蜷缩著。 她声音透著嘶哑:“之之,我的乖仔,你终於回来了……” 谢夫人的眼泪早已流干,沙哑空洞的嗓音,透著无尽的悲慟。 谢澜之从未看过他妈,这么狼狈、绝望、破碎的样子。 谢夫人出身香江名门,骨子里永远都是骄傲的,也是明艷动人的。 此刻,她却仿佛失去了所有庇护。 死气沉沉的,不像是个活人。 谢澜之的眼眶红了:“妈,我在这,您別伤心了。” 他伸出手,想要把谢夫人扶下来,手却从对方的身体穿过。 正是这么近的距离,谢澜之能清楚看到,身穿黑衣的谢夫人脖子上,那些密密麻麻的青紫痕跡。 仅一瞬,谢澜之目眥欲裂,眼底瀰漫出饱含杀戮的凶狠戾气。 秦宝珠说的都是真的! 他妈被人欺负了! 谢澜之眼底瞳孔微微泛红,在他即將彻底黑化时,一阵股力量袭卷他全身,眨眼间消失在谢家小楼里。 现实中。 谢澜之猛地惊醒,噌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他手捂著钝痛的心口,大口大口地呼吸,眼底还残留著戾气横生的浓烈杀意。 谢澜之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离谱的梦。 他第一时间想到了,远在云圳玉山村的秦姝。 谢澜之拿起床头柜的手机,白皙如玉的修长手指,微微发颤地开机。 “咔嚓——!” 突如其来的破裂声,在寂静房间响起。 谢澜之缓缓低头,看到枕头上裂开的黑色水晶球。 不! 它已经不再是黑色。 破裂的水晶球里,布满了千丝万缕的红线。 第483章 確定秦姝重生的真相 谢澜之回想梦境中的真实画面,直觉跟这颗水晶球脱不了干係。 他脸色沉了沉,拿起水晶球就要往床边的垃圾桶丟去。 因为手上力度太大,导致他的掌心,被尖锐的玻璃划破。 千丝万缕的红线,像是活了一般,顺著谢澜之掌心的伤口,疯狂往皮肉內涌去。 谢澜之来不及把水晶球丟掉,身体无力地后仰,再次躺到枕头上。 他双目紧闭地躺在床上,仿佛睡著了一样安静。 这一次,谢澜之没有再陷入诡异的梦境。 他开始以第三者的身份,全程观看了秦姝长大成人后,被堂叔一家算计,嫁给其他男人的画面。 谢澜之甚至还从秦姝的视角,看到外公一家覆灭,未来华夏三四十年发生的一切。 以及,偌大的谢家大厦倾覆后,郭家僕从七叔为了给谢夫人报仇,身上绑著炸药,抱著仇人一起炸死。 还有很多很多的事,秦姝的身上从前种种异样,也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谢澜之仿佛一个旁观者,看著秦姝前世的经歷时,放在床头的手机铃声响起。 “叮铃铃——” 手机屏幕上,显示著吾妻阿姝几个字。 沉浸在梦境中的谢澜之,已经与外界彻底隔绝。 玉山村。 秦姝站在屋檐下,一连给谢澜之打了个三通电话,都没有打通。 她心下既鬆口气,又隱隱担忧谢澜之。 谢宸南拽了拽秦姝的衣袖,轻声问:“妈妈,爸爸接电话了吗?” 秦姝对儿子耸了耸肩:“没有。” 谢宸南眼神怀疑地看著她:“你真给爸爸打电话了吗?” 面对儿子的怀疑,秦姝把手机递过去。 “你自己看,我给他打了三次都没有打通。” 谢宸南看到了,气鼓鼓地掏出手机。 “我给哥哥打!” 关键时刻,老爸竟然掉链子! 这个家没有他早晚要散,还得他亲自出马。 秦姝一听谢宸南要联繫大儿子,伸手去阻止:“宸宸,你大哥这个时间估计在忙,他每天课业那么多,还要跟在爸爸身边学习,我们就不要打扰他了。” 谢宸南的小手一紧,漆黑眼眸静静地望著秦姝:“妈妈是想要反悔吗?” “怎么可能!” 秦姝声音扬高了几个度,语气特別真诚地说: “我是想亲口跟你爸爸说,这件事就不要惊动阳阳了。” 谢宸南上下打量著秦姝:“那妈妈晚点再打给爸爸?” 秦姝忙不迭地说:“当然!说好了今晚坦白的,肯定还会继续给你爸爸打电话的。” 谢宸南似乎是被说服了,乖乖点头道:“我不给大哥打电话了,我们晚点再联繫爸爸。” 秦姝哄好儿子,心底狠狠鬆了口气。 她这二儿子,人小鬼大,机灵又精明,一肚子的蔫主意,腹黑如他在京市的亲爹。 秦姝决定再往后拖延一下,要是谢宸南顶不住睡著了,又能拖一天。 可惜,她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晚上十点。 秦姝在谢宸南期冀的眼神下,再次给谢澜之打去一通电话。 京市,御府。 “叮铃铃——” 臥室的床头柜上,手机发出急促声响。 躺在床上的谢澜之,清逸动人的眉心紧蹙,似是被手机铃声吵到。 其实,他是在梦境中,看到“郭慧芳”的儿子杨晨光,手段下作的给秦姝下了药。 “秦姨,听说你还没跟我爸睡过?” “虽说你年纪大了,看著还跟小姑娘似的水灵灵的。” “你这张脸是怎么保养的,数十年如一日的年轻,教教我好不好?” 谢澜之亲眼看到,长得人模狗样的小畜生,粗暴地揪著秦姝的头髮拖拽。 “浑蛋,你给我住手!”谢澜之愤怒的低吼,甚至衝上前阻止。 可根本没有用,他的手碰不到实物。 “滚开!好噁心!” “小畜生,我弄死你个王八蛋!” 秦姝生气地叫骂,把针扎到杨晨光的胳膊上。 事情很快有了反转,秦姝把小畜生的作案工具废了。 谢澜之看到秦姝霸气的收拾杨晨光,心底鬆了口气,又隱隱约约觉得秦姝喊出来的那几句话,似乎有点耳熟。 他很快想起,当年在963部队时,秦姝做梦时喊过一模一样的话。 又一桩事,得到合理且完美的解释。 遍地血腥的画面,隨之消失。 接下来,谢澜之看到秦姝身为杨太太,每天都在帮杨云川收拾烂摊子,还要应付很多麻烦事。 倭瀛人覬覦秦氏医术,不停给秦姝找麻烦,她孤立无援,家人受到牵连,死的死伤的伤,连大舅哥也被倭瀛收买的女人陷害进了监狱。 谢澜之在梦境中,无数次看到秦姝在夜深人静时,成宿成宿的睡不著觉。 她那双对未来满是期待的眼眸,在日復一日的消磨下,失去所有激情,变得一片死寂。 秦姝发扬秦氏医术的道路,举步艰难,家人伤亡惨重,杨云川跟一堆情妇拖后腿,还有狼子野心之辈暗地里阻拦。 她太累了。 也看不到未来的希望。 又一个深夜,秦姝坐在阳台的飘窗上,没有安全感地环抱著自己。 她没有波澜的眼眸望著夜空,如同雕塑一般静止,一动不动。 谢澜之心疼地走上前,双手虚抱著秦姝的头,紧绷结实的小腹向她靠拢。 “阿姝,你累了,该睡觉了。” 秦姝不知道身侧的人,以充满安全感的姿势,把她拥入怀中。 可她似是感应到了什么,疲惫地闭上双眼,微微侧头,抵在谢澜之紧绷的腰腹位置。 谢澜之的呼吸一顿,虚扶著秦姝侧脸的手,也跟著颤了颤。 他试探性地喊了一声:“阿姝,你看得到我吗?” 秦姝没有回应,就著这个姿势,鼻息间的呼吸逐渐平稳。 她睡著了。 明明是非常吃力的姿势,可她安心地睡了。 谢澜之一动不动,垂眸温柔地凝视著秦姝,眼底溢满了心疼与怜惜。 哪怕他知道拥有少女容顏的秦姝,已经是甲之龄,依旧忍不住为她动心。 谢澜之缓缓低下头,薄唇烙印在秦姝疲倦的脸上。 他的唇,触碰到秦姝的温热时,双眼微微睁大。 他碰到了秦姝的脸! 然而,不等谢澜之的惊喜溢出眼眶,空间有一瞬间扭曲。 “嗞——” “嘭!哐当——!” 谢澜之凭空出现在,深夜的车祸现场。 第484章 杀心四起,一个都別想逃(加更) 谢澜之这次目睹了,秦姝被郭慧芳母子害死的现场。 秦姝的两条手臂被废,被杨晨光言语羞辱,被“郭慧芳”残忍的折磨。 谢澜之看到这一幕,目眥欲裂,愤怒地低吼咆哮。 依旧无法阻止,秦姝因为失血过多,清醒的痛苦死去…… * 玉山村。 秦姝打了第六遍电话,依旧没有联繫上谢澜之。 她想要拖延的情绪,逐渐被浓重的担忧取代。 秦姝结束最后一通电话,不等身边的儿子催促,直接打到阿木提的手机上。 那边很快接通了:“嫂子?” 阿木提的声音睏倦,一听就是被吵醒的。 秦姝冷声问:“谢澜之呢?他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阿木提从床上爬起来,挠了挠凌乱的头髮:“澜哥这个时间应该在睡觉,嫂子有事吗?我上楼看看。” 他打开手机免提,拿起丟在床尾的衣服,动作麻利地往身上套。 秦姝听到谢澜之在睡觉,提起来的心,稍稍下落。 “没什么事,就是联繫不上他,有点担心。” 阿木提笑了:“澜哥三天没怎么休息,这一觉估计要睡到明天了,嫂子放心,楼上楼下都是人,澜哥不会出事的。” “知道了,你也继续睡吧,我明天再打给他。” “好——” 阿木提一听不用上楼,又把衣服脱下来,重新钻进带有余温的被窝。 秦姝结束通话,对身边眼巴巴的谢宸南,轻笑道:“你听到了?爸爸在睡觉,估计要睡到明天了,我们天亮后再联繫爸爸好不好?” “嗯!” 谢宸南这次不吵不闹,格外乖巧。 秦姝以为安抚好了儿子,揉了揉孩子的脑袋:“真乖,妈妈去洗漱,你早点睡觉,明天会有病人登门拜访。” “好,妈妈晚安——” 谢宸南目送秦姝离去的背影,脸上的乖巧表情,顷刻间气鼓鼓的。 妈妈又骗了他! 说好了今晚会告诉爸爸的! 谢宸南从枕头底下拿出手机,找出在机场外遭遇枪战后的录音。 他给妈妈的三次机会,已经全都用完了。 谢宸南把录音直接发到,备註为父亲的电话號码上。 短短几秒时间。 手机屏幕显示出,发送成功几个大字。 谢宸南仿佛做了一件大事,轻轻吐了口气,心虚地左右看了看,把手机重新塞回枕头下。 秦姝不知道被儿子摆了一道。 等她洗漱完回屋,谢宸南已经睡著了。 阿嫂拎著水壶从外面走进来:“少夫人,今晚我来守夜,您早点休息。” “好,辛苦你了——” 秦姝没有拒绝,躺在床上看向另一侧的谢锦瑶,她以手背触碰女儿的脑门。 这两天的云圳,气候温差非常大。 秦姝有点担心谢锦瑶,会有水土不服的反应。 她確定小傢伙没事,拉起薄被盖在身上,打了个哈欠,声调慵懒道:“阿嫂,我先睡了,你撑不住了喊我。” “您睡吧,有我呢。” 阿嫂倒了杯热水,放到床头柜,温声道。 在秦姝闭上眼后,阿嫂又把室內的灯关了,仅剩一盏小檯灯,发出昏暗的黄光。 * 京市,御府。 谢澜之在天微微亮的时候,终於从睡梦中醒来,清雋斯文的脸色很平静。 平静到让人感受不到他的呼吸,室內空气凝滯。 谢澜之看著床上破碎的水晶球,视线久久没有移动。 两场梦境,结局都是惨烈收尾。 谢澜之已经完全確定,秦姝就是重生的。 前世,康纳帕他定这种上癮的药,在香江爆发,死伤无数。 这一世,因为秦姝的提醒,康纳帕他定早早成为禁药,挽救了无数人。 前世,谢澜之重伤后无法带队行动,郎野所在的队伍参加了,前往边境绞杀恐.怖分子的行动。 郎野被算计娶的媳妇,秦招娣泄了密,导致所有战友们覆灭枉死。 即使郎野后来杀妻灭子,替战友们报仇了,郎野的一辈子也完了。 这一世,也是在秦姝的提醒跟谋划下,郎野不仅摆脱了秦招娣,还加入了龙霆特战旅,成为谢澜之的左膀右臂。 部队上空,窃取情报的信鸽。 巴家地窖藏有的古董,金银財宝。 京市特大黄金抢劫案,暗中想绑架谢母的外国人等等。 所有前世数不尽的遗憾与灾难,都是在秦姝的扭转下发生改变。 不止如此,秦姝还利用重生的能力,为华夏招揽来,上一世被暗杀的佩奇院士等科研人员。 导致后来很多人,在了解华夏对科研人员的优待后,偷偷前来投靠让华夏的科技发展,提前了不止十五年。 谢澜之回想起曾经,因为秦姝在,得到的那么多的优势。 他的一颗心丝丝拉拉地疼起来,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著。 秦姝的一句话,一次出其不意的行动,都推动了华夏復兴的进程,少走十多年的弯路。 而这一切, 都是她用自己的生命,与苦难换来的! 谢澜之捂著揪痛的心口,缓缓闭上双眼,脑海中浮现出谢母趴在棺材上无助、绝望、狼狈的模样。 他眼角闪过一抹浅色光芒,很快滑入鬢角,消失不见了。 谢澜之缓了许久情绪,才让心臟不那么痛。 他拿起桌上的手机,看到儿子发来的信息,直接忽略了,打出去一通电话。 谢澜之嗓音沙哑低沉:“备车,我要去西泽园!” 西泽园,是距离主楼较远的区域,也是谢父、谢母搬进御府后住的地方。 护卫:“好的,阁下——” 谢澜之握著手机下地,连身上的睡衣都不换,径直朝门外走去。 背影肃杀透著冷意,让人感受到风雨欲来的危险。 谢澜之修长手指按动键盘,打给了阿木提。 电话刚接通,他语声命令道:“起床做事,调动谢家培养的全部人员行动起来,我要查七年前,绑架我妈的幕后还有谁参与了。” 阿木提直接懵了,哑声问:“澜哥?你是不是还没睡醒?” 好好的。 怎么翻七年前旧案了。 还要调动亲卫队,这是要干嘛? 谢澜之的狭长眼眸,泛著几分冷酷的锐气,语气严厉道: “立刻行动,一个小时后聚集所有人!” 梦境中发生的种种,谢、郭、秦三家的悲惨遭遇。 仿佛一根刺,深深扎在谢澜之的心上。 这一世,儘管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所有参与的人,一个都別想逃! 谢澜之下楼,看到在门口等候的车。 “先生——” 站在车门前的护卫,躬身行礼,打开后车座的门。 谢澜之长腿一迈,弯身钻进车內,又拨出一通越洋电话。 “乾爹!” 手机声筒传来凯尔.唐纳德的声音。 “怎么这么早找我?这个时间华夏应该是凌晨吧?” 谢澜之的一双黑眸深不可测,开门见山道:“有事找你,给我炸了倭瀛皇室!” 第485章 妈,我对不起你跟爸 凯尔.唐纳德那边陷入久久的沉默。 谢澜之坐在启动的车厢內,又补了一句:“今年出口的武器,价格可以给你减半。” “乾爹!” 凯尔惊呼一声,声音哆嗦地说: “我怀疑自己还没睡,就开始做梦了!” “乾爹,你先等会儿,等我把事情捋一捋!” “嗯——”谢澜之低声应了,幽邃让人沉醉的黑眸,望向东方天际浮起的鱼肚白。 如果不是昨晚的两场梦境,他不会知道如今的岁月静好,都是秦姝深藏功与名,在背后默默策划出来的。 “秦姝……”谢澜之轻声呢喃爱人的名字。 他言语中透著复杂情绪,有无奈,有钦佩,有甘拜下风,更有无法遮掩的自嘲。 两人成为夫妻近九年,他都没有走进秦姝的內心。 他们明明是最亲密的关係,秦姝却利用他改变了世界的格局,还把她最大的秘密藏了近九年。 凯尔没听听清楚谢澜之的呢喃,他语气严肃地问: “乾爹,你確定是要我去炸了,倭瀛皇室的办公厅舍?” “千代神田区永公町,是倭瀛权贵的大本营,位置非常繁华,会死伤无数人的。” 谢澜之狠狠压著眉骨,凛声问:“你什么时候成圣父了?” “不不不,我並不是上帝!”凯尔惊恐道。 谢澜之嘲讽道:“圣父,是指过在不威胁到自己的时候过度善良的人,他们不顾其他人的正常心理,一味的站在道德高峰上来满足自我虚荣!” 圣父,是他从秦姝的梦境里,学到的后世词汇。 凯尔沉默片刻,乾巴巴地说:“……我不是圣父,我也不善良,只是乾爹让我干的事,比我这个黑涩会还要黑涩会,我只是想確认一下。” 谢澜之运了运气,低沉冷冽嗓音氤氳著浓烈杀意。 “最迟明天,我要看到倭瀛皇室被炸成废墟!” “明白!”凯尔答应得很痛快。 谢澜之不再多说一个字,掛断了通话。 他低垂著眼眸,查看来自秦姝的十多个未接电话,还有儿子发来的信息。 谢澜之微翘的拇指,刚要触碰按键,一通电话打进来。 是阿木提。 “澜哥,我记得当年,那三个外国僱佣兵临死前说过,幕后的人在发布任务的时候,频繁跟几家古老的权贵接触过,只是这事我们没证据。” 谢澜之漠然地说:“我不需要证据,只要確定当年的事都有谁参与,你把案卷重新翻阅一遍,任何蛛丝马跡都不许放过。” 证据,他会让人去找。 找不到……也寧可错杀不可放过! 阿木提隔著手机都能感受到,谢澜之漠然冷音中沁染著凶戾的杀意。 他乖觉道:“好,我已经出发了,最迟今天下午给你消息。” 西泽园到了。 谢澜之结束通话,望著车外装修復古的温馨小楼。 “先生,我们到了——” 车门被护卫打开,戴著白手套的手放在车门上框,防止谢澜之下车时头碰到门框。 谢澜之的长腿迈下来,脚下生风地朝小楼走去。 在庭院打拳的权叔,看到急匆匆走来的谢澜之,快步迎上去。 “大少爷,您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谢澜之薄唇翕动:“我爸妈起了吗?” 权叔打量著他身上的睡衣,意识到可能是出了什么事。 “老爷跟夫人昨天睡得晚,估计还要再等等,大少爷是有急事?用不用我去通报一声?” 谢澜之摇头拒绝:“不用,我进去等他们。” 他必须要见到谢母,否则內心的不安,会一直伴隨著他。 权叔刚把人领进屋,谢夫人打著哈欠下楼了。 已经甲之龄的谢夫人,依旧风韵犹存,仿佛是三十多岁的妇人。 谢夫人揉了揉双眼,惊诧地问:“澜之?你怎么过来了?” 谢澜之站在客厅,仰头望著气色红润有光泽,满脸胶原蛋白的谢母,眼眶瞬间红了。 这才是他记忆中的妈妈,郭家的大小姐! 永远明艷动人,举手投足间也尽显大家风范。 “妈——” 谢澜之一张口,声音嘶哑透著悲慟。 谢夫人立刻就慌了,几乎是小跑著下楼。 “之之,你这是怎么了?是谁欺负你,让你受委屈了?” 谢夫人握著谢澜之冰凉的手,仰头看著眼眶通红的儿子,心疼得不行。 “嘭——!” 谢澜之双膝落地,跪在谢夫人的脚下,把人拦腰抱住了。 “妈,对不起,我对不起你跟爸!” 谢澜之如同做错事的孩子,语声哽咽地认错。 前世,他毅然选择留在963部队,拒接谢父的调令安排,潜伏在最危险的区域作战,不仅把自己给赔进去,还导致二老在京市孤立无援。 谢父濒死前还记掛著他,至死双眼都没有闭上,是死不瞑目。 谢母被歹人暗害折辱,闹得满城风雨,被迫远走他乡。 如此惨烈的结局,让谢澜之被愧疚与悔恨淹没。 他在心底自嘲——是自己太自以为是,不自量力,不分轻重,导致偌大的谢家覆灭。 谢夫人被嚇到了,脸色微微发白,迷茫无助地望著谢澜之。 “儿子,你这是怎么了?地上凉,你先起来!” 权叔跟客厅的佣人,也都被谢澜之嚇到了。 权叔看到一站一跪的母子二人,立刻疏散周围的佣人。 谢夫人拉不动人,颤声哀求道:“之之,你起来说话,不要嚇妈妈!” 谢澜之把眼底的悔恨跟愧疚压下去,起身扶著谢母来到沙发前。 谢夫人紧紧握著他的手,把人拉到身边坐下,试探地问:“儿子,你是不是跟阿姝吵架了?” “阿姝的脾气好,年纪又比你小很多,可能会比较娇气一些,你身为男人要让让她,夫妻没有不吵架的,越吵感情才会越深。” “阿姝很好,我们没有吵架。” 谢澜之泛红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看著谢母。 谢夫人担忧地问:“难道是內阁的那帮老傢伙为难你了?我去找你爸,让他收拾那帮老东西!” 说著,谢夫人就要起身上楼。 “妈!不是!”谢澜之把人拉住,坦言道:“我做噩梦了。” “……”谢夫人满脸无语。 她仿佛第一天认识自己的儿子,眼神透著陌生。 谢夫人张了张嘴,不確定地问:“之之,你刚刚说什么?” 第486章 阿姝仅剩几年寿命 谢澜之深呼一口气,嗓音无悲无喜地说:“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我当初在963部队,受伤后没有等来阿姝,我娶的人是秦宝珠……” 他把梦境中发生的一切,都没有保留的告诉谢夫人。 唯独隱去了,谢夫人被歹人绑架三天,折辱三天,又赤身倮体,被狼狈的丟在大院门口。 谢夫人听后久久无言,保养不错的脸上,露出明显的后怕表情。 儿子梦境里发生的事,很有可能真的会发生。 当年,秦家发来的电报,的確是让谢澜之娶秦宝珠。 只是后来,秦家那边不知道为什么又反悔了。 如果不是秦姝嫁给她儿子,谢澜之很有可能会重伤不愈,活著都是奢望。 谢澜之出事的那一年,谢父的身体也不好,如果不是秦姝出手,恐怕早就撒手人寰了。 只是……谢夫人皱著眉去看谢澜之:“在梦里,我在你跟你爸去世后,离开了京市?” 谢澜之视线避开,淡声道:“是——” 那是迫不得已的离开,也是京市军、政、商三界容不下她了 “这不可能!”谢夫人笑著反驳:“梦都是反的,哪怕谢家倒下,我也不可能离开我们的家。” 谢澜之闻言,握著谢夫人的手,狠狠一颤。 如果前世,他妈没有遭遇那些迫害,选择留在谢家的小楼,往后余生,他妈每分每秒都沉浸在思念中,如同行尸走肉般活著。 想到这个可能,谢澜之不仅眼眶发酸,连带心臟都袭来一阵刺痛。 谢夫人察觉到儿子的异样,压下心底的慌乱,笑著打趣。 “都多大了,因为做了噩梦就来找妈妈。” “我看你越活越回去了,小时候都没有这么娇气。” 谢澜之想起之前的失態,清雋斯文的脸庞,露出一抹不自然的表情:“我没有,您別瞎说” 实在是,前世的谢母太让他心痛了。 谢澜之迫切想要寻求一丝安全感,来镇压內心的慌乱与愤怒。 谢夫人拍了拍谢澜之的手:“不要想太多,你跟阿姝才是正缘,当年灵溪大师的师傅,曾亲口说过,你这一生有贵人相伴,是扶摇直上,做人上人的命格,阿姝就是你的贵人,你们之间的缘分,不是能轻易被人斩断的。” 这番温婉安抚的话,被谢澜之听进耳中,落入心底。 前世,他的確没有娶到秦姝。 可在那之前,他两次见过不同一面的秦姝。 这一世,秦姝更是主动来到他的身边,不仅帮他良多,甚至把谢家推举成华夏第一世家。 谢澜之对谢母点头,温声道:“阿姝在梦里,也不属於任何人,她註定是我的。” 谢夫人被逗笑了:“你倒是自信,阿姝是个胸有沟壑的女人,她愿意跟你过日子,你要好好待她。” “我明白。”谢澜之再次頷首。 哪怕秦姝对她的感情不深厚,谢澜之也不会有埋怨。 秦姝能主动来到他身边,已经够了。 再贪心,就是不知好歹了。 要知道前世,杨云川连秦姝的一根手指头的都没有碰过秦姝。 “你们干嘛呢?!” 楼上,传来谢父中气十足的吼声。 谢夫人被嚇得一激灵,回头怒视著谢父。 “你瞎嚷嚷什么!没看到我跟儿子在谈心!” 谢父盯著母子二人交握的手,气哼哼道:“谈心就谈心,你们牵著手做什么!” 年近七十的谢父,下楼速度很快,衝到沙发前,拎著谢澜之的后衣领,把人拽起来。 “你又不是没媳妇,找你媳妇去!” 谢父坐在谢夫人的身边,摸著夫人保养细嫩的手,嘿嘿笑道:“这小子都多大了,还跟你撒娇,就没见过这么黏糊的孩子,你以后少惯著他。” 谢夫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抬手拧著谢父的耳朵。 “你个老不正经的,瞎说什么呢!” “之之再大也是我儿子,在我眼里他就是个孩子!” “嘶!疼!夫人松鬆手——”谢父忙不迭地点头,眼含笑意地求饶。 谢夫人的手上並没有用力,不理会谢父的求饶,抬头去看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儿子。 “之之,你先去吃饭,我跟你爸需要交流一下。” 谢澜之懂事地点头:“好,我在餐厅等你们。” 他转身离去,身后响起谢父的悽惨叫声。 “夫人!你消消气!我之前是开玩笑的,儿子来了我也高兴,就是想逗逗他……” “闭嘴!认识你大半辈子了,你什么脾气我还不了解!” “夫人行行好,快鬆手,耳朵要裂开了……” 坐在餐厅的谢澜之,听到父母的“打情骂俏”,薄唇缓缓勾起浅淡弧度。 然而,下一秒,他脸上的笑意消失了。 谢澜之准备给秦姝回拨一通电话,发现这个时间太早,就打开了儿子发来的信息。 长达数分钟的录音,听得谢澜之眉头紧皱。 录音里是大舅哥愤怒的质问:“知道什么?知道你当年在祠堂是骗我的,知道这几年族人一直在寻找的暗河入口,才是让你活下来的真正生机?” 紧接著,是秦姝的无奈说话声:“当年我也没太大把握,不想让你担心。” “谢澜之知道这事吗?” “知道什么?” “知道你仅剩几年的寿命!” “不知道……” 谢澜之失神般地怔住了,脸色剎那间变得煞白,眼底爬满了疑惑、震惊与愤怒。 他耳边一直循环响起,秦海睿的那句话——秦姝仅剩几年的寿命! 谢澜之仅存的理智,被轰炸得支离破碎, 阿姝为什么仅剩几年的寿命? 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会不会是儿子的一场玩笑?! 谢澜之紧紧握著手机,自虐般地又听了一遍录音。 这次,他又听到了其他內容。 秦海睿在低吼:“秦姝!你跟谢澜之是夫妻,生育了五个孩子,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敢瞒著他!” 秦姝自嘲道:“跟他说了又有什么用,他如今是华夏最高掌权人,每天的行程安排得满满的,哪有时间操心我的事。” 谢澜之捏著手机的手,手背青筋暴起,因用力过度,而在微微颤抖。 哗啦一声! 谢澜之猛地站起来,桌上的餐具被他碰倒在地上。 他踩著满地碎片,转身往门外衝去,背影急促,略显踉蹌。 身后传来谢母的追问:“澜之!你干什么去?” 第487章 谢澜之他哭了(加更) 谢澜之什么都听不到了,耳边一直在循环秦姝说的话。 ——“跟他说了又有什么用,他如今是华夏最高掌权人,每天的行程安排得满满的,哪有时间操心我的事。” 原来在秦姝的心底,他这么不可信! 原来秦姝不仅仅是不爱他,甚至把他当成陌生人防备。 这些都不至於,让谢澜之愤怒与悲痛欲绝。 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秦姝竟然把这么大的事瞒著他! 她怎么敢! 她的心究竟是有多大! 对自己又究竟是有多不信任! 谢澜之刚跑出门口,脚下一个不稳,身前狼狈地朝前扑去。 “先生!” 步步紧跟的护卫,眼疾手快地把人扶稳。 “之之!”谢夫人跑了出来。 谢澜之的情绪处於崩溃状態,可他没有歇斯底里,苍白的斯文脸庞极为冷漠。 他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时,眼底的情绪归於平静。 身后的脚步声逼近了。 谢澜之缓缓转过身,像是没事人一样,对神色焦急的谢夫人笑了笑。 “妈,我没事,宸宸说想我了,我想要去云圳看看他们母子三人。”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谢夫人瞧著儿子苍白的脸色,狐疑地问:“现在?” 直觉告诉她,一定是出事了! 谢澜之的喉结滚动,哑声道:“好几天没看到阿姝,我也想她了。” 谢夫人眼底浮现出担忧与心疼,抬手抚摸谢澜之难看的脸。 “之之,你老实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有事不要自己扛,我跟你爸,会帮你一起想办法的。” 谢澜之知道瞒不住了,密长微翘的眼睫轻垂,淡声说:“阿姝带著两个孩子回村,村里人以为她离婚了,不少人要给她介绍对象,宸宸说,光是昨天就有十多个男人上门。” 这番善意的谎言一出口,谢夫人的表情顿时沉下来。 “那些人是不想活了吗?敢抢我们老谢家的儿媳妇!” “你现在就赶紧出发,务必让那些人知道,阿姝是我们谢家的媳妇!” 谢澜之压下心底的恐慌,镇定地点头:“好,我这就去——” 他转身离去的背影,比之前从容不少。 仔细去看,能发现谢澜之的步伐飘浮,每一步都没有踩在实处。 谢澜之感受到谢夫人注视的目光,竭尽所能,努力装作没什么事的样子坐进车。 他还降下车窗,对站在远处的谢夫人摆了摆手:“妈,你回去吧,我走了。” 谢夫人叮嘱:“你去云圳记得多带点人手,一定要注意安全。” 谢澜之薄唇勾起僵硬弧度:“知道了——” 汽车缓缓启动,车窗玻璃升上去。 坐在后座的谢澜之,脸色剎那间变得惨白如纸。 “咳!咳咳!” 直到车子开出一段距离后,谢澜之猛地咳嗽起来。 他身体向前倾,佝僂著上半身,单手捂著急促咳嗽的嘴。 掌心一阵温热。 车厢內瀰漫出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正在开车的护卫,猛地回头,声音惊恐:“先生,您吐血了!” “继续开车!”谢澜之的声音嘶哑,凶戾的命令道。 狭小的车厢內,瀰漫著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护卫浑身一激灵,下意识执行命令。 谢澜之盯著掌心的一滩血色,死死攥紧了拳头,內心的恐慌快要把他淹没了。 ——阿姝,你的心未免太狠了! 谢澜之的双眼发红,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谢澜之沾染血色的手,指尖颤抖地操作手机按键,打给他的护卫长。 电话一接通,他沉声命令:“十分钟后,我要飞往云圳,你立刻安排。” 那边的护卫长,只回答了一个字。 “好!” 什么都没有问,骨子里自带深入骨髓的服从。 谢澜之回到小楼臥室,屋內因为没有让人收拾,依旧残留著秦姝的一丝气息。 这一次,谢澜之不再感到安心和享受,只剩无边的愤怒与暴躁。 谢澜之以最快的速度换了衣服,马不停蹄地离开,直奔停机坪。 谢澜之登机的时候。 在玉山村的秦姝,从睡梦中惊醒。 她泛著水光的眼眸,浸染著彷徨与后怕。 秦姝抹了抹脑门上的汗跡,只记得自己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 梦的內容都忘记了,可她的心臟在猛烈跳动,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秦姝用手捂著心跳加快的心口,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慌。 被吵醒的谢宸南坐起来,揉著眼睛问:“妈妈,你是想爸爸了吗?” 秦姝低头看著儿子:“为什么这么问?” 谢宸南说:“因为你刚刚喊了爸爸的名字啊。” “……”秦姝的神色怔住了 她不知道自己的梦里,有谢澜之的存在。 谢宸南爬到秦姝的身上,小手搂著她的纤细腰肢。 “妈妈,我也梦到了爸爸。” 秦姝揽著儿子,顺著话问:“你梦到爸爸什么了?” “爸爸跟你吵架了,你们吵得很凶,爸爸还被你气哭了。” “!!!”秦姝的唇角微微抽搐,儿子太看得起她了。 她把谢澜之给欺负哭了? 確定不是谢澜之把她欺负哭吗? 秦姝无语地看著谢宸南,原来在儿子的眼中,她竟然是这么凶的吗? 谢澜之的腹黑性子,让人胆战心惊的城府,哪里是被人欺负的主,谁要是敢欺负他, 秦姝摸了摸谢宸南的后脑勺,哭笑不得地说:“梦都是反的,你爸爸像座大山一样坚强,没有人会欺负他的。” 谢宸南仰著头,真诚地说:“可是梦里的爸爸,哭得很难过。” 秦姝笑了,也被勾起了好奇心:“那爸爸是怎么哭的?” 在她的印象中,还从未见过谢澜之哭的样子。 她甚至无法想像,谢澜之哭泣的画面。 “就很伤心很难过的样子,爸爸的眼睛也红红的。” 谢宸南回想梦境中的爸爸,情绪受到感染,也跟著红了眼眶。 秦姝见儿子要哭了,连忙把人搂入怀中:“宸宸不哭,梦都是反的,你梦到爸爸哭了,现实中他可能很开心,毕竟爸爸是把坏人打跑的英雄。” 小孩子最好哄了,谢宸南很快被转移注意力。 “爸爸是大英雄,他能把是强盗的米国佬打跑!” 他话音刚落,床头柜的手机铃声响起。 秦姝隨意瞥了一眼。 发现是远在京市的婆婆来电。 第488章 乾爹,这声音太美妙了 “宸宸,是奶奶来电话了,你来接好不好?” 秦姝把手机递到谢宸南的面前。 她以为婆婆是想孩子了,想让老人第一时间,听到孙子的声音。 谢宸南乖乖点头,按了接听键。 “阿姝,你最近还好吗?” 手机里传来谢夫人温婉的关怀声,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谢宸南瞄了一眼,神色错愕的秦姝:“奶奶,我是宸宸。” 谢夫人顿时就笑了:“原来是宸宸,你妈妈呢?” 谢宸南小声说:“妈妈在我身边。” “宸宸乖,让妈妈听一下电话。” “好的——” 秦姝接过手机,笑著说:“妈,我最近挺好的,您跟爸的身体还好吗?” “好,好,我们都挺好的,倒是你带两个孩子会不会很辛苦?” “都是阿嫂在帮忙照顾孩子,我一点都辛苦。” “孩子还是比较黏你,阿嫂不行的……” 谢夫人又寒暄了几句,终於进入了主题。 “阿姝,你这两天联繫澜之了没?” “昨晚打过电话,怎么了?” 谢夫人笑著说:“没事,澜之可能是想你跟孩子了,他这两天的情绪不太稳定。” 谢澜之想她了?这话为什么从婆婆的嘴里说出来?谢澜之是做了什么吗? 秦姝无语半晌:“……我一会儿给他打电话。” 谢夫人笑道:“我让阿权给你邮了一些东西过去,你回头记得收一下,要是缺什么跟妈说。” “我这什么都不缺,您不用折腾了。”秦姝道。 “不一样的,我给你送去的都是吃穿用度的必需品,年前我从香江拍卖会,拍了一条英兰尔上世纪女王的宝石项链,我留著也没用给你送过去了,你没事就戴著玩。 还有今年比较流行的新衣裳,都是按照你的尺寸做的,顺便给你送过去,你长得好看,身材又好,多穿漂亮衣服,心情也会跟著好一些……” 秦姝听著婆婆的话,眼前划过几道黑线,幽幽地问: “妈,您这是要把京市的家,都给我搬来了吗?” 谢夫人倒是坦诚:“要是真的能搬,我现在就行动,顺便把谢家的门牌都挪过去。” 秦姝听得忍俊不禁,下一秒,脸色微变。 婆婆从来不会开玩笑,这是遇到了什么事? 秦姝试探地问:“妈,您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閒话?” 不怪她有此一问,谢家门牌含金量十足,是身份地位的象徵,更带有宣示主权的意义。 谢夫人低咳一声:“我这是怕有人看你带著孩子回村,有人说你閒话,认为你离婚了,再给你介绍对象什么的。” 秦姝神色微怔,哭笑不得道:“您想多了,村里人都知道,我带孩子回来歷练医术,十里八村的人都清楚这件事。” 这次换谢夫人失语了,好半晌才问道:“没有人给你介绍对象?” 谢澜之临走前,明明说有人给秦姝介绍对象,昨天甚至有十多个男人上门! 秦姝懒洋洋道:“没有,也没人敢。” 虽然大家不知道她嫁的男人,是一国掌权人,也知道是个很厉害的军官。 村里人对部队的军官,还是很有惧意的,怎么可能上赶著作死。 谢夫人有些勉强道:“这样啊,那就好。” 秦姝问:“您是听谁说了什么吗?” 谢夫人没有隱瞒:“是听到一些流言蜚语,问题不大。” 秦姝沉吟道:“宸宸歷练了快一年,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回去了,您完全可以放心。” “我是怕你被人打扰,你没事就好。”谢夫人话音一转,又道:“阿姝啊,我想跟宸宸说几句话。” “好——”秦姝把手机递给谢宸南:“奶奶让你听电话。” 谢宸南接过电话:“奶奶——” “唉!奶奶的乖孙,奶奶问你件事,你今天有没有给爸爸发信息啊?” 谢宸南的眼底闪过一抹慌乱,很快意识到谢夫人问的时间,是今早而不是昨晚。 他想也不想地说:“没有啊,我没有跟爸爸联繫。” “好的,奶奶知道了。”谢夫人掛断通话。 秦姝拿过手机,眼神探究地打量著谢宸南:“你联繫爸爸了?” 谢宸南眼睛都不眨一下,脆生生道:“没有。” “最好是这样!”秦姝轻哼一声:“如果让我知道,你瞒著我做了什么,体罚你!” 谢宸南表面镇定,放在身侧的小手,默默抓紧身下的床单。 他眼睛滴溜溜地转,瞄向枕头底下的手机。 单方面给爸爸发了一条录音,应该不算是联繫吧? 秦姝没发现儿子的不自然表情,柔声催促:“快点起床去早饭,然后接客,你今天要接待六个病人。” 谢宸南道:“知道了,妈妈!” 在万米高空的谢澜之,接到来自意国的来电。 “乾爹!马上就要行动了,要不要我给你听一下声音!” 手机里面,传来凯尔.唐纳德兴奋的声音。 谢澜之满脑袋都是秦姝,下意识地问:“什么声音?” 凯尔嬉笑著说:“炸了倭瀛皇室的声音啊!” 他那边似乎在跟其他人通话,用意语说:“aspetta un endere il dispositivo esplosivo.”——(等一下,不要点燃爆炸装置。) 紧接著,凯尔又问谢澜之:“乾爹,我这边隨时能行动,只要你一句话,就能听到倭瀛那边被轰炸的美妙奏乐。” 谢澜之唇线拉直,没什么情绪地说:“可以。” 这才短短两个多小时,凯尔人还在意国,就能远程操控人手在倭瀛动手。 速度之快,执行力之强,连谢澜之都不得不佩服。 “ok!”凯尔笑了,笑声带著几分幸灾乐祸。 他那边传来陌生男人的询问声:“boss, possiamo agire ora?”——(老板,我们现在可以行动了吗?) 凯尔心情愉悦,慢悠悠地说:“ok, per favore inizia la tua performance.”——(好的,请开始你的表演。) 话刚出口没几秒,剧烈的轰鸣声响起。 “砰!轰隆!” “砰砰砰!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传入谢澜之的耳中。 他隱约还能听到,人群中嘰哩哇啦的吼叫声。 可惜被强烈的爆炸轰鸣声掩盖,谢澜之听不太清楚。 凯尔兴奋地问:“乾爹,你听到没有?这声音简直太美妙了!” 他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躁动语气,让人听著有种神经兮兮的变態感觉。 第489章 阿姝,任何事都没有你重要 谢澜之的眸色暗了暗:“我听到了,的確很美妙。” 前世,倭瀛皇室纠缠秦姝几十年,在背地里搞得那些下作手段,导致秦姝死在倭瀛女特务的手中,甚至死不瞑目。 仅是一次爆炸,並不能让谢澜之心底的愤怒被平息。 “轰!砰砰!!” 爆炸声还在持续,声音越来越激烈。 凯尔没听到谢澜之的话,大声问:“你说什么?!” 谢澜之没有说话,把手机拿远一些,打开了免提,等待著爆炸结束。 这场爆炸持续近两分钟,终於结束了。 谢澜之眉心紧拧,声音发沉地问:“倭瀛就那么大点地方,你这是把他们整个岛都炸了?” 皇室的办公厅舍面积再大,轰炸两下也就成废墟了,不至於耗费这么久的时间。 凯尔嘿嘿直笑:“我看伊藤家族不顺眼,顺便把他们的府邸大本营也炸了!” 谢澜之眼底露出异样神采,久久无言。 凯尔有点心虚地问:“乾爹,你不会生气了吧?” 谢澜之眉梢微扬,矜冷嗓音淡声道:“没有,你做得很好。” “哈哈哈……”別夸了的凯尔笑了:“那就好,我还怕你说我多此一举呢。” “不会——”谢澜之声音淡淡的。 他的视线偏移,透过舷窗看到宛如的白云。 护卫长走了过来,低声匯报:“先生,再有半个小时,我们到达云圳。” 谢澜之頷首:“飞机降落后,我要第一时间前往玉山村,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这次的行程。” 护卫长神情恭敬道:“明白,我已经安排人处理了。” 谢澜之看著还在通话的手机,对凯尔说:“后续问题你来收尾,不要再搞任何动作。 倭瀛人相当记仇,一旦被他们知道,是你炸了他们的办公厅舍跟大本营,一定会跟你不死不休。” “乾爹放心,我的人长期定居日本,身份乾净的不能再乾净,保证不会出问题的。” “这次的事,多谢了,我先掛了,我们回头再联繫。” 凯尔追问了一句:“你是去找乾妈了吗?” “对——”谢澜之应声,结束了通话。 眼看就要到云圳了。 谢澜之內心的凌乱情绪,已经平静下来。 他除了狭长眼眸微微泛红,看不出任何失態的样子。 仿佛他此番来云圳,不是来找秦姝兴师问罪,而是来处理日常公务的。 * 玉山村。 秦姝不知道谢澜之在来找她的路上。 她被秦海睿喊走了,前往后山的瀑布,查看暗河入口的最新情况。 连续数天的大雨,导致小溪水位上涨,连带瀑布的水流,都变得急促起来。 秦海睿换了身暗色泳衣,背著氧气瓶来到秦姝的面前。 “阿姝,你別下水了,我先去看看情况。” 秦姝看向清澈的小溪,流水潺潺,扑面而来的清凉感。 她点头叮嘱:“注意安全,身上记得绑上绳子。” “放心,我还是很惜命的!” 秦海睿戴上氧气面罩,一个猛扑下了水。 秦姝淌著沁著凉意的溪水,来到快被水淹没的巨石前。 纤细如玉的手指,轻抚巨石的纹路,秦姝担忧地凝著波光粼粼的水面。 留给她的时间,是不是不太多了? “阿姝!” 岸边,一位族叔大声吆喝。 “我们炒了几个菜,你过来吃一些!” 秦姝回首应道:“好,这就来!” 她围著巨石转了一圈,淌著水往岸边走去。 午饭后。 秦姝坐在小板凳上,盯著没什么动静的小溪水面。 半个小时了,秦海睿还没有上来。 就在秦姝等得心焦时,平静的水面有了波动。 秦海睿游出水面,摘掉氧气面罩,一眼看到岸边的秦姝。 “阿姝,暗河入口又变大了,有两个拳头大小!” 秦姝闻言,小跑著来到岸边,惊喜道:“按照这趋势,也许一个月的时间,我就能穿过入口查看暗河那边的情况了。” 入口扩大的时间,要比她预计的时间快不少! 秦海睿浑身湿漉漉地爬出水面:“一个月的时间太短,谁知道里面会不会有其他危险。 你再多等一段时间,起码要等到通道的入口,能装进两个成年男人后,再去一探究竟。” 秦姝点头:“也好,能找到入口已经是万幸了。” 她走上前,帮秦海睿把背上的氧气瓶摘下来:“给你留了饭菜,你先吃一些垫垫肚子,我们要在下山的路上,顺便採摘一些药材。” “好,你等我一会儿——” 下山的路,明显比上山的路好走。 秦姝走走停停採摘药材,用近两个小时才到家。 秦海睿走在前面,拎著装满药材的竹篓,脚步倏地顿住了。 他疑惑地问:“谁来咱家了?门口停著好几辆车。” 秦姝抬头望去,看到家门口停著几辆越野车。 她眸光微闪,心底冒出非常强烈的猜测。 不会是……谢澜之来了吧? 那几辆车,一看就是进行过改装,具有很强的防御性。 下一秒,秦姝的猜测成功。 身高腿长的谢澜之,牵著谢宸南的小手,迎著耀眼夺目的日光,从院子里缓缓走出来。 “阿姝——” 男人俊美斯文的脸庞,沐浴在暖阳之下,勾勒出完美的轮廓。 他只是站在那里,就宛如一幅精美的画卷,给人一种很温柔很深情的感觉。 “你怎么来了?都不知道提前说一声!” 秦姝的心跳骤然加快,小跑著衝过去,脸上掛著不自知的喜悦。 谢澜之看著飞扑而来的妻子,鬆开牵著儿子的手,伸手把人揽入怀中。 “想你了,没告诉你,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他深邃幽暗眼眸,並不如嗓音那般温柔,沁著冷意的黑瞳,直勾勾地盯著秦海睿。 秦海睿被谢澜之的一个眼神定在原地。 妹夫的眼神好可怕。 凶戾残忍,仿佛要吃人似的! 仅一眼,秦海睿就察觉出来,谢澜之可能知道了什么。 偏偏秦姝不自知,她感受到久违的温暖怀抱,脸上洋溢著灿烂的笑容。 她仰头看著谢澜之,一瞬间沉醉在男人的温柔眼眸里。 “你这时候跑来,不怕被人詬病?內阁不会乱套吧?” 过段时间就是香江回归的时间,谢澜之不在京市镇守,大老远跑到这里,很容易被人说玩忽职守。 哪怕谢澜之是內阁的话事人,也不是完全的自由身。 谢澜之望进秦姝眼底克制的喜悦,心下一沉。 如果是以往,他也许不会多想什么。 此刻,却发现秦姝的理智,似乎过於清醒。 秦姝也许是渴望陪伴的,只是自己身不由己,无法陪在她身边共进退,导致她对自己的信任不够。 秦姝事事为他考虑周全,反而忽略了自身。 谢澜之压下心底涌起的自责与愧疚,不动声色地说, “京市乱就乱了,任何事都没有你重要。” 第490章 我让你难过伤心了吗?(加更) 不可否认,秦姝听到谢澜之的“甜言蜜语”,心底还是很高兴的。 可她嘴上却说:“就知道说好听的话,老实交代,你来云圳做什么?是不是有什么行程安排,路过才来看一眼?” 谢澜之的呼吸凝滯,揽著秦姝后腰的手,紧紧握成拳,因太过用力而在发抖。 在秦姝眼中,他就这么没有人情味? 瞧她没心没肺的样子,谢澜之甚至怀疑,录音里的对话是不是真的。 秦姝像是没发觉谢澜之的克制隱忍,踮起双脚,捧起男人极具东方特色帅气的脸庞。 “你是在心虚吗?是不是被我猜中了?” 谢澜之柔声问:“你想听我说真话还是假话?” 秦姝眸底滑过一抹失落,稍显即逝,娇嗔道:“都不想听,反正你很快就走了。” 谢澜之清楚捕捉到,秦姝眼底悄然而逝的失落。 他眼皮子颤了颤,脑子里的那根弦断开了,哑声道:“阿姝,我……” “堵在门口像什么样子,被人看到不好,有什么话回家再说!” 秦海睿察觉气氛不对,看到谢澜之紧握成拳的手背青筋暴起,连忙出声打断两人。 他怕此时情绪明显不稳定的谢澜之,会对他妹妹动手。 秦姝听到身后响起的声音,连忙把谢澜之给推开。 因为看到谢澜之实在是太开心了,她都忘了大哥的存在。 秦姝见被推开的谢澜之脸色不太好看,牵起男人汗津津的手。 她满脸惊奇地问:“誒,你手心里怎么都是汗?” 谢澜之不怎么走心地敷衍:“可能是我穿得多,云圳这边天气太热了。” 他冷如幽潭的黑眸,漫不经心地瞥向秦海睿。 直把后者看得浑身发毛,摸著墙根往院子里走去。 秦姝没发现两人之间的隱晦小动作,拉著谢澜之往家走去。 “你进屋把身上的风衣脱了,你吃饭没?要不要我给你下碗面吃?对了,你什么时候走,时间还来不来得及?” 谢澜之淡声说:“我不饿,你不用折腾了,我会在玉山村住几天,暂时不走。” 秦姝前行的脚步停下,疑惑地看著谢澜之。 “你是说,你要住下来?” 谢澜之点头:“嗯,我留下来陪你。” 秦姝闻言不仅没有开心,反而神色凝重地问:“是不是京市出了什么事?还是有人要对你不利?” 她如临大敌的紧张模样,看得谢澜之心底涌起一阵暖流。 “都没有,我就是想你了,来看看你跟孩子。” “真没事?你没有隱瞒什么?” “真的——” 谢澜之无比真诚地看著秦姝。 正是这次的眼神对视,让秦姝看清楚了男人眼底的红血丝,还有微微发红的眼眶。 秦姝踮起脚,轻轻抚摸男人仿佛哭过的眼睛。 “你昨晚是不是没有睡好,怎么眼睛这么红?” 谢澜之的密长眼睫微垂,在秦姝的指尖上,如蝴蝶般轻颤。 “熬了几天夜,再加上没睡好,眼睛好像出问题了。” 秦姝满脸心疼,嘴上却打趣道:“我一会给你上点药,这么好看,看狗都深情的眼睛可不能毁了。” “……”谢澜之的呼吸一顿,有种秦姝在骂他的感觉。 秦家门口外。 谢宸南眼巴巴地看著大人们离开。 他是捡来的吧?要么是充话费送的? 他这么……小的一个大活人,怎么就没人发现把他丟了! 在谢宸南满脸哀怨的时候,秦姝从正厅走出来。 “谢宸南,你给我过来!” 这还是秦姝第一次口吻严厉,连名带姓地喊谢宸南的名字。 谢宸南意识到不对,脸色变得苍白,双手捂著肚子。 “妈妈,我肚子疼,我先去趟茅房!” 说著就往村口的方向跑去。 秦姝没有去追,凉嗖嗖道:“你给我站住!別逼我动手。” 谢宸南猛地停下来,缓慢地转过身来。 “妈妈,我错了——” 他用那双清澈无辜的黑眸,眼巴巴地盯著秦姝。 “呵!”秦姝不买帐,冷笑一声:“你跟我过来!” 母子二人一前一后往厨房走去,在秦姝做麵条的时候,谢宸南主动交代了,给爸爸通风报信的经过。 同一时间。 坐在客厅的谢澜之,也在逼问大舅哥事情的原委。 谢澜之的双手从始至终都紧紧攥著,一贯矜冷傲然的眼眸,仿佛进了沙子,红得让人心惊。 秦海睿心惊胆战地看著,满身低气压的谢澜之,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阿姝不是有意瞒著你的,她连我跟爸妈都瞒著,如果不是前段时间,六叔公终於找到阿姝获取生机的线索,我们至今还被蒙在鼓里。 其实,我们不比你早知道几天,阿姝……她经歷过一些事,导致性情大变,內心的防备很强,出了事也都是她自己扛,你不要怪阿姝,她也是情非得已……” 谢澜之撩起眼皮,沉静眼眸望著秦海睿,看了好一会才开口问。 “你是说阿姝重生的事,导致现在的她性情大变?” 秦海睿呼吸一滯,震惊地问:“你知道?阿姝告诉你的?” 谢澜之动了动唇,略带几分自嘲地笑了笑,言语中带了一丝无奈与苦涩。 “她怎么可能告诉我,是我昨晚做了一场梦,才確定她重生的事。” 秦海睿咂摸一会他的话,问道:“你之前就该怀疑过阿姝?” 谢澜之点头道:“阿姝身上有太多匪夷所思的事。” 两人对视一眼,陷入久久的沉默。 谢澜之心底的疑惑,得到进一步解答后,起身离开客厅。 他说:“我去看看阿姝——” 厨房內。 “妈妈?” “妈妈你別不理我!” “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妈妈你说句话。” 秦姝用手背蹭了蹭眼角,声音发闷:“我没事,你自己出去玩。” 她早就敏锐地发觉了谢澜之的不对劲。 谢澜之不远千里赶来,微微泛红的眼睛,肢体上的隱忍小动作,都瞒不过秦姝的眼睛与感知。 其实这样也好,省得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告诉谢澜之真相。 秦姝的双手用力地和面,面越揉越不成型。 谢澜之站在厨房门口,清楚看到秦姝揉进麵团里的,那一滴滴温热的泪。 即使感觉不到泪的温度,谢澜之的心,依旧被烫得丝丝拉拉地疼。 谢澜之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出声。 “阿姝——” 秦姝眼眸轻眨,眼底的水痕被眨去,露出温婉甜美的笑容。 “你怎么过来了?现在就饿了吗?” “还要等会才能吃上面,你要不吃两块点心垫垫肚子?” 谢澜之迈过门槛,步履平稳地朝秦姝走去,指节轻抚她的眼部周围。 他轻声问:“是我让你难过伤心了吗?” 第491章 夫妻谈心,谢澜之的坦诚 秦姝笑著反驳谢澜之的话:“哪有,你来我高兴还来不及。” 她除了眼眶微微泛红,看不出任何哭过的痕跡。 只是,笑意不达眼底,唇角弧度略显僵硬。 秦姝偽装的勉强面具,让谢澜之有种说不出的酸痛,从心底翻滚,汹涌地衝到咽喉处,被堵得上不来下不去的难受。 谢澜之如玉的指节,摩挲著秦姝的眼尾,温柔嗓音透著怜惜与安抚。 “阿姝,不要笑了,我会一直陪著你面对。” 此话一出,两人之间的窗户纸,算是彻底捅破了。 秦姝如羽蝶般的睫毛轻颤,微垂著眸子,语气淡淡地问, “总督夫人克莉丝,送给我的黑色水晶球还好吗?” 她的確不笑了,面无表情的脸色,瞬间疏离的態度,无一不在表达出彆扭的抗拒。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碎了,莫名其妙就碎了。”谢澜之揉搓著指尖,轻声回道。 他细细感受指尖的湿润,那是秦姝残留在眼角的泪痕。 秦姝唇角缓缓勾起:“我就猜到是这样。” 她似是鬆了口气,又仿佛放下了,某种一直背负的沉重东西。 “谢澜之,吃完面你就回去吧,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你既然知道我前世的遭遇,就该知道,我对婚姻没有忠诚可言。” “我一直都在利用你,利用谢家做康乾医药的靠山,利用谢家的权势来復仇……” 秦姝把面盆里的面,非常用心地揉成型,拿起一旁的湿布盖上,让麵筋鬆弛醒发,这样做出来的手擀麵,口感会更好一些。 她好久没有下厨,给谢澜之做饭了。 不知道吃惯山珍海味的谢澜之,还吃不吃得惯她做的饭。 谢澜之漆黑眼眸蕴著怒意,盯著秦姝的一举一动,鲜见地动了怒。 他攥著秦姝的手腕,把人用力拉入怀中,温柔矜冷的嗓音酝酿著危险。 “阿姝,有些话你不需要说得那么直白,我早就知道你的心是石头做的。” 扑到谢澜之怀中的秦姝,紧张地吞了吞口水。 明明谢澜之说的事实,声音还那么温柔,秦姝的心却莫名刺痛。 她不敢看男人的脸色,嘴硬道:“你知道就好,我不需要你可怜,吃完面你就回京市。” 谢澜之没什么温度的眼眸,看著早已被撬开硬壳,露出柔软一面的秦姝。 他眸色深沉近墨,声音却沉稳带有安抚:“好,天黑之前我离开。” 谢澜之就不信秦姝能自欺欺人到,连她自己都能给哄骗了。 在来之前,他也许会认为,秦姝对他没有任何感情,有的只是礼貌维持彼此的体面。 然而,在看到秦姝眼泪的那一刻。 谢澜之漂浮不定的心,终於落回实处。 秦姝是喜欢他的!对他的感情,甚至並不比自己少多少。 秦姝听到谢澜之真的离开,被攥住的手轻轻一颤,喃喃道:“走了也好……” 她压下心底的酸涩,故作大方的话,把谢澜之给气笑了。 “你这张嘴,还真是硬!” 男人微凉的手指钳住秦姝的下頜,秦姝被迫扬起头来。 谢澜之打量著秦姝,眸中笑意渐深:“我就这么不让心你信任?” 不等秦姝开口,他又道:“阿姝,我是你男人,我们是结婚九年,相伴近十年的夫妻! 我们是除了彼此的父母,在这世上最亲密,最值得交付信任的人!你为什么就不能多信任我一些?” 秦姝下意识反驳:“我没有……” “你有!”谢澜之沉声道:“你出事了让我怎么办?我们的孩子怎么办? 你有没有替我想过,在往后漫长的余生中,没有你在身边,我又要怎么活下去?!” 秦姝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故作玩笑地说:“你是出生尊贵的谢家太子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今还是华夏最高掌权人,人不常说,男人的三大喜事,升官发財死老婆……” “阿姝!我没跟你开玩笑!” 谢澜之的脸色黑如铁锅,声音慍怒地打断。 秦姝避开男人蕴含怒意的眼眸,盯著厨房角落的水缸。 谢澜之动作强硬地抬起她的下巴:“阿姝,別嘴硬,也別反驳我。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们之间再没有任何秘密可言,接下来,我们一起面对好吗?” 他似是妥协了,开始走怀柔政策,言语中带著几分诱惑。 秦姝这一次没有躲避,迎上男人深情温柔,带有心疼的眼眸。 “怎么面对?你会放弃到手的权势,陪我在蜗居在这偏野乡村?” 不是她不信任谢澜之。 从小在权势窝里长大的谢澜之,有他的抱负与野心。 秦姝从始至终都没有奢望过,谢澜之会为了她,放弃如今身居高位的权势。 谢澜之沉默片刻,语气坚定道:“有仇我们一起报,有难我们一起扛,我不会让你独自去面对的。” 他没有给出一锤子定音的保证,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秦姝倏然笑了,笑意直达眼底,目光温婉地凝视著谢澜之。 “你的话我听了的確很开心,可你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你才上任一年多,未来十多年,你都会在这个位置上掌控全局,主宰发號施令的特权,我们註定……会分道扬鑣的。” 她用分道扬鑣,代替了未来会面对的生离死別。 秦姝看著谢澜之身上的衬衣,衣扣错位,意识到这人来时有多匆忙。 她心下一软,又酸又涩,还有压不住的感动。 秦姝抬手为男人解开衬衣扣子,把它们回归本位,就如同她既定的命运。 秦姝红唇轻启,继续道:“谢家在华夏顶流世家,占有绝对的话语权,我们的孩子才会有最大的底气保障。 就算是为了我们的孩子,你也不要做出不理智的事,我们应该把目光看得长远一些。” 谢澜之被气笑了:“你的意思是,我贪恋权势,为了它可以捨弃你?” 秦姝表情怔忡一瞬,谢澜之的话过於坦诚、犀利。 谢澜之一看秦姝的表情就知道,她是真的这样想的,语气不禁带有几分烦闷。 “阿姝,你有时候真的挺狠心的。” “你连几个孩子的未来都考虑到了,唯独忽略了我。” “在我的人生中,权势的確让人迷恋,可它却不及你跟孩子重要。” 第493章 他的选择,生死相隨(加更) 谢澜之迟疑半晌,轻喟一声:“没有。” 秦姝哼哼两声:“你明显犹豫了,一听就是假话。” 谢澜之揽著秦姝的肩,轻声说:“在没有收到秦宝珠的那封信之前,我的確没有怀疑过你重生的事,后来才有所察觉。” 秦姝眉梢微挑,疑惑地问:“那你为什么没问我?” 谢澜之反问:“如果我当时问了,你会不会跑?” “……”秦姝不说话了。 谢澜之眉眼含笑道:“你对任何人都宽容,唯独对我要求颇高,稍有差池,你就像是察觉到危险的乌龟,立刻龟缩进壳子里。 这些年,我有很多疑问都默默埋在心底,就是等著有朝一日,你能亲口对我坦白。 可惜,最后也没有等到,我是通过梦境与儿子的通风报信,才知道你隱瞒的一切。” 秦姝的眼神飘忽不定,心虚道:“我如果不想让你知道,就不会把克莉丝给我的水晶球拿出来。” 说到这事,谢澜之好奇地问:“那枚水晶球是怎么回事?” 秦姝把当年的事说了出来:“克莉丝是英兰尔布莱克女巫家族的人,她们家族有人拥有特殊能力——通灵、占卜、预测,克莉丝觉醒了女巫的能力……” 谢澜之把这件事默默记在心上,想到秦姝如今生命倒计时的困境,觉得有必要跟布莱克家族联繫一下。 不仅是外域的女巫,还有国內的玄学师,以及隱世的修士们。 秦姝把煮好的麵条盛出来:“你是回屋吃,还是在这吃?” “在这吃。”谢澜之接过面碗。 他一连吃了三碗,才放下碗筷。 “阿姝,我想去后山看看。” 对於有秦姝一线生机的地方,谢澜之想亲自去看看。 “明天吧,今天太晚了,而且宸宸一会接手一个比较棘手的病患,我要在旁边盯著。” “好——” 一个小时后。 有个病殃殃的老头,被家人搀扶著走进秦家。 秦姝跟谢宸南在厢房,接待了这位看起来不太好的病患。 坐在客厅喝茶的秦海睿,看著佇立在院子里的谢澜之,对他说:“阿姝估计要好久,你不如回屋休息会?” 谢澜之没有拒绝,熟门熟路地来到主臥。 他看到了,在照顾女儿的阿嫂。 “大少爷——”阿嫂恭敬地喊人。 谢澜之微微頷首,伸手抱起躺在床上的小女儿,问:“瑶瑶来这后,有没有再闹腾?” 阿嫂回道:“没有,小小姐在少夫人的身边很乖,除了吃就是睡,不哭不闹。” 谢澜之坐在床边,怀里抱著张著小嘴,在打哈欠的女儿。 他眉目间縈绕著温情,满满的温柔与宠爱。 “阿嫂,你先下去吧。” “好——” 阿嫂走后,谢澜之把犯困的女儿放到床上,躺在她身侧静静地看著。 谢锦瑶在亲爹的注视下,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眸,闪过几分懵懂。 “咿呀呀——” 小姑娘冲亲爹叫唤。 谢澜之轻轻拍了拍她,乾巴巴道:“乖,快睡觉。” 谢锦瑶以为亲爹是在跟她玩,又喊了两声:“啊啊啊——” 谢澜之疑惑地打量著女儿:“你不困吗?” 谢锦瑶眨了眨眼,嘻嘻地笑起来,小手握成拳头挥舞著。 谢澜之把食指递过去,被女儿肉乎乎的小手攥住了。 小丫头的力气还不小,谢澜之被攥住的手指周围,瞬间没了血色。 谢澜之给女儿盖上小被子,閒著的手,拿出手机拨出去一通电话。 “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去找你媳妇了,你就这么离不开媳妇!”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谢父的不满质问。 谢澜之面无表情地丟出一枚炸雷:“爸,我想要卸任。” “你说什么?!!” 谢父暴跳如雷,声音吼得震耳欲聋。 谢澜之垂眸凝视著被惊动的女儿,把手机递过去:“瑶瑶,喊爷爷。” 谢锦瑶很给面子地喊道:“咿呀呀——” 暴跳如雷的谢父,一听到孙女软乎乎的声音,立刻消了火。 “瑶瑶,想没想爷爷?” “啊啊啊——” 谢锦瑶听著手机里的熟悉声音,兴奋地喊道。 谢父乐了:“嘿嘿,爷爷也想你了。” “啊啊啊——” “好,等爷爷回头去看你。” “咿呀呀——” 谢澜之听著爷孙俩,驴唇不对马嘴的对话,谢父也心平气和的。 他拿走了手机:“爸,阿姝这边出了点事,我很抱歉。” 谢父不再像之前那般愤怒,冷声道:“说句难听的,只要阿姝不是快死了,我绝对不可能同意你卸任。你以为这是过家家,知不知道你一旦退下来,会引起多大的乱子? 我们当初举全族之力,把你推上这个位置,你现在说撂挑子不干了就不干了,不知道还以为我们谢家,没有实力坐稳这个位置。” 谢澜之直把那句,阿姝快死了,清楚听进耳中。 他深邃如墨的眼眸,酝酿著极度危险的风暴。 “阿姝的確快死了,没几年时间了。” 谢父的呼吸微顿,很快冷笑道:“你小子別跟我打马虎眼,阿姝这孩子有一身逆天医术,我跟你死了,她还能活得好好的!” 谢澜之抬手掐了掐鼻樑:“爸,是真的,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想出此下策。” 谢父那边失去了声音,只能听到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谢澜之垂眸去看安静的小女儿,发现她撑不住困意,已经睡著了。 谢父语气沉重地问:“澜之,这不是开玩笑的,你老实说,阿姝她怎么了?” 谢澜之言简意賅道:“阿姝的身体出了状况,生命进入倒计时。” 他没有把事情的原委告诉父母,在电话里一言半语也说不清楚。 他继续劝道:“爸,谢家的根基已经很稳了,即使不问鼎巔峰,我们依旧掌控著绝对的话语权,如今的虚名现在对我来说拖累。” “……这事你让我好好想想。”谢父言语中透著疲惫。 他需要缓一缓,谢家未来十年的部署,全都毁在这一通电话里。 谢澜之耷拉著眼皮子,淡声说:“其实姜家也不错。” 上一世,就是姜家人上位。 他们做得很好,大部分决策也都是对的。 未来的华夏,在经济、產业、军事、外交等各领域,都被定为强国,可见姜家做得很好。 谢父轻嘆一声:“我知道,当初的几个竞爭家族,也唯有姜家配得上对手两个字。 姜家的手段都用在明面上,除了家族有几个不成器的子弟,他们在大是大非上,拥有原则上的底线,立场也非常坚定。” 他们的目標都是共同的,加快建设製造,早日实现伟大的復兴,让华夏再无人敢欺! 然而,紧接著谢父的话音一转:“不过,我不同意你这时候让位姜家。” 第494章 生死相隨,付诸行动 谢澜之谦逊地问:“您有什么好的建议?” 谢父沉吟道:“我们跟姜家既是对手,也是合作伙伴,可外界不这么认为,他们只会认为我们是对手。 澜之,你有两个选择,在如今的位置坐稳五年,活著选择隱居幕后,除了必要出席的场合,其他情况下我可以出面代替你……” 谢父在手机里,言简意賅的分析如今的形势,还有谢家未来的发展问题。 父子通话长达一个多小时,也没有敲定最终结果。 谢父在结束通话前,以上位者的语气,严肃道:“儿子,你已经不年轻了,三十多岁的人了,要慎重考虑你的选择,我希望好好考虑我说的话。 身为父亲,无论你选择什么,我都会支持你,撇去父亲这个身份,我认为你需要慎重选择对家族,对家国,以及对如今的形势,最有利的那个选项。” 谢澜之认真道:“等我回京后,会给您一个完美的答案。” “好——” 父子俩结束通话。 谢澜之盯著暗下去的手机屏幕,陷入久久的沉思。 上一世,是姜家人上位。 姜家无论是前世身居高位,还是如今的居於人下,都身在其位谋其职。 这一代的姜家掌权人,胸怀大志,有勇有谋,是指点江山的人物。 只是……一旦谢家退让,姜家必会压谢家一头。 谢家不图虚名,可依附谢家的大大小小家族,会伤筋动骨,牵一髮而动全身。 谢澜之的心底,已经隱隱有了抉择。 翌日。 谢澜之褪去严肃的制服,换了一身这个时代流行的运动装。 秦姝刚扎完头髮,回头就看到一身灰色运动服的谢澜之。 她视线下移,隱约看到腰腹之下,某些清晰的形態。 都说灰裤子,相当於男人的黑丝。 这话……果然不假。 秦姝耳朵微微泛红,视线偏移,轻声说:“你换一身衣服。” 谢澜之对自己的资本实力毫无认知。 他这一身传出去,让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看到,还不知道要招惹多少是非。 正在拉上衣拉链的谢澜之,疑惑地问:“怎么了?这衣服哪里不行?” 秦姝板著脸,严肃道:“你听我的就是了,赶紧换掉!” 谢澜之向来听媳妇的话,更何况是这种换衣服的小事,转身就把衣服扒得一乾二净。 秦姝看著男人弯身拿衣服时,弓起的壮硕结实腰背,眼睛都看直了。 谢澜之爆发力强的劲腰,充满了力量感,让人心生惧意,又忍不住垂涎。 这人堪称行走的荷尔蒙,男人味爆表。 秦姝看得脸红心跳,努力把黏在男人身上的视线移开。 她怕再多看几眼,会忍不住扑上去,从而把一直用药压制的太阴之体爆发。 谢澜之以最快的速度,换了一身运动服。 虽然还是有点……稍显性感,不过比灰色的那套好多了。 秦姝满意地点点头,领著人走出臥室,跟秦海睿他们匯合一起上山。 谢澜之的身份特殊,导致上山的路上,一批身穿黑色作训服的护卫步步紧跟。 一行人来到后山瀑布下。 秦姝跟谢澜之下水时,两名护卫也陪同一起下水。 谢澜之拽了拽身上的绳索,把另一端的秦姝拉到眼前。 “地下暗河有很多人类不知道的存在,未知的地方才是最危险的,暗河还很容易塌陷,你凡事不要衝在最前面。” 秦姝笑吟吟道:“我经常下水,倒是你要注意安全。” 谢澜之瞧著她漫不经心的表情,知道秦姝没把话听进去,牵著她的手一起下水。 秦姝再次看到暗河的入口,发现河床下的入口的確变大了。 比昨天秦海睿看到的两个拳头还要大。 大概估算, 勉强能装下一个秦姝。 只是,黑漆漆的暗河入口周围,多了许多危险的漩涡。 “轰——!” 突然,暗河入口传来一阵轰鸣声。 谢澜之下意识把秦姝揽入怀中,拉著人就要撤离。 “阿姝——” 秦姝好像听到爷爷在喊她。 她挣脱开谢澜之的怀抱,柔软的身体如鱼般朝暗河入口游去。 “咕嚕嚕——” 谢澜之焦急地大喊秦姝,却发出咕嘟的声音。 他满脸焦急担忧,快速划动急促的水流,朝秦姝追去。 “轰!轰——” 暗河入口传来的水流轰鸣,声音越来越大了。 “阿姝——” “阿姝、阿姝——” 秦姝在巨大的轰鸣声中,再次捕捉到爷爷喊她的声音。 她脑袋发懵,什么都来不及思考,绕过逼近的漩涡,如同会呼吸的美人鱼,姿势优美地游到暗河入口。 接下来发生的事,成为谢澜之人生中,最惊心动魄的一幕。 “阿姝!!!” “咕嚕嚕!咕嚕嚕——” 谢澜之眼睁睁看到秦姝,被捲入暗河入口的漩涡。 秦姝的长髮倒立飞扬,身上的氧气瓶、氧气面罩,全都被漩涡挤压脱离身体。 连带他们之间绑著的那条绳子,也被破坏力强的漩涡衝击断裂。 谢澜之目眥欲裂,疯了似的朝秦姝游去。 可惜,他还是晚了一步,眼睁睁看著秦姝,被漩涡捲入暗河里。 一个大活人,仅数秒的时间,就这么消失在眼前。 谢澜之不顾危险朝暗河入口游去,想把被捲入里面的秦姝找回来。 他刚要靠近危险的入口,被两只手从身后用力拉住。 两名护卫对谢澜之摇头,用手往上指了指。 这是要撤退的意思。 谢澜之脸色阴沉,目光凌厉地盯著护卫,他从腰侧摸出一把枪,指著其中一名护卫的脑袋。 此刻谁敢拦著他救人,就如同杀他全家! 两名护卫撞入谢澜之愤怒的黑眸,还有难看至极的凶戾表情,下意识鬆了手。 谢澜之转身朝暗河入口衝去。 按理说,他身形这么高大,暗河入口是容不下他的。 然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谢澜之刚被捲入漩涡中,暗河的入口骤然变大,人瞬间被捲入暗河。 “!!!” 两名护卫对视一眼,瞳仁剎那间骤缩,脸色也变得惨白,仿佛死了爹妈一样惊恐。 他们仅一个眼神对视,就有了行动。 两人不要命地朝暗河入口衝去。 第495章 阿姝,这上面有字! 暗河下方。 被捲入暗河的秦姝,脑袋缓缓浮出水面,入目的是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天然洞穴。 秦姝眨了眨眼,朝岸边的熔岩游去。 “呼呼——” 秦姝爬上岸边,狠狠舒了口气。 倏地,她目光一顿,不敢置信地盯著不远处,人为留下的痕跡。 ——是一堆被烧过的火堆痕跡。 秦姝刚爬起来,准备近距离观察时,水面再次传来异动。 “秦姝!!!” 追上来的谢澜之,咬牙切齿地喊秦姝的名字。 他俊美脸庞如一池深秋的冷湖,黑沉的嚇人,惊怒的声音更是难掩內心的愤怒与不悦。 站在岸边的秦姝,脸上爬满了心虚,眼巴巴地看著游过来的谢澜之。 “你怎么也来了?没事吧?把手递给我!” 秦姝身体前倾,朝水中的谢澜之,递去一只小手。 谢澜之兀自游到岸边,充满力量的双臂撑在熔岩石上,动作利落地爬上来。 秦姝见他生气了,支支吾吾道:“那个,我可以解释的……” 不等她话说完,谢澜之把人用力抱进怀中。 “你快嚇死我了!知不知道!” 秦姝的脸颊贴在男人的胸膛上,听到心臟在急促地怦怦跳。 她感受到男人的后怕与紧张,脸上的愧疚愈发浓了几分。 秦姝轻声说:“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 谢澜之的双臂紧紧勒著秦姝的腰,仿佛在拥抱失而復得的宝物。 “你没有对不起我,是对不起自己!对不起我们的孩子!”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衝动!真出事了怎么办?!” 谢澜之的愤怒质问语气,慢慢变得无奈。 秦姝抬起双手,搂著男人的劲腰,柔声哄道:“我不是一时衝动,是听到了爷爷的声音,所以才想要下来看看情况。” 谢澜之鬆开秦姝,垂眸望著她:“爷爷的声音?我怎么没听到,你確定不是幻听?” “绝对不是幻听。”秦姝指向岸边燃烧过的火堆:“你看那,这是有人在这留下的痕跡,火堆还很新,这里肯定有其他人存在。” 谢澜之冷眸瞥向火堆,警惕地把秦姝拉到身后护著,犀利目光扫视著周围。 他冷眸微眯,扬高声音问:“有人在吗?” ……有人在吗? ……人在吗? ……在吗? ……吗? 超长的回音,在偌大的天然空间迴旋。 秦姝被嚇了一跳,紧紧搂著谢澜之的后腰,声音发颤地问: “这里好大,不会有什么可怕的远古生物存在吧?” 话刚一出口,秦姝手上被塞了一把枪。 谢澜之眉目神色凝重,严肃道:“这里很危险,这把枪你拿著防身,我去前面看看。” 如果是其他情况,他的建议是立刻撤离这个地方。 未知的危险,才是最恐怖的。 可是不行,这里攸关秦姝的生死。 “不行!”秦姝反手把枪还给谢澜之:“要么你带我一起去,要么就带著这把枪!” “阿姝,听话,我就去前面看看情况,很快就回来。” “我不同意!你不准离开!” 在两人爭执的时候,两个护卫的脑袋从水面浮出来。 “先生!夫人!” 声音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 谢澜之听到两名护卫的声音,眼疾手快地捂著秦姝的耳朵。 ……先生……夫人! ……生……夫人! ……夫人! ……人! 空灵让人惊悚的回音,再次出现了。 秦姝美眸轻眨,仰头望著表情不悦的谢澜之。 “来帮手了,我们可以一起探索,这里究竟有多大了。” 谢澜之矜持地頷首,拿开捂著秦姝耳朵的手,走到岸边朝两个护卫伸出手。 “上来,说话声音小一点。” 两名护卫不开口说话了,只一味地点头。 一行四人踩著脚下的熔岩石,顺著其他人留下的痕跡,往前方走去。 他们走了许久,看到许多被地下水长时间侵蚀,形成的天然岩石石桥和石拱门,它们构成独特的震撼景观。 秦姝打量著奇特地貌,感受到大自然的神奇和壮丽,仿佛闯入了另一个世界。 谢澜之倏然停下来:“阿姝,没路了。” 在他们的前面,是一堵顏色暗沉的熔岩石墙。 秦姝鬆开谢澜之的手,走到那面墙前,抬手轻抚上面被岁月烙印的纹路。 她喃喃自语道:“不应该,这里怎么会没路。” 周围还有一些凌乱的脚印,说明这里肯定有其他人存在。 谢澜之径直朝墙角走去,捡起一截枯木,在一堆巴掌大的乱石里拨动。 啪嗒一声! 一截森然白骨,砸在石头上,发出清脆声。 “这里竟然有人骨!” 秦姝走上前,弯身捡起断裂的白骨。 “目测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看骨头上的痕跡,应该死去至少两百多年了。” 她把骨头送到鼻尖下,轻轻嗅了嗅,又补了一句。 “这上面有很浓的防腐物质,死亡时间可能要缩短几十年。” “阿姝!”谢澜之把秦姝手上的那截白骨拿走:“谁知道这东西有没有毒,不要什么东西都闻!” 秦姝瞧著男人一本正经的样子,笑吟吟道:“不会有毒的,我只是想確认一下,死者是不是在这留下生存痕跡的人。” 其实,她是惯性使然。 学医的哪有不玩骨头的,长期接触人骨,才会学到更专业的知识。 谢澜之把玩著手中的骨头,提议道:“我们往回头,换个方向找找看。” “好——”秦姝点头同意了。 一行四人原路返回,又回到原点,往相反的方向探索。 走了近一个小时,又没路了。 秦姝有些气闷,不死心道:“我们去对面看看。” 对面的岸边平台,明显要比这边大一些。 谢澜之望著秦姝紧蹙的眉心,不忍心拒绝她。 “可以,不过你要跟我一起,不许再单独行动。” 秦姝抬手保证:“坚决不再衝动!” 然而,两个小时后,秦姝站在一堵熔岩墙前,脸上的失望掩都掩不住。 她有些暴躁道:“为什么会这样,这里根本就没有路!” 谢澜之有心安慰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眼尾余光不经意看到,熔岩墙上的某处。 “阿姝,这上面有字!” “在哪里?!” “这里!” 谢澜之拉著秦姝上前,指著墙角歪歪扭扭的几行字。 第496章 让人又恨又爱的谢澜之(加更) 秦姝一眼就认出来,墙上的字是爷爷留下的。 只是上面的內容…… ——阿姝,时机未到,切莫硬闯,否则后悔终身! 秦姝盯著短短两行字,刚舒缓的眉心再次皱起。 “爷爷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时机未到?” 谢澜之摸索著墙上的字跡,语气古怪地说:“这些字跡才刻印不久,上面一点灰烬都没有。” 要知道阿姝的爷爷,死去都十多年了。 就算是濒死前刻上去的字,隨著时间流逝,字跡上也会覆盖一些物质。 秦姝紧蹙的眉心紧了几分,很快双眼绽放出一抹亮光。 “你的意思是,爷爷没死?!” “……”这让谢澜之怎么回答。 他从未见过秦爷爷,更没有见过老爷子的尸骨,老爷子是真死还是诈死,他並没有发言权。 秦姝的笑容灿烂,双眼发光,对心底的猜测非常篤定。 无论是明面上,还是地上的祖坟。 爷爷的棺木都是空的,他老人家一定还活著。 “轰——!” 忽然,平静水面发出轰的一声巨响。 数米高的水浪,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操纵,朝秦姝、谢澜之的身上席捲而来。 谢澜之察觉到情况不对,把秦姝的娇小身躯抱进怀里,严丝合缝的保护起来。 两名护卫动作也很快,他们站在谢澜之的身前,挡住打过来的大部分水浪。 秦姝心有余悸地回头,看向澎湃汹涌的水面。 “怎么回事?水浪是哪冒出来的?” 谢澜之见她没什么事,这才转身去看水势很大的暗河。 “应该是水下的某种物质造成的,或者是漩涡波动,逐渐叠加形成的水浪。” 他估算了一下进来的时间,提议道:“阿姝,我们再找找其他线索,找不到也要儘快离开,不然大哥他们该担心了。” 四个多小时,氧气瓶早就耗尽了。 在上面的秦海睿,还不知道急成什么样了。 秦姝点头道:“可以,好不容易下来,我需要好好找找,不能白来一趟。”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秦姝寻找到不同人,在这留下的生存痕跡。 可她依旧没有找到出口,或者什么入口,更不要提什么续命生机。 秦姝发现暗河的水位开始上涨,知道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我们走吧,下次再来。” “好——” * 后山,小溪岸边。 秦氏族人都急得眼珠子红了。 秦海睿第三次下水,再次浮出水面,脸色骇然扭曲。 岸边的一位族叔,声音发紧地问:“海睿!找到阿姝了没?!” 秦海睿游上岸,瘫坐著把背上的氧气溶解瓶摘下,声音沉如水。 “还没找到,没氧气了,再拿一罐新的!” 年长的族叔见秦海睿脸色发白,劝道:“你这体力受得了吗?我再多派几个人下水去找找,你先休息会!” “我不需要休息!” 秦海睿爬起来,朝不远处的木屋走去,准备亲自去氧气瓶。 身后传来族叔无奈的声音:“海睿!氧气瓶没了,这东西比较稀缺,我们买的都用完了,不过我已经派人去市区买了!” 秦海睿的脸色难看到极致,紧咬牙关地问:“什么时候买回来?” 族叔语气沉重道:“不清楚。” “回来了!” “阿姝回来了!” 忽然,岸边传来族人的惊喜叫喊声。 秦海睿抬眸望去,看到秦姝、谢澜之,被护卫队层层保护的身影。 “阿姝!”秦海睿抬脚冲了上去。 秦姝刚上岸,就被衝过来的大哥抱住了。 秦海睿语声哽咽,声音都在颤:“你下去五个多小时,就这么消失不见,快急死我了!” 秦姝察觉到大哥的身体都在发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温声安慰。 “我这不是回来了,在下面出了点小事故,没事了。” 秦海睿什么都听不进去,泛红的眼睛凶狠地瞪著谢澜之。 “你怎么保护阿姝的!她要是有个万一,你赔得起吗!” “……”被迁怒的谢澜之,脸色一片茫然。 秦姝扯了扯秦海睿的衣袖:“你凶他做什么,是我自己任性,你有什么事冲我来,別迁怒他。”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无法容忍,任何人对谢澜之大呼小叫。 当然,除了她自己。 秦海睿凶巴巴地看著秦姝:“你还护著他!我们之前下水怎么没事,偏偏他陪你就出事了!” 秦姝气鼓鼓道:“怎么就出事了,要说澜哥是我的福星还差不多,我们潜入地下暗河了。” 秦海睿惊了,声音惊诧地问:“你们下去了?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暗河入口那么小,连孩童都无法钻入。 两个成年人,怎么可能通过狭小的入口潜入暗河。 秦姝点头道:“去了,就是可惜,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秦海睿还想追问什么,谢澜之走上前:“有什么话回头再说,先让阿姝换身衣服。” 他们刚从水里出来,树林的空气阴凉,受风后很容易感冒。 秦海睿看著瑟瑟发抖的秦姝,连忙道:“你们先去换衣服,我给你们拿点吃的。” 十多分钟后。 几个人坐在木屋的板凳上。 秦姝一边吃东西,一边说在地下暗河的发现。 秦海睿神情肃穆,声音激动地问:“你的意思是,在暗河下面发现爷爷留下的字跡,字跡看起来很新,他老人家还活著?” 秦姝点头:“我很確定那是爷爷的字跡,至於他老人家是不是诈死,这事就要问六叔公了。” 六叔公对於爷爷的棺木是空的一事,好像有什么隱瞒。 秦氏噌的一下站起来:“我们现在就回去问问六叔公,还有爷爷说的时机未到,又是怎么回事,六叔公也许会知道!” 他说风就是雨,恨不得瞬移到山下,马上就见到六叔公。 谢澜之把一瓶开了盖的汽水,递到秦姝的面前,淡声说:“阿姝在下面一直消耗体力,刚吃没两口东西,你就让她下山,她怎么撑得住。” “……”秦海睿看著在吃东西的妹妹,眼神发虚。 秦姝两三口把手里的点心吃完,又喝了几口甜甜的汽水。 她站起身:“我吃完了,早点下山解了疑惑,也了去一桩心事。” 秦海睿用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滴水的头髮,不自在地说:“你再休息会,我去找族叔说一声,顺便看看山上还缺什么东西,下次来的时候给他们带上来。” 话说完,他转身落荒而逃。 秦姝牵起谢澜之的手,轻轻摇晃著:“你別跟我大哥计较,他在外面看起来很聪明的样子,一遇到自家人就失去了理智,他就是太担心我了。” 谢澜之挑眉,声音散漫道:“他是你大哥,我还能跟他计较不成。” 秦姝笑弯了双眼:“你不生气就好。” 然而,在下山的时候,她才知道谢澜之有多记仇。 第497章 黑云压城,一片哀鸿 谢澜之走到秦海睿的身边,跟他说了几句话。 “嫂子是云圳大学的医学生?” “对。” 秦海睿不明所以地点头。 谢澜之慢条斯理地说:“京市国家医学队要对外招生,全国各地的好苗子都被招入京市,上面会大力培养他们,要进行三五年的封闭式学习。 以小嫂子的能力,被选上很容易,下山后,我会亲自吩咐下去,务必让小嫂子被选上。” “……”秦海睿懵了。 三至五年的封闭式学习? 谢澜之这是要他们夫妻不仅分隔两地,连一年一见面的牛郎织女都不如! “妹夫!我错了!” 秦海睿嗷的一嗓子喊出来,马不停蹄地追上去。 谢澜之头也不回道:“大哥,你要懂是非,要有格局跟胸怀,不能阻止嫂子发光发亮。” 他在一群护卫队的簇拥下,搂著秦姝的单薄肩头,步履平稳的下山。 谢澜之腰部发力的行走背影气场,仿佛整个山头都是他的。 他拿捏的內敛囂张劲儿,让人又爱又恨! 秦海睿看著挤不进去的护卫队防护圈,盯著谢澜之离去的背影,感觉天都塌了! 这叫什么事啊! 他也没招谁惹谁,不久吼了谢澜之几句。 怎么就让他本就不怎么性福的日子,雪上加霜了! 秦姝听著身后大哥的认错声,乜了谢澜之一眼。 “你跟我大哥说什么了?是不是在欺负他?” 谢澜之满脸无辜道:“怎么会,我很敬重大哥的,为了他甚至不惜动用特权。” 秦姝满脸的不信,打量著浑身瀰漫出愉悦气息的男人。 她眯著眼睛问:“你做了什么?” 谢澜之轻笑一声,嗓音泛著淡淡的笑意:“也没什么,就是让小嫂子去京市,进行三至五年的封闭式学习。” “……”秦姝满脸无语,唇角忍不住抽搐。 就这还没什么? 大哥估计要哭成狗了! 秦姝捏了捏谢澜之的手背,软著声音说:“我大嫂年纪还小,而且才嫁给我哥没几个月,你这时候棒打鸳鸯,两人都不好过,等过一两年再说。” 谢澜之摇头:“不行,说到的事就要做到,我这时候反悔,大哥还以为我出尔反尔,以后更觉得我好……” 欺负两个字,好险差点脱口而出。 谢澜之话音一转,继续道:“……不然大哥会认为,我是个没担当的人!” 秦姝盯著男人暗下来的眼眸,觉得他在打什么坏主意。 “你悠著点,我大哥好不容易討到老婆,你要是把他们搅黄了,別怪我跟你闹。” 谢澜之笑吟吟地安抚:“放心吧,不会的——” 一行人回到家,秦海睿正在接诊病人。 阿嫂抱著咿咿呀呀的谢锦瑶,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秦父秦母忙著晾晒草药,把晒乾的药材碾磨成粉,再装进瓶瓶罐罐里。 “爸妈,我回来了!” 秦姝鬆开谢澜之的手,帮父母一起整理药材。 谢澜之看著年轻不少的谢父谢母,觉得自己跟他们像是同辈人。 他走上前,恭敬地喊人:“爸、妈——” 秦父微微頷首,继续忙手上的活。 秦母看了一眼挽起衣袖,准备帮忙的谢澜之。 她出声阻止:“我们这边快完事了,你別沾手了,回屋休息会儿。” 谢澜之毕竟是一国掌权人,藏在温和外表下的上位者气息,让秦母不知道该如何对待他。 谢澜之的动作一顿,抬眼去看神情温婉的秦姝。 秦姝眉梢微挑,柔声说:“妈都说了,你回屋去休息。” 她也看出父母的不自在,以及对谢澜之的態度,有点彆扭的生疏。 谢澜之矜持地頷首,转身离开了。 他前脚刚走,秦父秦母紧绷的身体鬆懈下来。 秦姝好笑道:“你们怕他做什么,他再厉害也是你们女婿。” 谢父轻嘆一声,语重心长地说:“早些年,谢澜之的气场还收敛一下,身上没有让人发怵的威压。 这两年感觉他换了个人似的,一言一行自带距离感,有时候就算离离得远远的,也能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感。” 秦母在一旁附和道:“不是说澜之这孩子不近人情,是他身上的气场,太容易让人產生敬畏之心,这就是咱们平民跟权贵阶级的差距。” 秦姝想了想,问道:“有吗?我怎么没什么感觉?” 秦母以过来人的身份说:“说明澜之那孩子把你当自己人,让你很有安全感。” “妈,您这话什么意思?” “你们是一生守候,一生相伴的人,只有彼此信任,才会没有任何隔阂。” 秦姝咂摸了一会秦母的话,红唇缓慢地勾起愉悦弧度。 在这世上,有太多貌合神离的夫妻。 他们看似亲密,相处时给人一种疏远的感觉。 秦姝嘴上抗拒谢澜之,却在无形间早就被谢澜之温水煮青蛙,当成了囊中之物给驯服了。 无意识的沦陷,才是最可怕的。 可秦姝没有丝毫抗拒心理,她的人生已经这样了,放纵一下也没什么。 当晚。 谢澜之坐在秦姝的小书桌前,用笔快速写著什么。 秦姝洗完澡,用毛巾擦著头髮,走到男人的身后看了一眼。 在看到香江等字眼时,她眼底的漫不经心转为凝重。 “亚洲西部的犹太財团,就快要攻击香江了。” 谢澜之握笔的动作微顿,沉声道:“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上一世,不断在世界掀起金融战的犹太財团,集结千亿美元的资金,如狼似虎的来到香江,放出豪言,要將香江置於死地。 罪魁祸首——斯罗索,此人野心膨胀,如贪婪的鬣狗,因为他,香江股市、楼市暴跌,公司倒闭,百姓失业,金融体系遭遇致命的打击。 不少香江人受不了財富蒸发而轻生,整个香江在黑云压城下,叫苦连天,一片哀鸿。 在香江命悬一线,生死攸关之时,內陆官方站出来力挽狂澜。 当时掌权的姜家人,直接发话,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维护香江的繁荣稳定。 內陆给了承诺,官方给了底气,被誉为世界之战的“香江金融保卫战”正式打响。 叫囂著让香江必败的犹太財团,迎来了他们的败落。 而华夏也成为,唯一打败他们的胜利者! 第498章 这么久,你就不想我吗? 谢澜之盯著记事本上,有关香江金融保卫战的內容。 他倏地抬头,幽暗不见底的黑眸,直勾勾地盯著秦姝。 “阿姝,我们去偷犹太財团的老家怎么样?” “嗯?”秦姝擦头髮的一顿。 谢澜之放下手中的笔,揽著秦姝的细腰,把人捞到怀里坐在腿上。 “上一世,內陆没什么损失,可香江被打击得不轻,这一次他们既然要玩,我们就陪他们玩一场大的。 不如把亚洲西部金融市场搞瘫痪,顺便把他们从世界各地收割的財富抢过来!” 谢澜之在说抢的时候,眸底浮现出恣意的兴奋光芒。 秦姝一听就懂了,美眸微微一亮:“你的意思是围魏救赵,声东击西?” 谢澜之指腹摸索著秦姝的腰肢,清雋斯文的脸庞,绽放出迷人笑容。 “不错,犹太財团几乎收割了全世界的財富,他们一直都战无不胜,这次对香江出手,也是抱著必胜的决心。 他们根本不会认为自己会失败,甚至也不认为华夏是他们的对手,打从心底就看不起我们。 在他们前期没有防范时,我们就陪他们玩老祖宗留下来的战术,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秦姝笑著倚靠在谢澜之的胸膛上,小手隔著衬衣,在男人的心口画圈圈。 “你可真是太坏了!” “不过我喜欢,也非常支持你!” 秦姝掰著手指算:“我们要拿出至少近2000亿的资金,投进“香江金融保卫战”对轰,如果想要偷家搞垮亚洲西部的金融市场,要拿出数倍的资金。” “康乾医药公司这些年被我大哥经营得不错,大概能拿出数百亿资金,自从你把名下的郭家60%股份给我,这些年也攒下不少於康乾医药赚的钱。” “我手里还有佩奇院士研究成品的分红,华夏电子產业每年分给我3%的利润,再加上我名下其他七零八碎的收入,大概能拿出四五千亿的资金。” 谢澜之看著秦姝掰著手指算,眸底的平静被打破,震惊溢於言表。 他倾身亲了亲,秦姝一开一闔的红唇。 一触即离,浅尝輒止的吻。 谢澜之低笑:“阿姝真棒,如果我哪天没了工作,全靠你来养我了。” 秦姝小眼神斜睨著男人:“我可养不起你,你做的生意比我大多了,別以为我不知道你跟凯尔暗地里做的生意。” 谢澜之没有反驳,揉了揉秦姝的头髮,语声温柔地说: “剩下的我来搞定,至少要凑够万亿资金。” 既然决定要打狗,就要一击毙命! 这一次,谢澜之不仅要犹太財阀以惨败收场。 还要他们痛得跳脚,再也不敢贸然对华夏出手,顺便杀鸡儆猴,震慑全世界。 秦姝忽然欺身,趴在谢澜之的怀里,凑近他的耳边,吐气如兰。 “此战必胜,我要拿一半的胜利果实!” 香甜气息洒在谢澜之的耳朵上,令他心尖酥麻,性感的喉结滑动。 他声音发紧,颇为霸气地说:“都给你又何妨。” 秦姝下巴抵在男人的肩头,轻笑道:“我不贪心,只要一半。” 谢澜之垂眸,望著秦姝眉目间一片清澈,知道她是真的不贪心。 可自己就比较贪心了。 美人在怀,娇软模样煞是好看,谢澜之想为所欲为了。 秦姝察觉谢澜之盯著她的眼神,越来越危险,心底打了个颤。 “你这么盯著我干什么?” 谢澜之喉结滚动,哑声道:“阿姝,我想你了。” 秦姝眨了眨眼:“我人都在你怀里,你还想怎么想啊?” 谢澜之这几年保养不错的手,指尖摸索著衣摆,动作丝滑地摩挲著秦姝的腰窝。 “想念你的滋味了,你这段时间还在吃清心丸吗?” 自从秦姝的性.欲大涨后。 谢澜之过了一段,每天都能吃饱喝足的日子。 他如今怀念那段时间的无所顾忌,跟秦姝耳语廝磨的快乐。 秦姝立刻就察觉出来,谢澜之动了欲.念。 彼此相贴的身体,任何变化都是无法骗人的。 秦姝缓缓低下头,盯著跟她耀武扬威,在打招呼的…… 谢澜之被她这么盯著,没忍住跳了跳,再也忍不住了,把人托抱起来,转身朝臥室唯一的大床走去。 “等等!” 秦姝勾著男人的后颈,声音急切地阻止。 谢澜之的脚步不停,垂眸望著怀里的娇娇美人。 “这么久没有做,你就不想我吗?” 他一向懂得如何打直球,总是让人猝不及防。 秦姝被问得面红耳赤,娇嗔道:“瞎说什么呢!一会儿我大哥过来,你先等等。” 谢澜之把人放到床上,眉心紧蹙,嫌弃地问:“他过来干什么?” 嘴上这么问著,手却在秦姝的身上忙碌。 他解衣扣的动作,相当熟练。 转眼间,秦姝身前的美景显露出来。 秦姝捞起一旁的天然蚕丝被单,挡在身前:“还不是因为你!” 谢澜之见雪白美景被遮挡,眼底露出一抹可惜,依旧自顾自地解扣子。 他低磁嗓音漫不经心道:“我怎么了?不就是逗了逗他,让他晚上没媳妇抱。” 秦姝察觉到睡裤要脱离身体,连忙按住谢澜之的手。 “你別在这跟我打马虎眼,我知道你在来云圳前吐血了。” 谢澜之眸底泛起一抹冷光:“谁在你面前多嘴了?” 秦姝身体前倾,与谢澜之滋生震慑的凉薄眸子对视。 她气哼哼道:“这还用人说吗?你忘记我是干什么的?” “你的身体是我一手调养的,都不需要用手碰,就知道你经歷过什么。” “伤心过度,急火攻心而吐血,你现在肝气上逆、气滯血瘀,需要灌几碗药!” “……”谢澜之脸上的冷色褪去,表情变得不自然起来。 他一点都不想提起,来云圳之前,那种灰暗绝望的滋味。 秦姝抓著谢澜之的手,与其十指交握,声音轻柔:“谢澜之,我们都要好好的,不求余生长命百岁,也要平平安安的度过每一天。” 她话音刚落,被抱进温暖充满安全感的怀抱。 耳畔响起男人有些哑,温柔,仿佛蒙上一层雾气的声音。 “余生每分每秒,我们都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嗯——” 秦姝抬起胳膊,搂上谢澜之的肩头。 “叩叩——” 温情时刻,敲门声响起。 第499章 谢澜之起身去开门,外面的人果然是他大舅哥 谢澜之起身去开门,外面的人果然是他大舅哥。 秦海睿的手上端著一碗,乌漆墨黑的汤药,看著就很苦的样子。 “这是阿姝让我给你煎的药,你趁热……” 谢澜之拿走药碗,送到嘴边,一口气给干了,十分豪爽。 秦海睿看著重新放到手里的空碗。 “……喝了。” 他默默补完,之前没出口的两个字。 谢澜之眼神锐利地盯著秦海睿:“我喝完了,你可以走了。” 他高大身躯挡在门口,如一座小山似的,不让人看到屋內的情景。 秦海睿根本不关注屋內的情况,支支吾吾地说:“我媳妇,就是……她年纪还小,等明年她生活安定了再说,別让她这么早去京市。” 谢澜之忍著翻白眼的衝动,淡声说:“我对你拆散你的家庭不感兴趣,之前逗你玩呢。” “……”秦海睿睁大了双眼,表情略显扭曲。 他不知道是该惊喜,还是该愤怒。 “嘭!” 房门被大力关上。 秦海睿风中凌乱地站在门口。 他咬牙切齿地抬起手,刚准备暴力敲门,屋內的灯暗下来。 “你轻点……” 屋內,传来秦姝娇娇软软的声音。 秦海睿的脸色变了变,同样是男人,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停在虚空中的手,狠狠颤了颤,转身落荒而逃。 今晚的月色很美。 秦姝趴在窗口,红唇微微抿起。 谢澜之站在身后,使出浑身解数地欺负她。 男人还时不时倾身凑近秦姝耳边,说几句让人脸红心跳的荤话。 月光倾洒在两人身上,笼罩出一层清冷,朦朧且曖昧的光芒。 皎洁月光清晰勾勒出,秦姝娇媚脸庞上的汗,以及眉心微凝的隱忍。 美人微微蹙眉,不仅让人心生怜惜。 还会勾起人……肆意的破坏欲。 谢澜之握著秦姝扒在窗户上的手,送到唇边,温柔地吻了吻。 “阿姝真美。”他喉间发出喟嘆,紧接著又问:“杨云川是不是也对你神魂顛倒?他有没有碰过你?” 秦姝的身形一颤,不敢置信地回头。 “这时候,你提他做什么?” 谢澜之的眼神有点凶,长腿朝前走了走。 秦姝的半个身体探出了窗户,猝不及防间,发出惊呼声。 声音刚出口,她立刻闭上。 秦姝眼睛含泪的感受,男人张牙舞爪地怒火。 好好的,也不知道谢澜之在闹什么脾气! 还好,男人没有继续折腾。 等秦姝缓过来,委屈又哀怨地看著,额头因隱忍而青筋暴起的男人。 秦姝娇嗔道:“你抽什么风?把我爸妈吵醒,我跟你没完!” 谢澜之勾著掌中腰肢,把人抱在怀中,转身往屋內的床走去。 他就著此刻,彼此的密不可分,把秦姝放倒在床。 谢澜之用牙齿,轻咬秦姝的耳垂,声音发闷。 “阿姝,我很嫉妒他。” “你竟然跟他做了,四十多年的夫妻!” 男人清冽嗓音冷锐,隱含暴躁。 秦姝眨了眨眼,立刻就明白了什么。 她前世跟杨云川做了,四十多年有名无实的夫妻,是迫不得已,也是形势所迫。 秦姝不知道怎么安慰谢澜之。 沉默许久,她摩挲著男人的短髮,行动上的安抚。 感受到秦姝的无声安抚,谢澜之在入目的锁骨,烙印一吻。 他饱含嫉妒的嗓音,嘲讽道:“阿姝,他不配!” 杨云川根本不配拥有这么好的阿姝。 “嗯——”秦姝应了一声,解释道:“我不喜欢他。” 谢澜之深邃布满情.欲的眼眸,沉沉地盯著秦姝。 他声音沙哑地问:“那你喜不喜欢我?” 秦姝没有任何犹豫道:“喜欢!” 乾脆利落的回答。 把谢澜之哄得咧开嘴角笑了。 他笑的时候,充满力量的公狗腰,如同做伏地挺身似的,动了动。 谢澜之身体力行的,让秦姝感受他的欢喜。 秦姝没有抗拒,迎了上去,让谢澜之完全拥有她。 谢澜之却忽然停顿下来,伸手把黏在秦姝脸上,一缕碍眼的髮丝移开。 他低头蹭了蹭,秦姝的小巧鼻尖,又问了一遍。 “杨云川有没有碰过你?” 在谢澜之的梦境中,是以秦姝的视角看完的。 有些事他无法確定,內心的嫉妒都快把他给醃出酸味了。 秦姝对谢澜之一而再提一个渣男,还让她此刻不上不下被吊著,隱隱感到不耐烦。 她没好气地问:“你想听我说什么?是碰过?还是没碰过?” 谢澜之想听的是前者,可他不敢说出来。 倒不是心中有隔阂,只是替秦姝感到愤怒与委屈。 秦姝多了解谢澜之啊。 一个表情就知道男人想什么,顿时玩心大起。 她笑靨如,拖著慵懒娇媚的声腔,慢悠悠地说:“我跟杨云川是夫妻,你猜他碰没碰过我?我们新婚夜睡在一个屋里……” 秦姝喋喋不休的嘴,被愤怒的谢澜之以唇相抵,彻底失了音。 內心的嫉妒,让谢澜之变得疯狂。 暴怒的男人,最是不可控的。 一旦失控,危险程度不亚於核子武器。 等秦姝终於能开口说话,哽咽地认错:“我错……了!杨云川……他、没碰……过我!” 失控的谢澜之,哪里还听得进去,把秦姝翻来覆去的烙饼。 秦姝后悔了。 她就不该故意惹怒谢澜之。 秦姝忍无可忍,求生欲极强地逃窜,被拽著脚踝往回拖。 (……此处省略十万字……) 一切都结束,秦姝的意识开始溃散。 她身心疲惫地躺在床上,眼前有人影走来走去。 隱约听到谢澜之,刻意压低的愤怒低吼声。 “……尸体拖出来……我要他挫骨扬灰!” “你要是完成不了,回去后我把你挫骨扬灰!” 谁挫骨扬灰? 谢澜之在跟谁说话,好凶! 秦姝还想要再听下去,意识陷入沉眠,世界彻底安静了。 谢澜之结束通话后,回头去看躺在床上,身体蜷缩的秦姝。 他眼底的凶戾被温柔取代,深深吐了口气,把秦姝从狼藉的床上抱起来,亲手换了床单,又给秦姝擦洗一番。 谢澜之上了床,低头凝视著秦姝,亲了亲她的脸、眼睛、鼻子、嘴巴。 他痴汉的模样,恨不得把秦姝全身都亲遍。 过了许久。 谢澜之心满意足搂著秦姝,霸道地说:“我的!” 第500章 他想要提刀宰人 翌日。 秦姝醒来后生气了,一天都没有搭理谢澜之。 疯子! 她才意识到,谢澜之骨子里藏有疯批属性。 秦姝倚在躺椅上晒太阳,齜牙咧嘴的,小手不停按揉后腰。 忽然,秦海睿从外面跑回来。 “阿姝,六叔公回来了!” 秦姝下意识坐直身体:“嘶——” 突如其来的酸痛,让她一张精致脸庞略显扭曲。 好痛! 腰都快断了! 她好像还听到了,骨头嘎吱声响。 秦海睿满脸的一言难尽,上下打量著秦姝,幽幽道:“你好歹有点骨气,別那么惯著谢澜之,男人越惯越不像样。” 谢澜之那得寸进尺的性子,吃人不吐骨头! 秦姝斜睨著大哥:“你也是男人。” 秦海睿摸了摸鼻尖,理直气壮道:“我不一样!不像你家那个不做人!” 秦姝揉著后腰,斯哈地问:“六叔公在哪?” 昨晚他们下山回来,秦海睿第一时间就去找人,得知六叔公去市区拜访老友。 秦海睿正色道:“在祠堂,说是让我们过去一趟。” 两股颤颤的秦姝,顿时露出愁容。 就她这样子,靠两条腿走去祠堂,根本就是做梦! 秦姝闭了闭眼,沉声说:“你去把谢澜之给我喊来!” 造成她迈不开步的罪魁祸首,休想置身於外! “阿姝,你找我?” 秦姝话音刚落,身后响起一道低磁悦耳的男音。 秦姝回头,目光不善地看著满身斯文,气度矜贵的男人。 她皮笑肉不笑地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谢澜之温柔黑眸,深情地望著秦姝:“我一直都在。” 秦姝撇嘴,对男人张开双臂:“抱我去祠堂!” 傲娇柔媚的嗓音,带有几分命令。 “遵命——” 谢澜之弯身,把人从躺椅上抱起来。 秦海睿看到这一幕,唇角抽搐,这两口子看著是在闹彆扭,他怎么觉得更像是在撒狗粮呢。 祠堂。 谢澜之抱著怀中的人,踏入祠堂的门槛,走到站在牌位前的六叔公身边。 秦海睿出声提醒:“六叔公,我跟阿姝来了。” 秦六叔公缓缓转过身,看到谢澜之也来了,眸色深了几分。 “把我放下。”秦姝拍了拍谢澜之的肩头。 谢澜之把人小心翼翼的放到地上,从角落里拉过来一张椅子。 秦姝被放到椅子上,一副鬆弛慵懒的坐姿。 她仰头去看神色错愕的六叔公,似是知道老人家的顾忌,淡声开口。 “澜哥是自己人,接下来的话,没什么他不能听的。” 秦六叔公又瞥了一眼谢澜之,瞧著他站在秦姝身后,儼然一副保护的姿態,轻声嘆了嘆气。 他回头去看秦家列祖列宗的牌位,语气沉重:“我没想到你速度这么快,能轻易找到暗河下面……” 秦姝淡声打断:“六叔公,我只想知道爷爷是不是还活著。” 秦六叔公老了,人老了,就容易嘮叨。 六叔公摇头:“我不知道。” 秦姝却听得双眼发亮,不知道的含义可多了! 她压下心底的激动,平静地问:“爷爷的尸体是您亲自收敛的,我是不是可以认为,当年爷爷还没死?” 六叔公点头:“不错,当年大哥没死。” 秦姝颤声追问:“爷爷去哪了?” 六叔公说:“大哥去了后山瀑布的暗河,不止是大哥,秦氏每一代继承人濒死之前,都会去那寻找新的生机。” 秦姝想到在暗河之下,熔岩墙上的提醒字跡,眸底绽开了喜悦笑意。 六叔公盯著祖宗的牌位,还在继续:“大哥当年用了半辈子的时间,才找到暗河入口,他说那里有新的生机,有秦氏一族真正的永生。” “只是一旦踏入那里,就永远都回不来了,秦氏每代继承人都在完成传承任务后,义无反顾的去探索永生,没人知道他们是不是成功了。” 秦姝听得眉头直皱:“我在暗河下面没有发现任何人,更別提什么永生之术。”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六叔公摇头道:“我只知道,只有歷代继承人才能进入暗河,其他人进去必死无疑。” 此话一出,秦姝、秦海睿、六叔公的目光,都直勾勾地盯著谢澜之。 谢澜之被他们看得浑身发毛。 秦姝反驳六叔公的话:“澜哥跟我一起下去的,不止是他,还有贴身保护他的两名护卫。” 秦六叔公满脸愁容:“这就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他看谢澜之的目光,像是在打量一个稀罕物。 数年前,谢澜之参与的祭祖仪式,搞出来让人惊掉下巴的异象。 如今只有秦氏传承人,才能踏入的禁区,谢澜之身为外姓之人,不仅去了,还活著出来了。 秦海睿绕到谢澜之身边,盯著他看了半晌,语出惊人地问, “你该不会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吧?” “……”秦六叔公。 “…………”谢澜之。 “………………”秦姝。 三人脸上爬满无语,还有荒谬的诡异表情。 秦姝磨著牙根,恨恨道:“哥,你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 谢澜之也沉下脸,对秦海睿凛声道:“你还是比较適合做我大舅哥。” 不然,以秦海睿这智商捉急的蠢样,他怕会控制不住把人揍残了。 如果他跟秦海睿是亲兄弟,那他跟秦姝又是什么关係? 稍微想想,谢澜之就想提刀宰人。 秦海睿也意识到说了蠢话,摸著下巴思索道:“那你为什么你进暗河,我昨天想尽办法都进不去。” 当时他找不到秦姝、谢澜之几人,看著扩展的暗河入口,猜测人应该是到下面去了。 可惜,想尽了办法,甚至强硬地往前冲,都有股无形的力量把他推开。 秦姝並没有过於纠结这个问题,她更在意爷爷的行踪。 “六叔公,我在暗河下面看到爷爷留下的字跡。” “字跡还很新,我怀疑爷爷还活著,甚至就在我身边。” 梦境中的提醒,这一次的现实中留下的字跡提醒。 无一不在告诉秦姝,爷爷一定活著。 六叔公欣慰地点头:“海睿跟我说了,大哥能活著就好,至於时机未到,我认为你耐心等待就好。 大哥最疼的人就是你,他肯定捨不得你早早而亡,总归还有五年的时间,你的时间很富裕。” 第501章 不离不弃,我的荣幸 秦姝听六叔公这么说,眼底浮现出怀念与孺慕之情。 爷爷何止是疼爱她。 对她简直偏心偏到太平洋了。 跟秦姝同辈的秦氏子弟,在爷爷面前跟鵪鶉蛋似的,做得再好都换不来爷爷的一个笑容,还动不动就臭骂一顿。 就连秦海睿,小时候也很怕爷爷。 秦姝小时候不懂,爷爷为什么如此严厉。 长大后才知道,爷爷是把全部心血都投注在她身上,避免同族子弟生外心,让她一个女孩被欺负了。 回想曾经的记忆,秦姝红唇挽起柔和弧度,对六叔公柔声说, “爷爷活著就好,如今暗河入口找到了,我耐心等待就是。” 六叔公看著秦姝:“你是个幸运的孩子,还有大哥庇护,会平安无事的。” 秦姝也觉得自己挺幸运的,不仅有重生的机会,还有爷爷庇护。 这世上,再也没有比她更幸运的人了! 秦六叔公走到神龕前,拿了几炷香递给三人。 “既然来了,你们上柱香再走。” 秦六叔公把其中三炷香,递到谢澜之面前时,非常突兀地说: “你上次跪拜秦家列祖列宗没成功,这次不如再试试?”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当年谢澜之入秦氏族谱,祭祖仪式上並没有下跪。 这事,至今都是六叔公心底的一根刺。 总觉得这小子不跪一下秦家祖宗,有种吃亏的憋屈感。 谢澜之接过三炷香,微微頷首:“可以。” 秦姝:“不行!” 秦海睿:“不可以!” 兄妹二人想起数年前的天降异象,异口同声地阻止。 秦氏祠堂再牢固。 也经不住雷电接二连三的重击。 六叔公神情不悦地看著兄妹二人:“你们俩的胳膊肘,是越来越往外拐了。” 秦海睿心有余悸道:“六叔公,我这妹夫有点邪门,您老人家要三思。” 秦姝没说话,却跟著点了点头,满目真诚地看著六叔公。 谢澜之何止是邪门,命格也极尊极贵。 以往秦姝对玄学命理之说,可以说是敬而远之。 近些年,经歷了一些事,她觉得有些事,真的是玄之又玄。 六叔公不死心道:“我就让他试试,不行就起来,多大点事,你们至於这么激动吗?” 秦海睿唇角抽搐:“这不是试试的事,万一天降雷罚,祖宗们受罪。” 六叔公虎目微瞪:“哪有这么邪乎……” “轰隆隆!!!” 忽然,外面响起震耳欲聋的雷声。 三人紧张、狐疑、惊悚的目光,如利剑似的刺向,不知道什么时候跪在蒲团上的谢澜之。 “轰隆!” “轰隆隆——!” 外面的雷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祠堂的牌位也开始颤动。 秦海睿的动作比大脑先一步行动,连拖带拽地把人拉起来。 “你疯了!是嫌我秦家的祠堂太结实吗?” “非得让天雷把祠堂给劈成废墟,你才满意?!” 秦海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比他高比他重,还比他有力量的谢澜之给拉起来。 谢澜之满脸无辜地看著三人:“我跪了。” 潜意思——不是我不想跪,是你们拦著我。 他如今也明白了,有些事只可意会,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越是了解秦家人的神秘,谢澜之越觉得他的三观跟认知,碎了一地,拼都拼不起来。 秦六叔公惊悚地瞪著谢澜之:“你……你……” 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秦姝站起来,柔声说:“有些事不能不信邪,您老就歇了,让澜哥下跪的心思吧。” 秦六叔公似是妥协了,轻嘆道:“老头子我从未见过如此离奇的事,也罢,终归是秦家祖宗受不起他一跪!” 秦姝三人给祖宗上了香,离开了祠堂。 谢澜之抱著怀中的秦姝,在回程的路上,压低声问, “爷爷如果没死,他老人家如今高寿多少?” 秦姝说:“137岁。” “……”谢澜之的呼吸微重。 好半晌,他轻声问:“你也会活那么久对吗?” “应该吧——”秦姝小手捂著嘴,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谢澜之的神经瞬间紧绷,抱著秦姝的手不自觉握紧。 秦姝本就比他小。 他能否陪伴秦姝寿终正寢? 秦海睿突然冒出来,幸灾乐祸道:“你是不是担心,比阿姝活的时间短?” 被戳中心思的谢澜之,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黑眸满是不甘。 秦海睿挖苦他:“这种事是羡慕不来了,不止是基因问题,还有秦氏一族的血脉跟养生长寿秘术,两者缺一不可,普通人即使续命,也不过是活过百龄。” 谢澜之的脸色越来越黑了。 秦姝瞧著他的挫败表情,淡声说:“大哥,我现在只剩五年多的寿命,如果期间有什么差错,澜哥肯定比我长寿。” “呸呸呸!!!” 秦海睿张嘴就呸,哀怨地盯著秦姝。 “有爷爷在,你绝对会没事的!” 秦老爷子就像是定海神针,知道他老人家活著,还为秦姝保驾护航,秦海睿觉得妹妹一定会平安无事。 即使如此,他也听不得,秦姝这种诅咒自己的话。 秦姝耸了耸肩:“我说的事实,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结果如何。” 谢澜之语气篤定道:“一定会是好结果,哪怕我比你少活几十年,也无所谓,你一定会长寿的。” 秦姝撩起眼皮,清冷眸子凝著男人满是真诚的俊容。 “我如果长寿,可能会跟爷爷一样消失。” 谢澜之想也不想道:“我陪你一起!” 秦姝笑开了:“还是这么会哄人,放心吧,如果我真的没事,余生太漫长,我肯定要拉著你,你想甩开我都不行。” 谢澜之把她惯坏了,还让她依赖至此,这个男人逃不掉了。 谢澜之望进秦姝认真的眉眼,低头亲了亲她的红唇。 “这是我的荣幸,谢谢阿姝的不离不弃。” 秦姝瞥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大哥,斜睨著谢澜之。 “我大哥还在呢,你可真好意思!” 谢澜之淡漠道:“当他不存在就好了。” 秦海睿不干了:“喂!我这么大一个活人,怎么就不存在了?” 谢澜之连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抱著秦姝径直往前走,做到了什么叫真正的无视。 第502章 遵命,我的女王(加更) “先生!” 一行三人快到家门口时,一抹熟悉的身影朝他们跑来。 是护卫长! 他语气焦急地说:“先生,柴尔德家族的斯罗索,今天带著团队乘坐私人飞机抵达香江!” 斯罗索——“香江金融保卫战”的罪魁祸首。 谢澜之的脸色沉了沉,平静地问:“是谁招待他们?” 护卫长道:“香江总督!” 谢澜之深呼一口气,目露歉意地看著秦姝。 “阿姝,抱歉,我得离开了。” “是该走了,我也要去做一些准备。” “我先回京市,等你这边结束找我匯合?” 秦姝点头:“好——” 当天,谢澜之乘坐专车离开,村子里的村民被这景象吸引,却也没有多想,毕竟当官的排场都大。 谢澜之前脚离开,秦姝把大哥喊进房间,商议筹备资金,去国外收割柴尔德家族的財富。 “你疯了!这可不是几百万上千万,是亿万资金!” 秦海睿听妹妹用平静的声音,说出来让他心跳骤停的话,情绪非常激动。 秦姝声音依旧平静淡然:“我知道,所以交给別人不放心,我准备亲自去,让凯尔找出面的人,我们在现场指挥。” 秦海睿心惊胆战地问:“我们?” 秦姝点头:“对,你也要跟我一起去,你之前在苏联做得不错,这些年也一直在股市投资。” 秦海睿攥了攥掌心的汗,苦笑道:“我那都是几十万,最多百万的小打小闹。” 上万亿的资金,想想他就开始腿软了。 秦姝笑道:“足够了,我们只需要三天时间,就能收割数倍的资金回来。” 秦海睿露怯了:“你……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那么多钱,要是打了水漂,得多肉疼啊! 秦姝道:“没有时间考虑了,香江金融保卫战很快就要打响,我们只有几天的准备时间。 你立刻去筹备资金,我会找凯尔全部换成美金,再通过华尔街资本渠道,注入亚洲西部的犹太金融集团……” 秦姝把接下来要做的事,事无巨细的告诉秦海睿。 清楚其中的利害关係后,秦海睿一改之前的怯意,马不停蹄地回到市区。 妈的! 竟然有人想要跟他们打金融战! 金融战也是战场,只要是战场就让人振奋。 接下来,秦海睿牟足了劲筹备资金,最后比预计总额高出三分之一。 三天后。 秦姝在登上飞往亚洲西部的飞机前,给谢澜之打了一通电话。 “我马上登记了,凯尔会给我接机。” “好,我把大部分资金都转移给凯尔,接下来全部由你接手了。” “72个小时,我会打破西方对我们的金融家刻板印象。” “我相信阿姝,等你的好消息——” 秦姝结束通话,看向不远处的秦海睿,还有十多名满身煞气,气场危险的谢家亲信。 这些人都精通数国语言,身手也都是一等一的,枪术更是无可挑剔。 秦姝身穿一袭时尚连衣裙,身披纯手工名贵披肩,略显风情地撩了撩,烫得妖嬈的波浪捲髮。 她对眾人露出势在必得笑容:“登机!” 在眾人的簇拥下,秦家兄妹登机,直奔数千公里之外的西部。 * 亚洲西部某国。 秦姝刚一下机,就被一群身穿黑衣的外国壮汉围住。 “乾妈!你今天可真美,优雅又迷人!” 凯尔穿过人群走上前,牵著秦姝的手,在自己的拇指上落下一吻。 秦姝垂眸,看著弯身示弱的凯尔,精致眉梢扬起。 “別耍嘴皮子,我累了,带我去休息。” “遵命,我的女王——” 凯尔优雅地伸出手,做出邀请的手势。 他们来到这座繁华城市,最富丽堂皇的贵族酒店。 秦姝来进入总统套房前,谢家亲信先进去检查了一番,確定没有危险与监控设备,这才把秦姝迎进去。 一进房间,凯尔立刻收起嬉皮笑脸,正色道:“乾妈,我把你跟乾爹的资金,兑换成美金转移到华尔街'hsk资本',总持一万亿美金,入场柴尔德家族重仓的科技股,跟量子计算领域……” 秦姝打断他:“等等,一万亿美金?” 凯尔痞气一笑:“是的,我追加了几千万美金,有钱大家要一起赚。” 秦姝玩味地问:“你就不怕血本无辜?” 凯尔道:“我相信你跟乾爹的实力,並且我得到內部消息,柴尔德家族为了狙击香江,挪走了大量资金。 他们如今重仓的那几家,是准备在股市空手套白狼,只要胆子大,我就能赚很多的美金回来。” 秦姝笑了:“可以,不过我要你做一件事,在我们的钱全部投进去后,让柴尔德家族知道幕后的人是我,最晚后天,我需要跟他们正面接触一下。” 凯尔沉思片刻,倏地笑了:“没问题!” 直到深夜,凯尔才离开房间。 转天,秦姝没有动静,住在酒店里做做美容,吃吃喝喝,日子过得好不瀟洒。 直到第三天,秦姝露面了。 她被柴尔德家族邀请参加晚宴,以凯尔女伴的身份入场。 秦姝穿了一件非常有格调的蓝色礼裙,脚上踩著价值数千美元的高跟鞋,长发盘起,尽显知性优雅的女人味。 一进入宴会场,凯尔就在秦姝的耳边介绍周围的外国佬们。 “……楼上那个身形肥胖,留著两撇鬍子的中年男人,就是柴尔德家族的董事,阿斯顿。” 秦姝眼尾余光瞥了一眼,很快收回视线,冷笑道: “看著就不是面善的,长了一张贪婪的脸。” 凯尔被逗笑了:“是的,他的绰號就是贪婪的鬣狗。” 楼上,阿斯顿摇晃著香檳杯,眼睛斜睨著秦姝跟凯尔,傲慢道:“那个东方女人,就是hsk资本的管理者,她手上管理这上万亿的资金?” 身后的男人嗤笑道:“不错,只是个女人而已,东方人不懂真正的金融市场,他们只会抄袭我们的模板,一直都是靠官方搞內幕交易,根本不足为据。” 阿斯顿神態傲慢,嘴上却道:“还是谨慎些比较好。” 毕竟,那么大一笔资金突然入场,操作空间太大了,会让他们变得很被动。 阿斯顿端著酒杯下楼,穿过觥筹交错的宴会厅,来到凯尔跟秦姝的面前。 “美丽的东方美人,你好,我是这场宴会的主人,阿斯顿。” 第503章 乾妈,他们开始反击了! “晚上好先生,我是秦姝。” 秦姝瞥一眼伸过来的手,矜持地頷首。 阿斯顿见秦姝没有握手的意思,手一直挽著凯尔的胳膊,脸色沉了沉。 他说话也变得不客气:“听说你们募集了……相当大的资金池?” 秦姝微微一笑,温婉一笑:“不错,一万亿美元,我很看好科技跟量子技术板块的未来。” 阿斯顿笑出声来,带著居高临下的嘲讽:“那你知不知道,你所看好的板块,过去几个月涨了多少吗?30%!你现在入场会不会太晚了?” 这是在试探! 秦姝投入的资金太大了,谁知道背后有没有猫腻。 秦姝从身侧的侍从托盘里,优雅地端起一杯香檳,对阿斯顿抬了抬。 她语声平静道:“我最不缺的就是钱,有了閒钱就想用来赚点小钱,柴尔德这么大的家族財团,不会是虚有图表,啊,意思就是你们玩不起,也赔不起吧?” 她笑盈盈地啜了一口酒,脸上的笑容无比真诚,带著几分天真的矜傲。 阿斯顿的脸色瞬间阴沉,嘲讽道:“我可以非常明確的告诉你,不管你是什么打算,註定都会落空。” “是吗?”秦姝云淡风轻一笑:“我只在乎玩的过程开不开心。” 阿斯顿的表情一顿,眼神探究地打量著秦姝,儼然把她当成一头肥羊。 凯尔適时出声:“阿斯顿先生,先失陪了,我得带我的客人,和朋友去打个招呼。” “我们下次再聊——”阿斯顿知道凯尔.唐纳德的身份,非常给面子地点头。 他看著秦姝离开的背影,咬牙骂道:“傲慢的东方婊子!” 话是这么说。 可阿斯顿脸上绽放出笑容。 果然是东方人的做派,一看到热点没有头脑的衝进来。 他会榨乾这个东方婊子的本金,再让她哭著灰溜溜的回华夏。 离开的凯尔,不解地看著秦姝。 “乾妈,你刚刚的做派……” 他一时犹豫了,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秦姝笑道:“想用麻袋套我,再打一顿?” 凯尔动作缓慢地点头:“是的,你刚刚在挑衅阿斯顿。” 如果换做是自己被人这么挑衅,他一定会套对方麻袋,再丟进海里餵鱼。 秦姝意味深长地说:“不错,我想让柴尔德家族对我没有防范心,接下来的成败,对我们来说是分秒必爭。” 凯尔似懂非懂地点头:“只要我们是最后的胜利者就好。” 他回头看向阿斯顿,低声提醒:“事情结束后,我们就要立刻离开这里,柴尔德家族睚眥必报,对他们的敌人从来都是赶尽杀绝。” 秦姝淡声道:“当然,这座城市乃至这片天空,都浮动著令人作呕的吃人血腥味。” 这里是由柴尔德家族掌控的地盘,贫富差距极大。 柴尔德家族不止对他们狠,对自己人更狠,为了財富他们不择手段。 秦姝回到酒店后,第一时间给远在香江的钱丽娜打电话,了解香江的情况。 通过钱丽娜的传述,秦姝得知这几天,香江金融外匯市场,开始出现大量拋售港幣的神秘力量。 拋售金额已经达到惊人的近千亿港幣,港幣匯率遭受重创,香江財富瞬间蒸发2万亿港幣。 十多万人负资產,大量公司裁员倒闭,市场陷入极度的恐慌之中。 而背后的罪魁祸首,就是柴尔德家族旗下的量子基金。 斯罗索,这一世出手太狠辣了。 这位货幣投机家,金融资本巨鱷,犹如蝗虫过境,不给香江金融行业的人留活路。 钱丽娜声音沉重地说:“……小表嫂,阿焱说如果我们输了,香江经济会倒退几十年,每一个公民都会背上巨债,用一辈子都还不清。” 秦姝站在酒店房间的窗前,俯视著整座城市的璀璨光芒。 她柔声安抚:“我们还处於静態,一旦动起来,会让他血本无归的。” 前世,这是一场没有硝烟,却要赌上国运的战爭。 这一次,是华夏算无遗策的必胜较量。 一天后。 柴尔德家族交易室。 一名交易员衝进阿斯顿的办公室,擦著汗报告:“先生,hsk资本全部买入科技股看跌期权!” 阿斯顿正在盯著屏幕:“具体有哪些?” “都是我们重仓的那几家……” 阿斯顿的助理视频窗口弹出一块屏幕:“hsk资本在建立庞大的空头头寸!” “別慌!”阿斯顿冷笑道:“他们根本不懂我们旗下公司的真实价值,立刻对外准备发布会,要先稳住人心!” 助理犹豫地问:“要不要查查他们的资金来源,那位秦姝女士给我的感觉很不妙。” 阿斯顿轻蔑道:“不需要,东方人都是愚蠢的,我会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资本家!” 与此同时,酒店內。 “乾妈,柴尔德家族开始反击了!” 凯尔站在分析师的身后,关注著屏幕上的动態走向。 秦姝正在跟大哥秦海睿商议,本金跟收割的財富到手后,接下来要投资未来的顶尖行业。 听到凯尔的话,她问:“我们持有的看跌期权占比情况如何?” 分析师立刻匯报:“已经达到市场总量的42%……” 秦姝查看图表,点头道:“继续加仓,要特別注意柴尔德家族控制的量子基金,他们的数据作假,存在诈骗行为。” 分析师道:“是!” 秦姝又看向凯尔:“凯尔,到了你发挥的时候,我要你不惜一切手段,今天就爆出柴尔德家族量子基金存在诈骗行为,確保每一位股民都清楚这件事。” “交给我,保证让你满意!”凯尔笑得又痞又坏。 秦姝掏出手机,给钱丽娜打电话。 “可以行动了。” 仅一句话,手机里传来略微粗重的呼吸声。 转天,亚洲西部报纸头版:《柴尔德家族量子基金被曝数据造假,诈骗百万股民的財富》。 量子基金数据造假不仅被爆出来,还拿出让人无法反驳的铁证。 阿斯顿一拳砸在办公桌上,愤怒地咆哮:“这不可能!” 一名西装革履的男人闯进办公室,厉声道:“阿斯顿,今天股价开盘暴跌65%,不仅我们在国內的损失巨大,连斯罗索在香江的对对冲策略也失败了!” 阿斯顿的脸都白了,惊慌道:“我们可以做市商托住股价……” 办公室內的团队中,有一人弱弱地出声:“不行!巨量卖单压盘,流动性完全枯竭……” 一个戴眼镜的胖子,惊呼道:“天啊!这是什么?!联合委员刚刚对外宣布,要对我们的量子基金启动会计调查!” 阿斯顿的脸色煞那间变得惨白,跌坐在办公椅上。 完了! 全都完了! 斯罗索先生回来后,一定会杀了他的! 站在屋內的西装革履男人,眼底瀰漫出杀意:“我们损失了十亿万美金,绝不能让他们离开这里!” 第504章 这场游戏该结束了 秦姝收割完柴尔德家族金融市场,手握巨额资金,乘坐豪华轿车前往机场。 72个小时已到。 她要离开这个,处处瀰漫著吃人气息的国家。 凯尔在临出发前,拎著数支ak衝锋鎗,放到座位的脚垫上,还提出要跟秦姝乘坐一辆车。 一路上,凯尔深邃精致的五官异常凝重,目光警惕地左右扫视。 秦姝看在眼底,轻笑出声:“在他们行动之前,我们说不定已经登机了,不要这么紧张。” 凯尔指尖夹著一支没有点燃的烟,紧张不安地翻转著。 “乾妈,你不了解柴尔德家族,他们一定会杀了你的!” 即便是唐纳德家族,都不敢轻易跟这群睚眥必报的贪婪鬣狗对峙。 那是一群不择手段的小人,手段无比下作! 秦姝的手机忽然响起,是谢澜之的来电。 “阿姝,专机已经准备好,你们先不要回香江,飞往米国华尔街,以香江郭家的名义把手里的所有资金,都投入你昨晚给我发的那几家未来发展不错的公司,还要拿到绝对的话语权。” 秦姝听著手机里传来的悦耳男音,抿唇轻笑:“你可真信任我。” 谢澜之柔声说:“你是我的妻子。” 驾驶位的谢家亲信,忽然道:“前方路口有可疑车辆,后面也有车辆在跟踪!” 话音刚落,三辆黑色轿车从岔口衝出来,堵死了整条街道。 秦姝所乘坐的车,猛地剎车,轮胎在路上发出刺耳声响。 秦姝身体猛地往前撞去,被凯尔眼疾手快地抱住,按倒在座椅上。 “有敌袭!” 凯尔对著耳麦厉吼一声,瞬间拔出腰间的枪。 “砰——!” 对面射击了,子弹击碎挡风玻璃,蛛网状的裂纹蔓延开来。 街道的路人嚇得抱头逃窜,给秦姝等人爭取拿武器反击的时间。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谢家亲信利用耳麦设备,得知后方也遭遇了袭击。 他拎起ak衝锋鎗,快速匯报:“前后共六辆车,至少有二十名武装分子!” 凯尔立刻做出规划:“这里不是我们的地盘,要速战速决,5號跟6號车拖住后面,我们跟前面的硬碰硬,先把乾妈送去机场……” “砰——” 又一轮扫射,打断凯尔的话。 秦姝身侧的车窗玻璃被击碎,子弹在她耳边擦过,几根髮丝缓缓飘落。 “来不及了!对方火力迅猛,夫人赶紧下车!” 谢家亲信用力踹开车门,抱著ak进行激烈反击。 秦姝被凯尔,数名保鏢护在中间,冲向不远处的混凝土护栏。 她的鞋在奔跑中掉了。 为了不拖后腿,被迫赤脚踩著遍地玻璃碎片的路上。 “乾妈!低头!” 一颗子弹从秦姝的头顶掠过。 凯尔抱著秦姝在地上翻滚,把人推到混凝土护栏掩藏。 而他表情兴奋得如同嗜血疯子,扛著手下递来的火箭筒,朝远处的几辆车进行轰炸。 “轰!砰——!” 在混凝土护栏躲藏的秦姝,探出头,关注混乱的战场。 不知道看到什么,她眸底瞳孔骤缩。 不远处,同样肩上扛著热武器的敌人,满是杀意的冰冷目光,死死盯著秦姝。 秦姝呼吸一顿,朝凯尔吼道:“快跑!” 她娇小身躯,以百米衝刺的速度,朝谢家亲信的方向跑去。 凯尔也第一时间逃离原地。 “轰!” 他们刚离开,原地被炸成了废墟。 “砰——!” 一名谢家亲信中了枪,胸口绽开血,狼狈地倒在秦姝的脚下。 他口吐鲜血,声音嘶哑地提醒:“有狙击手,十点钟方向大楼!” 尽职尽忠的谢家亲信,满目死寂、哀伤与绝望,他伤到这个程度,註定要被捨弃,连故土都无法回去了。 秦姝盯著濒死的谢家亲信,瞳孔紧缩成针尖大小。 这是谢澜之给她的人,一个都不能出事! 凯尔换了一把新型武器,通过瞄准镜,锁定大楼的狙击手。 砰的一声! 对面的狙击手,被解决了。 秦姝拽出脖子上的龙纹罗盘,从里面取出一颗小药丸。 她把药丸送到脚下青年的嘴边,命令道:“吃下它,我会带你回国!” 谢家亲信以为是带他的尸体回国,双眼微微亮了亮,下一秒,摇头拒绝。 “夫人,我们的直升机就快到了,您必须要立刻离开。” 在遭遇枪战时,队长第一时间联繫他们的人,派直升机前来救援。 中枪的青年从上衣兜里,掏出一张黑白照片,递给秦姝。 他祈求道:“我回不去了,夫人心善,把照片埋在国內,我生是华夏人,死是华夏魂!” 秦姝瞥了一眼照片上的青年,笑容灿烂,傻里傻气的,一点都没有作战时勇往直前的狠戾。 秦姝沉著脸没说话,把续命丸强硬地塞到青年的嘴里。 確定对方吞下去后,她捡起地上的衝锋鎗,利落地拉开保险。 秦姝终於出声了:“有我在,你们一个都不会出事了!” 她唇角勾起一抹邪气的冷笑:“我这双手可不止会救人,还能杀人。” “咻——!” 正在对战的凯尔,心情颇好地吹起口哨。 在这生死关头,他丝毫不紧张,甚至非常享受。 秦姝命令其中一名亲信,把倒在脚下的青年背起来:“我们交替撤退到集结点,儘量避免伤亡,一切以自己的性命为重!” 接下来,是子弹的碰撞,人命的收割。 秦姝等人一路退到集结地,是个具有西方色彩的广场。 秦姝更换弹夹时,沉声问:“直升机还有多久到?” 背著伤员的谢家亲信,立即匯报:“三分钟!” 凯尔此时有些狼狈,头髮凌乱,灰头土脸的,咬牙怒骂道:“这群犹太佬!真特么玩不起!” “他们收割全世界的財富时,不见被人往死里暗杀,我们才收割他们10万亿,他们未免也太下血本了!” 秦姝瞥了一眼不远处,有利於掩体的建筑物,沉声道: “他们就要来了,先找地方掩藏!” 就在他们冲向掩体的建筑物时,一个脸上纹著蛇形图案的男人,举著枪走出来。 “秦姝女士,这场游戏该结束了。” 秦姝身后的谢家亲信、保鏢,迅速呈现扇形把秦姝保护起来。 他们手中的武器,直指孤身一人的蛇纹男人。 蛇纹男没有丝毫畏惧,而是喊道:“把人带出来!” 秦海睿的脑袋被人顶著枪,用力推了出来。 “大哥!” 秦姝看到这一幕,拎著枪的手狠狠一颤。 秦海睿看起来很狼狈,唇角掛著刺目的鲜血,眼神却亮得让人心惊。 他薄唇翕动,对秦姝无声地说:“针——” “草!”凯尔咒骂一声。 他都忘了,还有这位便宜舅舅。 蛇纹男手中的枪口直指秦姝:“阿斯顿先生向你问好,祝你安息。” 话毕,男人扣动了扳机。 第505章 让他洗乾净脖子,等死! “砰——” 枪声响起的瞬间,所有人都动了。 秦姝动作极快地甩出一枚银针,直逼秦海睿的方向。 距离秦姝最近的凯尔,则猛地把人扑倒,两人滚作一团。 谢家亲信,唐纳德家族的保鏢们,开始进行激烈的反击。 秦海睿在身边的杀手,被银针刺中的瞬间,夺过对方手中的枪,反手把人击毙。 场面乱作一团,枪声不断。 蛇纹男气急败坏,在混乱的人群中再次锁定秦姝,咬牙道:“狡猾的东方人!” “臥槽尼玛!” 蛇纹男准备再次射击秦姝时,秦海睿抬手一枪,击中蛇纹男的胸口。 “敢拿我威胁我妹妹,我弄死你!” 秦海睿走上前,满目阴鷙地盯著蛇纹男,疯狂地补枪。 直把人射成筛子,他狠狠吐了口鬱气。 妈的! 这群王八蛋! 从一开始就锁定了他,最后时刻拿他来威胁妹妹,不可饶恕! 天空响起螺旋浆的轰鸣声,直升机舱门打开,机枪喷出火舌,把还在进行攻击的杀手打成筛子。 几名狼狈逃窜的杀手,被逼到绝境。 “乾妈!快点上去!” 凯尔把秦姝拽到直升机拋下来的软梯前。 秦姝没耽误时间,抓著软梯迅速爬上去。 隨后受伤的谢家亲信也被送上来。 等所有人爬上后,秦姝看到远处十多辆黑色轿车飞速驶来。 秦姝站在上升的直升机舱门前,俯视著地上被击中腿部,表情因恐惧而扭曲的杀手。 她高声喊道:“告诉你的僱主,这笔帐我记下了,让他洗乾净脖子等死!” 秦姝抬手,用最后一发子弹,击中那名杀手的另一条腿。 在柴尔德家族的救援到达时,秦姝所乘坐的直升机已经飞走了。 阿斯顿走到唯一的活口,那名双腿被废的男人面前。 “废物,你们放走了那个东方婊子!” 杀手疼得脸色惨白,咬牙切齿道:“阿斯顿先生,他们是一群作战力非常强的军人!” 阿斯顿厉声吼道:“放屁!不过是一群为钱卖命的莽夫!” 杀手满目桀驁,嘲讽地看向阿斯顿:“我们是专业的僱佣兵,曾跟华夏军方交过手,我非常確定那些人都是军人,他们作战非常专业!” 阿斯顿不出声了,脸色越发阴沉。 “他们临走说了什么?” “让你洗乾净脖子等死。” 阿斯顿气得跳脚,夺过身边保鏢手里的枪,愤怒地把杀手击毙了。 杀手至死双眼都睁得大大的,愤怒地瞪著阿斯顿。 “废物!” 阿斯顿转身就走,满是横肉的脸上露出恐惧表情。 秦姝带著属於柴尔德家族的財富逃走了。 斯罗索从香江回来,绝不会放过他的! 直升机舱內。 秦海睿为秦姝胳膊上的擦伤,还有脚底的伤口进行包扎。 谢家亲信队长递来卫星电话:“夫人,国內线,先生找您。” 秦姝这才想起遭遇枪杀时,她在跟谢澜之通话。 “阿姝,你有没有受伤?” 电话里,传来谢澜之的担忧询问。 秦姝望著擦伤的胳膊,温声说:“没有,我已经登机了,你给我的人也都活著。” 谢澜之知道秦姝没受什么伤,亲口听她说话的声音,才彻底鬆了口气。 他嗓音犹如沁了冰水般,寒意逼人:“我会替你报仇的。” 秦姝美眸凝结成霜:“他们根本就玩不起,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谢澜之的声音沉了几个度,冷冷地说:“我们在香江以礼相待,他们却对你背后耍阴招,那就不要怪我们先礼后兵。” 秦姝笑了,知道斯罗索怕是回不来了。 她默默添了一把柴:“斯罗索想一口吃掉香江,摧毁整个香江的金融体系,给我们一记重拳,他明知道香江背后站著的是谁,还敢如此肆意妄为,可见他们的野心有多大。” 谢澜之语气不急不缓,不怒自威:“野心有多大,死得就有多快。” 秦姝继续拱火:“斯罗索曾说过——华夏,很强吗?连自己的经济都搞不好,哪里有心力去救香江,香江这座城市我吃定了,耶穌来了,也挡不住!我斯罗索说的!” 谢澜之听出秦姝对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是支持的,甚至变相让他狠一点。 “放心,我会让他沦为全世界的笑柄。” “我很期待——” * 秦姝来到米国,在这个排挤华夏人的国度,用金钱开道,以及凯尔的势力,迅速建立了华人金融圈。 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 华尔街,一栋商业楼大厦內,秦海睿把查到的资料递给秦姝。 “阿姝,这是柴尔德家族近半年所有交易记录。” 秦姝美眸微眨:“他们准备对莱国出手?” 秦海睿点头:“不错,他们想从莱国赚回损失给我们的钱,已经通过十家空壳公司,正式入驻莱国进行洗劫。” 秦姝食指轻叩在桌面,意味深长一笑:“这就有意思了。”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完全可以利用这次机会,再让柴尔德家族吃瘪一次。 秦姝把资料合上,慢悠悠地问:“钱丽娜跟黎鸿焱什么时候到?” 那两口子都是搞金融经济的,来接米国这摊子最好不过。 秦姝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在这上面,远程操控,看著偌大的犹太財团倒下才有意思。 秦海睿看了一眼手錶:“应该还有半个小时,你真的要离开?” 秦姝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这边的衣食住行都不方便,我也不太喜欢。” 她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遥望米国的繁华高楼大厦。 “哥,你留下来,我要你亲眼见证,我们是如何入侵西方各行各业,把它们变成我们的后园,乃至钱袋子,在不久的將来,华夏將会是整个世界的第一经济强国。” 秦海睿被她说得热血沸腾,嘴上却冷静地问:“康乾医药公司呢?” 其实他更想问,叶静嫻呢。 他跟媳妇这次不仅是分隔两地,而是分隔两国了。 秦姝回头,笑眯眯地说:“志恆堂哥一直跟著你做事,相信他会代替你管理好康乾的。” “小表嫂,我来了!” 办公室外,传来丽娜的喜悦声。 “你快来看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 第506章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秦姝的心跳一滯,回头望著门口,眼底酝酿著期待光芒。 她下意识以为是谢澜之来了! “妈妈!” 穿著背带裤小西装的谢宸南,从门后面探出头,露出一张矜贵帅气的精致脸庞。 秦姝瞬间就笑开了,对儿子招了招手:“你怎么来了?” 谢宸南小跑著,衝到秦姝的怀里撒娇。 小孩依赖道:“宸宸想妈妈了。” “妈妈也想你。” 秦姝摸著儿子的短髮,抬眸去看走进来的钱丽娜、黎鸿焱夫妻二人。 “你们来的时间刚刚好,柴尔德家族准备攻击莱国……” 秦姝把心底的计划跟两人说出来——与莱国官方合作,再次给予柴尔德家族重创。 黎鸿焱双腿交叠,坐姿优雅,沉吟道:“没问题,我同学是莱国皇室玛拉九世的大王子,我可以跟他联繫敲定合作事宜,顺便把利润这一块提前明说,毕竟我们不仅出策略还出钱。” 秦姝笑著頷首:“亲兄弟明算帐,谈判前丑话说在前头,才能达成一致才再继续商议。” 钱丽娜打量著偌大的办公室,有些不真实地问: “表嫂,你真的收购了『hsk资本』?” 这可是米国十大財团之一,老牌贵族旗下的金融公司,在西方的影响力非凡。 秦姝笑眯眯地说:“当初决定以这家公司的名义,与柴尔德家族对冲时,我就让凯尔谈妥了这边的交易。” 否则,她不可能把贏得柴尔德家族的功劳,往hsk资本上套。 现在很多商人都知道,『hsk』由华夏人掌控。 hsk还贏了,全世界最狡猾的金融资本。 钱丽娜满脸唏嘘不已,不禁对秦姝竖起大拇指。 “还是表嫂有远见,只是费巨额买这里,是不是有点亏?” 秦姝痴痴地笑了:“我购买这家公司,要的是它的知名度,还有在华尔街的地位,我们以后在米国的行动不会受限制。” 现在不是后世网络发达的时代,否则以米国民眾,高高在上的排外心理。 否则由华人掌控的『hsk』,恐怕在米国很难站稳脚跟,更別说想要入侵他们的各行各业。 谢宸南乖巧的坐在秦姝身边,见大人们不说话了。 他仰著头,对秦姝说:“妈妈,表姑姑说让我来救一个人。” “救人?谁?”秦姝疑惑地问。 钱丽娜低咳一声:“是七叔的老友,唐人街『金龙帮』的话事人。” 她一说,秦姝就想起这位叱吒风云的人物——唐兴邦。 此人生於香江,后移居米国,从金龙帮的小成员,爬上话事人的位置。 唐兴邦在十六年前,以社团骨干的身份被米国官方逮捕,获刑六年,出狱后被社团老大重用,开始接触非法武器交易,还有贩卖毒素的生意,洗钱跟合法的卖婬生意。 入狱的那六年,唐兴邦在里面也没閒著,跟米国的官方勾结在一起。 正是有米国官方的保驾护航,唐兴邦才能在十年內彻底掌控金龙帮。 即便如此,唐兴邦也没有忘记,自己华夏人的身份。 他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从来不跟华夏人做。 可惜,如此“梟雄”在一场暗杀中身受重伤,落下不可逆转的后遗症,两年后死了。 金龙帮新上任的话事人,实力不济,导致社团被当地势力排挤,没几年就成了一盘散沙,被其他势力吞併。 秦姝估算此时的唐兴邦,已经遭遇刺杀一年多了。 钱丽娜打量著秦姝的表情,摸不清楚她是什么意思。 “表嫂,唐叔叔做的生意,在华夏的確足够枪决了,可他从没有用那些东西祸害我们的同胞,他也是为了在异国他乡生存。” 秦姝眉梢高高挑起:“无论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只要不危及我们的同胞,对我来说问题不大,我关心的是报酬问题。” 这里可是米国,各行各业都离不开权贵跟帮派的身影。 前者可以保驾护航。 后者解决很多暗地里的麻烦。 钱丽娜鬆了口气,说:“唐叔叔说,只要能让他再多活十年,让他做任何事都可以!” 秦姝露出灿烂的笑容,打了个响指。 “那就安排吧,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当晚。 钱丽娜、秦姝在一眾亲信的护送下,前往唐人街唐兴邦的老巢。 这里对比米国的繁华区域,显得有些陈旧的古韵。 夜晚的霓虹灯亮起,映照在行走在路上,独属於东方人的面孔。 一栋传统建筑前。 秦姝牵著儿子的小手,跟在钱丽娜的身后。 守在门口的中年男人,恭敬地问:“是钱小姐吧?” 钱丽娜矜持地頷首:“我来找唐叔叔,下午约好的。” 身穿唐装的中年男人,瞥了一眼秦姝母子,还有十多名谢家亲信。 他犹豫地说:“唐先生喜静,你们这么多人,怕是会打扰他的清净。” 钱丽娜脸上的笑意消失,似笑非笑地打量著中年男人。 她漫不经心地问:“这是唐叔叔的意思吗?” 笑话! 这些人可都是表哥安排的,要寸步不离的跟著表嫂。 “……”中年男人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钱丽娜又道:“我给唐叔叔请来的这位神医,在国內是多少达官显贵都爭著抢著,恨不得双手把家產奉上,做梦都想要见一面的人物,怎么到了你们这里,就拐著弯的拒之门外?” 她摇头轻嘆:“你们早说啊,省得我浪费人情跟时间。” 钱丽娜转身看向秦姝,佯装遗憾道:“秦神医,实在是太抱歉,是我来之前没打听清楚,让您白跑一趟。” 秦姝默默地看著她演戏,故作高深地点了点头。 “没事,时间不早了,正好回去睡觉,明日我就回国了。” 她话说完,领著儿子转身就走,背影乾脆利落。 钱丽娜对中年男人嗤笑一声,扭著腰胯跟著离开。 “钱小姐等等!” 中年男人脸色顿时慌了,快步追上去。 他哪能想到两个漂亮女人,脾气秉性如此强势。 钱丽娜看著拦路的人,神色不耐道:“不是说不欢迎我们?” 中年男人赔著笑脸:“唐先生前些日子又遭遇了暗杀,我也是不得不防,两位姑奶奶別跟我一般见识,我这就带你们去见唐先生。” 第507章 华夏权门,谢家三代嫡系 唐兴邦的臥室。 “炸得好!就该炸死那帮狗日的!” 一道底气不足,发虚的男人声音,从屋內响起。 “先生,倭瀛皇室办公厅舍被炸了好久了。” 带病气的疲惫男音,再次响起:“你们该把报纸早点拿给我,也不知道是哪位豪杰乾的,怎么没把那帮狗日的给炸死哈哈哈……咳咳咳!!” 秦姝站在臥室门口,听到里面从一开始的兴奋,到后来气息短促的咳嗽声。 她捏了捏儿子的手,温声问:“宸宸听出来什么没?” 谢宸南小嘴一张,缓缓道:“內伤很重,主伤在心肺,重创之下心脉瘀阻,肺气大伤,生机微弱……” 他停顿数秒,小脸凝重地补充:“如果不干涉救治,此人最多还能活三四个月。” 准备抬手敲门的中年男人,听著孩子稚嫩的声音,手狠狠一颤。 他眼眸锐利地盯著谢宸南,阴惻惻道:“孩子,你才多大,连唐先生的面都没见,就妄下定义,这跟诅咒又有什么区別!” 中年男人周身瀰漫出浓重的威压,逼人的压迫感笼罩在谢宸南的身上。 谢宸南是谁? 华夏第一权门,谢家的三代嫡系。 他从小跟在爷爷身边长大,后跟在一国掌权者的父亲身边,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打小就被军、政、商三界大佬恭维,又岂会被一个狐假虎威的人震慑。 谢宸南漆黑清澈的冷意黑眸,沉静地望著中年男人。 “我只是实话实说,屋里的人的確快死了。” 眼见中年人气得不轻,谢宸南唇角勾起一抹傲然弧度。 “在这世上,除了我跟妈妈,没有人能救得了他,你再嘰嘰歪歪,就算能救,我也不会救了,毕竟是你们有求於我们,不是我们上赶著求你们。” 小小少年,丝毫不惧比他高的中年男人。 还以绝对傲然的底气,说出让人憋屈的威胁言论。 秦姝看著这一幕,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丝毫不担心儿子会被欺负。 屋內,传来男人嘶哑的声音:“阿龙,是谁来了?” “先生,钱小姐来了。” 中年男人立刻回神,姿態恭敬地匯报。 唐兴邦笑著说:“快把人请进来,把我珍藏的好茶拿出来!” 房门被推开,屋內的情景显露出来。 身穿白色唐装的中年男人,手上拿著一份报纸,倚坐在屋內中央的躺椅上。 他脸色惨白如纸,眼窝深陷,瘦得不成样子,浑身瀰漫著死气。 秦姝美眸微微眯起,打量著唐兴邦身上縈绕的黑色雾气。 儿子的判断,还是有点小失误的。 唐兴邦最多活不过三个月。 钱丽娜走进屋內,乖巧地打招呼:“唐叔叔,我来看您了。” 唐兴邦看著穿著得体时尚的钱丽娜,眼底闪过一抹怀念之色。 他声音和蔼:“我就是个大老粗,担不起大小姐的一声叔叔。” 钱丽娜把包放到桌上,熟稔道:“瞧您这话说的,我小时候您还抱过我呢,按照家族备份,我喊您一声叔公都不过分。” 唐兴邦出身於香江的贵族,在家族辈分很高,可惜家道中落,不得已远赴米国。 “这么多年不见,你越来越靚了,听说你孩子都生了?” “嗯,年少的时候不爱惜身体,不好有孕的,多亏了秦神医,我才有做妈咪的机会。” 钱丽娜把秦姝拉到跟前:“这就是我们华夏的第一神医,上一任华夏掌权人,戚老都对她夸讚有加,京市各大世家也都对她讚不绝口,在这世上就没有她治不了的病,唐叔叔您有福了。” 唐兴邦撩起眼皮,浑浊不清的眼眸,探究地盯著秦姝。 他的眼神不像看钱丽娜那般温和。 秦姝率先开口:“唐先生,久仰大名。” 唐兴邦忽地笑了,一语道破秦姝的身份:“想必这位就是谢夫人,没想到我竟然能劳您大驾,让我受宠若惊啊。” 他嘴上说著客套话,神態不见有多受宠若惊,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 钱丽娜双眼微微睁大:“唐叔叔,你认识我小表嫂?” 唐兴邦老神在在道:“我人虽然不在国內,国內还是有些亲朋好友的。” 华夏这些年发展太快了。 无论是科技还是军备方面,都走在世界的前沿。 虽说华夏还没有超越米国,却用了三十多年的时间,赶超几百年工业化的发达国家,足以用震撼二字概括。 钱丽娜嘟囔道:“原来您早知道了,还看我笑话。” 她心下是有些不高兴的,但没有表现出来。 唐兴邦摇头解释:“你们来之前,我是不知道的,以为阿七请来的,是咱们香江的玄学大师。 见到谢夫人后,被她身上尊贵的气度所震慑,回想华夏这些年发生的种种,这才猜出谢夫人的身份。” 秦姝俯视著唐兴邦,听他嘴上说得诚恳,言语神態对自己並不怎么信任。 她红唇轻启,慢悠悠地说:“唐先生,天色这么晚了,咱们开门见山吧,续命十年不成问题,就算是二十年也可以。 只是我的要求也比较直接,你接下来活多久,就要为以郭家名义收购的『hsk』资本效力。” 秦姝对唐兴邦说不上,是好感或者是反感。 从决定出手那一刻,她心中只有利益。 唐兴邦洞察人心的浑浊眼眸,静静地盯著秦姝,儘管极力压制身上的內敛霸气,眉宇间还是忍不住泄露出几分猜疑与轻视。 在他看来,秦姝年纪太小了。 她被国內世家追捧,也是因为华夏掌权人的妻子。 唐兴邦神色懨懨,耷拉著眼皮子,淡声说:“你要是真能让我续命二十年,我把金龙帮送你又如何,可惜,我这把老骨头不爭气,最多还能活三四个月。” 最后一句自嘲的话,传进秦姝耳中。 她立刻明白过来,唐兴邦听到儿子谢宸南的话。 秦姝面带笑容,笑吟吟地说:“看来我们的生意是谈不成了。” 她既不喜欢勉强人,也不喜欢上赶著救人。 “宸宸,我们走了。” 秦姝拉了拉儿子的小手,没拉动。 她又拽了拽,还是没拉动。 秦姝好奇地低头,看到谢宸南正凶巴巴盯著唐兴邦。 “儿子,怎么了?” 谢宸南满脸气愤道:“妈妈,他看不起你!” 他小手指著唐兴邦,都快要气成河豚了。 第508章 老东西,別不知道好歹 秦姝:“……” 钱丽娜:“……” 唐兴邦:“………” 屋內的人,除了秦姝,都露出尷尬又无语的表情。 他们盯著气愤的谢宸南,心底只有一个想法——孩子,你心里清楚就好,不用说出来,搞得他们都下不了台。 谢宸南无视眾人一言难尽的表情,仰头巴巴地看著秦姝。 “妈妈,我要救他!” 他的手还指著,表情略显尷尬的唐兴邦。 秦姝望进儿子亮晶晶的眼底,浮动著不服气,淡声问:“为什么?” 谢宸南小手握成拳,颇为霸气地说:“我让他感受到活下来的生机,再把他给废了,清楚我们秦氏医术不可挑衅!” “咳咳……”钱丽娜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唐兴邦等人的表情,更別提多精彩了。 秦姝抬眸去看唐兴邦:“家里孩子不懂事了,让您见笑了。” 唐兴邦唇角抽搐,即便心底不爽,依旧捏著鼻子道:“没事,稚子之言罢了,我瞧著小少爷有几分血性。” 秦姝话音一转,又道:“我们今晚来了,总不能白跑一趟,您恐怕得让我儿子试试手了。” 身为谢宸南的传承老师,她有义务满足儿子的心愿。 再者,唐兴邦出尔反尔,也的確需要付出一点小代价。 “放肆!” 站在唐兴邦身后的中年男人,低声呵斥。 秦姝身后的谢家亲信,动作整齐有序地掏出武器,直指中年男人的脑门。 钱丽娜充当和事佬,轻声细语地劝道:“这是做什么,我们是来救人的,別伤了和气。” 她走到秦姝的身边,垂眸去看唐兴邦,意有所指地说:“唐叔叔,七叔记掛著您当年跟他生死之交,我这才豁出脸面,把小表嫂给您请来,可我瞧著您的態度,似乎对我们防备心很重。” 钱丽娜就算对唐兴邦再尊重,也看不得小表嫂、小侄子被人这般对待。 她就差指著唐兴邦的鼻子,说——老东西,別不知道好歹! 唐兴邦自知这事做得不地道,当初是他请求的七叔。 如今反悔,未免太过没道义。 他沉思片刻,满脸颓废,认命道:“我这把老骨头,隨你们折腾吧,只是金龙帮最近危机四伏,你们给我留一个月的时间,让我把帮派的后续事交接清楚,否则我死不瞑目。” 能活著,谁又愿意死。 唐兴邦最放心不下的是金龙帮。 他怕自己死后,帮派被其他虎视眈眈的势力吞併。 谢宸南小嘴一撇,冷嘲热讽道:“谁折腾你啊,都不打算救你了,浪费那时间干什么!” 他走到唐兴邦的面前,从兜里掏出一枚暗红色的小药丸。 “张嘴!” 稚嫩的声音,带著几分命令。 唐兴邦迎上谢宸南气愤的眼眸,妥协地张开嘴。 暗红色的药丸,被丟进他的嘴里,入口而化,一股清甜的药香味,顷刻间在口腔瀰漫开来。 秦姝走上前,拉著儿子的小手:“宸宸,走了——” “好的妈妈!” 得偿所愿的谢宸南,脸上露出灿烂笑容。 钱丽娜也没跟唐兴邦打招呼,拿起桌上的手包转身就走。 唐兴邦知道把他们惹恼了,心生愧疚与自我厌恶。 “阿龙,你亲自送他们离开,代我跟人赔个不是。” “是,唐先生——” 身后的中年男人站出来,躬身行礼。 然而,等阿龙追出去,秦姝等人早就离开了。 他返回臥室,跟唐兴邦匯报了情况。 唐兴邦沉默片刻,轻嘆道:“那就算了,去把我珍藏的那些古玩,找出几样贵重的派人送过去,权当是给他们赔礼道歉了。” 阿龙抱怨道:“先生,那都是您真金白银买来的,且都价值不菲。” “他们是华夏同胞,送给他们就等於送给国家了。” “是,我这就去……” “噗——!” 阿龙的话还没说完,唐兴邦忽然口喷鲜血。 “先生!” “老大!!” 鲜血在虚空绽放出血雾,嚇坏了屋內的眾人。 唐兴邦手捂著心口,呼吸急促道:“没事,只是吐血而已。” 他已经病入膏肓了,站都站不起来,吐血更是家常便饭,只是这次的吐血量比较多。 阿龙跪在唐兴邦的身前,咬牙切齿地问:“是不是那小孩的药?” 唐兴邦擦了擦唇角的血,摇头道:“哪有那么邪乎,我怀疑是那孩子的恶作剧,弄得什么豆给我吃。” 那药丸太甜了,甜得他浑身都暖洋洋的。 阿龙双眼泛红,义愤填膺道:“他们欺人太甚!” 这里明明是他们金龙帮的地盘。 被人下了面子不说,还让老大受此折辱。 唐兴邦又躺回躺椅上,揉了揉有点发热的腿膝:“是我们言而无信在先。” 阿龙还是气不过,控诉道:“那他们也不该如此欺辱您,这一年来,我们不仅被当地势力排挤,连自己的同胞都来踩上一脚!” 唐兴邦没说话,缓缓闭上双眼。 他心道,这就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吧,米国当地势力早就惦记他们了。 至於秦姝……就是个身份尊贵的年轻女娃,脾气还有点大,倒也说不上折辱。 唐兴邦想闭目养神休息回事,喉间突然涌来一股腥甜。 “噗——!” 他再次吐血了。 这次的吐血量比之前还多。 阿龙看到地上的血块,目眥欲裂:“先生!去找医生,快去找医生!” 他没看到唐兴邦眼底的惊诧,还有搭在腿部的手,狠狠颤抖著。 唐兴邦第二次吐血,因为来势汹汹,身体爆发出一股力量,导致他的身体前倾时,搭在藤椅脚踏板的脚,下意识踩在地上。 两个月前,他的下半身已经彻底失去行动能力。 这是唐兴邦阔別两个月,第一次感受到腿部的灵活。 阿龙满脸焦急地问:“先生,您还好吗?” “肯定那个孩子给您吃了不好的药!我带人把他们抓回来!” 唐兴邦没出声,试探性地把双脚踩在地上,手用力撑著藤椅扶手。 他在眾人的注视下,缓缓站起来,又缓缓走了一步。 阿龙激动得语无伦次:“这……这是?” 第509章 金钱开道的入场券 唐兴邦也激动得不行,看到地上吐出来的黑血,里面夹杂著的血块。 他声音哆嗦道:“我感觉身上的力量回来了。” 阿龙语无伦次地问:“那……那对母子,是不是,真的能救您?” 唐兴邦也想知道是不是,避免是错觉,他又抬脚走了几步。 虽然腿有点颤,走路也有点发飘,可他真的能走了。 全身暖洋洋的,热度一窝蜂地往腿部集中。 唐兴邦深呼一口气,声音焦急低吼:“快!把人给我请回来!” 那对母子,未免太厉害了! 一颗药丸,短短几分钟,竟然让他重新站起来。 “我这就去!”阿龙犹如一阵风衝出去。 唐兴邦此刻,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他之前就不太那般轻视秦姝,还死鸭子嘴硬了! 离开的秦姝等人,已经回到他们的落脚点——porterfield酒店,这里曾接待过米国多位皇室掌权者,其服务和管理水平备受推崇。 秦姝回来的第一时间,找到大哥秦海睿。 “哥,明天我们就走了,这里交给你跟钱丽娜、黎鸿焱了。” “没问题,你去唐人街那边的情况如何,唐兴邦拉拢过来了吗?” “没有,金龙帮不能为我们所用,还可以选择其他社团帮派,这件事不著急。” 秦海睿一听这话,就知道中间出了什么变故。 他点头道:“听你的,明天你走的时候,要不要带点这边的东西回去?” “我让人买完了。”秦姝温声说:“倒是你,在这异国他乡,要注意自己的安全,我走的时候给你留下两个人,你出门的时候要带著他们。” 秦海睿没拒绝,甚至打趣道:“谢家亲卫队贴身保护我?我一年赚的钱能不能支付起他们的工资?” 秦姝乜了他一眼:“得了便宜还卖乖,放心吧,我会用其他方式给他们报酬。”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说著,她掏出一张新製作出来的卡,放到桌子上往前推了推。 “这是我新办理的卡,里面有一千万美金,你留著当零。” 从亚洲西部收割的財富,给了凯尔三分之一分红,剩下的全都投入hsk公司。 桌上卡里的钱,是秦姝自己的小金库。 秦海睿眉头微皱,拒绝道:“我手里有钱,这些你自己留著。” 哪有做妹妹的,给哥哥零钱的道理。 秦姝轻描淡写地说:“米国上流社会纸醉金迷,处处都需要金钱,这钱是给你的入场券。” 秦海睿低声反驳:“那也用不了这么多钱。” “这你可错了,整个米国都是巨大的销金窟,这里不比国內,什么都敢玩,玩得也是样百出,上流社会的玩法都需要用金钱开道,你既然决定留下来,就要融入他们……” 说到这里,秦姝停顿了一下,眼神狐疑地打量著秦海睿。 “大哥,嫂子不在你身边,你应该不会背叛她吧?” 秦海睿炸毛了,梗著脖子否认:“说什么呢!我是那样的人嘛!” 秦姝慢悠悠地说:“米国到处充斥著纸醉金迷,不知让多少人沉沦,深陷其中,我让你融入其中是为了做生意,可没让你跟那些人同流合污。” 言语中带著几分警告,还有暗示性的提醒。 秦海睿抬手扶额,颇为头痛道:“你要是不相信我,把你大嫂送过来,正好让她来这边学西医,省得未来我们在西医技术上被人拿捏。” 他只是破罐子破摔提了一嘴,却被秦姝听进了心底。 秦姝摩挲著小巧下巴,沉吟道:“这主意不错,只是大嫂外语如何,到了这边会不会不適应?” “……”秦海睿一惊,语速急促地说:“静嫻外语还不错,简单的交流没问题!” 秦姝瞧著大哥激动的模样,不禁笑开了。 “行,等我回去问问大嫂。” “叩叩——!” 房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夫人,唐兴邦派人来了,请您过去一趟。” 外面传来谢家亲信的匯报声。 秦姝眉梢微扬,扬高声说:“不见,告诉他们我睡了。” “是——” 外面传来恭敬的声音,又重归平静。 秦海睿瞧著妹妹的神態,疑惑地问:“那个姓唐的惹你不高兴了?” “那倒没有,我这人很讲理的,生意不成仁义在。” “那是怎么回事?” “他们惹宸宸不高兴了。” 隨即,秦姝把在唐人街发生的事,言简意賅地告诉秦海睿。 “嘭——!” 秦海睿脸色一片铁青,气得直拍桌子。 “他们以为自己是谁,如果不是郭家出面,以为你能隨便出手!” 秦姝嗓音淡淡地说:“这就是爷爷说的有缘无分吧,救人也是要看缘分的。” 秦海睿还是很生气,拧著眉问:“宸宸给唐兴邦吃的什么药?不会真把对方救了吧?” 秦姝红唇微启,笑著说:“是可以让唐兴邦的身体生机恢復三天的药,事后他会回到之前的样子,然后,慢慢等死。” “哼!这还差不多!”秦海睿傲娇地冷哼一声:“你明天直接离开米国,不用理会那老头。” 秦姝点头道:“上赶的买卖一次就够了,不会再有第二次。” 她心底却道——唐兴邦可惜了,活下来的机会触手可得,他却拒之门外。 唐人街,金龙帮。 唐兴邦激动得不行,不顾手下的劝阻,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他仿佛八百年没走过路似的,面部表情兴奋红润。 虽然人还是很瘦,对比之前死气沉沉的样子,活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任谁都看不出来他病重的痕跡。 阿龙从外面跑回来,见唐兴邦激动兴奋的表情,一脸鬱气地走上前。 “唐先生,秦女士拒绝见我们。” 唐兴邦停下来,皱著眉问:“怎么回事?” 阿龙把被人用秦姝睡著的理由,拒绝见他的过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他们才回去多久,怎么可能睡著了,分明是不见我。” 唐兴邦眼底的喜悦散去,转为浓浓的悔意,好半天才道:“之前是我们失礼了,明天我亲自登门谢罪。” 阿龙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 看到唐兴邦站立的双腿,他又缓缓闭上了嘴。 唐兴邦把他的表情变化看在眼底,笑著问:“你是觉得我太低声下气?” 第510章 一声哥哥,又娇又软 阿龙艰难地点头,带著几分情绪地说:“要知道米国的一些官员,见了您都很客气,我们金龙帮不仅在华人圈赫赫有名,就连当地帮派都退避三舍。” 唐兴邦耷拉著眉眼,自嘲道:“那是从前,早些年,我就是那些权贵手中的一把刀,现在年纪大了,要知道,刀是隨时能更换的。” 阿龙想到如今的金龙帮危机四伏,没有再出声了。 唐兴邦自嘲一笑:“我是越活越回去了,太拿自己当回事。” “帮我准备重礼,明天我亲自去赔罪,哪怕是下跪也要求得谢夫人的原谅。” 阿龙低声道:“我去准备礼物。” 唐兴邦挥手:“去吧——”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翌日。 秦姝一早醒来,被人护送到机场,乘坐私人飞机回国了。 唐兴邦等人扑了个空,脸色霎时变得难看起来。 钱丽娜笑盈盈地看著站起来的唐兴邦:“唐叔叔,我表嫂很忙的,国內排著队等她问诊的人太多了,是您老没把握住机会。” 唐兴邦的心狠狠一沉,面上乾笑道:“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谢夫人回国第一站是哪?” 钱丽娜诧异地问:“怎么?您老还想亲自去找我表嫂?” 唐兴邦满脸愧疚道:“之前多有得罪,我豁出这张老脸,也该跟谢夫人赔个不是。” 钱丽娜撇了撇嘴:“倒也不必,我表嫂心胸宽广,不会跟您计较的。” 她心下嗤笑——机会摆在眼前不知道珍惜,现在后悔也晚了。 依照表嫂的性格,如果想救唐兴邦,就不会这么快离开。 唐兴邦在钱丽娜面前没討到好,还被人拐著弯嘲讽,灰溜溜地离开了。 华夏,云圳。 回到故土的秦姝,感觉呼吸都通畅了。 知道阿嫂跟女儿还在玉山村,她马不停蹄地回村。 这天,恰巧是叶静嫻从学校回来的日子,她在帮秦母择菜做饭。 叶静嫻看到秦姝、谢宸南二人,被人簇拥著走进院子里。 她笑著打招呼:“阿姝,你回来了!” 秦姝听到大嫂婉转销魂的声音,再看她那张完好无损,柔美漂亮的脸蛋,只觉得赏心悦目。 秦姝点头:“我回来了。” 她走到坐在板凳上的秦母身后,伸手搂著秦母的脖子撒娇。 “妈,我回来了,有没有想我啊?” 秦母满是胶原蛋白,看起来三十多岁的脸,露出温婉一笑。 嘴上却道:“想你做什么,连个电话都不知道往家里打。” 秦姝心虚地说:“我这不是忙嘛——” 她给不远处的谢宸南使了个眼色,后者机灵地跑上前,搂著秦母的胳膊。 “外婆,我跟妈妈都想你了,还给你从国外带了礼物。” 秦母被哄开心了,摸了摸谢宸南的脑袋,笑著说:“宸宸乖。” 她回头去看撅著嘴撒娇的秦姝,柔声问:“累不累?进屋休息会,也去看看瑶瑶,我给你做好吃的。” “谢谢妈!” 秦姝亲了亲秦母q弹的脸蛋,转身去找小女儿了。 臥室內。 阿嫂坐在床边,守著在玩玩具的谢锦瑶。 “麻、麻麻——!” 谢锦瑶看到秦姝的身影,磕磕巴巴地喊人。 秦姝双眼一亮,心情愉悦道:“瑶瑶会喊妈妈了!” 对比四个儿子,小女儿比较懒,喊人也比较晚。 阿嫂见秦姝回来,也非常高兴:“小小姐这几天很想您,睡觉都要抱著您的衣服,前两天突然就会喊人了。” 秦姝一颗心都柔软得不成样子,把谢锦瑶从床上抱起来,眉宇间溢满了温情,低头亲了亲女儿的额头。 “瑶瑶真棒,妈妈也想你了!” 谢锦瑶开心地挥舞双手,一个劲地喊:“麻麻、麻麻……” 谢宸南走进房间,听到妹妹稚嫩的声音,眼睛亮了亮。 他走上前,用手戳了戳妹妹的脸。 “瑶瑶,喊二哥。” 谢锦瑶的注意力被转移,眼巴巴地盯著谢宸南。 谢宸南诱哄:“乖瑶瑶,喊声二哥。” 谢锦瑶小嘴一张:“二、二……” 谢宸南的呼吸都屏住了,满目期待地看著妹妹。 可惜,谢锦瑶除了会喊二,接下来没有任何声音了。 谢宸南不死心,继续哄道:“瑶瑶喊二哥,二哥给你买吃。” 谢锦瑶一听,双眼微微发亮。 每次阿嫂哄她吃饭的时候,会说是甜的跟哄她,然后她就会吃到很好吃的东西。 谢锦瑶舔了舔小嘴,小奶音脆声声地喊道:“二……二哥!” 谢宸南咧开嘴,傻笑起来,被哄得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他还真掏出一个棒棒,塞到谢锦瑶的小手里。 “你还太小,先拿著玩,以后二哥给你买很多很多的吃!” 拿到的谢锦瑶,开心地笑起来。 她举起手里的,朝秦姝摇晃了一下。 “麻麻,、——” 秦姝看著兄妹二人,只觉得心下无比满足,可惜少了谢澜之跟其他三个儿子。 谢宸南拿出自己的手机,一通电话打到京市,还开了免提。 “宸宸,怎么了?” 手机声筒,传来谢东阳的询问声。 谢宸南把手机送到谢锦瑶的面前,笑眯眯地说:“大哥,瑶瑶会喊哥哥了!瑶瑶,再喊一声二哥!” “二哥!” 谢锦瑶攥著手里的棒棒,乖乖喊人。 这次喊得不磕巴了,声音又娇又软,又甜又脆。 谢东阳正在陪谢澜之处理公务,闻言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 他不顾办公桌前的谢澜之询问眼神,声音激动地说: “瑶瑶,我是大哥,你喊声大哥听听。” 谢锦瑶盯著传来声音的手机,眨了眨清澈漂亮的眼眸。 她小嘴一张:“二哥!” 谢东阳急得不行:“不是二哥,是大哥,瑶瑶跟我学,大、哥,是大哥。” “二哥!”谢锦瑶很执著,只认二哥。 谢东阳鬱闷得不行,羡慕地问:“宸宸,你怎么哄妹妹喊你二哥的?” 谢宸南骄傲地说:“我用哄的。” 谢东阳连忙道:“瑶瑶,大哥给叫你,你喊大哥。” 就在谢锦瑶再次被诱哄,漂亮的小脸露出纠结表情时,手机里的声音换了个主人。 “瑶瑶,我是爸爸,还记得我吗?” 成熟男人的温雅悦耳嗓音,带著几分莫名的诱惑。 第511章 欺负我儿子,你不想活了! “霸霸!” 谢锦瑶一听到谢澜之的声音,都不需要诱哄,小嘴一张,霸霸就脱口而出。 这可把谢东阳、谢宸南兄弟二人,羡慕的眼珠子都红了。 谢澜之听著小女儿,娇娇软软的喊爸爸,斯文面容露出如沐春风的笑容。 他柔声问:“瑶瑶乖,爸爸去接你跟妈妈回家好不好?” 这话与其说是询问谢锦瑶,不如说是给秦姝听的。 谢锦瑶听不懂爸爸的话,低头玩手里的。 谢澜之喊了一声:“阿姝,你在吗?” “嗯——” 秦姝低低地应了一声。 听到谢澜之的熟悉声音,她才知道对这个男人,是有些想念的。 谢澜之的呼吸微重,听出秦姝发出的鼻音,饱含各种百转千回未言之意。 他喉结微微滑动,哑声说:“斯罗索回国了。” 秦姝美眸微睁:“你竟然手软了?” 前些日子,谢澜之还隱晦的提过,要对斯罗索出手,让他沦为全世界的笑柄。 谢澜之慢条斯理地说:“没有,他的確回国了,只是临走前在香江留下了桃色新闻,被人拍了艷照。” 秦姝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啊???” 这算是什么报復,哪个成功人士没点桃色新闻。 谢澜之又补了一句:“他被入住酒店的黑洲人,强上了。” “男……男的?!!”秦姝瞪圆了双眼,眼底溢满了惊诧:“谁上谁下?” “斯罗索被强,拍到的照片很清晰,当时他们在进行深度连结。” “哈哈哈……这可真的是,太可乐了哈哈哈……” 秦姝笑得枝乱颤,把女儿放到床上,起身离开臥室。 来到安静的地方,她笑著问:“是不是你做的?” 谢澜之温声细语,无辜地说:“我没来得及出手,就算是出手也不会在国內。” “如果我现在估算不错的话,斯罗索的双手双脚已经被废了,他的眼睛也可能没了。” 秦姝眨了眨美眸,追问:“你做了什么?” 谢澜之一如既往的无辜:“不是我做了什么,而是斯罗索的仇人做了什么。 斯罗索这些年,大肆收割其他国家的財富,很多人都对他恨之入骨。 只要给那些人一个能报復的机会,他们都会不留余地的出手。” 秦姝听得心情舒畅,意味深长地说:“总归这件事跟我们没关係,斯罗索被强上,罪魁祸首不是我们的人。 他如今遭遇报復,身体上的不可逆转伤害,也跟我们没关係,毕竟人不是在我们的地盘出的事。” 谢澜之压低声问:“你有没有开心一点?” 秦姝说:“开心,当然开心了。” 谢澜之哑声道:“阿姝,我想你了,回来好不好?” 都是成年人,想念必伴隨,性之一字。 秦姝的眼尾泛红,耳朵跟脸颊,都红透了。 男人的温柔嗓音像繾綣夜风般,撩得她心慌意乱。 秦姝捏了捏发热的耳垂,软著声音说:“再等等,我打算把我大嫂送去米国,等事情都解决完就回去,接下来几年,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谢澜之嗓音含笑:“我在京市等你跟孩子们。” 秦姝只觉得和煦的温润男音,是贴著她的耳朵说的,能感受到一丝撩人的热气。 她神色不自然地低咳一声,深呼一口气,说:“老公,我准备停了清心丸,回去后你记得补偿我。” 秦姝的话说完,心臟怦怦直跳,脸也忍不住烧了起来。 然后,她清楚听到手机里的粗重呼吸。 “啪——!” 玻璃落地的清脆声响起。 谢澜之盯著被碰倒在地,变成满地碎片的陶瓷杯。 他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我会身体力行的补偿你,阿姝,快点回来!” 饱含慾念的低哑性感嗓音,简直是要命了。 “知道了!” 秦姝脚趾抓地,强忍心慌地回了一句,手指轻颤地按了通话结束键。 她站在原地,用手扇了扇脸上的热度。 “真是要了老命了!” 秦姝有种像小年轻谈恋爱的心慌意乱感,早些年也没这么……黏糊糊的。 脸上的热度恢復正常后,秦姝转身回了臥室。 晚饭后。 秦姝跟叶静嫻提起,让她去米国学医的事。 “我去!” 叶静嫻听后,连犹豫都没有就同意了。 还以为要费一番口舌的秦姝,诧异地看著她,没忍住调侃。 “大嫂就这么捨不得我大哥?也是,你们才结婚不到一年,聚少分多,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 叶静嫻满是认真的脸色,瞬间变成红透了的苹果顏色。 她支支吾吾地说:“没有,我其实一直都想要去国外,看看他们的先进医疗技术与器材,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秦姝盯著叶静嫻迅速躥红的脸庞,也不知道信了没有。 “那正好,大嫂接下来跟学校那边交接一下,我送你去国外读书。” 叶静嫻强忍羞涩,感激道:“阿姝,谢谢你。” 秦姝摆手:“不用谢我,正好赶上了好时机,希望大嫂有朝一日学有所成,能为我们康乾医药也出一把力。” 叶静嫻用力点头:“我会的!” 时间一晃,一周过去了。 秦姝停了清心丸,每天晚上都特別焦躁,身体里仿佛有把火在燃烧。 叶静嫻出国这一天。 秦姝终於看到体內的火,即將被浇灭的希望。 她前脚送走叶静嫻,后脚就回家收拾东西,准备带孩子们回京市。 一位堂弟衝进家门,焦急地喊道:“阿姝姐,宸宸被村里的孩子打了,你快去看看!” 一听宝贝儿子被人欺负了,秦姝怒火直往脑门上涌,擼起袖子衝出家门 “你这孩子怎么没大没小的!” “有爹生没爹养的,打坏我儿子,要你吃不了兜著走!” 小小的谢宸南脸上掛著彩,面无表情地看著指责他的大人们,身侧的小手紧握成拳。 一个抱著孩子的壮汉,凶神恶煞地朝谢宸南低吼。 “你特么哑巴了?赶紧跟我儿子道歉!” 话音刚落,一只纤细的手,拽著壮汉怀中的孩子后衣领,把人放到地上。 下一秒,横出一脚,壮汉被踹飞出去。 “嘭——!” 来势汹汹的秦姝,浑身席捲著愤怒的火焰,面无表情地走到壮汉面前。 秦姝穿著平底鞋的脚,狠狠踩在壮汉的脑袋上。 “敢欺负我儿子,你不想活了!” 第512章 儿砸,你惹谁不好,惹她干嘛! 满身煞气的秦姝,看著脚下的壮汉,目光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她儿子从小到大,都不曾被人动过一根手指头。 竟然在自己的地盘,被外人给欺负了! 壮汉的脸被踩得变形,眼神凶狠又畏惧地瞪著秦姝,嘴里骂骂咧咧的。 “是你儿子先打我儿子的!他就是个没教养的小杂种!” “啪!” 秦姝倾身,扬手狠狠给了壮汉一巴掌。 “把你的臭嘴给我闭上,再骂一句,我撕了你的嘴!” 壮汉当著眾人的面被打了一巴掌,满脸羞愤的红了:“就是你儿子先打我儿子的!” “我儿子又乖又软,不可能主动打人,一定你儿子招惹了他!” 秦姝语气篤定又愤怒,咬牙切齿的表情,好似要杀人般狠戾。 一个鼻青脸肿的小萝卜头跑过来,凶巴巴地盯著秦姝。 “就是小杂种先打我的!他先打我的!你放开我爹!” 秦姝撩起眼皮,冰冷无温的眼眸,仿若针尖似的刺向壮汉的儿子。 如果不是这孩子年纪太小,她一巴掌把人给呼天上去! 秦姝平静地问:“我儿子为什么打你?” 小萝卜头眼底浮现出心虚,声音发飘地说:“他……他就是打我了!” 秦姝红唇勾起嘲讽弧度,语声温柔地喊道:“宸宸——” 谢宸南走上前,委屈地喊人:“妈妈。” 秦姝垂眸看著儿子掛了彩的脸,虽然没有小萝卜头的伤中,但的確是见了血。 只是这脸上的伤,不像是被打的,更像是……某种顏料。 秦姝嗅了嗅空气中瀰漫的药味,眼底滑过一抹暗芒。 她轻声问:“宸宸,你为什么要打这孩子?” 谢宸南的眼神瞬间就变了,像只小狼崽子一样,怒视著对面的小孩。 “他说我有爹生没爹养,还说妈妈被爸爸拋弃了,让我跪下来给他们骑著玩!” “我不同意,他们就拿石头砸我,还让我滚出玉山村,我兜里的也被他们抢走了!” 谢二少是会告状的。 愤怒的说出缘由时,眼底还掛著委屈的泪。 他眼底含泪,倔强的小表情,让人看了心生怜惜。 秦姝听到缘由后,直接炸开了,想也不想地又踹了一脚,趴在地上的壮汉一脚。 “子不教父之过,你儿子犯的错就由你来还!” 接下来,秦姝狠狠给儿子报了仇。 壮汉狼狈的蜷缩在地,嘴里发出悽厉的求饶声。 “哎哟!別打了……再打……我就死了!” “呜呜呜……我错了……我让我儿子给你儿子道歉。” 秦姝把壮汉打得鼻青脸肿,身上的疼痛穴位,都招呼了一遍才停手。 她居高临下地俯视著壮汉,冷笑道:“光道歉没用,你亲自教训你儿子!” 笑话! 谢宸南被其他孩子欺负了。 那些小孩子,一个都別想置身事外! 壮汉哭著点头:“好,我打!我打他!” 为了避免自己再挨揍,壮汉一瘸一拐地朝小萝卜头走去。 小萝卜头嚇坏了,身体不停地往后退:“爹!你……你不能打我!” 壮汉面露狞笑,咬牙骂道:“小兔子崽,让你到处惹祸!老子是因为你才被打得这么惨的!” 他伸手就去拽出儿子,哪知小萝卜头力气极大,瞬间就挣脱开了。 “奶奶!你快来救我啊!爹要打死我了呜呜呜……” 壮汉一个猛扑把孩子压倒在地,扒下裤子就开打。 “嗷——” “哇哇哇……奶奶,救我啊!” 小孩哭得撕心裂肺,好不可怜,可惜没人同情他。 秦姝唇角勾起冷意弧度,扫视著在场的其他大人跟孩子。 “宸宸,这些人还有谁欺负你了?” 围观的眾人,一听这话就要转身逃跑。 发现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谢家亲卫队给包围了。 有个围观看戏的小媳妇,害怕地咽了咽口水:“秦姝,这事跟我没关係,我还要回家给我男人做饭,你让我回家行不行?” 女人心底后悔不已——秦姝好凶残,早知道她就不来围观了! 秦姝没说话,垂眸望著谢宸南:“她欺负你了吗?” “没有。”谢宸南摇头,指著被三个大人护著的孩子:“他们欺负我了。” 秦姝略微頷首,寒意逼人的眸子扫视眾人,红唇轻启。 “除了他们三家,其他人可以离开了。” 其他人一听这话,反而不著急离开了,走出谢家亲卫队的包围圈,站在外围继续看戏。 秦姝看著剩下的三家大人跟小孩,轻描淡写道:“行了,你们也开始吧。” 一个老太太护著怀里的孙子,声音发颤地问:“开始什么?” 秦姝眉梢扬高,嗤笑道:“自然是打孩子,你们不会是想要我动手吧?” 说罢,她擼起袖子,作势要亲自动手。 “不不不!不用,我自己来!” 一个年轻男人连忙摆手,把藏在身后的儿子拽出来。 那小孩瘪嘴,委屈地说:“爸爸,我没打人,也没有骂人。” 年轻男人戴著眼镜,一看就是知识分子,文质彬彬的,是村委会的负责人。 玉山村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有些事村民不知道,来基层搞建设的年轻男人是清楚的。 他看著自家儿子慌乱害怕的小眼神,心道——儿砸,你惹谁不好,惹那位金尊玉贵,一出生就金汤匙的小太子。 年轻男人不敢安慰儿子,满脸心痛地抬起手。 “等等——” 这时,一道没什么温度的少年音响起。 谢宸南拽著秦姝的衣袖,表情纠结地说:“妈妈,他没欺负,他把被人抢走后,掉在地上的捡走吃了。” 秦姝一看儿子的表情,就知道什么意思了,她对年轻男人挥了挥手。 “书记,带著你儿子走吧,让他以后不要乱吃东西。” 年轻男人一听这话,脸上露出狂喜,连忙点头哈腰。 “谢谢夫人,我以后一定会教导好儿子。” 隨即,他满目感激地去看谢宸南:“谢谢小少爷高抬贵手。” 一旁的老太太见此,连忙嚷嚷开了:“我孙子也没动手打人!不就是吃了你们几块,多少钱?我老太婆赔给你们!” 另一家的大人,也跟著附和:“就是,不就是几块,至於嘛!多少钱,你说个数!” 第513章 阿姝,你已经非常棒了 准备离开的年轻男人,同情地看著两家大人。 这是两块的事吗? 把秦姝惹急眼了,上面对玉山村发展规划,怕是也会被打回。 这个村子未来二三十年,或者是更久的时间,都没有任何发展的机会。 秦姝看著耍赖的两家人,讥讽地问:“你们这是想耍赖?” 老太太是个厉害角色,眼见秦姝还要揪著不放,一屁股坐在地上。 “大家都快来看啊!这个从村里外嫁的姑娘,是要逼死我这个老太婆!” “我不活了啊!天杀的!我半截身子入土的人,还被人这么欺负!有没有天理啊!” 另一家的大人尖见此,也开始胡搅蛮缠。 “当官的家属欺负人了!大家快来看一看啊!” “小孩子打打闹闹,他们却要逼死我们的孩子,还让不让我们百姓活了!” 鬼哭狼嚎的刺耳声,传进秦姝的耳中,不禁让她眉心直跳。 她垂在身侧的手指微蜷,满脸蠢蠢欲动时。 “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 嘈杂的哭嚎声与议论声,瞬间消影无踪。 “哟!好热闹啊,这是干嘛呢?” 说著一口流利华语的凯尔,手上拎著刚开过火的枪,迈著吊儿郎当的步伐走来,身后跟著一群凶神恶煞的外国保鏢。 秦姝看到突然冒出来的乾儿子,疑惑地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凯尔笑得又痞又坏:“我刚下飞机,就马不停蹄来了!” 看到谢宸南掛彩的脸,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凯尔心疼地问:“宸宸的脸怎么了?” 秦姝慢悠悠道:“被欺负了。” 凯尔脸色微沉,眸色也变得危险:“谁欺负的?” 秦姝指著还坐在地上的两家人,跟他们护在身后的孩子。 凯尔轻嗤一声,抬起手中的枪,指著那两家人。 “那就把他们都杀了。” 秦姝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別闹。” 然而,为时已晚,凯尔的手已经扣动了扳机。 “砰——!” 又是一声枪响。 不过这一枪,在秦姝开口时,凯尔打歪了。 子弹擦著老太太的头皮而过。 火烧火燎的痛感袭来,老太太抬手抹了一把,发现头顶的头髮不见了,入目一片鲜艷刺目的血。 “啊啊啊!!!!” 老太太惨叫一声,身下的地面,瞬间被水给浸湿了。 竟然被嚇尿了! 紧接著,老太太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浓郁的腥臊味,在空气中瀰漫开来,凯尔嫌弃地捂住鼻子。 “这样太不禁嚇了。”嫌弃的口吻,夹杂著厌恶。 另一家人直接懵了,隨即是浑身发颤的恐惧。 他们二话不说,拎著护在身后的儿子,就开始往死里打。 “小畜生,让你给老娘惹祸!” “我今天就打死你在这个惹祸精!说,知道错了没?” “哇哇哇!!!爹!爹……娘!我错了,別打了,娘!我疼啊!!!” 打骂声伴隨著孩子的哭嚎声,响彻整个玉山村。 秦姝瞥了一眼,唯一没有被打人教育的那个孩子。 她对谢家亲信说:“等他家的大人来了,让他挨顿打再放人。” “是,夫人——” 秦姝牵著儿子的小手,转身离开。 凯尔屁顛顛地跟上去,回到秦家后,他像是回到自己家,懒洋洋地倚在椅子上。 “乾妈,宸宸的脸都被打红了,你就这么放过他们?” 凯尔是真的心疼谢宸南,用手摸谢宸南脸上的伤。 这一摸,坏事了! 他把谢宸南脸上的“伤”,给抹了,露出完好的皮肤。 凯尔的表情怔住了,盯著指尖上的红色,陷入短暂的迷茫中。 很快,他乐开了,毫无歉意地说:“哎呀,抱歉啊弟弟,你脸上的伤更严重了。” 坏坏的笑,看得有点欠抽。 谢宸南见偽装被戳破,有些恼羞地瞪了凯尔一眼。 他心虚地看向没什么表情的秦姝:“妈妈,他们真的欺负我了,只是没打过我。” 秦姝揉了揉儿子的脑袋:“嗯,我知道。” 谢宸南很乖,隨她的脾气,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如果不是那些孩子先招惹谢宸南,他不会兜这么大的圈子,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村里的一些流言蜚语,秦姝是知道的。 无非是怀疑她带著孩子回娘家,是被军官丈夫给拋弃了。 家里大人当著孩子的面八卦,导致那些孩子信以为真,组团来欺负谢宸南。 秦姝虽然疼爱儿子,还是忍不住教导他:“宸宸你想做任何事,只要不是杀人放火,都可以放手去做,完全不需要以自己为饵,你出身权门谢家,很多事也不用你亲自动手,这是在自降身份。” “不是的!”谢宸南小脸泛红,急切地解释:“我没有以身犯险!” 他掏了掏兜,摸出几株乾瘪,如血般刺目的药草。 “这是我从山脚下找到的草药,在回家的路上被那几个小混蛋拦住,我跟他们打架的时候不小心把药弄坏了,药汁不知道怎么就弄到了脸上,我是顺势而为,不是故意抹在脸上的。” 秦姝摸著儿子的头一顿,眼底划过欣慰,浅笑地问:“宸宸有没有受伤?” 她只是不希望,谢宸南受在玉山村的影响,从而变得小家子气。 “没有。”谢宸南搂著秦姝的腰,声音发闷地说:“妈妈,我以后不这么做了,你不要生气了。” “妈妈没生气,是怕你跟我在村里待这么久,会受到这边的一些影响。” 秦姝眼底浮动著某种沉思——回京之事,不能再耽误了。 宸宸正是成长的年纪,应该融入更好的生活氛围,接受谢家的正统教育方式。 在玉山村的小插曲,让秦姝的心境发生了转变。 当晚,她给远在京市的谢澜之打了一通电话,把白天发生的事告诉对方。 谢澜之听后,只问了一句:“阿姝,你在担心什么?” 秦姝犹豫片刻,说:“……我怕会教坏谢宸南。” “宸宸是我们的孩子,再坏能坏哪去。”谢澜之声音温柔地安慰:“而且,我小时候可比咱儿子坏多了。 我们那时候爬树掏鸟窝,玩弹弓打坏玻璃窗户,跟褚连英、柳苼他们互相栽赃陷害,都是家常便饭。” 秦姝听著谢澜之的黑歷史,戏謔道:“没看出来,你小时候这么调皮。” 谢澜之轻嘆一声,有些怀念地说:“年纪小精力旺盛,跟小伙伴们四处捣乱,走到哪都被人嫌弃。” “所以,阿姝你不要有太多负担,宸宸的心性已定,以后也不会出格的。” “嗯——”秦姝低不可闻地应了一声。 谢澜之听出她的失落,柔声说:“好好睡一觉,天亮后你的心情会好起来的。” 秦姝没听出其中的深意,乖乖应了一声。 第二天, 她才知道谢澜之做了什么。 第514章 谢澜之霸气宣誓主权 翌日。 一辆接一辆小轿车,快速驶进玉山村,一群身穿中山服,或者是职业装的男女来到村委会。 没过多久,全村的人都被召集起来,说是要请他们看,这一任掌权人上任的发言。 村民们组团前往村委会的空地,人聚齐后,录像开始播放。 “这电视上的男人好面熟。” “这就是咱们华夏的大领导?看起来好年轻。” “听说咱们的大领导姓谢,人瞧著好面善,总感觉在哪见过……” 电视机內,谢澜之在护卫队的簇拥下,走向会堂的演讲台上,锐利目光透著电视屏幕,直击正在议论纷纷的玉山村村民们。 现场出现短暂的寂静,隨著谢澜之的发言,又很快恢復如初。 在眾人七嘴八舌地议论时,电视机里的画面一转。 身穿一袭华美的旗袍,勾勒出优雅完美曲线,头髮梳得一丝不苟的秦姝,跟谢澜之手挽手地走上演讲台。 这一幕,看得所有村民都瞪大了双眼。 “是秦姝!” “秦姝在电视里面!” “她……她为什么跟谢总、统……手挽手?” 有些人说话都磕巴起来了,言语中透著惊悚与恐惧。 在听到谢澜之对秦姝多年不离不弃的发言后,一眾村民终於意识到,秦姝的男人已经不是高级军官了,一跃成为华夏的第一掌权者。 有人惊,有人喜,现场一片嘈杂混乱。 很快,云圳的书记站出来:“谢先生当年在咱们云圳部队作战指挥,与秦姝女士相知相交,最终结为夫妇,这是咱们云圳之幸。 秦姝女士不仅是救死扶伤的华夏中医,更是康乾医药公司的创始人,也是香江郭氏的最大股东,甚至连国外著名的华尔街,最值钱的那栋商业大厦也是秦姝女士所有。 秦姝女士的所有產业,大部分都投入国家的科研中,为我们的科研发展提供了很大的助力……” 说到最后,云圳书记露出心痛,语气沉重道:“可秦姝女士回乡后,被一些流言蜚语淹没,谢先生听后十分心痛。 我觉得有必要站出来,给谢先生、谢夫人正名,他们的感情非常好,不存在婚变的情况。” 玉山村的村民,听得半知半解,只听懂了两件事。 ——秦姝有钱,非常非常有钱! ——秦姝为国家做过贡献,是让人非常敬佩的存在。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在一眾村民震惊不已时,年轻的村委书记站出来了。 “实不相瞒,我来玉山村时间不长,却是带著任务来的。上面因为秦姝女士的身份,以及对国家做出的贡献,一直想要对玉山村进行扶持建设,让每一位村民,都能获取衣食无忧的待遇。 可惜,昨天发生的不好事件,上面认为玉山村的发展计划,还需要进一步考察……” 听到这话,玉山村的村民天都塌了! * 秦姝快中午才醒,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 她揉了揉侧额,穿著睡衣披著一件外套就出去了。 “乾妈,没想到啊,我乾爹这么护短。” 她刚出屋,就看到屋檐下,双手抱臂,满脸戏謔的凯尔。 秦姝露出迷茫的眼神:“什么?” 凯尔下頜轻抬:“你瞧,整个玉山村的人都来了,找你跟宸宸赔罪来了。” 秦姝抬头望去,看到秦家的大门口被村民围堵,谢家亲信手持枪械地站在门口。 门外的村民看到了秦姝,大声嚷嚷起来。 “秦姝!你是咱们玉山村走出去的人,不能因为昨天那几家的糟心事,就放弃发展咱们玉山村的机会。” “秦姝,我们把那几家的孩子带来了,你好好收拾他们一顿!” “秦姝……不,谢夫人,我错了!我把孩子给你绑来了。” “我也把孩子带来了,任你打骂,我绝无怨言!” 吵闹的声音,听得秦姝头皮都炸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凯尔笑眯眯地说:“在你睡觉的时候,云圳的大小官员都来了,跟村委的人进行沟通,召集全村人前来观看你跟乾爹为数不多的那次发言,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乾妈是华夏第一掌权人的夫人。” “!!!”秦姝的眼眸瞪大。 她回想昨晚谢澜之的话,这才明白男人的意思。 只是……这未免有点太高调了! 凯尔继续道:“听说因为你的关係,上面准备对玉山村进行扶持建设,昨天的事一出,上面可能要停止对村里的规划。 这不,村民们都来了,生怕会影响他们未来的生財之路。” 说到最后,凯尔言语中尽显嘲讽。 人就是这样,一旦涉及自己的利益,比谁都著急。 秦姝颇为头痛地揉了揉侧额:“我要立刻离开这里,你呢,是留在云圳,还是跟我一起回京市?” 凯尔道:“当然是一起回京市,我这次来就是找乾妈玩的!” 秦姝回房洗漱,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找到阿嫂说了要离开的事。 只是,堵在门口的村民太多了。 秦父见此,把后院的一堵墙砸了,秦姝等人才顺利乘车离开村子。 凯尔看著后面越来越远的村庄,打趣道:“乾妈,你以后恐怕很难再回来了。” 这些村民明知秦姝的身份,还又惧又怕的凑上来。 以后秦姝回来,还不被他们给生吞了。 秦姝好看的眉梢轻挑:“谁说的,等玉山村这片地成为我的,我想回就回!” “什么意思?”凯尔问道。 秦姝声音缓慢道:“拆迁,让村民迁居到市郊,年轻人既能融入新的环境,老人们也能分到土地继续种地,这不是很好。” 昨天发生的事,让她有了这个想法。 秦家的祖坟,玉山村山上的药材,还有后山的瀑布暗河。 这都是秦家一代代人,无法割捨的东西,既然如此,就让它改姓秦。 凯尔笑著竖起大拇指:“不得不说,这个主意很棒。” 棒这个字刚出口,他们所乘坐的车,紧急剎车了。 司机低声匯报:“夫人,前面有人拦路。” 秦姝侧头,透过挡风玻璃看向前方,发现几辆越野车横停在路上。 凯尔的警惕心很强,手已经开始摸后腰的枪了。 秦姝打量著走下车西装革履的男人,眉眼间縈绕著不耐。 “没想到他们竟然追到这来了——” 第515章 灯下美人,谢少心动 “谢夫人,我们老大快死了,求您救救他!” 西装革履的阿龙,衝到秦姝所乘坐的车前,双腿弯曲,膝盖狠狠砸在地上。 此时的他,双眼通红,哪还有之前的傲然。 秦姝降下车窗,与跪在车外的阿龙平视。 “人还活著呢?” 是轻描淡写的口吻。 像是没想到,唐兴邦还能活著。 阿龙悲伤恳请的表情微僵——这话说的,好像他们老大已经死翘翘了。 他低眉垂眼,態度恭谨道:“跟死没什么两样了,医生下了好几次病危,我们实在是没办法了,带著老大回国,请求谢夫人救救他!” 秦姝的胳膊探出车窗,单手抵在侧额上,笑吟吟道:“我当初主动上门救人,你们把我拒之门外,现在又让我救人,当我的脾气很好吗?” 轻声细语的温婉嗓音,笑意浓重,丝毫不见生气的样子。 阿龙被噎了一下,头颅越发低垂,再次恳请:“谢夫人,之前多有怠慢得罪之处,还请您宽宏大量,不要跟我们一帮粗人计较,只要你能救我老大,任何要求金龙帮都答应。” 秦姝打量他片刻,轻嗤一声:“不救!” 她懒洋洋地抬头,对司机说:“开车,他们如果不让路,直接撞过去。” “是,夫人——” 司机脚踩油门,继续前行。 跪在地上的阿龙连忙站起来,朝不远处的手下,神色焦急地挥手。 他大声吼道:“把车开走,让开,都让开!” 阿龙是唐兴邦的得力助手,那群手下第一时间执行命令。 秦姝等人顺利离开了,只是他们在前往机场的路上,身后多了几辆霸气的越野车。 凯尔收回视线,好奇地问:“乾妈,你真不救人?” 金龙帮在米国唐人街,还是非常出名的,上一任话事人,还曾带人跟在米国的黑手党势力对峙过,结局是两败俱伤。 但华人那股生猛劲,还是很让人佩服的。 秦姝眉眼间压著不耐:“不救,他们来得不是时候。” 她这段时间停了清心丸,导致身心焦躁不安,尤其是夜晚,格外煎熬。 眼下什么事,都不如儘快回京重要。 再者,秦姝自认为还是有脾气的,金龙帮当初既然拒绝了她,就要做好被人再三为难的准备。 机场。 秦姝、凯尔等人乘坐飞机离开后,阿龙失魂落魄地回到车上。 他对躺在后座,死气沉沉的唐兴邦低声匯报。 “老大,谢夫人回京了。” 唐兴邦紧闭的双眼,眼珠子微微转动,苍白的唇微张,声音嘶哑。 “去追,继续求她。” * 秦姝回到御园,已经是下午了。 “妈妈!” 身穿这个时代流行潮装运动服的谢东阳,一手牵著一个弟弟,站在庭院里看著下车的秦姝。 “妈妈!妈妈——” 谢砚西、谢墨北也跟著喊人,两个小傢伙双眼亮晶晶的。 秦姝牵著谢宸南的手,怀里抱著小女儿,笑著朝三个儿子走去。 “今天都没有课吗?是爸爸告诉你们我回来了?” 略显成熟的谢东阳,从秦姝的怀里抱走了妹妹。 “今天上的不是主课,爸爸说让我们等妈妈回来。” 秦姝蹲下来,在三宝四宝的脸上各自亲了一下,然后起身摸了摸谢东阳的脑袋。 她惊嘆道:“一段时间没见,阳阳又长高了。” 谢东阳的脸颊微红,表情严肃地说:“妈妈,我都已经大了,不要再摸我的头了。” 秦姝知道大儿子如今已经是个小大人了,甚至开始接触成年人的世界,看起来越来越严肃,也越来越成熟。 她娇嗔道:“再大你也是我儿子,哪怕你七老八十了,只要我还活著,你就是个孩子。” 谢东阳没反驳,嗅著秦姝身上的浅淡药香味,眼底露出孺慕之情,满目欢喜之情。 秦姝领著两个小儿子的手,对谢东阳、谢宸南说:“进屋吧,我从国外还有云圳带了不少东西,你们兄弟几个分一分。” 晚上。 饭点的时候,谢澜之从会议厅回来,看到倚坐在客厅里的秦姝,给围著她的五个孩子,讲国外的风土人情。 秦姝怀里抱著小女儿,腿上躺著两个小儿子,大儿子跟二儿子乖乖坐在一旁。 她满脸温柔笑意,说话语速不紧不慢,格外有耐心。 “霸霸!” 倏然,小小的谢锦瑶,冲门口的方向喊了一声。 秦姝跟四个儿子抬头,看到朝眾人走来的谢澜之。 男人身穿严谨禁慾的中山服,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里面的白色衬衣,看起来有几分绅士温雅的痞气。 秦姝一看到身高腿长,气场两米八,满身浓郁荷尔蒙气息的男人,腿瞬间就软了。 如果不是孩子们还在这,秦姝怀疑她会直接扑上去。 “咳咳……” 秦姝察觉到自己的视线过於直白,不经意地移开视线,偏过头去看腿上的孩子。 “你回来了正好,开饭了,你去洗一下,我们在餐厅等你。” “好——” 谢澜之当著孩子的面,低头亲了亲秦姝的诱人泛红脸蛋。 饭后。 秦姝把情绪兴奋激动的孩子们哄睡著后,回到臥室並没有看到谢澜之。 正在铺床的佣人说:“夫人,先生在书房,有些公务要处理。” 秦姝看著堪比婚房的房间,眼皮子跳了跳。 她故作镇定道:“知道了,你先下去。” 佣人放轻脚步离开房间,轻轻带上房门。 秦姝走到桌前,轻抚还掛著水珠的玫瑰,打量著屋內装扮除了不是大红顏色,处处透著浪漫与温馨的房间,直觉谢澜之今晚要不做人了。 说来,她也有点期待。 秦姝不知想起什么,略显风情的眼尾微微发红。 她拍了拍有些发热的脸颊,从衣帽柜里翻出一件轻如薄纱的真丝睡衣,脚步慌乱地往浴室走去。 一个小时后。 谢澜之终於处理完公务回房,刚推开房门,就看到倚在窗前的美人。 秦姝身上穿了睡衣,还不如不穿,似露非露的薄纱,把她全身上下的诱惑区域,都完美覆盖了一层勾人夺魄的撩人美感。 谢澜之的呼吸微重,长腿迈入房间,反手把门给锁了。 他饱含慾念的黑眸,紧紧地盯著灯下美人。 声音沙哑发紧:“阿姝——” 第516章 谢少表心意,解我相思之苦 秦姝仿佛没听到身后的声音,仰头望著窗外的夜空明月。 实则,她轻咬红唇,满脸的娇羞与紧张。 她的心跳格外快。 ……仿佛要从胸腔跳出来了。 秦姝的身后贴上来一个热源,结实有力的手臂,虚虚环住她的腰,男人的气息洒落在她耳边。 “阿姝是在等我吗?你今晚好美——” 听到谢澜之毫无保留的轻嘆讚美,还有说话时的不稳气息,秦姝提起来的那颗心,缓缓沉落。 原来不止她一个人在期待、激动。 秦姝的紧张散去,娇笑道:“我等你好久了,你再不回来,我就要睡了。” 睡是不可能睡的! 这段时间,秦姝被无法压制的太阴之体,快给折磨得快疯了。 谢澜之低笑一声,凑近秦姝的耳边,轻轻吻了一下,隨即用牙齿轻咬。 男人性感撩人的嗓音,含糊不清道:“睡著了,我也会把你吻醒,全身上下都不放过,以我解相思之苦。” 秦姝心尖发颤,回头去看谢澜之,一张极具侵略性的俊美脸庞,就这么映入她动情的眼眸。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她咽了咽口水,嗓音发颤:“你別逗我了——” 秦姝就要忍不住了。 谢澜之就是太阴之体最好的解药。 在他靠近的时候,秦姝的身体就已经开始……漫且溢了。 太阴之体一旦爆发,根本不可控,唯有男人的旺盛阳气可缓解。 “这么著急?”谢澜之含笑的温柔眼眸,望进秦姝满是渴求,泛著泪意水光的美丽眼眸。 他低头,在那薄红的眼皮,怜惜地亲了亲:“不急,我们有一晚的时间。” 谢澜之是真的不急。 好不容易吃上丰盛大餐,自然是要慢条斯理的享有才好。 轻如薄纱的睡衣,被修长如玉的手指勾起,很快从秦姝的肩头滑落,露出常见不见阳光的细腻白皙皮肤,展露出丰腴迷人眼的纤细身子。 秦姝就宛如做工精美,让人放在掌心把玩的玉雕,美得发光,耀人眼。 谢澜之毫不吝嗇他的讚美:“阿姝,你真美,吸人魂魄的妖精,都比不上你的半分美。” 秦姝被夸得全身都泛红,娇躯在清冷月辉笼罩下,更添几分勾人的魅力。 “你……你別说了!” 秦姝不想听谢澜之的言语撩拨,探出手,去捂男人的嘴。 太过了! 谢澜之根本就不碰他。 仅是用言语,就差点让她丟盔弃甲。 谢澜之狭长深情的眼眸微弯,在秦姝的掌心吻了一下。 隨即,掌心传来一抹湿、热触感,酥且麻的感受直达秦姝心底,往不可言说之地涌去。 秦姝意识到被舔了掌心,双眼微微睁大,腰肢也跟著软了软。 在她身体下滑时,被一只大手揽入怀中。 谢澜之揉捏著熟悉的腰窝,轻笑著打趣:“怎么这么娇气?才刚开始呢。” 秦姝水盈盈的眼眸瞪著男人,满目不满与委屈——什么刚开始,分明是还没开始,可她已经如此狼狈了! 简直太丟人了! 秦姝都不敢看地上的狼藉,缓缓闭上了双眼,手揪著男人的衣领。 “老公,你別逗我了,真的难受。” 一身娇娇软软的老公,带著几分让人怜惜的哭腔,换做是哪个男人,都要举手投降。 谢澜之的眸色暗了暗,把秦姝霸道地抱起来,转身朝室內的大床走去。 …… 悬掛在夜空的弯月,移动了位置。 氛围曖昧,让人面红耳赤的房间內,依旧打得火热。 谢澜之拢了拢凌乱的头髮,双臂把秦姝环抱在怀中,强大的压迫感倾袭在秦姝的后背上。 他略显薄情的唇,轻吻如玉瓷般的背上,声音低哑地问:“还好吗?” 秦姝没有出声,身子灵活地脱离掌控,翻身回抱谢澜之。 位置顛倒,谢澜之被以下犯上了。 “不好!” 秦姝眼神娇凶地瞪著男人,像是闻到鱼腥味儿的猫,钻入谢澜之的怀里,贪婪地亲来亲去。 刚结束一场有氧运动的谢澜之,感受到秦姝的不满,还有眼底酝酿的委屈渴求。 他黑眸中残留的欲、色再起。 “阿姝有点不乖啊……” 漫不经心的语气,带著几分纵容与危险。 下一秒,秦姝落入实地,得偿所愿。 要知道,谢澜之向来是行动派。 秦姝既然表达了不满,他就要拿出全部实力,来满足分別已久的妻子。 (……此处略过一万字……) 翌日。 秦姝从床上爬起来,睡眼惺忪地打量著周围。 熟悉的环境,以及空气中瀰漫的异样气息,让她瞬间回想起昨晚的记忆。 太过了! 那些眼繚乱,刁钻的玩法。 让秦姝心下生疑,怀疑谢澜之是不是背著她,去找別的女人了。 “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谢澜之搂著秦姝的一截腰,指尖有意无意地撩拨。 秦姝的美眸微微睁大,看向躺在身侧,闭著眼睛的俊美男子。 “你今天不工作?” “休息一天,好好陪陪你。” 谢澜之得寸进尺,圈著秦姝的腰肢,把人抱进怀里。 他睁开温柔多情的眼眸,亲了亲秦姝的脸蛋,柔声问:“身体还好吗?” 秦姝回想昨晚被折腾的记忆,以及最后意识昏迷前,看到的三四点时间,没好气地瞪著谢澜之一眼。 “不好,都快散架了。” 不可否认,谢澜之昨晚很温柔,也非常尽职尽责,可他太能折磨人了。 秦姝甚至觉得,昨天流的泪,比她这辈子流的都多。 谢澜之低低笑起来,凑近秦姝的耳边:“还要……吗” 听完男人的话,秦姝浑身一僵,用三分控诉,三分委屈,四分惧意的眼神盯著谢澜之。 “你……你杀了我吧!” 她是太阴之体,不是行走中的春、药,也没那么大的癮。 见秦姝嚇得身体都僵住了,小脸也隱隱发白,谢澜之轻抚她的脸庞。 “好了,不欺负你了,起床了。” 谢澜之刚睡醒时,其实还有点想的。 秦姝这般委屈的看著他,谢澜之只能百般纵容,总归他们日后还有无数个夜晚。 接下来的几天,秦姝白天陪伴孩子,晚上陪著谢澜之妖精打架,日子过得滋润且平静。 直到这天,有人来拜访秦姝。 “夫人,我来替唐兴邦传个话,他没几天好活了,想要您出手救救他。” 是跟在谢夫人身边的权叔。 他倒也不绕圈子,开门见山说出来意。 秦姝懒洋洋地倚坐在沙发上,手上拿著读过上千遍的《道医》。 听到权叔的话,秦姝眼皮子都不抬一下,语声淡漠道:“唐兴邦的求生欲够强的,都求到你这来了。” 阿权摇头解释:“是阿七给我打的电话,想要给唐兴邦求求情,顺便还了当年唐兴邦的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 秦姝起了一丝兴趣,抬头去看权叔。 第517章 神秘莫测的华夏医术 权叔点头,说起阿七年轻时,跟唐兴邦二人歷经生死的经歷。 唐兴邦那时候不顾自身安危,替阿七挡了一枪,差点把命都丟了。 秦姝得知缘由后,点了点头:“行吧,给七叔、权叔个面子,你们把唐兴邦安顿好,我明天去看看他的情况。” 权叔躬身行礼:“多谢少夫人——” 转天,谢宸南没有主课,秦姝带他离开御府。 京市,独栋小楼外,三辆黑色轿车停在门口。 守在门口的阿龙,连忙带人迎上去。 “谢夫人,您终於来了!” 秦姝牵著儿子的手下车,瞥了一眼满脸諂媚笑容的阿龙。 “別耽误时间了,带我去看看你老大。” 阿龙伸手:“谢夫人里面请——” 楼上臥室,唐兴邦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一副进气少出气更少的模样。 他比在米国时更瘦,更虚弱了。 秦姝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打量著唐兴邦。 “谢夫人……之前多有得罪,我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 秦姝听著唐兴邦说一句话,就要喘半天的难受劲儿,挥了挥手。 “道歉就不必了,你我之间是交易,我之前提的要求,你要是同意,我立刻救你……” 不等唐兴邦说话,阿龙在一旁急声道:“同意!我们同意!请谢夫人救救老大!” 秦姝没理会阿龙,清冷眸子盯著唐兴邦。 唐兴邦艰难地说:“我、同意……” 他就快死了,跟谁合作不是合作,只要能活著,怎样都好。 秦姝这才笑了,揉了揉谢宸南的小脑袋:“宸宸,你来给唐先生施针。” “好,妈妈——” 谢宸南满脸跃跃欲试,拿出针灸收纳包。 阿龙看到这一幕傻眼了。 不应该是秦姝亲自出手吗? 为什么让一个不足十岁的孩子动手? 阿龙的脸色变了变,小声说:“谢夫人,我们是来找您的,您看……” 秦姝抬头,淡漠无温的眸子看著阿龙:“你这是怀疑我儿子的实力?” 阿龙的確怀疑,嘴上却道:“不是不是,我就是觉得您出手比较保险。” 秦姝唇角勾起冷意弧度,似笑非笑道:“我当初出手时,你们不珍惜,现在还挑三拣四了,晚了!” 唐兴邦这次主动送上门来,秦姝有意让谢宸南试试手。 且不说,谢宸南如今的医术,足以独当一面。 就算真出什么问题,秦姝也会在一旁指点一二。 阿龙被懟得哑口无言,看向床上的唐兴邦,发现他也是一副不甘的模样。 秦姝把主僕二人的表情看在眼中,淡声说:“你们不愿我儿子出手,那我们也別耽误时间了,宸宸,我们走。” 刚打开针灸收纳包的谢宸南,乖乖点头。 “嘭——!” 阿龙跪在秦姝母子脚下,低声下气地恳求道:“谢夫人別走,我们愿意,还请谢二少救救我们老大。” 谢宸南没说话,抬头去看面无表情的秦姝。 “妈妈?” 秦姝眉梢微扬,嗤笑一声:“这是最后一次。” 她已经很给唐兴邦面子了,对方要是再不识抬举,哪怕是下次公婆出面,这事都没得谈。 阿龙连忙道:“是是是,之前怪我多嘴,我掌嘴——” “啪——” 说著,他打了自己一巴掌。 秦姝瞧著阿龙不轻不重的一巴掌,撇了撇嘴,又坐回原位。 在谢宸南做针灸前的工作时,秦姝跟阿龙要了纸跟笔,开了张药方。 “儘快去抓药,这是针灸结束后,要立刻服用的汤药。” 阿龙小心翼翼地收起药方:“我这就派人去抓药!” “记得御佰草药铺抓药,那里的药材比较好一些。” “明白——”阿龙满脸感激。 “咳咳咳——!” 躺在床上的唐兴邦,剧烈地咳嗽起来,捂著嘴的指缝渗出刺目鲜血。 准备离开的阿龙,不禁攥紧了手上的药方。 “老大,你忍忍,吃了药就好了!” 阿龙跪在床边,从兜里拿出一个小药瓶。 他把白色小药片,送到唐兴邦的嘴边,被横过来的一只手打落在地。 秦姝语无波澜道:“这种含有害人玩意的药,不用再吃了,吃多了会上癮,也不利於恢復。” 国外的毒素是合法生意,导致他们的药里,也有很多让人上癮的成分。 阿龙满脸无助,惊慌地问:“那怎么办?” 秦姝没回答,看向谢宸南:“宸宸好了吗?” “好了。” “开始吧,我在边上看著你。” 谢宸南捏著指尖泛著冷光的银针,朝被扒光的唐兴邦走去。 小小少年精致面庞一片冷肃,言语专业认真:“我先给你扎几针,疏通你体內淤积之症,就像是给堵死的水管,开几个排水口,明白吗?” 唐兴邦的脸色发白,喘著粗气点头:“明白——” 针尖精准地刺入唐兴邦的心口下方,丹田上方,以及手腕內侧。 “嘶……好疼!” 唐兴邦疼得浑身都在发颤,额上迅速冒出一层细密的汗。 谢宸南严肃道:“不要乱动,这几针的確很疼,但能让你淤堵的血活起来!” 唐兴邦疼得脖颈的青筋暴起,搭在床上的手,也紧紧握成拳。 过了片刻,他身上的疼痛逐渐微弱,转为酸胀之感。 谢宸南收手后,又拿出一个针灸收纳包,里面是价值不菲的金针。 “接下来是温针灸,配合我秦氏独门针灸术,疼痛会更大一些,只有三针,只要忍住坚持下来,你这条命算是保下了。” 唐兴邦听到这话,眼珠子转了转,看著在床边忙碌的小少年。 “多谢你,小少爷——” “我救你,是因为你跟妈妈有交易。” 谢宸南用镊子夹起裹著艾绒的针,火苗噗地窜起! 谢宸南捏著针的小手很稳,针尖再次刺入唐兴邦的皮肤,往血肉中扎去。 “啊啊啊!!!” 唐兴邦发出悽厉的惨叫声。 秦姝在一旁看到,儿子被嚇得浑身一激灵,眼眸微眯:“把他的嘴给我堵上!” 站在身后的谢家亲信快步上前,用布堵住唐兴邦的嘴巴。 屋內的金龙帮成员,看到这一幕,也没人敢阻拦。 第518章 一如当年,死了也是白死 半个小时后。 秦姝跟谢宸南走出小楼,乘坐来时的车离开。 站在台阶上的阿龙,看著离去的官方车,满目惊诧与敬佩。 这半个小时內,他见证了神秘莫测的华夏医术有多神奇。 阿龙回归到房间,看著倚坐在床头上,满面红润,好似迴光返照的唐兴邦。 “老大,谢夫人他们走了——” 唐兴邦满脸劫后余生的笑容:“我带来的礼物,送给他们了吗?” 阿龙点头道:“都装上车了,看谢夫人的神態,仿佛並不在意。” 唐兴邦:“心意到了就好,日后总归是一条船上的人。” 阿龙瞧著心態不错的老大,心道——的確是一条船上的人,只是,他们是船上的清道夫,专干见不得人的事。 * 秦姝回到御府,看著摆在桌上一件件价值不菲,后世被国人惦记的瑰宝。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这些古董做工精美,每件都有各自的悠久歷史。 可惜,前世它们在国外的博物馆,像是对华夏贴脸开大——看到没,这就是我们当年欺负你们得到的战利品。 没想到这一世,这些国宝回到了华夏。 唐兴邦,看来还是有点用处的。 秦姝轻抚桌上的宝贝们,喊来人把它们送到京市博物馆,封存保护起来。 接下来半个月,谢宸南又陆陆续续给唐兴邦治疗几次。 在唐兴邦好得差不多,只需要静养时,他再次从国外运回大批流失海外的国宝。 这傢伙也是个人精。 在察觉到送出去的古董,討了秦姝欢心后,就命人把这些年流失海外买来的古董,全都一股脑的送来了。 不可否认,看到这么多国宝回归故土,秦姝笑得嘴都合不拢。 因此,在唐兴邦回米国前,她给了对方一颗续命药。 这药自然不是白给的,秦姝交给他一个任务。 ——不惜一切代价,把流失海外的国宝能带回国的全都带回来,钱不是问题,可以去华尔街的hsk公司找秦海睿。 唐兴邦走后,秦姝的生活再次回归平静。 * 时间飞快流逝。 转眼间,五年过去了。 93年的华夏,各行各业都在飞速发展,网际网路已经开始走进千家万户,新兴事物的发展带来很多机遇,国內一线城市楼大厦林立,一派繁华。 如今的华夏,已经是经济大国,位居国际第二的地位。 至於前世的下岗潮,已经不可能再发生了,各行各业发展迅猛,到处都需要工人。 御府,书房。 秦姝坐在办公桌上,手边是摞成小山的文件,各国语言的文件都有。 已经33岁的秦姝,无论是丰腴身材,还是肤如凝脂的艷丽脸庞,依旧宛如少女般充满魅力,且让人著迷。 站在身后的秘书,把一份满是意语的文件递上来。 “夫人,意国的合作商想购买,康乾医药的新型药剂。” 秦姝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来,懒懒地伸了个懒腰。 她身著一袭月白色连衣裙,腰间繫著一条浅色带子,衬得盈盈纤细的腰肢越发柔软。 “跟他们联繫一下,新型药剂对外销售的数量有限,只能给他们三分之一。” 秦姝还是看在凯尔.唐纳德的份上,否则十分之一都不给。 “我累了,去舒舒筋骨,剩下的文件下午再处理。” “好的,夫人——” 秦姝刚走到庭院,把华夏当成家的凯尔,突然出现了。 “乾妈!我找到一个好地方,带你去玩!” 凯尔像是得到稀罕玩意的孩子,兴冲冲地来到御府,拉著秦姝就要离开。 秦姝瞧著他都30岁的人了,还这么孩子心性,满脸无语与无奈。 她拧著眉问:“你要带我去哪?我今天有点忙。” 凯尔.唐纳德激动的脸色泛红:“明天在处理也一样,我找到一个特別古怪的地方,那里的人都好神奇,会飞檐走壁,还会很多魔法!” 秦姝的手上一用力,把凯尔给拽住了。 “不著急,等我吃了中午饭再说。” 她一听凯尔的话,就知道这人可能是闯入了修士的地盘。 凯尔鼓著少年气满满的脸,不认同地盯著秦姝:“乾妈,去晚了就没热闹看了,他们今天要举办什么打架活动,你难道不想看看那些拥有魔法的人决战吗?” 秦姝唇角抽搐道:“不想!” 还魔法! 那分明是灵力比拼。 凯尔露出失望的表情,眼巴巴地盯著秦姝:“可是我想去看,又怕那些人会伤到我。” 三年前,秦姝用秦氏长寿秘术为凯尔调理身体后,他对这位乾妈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在凯儿看来,那些奇怪会魔法的人,都没有乾妈强! 秦姝轻嘆一声:“你说的好玩的地方,是不是在京郊小镇?” 凯尔点头:“对!” 秦姝无语道:“那不是魔法比斗,是古武修者交流大会。” 凯尔懵了:“那是什么?” 秦姝缓缓道:“是同一个圈子的成员举办的交流会,会互相交换一些东西,还有拍卖会跟古武修为切磋……” 秦姝早在一个月前,就收到古武修士交流大会的请柬。 当时她並没有多少兴趣,毕竟她的寿命只剩不到半年了,要抓紧处理完京市这边的事,早日回玉山村寻找生路。 凯尔听完秦姝的解释,眼底的兴趣越发浓了。 “乾妈的意思是,没有请柬不能进去?” “对,交流大会並不对外开放。”秦姝奇怪地看著凯尔:“你是怎么知道那个地方的?” 凯尔嬉笑道:“前几天跟人赛车,听到有个赛车手说的,我昨天去那边看了一眼,看到几个人在打架,他们打得好厉害,周围的树都被劈开了,我从没有见过这么神奇厉害的能力!” 秦姝的表情越发一言难尽了:“你也真是命大,古武修士跟现实社会脱鉤,他们自有一套生存手段,是凌驾於普通人之上的存在,你如果受到波及死了,也是白死。” “!!!”凯尔的脸都绿了。 隨即,他訕訕道:“乾妈,你带我一起去吧。” 虽然知道会有生命危险,可凯尔还是非常的好奇那些古怪的修士。 秦姝摇头轻嘆:“不行。” 就在凯尔满脸失望,情绪失落时,秦姝又补了一句。 “后天才是交流大会开始的时间,我这么早过去也没什么意思。” 第519章 倾家荡產,我也在所不惜 交流大会如期举行。 地点在京郊的一个偏僻小镇,听说这里的风水不好,早些年开发时怪事频出,开发计划被搁置。 倒是龙虎山看中了这里,了大价钱买下来,作为古武修士的交流据点。 今天的小镇因为大批修士的到来,格外热闹。 路上不少身穿道袍,卦袍,中山服乃至便衣的修士们。 “乾妈,那个老头为什么头髮都白了,脸还那么年轻,好奇怪。”凯尔跟在秦姝的身后,看著路上来往的行人。 这次来参加古武交流会,他们都没有带护卫跟保鏢。 一个请柬两个名额,他们想带也带不进来。 秦姝顺著凯尔的目光看去,好笑道:“等你到了他那个岁数,脸比他还嫩,我秦氏长寿秘术,比这些常年修炼的人更永葆青春。” 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秦姝美眸微眯,眼底露出诧异的情绪。 她在交流会上看到,有些西装革履的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群体。 “谢夫人,好久不见!” 身后传到一道熟悉的男人声音。 秦姝回头望去,看到给他请柬的灵溪大师。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她微微頷首:“好久不见——” 灵溪大师盯著秦姝看了看,眉心忽地紧皱:“谢夫人还没有找到续命之法?” 此时的秦姝,在灵溪大师的眼中,已经被浓郁的死气黑雾淹没,就快要看不出她的本来面目了。 秦姝面露苦笑,自我打趣道:“可能是老天太嫉妒我,一直在阻拦我。” 灵溪的眼皮子跳了跳,语气肃穆道:“谢夫人,这话可不能乱说。” 他清楚看到秦姝说出那番话时,身上的死气黑雾在颤动,又浓了一分。 秦姝耸了耸肩,笑著说:“听说这里有不少內部出售的法器、丹药,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符籙,不如灵溪大师带我也长长见识?” 她一直知道这个圈子,却从来没有踏足过,心底还是很好奇的。 灵溪大师见秦姝身上的死气黑雾恢復平静,頷首道:“荣幸之至。” 他对跟在身后的少年吩咐:“去找你师兄,我晚点再去找你们。” “是,师傅——”少年转身离开。 灵溪带著秦姝、凯尔,在摆著摊位的街道上走动。 “这里的东西都是保真的,一旦发现有人卖假货,对方不仅会被永远踢出古武修士圈,甚至还会牵连家族与师门,你们要是有什么看中的可以买,只是遇到以次充好的物品,那就只能自己承担风险了……” “古武交流会只举办三天,第一天大家先熟悉环境,第二天有拍卖会,第三天是古武修士切磋……” 秦姝走在灵溪的身边,听著他温和声腔,详细讲解古武大会。 秦姝不经意间回头,发现凯尔不见了。 再往后看去,看到凯尔在跟一个摊主,你来我往的砍价,摊位也好奇怪,摊位只有几张符籙。 “就这么几张纸,你竟然卖一万?抢钱吗?” “你一个外国佬懂什么,这可是驱邪避煞的符籙!” 凯尔满脸问號:“趋避什么?” 摊主抢走符籙,嫌弃地赶人:“说了你也不懂,走远点,不要打扰我做生意!” 凯尔顿时气得跳脚:“谁说我不买的!我买!” 他从兜里掏出皮夹,抽出十几张美金:“给!把那几张纸给我!” 摊主见生意成了,脸上顿时露出灿烂笑容,在看到美金后,脸色沉下来。 “这是什么玩意!我要的是华夏幣!你搞死人钱给我干什么!” 凯尔的表情扭曲,气得差点原地升天:“这是美金!美金!一张顶你们华夏幣七八张!” 摊主吹鬍子瞪眼,恨声道:“当我老头好骗啊,什么钱比我们华夏幣还值钱,真不要脸!快一边玩去!” 凯尔一米八几的身高,被摊主像是小鸡崽子推攘,秦姝走上前来。 “他要的东西我给钱,麻烦你包起来。” 秦姝从手挎包取出一捆现金,朝摊主递了过去。 摊主刚要接过钱,看到站在秦姝身后的灵溪,惊呼道:“门主,这是您的朋友?” 灵溪大师把秦姝递过去的钱,往回拉了拉:“这些符籙出自我的手,谢夫人这位乾儿子既然喜欢,就送给他了。” 秦姝摇头:“这不合適。”弯身把钱放到摊位上。 別看灵溪才不到50岁,在华夏玄学圈却是泰山北斗般的人物。 他的出场费非常高昂,一般人更是请不动,更別提出他亲手画的符籙。 如果不是在交流大会,秦姝觉得就这几张符籙,拿到外面懂行的人卖,炒到十万价格都不是问题。 灵溪摇头无奈,玩笑道:“想要你个人情是真的难。” 秦姝把摊主递过来的符籙,往凯尔的怀里一塞,似笑非笑地注视著灵溪。 “一万块钱就想要我的人情,你可真会开玩笑。” 灵溪挑眉笑著问:“要多少钱能买你的人情?你说个价,倾家荡產我也在所不惜。” 秦姝被逗笑了:“不用钱,只要我明年还活著,你就有机会。” 此话一出,灵溪脸上的笑容顿消,眼底浮现出遗憾。 “会的,谢夫人吉星高照,又有帝星相伴,必会寻得一线生机。” 这话秦姝爱听,笑眯眯地说:“看在你说话好听的份上,我这次带来的药,你能吃下多少,都卖你了!” 灵溪大师闻言脸都绿了:“咳咳……倒也不必,我只要清心丸,养气丹,还有续命丹就好。” 这些年,秦姝几乎把《道医》研究透了。 从中获取很多能力,比如修炼,比如炼药,以及最神奇的医术。 秦姝闻言点头道:“行,不过剩下的药,按照老规矩还是从你手里散出去。” 这几年,她炼出来的药,都是通过灵溪贩卖出去的,药效比普通的药更显著,所以备受欢迎。 “行,还是按照之前的价钱?” “这次是交流大会,既然只对內部开放,那就往上涨一成吧。” 以为秦姝要降价的灵溪,不禁被逗笑了:“正是因为对內部开放的交流会,为了彰显人情味,这里的东西都会卖得很便宜,谢夫人难道不该把价钱往下降一降?” 秦姝斜睨他一眼:“想什么呢,有钱不赚王八蛋,再说了,我又不是你们圈內人。” 第520章 完了!他跟秦姝学坏了 灵溪哭笑不得,摇头道:“说得有几分道理,你的药非常受欢迎,价钱翻几番都不少人抢著买。” 修士,最怕的是修炼中遇到的问题——道心不稳,经脉堵塞,危及性命。 秦姝炼製出来的药,可以说是给修士多了一条命。 “那是,我秦家医术有上千年的传承。” 秦姝下頜轻抬,不知谦虚为何物。 灵溪却知道她为人很低调,否则早已在修士圈內大出风头。 “走吧,我们去前面看看。” “好——” 一行三人刚准备离开,身后传来一道气喘吁吁的声音。 “站住!把你们手里的符籙留下!” 秦姝神色不悦地皱眉,並未回头。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衝上前,拦住三人的去路,少年身后还跟著几个身强体壮,下盘很稳的男人。 “把你手里的符籙交出来,我买了!” 少年指著凯尔的鼻子,態度囂张,满脸的势在必得。 凯尔满脸新奇,指了指自己:“你是在跟我说话?” 少年轻哼一声,傲慢道:“就是你,洋鬼子!” 凯尔被气笑了:“哪来的毛头小子,想从我手里抢东西,你活得不耐烦了!” 他堂堂黑手党教父,唐纳德家族的家主,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指著鼻子,还要从他手里抢东西,简直滑之大稽! 少年气急败坏道:“你別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说个价,东西我买了!” 凯尔也鼻孔朝天,轻蔑道:“多少钱都不卖!” 笑话! 到他手里的东西,哪有送出去的道理! 少年周身气场大开,眼神锐利地盯著凯尔:“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想要的东西就从来没失手过,你要是有自知之明,就把东西留下,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著走!” 秦姝黛眉轻蹙,眼神不善地盯著少年:“你的意思是,要硬抢我儿子的东西?” 她这一出口,把少年尤龙龙的目光吸引过来。 尤龙龙看到秦姝那张惊为天人的脸,眼睛都直了。 他呼吸不稳地问:“这位妹妹是哪家的人,我怎么没见过你?” 听到那一声妹妹,秦姝差点吐血,冷笑道:“我儿子跟你差不多大年纪,你喊我妹妹?皮痒了吧?” “???”尤龙龙。 “???”周围其他人。 他们怎么看秦姝那张生动艷丽,没有一丝褶皱,满满胶原蛋白的脸,也不像是结婚生过孩子的人,更不要说还有十多岁的儿子。 凯尔看见尤龙龙眼底的欢喜,玩味道:“乾妈,跟这种欠教训的人,不需要废话,直接收拾他!” 这一声乾妈。 差点把其他人雷倒在地。 一个二十多岁的洋鬼子,喊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乾妈。 究竟是这个世界幻灭了,还是他们的眼睛、耳朵出了问题? 尤龙龙盯著秦姝那张娇媚艷丽的脸,眼底涌动著少年的喜爱之情。 可他没忘记来这的目的,又恢復之前的傲慢,趾高气扬道:“我是炼器家族尤家的小少爷,你们识相的话,就把符籙叫出来!” 当今修士圈有三大能力——炼器、符籙、炼丹。 炼丹还是近几年,才隱隱有崛起的苗头,还是一个隱姓埋名的大师。 国內的炼器家族尤家,香江玄学界的灵溪大师,两大势力凭藉各自的本事,在修士圈不可撼动。 少年自爆身份后,周围的人看他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 在他们看来,秦姝等人手上的东西,是保不住了。 秦姝轻笑一声:“买卖买卖,有卖才有得买,我不愿意卖,尤小少爷又何必强人所难。” 尤龙龙气得鼻子喷火,咬牙质问:“你当真不卖?” 秦姝下頜轻点:“不卖!” 尤龙龙恼羞成怒了,又见这么多人围观,自觉很丟脸。 他头脑发昏,低吼道:“你们去,把东西给我抢过来!” “是,少爷!” 尤龙龙身后的几个男人,快速朝秦姝冲了过去。 “住手!” 一道娇喝声响起。 即將衝上前的几个男人,下意识停下脚步。 一名身穿火红长裙,五官凌厉,充满攻击性的女人,拨开人群走进包围圈。 “尤龙龙!你越来越放肆了!” 尤龙龙一见这女人,瞬间蔫头耷脑:“姐——” “啪!” 女人给了尤龙龙一巴掌,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丟人现眼!你把尤家的脸都丟尽了!” 尤龙龙双眼通红,眼神控诉地盯著尤阿凤:“姐!我也是为了你好,你前往云圳探险,谁知道会碰到什么牛鬼蛇神,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有灵溪大师的护身符,能多几分保障。” 尤阿凤盯著弟弟脸上的巴掌印,脸上露出心疼的表情。 可她依旧厉声道:“那你也不能抢灵溪大师朋友的东西!” 尤龙龙的表情瞬间僵住了。 尤阿凤转身对灵溪、秦姝、凯尔歉意道:“抱歉,我弟弟年纪小,行事莽撞,是家里没教育好,才让他如此囂张跋扈,还请灵溪大师,两位道友不要跟他见识。” 这叫阿凤的姑娘,一看就是个精明干练的,行事也落落大方,最主要的是……长得也好看吶。 作为顏控的秦姝,当即眯起眼睛笑了:“小孩子调皮,回家打几顿就好了,倒是你这做姐姐的,看起来没比他大几岁。” “咳咳——”尤阿凤看到秦姝的长相,不禁红了脸,小声道:“我跟龙龙是龙凤胎,我是姐姐,他是弟弟。” 她从未见过像秦姝长得这么好看,气质独特让人心生好感的女人。 “……”秦姝无语了。 也就是说姐弟二人同岁。 可这行事风格,还真的是天南地北。 秦姝没打算跟小孩子计较,挥了挥手:“这事就算了。” “灵溪大师!” 突然一声嚎叫,震得秦姝等人耳朵发疼。 尤龙龙衝到灵溪的面前,双手紧紧攥著他的胳膊。 “大师,你也知道云圳最近天降异象,据说有高於我们生存的三维空间的秘境开启,你卖给我几张护身符吧,你的大恩大德我一定铭记在心,如果我姐姐能活著回来,我……我就给你当一年小跟班!” 灵溪大师甩开尤龙龙的手,笑眯眯地说:“想什么美事呢,我的跟班都是门內嫡系弟子。” 话一出口,他脸色僵住了。 完了! 他好像跟秦姝学坏了。 第521章 敢招惹她,我扒了你的皮 “我……我就当个打杂的……” 尤龙龙的表情別提多尷尬了,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他是尤家的小少爷,何曾被人这么下过脸。 灵溪掐了掐眉心,神色无奈道:“等交流大会结束后,我可以给你们画几张符,不过今天的事,的確是你做错了,你要跟我朋友道歉。” “……”尤龙龙偷偷瞄了一眼秦姝。 这一眼看得欲羞还迎,跟个大姑娘似的。 他低咳一声,乖乖认错:“对不起,之前我说话有点冲。” 秦姝眉梢轻抬,笑眯眯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是个好孩子。” 她顶著一张十八九岁的脸,用长辈的口吻说教,违和感太强了。 尤龙龙的耳朵红了,脚尖在地上划动,扭扭捏捏地问: “那个……你真的结婚了吗?” 秦姝瞧著他眉目含情的模样,心下一咯噔! 坏了! 她这是招惹了一朵少年桃? 秦姝的眼角抽搐,故作威严道:“我结婚了,孩子都14岁了。” 尤龙龙的嘴巴张大,满脸的震惊与错愕。 他仔细打量著秦姝,忽地笑开了:“你是不是在逗我?你其实还没男朋友吧?你看我怎么样?我还没有交过女朋友。” 秦姝这副模样,哪里像是结婚的样子,估计连法定结婚年纪都没到。 秦姝坦诚道:“我真的结婚了,今年33岁,你要喊我一声……姐姐。” 阿姨什么的,还是算了!她不太喜欢这个称谓。 尤龙龙脸上的笑意不减,认定秦姝在敷衍她:“我……我挺喜欢你的,你要不要跟我试试?你放心,我平时不这样的,只要你跟我好,我会对你很好的!” “……”秦姝看著油盐不进的少年,颇有些头痛。 她该怎么告诉对方,自己真的33岁了,不仅有丈夫,还有五个乖巧可爱的孩子。 “嗤——”秦姝身边传来凯尔的嗤笑声:“小子,你毛长齐了吗?就学人找媳妇?” 尤龙龙脸上的羞涩消失,眼神很凶地瞪著凯尔。 “跟你有什么关係!劝你不要多管閒事,洋鬼子!” 凯尔目光审视地盯著尤龙龙:“呵,你求爱的人是我乾妈,你说跟我有没有关係?” 他视线下移,落在少年的腰腹之下,嘲讽道:“都没有几两肉,还学人找女朋友,也不嫌丟人。” 凯尔懒洋洋的腔调,带著几分不屑、轻蔑。 秦姝是何等身份,哪里是一个毛头小子能追求的。 这弱不拉几的少年,连过於威严的乾爹,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尤龙龙气得擼袖子,愤恨道:“洋鬼子,你找打!” 哪怕是没成年,他也是有尊严的。 被人怀疑生理结构大小,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凯尔仰著下巴,戏謔道:“你来啊!看我不把你打得屁滚尿流!” “!!!”尤龙龙的脸噌地一下红了,气的! “啊!!洋鬼子!我跟你拼了!” 在少年衝上来时,被一只蕴含力量的纤细手攥住:“龙龙!不要胡闹!” 就在刚刚,灵溪在尤阿凤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导致尤阿凤说话的声音,都透著严厉的颤音。 尤阿凤隱晦地打量著秦姝,满目忌惮与震惊。 原来这个看似年轻的少女,真的三十多岁了,身份还如此尊贵。 “姐!你放开我!我今天一定要教训这个洋鬼子!” “啪——!” 在尤龙龙叫囂时,尤阿凤抽了弟弟一巴掌。 世界变得安静了。 尤龙龙满脸委屈,羞愤地看著老姐:“你怎么又打我?” 尤阿凤眼睛都不眨一下,面无表情道:“打顺手了。” 从小到大被姐姐打的尤龙龙,翻了个白眼:“姐,我在给你找弟媳妇,你不帮忙就算了,哪有拆台的,我里子面子都丟尽了!” 尤阿凤深呼一口气,拉著弟弟走到一旁,“你这个死小子,你自己作死不要拖累家里,你知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 尤龙龙想了想,摇头道:“……不知道,我去问问她的名字!” 他转身就想走,被尤阿凤用力拉出,低声道:“她叫秦姝,是秦姝!你想想这个名字熟不熟悉!” “秦、姝?”尤龙龙喃喃自语:“这名字还挺好听。” “啪!” 尤阿凤给了蠢弟弟一巴掌,咬牙切齿道:“她可是住在御府的那位夫人!” “???”尤龙龙满脸问號,表情十分滑稽。 他满脸欲哭无泪,声音哆嗦道:“姐……姐!你在开玩笑对不对?” 尤阿凤掐死弟弟的心都有了,拧著尤龙龙的耳朵,厉声警告:“骗你个鬼!这些年要不是那位谢阁下,有意让隱世修士出来活动,你以为我们今天能站在这里搞交流大会!你赶紧去给谢夫人道歉,要是牵连了家里,我扒了你的皮!” 姐弟二人窃窃私语片刻,尤龙龙的脸色变得惨白。 在他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准备,鼓足勇气要给秦姝道歉时,发现那三人都不见了。 这下尤龙龙是真的哭了:“姐!他们走了,我是不是要完了?” 尤阿凤照著弟弟的屁股,狠狠踹了一脚。 “没出息的玩意!把眼泪给我收一收,找人去道歉!” * 离开的秦姝,跟著灵溪来到一家,装修比较有古韵的店铺。 灵溪带著人往地下走去:“明天的拍卖会在这里举行,谢夫人可以先看看,要是有什么喜欢的预留一下。” “灵溪大师这么做,就不怕別人有意见?” 秦姝扫视著装修看似简易,处处透著雅致的拍卖会现场。 灵溪轻笑道:“这是交流大会不成文的规定,拍卖会拼的是钱財实力,但也会为了拉拢一些有身份的人,给一些便利。” 他指了指周围的人:“这些都是主办者想拉拢的人,毕竟好东西有限,卖价再高也不如人情重要。” 秦姝站在偌大的拍卖会现场,看著周围寥寥无几的人,笑而不语。 灵溪领著她来到展示柜前:“今天也没什么重要的事,谢夫人不妨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好——”秦姝点头道。 这里拍卖的都是一些类似古董的玩意,秦姝不怎么感兴趣。 她不经意地问:“尤家姐弟说云圳天降异象,是怎么回事?” 第522章 招待来自全世界的权贵 灵溪知道秦姝出身云圳,闻言诧异地问:“你不知道吗?” 秦姝挑眉:“我应该知道吗?” 灵溪望进秦姝含笑的眼眸,看出几分认真,知道她没有丝毫玩笑之意。 灵溪缓声解释:“云圳最近天降异象,气候变化无常,灵气波动也很强烈,龙虎山邀请各界能人异士相聚,確定会有高於我们生存的三维空间的秘境开启,这件事早就传开了,你在內陆竟然不知道这事?” 秦姝问:“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灵溪:“就在两月前。” 秦姝失笑摇头:“这几个月我很忙,手里的事处理完要回深圳,对外界没怎么关注。” 灵溪面露沉思,语重心长道:“回去也好,云圳灵气肆溢,说不定有你的一线生机。” 秦姝继续问:“高於我们生存的三维空间的秘境开启是什么?能跟我讲讲吗?” 灵溪道:“是上古时期的秘境,虽然说起来有点玄幻,可它真的出现过,当年秦始皇追求长生不老,就是因为踏入过宛如仙境中的秘境。 那是一个远离人烟喧囂,超脱尘世的世界,没有巍峨耸立的建筑,但神秘且危险,里面有很多未知的存在……” 秦姝瞧著灵溪嚮往的表情,出声打断:“你说的是秦始皇派徐福出海寻找长生不老药的事?” “不错。”话被打断,灵溪也不恼。 秦姝轻嘆道:“那都是假的,我秦氏……当年有御医相伴帝王身侧,其中內情无外乎,身居高位者拥有权势与地位后,对长生不老有了渴望,这是上位者的通病。” 如果不是秦氏古书记载,秦姝也会跟眾人一样对那位始皇帝好奇。 至於秦皇有没有成功,看如今的秦家人皆为长寿就知道了。 灵溪眼神探究地打量著秦姝:“这样吗?” 秦姝:“远的不提,就说眼下,你们为什么认定会有秘境存在?” 灵溪:“数百年前,有很多修士踏入秘境,他们运气很好收穫颇多,得到了稀有草药,修炼功法,以及蕴含浓郁灵气的宝贝,其中以龙虎山的收穫最为出彩。” 秦姝的眸底滑过一缕暗芒。 她对那所谓的秘境,开始產生兴趣了。 如果说,这世上真有其他空间存在,里面会不会有让她续命的宝贝,或者是续命办法? 最重要的是,即將开启的秘境偏偏在云圳,这就不得不引人深思了。 不等交流大会结束,秦姝带著凯尔离开了。 修士圈虽然很神秘,他们也是普通人,秦姝了解自己想要的信息就走了。 京市,君安俱乐部,四楼。 秦姝回到市区后,被凯尔拉到入住的地方。 这家俱乐部是京市的私人会所,是香江某国际集团董事长创办的,前两年投资兴建,会所位於静安街十號。 俱乐部实施严格的会员制度,有钱都不一定能进得来。 需要一定的资產跟人脉关係,才能有机会进来参观这纸醉金迷的世界。 整个四楼都笼罩在,昏暗氛围曖昧的灯光下。 秦姝坐在看台上,双眼发直地盯著表演的舞台,像是刚进城的土包子似的。 “啪!” 一个几近全身赤倮的男人,被绑在刑架上。 他对面是个手持长鞭,身材高大,戴著面具的男人。 面具男手上的鞭子不停挥舞,像是要把刑架上的男人给打死。 秦姝看著刑架上低著头的男人,身上那一道道恐怖的血痕,皱著眉去瞥向身侧,单手托著下巴的凯尔.唐纳德。 “我倒是不知道你口味这么重,不仅玩字母……圈,还喜欢看同类被虐。” 此话一出,凯尔瞬间就炸毛了。 “乾妈!你可不要污衊我!我是笔直笔直的!” 虽然在国外,两个男人在一起不是什么稀奇事,凯尔只喜欢抱胸大臀也翘,非常有手感的女人。 秦姝不悦地问:“那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我没兴致看別人被打。” 她言语中透著不耐,明显要生气了。 凯尔低咳一声,指著台上被打的纤细男人:“他是我的人,但是吧……他可能有点问题,我希望乾妈给他看看,能不能把人给治好。” 秦姝眼底的诧异倾泻而出:“你竟然让人这么对待一个病人?!” 凯尔迎上秦姝满脸不认同的表情,心虚地摸了摸鼻尖。 “这个病人情况不同,不打他就活不了了。” 他揉搓著指尖,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隱。 “好!” 一声兴奋的叫好声。 紧接著,是哗啦啦的鼓掌声。 秦姝扫视著看台上的眾人,察觉出他们的呼吸变得粗重,明显是被台上的表演刺激到了。 秦姝知道在这世上,有各式各样的群体。 那是他们生来刻印在骨子里的基因,是无法改变的嗜好。 知道是一回事,亲眼见证才震撼人心。 前世今生,秦姝这是第一次,实打实的被带入这个世界。 舞台上。 面具男丟走到刑架前,戴著黑皮手套的手,抬起耷拉著头的男人下巴。 他声音含笑:“puppy,你做得很好,找你的主人去吧。” 说著,弯身给对方解开身上的绳子。 刑架上的男人……不!说是少年更为准確一些,在面具男弯时露出真容。 少年长相俊美精致,有点偏阴柔,一双金色眼瞳凝聚著风华,仿佛璀璨星辰坠入人间,华丽,耀眼,神秘且高贵,仿佛西方童话里的王子。 秦姝盯著少年的脸,用手捂著心口:“凯尔,你真的是太残忍了,竟然这么虐待一个孩子!” 突如其来的指控,嚇得凯尔手上的葡萄都掉在地上了。 他委屈地辩解:“乾妈!我没有!” 秦姝面无表情地问:“那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事吧,还要从三年前说起……”凯尔从果盘拿起一颗葡萄,酝酿著接下来的发言。 “那年,我收到米国合作者的请帖,踏入一个……动物世界,或者说是驯人化物的世界,那是一个全封闭式的世界,小岛招待来自全世界的权贵们……” 秦姝听凯尔开了个头,就知道他去的是哪了——震惊世界的萝x岛案。 秦姝呼吸一滯,眯著眼睛质问:“你在那里也玩了?” 凯尔笑著点头:“嗯,別人都玩,我不玩不合適了。” 第523章 谢锦瑶危矣,阿姝震怒 “……”秦姝满脸无语地看著凯尔:“你碰了那些……” 孩子两个字还没出口。 凯尔急声打断:“乾妈!我没有,你不要瞎想!我就找了两个意国美人,完事还把她们都买下来送回国了!” 话刚出口,凯尔琢磨过不对味来,探究地看著秦姝:“乾妈,你也知道那个岛是干嘛的?” 秦姝没好气道:“有所耳闻,那里就是人间炼狱!” 凯尔这位黑手党教父,难得露出认同,夹带著一丝怜悯的表情。 “我在就那住了一晚,转天就带著人走了,走的时候看到被丟在广场,被人用各种手段折磨的puppy,或者说是我的堂弟,克劳斯,他是我叔叔情妇生的小儿子。” 说到这里,凯尔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那些王八蛋,竟然敢当眾让人欺辱克劳斯,那么多人围著他,把他当成一条狗……” 接下来的话,脸色铁青的凯尔,说不下去了。 他深呼一口气,话音一转:“我把克劳斯买下来带走后,才知道他已经丧失人类的意识,没有灵魂与自我,把自己当成puppy,狗怎么生存,他就这么生存,还特別嗜痛,我其实是不想把家族丑闻暴露出来的,可他实在是太粘人,太不正常了!” 凯尔有些苦恼地揉了揉侧额:“我这三年来很苦恼,puppy总是爬我的床,乾妈,你知道吗,我已经快一年的时间,没有愉悦的夜生活体验了。 求你治好他吧,我不想每当深夜降临时,当一位散发母性光辉的妈妈,让他跟我睡同一张床。” 秦姝的三观碎了,唇角抽搐地问:“你把人睡了?” “怎么可能!”凯尔急忙解释:“他前两年別提多闹腾了,我就像是狗崽子的妈妈一样,晚上睡一张床,白天还要哄著他吃饭。 等他好不容易能自己吃饭睡觉了,我遇到一场刺杀,他疯了似的地挡在我身前,挨了一枪,差点把命都丟了,醒来后也不等病好了,步步紧跟我,打也打不走!” 秦姝眨了眨眼:“他对你这是雏鸟情节?” 凯尔摇头:“我不知道,我现在只想让他恢復正常。” 他不想晚上睡女人的时候,床尾或者角落里,有其他人存在。 秦姝疑惑地问:“之前为什么没有带人来找我?” 凯尔唇角勾起嗜血弧度:“他是我叔叔的儿子。” 仅一句话,秦姝就明白了。 凯尔当年来华夏求医,他叔叔在意国爭权夺势,凯尔回去后就把他叔叔给宰了,连带几个堂兄弟,不安分的丟进海里餵鱼,安分守己的送出国外自生自灭。 秦姝眼眸微眯,试探地问:“你对这个克劳斯的態度,似乎有点不一样。” 凯尔非常坦诚地点头:“我小时候餵过他一段时间,是个漂亮乖巧的孩子,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跟个小狼崽子似的,一点就炸。 再加上叔叔看我不顺眼,想要跟我爭家主之位,我就慢慢疏离了克劳斯,再后来,他被叔叔送走了,没想到再见面时,他在米国那座小岛上。” 秦姝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 “主人——” 刚刚还在台上的少年,膝行爬到凯尔身边,毛茸茸的脑袋熟练地枕在凯尔的腿上。 秦姝听到那一声主人,再看克劳斯的行为,被雷得不轻。 克劳斯是个非常年轻冷峻的男子,只是,他眼角浮现出一丝別样的风情媚態。 凯尔揉了一把堂弟的脑袋,嗓音带著几分严厉:“puppy,这是我乾妈,叫aunt。” 少年撩起眼皮,漂亮的眼眸没什么情绪地盯著秦姝。 好半晌,他喊道:“aunt——” “……”秦姝再次被雷的里嫩外焦。 这么大只的男人,像只小宠物一样,依偎在凯尔的腿上,委屈巴巴的喊人,画面太让人不適了。 秦姝深呼一口气,对男人伸出手:“克劳斯,把你的手给我一下好吗?” 男子扭过头,趴在凯尔的腿上,理都不理秦姝,很傲娇。 凯尔道:“乾妈,你得叫他puppy,他也只认这个名字。” 秦姝强忍心下不適,轻声唤道:“puppy,把你的手给我一下好吗?” puppy抬头,清澈懵懂,饱含依赖的眼眸盯著凯尔.唐纳德。 凯尔揉了揉他的脑袋,笑著说:“去吧。” puppy爬到秦姝的身边,乖乖递上手,睫毛轻颤。 秦姝搭上puppy的脉搏,那双能看透所有病症的眼眸,宛如冰冷的机械扫视身前的男人。 这人身上的气息很乾净,也非常纯粹,周身隱隱浮动著白色气场。 秦姝心下一沉,盯著puppy的眼神变得晦暗不明。 这个男人,根本没有病。 时间过去很久,秦姝鬆开puppy的手。 后者,一下子窜到凯尔的身边,真把自己当成犬类,趴在凯尔的脚边。 “乾妈,怎么样,puppy能治好吗?” 秦姝目光复杂,沉默许久:“你把他送走吧。” 凯尔紧张地问:“怎么了?” 秦姝的嗓音仿佛淬了冰碴般冷寒:“一个人的灵魂被摧毁打碎,其中经歷的痛苦折磨,是无法想像的,他已经不是一个人了,是被重铸矫正过度的新生物。 想让他重新唤醒身为人的本能与意识,过程恐怕会没了半条命。依照他从前的种种经歷,即使清醒,恐怕也不会选择活下来。” 凯尔看著昏昏欲睡的puppy,不解地问:“为什么要把他送走?” “就要养他一辈子吗?他被灌输犬类本能,是你把他带出来的,他把你当做全世界,如果你不能確保养他一辈子,就把人送走,让他適应新环境,兴许还能多活几年。” 秦姝的情绪很沉重,她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病患……不,应该说是完全自我癒合的病患。 puppy已经被推翻身为人类的所有痕跡。 秦姝无法想像,米国的那个小岛究竟有多恐怖,把一个正常人变成这样。 在凯尔面露沉思时,秦姝的手机铃声响起。 “餵?” “嫂子,瑶瑶不见了!” 手机里面传来阿木提的惊慌声音。 秦姝噌地一下站起来,身体摇摇欲坠。 “瑶瑶一个六岁的孩子,怎么会不见,保护她的人都是吃乾饭的吗?” “嫂子,瑶瑶跟同学约在图书馆见面,她甩开保鏢离开的,我们找到瑶瑶的同学,对方说瑶瑶被一个外国人领走了。” 第524章 前往罪恶岛救女儿 “什么外国人?监控呢?立刻调出监控!!!” 秦姝歇斯底里的怒吼,整个人都有点疯癲。 看台上的眾人,视线集聚在秦姝的位置,凯尔察觉不妙起身。 “乾妈,瑶瑶妹妹怎么了?用不用我帮忙?” 秦姝爬满愤怒血丝的眼眸,凶戾地瞪著凯尔:“瑶瑶好像被绑架了。” 凯尔脸色也不太好看,冷静分析:“如果是绑架,劫匪一定有所求。” 秦姝何尝不知道,可那是她的女儿,她根本无法冷静下来,握著手机的手,手背青筋绷起。 手机里传来阿木提的声音:“嫂子,我们调了监控,只看到绑匪的侧脸,暂时无法得知绑匪的身份与意图。” 秦姝深呼一口气,颤声道:“把监控录像发给我,我这就回去!” 她脚步踉蹌地往外走,凯尔快步追上去,身后跟著从地上爬起来的puppy。 御府。 “嘭——!”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主楼客厅內,打砸声伴隨著男人愤怒的低吼,传入赶回来的秦姝耳中。 秦姝走进客厅,看到跪在地上的十多个黑衣男人。 视线再往前,是已经不惑之龄的谢澜之,他一如从前没有丝毫改变,只是身上的沉稳霸气越发让人忌惮。 “澜哥!” 秦姝的声音带著哭腔。 谢澜之充满侵掠性与愤怒的锐利眼眸,在听到秦姝的声音后,剎那间恢復温和与担忧。 他长腿迈开,走到秦姝的身边,把人紧紧搂入怀中。 “没事的,我已经让封锁机场和陆地交通,码头也都停运了,一定会找到我们的女儿的!” 秦姝的全身都在发颤,手用力揪著男人的衬衣,咬牙恨声道:“我要杀了他们!” “好——” 谢澜之声音温柔,眼底涌动著暴戾。 带著puppy走进来的凯尔,盯著自己的手机,短短十多秒的监控视频,只露出绑匪的一个侧脸,足以让他惊心动魄。 凯尔脸色铁青,紧紧咬著牙关:“乾爹,乾妈,这个人我认识。” 此话一出,客厅內的所有人,锐利目光刺向凯尔。 包括站在不远处,两对双胞胎少年。 秦姝双眼发红地盯著凯尔:“绑匪是谁?” 凯尔冷声道:“他应该是米国罪恶岛,专门收集全国各地孩子的成员,我曾在罪恶岛看到过这人,当时他是带著孩子上岛的。” 说起这件事,凯尔异常愤怒。 谢锦瑶那么小的孩子,竟然也被盯上了。 秦姝闻言差点晕厥过去,谢澜之揽著她的腰托起,深邃眼瞳涌现出前所未有的杀意。 秦姝往日娇软的嗓音,低哑寒凉:“杀了他们!一定要杀了他们!” 谢澜之宽厚手掌,轻抚她的后背:“好——” 一个好字,语调温和,杀机毕露。 阿木提从外面走进来,沉声匯报:“澜哥,飞机场、车运、码头都没有找到人!” 在发现谢锦瑶失踪的第一时间,他们就下令封锁所有交通场地。 可惜,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谢澜之听到这个消息,自然是无法接受的。 “凯尔,瑶瑶已经失踪一个半小时了,你知不知道他们除了正常交通渠道,会用什么办法把孩子运出去?” 凯尔不知想到什么,满脸阴鷙:“……我怀疑,瑶瑶已经不在京市了。” 一个半小时,里面发生的变故太多了。 秦姝闻言疯了似的衝到凯尔面前,揪著他的衣领大声质问:“他们会把瑶瑶带到哪去?” 凯尔沉吟道:“我怀疑,绑架瑶瑶的人不知道她的身份,人到手后第一时间就离开京市了,他们会去最近的城市码头,联繫当地的蛇头偷渡离开,几经反转,把人送去米国的罪恶岛,这是他们惯用的手段。” 秦姝一听就明白了——茫茫人海,想要找回女儿,希望渺茫。 她泪眼朦朧地看著不远处的谢澜之,视线模糊不清。 “澜哥——” 秦姝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绑匪离开京市会去哪座城市,偷渡途中改变的路线又是哪条,瑶瑶那么小会不会已经……被人欺负了。 想到女儿可能在受罪,或者是被那群畜生……秦姝就心痛如绞。 谢澜之第一次看到这么无助的秦姝,心疼不行,大步走上前抱著人安抚道:“我向你保证,一定会找到瑶瑶的。” 他撩起眼皮,露出满目阴狠:“阿木提,我需要罪恶岛的入场券,你立刻去办。” 凯尔举起手,弱弱道:“我这里有入场券,可以带你们进去。” 所谓入场券,並不是钱买的门票,而是一个人的资產与势力,是否被罪恶岛的掌权者看上。 谢澜之闻言点头:“我希望能多带一些人上岛。” 凯尔想也不想地摇头:“不太可能,登岛的客人只能带两个保鏢,我们最多能带不超过六人的保鏢。” 他这是把谢澜之、秦姝,还有自己当做客人来计算。 “加我一个!”阿木提道。 他在宦海沉浮多年,身上早已浸染了上位者的气场。 凯尔上下打量著长相帅气,拥有上位者威压的阿木提。 “好,我最多能带三个客人上岛。” 谢澜之並未全部寄托在去岛上救女儿,再次吩咐阿木提:“联繫周围各省城,让他们封锁码头,查一查偷渡者名单,发现有任何可疑之处,不惜一切代价把偷渡者给追回来。” “是!” 阿木提转身离开。 时间流逝飞快,一夜无眠的秦姝,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 这一晚对她来说格外煎熬。 她从最初的期待与希望,一颗心逐渐沉入底。 直到阿木提满身疲惫的回来,秦姝彻底崩溃了。 阿木提说:“澜哥,我们查到两艘偷渡船,前往鉞南,其中一条船上有符合我们要找的人,只是他们带走的孩子不止瑶瑶,还有两个十岁左右的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秦姝扑倒在谢澜之的怀里,颤声道:“澜哥,联繫鉞南的掌权人,让他们把人拦下来,否则就对他们开战!” 阿木提又道:“我们联繫了鉞南当地的势力,偷渡者已经第一时间离开,我怀疑他们在回米国的途中。” 凯尔闻言坐不住了:“乾爹,乾妈,事不宜迟,我们离开去米国,再不去,瑶瑶就要被人拍卖了!” 第525章 拍卖会,兰公子再次出现 米国,罪恶岛。 今天的岛上很热闹,是一年一度的拍卖会举办日。 说到罪恶岛,就不得不提起它的创始人了——帕德里克.霍姆斯。 帕德里克.霍姆斯出生於米国,早年家境贫寒,曾就读於联盟学院和纽约大学,虽然没有获取本科学位,却得到了米国上流社会的人脉。 他以800万美金,购得位於加勒比海的“小克斯特罗岛”,后来改名为“萝x岛”,也是现在的罪恶岛。 帕德里克.霍姆斯將小岛改造成私人娱乐场所,以招募为名诱骗年轻女孩,来提供各种见不得光的服务。 连米国皇室掌权人都是这里的常客,可见帕德里克.霍姆斯的靠山有多强。 庄园停机坪。 凯尔率先下来,puppy在他脚边跪趴。 凯尔弯身与puppy平视:“puppy,乾妈是我非常重要的人,我们一定要保护好她,你对她要像对我一样,明白吗?” puppy那双流光般夺目的金眸,依赖又欢喜地盯著凯尔,没有任何回应。 凯尔的眼眸微眯,声音严厉了几分:“你明不明白,一定要保护好乾妈!” “唔唔——” puppy喉咙里发出声响,用脑袋蹭了蹭凯尔的腿。 凯尔知道他这是懂了的意思,揉了揉他柔软的头髮:“真乖。” 在凯尔心里,秦姝的要比谢澜之这个华夏掌权者还重要。 他从始至终,心甘情愿效忠的只有秦姝一人。 至於谢澜之,不过是爱屋及乌。 改头换面的谢澜之、秦姝、阿木提也下机了。 三人穿著打扮,一改在华夏的保守,装扮华丽满身金钱的味道。 凯尔看到不远处的接送车,快步朝秦姝三人走去。 “我们马上就要进去了,你们进去后,看到任何情景都不要表现出强烈反应,儘量融入那样的场景环境里,这对我们接下来的行动有利,帕德里克.霍姆斯可能也会出现,如果遇到那个老狐狸,一定要谨慎……” “唐纳德教父,欢迎您再次蒞临我们小岛。” 身后传来一道熟悉声音,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凯尔心下一惊,面上浮现出桀驁神情,转身懒洋洋地打招呼:“哦,是霍姆斯先生,真是好久不见,听说今晚你们这里有不少好货,我准备来换个新玩具。” 他瞬间从一个严谨的教父,化身浪荡的风流者,切换自如。 帕德里克.霍姆斯是个身材高大,拥有一头棕发,浅绿色眼眸的男人,看起来很年轻,风度翩翩的,像是米国上流社会的精英。 秦姝看到此人,眼底的杀意肆溢,恨不得拎刀把对方捅个对穿。 谢澜之察觉到秦姝的情绪不对,捏了捏她柔软腰肢。 “阿姝——” 仅一个名字,提醒意味浓重。 秦姝的眼眸微垂,收回视线,娇娇软软地倚在谢澜之怀里,充当一个合格的金丝雀。 帕德里克.霍姆斯没发觉两人的互动,正盯著许久不见的puppy。 他笑著问:“这条狗,教父养了有两三年了吧?” 凯尔漫不经心道:“谁知道,感觉养了很久,有些腻了。” “呜呜呜——” puppy难过地呜咽,看起来很伤心的样子。 凯尔心底骂这傻东西听不出真假话,面上无动於衷,甚至有些厌恶地俯视puppy。 霍姆斯拍了拍puppy的头,笑著说:“他被你教育得很好,教父如果腻了,我这里隨时能再次收留他。” 他知道这条狗为凯尔挡枪,差点死了,好好调教一下,未必不能化身恶犬,为他所用。 “嗷呜!” puppy仰头死死咬住霍姆斯的手,把人给咬出血后,噌地一下窜到凯尔的身后。 霍姆斯充满杀意阴狠的眼眸,死死盯著puppy:“小畜生,敢咬我,想死吗?” 凯尔揉了揉puppy的脑袋,淡声道:“这是一条认了主的狗,即使我玩腻了,它依旧护住主人,霍姆斯先生,你不该隨便碰他。” 他不再是一副懒洋洋的神態,锐利眼神警告地瞥向霍姆斯。 霍姆斯心下一惊,连忙赔笑:“抱歉,教父。” 他视线掠过凯尔,看向一群黑髮,东方面孔,满身內敛气质的谢澜之等人。 霍姆斯凝眉:“华裔?” 凯尔淡声开口:“这位是兰公子,兰家祖上全家移居意国,五年前,兰公子回国发展,明面上做的是外贸,暗地里一直在跟我做走私生意。 这几年我们没少赚,前些日子我跟他说你这有好玩的,他很好奇,也很感兴趣,我今天带他来见识一下。” 霍姆斯的神色狐疑,警惕地打量著谢澜之一行人:“教父,我这里从来没有出现过华夏客人。” 凯尔一听就知道这小子不想招待,皮笑肉不笑道:“兰家是华夏老牌贵族,他们非常富有,十个唐纳德家族都不及他们的財富,你这是要把钱往外推吗?” 霍姆斯虽然很心动,依旧怀疑地审视著谢澜之一行人。 谢澜之端著世家子弟的矜傲,抬手击掌。 身后的一名亲信,拎著黑皮箱子走出来,在霍姆斯的面前打开。 金灿灿的光芒扑面而来,满箱子没有任何標记的黄金,闪人眼。 这些黄金別说是来玩了,把今晚拍卖的『货物』都买下也不成问题。 霍姆斯心底笑了,面上不解地问:“这是什么意思?” 谢澜之薄唇轻启,一口流利的外语缓缓而出:“给霍姆斯先生的见面了。” 清冷无温的嗓音,淡漠又矜傲,尽显华夏上位者的內敛。 霍姆斯当即笑了,对手下使了个眼色,把装满黄金的箱子拿走。 “兰公子太客气了,诸位请跟我来,拍卖会马上开始了。” 一行人前往专车,出发去庄园拍卖会。 凯尔落后一步,对谢澜之、秦姝低语:“这王八蛋亲自来了,说明他不信任我们,你们小心点。” 话说完,他也不等回应,抬脚朝霍姆斯走去。 在凯尔的身后,puppy动作熟练地爬行追去。 拍卖会现场非常奢华。 霍姆斯收了一箱黄金,特意把一行人送进会贵宾室,可以清楚看到拍卖台上的全景。 霍姆斯忽然开口问凯尔:“兰公子这位女伴,是来玩的还是?” 妓女,两个字被他含糊过去。 凯尔端起桌上的红酒杯,摇晃著醒酒,语气隨意道:“那是兰公子养的小情人,他有不为人知的癖好,喜欢跟人换著玩。” 霍姆斯视线微垂,盯著谢澜之的裤链位置,唇角勾起一抹恶劣弧度。 “听说东方人短,且小,肯定是无法满足自己的女人。” 他因为在自己的地盘上,嘲讽意味很浓,丝毫不知收敛。 眼见谢澜之几人没有任何暴怒,只有隱忍,霍姆斯话音一转。 “当然,我会挑选这里最厉害的男人,来满足兰公子跟他的女伴。” 最后那句话,分明是话里有话,把谢澜之跟女人混为一谈。 第526章 真乖,是条好狗 帕德里克.霍姆斯的话一出口,秦姝、凯尔、阿木提三人的脸裂开了。 他们都察觉出,霍姆斯对谢澜之的羞辱。 秦姝眼神凶戾地瞪著霍姆斯——这男人死了!他死了! 谢澜之仿佛没事人一样,拍了拍秦姝的屁股,凑近她耳边低语:“收你一下你的眼神。” 秦姝眼底的仇视,太明显了。 秦姝深呼一口气,把脸埋入男人的胸膛,咬牙道:“他死了!” “好——”谢澜之宠溺一笑。 凯尔眼尾余光瞥见两人的曖昧,知道他们为了救人,打算息事寧人。 凯尔为他们打抱不平,心底的愤怒如火上浇油。 不知想到什么,凯尔扯了扯唇,倾身靠近霍姆斯,单手捏著对方的下巴抬起。 凯尔邪气一笑,恶劣地问:“霍姆斯,听说你当年在联盟学院和纽约大学时,是学校里公认的男妓,如今自己当老板了,有没有重操旧业的兴趣?” 秦姝:“……” 谢澜之:“……” 阿木提:“………” 三人表情懵然,竖起耳朵听八卦。 原来鼎鼎大名的霍姆斯,曾是学校里公认的……男妓。 霍姆斯脸上露出羞愤表情,目光阴鷙地盯著凯尔:“怎么?教父对我感兴趣?” 凯尔上下打量著他,嗤笑道:“我只对狗感兴趣,毕竟狗又乖又听话,玩起来別有一番趣味。” 他的手开始不老实,顺著霍姆斯的下巴往下滑。 指尖触碰到凸起的喉结。 就在霍姆斯以为,这人在撩他时,凯尔指尖逐渐用力,死死扣著霍姆斯的脖子。 “忘了跟你说,兰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他是我带来的人,你对他不敬,就是对我的轻视,我虽然手没那么长,你要是惹我不高兴了,我不介意把你这里夷为平地!” 这一刻的凯尔,属於黑手党教父的气场大开,满身寒凉的逼人压迫感。 霍姆斯的呼吸开始不畅,眼底流露出惊惧:“教……教父!”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他怀疑再不出声,凯尔真的会杀了他的! “嘖——” 凯尔轻嘖一声,缓缓鬆开扼制霍姆斯脖子的手。 他动作温柔地给对方整理凌乱的衣服。 “实在是抱歉,只怪霍姆斯先生长得太让人有胃口了,一不小心就勾起我心底的渴望,想要把你调教成puppy那样的宠物。” 凯尔皮笑肉不笑地盯著霍姆斯,眼底还残留著让人惊惧的暴虐。 霍姆斯摸著红了一圈的脖子,清了清喉咙,压下眼底的愤怒与杀意,低声道:“怎么会,多谢教父的抬爱。” 如果不是因为凯尔的身份很难搞,他一定要这小子有来无回! “你不介意就好。”凯尔笑了,拍了拍霍姆斯的脸。 羞辱意味十足的动作。 让脸色本就不好看的霍姆斯,表情狰狞又扭曲。 凯尔浑身仿佛没有骨头一样,倚坐在沙发上,单手支著侧额,看霍姆斯的视线,像是打量一个物件。 凯尔听到霍姆斯磨牙的声音,心情愉悦地勾唇笑了笑。 “我越看霍姆斯先生,越觉得你是个有天分的。” 霍姆斯脸都绿了。 什么天分?当狗的天分吗? 凯尔拍了拍沙发,对跪趴在不远处的男人唤道:“puppy过来。” puppy身后仿佛长了一条尾巴,摇著尾巴就朝凯尔爬去。 “主人——” 男人低哑的声线,满是眷念与依赖。 “真乖,是条好狗。” 凯尔的上位者气场全开,霸气又有张扬。 霍姆斯迎上凯尔那双戏謔冷意的眼睛,再回味凯尔言语中的透露出来的信息,只觉得凯尔把他当成了puppy。 他噌的一下站起来,语气慌乱道:“我还有其他客人需要招待,先失陪了!” 男人离去的背影落荒而逃,仿佛身后有狗在追。 凯尔嗤笑一声,骂道:“什么东西!” 秦姝看著这样混不吝,又引人注目的凯尔,表情复杂道:“我没想到你这么凶。” 像条大狼狗一样,又凶又威风凛凛。 凯尔在秦姝面前很乖,爱玩爱闹,有点小脾气,但从来没有暴露出凶残的那一面。 本来还满心不悦的凯尔,听到秦姝的声音,倏地坐直了身体。 他无辜地看向秦姝:“乾妈,我很乖的,哪里凶了!” 秦姝看著凯尔卖萌的模样,有心想要笑一笑,下压的唇角怎么也挑不起来。 凯尔知道她担忧谢锦瑶,压低声说:“拍卖会马上开始了。” 拍卖会正式开始时,展厅的灯光瞬间暗下来,几束昏暗的氛围灯照射在展示台上。 没有囉嗦的开场白,一个几近全裸的女人被推上来。 女人神情恍惚,双眼迷离,在台上摇摇晃晃地转圈展示,身上的性感装饰物隨著摇摆,衬得女人越发勾人嫵媚。 秦姝看到展示厅內的眾人,仿佛估算一件商品一样,对台上的女人指指点点。 每位客人的座位都有叫价器,他们按动按钮报价,爭夺台上的商品。 价码一路上升,又很快停滯,女人被人拉下展示台。 很快又一个女人……不!是个女孩。 女孩穿得很性感,被装扮成兔女郎,动作机械地在展示台上,重复第一个女人的动作。 秦姝看著那个跟瑶瑶差不多大的孩子。双眼微微睁大,整个人受了刺激般颤抖。 一想到瑶瑶也会被人如此对待,她的心就开始揪痛。 秦姝咬著红唇,恨声道:“这群畜生!简直无法无天!” 谢澜之把浑身都在颤的人揽入怀中,柔声安抚:“阿姝,不要衝动,我保证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现在最重要是救我们的女儿。” 他怕秦姝的同情心泛滥,打扰他们接下来解救女儿。 台上的女孩,金髮碧眼,明显不是东方面孔。 谢澜之怜悯那个孩子,但为了救女儿,不会贸然出手救人。 秦姝压下心底的愤怒,眼睛死死地盯著拍会场上的眾人,这些打扮得衣冠楚楚的畜生们,皮囊之下藏著一颗令人作恶的心,他们的血是脏的,是腐臭的! 时间缓缓流逝,展示台上不止出现女性,还有一些男性。 他们的年龄从小到大,就没有一个超过20岁的。 直到,又一个女孩被推上台。 秦姝剎那间目眥欲裂,谢澜之也差点疯了。 凯尔低吼道:“是瑶妹妹!” 第527章 有双眼睛在盯著他们 谢锦瑶的打扮倒是不暴露,只是她穿著西方的公主裙,化了精致妆容,小嘴红艷艷的,一看就是抹了口红。 秦姝死死盯著展示台上精致可爱,又显得很成熟的小女儿,眼泪刷的一下落下来。 “澜哥,是瑶瑶,他们竟然把瑶瑶打扮成那个样子!” 台下的眾人,像是看商品一样盯著谢锦瑶。 这是秦姝无法忍受的! 那是她的心头宝,是谢家的小公主! 谢澜之搂著秦姝的手,手背青筋暴起,表情凶戾到让人无法直视。 “阿姝冷静,我们要把女儿完完整整抢回来。” 这才是他们今天来的目的! 凯尔已经开始把身上携带的枪枝零件翻出来,沉默无声地进行拼装。 阿木提在做跟凯尔相同的动作。 他们已经做好了,即將激烈对战的准备。 叫价开始了。 很多人对台上,娇小柔美的谢锦瑶感兴趣,这样一个拥有纯真无邪的气质,如朵般充满生机的女孩,很容易引来变態的覬覦。 价钱一路飘升,已经突破了,今晚拍卖的最高价。 包厢里的秦姝、谢澜之,表情阴沉如水。 其中有个老头,浑浊婬邪的眼睛,死死盯著谢锦瑶,他已经叫价到六十万美金了。 秦姝死死咬著牙,哪怕口腔瀰漫出血腥味,依旧不鬆开。 “阿木提,记住那个老东西,我要他死!” 谢澜之饱含戾气的低沉声音,在寂静无声的包厢內响起。 “明白!”阿木提应道。 即使谢澜之不说,今晚所有覬覦谢锦瑶的人,全都会死於他的枪下。 秦姝眼见谢锦瑶就要成为老头的囊中之物,按下了叫价器按钮。 叫价八十万! 这一次,没人再来竞爭了。 秦姝看到那个老头遗憾的脸,紧紧攥成拳的手指节,发出咯吱咯吱声响。 台上的谢锦瑶,被工作人员拉下去。 谢澜之扭头去看凯尔:“瑶瑶会被送去哪?” “这里安排好的房间,我看一下。”凯尔掏出手机,翻出庄园给他们安排的房间:“在维纳斯!” 得知房间名字,谢澜之捏著秦姝的下巴,直视她愤怒与心疼的表情 “阿姝,接下来至关重要,我们要好好配合。” 出了这间包厢,他们就是这里的客人,不能表现出任何异常。 “知道了,走吧!” 秦姝收敛所有表情,压下心底的愤怒,与翻江倒海般的杀意。 一行人推开房门,迎面撞上似笑非笑的帕德里克.霍姆斯。 他开门见山道:“几位似乎是特意奔著那个东方女孩来的,你们跟她是什么关係?” 谢澜之以上位者高高俯视的姿態,打量著霍姆斯,薄唇轻启。 “那个东方姑娘很漂亮,我很喜欢。” 他沉著冷静,言简意賅的话,让人窥探不出真实情绪。 霍姆斯笑了:“是的,她是今晚最大的胜利者,让我赚了一大笔钱。” 他眼神依旧锐利地盯著几人:“你们认识那姑娘!” 语气篤定,透露出几分逼迫感。 谢澜之揽著秦姝的肩,指尖在肩窝轻轻划著名圈,看著漫不经心的动作,实则是在安抚秦姝。 “不错,那姑娘一看就是东方人,那么小的孩子,不该被人如此对待。” 霍姆斯讽刺道:“兰公子倒是心善,可我这里的货物都差不多大,你不如都买下来如何?” 谢澜之淡漠地摇头:“不必,我只对东方面孔心善。” 霍姆斯挑眉,语气玩味道:“那姑娘是倭瀛人。” 此话一出,谢澜之眉头微蹙,眼底流露出明显的厌恶。 “……竟然是倭瀛人吗?那今晚有的玩了。” 眾所周知,华夏人仇恨倭瀛人! 谢澜之的神情不似作假,霍姆斯心下產生了不確定,看向谢澜之怀里的高冷美人。 秦姝的小手摸索著谢澜之的衣扣,对一切都漠不关心。 再看凯尔、阿木提两人,一个在专心致志逗脚下的狗,一个面无表情,周身縈绕著丝丝邪气,一看就是个常年见血的主。 霍姆斯不確定这几个华夏人,究竟是不是为了那个东方姑娘来的。 短短数秒,他就有了决断。 “几位跟我来吧,维纳斯是提供玩具最多的房间,你们可以尽情地玩……” 维纳斯,西方的性.爱之神。 他婬乱不堪,杀戮、私通、出轨、男女不忌,都是他的代言词。 在前往房间的途中,霍姆斯详细讲解了维纳斯房间的玩法。 听到中途会交换玩物,谢澜之的脸色沉下来。 “我了八十万美金,你要我拱手让给別人玩?” 霍姆斯见这个男人,终於露出那么一丝丝情绪,笑眯眯地说:“兰公子有所不知,只要进了我们这里的货物,哪怕是卖给客人,也要遵守这里的规矩,就算是玩残了……” “嘭——!” 霍姆斯的话还没说完,凯尔一脚踹开房门。 “磨磨唧唧什么,大不了一起玩,看谁玩得更有技术含量!” 他是故意打断霍姆斯的话,没看到秦姝、谢澜之的表情都快绷不住了。 当著人家父母的话,说怎么虐待一个无辜的孩子,根本就是找死! 霍姆斯別有深意地看著几人,弯身抬手做出邀请手势:“几位里面请,我就在隔壁,时间到了,我会亲自过来跟你们交换宠物,我很期待你们的成果,也非常愿意与你们共享美妙之地……” “废话真多,赶紧滚!” 凯尔再次打断霍姆斯,朝他的屁股踹了一脚。 “凯尔教父!” 霍姆斯被踹得脚下踉蹌,扭头瞪著凯尔。 凯尔没理会他,拉著谢澜之跟秦姝进屋,阿木提收尾,嘭的一声关上房门。 屋內。 宛如洋娃娃精致漂亮的谢锦瑶,双眼失神地盯著某一处,乖巧的像是没有灵魂的玩偶。 秦姝看到女儿,想也不想地衝过去,谢澜之把人拉入怀中,手上下曖昧地轻抚。 谢澜之凑近秦姝耳边,气音微弱:“有监控。” 他紧紧搂著秦姝,仿佛迫不及待要来一发。 房间角落的监控器,把他们相拥的画面拍下来,镜头那边有一双眼睛在盯著。 凯尔坐到沙发上,岔开了腿,让puppy跪在腿间,弯头侧躺在大腿上。 两人的姿势很曖昧。 看起来像是要做某种事的前奏。 阿木提打量著房间周围,转身往卫生间走去,从身上翻出小型机械零件拼装。 这些年,华夏电子技术没有人能超越。 很多用在军事上的设备,为战士们带来很大的便利。 没过多久,头髮凌乱,衬衣领上印著口红印的谢澜之进来了。 阿木提正在用小型机械,测量卫生间的电子设备。 见谢澜之走进来,他说道:“澜哥,这里没有任何监控设备。” 谢澜之把前额髮丝往后捋,透过镜子看著自己,深邃眼底浮动著望不到底的暴虐。 “联繫外面,隨时准备进行攻击,我要这里被炸成废墟,沉海!” 第528章 营救计划遇到难题 阿木提点头,掏出手机准备联繫外面待命的队伍。 凯尔这时进了房间:“要儘快行动了,依照我对霍姆斯的了解,他一个小时后就会进来换人玩乐,他现在也一定在盯著我们!” 谢澜之神色从容,整理了一下衣服:“一个小时之內,我要看到这被炸成废墟,其他的你们看著办。” “等等!”凯尔喊住要离开的男人,沉吟道:“我们真炸了这里,肯定会惹怒霍姆斯背后的势力,所以我们还要收集一些证据,做好应付后续的麻烦。” 走到门口的谢澜之,幽邃黑眸凝视著凯尔,语气平静道:“我不需要任何证据,我女儿被他们绑来,被送到展示台上拍卖,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凯尔急了:“乾爹,这些年,米国一直对华夏抱有很大的敌意,这件事处理不好,会成为他们攻陷华夏的证据!” 谢澜之扯唇冷笑:“米国这边后续想追究,我不介意跟他们碰碰,看他们舍不捨得从华夏进口的衣食住行用品,还有如今世人离不开的智能电子產品,真撕破脸皮,华夏这些年研究出来的秘密武器,也足以震慑世界!” 这话说得霸气而不失温雅。 华夏的武器技术突破,早已顛覆世界的认知,只是一直低调行事。 真亮出武器,米国就要掂量一下,是否有全身而退的机会。 凯尔张了张嘴,久久无言,因为他也不知道华夏武器,究竟恐怖到什么地步。 “好吧,我会联繫外面的手下,配合阿木提这边一起行动。” 谢澜之頷首:“辛苦了——” 室內大床上。 秦姝走到谢锦瑶的身边,看著自己的小女儿,双眼懵动迷离,表情呆滯的模样,秦姝心疼得几乎要窒息。 一双胳膊从身后探来,曖昧地搂著秦姝的柔软腰肢。 “阿姝,我们得做一些事了。” 灼热的气息,倾洒在秦姝的耳边。 男人低喃的声音很小,又清晰传入秦姝的耳中。 秦姝扬起天鹅颈,整个人都倚在谢澜之的怀里,双眼微眯,气息微喘地问: “好,你想怎么做?”声音同样低不可闻。 谢澜之埋在秦姝的脖子上,温热的薄唇流连在白皙皮肤上。 他的声音不再遮掩,哑声道:“想要你——” 秦姝闻言转过身,两条胳膊掛在谢澜之的后颈,仰头去亲男人的薄唇。 两人看似曖昧,迫不及待想要步入主题的急切模样。 只有彼此对视的清冷理智眼眸,彰显出他们完全没有任何慾念,有也是滔天的怒火与杀戮。 秦姝亲累了,身若无骨地倒在谢澜之的怀里,白皙指尖摸索著男人的衣领扣子。 她低著头,声音低不可闻:“接应的人到达后,你带著瑶瑶立刻离开,不准在这里停留,一旦让人知道你的身份,我们会陷入被动。” “嗯——”谢澜之应了一声。 他眼尾余光凝向坐在床上,乖巧安静的小女儿。 “阿瑶还没清醒,是被灌的药太多了吗?” “对,药剂量很大,副作用也很严重。” 说到这件事,秦姝气得咬牙切齿,每个字都几乎是从牙缝挤出来的。 谢澜之揽著秦姝腰肢的手微微用力,周身瀰漫出愤怒气息。 秦姝正在解衣扣的手,轻抚男人的胸膛安抚:“安静下来,我不会让瑶瑶受罪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你跟瑶瑶送回去。” 谢澜之垂眸注视秦姝:“你跟我们一起走。” 秦姝眉心微蹙,小声道:“我们来的时候说好的,我要留下来配合阿木提,这里的人太多了,不用药会伤及政要,到时候给我们惹麻烦……” 谢澜之堵住秦姝的唇,喉间发出一声嗯,表示他同意了,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知道秦姝说的都是藉口。 今晚,罪恶岛会彻底沉没海底。 这里的大部分人都会死,也包括米国的那些政要。 房间的监控器闪烁出红光,把谢澜之跟秦姝相拥,撕扯衣服的画面拍摄下来。 镜头的另一头,霍姆斯眉头紧锁地盯著屏幕,嘴里突然发出一声低哑声。 “艹!” 他骂了句脏话,把藏在桌底下的女人拉出来。 “啪!” 霍姆斯扇了衣不蔽体的女人一巴掌。 “伺候人都不会,要你有什么用,废物!” 女人的嘴巴红艷艷的,像是涂抹了口脂,惊慌失措地跪在地上。 “先生,抱歉,再给我一次机会。” 霍姆斯下流地揉了揉被伤到的地方,视线再次回到电脑屏幕上,死死盯著里面的两人。 他迫切想要看到,谢澜之跟秦姝脱下衣服的模样。 这对男女都是极品,要是能供他享用就好了,那滋味一定美味极了。 霍姆斯的目光微动,盯著屏幕里的卫生间方向。 阿木提、凯尔进去的时间太久了。 就在这时,卫生间的门被推开,衣衫凌乱的两人走出来。 凯尔还依偎在阿木提的怀里,一副体力不支的模样,不像是做戏。 看到这里,霍姆斯露出一抹婬邪——原来如此,黑手党的教父是条小母狗。 凯尔脚步踉蹌地走到床边,把娇小的谢锦瑶抱在怀里。 他低垂著头,语速极快地匯报:“我的人已经潜入庄园,把后厨占领了,五分钟內,华夏军方会到,乾爹跟瑶瑶离开后,这里会立刻发生战斗,大家都做好准备。” 阿木提来到凯尔的身后,动作僵硬地搂著对方的脖子。 他背对著监控器,脸色难看地开口:“澜哥,刚刚传来的消息,米国皇室掌权人,英兰尔的两位王子,西方最有名望的教皇,米国的首富比尔先生,学术界的霍先生……他们今晚都在庄园里玩乐。” 阿木提一连曝出十多名,在政界,商界,学术界有影响力的成员。 正在做戏的谢澜之、秦姝两人身形僵了一瞬。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 草! 没想到这些身份地位极高,白日里西装革履的大人物,背后也会这般糜烂腐朽! 谢澜之充满威慑力的眼眸,看向被凯尔抱著的女儿。 “名单上的人丟出去,依旧按照原计划进行。” “明白!” 凯尔、阿木提几乎同时出声。 叩叩! 这时,房门被人敲响了。 门外霍姆斯笑著说:“兰公子,我带来了心爱的宠物与你共度欢乐。” 第529章 为自己的所欲为,付出代价 搂著谢澜之的秦姝,听到霍姆斯的声音,眼底闪过一抹猩红。 她狞笑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要废了他!” 谢澜之拍了拍她的后腰:“去吧——” 秦姝不確定还有没有人在盯著监控看,凌乱的衣服故意不整理,迈著摇曳步伐去开门。 门开了。 霍姆斯看到似露不露,满身魅惑风情的秦姝,腹部一紧。 他咽了咽口水,婬笑道:“你看起来真的很美味,就像一块口齿留香的小点心。” 霍姆斯嘴上说著侮辱人的话,伸出手去触碰秦姝的脸蛋。 秦姝不经意地侧头,避开霍姆斯那只让人作呕的脏手。 在对方即將发脾气时,秦姝示弱地低头。 “先生,主人在等你。” 霍姆斯冷笑道:“小婊砸,你等著,一会让你哭著喊我daddy!” 秦姝听到这话,差点吐了。 ——daddy? ——我特么等会让你跪下叫爹! 秦姝深呼一口气,压下心底翻涌的种种情绪。 她目送霍姆斯跟戴著项圈,被牵著在地上爬行的女人进屋后,用力把房门关上了。 嘭的一声巨响! 屋內的眾人神色各异,尤其是霍姆斯,心下產生了危机感,有种羊入虎口的错觉。 倚坐在沙发上的谢澜之,修长如玉的手指,轻敲腕上的錶盘。 “霍姆斯先生,这还不到一个小时,你似乎破坏不了庄园的规矩。” 霍姆斯精光四射的眼睛,快速扫视著屋內的情景:“当然,为表歉意,我特意把最喜欢的一只宠物送给兰公子玩一玩。” 他揉了揉跪在地上的女人头髮,下一秒,薅著女人的头髮,露出如天使般的漂亮脸蛋。 “兰公子,这可是极品货,耐玩又好玩,怎么玩都坏不了。” 谢澜之瞥了一眼女人的脸,望进那双死寂绝望的眼睛里。 他轻轻摇头:“抱歉,我对她不感兴趣。” 霍姆斯的脸色沉下来:“我看兰公子很正派,你该不会是……” 谢澜之:“我对你感兴趣。” 霍姆斯:“……” 他的话戛然而止,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 “哈哈哈哈……”霍姆斯愉悦地笑了,丟开手里的女人,踱步朝谢澜之走去。 “亲爱的兰,我不得不说你非常有眼光,为了表示你对我的欣赏,第一次我可以被你……干。” 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霍姆斯已经站在谢澜之的面前。 他双眼垂涎地扫视著,倚在沙发上姿容如玉,身高腿长的男人。 哪怕这个男人那方面不行,长得是真的很好看,霍姆斯决定先牺牲自己,然后再好好品味这个东方男人。 谢澜之倏地玩味一笑,嗓音寒凉道:“霍姆斯,你的愿望很快就实现了。” 霍姆斯双眼一亮,以为谢澜之同意了。 他浑身血液都沸腾起来,迫不及待地解衣扣,准备直奔主题。 “嘭——!” 在霍姆斯解衣服时,身后传来衝击力量。 他被一脚踹趴在地上,鼻子磕到地上,鲜血瞬间涌出。 一只脚用力踩在霍姆斯的头上:“王八蛋,绑架我女儿,还惦记我男人,你是真怕自己死得太慢了!” 秦姝早就忍不住了,眼见霍姆斯连谢澜之都敢惦记,直接动了手。 在她动手的时候,阿木提第一时间把屋內的监控器都毁了。 霍姆斯愤怒地低吼:“该死的婊砸!你快放开我!” 秦姝从身后摸出一把匕首,狠狠扎进霍姆斯撑在地上的手背。 “啊啊啊!!!” 悽厉的惨叫声响起。 房间隔音算不上好,可霍姆斯的惨叫声,並不会引来太多人注目。 因为在罪恶岛,折磨人,让人发出惨叫声,乃至失去生命,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秦姝弯身凑近霍姆斯,揪著他的头髮,用吃奶的劲把人拎到床前。 她指著被凯尔小心抱著女儿,声音冰冷道:“你知不知道她是谁?” 霍姆斯抱著自己受伤的手,终於確定心底的猜测——他们就是为这个东方女孩来的! “啪!” 秦姝扬手给了霍姆斯一巴掌,颤声道:“她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你们竟然敢把她当成货物买卖,还餵了药!你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畜生!不得好死的人渣!” 秦姝疯狂扇霍姆斯巴掌,发泄积压在心底的怒火。 霍姆斯低声下气地求饶:“我不知道她是你的女儿,请你原谅我,我向你道歉!” 他低垂的眼底藏著怨毒,低头不过是形势所迫,等他躲过这一劫,一定会疯狂报復的! 秦姝发泄完心底的怒火,红唇勾起一抹邪笑。 “我接受你的道歉,为了表示诚意,你需要付出一些代价。” 秦姝从距离最近的凯尔腰侧,掏出上了膛的枪,直指霍姆斯腰腹的男性象徵。 霍姆斯的脸色煞白,被嚇坏了,声音哆嗦道:“不,女士,我可以接受任何惩罚,唯独这个不可以!” 空气中响起很轻微的声响。 是装了消音器的枪,发射子弹的动静。 秦姝扣动扳机,废了霍姆斯的作案工具。 响破云霄的悽厉哀嚎声,在屋內响起,震得人耳膜发疼。 秦姝隨手拿起桌上的情趣玩具,丟到戴著项圈牵引绳的女人面前。 “把他的嘴堵住,让他安静下来!” 突如其来的命令,女人不敢反抗,在霍姆斯阴狠目光注视下,把东西用力塞进对方的嘴里。 接下来,秦姝一连开数枪。 霍姆斯的双腿,双手都被废了。 漆黑枪口,对准他的脑门:“霍姆斯你终將为自己的为所欲为付出代价,你会眼睁睁看著自己流尽最后一滴血,痛苦绝望的死去,这是你前往地狱的至高仪式,好好享受。” “……不,请放过、放过我……”霍姆斯痛苦地求饶。 秦姝眼底杀机毕露,听霍姆斯开口都觉得噁心。 她把手里的刀,丟给跪在地上的女人面前。 “割了他的舌头,我让你重获自由!” 女人恐惧绝望的眼眸,绽放出璀璨光芒。 她颤抖地捡起地上的刀,声音很轻地问:“真的吗?” 秦姝居高临下地俯视著女人,並未开口,浓重的上位者压迫肆溢而出。 女人不敢再问,爬行到霍姆斯的面前,用力掐著他的脸,露出嘴里的猩红舌头。 第530章 凶残报復,疯狂的毁灭 血飞溅! 霍姆斯彻底失去了他的舌头。 女人的双手沾满鲜血,身体却激动地颤抖。 她伤害了折磨她许久的恶魔,血液里的兴奋令她无法安静下来。 在霍姆斯愤怒的注视下,女人握著刀,又捅了霍姆斯几刀:“变態!恶魔!你就是个杂碎!” 女人疯了似的,一连捅了霍姆斯十多刀。 在她快把人捅死时,秦姝才出声阻止:“你轻易让他死去,是对他的奖励,而不是折磨。” 女人丟掉手里的刀,蜷缩著抱著自己,小声低泣。 她不敢哭太大声,怕这些东方人会杀了她。 “轰!” 外面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声响。 凯尔抱著昏昏欲睡的谢锦瑶,把人送到谢澜之的怀里。 “乾爹,我们的人到了,你先带瑶瑶撤,这里交给我们!” 哗啦一声! 有人破窗而入。 十多名身穿作训服,脸上涂抹迷彩油膏的战士,手持枪械冲了进来。 为首的男人,语气恭敬而急促:“阁下,夫人!我们的直升机就在上空,请儘快登机!” 谢澜之抱著怀里的女儿,看向正在跟战士们交接武器的秦姝。 “阿姝,我去外面等你,保护好自己。” 秦姝头也不抬头道:“知道了,我很快就跟你匯合!” 谢澜之离开了,乘坐专属护送他离开的直升机,衝出正在被轰炸的罪恶岛。 接下来,是一场火力十足的硬核轰炸。 飞旋在庄园上空的直升机上,一批批身穿作训服的战士们,如下饺子一样快速落地。 有的成员双脚还没落地,就开始手持枪械扫射。 “轰隆隆!” 地面的炮火轰鸣声,听得人肾上腺素飆升。 秦姝在庄园內,跟大部队匯合后,开始进行捕杀——今晚所有覬覦她女儿的畜生,一个都逃不了。 岛屿上空,二十多架战机,正在对罪恶岛进行疯狂轰炸。 这些轰炸战机,是通过华夏隱身技术,躲避米国的雷达追踪,潜入罪恶岛的上空,可以说是狠狠打了米国官方的脸。 米国市政大楼,即使得到消息,他们也无法第一时间赶来。 秦姝就是要趁这个空隙时间,为女儿报仇,彻底毁了这座充满罪恶的萝x岛。 接下来,秦姝化身人形兵器,手持华夏最先进的武器,狙击了一个又一个恶魔。 她在庄园的房里,见证了身为西方上流成员,最丑陋变態的一面。 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像条狗一样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面对有利用价值的成员,秦姝让人拍下他们狼狈下跪的画面,放人离开,是死是活看他们的运气了。 其中就包括阿木提,之前说的那份名单上的大人物。 “轰隆隆!” 外面的轰炸还在持续。 秦姝这边已经把所有盯上的目標抹杀了,最后一个人,就是在拍卖会上跟她竞价的老头。 秦姝在庄园的名册上,得知这位老者的身份,竟然是柴尔德家族的人。 为表示对柴尔德家族的人关照,秦姝让人把尸体带走,丟到柴尔德家族的大本营。 阿木提去释放庄园的受害者,以及关在地下室的奴隶们。 他在察觉地面晃动时,第一时间去寻找秦姝:“嫂子,我们该撤了!” 秦姝满身鲜血,一缕髮丝被血染红,黏在精致嫵媚的侧脸,周身瀰漫出浓烈的杀戮之气,衬得她仿佛从地狱而来的女罗剎。 秦姝隨意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知道了,凯尔呢?” 阿木提道:“他怕霍姆斯被人救走,想要亲手解决他。” 秦姝闻言,再次返回维纳斯房间。 卫生间內。 凯尔站在失血过多的霍姆斯身前,手握成拳,在对方的伤口上狠狠来了一拳。 “王八蛋,竟然敢碰唐纳德家族的人,早就想弄死你了!” “嗬嗬——”霍姆斯的喉咙里,发生微弱声响。 凯尔吐了口口水,踢了踢跪在身边的年轻男子。 他命令道:“puppy,杀了他!” 唐黑手党家族的人,生来骨子里就被染黑了。 他们凶残,喜爱杀戮,性情阴晴不定,可以自己跟族人相残,但绝不允许外人来欺辱。 puppy是凯尔的表弟,也是他曾经很喜爱的亲人。 凯尔之前选择隱忍,是不想跟有米国官方做靠山的霍姆斯產生衝突,如今终於有报仇的机会,他岂能放过。 puppy看著递过来的枪,眼神懵懂地盯著凯尔,不知道该做什么。 凯尔把上了膛的枪,塞到puppy的手上。 他拍了拍对方的脑门,像是对待宠物一样:“你如果不杀他,我会把你丟在这里,让你自生自灭。 哪怕是做一条狗,你也是唐纳德家族最凶残,让人不敢招惹的狗,知道吗?” puppy听到那句,把他丟在这里自生自灭,当即被嚇得不轻。 下一秒,他动作很稳地抬手,枪口对准霍姆斯的脑袋。 砰! 砰!砰! 一连三枪,宛如西瓜炸裂,鲜红果肉到处飞溅。 跪在地上的凯尔,被浓郁的血腥味笼罩,密长的眼睫上,还掛著温热的血肉。 凯尔掏出手帕,动作很温柔地给puppy擦脸上的血,带落一些新鲜的肉渣。 “puppy很棒,以后有人像从前那样欺负你,就要这样解决。” 被夸奖的puppy,双眼亮晶晶地盯著凯尔,一副被夸了很开心的模样。 “凯尔,该走了!” 秦姝跟阿木提走进来,对室內的血腥场景视若无睹。 “来了!” 凯尔心情愉悦地勾唇,领著puppy离开血腥味浓郁的卫生间。 在秦姝等人来到遍地残骸的庄园外,高空中的战机轰炸,立刻停止了。 阿木提拉著秦姝的手腕,来到停在空地的直升机前:“嫂子,你先走,我去找柳少將匯合!” 为了营救谢锦瑶,柳苼这位负责战术与战略规划的少將,也亲自参与了行动。 秦姝点头:“你自己注意安全,我去找澜哥匯合!” “好,待会见!” 阿木提目送秦姝乘坐的直升机离开后,这才转身离开。 如果说之前的轰炸,是凶残报復,接下来就是疯狂毁灭。 枪林弹雨,飞弹满天飞! 二十多架轰炸机,把轰炸场面推向了极致。 第531章 仅一眼,谢澜之心疼了 身在高空中的秦姝,透过舷窗看到地面,庄园剩余的武装分子,在进行激烈反抗。 他们反抗再激烈,也於事无补了。 经验丰富的飞行员,开启火力全开的猛烈攻击,进行大规模的轰炸。 顷刻间,地面发生剧烈大爆炸,所有人丧命於炮火之中,场面非常震撼! 秦姝从这场大规模的毁灭攻击中,看到了华夏空军展现出来的,各种先进技术与高难度操作。 他们一路狂飆,犹如带闪电,演奏了一场从头到尾,精彩又粗暴的科技演绎。 秦姝清冷美眸里映照著这一幕,只觉得十分过癮! 在整座小岛彻底沦为废墟,罪恶岛即將沉没海底时,秦姝吩咐驾驶员离开。 京市。 秦姝回来的第一时间,把被鲜血浸湿的衣服脱下,冲洗完身上的血腥味,確保没有丝毫杀戮气息,才推开女儿的房间门。 谢澜之坐在床边,握著谢锦瑶的小手,深邃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女儿。 秦姝的手落在男人的肩上,轻声问:“瑶瑶还好吗?” 谢澜之闭了闭眼,嗓音低哑:“宸宸给她餵了药,做了针灸,瑶瑶现在睡著了,不確定她醒来后会不会有心理阴影。” 秦姝坐在床边,怜惜地轻抚女儿苍白的小脸:“她有没有哭闹?”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谢澜之摇头:“不哭不闹,她很乖。” 秦姝的脸色一沉:“瑶瑶应该很害怕,她从小就古灵精怪的,被你惯出脾气来了,这么乖,怕是吃了一番苦头。”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抚摸谢锦瑶的手,也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谢澜之察觉出秦姝的情绪不对,握著她的另一只手,柔声安抚:“瑶瑶是我们的女儿,出身军事家族,她再千娇万宠,也要学会坚强,这次的磨难对她来说也是歷练。” 他因女儿的遭遇,心痛到在滴血,看到秦姝心疼到快哭出来的难过表情,心痛的滋味翻倍。 秦姝擦了擦眼角的泪意,哽咽道:“瑶瑶还这么小,要是留下一辈子的阴影怎么办?” 谢澜之把人揽入怀中,语声温柔地安抚:“不会的,谢家人骨子里是不服输的,瑶瑶流著谢家的血,她会儘快恢復的。” 秦姝趴在谢澜之的肩头,感受到男人怀中的温暖,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 “是我不好,我没有把心都放在孩子们身上,这些年一直让他们自由成长,忽略了他们的安全问题……” 秦姝满心自责,只觉得这些年,为了寻找生路,人都魔障了。 如果她对孩子的关心再多一点,就不会发生瑶瑶被人绑走的事。 在秦姝哭诉的时候,谢澜之很有耐心地安抚她:“不是阿姝的错,做错的是那些无耻的人渣,你不该把所有的错揽在自己身上,就算是真的有错,也是我的错,是我没照顾好你们母女。” 谢澜之轻拍秦姝的后背,饱含担忧与心疼的黑眸,沉沉地凝著昏睡的谢锦瑶。 他之前满腔心疼,此刻隱隱冒出一丝迁怒的细丝。 谢锦瑶如果乖一点,不甩开保护她的人,一切都不会发生。 ——这丫头被惯得无法无天了,回头得好好收拾一顿! 秦姝趴在谢澜之的怀里,哭累了,满身疲惫袭卷而来,不知不觉睡著了。 谢澜之放轻动作,把人拦腰抱进怀中,起身离开房间。 他对守在门外的亲信、保姆,沉声吩咐:“瑶瑶醒了,不许她离开房间半步。” “是,先生——” 臥室內。 谢澜之把秦姝放到床上,褪下她身上的衣服,露出一些大小不一的擦伤。 仅一眼,谢澜之呼吸一滯,顿时心疼到难以自持。 他深呼一口气,磨了磨牙,起身离开。 没过多久,谢澜之拎著医药箱,单膝跪在秦姝的身前,把她身上的所有伤用药擦拭一遍。 期间,秦姝发出清婉的嚶嚀声。 谢澜之的动作一顿,掀起眼帘,注视著表情隱忍,仿若慵懒的猫一样扭动的秦姝。 他声音沙哑地唤道:“阿姝?” 秦姝又扭了一下,嘴里也无意识地回应:“……嗯?” 谢澜之放下撩起的裙子,把所有美景遮盖,劲腰弓起,手里的签被丟在床头柜的垃圾筒里。 他一个翻身躺在秦姝身侧,把像只猫儿一样的秦姝揽入怀中。 “睡吧,睡一觉醒来就不疼了。” 秦姝没有回应,熟练地在谢澜之的怀里,找了个非常舒服的姿势睡了过去。 夫妻二人相拥而眠时,谢锦瑶的房间很是热闹。 谢东阳、谢宸南、谢砚西,谢墨北四兄弟,悄悄来到房间。 谢宸南捏著谢锦瑶的小鼻子,磨著牙生气道:“醒醒,別装了,爸妈都睡觉去了,屋里也没有其他人。” 此话一出,躺在床上小脸煞白的谢锦瑶,缓缓睁开一双跟秦姝相似的美眸。 “二哥!我快嚇死了!” 谢锦瑶扫视著床边,四个又酷又帅的哥哥,嗷的一嗓子喊出来。 谢宸南捏著妹妹的脉搏,感受指尖下加快的急促脉搏,知道谢锦瑶说的是真的——她在害怕。 谢宸南略显凌厉的眼眸,没有温度地盯著谢锦瑶:“你还知道害怕?我们才是要被你嚇死了,你都不知道妈妈发现你丟了有多伤心,爸爸有多担心!” 谢锦瑶眨了眨无辜的眼眸,爬到谢宸南的怀里,嬉笑道:“我这不是没事,二哥你不要凶我嘛。” 她最擅长的就是撒娇。 从小到大,只要她撒娇,家人都会宠著她纵著她。 谢宸南最是扛不住妹妹的撒娇,一时间故作严肃的脸色,有些维持不下去了。 “二弟,你不要被这丫头迷惑了,这次不让她长记性,下次还不知道惹出多大的乱子来!” 一只手拎著谢锦瑶的衣领,把人轻鬆拎起来,沙哑处於变声期的少年音响起。 “大哥,你快放我下来!”谢锦瑶急了。 身高已经接近一米八的谢东阳,黑沉眼眸充满压迫感地盯著妹妹。 “你知不知道错了?明不明白这次的情况有多危险?” 谢锦瑶最怕跟老爸相似的大哥,迎上谢东阳的威慑目光,心肝一颤。 小丫头软软糯糯道:“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第532章 我梦到,妈妈离开我们了 谢东阳板著脸,沉声道:“这话你自己信吗?” 谢锦瑶是真正被谢家人,捧在手心里宠著长大的。 她从小到大闯的祸事,数都数不清楚。 谢锦瑶吐了吐舌头,討饶道:“大哥,我真的知道错了,保证没有下次了。” 瞧著她黑眸没有神采,脸色苍白的模样,谢东阳把人放到床上躺下。 他嗓音低沉:“你的保证说给爸妈听去吧,明天爷爷奶奶过来,奶奶一定会哭的,到时候妈妈免不了会训你。” 秦姝溺爱孩子,但在教育孩子方面,寸步不让! 谢锦瑶的小脸拉下来,眼巴巴地看著三哥四哥。 模样相似的谢砚西、谢墨北异口同声道:“我帮不了你!” 这个妹妹太能闯祸了! 他们这小身板,可扛不住家里四座大山的威压。 谢锦瑶扭头去看谢宸南,发现二哥盯著手机,面露沉思的模样。 她拉著谢宸南的衣袖,轻轻摇晃了几下。 “二哥,你会护著我的对吗?” 谢宸南抬眸,面露疑惑地问:“你闯祸的时候,只想著有人护著你,就没想过以后连看到家人的机会都没有了吗?” 谢锦瑶的小脸煞白,心底的后怕涌入惊惧的眼眸。 她小声说:“怕,我这次真的怕了。” 被人从京市绑走,偷渡离开的途中,她吐得撕心裂肺,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 好不容易活过来,发现身处陌生环境,周围男女穿著都非常暴露,还伴隨著同龄孩子们的哭泣,谢锦瑶被嚇到失语。 那时她心底坚信,爸爸妈妈一定会救她。 可隨著,一具具遍体鳞伤的尸体呈现在眼前,谢锦瑶內心的悔意,也达到了最高峰。 她后悔了。 她不该甩开保护她的人。 谢锦瑶想起这几天的遭遇,脸色白得几近透明。 谢宸南轻嘆一声,把人抱起来:“好了,不怕了,你到家了,以后要乖一点,不要让爸爸妈妈操心,他们很忙的,我们已经长大了,不能再让他们操心了。” 沉重的语气,蕴藏著几分,谢锦瑶无法窥探的担忧。 谢锦瑶以为是因为自己,让二哥变得这么严肃,哇的一声哭出来。 谢宸南摸著妹妹的头安慰道:“瑶瑶不哭,再哭,我们的小公主不漂亮了……” 床边的三兄弟没有安慰谢锦瑶,等谢宸南把人给哄睡著后,他们放轻动作离开房间。 四兄弟回到房间,谢东阳眼神锐利地盯著谢宸南。 “我刚看到你的手机了,云圳出了什么事?” 谢宸南拿出手机递了过去:“云圳最近气候异常,龙虎山弟子,香江的灵溪大师,还有內陆的很多修士,都像是嗅到鱼腥味的猫,一窝蜂的涌去,我怀疑……” 谢宸南的话一顿,表情变得纠结起来。 谢东阳看著手机上的信息,凝著眉问:“你怀疑什么?” 谢宸南不確定地说:“我怀疑妈妈的死劫可能要提前了,云圳是秦家祖祖辈辈定居之地,那里一定有事要发生。” 这几年,隨著谢家四兄弟长大,他们已经知道秦姝生命倒计时的事。 因此,他们格外关注云圳的动向,甚至在那安排了“眼线”。 谢东阳薄唇轻抿,沉吟道:“如果瑶瑶没有遭遇绑架,妈妈这几天已经回云圳了。” “不错。”谢宸南点头:“舅舅跟舅妈上个月就从米国回来了,秦家在外的族人,也都被召唤回来,种种跡象都在表明,秦家在为妈妈寻找生机做准备。” 谢砚西举起手:“我有件事要说!” 三兄弟视线集聚在他身上。 谢砚西咽了咽口水,神秘兮兮地说:“前些日子,我肚子不舒服,下课比较早,回来的时候路过爸爸的书房,听到爸爸说要卸任。 爸爸跟人说华夏未来三十年的详细规划,sss级別红头文件通过后,就正式宣布卸任。” 谢墨北瞪大了双眼,被这个消息衝击到。 谢东阳、谢宸南两兄弟,没有露出意外表情,仿佛对这个消息早已知晓。 谢东阳拍了拍,比他矮了半个头的三弟:“这件事我知道,这段时间御府的东西已经开始往外搬了,就是要给外界一个信號。等爸爸卸任后,我们一家可能要长期住在云圳。” 谢砚西:“真的吗?” 谢墨北:“太好了!” 谢东阳不解地看著他们:“这么开心?” 谢砚西激动地点头:“开心!这样我就不用每天上课了,有大把的时间玩了!” 谢东阳、谢宸南对视一眼,脸上露出玩味的表情。 “不,你们的课业不会被耽误。” “之前教你们的老师们,也会去云圳。” 谢砚西:“……” 谢墨北:“……” 听到两个哥哥的话,他们脸上的喜悦骤然消失。 谢东阳扭头去看谢宸南:“你有什么打算?” “没有,我现在没有任何头绪,感觉有点心慌,总觉得去云圳会出事。” “那就做好出事的准备,在爸妈忙的时候,我们儘量不要拖后腿,瑶瑶估计嚇坏了,接下来一段时间会安静不少。” “嗯。”谢宸南点头,矜贵帅气的脸庞,看起来还是心事重重的。 谢东阳凝视他片刻,面色微变:“你最近是不是又做梦了?” 谢宸南低著头,不说话了。 谢砚西、谢墨北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二哥,你最近做了什么梦?” “是不是有关於妈妈的,你快说啊!” 兄弟二人声音急切地追问。 这几年,谢宸南偶尔做的梦,似乎有预知能力。 经过多次试验,十次有九次命中的机率,从而导致三兄弟对他的梦,期待又害怕。 谢宸南在三兄弟的注视下,缓缓点头:“我梦到……妈妈离开我们了?” 谢砚西红著眼说:“不可能!” 谢墨北傲娇地抬著下巴:“我不相信!” 谢东阳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梦是反的!” 他们目光指控地盯著谢宸南,对他的话进行激烈反驳。 谢宸南颓废地抓了抓头髮:“我也不相信,只是我连续三天做了同样的梦,不止妈妈会离开我们,爸爸也会,他们拋弃了我们!” 谢砚西、谢墨北红了眼眶,一副快哭了的表情。 谢东阳微眯著眼睛问:“会不会是你这段时间,压力太大了?” 第533章 谢家永远是,第一顶级权门 谢宸南揪著头髮,懊恼道:“也许,我这两天都不敢睡觉了。” 谢东阳沉默许久,说:“今晚,我陪你一起睡。” 他转身安慰两个弟弟:“你们回屋睡觉,今天的事不准说出去。” “知道了,大哥——” 这一晚,有谢东阳躺在身边陪睡,谢宸南一夜无梦,终於睡了个安稳觉。 翌日。 谢澜之睁开双眼,望著躺在怀里的秦姝,沉睡中的人尽显依赖与脆弱,仿佛一只手就能把她轻易折断。 谢澜之轻抚秦姝精致柔媚的脸庞,一大清早地被勾起了慾火。 他努力控制突如其来的性致,嗅著满怀清香诱人气息,低头在秦姝的额上落下温柔一吻,隨即起身下床。 大清早的,冲了个冷水澡,谢澜之的慾念快速消退。 秦姝中午才醒,下楼发现家里来客人了。 柳苼、褚连英,还有京市许多二三代世家子弟,规规矩矩地坐在客厅,在听谢澜之讲话。 褚连英看到下楼的秦姝,勾唇笑了:“嫂子好!” 其他人的视线,齐聚在下楼的秦姝身上。 秦姝对眾人頷首:“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都来了?” 谢澜之起身朝她走去,笑著说:“来看瑶瑶的,顺便说一下米国那边的情况。” 秦姝眨了眨眼:“米国那边是不是气炸了?” “嗯,死了不少政要跟名流。” “活该!” 谢澜之揽著秦姝的肩膀,走到眾人面前:“今天就到这里,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回去各自做好打算。” 为首的戚家子弟,笑著说:“那我们先走了,澜哥日后有事吱一声,兄弟们隨叫隨到。” 姜家大少爷点头道:“澜哥日后瀟洒了,可別忘了京市还有我们这群兄弟。” 柳苼倚在沙发上没动,调笑道:“澜哥现在是尝过巔峰权势的滋味,老婆孩子热炕头,以后的日子美滋滋,哪里还记得你们,都別自作多情了,澜哥即便想,也是想我,毕竟我们可是睡过一个被窝的交情。” 戚家子弟踢了踢柳苼的小腿:“都快四十岁的人了,还这么没正经。” “別提年纪,咱们还能友好交流!”柳苼不高兴了,摸著脸说:“我怎么感觉我才二十多。” 此话一出,逗坏了一帮人。 姜家大少瞥了一眼谢澜之,这人气质清冷疏离,眉眼清俊,面部轮廓分明,宛如雕刻师精心雕琢的俊美五官。 谢澜之明明不惑之龄,气质成熟有韵味,面容却跟二十多岁的人一样。 这么多年了,也丝毫不见老態。 褚连英摸著下巴思索道:“澜哥,你这模样要是过两年还没变化,可能真的会出事。” 任谁40多岁了,容顏面貌跟二十岁一样,都会让人產生极大的疑虑。 从而招来一些贪婪与恶念的人,把谢澜之当成研究对象。 在眾人羡慕与疑惑的目光注视下,谢澜之的眉心一跳。 他不动声色地说:“早些年,阿姝为了救我,吃了不少补品,没想到不仅体质好了,还有保养的功效。” “可见养生真的有用,小嫂子,你回头也给我开几副药。” “我也要!!最近熬大夜,我的脸色越来越差了。” “嫂子给我也开几副药,我怕被老婆嫌弃……” 秦姝对大家的需求,非常大方的同意了:“好,我回头让人把药方给你们送去。” 一行人心满意足的离开,柳苼、褚连英没动。 柳苼眉眼严峻,认真地问:“澜哥,你真想好了,要退下来?” 谢澜之点头:“我这张脸以后频繁露面,会造成未知影响不说,华夏的发展已经超出我的预估,一切都走上无限发展的轨道,我留在这个位置,未来也不会再有太大的变动,我不能一直被圈在这里,不如带阿姝跟孩子们享受余生。” 柳苼苦笑著摇头:“我还以为以你的能力,在这位置上能坐一辈子。” 褚连英补了一句:“不止你以为,是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一辈子时间太长了。”谢澜之挑眉道:“我做了力所能及的事,也该让位了。我也捨不得阿姝陪我一起被困在京市,以她的能力有更海阔的天空。” 褚连英、柳苼瞥向,坐在沙发上的秦姝。 她眉眼低垂,吃著佣人端来的甜点。 褚连英非常突兀地问:“澜哥,姜家这些年看似安分,你能確保他们上位后,不会打压谢家?” 谢澜之双腿交叠,坐姿鬆弛慵懒而霸气,语声缓慢道:“他们不敢。” 早在得知秦姝命不久矣的那一年,他就跟谢父做了长远的计划。 姜家掌政,谢家掌军,井水不犯河水,互不打压。 谁要是过了界,就要做好覆灭的准备。 姜家敢出手,谢家为了家族,为了稳控形势,一定会不留余力的把姜家拉下台,再扶持新的掌权者上位。 凭藉谢家掌握未来三十年的发展趋势,与多年来的准备,谢家做好了万全之策。 柳苼站起身,一如当年的脾气儒雅青年,满含笑意地表忠诚。 “你心里有成算就行,多年兄弟,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支持你。” 褚连英站起来,也跟著表忠心:“我也一样,澜哥一句话,我为你衝锋陷阵!” 谢澜之笑意眼眸凝视著发小:“最近內阁局势不稳,你们也多为自己打算,敲打一下那些有小心思的势力,有往上爬的机会,你们也不要放过。” 柳苼跟褚连英彼此对视一眼,二人眼底皆闪过名为野心的光芒。 “明白,过个十年八年,说不定我们也能坐上澜哥如今的位置!” “那我等你们的好消息,以后谢家就要劳你们关照了。” 一听这话,褚连英跟柳苼的腿都软了。 “澜哥你別这么说,我怕!” “別开玩笑了,我们可不敢关照!” 笑话! 如今的谢家,南北军权手中握,內阁一大半的成员,都是谢家派系。 那可不是小家族的小打小闹,是谢家旁系,跟有过命人情债的成员。 这么说吧。 只要有那些人还在,只要谢家掌军权,只要秦姝或者谢宸南,掌握秦氏起死回生术。 未来三五十年內,谢家会牢牢坐稳,华夏第一顶级权门的位置,谁也越不过去。 第534章 谢家兄弟闯祸了! 御府。 烈阳当头,小楼庭院跪著一排身穿作训服的男人们。 这些人都是当初保护谢锦瑶的护卫。 他们因为没有保护好小主子,而被罚跪自省。 客厅阳台,秦姝葱白指尖捏著小茶杯,有一口没一口地啜茶。 她清冷眸子透过玻璃窗,扫视跪在庭院的护卫们,眸底闪过沉思情绪。 “阿姝——” 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落在秦姝的肩上。 秦姝回头望著站在身后的谢澜之:“怎么样,问出什么来了?” 谢澜之摇头:“司家小女儿被嚇到了,这两天一直在发烧,处於昏迷状態,话都说不清楚。” 司家女儿,谢锦瑶的陪读小伙伴。 在御府教导谢家孩子的老师,都是国內的顶尖名师,能得到他们的一对一辅导,对於京市的世家子弟后代,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当初为了给谢锦瑶挑选靠谱的陪读,谢家的四座大山,可是亲自出面把关。 司家的小女儿性格很乖,人长得也很漂亮,还是个听话的孩子,因此选中了她。 谢锦瑶被绑架时,就是跟司家女儿在一起,一切都发生的太巧合了。 秦姝跟谢澜之回国后,不得不深思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秦姝轻嘆一声:“瑶瑶太顽劣了,性子跋扈,她这次被绑架的事,也许只是单纯的意外,毕竟给霍姆斯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来绑架我们的女儿。” 谢澜之沉吟道:“我会继续查下去,直到洗清所有人的嫌疑。” 意思是,这件事还得查。 “嗯——”秦姝懒洋洋地应了一声,身体放鬆地倚在躺椅上。 她侧眸望著坐在身侧的男人,表情纠结地问:“你真捨得卸任?” 谢澜之摸了摸自己不仅没有老去,反而越活越年轻的脸。 “不能不退了,否则我就要被人当成妖怪了。” 他言语中透著几分无奈,还有说不出的愉悦。 他比秦姝大七岁,两人现在站在一起,更像是同龄人。 秦姝挑眉:“你其实可以做一下偽装,再坚持个几年也没问题。” “太麻烦了。”谢澜之摇头:“而且,接下来的时间,我也想一直陪著你。” 他抓著秦姝的手,指腹轻柔地摩挲著细嫩的手背。 秦姝垂眸,嗓音晦涩:“希望你不会后悔。” 谢澜之轻笑一声,没说话,而是把握在掌中的小手,放在心跳平稳的胸膛上。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云圳?听说那边很热闹。” 秦姝想了想,说:“等你正式交接完吧。” 谢澜之:“那估计还要等一两个月。” 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內。 秦姝仿佛要永远离开,流连在京市的许多地方,包括曾经住过的大院。 这天下午。 秦姝接到凯尔的电话,邀请她去君安俱乐部玩,说是给她一个非常大的惊喜。 秦姝对夜店的兴致不大,又加上最近心情不太好,直接拒绝了。 被拒绝的凯尔,情绪很激动:“乾妈!你可一定要来,不来你会后悔的!” 秦姝笑了:“后悔?我为什么要后悔?你玩的那些东西我又不喜欢。” “也不是让你来玩,是来看一场好戏,我保证你会喜欢的!” “神神秘秘的,你越卖关子,我越不感兴趣。” “乾妈——你就来吧,求你了。” “我要知道原因。” 凯尔那边陷入短暂的沉默,最终还是说了缘由。 “我怀疑两个弟弟早恋,他们已经连续三天来君安俱乐部了,还点了这里的姑娘作陪。” 此话一出,秦姝的表情怔愣一瞬,隨即就炸了。 “你確定?是阳阳还是宸宸?他们有没有碰那里的姑娘?” 凯尔何等敏锐,立刻听出秦姝压抑的愤怒,不仅没有害怕,反而拱火道:“两个都来玩了,我不知道他们碰没碰这里的姑娘,这里的服务都是保密的,工作人员的嘴很难撬开。” 他用钱收买,根本不管用。 如果换枪枝顶在脑门,就另当別论了。 可惜,这里是华夏,凯尔身为黑手党的教父,也要守这里的规则。 秦姝冷声问:“你確定他们今晚还会去?” 凯尔道:“確定,他们预定了这里的房间,还预定了一个姑娘,要我说,两个弟弟玩得挺,又不是没有钱,竟然只点一个姑娘,看来双胎感应导致他们喜欢一起玩……” “凯尔!你给我闭嘴!!!” 秦姝这边都气炸了,又听凯尔的胡言乱语,怒不可遏。 凯尔消音了,连喘气都不敢放大。 秦姝在房间內来回走动数步,越是生气,头脑越冷静。 过了半晌,她说:“晚饭后我过去,两个臭小子要是去了,你给我盯死他们,要是他们敢做出什么过界的事,给我打断他们的腿!” “这……这不好吧,两个弟弟长大了,其实这也没什么。” 凯尔本来只是让秦姝知道真相,顺便看一场戏,哪知道会闹到打断腿的地步。 而且据他所知,华夏的性保护年龄,是十四岁。 谢东阳、谢宸南真开了荤,好像也……没错。 “这还没什么?!”秦姝张嘴就怒骂:“小小年纪不学好,竟然学人在外面玩女人,他们老子26岁才开荤,他们才多大?十四岁!这是要上天啊!我要是不收拾他们,以后是不是还要给我未婚先孕,带著大肚子的女人回家?!” “今晚他们要是去了,还碰了那里的女孩,你直接打断他们的腿!放心,有我在他们不会成为瘸子,就是要让他们长记性,知道现在做的事有多可恶……” 秦姝的嘴像是机关枪,每一句话都饱含怒火,朝电话那端的凯尔进行攻击。 凯尔沉默的听完,声音哆嗦地问:“乾爹要是知道我打断两个弟弟的腿,会不会暗杀我?” “他敢!!”秦姝扬高声怒吼。 她没看到倚在门框上的男人,听她跟凯尔通话许久了。 眼见秦姝气得侧脸泛红,眼尾都被泅染出一抹红晕,谢澜之在心底低嘆,踱步上前。 谢澜之从秦姝的手中拿走手机:“听阿姝的,阳阳跟宸宸做错了事,就该罚。” “乾爹!”凯尔呼吸一滯,乖乖道:“我知道了。” 谢澜之掛断电话,凝视著脸颊红润的秦姝。 “我26岁才开荤,是很值得炫耀的事吗?” 秦姝:“……” 第535章 暴怒的秦姝前来「捉姦」 正在气头上的秦姝,迎上谢澜之似笑非笑的表情,心虚地说:“我这是在夸你洁身自爱呢。” “是吗?” 谢澜之把手机放到桌上,单手揽著秦姝的后腰,紧贴他的腰腹。 他低头在秦姝的肩窝嗅了嗅,戏謔道:“我还以为阿姝是在取笑我。” 秦姝浑身一抖,乾笑道:“怎么会,你可是儿子们的好榜样。” 谢澜之清楚感受到,掌下的身躯,颤抖得多厉害。 他知道秦姝是被昨晚给折腾怕了。 这一个月来,谢澜之太忙了。 昨晚好不容易有时间,没忍住把秦姝吃了个乾净,还解锁了一些更深层的玩法。 谢澜之泛著幽光的危险黑眸,盯著秦姝有点肿,嘟起的红唇。 这张嘴, 滋味儿非常美妙。 谢澜之昨晚的魂,都差点被勾没了。 谢澜之轻抚秦姝的唇,幽幽地问:“还疼吗?” 秦姝本来还有些惧怕,男人会一时兴起折腾她,听到这话直接炸毛了。 “你说呢!一號电池放到七號的遥控器,你说负担有多大!” 她揉了揉嘴巴,表情幽怨又委屈。 谢澜之头次听到这样的比喻,表情有一瞬空白。 很快,他回过味来。 秦姝这是变著法夸他资本大呢。 谢澜之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没忍住抱著秦姝,狠狠亲了她几口。 “我很开心,结婚这么多年,阿姝对我一如既往的满意。” “走开!” 秦姝嫌弃地把人推开。 她压根就不是满意,是嫌弃好不好。 秦姝整理有些乱的衣服,问:“阳阳跟宸宸的事,你怎么想的?” 谢澜之声色慵懒道:“还不確定的事,我不会给他们定罪,等晚上去看看情况再说。” 秦姝的动作一顿,目光诧异地望著神色从容的男人。 她沉默片刻,点头道:“也好。” 刚刚气上头了,秦姝都没有怀疑,两个儿子去俱乐部是不是有內情,就直接宣判了他们死刑。 听到谢澜之的话,秦姝这才清醒过来。 她这段时间的情绪很不稳定,差点就牵连了儿子。 谢澜之揽著秦姝的肩,搂著人往外走:“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们要学会尊重他们,如果他们犯错了,严惩不贷,不过任何事都要给他们一个解释的机会。” 秦姝乖顺道:“知道了——” 晚饭。 谢澜之跟秦姝坐在餐桌前,看著五个孩子坐姿端正的吃饭。 他们看起来都很乖,尤其是闯了祸的谢锦瑶,这一个月的时间,乖得简直像是换了个人。 谢东阳、谢宸南看起来跟往常无异。 两个臭小子不仅身高都超过了秦姝,连那张脸都越来越俊美帅气,再过几年,必然是招蜂引蝶的祸害,可以说是比他们亲爹更胜出於蓝。 秦姝、谢澜之收回打量儿子的视线,彼此对视一眼,默不作声地吃饭。 他们收回强烈的目光注视时,谢东阳、谢宸南的视线碰撞在一起。 谢宸南眨了眨眼——大哥,情况不对! 谢东阳瞥了他一眼——爸妈可能知道了,晚上还要不要去? 谢宸南眨眼频率密集——去!必须去! 谢东阳很轻地嘆了口气,回以安抚目光——好,先吃饭。 两人的眼神无声交流,被坐在主位的谢澜之看得一清二楚,却一副视若无睹的样子。 晚饭结束后,谢东阳跟谢宸南跟前几天一样,说是出去找发小玩,就被御府的专车送走了。 兄弟俩前脚刚走,谢澜之跟秦姝也离开了。 君安俱乐部。 这家高档场所,没有浓郁的酒精跟香菸尼古丁气息,甫一进入大厅,嗅到的是价值不菲的高雅清香气息。 谢澜之被人护送进入,由前台经理亲自接待,送往凯尔预订的楼上房间。 “puppy,去!把球捡回来!” 敞开的包厢门口,秦姝看到屋內,凯尔的恣意坐姿,把一只球往空地扔去,一道影子飞速窜出去,用嘴巴咬著球回到凯尔的身边。 “puppy真乖,奖励你吃水果!” 凯尔从果盘拿了一颗葡萄,送到puppy的嘴边,后者摇著无形的尾巴,开心地吃起来。 秦姝只觉得这一幕十分辣眼睛,推开房门走进去。 “你可真够恶趣味的。” “乾妈!你来了!” 凯尔坐在沙发上没起身,笑眯眯地打招呼。 看到秦姝身后的谢澜之后,他才端正了坐姿:“乾爹也来了!” 谢澜之瞥了一眼,跪在凯尔身边的puppy,知道这是个没有灵魂的可怜孩子,能活著已经非常幸运了。 秦姝张嘴就问:“阳阳跟宸宸在隔壁房间?” 凯尔一脸坏笑地摇头:“人还没上来,应该在下面小姑娘呢。” 秦姝压下去的怒火,有再次上涌的苗头,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下来。 谢澜之揽著秦姝的腰肢,温声安抚:“先別下定义,等孩子们上来再说。” 秦姝深呼一口气:“好,我倒是要看看,他们究竟搞什么!” 说著,她转身,开始解谢澜之的腰带。 动作那叫一个熟练与迅速。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究竟是被憋了多久,这么饥渴难耐。 凯尔浑身的汗毛都炸开了,惊恐地喊道:“欸!乾妈!我还在这呢!你们想做也顾及一下我!” 秦姝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做你个大头鬼!” 她抽出谢澜之的腰带,扬手在虚空狠狠摔了一下。 啪的一声! 皮带甩在虚空,发出清脆声响,听著就很疼。 凯尔把自己缩在沙发上,甚至把puppy抱在身前遮挡,生怕秦姝手里的皮带抽在他身上。 他惊悚地问:“乾妈,你不会要用这玩意打两个弟弟吧?” 会死人的! 这么可怕的皮带,一定会把人打死的! 秦姝精致如画的脸庞,露出阴惻惻一笑:“今晚他们敢犯错,我就把他们抽个半死!” 凯尔心惊胆战地盯著,那条杀伤力极大的皮带。 他这时候通风报信,还来不来得及? 两个弟弟今晚可別废了! “阿姝,你冷静点。” 谢澜之看著自己空荡荡的腰袢,抬手掐了掐鼻樑:“阿姝,你冷静点,这是真皮订做的皮带,人打死了它也断不了。” 秦姝把皮带对摺,用力抻了抻,皮笑肉不笑道: “那正好,我不用换趁手的工具了。” 第536章 秦姝气红了眼 秦姝手握皮带,满脸风雨欲来的黑沉表情,谢澜之终於意识到一件事。 今晚,不管两个儿子是不是犯错。 他们都免不了一顿打。 谢澜之给两个儿子求情:“阿姝下手轻点,儿子虽然皮糙肉厚,也禁不住打。” 秦姝依旧皮笑肉不笑:“只要他们犯的错不大,我一定会手下留情。” 凯尔唇角抽搐,乾妈这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手下留情的样子。 他抱著puppy,故作严厉道:“puppy,你要是不乖,我也拿皮带抽你。” puppy双眼一亮,滑跪在沙发前,蹭凯尔的腿,喉咙里还发出愉悦的低唔声。 可见,他对这样的惩罚有多期待。 凯尔表情扭曲一瞬,揉了揉侧额:“大意了,忘记这对你来说是奖励。” 秦姝坐在沙发上,端起桌上的酒杯,扭头去看凯尔:“里面没乱七八糟的东西吧?” 凯尔惊道:“没有!我又不是乱来的人!” 秦姝冷道:“呵!你玩得比谁都!” 她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坐等著隔壁房间的动静。 谢澜之迈开长腿,来到一面墙壁前,拨开桌上的瓶装饰物,弯身看向隔壁房间。 他语气担忧地问:“这里的声音,確定不会传过去吗?” 凯尔走上前,说道:“只要动静不大,传不过去,这面墙距离隔壁房间的沙发休閒区域有段距离。” 谢澜之扫视隔壁房间的偌大空间,估算了一下距离,相信了凯尔的话。 只是…… 谢澜之脸色微沉:“君安俱乐部,每间房都可以互通窥视?” 如果是这样,那两个儿子在房间做任何事,都是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 凯尔道:“怎么可能!这是下午俱乐部的工作人员弄出来的,为了確保我们能第一时间观察隔壁的情况。” 谢澜之眼眸微眯:“你授意的?” 凯尔后退两步,手朝秦姝指去:“乾妈让我这么做的。” 他非常敏锐,察觉出谢澜之的不高兴,知道这件事他扛不起。 果然,谢澜之的脸色柔和不少。 他薄唇微勾,温声细语道:“阿姝,孩子大了,有自己的隱私,今天这事过后,我们给他们留一些自己的空间。” “知道了。”秦姝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心情看起来很不美妙。 她可能没剩多少时间了。 几个孩子正处於最难管的时期,她怕日后孩子们会长歪。 “大师!快里面请——” 隔壁房间传来,谢宸南带有尊敬的声音。 一听到熟悉声音,谢澜之弯身透过半掌宽的缝隙,查看隔壁房间的情况。 谢东阳、谢宸南领著一位穿著乾净,气质超脱,有股子仙风道骨的老头。 大师? 谢澜之心下一动,差不多猜出两个孩子要做什么。 老头坐在沙发上,下巴轻抬:“楼下选中的女孩,记得让她洗乾净一点再进来。” 谢东阳、谢宸南对视一眼,兄弟俩点头。 “好,大师今晚要吃什么?” 老头侧著脸,又距离较远,谢澜之几人看不太清楚。 只能清楚听到他说的话:“还是之前最贵的套餐,嗯,肉要足,菜品要甜口,再来一瓶至尊茅子。” 好傢伙! 又是点美女,又是点套餐,还要至尊茅台。 这老头怕不是个骗子吧,专门来骗吃骗喝骗玩的。 秦姝透过缝隙,看到老头身上的气场后,变得沉默不语,眉眼间的怒意都消散了。 隔壁房间可能是被谢家兄弟打点过,美人很快就进来了,规规矩矩地坐在角落,隨即是服务员端著色香味俱全的饭菜进屋。 谢宸南甚至自降身份,亲自给老头把那瓶价值不菲的茅子打开。 他半蹲著,把装满酒的酒杯递过去。 “大师,您的酒——” 老头轻哼一声,理都不理谢宸南,直接下手掰下一只鸡腿啃。 谢宸南保持半蹲的姿势,端著酒杯的手没有放下。 秦姝看到这里,脸上再次爬满了怒容。 好哇! 一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老头,竟然欺负他儿子! 秦姝生气了,低声道:“我要去宰了他!” 她儿子凭什么被人这么作践! 谢澜之按著她的肩,温声安抚:“阿姝,冷静。” 他们没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老头,耳朵动了动,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老头啃完鸡腿,油乎乎的手接过谢宸南递过来的酒杯。 他喝了一口酒,砸吧了一下嘴:“好酒!” 谢东阳表情冷峻道:“大师喜欢就好。” 老头精光闪烁的眼眸,打量著二人:“看你们两个小子有孝心,我今天就指点你们两句。” 谢东阳、谢宸南面露惊喜,声音激动道:“大师请说!” 老头把杯中酒喝过,对谢东阳抬起空酒杯。 “喝完了,你给我倒酒。” 谢东阳闻言弯身拿起桌上的酒,上前两步给老头倒酒。 老头却把空酒杯移开了:“跪下给我倒酒。” 此话一出,不止房间的兄弟两人僵住了。 隔壁房间的秦姝、谢澜之,也脸色发沉,周身瀰漫出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凯尔炸毛了,压低声怒道:“这老东西,竟然让阳阳跪下给他倒酒,他配吗!” 老头眼神变得锐利,死死盯著谢东阳:“怎么?你不愿意?” 谢东阳薄唇紧抿道:“跪祖宗,跪父母,一直是华夏文明传统,不知道大师让我以什么名义下跪?总要给出一个,我不能反驳的理由。” 老头眉梢轻挑:“你这一跪,能救你父母。” 此话一出,谢东阳双膝一秒落地。 他双手高举酒瓶,恭敬地给老头倒酒:“大师请——” 老头心满意足,把杯中酒再次饮尽,视线瞥向半蹲的谢宸南。 他趾高气扬道:“你小子也给我倒一杯酒。” 谢宸南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大哥,咬了咬牙,拿走酒瓶,跪在地上给老头倒酒。 隔壁包厢里,秦姝眼珠子都红了,扭头就往门口衝去。 凯尔没压住声音,喊道:“乾妈!” 熟悉的声音,清楚传到隔壁安静的房间內。 谢东阳、谢宸南对视一眼,眼底爬满了震惊与惊悚。 “哈哈哈……”老头反而笑了,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们:“你们的家人来了。” 他话音刚落,房门被人粗暴地踹开。 神色冰冷的秦姝站在门口,缓缓收回踹开门的长腿。 第537章 澜哥,这老头欺负你儿子 “妈!” 还跪在地上的谢东阳、谢宸南,脸上爬满惊惧之色。 秦姝眼眸微眯,冷眸扫视屋內的几人,身上散发出让人臣服的压迫感。 她心疼地看著儿子,皮笑肉不笑:“地上是有你们的衣食父母吗?还不起来!” 谢东阳、谢宸南感受到,比来自父亲还要充满震慑的气场。 兄弟两人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站起来! 坐在沙发上的老头,满目欣慰,带著几分怀念地凝视秦姝。 他低声吐槽:“你这脾气也太暴躁了。” 秦姝冷眸唰地刺向老头,咬牙道:“敢问道友尊姓大名!” 这老头浑身縈绕著浓郁的灵力波动,一看就是修为颇深的修士。 老头掰下另一只鸡腿,边吃边含糊不清道:“我无名无姓,就是来蹭吃蹭喝的。” 秦姝走进屋內,来到老头的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著对方。 “我诚心问候,你连家门都不报,似乎说不过去。” 老头小眼神偷偷瞄著秦姝,撇嘴道:“人家都叫我,无为子。” “无为子……”秦姝低喃道。 老头乐了:“誒!” 他看起来很高兴,盯著秦姝的目光,涌动出几分慈爱光芒。 秦姝冷冷地瞪了他一眼,缓缓落坐在沙发上,抬眸睨向手脚无处安放的两个儿子。 “阳阳,宸宸,你们是在哪认识的无为子道长?” 谢东阳、谢宸南对视一眼,后者站了出来。 “妈,我是在市中心的天桥,偶然遇到的无为子大师,他很厉害的,通过我就能看出您现在遇到的困境。” 秦姝唇角抽搐。 天桥?大师?確定不是神棍? 儿子太单纯,轻易就被修士欺骗,秦姝觉得对孩子的教育疏忽了。 她压下心底的怒火,红唇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 “哦?不知道无为子大师看出了什么?” 无为子还在胡吃海喝,把屋內的人都忽视了,仿佛也没听到秦姝的询问。 秦姝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老头的回应,气得直磨牙。 这时,谢澜之、凯尔等人进来了。 老头撩起眼皮,眼神挑剔地打量著谢澜之,皮笑肉不笑地打招呼:“哟!帝星来了!” 谢澜之的脚步一顿,盯著老头唇角那抹似曾相识的弧度,总觉得在哪见过。 他漆黑眼眸轻抬,看向唇角紧绷的秦姝。 忽然明白,老头的神態,为什么莫名熟悉了。 秦姝指著对她爱答不理的老头,咬著牙告状:“澜哥,这老头欺负你儿子!” “阿姝,不要用手指著前辈。” 谢澜之快步上前,握住秦姝的纤纤玉指。 秦姝眼眸微睁:“你竟然维护他!” 面对妻子的控诉,谢澜之有苦说不出,心底的猜测让他都感到毛骨悚然。 毕竟,人死不能復生。 即便是假死,也不可能换了一张脸。 谢澜之低咳一声:“阿姝,不如听听前辈怎么说。” 本就气不顺的秦姝,直接炸毛了:“说什么说!我看他就是利用阳阳、宸宸,来这里胡吃海喝还白嫖!” 谢澜之从来都是护著秦姝的。 这次竟然跟她唱反调,本就心情不好的秦姝,如同火上浇油。 正在胡吃海喝的无为子,也气得不行。 他哪里白嫖了? 骗吃骗喝,他认!但绝对没嫖! 无为子嘴里的鸡腿都不香了。 “啪!” 他把吃乾净的鸡骨头,啪的一声丟在桌上。 无为子指著角落里的女孩,没好气道:“你!就是你!给我过来!” 穿著白色连衣裙的姑娘,大大方方地走上前,笑著说:“今天还是只跳舞吗?” 无为子凶巴巴道:“废什么话!赶紧跳!跳不好,我扒了你的皮!” 女人依旧笑眯眯的样子,转身走向休閒区域的空地,身姿妖嬈地跳起舞。 秦姝:“……” 谢澜之:“……” 两口子懵了,这是唱哪出? 谢东阳、谢宸南对此已经见怪不怪。 凯尔坐在沙发上,心情愉悦地欣赏,如同真正的看客。 跳舞的女人身如灵动的蛇,举手投足间,无一不透著妖魅风情。 秦姝本来怒气汹汹,还要跟谢澜之不依不饶,看到女人跳舞,暴躁的情绪莫名安静下来。 偌大的包厢內,或站或坐不少人,氛围寂静的诡异。 无为子冷眼瞧著屋內的眾人,唇角扯了一抹不屑弧度,视线落在安静赏舞的秦姝,目光柔和下来,眼底深处满是慈爱与喜爱。 他声音淡淡地问:“丫头,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秦姝回过神,眉心紧皱地看向无为子。 “这女人有问题!” 无为子点头:“不错,继续说。” 秦姝纠结地说:“说不出来,她身上的气场很怪异,亦正亦邪,而且……” 无为子不给她思考的时间,追问:“而且什么?” 秦姝上下嘴皮子一碰:“像是个死人!” “哈哈哈哈!!!”无为子开心地笑了:“不错,这姑娘本是將死之人,可她的家人不甘心,给她换了命,十条人命换她一人余生几十年的寿命。” 这时,护卫敲门进来,径直朝谢澜之走去。 “先生,您要的东西。” 谢澜之接过递来的资料,翻看了一眼,上面正是在跳舞姑娘的个人信息。 秦姝歪头看了一眼,不知道看到什么,双眼微微睁大。 跳舞的姑娘来头,竟然这么大!住过京市大院! 谢澜之轻笑一声:“原来如此。” 秦姝凝眉问:“怎么回事?” 谢澜之压低声说:“我之前看她有点熟悉,让人去查了查,没想到她是闻家那位,差点早夭的小小姐,闻鶯。” 秦姝疑惑地问:“闻家?” 谢澜之解释道:“还记得当年杨云川投靠的闻家吗?也是我早些年竞选时,除了姜家的最大竞爭对手闻家,这姑娘就是闻家的人,当年闻家出事她才十多岁。” 他一说,秦姝立马想起来了。 “当年闻家的人,不是都跑到海外去了?” 谢澜之淡声道:“跑是跑了,不过他们都犯了事,死的死,伤的伤,都差不多没了。” 秦姝抬眸看了一眼谢澜之,心道这事跟他脱不了干係。 “闻鶯为什么会沦落到,成为君安俱乐部的……陪酒女?” 谢澜之冷漠无温的眼眸,看向正在跳舞的女孩。 “这就要问她了,她是主动来这里的。” 第538章 生死劫,你必死无疑! 无为子正在偷听两口子说话,想也不想道:“自然是这里的大气运贵人多,能进这里的人都非富即贵。” 他眼神挑剔地打量谢澜之,似嘲似讽,又似满意地说: “比如你,就是行走中的气运香餑餑,谁见了不想咬上一口!” 秦姝磨著牙道:“我瞧著你也不错,身上的灵气都快溢出来的,那些修炼吞噬之术的修士,看到你就如同看到唐僧肉!” 无为子不紧不生气,反而愉悦地笑了。 “你这丫头,有眼光!” 他还挺骄傲的! 秦姝唇角抽搐:“听不出好赖话!” 无为子看了一眼时间,笑容收敛,正色道:“这姑娘,之前想要勾引阳阳跟宸宸,我第一天就看出来了,她想要吸食两个孩子身上的气运。” 秦姝的表情沉下来,眸如利刃,狠狠刺向正在跳舞的闻鶯。 闻鶯尽职尽责地跳舞,头上都开始冒汗了,也不停下来。 秦姝侧眸,乜了一眼谢东阳,谢宸南。 “你们喜欢这个闻鶯?” 兄弟二人傻眼了。 “不喜欢!”“我没有!” 他们表情惊悚,生怕秦姝会乱点鸳鸯谱。 秦姝嗓音淬冰似的冷声道:“没有最好!你们要是敢在没成年之前开荤,我不介意多两个女儿!” 谢东阳、谢宸南两股战战,腿都死死併拢著。 他们不想变成太监! 谢澜之揉了揉秦姝的头髮,无奈道:“你嚇唬他们做什么。” 秦姝板著脸,娇凶道:“谁说我在嚇唬人!你知不知道气运被夺,轻则重病,减损寿命,重则即刻身死!” 谢澜之凝眉,似是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 无为子插话道:“说得不错,闻鶯的体质已经修炼到,只要跟男人交融,就能夺取对方的气运与生机。” 谢澜之、秦姝的表情都正色起来。 闻鶯,不能留! 正在跳舞的闻鶯,目光隱晦地盯著谢澜之。 她轻轻舔了一下红唇,眼底浮现出覬覦的贪婪光芒。 坐在沙发上的凯尔,语气愉悦地问:“这个叫闻鶯的姑娘有这样的本事,我要是用她算计对手,岂不是一个算计一个准?子弹都不需要浪费,就能轻易解决对手!” 无为子从凯尔进屋后,眼神都吝嗇给他一个。 此时,听到凯尔笑吟吟的声音,无为子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你就是那个死缠烂打,让秦姝收做乾儿子的洋鬼子?” 凯尔听到洋鬼子三个字,笑容越发灿烂了。 “不错,就是我。” “你对我乾妈这么了解,早就盯上她了吧?” 无为子仰著下巴,骄傲道:“我盯上她三十多年了。” 秦姝黛眉紧蹙,眼神不善地盯著他:“你盯著我干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老头的排斥与迁怒少了几分,还隱隱有说不出的熟悉感。 无为子张嘴就来:“自然是你討人喜欢。” 秦姝:“……” 谢澜之眉梢微动,开门见山地问:“前辈可是姓秦?” 无为子的身形微僵,锐利眼神盯著谢澜之。 “你小子果然是个聪明的。” 无为子像是在顾忌什么,起身俯视著屋內眾人,目光最后落在面露沉思的秦姝身上。 “你这一世奇遇,不仅改变了自己的因果,还介入他人因果,更是改变国之气运。” “这么小的身板,怎么遭得住反噬,看在你两个儿子为你尽心尽力,还给我下跪的份上,我给你指条活路。” “您说。”秦姝探究地盯著无为子的脸。 不知道是发现了什么,她的態度变得客气起来。 秦姝这一客气,反倒是让无为子不自在起来,眼神闪躲,飘忽不定。 他低咳一声:“世人皆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其实不然,有些人该救,有些人你一旦改变他的命运,那人的因果也必然对你进行反噬。” “在你无意间借用医术,以及你的能力为他人续命,就会牵扯到逆天改命的禁忌。” “你身上不止背负他人的因果,还背负整个华夏的因果。” “……生死劫,你必死无疑!” “嘭——!” 凯尔手中的酒杯掉落在地。 他声音哆嗦:“老东西,你说话客气点!我乾妈长命百岁!” 无为子嗤笑一声:“无知小儿!” 谢澜之的脸色黑如铁锅,咬著牙质问:“您不是说秦姝有生路?” 无为子似是很满意他的表情,慢悠悠道:“她是生是死,就要看你接下来,愿不愿意以命换命了。” “愿意!”谢澜之不曾犹豫,出口的话,落地有声。 无为子满意地点头:“那就等阿……秦姝身死之时,看你以至尊帝星之命,能不能换来她置之死地的一线生机了。” 谢澜之下顎紧绷,沉声问:“我要怎么做?” 无为子:“与这个世界的规则交换,让阿姝不受此方天地的禁錮。” 谢澜之紧紧皱著眉:“我不懂,前辈不如明说!” 无为子道:“天地万物有灵,一方天地有有一方天地的规则,秦姝在这里受到的束缚,需要你以至尊帝星命格交换,换她逃脱升天。” 谢澜之还是不明白,虚心求教:“我该怎么做?” “……”无为子张了张嘴,无声地说了什么。 谢澜之眉头紧锁:“前辈说什么?” 无为子再次开口,还是发不出任何声音。 “靠!”他气急败坏的低骂一句。 这句,倒是发出声音了。 无为子露出为难的表情,恼羞成怒地瞪著谢澜之。 “你的脑袋是摆设吗?什么都来问我!自己想去!” 秦姝挡在谢澜之的面前,娇嗔道:“爷爷,你不要凶澜哥!” 无为子像是习惯了秦姝喊爷爷,没意识到她此时喊出来的称谓,见秦姝护著谢澜之,直接就炸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凶他了?!这小子都被你宠成什么样了!我都没有被你这么维护过!” 秦姝眼底的泪,唰的一下流出来。 她哀伤地看著无为子,满目控诉与怀念, 秦姝又喊了一声:“爷爷——” 无为子终於意识到什么,脸皮子抽了抽,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咳咳……那什么,我吃饱喝足了,先撤了!” 第539章 不是生死劫,而是死劫 “爷爷!”秦姝起身追去。 这时,京市上空电闪雷鸣,黑云滚滚而来。 “轰隆!!” “咔嚓!轰隆隆!!” “阿姝站住!”无为子转身呵斥:“有些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秦姝眼眶含泪,红唇紧紧抿著,满脸的委屈与欢喜,表情复杂难言。 她声音很轻地问:“您一直在是吗?” 无为子摇头:“我刚来三天,今晚就走了。” 秦姝泪眼朦朧地问:“去哪?” 无为子道:“去一个你很快也要去的地方。” 秦姝追问:“那是什么地方?” 无为子轻嘆道:“一个远离亲人,很难再回来的地方。” 谢澜之揽著秦姝因哭泣在颤抖的身躯,眸色温柔地看向无为子。 “前辈,数年前,我们在玉山村后山暗河下面,看到的岩石墙壁上的字,是您留下的吗?” 无为子点头:“不错,那年暗河入口刚开,你们再继续往下,会被未知危险吞噬,没有生还的机会。” 秦姝表情气愤,语声哽咽地问:“爷爷既然活著,为什么要瞒著我?” 无为子心疼地看著孙女,轻嘆道:“阿姝,我已经死了。” 秦姝咬牙道:“你明明活著!” 无为子表情严肃,看著委屈又难过的孙女,声音带著几分凝重。 “阿姝,《道医》你可看了?还记不得记得,死亦是生,生亦是死,生死劫,是秦家上古医术继承人都必须经歷的。 只是数千年来,唯有你这一个变故,其实你这已经不是生死劫了,只有死劫,而唯一的变数,就是你身边的男人。 他愿意为你付出一切,你还有一线生机,如若不愿,你必死无疑,秦家列祖列宗也救不了你。” 秦姝泛著水光的眼眸轻颤,仰头看著谢澜之。 她轻抚男人的俊容,问:“他会死吗?” 如果以命换命,秦姝不会同意的! 无为子如实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变数在他身上。” 谢澜之望进秦姝决然眼眸,握著她作乱的小手:“阿姝,撇开我们夫妻的身份,你救谢家於水火,我也该以命相换……”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的机会。 秦姝捂著他的嘴,往日娇艷柔媚的脸色冷戾道:“忘记我说的话了?一起生一起死,別想著你的无私奉献,我不需要!” 她扭头去看无为子,准备再问些什么,发现对方的身影不见了。 连带跳舞的闻鶯,也一起消失了。 秦姝的脸色铁青,扭头去看不远处的三个儿子。 “你们曾外公呢?” 谢东阳:“走了!” 谢宸南:“溜走了!” 凯尔.唐纳德:“一下子就不见了。” 秦姝气得直跳脚,想也不想地衝出房门去找人。 谢澜之没有跟去,转身朝两个儿子走去:“阳阳,宸宸,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曾外公?我要知道全部细节!” 谢东阳站出来,言语清晰,言简意賅地讲述三天前发生的事。 那天,兄弟二人去京郊,参与了一场小规模的实战演习。 他们在回御府的路上,看到在天桥下面摆摊的无为子。 兄弟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迷迷糊糊的就下车了,去了无为子的摊位前。 等他们反应过来时,无为子在君安俱乐部的房间里大吃大喝,还点了一个,不停对兄弟俩放电的闻鶯跳舞。 闻鶯那天腿都快跳废了,浑身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兄弟俩没多关注闻鶯,他们察觉出无为子身上有古怪,准备离开俱乐部时,被无为子拦下来。 无为子说了一句话——想救你们父母,接下来好吃好喝的伺候我。 谢东阳一开始並不信任,甚至对无为子產生了反感。 无为子直接说出他们父母身份,秦姝遭遇的生死劫,以及秦姝的倒计时寿命,还有……谢宸南的梦境预知能力。 谢澜之听闻,沉声问:“所以你们就相信了他?” 谢东阳点头:“我对曾外公保持怀疑,但又相信他的话,想法很矛盾,我当时就想,万一呢,如果他真有救妈妈的办法,总不能错过。” 谢宸南声音弱弱地说:“我就是隨心而为,觉得曾外公身上,有让我亲近的气息,情不自禁就相信他的话。” 谢澜之看著从小到大,都比较聪慧的两个儿子。 “这件事不怪你们,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人,不要轻易相信。” “曾外公对你们没有恶意,难保外人不会利用你们,不能没有防人之心。” “知道了,爸爸——”兄弟俩异口同声。 秦姝失魂落魄地回到房间,神色难过地说:“我找不到爷爷。” 谢澜之见她全身湿透了,浑身瀰漫著低落气息,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快步走上前给秦姝披上。 “爷爷不是说了,你们很快就能见面。” “呜呜呜……他骗我!” 秦姝哭著扑到谢澜之的怀里,控诉已经跑了的秦爷爷。 谢澜之心疼地搂著秦姝,柔声安慰:“好了,阿姝不哭,我们先回家,回去后再从长计议。” 他弯身把秦姝抱起来,对身后的三个儿子沉声吩咐:“跟上!” 谢东阳、谢宸南、凯尔三人,起身跟上去。 外面下雨了。 之前的电闪雷鸣,不知道是警告,还是巧合变天。 突如其来的暴雨哗啦啦的! 谢澜之抱著秦姝,在护卫举起的雨伞笼罩下,把秦姝送入到车內。 数辆低调奢华的豪车,快速行驶离开君安俱乐部。 在俱乐部的后巷入口,一双平静睿智的眼眸,目送车队离去。 无为子收回不舍的目光,单手掐著闻鶯的脖子,把人按在被雨水浸湿的墙壁上。 “嗬嗬——”闻鶯喉咙里发出痛苦声响。 无为子面无表情道:“敢打我曾外孙的主意,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条命!” 闻鶯低垂著眼眸,表情狰狞扭曲,气音虚弱。 “你……你不敢杀我!” 篤定的口吻。 带著让人厌恶的有恃无恐。 无为子冷笑:“杀人多没意思,我有的是手段让你生不如死!” 闻鶯对上他残忍暴戾的眼神,终於慌了。 她颤声问:“你想做什么?” 无为子掐著闻鶯的脖子,把人甩到地上。 “你不该招惹我两个曾外孙的。” “啊!!!” 下一秒,悽厉的惨叫声,穿透雨幕,在幽暗的小巷子里响起。 第540章 排队上赶著让我睡 秦姝回到御府后,因心中记掛爷爷,脸色不太好看。 谢澜之目送秦姝上楼的背影,缓声道:“阿姝,你回云圳吧。” 秦姝脚步一顿,眉心微凝:“你呢?” 谢澜之勾唇道:“我这边事情处理完,至少还要半个月,听说不少修士都去了云圳,你先跟宸宸一起回去,等我这边的事情解决完,就带著孩子们去找你。” “我也去!” 跟在身后的凯尔说道。 秦姝沉思片刻,点头道:“也好,不过要再等几天,我不確定爷爷还会不会来找我。” 谢澜之頷首:“我先让人给你准备著。” 秦姝站在楼梯间,俯视著眉目温柔的男人。 “谢澜之,我不需要你以命换命,爷爷说的那些话,肯定有其他深意。” “好,我知道了。”谢澜之神色从容。 秦姝听出男人的敷衍,磨了磨牙根:“你最好別背著我做什么,否则我永远都不原谅你。” 谢澜之语声温柔地安抚:“知道了,你先上楼换身衣服,小心感冒。” “嗯——” 秦姝披著男人宽大的外套,转身上楼。 等她再次出现眾人面前,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 谢澜之正在接电话,脸色微沉,看到下楼的秦姝,脸色如沐春风般的柔和不少。 “好,我知道了,你们把先把人看住了。” 谢澜之掛断电话,撞入秦姝沐浴后的水跡眼眸里。 他薄唇翕动:“闻鶯被废了。” “嗯?”秦姝发出疑惑的鼻音,问:“怎么被废的?” 谢澜之:“手脚被断,背脊骨断,都是不可逆的伤,人也只剩半口气了。” 秦姝笑了:“那不是挺好,以后不会再有人被她夺气运了。” 谢澜之眼底浮现出复杂光芒。 他没说的是,发现闻鶯的后巷,有不少醉鬼出没。 在闻鶯被废后,好巧不巧遇到三个醉鬼,他们把闻鶯给强暴了。 那三个醉鬼跟闻鶯睡后,不仅没有被夺气运,好像还被反补了,三人当场神志清醒过来,想报警主动自首,被谢家的人给拦下来,把闻鶯带走了。 三人浑浑噩噩的离开,遇到从君安俱乐部出来的一位外地老板。 那人不是小角色,是南边的商贾之家,家里有人从政,因家大业大树敌不少,刚走出君安俱乐部,就被人盯上了。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在生死关头,三个醉鬼拼尽全力把人救了。 秦姝望进谢澜之复杂诡譎的眼眸,眉梢微微挑起:“你是不是瞒著我什么事?” 谢澜之声音很轻的应了一声:“嗯,闻鶯被强暴了。” “……”秦姝表情收敛,眉心紧皱。 “哪个找死的,连闻鶯都不碰,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 谢澜之把心底的猜测,跟秦姝说了。 秦姝第一反应是:“爷爷竟然有这本事?不仅废了闻鶯,还改变了她的体质!” 谢澜之沉吟道:“暂时还不確定,我是根据那三个醉汉的遭遇猜测的。” 秦姝邪气一笑:“是真是假,再试上一试不就知道了!” “阿姝的意思是?” “闻鶯不是喜欢跟男人睡,自然是满足她。” “人选呢?” “这次玩大一点,找个命不久矣的人。” 谢澜之的行动很快,立刻安排人搜寻目標,还真找到一个身患重病的人选。 谢澜之听到人选的名字,心道让一个出身尊贵的小少爷,去睡一个……妓女,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同意。 “你先把情况跟他们说一声,他们同意就把人送过去,不同意再寻找合適的人。” “是,阁下——” 谢澜之这边刚掛断电话,就听到身后的对话。 “乾妈,听说克莉丝婶婶也来云圳了,布莱克女巫家族派来了好多人,还有其他国家也来了不少人,其中包括倭瀛的阴阳师。” 秦姝懒洋洋地问:“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凯尔十分坦诚道:“这不是赶巧了,我之前在云圳“逍遥人间”养了个女人,她这段时间接了不少外国客人。” 秦姝表情一言难尽地盯著他:“……说你风流一点都不过分,处处留情。” 凯尔痞气一笑,得意道:“没办法,谁让我人长得太帅,又有钱,还出手大方,女人们都排队上赶著让我睡。”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秦姝顺手拿起沙发上的靠垫,朝凯尔的脸上砸去。 凯尔顺手接过,丟在自己后腰靠著,嬉皮笑脸道:“乾妈,云圳究竟藏著什么,为什么被那么多人盯上?” 秦姝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你问我,我问谁去!” 凯尔:“那个谁,香江的神棍不是说,云圳会出现高於我们三维空间的秘境。” 秦姝摇头:“不確定的事,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她嘴上这么说,心底却想到放出消息的龙虎山,在修士圈的地位。 秘境之事,真真假假,五五对半开。 凯尔又道:“那么多人都去了云圳,我觉得他们应该是听到了什么消息,不管是真是假,乾妈,你去秘境要带上我。” 秦姝没有立即同意:“回去后看情况再说。” 谢澜之走到秦姝的身后,单手按了按她的肩膀:“阿姝,你回去后小心倭瀛人,他们太懂得隱忍了,不知道在憋著什么阴损主意。” 秦姝歪了歪头,用脸依恋地蹭了蹭男人的手背。 “知道了,只要他们不来招惹我就行。” 声音软软的,带著点嗲甜的娇媚。 许是快要分別了,秦姝言语中透著浓浓的眷恋与不舍。 凯尔见两口子黏黏糊糊的,十分知趣地起身离开,回他长期居住的隔壁小楼。 秦姝拉著谢澜之的手,放到自己的心口位置。 她声音低落:“澜哥,我有点心慌。” 谢澜之感受到掌下的柔软,轻轻揉了两下,弯身环抱著秦姝。 “不怕,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秦姝侧头,在男人俊美脸庞,轻轻亲了一下。 “我们都要活著,谁也不能出事。” “会的——” 谢澜之深邃眼眸,沉沉地凝著秦姝,眼底涌动著名为慾念的渴望。 秦姝察觉到他的情动,转身搂著男人的后颈。 她凑近谢澜之耳边,吐气如兰。 “抱我上楼——” 谢澜之喉结轻滑,把娇小的人抱入怀中,脚步不稳地朝楼上走去。 第542章 你们探的是我秦家禁地 谢宸南跟秦姝大眼瞪小眼时,轿车缓缓停下来。 “我们到了。” 母子二人瞬间回神,看向车窗外的熟悉环境。 玉山村,他们回来了。 秦海睿打开车门,对车內的母子笑著说:“欢迎回家。” 他面朝后山,张开双臂,心情愉悦道:“看到没,这里都是我们的,整个村子,整片山,脚下每一寸土地,都是我们秦家的。” 自从发生谢宸南在村里被人欺负的事,一年之內,玉山村的村民全都搬走了。 偌大的村庄,只剩秦家偌大的家族。 秦姝看著意气风发的大哥,又回头看向身后拔地而起的小洋楼。 没了其他村民在,秦家不再为了融入村庄,避免招人红眼,生活用度都一切隨简了。 村民都搬走后,村庄的所有房子都被推倒重建。 一栋栋小洋楼矗立在山村中。 身著一袭浅绿旗袍的秦母出现在门口,看到秦姝的身影,她满脸喜悦。 “阿姝回来了!” 秦姝看著年轻有气质的妈妈,笑弯了双眼。 “妈,我回来了。” 她扑到秦母的怀里撒娇。 谢宸南走上前,语声亲昵:“姥姥——” “誒!我的大孙子也来了!”秦母鬆开秦姝,拉著谢宸南的手:“吃没吃饭?饿不饿?姥姥给你做了好吃的,听说你喜欢云圳的烧鹅,我特意让人买回来了,还热著呢。” “想吃,谢谢姥姥!” “还跟姥姥客气上了,走,进屋吃饭!” 秦母拉著谢宸南的手进屋,把一双儿女丟在身后。 “嘖——”秦海睿轻嘖一声:“妈这是有了小的,就忘了我们,隔辈亲的威力还真是大,古人诚我不欺!” 秦姝眉梢轻抬,戏謔道:“怎么,大哥吃醋了?” “怎么可能,我就是想说妈很喜欢宸宸。” “你跟大嫂生一个,妈也会喜欢的。” “不著急,我跟你大嫂的二人世界还没过够呢,等我们六七十岁生孩子也不晚。” 秦姝想了一下,六七十岁的確没问题。 要知道当年爷爷,可是八九十岁才结婚生子。 秦姝踹了一脚秦海睿的小腿:“別贫了,赶紧去换衣服,跟我去趟后山。” 秦海睿后退两步,拍了拍裤腿的脚印:“你怎么还是这么爱踹人。” 秦姝本来走了,闻言又回来踹了他一脚。 “阿姝!”秦海睿炸毛了。 秦姝笑眯眯道:“体谅一下吧,我又不敢踹谢澜之。” 秦海睿没辙了,满脸幽怨:“其实你踹他两脚也没事,他估计能爽死!” “……”秦姝唇角抽搐:“我怕自己活不到第二天!” 她真踹了谢澜之,还不被折腾死! 秦海睿眉梢微挑,怂恿道:“谢澜之长了一副,你就算是杀了人,他也能替你摆平的样子,不就是踹两脚,你回头试试看。” 秦姝翻了个白眼:“拉倒吧,我还想多活几天!” 一个小时后。 兄妹二人换了衣服,轻车熟路地前往后山。 在上山的路上,他们碰到了熟人。 尤龙龙坐在一块石头上,双手扶著膝盖:“姐!我爬不动了!太累了!” 尤阿凤跟同伴回头,看著不成器的弟弟,没好气道:“不让你来你非跟来,体力跟不上还拖后腿!” 尤龙龙的表情黑了,抱怨道:“六个小时!我爬了整整六个小时,神仙来了也得废了!” 为了提前打探山路情况,他先一步来到这里探路,比其他人多走了三个小时的山路。 尤阿凤看著弟弟苍白的脸色,轻嘆一声,对一旁的灵溪说:“大师,你们先去吧,我跟龙龙隨后追你们。” 灵溪额头也冒出一层细密的汗跡。 他对龙虎山的弟子说:“要不大家原地休息会。” “也好,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一行人在原地休息时,秦姝、秦海睿兄妹俩来了。 “灵溪大师!” 秦姝一眼看到气质超脱,有股子仙风道骨气质的灵溪,实在是他太过出色了。 灵溪回头看到秦姝,眼底闪过惊喜:“谢夫人回来了!” 他来玉山村之前,就知道这里是秦姝的故乡。 秦姝笑著走上前寒暄:“我今天刚回来,你们这是?” 她打量著或站或坐的一群人,发现这些人身上都瀰漫著灵力波动。 灵溪拉著龙虎山的一名弟子:“谢夫人,这位是龙虎山的掌门首徒,胥阳夏。我们正在寻找秘境入口,他身上携带的宝物,指引我们来到这里。” 胥阳夏知道秦姝的身份,態度恭敬道:“谢夫人好——” “你好——”秦姝微微頷首。 她盯著胥阳夏腰间,掛著的巴掌大小的罗盘。 秦姝淡声问:“你们找到秘境入口准备怎么做?” 她心底隱隱有个猜测,需要眼前的两人证实。 胥阳夏跟灵溪对视一眼,后者说:“等秘境开启,进去一探究竟。” 秦姝笑了,漫不经心地问:“你们上山前,有没有查过脚下踩的这片地是谁的?” 灵溪看著秦姝脸上的笑,心下直觉不好,试探地问:“没有,难道这里是谢夫人的?” “不错。”秦姝点头:“五年前,整个玉山村,连带这片绵延百里的大山,都是我秦家的。” 这话一出口,在场的眾人表情尷尬了,也有几个皱著眉,表情不服气的。 “那我们岂不是不能再探了?” 累成狗的尤龙龙,出声打破眾人的沉默。 秦姝没说话,笑意眼眸上下打量著尤龙龙,发现这孩子似乎……变了。 从狼崽子变成了,一只小奶狗,眼底没了往日的囂张与傲慢。 尤龙龙被秦姝盯著头皮发麻,訕笑道:“我……我就是问问,没別的意思。” 胥阳夏走到秦姝面前,双手抱拳:“谢夫人,山门至宝指引我们来到这,秘境入口一定在这山上,我恳请谢夫人让我们继续查证。” 秦姝满脸为难,轻嘆一声:“只怕你们要探的是我秦家禁地。” 这条路直通后山瀑布,秘境十有八九就在那里。 放任这些人去秦家禁地,也不知道秦家列祖列宗会不会气得跳脚,像爷爷一样诈尸,训斥她这个继承人。 第543章 自寻死路,拦都拦不住 胥阳夏、灵溪等人闻言,露出错愕表情。 有个中年男人冷嘲道:“禁地?该不会是你的託词吧,你想要独吞秘境宝贝?” 这人带头质疑,导致其他人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不少人目光狐疑,且充满敌意地盯著秦姝。 秦姝面色一冷,眼神不悦地睨向中年男人:“想激我?” 中年男人不屑道:“不敢,只是自古以来秘境现世,人人有份,怎么到了你这里,反而推三阻四!” 秦姝勾唇冷笑:“我也没说不让你们进,只怕你们有命进去,没有活著出来的机会!” 秦氏禁地,暗河之下,危险重重,外来者入侵,必死无疑! 这些人不是秦氏族人,不受秦家祖宗庇佑,十有八九有去无回。 中年男人轻哼一声,傲慢道:“是死是活与你无关,我们只要进入秘境,就有活著出来的机会!” 秦姝敛眸,淡声说:“你自己找死,与我何干!” 胥阳夏回头怒视中年男人,见那人面生,低声询问身边的弟子:“那人是谁?” 弟子回道:“好像是婆罗门的人。” 胥阳夏脸色一沉,似乎对婆罗门很反感,沉声呵斥:“我今天带眾人上山寻找秘境入口,是师傅特意交代的,他老人家说我们这次要找的秘境可能是有主的,婆罗门如果这般对秘境之主不敬,恕我龙虎山无法与之共事!” 中年男人急了:“胥道友!” 胥阳夏不理会他,转身对秦姝说:“谢夫人,师傅说这次秘境开启危险重重,不如让我们加入如何?” 他倒是直接,也不拐弯抹角。 秦姝沉默片刻,点头:“隨你们吧——” 她回头去看单手插兜,气度温和有礼,让人看不透的秦海睿。 “大哥,走了!” “好——” 秦海睿跟上妹妹的步伐,唇角勾著一抹玩味弧度,含笑眼神戏謔地扫视眾人。 “诸位,秦家禁地从来不对外开放,今天你们有眼福了,都跟上吧。” 温润如细雨的嗓音,怎么听都透著股,幸灾乐祸的意味。 尤龙龙这孩子脑子就是一根筋,嘴巴一开一闔,惊悚地问:“姐,我们该不会被下套了吧?他们什么时候这么好说了?” “啪!” 尤阿凤抬手给了弟弟一巴掌。 “废什么话,赶紧跟上,別耽误时间!” 尤龙龙化身委屈包:“姐!你不要打我脑袋,会变傻的!” 尤阿凤嘲讽道:“本来就不聪明!” 尤龙龙抱怨:“那你还总打我!” 尤阿凤:“你没听过一句话?” “什么?” “打弟弟要趁早!” “……” 后山,瀑布之下。 秦氏族人並列排开,眼神充满敌意地盯著灵溪、胥阳夏等人。 秦姝把人带来后,兀自走到小溪边,来到那块巨石前,查看小溪水位。 水位马上就要淹没巨石了。 一旦巨石被水淹没,就是秦姝身死之时。 秦海睿淌著水来到巨石前,轻声问:“阿姝,今天要不要下水?” 秦姝点头道:“总要看看暗河下面有什么变化。” 秦海睿说:“我让人给你准备下水的装备。” “行。”秦姝没有拒绝。 岸边响起胥阳夏的激动声音:“这里就是秘境入口!” 灵溪笑容满面,眼底瀰漫著激动情绪:“可算是找到了!” 有人情绪激动地问:“胥道友,入口在哪个方位?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进去?” 胥阳夏单手托著罗盘,在周围来回走动,最后罗盘指向被秦家族人挡住的瀑布之下的小溪。 他抬头看到满身不悦,面露抗拒,目光充满敌意的秦家人。 胥阳夏在心底轻嘆一声,面上不动声色,走上前抱拳问候。 “诸位,我是龙虎山弟子,今日奉师命,前来查到秘境入口,还请诸位能通融一下。” 秦家族人没有一个出声的,他们看胥阳夏的目光越发不善了。 之前找茬的中年男人,再次跳出来:“他们果然想要独吞秘境!” “秘境受天地蕴养,是上天回馈的珍贵资源,从来就没有归属权,秦家太贪心了!” “此话不假,想当年龙虎山祖上洞府现世,还不是敞开门迎眾人前往,秦家想要独吞,是与整个修士圈为敌!” 他们七嘴八舌的爭论著,没看到胥阳夏的脸色沉了又沉。 他师傅说过,当年龙虎山祖上洞府现世,是迫不得已让外人进入,他们不能与整个圈子对抗。 胥阳夏深呼一口气,看向屹立在溪水中的纤细背影。 他扬高声音喊道:“谢夫人,龙虎山只想入秘境一探,没有经过主人同意,绝对不拿一草一木!” 师傅交代过,既是有主秘境,不可强求,能入內查看已经是幸事。 要知道,洞府秘境里可不止有宝物,还有让人修炼加速的纯净灵气。 秦姝正在轻抚巨石纹路,思考接下来的行动。 听到胥阳夏的呼唤声,她回头淡声道:“四叔,让他们过来吧。” 秦海睿看到岸边的人,表情都变得兴奋起来,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危险。 秦海睿压低声说:“阿姝,他们会死的。” 秦姝耸了耸肩:“自寻死路,拦都拦不住,我有什么办法。” 秦海睿问:“灵溪,龙虎山的那个胥阳夏,你也不管?” 秦姝摇头,意味深长道:“但凡他们有点分寸,就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有礼貌的人向来活得长久。” 一位族叔站在岸边说:“阿姝,下水装备都准备好了,你去小竹屋换。” “来了!”秦姝拍了拍秦海睿的肩膀:“我先去换衣服,你在这盯著他们,多注意下那个婆罗门的中年男人。” “好,你去吧——” 秦姝换完下水装备,发现小溪里站著几个人,明显在搜寻什么。 秦氏视若无睹,淌著水来到水位深的地方,一个猛扑扎入水流之下。 这一幕落入有心人的眼底,纷纷往秦姝那边涌去。 秦姝在前往暗河入口时,发现身后跟著几条尾巴,她没过多关心,融入有成年人腰粗的漩涡,很快被捲入暗河之下,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秦姝的凭空消失,嚇坏了一眾人。 第544章 秦家禁地,擅闯者,死! 有个胆子大的男人,不顾危险,急切地与身侧漩涡融合。 水下杀人旋涡,威力十分强大。 男人被急促的漩涡缠绞,身体快速变形,七窍流血,瞬间没了呼吸。 周围的人嚇坏了,疯了似的往上游。 胥阳夏在跟灵溪討论,秘境入口在溪水下方的事,突然响起一声惨叫。 “死人了!” 死里逃生的几人,狼狈地游到岸边,脸色煞白。 胥阳夏跟灵溪对视一眼,快步冲了上去。 “发生了什么事?” 瘫坐在岸边的几个男人,声音惊恐地开口。 “下面都是旋涡,好多好多杀人的旋涡!” “那个女人下去后,跟漩涡融为一体,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漩涡威力很强,一旦被缠上会死的,骨头都碎了,七窍流血……” 听著几人惊悚的话,眾人拼凑出真相,脸色都不太好看。 “看!尸体浮上来了!”有人惊呼一声。 胥阳夏看到浮出水面的尸体,眸色一暗,亲自把尸体拖拽上来。 灵溪蹲在尸体前,摸索著死者瘫软的身体,触手软绵绵的,只能摸到一些骨头渣。 他脸色异常凝重:“这人……全身骨头都被碾碎了。” 哗的一声! 围观的人纷纷后退。 胥阳夏把尸体拽上来时,就已经知晓了。 他站在空地,扫视著周围的人群,在寻找什么。 很快,胥阳夏的目光定在不远处,唇角勾著一抹浅笑,明显在看戏的秦海睿身上。 胥阳夏上前:“秦先生,能否给在下解惑?” 秦海睿见他態度还算可以,慢条斯理道:“很简单,禁地不欢迎外来者,擅闯者,死!” 温和语气,听起来无害而亲切。 只是最后一句话,怎么听都饱含杀意。 胥阳夏深吸一口气,抬手抱拳:“抱歉。” 他没有再多言,转身离开,再次找上灵溪,两人交头接耳也不知道在商议什么。 坐在树下的尤龙龙,看著岸边的情况,小脸煞白,声音哆嗦:“姐,咱们走吧,这里太危险了!” “啪——!” 尤阿凤扇了弟弟一巴掌。 “怂什么!这么多人在呢,我们要是走了,岂不是被人笑话!” 尤龙龙这次难得没有跟她爭辩,仰头看著瞳孔紧缩,红唇紧抿的尤阿凤:“姐,你是不是也害怕?” 尤阿凤又打了弟弟一巴掌,凶巴巴道:“谁害怕!” 尤龙龙指著她不停发颤的腿:“可是,它抖得很厉害。” 尤阿凤低头看著自己不停颤抖的腿,双眼一闭,再也不顾形象,直接坐在弟弟的身边。 “龙龙,输人不输阵,咱们不能认怂,咬牙也要坚持下去!” “我怕死!” “说得好像谁不怕死似的!” “那我们悄悄溜走,不让人发现行不行?” 尤阿凤翻了个白眼:“偷偷摸摸的行为,还不如光明正大离开。” 尤龙龙的双眉紧蹙,懊恼道:“你不是说怕被人瞧不起嘛!什么秘境至宝,都不如命重要,我不想死在这里!” 尤阿凤轻咬红唇,表情很是纠结:“我们得想个办法离开,太嚇人了,竟然还会死人!” 姐弟俩再成熟,年纪在这摆著,又被家族保护得很好,看到了死人,什么秘境至宝,早就被他们拋之脑后了。 尤龙龙倏地双眼一亮,神秘兮兮地凑到尤阿凤的耳边。 “姐!我想到了!报丧,我们可以因丧事离开!” 尤阿凤眼底的担忧惧怕,被一抹沉思取代。 半晌后,她点头:“这主意不错,只是报谁的丧?” 尤龙龙道:“自然是老爹啊!我们当儿女的要第一时间赶回去!” “啪——!” 尤龙龙的话音刚落,又被狠狠呼了一巴掌。 “要死了你!老爹知道了,把你吊起来抽!顺带扒了你的皮!” 尤龙龙摸了摸被打痛的脑袋,撇嘴道:“那也比死在这里强,老爹会理解我们的。” 尤阿凤闻言,也有点蠢蠢欲动了。 她纠结道:“那……那就让老爹先死一死?” 尤龙龙忙不迭地点头:“嗯嗯!” 俩臥龙雏凤,一拍即合,当场敲定了撤离计划。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一伙外国人来到秦家禁地,態度十分囂张。 为首的男人,有著亚洲人的长相,身材矮小,眼神阴邪透著狠辣。 伊藤二十一郎傲慢道:“我不管这里是谁的禁地,秘境洞府是上苍对我们的馈赠,任何想要独占的人都是与我们作对!” 胥阳夏、灵溪身后的眾人,一听对方蹩脚的华夏语发音,就知道是小鬼子。 有人忍不住了:“妈的!哪冒出来的小鬼子,竟然跑到我们华夏叫囂来了!” 一名道士双眼怒红:“你们还敢来!我今天要替死去的师尊报仇!” 一名佛修双手合一:“阿弥陀佛,贫僧今日要破杀戒!” 面对眾人怒意滔天的杀意目光,伊藤二十一郎鼻翼翕动,轻蔑地睨著眾人。 “玄术圈从来没有地域之分,你们打算与整个世界的修士为敌吗?” “草!別特么牵扯別人,老子要弄死的只有你一个!” 有衝动的人忍不住了,直接朝伊藤二十一郎衝去。 “站住!”胥阳夏把人按住,厉声道:“这里是秦家禁地,不是我们能放肆的地方!” 秦海睿站在不远处,身后的一眾族人,手握杀伤力强大的ak。 他们手中的枪口,直指双方对峙的势力,大有一个不顺眼,直接开枪扫射的架势。 想要动手的人,看到这一幕,腿都软了。 如今的华夏武器世界排名第一! 他们修炼得再厉害,也是肉身凡胎,不可能在密集的热武器攻击下活下来。 秦海睿见双方都停止了,温文尔雅一笑:“诸位不吵了,那我来说两句。” 他迈著优雅从容的步伐上前,脸上还掛著让人倍感亲切的笑容。 “这里是我们秦氏禁地,按照我秦家祖训来说,擅闯者,死!” “不过你们嚷嚷著这里有秘境,说什么上天馈赠,秦家也不跟你们计较。” “你们想要在这里探查,我秦家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们隨意,只要不破坏就行。” “不过丑话说在前面,谁要是闹事,別怪我把人轰下山!”秦海睿的目光盯著伊藤二十一郎:“还有,我秦家地盘不欢迎任何一个倭瀛人!” 第546章 杀了我,你也活不了! “混帐!竟然敢算计我!” 脸色铁青的长髮男人,咬牙切齿地怒视著秦姝。 漂浮在水面的秦姝,讥讽懟人:“你不对我赶尽杀绝,我也不会对你下死手!” 针尖泛黑的银针,被浸染了剧毒,这是秦姝给自己留的保命王牌之一。 长发男人动作极快地甩掉银针,恼怒地瞪著秦姝:“不知死活的东西!我要扒了你的皮!” 男人隔空把浮於水面的秦姝,轻鬆吸附掌中,五指掐著秦姝脆弱的喉咙。 “嗯——!” 秦姝口中发出一丝痛呼声,娇而不媚,又有一丝惑人的清冷。 男人的眼底瀰漫著冰寒杀意:“秦家人都该死,你既然能闯入结界,应该是秦家嫡系,死在我手上是你的福气!” 秦姝眸光微垂,盯著男人被毒素快速染黑的手,声音嘶哑道:“杀了我,你也活不了!” “呵!”长发男人狞笑:“区区小毒,还杀不死我!” 他掐著秦姝喉咙的手,力度逐渐加重。 秦姝的表情越来越痛苦,呼吸也越来越微弱。 男人很享受猎物临死前的挣扎、绝望、痛苦,以及苟延残喘的狼狈模样。 秦姝哪里会轻易认命,清冷蔑视美眸,一瞬不瞬地盯著男人。 “你这双眼睛很討厌,我应该先挖了它!” 男人抬起被毒素侵袭的手,食指与中指勾起,直奔秦姝的眼眸抠去。 “啊啊!!!” 淒烈的惨叫声响起。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声音不是秦姝叫喊出来的,而是长发男人。 秦姝在男人分心的一瞬间,把藏於指缝的一枚银针,扎入男人的眉心。 速度之快,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长发男人痛得全身力度鬆懈,手也仿佛被电了一下,下意识把秦姝摔在地上,双手覆在眉心处,想要把银针逼出来。 “咳咳咳……”秦姝急促地咳嗽,颇为解气地看著男人陷入痛苦:“没用的,就算你是修士,只要废了你的清灵神识,就会变得跟普通人一样无害。” 秦姝狼狈地站起来,捡起地上的一枚针尖泛黑的银针,一步步朝长发男人逼近。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对秦家敌意这么深?结界又是什么?” 银针抵在男人的死穴上,秦姝的眼神清凌透著狠戾。 局势瞬间扭转,秦姝掌控全局,开始逼供了。 长发男人一脸狞笑,讥讽道:“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那再好不过了,有秦家人给我陪葬,值了!” 他把残留在体內的灵力集聚掌中,朝秦姝的腹部偷袭。 秦姝察觉不妙,第一时间避开了。 可惜,还是受到了波及。 她被震飞数米,犹如断了线的风箏,狼狈地倒在地上。 “噗——!” 秦姝趴在地上,张嘴喷出血雾,脸色剎那间苍白如纸。 她抬头看著不远处的尸体,得意地笑了。 虽然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她总算是保住了自己的命,也拼死把人给杀了。 在被偷袭与闪避的那一瞬间,秦姝没有任何犹豫,把手中毒针甩出去。 “咳咳咳!!!” 秦姝又猛地咳嗽几声,吐了几口鲜血。 她的手撑在地上想要爬起来,努力了好几次,都没有站起来。 “艹!”秦姝气急败坏地低咒一声。 她彻底放弃了,双手摊平地躺在地上,入目是层层堆叠的熔岩石。 秦姝清楚的知道,凭藉她现在的身体情况,是回不去了。 “咳咳——” 虚弱的低咳声,在偌大的空间响起,泛起空灵的回音,氛围诡异惊悚。 地面,小溪岸边。 眼见天黑了,秦姝还没有上来,秦海睿心急如焚。 他扭头去临时搭建的帐篷里,找到正在吃晚饭的灵溪。 “阿姝还没有上来,时间太久了,你之前说她有危险,究竟是怎么回事?” 灵溪放下手中的乾粮,直言道:“谢夫人这几年,本该是遭遇坎坷的命运,因为待在帝星身边才逃过一劫,一旦她离开帝星,危机必会降临。” 秦海睿的表情一沉:“我只想知道阿姝现在遭遇了什么危险,以及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灵溪摇头:“我不是神,不知道谢夫人遭遇的危险,解决的办法倒是有一个。” 秦海睿急切地追问:“什么办法?” “把帝星找来!” * 京市,御府。 灯火通明的会议厅內。 谢澜之连夜召开內阁会议,为接下来卸任画下完美句號。 在新的准掌权人,姜家人发言时,阿木提招呼都不打一声,推开房门大步朝坐在主位的谢澜之走去。 他神色焦急,脚步快且稳,无论是神情还是行为,落入其他人眼中,可以说是狂的没边了。 毕竟,没有一个人敢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这么贸然闯入会议厅。 阿木提走到谢澜之的身边,倾身低语几句。 谢澜之的眸色幽沉,呼吸都重了几分。 他敛起眸底的慌乱,站起身打断发言的姜家人:“会议暂停,我接下来要宣布一件事。” 偌大的会议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谢澜之解开上衣紧扣的两颗衣扣,无形中解开了某种禁忌,气场也跟著变了。 他声音沉而有力:“从今晚开始,我正式退出內阁,不再参与任何会议,一切公务全权由下任掌权人接手。” 话说完,谢澜之不等眾人的回应,转身大步离开。 阿木提快步跟上去,还在谢澜之的身边低声匯报什么。 “嫂子……出事……七个小时……灵溪大师……要您儘快……” 距离较近的人,捕捉到一些字眼,第一时间联想到秦姝的身上。 能让运筹帷幄,泰山崩於前而不形於色的谢澜之,失去从容与体面的人,也只有被他当成宝,捧在手心里宠的那位小夫人了。 谢澜之离开许久后,偌大的会议厅內,眾人才回过神来。 他们眼巴巴看著被打断讲话的姜家人。 新任掌权人被盯著头皮发麻,脸色都变得不自然起来。 过了半晌,对方以拳抵唇,低咳一声,走到谢澜之的位置坐下。 “会议继续,妈港自从回归后,作为华夏唯一合法的赌场,其赌场年总收入已超米国赌城拉斯维加斯……不法分子集聚妈港,发生数起富豪绑架案,影响內陆经济发展……” 第547章 睚眥必报的谢澜之 深夜。 玉山村,后山。 凌晨两点,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的谢澜之,在护卫队的簇拥下,满身是汗的爬上山,来到瀑布之下的秦家禁地。 偌大的空地,搭起密密麻麻的帐篷,昏暗的灯光映照著一张张陌生的面孔。 谢澜之看到站在岸边的秦家人,他修长身躯穿过一顶顶帐篷,快步走到秦海睿的身边。 谢澜之嗓音低沉,担忧地问:“阿姝还没有上来?” 秦海睿看到他,眼底闪过亮光,紧紧抓著谢澜之的胳膊。 “阿姝还在下面,我试过几次,根本进不去,你下去看看,阿姝一定出事了!” 他捏著谢澜之胳膊的手,在不受控制的颤抖,声音都带著颤音。 谢澜之二话不说,扯开身上的衣服:“准备下水装备!” “都准备好了!” 秦海睿跑到一旁,抱著下水装备衝过来。 谢澜之在眾人的围观与注视下,把自己脱得只剩一条紧身底裤,连泳衣都不穿,背上氧气瓶戴上氧气罩直接下水。 围观的人清楚看到,身姿矫捷,肌肉紧绷性感的男人,钻入水中,几个浪就消失不见了。 尤龙龙在人群中,拽著姐姐的手:“他就是住在御府的那位?” 尤阿凤眼神复杂地盯著水面,不確定地说:“对,不过听说內阁最近有变动,他应该已经辞去职位。” 尤龙龙咽了咽口水,满目羡慕道:“他身材真好,什么时候我也能练出那样的肌肉线条!” 尤阿凤捂著快速跳动的心臟:“是啊,听说他都四十了,一点都看不出来,模样长得好,身材还这么棒,年纪看著也就比我们大几岁。” 尤龙龙歪著头,眼神狐疑地盯著尤阿凤:“姐,你该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啪!” 尤阿凤拍了弟弟一巴掌。 “胡说八道,我这是欣赏,欣赏你懂不懂!” 让她跟秦姝抢男人?还不如直接杀了她,即使尤阿凤没接触过那两口子,也知道顶级权门世家的水有多深,谢澜之有多重视秦姝,以及秦姝是各大世家豪门的座上宾,能召唤华夏大半世家效力的能力。 尤阿凤稍微想一想,自己敢插足他们,绝对会死得很惨。 而且,有些人只能远观不可褻瀆。 人群中,不止尤家姐弟对谢澜之议论纷纷,毕竟以往都是在电视上看到的大人物,如今活生生出现在眼前。 只有一人,隱匿於暗中,盯著平静的水面,眼底露出恶毒的狠辣光明。 暗河之下。 谢澜之熟门熟路地来到地下暗河。 他刚浮出水面,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谢澜之平静黑眸闪烁出冷光,快速扫视周围寻找什么。 很快,他发现了躺在岸边,陷入昏迷的秦姝。 谢澜之眼底瞳孔一阵紧缩,修长矫健身体,发颤地游过去。 他看到秦姝身上被血染红的衣服,还有掛在嘴边的血跡。 “阿姝?” 谢澜之把人小心翼翼地抱起来。 陷入昏迷的秦姝,眼珠子动了动,喉间发出轻微声响:“嗯……” 谢澜之紧绷的身体稍稍鬆懈,把秦姝往怀里揽了揽。 “阿姝,我带你回家。” 他把身上的装备给了秦姝,就在抱著人准备下水时,眼尾余光瞥到不远处的尸体。 那是一个身穿古装绿色长袍,拥有一头诡异长发,面部表情狰狞的男人。 谢澜之几乎立刻断定,秦姝受伤就是因为这人。 尸体眉心处的银针,死穴部位瀰漫的大片黑色,一看就是出自秦姝之手。 谢澜之抱著怀中的秦姝,走到那具尸体前。 线条修长的脚,踩在男人凉了的脖子上。 咔嚓一声! 已经死透了的男人,喉咙被踩碎了。 扑通! 谢澜之抱著秦姝下水,朝暗河出口游去。 “有动静了!” 守在岸边的秦家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水面。 在谢澜之抱著秦姝浮出水面的那一刻,惊呼声打破夜晚的寧静。 秦海睿第一个衝上去,从狼狈的谢澜之手上,把浑身湿透了的秦姝抱走。 “我先带阿姝去竹屋,你穿好衣服赶紧过来!” 他临走前,还不忘让谢澜之陪著秦姝。 秦海睿实在是怕了! 灵溪说什么帝星不在,阿姝就会有危险,被秦海睿深深记在心底。 如果不是谢澜之身上连件衣服都没穿,他能跟当场把人拉走。 秦家人见秦姝得救,一窝蜂的离开。 阿木提站在岸边,在谢澜之淌著水上来后,把手上乾净的衣服递过去。 “澜哥,先穿上衣服,小心感冒。” 谢澜之幽邃眼眸紧盯著人影闪动的竹屋,以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 他上衣扣子都没有系好,赤脚朝竹屋走去。 人还没进屋,被一位端著瓷碗的秦家族叔拦住。 “这是海睿那小子让我给你熬的薑汤,你快趁热喝了。” 谢澜之也不废话,伸手接过汤碗,把薑汤一饮而尽。 “谢谢——” 冷漠无温的道谢后,谢澜之与其擦身而过,走进人声嘈杂的竹屋。 “阿姝这是被人算计了,內伤严重,臟腑受损,经脉断裂。” “这可怎么办?以我们的医术根本束手无策!” “下山,把宸宸带上来!” 最后一句话,是秦海睿说的。 身边的一个年轻人说:“我腿脚快!我去!” 秦海睿坐在床边,对年轻男人点头:“辛苦堂弟了,速度快一点!” “好!” 年轻男人犹如一阵风跑出竹屋。 秦海睿看到走进来的谢澜之,声音急切道:“妹夫!你快来陪陪阿姝!” 谢澜之不需要他催促,已经快步走到床边。 他握著秦姝失温有点凉意的手,质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有人偷袭阿姝?” “偷袭?”秦海睿惊了。 谢澜之瞧著他疑惑神情,把在暗河下面看到的尸体说了出来。 秦海睿气得浑身发抖:“妈的!怪不得阿姝一直没上来,別让我知道那个龟孙子是谁的人!” 他误以为暗河的男尸,是跟胥阳夏、灵溪来的人,有人在背地里搞的鬼。 谢澜之轻抚秦姝惨白如纸的脸,沉默许久,说:“我去把那具尸体带上来。” 有人敢这么算计秦姝,不把幕后人命揪出来,他没办法放心。 秦海睿点头:“好,回头让胥阳夏、灵溪他们都来认认人。” 第548章 她还活著,谢澜之的恐惧 谢澜之再次下水了。 只是,暗河下的那具长发男人的尸体,消失不见了。 地面还残留著血跡,沾血的几根银针,以及破碎的绿色衣服碎片。 谢澜之的脸色沉了沉,顺著血跡找去,来到当初秦爷爷留下字跡的那面熔岩墙。 谢澜之不死心,在周围摸索寻找机关,想要找出这里究竟哪里能藏人。 找了半天,也没有任何线索。 因为担心秦姝的伤势,谢澜之无功而返。 等他再次回到竹屋,谢宸南已经到了,正在给秦姝把脉。 近一米八的少年,双眼红红的,心疼地看著躺在床上的秦姝。 “舅舅,妈妈的情况很不好,我不知道该怎么救她,我要先唤醒妈妈的意识。” 秦海睿的脸色很难看:“需要我做什么?” 谢宸南哑声道:“按住妈妈,我要用九转回魂针。” “我来!” 谢澜之大步走上前,躺在床的另一侧,把身躯娇小的秦姝搂入怀中。 他黑沉眼眸凝著谢宸南:“宸宸,妈妈会没事的,不要胡思乱想影响你针灸。” 看到爸爸来了,谢宸南有了一丝安全感,用力点头。 三枚金针,被谢宸南手很稳地扎入秦姝的穴位。 “噗——!” 秦姝被痛意唤醒意识,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狭小的竹屋,顷刻间被血腥味瀰漫。 秦姝指尖用力掐进掌心,却感受不到一丝痛意,丝毫不知掐伤了谢澜之。 她密长眼睫轻颤,缓缓睁开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眸。 秦姝感受到自己被温暖包围,还嗅到了熟悉的安全感气息。 “谢澜之……” 不需要回头,都知道是谁在抱著她。 “我在,阿姝,我一直都在。” 谢澜之的手被秦姝的指甲掐出血,血顺著指甲缝,缓缓滴落在床上。 谢宸南再也忍不住哭腔,哽咽道:“妈妈!你的伤很严重,脉如游丝,內臟受损,经脉十不存三,放任不管,你会死的,妈妈!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你告诉我该怎么救你?” 他是真的著急了,眼泪一滴滴的掉落。 秦姝看著哭泣的儿子,苍白的唇角勉强勾起一抹笑:“宸宸不哭,妈妈只是有点累了。” 她能感受到,身体的生机在慢慢流逝。 这种感觉,还真是让人熟悉。 秦姝前世明明拥有一身医术,却无法救自己,今天遭遇的一切,何尝不是与前世相同的体验。 谢宸南本来还压抑的哭声,听到秦姝避而不谈救治办法,哭得更加凶了。 “妈妈!你快告诉我,我该怎么救你?” 秦姝伸出颤抖的手,吃力地抬起,去摸谢宸南的脑袋。 “妈妈的身体太虚弱了,撑不住太过霸道的治疗,现在需要的是休息。” 谢宸南哭著摇头:“不行!你会死的!不能什么都不能做!” 听到母子俩对话的谢澜之,眼底翻涌著深沉冷戾,捏著秦姝的下巴面朝自己。 “阿姝,你需要治疗,我相信你有自救的办法。” 双目相对。 秦姝撞入男人心痛,爬满血丝的眼眸。 她气音虚弱地说:“澜哥,没用的,任何治疗都会加快我的死亡,让我休息吧,身体会自己修復一些,等身体能扛住治疗后,宸宸可以用九转回魂针……” 秦姝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皮子也开始上下打架。 见她又要陷入昏迷,谢澜之把第二次进入暗河,长发男人尸体不见的事说出来。 秦姝听到尸体消失不见了,身体爆发出一股力量,用力攥著谢澜之沾染血痕的手腕。 她急切地说:“澜哥,答应我,不要下水!下面很危险,有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稀奇古怪的人。 今天偷袭我的那人实力很强,我能活著全凭这些年对修士的了解,一出手就直击命门死穴。” 谢澜之声音发紧地问:“那人是谁,为什么要杀你?” 秦姝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对秦家人恨之入骨!” 床边的秦海睿不解地说:“秦家这些年没少得罪人,就算有人趁机出手,他是怎么出现在暗河下面的?那里禁止非秦家嫡系成员入內,更不要说是外姓人了!” 秦姝虚弱地倚在谢澜之宽厚,充满安全感的温暖胸膛,苍白双唇翕动,语气带著几分篤定:“我怀疑,那人不是我们这边的人。” 秦海睿:“什么意思?” 谢澜之:“暗河下面一直藏著人?” 秦家其他人:“会不会是我们秦家获取长生的族人?” 在眾人七嘴八舌的猜测下,秦姝短暂的闭目养神,呼吸都轻得让人探查不到。 她察觉到意识在抗议清醒,她就快要支撑不住了。 秦姝吃力地睁开双眼,死死捏了捏谢澜之的手腕:“澜哥,答应我,不要下水!” 下面的人凶残,杀人不眨眼,谢澜之对上他们一定会出事的。 在秦姝满目哀求注视下,谢澜之硬著一颗心肠,轻声说:“我得给你报仇!” 他绝不可能放过任何,对秦姝有敌意的人。 “我不需要!”秦姝声音有点急了:“我怀疑暗河下面,应该別有洞天,还有其他世界存在,暗河下的那具男尸就是凭空冒出来的,他也是修士,並且实力非常强悍。” 她最终还是把心底的猜测,衝动的说了出来。 死一般的寂静,再次蔓延在小竹屋。 秦海睿惊呼道:“阿姝,你是在开玩笑吗?” 谢澜之的眉心紧蹙:“你的意思是,暗河藏著另一个空间,那里有秦家的死敌?” 死敌? 秦姝回想长发男人,初见对她的赶尽杀绝,缓缓点了点头。 都不死不休了,肯定是秦家的死敌,就是不知道怎么结的仇。 秦姝费尽心神,又消耗一些体力,没抗住虚弱的身体自主陷入休眠,缓缓闭上双眼。 “答应我……不要下……下水……” 昏迷之前,她还在担心谢澜之会衝动。 “好,我答应你。”谢澜之不舍秦姝这般担心,记掛著他,给出了保证承诺。 秦姝睡了过去,胸口起伏微弱,偶尔停滯,仿佛死过去一般。 谢澜之看到这一幕,伸出颤抖的手,在秦姝的鼻息下探了探。 虽然呼吸微弱,可她还真实活著。 第549章 一步一叩首,所求皆所愿 谢宸南鬆开握著秦姝脉搏的手,抬头去看面色沉如水的谢澜之。 “爸爸,妈妈的身体非常糟糕。” “嗯,我知道——” 谢澜之把秦姝平放到床上,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一下。 他偏过头,问秦海睿:“灵溪在哪?” 秦海睿似是想到了什么,眉目微动:“我带你去找他!” 谢澜之拍了拍谢宸南的肩膀,低沉语声命令道:“守著你妈妈,不许任何人靠近,等我回来。” “嗯!”谢宸南用力点头。 灵溪的帐篷內。 胥阳夏憋屈地坐在小板凳上,表情凝重地说:“我总觉得要出事。” 灵溪仰望著外面的夜空,轻嘆道:“已经出事了。” 秦姝生死未知,帝星微弱,秘境洞府开启在即,这一桩桩一件件事,让人细思极恐。 胥阳夏搭在膝上的双手轻握,眉心紧皱地问:“灵溪大师,白天的灵力波动你察觉到了吗?” 在秦姝出事的时候,他明显感受到,空气中饱含肆虐杀意的灵力波动。 灵溪点头:“察觉到了,秦姝应该就是那个时候出事的。” 胥阳夏追问:“会是谁呢,那么强的灵力波动,就算是我师父都不是对手。” “你问我?”灵溪挑眉,轻笑摇头:“我还想知道呢。” 胥阳夏苦笑一声:“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秘境洞府內有修炼的老怪物活著,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们一旦踏入秘境,所有人都必死无疑。” 灵溪收敛所有表情:“不会吧。” 想到秘境里会有其他修炼者,他头皮一阵发麻。 胥阳夏故作轻鬆地耸了耸肩:“谁知道呢,我也就是隨口一说。” 灵溪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这张嘴还是別说了,我记得你师父说过你是乌鸦嘴,如果真被你猜中了,我们这些人不死也脱层皮。”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胥阳夏脸色紧绷:“不说了,走一步看一步,也不知道那位谢夫人伤势如何?” 灵溪看了眼夜空中,帝星身侧那颗被守护的微弱星光。 他说:“伤得很重,只剩一口气了。” 灵溪眼尾余光,看到有一行人快步走来,为首的人身姿頎长挺拔,令周围所有人都黯然失色,自带唯我独尊的內敛贵气。 灵溪在心底轻嘆一声——还是找来了。 “胥道友,我这里有客人,就不招待你了。” 胥阳夏看到谢澜之一行人快步走来,站起身抱拳:“我先告辞。” 胥阳夏离开的时候,与谢澜之擦身而过。 谢澜之前行的脚步微顿,紧蹙的眉心,越发深了几分。 他回头盯著胥阳夏的背影,眼底浮动著警惕光芒——这人有问题! 谢澜之说不出胥阳夏哪里有问题,只是瞬间涌上心头的危机,让他对胥阳夏產生了怀疑。 “澜哥,怎么了?” 阿木提察觉出谢澜之的情绪不对,压低声问。 “没事。”谢澜之摇头,继续前行。 灵溪走出帐篷,亲自来迎人:“谢先生,又见面了。” 谢澜之微微頷首,直接说明来意:“我有事找大师,前些日子碰到一位老前辈,对方知道阿姝身上发生的事,说了一些话我听不太明白,希望大师能为我解惑。” 灵溪頷首道:“谢先生客气了,在下才疏学浅,能为阁下效力,必全力以赴。” 谢澜之站在帐篷前,对阿木提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带著护卫快速散开。 谢澜之、秦海睿、灵溪三人站在保护圈中心。 “一位前辈说,阿姝受这个世界的规则束缚,需要我以帝星命格交换,才能换她逃脱生天,不再受此方天地的禁錮……” 谢澜之的话还没说完,灵溪头髮都炸起来了。 是真的炸起来了。 根根分明的髮丝,仿若產生静电,直衝云霄。 谢澜之:“……” 秦海睿:“……” “咳咳!!”秦海睿没忍住,差点笑出声来了。 灵溪端著一脸高人的严肃脸,顶著“爆炸”头,十分有违和感。 谢澜之薄唇紧抿,声音发沉:“大师这是?” 灵溪双手护著头髮,用力往下压,嘴上极快地解释:“没事没事,正常现象,这是被迫知道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这方天地的警告提示。” 他的声音听著还挺平静。 谢澜之、秦海睿从中窥探出紧张不安,还有一丝……兴奋! 灵溪把头髮整理好后,露出一张兴奋到有点红润的脸庞。 他轻咳一声,闪烁精光的眼眸盯著谢澜之。 “我觉得你遇到的那位前辈,所言句句属实,嘖!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谢夫人是脚踩阴阳的命格,遇到谢先生这样的帝星,两位羈绊颇深,命格融为一体。” “如果想要救谢夫人,谢先生愿意以至尊帝星的至尊至贵命格,完全可以换谢夫人一世平安!” 谢澜之幽邃眼眸凝著灵溪:“我该怎么做?” 灵溪疑惑地问:“那位前辈没教你吗?” 谢澜之摇头:“没有。” 灵溪轻嘖一声,沉思片刻,缓缓道:“凡是受香火供奉的地方,都是这方天地的规则所在,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谢先生一步一叩首,所求才能皆所愿。” 听了半天的秦海睿,凝著眉问:“你的意思是,让我妹夫去寺庙道观下跪磕头?” 凡是受供奉香火的地方,不就是寺庙跟道观。 灵溪笑眯眯道:“不错。” 秦海睿想到自己祠堂的事,撇嘴道:“寺庙道观能受得起他的跪拜吗?当初谢澜之祭拜我秦家列祖列宗,天降异象,祠堂牌位倾倒,明显是不同意他下跪磕头。” 灵溪听到这事,眉梢轻挑:“帝星不是普通人,受他一拜,耗损的可不止是寿命,还有一生的功德,就算是人死了,也会消耗阴德。” 秦海睿满脸无语,心道——怪不得祖宗那般抗拒。 谢澜之虚心求教:“只要我下跪磕头,就能救阿姝吗?” 灵溪瞧著他神情没有抗拒,点头道:“心诚则灵。” 天地规则,与帝星碰撞。 这是一场未知能量,势均力敌的博弈。 谢澜之站在原地许久:“……好,我知道了,多谢灵溪大师。” 灵溪摆手:“谢先生客气了,我並没有帮上什么忙,倒是您遇到的那位前辈,不知道是哪位高人?” 第550章 对儿子理直气壮的谢澜之 谢澜之不可能告诉灵溪,那位前辈是秦姝的爷爷。 他半真半假地说:“前辈神出鬼没,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他叫无为子。” 灵溪想了下,遗憾地摇头:“看来是哪位隱世高人出山了。” 谢澜之见灵溪神情不作假,猜测秦姝的爷爷,应该是用的化名,又或者隨口一说。 他頷首:“多谢大师解惑,不打扰了。” 灵溪目送一行人离去,脸上偽装的笑意与轻鬆消失,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嘶——草!好疼!头都快炸了!” 刚刚灵溪头髮炸起来的时候,有股无形的力量撕扯他的灵魂,疼痛直往脑袋上涌,像是无数把重锤在脑海中狠狠砸下去。 一名弟子走上前:“师傅,您怎么了?” 灵溪虚弱地抬起手:“快!扶为师回去躺会。” 年轻弟子见师父痛苦的表情,往日儒雅温和面容堆积在一起,生生毁了他身上的神圣气息。 弟子轻嘆一声,弯身把灵溪抱起来。 灵溪表情错愕,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就这么被公主抱了? 灵溪怒了! “放肆!” “小王八蛋,快放我下来!” 弟子稳稳地抱著灵溪,面无表情地说:“师傅,安静一点,小时候您也是这么抱几个师兄跟我的。” 灵溪有六名关门弟子,都是从小培养起来了,个个都当儿子来疼爱。 而眼前这个最小的徒弟,今年也有十八了。 灵溪被放到床上躺下时,顺手揪著小弟子的衣领。 “今天的事不许告诉你五个师兄,否则我打断你的腿。” 正在抖被子的小弟子,偷偷翻了个白眼,嘴上恭顺道:“知道了,师父。” 小弟子把被子给灵溪盖上,又问了几句需求。 確定灵溪不用他了,才转身离开帐篷。 小弟子是个阳奉阴违的,转身就钻进几位师兄的帐篷,把灵溪魂海受伤的事告诉了他们。 接下来,六名弟子非常默契的开始给灵溪守夜。 伺候人那叫一个孝顺,就差把人给送走了。 “师父,我餵您吃饭!” “师父,您不要起床下地!” “师父,尿壶我拿来了,我给您扶著!” “师父,手纸我给你送来了,要不要帮忙?” 正在蹲茅坑的灵溪,紧紧攥著手纸,脸色铁青一片。 他就蹲个茅坑,帮什么忙? 擦屁股吗! 此时此刻的灵溪,有个非常强烈的衝动——他要把六个小王八蛋踢出师门! 躺在床上休息一周,身体终於缓过来的灵溪,第一件事就是喊来六个弟子罚跪。 “你们这几天是把我当成一把老骨头了?怎么?是看我要不行了,准备给我送终?” 跪在地上的六个弟子低眉垂眼,看起来格外乖巧。 灵溪却气炸了:“都哑巴了?说话!” 六名弟子在偷偷用眼神交流。 大弟子——师傅更年期终於来了? 二弟子——好像是,真是可喜可贺! 三弟子——师父好像不是更年期,是傲娇病犯了。 四弟子——我也觉得是傲娇病,这么大岁数了,还这么傲娇。 五弟子——师父哪里大,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我小时候他就长这样,我都成年了,他还长这样。 六弟子——师……师兄们!师父拿倒鉤藤条了,快跑啊!!! 灵溪最小的弟子,率先从地上爬起来跑了。 其他几位弟子抬头,看到手举倒鉤藤条的灵溪,他们脸都白了几分。 他们一个比一个动作快地爬起来,连滚带爬地衝出帐篷。 “小畜生们!都给我回来!” 灵溪站在帐篷门口,气得直跺脚。 大弟子头也不回道:“师父,我们给你找野果子吃,吃野果能降火!” 灵溪怒道:“你们滚回来!让我打一顿就消火了!” 弟子们逃跑的速度更快了! 接下来的日子,师徒几个终於回归正常。 六名弟子不再把灵溪当做林黛玉,或者是將死之人伺候。 对比这边的热闹,山下的秦姝,身体状况很不好。 秦姝昏迷已经半个月了。 谢澜之这些日子也变得不修边幅,鬍子拉碴的,往日深情温柔的眼眸,隨著秦姝的昏迷,眼底凝结的冰霜一日比一日寒意逼人。 谢宸南也瘦了不少,坐在床边给秦姝收针。 他看著走进来屋內,满身疏离冷戾气场的男人,抿唇道:“爸爸,今天是九转回魂针的最后一个疗程。” 谢澜之垂眸凝著,儿子指尖的三枚金针。 他俊美消瘦的脸颊紧绷,沉声问:“你妈妈今天能醒吗?” 谢宸南捏著金针的手,轻轻一颤:“我不知道,妈妈的身体恢復很快,可她就是醒不来。” 说来有件事很奇怪。 当日把秦姝从暗河救回来时,她受的伤那么重,按理说需要修养几个月,还需要细致的治疗照顾才能好转。 可秦姝仅用半个月,搭配九转回魂针的治疗,就痊癒了。 唯一让人失望的是,她一直醒不过来。 好像就这样永远沉睡过去了。 谢澜之走到床边,把坐著的谢宸南一把拎起来:“知道了,滚吧!” 谢宸南:“……” 他还想要爸爸安慰几句,突然像是拎小鸡一样被拎起来,然后被丟开了? 谢宸南走到谢澜之的身边,期期艾艾地开口:“爸爸,我心情不好,很难过。” 谢澜之连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语气冷漠道:“明天你大哥,两个弟弟还有妹妹过来,他们来了你心情就好了,也不难过了。” 五个孩子就是五个小恶魔,主意一个比一个正,一个比一个会找事。 到时候,谢宸南哪里顾得上难过。 谢宸南痞帅矜贵的小脸,表情裂开了。 他强忍心底的难过,委屈地说:“爸爸,你都不安慰我几句吗?” 谢澜之撩起眼皮,没有波澜的漆黑眼眸睨著谢宸南:“安慰你什么?” “妈妈还不醒,我很难过。” “都没有人安慰我,我凭什么安慰你!” 谢澜之的语气过於理直气壮,还带著几分幼稚。 谢宸南表情呆滯,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谢澜之觉得儿子太碍眼,打扰他跟秦姝最后一天相处,拎著谢宸南的后衣领,把人丟出去。 “没事就去整理你的药材,你妈妈吃不下主食,需要你的草药维持身体机能,多上点心,不要跟个姑娘一样优柔寡断!” 第551章 秦姝的太阴体质爆发了 “我没有!”谢宸南直接炸毛了。 他挣扎著挥开谢澜之的手,满目控诉地盯著对方。 “爸爸,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妈妈醒不来,你是不是有事瞒著我?” 谢澜之耷拉著眼皮,淡声道:“有我在,你妈妈不会有事的,別想那些有的没的,照顾妈妈才是你最需要操心的事。” 谢宸南的双眼微微发亮,脸上也绽放出灿烂笑容:“爸爸!你有办法让妈妈醒过来对不对?快告诉我!我可以帮忙!” “砰!” 谢澜之的回答是,用力关上房门。 谢宸南用力敲门,急切地问:“爸爸,你开开门,我是妈妈的儿子,有义务跟责任帮忙!” 屋內传来谢澜之警告声:“再吵,把你丟回京市,我把延胡索喊来照顾你妈妈!” 敲门声,戛然而止。 谢宸南不敢再吵闹了,只是脸上满是不甘。 屋內。 谢澜之爬到床上,把陷入沉睡中的秦姝抱起来。 娇躯入怀,仿佛拥抱著小火炉,谢澜之的动作停下来,垂眸看著秦姝。 “今天怎么这么热?发烧了?” 他抬手抚摸秦姝的额头,温度的確偏高,秦姝的气息也有点乱。 谢澜之以为这是针灸后的后遗症,並未放在心上,搂著秦姝的娇躯贴在身上。 他低头咬著秦姝的耳垂,含在嘴里,说话含糊曖昧。 “阿姝,我明天就走了。” “让孩子们陪你待几天,等你醒来我有个惊喜要给你。” 男人薄唇吐露出的低哑嗓音,似是让人脸红心跳,秦姝的身体温度上升。 谢澜之疑惑地低头,认真打量著秦姝。 他怀疑秦姝醒了,可能是在装睡。 “阿姝?你是不是醒了?” 谢澜之嘴上问著,手也不老实,故意从衣服探了进去,触碰秦姝比较过分敏.感的地方。 往日,只要他只要过界,秦姝就会像过电一样炸毛,张牙舞爪的跟他闹。 谢澜之满心期待的等著秦姝的反应。 秦姝的气息重了几分,没有任何反抗行为。 谢澜之眼底的期待散去,傲然挺立的鼻尖,蹭了蹭秦姝的脸颊。 “小坏蛋,原来不是醒了,是想我了,对吗?” 谢澜之把身体动.情的秦姝,轻轻揽入怀中,稜角分明的下頜,抵在秦姝的发顶,语声温柔:“你真想了,就赶紧醒过来,我一定按照你的需求满足你……” 谢澜之清楚察觉到,在他说话的时候,秦姝的身体热度再次上升。 好像是在用身体说话,把渴求传递给谢澜之。 谢澜之不知道秦姝太阴之体的体质,只知道她有段时间特別黏人,两人享受过不加节制的愉悦体验。 而现在,秦姝处於昏迷状態,身体却动了情。 谢澜之从身后拥抱著秦姝,哪怕被沉睡中的人勾起慾念,也无动於衷。 他贴著秦姝的耳边,细说最近发生的事。 “胥阳夏说,还有两个多月,秘境就开启了。” “胥阳夏这个人有点不对劲,我看不出来,就是一种直觉。” “秘境就在瀑布下面的暗河,听说是有结界,除了秦家嫡系没人能进去……” 谢澜之念念叨叨说了好多,怀里抱著体质爆发,浑身瀰漫著诱人香气的秦姝,依旧做到了柳下惠本色。 他说到最后,累了,口渴了,也捨不得放开怀里的人。 天色渐渐暗沉。 谢澜之嗅著涌入鼻尖的熟悉气息,呼吸逐渐放慢,变得均匀。 他睡著了。 男人睡前平坦的眉宇,此刻紧紧皱著,縈绕著无法被揉开的忧鬱。 夜深林静。 后山秦家禁地,扎堆的人越来越多,密集的帐篷把空地都占满了。 在月光无法穿透的密林里,有几个人在接头。 为首的人是之前被秦家,驱赶下山的伊藤二十一郎。 他低头看著跪在脚下的男人,讥讽道:“废物!这么久都没有查到有用的消息!” 自从秦姝被人救回来,没有人知道她的情况。 跪在地上的中年男人,浑身一颤,颤声道:“少主,请在给我一次机会!” 伊藤二十一郎抬脚,踩在男人的肩上,皮靴抬起男人的下巴。 中年男人被迫抬头,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赫然是婆罗门的弟子,之前跟秦姝叫囂的中年男人。 伊藤二十一郎表情凶狠道:“龟井,秦姝的事先放到一边,名额的事准备得怎么样?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中年男人龟井连忙道:“我已经能控制胥阳夏了,秘境开启后,一定会让少主跟上队伍。” “做得很好,秦姝那边你不要继续查了,我会亲自查证,你现在的任务是把华夏那帮废物都控制住,一旦进入秘境,里面的所有至宝都属於我们!” 龟井点头:“明白!” 伊藤二十一郎一脚把男人踹开,嫌弃道:“滚吧!” 龟井连滚带爬地滚了,在走出密林时,整理一下衣服,把身上的脚印擦乾净。 等他回到驻扎的帐篷后,才彻底鬆了口气。 龟井不知道,暗中一直有人注视著他。 时间一晃,两个月过去了。 距离秘境开启,只剩一周的时间。 这天,躺在床上的秦姝,眼皮子颤动了一下。 围坐在床边的五个孩子,眼巴巴地盯著秦姝,把她眼睫轻颤的微动看在眼中。 谢锦瑶拉了拉谢东阳的衣袖:“大哥,妈妈是不是要醒了?” 谢东阳黑白分明的眼眸,紧紧盯著秦姝,声线富有磁性。 “应该是,爸爸说过,妈妈一定会醒的。” 少年度过变声期,声音低沉浑厚,显得也很稳重。 谢宸南、谢砚西、谢墨北三兄弟没出声,他们屏住呼吸,观察著沉睡的秦姝,希望对方一醒来就能看到他们。 可是,从白天到晚上,秦姝都没有睁开双眼。 谢宸南忍不住了,有些暴躁地问:“白天妈妈眼睛的確动了一下对吧?” 谢锦瑶见四个哥哥脸色发沉,周身瀰漫出让人心惊的躁动,弱弱地说:“对,我看到了,妈妈的眼睛动了一下。” 谢宸南自顾自地掏出针灸收纳包:“妈妈不愿意醒,我来帮妈妈一把。” 谢东阳起身,攥著他的手腕:“不可以!爸爸快回来了,要经过爸爸的同意。” 谢宸南一把挥开谢东阳的手,咬牙切齿地低吼。 “爸爸就快死了!” 第552章 发现真相,谢家兄弟找上门 “你在胡说什么!!!” 谢东阳一把揪著谢宸南的衣领,扬高的怒吼声,夹杂著恐慌。 谢砚西、谢墨北、谢锦瑶兄妹三人,被嚇坏了,精致五官嚇得发白。 谢宸南的手上捏著一枚金针,手颤得不成样子。 他双唇轻颤,声音发抖:“我不知道爸爸在做什么,可我能看出来他每次回来看妈妈,身上的生机一次比一次黯然!” 谢东阳回想爸爸这两个月来,的確瘦了很多,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 过了许久,他缓缓鬆开谢宸南的衣领。 他试探地问:“宸宸,你最近是不是梦到了什么?” 谢宸南的手指微动,指尖的金针,不小心扎入血肉中。 可他感受不到丝毫疼痛,任由针尖往血肉里扎。 “我梦到爸爸……”谢宸南语声哽咽:“爸爸被巨石像压著,血肉模糊,鲜血流了一地,顺著高高的台阶往下淌,周围好多好多石像,它们怒目相对,冷眼看著爸爸的血流尽……” 说到最后,谢宸南瘫坐在地上,用衣袖狠狠擦脸上的泪水:“妈妈再不醒,爸爸真的会出事的,不能再这样了!” 谢东阳垂在身侧的手轻颤,看著满身绝望的弟弟,回想起曾外公说的话。 在君安俱乐部时,曾外公说过让爸爸以命换取妈妈的生机。 难不成,命格就是爸爸的性命?! 谢东阳心下恐慌,面上不动声色道:“爸爸每周都会回来,明天或者后天就是爸爸回来的日子,到时候我们问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锦瑶伸出小手,无声地囁嚅了一下。 谢东阳看到了,轻声问:“瑶瑶,你想说什么?” 谢锦瑶巴掌的精致脸庞,露出为难的表情:“我、我知道爸爸在做什么。” “爸爸在做什么?”谢家四兄弟异口同声地问。 谢锦瑶的小脸紧绷,偷偷牵著秦姝搭在床边的手,小手紧紧攥著秦姝的手指。 她不安地舔了舔嘴唇:“木木叔不让说。” 谢东阳一听就明白了,应该是谢锦瑶不小心听到了什么,阿木提给她做过保密工作。 谢东阳的眸色微动,把妹妹抱起来,轻声细语地诱哄:“瑶瑶,妈妈现在生病了,爸爸为了救妈妈在做很危险的事,我们要帮助爸爸妈妈,你知道的事情对我们来说很重要,你说出来,我们才能永远留住爸爸妈妈,不然他们会有危险的,有危险就代表,爸爸妈妈不会再陪著瑶瑶了……” “哇!呜呜呜……我要爸爸妈妈!!!” 不等谢东阳的话说完,谢锦瑶哇的一声哭了! 小丫头哭得伤心极了,哭得撕心裂肺,两只小手紧紧揪著谢东阳的衬衣。 谢宸南顾不得自己伤心了,指控道:“大哥,你嚇到瑶瑶了!” 谢砚西凝眉:“大哥,你太凶了。” 谢墨北双唇紧抿:“大哥,瑶瑶还小。” 面对弟弟们的指控,谢东阳冷眼斜睨著三人。 “你们的脑子被狗吃了?不怕爸爸真的出事?” 一句话,瞬间让三兄弟闭嘴。 谢东阳深呼一口气,给谢锦瑶擦了擦眼泪:“瑶瑶,告诉我,你听到了什么?” 谢锦瑶一抽一抽地说:“上周爸爸回来的时候,我听到木木叔跟阿野叔叔说悄悄话,他们说爸爸再这样下去会撑不住的,华夏那么多寺庙道观,爸爸的腿会跪废的。” 谢家四兄弟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谢锦瑶又补了一句:“木木叔还说,他们这次会去西南边疆,高原的西南部,叫什么拉什么萨。” 谢东阳深呼一口气,抱著谢锦瑶的手力度骤然加紧。 拉萨? 那是所有朝圣者的圣地。 “啊!大哥,你弄疼我了!”谢锦瑶惊叫。 谢东阳连忙鬆手:“哪里疼?对不起,大哥在想事情。” 谢锦瑶仰头看著大哥紧绷发沉的脸色,轻轻摇头。 谢宸南仿佛想到了什么,拉了拉谢东阳的衣袖:“大哥,我觉得灵溪大师应该知道什么,爸爸几次回来都上山找过他!” 谢东阳眼眸微眯:“我们上山!” 他把谢锦瑶放到床上,对谢砚西、谢墨北说:“你们守著妈妈,我跟你们二哥上山找人。” 三兄妹乖乖点头。 后山。 灵溪躺在藤椅上,身体轻晃,连带著藤椅也一晃一晃的。 忽然,他坐直身体,眉心紧蹙。 一旁斟茶的小徒弟,疑惑地问:“师父,您怎么了?” “不好,有麻烦找上门!” 灵溪飞快起身,钻进身后的帐篷里。 他拎起简易架上的黑包,脚步急匆匆地离开,往密林的深处钻去。 然而,下一秒,就被几位秦家人拦住。 为首的秦家族叔,笑著说:“灵溪大师,我们家小孩有事找你,让你在这里等等他。” 他口中的小孩,正是秦家下一任继承人,谢宸南。 灵溪乾笑道:“这可真不巧,我掐指一算,密林里有我的机缘,我得儘快赶过去,等我晚上回来再跟你家小孩敘旧。” 秦家族叔摇头:“不行,宸宸说了,一定要留住你。” 灵溪试探地问:“如果我非要离开呢?” 秦家族叔语气公事公办道:“大师想必也清楚秦家的情况,宸少现在是秦家唯一主事的,他要是闹脾气,您前来玉山村的目的,恐怕会落空。”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灵溪的笑容保持不下去了,满脸愁容。 他刚刚感知到要倒霉,本想避开躲一躲,哪知天不从人愿。 “行吧,那我就等等你们家宸少。” 灵溪转身回到帐篷,行李包被他丟在地上,认命地躺在藤椅上,等待著贵客上门。 半个小时后。 谢东阳、谢宸南兄弟二人,被谢家亲信簇拥而来,直奔灵溪而去。 谢宸南的脾气不太好,手上还拎著枪。 他走到帐篷前,枪口直指倚在藤椅上的灵溪脑门。 “你跟我爸爸说了什么?!” 少年质问的语声,带著不自觉的颤音与愤怒。 灵溪迎著黑漆漆的枪口,唇角没忍住抽搐,心道,这孩子的脾气还真像秦姝,一言不合就动手。 他轻嘆一声:“宸少,无论我对谢先生说什么,他现在做的事都是心甘情愿。” “放屁!” 矜贵好涵养的谢宸南,没忍住爆粗口。 他双眼发红地怒视灵溪,咬牙切齿道:“一定是你做了什么,我妈妈如果清醒,绝对不会让爸爸做伤害自己的事!” 灵溪微微蹙眉,为自己辩解:“难道你想让你妈妈永远陷入沉睡?在这世上只有你爸爸能让她醒来!” 谢宸南握著枪的手一颤,竟无法反驳。 当初,曾外公也是差不多的意思。 谢东阳走上前,居高临下地俯视著灵溪。 少年淡声问:“所以,我爸爸究竟在做什么?跪拜寺庙道观,以自身命格来救我妈妈吗?” 不愧是谢家大少,根据妹妹的只言片语,以及灵溪透露的信息,就能猜到事情的真相。 灵溪頷首道:“谢先生是帝星命格,想要救你们妈妈,就要捨去一些东西,比如至尊至贵的命格。” 谢东阳一针见血地问:“你確定不包括性命?” “……”灵溪诧异地盯著他。 谢东阳下頜紧绷,沉声问:“看来我猜对了,这件事你有没有告诉我爸?” 在少年的冷眸注视下,灵溪紧张地吞咽口水。 “之前没说,后来说了,你爸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谢东阳慢条斯理地抬手,把衣袖挽到小臂,不疾不徐地说:“我们打一架吧。” 他心底有股无名火发泄不出去。 灵溪不是罪魁祸首,可他是间接伤害父母的人。 爸爸跟妈妈无论哪个出事,对谢东阳兄妹几个都是致命打击。 灵溪见少年来真的,悠悠起身,下頜轻抬:“你確定要跟我打?” 谢东阳眉眼溢满了认真:“要打。” 哪怕输了,他也不怕,只想让眼前这人挨几下。 灵溪淡定地点头:“好,你等我准备准备。” 他转身往帐篷內走去,在即將弯身进去时,变故突发。 灵溪身姿矫捷,直接窜出谢家亲信的包围圈,逃命似的朝密林衝去。 这一幕看傻了一眾人。 灵溪这是逃了?! “砰——!” 谢宸南手中的枪响了。 子弹打在灵溪的脚下,逼得对方堪堪停下逃跑的双脚。 “你再敢往前一步,我保证子弹打进你的腿上!” 谢宸南放狠话,还不忘对身边,早已准备好打一架的大哥使眼色。 谢东阳大步走到灵溪的身后:“大师,我就是跟你切磋一下,你是在看不起我吗?” 灵溪认命地转头,苦著一张脸说:“谢大少,你確定不是想逼死我?且不说谢先生的护短,就你妈妈那脾气,如果知道我伤到你,我绝对活不到她知道真相的第二天。” 谢家人护短是出了名的,秦姝的火爆脾气,更是让人心生畏惧。 灵溪自认为没有多一条命,他是活得不耐烦了,才会跟谢家小太子动手。 “放心吧,只是切磋一下,我在部队经常跟人动手,不会让大师受无妄之灾的。” 谢东阳话音刚落,直接对灵溪动手了。 少年走位灵敏,出手迅速、老辣且刁钻,一看就是练家子。 灵溪自认身手还不错,差点让少年得逞,狼狈地避开这一击。 然而,下一瞬,谢东阳长腿横扫,把还没站稳的灵溪绊倒在地,紧接著人如猎豹猛地跳跃,把灵溪压倒在地上。 “嘶——!” 灵溪痛呼出声,脸上落在一个清晰拳印。 “嘭!啪——!” 灵溪反击了,藤椅、简易架,全都被两人折腾得倒塌。 “轰!哗啦——!” 搭建的帐篷,毁在打斗的两人手上。 周围的人不敢插手,心惊胆战地看著,很快双眼越来越亮。 谢东阳的身手相当不错,在灵溪手下数次逃脱,还偶尔偷袭成功。 正所谓內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在场的人看得出来,灵溪没怎么放水。 第553章 让我休息,就是逼她去死 西南边疆的高原。 在广袤无垠的大地上,一名身姿修长如玉的男人,身穿朴素的衣物,每走一步,双膝跪地,双手合十,全身伏地,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烈日高照,炽热的阳光烤得大地滚烫,深藏傲骨的男人,依旧坚定地叩首。 仿佛任何事,都不能阻挡他前进,一步一叩首的步伐。 男人身形颤抖地站起来,目视前方,心中默念心中祈愿,再次下跪叩首。 脸上的汗珠,砸落在地,发出轻微声响。 等男人再次站起来时,麻木的膝盖传来刺痛,身形微晃,差点栽倒在地。 “澜哥!” 身后的两个男人惊呼一声,同时衝上前。 在他们伸手扶人时,谢澜之摆手,声音沙哑:“我没事!” 心诚则灵,所有苦难,必须由他亲身体会。 谢澜之再次前行一步,重复之前的虔诚叩首动作。 阿木提跟郎野站在原地,看著他日渐消瘦的身体,轻轻摇晃地重复一个动作。 郎野擦了擦泛红的眼眶,低咒一声:“艹!我受不了了!” 这两个月来,他亲眼看到出身尊贵的男人,如何虔诚地跪拜诸天神佛,从一开始的讶异到后来的荒谬与心疼,让他的心理防线濒临崩溃。 一个人究竟是有多爱,才会甘愿一步一叩首,只愿心爱之人平安顺遂。 阿木提从兜里掏出香菸,递给郎野一支。 “你连著两天没睡了,眼睛都熬红了,抽支烟清醒一下。” 郎野心道,他这眼睛不是熬红的,是心疼含著金汤匙出生的谢澜之。 可他什么都没说,也清楚阿木提心知肚明,是在隱晦的告诫他。 谢澜之在早些年,是四九城世家子弟的领头羊,后来凭藉自身实力与家族倾尽全力,成为登顶巔峰,稳坐至高掌权人的男人。 他这样有身份有地位,运筹帷幄,受人敬仰的人,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郎野接过香菸,颤抖地点燃香菸,狠狠吸了一口。 “咳咳咳!!!” 因第一口吸得太狠,郎野剧烈咳嗽了几声。 含在眼里的泪,顷刻间流出来。 阿木提见了,唇边勾起无奈的弧度。 郎野尚且有哭出来的机会,而他只能心如刀割,强忍所有情绪。 郎野趁著被烟呛到,狠狠无声哭出来。 香菸自燃到一半,郎野收拾好情绪,牙齿咬著菸蒂,望著谢澜之远去的身影。 “澜哥这样折腾自己,什么时候是个头?” “等嫂子醒了,也就结束了。” 郎野嘴里的菸蒂,被牙齿咬得变形。 等秦姝醒来? 两个月过去了,她还会醒吗? 三个小时后。 谢澜之来到一栋金碧辉煌,縈绕佛香的大殿,被僧人引导来到殿內供奉的佛像。 僧人递过来三支香:“施主前来,所求何事?” 谢澜之伸出伤痕累累的手,轻颤地接过三支香,高举额头,身姿笔直地站在佛像之下。 他俊美脸庞被殿內圣光笼罩,双眼微闔,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却波澜不惊。 “求我妻身体健康,平安顺遂岁岁常欢愉,一世无忧幸福。” 僧人怜悯地看了他一眼,淡声道:“心诚则灵。” 谢澜之再次下跪,恭敬虔诚地叩首。 他睁眼双眼,仰望著散发出金光的佛像,在心底默念心中祈愿。 “愿世间所有苦难加诸我身,护我妻子身体健康,平安顺遂岁岁常欢愉,一世无忧。” 他直挺挺地跪在蒲团上,一遍又一遍地默念心中所求。 谢澜之额头上的汗,顺著轮廓分明,瘦不成样子的俊美脸庞滑落。 一滴汗珠,砸落在地,碎成了八瓣。 阿木提、郎野两人,在谢澜之下跪的时候,也跟著直挺挺地跪在结实的地板上。 他们所求只有一件事。 ——如果诸天神佛真的存在,求祂们开开眼,別再折磨半生都不曾低过头的男人。 一个小时后。 谢澜之的双膝跪不住了,终於晃晃悠悠地站起来。 阿木提跟郎野卡快步上前,一左一右地搀扶著他。 这一次,谢澜之没有拒绝。 他没有波澜的眼眸,瞥向站在殿外,列队整齐的谢家亲信,对他们偏了偏头。 三名手提皮箱的亲信,迈入大殿门槛。 谢澜之对之前接待他的僧人,气音虚弱道:“我本是俗人,家中妻子身体不適,前来求此地诸神庇佑,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用作塑金身或修缮。” 谢家亲信打开三个皮箱,露出里面明晃晃刺目的黄金。 僧人的眼睛都快被闪了,表情震惊又错愕地盯著那些黄金。 谢澜之微微頷首,转身离开,装满黄金的皮箱被放到乾净整洁的地上。 下山的路要好走一些,可这段求佛之路太长了,谢澜之一行人回到私人飞机停留的地方,天已经黑了。 阿木提几乎是把谢澜之背到飞机上的。 “澜哥,你吃点东西,还热著。” 他把一碗麵条端到谢澜之的面前,单膝跪地,亲自餵男人。 已经消耗完全部体力的谢澜之,神色懨懨的:“不饿——” 声音低不可闻,透著几分虚弱与哑意。 阿木提的另一条腿也跪下了,哀求道:“澜哥,你就吃一些吧,这样会挺不住的,嫂子要是知道您这么折腾自己,不仅会伤心,还会因为心疼你哭的。” 提到秦姝的时候,谢澜之紧闭的眼皮下微动。 阿木提还保持手上的动作,似是篤定谢澜之一定会乖乖吃饭。 果然,没过多久,谢澜之睁开双眼,缓缓张开嘴。 阿木提喜极而泣,动作熟练地餵他吃饭。 飞机驾驶员走过来,询问:“阁下,我们接下来去哪?” 阿木提抢答:“云圳。” 谢澜之现在的情况,已经无法坚持再跪拜下一个寺庙或者道观。 这时候,回云圳休息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谢澜之刚要开口拒绝,不知想到什么,又默默闭上嘴。 阿木提见他没阻止,以为这是同意了,脸上露出快要哭的喜悦表情。 然而,在回到云圳后,睡了一觉,体力恢復的谢澜之,態度坚决的前往最高的云霄山道观。 云霄山的道观有个传说。 只要一步一叩首,一口气不间断地拜上八万八台阶,心中所求之事,皆可实现。 传闻至今,也没听说谁成功过,只因难如登天! 八万八的台阶,哪怕身体再好,体力再强的人,也无法做到。 就算真的有人做到了,恐怕连命也没了。 阿木提、郎野得知谢澜之的决定,脸都嚇得惨白如纸。 那可是八万八的台阶,以谢澜之刚从拉萨回来,消耗过度的身体,根本支撑不下去的! 阿木提拉住谢澜之的衣袖,阻止他上车。 “澜哥!咱们回玉山村吧,嫂子还在等您!” 他惊悚的语气中,带著几分细微的颤抖与哀求。 谢澜之垂眸,盯著阿木提拉住衣袖的手,声音冷冽:“放手!” 阿木提摇头:“不行,会出人命的!” 郎野上前阻止:“澜哥,你就算是真想去云霄山,也要休息两天,你现在的身体根本撑不住。” 谢澜之一言不发,冷冷凝视著阿木提、郎野,周身的压迫感如潮水般涌来,让人窒息。 他眼底掠过危险暗光,嗓音低哑:“別让我再重复第二遍。” 阿木提凝视谢澜之危险黑眸,下意识就鬆了手。 可他並没有就此打消劝说,单膝跪在地上,恳求道:“澜哥,求你了,今天不去行吗?” 阿木提这一跪,可算是惹恼了谢澜之,抬脚把人踹开。 “阿姝到现在还没醒,她的生命倒计时仅剩几天了,你让我这时候休息,就是逼她去死!” 谢澜之何尝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会吃不消。 可秦姝等不了了! 阿木提、郎野不吱声了,周围的亲信也纷纷垂首。 谢澜之推开挡路的郎野,上车,关车门,一气呵成。 深夜。 在通往云霄山道观的台阶上,一名身穿白色衬衣的男人,一步一叩首,动作从一开始的行云流水,到后来越来越缓慢,数次差点栽倒在台阶上。 这一幕,引来道观的道士下山查看。 在男人身后的上万台阶,瀰漫著浓郁的血腥味。 那是谢澜之一步步爬上来,被磨破裤子,膝盖被石子硌伤流出来的血。 一名身穿道袍的老者,念了句慈悲,亲自下山迎接今夜而来的贵人。 “台阶已被染血色,可见施主所求甚重,道观恐怕无能为力。” 这是直白的劝退谢澜之,让他不要再做无用功。 谢澜之站起来,身体摇摇欲坠,目视台阶之上的老道。 “在下只为求心安,还请道长通融。” 第554章 秦姝醒来,帝星陨落了 老道看向被血染红的台阶,眉心微皱,悲天悯怀道:“等你爬上山头,恐怕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如何向三清尊神祈愿,老朽送你一程!” 他走下台阶,伸手去搀扶谢澜之,让他免受皮肉之苦。 “轰隆隆!!!” 这时,夜空电闪雷鸣,老道伸出的手被雷电击中。 “师父!” 身后的道观弟子们,纷纷跑下台阶。 老道满脸惊惧,不敢置信地盯著自己的手,表情凝重而后怕。 他挥开围拢上前的弟子,诧异地打量著谢澜之,片刻后摇头:“你命格不俗,所求之事牵连甚广,恐怕需要你一步一个脚印,亲自长跪三清尊神前请愿。” 谢澜之对此並没有多少意外,唇边挽起浅淡弧度:“上山的路已经走了一半,我不会半途而废。” 心诚则灵,即使有捷径,他也不会走。 老道深深看了谢澜之一眼,侧身让出路。 谢澜之调整呼吸,微微颤抖的腿,稳稳地迈上台阶,屈膝跪地。 他把头磕在台阶上,再艰难地起身,重复之前的动作。 他每走一步,就跪地磕头一次。 八万八千的台阶,从天黑到天亮,谢澜之硬是咬牙坚持到最后,道观终於映入那双黑白分明的虔诚眸底。 谢澜之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仿佛从水牢捞出来的一样。 他清雋面容疲倦惨白,眼下一片乌青,眼睛却黑得发亮。 这样的谢澜之,实在是太狼狈了! 道观大门敞开。 老道换了一身紫袍法衣,率领全道观的弟子,慎重接待唯一跪著上山的香客。 “施主,请隨我来——” 老道做出邀请手势,表情肃穆又敬畏。 谢澜之的腿早已麻木,双膝裤料磨得惨不忍睹,露出一双鲜血淋漓的膝盖。 他每走一步,都会感受到钻心之痛。 腿上刺目的血,顺著小腿淌入盛满鲜血的鞋內,血涌而出,导致谢澜之每一步,都会留下清晰可见的完整血脚印。 阿木提跟郎野眼睁睁看著这些血脚印,一步步朝道观移去,却什么都做不了。 谢澜之在迈入道观时,高大的身体晃了晃,朝前栽倒。 “澜哥!” “施主!” 惊呼声响起! 谢澜之在眾人衝上来前,用尽最后的力气,狼狈地扶住门框。 他声音沙哑破碎:“我可以!” 就差最后一步了,他不允许自己半途而废。 阿木提伸出去的手缓缓收回,表情隱忍地偏过头,眼泪从发红的眼眶滚落,郎野亦是如此。 站在门內的一眾道士,敬佩又好奇地盯著谢澜之。 他们好奇谢澜之究竟所求什么事,才能让他有这份常人所不能有的毅力坚持下来。 唯有老道像是知道什么,对谢澜之再次开口。 “施主,我师父等候许久,你確定今日所求之事不悔,今日必让你得偿所愿。” 此话一出,身体虚弱到极限的谢澜之,猛地抬头:“道长所言当真?” 老道念了句慈悲:“贫道不打誑语。” 谢澜之仿佛迴光返照般,鬆开扶著门框的手,另一只脚,稳稳地迈进道观。 他忍著双腿袭来的剧痛,步步紧跟带路的老道。 生怕慢了一步,对方就会反悔。 主殿,三清尊神像前。 谢澜之再次下跪,身子摇摇晃晃,握在手中的香,却拿得很稳。 一名身穿金袍法衣的老者,从谢澜之手上接过香,亲自走到神龕前上香。 “施主身份至尊至贵,因为一个女人,当真甘愿放弃自己的命格?” 老者背对著谢澜之,嗓音仿佛从云端响起,在偌大的殿內迴转。 谢澜之漆黑眼眸如深渊,盯著紫袍老道的师父,声音沙哑:“我愿意。” 老者上完香,缓缓转过身,透著睿光的眼眸,怜悯地望著跪在蒲团上的谢澜之。 他摇头轻嘆:“痴儿啊——” 房门紧闭的大殿外。 阿木提跟郎野倚在石柱上,两人静静等待著。 “轰!” 倏然,天空乌云笼罩,电闪雷鸣。 阿木提站直身体,仰头望著熟悉的一幕,心跳如擂鼓。 突如其来的不好预感,笼罩他全身,下意识往大殿衝去。 “施主!” 紫袍老道瞬移到门口,拦住阿木提的去路。 阿木提紧咬牙关,怒吼:“让开!” 老道漠然开口:“我放施主闯进去,不止毁了我师父的仪式,连带跪拜八万八千台阶的那位施主,所作所为也会前功尽弃,你可要想好了。” 阿木提站在原地不动了,脸色异常凝重难看。 郎野上前问:“怎么了?” 阿木提也说不出来怎么回事,就感觉很心慌,有种不可控的事情即將发生的预感。 他通红的双眼,死死盯著大门紧闭的宫殿。 过了片刻,阿木提摇头:“没事。” 也许是他错觉,这几天的情绪太紧绷的缘故,才导致他如此心慌。 “轰!” “轰隆隆!!!” 黑云滚滚而来,偌大的云霄山,被笼罩在黑暗中。 电闪雷鸣,天地都仿佛被撕裂,山风呼啸而来,树叶发出沙沙声响,让人感受到压抑的心悸。 不过片刻,暴雨骤然而至,天地一片混沌,如泼墨的雨幕,让人看不清周围的景物。 阿木提越来越慌,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整个人呆站在宫殿走廊下,仿佛失了魂般。 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持续了整整一个白天。 待到暴雨停歇,宫殿沉重的木门,终於被人从里面打开。 “澜哥!!!” 阿木提看到殿內的场景,目眥欲裂,疯了似的叫喊。 郎野也受到惊嚇,双腿发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同一时间。 被黑夜笼罩的玉山村,秦家。 躺在床上的秦姝,缓缓睁开一双璀璨夺目的美眸。 “妈妈醒了!” “妈妈!你终於醒了!” “妈妈瑶瑶好想你呜呜呜……” 围坐在床边的谢家五兄妹,看到睁开双眼的秦姝,惊呼声差点把屋顶掀翻。 刚醒来的秦姝,黛眉紧蹙,耳朵都被孩子喊得嗡嗡作响。 她抬起无力的胳膊,轻轻推了推直逼眼前的谢宸南。 “离我远点!” 太吵了,吵得她脑瓜仁疼。 谢宸南乖乖后退,双膝跪在床边,眼巴巴地盯著秦姝。 谢东阳、谢砚西、谢墨北、谢锦瑶兄妹四人,也乖乖闭上嘴巴。 秦姝缓了好久,才想起之前在暗河下面遭遇的一切,以及最后看到的谢澜之。 她苍白起皮的双唇,缓缓翕动:“你们爸爸呢?” 谢宸南看向对面的谢东阳,兄弟俩眼神短暂的交流。 谢宸南轻声说:“爸爸回京市了。” 秦姝才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他们不敢说出真相。 “去了多久?”秦姝没多想,隨口问。 谢宸南声音发虚地说:“爸爸走了一个多星期。” 秦姝的意识刚醒来,还有点头晕脑涨,没察觉儿子言语中的不確定。 她声音很轻地应了一声,又道:“我饿了。” 谢宸南满脸惊喜道:“我去告诉外婆,让外婆给妈妈做好吃的!” 妈妈饿了,说明身体没有问题。 只要好吃好喝养几天,一定会活蹦乱跳的。 秦姝目送二儿子跑远的背影,顏色寡淡的唇勾起笑意弧度。 看到脸上掛彩的大儿子,她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影无踪。 秦姝沙哑嗓音微冷:“阳阳,有人欺负你了?!” 谢东阳摸著脸上的伤,笑著说:“没有,我跟人切磋,技不如人,这伤看著严重,其实用不了几天就好。” 他没说的是,灵溪的伤势比他还严重,鼻青脸肿,都没脸见人了。 秦姝眼底闪过冷光,问道:“是谁?” 谢东阳眨了眨眼,如实道:“灵溪大师。” 秦姝磨了磨牙,有些生气:“他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还欺负小孩!” 谢东阳笑而不语,端起桌上的水:“妈妈,喝点水吧,你嗓子都哑了。” 秦姝双手撑著床,吃力地爬起来,倚在床头。 她接过水杯,小口小口地喝著。 趴在床边的谢砚西,用小手勾了勾秦姝的手指。 “妈妈,你不会再睡觉了吧?你睡了两个多月,我们都好担心你。” 秦姝摸了摸三儿子的脑袋,被水润过的嗓音,柔声说:“不会了,妈妈现在感觉很好。” 她瞥了一眼,乖乖坐在床边,眼巴巴看著她的谢锦瑶。 这丫头眼底含著泪,满脸的委屈与害怕。 秦姝顿时心疼得不行,把女儿抱入怀中:“瑶瑶不哭,妈妈没事了。” “哇!!!”谢锦瑶嗷的一嗓子哭出来:“妈妈你嚇死我了,我以为你再也醒不来了!妈妈!妈妈!” 小丫头抱著秦姝的胳膊,直往她怀里钻,不停地喊妈妈。 秦姝搂著女儿,轻抚她的后背:“我们瑶瑶长大了,都知道担心妈妈了。” 谢锦瑶用小手擦了擦眼泪,仰头看著秦姝:“瑶瑶长大了,以后不会再淘气了,一定听爸爸妈妈的话。” 这样乖巧懂事的女儿,一改之前的囂张跋扈。 秦姝看在眼底,心底欣慰的同时,隱隱冒出一丝酸涩。 她昏迷的这段时间,是真嚇到了孩子们。 “阿姝!你终於醒了!” 秦母、秦父、秦海睿三人衝进房间。 秦姝抬头看著家人,脸上绽放出灿烂笑容:“爸妈,大哥,我让你们担心了。” 在秦家人相聚时,后山秦家禁地。 灵溪顶著满脸的伤,神色肃穆地观望夜空。 他抬手快速掐算,表情越来越难看,仿佛天都要塌了。 前些日子,帝星微弱,身侧的守护星一日比一日亮。 今夜,帝星光亮消失,守护星绽放出绚烂光芒。 “师父,你有没有感觉今天很冷?” 灵溪的大弟子,摸了摸被夜风吹起的鸡皮疙瘩,困惑地问。 灵溪正在掐算的手停下来,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都如仿佛被抽走了灵魂。 他双目紧闭,紧咬牙关,几近崩溃道:“帝星陨落了!” 第555章 去京市谢家弔唁(求票票) 身后的大弟子,表情愣住了,很快瞪大双眼。 “师父,你在说什么?”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帝星怎么可能会陨落! 灵溪再次睁开双眼,目光空洞无神:“就在刚刚,帝星陨落了。” 谢澜之死了。 他竟然真的为了秦姝,以命换命! 灵溪总觉得那样身居高位,拥有世人追逐无上权力与財富的谢澜之,就算真的被感情冲昏了头脑,在面对生死抉择时,会做出理智的选择。 毕竟再有权有势的人,面对生死,都会下意识退缩,选择求活。 事实证明,谢澜之为了秦姝,真的甘愿放弃一切,甚至是生命。 大弟子惊恐地问:“师父,我们该做什么?” 灵溪望著夜空那颗,被帝星守护的璀璨星光,声音恍惚:“什么都不能做。” 他说的是不能。 代表这件事没人能插手。 帝星陨落,乱世起,群星大洗牌。 灵溪庆幸谢澜之已经退位,安排好了后路,不会导致华夏形势崩盘。 山下,秦家。 秦姝端著一碗家常面片汤,吃得津津有味,丝毫不知道谢澜之的遭遇。 秦母见女儿如同吃山珍海味,湿了眼眶:“你慢点吃,锅里还有。” 秦姝根本慢不下来,她实在是太饿了,饿得都能吃下一头牛。 秦姝把空碗递给秦母,撒娇道:“妈,我还饿,再来一碗。” 秦母颤著手接过碗,心疼又担忧道:“你都吃三碗了,不会撑坏吗?” 秦姝眼巴巴道:“不会,我真的好饿,还能再吃两碗。” 秦母没抗住女儿撒娇,起身急匆匆地去厨房。 秦海睿鬆弛有度地倚在门框上,倏然开口问:“阿姝,你就不担心谢澜之吗?” “他那么大活人,我担心他什么。”秦姝擦了擦唇角,拿起充满电的手机。 她嘴上说得风轻云淡,动作极快地拨通谢澜之的电话。 “嘟嘟嘟——” 过了许久,电话才被人接通。 秦姝笑弯双眼,嗓音清脆娇软:“谢澜之,我醒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她以为自己会听到,谢澜之低磁温柔,如沐春风的声音。 手机那边很安静,没有任何声响。 不对! 有起伏明显的呼吸声。 秦姝低头看著正在通话的屏幕,拧著眉问:“谢澜之,你在听吗?” “嫂子!”阿木提的嬉笑声传来:“澜哥去开会了。” 秦姝听著阿木提仿佛使用过度,粗哑发闷的声音,微微皱眉:“这么晚了,他开什么会?” 阿木提嗨了一声:“这不是妈港那边,接连出现绑架富商的恶性事件,上面准备从根源上解决问题,想要派龙庭特种部队过去支援,毕竟是澜哥一手创建的王牌部队,需要他亲自下达作战指挥方案。” 阿木提的声音虽然有些哑,语气还是很欢快的。 秦姝信以为真,抱怨道:“那他岂不是还要在京市待很久?” 阿木提应道:“嗯,差不多要一周左右。” 秦姝:“等他不忙了,给我回个电话。” 阿木提:“好嘞!” “我没什么事了,掛了?” 阿木提没吱声,过了许久,他发自內心地说:“嫂子,你能醒真的是太好了。” 秦姝手指勾著头髮丝,轻笑道:“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也就睡一觉的事,让你们担心了。” 阿木提声音发闷地问:“嫂子,过几天,那些修士们等的秘境,是不是就要开了?” 秦姝估算了一下时间:“差不多就这几天了。” 想到后山的那些人,她眉心微蹙。 不知道她的生死劫,跟所谓的秘境有没有关係。 在暗河下面出现的长髮男人,会不会是结界那边的人,如果是,那危险程度大大提高。 直到结束通话,秦姝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翌日。 秦姝能起身下地走动了,发虚的脚步隨著活动时长,很快健步如飞。 当天下午,她就迫不及待要去后山。 秦姝的生命处於紧迫的倒计时,秦海睿没有拒绝,但也没有纵容著妹妹。 他的要求只有一个,秦姝上山可以,得让人背著。 秦姝是被秦海睿背著上山的,看到后山的拥挤情景,她嘴巴微微张大,满脸的不可思议。 空地被密集的帐篷占满,周围的树都没放过,掛著各式各样的吊床。 胥阳夏一眼看到谢家兄妹:“谢夫人,你身体好了?” “好多了。”秦姝笑著点头,抬手指向周围:“你们还真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 胥阳夏露出难为情的表情,不好意思地说:“我也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不过大家都没有搞事,很规矩的,没有人下河搞破坏。” 秦姝眉梢轻挑:“你们可以不规矩试试看。” 只要这些人敢不规矩,就会像第一个遇难的人一样,死得不能再死。 胥阳夏听出秦姝的嘲讽,耸了耸肩道:“別人怎么样跟我龙虎山没关係,我们肯定会以身作则不乱来,毕竟龙虎山弟子来这只为前往秘境。” 秦姝好奇地问:“这段时间,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胥阳夏让开身体,指著小溪的那块巨石:“除了溪水的水位上高,其他的没什么变化,我们找了两个多月,还是认为秘境入口就在水下,下面有太多杀人漩涡,就算是我去也九死一生……” 秦姝死死盯著那块,马上就要被水位淹没的巨石。 她心跳骤然加快,兀自前行,脑海中回放爷爷的话。 ——水位淹没巨石的那天,你要做好迎接死亡,离开的准备。 秦姝亲眼看到巨石被水淹没,才有种自己真的走到生命倒计时的真实感。 眼见秦姝就要下水,秦海睿一把將人拉住:“阿姝,你现在还不能下水!” 秦姝望著神色肃穆的秦海睿:“哥,水位上升的速度太快了。” “不快,你昏迷的这两个月,下了好几场暴雨。” “是吗?”秦姝的语气如梦囈般。 她不知道为什么掏出手机,盯著手机屏幕陷入失神。 从昨晚开始,她一直在等谢澜之的电话,快24小时了,手机也没有动静。 秦姝有一瞬间的心慌与焦虑,像是有块巨石压在胸口,让她踹不过气来。 秦姝默默吐了一口气,转身往竹屋走去。 秦海睿追上去:“阿姝,你去哪?” 秦姝头也不回道:“我要下水。” 她认为心中莫名涌起的焦虑,是因为水下谜团,她亲自下去查看一番,才能缓解內心的烦躁与不安。 秦海睿拦了拦秦姝,认为她刚大病初癒,不应该下水。 可惜,他没拦住。 秦姝下水了,再次深入暗河查探。 她还没游上岸,就看到熔岩墙上熟悉的字体。 【阿姝,五天之后,我来这里接你——无为子。】 秦姝的眼睛微微睁大,不敢置信地游上岸,摸索著墙上的字跡。 爷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五天之后来接她,接她去哪? “哗啦——!” 秦姝没注意脚下,踢到了东西,发出哗啦声响。 她低头看去,发现是个鼓鼓囊囊的小布袋,里面装的东西很熟悉,是白得几近透明的石头。 这是秦姝第一次查探暗河,用小人参跟石头,交换过的蕴含浓郁灵气的石头。 当时,秦姝就认定暗河下面有人存在。 秦姝弯腰从地上捡起小布袋,拎著有些分量的石头,转身跳入水中。 已经確定爷爷的接应,秦姝內心的慌乱散去不少。 她现在只想跟谢澜之分享这份喜悦。 秦姝穿过暗河出口,回到小溪的岸边,看到站在不远处面色苍白,目光空洞的灵溪。 许是他的神情太过悲愴哀伤,让秦姝下意识忽略他脸上的伤。 秦姝卸下身上的装备,抬起胳膊挥了挥手:“灵溪大师!” 灵溪仿佛没听到,扭头就走,背影落荒而逃。 秦姝立刻就明白,灵溪听到了她的呼唤,在装作没听到。 灵溪明显是在心虚! 之前那股无法平息的不安,再次涌上秦姝的心头,思绪如一团乱麻,纷乱复杂,无法理清。 秦姝眸色暗了暗,直觉出了什么事,起身朝灵溪的背影追去。 “阿姝,你干什么去,穿件衣服,小心著凉!” 秦海睿拎著外套追上去,把衣服强硬地给秦姝披上。 他满脸不认同地看著秦姝:“你著急忙慌地干什么去?病刚好就瞎折腾!” 秦姝没说话,脚步加快地朝灵溪离去的方向追去。 在阳光无法穿透的密林里,灵溪在跟一个青年说话。 “秦姝还不知道帝星陨落,我现在脱不开身,你代替我去京市谢家弔唁。” “是,师父!” 秦姝听到两人的对话,怒声质问:“你们刚刚说的话什么意思?谁死了?” 第556章 澜哥,我想你,很想见你 灵溪与弟子不敢置信地回头,看到快步走来的秦姝,两人身形一僵。 灵溪满脸心虚地问:“谢……谢夫人,你怎么来了?” 秦姝快步衝上前,重复之前的问题:“你刚刚说的话什么意思?谁死了?” 什么帝星陨落,去京市谢家弔唁。 秦姝听在耳中,內心感到愤怒的同时,之前那股莫名的不安与恐慌,也终於有了尘埃落定的感觉。 灵溪怜悯地盯著秦姝,上下嘴皮子一碰:“我有位至交好友去世了,秘境开启在即,我脱不开身,让我大徒弟去京市走一趟,也好全了这些年的情谊。” 他的谎话张嘴就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秦姝的眉心紧紧皱著,狐疑地打量著灵溪:“我刚刚怎么听到你提起谢家?” “谢家?谢夫人听错了吧。”灵溪满脸茫然,诧异地问:“说到谢家,最近怎么不见谢先生?他好久没出现了。” 秦姝瞧著他神態不似作假,溢於言表的愤怒微敛。 她道:“澜哥回京市开会,过些日子就来了。” 灵溪眸底深处的怜悯,愈发深了:“是吗?不知道在秘境开启前,谢先生会不会出现。” 秦姝望进他眼底的情绪,后背窜起一股寒意,情绪有些暴躁道:“灵溪大师,看在我们合作这么多年的份上,你有话直说,別跟我卖关子了,我听不懂你的话外之音。” 一定是出事了! 秦姝能感觉到灵溪的言行神態,都在疯狂向她暗示什么。 灵溪轻轻摇头,眸底的怜悯与哀痛肆溢而出:“谢夫人,泄露天机,有些话说出来折损的是我的寿命,你得自己去找答案。” 话说完,他转身急匆匆地离开。 秦姝抬脚追人:“你站住!” 她拦住灵溪的去路,声音发颤地问:“谢澜之是不是出事了?” 灵溪的神色无喜无悲,沉静眼眸凝视著秦姝,不发一言。 他表情越是凝重,秦姝的一颗心就越慌乱。 秦姝垂在身侧的手轻颤:“你点头摇头就好,你告诉我,谢澜之是不是出事了?” 灵溪轻轻摇头:“谢夫人,我这一开口,折损的是二十年寿命。” 得知泄露天机的代价如此大,秦姝脸色煞白,呆站在原地。 半晌后,她微微侧身让开路:“抱歉。” 灵溪抬脚离去,在跟秦姝擦身而过时,终是忍不住开口。 “谢夫人,我最近听闻一件趣事,前日云霄山天降异象,狂风暴雨笼罩整座山头,偏山下的小路不沾一丝细雨,雷电暴雨只奔著云霄山攻击。 途经云霄山的路人,闻到漫山遍野的血腥味,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的血,竟是连暴雨都无法冲刷乾净。” 秦姝心不在焉地说:“应该是山中猛兽被雷电击中,引来更多的野兽爭夺廝杀,造成大面积的伤亡流血。” 这种事情还是很常见的,秦姝並没有往心里去。 灵溪看出来了,在心底摇了摇头,侧头对弟子说:“云霄山上有座名叫天苑的道观,山上没有多少香火,只因前往道观需要爬八万八千的台阶,普通人走数千台阶就要气喘吁吁,更別说是上万,乃至八万台阶。” 大弟子顺著话说:“师父,听闻云霄山的道观有个传说,只要一步一叩首,一口气不间断地拜上八万八千台阶,心中所求之事,皆可实现。” 灵溪:“为师也听过这个传说,可惜,至今为止,从未有人如此痴傻。” 大弟子:“八万八的台阶,一步一叩首,这是要人的命啊!” “谁说不是呢,这世上也只有痴儿才会如此……” 师徒俩的对话声音越来越远,直到再也听不到。 秦姝站在原地,望著他们消失的背影,转身快步离开密林。 她在小溪岸边的人群中,找到跟人说话的秦海睿,拉著他的手腕把人拽出来。 秦姝沉声问:“哥,灵溪这段时间都在干什么?” 秦海睿揉了揉被攥疼的手腕,撇嘴道:“他除了蹭吃蹭喝还能干什么,听说灵溪凭藉掐指一算的能力,跟咱们秦家的几位族叔,还有堂兄弟们打得火热,都快混成一家人了。” 秦姝眉心紧拧:“他就没有其他不对劲的地方?” 秦海睿面露沉思,摇头:“没有,灵溪一直都是吃吃喝喝,他们这帮人閒著的时候,还经常扎堆打猎改善伙食。” 眼见秦姝的脸色不太好看,秦海睿问道:“是出了什么事吗?” 秦姝的思绪很乱,咬唇道:“我也不知道,我先去换衣服,下山再说!” 她有种直觉,谢澜之可能出事了。 “好,我陪你!”秦海睿步步紧跟。 秦姝在下山的路上,一直在拨打谢澜之的电话,信號时有时无,电话一直无法被接通。 下山后,秦姝第一时间找到几个孩子。 她眉眼神色冷峻,沉声质问:“你们爸爸真的回京市了吗?” 谢东阳几人的表情,顿时就变了。 秦姝从他们的脸上窥见心虚,紧张不安,哪还能不明白孩子们说谎了。 她气得咬牙切齿:“你们几个好样的!等我回头再跟你们算帐!” 秦姝回到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拿起车钥匙走出来。 秦海睿心下一惊:“阿姝,你要去哪?” “去找谢澜之!”秦姝头也不回道。 谢澜之的电话打不通,孩子们还说谎,灵溪隱晦的提醒,都让秦姝一颗心跌入谷底。 秦海睿衝上去拦人:“不行!你现在不能离开,去京市这一来一回耽误的时间太久了,爷爷说五天后会来找你,你这时候首先要保证自己能活下去,等事情都解决完,再去找谢澜之也是一样的!” 秦姝这时候离开,无疑是放弃自己的生命,秦海睿怎么可能放任她衝动离开。 秦姝的双眼发红,低吼道:“谢澜之可能出事了!” 先不说秦海睿的心虚,谢宸南听后,脸色变得煞白,颤声问:“爸爸出了什么事?” 谢东阳几人的脸色,也纷纷变得惨白。 秦姝盯著几人,冷笑道:“原来你们还关心爸爸,是不是等他死了,你们才告诉我,他究竟在做什么?” “妈妈!”谢东阳听不得这样的话,走到秦姝面前:“我知道爸爸在做什么!” 秦姝仰头望著比她高的大儿子,一言不发,等待对方的坦诚。 谢东阳喉咙发紧,颤声说:“灵溪大师告诉爸爸,如果想要让您醒过来,就要让爸爸以命格作为交换,这段时间爸爸飞往全国各地的寺庙道观求神拜佛……爸爸做了这么多,就是希望您能醒来。” 秦姝眼底瞳孔一震,不敢置信地问:“你的意思是,这两个月来,你们爸爸为了我,每天都一步一叩首,祈求漫天神佛?” “嗯,我们也是这两天才知道的。”谢东阳艰难地点头,摸著自己脸上的伤:“所以我才找灵溪打了一架。” 谢宸南在一旁补充道:“其实这事,也怪不得灵溪大师,当初曾外公也是这么告诉爸爸的,只是爸爸不懂曾外公的意思,所以才会去请教灵溪大师。” “谢澜之,你这个傻子!”秦姝又气又恼,语带哭腔地怒骂。 谢澜之看似温和亲善,实则骨子里桀驁不驯不信命,更不信鬼神之说。 那样一个骄傲到骨子里的男人,竟然为了她,卑躬屈膝跪拜满天神佛! 秦姝的一颗心仿佛被无形的大手紧紧攥著,疼得不行,疼到窒息,疼到呼吸都在痛! 华夏之大,遍地寺庙道观,谢澜之这两个月时间,得跪多少台阶! 秦姝狠狠擦了擦眼中的泪意,扭头去看拦路的秦海睿,声音发颤:“大哥,谢澜之如果出了什么事,我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更別说是活下去。” 秦海睿脸色发青:“你当真要去找他?” 秦姝下頜微扬,满脸决然:“是!” 秦海睿深呼一口气,又问:“爷爷跟你约定五天后见面,你也放弃了?” 秦姝没有丝毫犹豫地说:“只要谢澜之没事,我一定会去赴约。” 秦海睿见她去意已决,咬牙道:“我送你!” 既然无法阻止,那就选择加入! 秦海睿认为有自己看著,五天后能让秦姝及时赶回来。 “我们也去!”谢东阳五兄妹跟著出声。 秦姝头也不回道:“都上车!” 然而,在霸气的越野车刚开出玉山村,秦姝的手机铃声响起。 看到来电显示,秦姝扬高声喊道:“停车!” 她按下接通键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 “餵?” 手机里传来熟悉的男人声音。 一如既往的温柔悦耳嗓音,沁染著让人心动的低磁感性。 秦姝听到谢澜之的声音,差点哭出声来。 她强忍心中的酸涩,语声儘量平静地问:“谢澜之,你现在在哪?” 谢澜之轻笑一声:“阿姝,你终於醒了。我最近会一直在京市,內阁有点忙,接下来不能陪你了。” 秦姝想也不想道:“那我去找你!” 手机里传来男人愉悦的笑声,戏謔地问:“阿姝这么想我?” 秦姝一改往日的拉扯,坦诚地点了点头。 她刚点了头,意识到谢澜之看不见,於是开口说:“澜哥,我想你,很想见你。” 第557章 那句我爱你,他听不到了 秦姝从未这么迫不及待,想要见谢澜之一面的时候,她恨不得飞到男人的身边去。 看不到谢澜之的人,她就无法安下心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阿姝,我们视频吧。” 谢澜之轻飘飘的一句话,瞬间安抚了秦姝躁动不安的心。 她紧绷的身体都鬆懈下来,柔声说:“好——” 通话结束,视频电话很快打了过来。 这是华夏去年研发的新功能,官方推动了视频通话,已经在移动网际网路中普及。 手机镜头摇晃数下,秦姝很快看到坐在办公椅上的谢澜之,男人只露出上半身,清雋斯文的脸庞瘦了,眼下一片乌青,唇边勾著矜贵笑意弧度。 秦姝眉心紧蹙,心疼地问:“你这几天是不是没休息好?” 脸色苍白的谢澜之,抬手掐了掐鼻樑,嗓音带有一丝疲惫:“连著开了三天的会,总共休息都没有十个小时,你刚刚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会议室开会。” 他这是在解释,之前为什么一直没接电话。 秦姝心底鬆了口气,小声抱怨:“再忙你也不能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內阁那么多人,怎么就可著你一个人祸害!” 谢澜之目光温柔地注视秦姝:“忙过这几天就好了。” 手机镜头颤了颤,很快恢復如初。 秦姝发觉了,没当回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谢澜之,把他挑眉浅笑的宠溺深情模样,深深看在眼底,烙印在心底。 她感觉怎么都看不够谢澜之,思念也如潮水般涌来。 秦姝不知道,视频里的男人,在云圳市区的某栋小楼。 谢澜之所在的房间,被精心布置过,偌大的办公桌前面,是阿木提、谢父,以及站不稳被人搀扶的谢夫人。 他们眼睁睁看著身穿严谨中山服的谢澜之,按在桌上的双手,青筋暴起,手不停地发颤,手机不得不放到一摞书前支著。 谢澜之看似没事人一样,身下的双腿白骨森森,流血不止,脚下是一小片血泊。 “我想去京市找你。”手机里传来秦姝撒娇的声音。 浑身战慄,忍受剧烈疼痛的谢澜之,身形微晃,差点栽倒在桌上。 他呼吸急促几分,努力撑住身体,微微前倾,佯装去拿东西。 谢澜之不敢对上秦姝的眼睛,唇畔含笑,声音矜贵温柔:“看来阿姝是真的想我了。” 语气故作轻鬆,带著几分调笑打趣。 秦姝没说话,黑白分明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谢澜之。 她很认真地点头:“想!” 谢澜之眸光轻颤,心跳漏了一拍,坐姿因伤口袭来的疼痛,不由自主地微微蜷缩,刚穿好的衣服后背,被汗水浸透。 他垂眸看了一眼,在无声撒娇的秦姝,轻嘆一声:“阿姝,你来了,我也没办法陪你,你的生命倒计时只剩五天了吧? 这个时候不能出任何差错,等事情都解决了,我亲自去接你好吗?” 秦姝唇角下压,不高兴道:“我就去见见你,当天去当天回,耽误不了多久的。” 拉长的娇媚音调,是明显的孩子气撒娇。 谢澜之没说话,温柔目光望著秦姝,眼底深处藏著几分眷念不舍。 在手机镜头拍不到的地方,谢澜之用力按在桌子上的手,朝阿木提的方向做了个手势。 阿木提狠狠擦了擦,爬满血丝的酸涩眼睛,他朝前走去,故意加重脚步声,声音急切地喊道: “澜哥!姜老喊你过去开会!就等你了!” 早已精疲力尽的谢澜之,撩起眼皮,目视前方:“好,我知道了。” 他竭尽全力支撑著身体,平缓因疼痛变得急促的呼吸,片刻后,垂眸看向手机屏幕里的秦姝。 三十多岁的秦姝,一如当年,独身一人,前往963部队嫁他的模样,面庞生动艷丽,娇媚无双,如同十八九的少女般动人。 谢澜之胸腔里是撕心裂肺的疼痛,语声平静没有多少波澜:“阿姝,你別来了,我最近真的是太忙了,我儘量把事情都解决完,五天后去找你好吗?” 他就要撑不下去了,想儘快安抚住秦姝。 秦姝眸光一顿,盯著谢澜之额角滑落的一滴汗珠。 她不动声色地问:“你真的能来吗?” 谢澜之密长眼睫轻颤,声音温柔到了极致:“当然,不止你想我,我也很想见你。” 秦姝的脸红了,娇嗔道:“孩子还在呢,你不要乱说话。” 谢澜之的腰部以下疼得下滑,依旧坚持安抚秦姝:“好,那不说了,我先去开会,你在云圳等我好不好?” 秦姝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盯著谢澜之越加苍白的脸,还有额角滚落额汗珠。 她狐疑地问:“你很热吗?怎么那么多的汗?” 谢澜之口吻隨意道:“京市今天温度很高,休息室的空调坏了。” “嗯,你照顾好自己,不要让自己太累了,你之前做的事我都知道了,我……我很感动,但更心疼你,澜哥,等你来云圳后,我要亲口告诉你一件事。” 秦姝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不仅脸红了,连耳朵都红得欲滴血,女儿羞涩尽显。 谢澜之就快要坚持不住了,身体下滑的厉害,可他因为秦姝的最后一句话,心狠狠颤了一下,情绪过於激动,导致他气息乱了,唇角渗出一丝血跡。 秦姝因为害羞微微低头,並没有看到这让人心痛惊心的一幕。 等秦姝抬头时,谢澜之早已整理好自己,目光期待地望著秦姝,嗓音沙哑地问:“阿姝,你想跟我说什么?” 秦姝的眼神闪躲,支吾道:“等见到你后再说。” 谢澜之的身体几乎要趴在桌子上,手机啪的一声,被用力扣在桌子上。 他痛得几近昏厥,额头上冒出层层密汗,声音很轻,虚弱地说:“阿姝,我现在就想听,你告诉我好不好?” 谢澜之头晕目眩,孱弱的身体顺著座椅滑落,嘴角涌入大量的鲜血,让人触目心惊。 “嘭——!” 男人跌倒在地,发出沉闷声响。 谢夫人看著自己的儿子,这般虚弱狼狈,张嘴就要喊出声来。 谢父眼疾手快地捂著她的嘴,目露哀求地,满脸隱忍的悲痛欲绝,眼泪顺著脸滑落,对谢夫人轻轻摇头。 ——不要,夫人,不要! ——不要让儿子的付出功亏一簣! 谢夫人早已哭成泪人,紧紧闭上双眼,不敢再看浑身是血的谢澜之,转身扑到谢父的怀里,无声地哭泣。 她的心太痛了。 仿佛有把刀,把她的心切成碎片。 “谢澜之,你在干什么?我怎么看不到你人了?” 被扣在桌上的手机里,传来秦姝疑惑夹带著一丝抱怨的声音。 谢澜之的视线模糊不清,感觉整个房间都在旋转,他气音虚弱地说:“水杯……倒了,我、扶一下。” 他以为自己的声音很大,可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听到。 没有得到回应的秦姝,声音有些急了:“谢澜之,你还在吗?” 阿木提把瘫倒在地上的谢澜之抱起来,动作很轻地放到桌上,抑制喉间的哭腔,平静地说:“嫂子,水杯倒了,你先等一下。” 谢澜之靠在座椅上,身体剧烈颤抖著,犹如千斤重的头抬不起来,眼珠子往上移动,黯淡无光的眼睛盯著阿木提,染血的唇一开一闔,无声道:“结束……” 结束通话! 阿木提秒懂,拿起扣在桌上的手机,露出一张大大的灿烂笑脸。 “嫂子,澜哥马上去开会了!” 秦姝猝不及防间,看到阿木提没心没肺的笑脸,提起的心稍稍放下。 她撇了撇嘴:“知道了,你盯著他点,再忙也不能糟蹋自己的身体,我给他准备的养生丸,別忘了吃。” 阿木提咧嘴一笑:“知道了,放心吧,五天后,保证你看到活蹦乱跳的澜哥!” 他嘴上说得轻鬆,扶著谢澜之身体的手,抖得不成样子。 五天后, 澜哥早已不在人世了! 秦姝笑弯了双眼,不好意思地说:“我再跟澜哥说两句话,你让我看看他。” 阿木提的身形微僵,反应很快地抬眼,望著门口的方向,喊道:“澜哥!你先別走,嫂子要跟你说话!” 没有人回应,阿木提露出无奈的神情,垂眸对秦姝说:“嫂子,澜哥已经跟秘书走了,姜老那边催得急。” 秦姝信以为真:“行吧,那我晚上再给他打电话。” 阿木提从善如流道:“可以,不过这次开的是大会,恐怕深夜才能结束。” 秦姝说:“没事,今晚不行,就明天。” 阿木提:“好——” 秦姝:“那我掛了。” “等等!”阿木提看著趴在桌上,连头都抬不起来的谢澜之,故作轻鬆地问:“嫂子,你刚刚说要跟澜哥说一件事,是什么事?能不能提前跟我透露一下?” 秦姝面庞消退的緋红,再次涌现出来:“不能,那是我要跟他说的悄悄话。” 她要表达的,是对谢澜之的爱意,不能说给旁人听。 趴在桌上的谢澜之,染血的手指微蜷,血色刺目的双唇缓缓勾起。 他已经知道,秦姝要说什么了。 即使没有亲耳听到的机会,知道秦姝心中有他,足以瞑目了。 谢澜之放任虚弱不堪的身体,投入无尽的痛苦深渊,心甘情愿的沉沦,让自己的灵魂与肉体脱离。 第558章 六百八十六枚护身符 秦姝结束通话,阿木提立刻丟掉手机,把浑身战慄的谢澜之抱起来,放到不远处的床上。 “之之!” 谢夫人再也绷不住了,脚步踉蹌地衝上前,跪在床边,泪眼模糊地看著濒死的谢澜之。 身穿金袍法衣的道长,对谢夫人道:“夫人,请节哀——” 此人是天苑道观的观主——玉玄道长。 也是为谢澜之、秦姝二人逆天改命的当事人。 “你放屁!节什么哀!我儿子还活著!” 向来优雅得体的谢夫人,目光凶狠地怒视玉玄道长。 天知道,她接到阿木提来收尸的消息,几近晕厥过去。 她儿子卸任前还好好的,才刚四十出头的年纪,怎么短短几个月,就突然不行了。 躺在床上身体虚弱的谢澜之,气音不稳地开口:“妈……您別、別说了……” 谢夫人轻抚儿子苍白的脸庞,指尖擦拭谢澜之沾染在脸上的血跡。 她声音哭腔道:“之之,你不能这样,我跟你爸接受不了……儿子,求你了,你让阿姝来救你好不好?她医术那么好,肯定有办法救你的!” 面对母亲的哀求,谢澜之搭在床边的胳膊吃力地挪动,染血的指尖,轻轻搭在谢夫人的手腕上。 “妈,阿姝救不了我……” “她为谢家、郭家做得够多了……” “我不能、不能……让她,做了那么多以后,孤单死去……” 谢澜之说的磕磕绊绊,千疮百孔的身体,虚弱到说几句话都会吐血。 谢夫人心疼到窒息,捂著儿子流血的嘴,心痛道:“之之,不说了,你不要说话了!” 谢澜之连拉开谢夫人的手的力气都没有,黯淡浑浊眼眸瞥向,床边偷偷擦泪的阿木提。 阿木提望进谢澜之的眼底,抽了抽鼻子,对玉玄道长说:“道长,外面备好了茶,我让人带您去休息。” 玉玄道长垂眸,眼神平静无波地盯著谢澜之。 “贫道还要回云霄山,施主儘快交代后事,我去外面等你。” 谢澜之苍白双唇翕动:“好——” 阿木提亲自把玉玄道长送出屋,等他回来后,对谢夫人、谢父坦白秦姝重生的真相,以及重生后的秦姝,为前世大厦倾倒的郭、谢两家,都做过哪些努力。 谢父、谢母也终於知道,谢澜之为什么会沦落到这副模样。 他这是以命换命,来报到秦姝这一世的恩情,也不舍秦姝这一世,明明付出那么多,还落个身死的结局。 “之之!我的之之!” 手心手背都是肉,谢夫人彻底崩溃了。 她扑到谢澜之的身上,紧紧搂著儿子,痛哭不止。 谢父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失魂落魄地站在床边,眼底的泪无声落下。 谢澜之轻声说:“妈,我走后,等阿姝彻底安全了,再公布我的死讯。” 谢父佝僂著身子来到床边,紧紧握著谢澜之的手:“儿子,就真的没有別的办法了吗?” 谢澜之的眼皮轻颤,不敢对上父母希冀的目光,语速缓慢地说:“我如今得偿所愿,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他以帝星命格,换取秦姝活下来的机会,就註定要面对死亡。 谢父、谢母沉默了,无声地流眼泪,浑身縈绕著浓重悲痛。 谢澜之感受到他们的悲伤,声音沙哑地说:“爸、妈,儿子不孝,不能给你们养老了。” 谢父双唇颤抖,哽咽道:“澜之,你想救阿姝,我跟你妈不拦著,可你有没有想过生你养你的父母?你让我跟你妈怎么接受得了?你这是让我们白髮人送黑髮人,体会割肉挖心之痛啊!” 谢父泣不成声,抬手掩面痛哭。 谢澜之眼底瞳孔扩散,面色越来越红润,他一只手牵著谢夫人,另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抬起,修长指尖,勾著谢父的衣摆,如孩童般紧紧地揪著。 “爸、妈,儿子不孝,我对不起你们……” 声音温和悦耳,蕴含著一丝力量,也不再磕巴了。 掩面痛哭的谢父谢母,没看到谢澜之的眼神失焦,迴光返照的一面。 直到阿木提双膝跪在地上,膝行爬到床边,声音哆嗦地喊:“澜哥?” 谢澜之听到了,顺著声音微微侧头。 他看不清楚任何东西了,凭藉阿木提的呼吸辨认他的方位。 谢澜之薄唇挽起一抹浅笑:“阿木提,照顾好咱爸妈,保护好阿姝,还有孩子们。” 阿木提虚虚握著谢澜之的胳膊,语无伦次地喊道:“澜哥,澜哥……” 他知道这个拿他当亲弟弟疼的男人,要永远离开了。 谢澜之握著谢夫人的手,卸了力度,揪著谢父衣摆的手,也缓缓鬆开,跌落在床上。 “澜哥!!!” 阿木提的脑袋狠狠砸在床上,如野兽般疯了似的怒吼。 谢父、谢母同时止了哭声,不敢置信地看著双目紧闭的谢澜之。 偌大的房间,空气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凝滯。 “之之!” “我的儿啊!” 下一秒,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响起。 * 玉山村。 秦姝结束通话后,打开手机查询京市的天气。 京市今天的气温的確很高,她鬆了口气,抬头去看驾驶位的秦海睿。 “哥,我们不去京市了,澜之过几天就来了。” “那就好。”秦海睿鬆了口气,调转车头返回。 秦姝亲眼看到谢澜之好好的,彻底放下了心。 只是在她心底,还藏有一丝疑虑。 谢澜之好像在躲她,在事关她生死危机的时候,竟然没办法赶回来,这一点都不符合他的行事作风。 秦姝坐在车內,望著车窗外,快速闪过的风景,眉心微微蹙起。 倏然,她想起前世妈港回归后,轰动世界的涉黑事件,某位狠角色在各大赌场绑架內陆富商,索要巨额赎金,仍然选择撕票。 妈港的黑涩会泛滥,凶杀,绑架,枪杀等恶性事件数不胜数。 谢澜之身为上任掌权者,又是龙霆特战旅的创始人,的確需要坐镇京市指挥。 秦姝想到这里,心底的最后一丝疑虑消失了。 秦姝回到家,第一时间衝进臥室,单膝跪在地上,弯身往床底下看。 她之前收拾东西时,隱约看到床底下堆积著一堆泛黄的物件。 此时,秦姝终於看清楚床底下的东西。 是一堆形状各异的护身符,堆积成小山。 黄纸红字的护身符,少说有数百个,有的护身符还有灵气波动。 秦姝伸手抓了一把护身符,仔细翻看起来,有一枚道教印记的护身符,不小心散开了。 纤细指尖微动,把散开的符纸抚平,露出里面的熟悉字跡。 ——一愿吾妻秦姝平安顺遂。 ——二愿吾妻一生无病无灾。 ——三愿吾妻(墨跡晕染)遇良人,累有人宠,痛有人疼,有人为她遮风挡雨,陪她度过漫长岁月。 秦姝本来是面带笑意地看著符纸上的心愿,看到第三愿的时候,心底有股违和感。 她轻抚被墨跡晕染的地方,这里有个字变得模糊不清了。 好像是个冉字…… 秦姝黛眉紧蹙,觉得语句不太通顺,又觉得不像是冉字。 她把护身符折回原样,拆开下一枚,来自某寺庙的护身符。 ——一愿吾妻长寿千岁。 ——二愿吾妻身体永远健康。 ——三愿我俩如樑上飞燕,双双对对,永远相伴。 秦姝看到这三愿,红唇勾起愉悦笑意,心底的违和感散去。 这些护身符,都是谢澜之前往各地求来的,每只护身符都標誌著,来自不同寺庙道观的印记。 秦姝把护身符折回原样,双膝盘坐在地上,很有耐心地拆开每一枚护身符。 拆了十多个后,她捏著展开的符纸,手指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她看到了与第一枚护身符,一模一样的祈愿。 秦姝也看清楚了第三愿,被墨跡晕染的那个字,是“再”字。 ——三愿吾妻再遇良人,累有人宠,痛有人疼,有人为她遮风挡雨,陪她度过漫长岁月。 秦姝的美眸微微睁大,心底涌起一股无名的愤怒。 什么叫再遇良人! 谢澜之这是什么意思?准备跟她离婚吗? 秦姝下意识掏出手机,要打给谢澜之质问,想到谢澜之在开会,她又气鼓鼓地丟开手机。 秦姝有些较劲,把剩下的护身符都拆开。 庆幸的是,只有那两个护身符,写了让她生气的祈愿。 “篤篤——” 敲门声响起。 秦姝回头,看到倚在门框上的秦海睿。 秦海睿笑盈盈地说:“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发现了,不只床下,在你的枕头被褥下面,也有好多谢澜之求来的护身符。 床上都摆满了护身符后,他就把求来的其他护身符放到床底下,说是挨著你比较近,才能保护你。” 秦姝伸手撩开被褥,露出摆放整齐有序的护身符。 她诧异道:“他这是去了多少寺庙道观,怎么求了这么多?!” 秦海睿长腿迈进屋內,声音很轻:“全国佛教寺庙有数千所,道观也有上千座,谢澜之求来的护身符有六百八十六枚,每一枚护身符都代表,一座道观或者一所寺庙。” 秦姝的心瞬间软得不成样子,心尖发颤,涌起淡淡的酸涩。 谢澜之是不信神佛的,甚至可以说是嗤之以鼻,可他为了自己跪遍漫天神佛。 秦姝小心翼翼地抚摸,铺在床上的护身符。 她哑声说:“哥,我想他了。” 秦海睿揉了揉秦姝的脑袋:“再过几天,你就能看到他了,有爷爷在,你很快就没事的,往后余生你跟谢澜之,会永远幸福下去的。” 秦姝笑了,有点骄傲,又有点小得意地说:“那当然,我们会永远在一起,还要努力幸福的活到,超越秦家最长寿的老祖宗!” 此时的秦姝,已经在心底决定,只要度过眼下的生命倒计时危机。 她就会改进秦家长寿秘药,跟谢澜之一起活到生命的尽头,直到他们满头白髮,牙齿掉光光。 第559章 乾妈,乾爹他死了! “我们阿姝最厉害了。”秦海睿轻笑出声:“好了,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去后山。” “知道了!” 秦姝趴在铺满护身符的床上,满脸幸福与思念。 秦海睿看她陶醉的表情,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开房间。 谢澜之为秦姝做的一切,秦家人都清楚看在眼中。 早些年,他们也许还会怀疑,身居高位的谢澜之,有上位者的通病——冷血无情,猜忌心重,反覆无常,把个人与家族利益凌驾於眾人之上,感情朝三暮四,左拥右抱,把女人当成附庸品。 十五年的时间,足以让秦家人看清楚谢澜之的为人。 他身为上位者野心勃勃,追逐权势,却不会盲目失了本心。 谢澜之身居高位后,面临的诱惑也更大,可他从未背叛跟秦姝的感情。 从前,秦海睿觉得谢澜之配不上自家妹妹,如今他觉得有点小任性的妹妹,能遇到谢澜之,是她的福气。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 秦姝转天再次上山,在看到灵溪后,她內心的不安再次冒出来。 灵溪的两边鬢角,各出现一缕白髮,容顏也老了几岁。 秦姝想起昨天灵溪说——泄露天机,会折损我的寿命,你得自己去找答案。 秦姝一颗心不断下沉,微垂的眼眸闪烁出危险暗芒。 “谢夫人!” 正在跟灵溪说话的胥阳夏,看到秦姝扬高声喊人。 “水下秘境结界鬆动,大量灵气外泄,我们很快就能进入秘境了!” 秦姝淡声道:“是吗?水下很危险,你们確定要下水?” 她嘴上回应胥阳夏的问题,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灵溪。 灵溪的眼神不躲不避,在看到秦姝时,表情有一瞬间的诧异,像是没想到她还在玉山村。 胥阳夏笑著说:“我们已经想到解决杀人漩涡的办法,现在的问题是,这么多人下水前往秘境,还需要谢夫人的点头。” “隨你们的便!”秦姝无所谓道。 她走到灵溪的面前,不辨情绪地问:“灵溪大师看起来比昨日要苍老许多。” 灵溪摸了摸鬢角的白髮,不动声色地说:“岁数大了,昨天窥探天机被反噬了。” 秦姝怔忡一瞬,唇角牵起一丝勉强的笑:“我想单独跟大师聊聊。” 灵溪几乎立刻点头:“好,谢夫人跟我来。” 密林边缘。 秦姝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神色茫然不解的灵溪。 秦姝说:“这是我秦氏长寿秘药,为你续命十年八年不是问题,如果体质好,续命二十年都可以。” 灵溪眼底的疑惑被震惊取代,呼吸都重了几分。 他咽了咽口水,问:“谢夫人,你这是?” 秦姝垂眸,淡声说:“我昨天跟谢澜之视频通话了,他在京市很好,没有任何生命危险。” “不可能!” 灵溪不顾泄露天机,想也不想地反驳。 秦姝握著药瓶的手轻颤,清冷锐利的眼睛,沉沉地凝著灵溪。 灵溪张了张嘴说什么,努力了半天,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深深吸了口气,气急败坏道:“你去找他!” 秦姝的眼底蒙上一层冷意,一字一句地问:“去哪找?” 如果谢澜之真出事了,昨天两人的视频通话,说明都是假的,谢澜之甚至可能人不在京市。 那个男人全国各地飞,还不知道在哪座城市被困住了。 灵溪感受到秦姝周身涌动的戾气,张嘴说了句什么,依旧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秦姝看到这熟悉一幕,想起当初爷爷也是这样,就知道不会问到什么了。 她把手中的药瓶丟到灵溪怀中,转身离开,直奔下山的路。 秦姝在下山的路上,联繫到凯尔.唐纳德。 “帮我查一下,谢澜之在哪里!” 电话刚被接通,秦姝用命令的口吻,说出她的目的。 凯尔那边没有出声,呼吸急促了几分。 秦姝眼眸微眯,顿足原地,喊了一声:“凯尔?” 凯尔声音沙哑地说:“乾妈,乾爹在云圳。” 秦姝的心下一沉:“你怎么知道?” 凯尔:“我的人一直在跟踪乾爹。” 秦姝:“他在云圳什么地方?” 凯尔:“你们当初住的区委大院办公楼附近,南山路的独栋小楼。” 得知谢澜之在云圳,秦姝心底的焦急担忧散去几分。 在云圳总比在京市好,路程近,她很快就会见到谢澜之。 秦姝继续问:“谢澜之出了什么事?” 树叶被风吹得沙沙声响,秦姝能清楚听到自己紧张不安的心跳,呼吸屏住,等待凯尔的回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手机里没有任何声音。 秦姝还以为通话因为没有信號,被迫中断了。 她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通话还在继续。 秦姝沉声喊道:“凯尔?” 凯尔声音发紧:“乾妈,乾爹……乾爹他、他死了。” 秦姝的脑袋嗡鸣一声,路都不会走了,身体朝下山的小路栽去。 “嘭——” 秦姝狼狈地摔倒在地,手机甩到数米远。 她清冷美眸神色呆滯,浑身颤抖地朝手机爬去。 沾染泥土的手,颤抖地去捡手机,捡了数次才拿到手机。 秦姝的眼底蓄满了泪,声音哆嗦地问:“你在开玩笑对不对?谢澜之怎么可能死!昨天我还跟他通过视频电话,他好好的,你怎么能咒他死!!” 声音从一开始的质问,到最后破了音的崩溃质问。 短短数秒,秦姝的破防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凯尔声音很轻道:“乾妈,我也是刚知道的消息,你现在赶来,还能送乾爹最后一面。” 秦姝的世界彻底崩塌了,泪水不仅打湿地面,也打湿她的心。 她嘴唇哆嗦,说不出一句话来,努力撑著胳膊想要爬起来。 可她的手脚发软,一次次栽倒在地上。 秦姝越来越绝望无助,失去血色的脸庞,一片惨白。 最后一次栽倒在地时,她浑身都沾染了泥土。 秦姝感觉自己快要死了,口鼻无法呼吸,失氧的大脑昏昏沉沉。 “乾妈?” “乾妈你怎么了?” “你再不来,就永远都见不到乾爹了!” 凯尔焦急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秦姝听到了,试图开口说话,发不出任何声音。 秦姝蓄满眼泪的眼睛布满惊恐,从喉咙里发出细微颤音,声音越来越大。 “啊啊啊!!!” 秦姝崩溃的怒吼哭泣声,仿佛要把胸腔窒的痛苦与压抑都倾泻出来。 “阿姝!” 从山上追来的秦海睿,看到狼狈趴在地上的秦姝,疯了似的衝过去。 “阿姝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 秦海睿把浑身无力,四肢僵硬的秦姝抱入怀中。 秦姝发僵的手,颤抖地拽著秦海睿的衣领,粗哑声音哭喊道:“哥!谢澜之死了!” “!!!”秦海睿瞪大了双眼:“怎么可能!” 秦姝內心的痛苦如同被烈火炙烤,浸满泪水的眼眸失去色彩,嘶声哀求:“哥,你带我去找他,我要去找他!求你,帮帮我——” 秦海睿还沉浸在突如其来的衝击中,听到妹妹歇斯底里的绝望哀求,把人稳稳地抱在怀里。 “好,我带你去找谢澜之。” “阿姝,不哭,谢澜之那么厉害,他不会有事的。” 秦海睿抱著人就要衝下山,手机里传来凯尔的声音。 “秦海睿!你等等!” 秦海睿看到脚下的手机,抱著秦姝的身体下弯,腾出一只手去捡。 他打开手机免提,把手机放到秦姝的身上,急匆匆地往山下跑。 “凯尔?你跟阿姝说了什么?谢澜之究竟怎么了?”秦海睿边跑,边往嘴里灌冷风质问凯尔。 凯尔语速极快地解释:“乾爹死了,谢统帅跟谢夫人从京市赶来,他们是来见乾爹最后一面的。 我之前並不知道真相,因为好奇让下面的人盯著,这才知道谢统帅夫妇,是来云圳给乾爹收尸的。 就在一刻钟前,乾爹咽气了,你们现在过来,还能见乾爹最后一面……” 后面的话,秦海睿听不到了。 秦姝爆发出撕心裂肺,崩溃的悽惨哭声。 她全身抖得不成样子,身心都彻底崩溃了。 秦海睿差点没抱住人,手上力度加重,才把失去理智的秦姝制服。 下山的路往日需要半个小时,秦海睿爆发出极限体力与速度,仅用十分钟就冲回秦家。 * 云圳,南山路小楼。 秦海睿几乎把越野车当成飞机来开,车轮胎都因摩擦冒烟了。 他以最快的速度,把难过得快要死的秦姝送到地方。 秦海睿回头,担忧地看著蜷缩在座椅的秦姝:“阿姝,我们到了。” 秦姝双手抱膝,不敢看外面,哽咽地说:“哥,我们走吧,澜哥在京市开会,凯尔一定是在恶搞,他是骗我的,就是想要看我出丑。” 第560章 一纸离婚书,签字吧 秦姝双眼悽然地盯著自己的胳膊,眼底沁染著无边的恐惧与寂灭。 她明显在逃避,不敢面对现实。 秦海睿下车,拉开后车门,弯身把秦姝抱下车。 “不要!我要回去!” 秦姝疯了似的挣扎,眼泪横流。 “啪!” 她胡乱挥舞的手,啪的一巴掌,打在秦海睿的脸上。 秦海睿看著绝望的秦姝,逼她认清现实:“阿姝!你睁开眼看看!那里停著谢家的车队,小楼外把守的人,都是你最熟悉的护卫!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秦海睿一路疾驰赶来,心底的所有怀疑,在看到小楼外的景象后,尘埃落定了。 谢澜之肯定出事了,否则不会有那么多荷枪实弹的护卫把守小楼,街道路边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京市官方牌照。 “哥!” 秦姝崩溃大哭,紧紧揪著秦海睿的衣领。 秦海睿揉了揉她的脑袋,满目心疼,柔声安抚:“我们要进去看看情况,你的医术这么厉害,谢澜之就算是濒死,你也能救活他的。”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这番话让秦姝失去的理智回归,眼底闪过一抹惊人的亮光。 “对!澜哥不会有事的,我要见他,就算他只剩半口气,我也能救他!” 秦姝挣脱秦海睿的怀抱,脚步踉蹌地朝小楼跑去,几次差点栽倒在地。 “夫人!”一名女护卫衝上前,双手稳稳地扶著秦姝:“谢统帅喊您进去。” “谢澜之呢?他在哪?”秦姝泪眼朦朧地盯著女护卫。 女护卫摇头:“属下不知。” 秦姝闻言,腿脚发软地朝小楼衝去。 这时,小院里开出来一辆黑色轿车,与秦姝擦身而过,车內副驾驶坐著的是玉玄道长。 失魂落魄的秦姝,没有看到车內的玉玄道长,睿智淡泊的眼睛探究地打量著她。 人车擦过,是命运的交错。 玉玄道长收回视线,低念道:“福生无量,这位谢太太命格已改,是天命所归的至尊至贵变数,余生福泽深厚,尊荣如磐石之固。” 正在开车的老道,疑惑地问:“师父,谢施主真的一线生机都没有了吗?” 说话的人,是当初身穿紫袍法衣,亲眼见证谢澜之如何一步一叩首,一步一个血脚印,踏入天苑道观的见证者。 他对谢澜之的深情与担当所感动,同时也怜悯谢澜之这般悽惨。 玉玄道长望著逼近的小楼门口铁栏柵,摇头道:“继续窥探天机,祖师爷不高兴不说,我们也恐怕会折损生机。” 老道沉默不语,眼底闪过几分瞭然。 师父既然没把话说死,那就说明事情还有变故。 老道透过后视镜望著后座,被固定在座椅上,没有任何气息,身体早已失温的谢澜之。 他深深看了一眼,哪怕身死依旧姿容如玉,高贵与优雅气质並存的谢澜之。 老道在心底嘆了口气,把车开出小楼,直奔云霄山驶去。 小楼庭院內。 正在行走的秦姝,心中驀然一痛,心有感应地回头,盯著开出小楼的那辆黑色轿车。 她抽痛的心臟,好似缺失了一块,有什么在离她远去。 秦姝问:“刚刚开出去的车是谁?” 追上来的秦海睿说:“我看到里面坐著两个穿著道袍的老者。” 秦姝捂著袭来刺痛的心口,压下心慌,转身继续走。 小楼客厅內。 谢父、谢母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胸前佩戴著白。 谢夫人怀里抱著几件血衣,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哭得无声且悲慟。 阿木提站在一旁,手里拿著两份文件,眼睛通红地盯著门口。 谁也没想到秦姝会找来,好在他们早有准备。 秦姝走进大厅,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在鼻尖縈绕,久久不散。 秦姝本就苍白的脸色,愈发惨白如纸。 她看到谢夫人怀里的血衣,还有胸前佩戴的白,目眥欲裂。 秦姝轻颤地问:“爸、妈,谢澜之呢?” 谢父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多岁,眼神空洞呆滯地看著秦姝。 “阿姝来了?你来得正好,澜之有东西给你。” 他对站在一旁的阿木提说:“你去。” 阿木提紧紧捏著手上的文件,深呼一口气,朝秦姝大步走去。 “嫂子,这是澜哥给你留下的东西,你看看没问题就签字吧。” “啪——!” 秦姝把递到眼前的文件,狠狠拍开。 文件在虚空散开,如同雪般缓缓飘落在地。 秦姝眼眶通红地盯著阿木提:“我不要看这些东西,我要见谢澜之,他人在哪?!” 阿木提身体下弯,单膝跪在地上,把文件一张张捡起来。 他苦涩地开口:“嫂子,澜哥走了。” 秦姝衝到阿木提的面前,用力摇晃他的肩膀:“什么走不走的!我要见谢澜之,你告诉我他在哪?!” 她呼吸急促,质问中带著哽咽。 阿木提把一张纸,递到秦姝的面前。 离婚书,三个大字清晰映入秦姝的眼底。 她愣住了,不知所措,嘴里不停念叨著:“不可能,这不可能,谢澜之不可能这么做……” 阿木提动作僵硬地站起来,声音沙哑地说:“嫂子,你签字吧。” “我不签!” 秦姝痛苦地低吼,一把夺过离婚书,泄愤似的撕成碎片。 眼泪顺著她苍白脸颊滑落,一颗颗砸在地上。 秦姝双手抱著阿木提的胳膊,声音嘶哑地请求:“阿木提,你告诉我谢澜之在哪,我要见他,我知道他出事了,你不用瞒我,我已经知道了,我可以救他的……我可以的,你相信我,我一定能救他!!” 此时的秦姝,早已失去往日的锐气,姿態卑微的哀求,让人能清晰感受到,她撕心裂肺的痛楚。 阿木提看著这样的秦姝,也绷不住了,哽咽地说:“嫂子,澜哥死了。” 秦姝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不停地摇头:“我不信!你在骗我!你们都在骗我!” “我要见谢澜之,现在就要见他,你带我去见他!他肯定是生我的气了!” 秦姝笑著笑著就哭了,像是孩子一样放声大哭:“谢澜之!你在哪?你快出来!我来找你了! 对不起!都怪我醒得太晚了,我应该早点来见你的,谢澜之,你不要生气好不好,你出来见我啊!” 第562章 入了魔障,被执念支配 云霄山。 秦姝站在山脚下,仰头望著一眼望不到头的八万八千台阶。 她不知道这么长的台阶,谢澜之是怎么一步一跪拜爬上山的。 空气中似乎还瀰漫著浅淡的血腥味。 秦姝的心尖一颤,不敢深想,艰难地迈开腿,踩上第一个台阶。 秦海睿从远处喊道:“阿姝,这边有电缆车,会快一点!” 秦姝踩在台阶上的脚轻颤,下意识后退,她刚刚好像看到前方,谢澜之匍匐在地,头抵在台阶上的幻影。 “来了!”秦姝后怕地转身离开。 兄妹二人刚坐上电缆车,阿木提急匆匆赶来,几个跨步衝上来。 秦姝冷眸盯著阿木提,神色看起来很平静,仿佛之前的歇斯底里都是错觉,她从未崩溃过。 秦姝沉默许久,哑声说:“你把谢澜之这两个月做的事告诉我。” 阿木提点头:“澜哥从灵溪大师那里知道,让你醒来的办法要以帝星命格作为交换,让世界规则认同才能有效,寺庙道观就是规则化身所在。 澜哥这两个月內,按照各大寺庙道观的香火旺盛排名,前往全国各地跪拜祈愿……” 说到谢澜之从拉萨回来后,直奔云霄山天苑道观时,阿木提缓缓闭上了嘴。 他至今都不敢回想,那日,在天苑道观大殿门外,看到谢澜之满身是血,倒在血泊的一幕。 那天,宫殿大门敞开,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歷经一天一夜,爬了八万八千台阶的谢澜之,早就力竭虚弱得不像样子。 阿木提以为当时,只是单纯的上香而已,哪知道谢澜之会狼狈的倒在血泊里,如同死过去一般。 玉玄道长说,那是他以命格作为交换,需要付出的代价。 谢澜之的血肉之躯,会从內里开始衰弱,直到身体溃败,承受万箭穿心之痛,吐血而亡。 秦姝双手揉搓著裤子,指尖用力按在膝上,咬著牙问:“澜哥为什么没有回玉山村,要来会来天苑道观?你们怎么都不知道拦著他?” 阿木提苦笑一声:“嫂子,你那时候昏迷不醒,澜哥都要疯魔了,他听说天苑道观的传说,不顾我们的阻拦执意要来。” “嫂子可知道,八万八千的台阶,澜哥用了多久才上去?是一天一夜的时间。” “快天亮的时候,澜哥的腿都直不起来了,后面的数百台阶,他是爬著上去的。” 阿木提闭了闭眼,心痛道:“我跟在澜哥身边三十年,从未想过他那般狼狈卑微的样子,双腿站不起来了,他就用胳膊肘撑著,台阶那么硬,还有很多石子,他的骨头都露出来了,胳膊撑不住了,澜哥就用鲜血淋漓的手,一步一个血手印,艰难地挪动著爬上山……” “噗——!” 秦姝的手捂著心口,吐出一大口血。 血雾在狭小的车厢內瀰漫,紧接著,是无声的哭泣。 “別说了!”秦海睿怒吼一声,衝上前,把身体下滑的秦姝抱住。 秦姝的心如刀割,无法呼吸了,泪水顺著清冷麵容砸落。 秦海睿见她久久不呼吸,脸色憋得惨白,伸手去掰秦姝的嘴巴。 他急声喊道:“阿姝!你张开嘴!呼吸,快呼吸!” 秦姝的眼珠子转动,呆呆地盯著秦海睿,人都傻了的样子。 秦海睿捏著秦姝的下巴,摸到她用力咬著的牙,急得不行。 “阿姝,你快呼吸!你这样会把自己憋死的!” 秦姝没有任何回应,神色沉默又悲哀,眼泪不停流。 秦海睿扬高声喊道:“你还想不想救谢澜之了?你出事了,让他怎么办!” 一句话,让秦姝乖乖听话。 她张了张嘴,大口大口地呼吸,眼神破碎,泣不成声。 秦姝抓著秦海睿的衣袖,声音哀戚:“哥!我好疼,真的好疼!” 秦海睿慌乱地问:“你哪里疼?” 秦姝的手用力抓自己的心口:“我的心……好疼啊!” 她觉得自己的心碎了,比面对死亡时,还要痛彻心扉,折磨人。 秦海睿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妹妹,只能把人紧紧抱在怀里,给予无声安慰。 缆车终於达到山顶。 秦姝是被秦海睿抱著出来的,阿木提紧跟其后。 玉玄道长站在道观门口,平静无波的眼眸,凝视著三人。 “三位施主请回吧,天苑道观最近不接待香客。” 秦姝哭肿的眼睛盯著玉玄道长:“我男人在你们道观,你把人交出来。” 玉玄道长摇头:“谢施主生前交代,由我们道观代为保管尸体,任何人都带不走他。” 秦姝浑身杀意直逼而出:“如果我执意要带他走呢?” 玉玄道长篤定道:“施主带不走。” 秦姝的修长指尖闪过冷光,数枚银针直逼玉玄道长面门而去。 玉玄道长的身体后仰,灵活地避开银针攻击,又很快復位。 仅仅一个试探。 秦姝就知道,自己不是此人的对手。 玉玄道长望著秦姝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波:“谢施主已死,你见到他又如何?” 秦姝听不得死这个字,戾气横生地怒道:“谁说他死了!他就算是被拘了魂魄,上天入地,我也要把他找回来!” 玉玄道长:“施主已经得到大机缘,何不乘风而行,早日摆脱死劫,在这与贫道爭执,只是浪费时间。” 秦姝:“狗屁的机缘,我根本不稀罕,我只要见谢澜之!” 玉玄道长:“施主执意如此,只能失望而归了。” 秦姝:“你不交人,我就杀进去!” 秦姝彻底怒了,从秦海睿的怀里跳下来。 她从一手从身上摸出毒药,一手捏著小巧秀气的银针。 玉玄道长怜悯地看著秦姝:“施主已经入了魔障,被执念所支配,早些清醒才好。” 话音刚落,玉玄道长诡异的消失在原地。 秦姝的瞳孔微颤,下意识往天苑道观的大门衝去。 明明道观的门就在眼前,仅有数米远,秦姝怎么都走不到那里。 她奔跑的速度渐渐慢下来,站在原地扫视周围。 “臭道士!你给我滚出来!” “谢澜之是我男人,你凭什么不让我见他!” 玉玄道长的空灵声音,从上空响起:“你既如此执著,就从山脚下一步一台阶的爬上来,我给你一个见谢施主的机会。” 任谁都听得出来,这是拖延时间的缓兵之计。 第563章 哥哥回去搬救兵 秦姝满脸凶戾,拔高音量:“我没时间跟你討价还价,我是秦氏第三十八代传人,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我现在就要见谢澜之,我要救他!天苑道观敢阻拦我救人,我就把这座道观给拆了!” 一声嘆息自上空响起,玉玄道长平静地说:“谢施主已死,你救不了他。” “你放屁!”秦姝寻找玉玄道长的声音方向:“別藏头露尾的,有本事你出来!” 玉玄道长轻描淡写道:“施主想见人,就从山下一步步爬上来,要么从哪来的回哪去,你只有这两个选择。” “我现在就要见到谢澜之!” 秦姝哪个都不选,声音低沉沙哑,宛如地狱的恶鬼。 玉玄道长不出声了。 任凭秦姝再怎么大喊大闹,对方就跟消失了一样。 秦姝盯著远处的道观大门,咬了咬牙,拼尽全力跑去。 明明近在咫尺的门,她总是差一步才能够到。 秦姝跑得精疲力尽,双膝一软,狠狠栽倒在地上。 她的胳膊被地面摩擦出血,血色染红了衣服,吃力地抬头望著数米远的大门,眼底充满了绝望与悲伤。 秦姝的手用力捶打在地上,声音嘶哑:“你们把谢澜之还给我!还给我……” “阿姝,够了!” 秦海睿看著妹妹在原地打转,把自己折腾得如此狼狈,走上前把人抱起来。 秦姝泪眼朦朧地哀求:“哥,你让他们把谢澜之还给我好不好?” 秦海睿沉声道:“阿姝,你了解谢澜之,他做的决定没有人能改变。” 秦姝双眸愈发空洞,低喃道:“那我该怎么办?他不要我了,还不让我见他……” “你还有一个选择,从山下爬上来,谢澜之能做到的,你也能做到。” “不行的,八万八千台阶,我爬上来会耽误很久。” “阿姝,你別无选择。” 秦姝沉默了,过了许久,她沉默地点点头。 三人乘坐电缆车下山,他们前脚离开,玉玄道长的身影出现在道观门外。 身后的紫袍老道,担忧地问:“师父,拖得住吗?” 玉玄道长仰头,望著玉山村的方向,感受到那里的灵气越来越浓郁。 他摇头轻嘆:“拖不住也要拖,四天后小秘境里的人必到,届时,一切已成定局。” * 云霄山下。 秦姝回到原位,站在第一阶台阶前,仰头望著延伸至天际的台阶,再次隱隱看到谢澜之艰难攀爬的身影。 秦姝的心臟袭来阵阵钻心的疼痛,她强逼著自己收回视线,抬脚迈上第一阶台阶。 八万八千台阶,越往上爬越陡峭,也越吃力。 秦姝用了两个多小时,爬了几千个台阶,开始体力不支了。 她还仅仅是普通攀爬,並未一步一叩首,腿脚就开始发软,气息变得急促。 秦海睿上前搀扶:“阿姝,歇会儿吧。” 秦姝抬起颤颤巍巍的胳膊,把秦海睿的手推开:“不用,我可以的!” 谢澜之为了她,一步一叩首爬上去的,她也一样能做到。 秦姝眼神坚定带著股狠劲儿,抬起轻颤的腿,踩上新的台阶。 等她爬了上万台阶时,身形开始摇摇欲坠。 她密长眼睫微微颤抖,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纤细优美的后颈,汗如雨下。 秦姝的急促呼吸声,把周围被风吹动草木的窸窣声响,完美掩盖下去了。 她的身体开始站不稳了,仰头看著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台阶,眼底没有丝毫退意,有的只是无尽的心疼与难过。 这么长的台阶,谢澜之爬上去的过程有多艰难,只有亲身体会过的人,才知道他有多大的毅力。 秦姝紧咬牙关,继续往上爬,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 秦海睿、阿木提两人,紧紧跟在身后。 他们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跡,眼睛一错不错地盯著秦姝,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滚下台阶。 在太阳落山之前,秦姝堪堪爬了两万多台阶。 她的腿已经颤抖得不成样子,连站立都很难保持,娇艷动人的脸庞,因疼痛变得扭曲。 在秦姝停在原地休息的时候,秦海睿把一瓶水递过去。 “阿姝,天黑了,你喝口水休息会儿。” 秦姝紧咬的牙关鬆开,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她的牙齿咬合力太重,导致牙齦出血了。 察觉到血顺著唇角渗出,秦姝偏过头擦了擦,喉咙吞咽两下。 血被吞入腹中,她从秦海睿的手上接过水,狠狠灌了半瓶,声音沙哑地说:“哥,你跟阿木提回去吧,接下来的路我自己走。” “不行!” “嫂子不可!” 秦海睿、阿木提二人,异口同声阻拦。 秦姝那双被汗浸湿的眼眸,没什么情绪地凝著二人。 秦海睿声音发紧地说:“阿姝,你还记不记得跟爷爷的约定吗?我得带你回去。” 阿木提则出声解释:“嫂子,云霄山有野兽出没,上次我跟郎野陪澜哥来的时候,晚上遇到了狼,还能听到虎啸声。” 秦姝沉默数秒,对秦海睿轻描淡写地说:“谢澜之真出事了,我不会独活。” 秦海睿的脸色大变,颤声道:“阿姝,你不要说胡话!” 秦姝整个人平静不少,苍白脸庞露出莞尔一笑:“哥,我没开玩笑。 我根本不稀罕他的以命换命,我们当初说好的,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这次不等秦海睿开口,阿木提急声道:“嫂子,你不能辜负澜哥的付出,他为了让你活著,付出的是自己的命!” 秦姝攥紧手中的水瓶,极为认真地说:“他能单方面毁了我们当初的约定,我也能选择放弃他的付出,这很公平不是吗?” 在一步步攀爬台阶时,秦姝的心底想了很多。 她总结出来一个清晰的决定——大不了一死,把这条命还给谢澜之。 死都不怕的秦姝,觉得无论面对什么,都没什么可怕的了。 秦姝的眼底没有死志,可她太平静了,平静得比她发疯的时候,还要让人心惊胆战。 秦海睿知道妹妹一向说到做到,一颗心不断下沉,语无伦次地说:“阿姝,你不能这样做,你这条命是谢澜之为你爭取的,爷爷当初也说,只有谢澜之以命格作为交换,你才能活下来,他为你付出这么多,你怎么捨得糟蹋他的付出,阿姝,你这条命已经不是你自己的了!” 秦姝的睫毛轻颤,目光平静地凝著秦海睿。 “哥,你想让我余生都活在愧疚中,痛不欲生吗?” 一句话,让秦海睿闭上了嘴。 他轻轻摇头,想说不是的,却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话。 秦姝的视线偏移,看向阿木提:“我不怕山中野兽,它们再凶也抵不过我心中的怨气,它们敢出现阻拦我,抽筋扒骨就是它们的归宿。” 阿木提凛声问:“嫂子,你是打算给澜哥殉情吗?” 秦姝勾起唇角,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怎么会,我没那么傻,我只是把这条命还给他罢了。” 如果秦姝说这话的时候,眼中的泪没有滚落,声音没有发颤,还有几分可信。 阿木提语声带有哀求:“你不能这样做,澜哥做了那么多,只是想让你活著,他想你活下来。” 秦姝哭著说:“就因为她用自己的命换我活著,我就要余生都戴著枷锁,永远活在痛苦与自责中吗?” 阿木提双唇紧抿,不发一言。 秦姝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我不愿意,我不要苟活在永远思念他的痛苦中,也不愿经过漫长的时间洗礼,可能会把对他的欢喜磨磋成怨恨,我更不愿余生如同行尸走肉般的活著。” 落地有声的话,清楚传入秦海睿、阿木提的耳中。 秦姝不看两人复杂的表情,转身继续往山上爬。 这一次,她放慢了速度,每一步都稳稳踩在石阶上,走谢澜之曾经走过的路。 没人知道,她每走一步,都自虐般的心痛。 秦姝是医师,知道自己的心脉受损。 在得知谢澜之死讯的那一刻,她的心气就散了,与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別,能活著就不错了。 秦海睿、阿木提站在原地,看著秦姝一步步艰难往上爬的背影。 “妈的!”秦海睿爆了粗口。 他眼神凶狠地盯著阿木提:“我要回玉山村搬救兵,你看著阿姝,绝不能让她做傻事!” 阿木提眉心紧皱,试探地问:“你要去找宸宸?” 秦海睿压低声说:“宸宸一个孩子能做什么,我要去找爷爷,爷爷肯不会坐视不理的!” 阿木提闻言鬆了口气:“澜哥跟嫂子的事,暂时不要告诉孩子们。” “知道了!有什么事隨时保持联繫。” “好!” 深夜,月亮高掛在夜空。 银辉洒满云霄山,映照在陡峭的山坡台阶,月光冷芒笼罩著一道纤细身影。 隨著距离拉近,能清晰看到那道单薄瘦弱的身影,如年迈的老人颤颤巍巍地攀爬。 阿木提看著步伐蹣跚的秦姝,说出不下几十遍的劝慰。 “嫂子,休息吧,再这样下去根本撑不住。” 秦姝仿佛听不到,身体肌肉已经有了自己的记忆,脚步缓慢而机械地往上爬。 倏然,她的脚腕往外侧歪,骨裂声在夜晚响起。 秦姝的身体失去平衡,往左侧没有护栏的山坡倾倒。 “小心!!!” 阿木提一个箭步衝上回去。 第564章 不愧是福泽深厚之人 阿木提的速度很快,在秦姝栽入陡峭的山坡时,把人稳稳的扶住。 秦姝嚇得脸色惨白,不仅仅是怕跌落山下,更怕上山之事半途而废,耽误见谢澜之的时间。 她不停颤抖的手,柔弱无力地去推阿木提的时候。 “谢谢,我没事——” 秦姝那点轻微力度,根本推不开阿木提,反倒是差点跌倒在阿木提的怀里。 阿木提把人扶正,弯身把秦姝抱起来,放到台阶坐下。 “嫂子,你的脚受伤了,我看看——” 阿木提单膝跪在台阶上,借著皎洁月光,来回扫视秦姝的脚腕。 “嘶——!” 秦姝的左脚稍稍用力,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 阿木提发现了,伸手把秦姝的鞋脱下来。 他刚伸出手,秦姝不顾脚上的受伤,快速往一侧避开。 她声音缓慢地说:“我自己可以,你不要碰我,澜哥知道会生气的。” 阿木提的手一顿,像是意识到什么,猛地收回手。 秦姝忍著钻心的疼痛,用手摸索自己受伤的脚腕。 她清楚知道谢澜之的占有欲有多强。 这些年来,谢澜之虽说没怎么表现出来,秦姝还是细心的发现。 但凡有其他男人多看自己一眼,或者不小心亲密触碰她。 谢澜之晚上都会狠狠折腾她几次,还逼著她说一些难以启齿的荤话。 以往的秦姝为此抱怨过,谢澜之死不承认,为了让她闭嘴,经常擦枪走火,青天白日就开始折腾她。 咔嚓一声! 秦姝把错位的脚踝骨復原。 那一瞬间的疼痛,令她情不自禁仰头,眼角的泪顺著鬢角滑落。 她莫名想到如果谢澜之在,肯定会心疼的抱抱自己,在她耳边温声细语的安慰。 谢澜之的声音很好听,青年时期就像流水击石般,清亮悦耳,又如春风拂面,温暖人心。 这些年来隨著年纪上涨,声音变得低沉浑厚,富有磁性,也让人著迷,给人一种安全感。 秦姝对谢澜之的声音没有任何抵抗力,三番几次被诱惑到。 可此时受伤的秦姝,没有那个疼她入骨的男人陪伴。 秦姝的心底一阵酸涩与难过,对谢澜之的思念也达到了顶峰。 她抽了抽鼻子,片刻不肯休息,手撑在台阶上站起来,继续往山上攀爬。 阿木提变得沉默,黑沉如墨的眼眸盯著秦姝的背影,默默跟上去。 没过十分钟,秦姝就爬不动了。 她纤细小腿不停颤抖,呼吸也乱得不成样子。 秦姝扶著一旁的树,气喘吁吁地问:“我爬了多少台阶?” 阿木提语速极快地说:“三万一千二百八十六个台阶。” 秦姝失望地说:“连一半都没有。” 她闭了闭眼,把脖子里的龙纹罗盘拽出来,从里面倒出一颗暗红色的药丸。 阿木提走上前,问:“这是什么药?” 秦姝把药丸丟进嘴里,仰头咽了下去:“可以让我两个小时內,爆发出巔峰体力的药。” 阿木提眸色沉了沉,眼神复杂地盯著她。 秦姝站在原地休息几分钟,感觉身体消耗的力量回归后,马不停蹄地继续攀爬。 为了避免浪费药效,接下来的路,她走得很著急。 两个小时后。 “嘭——” 秦姝的身体踩空,站都站不稳了,身体栽倒在台阶上。 距离山顶的天苑道观,还有不到三万台阶。 秦姝感觉自己的腿已经废了,哪怕是趴在台阶上,腿都在剧烈颤抖。 阿木提走到前面,背对著秦姝跪在台阶上。 “嫂子,接下来的路,我背你。” 秦姝吃力地抬头,望著男人虎背熊腰,充满安全感的背影。 她伸出颤颤巍巍的手,与阿木提的衣摆擦过,按在冰冷的石阶上,拖著无力的腿往上攀爬。 秦姝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手上,纤细的双手不得不张开,用指甲勾著石阶,慢慢地挪动著身躯。 阿木提眼睁睁看著秦姝,与他擦身而过,眼底瞳孔剧颤。 这一幕,何曾熟悉。 熟悉到让阿木提的心臟抽痛。 他瞬间红了眼眶,声音隱忍沙哑:“嫂子——” 声音轻不可闻,足以秦姝在静謐的夜晚,听的一清二楚。 她为了保留体力,不敢出声,只默默地爬过一个又一个台阶,满心满眼都是想要见到谢澜之。 清冷朦朧的月辉倾斜,追隨著秦姝狼狈挪动的身影,把她的狼狈不堪记录下来。 秦姝就这样慢腾腾地匍匐前行,十指被冰冷坚硬的台阶磨破,指甲外翻,鲜血淋漓,染红了掌下的石阶。 她身上的衣服被鲜血染红,脚上的鞋子,在半个小时前,顺著峭壁掉下去。 秦姝晶莹如玉的脚趾,磕在石阶上,也感觉不到疼痛。 除了十指连心的疼痛,她浑身都变得麻木,凭藉坚定的信念机械地爬行。 可惜,天公不作美。 “轰隆——!” “咔嚓!轰隆隆!!” 刚刚月光高掛的夜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大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砸在秦姝瘦弱的身上。 阿木提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撑开挡在秦姝的身体上空。 “嫂子,下雨了,我们回去吧。” 秦姝只稍稍停了一下,就继续向上攀爬,这一次她双手抓台阶的力度重了几分。 她再小心,被雨水冲刷的台阶,依旧滑得很。 秦姝差点没抓稳,身体往左侧峭壁滑去。 阿木提用身体挡住她,喉头哽咽,颤声道:“嫂子,你这样会没命的!” 大雨冲刷在台阶上,导致秦姝攀爬的动作与速度都慢下来。 她望著山顶的方向,突然就崩溃了:“啊啊啊——” 嘶哑难听至极的低吼,声音悲慟,让人感受到她的绝望。 为什么! 老天为什么要跟她作对! 什么时候下雨不行,偏偏在她看到成功的时候! 秦姝怒吼过后,心底有了偏与天作对的疯狂,她盯著右侧的一颗树木,撑著虚弱的身体爬过去,双手紧紧搂著树干。 她就这样淋著雨,慢慢等待著大雨停歇。 阿木提震惊地看著这一幕,瞬间就明白了秦姝要做什么。 他脚步蹌踉地衝上去,用湿漉漉的衣服,在秦姝的上方给她遮雨。 “嫂子,这样不行,你会生病的!如果大雨导致山体滑坡,你也会被岩浆衝下山的!” 秦姝抬起头,被大雨淋湿的髮丝粘在脸上,声音嘶哑破碎。 “那不是正好,我死了,就能看到谢澜之了。” 阿木提望进她决然眼眸中透著期待,只觉得秦姝疯了。 他不得已掏出手机,联繫山下暗中跟来的谢家亲信。 仅一个小时,数名护卫队带著雨伞、雨衣,还有吃的喝的,乘坐电缆车上来了。 “嫂子,如果不想的话我把你打晕带走,你就穿上雨衣,再吃点东西。” 秦姝没有硬扛,吃力地坐起来穿上雨衣,又拿了一瓶水跟一个麵包,然后继续双手环抱著树干,等待著大雨停止。 这场大雨,从黑夜下到天亮。 秦姝淋了整整一个小时的雨,身体早已被雨水浇透了。 后面的五个小时虽说穿著雨衣,依旧导致她高烧了,秦姝浑身发烫,脸色红润的不正常。 阿木提也好不到哪去,脸色煞白,双唇发青,眼神里透著茫然与无措。 雨停后,秦姝继续往山上爬。 石阶上的水洼,让她磨破的手指被刺痛,也无法轻鬆抓住台阶。 上山的路程,依旧缓慢艰难,秦姝途中昏迷了一次。 她昏过去前说:“不许送我下山,等我醒——” 就因为这一句没有说完的话,阿木提没敢动秦姝,让人给她餵了药,伤口做了简单的处理。 三个小时后。 秦姝醒来浑浑噩噩地往山上攀爬。 她从天亮爬到天黑,又爬到天亮,期间昏迷了三次。 歷经两天两夜,秦姝终於满身血污地熬到了山顶。 距离与山村秘境开启,与秦爷爷约定的时间,只剩两天了。 秦姝爬上最后一个台阶,看到天苑道观紧闭的大门。 她嗓音嘶哑地说:“去敲门——” 粗哑破碎的声音,仿佛含著砂砾,很是刺耳。 短短两天时间,秦姝瘦了很多,眼眸黯淡无光,一片死寂。 阿木提大步走上前,敲响了道观的门。 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师父说,今夜子时,秦施主才能见到谢施主。” 秦姝扶著谢家亲信的胳膊,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听到道观內响起的声音,她乾裂起皮的双唇,勾起一抹讥讽弧度。 她都等了两天两夜了,不差再等半天时间。 烈日高照,本就高烧不退的秦姝,身体愈发摇摇欲坠。 她怕自己再次昏迷,试探性地迈出腿,趔趔趄趄地朝道观门口走去。 邪门的事发生了。 阿木提走到门口,还敲响了门,秦姝依旧无法靠近道观。 数米的路,她走了不下百步,就是走不到道观门前。 秦姝彻底放弃了,毫无形象地跌坐在地上,等待著夜晚降临。 深夜子时到来。 道观的门从里面打开,玉玄道长缓缓走出来,他看向秦姝的眼神深邃而复杂,时而透露出深沉的情绪。 玉玄道长嘆息道:“秦施主不愧是福泽深厚之人。” 秦姝能以女子单薄羸弱之身,在重重阻碍中,仅用两天的时间,就能一步步爬上来,非常人所能及。 秦姝懒得跟玉玄周旋,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要见谢澜之。” 第565章 变故突发,也许是好事 玉玄道长上下打量著秦姝,视线从她双膝磨破的裤腿扫过,最后定格在她指甲外翻的手上。 他本想再给秦姝出难题,以此来拖延时间,又或者让她知难而退。 然而,在迎上秦姝逐渐暴戾的眼眸,玉玄道长终是让开身体。 “施主,请跟我来吧——” 秦姝胸口提著的那股气,骤然鬆懈下来。 她抬脚迈步,发软的腿没有丝毫力量,身体猛地朝前扑去。 “嫂子!” “少夫人!” 阿木提和搀扶秦姝的谢家亲信,同时惊呼出声。 秦姝用力攥著亲信的胳膊:“我没事,扶我进去!” 阿木提盯著秦姝踩在地上,鲜血淋漓,没有穿鞋的左脚,他咬了咬牙,把人拦腰抱起来。 “嫂子,我抱你进去!” 秦姝被腾空抱起,表情先是一愣,隨即紧绷颤抖的身体放鬆。 她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好——” 她是真的没力气了,也迫切想要见到谢澜之。 玉玄道长瞥了两人一眼,一言不发地带路,前往供奉三清尊神的主殿。 主殿外。 从殿门口到台阶之下的庭院,道观的弟子並列两排站立。 为首身穿紫袍法衣的老道,手握三炷香走向秦姝。 “谢施主的尸体就在殿內,由三清尊神亲自看护,按理说,我们道观应该在两天后,才会让谢施主的尸体重见天日,我师父心善,不忍你继续望眼欲穿,还请秦施主手持三柱香进殿。” 秦姝的双脚落地,接过三柱香:“我知道了。” 她手持三柱香,在眾人的注视下,一步步走上台阶。 供奉三清尊神的主殿,台阶有三段,总共有108级台阶。 秦姝每走一步,身子都摇摇晃晃,给人一种隨时能栽倒,滚下台阶的危险。 秦姝停在最后一段台阶,仰头望著威严神圣的宫殿。 她浑身都在发颤,脚下袭来钻心的疼痛,双膝无法站直,呈现弯曲状。 秦姝收回目光,咬紧牙忍著剧痛,颤颤巍巍地爬上最后一段台阶。 守在门口的两名道家弟子,一人从秦姝手中接过香,一人缓缓推开沉重的木门。 淡淡的檀香扑面而来,秦姝悬掛汗珠的眼睫轻颤,抬眸朝殿內望去。 空无一人的大殿中央,摆放著一口死气沉沉的棺材。 “谢澜之!” 秦姝剎那间站不住了,双手扶著木门滑跪。 她身体瘫软地朝棺材爬去,嘴里发出一声声哀戚,心痛地呼唤谢澜之的名字。 棺材距离门口,仅有短短数米的距离。 秦姝狼狈地爬行数分钟,颤抖的手指尖,才堪堪碰到棺木。 她轻颤的手,动作很轻地抚摸森冷的棺木,似是怕惊扰躺在里面的人。 “谢澜之,我来找你了——” 秦姝的额头贴著棺木,嘴里发出嘶哑低泣声。 玉玄道长、阿木提等人站在殿外,看著秦姝这般情淒意切的模样,纷纷为其动容。 阿木提抬脚跨入殿內,想要再看一眼澜哥。 玉玄道长一把將人拉住:“施主不可!” 阿木提目光不善地看著玉玄道长:“为什么?” 玉玄道长抬头望著殿內的三清尊神,淡声解释:“施主可还记得,你上次来的时候,三清尊神的眼神是微闭状態,如今三清尊神皆已睁眼,代表祂们开启了灵识,除了天命之人与秦施主,没人能扛得住神灵的神识镇压。” 阿木提仰头凝向殿內的三清尊神,发现祂们睁开的洞察沉思眼眸,仿佛活了一般,直击灵魂。 阿木提下意识低头,脚步不受控制地后退,心底大为震撼。 刚刚跟神像对视的剎那间,他感受到有股无形的压迫力量,席捲而来,笼罩他全身,心中又敬又畏。 “啊!!!” 大殿內,倏然响起撕心裂肺的呜咽声。 秦姝双手撑著棺木,看到了躺在里面的谢澜之。 谢澜之面色平静,瘦得不成样子,脸色铁青发白,呈现出死气沉沉的死气。 秦姝在看到谢澜之的瞬间,不可控制地大哭。 她眼底涌现出悲伤的泪水,视线变得模糊不清,看不清楚谢澜之清雋的面部轮廓。 秦姝用力擦眼底的泪,朝躺在棺材里的男人伸出手。 “谢澜之,你起来,你起来啊!我带你回家!” “你醒醒好不好?你怎么这么能睡!你起来跟我回家!” 任凭秦姝怎么歇斯底里的叫喊,躺在棺木里的男人,都没有任何回应。 秦姝的上半身撑在棺木一侧,伸手去摇晃谢澜之的肩膀。 “澜哥,我求求你……你醒过来好不好?” 她染血的手,揪著谢澜之的衣领,想要把人给拉起来,指尖的伤撕裂,鲜血顺著大大小小的伤口涌出来。 秦姝仿佛感觉不到疼,拼尽全力想要把男人给拽起来。 “谢澜之,你別玩了,我认输好不好,你真的嚇到我了,你起来跟我回家!” “孩子还在等我们,他们一直在等爸爸,澜哥,不要睡了,我们一起回家!” 身体虚弱的秦姝,根本就拽不动谢澜之,还差点把自己跌入棺材里。 秦姝的手颤抖地摸索谢澜之,在握住男人冰冷的手时,眼底的泪水再次涌现。 她呜咽著哭喊哀求:“澜哥,你身上好凉,我给你暖暖好不好?” 秦姝把谢澜之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已经泣不成声了。 “澜哥,你醒醒,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谢澜之的手太冰冷了,秦姝抱著男人伤痕累累的手,不停地用手揉搓。 死人的尸体温度,如同冰块捂不热,稍有热气,也很快散去。 秦姝又慌又惧,红唇凑近谢澜之的手吹热气,依旧於事无补。 她实在是没办法了,紧紧握著谢澜之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澜哥,你是不是冷啊?我给你暖暖身体好不好?” 话音刚落,秦姝吃力地爬起来,跌跌撞撞翻进棺材里。 “嫂子,不要!” 门外的阿木提看到这一幕,大声阻止。 秦姝双手双脚抱著冰冷的尸体,用体温给谢澜之传递温暖:“我抱抱你,抱抱就不冷了。” 她身体孱弱,身上本就没有多少热气,热气很快被冰冷的尸体驱散,变得跟谢澜之一样冰凉。 秦姝紧紧搂著谢澜之,喉间发出轻颤的呜咽:“你就是个骗子……你答应过我的,一起生一起死……” “谢澜之,你骗了我……你怎么能这样……你不能丟下我一个人……” 秦姝身体蜷缩在狭小的棺材里,双手搂著谢澜之的脖子,把脸埋在男人的胸前,哭得像是个孩子一样委屈。 “噗——” 悲痛欲绝的秦姝,张嘴喷出一大口鲜血。 刺目的鲜血把棺材染红,血雾滴落在谢澜之稜角分明的面庞。 秦姝的眼底瞳孔急剧收缩,颤抖的指尖,慌乱地抹去谢澜之脸上的血。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越擦,谢澜之脸上的血越多。 秦姝的动作忽然顿住了,空洞眼神变得浑浊,眼皮子颤了颤,意识逐渐陷入黑暗。 她似是有所察觉,搂著谢澜之脖子的手,力度下意识紧了紧。 偌大的宫殿,陷入死一般寂静,呜咽声驀然而至。 宫殿外的阿木提,听到秦姝的吐血声,等了许久,都没有听到秦姝的声音,想也不想地往大殿內衝去。 “嘭!” 阿木提的脚刚迈入大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 他狼狈地摔倒在地上,不顾身体疼痛爬起来,再次往宫殿內衝去。 玉玄道长拉住他的胳膊,眼神锐利地盯著阿木提:“你进不去的,强行闯入是自寻死路!” 阿木提怒吼:“秦姝还在里面,她出事了!” 玉玄道长说:“她死不了,只是昏过去了,让她休息休息也好。” 听到秦姝只是昏过去了,阿木提平静下来,眼神担忧地望著大殿內的棺材。 棺材內,秦姝好像睡著了,眷恋地偎依在谢澜之的怀来。 她的脸色虽说过於苍白,却很平静,也依旧娇美。 没人看到,秦姝掛在脖子上的金色龙纹罗盘,被溅了几滴鲜血。 鲜血融入罗盘上的密密麻麻复杂符文里,顏色黯淡的罗盘,剎那间绽放出刺目金光。 “吼——!” 一阵雄浑,充满威慑的龙吟声响起。 龙吟宏伟,如雷般轰鸣,仿佛能震碎天地,让人心悸不已。 站在宫殿外的玉玄道长,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他面露惊惧,低吼道:“关门!” 周围的道观弟子,立刻展开行动,顶著让人窒息的臣服威压,拼尽全力把宫殿沉重的木门关上。 玉玄道长脚步踉蹌地跑下台阶,在庭院就地打坐。 之前关门的一眾弟子,有样学样,纷纷在庭院打坐。 阿木提不解地看著他们,问身侧的紫袍老道:“他们怎么了?” 紫袍老道沉声道:“刚刚有未知生物出现,你没感受到那股非常恐怖的雷霆震慑吗?” 阿木提摇头:“我没有感觉。” 他看向一眾谢家亲信:“你们感受到了吗?” 眾人摇头,异口同声道:“没有!” 紫袍老道震惊地打量著他们:“你们都没有感觉到吗?也没听到那浑厚的未知生物吼声?” “没有!”阿木提等人再次摇头。 紫袍老道沉吟片刻,说:“没事,刚刚的变故,也许是好事也说不定。” 第566章 爷爷来了,为孙女撑腰 时间一晃,两天过去了。 这天,是秘境开启,秦爷爷来接秦姝的日子。 秦姝还在天苑道观,自从那日昏过去,她一直没有醒来。 阿木提站在殿门紧闭的殿外,急得团团转,就在十分钟前,他接到秦海睿要来的电话,还得知玉山村出事了。 可宫殿大门紧闭,任何人都打不开,里面还时不时传来,神秘威严的兽吼声。 宫殿內。 三清尊神神像睁开的眼眸,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都闭上了。 大殿中央的名贵棺木正前方,浮现出一条若隱若现的金龙,布满鳞片的锐利前爪抓著棺木,龙尾盘绕在棺木之下。 金龙如灯泡般明亮的巨瞳,闪烁出神秘光芒,低眸凝视著棺木的男女。 秦姝依旧保持昏迷前的姿势,双手紧紧搂著谢澜之的脖子。 谢澜之清雋矜贵的脸庞,多了一抹红润,少了几分死气。 可他依旧没有任何气息,依旧是一具死尸。 秦姝的眉目微动,唇角勾起一抹甜美笑容。 她陷入美好的梦境里,不愿醒来。 在梦里,谢澜之一直牵著秦姝的手,直到他们慢慢老去,满头白髮,依旧相伴。 年迈的谢澜之即使满头白髮,看上去依然很有气质,精气神十足。 秦姝跟谢澜之挽著胳膊,並肩而行,形影不离。 他们一直走啊走,走不到尽头。 秦姝觉得很满足,不管走去哪里,哪怕是天涯海角,只要有谢澜之陪著,就够了。 “妈妈!爸爸!” 身后传来几道喜悦,夹杂著孺慕的声音。 秦姝拉住谢澜之的手,两人回首望去,看到四个青年一个少女。 他们彼此牵著一个陌生面孔的男女,笑容灿烂地奔跑而来。 是谢东阳、谢宸南、谢砚西,谢墨北,还有长大成人,蜕变成少女的谢锦瑶。 他们手上牵著的是彼此的爱人。 十道身影背对著晨曦光芒,满脸欢喜地奔跑。 秦姝欣慰地笑了,然而,下一秒她脸上的笑容消失,她的手空了。 秦姝仰头看著身侧的谢澜之:“你怎么了?” 谢澜之恢復青年时期的模样,五官冷峻深邃,骨相清贵,斯文又儒雅。 他薄唇缓缓翕动:“阿姝,你该走了。” 秦姝慌了:“你让我走哪去?” 谢澜之抬起手,揉了揉秦姝的发顶,温声说:“回你该回的地方。” 秦姝瞬间红了眼眶,去牵谢澜之的手,却摸了个空。 谢澜之的身体在逐渐透明化,她碰不到对方的身体。 秦姝颤声道:“谢澜之,你怎么了?你不要嚇我!” 谢澜之温柔深情眼眸注视著秦姝,帅气斯文的脸庞,绽放出如沐春风的笑容。 他生了一副好皮囊,这一笑,尽显东方人的浓顏系魅力与贵气。 谢澜之的身体越来越透明,宛如一道烟雾:“阿姝,你要习惯没有我的日子。” “不要!” 秦姝目眥欲裂,朝男人扑了过去。 这一扑,她註定扑了个空,也把自己从梦境中扑醒。 躺在棺材里的秦姝,缓缓睁开双眼,谢澜之轮廓分明的侧顏,清晰映入眼底。 秦姝在梦中的心痛稍稍缓解,搂著冰冷的尸体,低喃道:“还好,还好你在,嚇死我了!” 她仿佛不知道自己抱著的是一具尸体,满脸的庆幸。 在秦姝看不到的角度,金龙虚影散去,化作一道金光,涌入秦姝脖子上戴著的龙纹罗盘。 殿外。 玉玄道长盯著紧闭的殿门,非常突兀地说:“可以进去了。” 就在刚刚,让人恐惧的震慑威压,消失不见了。 阿木提听到这话,用力推开沉重的殿门。 “嫂子,玉山村出事了!” 坐在棺材里的秦姝,正在给谢澜之擦脸上乾涸的血色,手上动作顿住了。 片刻后,她若无其事地继续,仿若什么都没有听到。 阿木提以为秦姝没听懂,又喊了一遍:“嫂子,玉山村出事了,后山秘境已经开启,胥阳夏临时反水,他跟婆罗门合作,邀请伊藤二十一郎一起进秘境!” 伊藤这两个字,如同扎进秦姝心底的一根刺。 她猛地回头,眼神很凶地盯著阿木提。 “灵溪呢?他难道坐视不理?” 阿木提摇头:“胥阳夏是一眾修士带头人,他代表的是龙虎山,灵溪是香江人,在內陆没有话语权。” 秦姝的眼眸半眯,冷笑道:“秘境开了,有没有人进去?” 阿木提再次摇头:“没有,他们都进不去,入口在水底,不仅有杀人旋涡,还有绞杀风刃,谁都无法靠近。” 秦姝低头,继续给谢澜之擦脸上乾涸的血,轻描淡写地说:“那不是挺好,谁也进不去,就让他们狗咬狗。” 阿木提急声道:“海睿大哥去找你爷爷了,秘境跟暗河入口是同一个地方,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也出不来!” 秦姝的身形微僵,终於想起,今天是跟爷爷约定见面的日子。 她哑声说:“既然如此,一切都是天意。” 秦姝把谢澜之脸上的血擦乾净,低头在男人额头落下轻轻一吻,吻逐渐往下,最后印在谢澜之冰冷的薄唇上。 她声音眷恋,柔声说:“澜哥,你慢点走,再等等我。” 声音很轻。 除了秦姝没有人能听到。 阿木提见秦姝什么都置之不理,急得在门口来回打转。 就在这时,从玉山村的方向,传来一阵爆破声。 “轰!!!” 巨大的轰鸣声,地动山摇。 天苑道馆的眾人,望著玉山村的方向,感知到浓郁的灵气在上空浮动,晴空万里的天空,出现一道道绚丽的彩虹。 玉玄道长手作阴阳握:“福生无量,终於来了。” 话音刚落,一道璀璨白光在空中划出弧线,顺著灵气浓郁的方向朝云霄山而来。 阿木提看到了,目瞪口呆地问:“那是什么?!” 玉玄道长说:“是贵客。” 他挥了挥道袍衣袖,对庭院的一眾子弟,命令道:“迴避!” 一眾道士快速转身离开,以最快的速度衝进最近的房间,门窗紧闭。 轰的一声! 璀璨白光,砸在天苑道观主殿的庭院。 尘土飞扬,自漫天灰尘中,走出来一道高瘦身影。 来者气质超脱,有股子仙风道骨,正是无为子,也是秦姝的爷爷。 无为子面部表情微沉,眉眼间蕴含著一丝戾气,冷眸睨向供奉三清尊者的宫殿。 玉玄道长对缓步走来的秦爷爷頷首:“道友可是为秦施主而来?” 无为子怒气汹汹地质问:“她是我孙女,你们道观为何把她困在这里?” 他在暗河入口等了秦姝许久,听到小溪岸边的人一直吵吵嚷嚷,没过多久就打起来了,还是不见秦姝的身影。 无为子等得不耐烦了,再次闯出结界,用血脉感应,得知秦姝人在云霄山。 到了这里后,他才发觉秦姝被宫殿里的阵法困住了。 玉玄道长不卑不亢地解释:“道友误会了,秦施主是自愿进去的,她进出宫殿隨意,天命之人守护的人,敢问世上,又有几个人会对她动手,除非是活得不耐烦了。” 无为子沉如水的脸色好转,视若无人地走进宫殿。 在看到摆放在大殿中央的棺材时,无为子没有露出丝毫意外,眼底满是果然如此的瞭然。 谢澜之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为了自己的孙女,付出了生命代价。 坐在棺材里的秦姝,听到门口的动静,知道爷爷来了。 她也听到了身后,逐渐逼近的沉稳脚步声。 无为子走到棺材旁,心疼地看著失魂落魄的秦姝。 “阿姝,我来接你了,我们走吧?” 秦姝握著谢澜之冰冷的大手,声音很轻地说:“爷爷,我走不了了。” 无为子垂眸看向面色栩栩如生,没有任何气息的谢澜之。 他伸出手去摸谢澜之的脖子动脉,淡声说:“魂魄已散,救不活了。” 秦姝的身子微颤,每听人说一次谢澜之已死,她的心就仿佛被凌迟一般痛。 秦姝拿开秦爷爷的手,平静地说:“爷爷,我这一世是白赚来了的,报了上一世的仇,也结了婚,还生了五个可爱的孩子,已经值了。 我改变不少人的命运,甚至顛覆国运,本该是我的死劫,却让澜哥付出代价,生死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无为子盯著自己被拿开的手,眉心紧紧皱著。 他沉默许久,语气不悦地问:“秦姝,你可还记得自己的身份?” 秦姝感受到从小受到的血脉压制,挺直腰板,一字一句地说:“我是秦氏第三十八代传人,肩负再创秦氏医术辉煌的责任,时刻谨记肩上重担,把秦氏医术传承下去,才能无愧於列祖列宗。” 无为子欣慰地点点头:“不错,你从被选定成为秦氏继承人的那一刻,你的命就不能再由自己做主,你这一生都要贡献给,秦氏传下来的上古医术。” 秦姝清冷死寂眼眸,直勾勾地盯著秦爷爷。 “爷爷,秦氏第三十九代继承人,是我的儿子谢宸南,他还有另一个名字,姓秦,名延字,他尽得我真传,我已经完成您交给我的任务。” “……”无为子的脸色一沉,明显忘了这事。 第567章 谢澜之还活著,爷爷为其遮掩 秦姝忽然看了秦爷爷一眼,露出苍白笑容,笑意不达眼底,声音淡得几乎听不到。 “爷爷,如果你能救澜哥,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救不了他,我就陪他去死。” 这……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无为子眼睛瞪得又大又圆,表情憋屈且愤怒地盯著秦姝。 “你这孩子,是吃准了,我现在不敢对你动手!” 要知道小时候,秦姝不听话,他手持藤条,能把人打得皮开肉绽。 秦姝只是想要表达,自己赴死的决心,一看爷爷这模样,眸底瞳孔轻颤。 她声音发紧地问:“爷爷,你能救澜哥对不对?” 秦姝毫无形象地爬向秦爷爷,布满伤痕的手,紧紧抓著秦爷爷的衣袖。 “爷爷!你是不是能救澜哥?!求求你!求你救救他!我求你了……你救救澜哥吧,我不能失去他!” 无为子看向被孙女抓著的衣袖,周身灵力肆溢而出,顷刻间把秦姝震开。 他微眯著眼睛,眼神有些冷地睨向秦姝。 “阿姝,你太感情用事了。” “我记得当年教过你,秦家继承人动情乃大忌!” 秦姝泪眼朦朧地看著生气的爷爷,哽咽出声:“澜哥对我很好,好到让我控制不住,这些年来我一直坚守內心,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他。” 这是秦姝第一次承认对谢澜之的喜欢。 爷爷从小就教导她,秦氏医术继承人不比寻常的医者。 秦家人掌握著太多顛覆命运的能力,不仅需要坚守本心,不许轻易对人动情,更不能对任何患者抱以同情,要做到冷眼旁观,才能提升他们自身医术,达到医修的另一个境界。 前世秦姝做到了,她能对任何人事物,都做到心如铁石。 可谢澜之不一样,他身为真正的上位者,对秦姝的爱意从生活的点点滴滴开始入侵,让秦姝根本无法把持本心。 她数次察觉到,对谢澜之的感情过界了,也曾徘徊踌躇过。 可谢澜之太温柔了,毫无保留地捧奉出一颗真心,秦姝无法不心动,也无法不被谢澜之全心全意的爱感动。 明知一旦陷入其中,会违背秦氏继承人的祖训,可秦姝还是如同飞蛾扑火一般,沉醉在谢澜之的爱意漩涡里。 她清醒的沉沦在谢澜之编织的爱意情网里,被宠得越来越乖戾,已经不能自拔。 谢澜之真的太好太好了,好到秦姝曾满心愧疚与自厌,她不敢承认对谢澜之的喜欢,贪婪的享受著谢澜之的好,却不能给出一个承诺。 等秦姝想要回应对谢澜之的爱意时,他却永远的离开了。 秦姝连滚带爬地翻出棺材,跌跌撞撞地走到无为子的面前。 嘭的一声! 秦姝双膝狠狠砸在地上,呜咽哀求:“爷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澜哥跟其他人不一样,他不会背叛我的,你救救他好不好? 孙女求您了,爷爷,求您救救澜哥,只要您救活他,让我永远不见他都行,爷爷求求您,孙女求求您了!” 嘭! 嘭!嘭——! 秦姝脑袋用力砸在坚硬的地上。 不过几下,额头就被磕出了刺目的鲜血。 无为子依旧无动於衷,满脸失望地看著他最骄傲,最有医修天分的孙女。 “阿姝,你知不知道我这次来,是带你永远的离开这里,你以为自己能重生是运气吗?” 秦姝的动作顿住了,含泪眼眸茫然地看著秦爷爷:“什么意思?” 无为子面无表情地说:“你跟秦宝珠都是秦家血脉,为什么你们死了还能重来一次?那是因为你是秦家继承人,你跟秦宝珠的命格牵扯颇深,秦宝珠也重活一世,为的就是让你大仇得报,让你身为医修者,再无心结与心魔。 包括让你重来一世,修的是你的本心,修的是你的身心不再被仇恨束缚,才能真正踏上秦氏族人真正的路,一条能拥有无穷无尽寿命的修仙之路!” 无为子说到最后,几乎是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吼出来的! 他万万没想到秦姝如此儿女情长,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的。 秦姝得知重生真相,心下大为震撼,密长眼睫轻颤,眨去眼中含著的泪。 她声音发颤,愧疚地喊道:“爷爷——” 无为子垂眸看著秦姝的狼狈,声音冰冷:“阿姝,爷爷对你很失望。” “上一世,你棋差一招惨死,那是你技不如人,这一世,眼看就要成功踏上修仙之路,你却拋不下世俗烦恼,这註定你日后也无法修得圆满。” 秦姝望进爷爷那双失望与心痛的眼眸,她的眼神闪躲,不敢直视无为子。 “爷爷,对不起,是孙女让您失望了。” 无为子眼底滑过一抹暗芒,淡声说:“只要你愿意拋下谢澜之,跟我离开后重新修得无情无我,唯有痴心於医修的境界,我保证让你在修炼界登顶巔峰,你是我最满意的孩子,你的天赋远超於修炼界的天之骄子。” 秦姝的脸色依旧灰败,没有丝毫动容。 她张了张嘴,轻声说:“爷爷,我不愿意。” 她拋不下谢澜之,也对所谓的修仙界不感兴趣。 什么永无止境的寿命,什么登顶巔峰,超越修仙界的天之骄子,秦姝统统不感兴趣。 她只想让谢澜之活过来,哪怕他们只有短短数十载的寿命。 无为子深深运了口气,还是忍不住怒道:“你、你简直冥顽不灵!愚不可及!” 低著头的秦姝,没发现无为子嘴上说得这么决然,眼尾余光瞥向秦姝的身侧。 在秦姝的身边,有一团闪烁的金光,形態千变万幻,那是某人执念幻化而成。 在秦姝狼狈哀求的时候,那团金光越发凝固清晰。 秦姝对此一无所知,她膝行上前,颤抖的手揪著秦爷爷的衣摆。 “爷爷,孙女什么都不要,我知道您最疼我了,您就帮帮孙女吧,我真的不能没有澜哥,他为了我不止一次放弃自己的性命……我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应过他,甚至……甚至利用他报仇,贪婪他的美色,还一直装作看不到他的感情,是我自私无耻……是我对不起他,他不该为了我这样的人丟了命……” 秦姝哽咽的哀求,卑微到把自己往泥里踩。 无为子没有出声,绽放出精光的眼睛,深深地盯著那团金光。 金光化作无形雾气,缠绕在秦姝的身上,仿佛在拥抱所有物般亲密。 秦姝没有得到爷爷的回应,以为爷爷不同意,再次朝老人磕头。 “爷爷,孙女求您了!求您了,求您了……” 嘭嘭不断的磕头声,在静謐的大殿內响起。 直到地面被鲜血染红,无为子站在原地依旧无动於衷。 就在秦姝眼底被浓重的绝望侵占时,无为子终於动了,垂在身侧的手轻抬。 跪在地上的秦姝,感觉有股力量托著她站起来。 秦姝眼底闪过受惊的慌乱,连忙鬆开爷爷的衣摆,顺手抓著爷爷的胳膊。 “阿姝,我再问你一遍,谢澜之对你来说当真这么重要?” 秦姝没有犹豫地说:“我不能没有他。” 无为子轻哼道:“救他也不是难事,只是你得做好心理准备,爷爷一旦带他离开,他面对的诱惑比在世俗还要让人难以抵抗,为了修炼爭夺至宝,兄弟反目成仇,杀妻杀夫正道者无数,在只有利益相爭的修炼界,你確定谢澜之面对美色与修道成仙的诱惑,不会利用你背叛你?” 秦姝眸底深处闪过一抹冷芒,骨子里的杀意不受控制地瀰漫出来。 想到有朝一日,谢澜之可能会背叛她,秦姝的血都冷了。 可她声音平静地说:“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也认了,我现在只想让他活!” 未来会发生什么,秦姝一无所知。 此刻,她只要谢澜之活著。 无为子见覆在秦姝身上的金光,疯狂变幻出各种形態,直衝无为子的面门叫囂,似是在让无为子不要嚇唬秦姝。 无为子无视戾气横生的那团金光,垂眸望著满脸坚定与决然的秦姝。 他点了点头:“好,爷爷答应你。” “真的?!”秦姝喜极而泣。 无为子板著脸,面无表情地说:“你既然斩不断尘缘,就由爷爷帮你看清楚这世间男子,一旦面对修炼成仙的诱惑,究竟会变成怎样的人渣!” 他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冷眼睨著秦姝身侧的一团金光。 这话明显是说给它听的! 秦姝激动地抱住无为子,嚎啕大哭起来。 “谢谢爷爷!就知道您最疼我了!” 秦姝在抱住无为子的时候,无为子指尖轻弹,把覆在秦姝身上的那团金光震开。 无为子满脸嫌弃,心道——抱抱孙女就得了,又脏又臭的孙女婿,还是免了。 金光剎那间,撞到实木棺材上。 被撞得四分五散,过了数秒,才重新凝聚成一团。 无为子安抚好秦姝,走到棺材前,看著躺在里面的人。 他满目挑剔,不解地问秦姝:“谢澜之已经卸去所有职位,既没有帝星命格护身,也没有生杀予夺的大权,把他丟在人海中,除了长得好看,有什么可取之处?” 无为子在秦姝看不到的角度,偷天换日,把谢澜之收进手上戴著的空间戒指里。 谢澜之其实还没有死,只要闭气不超过七天……总有办法救回来。 秦姝听著爷爷的嫌弃,想也不想道:“澜哥长得好看啊,他就算是普通人,我也喜欢!” 无为子在棺材內,虚化出一道与谢澜之真人,一般无二的身影。 他冷漠地说:“人已经去了,烧了吧。” 秦姝一听这话,快步上前伸开双臂阻拦:“爷爷不是说会救澜哥,为什么要烧了?!” 无为子没好气道:“不烧了,难道留在这里烂了臭了?” 心里却道——不烧,就要露馅了! 这方天地的主宰规则,可不是好矇骗的! 第568章 偷天换日,弥天大谎! 秦姝的呼吸一滯,惊慌失措地摇头:“不可以!不能烧了!” 秦姝不知道爷爷做了手脚。 她只知道一旦烧了,谢澜之就真活不成了。 无为子看著不该说聪明过头了,还是蠢过头的孙女,被气得不轻。 他虎著一张脸:“你这丫头,还想不想救你男人了?!” 秦姝满腹狐疑地盯著无为子:“爷爷,您说会救澜哥,该不会是哄我的吧?” 无为子被气得差点倒仰,用手指著再次覆在秦姝身上的那团金光。 “谢澜之根本没死!他一直在你身边!不信,你喊他几声!” 无为子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毕竟执念,也算是谢澜之的一部分。 秦姝得知谢澜之一直在身边,不敢置信地回头,盯著秦爷爷指著的方向。 她激动地喊道:“澜哥!你在吗?你真的在吗?” 无为子越发觉得孙女变蠢了,咬著牙说:“你看不到他!” 秦姝抓著无为子的手,满脸期待地说:“爷爷!你能够让我看到澜哥对不对?你帮我!” 无为子撇嘴,轻哼道:“你们在不同的维度空间,这里灵气又匱乏,我看到的也只是一团雾气,根本无法交流。” 秦姝对此感到非常失望,心下並未完全相信,怕爷爷是在哄骗她。 她依旧拦在棺材前,心中犹豫不决,到底要不要烧掉尸体。 就在这时,覆在秦姝身上的金光,幻化成拳头大小的形態,朝秦姝的腰窝撞了撞。 “嘶——” 秦姝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被推行两步,唇间发出呼痛声。 前两天,她从云霄山的山底,从走到爬行,爬了八万八千台阶,身体至今还没有完全恢復,后腰突如其来的疼痛,让秦姝差点栽倒在地。 无为子眉梢微挑,似笑非笑道:“那小子急了,为了追求修仙之路,著急把自己的尸体烧了。” 秦姝眼眸快速眨动,不敢置信地喊了一声:“澜哥,你在吗?” 金光从秦姝的后背浮现,覆在秦姝伤痕累累的手上。 秦姝清楚感受到,自己的手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慢慢地托起来。 她又惊又喜,激动的眼底泛起一丝泪意:“澜哥,是你吗?你真的同意吗?” 秦姝嘴上询问那股无形的力量,眼尾余光盯著无为子,生怕这一切都是爷爷在背后操作。 无为子如何不了解自己的孙女,秦姝的一个眼神,他就知道这孩子在想什么。 老人家心里为孙女的警惕感到满意,面上佯装愤怒,气得直跺脚:“我悔啊!早知道上一世你身死时,就该把你带走,省得你被一个男人迷了眼!” 秦姝的脸色訕訕,很快被牵引著走到棺材前。 她的手指被那股看不到的力量,贴在实木棺材上,被带著缓缓写下一个字。 ——烧! 简单的一个字,让秦姝湿了眼眶。 她看著躺在棺材里的谢澜之,心里感觉空了一块。 谢澜之真的死了,尸体都无法保留下来,很快就要被烧成灰了。 无为子看著悲伤过度的孙女,为了偷天换日成功,不敢告诉她真相。 他捏著秦姝单薄的肩膀:“阿姝,烧了吧,相信爷爷,会给你一个完整谢澜之,你现在需要儘快回玉山村。 结界开启,灵气四溢,你需要吸取灵气补充自身修为,才能避开结界的绞杀风刃,顺利前往修炼界。” 秦姝的眼底划过两道泪痕,心痛地说:“好,不过我要把澜哥骨灰送回谢家。” 她已经从阿木提的嘴里得知,谢父谢母为只带走几件血衣,为谢澜之办丧事。 华夏的传统,是落叶归根。 秦姝要把骨灰送回去,受谢家后代跪拜。 无为子心想,哪来的骨灰,都是假的! 他沉吟道:“这样也好,只是你要儘快,这次结界开启仅半个月的时间,错过了这次,下次要等很久。” 他抬起手,掌心凭空而起一缕幽蓝火苗。 火苗像是被赋予了生命,浮到棺材內的谢澜之身上。 仅一瞬间,棺材里幻化的虚假尸体被火燃烧,火势渐大,却不燃烧棺材。 秦姝身形一颤,双手扶著被火烧得发热的棺材,眼睁睁看著虚假的人,被烧得面目全非。 “嘭!” 宫殿大门,被外面的人暴力打开。 阿木提、玉玄道长,还有赶来的秦海睿、凯尔、郎野等人站在殿外,错愕地看著燃起熊熊烈火的棺材。 “澜哥!” 阿木提、郎野瘫跪在地上。 “乾爹!”凯尔.唐纳德失声痛呼。 秦姝缓缓回头,哭著对眾人说:“你们都来送送澜哥,他就要走了。” 她不知道爷爷怎么救谢澜之,亲眼看到喜欢的人被大火吞噬,心底忍不住泛起绵绵刺痛。 阿木提等人一窝蜂地衝进来,阿木提、郎野、凯尔跪在棺材前泪流满面。 秦海睿双眼死死地盯著,站在妹妹身边,满身仙风道骨之姿的老人。 无为子斜睨著秦海睿:“臭小子看什么看,不认识我了?” “爷爷!” 秦海睿下意识跪在老人面前,双眼湿润地喊人。 无为子摸著白须,语气冷淡地说:“我已经斩断世俗尘缘,小友唤我无为子就好。” 秦海睿根本没听进去,膝行爬到无为子的脚下,满脸激动与孺慕。 “爷爷,爸妈要是知道您还活著,一定会很开心,您跟我回家吧?” 无为子轻嘖一声,摇头道:“我早已斩断世俗尘缘,我此番前来是为了接你妹妹,秦氏族人与我再没有任何关係了。” 秦海睿慌了,目光求救地去看秦姝。 秦姝没有听到两人的对话,眼睁睁看著棺材里的幻影化为灰烬,心痛地捂著心口。 她用力捏著棺材,声音发颤,却冷静地说:“阿木提,让人来收骨灰,我要送澜哥回家。” “好——” 阿木提声音发紧,哽咽地应声。 秦姝又转身去看跪在地上的秦海睿,把人从地上拉起来:“哥,你再跑一趟玉山村,把几个孩子接过来,让他们要披麻戴孝,回父京市。” 秦海睿瞥了一眼,无动於衷的无为子,用力捏了捏秦姝的手:“好,我这就去!” 他转身急匆匆地离开,掏出手机给家里打电话。 同一时间,京市。 设有灵堂的谢家主宅,接到郎野打来的电话。 短短两天,已经半头白髮的谢父,得知儿子的尸体被烧成灰烬时,缓缓闭上双眼。 他捂著窒息疼得不行的心口,声音沙哑粗糲:“好,我知道了,我会儘快对外宣布澜之的死讯,明天下葬时,把血衣换成骨灰。” 坐在一旁失魂落魄的谢夫人,听到这话动作僵硬地抬起头。 她声线破碎地问:“出了什么事?” 谢父颤声说:“秦姝跟孩子们今晚会把澜之的骨灰送回来。” “啊——!” 谢夫人的喉咙里发出嘶哑呜咽声,身体从沙发上滑落。 她抱著抱著谢父的腿,泣不成声道:“老谢……我们的儿子真的没了……我们没有儿子了!!!” 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 谢夫人这两天,都是靠著一股信念活著。 她以为秦姝会有办法救活儿子,等来的却是,儿子的尸体已经被烧成灰了。 谢父颤抖的手扶著谢夫人的后颈,无声地落泪,周身縈绕著浓重的悲慟,仿佛苍老的狮子,灵魂都在悲戚哀嚎。 过了许久,谢父握著谢夫人的手:“夫人,我们的儿子是自愿的,他是为了喜欢的人,为了郭、谢两家的恩人,也为了改变华夏国运的……人,赴、死……” 最后几个字,谢父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谢澜之已经不再担任任何职位,刻印在骨子里的保家卫国,无法被磨灭。 他保下秦姝,是身为人夫的担当,更是为了家与国,秦姝太重要了,她带来的影响非凡。 谢夫人清楚儿子选择赴死的那一刻,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可她身为一个母亲还是无法接受。 她趴伏在谢父的腿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桌上的手机铃声倏地响起,是秦姝来电。 谢父搂著哭的身体发颤的谢夫人,伸手拿起手机接了电话。 远在云霄山的秦姝,电话刚接通,就听到婆婆的痛哭声,解释道:“爸,澜哥不会死的,我明天回去后再跟您详说,您让妈不要太伤心,我保证澜哥不会死,他还会回到你们的身边。” 谢父的眼睛睁大:“你说真的?!” 秦姝那把哭过的嗓音,认真地说:“真的,我以自己的性命起誓!” 谢父喜极而泣,激动得语无伦次:“好好好!你们都好,好好的、就好!” 谢夫人猛地抬头,眼底闪过期待光芒,哑声问:“阿姝说什么?之之的身体是不是还在?还是阿姝把人救回来了?” 谢父掛断电话,双手捧著谢夫人的脸,又哭又笑地说:“阿姝说,澜之活著,我们的儿子会活著!” 谢夫人用力按著,快要跳出来的心跳,急声问:“那骨灰是这么回事?” 大悲大喜的她,感觉像是做梦一样,差点就晕厥过去。 谢父摇头:“阿姝说是等她回来,再跟我们细说。” 谢夫人再次陷入彷徨,不安地问:“阿姝会不会是在安慰我们?” 谢父沉默了,半晌后摇头:“那孩子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其实他心底也拿不准,看著快要哭得晕厥过去的妻子,只能用这样的话安慰她。 第569章 谢家四少的各自发展 秦姝等人是乘坐私人飞机,在后半夜的凌晨三点到达京市。 飞机停在谢家主宅的停机坪。 谢东阳捧著做工精致的骨灰盒,率先下来,秦姝跟四个孩子紧跟其后。 谢父、谢母站在不远处,看到孙子怀里的骨灰盒,情绪顿时就绷不住了,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儘管知道,秦姝说过儿子还会活著,骨灰被如此慎重地抱回来,让他们不得不多想。 秦姝带著五个孩子,一步步走向公婆。 她眼眶包著眼泪,哽咽道:“爸妈,我把澜哥带回来了。” 谢父满眼痛色地盯著大孙子怀里的骨灰盒,双唇哆嗦道:“好,回来就好——” “祖父!” 谢东阳小心翼翼地喊人,声音梗在喉咙里。 谢父看向红著眼眶,却不掉泪的大孙子:“阳阳,送你爸回家。” 谢东阳吸了吸通红的鼻子,哑声道:“好——” 谢东阳兄弟四人,在回程的路上知道,爸爸虽然死了,可他还能活过来。 他们不知道其中內情,在秦姝的再三保证下,勉强接受了爸爸离开的事实,只是內心的悲伤与难过还是无法抑制。 谢夫人脚步踉蹌地走到秦姝身边,抓著她的纤细手腕,迫不及待地问。 “阿姝,那里面真的是我的之之?你不是说……” “妈!”秦姝出声打断:“这事等澜哥的后事办完再说。” 谢夫人瞧著秦姝的凝重表情,像是意识到什么,缓缓闭上嘴巴,目光依旧殷切地盯著秦姝。 秦姝不忍婆婆这般支离破碎的眼神,缓缓对她点了点头。 “就是您想的那样,不要说出来,事后我会告诉您。” “好!好好!”谢夫人喜极而泣,用力拍了拍秦姝的手背。 “嘶——” 秦姝伤痕累累的手,被拍得一痛。 谢夫人低头,看到她布满大大小小伤口的手:“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子?” 这伤势看起来,也好眼熟! 跟谢夫人去云圳给儿子收尸时,看到谢澜之手上的伤,相差无几。 秦姝轻轻推开婆婆的手,淡声说:“没事,一点都不痛。” 再痛,也痛不过,失去谢澜之的心痛。 谢夫人上下打量著秦姝,发现她瘦了好多,身上还有很多伤,尤其是双腿一直在打颤。 她不再关心儿子的骨灰盒,搀扶著秦姝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走,回家,我让人给你上药!” 谢夫人、秦姝携手离去,看得谢父目瞪口呆。 明明来的时候,谢夫人那么难过伤心,这才多会功夫,怎么变脸速度这么快。 谢父眼眸微眯,睿智眼眸闪过一抹精光。 他对四个孙子说:“我们也走吧。” 谢父朝人群中的阿木提走去,从他手上接过迷迷瞪瞪的谢锦瑶。 “瑶瑶,跟爷爷回家了——” 谢锦瑶搂著谢父的脖子,声音清澈而纯真:“爷爷,爸爸呢?为什么不见爸爸?” 谢父的面颊抖动,声音平静道:“爸爸有事,过些日子才能来看瑶瑶。” 谢锦瑶委屈巴巴地说:“可是瑶瑶想爸爸了。” 谢父无言以对,沉默地抱著孙女坐进车內。 * 天亮后,整个京市权贵圈,都知道谢澜之没了。 今天就是谢澜之下葬的日子。 最先到达的是褚连英、柳苼两人,他们携妻子前来弔唁。 秦姝倚坐在阳台的椅子上,沐浴在晨阳中,面色平静无波,眼底闪过沉思。 “澜哥!!!” 就在这时,大厅內传来褚连英、柳苼的哽咽哭声。 两个位高权重的人,狼狈的跪伏在地,嚎啕大哭,声音撕心裂肺。 秦姝侧眸望向两人,眸光闪了闪。 这是谢澜之从小到大的手足兄弟,也是谢家一直以来的助力。 秦姝瞥向坐在身侧,面色空白,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阿木提。 “你把他们两个带过来,顺便去楼上看看,我大哥跟凯尔起了没。” “好——” 阿木提起身离开,走到哭嚎不止的褚连英、柳苼身边。 不知道他阿木提说了什么,褚连英、柳苼两人的哭声顿住了,通红双眼望向秦姝所在的阳台方向。 阿木提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转身往楼上走去。 没过多久,柳苼、褚连英来到阳台。 柳苼声音沙哑:“嫂子节哀。” 褚连英泣不成声:“嫂子,究竟是怎么回事?澜哥他……怎么就没了?!” 他至今都不敢相信,他步步为营,运筹帷幄,万事尽在掌控的澜哥,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秦姝轻抬下頜,淡声说:“坐下说。” 柳苼、褚连英对视一眼,坐在秦姝的对面。 秦姝垂下头,眼底掠过一抹痛色:“澜哥是因为我出事的,是我牵连了他。” 柳苼面色一沉,语气危险地问:“是被人暗算了吗?” 他放在双膝上的手,紧紧攥成拳,大有秦姝点头,他就会大开杀戒的衝动。 秦姝轻轻摇头,清冷眼眸凝著柳苼、褚连英:“不是被人算计,澜哥是为我而死,我现在能坐在你们面前,是澜哥用命换来的。” “……” “……” 褚连英、柳苼听得一头雾水。 秦姝话音一转,又道:“从今以后,谢家再没有谢澜之这个人,但你们的澜哥永远都在,他可以是任何人,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 褚连英瞪大双眼,脱口而出:“澜哥还活著?” 柳苼也意识到什么,试探地问:“瞒天过海?澜哥有其他行动?” 秦姝面无表情地看著两个人:“澜哥的確死了。” 褚连英、柳苼一脸见鬼的表情,他们怀疑秦姝在耍他们,情绪被钓得起起伏伏,换做是旁人,他们早就破口大骂了。 秦姝知道两人在想什么,委婉地说:“澜哥不在了,可兰公子还活著。” 兰公子是谢澜之掩人耳目的另一个身份,祖上全家移居意国,是华裔农场主,经过时代变迁,开始接触各行各业。 秦姝这话一出,褚连英、柳苼立刻明白了什么。 “嚇死我了!我还真以为澜哥出事了!” 褚连英紧绷的身体鬆懈,瘫坐在椅子上,仿佛被掏空了一般。 柳苼挺直的后背也放鬆下来,眼神哀怨地看著秦姝:“嫂子,你们玩的这一出也太大了,真的嚇到我了。” 亏他刚刚哭得那么狼狈,毫无形象,太丟人了! 他就说,澜哥那样的人物,怎么会不明不白的死了。 秦姝唇角小幅度地扯了下,语声缓慢:“这几年谢家会沉淀下来,我跟澜哥不在,孩子们就拜託你们这些做叔叔的照顾了。 几个孩子都很省心,老大要走澜哥的路,到了年纪去参军,老二走我的路,日后行医救人,老三接手我跟澜哥名下的所有生意,至於老四想走仕途……” 秦姝说完几个儿子,又提到谢锦瑶:“瑶瑶是我跟澜哥最小的孩子,她现在什么都不懂,之前又经歷了那样的事,我跟澜哥不需要她多乖多懂事,只要她平安健康就好。 只要没有危险,让瑶瑶做自己想做的事,只一点,不许她受任何人的欺负。 我给瑶瑶安排了所有后路,即便她日后闯下再大的祸事,天大地大,总有她的容身之地……” 褚连英的表情扭曲,颤声问:“嫂子!你这是託孤吗?” 秦姝这语气,怎么听都像是在交代后事,连孩子长大后的路都铺好了。 柳苼眉心紧皱,试探地问:“嫂子,你跟澜哥是打算离开很久吗?” 秦姝抿了抿红唇,说:“最少十年八年。” 这是她昨晚从爷爷那里,得到的確切时间。 修真界,是个灵气浓郁的世界不错,可也没有起死回生之术。 唯有改变谢澜之的体质,让他自己修復体內创伤,把在这个世界失去的生机,在修真界通过修炼的方式补回来。 “十年八年?!”褚连英惊呆了,不敢置信道:“到那时候澜哥都是五六十的老头了,你们这是要干什么?不会是环游世界吧?” 不怪他有此一问,谢澜之如今是白身,没有什么官职在身,完全不需要他做什么危险的任务。 秦姝沉默数秒,淡声说:“你就当我们环球旅游了。” 柳苼眼眸微眯,看出秦姝的难言之隱,以及她的身体情况也不太好。 他想到这么多年来,谢澜之、秦姝两口子的所作所为,以及谢家看似退下来,势力早已在华夏各地,有根深固蒂的影响。 柳苼不再多问,对秦姝保证道:“嫂子放心,我这条命是你跟澜哥救的,不管你跟澜哥离开多久,我柳家与谢家永远都是世交之谊,至於几个孩子,只要柳家、谢家不倒,任何人都休想欺负他们!” “还有我!”褚连英也急忙表態:“褚家跟谢家、柳家是至戚世交,情同手足!谁敢欺负阳阳、瑶瑶他们几个,就是与我们三家作对!” 秦姝欣慰地笑了:“有你们这话我就放心了。” 她从桌上拿起两份文件,递给两人:“这是澜哥留给你们的东西。” 褚连英、柳苼毫无负担地打开文件,看到里面的內容后,他们双眼微微睁大,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褚连英不敢置信地盯著秦姝:“嫂、嫂子!这上面写的都是真的?” 柳苼也无法再保持平静,眼神直勾勾地盯著秦姝。 文件上清楚记载著,未来十年重要事件的走向,有一些势力註定会陨落,南北方也有必有新起之秀,以及事关上层权贵利益的……隱秘事件,都是不为外人知,会造成人心浮动的大事。 秦姝点头道:“是真的,有了它在未来十年,你们的位置能再往上走一走,不要隨便给人看。” 这是阿木提交给秦姝的,也是谢澜之早准备好的后路。 第570章 步步为营,机关算尽 来谢家弔唁的人越来越多,他们有的是真的悲伤哀痛,更多的是做表面功夫。 毕竟如今做主当权的是姜家,谢家已经是过去式。 褚连英、柳苼两人,在谢家来人越来越多的时候,带著两份文件急匆匆的离开。 他们身为谢澜之的手足兄弟,一扫来时的悲痛,面部表情沉重的离开。 没过多久,秦海睿、凯尔、阿木提三人来到阳台。 秦姝透过玻璃窗,望著庭院的草树木,淡声开口:“大哥,你身为康乾医药公司的法人,把我在公司的股份转给我儿子谢砚西,钱丽娜夫妇已经在来的路上,我跟澜之名下的所有资產,包括香江郭氏集团下的股份,都会转到砚西的名下,包括国家给我的专利分红,今天也会走特殊渠道全都办完。” 秦海睿的心中一痛,知道秦姝做到这一步,是真的要离开了。 他点头道:“好,我这就联繫公司法务部,把康乾医药和hsk资本,都转到谢砚西的名下。” 秦姝摇了摇头,淡声说:“hsk资本就算了,砚西只要每年拿些分红就好,毕竟一直都是你跟钱丽娜夫妇在打理。” 秦海睿没说好与不好,转身离开了,亲自去处理这件事。 秦姝的视线落在阿木提的身上,勾唇轻笑:“你跟澜哥认识三十多年,我与你相识十五年,这么多年你一直没有成家,今后有什么打算?” 阿木提下頜紧绷,沉声说:“留在谢家,守著澜哥跟嫂子的家,等你们回来的那一天!” 秦姝毫无意外的听到这番话,从桌上拿起一个做工精致的木盒。 “我知道你对澜哥的忠心,对谢家有怎样的感情,你也是我的家人,我跟澜哥都希望你好好的。 澜哥为你安排了在南方的职位,不是一把手,但在你上面只有一把手,对方会带著你在仕途上畅通无阻。 你以后要多为自己做打算,这並不是把你从谢家推出去,往后余生,你要为自己而活,谢家为你保驾护航……” 阿木提脸色越来越难看,磨著后槽牙道:“我不要!” 他黑沉眼眸直视秦姝:“我可以去给澜哥守墓,至於仕途之路,並不適合我!” 阿木提说得决然,秦姝听得心下酸涩。 她鼻翼微微翕动,哑声说:“如果可以,我想带你离开的,可是不行,爷爷说他能带走澜哥已经是极限了。” 阿木提的表情微松,温声说:“嫂子,你不用为难,我在这里守著家就够了,你们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秦姝的眼睛泛酸,把做工精细的木盒塞到阿木提的手上。 “里面的药你別忘了吃,阿木提,你要好好活著,宸宸会为你调理身体,你一定要等我们回来!” 阿木提猜到木盒里的药,应该是秦氏长寿秘药。 他深呼一口气:“嫂子放心,我会等到你跟澜哥回来的那天!” 秦姝頷首:“好,你去忙吧,我跟凯尔说几句话。” 阿木提瞥了一眼懒洋洋,浑身像是没长骨头一样,瘫坐在椅子上的凯尔.唐纳德。 他对秦姝点了点头,攥著手里的木盒,转身大步离开。 偌大的阳台,仅剩秦姝跟凯尔两人。 凯尔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乾妈,你要跟我说什么?” 秦姝眸中温情褪去,面无表情地盯著凯尔。 “你还记不记得,当年我给你服用秦氏长寿秘药时,你答应过我的事?” 凯尔那双浅蓝色眼眸温柔地望著秦姝:“记得,唐纳德家族永远效忠於乾妈,要照顾好几个弟弟妹妹,护他们一世安全,哪怕与世界为敌,也不能让他们受半分委屈,必要时,要不择手段摧毁对谢家有威胁的所有潜在敌人。” 秦姝勾唇笑了,轻轻拍了拍凯尔搭在沙发上的手。 “凯尔,你比我小不了几岁,喊我这么多年乾妈,我把你当家人,在你保护谢家跟我的孩子前提下,也要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 突然变得温柔的秦姝,让凯尔浑身一激灵,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乾妈,你有话直说,你这样我害怕。” 別人不了解秦姝,凯尔还是很了解的。 他甚至敢说,比乾爹谢澜之更清楚,秦姝的野心究竟有多大。 毕竟这么多年来,唐纳德家族可以说是全球最大的黑暗势力,掌控著所有武器与灰色地带见不得光的生意。 这一切,都拜秦姝所赐! 凯尔一边跟谢澜之做彼此互利的生意,还一边跟秦姝在暗地里,扩大唐纳德家族的势力。 这些年,他们吞併了大大小小的势力,操控多少傀儡为他们办事。 秦姝看凯尔这怂样,自知不是走温情路线的人,甩开凯尔戴著象徵家主戒指的手。 “凯尔,这些年我们在西方的布局,足以你掌控除了华夏,全球各地的黑暗势力,还有那些见不得光利润极大的生意。 我希望你一直坚守自己的底线,永远不要对华夏出手,要知道我能赋予你长寿,与地下教皇的地位,也能轻而易举收走一切。” 凯尔不雅地翻了个白眼:“乾妈,你也太瞧得起我了,如今的华夏有多强,你又不是不知道。 乾爹在位时,可是藏了不少好东西,隨便拎出来一个,都足以震慑全球,我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怎么可能对华夏出手。” 如今的华夏各方面实力,都吊打西方,不管是武器,还是科技,衣食住行方面,都是世界名列前茅的佼佼者。 秦姝似笑非笑地说:“我只是提醒你一下,你慌什么?” “谁慌了!”凯尔梗著脖子反驳,控诉道:“我就是觉得,你没把我当家人,这么多年的感情,你还怀疑我!” 秦姝把桌上的一份文件,丟在凯尔的怀来:“这是你八年前,在暗地里做的事。” 凯尔眼底闪过心虚,紧张地翻开文件,果然看到他八年前做的那件事。 当年,他跟秦姝的感情还不深厚,还总是被谢澜之牵著鼻子走,因为年轻气盛,就暗地里做了些小动作,妄想把华夏暗地里,见不得光的势力收为己用。 哪知道,华夏有不为人知的隱形势力在操控,並且他们非常排外。 凯尔觉得这就是一块难啃的骨头,还容易暴露自己,悻悻的收手了。 凯尔啪的一声合上文件,眼巴巴地看著秦姝:“乾妈,你听我狡辩……不!是听我解释!” 秦姝眉梢微抬,淡声说:“我听著呢。” 凯尔低咳一声,訕訕地说:“当年我年轻不懂事,就想在乾爹面前扳回一局,后来意识到这样做非常不对,我很快就收手了,我真的没有想对华夏做任何不好的事!” 秦姝微微頷首:“希望你以后也这么有分寸,要知道我不止有你这一张底牌。” 凯尔这下是真的紧张了:“乾妈,你不要嚇我。我不会做对不起你跟乾爹的事,也会保护好弟弟跟妹妹!” “你乖——”秦姝站起身,揉了一把凯尔的头髮:“这些年辛苦你了。” 凯尔满脸受宠若惊:“没有没有,都是乾妈一手扶持,没有你跟乾爹,就没有我的今天。” 秦姝从兜里掏出一个药瓶,塞到凯尔的上衣兜里。 “你如今爬得太高,难免有人惦记你这条命,里面有三颗保命药,省著点用。 宸宸如今的医术尽得我真传,你哪天真出了什么事,命在旦夕时,记得找他保命。” 凯尔摸了摸兜里的药瓶,浅蓝色眼眸闪过一抹雾气。 “乾妈,你真的要离开吗?” “是不是很高兴,终於有人不管著你了?” “没有,我捨不得你,这么多年都习惯了,你跟乾爹的时不时敲打。” 秦姝轻嘆一声:“这么多年来,你的性子一直没变,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是孩子心性,以后行事不要衝动,也不要意气用事,一个人无聊了就找阳阳聊聊天,別看他年纪小,心性城府不比你差,阳阳一直跟在澜哥身边,从小就听政,你有拿捏不定的事,可以找他商量。” 凯尔抽了抽鼻子,低著头,哑声说:“知道了——” 秦姝又揉了揉他的头髮:“等我回来,知道你做了越界的事,我扒了你的皮。” 凯尔傲娇道:“你不要总嚇我,我这些年胆子越来越小了。” 秦姝嗤笑一声:“行了,別贫了,滚吧。” “誒!” 凯尔马不停蹄地起身,逃似地离开。 秦姝望著他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 一道身影从阳台外的过道走出来:“少夫人,唐纳德家族的人骨子里透著疯劲,总干出让人出乎意料的事,凯尔可信吗?” 第571章 十年之约,下跪磕头辞別 秦姝收回视线,看向身穿黑色西装,胸前戴著白的老人。 她红唇轻启:“七叔,凯尔玩心比较重,人还是很重情义的,他堂弟克劳斯,如今的puppy活得好好的。” 谁又能想到,黑手党教父,唐纳德家族的家主,內心极度渴望亲情。 哪怕凯尔再心狠手辣,双手染血,他也是人,是人就会有弱点。 凯尔幼年时缺失的亲情,让他十分渴望真心相待的感情。 这些年,凯尔一直很疼谢东阳几个孩子,不管凯尔什么时候来华夏,不管他时间有多匆忙,总会带著几个孩子喜欢的礼物见一见他们。 只是,凯尔的性子太衝动,容易怒意上头,做出失去理智的事。 秦姝之前的几次警告,是给凯尔的心理防线戴上一层枷锁,让他凡事多思量。 秦姝揉了揉眉心:“七叔,我今天找您来是为了宸宸,这孩子是秦氏第三十九代传人,本家派人保护他还不够,我希望暗处的势力也能保护宸宸。” 七叔神色肃穆地点头:“我让童飞亲自过来。” 秦姝走到玻璃窗前,看向外面来弔唁的男男女女,心底感到非常不舒服。 前来参加谢澜之葬礼的人,个个位高权重,满京市的权贵几乎都来了。 可他们都是戴著一层又一层面具来的。 * 葬礼结束后。 秦姝签了近百份资產转移协议书。 秦姝拎著一个手提皮箱,跪在谢父、谢夫人的身前。 “爸、妈,我要走了,这箱子里面是一些强身健体,可以让二老延年益寿的药。 我走后,宸宸会调理你们的身体,他年纪虽小,医术远胜我年少时的医术,有宸宸在,你们一定会等到澜哥回来的那一天。” 秦姝把皮箱放到桌上,刚准备给公婆磕头,被谢夫人一把扶住。 “阿姝,你要去哪?澜之呢?现在丧事也办完了,他什么时候回家?” 秦姝语声艰难地说:“澜哥……要等很久才能回来。” 谢夫人追问:“很久是多久?” 秦姝:“……十年八年。” 已经60多岁的谢夫人,感觉天都塌了。 十年八年?那她还能等到儿子回来的那天吗? 七十古稀的谢父,搭在沙发扶手的手,狠狠颤了一颤。 秦姝见二老的脸色灰败,急忙出声安抚:“爸、妈,你们会长命百岁的,这些年你们自己应该也能感受得到,身体比普通人要硬朗,只要保养好,你们活个一百二十岁都不是问题!” 谢父跟谢夫人面面相覷,並未被安抚到。 这时,楼上传来一道透著冷漠的苍老声音。 “我孙女说得不错,这十多年来,阿姝把你们的身体调理得不错,只要不作死,再活个四十年不是问题!” 无为子悠哉悠哉地走下楼。 谢父看到秦爷爷,连忙起身,恭敬地躬身行礼。 “秦老,我不是怀疑阿姝,只是世事无常,我怕等不到澜之回来的那天。” 无为子走到秦姝的身边,瞥了一眼桌上的皮箱:“这里面有我给你们的丹药,只要你们不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保你们活到见到谢澜之的那天。” 谢夫人站起身,不惧无为子浑身释放出来的威压与疏离。 她颤声问:“你们要去哪?我儿子真的能活过来?什么治疗要等十年八年那么久?” 无为子耷拉著眼皮子,语气冷漠:“无可奉告!” 谢夫人心下愈发慌了,目光哀求地看著秦姝。 秦姝握著婆婆的手,咬著牙说:“妈,我跟澜哥要去很远的地方,不方便说。” 谢夫人声音哭腔道:“十年真的会回来吗?我要是等不到你们呢?” 秦姝眼底深处闪过恐慌,耳边迴响爷爷说的话。 ——修真界,弱肉强食,实力为尊,拼的是先天灵根与修为。 ——谢澜之到了修真界能不能活,怎么活著,要看他的造化。 秦姝压下心底的不安,仰头撞入谢夫人满是痛色的眼眸。 她满脸决然,咬字清晰地说:“十年,十年后我一定会带澜哥回来!” 谢澜之活,她活。 谢澜之死,秦姝殉他! 到时候,爷爷会亲自把她的骨灰送回来,与谢澜之合葬。 秦姝话说完,对著谢父、谢夫人磕了三个头。 “爸妈、我走了,你们保重!” 秦姝起身,走到秦爷爷的身边,又对公婆道:“我白天跟孩子们说过离开的事,这个时间他们应该睡了,就不吵醒他们了,以后孩子就拜託二老照顾了。” 谢父眸光微闪,瞥向二楼楼梯口,发现有几道身影。 他在心底低嘆一声,满目不舍地对秦姝说:“我送你。” 秦姝坐车前往停机坪,身后的小楼內,谢东阳兄妹几人站在二楼的阳台,看著行驶离去的轿车越来越远。 谢锦瑶抱著谢东阳的小腿,一抽一抽地哭:“哥哥,我要找爸爸妈妈!” 谢东阳弯身把妹妹抱起来:“瑶瑶听话,爸爸妈妈要去做很重要的事,等你长大了,他们就回来了。” 谢锦瑶哭著喊:“我不要长大!我现在就要找爸爸妈妈!” 她拽著谢东阳的衣服扯:“大哥,你带我去找他们,再不追妈妈就走远了!” 谢东阳眼眶微红,哑声说:“瑶瑶听话,爸爸妈妈为了能更好的陪伴我们不得不离开,瑶瑶难道想要永远跟爸爸妈妈分开吗?” “我不要!”谢锦瑶哭著大喊。 谢东阳揉了揉她的脑袋:“那瑶瑶就要乖一点,等你长大了,变得更漂亮了,爸爸妈妈家就回来了,到时候我们一家人永远都不分开!” “哇!!!” 谢锦瑶似懂非懂,只知道见不到爸爸妈妈了,扑到谢东阳的怀里嚎啕大哭。 谢宸南走上前,哽咽地说:“哥,我们真的不去送妈妈吗?” 谢东阳摇头道:“没有告別的分离,是为了更好的重逢。” 谢宸南吸了吸鼻子:“可我好难受。” 谢东阳瞥了他一眼,又看向身后的两个,眼睛红得像兔子一样的弟弟。 他沉声说:“爸爸说过,我们是男子汉,要肩负起身为谢家子弟的责任,如果我们更强一些,爸爸妈妈就不会离开。 你们有这时间伤心难过,不如想想怎么强大自身,等到有朝一日,我们要强到再也不跟爸爸妈妈分开!” 谢宸南眼底闪烁出熊熊野心:“对!我要好好学习医术!” 如果他的医术再强一些,曾外公就不会为了救爸爸,把妈妈也一块带走。 谢砚西跟谢墨北忍住眼底的泪意,小手握成拳头。 兄弟俩异口同声道:“我们也会努力!” 唯有谢锦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直到哭累了,趴在谢东阳的肩上睡著了。 * 秦姝深夜回到玉山村。 她站在家门口,看到父母的房间亮著灯。 站在门外的无为子催促:“去吧,跟你爹娘告完別,我们就走了。” 秦姝抬脚跨入家门,迈著沉重步伐,一步步走到父母的房间。 她站在门口久久没有动作,眼底满是愧疚与不舍。 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秦母复杂地看著女儿,像是知道秦姝要离开。 秦母视线略过秦姝,往身后的走廊望去:“你爷爷没来?” 秦姝轻轻摇头:“妈,我要走了。” 秦母心中顿时感到不是滋味:“为了一个外人,值得吗?” 秦姝说:“澜哥不是外人,他是我喜欢的人。” 秦母抬手摸了摸秦姝凌乱的髮丝,语声温婉:“那就去吧,有机会……如果有机会,就回来看看我们。” 秦姝瞬间红了眼眶,扑到秦母的怀里低泣。 秦母拍了拍秦姝的后背:“好了好了,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哭鼻子。” 秦姝擦了擦眼泪,低声问:“妈,我爸呢?” 秦母眼神闪躲:“他啊,睡著了,没心没肺的。” 秦姝眨了眨眼,明白了什么,声音提高地说:“妈,我走了,你跟爸保重身体,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知道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要听爷爷的话。” “嗯!” 秦姝一步三不舍地离开了。 秦母亲自把人送到门口,没发现公公的身影。 秦海睿走到秦母身边,低声提醒:“爷爷去山脚下等阿姝了。” 秦姝对母子二人挥手,语声哽咽地道別:“妈,大哥,我走了,你们回去吧!” “阿姝!”秦海睿突然喊住人:“我送你!” 秦姝犹豫片刻,点头:“好——” 秦母回到房间,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抱住。 “呜呜呜……阿蓉姐,我们的宝贝女儿走了!她为了一个男人就这么离开了!” 秦父像个孩子一样,搂著媳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秦母抱著丈夫,柔声安慰:“阿姝会回来的,老爷子都亲自回来了,阿姝一定会得偿所愿的。” 秦父抽噎道:“我捨不得阿姝,那是我们唯一的女儿!” 秦母很有耐心地安抚丈夫:“好了好了,你怎么也跟阿姝一样,多大的人了还这么爱哭。” 她拉著丈夫来到窗前,望著秦姝、秦海睿走在小路上的身影。 秦母嗓音含笑地说:“阿姝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她的好日子在后头呢,不用我们操心,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活著,活著他们回来的那一天。” 秦父望著女儿离开的背影,情绪彻底崩溃了,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秦母的眼角抽了抽,在心底怀疑自己,当年二婚看中的丈夫,是怎么从一个英俊帅气的男人,一步步变成哭包的。 她非常突兀地说了一句话,让秦父的哭声立刻停止。 “我怀疑,海睿的爸爸还活著。” 秦父噌的一下站起来,哭红的双眼紧紧地盯著李蓉。 他控诉道:“阿蓉姐,你还想著二堂哥?!” 李蓉的第一任丈夫,名叫秦柏轩,是秦父的二堂哥。 要真论辈分算,秦父是秦海睿的堂叔。 第573章 秦姝半路逃跑了 “!!!”秦姝呼吸一滯,不敢置信地看著秦柏轩。 她张了张嘴巴,乾笑道:“您真会开玩笑!” 且不说,秦柏轩未必是她早死的二堂伯。 就算真的是二堂伯,秦姝跟秦海睿相差几岁,两人也不可能是一个爹。 秦柏轩望著秦姝精致姣好,与妻子相似的容顏,眼底闪过一抹落寞。 他双唇轻颤:“阿姝,我是……” “现在不是敘旧的时候,再不抓紧时间,谢澜之就真的死了!” 秦柏轩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无为子打断两人的话。 他袖袍一挥,谢澜之的尸体被放出来。 “澜哥!” 秦姝目光瞥过去,脚步踉蹌地扑上去。 她双膝跪在地上,用手去触碰谢澜之的鼻息,发现他依旧没有任何气息。 “爷爷!尸体不是烧了?为什么还在您这里?” 无为子撇嘴道:“我不这么做,怎么隱瞒天道,谢澜之的身份真正消失的那一刻,他彻底成为方外之人,才能跟我们一起前往修真界。” 他走上前,从秦姝的后衣领,拽出那条龙纹罗盘的链子。 “阿姝,澜之是你男人,以后由你保管他的身体。” 秦姝盯著爷爷手上的空间戒指:“我没有空间戒指,爷爷你要给我一个吗?” 这东西她见爷爷使用多次,一直羡慕不已。 无为子轻笑一声:“空间戒指算什么,你身上的祖传罗盘才是宝贝。” 秦姝摘下龙纹罗盘,发现它的顏色变得黯淡不少:“奇怪,之前它看起来还很新。” 无为子握著秦姝的一只手,指尖弹出一道风刃,秦姝的指腹冒出鲜血。 “嘶,好痛!”秦姝的黛眉轻蹙。 无为子满脸紧张担忧,看到秦姝的指腹只冒出几滴血时,气得鼻孔直喷气。 “娇气!你为这小子爬八万八千台阶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痛?” 秦姝红唇微微嘟起,撒娇道:“这不是太突然了,爷爷,你弄伤我的手做什么?” 无为子命令道:“把你的血滴到罗盘上,吸收周围的灵气注入罗盘內,你就会得到一个须弥芥子,这是非常高级的储物法宝,內部空间是一个须弥世界,可储存大量物品,它会根据你的能力变幻。” 秦姝不知道什么是须弥芥子,听到能储存大量物品,眼底闪过一抹亮光。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她把手指上的血,涂抹在金龙罗盘上,隨机盘膝而坐,疯狂吸收空气中瀰漫的浓郁灵气。 无为子见孙女入定,走到秦柏轩的身边,沉声道:“你太著急了,阿姝因为姓谢的小子,心脉受损,气也散了,她活下来就不错了,你这时候还要让她情绪不稳,分明是让她去送死。” 秦柏轩目光温柔地看著秦姝,声音沙哑地说:“是我疏忽了。” 无为子轻嘆一声:“有些事急不得,阿姝现在满心满眼都是谢澜之,不可再大悲大喜。” 秦柏轩眼神不善地盯著谢澜之,满是挑剔与嫌弃。 “这小子何德何能,让阿姝为他死心塌地!” 无为子轻哼一声:“你可不要小看这两个孩子的感情,阿姝为了他,连命都不想要了。” 秦柏轩眼神一厉,沉声道:“他是阿姝的软肋,不该存在!” 无为子不发一言,眼底涌现出考量。 两人没看到,打坐入定的秦姝,眼皮子颤了颤。 秦柏轩压低声说:“我们得想办法,让这小子消失,他会影响阿姝的修行之路。” 无为子摇头:“谈何容易,阿姝不想修炼,一心想要谢澜之活著,谢澜之的神魂受损严重,跑出体外的元魂连人形都无法凝聚。” 秦柏轩凛声绝情道:“开启宗门禁地,把人丟进去,死是他的命数。” 无为子沉吟道:“也只能这样了,只是这件事要瞒著阿姝,禁地尸骸遍地,多他一个不多。” 秦姝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跡,听著爷爷跟秦柏轩断断续续的话,心下一惊。 她紧咬牙关,努力想要听清楚他们的对话。 掛在秦姝脖子上的金龙罗盘,突然爆发出刺目的金光。 秦姝的意识瞬间被拽进一个,遍地雾茫茫,有山有水,却没有任何活物的地方,这里別说是一棵树,连一根草都没有。 秦姝立刻意识到,这就是爷爷说的须弥芥子。 秦姝来不及查看周围,低垂的眼底涌动著,让人惊心动魄的慌乱与伤心。 爷爷明明答应过她会救谢澜之的,就因为秦柏轩的一句话,他们竟然要让谢澜之去死! 秦姝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 不行! 她得带著谢澜之逃! 打定主意要逃的秦姝,抬头扫视著周围,发现这里真的是个储物宝贝。 她能感受到跟须弥芥子的灵魂连结,那种此方天地为她所有的浩然之气。 得此宝物,对她来说是助力! 暗河內。 秦姝的意识回归,缓缓睁开双眼,眼前是无为子那张被放大的脸。 无为子满脸笑容,期待地问:“阿姝,你醒了?怎么样?有没有脱胎换骨的感觉?” 秦姝压下眼底的晦涩,露出一抹浅淡的温柔笑意。 “感受到了,这里的灵气很浓郁,我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轻了不少。” 无为子满脸欣慰道:“你还没筑基,等你筑基后就是另一种感受了,成为筑基修士,你也就正式踏上修行之路了。” 秦姝抿唇轻笑,伸手去抚摸谢澜之冰冷的俊美面部轮廓。 她轻声问:“爷爷,什么办法才能让澜哥没有生命危险的醒来吗?” 无为子看不到秦姝低垂的眼眸里,闪闪烁的警惕,隨口道:“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用灵气蕴养,只是这个办法速度太慢了,等你成为筑基修士后,耗费很久的时间跟修为,才能让他醒来……” 秦姝眸光微闪,唇角的笑意真实了几分。 她把仿佛睡著了的谢澜之,收进须弥芥子里,还有放在一旁的双肩背包。 秦姝站起身问:“爷爷,我们什么时候去修真界?” 无为子:“隨时都可以。” 秦姝:“那就出发吧。” 无为子觉得孙女有点不对劲,又说不出来是哪里有问题,跟秦柏轩对视一眼。 秦柏轩打量著秦姝,试探地问:“阿姝,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秦姝脸上虽然笑著,可她身上的那股疏离气息太明显了。 秦姝拖著慵懒强调说:“要去修真界了,人生地不熟的,我有点紧张。” 秦柏轩闻言鬆了口气,柔声安抚:“不怕,修真界有三片大陆,我跟你爷爷在东域大陆,那里是我们玲瓏丹阁的地盘……” 他把修真界的三大陆分布势力,以及修真界把凡人视为螻蚁,杀人夺宝的残酷,掰碎了揉烂了说给秦姝听。 秦姝认真听著,听在耳中,也记在心底。 “结界马上就要出现了!” 站在一堵熔岩墙前的无为子,扬高声喊道。 秦柏轩立刻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一套月牙白的锦缎纹绣裙子。 “阿姝,马上就要走了,你把衣服换了。” 秦姝盯著眼前的復古裙装,拿著衣服离开,在角落里动作生疏地换衣服。 等她走出来时,秦柏轩眼底闪过一抹惊艷,与吾家女初长成的骄傲。 “阿姝真漂亮,东域大陆第一美人都不及你半分。” 秦姝脸上露出一抹羞红,似乎被夸得不好意思了。 秦柏轩下意识去拽她的胳膊:“我们该走了!” 秦姝在他伸手的那一刻,动作极快地避开,满身防备与警惕。 秦柏轩的面色一愣,眼底闪过一抹受伤。 秦姝意识到不妥,立刻道:“抱歉,下意识反应。” 秦柏轩沉默片刻,摇头道:“没事,你跟紧我,结界里的绞杀风刃很危险,一个不小心,受伤是小事,就怕会被送到其他大陆去。” 秦姝的心下一颤,某个想法从脑海快速闪过。 站在结界前的无为子,再次催促:“结界开了,快走!” 秦柏轩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著秦姝的胳膊往白雾漩涡的结界衝去。 无为子垫后,在结界关闭的那一刻,飞身离开。 结界內,绞杀风刃密集地朝三人攻击。 无为子跟秦柏轩的修为高,很轻易的护住秦姝。 他们在前面开路时,秦姝盯著两人的背影,满脸决然地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秦柏轩眼尾余光瞥到秦姝的动作,急得大吼:“阿姝,回来!那不是去东域大陆的方向!” 秦姝感受到前方未知力量牵引著她,身体被一股吸力往前拖拽。 她趁机回头,看到无为子跟秦柏轩目眥欲裂的模样。 “你们要杀澜哥,我不会跟你们走的!” “……” “……” 秦柏轩跟无为子都懵了。 他们什么时候说过,要杀谢澜之了? 无为子见秦姝的身影越来越远,急得推了一把秦柏轩。 “还愣著干什么,快去追啊!” 秦柏轩宛如一道闪电,朝秦姝的方向飞去。 秦姝的眸底瞳孔急剧收缩,转身就逃,下意识用了自身修为。 在她体內灵力运转时,一道龙吟声响起。 “吼——!” 追到眼前的秦柏轩,被一股磅礴的力量震开。 秦柏轩再抬头寻找秦姝时,发现秦姝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了。 第574章 他不行,要补肾?! 一眼望不到头的海域里,秦姝双手抱著浮木,茫然地打量著周围。 她在结界內,被一股莫名的强大力量衝击,在感受窒息之痛时,被捲入这暗含无尽危险的海域里。 秦姝抬手抹了一把脸,被海水浸湿的眼睫眨动数下,理智冷静的眼眸扫视著海面。 她抱著浮木放鬆身体,为了保存体力,只能顺著海水流动的方向而去。 夜幕降临前。 秦姝也没有看到海岸,而她已经身心疲惫,又渴又饿。 秦姝舔了舔乾涩起皮的双唇,准备下水抓条鱼吃时,远处隱约看到船的身影。 她美眸微微睁大,抱紧了手中的浮木。 过了许久,秦姝才看清楚,那是一艘非常大的船。 白天船上的人,想要发现秦姝都不容易,更不要说在天黑的情况下,秦姝很有可能会被船带起的水浪淹没。 秦姝咬了咬牙,从须弥芥子內找出双肩包,从里面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 豪华大船上。 站在甲板上盯梢的一名中年男人,看到海面一道刺目的白光摇晃。 他拉过身边的同伴:“你看,那是什么?是海中妖兽?” 被拉过来的同伴,眯著眼睛看去,面色微变:“什么凶兽,分明是人!快救人!” 等秦姝顺著放下的绳索,爬上甲板时,四肢摊平气喘吁吁。 最先发现秦姝的中年男人,满脸警惕地打量著她:“姑娘,你是何人?是怎么落水的?” 秦姝把粘在脸上的头髮抹开,露出一张生动艷丽,娇媚无双的容貌。 她眼珠子微动,把提前组织的语言说出来:“我来自东域大陆,被歹人暗害,受了伤这才落水,多谢诸位的救命之恩。” 围观的人先是被秦姝的容貌所惊艷,听到她来自东域大陆,更是面面相覷。 中年男人问身边的几人:“你们知道东域大陆吗?” “不知道。” “没听过。” 眾人都摇头,看向秦姝的目光浮动著复杂光芒。 这么美的一个姑娘,想也知道为什么会被歹人暗害,要知道在修真界,一个女人拥有美貌却没有实力,只能沦为是高修为者的玩物,玩腻了丟开,或者扔到千人骑万人枕的窑子里。 秦姝察觉到眾人的目光,变得放肆起来。 她从甲板上爬起来,运转体內的灵力把衣服烘乾,围观的人顿时收敛目光,面露震惊。 秦姝淡声开口:“不知道这艘船的主人是谁,能否让我暂住,到了岸边把我放下就好。” 为首的中年男人,双手抱拳,恭敬道:“原是仙子,刚刚多有得罪,还请仙子勿怪。” 秦姝轻轻摇头:“你们救了我,该是我道谢才对。” 中年男人越发紧张了,说话都不利索了:“不敢当不敢当,仙子不要怪我等就好。” 秦姝见他如此侷促,只能端著一副高人的形象:“这里是哪里?这艘船又要去哪?” 中年男人有问必答,全都说出来。 这里是凌云国,凡人比修士多,青云宗是当地最大的宗门,这里修为最高的是金丹修士。 凌云国的人对修炼者,有著天然的敬畏。 这也是中年男人看出秦姝是修士后,截然不同的態度由来。 因为秦姝的身份,中年人没有第一时间匯报船主人,亲自给秦姝安排了一间房休息,还让人端来一桌子好酒好菜。 船舱二楼,富丽堂皇的房间內。 一位身穿青色锦袍的男子,倚躺在美人榻上,双手把玩著两个龙眼大的东珠。 他挑著眉问:“你的意思,我们的船上来了个探子?” 之前在秦姝面前卑躬屈膝的中年男人,恭敬地匯报:“属下怀疑那女人是青云宗掌门派来的探子,自从掌门之女与公子退婚后,他们一直视您为眼中刺,此番公子回青云宗,途中被海中妖兽所伤,正是他们除去您的好机会。” 美人榻上的男子,薛晨嗤笑一声:“屠娇娇还真的是……咳咳咳!!!要赶尽杀绝啊!” 薛晨猛地咳嗽几声,唇角流出一抹刺目血色。 “公子!” 中年男人膝行爬上前。 薛晨挥手:“无碍,我虽废了,父亲还是青云宗的长老,屠娇娇暂时不敢动我,盯紧船上的那个女人,別让她衝撞了夫人们,也別让她上二楼,她要是不安分,杀无赦!” “是!”中年男人担忧地看了薛晨一眼,转身离开房间。 他前脚刚走,下一秒,屋內响起打砸声。 “嘭!” “啪!哗啦——!” 薛晨把手中的东珠,狠狠砸向屋內价值不菲的摆件。 手边的东西也被他顺手抄起里乱丟,恨不得把这一层的房间都拆了。 “咳咳咳……”薛晨胸腔的怒火发泄出来,又剧烈咳嗽了几声,很快面红耳赤,呼吸也急促起来。 他双手捂著胸口,扬高声喊:“去喊几位夫人过来!” 守在门口的人,回道:“是,公子!” 没过多久,几名长相各有特色,穿著凉爽的美人走进房间。 门口的守卫,动作熟练地隱匿暗中。 很快,里面响起让人面红耳赤,血脉僨张的声音。 薛晨的声音听起来不对劲,很暴躁,还夹杂著一丝痛苦。 女子的声音,听著倒是很欢愉,看来是享受到了。 快到天亮,屋里的动静才消停。 几位腿脚发软的女子鱼贯而出,个个都是一副,被滋润过的娇羞模样。 屋內,薛晨瘫在躺十个成年人都没问题的床榻上,面色狰狞扭曲,眼底涌动著憋屈的愤恨。 他手握成拳,狠狠砸在满是狼藉的床榻上。 “屠娇娇,我早晚要杀了你!” 客房。 秦姝盘膝坐了一夜,淬链体內的灵力。 她在华夏通过道医修炼,与吸收的玉石灵气,到了修真界完全如鱼得水,修为蹭蹭往上涨。 秦姝已经隱隱摸到筑基结界,只是还差一点,还需要一个合適的契机才能突破。 天光大亮时,甲板响起走动声,秦姝缓缓睁开双眼。 下一秒,房门被敲响。 “仙子,早饭好了,要不要给您端进来?”是之前的中年男人。 秦姝微微凝眉,觉得对方敲门的时机太过巧合。 她心下狐疑,嘴上道:“好,多谢。” “仙子客气了。” 秦姝起身下地,打开房门,中年男人让身后的人把饭菜端进去。 秦姝用过早饭后,中年男人又来了。 “仙子,我家公子要见您。” 秦姝擦了擦嘴角,觉得是该跟船主人道谢:“好,烦请带路。” 二楼,宽敞的大厅內。 只穿著单薄內衫,面色苍白的薛晨,拎著一壶酒往嘴里灌。 听到门外的动静,他隨意瞥了一眼,隨即眼眸睁大。 走进来的女子,肤如凝脂,双眸清冷如月,一袭月牙白长裙勾勒出姣好身姿,仿若九天玄女般让人移不开视线。 秦姝踱步走进房间,看到长相英俊帅气,面色苍白明显肾虚的男子。 她双手抱拳:“多谢公子昨夜收留。” 薛晨听著秦姝娇媚中带有魅惑的嗓音,眼中的惊艷收敛,心道:屠娇娇为了杀他,还真是不惜下血本。 薛晨唇角勾起一抹坏笑,嘴上轻浮道:“小娘子长得真美,今年多大了?可许了人家?” 秦姝的眸光一厉,眼神不善地盯著薛晨。 见他眼底並没有让人噁心的慾念,更多的是不屑与警惕,还有明目张胆的恶劣。 秦姝凝眉,平静道:“我早已成婚。” 薛晨的表情错愕,手中的酒壶搁在桌上,歪著头打量秦姝。 他看了半晌,轻轻摇头:“不必谢我,不过是举手之劳,再者救你的是下面的人。” 薛晨的手有意无意地摸著放在桌上的玉佩,眼底露出犹豫不决。 他昨晚犯病,即便发泄到天亮,依旧没有释放出那汹涌的欲.望,他本打算把疑似探子的女人杀了泄愤。 看到秦姝的长相后,又见她目光清澈,怀疑这人莫非真的只是普通路人。 在薛晨犹豫不决时,秦姝从衣袖掏出一个白色瓷瓶,放到桌上。 “这是我亲手炼製的药,可以强身健体补肾,对恢復伤势也有显著功效,公子如果不嫌弃,还请收下。” 薛晨唇角抽搐地盯著桌上的药,这个女人的意思是他不行,要补肾?! 虽然真相如此,可薛晨还是感到无比愤怒。 他本来已经打消秦姝是探子的嫌疑,在秦姝拿出这瓶药后,愤怒燃烧了他的理智,想也不想地把手中的玉佩朝秦姝甩去。 玉佩里弹出一道无与伦比的威压杀意,直奔秦姝的面门而来。 秦姝的眸底瞳孔一震,想也不想地抬手反击。 然而,面对附在玉佩上的金丹修士致命一击,秦姝根本不是对手。 在她即將与金丹修士威压对上时,金龙罗盘內爆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声。 “吼——!” “嘭!咔嚓——!” 薛晨被铺天盖地的恐怖力量震飞,客厅內的桌椅四分五裂,发出刺耳的破碎声。 “公子!” 屋內眾人齐齐朝薛晨跑去,还有几个拔剑指向秦姝。 秦姝站在原地,披在肩上的长髮无风自起,眉眼神色桀驁,眼神凶戾地怒视薛晨。 “噗——” 薛晨被人从地上扶起来,张嘴吐出一大口鲜血。 秦姝声音带著怒意:“你为何要杀我?” 薛晨眼神惊悚地盯著她:“你、你竟是金丹修士?!” 第575章 谢澜之的手指动了 金丹修士? 秦姝的眸光微闪,面无表情道:“我是什么修为,都不是你要杀我的理由!” 她垂在身侧的手,凝聚著一股灵力波动。 薛晨见此面色发僵,连忙对那些用剑指著秦姝的侍从,慌乱地命令:“都退下!” 他脚步踉蹌地上前,对秦姝拱手赔罪:“抱歉,我以为前辈是我仇人派来的探子,又因前辈看出我身有隱疾,误以为是仇人对我的落水下石,如今才知道是我的误会,还请前辈宽宏大量,原谅我的无知。” 他不顾身受重伤,一边吐血一边赔罪,把腰身弯得极低。 秦姝周身四溢的戾气,並未因此而消退,目光不善地盯著薛晨。 她红唇轻启,讥讽道:“蠢货!” 被骂了的薛晨面色訕訕,身形也跟著一颤,不敢吱声反驳。 秦姝掌中凝聚的灵力,顷刻间散去,眼神轻蔑地睨向面色惨白,眼窝深陷,一看就是房事过度,满脸肾虚样的薛晨。 她围著薛晨打量一圈,清冷嗓音凛声道:“你应该是中了某种药,每天都要跟人同房,才能宣泄体內积攒的燥火,如果隱忍不发,等待你的就是爆体而亡。” 薛晨低垂的眼眸,闪动著恨之入骨的杀意。 他声音平静地说:“不错,我的仇人给我下了改变体质的药,不仅让我成为修炼炉鼎,还必须要与人不停的……交合,一旦我不能把持自己,修为会被彻底榨乾,我现在用修为压制自己的衝动,最短三天,最长七天才会跟夫人们同房一次,昨晚突然病发,这次仅坚持五天,我就无法用压制体內的欲.火。” 秦姝眨了眨美眸,有点佩服地盯著薛晨。 薛晨此时此刻,完全可以说是行走中的春.药。 一般人早就失去理智,甚至隨手抓个人,不管男女,就压上去了。 薛晨这样浑身叫囂著渴望,体內欲.念快要爆炸的情况,竟然还是昨晚已经发泄过的情况,简直不可思议。 秦姝对薛晨的体质產生了好奇,但没什么研究兴趣,她指向放在桌上的那个药瓶。 “这药是我亲手炼製的,不止可以强身健体,外加补肾疗伤,它还能让你房事上节制一些。” 也算是治標不治本,勉强延迟一段时间薛晨的身体加速被掏空。 秦姝的话说完,又从衣袖拿出一个白色药瓶。 “找个最近的岸边把我放下,这是给你的谢礼。” 秦姝向来是有恩必报,有仇必偿,知道之前是误会一场,对薛晨的那丝杀意也消散了。 如果不是对方的船,她还不知道要在海域漂多久。 薛晨看到跟桌上一样的药瓶,並未露出惊喜的表情,只是恭敬地上前双手接过药。 “多谢前辈赐药,感激不尽。” 秦姝瞧著薛晨眼底的警惕,在心底嗤笑一声。 感激? 薛晨眼底的警惕都快溢出来了。 这人分明是警惕心太强,也许不稀罕她的药。 秦姝想起爷爷跟秦柏轩之前的告诫,明白这才是修真界的生存之道。 薛晨擦去唇角的血,小心翼翼地瞄向秦姝,暗道,得赶紧把这尊大佛送走! 刚刚的兽吼,与秦姝身上爆发出来的修为,分明是远高於他父亲的金丹修士。 薛家已经跟青云宗的掌门结仇,此时不宜再有新的仇家,来雪上加霜。 薛晨低咳一声,对秦姝伏低做小道:“前辈,我知道前面有个小渔村,那里环境优美安静,灵气浓郁,很適合修炼。” 秦姝闻言頷首:“把我放在那里就好。” 她现在迫切想要筑基,把“昏迷不醒”的谢澜之唤醒。 薛晨眼底露出一抹松然,连忙道:“好,我这就加快船速,儘快送前辈过去!” 他迫不及待的模样,像是甩掉一个大麻烦。 秦姝颇有深意地乜了一眼薛晨,唇角勾起玩味弧度。 薛晨不禁心头一颤:“前辈可是有其他吩咐?” 秦姝人畜无害一笑:“我回去收拾东西。” 薛晨立刻狗腿道:“我让侍女帮前辈!” “不用!” 秦姝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个时辰后。 豪华大船停靠在繁华热闹的小渔村。 对比薛晨所说的,小渔村偏僻安静,完全是两码事。 这哪里是什么小渔村,分明是一座环境优美,热闹繁华的小城! 脸上戴著面巾的秦姝,是被身负重伤的薛晨亲自送下船,所有船员都下来相送,排面给的很足。 从而导致,秦姝下船时被不少人围观,那些人的目光宛如赏猴似的。 薛晨把人送上岸,马不停蹄地跑了。 秦姝看向速度飞快窜出去的船,嫌弃地撇嘴,转身往人群中走去。 “听说了吗,青莲秘境要开了,咱们小城最近多了不少生面孔,都是奔著青莲秘境来的。” “这算什么消息,我还知道青莲秘境总共有一八十八枚令牌,只有手持令牌者,才能去青莲秘境探险寻宝。” “嘖嘖——我要是能有一枚令牌就好了。” “有了令牌你也护不住,护得住你也进不去。” “这话怎么说?” “进入青莲秘境的修士,修为最低也得是筑基,你这才练气三层,就別做梦了。” “去你的,老子早晚有一天会成为金丹老祖……” 秦姝听到身侧的议论声,唇角微微抿起,眼底闪过几分忧虑。 她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落脚,哪知道,这还不是个太平之地。 那么多筑基修士涌入小城,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麻烦找上门。 秦姝紧了紧脸上的面巾,前往小城的客栈:“老板,来个房间。” 趴在柜檯上的男人,懒洋洋道:“二楼最里面还有个房间。” 秦姝掏出一枚上品灵石,放到桌上,转身上楼。 过了片刻,客栈老板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普通的年轻面容,看到桌上的上品灵石时,他双眼微微睁大,满脸喜不自胜的灿烂笑容。 苏云青拿起灵石握在手里心,感受到纯粹的灵气,疯狂吸收起来。 “发財了发財了,这是遇到出手大方的肥羊了!” 要知道在修真界,上品灵石是在宗门內流通的,只有筑基与金丹修士才能拥有。 底层流通的都是银子,或者是一些蕴含灵气比较杂的碎灵石。 苏云青吸收完上品灵石,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 他喊来店员,吩咐道:“给刚刚上楼的贵客备上一桌灵食,切记,要小心招待。” “好嘞,老板!” 楼上。 秦姝推开房门,发现房间还算乾净整洁。 她踱步走到床边,把谢澜之从须弥芥子里放出来。 男人平躺在床上,面容红润有光泽,气度矜贵儒雅,仿佛睡著了一般。 秦姝坐在床边轻抚谢澜之的面庞,柔声道:“澜哥,你再等等我,我会让你醒过来的。” 她把薛晨给的上百块灵石拿出来,摆放在谢澜之的身侧,以灵石內浓郁纯粹的灵气温养谢澜之的身体。 “篤篤——”房门被人敲响。 秦姝眼眸微眯,沉声问:“谁?” 门外的店员恭敬道:“仙子,我们老板让我送些灵食来。” 秦姝把床幔放下,確保看不清楚谢澜之的面目轮廓,转身去开门。 秦姝没发现,在她转身的瞬间,躺在床上的谢澜之,修长手指颤动了一下。 第576章 澜哥,我找到救你的办法了 秦姝打开房门,店员把做工精美,瀰漫著淡淡灵气的灵食送入房间。 “这是我们店的特色灵米,还有灵兽肉,仙子尝尝满不满意。” 秦姝瞥向桌上的食物,动作熟练地掏出一块上品灵石。 “多谢,我很满意——” 店员双手恭敬地接过灵石,弯腰道:“仙子满意就好,是我们老板吩咐的,仙子若是喜欢,之后就按照今天的份例准备。” 秦姝点头:“好。” 店员走后,秦姝坐桌前拿起筷子。 食物很美味,每一口都瀰漫著很淡的灵气。 楼下。 苏云青看到店员又拿下来一块上品灵石,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他拿走了灵石,拿了银子给店员:“做得不错,之后那位道友的饭菜,我会亲自去送。” 店员不解地问:“老板,那姑娘看起来年纪轻轻,修为再厉害,还能比您厉害?” 苏云青道:“你懂什么,那位道友年纪轻轻出手大方,要么修为在我之上,要么是大势力出身的小姐,又或者是哪位金丹老祖的子嗣,小心招待准没错。” 又得了一块上品灵石的苏云青,心情愉悦,把心中的猜测说出来。 秦姝吃完饭客栈送上来的灵食,有点昏昏欲睡,眼皮子都快睁不开了。 她心中的警惕后知后觉地冒出来。 第一时间拿出祖传的银针,对著桌上的剩菜剩饭验毒。 饭菜都没什么问题,秦姝的身体依旧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疲惫。 秦姝把门反锁,爬到床榻上,躺在谢澜之的身边,在临睡前,因为不太放心,抱著谢澜之来到须弥芥子里。 秦姝刚进入须弥芥子,就被一缕淡淡的药香拽入梦境。 “秦姝,我终於等到你了。” 苍老而霸气的声音传入秦姝的耳中,令她神魂发颤。 她扭头望去,看到一位白袍老人盘坐在虚空,仅仅对视一眼,秦姝有种莫名的亲近感,比初见秦柏轩时要浅薄一些。 秦姝浑身血液沸腾,眸中儘是警惕:“你是?” 白袍老人摸了摸鬍鬚,浅笑道:“本尊乃秦氏第一任继承人,你所学医术都乃我所创。” “老祖宗!” 秦姝惊呼出声,终於明白为什么浑身血液沸腾,那是血脉感应。 白袍老者頷首:“本尊纵横修真界数万载,一直在等待秦家天分最高的子弟觉醒,今日就把我毕生所学丹道心得传授与你。 秦姝,你要知道丹修在修真大陆地位非凡,等你大成之日,整个修真界都会匍匐在你脚下……” 秦姝听得云里雾里,不等她把老祖宗的话咂摸一遍。 一股铺天盖地的力量,从头顶笼罩在她全身,大量丹道术法快速涌入秦姝的脑海。 “嘶——啊啊啊!!好疼,我的头好疼!” 秦姝疼得直打滚,双手用力拉扯著头髮,声音都在发颤。 “丹修真正的力量不在於炼丹,而是让所有修士永远需要你,终有一日,不止是修真界,就算是到了仙界,你也可以为所欲为。”一道苍老声音,贴著秦姝的耳边响起。 “唔——” 秦姝紧咬双唇,喉咙里发出痛苦声音。 白袍老者轻抚秦姝被汗濡湿的髮丝,轻嘆道:“你那位道侣倒也是个深情的,想要唤醒他不难,只要……” 过了不知多久。 秦姝把神秘奥妙的丹术知识吸收完,缓缓睁开一双美眸。 映入眼中的是茂密的树木,还有身下绿油油的草丛,以及躺在身侧仿佛睡著的谢澜之。 须弥芥子发生了明显变化! 秦姝撑著身体爬起来,去摸谢澜之没有脉搏的手腕。 她眼底闪烁出灼灼亮光,颤声道:“澜哥,我找到救你的办法了。” 不知想到什么,秦姝脸颊浮现出一抹緋色红晕。 老祖宗在她耳边说的那番话,让人难以启齿,不得不说的確是最快唤醒谢澜之的办法。 ——“你是太阴之体,是十大炉鼎之首,不仅自己是修炼的好苗子,还能以炉鼎之体修復道侣的神魂。” 秦姝按了按剧烈跳动的胸腔,在谢澜之的额头落下温柔一吻。 “再等等,老祖宗说要唤醒你,要恢復身体的基本才行。” 秦姝把谢澜之放到草丛,站起身离开须弥芥子,回到客栈的房间。 她刚出来,就听到门外压低声的对话。 “这都半个月了,屋里的那位是不是不回来了?” “谁知道,要我说,最近城里多了不少仙人,每天都会发生衝突,说不定是跟谁打起来,死在外面了。” “呸呸呸!快闭上你的乌鸦嘴!老板对屋里的仙子很看重,小心被老板听到废了你。” “你不说,我不说,老板又怎么会知道……” 话还没说完,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秦姝眼神似笑非笑地睨著,目瞪口呆的两个店员。 “仙、仙子!” 之前来送过灵食的店员,磕磕巴巴地喊人。 “嘭——!” 猜测秦姝死在外面的店员,嚇得脸色发白,嘭的一声跪在地上。 “仙子赎罪!我嘴贱说了不该说的话,还请仙子饶我一命!” 秦姝好笑道:“不逢年过节的,跪什么跪,我饿了,去端些饭菜上来。” “我这就去!” 比较机灵的店员,拽起跪在地上的同伴,连滚带爬地离开。 秦姝吃饱喝足后,客栈老板亲自找上门来。 苏云青递给秦姝一个木质令牌,开门见山道:“秦前辈,这是青莲秘境的令牌,明天就是秘境开启的时间,我把它送给你,你帮我炼製一枚筑基丹如何?” “!!!”秦姝的表情怔忡一瞬,眼底流露出警惕。 苏云青话里暴露出来的信息太多,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秦姝指尖摸出一枚金针,上下打量著苏云青:“筑基丹?我不会炼丹,老板怎么会找上我?又怎么知道我姓秦?” 苏云青看出秦姝眼底的警惕,笑著说:“秦前辈消失的这半个月,青云宗的金丹老祖,薛长老带著他唯一的儿子前来找一位丹师,不惜悬赏一千上品灵石。” 秦姝凝眉,试探地问:“薛晨?” 苏云青点头:“不错,听说薛晨公子身中奇毒,在回宗门的路上偶遇一位丹师,得到可以缓解毒素的丹药,青云宗的薛长老知道后,马不停蹄的带著儿子来拜见那位丹师,薛家父子要找的人正是秦前辈。” 秦姝眼眸微眯,沉声问:“老板如何断定,我就是那位丹师?” 苏云青风轻云淡一笑:“自然是因为,薛家父子也住在我的客栈。” 说著,苏云青再次把手中令牌,朝秦姝的面前递去。 “秦前辈,我想以青莲秘境的令牌,换一枚筑基丹不知道行不行?” 秦姝眼眸低垂,淡声问:“你怎么就能確定,我手里没有青莲秘境的令牌?” 苏云青倒也坦诚,直言不讳道:“我从薛公子那里得知,秦前辈来我们小城时,是薛公子的临时起意,我猜秦前辈来时不知道青莲秘境即將开启。” 秦姝心下一惊,面上不动声色地说:“抱歉,我不是丹师,也不是筑基修士,你手上的这枚令牌对我没有任何用。” 苏云青脸上的笑意收敛,皱著眉扫视秦姝。 他看不透秦姝的修为,还从她身上感受到,让人忌惮的气场。 苏云青的心思微动,笑意重新回到脸上。 他把秘境令牌塞到秦姝的手上,看到令牌绽放出一抹白光,笑容越发灿烂了。 苏云青颇为敷衍地说:“是是是,秦道友不是筑基修士,也不是丹师,这枚令牌就当是我给秦道友的小玩意,您要是不喜欢丟了也行。” 他以为秦姝不愿泄露身份,故意隱瞒丹师跟自身修为。 秦姝看到了令牌上,突然绽放出的一抹白光,“刚刚是怎么回事?” 苏云青还想要胡言乱语打岔,见秦姝眼底的茫然不似作假,试探地问:“秦道友可了解阵法?” 秦姝摇头:“不了解。” 苏云青舔了舔唇,一时间拿不准,秦姝是谦虚还是真的不知道。 他凝视著秦姝那双清澈嫵媚的眼眸,只觉得神魂都快被勾走了。 苏云青连忙移开视线,解释道:“青莲秘境不比其他秘境,需要传送令牌才能进去,每个令牌上都有被传送到秘境的阵法,只有筑基以上的修士才能激活令牌。 就在刚刚,秦道友已经激活令牌,明日青莲秘境开启后,你就会被传送进去。” “……”秦姝傻眼了。 她这算不算是被强买强卖? 而且,她什么时候成了筑基修士? 苏云青见秦姝脸色难看,满头雾水,惴惴不安地问:“秦道友莫非对青莲秘境不感兴趣?青莲秘境有很多珍贵稀有灵草,还有法器,珍贵的丹方,阵法,修炼术,秦道友不妨去看看,必有收穫。” 秦姝冷眼斜睨著苏云青:“既然那么多宝贝,肯定不少人爭夺,我有命找到宝物,也不一定有命带出来。” “……”苏云青的面色訕訕,心道,既是秘境探险寻宝,自然少不了廝杀,这不是很正常。 他嘴上却恭维道:“以秦道友的实力,自保绝对不成问题。” 秦姝轻哼道:“你倒是看得起我!” 话虽是这么说,她把秘境传送令牌收起来。 第577章 秦姝,有些思念谢澜之了 深夜。 秦姝躺在床上,整理脑海中成千上万的丹方,研究炼丹术法。 她接受苏云青的青莲秘境令牌,是因为想要炼製唤醒谢澜之的丹药,需要的灵草很多,还有几味比较珍贵的灵草。 凌云国是修真界內,实力最弱,资源也最乏匱的一个大陆。 想要儘快让谢澜之醒来,就不得不冒险。 后半夜,秦姝睁著眼睛躺在床上。 忽然,一道白光闪现,躺在床上的人不见了。 秦姝被直接传送到秘境中,周围是密密麻麻的人群。 穿著打扮各异的男女们,被传送进来后,纷纷朝著不同的方向飞身离去。 “秦前辈!”一道熟悉声,自秦姝的身后响起。 秦姝回头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你也进来了。” 薛晨面色激动,一改之前的避而不及,坦诚道:“我虽然修为下跌,依旧是筑基修士。” 他身后跟著三位身穿黑衣的男子,个个气势不俗,给秦姝一种危险的感觉。 薛晨主动介绍起他们的身份:“这三位是我父亲找来的帮手,都是筑基巔峰修为,秦前辈势单力薄,在秘境里容易被人盯上,我会跟他们一起保护秦前辈。” “你唤我道友就好。” 秦姝听薛晨一口一个秦前辈,感觉都被喊老了。 她没有拒绝薛晨组队的提议,毕竟薛晨现在有求於她,在秘境里暂时不会害她。 薛晨意识到秦姝的默认,顿时喜逐顏开:“那我们出发吧,听说青莲秘境的灵草进入成熟期,晚一步,我们就抢不到了!” “好!”秦姝点头。 薛晨与三名护卫飞身离开。 站在原地的秦姝,面露古怪,表情也有点尷尬。 她还是不太適应修真界的飞行术,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薛晨见秦姝没有跟上,返回疑惑地问:“秦道友可是有其他打算?” 秦姝摇头,脚尖轻点,飞身而起来到薛晨的身侧:“走吧。” 一行五人前方秘境的药田,发现这里聚集著不少人。 药田里的草药迎风招展,瀰漫著浓郁的灵气,周围的人没有一个敢上前,只因在药田的旁边有两只白银狼妖兽。 它们呲牙咧嘴地怒视著周围的人,眼神凶狠残暴,死守在药田前。 很快,周围的修士同时动了,各展身手攻击白银狼。 “吼!” “嘭!” 数十位修士为了得到灵草,同时出手击杀妖兽,薛晨跟三名护卫也出手了。 打斗声不断,伴隨著刺耳的兽吼声。 秦姝望著虚空中飞溅的血雾,垂在身侧的手微颤。 妖兽的实力太强了,面对数十位的修士攻击,竟也不落下风,有几个实力不济的修士当场毙命。 秦姝发现白银狼妖兽虽然凶残,眼睛,鼻子,还有腹部,都是致命弱点。 一旦有人攻击这三个位置,它们就会特別愤怒暴躁。 秦姝摸出三枚金针,注入灵力,动作熟练又帅气地甩出去。 “吼吼吼!!!” 一只白银狼妖兽,从虚空掉落下来,失去战斗能力。 战斗中的修士看向秦姝,见她脸上戴著面纱,气度清冷傲然,纷纷拱手,转身去战斗另一只白银狼妖兽。 没过多久,另一只白银狼妖兽也陨落。 薛晨眼疾手快地把被金针击杀的白银狼妖兽,兴奋地拖拽到秦姝的面前。 “秦道友,这只妖兽是你的战利品,快收起来!” 秦姝嫌弃地瞥了一眼妖兽尸体,她不想把这么脏的东西,跟谢澜之放在一个空间。 “你收著吧。” 秦姝摆手拒绝,转身朝药田走去。 明明是非常陌生的灵草,可她仅仅看一眼,就了解其功效与能炼製哪些丹药。 她寻找適合恢復谢澜之的灵草,动作极快地把它们移到须弥芥子里。 秦姝毕竟从小就上山採药,在不伤害草药的根本下,很快地把灵草移入空间。 她速度太快了,惹得周围一眾修士,眼神不善地盯著她。 其中有几道目光,满是贪婪与邪念。 薛晨几人见此,纷纷上前护著秦姝,还有意无意地露出腰间的青云宗腰牌。 这样的行为,果然让不少人收敛视线。 秦姝將其看在眼中,顺手把能治疗薛晨的草药也採摘了。 光是採摘灵草,秦姝就用了一天的时间。 她腰酸背痛地站直身体,眼前被递过来一块,瀰漫出浓郁香味的妖兽肉。 薛晨道:“秦道友饿了吧,吃块妖兽肉休息会。” “这是之前的白银狼吗?” 秦姝伸手接过,被椭圆形叶子包裹的妖兽肉。 薛晨点头道:“不错,白银狼蕴含的灵力少,但肉质鲜美。” 秦姝浅尝了一口,味道果然不错,口齿留香,回味无穷。 第一次吃妖兽肉的秦姝,整个都被惊艷了。 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等谢澜之醒来,一定要他也尝尝。 吃饱喝足后,薛晨见周围依旧有几个人,虎视眈眈地盯著秦姝。 他压低声说:“秦道友,此处不宜久留,我们撤吧。” “好——” 秦姝能轻易感知到周围的善恶目光,知道留在这里,少不了一些麻烦上门。 五人离开后,有几个人暗自咬牙。 “那小娘们挖了不少灵草,药田的大半灵草都被她挖走了。” “估计是个丹师,没看到青云宗的弟子在一旁护著。” “没有那几个青云宗弟子,她早就被人抢了。” “何止,我瞧著她身段不错,是个美人。” “等她落了单,哥几个玩死她……” 秦姝对药田几人的恶意,一无所知,她被薛晨带到一处灵泉。 薛晨掐著腰哈哈大笑:“我们运气真好,竟然碰上难得一见的灵泉,秦前辈快下水泡一泡,灵泉有洗髓伐骨的功效!” “扑通——!” 话音刚落,薛晨率先跳入灵泉。 秦姝的裙摆,被飞溅的灵泉水浸湿。 薛晨满脸享受地在灵泉內游来游去:“秦道友,你快下来啊!” 秦姝看著浑身湿透,衣服紧贴身躯,露出矫捷身躯的薛晨。 她轻轻摇头:“不用了,你自己泡吧。” 谢澜之一定不会高兴,她跟其他男人共浴,即便是穿著衣服。 正在畅游的薛晨意识到什么,抬手拍了拍脑门,飞身来到岸边,烘乾身上的衣服。 他对秦姝歉意道:“我突然想起,父亲嘱咐我来秘境后,要找一些炼器的材料,秦道友不如先泡一泡灵泉,我带人去周围转转,看看有没有父亲要找的材料。” 秦姝如何看不出,薛晨说的都是託词,为的是让出灵泉先让她泡。 她沉吟片刻,点头道:“好,我在这里等你。” 薛晨立刻洋溢出灿烂笑容:“我就在周围,不走远,秦道友如果遇到危险喊我一声就行。” “好——” 秦姝再次点头,对很有边界感的薛晨好感直线上升。 薛晨离开后,秦姝一只脚踏入灵泉,顷刻间,充沛的灵气顺著脚涌入她全身。 那种直达身心的舒服感,令秦姝差点呻.吟.出声。 她迫不及待地把自己淹没在灵泉中,顷刻间感受到酥骨的刺激。 秦姝双目紧闭,面色潮.红,一副仿佛被人滋润过的模样。 灵泉里的灵气,爭先恐后地往她身体涌去。 不过片刻,秦姝感受到体內灵力暴动。 下一秒,她入定了,修为在疯狂的上升。 “轰!” 方圆几公里,原本清朗的苍穹,忽然乌云密布,狂风雷鸣席捲而来。 秦姝身处的灵泉周围,无数灵气如同龙捲风般把她包裹。 “快看那里!是不是有宝物出现?” 数公里之外的修士们,纷纷抬头议论。 “瞧著不像,这天象更像是有人在渡雷劫。” “莫非是有人结金丹?” “走,去看看!” 在无数人朝灵泉涌来时,秦姝正在饱受痛苦折磨。 她感觉体內经脉都快被灵力撑爆了,那种钻心的疼痛,堪比她当初爬八万八千台阶。 薛晨等人也第一时间发现,秦姝所在的方向出现变故,第一时间赶回灵泉。 “啊啊啊!!!” 浸泡在灵泉的秦姝,忽然仰头大吼一声。 她满是戾气的清冷双眸,死死望著天空中的雷劫,眼底涌现出无畏的凛然。 “轰!” 第一道雷劫劈下来,穿透秦姝的头顶,朝她的全身涌去。 秦姝有生之年,第一次体会到,被雷劈开的感觉。 伴隨著疼痛,还有一股极为酸爽的感触。 “轰!” “轰轰!!” 紧接著又是三道雷劫,秦姝的魂都差点被劈没了。 秦姝无师自通,硬抗雷劫的同时,还不忘运转体內的功法。 她如今是丹师,自然是要走丹修之路,最开始运转的功法是道医,后来则变成被老祖宗传授的丹修功法。 很快,第十八道雷劫来了。 这一道雷劫宛如巨龙飞腾,划破天际,带著仿佛要把大地撕裂的凶悍,直直朝秦姝的身上劈去! “这……这竟然是筑基雷劫?” “她一个练气修士,怎么进入青莲秘境的?” “不对!最后一道雷劫不对,怎么瞧著比结金丹雷劫还要凶残!” 薛晨也看出天道要將秦姝置之死地,不顾危险地跑去,大声吼叫提醒。 “秦道友危险!快使用法宝抵挡雷劫!” 第578章 秦姝炫夫,为了我命都不要 薛晨的嘶吼提醒,传进秦姝的耳中,她却没有任何行动。 秦姝哪有什么挡雷劫的法器! 唯一能做的就是,硬抗这最后一道雷劫! 秦姝双手快速掐诀,身体灵力暴动,准备与雷劫拼个你死我活。 “轰!!!” 雷霆万钧般的怒吼声,携著毁灭性的力量,从上空急速劈下来。 秦姝望著那道犹如紫金蛇般划破天空的雷电,眼底闪过几分对未知事物的惧意与愤怒,还有不甘赴死的渴望。 她要活著! 只有活著才能救谢澜之! 就在紫金雷电堪堪劈到秦姝的头顶时,变故突发! “吼!吼吼——!” 充满力量与威压的龙吟声,自秦姝的身上响起。 天地色变,强大的压迫感让人震撼,方圆百里所有生物都为之颤抖。 “快看!那是什么?” “那是……是龙!竟然是金龙!” 所有人都看到,一条威武霸气全身瀰漫著金光的巨龙,在乌云中如电般盘旋,身形若隱若现,留下一串一串残影。 金龙凭藉一己之力,把劈在秦姝身上的雷劫,用布满鳞片的龙尾勾住,带入云层翻滚盘旋。 秦姝抬头,与金龙霸气的金瞳对上,从中窥探出一丝宠溺与喜欢。 秦姝莫名觉得那眼神很熟悉。 “轰!” 下一秒,被金龙缠身的雷劫轰然炸开。 “吼——!” 金龙怒吼一声,声音饱含痛苦与虚弱。 秦姝的心瞬间揪起,看到金龙从空中下落,想也不想地朝空中飞去。 在她伸出手试图托住金龙时,被威武霸气的金龙缠住身体。 龙头直对秦姝的面门,衬得秦姝那么渺小,金龙兽瞳泛起一片涟漪,深深注视著秦姝。 秦姝没有丝毫惧怕,伸手摸了摸龙角。 她轻声问:“你还好吗?” 金龙身形微动,龙角在秦姝的掌心蹭了蹭,喉咙发出嗬嗬声响。 声音听起来,有点欢喜,也有点虚弱。 它缠绕著秦姝的娇小身躯,把人放到地上,头颅蹭了蹭秦姝的脸颊。 下一瞬,金龙消失不见了。 秦姝的眼睛微微睁大,不敢置信地盯著脖子上掛著的金龙罗盘。 就在刚刚,她清楚看到金龙化作一道金光,钻入龙纹罗盘里。 “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药香味?” “这是筑基天象,刚刚筑基的道友是丹师。” “怪不得我闻到药香味,感觉筑基中期的屏障隱隱鬆动。” “这不是重点,你们不觉得刚刚的筑基雷劫不对劲?跟晋级金丹前期的雷劫有的一比!” 薛晨听到周围的议论声,心中激动不已,朝神色茫然疑惑的秦姝跑去。 “秦道友!恭喜!你竟然在秘境里筑基,修为一跃到筑基中期,可喜可贺!” 秦姝摊开双手,感受到体內横衝直撞的灵力,浑身有种脱胎换骨的轻鬆,还有一丝说不出的心境变化。 原来这就是筑基的感受,身体发生蜕变,脱离肉体凡胎,力量充沛。 秦姝深呼一口气,对薛晨頷首:“多谢。” 她在谢薛晨在她筑基渡雷劫时,为她护阵,防止有人偷袭。 薛晨瀟洒一笑:“秦道友客气了,毕竟我有求於你,你要是真出事了,我这辈子都找不到救我的人了。” 秦姝眉梢轻挑:“你倒是坦诚。” 薛晨耸肩:“没办法,当初怪我有眼不识泰山,如果不是被父亲点醒,我真错过你这么有实力的丹师,死也不瞑目,眼下只希望秦道友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秦姝摇了摇头:“修真界的生存之道是弱肉强食,你也没什么错。” “秦道友宽宏大量!”薛晨笑容愈发灿烂了,话音一转,又问:“刚刚的那条金龙,是秦道友的契约兽吗?” 秦姝敛眸,不动声色地说:“不是。” 这是她第一次见金龙,对它的龙吟声却不陌生。 金龙的种种行为,也没有任何伤害她的意思,想来应该是有什么其他渊源。 秦姝摸了摸脖子上的龙纹罗盘,心底猜测,那条金龙多半跟老祖宗传下来的罗盘有关。 薛晨面露沉思,扫了一眼周围聚拢的人,发现有些人眼底闪过贪婪。 他隱晦地提醒:“这样啊,秦道友是东域大陆的人,想来是出身於大宗门,有一条龙跟隨保护倒也没什么。 只是在我们凌云国,这可是不得了的事,要知道能契约一条龙,尤其是血脉纯正的龙族,就算是普通人都能拥有上千年的寿命,如果契约的龙族修为很高,获取上万年乃至几十万年的寿命也不是问题。” “!!!”秦姝的美眸微微睁大。 上千年?甚至上万几十万年的寿命?! 她有种幻灭的感觉,人,真的可以活那么久吗? 薛晨见秦姝满脸震惊,眼底闪动的灼灼热度,对她眨了眨眼。 他压低声说:“秦道友,你快说几句话啊,没看到那些人都盯著你,他们想要抢走你的龙。” 秦姝美眸微眯,目光扫视周围,从中发现几道恶意目光。 她明白了薛晨什么意思,唇角下压,拖著漫不经心的音调,淡声说:“我来自东域大陆,我家老祖宗是活了数万年的大乘修士,他老人家看我平日里太娇气,把我丟到这里歷练,刚刚的金龙应该是老祖宗暗中派来的。” 围观的人有沉不住气的,倒吸一口凉气。 “东域大陆?听说那里的金丹遍地走,元婴不如狗。” “我也听说过东域大陆,那里太可怕了,遍地都是惹不起的大佬!” “何止啊!听说那里的天之骄子,要么是单灵根,要么是极品灵根,像杂品灵根几乎没有,东域大陆的灵气也浓厚且不驳杂。” 薛晨听著眾人的议论,察觉出他们秦姝的忌惮,对秦姝压低声说: “秦道友,咱们快走吧,青莲秘境只开半年,这半年咱们要爭取多找一些宝贝!” 秦姝的表情惊呆了:“秘境要持续半年?” 薛晨歪著头问:“你不知道?” 秦姝面无表情地说:“没人告诉我。” “青莲秘境每次开启时间,仅有半年,这里的灵气浓郁,很多道友进来不是为了寻宝,更多是为了加快修炼突破……” 在薛晨的解释下,秦姝终於意识到了什么。 灵气浓郁?谢澜之想要醒来,需要很多很多的灵气维持身体生机。 这还真是打著瞌睡,有人送枕头! 时间一晃,两个月过去了。 秦姝一直跟著薛晨四人,不是在寻宝就是挖灵草,要么就是修炼,暗中也凑了几次热闹,都是什么兄弟反目成仇,道侣刀剑相向,还有杀人夺宝的精彩画面。 两个月的时间,足够秦姝彻底认清修真界的凶残,也明白在这里生存,不仅要实力强,还要有一颗七窍玲瓏心。 这天晌午,薛晨递给秦姝几个酸甜的灵果,聊天似的地问:“秦道友今年芳龄多少?” 秦姝小口地啃著灵果,懒声道:“16了。” 30多岁的秦姝,虚报年龄时,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单纯清澈的眼眸,更是人畜无害,不会让人怀疑她是在说谎。 薛晨盯著秦姝摘下面纱,露出的绝美娇艷容顏,眼底闪过一抹心动。 在秦姝看过来时,他由衷地夸奖:“16岁就已经是筑基修士了,果然厉害,以秦道友的筑基中期修为,遇到筑基巔峰期的对手,也有一战之力,你的根基非常扎实深厚,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秦姝敛眸,轻声道:“薛公子言过其实了。” 薛晨一错不错地盯著秦姝的侧顏,心底的欢喜压都压不下去。 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秦道友,你还记得我们初见时,我问你年方几何,可许了人家。” 秦姝不慌不忙道:“记得,我当时说的都是真的。” 薛晨睁大眼睛:“可你才16岁。” 秦姝偏头,目光没什么波澜地望著薛晨:“我有男人,还有五个孩子。” 薛晨脸上的笑容掛不住了,唇角勾著勉强弧度,幽怨地问:“秦道友,你该不会是看出我对你有好感,故意这么说的吧?” 秦姝面露诧异,震惊地问:“你初见我的时候就想杀我,原来你喜欢一个人,就是要杀了她?” “……”薛晨的表情很憋屈,他磨著牙说:“没有!我当时还没喜欢你!” 秦姝歪了下头,不解地问:“你喜欢我什么?你了解我吗?你喜欢的只是我的皮囊,而且,我对烂黄瓜不感兴趣。” “烂黄瓜?”薛晨的神色茫然不解。 秦姝的视线下移,瞥向薛晨这两个月来,都安分守己的下腹区域。 她骄傲地说:“我男人只喜欢我一个,別说碰其他女人了,甚至都不会多看她们一眼,我的澜哥,为了我命都可以不要。 澜哥很厉害的,无论做什么事都是最棒的那个,而且他长得很好看,不止相貌好,连身材都是一等一的,在这世上就没有比他更出色的男人。” 薛晨的头脑经过一番风暴,后知后觉明白了秦姝的意思,脸色红了白,白了又青。 这人是嫌弃他脏,女人太多! 薛晨忽然觉得秦姝,也就一张脸好看! 秦姝这性子,还有毒舌的程度,有时候让人瞬间就萎了。 秦姝忽然直勾勾地盯著薛晨。 她笑著问:“你想看看我的澜哥吗?” 她骄傲的眼神,炫耀的表情,宛如一个孩子般。 第579章 人畜无害的阿姝,杀人如麻 薛晨的唇角抽搐,连忙摆手拒绝:“算了吧!” 秦姝身后就算没有大乘期的老祖,她也是来自东域大陆的某大宗门。 秦姝的男人说不定是从小订的娃娃亲,又或者是另一个大势力家族的天之骄子。 万一被那什么澜哥知道,他对秦姝產生过一丝好感,说不定会把他给剁了。 秦姝撇了撇嘴:“想看也不给你看,澜哥是我一个人的!” 薛晨的表情都扭曲了,眼神狐疑地打量著秦姝。 秦姝的性子太孩子气,而且还有点恋爱脑。 薛晨根本就不相信,在这世上有十全十美的男人,不止实力强,长得好看,还对伴侣守身如玉。 在修真界男女之间,看对眼就会滚一滚床单,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守身如玉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別说是在修真界,连在寻常百姓间都非常稀有。 秦姝肯定是把他的道侣,幻想得太过美好了,又或者对方段位高,在外偷吃没让秦姝发现。 “公子,有人朝这边来了!” 一名护卫前来稟告,面色凝重,如临大敌的模样。 薛晨收敛所有表情,沉声问:“谁来了?” 护卫说:“掌门之女,屠娇娇。” 薛晨周身的杀意顷刻间泄露出来,皮笑肉不笑:“她竟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哟!这不是薛师兄,你还活著呢!” 一道矫揉做作的女人声音,从远处慢悠悠的响起。 薛晨目光冷冷地注视著走来的一行人。 为首的女人穿著鹅黄衣裙,眉目清秀,眼底藏著诸多算计。 “屠娇娇,我有没有说过,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杀了你!” 屠娇娇勾起胸前的一缕髮丝,弯唇笑道:“想杀我?別说你不敢,就算你敢,你有那实力吗?听说你从筑基巔峰修为掉到筑基初期了,就你还想杀我一个马上突破金丹的前辈,也不怕被人听了笑掉大牙!” 她视线掠过薛晨,看向被半遮挡的秦姝,满是算计的眼底闪过贪婪。 薛晨察觉到屠娇娇眼底的不善,身体下意识动了动,把秦姝完全挡住。 他冷声道:“想杀你,易如反掌,不想死,就滚远点!” 屠娇娇捂嘴笑起来,眼底满满的嘲讽与轻蔑。 “师兄,你还真的是一如既往的……蠢!杀了我,你让薛长老在青云宗如何立足?” 薛晨怒不可遏,如果不是为了他爹,屠娇娇早就是一具死尸了。 一而再被人拿捏,导致薛晨的情绪很暴虐,体內压制俩月的毒素开始颤动。 在屠娇娇洋洋得意时,薛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 “就算不杀你,也要让你吃一番苦头!” 薛晨手持长剑,直奔屠娇娇引以为傲的脸攻击。 屠娇娇怎么说也是筑基巔峰,与薛晨过了几招,近身拍了薛晨一掌。 她过於自负,导致薛晨有机可乘,薛晨以非常近的距离,掏出几张五雷符。 “轰!” “轰轰!!” 密集的轰鸣声,在屠娇娇的身上响起。 “啊啊啊!!!薛晨我要杀了你!!!” 屠娇娇的脸被炸得血肉模糊,衣裙破破烂烂,露出白皙的皮肤。 薛晨欣赏著屠娇娇的狼狈,心情愉悦地挑眉:“杀了我,你敢吗?就算你真敢,没了我爹跟数百名战力高超的弟子,青云宗在凌云国拿什么保住第一宗门的宝座!” 不是只有屠娇娇会威胁人,薛晨也知道如何拿捏对方。 屠娇娇气急败坏地指著薛晨,用命令的口吻说:“我没时间跟你浪费,薛晨,就算我们之间有误会,闹到解除婚约的地步,你还是青云宗的弟子,只要让你身后的女人乖乖交出金龙,我可以让我爹去请丹宗的人帮你解毒。” 薛晨立刻明白了屠娇娇的来意。 “……”在啃灵果的秦姝,满脸无语。 一对怨侣打架,怎么还波及她身上,她招谁惹谁了! 薛晨想也不想地反回绝:“你休想!” 屠娇娇不知道往自己的脸上抹了什么,短时间內脸恢復如初。 她横眉竖眼地怒视薛晨:“你该不会看上那个女人了吧?怎么?家里几个女人无法满足你,你还打算再娶个夫人?” 薛晨冷著一张脸:“我娶谁跟你没关係!” 屠娇娇气得跺脚:“你混蛋!薛晨,我现在命令你杀了那个女人,把金龙抢过来!” 薛晨冷笑道:“你白日做梦!” 屠娇娇磨了磨牙,手中的剑直指薛晨。 “薛师兄,我现在以少掌门的身份命令你!” 此话一出,屠娇娇身后的眾人,纷纷拔剑相向。 薛晨这边三名护卫也训练有素的出手,与屠娇娇一行人对峙。 “我说,你们爭论的问题,有问过我这个当事人吗?” 一道慵懒清冷的声音,不疾不徐地响起,夹杂著一丝讥讽笑意。 秦姝丟掉手中的灵果核,缓缓站起身来。 她这一动,暴露了自己的真容,还有让人自惭形秽的冷傲灵动气质。 屠娇娇看清楚秦姝的真容后,眼底流露出浓浓的嫉妒与杀意。 “怪不得薛晨为了你违背宗门,长了一张狐媚的脸,天生就是勾引男人的货色,也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玩过,薛晨,你的品味越来越差了,什么脏的臭的都要捡起来尝一口!” 秦姝听到如此羞辱人的话,脸上依旧掛著温柔笑意。 “屠娇娇是吧,你的嘴太臭了,还是闭上的好!” 她手中一枚裹挟著灵力的金针,仿佛被赋予了生命,扎透屠娇娇开口要说话的红唇。 秦姝的手在虚空快速飞舞,扎在屠娇娇嘴上的金针,隨著秦姝的隔空操作,一圈又一圈穿透屠娇娇的两片唇。 直到把那张嘴缝合成麻状,秦姝这才停下手。 “唔!唔唔唔——!” 屠娇娇想要张口说话,嘴巴稍稍用力,就痛得眼泪直流。 她哭著怒视秦姝,恨不得把她抽筋剥骨! 青云宗其他弟子见此,纷纷站出来。 “师姐,你怎么样?” “师姐不要动,我帮你把针取下来!” “薛师兄你太过分了,放任一个妖女伤害师姐,你对得起青云宗这么多年的栽培吗!” 薛晨幸灾乐祸地看著屠娇娇被收拾,被人指责时,风轻云淡地反驳。 “我从未消耗青云宗任何资源,我能走到如今都是我爹外出寻找修炼功法,还有丹药、法器给砸出来的,整个青云宗都没有我薛家资源多,你哪来的脸说是青云宗栽培我,掌门都不敢这么说!” 控诉薛晨的弟子,满脸心痛地说:“薛师兄你变了,为了一个妖女,你简直不可理喻!” 薛晨嗤笑一声,抬手一挥。 “嘭!” 那名弟子被掀飞,狼狈地趴在地上吐血。 薛晨嘲讽道:“说人话你听不懂,那就老老实实挨打吧!” 其他弟子见此,纷纷站出来指控薛晨。 “师兄,你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对同门出手!” “薛师兄,你真的太墮落了!师姐也是为了宗门发展。” 还有人直接对秦姝出手:“妖女,看招!” 秦姝有点委屈,她跟薛晨清清白白,怎么就被扣上妖女这么大顶帽子! 眼见青云宗的弟子衝上前来,秦姝抬手甩出几枚金针。 “啊!!!” 那名弟子被金针封住经脉,体会到钻心的疼,手中的剑掉落在地。 屠娇娇这边,嘴上的金针已经取下来。 她以手掩嘴,不愿被人看到狼狈丑陋的模样,又见秦姝跟薛晨统一战线,命令道:“我们撤!” 青云宗弟子带著受伤的人,跟屠娇娇如来时匆匆离开。 薛晨阴阳怪气道:“师妹保重,千万別被什么妖兽给吃了,又或者闯入什么杀阵,被绞杀得魂飞魄散,不然师兄我可要伤心好久。” 他会伤心,屠娇娇不是死在他手上。 屠娇娇听到薛晨的话,扭头得意地看著他:“师兄,你要是真想跟我和好,杀了你身边的女人,我就原谅你刚刚做的事。” “……”薛晨。 “……”秦姝。 两个人的表情,是如出一辙的懵逼。 任谁都听得出来,薛晨刚刚带有恶意的挖苦之言,恨不得屠娇娇去死。 屠娇娇却把它当做是薛晨的旧情难忘,这女人究竟是有多自恋,才会这么……蠢! 薛晨有被噁心到,嘲讽道:“屠娇娇,你现在就是跪下来求我原谅,连做我洗脚婢的资格都没有!別痴心妄想了!” “薛晨,你找死!” 屠娇娇意识到被耍了,表情非常难堪。 薛晨冷下脸来:“再不滚就把命留下来!” 屠娇娇狠狠地看了秦姝一眼:“你別得意!薛晨护不住你,我等著看你惨死!” 屠娇娇放完狠话走了,秦姝像是没事人一样。 她歪著头,颇有深意地问薛晨:“你师妹如果死了会怎么样?” “不怎么样。”薛晨想也不想地说:“她要是真死了,我得大摆宴席好好庆祝一下!” 秦姝拍了拍薛晨的肩膀:“我想吃妖兽肉,要肉质鲜美的那种,多准备点,还有你刚刚给我的那个红色灵果,既然是宴席,要是有灵酒就更好了。” 薛晨听到秦姝狮子大开口,英俊面庞略显扭曲。 他咂摸了一会,琢磨出不对劲,大惊失色地问:“你对屠娇娇做了什么?” 秦姝甜甜一笑,人畜无害地说:“我这人向来睚眥必报,喜欢把未知危险先一步扼杀於摇篮中。” 第580章 跟我来,带你看一场好戏 薛晨的眸底瞳孔一阵急缩,表情变幻莫测。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严肃道:“秦姝,你惹大麻烦了,屠娇娇是青云宗掌门的女儿,他不会放过你的。” 秦姝轻笑一声:“那又如何,屠娇娇对我有杀意,我的……家人告诉我,对待潜在的威胁者,在有能力的范围內,做到一击必杀,是对自己的最大保护。” 所谓的家人,正是秦柏轩。 秦柏轩在前来修真大陆时,告诉秦姝如何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生存。 薛晨眼神陌生地打量著秦姝,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屠娇娇真死了,我也会有麻烦,她刚跟我们產生衝突,那么多人都看到了。 秦道友,一旦我们离开秘境,等待我们的会是青云宗的追杀,就算我爹是青云宗长老,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秦姝难得露出一抹愧疚:“那怎么办?我已经做了。” 她脸上满是歉意,眼底笑意却浓郁到,让人清晰感受到她的愉悦。 薛晨面部表情复杂,过了半晌,狠狠揉搓了一把脸。 他破罐子破摔道:“杀了就杀了!老子早就想弄死屠娇娇了,要不是那个女人,我也不会修道倒跌,沦为炉鼎!” 秦姝眉梢高挑,好奇地问:“她究竟对你做了什么?” 薛晨回想从前的记忆,脸色难堪,咬牙切齿地说:“一年前,我跟屠娇娇还没解除婚约,一起下山歷练,我发现她违背我们婚前的誓言,我们曾约定过,要为彼此洁身自爱,漫长余生也只有彼此。 可屠娇娇以掌门之女的身份,睡了宗门里很多年轻弟子,尤其是那些长得不错的,还给他们排列顺序,每晚都有不少男人伺候她。 我发现后,跟屠娇娇说了解除婚约的事,她嘴上答应得轻鬆,转天给我下了药……等我意识清醒后,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 这还不够,我们在荒原密林里遇到八头妖蛇,屠娇娇在生死关头把我推出来,导致我被八头妖蛇咬了,中了淫毒! 当时的毒素並不深,我完全是有机会解毒,屠娇娇恼怒我主动解除婚约,在淫毒上又给我下了一种改变体质的药,两种毒素结合,让我成了炉鼎体质,这辈子都离不开女人……” 秦姝听薛晨的敘述,满脸八卦地问:“屠娇娇给你下药,所以你们也做了?” 薛晨想到那天的记忆,一脸作呕的表情,牙齿也磨得咯吱咯吱响。 他受到奇耻大辱般地点头:“做了!” 秦姝眼神狐疑地打量著他:“別告诉我,屠娇娇是你的第一个女人。” 薛晨的表情別说多精彩了,脸色又青又白。 秦姝继续道:“屠娇娇就要死了,你不会因为跟她的一夜露水情缘,要跟青云宗揭露我吧?” 薛晨情绪激动地反驳:“怎么可能!如果不是我修为倒退,我早就一剑劈了她!” 他没告诉秦姝的是,被屠娇娇下药的那天,他后来有短暂的清醒时间。 那天,他是跟四个男人在一个房间里。 薛晨亲眼看到屠娇娇,在其他男人的身下,是如何婉、转、承、欢! 屠娇娇甚至跟宗门內,那些师兄弟相称的男人玩够了,又来折腾薛晨。 太噁心了! 薛晨至今想起来,都想吐! 他恨不得把屠娇娇的人头给扭下来! 如果不是碍於屠娇娇的身份,薛晨早就弄死她了。 薛晨深呼一口气,试探地问秦姝:“屠娇娇真的会死?” “她必死无疑!”秦姝见薛晨眼底的恨意不似作假,笑眯眯地说:“跟我来,带你看一场好戏!” 她飞身朝屠娇娇等人离去的方向追去。 * 青云宗的一眾弟子,带著屠娇娇来到一处荒无人烟的山峰。 屠娇娇坐在地上,手里拿著一面小镜子,对著自己被金针穿透的唇上药。 也不知道金针上涂抹了什么药,又或者是什么法器,导致屠娇娇用再好的疗伤药,都无法恢復如初。 “啪!” 屠娇娇怒不可遏地砸了手中的镜子。 “师姐,你还好吗?要不要我帮你上药?” 一个长相出眾的年轻弟子,来到屠娇娇的身边。 屠娇娇眼神阴鷙地看著,这位新晋的后宫之一,阴测测地问:“我长得美吗?” 年轻弟子不敢看屠娇娇外翻的唇,满脸真挚地说:“美!” 屠娇娇声音又冷了几个度:“被薛晨护著的那个狐媚子美,还是我美?” “师姐美!”年轻弟子求生欲极强。 屠娇娇勾唇笑了,她这一笑,衬得两条香肠嘴更丑陋了。 她勾了勾手指头,娇笑道:“我受伤了,今天你来照顾我,只要我满意,就给你成为我爹弟子的名额。” 年轻弟子闻言双眼一亮,听出照顾的另一层含义,迫不及待地朝屠娇娇扑去。 两人视若无人地亲起来,声音也丝毫不知道遮掩。 “你好坏啊!” “师姐不就是喜欢我坏。” “別耍嘴皮子,我腰疼,你给我揉揉……” 年轻弟子顺著单薄衣衫而入,给屠娇娇揉腰。 揉著揉著,两人就抱在一起。 外围的一眾弟子,早已见惯不怪,各忙各的,只是偶尔传入耳中的动静,会让他们的动作微微停顿。 衣衫半解,意识忽上忽下的屠娇娇,没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等她反应过来时,一条七彩吞天蟒从山谷爬上来,一双瘮人的血瞳死死盯著屠娇娇,宛如盯著一块美味至极的小点心。 “啊啊啊!!!” 年轻弟子看到那条七彩吞天蟒,嚇得魂飞魄散。 连裤子都没提,转身跌跌撞撞地逃了。 青云宗的一眾弟子,听到身后的动静,纷纷转过头。 然后,他们就看到屠娇娇,被七彩吞天蟒吞下腹的恐怖场景。 他们早就听闻,青莲秘境的这条高阶妖兽,吞吃不少筑基修士跟金丹老祖,它是青莲秘境里最可怕的妖兽,就算是元婴修士来了,也要夹著尾巴逃跑。 青云宗的弟子们纷纷嚇傻了,被七彩吞天蟒恐怖如斯的力量,震慑得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藏身於暗处的秦姝,看到屠娇娇丧命於七彩吞天蟒口中。 她的眼珠子一转,从须弥芥子里拿出药粉跟一瓶药。 秦姝把药粉洒在薛晨身上。 “咳咳……秦道友,你这是做什么?” 秦姝没说话,又倒出几枚药丸放到薛晨手里,她凑近对方耳边说了几句话,把人用力推出去。 就在青云宗一眾弟子以为吾命休矣时,一道身影闪现。 “孽畜!把师妹吐出来!” 是怒气冲冲的薛晨,他持剑朝七彩吞天蟒衝去。 青莲秘境里最强的七彩吞天蟒,对上修为掉到筑基初期的薛晨,仿佛碰到了天敌,面对薛晨的攻击不停闪退。 “是薛师兄!我们有救了!” “薛师兄看似恨屠师姐,其实还是喜欢她的。” “原是从前我误会师兄了,他只是想要独占师姐,並不是不爱师姐。” 在下面一眾弟子脑补时,薛晨被七彩吞天蟒的尾巴扫到胸膛。 “噗——!” 他的身体急剧掉落,单手撑著剑,狼狈地跪在地上。 薛晨不顾身受重伤,再次拎著剑衝上去。 他大吼一声:“愣著做什么,七彩吞天蟒正是发情虚弱期,都一起上!” 青云宗的弟子闻言,胆子大的都飞身去帮忙。 被围攻的七彩吞天蟒,一双血瞳愤怒地瞪著薛晨,眼底闪过一抹惧意,转身消失在山谷之下。 “畜牲!哪里逃!” 薛晨气坏了,拎著剑飞身而下。 没人看到佯装愤怒的薛晨,手脚都在发颤,在心底不停祈祷,秦姝说的都是真的,七彩吞天蟒不会真的吞了他。 “师兄!!!” 青云宗弟子见薛晨不要命地跳下山谷,都嚇坏了,跑上前查看情况。 他们看不清楚瀰漫瘴气的山谷下方情景,只能听到七彩吞天蟒愤怒的嘶吼声。 山谷之下。 薛晨一改之前的驍勇,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五六枚红色丹药。 “蟒兄,打个商量,我把这几颗灵丹给你,你把尸体给我好不好?” 七彩吞天蟒的血瞳微微睁大,死死盯著薛晨手里的丹药,眼底闪过垂涎。 薛晨见它果真跟秦姝所说的一样,对灵丹感兴趣,把丹药放到草丛上。 “丹药都给你,你把那个女人的尸体给我。” 七彩吞天蟒游到丹药前,很人性化地嗅了嗅。 下一瞬,它张大嘴巴,把裹著粘液的尸体吐出来。 薛晨见了,差点吐出来。 七彩吞天蟒吞吃完灵丹,嫌弃地看了一眼薛晨,转身就跑了。 薛晨忍著噁心,把屠娇娇的尸体抱起来,飞身回到山谷之上。 “师兄!” “薛师兄!” 青云宗一眾弟子,看到薛晨满身是血的回来,一窝蜂地围上去。 薛晨脸上掛著有些扭曲,又不得不硬装下去的哀伤,声音低哑地说:“我只能把师妹的尸体抢回来。” 他把尸体放到地上,身体摇摇晃晃地离开。 “公子!” 两名护卫出现,一左一右架著薛晨飞身离开。 青云宗弟子看著屠娇娇被腐蚀的尸体,表情都很沉重。 其中一个女弟子,声音带著哭腔地说:“薛师兄真的很爱师姐。” 她说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一直以来,他们都认为薛晨太无情,没想到他才是用情至深的那个。 另一边。 薛晨跳到一条小河里,用力揉搓自己的身体。 他嘴里骂骂咧咧道:“屠娇娇简直太臭了!妈的!我这辈子没碰过那么脏的东西! 你为什么要让我把尸体抢过来?还要在一群蠢货面前示弱,让他们以为我对屠娇娇用情至深?” 躺在岸边的秦姝,双手垫著脑袋,望著秘境中的烈阳,意味不明一笑。 “他们虽然是一群蠢货,可利用起来很方便,还能最快速简单粗暴的达到目的。” 薛晨洗乾净身体,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一套衣服,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 他走到秦姝身前,疑惑地问:“什么意思?” 第581章 小美人,你让我找得好苦 秦姝懒洋洋瞥了薛晨一眼:“你难道不想彻底掌控青云宗,或者是你爹,想永远受制於人?” 这些日子,她通过跟薛晨的接触,知道他们薛家父子,早已厌恶受制於人的滋味。 薛晨的眸色一凛,沉声问:“这跟我刚刚做的事有什么关係?” 秦姝眯起双眼笑了:“澜哥曾跟我说,无论是敌人还是小人,都是可以適当利用的,就像设饵钓鱼,张网捕兽一样,要投其所好,为我所用。 屠娇娇死了,青云宗的弟子跟她之间的利益关係断了,那些弟子可以成为你操控的棋子。 等你回到宗门,他们的存在会洗白你想杀屠娇娇的嫌疑,还会为你跟你爹营造出意想不到的收穫,比如好名声。 如果青云宗掌门把屠娇娇的死,迁怒在那些来秘境的弟子身上,就更加能衬托出你们薛家的情深义重。” 薛晨后背窜起一股寒意,倒吸一口凉气:“我突然觉得你有点可怕。” 他知道掌门一定会迁怒,跟屠娇娇一起进来的弟子。 这虽然是无伤大雅的小事,如果操控得当,粉碎弟子们对掌门的信服,还是很容易的。 秦姝拿眼斜著薛晨:“被人惧怕挺好的。” 这说明,没人敢轻易来招惹她。 薛晨听懂了秦姝的意思,訕訕地摸了摸鼻尖。 他忽然有些急切地问:“秦道友,你什么时候能解我身上的淫毒?” 屠娇娇死了,薛晨的修为还在继续跌落,他会成为他爹竞爭掌门的最大拖累。 秦姝淡淡地说:“要等我们出去后,秘境里的灵草虽然多,还是缺少一部分主药。” 薛晨道:“辛苦秦道友了,等我出去后,让我爹第一时间收集灵草。” 秦姝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算是回应。 薛晨又有些好奇地问:“你之前给我的丹药是什么,为什么七彩吞天蟒不仅没伤害我,还把屠娇娇的尸体还给我?” 秦姝懒洋洋道:“屠娇娇的嘴上沾染了,能招惹妖兽的药粉,那是妖兽很喜欢的一种灵丹粉,不仅味道极好,还能助妖兽进阶,屠娇娇在那些妖兽的眼中,就是一块美味的小点心。” 屠娇娇的嘴实在是太臭了,没一句秦姝爱听的。 在她出手缝上屠娇娇的嘴那一刻,已经动了杀意,计划著让她如何命丧妖兽口中。 薛晨倒吸一口凉气:“你……你竟然那么早就对她產生了杀意。” 秦姝没说话,双目紧闭,风吹起她的柔软髮丝,看起来恬静而柔美。 薛晨望著人畜无害的秦姝,早已没了心动。 他开始对秦姝掛在嘴边的那个澜哥,產生了几分好奇。 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让蛇蝎心肠的秦姝那般喜欢。 时间一晃。 又两个月过去。 这天,秦姝刚跟人战斗过,身上有些狼狈。 她目光不善地盯著薛晨:“为什么东域大陆的人也能进青莲秘境?” 同样狼狈的薛晨,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这你都不知道吗?青莲秘境对修真界所有大陆开放。 秘境是一方小世界,这里非常大,因此各个大陆的人碰面机会不多,哪知道我们这么倒霉,不止碰到其他大陆的人,还是个金丹修士!” 秦姝暗骂一句脏话,她初入修真界,哪知道秘境对所有大陆开放。 为了避免暴露身份,秦姝闭口不言。 就在刚刚,他们碰到一个东域大陆的金丹修士。 对方看上秦姝的美貌,言语儘是放肆,有些话不堪入耳,还动手动脚的。 秦姝哪能忍受,当即出手反抗。 单打独斗,她不是金丹修士的对手。 薛晨跟三名护卫一起上,才勉强从对方手里救下秦姝。 秦姝从须弥芥子里拿出疗伤丹药,倒出一枚疗伤丹服下,剩下的都丟给薛晨。 一行五人原地打坐疗伤,加快速度恢復实力。 天黑时,秦姝缓缓睁开双眼。 她清冷饱含戾气的黑眸,直勾勾地盯著薛晨。 秦姝这次碰到金丹修士,明白炼丹术再厉害,在绝对实力面前也不堪一击。 她得加快速度修炼,只是修炼不是一蹴而成的。 秦姝不得不把主意打在薛晨身上,他之前是筑基巔峰修为,晋级金丹,仅有一步之遥。 如果给薛晨解毒,再助他晋级金丹,这可是免费的贴身保鏢。 薛晨一睁眼,就对上秦姝满是算计与玩味的目光。 他惊悚地问:“秦道友,你盯著我看什么?” 薛晨觉得秦姝的眼神,怎么看都像是在权衡利弊,要把他给卖了的感觉。 秦姝露出温柔笑容,声音温婉地问:“薛晨,你想不想晋级金丹?” 薛晨的呼吸都屏住了,情绪被秦姝钓得高高的。 他用力点头:“当然想!” 秦姝起身拍了拍薛晨的肩膀:“怕不怕痛?” “有多痛?” “抽筋剥骨之痛!” “……我其实也不是很想晋级金丹。” “这可由不得你了,我们现在的情况不妙,你得儘快晋级!” 三天后。 秦姝从须弥芥子里拿出三枚丹药。 正在烤妖兽肉的薛晨,一看到秦姝,就两股战战。 他没忘记秦姝之前说,晋级金丹要歷经抽筋剥骨之痛。 秦姝夺走薛晨手中的烤肉,把三枚丹药隨手丟给薛晨,口吻隨意地说:“白色的是解毒丸,因为缺少一些药材,你解毒的过程动静可能会比较大,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那两枚一浅一暗的红色药丸,是培元丹跟聚灵丹,前者是为衝击金丹积累足够的灵力,后者匯集天地灵气,加快对灵气的吸收和炼化,有助於你突破金丹境界。” 薛晨捧著手里的三枚丹药,脸上爬满了欣喜若狂。 “秦道友,你究竟是几级炼丹师?” 解毒丹也就罢了,培元丹跟聚灵丹,可是金丹修士才能炼製出来的灵丹。 秦姝扒下来一块妖兽肉尝了尝,含糊不清道:“问这么多干什么,你赶紧解毒,天亮后就准备突破金丹!” 这几天,她浪费了上百株灵草,才换来这几枚灵丹。 要知道,秦姝是属于越级炼丹,消耗的可不止是灵力,还有她的心性。 为了活著,为了救谢澜之,她歷经一次次失败,才终於炼製出来几枚能用的灵丹。 薛晨瞧著秦姝满脸的不耐烦,还有饿极了的样子。 他毫不犹豫地把白色灵丹送到嘴里吞下去。 半个小时后。 “唔!唔唔!!” 一道极为痛苦,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响起。 秦姝吃完妖兽肉,正在吃灵果解腻,顺便欣赏薛晨的狼狈模样。 薛晨被五大绑起来,嘴里塞了一团布,苍白的脸上不停滚落大颗汗珠。 他眼神幽怨且恼怒地瞪著秦姝。 这就是秦姝说的,解毒过程动静可能会比较大,做好心理准备。 这个根本就是要薛晨的命! 又半个小时后。 薛晨终於被鬆开,宛如一条死狗般瘫在地上。 秦姝走上前,用脚踢了踢他的身体:“怎么样?修为是不是回来了?” 歷经身体被撕裂般痛苦的薛晨,喉咙发出嗬嗬声响,有气无力道:“回来了,可我的命也丟了半条。” 秦姝笑眯眯地说:“明天你会体会到,整条命都丟了的感受。” 薛晨满脸的生无可恋,眼神哀求地看著秦姝。 “能不能放我一马?过几天再晋级金丹行不行?” 他就这么一条命,不想被折腾没! 秦姝瞬间变脸:“不行!后天就是烈焰草的成熟期,我要你帮我抢到它!” 烈焰草,是救谢澜之的主要灵草之一。 它也是在凌云国,唯一能在青莲秘境找到的灵草。 薛晨哭了,哭得宛如一百八十斤的孩子,委屈地说:“可我好痛,我怕熬不过明天的雷劫。” 秦姝笑眯眯地说:“不怕,有我在。” 薛晨心道,有你在,我才害怕! 第二天。 薛晨重回筑基巔峰修为,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 他看向一旁的秦姝,如实相告:“晋级金丹很有可能失败,你不要抱太大期待。” 金丹要是这么好结的,凌云国的金丹老祖也不会寥寥无几。 秦姝眼神冷冷地盯著薛晨,皮笑肉不笑:“你敢失败,我杀了你。” 薛晨脸皮子抽了抽,磨牙气恼道:“你这人好不讲理!” 不讲理的秦姝,一脚把人踹倒在地。 “劝你抓紧时间结丹,別耽误了我抢夺烈焰草。” 薛晨敢怒不敢言地瞪著秦姝,片刻后,盘膝而坐,把培元丹跟聚灵吞下去。 时间缓缓流逝。 秦姝跟三名护卫守著薛晨。 很快他们就发现,薛晨疯狂吸收周围的灵气,天色暗沉下来,金丹雷劫將至。 一道道雷劫,直直朝薛晨劈下来。 场面声势浩大,比之秦姝筑基时还要凶残。 金丹期四九雷劫,整整三十六道雷劫劈下来,把薛晨劈得衣不蔽体。 最后一道雷劫劈下来,薛晨张嘴吐出一大口鲜血,紧接著,一道耀眼的光芒笼罩他身上。 秦姝站在外围,看到薛晨结丹成功,心中一喜。 “小美人,你让我找得好苦啊!” 身后传来一道婬邪,饱含恶意的熟悉声。 秦姝的脸色一冷,是东域大陆的那个金丹修士。 第582章 刚结丹,就想恩將仇报? 秦姝眸色一冷,扭头看向满脸婬邪的中年男人,晦气道:“真是阴魂不散!” 中年男人洪志宗邪气一笑,目光玩味地打量著秦姝,仿佛在看所有物般让人噁心。 “小美人,跟我回东域大陆,只要你好好伺候我,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 秦姝看著他露出来的一口大黄牙,一看就是嗑丹药嗑多了:“做你的白日梦去吧!” 秦姝飞身后退,双手甩了出去,密集的金针朝洪志宗的面门攻击。 “雕虫小技!”洪志宗挥了挥衣袖,金针被打落在地。 秦姝的眸光一顿,从须弥芥子拿出一把符籙,不要钱似的朝洪志宗丟去。 这是薛晨之前给她的攻击符籙,据说价值不菲。 嘭嘭声响! 洪志宗在猝不及防间,被炸了个灰头土脸。 他气得破口大骂:“小贱人,给脸不要脸,看我抓住你玩不死你!” 秦姝的美眸戾气横生,双手快速掐诀,一道道风刃攻击甩出去。 这无疑是在给洪志宗挠痒痒,他不痛不痒,很快来到秦姝的面前。 “小贱人,別抵抗了。” “老子就是想睡你,別不知好歹!” 他伸出爪子去抓秦姝的肩膀,满脸即將得偿所愿的邪佞表情。 秦姝差点被噁心吐了,握在手中的药粉,往男人的面门撒去。 “呸!呸!什么玩意?”浑身疼痛的洪志宗,气急败坏地骂道:“臭婊子,你干了什么?!” 秦姝飞身来到薛晨结丹的区域,冷笑道:“让你全身流脓,溃烂而死的好东西,真当我是病猫好欺负啊!” 化尸粉,是秦姝在须弥芥子里搞出来防身的,没想到真派上用场了,就是不知道杀伤力如何。 洪志宗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小娘皮,我可从没有听说过这玩意,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秦姝眉梢轻挑,视线下移,淡声说:“现在你知道了。” 洪志宗刚要说什么,发现身体不稳地往前倾去。 他栽倒在地才发现,自己的脚上血肉被腐烂。 洪志宗目眥欲裂,连忙运转体內的灵力,把毒素都往外逼。 秦姝趁机从一名护卫的手中夺过剑,衝上前,一剑斩了洪志宗的头颅。 血雾飞溅! 秦姝的娇嫩脸庞,被溅了几滴刺目血色。 她仿佛从地狱而来的修罗,浑身涌动的暴虐杀意,让人退避三舍。 薛晨的三名护卫,清楚感受到秦姝外放的浓重威压杀气,纷纷下意识后退几步。 太可怕了! 看似柔弱可欺的女人,谁会想到这么凶残。 秦姝把手中染血的剑,隨手丟给护卫,飞身来到正在结丹的薛晨面前。 她隔著一层屏障,望著灵气爆棚,隱隱透著威压的薛晨,觉得对方可能要失败了。 薛晨的心不静,眉心紧皱,脸色布满厌恶与杀意,也不知道陷入什么幻境里。 秦姝眼眸微眯,沉声开口:“薛晨,你结丹失败,我真的会杀了你!” 清清冷冷的一句话,劈开薛晨的幻境,他倏地一下睁开双眼。 轰的一声! 一道耀眼的光芒,自薛晨的周身绽放。 三名护卫纷纷跪下来,激动地喊道:“恭喜公子结金丹!” 薛晨缓缓起身,略带威压的目光凝向秦姝,语气高高在上地问:“你刚刚说要杀我?” 刚杀了一名金丹修士的秦姝,眼眸微微眯起,垂在身侧的手,凭空出现刚刚用过的化尸粉。 她嗤笑地问:“怎么?刚结丹,就想恩將仇报?” 只要薛晨敢动手,秦姝就敢再杀金丹! 三名护卫见薛晨变脸,都冒出来一层冷汗,不停地挤眉弄眼,让薛晨別招惹女魔头。 他们可是亲眼看到秦姝斩杀金丹,公子刚结丹,这时候可千万不要作死! 薛晨没接收到护卫的挤眉弄眼,仰著下巴,傲然道:“就算我恩將仇报又如何,我如今已是金丹老祖,岂是你一个小小筑基能操控的!” 秦姝瞧著薛晨眼底的戏謔与得意,咬牙道:“重新组织你的语言,否则我不介意误杀!” 此话一出,薛晨立刻变脸了。 他陪著一张笑脸,凑到秦姝面前,仿佛摇著尾巴的狼狗:“嘿嘿嘿……我这不是刚结丹,有点飘飘然。 金丹跟筑基果然差了一大截,我现在不仅修为上升,甚至有种普天之下皆是螻蚁的感觉,这种感觉太棒了! 秦姝,你真的太厉害了,我结丹的时候,明明马上成功了,不知道怎么陷入跟屠娇娇纠缠不清的幻境。 幸好有你在,一句话把我从幻境拉出来,秦姝,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厉害……” 薛晨兴奋得跟个话癆一样,在秦姝耳边不停嘰嘰喳喳。 秦姝忍无可忍:“停!再囉嗦把你的嘴缝上!” “……”薛晨立刻收音,捂住嘴巴。 他可不想跟屠娇娇一样,被秦姝用针缝上嘴,鲜血淋漓的,太可怕了! 秦姝指向不远处洪志宗的尸体:“有没有办法知道这人的身份?” 薛晨顺著方向看去,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这傢伙怎么死了?” 洪志宗不止人头分离,双脚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腐蚀,堂堂金丹老祖竟死得这么惨! 薛晨这刚晋升金丹的老祖,心下惶惶不安。 秦姝轻飘飘地说:“我杀的。” “!!!”薛晨的表情裂开了:“你不是筑基修为?” 秦姝撩起眼皮,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筑基就不能杀金丹了?” 薛晨求生欲极强地摇头:“没有,当然能杀!” 他只是好奇,秦姝是怎么斩杀的金丹。 薛晨压下心底的震惊与疑惑,走到洪志宗的尸体前,从他身上拿走空间戒指。 下一秒,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出现在地上,还有一座小山似的灵石。 “哇!赚了赚了!” 薛晨无视那堆灵石山,走到一堆破烂面前,挑挑拣拣。 “这是紫云弓,还有灵泉液,风火果……” 薛晨说了一堆,秦姝听不懂的名字。 很快,薛晨翻出一个身份牌,面色变得凝重:“这人是青云宗的弟子。” 秦姝不解地歪了歪头:“你说什么?” 她怎么记得,薛晨所在宗门就是青云宗。 薛晨的表情扭曲,攥紧手中的木牌,沉声说:“此人是东域大陆青云宗的,还是化神老祖的弟子。” 秦姝沉默片刻,忽地笑了:“也就是说,在东域大陆也有青云宗,我杀了一个化神老祖的弟子。” 薛晨把散乱在地上的东西,自己收起来,指著那一堆灵石:“秦道友,这堆灵石给你,东西我收了,尸体要儘快毁尸灭跡,否则我们会有大麻烦!” 他话说完,把洪志宗的空间戒指粉碎。 秦姝没有丝毫紧张与惧意,把那堆少说有数万的灵石收起来。 薛晨亲手把洪志宗毁尸灭跡,对秦姝说:“青云宗每个弟子都有命牌,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要儘快离开!” 秦姝想了想说:“不如去灵药谷坐等烈焰草成熟。” 薛晨点头:“也好!” 一行五人离开不久,数名男女快速赶到。 一名手托罗盘的男子,沉声开口:“命盘显示洪师叔就是在这里陨落的。” 几人在周围快速搜寻,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洪志宗的尸体。 他们似乎是猜出,洪志宗的尸体应该是被人毁了,几人在命盘上鼓捣片刻,朝秦姝等人离去的方向追去。 灵药谷。 秦姝跟薛晨等人赶到时,发现周围聚集著不少人。 那些人感受到薛晨的金丹威压,脸上露出警惕与排斥。 薛晨刚结丹正得意,如孔雀般释放金丹修为,对眾人的敌意也视而不见。 他偏头对秦姝说:“我们找个地方休息,等待烈焰草的成熟。” 秦姝收回扫视的目光,点头:“好——” 一行人找了个地方休息,很快有人凑上前来。 “薛晨,你竟然结丹了,可喜可贺。” 坐在地上的薛晨,瞥了一眼模样娇俏的女人,笑眯眯地说:“侥倖而已。” 女人知道薛晨修为下跌的事,对她结丹的內情很是好奇,明里暗里打探消息,奈何薛晨的嘴很严,女人只能自討没趣的离开。 夜幕降临。 秦姝盘膝而坐,爭分夺秒的修炼。 “烈焰草成熟了!”一阵爆喝声响起。 秦姝唰的一下睁开双眼,看到密密麻麻的人往灵田衝去。 总共不到百株烈焰草,很快被人抢走了三分之一,所有人都为了爭夺灵草大打出手。 “秦道友,我去给你抢灵草!”薛晨飞身朝灵田衝去。 秦姝缓缓起身,看著眾人为爭夺灵草,打得不可开交,各种手段、法器都用上了。 她顺著无人注意的角落,慢慢摸到灵田,下手极快地採摘烈焰草。 近百株灵草,很快就被人都採摘完了。 “把你手中的烈焰草交出来,饶你不死!” 秦姝的身后,传来一道阴冷的声音。 一道带有杀气的攻击袭来,秦姝身后仿佛长了眼睛一般,身体敏捷地避开。 秦姝看到数名男女围著她,大吼一声:“薛晨!” 正在跟人打斗抢夺灵草的薛晨,几乎瞬间飞身来到秦姝的身前。 他拎著染血的剑,满眼戾气地盯著几人:“你们想死?” 几人见薛晨是金丹,一鬨而散,转而去抢其他人手中的灵草。 薛晨撇了撇嘴,邀功似的把烈焰草递给秦姝。 “秦道友,我抢了十株烈焰草!” 第583章 来自谢澜之的拥抱 秦姝不客气地拿走薛晨手上的烈焰草:“此地不宜久留,我们撤!” 薛晨点头,召唤在跟人打架的三名护卫。 五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他们前脚刚走,几名手持罗盘的男女追到灵药谷。 一男子气急败坏道:“又让他们跑了!” 身边的人咬牙道:“我们继续追,一定要给洪师叔报仇!” 他们顺著罗盘的指引,再次朝秦姝几人离开的方向追去。 秦姝、薛晨几人跑到一片密林。 秦姝把採摘的烈焰草都拿出来,发现收穫不少,竟然有二十二株灵草。 薛晨瞪圆了眼睛:“秦道友,你好厉害,竟然抢到十二株烈焰草!” 秦姝淡淡地说:“侥倖而已。” 她把烈焰草收起来,心道谢澜之能不能提前醒来,就看这几个月收集的灵草了。 秦姝决定进须弥芥子里研究一下炼丹,对薛晨说:“我有点事离开一下,你们有事就去忙,我们回头在这里集合。” “知道了。”薛晨对秦姝偶尔的消失,早已习以为常。 秦姝转身走进密林深处,进了须弥芥子。 须弥芥子隨著秦姝的修为上涨,已经大变样,不仅有了草树木,还有一条小溪水,跟一座简易的小木屋。 秦姝推开房门,看到躺在床上的谢澜之。 “澜哥,我决定今天开始炼丹,爷爷说过,只要唤醒你的身体机能,我们就能双修了。” 秦姝握著谢澜之的手,脸颊浮现出一抹緋红,声音渐渐低弱。 她柔润覆著一层茧子的指腹,轻抚谢澜之的深邃眉眼。 “你要快点醒来,没有你在身边,我好孤独。” 躺在床上的男人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回应。 秦姝在谢澜之的薄唇,轻轻亲了一下。 “澜哥,我真的很想很想你。” 许是太过思念,秦姝没有著急炼丹,躺在谢澜之的身侧。 她拉著谢澜之的手横亘在腰上,佯装在被男人拥抱。 秦姝嗅著涌入鼻尖的熟悉气息,深深地吸了几口,眼睛没忍住泛红。 她真的太思念谢澜之了,想念那个白日里对她温柔以待,夜晚在床上强势霸道的谢澜之。 秦姝轻抚谢澜之的胸膛,把脸埋入他的肩窝,狠狠吸了吸鼻子。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哪怕此时的谢澜之,如同尸体一般冰冷,秦姝依旧往男人的怀里钻,期待著谢澜之突然醒来,把她抱在怀里。 “澜哥……澜哥……” 过了片刻,秦姝的哽咽声响起。 “我、我真的……真的好想你啊……” 秦姝看不到,在她的身后覆著一道人形金光。 金光紧紧拥著秦姝,仿佛要把她给揉进身体里。 秦姝哭著哭著,不小心睡著了,双手还紧紧搂著谢澜之的冰冷身躯。 房间陷入死一般的凝滯。 覆在秦姝后背的金光,也消失不见了。 下一瞬,金龙从罗盘闪现出来,略显凶性的金色眼瞳,在看到秦姝的剎那,变得温柔宠溺。 它轻抬头颅,缓慢地朝秦姝逼近,贪婪地嗅了嗅秦姝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香气息。 金龙把占据整个房间的身躯缩小,爬到床上把秦姝用龙尾缠住,头颅抵在秦姝的头顶,眼底闪过一抹懒洋洋的满足。 秦姝对此一无所知,紧皱的眉心却平缓不少。 秦姝再次睁眼,谢澜之的俊美脸庞映入眼中。 她亲了亲男人的脸,低哑嗓音眷恋地说:“澜哥,我梦到你了,梦到你一直陪著我,抱著我哄我睡觉。” 梦境中的满足,让秦姝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她起身来到外间,开始整理这段时间在秘境收穫的灵草。 秦姝把烈焰草还有其他灵草,一起丟进炼丹炉,以老祖宗传授的火系术法炼丹。 这几个月,她炼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丹药,还越级炼製培元丹跟聚灵丹,因此炼製唤醒谢澜之身体机能的玉灵丸,还是很轻鬆的。 玉灵丸,可以让死去的人身体保持活人的气息,虽然不能真正的起死回生,却能让人如同活著一般,唤醒身体的所有机能,如同活死人一般存在。 半个小时后,秦姝就收穫六枚白光闪闪的玉灵丸。 秦姝双手捧著丹药,情绪激动的呼吸都在发颤。 她迫不及待地给谢澜之吃下一枚灵丹,坐在床边静静等待著。 一个小时过去了。 谢澜之的身体依旧冰凉,没有任何变化。 两个小时过去,谢澜之的身体还是没有任何回馈。 秦姝又给谢澜之吃下两枚灵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男人。 她又等了很久,谢澜之的身体依旧冰冷。 此时的秦姝,认为玉灵丸炼製失败了,把剩下三枚灵丹都给谢澜之餵下去。 秦姝守了谢澜之一天一夜,都没有等来想要的结果。 她起身离开,继续炼製玉灵丸,这次多炼了两炉,一共收穫十五枚灵丹。 秦姝把其中五颗灵丹给谢澜之餵下去,直接离开了须弥芥子。 * 密林。 薛晨跟三名护卫狼狈的逃窜。 身后追逐的五名男女,满脸的义愤填膺:“小子!站住!” 薛晨扬高声喊道:“真停下来我还能有命?都说你们找错人了,我不认识你们口中的洪师叔!” 身后的人怒道:“命盘带我们找到你,即使不是你杀了洪师叔,也是你认识的人!” 狼狈逃窜的薛晨翻了白眼,心道,我还真认识,那人是我救命恩人,岂能告诉你们! 秦姝刚一出现,就看到薛晨被几个人追的场面。 她这一出现,倒是解救了薛晨。 一个男子看著闪闪发光的命盘,厉吼一声:“杀洪师叔的人出现了!” 其他四人纷纷停下来,他们不再关注薛晨,围著命盘研究起来。 很快,他们顺著命盘的指引,看到气质柔弱,只有筑基修为的秦姝。 “这人也太弱了,真是她杀了洪师叔?” “会不会搞错了?洪师叔可是金丹期修为!” 在五人的怀疑目光注视下,秦姝不躲不避,清冷眸子没有温度地打量著他们。 因为玉灵丸没有起效,秦姝现在憋著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 手持罗盘的男人,语气篤定地说:“命盘显示就是她杀了师叔,杀了她给洪师叔报仇!” 他率先朝秦姝飞去,还甩出来一面奇怪的镜子。 薛晨看到,厉声吼道:“秦姝,快跑!” 秦姝察觉到危险,瞬间消失在原地。 她站在没出手的四名青云宗弟子身后,手中金针朝他们的后脑勺甩去。 刚刚攻击秦姝的男子看到,扬声喊道:“她在你们身后!” 秦姝甩出去的金针落空,重新回到她的手上。 “嘖,真是可惜。” 差一点,她就能解决四个麻烦。 五名东域大陆青云宗的弟子,站在秦姝的对面。 “你为什么要杀洪师叔?你可知我们来自东域大陆,不是你们小小凌云国能得罪的!” 秦姝红唇勾起一抹邪气弧度,轻飘飘地说:“想杀就杀了,管你们是谁!” 对面五人被气得差点吐血:“好狂妄!这就让你知道我们厉害!” “轰!” “嘭!” 五人跟秦姝打得不可开交。 薛晨见他们一起攻击秦姝,飞身前去支援。 东域大陆青云宗的五人,有两个金丹修士,剩下三名都是筑基巔峰修为,秦姝根本不是对手。 有了薛晨跟三名护卫的加入战局,秦姝才有了鬆口气的机会。 秦姝把偷袭洪志宗的化尸粉拿出来,往跟她对打的男人的身上撒去。 “噗!呸呸!!” 男人被迫停止进攻,身上袭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你对我做了什么?” 秦姝慢悠悠地说:“你师叔就是个腌臢小人,我就是用这东西杀了他,你既然对他这般有情义,下去找他作伴吧!” 下一瞬,秦姝拎剑砍去。 男人的人头落地,鲜血喷涌而出。 这一幕充满震慑力,正在激烈缠斗的眾人都停下来。 秦姝冷眼斜睨著薛晨,沉声命令道:“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薛晨敛起眸中的惊悚,提剑朝剩余四人劈去。 他的剑锋无比凶残锐利,连番攻击下,很快解决了两名筑基修士。 还剩一名筑基跟金丹修士,薛晨拼尽全力斩杀,奈何金丹修士实在是狡猾,让他给逃了。 临走前,还放狠话:“我记住你们了!东域大陆青云宗定与你们不死不休!” 秦姝有出手阻拦,奈何对方很狡猾,灵力护身避开化尸粉攻击。 薛晨气急败坏地骂道:“妈的!让他给逃了!” 秦姝问:“会有麻烦吗?” 薛晨点头道:“之前杀的那个姓洪的,是化神老祖的弟子,刚刚几个人不要命的追杀我们,想来姓洪的应该很被宗门看重,最好的办法是把逃跑的人解决了,否则对我们来说是大麻烦。” 秦姝声音平静地说:“那就杀。”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逃跑的那名金丹必死! 薛晨跟秦姝对视一眼,非常有默契地追上去。 同一时间,须弥芥子里。 服用十一枚玉灵丸的谢澜之,眼皮子快速颤动起来。 他搭在床上的修长手指,从一开始的颤抖,倏地一下紧握成拳。 “吼——!” 一声略带兴奋的龙吟声响起。 躺在床上的谢澜之,毫无预兆地睁开一双金光四溢,瀰漫著冰冷无情的杀气眼眸。 第584章 阿姝,我的妻子 密林中。 秦姝跟薛晨循著逃跑的金丹追踪,总算是把人追到了。 男人一手持命盘,一手拿著古怪的镜子,眼神愤恨地瞪著秦姝跟薛晨。 “你们这是要赶尽杀绝?就不怕我青云宗踏平你们凌云国?” 薛晨听到男人的叫囂,齜牙咧嘴地掏了掏耳朵。 “你说什么?踏平凌云国?做什么梦呢!” “东域大陆距离这里十万八千里,你们拿什么来踏平!” 男人咬牙切齿道:“我青云宗在东域大陆有数十万弟子,拿下小小凌云国不在话下!” 薛晨乐开了,讥讽道:“你当我孤陋寡闻?东域大陆与凌云国隔著无尽海,想要跨过无尽海歷经的凶险,哪怕是化神老祖也要掂量几分,东域大陆的修士再厉害,化神大乘期的老祖也是数得过来的,难不成他们都在你们青云宗?” 面对薛晨的冷嘲热讽,男人怒不可遏,发动手中的镜子法器。 “多说无益!今天我就替死去的师兄妹报仇!” 薛晨看著直逼眼前的乾坤镜,拉著秦姝的胳膊狼狈逃窜:“秦道友,乾坤镜是青云宗的法宝之一,千万不要直视镜中的自己,否则三魂七魄都会被吸进去!” 秦姝本来没把一面镜子当回事,听到它这么危险,面色变得严肃不少。 驱使乾坤镜的男人,冷笑道:“你知道的还挺多。” 薛晨抓著秦姝的胳膊不停闪避,回敬道:“乾坤镜是我们青云宗的法器,当年被宗门叛徒盗走,今天我就把法器收回,看你还如何猖狂!” 薛晨把秦姝丟到一颗树上,转身朝乾坤镜迎上去。 他用剑划破掌心,嘴里念念有词。 发动光刃攻击的乾坤镜,剎那间停在虚空中。 “这不可能!”男人大惊失色,脸上的汗都落下来了。 薛晨催动掌心的伤口裂开,鲜血化作绸缎般的血绳,完全包拢乾坤镜。 他大吼一声:“镜来!” 乾坤镜褪去凶悍,乖乖飞到薛晨的掌中。 男人目眥欲裂,衝上前怒吼:“你做了什么?把我宗门法器交出来!” 薛晨满脸喜不自胜,没想到用父亲教的办法真的能收回法器。 他把玩著手中的镜子,笑眯眯地说:“这乾坤镜本就是我们青云宗的法器,当年是被你们老祖盗走的,老不羞的还在外创建新的青云宗,真是不要脸,乾坤镜如今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你放屁!”男子又急又怒,衝上前抢夺乾坤镜。 薛晨反手迎上去,两人展开激烈打斗,打得山崩地裂。 秦姝坐在古树上看戏,一道强而有力的灵力攻击直逼而来。 她略一撇嘴,身体轻盈下落,脚尖点地,换了个位置继续看戏。 两个金丹拼尽全力的打斗,场面还是非常刺激的,秦姝看著他们眨眼间过了不下百招,也没分出个胜负来。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秦姝看著看著就困了,捂嘴打了个哈欠,忍不住出声提醒。 “薛晨,你抓紧时间,我们接下来还要找灵草!” 沉浸在打斗中的薛晨,兴奋道:“好!” 接下来,他拼尽全力对战,一掌把男人打落在地。 “噗——!” 男人狼狈地倒在地上,捂著被击中的胸口。 他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表情阴狠地说:“既然你们不放过我,那就一起死吧!” “不好!”薛晨察觉男人的疯狂,头也不回道:“秦姝快跑!” 他一边逃一边嘶吼:“他要自爆!快跑!” 秦姝感受到空气中的窒息,慵懒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这就是金丹自爆的威力? 秦姝转身欲逃,然而,终究是晚了一步。 “轰!” 一道巨大的爆炸轰鸣声响起。 拼命逃离的秦姝,感受到后背袭来的热浪,还有把她身体与灵魂撕裂的可怕波动。 她在心底暗恨反应慢,死腿也跑不快时。 就在热浪越来越近时,秦姝被拥入一个冰冷的怀抱。 秦姝受惊的眼眸瞪得大大的,鼻息间闻到让她想要落泪,熟悉到骨子里的气息。 是让她心安的气息。 蕴含著独属於某人的冷冽。 秦姝的表情呆滯,满脸不敢相信,身体不受控制地轻颤。 “秦道友,你没事吧?!”薛晨返回,语气焦急地问。 秦姝被身后的人抱著缓缓落地,她的手死死抓著男人搂在腰间的手臂,因为太过用力,导致手背血色尽失。 秦姝没听到薛晨的询问,颤声问:“澜哥,是你吗?” 回应秦姝的是,来自身后人的浓重鼻息声。 那人凑近秦姝的发顶嗅了嗅,视线落在秦姝修长优美的脖颈,冰凉的唇缓缓覆上。 “嘶——” 好冷! 秦姝被冰得浑身都在打颤。 薛晨这才注意到,秦姝被一个全身笼罩黑袍的男人亲密抱著。 他看不清楚脸的男人脸,直觉对方很危险。 薛晨的手中长剑直指黑袍男,口吻不悦地质问:“你是谁?放开秦道友!” 黑袍男抬头,露出一双金光四溢,瀰漫著冰冷无情的杀意眼眸。 他上下打量著薛晨,目光很快变得轻蔑,似是把他当成螻蚁一般,低头继续盯著怀里的秦姝。 薛晨被男人的轻蔑眼神刺激到,磨著牙怒道:“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好歹是金丹老祖!” 秦姝冷冽刺骨的目光看向薛晨:“你闭嘴!” 薛晨眨了眨眼,意识到秦姝跟黑袍男应该是认识的。 他表情訕訕地收回剑,把自爆的金丹留下来的空间戒指跟命盘捡起来,又转身去查看三名护卫。 黑袍男骨节分明的手,撩起秦姝的一缕瀰漫清香气息的髮丝,送到鼻尖轻嗅。 他声音带著许久没有开口的沙哑,饱含思念:“阿姝——” 秦姝眼底的眼泪,瞬间就流下来了。 她转身扑到男人冰冷,没有丝毫活人气息的怀抱。 “澜哥!你终於醒了!我还以为自己失败了!” 秦姝双手用力抓著男人的黑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仿佛要把这段时间的委屈都哭出来。 谢澜之动作僵硬地歪了歪头,目光温柔不解地凝视著秦姝的发顶。 过了好半天,他不太自然地轻抚秦姝的髮丝。 谢澜之的声音很慢,没什么感情地安抚:“不哭——” 秦姝没察觉到男人的不对劲,贪婪而眷恋地享受著熟悉的怀抱。 她许久没有得到谢澜之的只言片语,又不经意瞥到黑袍外露的,那一缕刺目的白色髮丝。 秦姝的眸光微颤,用力扯开谢澜之的黑袍衣领。 谢澜之满头白髮如银针般雪白无垠,凌乱的披散在肩上,闪耀著刺目光芒,透露著岁月沉淀。 秦姝的双手发抖,双唇哆嗦地问:“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她离开须弥芥子的时候,谢澜之还是满头半长不长的黑色短髮。 谢澜之垂眸,望著秦姝被泪水浸湿的脸蛋,用指腹轻轻摩挲她泛红的眼尾。 “阿姝,不哭——” 他手上动作很温柔,安慰的声音却没有多少感情。 秦姝猛地抬头,盯著谢澜之冷酷俊美的容貌,深邃金色眼眸中的狠辣与寒意,这才发觉男人的不对劲。 她凝著眉,问:“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谢澜之面色冷漠如霜,毫不犹豫地点头:“阿姝,我的妻子。” 秦姝鬆了口气,可对上谢澜之孤傲透著霸气的金色眼眸,声音发紧地问:“你还记不得记得我们从前的事?” 这次谢澜之停顿下来,脑海中闪过许多纷乱画面,那是两人日常相处的记忆。 其中出现最多的画面,是他抱著没穿衣服的秦姝,在床上、沙发、窗前、车里,办公桌,还有很多很多的地方,在做交配时才做的事。 谢澜之的金色眼瞳深了几分,眼底涌动出丝毫不加遮掩的欲/望光芒。 他性感的喉结微微滑动,莫名感到有些渴,盯著秦姝的目光好似要把她给吃了。 都老夫老妻了,秦姝一眼就看出谢澜之的情动。 两人紧紧相拥,她也能清楚感知到,谢澜之的身体猝不及防的变化。 她顾不上害羞,美眸直直地盯著谢澜之,又问了一遍:“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从前的事?” 谢澜之盯著秦姝一开一闔的唇,吞咽了两下,缓缓点头,声音哑得不成样子:“记得。” 这是他的妻子。 是他可以交配的对象。 谢澜之搂著秦姝的后腰,让她紧贴著自己,把身体的渴望传递过去。 秦姝的手落在谢澜之的心口,不是推拒,而是感受男人胸膛的跳动。 没有! 谢澜之没有心跳! 秦姝眼底闪过一抹慌乱,明白玉灵丸起了作用,谢澜之的身体的確恢復了生机,可他还没有完全醒来。 谢澜之盯著秦姝按在胸膛上的小手,眸色越发深邃了。 他非常直白地说:“想要,跟你交配。” 纯粹的求欢,大胆且直白! “!!!”秦姝不敢置信地盯著谢澜之:“你刚刚说什么?” 她发现谢澜之哪怕满头白得发光的银髮,依旧无法遮掩他的矜贵俊美容貌。 只是这人顶著一张面无表情的禁慾脸,直白的说出男女之事,让人心生违和感。 谢澜之的声音恢復往日的低沉,一字一句地重复:“想、和、你、交、配。” 第585章 被算计,太阴之体曝光 秦姝捂著谢澜之的嘴:“还有人在,这种事不能当著人说。” 谢澜之耀眼的金眸轻眨,眼底儘是茫然不解,还有一丝委屈。 秦姝对上男人清澈又纯粹的金色眼眸,只觉得谢澜之宛如初降临人间的神祇,神圣不可侵。 然而,就在秦姝沉浸在谢澜之醒来的喜悦时。 谢澜之的眼皮子缓缓闭上,身体也化作一缕金光,钻入秦姝脖子上掛著的金龙罗盘里。 “澜哥!” 秦姝大惊失色,想也不想地进入须弥芥子。 薛晨就这么眼睁睁看著,两人诡异的消失在原地。 他眼底儘是茫然,歪头去看三名护卫:“你们刚刚看到了吗?” 负伤的三名护卫,同时点头,小鸡啄米似的。 薛晨唇角抽搐道:“看来秦道友身上藏著很多秘密,刚刚那个黑袍男,不会就是秦道友的未婚夫吧?” 他摸著下巴自言自语:“刚刚没看清楚脸,除了个子高点,好像头髮都白了,该不会是个糟老头吧?秦道友可別是嫁给什么老怪物,那可真是糟蹋了她的盛世容顏。” 一名护卫实在听不下去了:“公子,我刚瞧著秦道友的道侣长得很好看,我从未见过容貌那般出眾的男子。” 薛晨不高兴了,虎著脸问:“他长得有你家公子我这般仪表堂堂?” 护卫非常诚恳地点头:“秦道友的道侣举手投足间,尽显尊贵冷冽的气质,仙风道骨,宛若謫仙人降世。” 薛晨气得咬牙,傲娇道:“我看你就是眼瞎,那人都满头白髮了,肯定是结丹晚,可见修炼资质也不怎么样,长得好看又不能当饭吃!实力为尊才是我们的道!” 又一名护卫默默举手:“公子,我看到秦道友的道侣,替秦道友挡下致命攻击,他抬手一挥,就粉碎了让金丹重伤的衝击。” “……”薛晨的表情气鼓鼓的。 他有些恼怒地盯著护卫,不甘心道:“就算他长得好看,实力又很强,瞧著他对秦道友的態度,好像也没有那么喜欢!” 最后一名护卫,幽幽地说:“公子,我刚刚听到秦道友的道侣,迫不及待地提出想双修。” “…………”薛晨的脸裂开了。 这特么是能说的?! 还有,他怎么没听到! 三名护卫似是看出薛晨的疑惑,异口同声道:“结界!” 薛晨疑惑地问:“什么结界?” 护卫道:“秦道友的道侣对您使用了阻碍结界,您听不到他们的对话。” 薛晨瞪圆了眼睛,好半晌骂了句脏话:“靠!” 白毛男不仅看不起他,还针对他! 须弥芥子里。 秦姝一进来,用力推开木屋房门,直奔臥室。 谢澜之好好的躺在床上,跟她离开前一模一样,仿佛秦姝在外面看到的谢澜之,只是她日有所思的幻觉。 秦姝坐在床边,捏著谢澜之的脉搏,没有任何跳动。 谢澜之还是跟个活死人一样。 秦姝轻抚男人的俊美脸庞:“澜哥,你刚刚醒了对吗?” 没有人回应。 秦姝红唇挽起一抹浅笑弧度,低头凑近谢澜之的薄唇。 她贴著男人的唇,吐气如兰:“我知道之前你醒了,我再把你亲醒好不好?” 秦姝不再是以往浅尝輒止的吻,从一开始试探性地轻吻,到后来不甘心地撬开,竭尽所能地去吸取谢澜之口中,让她上癮的清爽沁人气息。 唇齿相依时,秦姝的进攻掠夺,开始变得毫无章法。 她不適应这种没有回音的亲昵,眼底慢慢涌现出委屈与伤感。 从前,只要她主动亲谢澜之,对方就会忍不住回应她,把她吻到魂都丟了才肯罢休。 秦姝亲累了,双臂轻轻环著谢澜之脖子,凑近他的肩窝,又开始哭鼻子了。 “澜哥,你醒醒好不好?” “我还有好多话没跟你说,我想你想的都快疯了……” 秦姝哭诉半天,躺在床上的谢澜之都没有回应。 她盯著谢澜之的耳垂,张开嘴,將其包住,用牙齿轻轻地磨咬。 直到把耳垂磨得发红,留下密集的齿音,秦姝才放过对方。 她坐直身体,擦去眼角的泪:“一定是玉灵丸不够,我这里还有十颗,你把它们都吃下去。” 秦姝把玉灵丸一颗颗,送到谢澜之的嘴边餵下去。 入口即化的灵丹,眨眼就被吃完了。 秦姝觉得还是不够,起身离开,把剩下的烈焰草都用了。 她用了一天时间,又炼製出来一百多颗玉灵丸。 秦姝又给谢澜之餵了十颗玉灵丸,谢澜之依旧没有给出她期待的反应。 秦姝不得不暂时放弃,心底想著要儘快施行双修。 秦姝离开须弥芥子,满脸焦急的薛晨直直衝上来。 “姑奶奶,你可算是出来了,出大事了!” 秦姝往后避了避,淡声问:“怎么了?” 薛晨语速极快地说:“灵宝阁拍卖行的小少爷,被七彩吞天蟒所伤,身中魅毒,现在急需寻找一位炉鼎体质的女子解毒,不知道谁放出你是太阴之体,现在灵宝阁的人到处找你,声势很浩大,为了找到你甚至给出百万灵石为报酬。” 秦姝面色平静地问:“七彩吞天蟒的魅毒,跟你当时中的八头妖蛇淫毒,哪种比较厉害?” “当然是七彩吞天蟒的魅毒!”薛晨苦著一张脸说:“蛇跟龙这种生物,天性本婬,它们与我们人类不一样,有两个……那啥不说,那方面能力据说很强,不仅可变幻大小与形態,还是生来最强的交配王者。” “据说灵宝阁的小少爷中了七彩吞天蟒的魅毒,一夜御七女,连保护他的男护卫都拉上了床,都说他再不解毒,三天之內,必会爆体而亡!” “秦道友,你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等那个什么小少爷死翘翘了,你再出来,到时候就跟咱们没关係了。” 秦姝似笑非笑地看著满脸焦急的薛晨,冷笑地问:“你真这么认为?” 薛晨缓缓闭上嘴。 当然不可能! 秦姝是太阴之体这件事,就足以让不少人心生歹意。 灵宝阁的小少爷一旦死了,这笔帐也十有八九会被算在秦姝头上。 秦姝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枚金针,语气玩味地问:“多宝阁很有钱吗?” “对!”薛晨点头:“多宝阁是凌云国最大的拍卖行,可以说是富可敌国。” 秦姝眯了眯眸子,又问:“他们的风评如何?” 薛晨道:“多宝阁拍卖行信誉良好,很可靠,声望很高,影响力也深入人心,从没有鱼目混珠的事件发生,他们每次拍卖极为珍贵的物品,还会护送僱主离开,很少有杀人夺宝的事件发生。” 秦姝沉默片刻,幽幽地说:“百万灵石给別人赚,不如我自己来赚,带我去找多宝阁的小少爷。” 薛晨闻言眼睛瞪得又大又圆,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秦道友,你开玩笑吧?” 秦姝斜睨他一眼:“赚钱的事怎么能开玩笑,那可是百万灵石,都送到眼前了,不赚的是傻子。” 不管薛晨怎么苦口婆心的阻拦,秦姝一意孤行。 一行人不得不主动去找多宝阁势力。 * 多宝阁驻扎地。 秦姝跟薛晨在暗中观察,发觉这里防卫极为森严。 薛晨忧心忡忡地说:“这里面有三个金丹修士,他们可不是我们之前杀的半吊子,个个都是金丹巔峰修为。” 秦姝眉心轻蹙:“不是说凌云国的金丹修士很少?” 薛晨玩味一笑:“那是因为大家都藏著掖著,谁会閒著没事亮出自己的底牌,这次如果不是护送小少爷来秘境歷练,多宝阁也不会派这么多金丹修士进来。” 秦姝点了点头,取出面纱戴上:“我过去了,你们不用跟著。” 薛晨直接动手拉住秦姝的衣袖:“你就这样过去?不怕他们把你送到小少爷的床上?” 秦姝回眸看了他一眼,淡声问:“你看我长得好欺负吗?” 薛晨的目光从秦姝身上扫视一圈,摇了摇头,坦诚道:“我知道你不好欺负,可你给人的感觉很好欺负。” 潜意识,秦姝的外表很好欺负。 秦姝从鼻腔发出一声冷哼:“行了,我能解你身上的八头妖蛇淫毒,就能解七彩吞天蟒的魅毒,买卖不成仁义在,我顺便去打探一下,谁放出我是太阴之体的流言。” 薛晨得知她的想法,鬆开手中揪著的衣袖,乾笑道:“我还以为你真打算,用身体给小少爷解毒。” 说著,他狐疑地盯著秦姝,又问:“你真的是太阴之体?” 太阴之体,是炉鼎之首,一旦与其双修,不仅修炼加速,还有助於突破瓶颈。 秦姝的眼神瞬间冷下来,嗤笑地问:“你看我像吗?” 话说完,她转身离开。 薛晨站在原地,问身后的三个狗腿:“你们说,秦道友那话是什么意思,她究竟是不是太阴之体?” 其中一个护卫轻声说:“不管是不是,秦道友底牌很多,公子不要想一些有的没的,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薛晨拍了拍护卫的脑袋:“要你说,我就是好奇。” * “什么人?” 秦姝来到最大的那顶帐篷前,被人拦住了。 秦姝歪了歪头,声音含笑道:“你们不是一直在找我,我如今自己来了。” 此话一出,守在帐篷前的眾人,纷纷上前把人围住。 秦姝眼看到一个人进了帐篷报信,她站在原地不动,眼眸含笑,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 很快,从帐篷里衝出来一个身穿白衣,气质非凡的年轻男子。 他眼神复杂地看著秦姝:“你就是那个太阴之体?” 秦姝眼底笑意消失,淡声说:“我更喜欢你称我为炼丹师。” 年轻男子拱手,声音温和道:“姑娘既然独自现身,应该知道我师弟眼下急需解毒,无论姑娘有任何要求儘管提,只要你能救我师弟,多宝阁一定满足你的所有需求。” 秦姝漫不经心地问:“听说你们用百万灵石来悬赏我?” 年轻男子倒也不扭捏,坦诚道:“不错,有人说姑娘是太阴之体,能解我师弟的魅毒。” 秦姝声音冷了几个度,问:“那人是谁?” 年轻男人沉默,明显不想说。 秦姝慢悠悠地说:“你师弟身上的魅毒好解,丹到病除的事,我只是很好奇,究竟是谁如此痛恨我,竟然说我是太阴之体的炉鼎体质,不仅算计了我,还把多宝阁也玩弄於股掌之中。” 第586章 秦姝再次宣告,我有道侣 年轻男人也就是赵青面色微变,沉声问:“秦道友的意思是,你不是太阴之体?” 秦氏瞧著他满脸失望,撩了撩耳边的髮丝,风轻云淡一笑:“我要是太阴之体,又怎么可能送上门来,早就躲起来等秘境开了,逃之夭夭了。” 赵青的眸光瞬间沉下来,周身涌动著被人耍了的怒意。 他深呼一口气,说道:“秦道友,此事我会亲自查证,暂时不能告诉你那人是谁,一旦確认对方真的耍我们多宝阁,届时再把人亲自交给你。” 秦姝笑弯了双眼:“好说。” 多宝阁果然如风评般,很讲信誉。 赵青见秦姝如此好说话,微眯著眼睛打量她:“刚刚道友说,我师弟身上的魅毒好解,丹到病除的事?” 秦姝頷首:“想必你也听说过,青云宗薛长老的儿子薛晨,身中八头妖蛇淫毒,七彩吞天蟒的魅毒虽说比之更严重一些,也不是没有办法解毒。” 赵青的態度立刻恭敬不少:“如此,就请秦丹师帮我师弟解毒。” 他让开身体,邀请秦姝进帐篷。 秦姝站在原地没有动,语气玩味地问:“多宝阁为了找我悬赏百万灵石,如果我救了你师弟,那悬赏金是不是该归我所有?” 赵青表情一顿,诚恳地点头:“这是自然,秦丹师如果真能为我师弟解毒,我不止双手奉上百万灵石,多宝阁还欠你一个人情。” 他如此上道,秦姝更加满意了,抬脚走进帐篷內。 “少爷,饶了我吧……” 秦姝刚走进帐篷,就听到女子的哀戚。 帐篷很大,內里的装扮也很舒適,在秦姝的正前方,有一面被纱帐隔著的休息区域。 倒影在纱帐上的几道影子,宛如蛇般缠绕,让人分不清楚谁是谁。 秦姝顿足原地,看向身侧面露尷尬的赵青,后者低咳一声:“咳咳……师弟他魅毒发作,应该很快就好,秦丹师稍等。” 话毕,他急匆匆地往纱帐內走去。 “师兄!” 赵青刚进去,里面就传来少年的哭腔。 “我不想继续了,好累,让她们都走好不好?” 少年沙哑的哀求中,不仅带有疲惫,还有一丝委屈。 赵青把瘫在床榻上的少年扶起:“好,金宝乖,师兄找到给你解毒的办法了。” 很快从纱帐內,走出来几个腿脚发软的女子。 她们眉眼间晕染著淡淡风情,衣不蔽体,脸上掛著喜悦的笑容。 秦姝眉梢轻挑,心道,多宝阁找来这些女子,想必给出的报酬很高。 她目送几名女子离去,视线回到纱帐上,看到赵青把一名瘦弱少年抱起来,正在穿衣服的身影。 没过多久,那面纱帐被人扯掉。 赵青让少年背靠在他怀里,对秦姝喊道:“秦丹师,这是我师弟赵金宝。” 秦姝站在原地没动,有些嫌弃地看著凌乱的床,鼻息间还能嗅到,那股不可言说的气息。 她冷眸凝向赵金宝的苍白脸色,发现他长得白胖白胖的,是那种有点肉肉,很可爱的男生。 只是赵金宝看起来蔫头耷脑了。 一副被人欺负惨了,满身破碎的虚弱模样。 秦姝看到赵金宝,想到在现世的几个儿子,心尖跟著颤了颤。 她压下心理上的洁癖,走上前轻声问:“这孩子成年了吗?” 赵青听她称师弟为孩子,心底闪过一抹古怪,说道:“成年了,已满二十。” 秦姝应了一声,把当日给薛晨炼製的解毒丹拿出来。 “这是解毒丹,给你师弟服下,把他身上的衣服扒了,除了臀部,剩下的地方都露出来,让他在床上保持趴著。” 赵青、赵金宝师兄二人,眼神震惊诧异地盯著秦姝。 “哇!!!师兄我不要了!” 赵金宝看了秦姝片刻,眼底浮现出惊惶,一张嘴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他误以为,秦姝是新找来,要陪他做那事的女人。 赵青扶著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师弟,凝著眉问秦姝:“秦丹师为何要我师弟脱衣服?” 秦姝把解毒丹放到赵青的手上,翻了个白眼送给他们:“当然是逼出入侵到他经脉的毒素,难不成我还能看上这小屁孩,我有道侣,不仅长得比他好看,身材比他好。” 赵青闻言,点了点头:“好,我先给师弟吃药。” 他把丹药送到赵金宝的嘴边,后者意识到误会了秦姝,乖乖吃下解毒丹,表情有些訕訕的,耳朵都泛起一抹红意。 在赵金宝褪去衣物时,秦姝转身打量著处处瀰漫著金钱气息的帐篷。 不愧是富可敌国的多宝阁,拳头大的东珠隨意摆放,地上铺著柔软的妖兽皮,上面还蕴含著淡淡的灵气。 屋內肉眼可见的物品,几乎都瀰漫出纯粹的灵气,连桌上的灵果看著都很让人有食慾,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诱人果香。 “秦丹师,好了。” 身后传来赵青的提醒声音。 秦姝回头看到赤身倮体,乖乖趴在床上的赵金宝,对方腰腹搭著半臂宽的金纱。 秦姝手中凭空出现数枚金针,伸手去摸赵金宝的后腰,他的皮肤很白嫩,比女孩子还要细滑。 “嘶——” 赵金宝发出一声抽泣。 他声音低弱地说:“疼——” “?”秦姝满脸问號,她还没施针呢。 赵金宝回头,双眼发红地看著秦姝:“我、我腰疼。” 秦姝见这孩子委屈巴巴的表情,没忍住笑了:“你这是肾虚了,以后记得节制点。” 赵金宝望进秦姝绽放出笑意的灿烂黑眸,失神地说:“姐姐,你笑起来眼睛真好看,一定是个大美人。” 秦姝瞬间收敛笑意,指尖捏著的金针,扎在赵金宝的后腰,循著经脉往里扎。 “啊啊啊!!!好疼!!!” 赵金宝爆发出悽惨的哀嚎叫声。 赵青嚇了一跳,脱口而出:“你轻点!” 秦姝瞥了他一眼,冷漠地说:“怎么轻点?不扎进经脉没办法解毒。” 赵青瞧著秦姝眉眼间覆盖著一层冰霜,不知道她怎么好好的变脸了。 秦姝指尖的金针,一枚枚扎入赵金宝的身上,悽惨叫声不绝於耳。 “呜呜呜……好疼,师兄,我好疼!!” 赵金宝哭得满脸鼻涕跟泪,毫无形象扯著嗓子哀嚎。 赵青在一旁帮不上忙,只能不停给他擦汗,祈求秦姝快点结束治疗。 半个小时后。 宛如一滩烂泥趴在床上的赵金宝,嘴里发出有气无力的哼哼声。 秦姝看著赵金宝的上身跟腿上,还有脚底都扎了金针。 她笑眯眯地说:“马上开始了,做好心理准备。” “!!!”赵金宝瞪大了双眼。 “???”赵青则满脸疑问。 什么叫马上开始?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赵金宝声音哆嗦地问:“姐姐,你是不是说错了?” 秦姝挑著眉说:“没啊,施针只是开胃菜,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治疗。” 她无视赵金宝的惊恐表情,瞥向满脸空白的赵青。 “你应该是金丹修为吧?再去找两名金丹修士过来,你们要合力催动赵金宝身上的金针,把他全身经脉的毒素往上推行,从口中逼出魅毒,才算是彻底解毒。” 赵青好半天才找回声音:“催动金针会不会痛?” 秦姝笑眯眯地说:“比针灸的时候痛。” 躺在床上的赵金宝一听,嚇得哇哇叫:“哇!!!我不要!我都快疼死了!” 秦姝见赵金宝乱动,反手在少年的后腰拍了一下。 她声音很凶地警告:“別乱动!好不容易针灸完,你要是敢糟蹋我的成果,小心你的皮!” 赵金宝的哭声剎那间收了音,委屈巴巴地看向赵青,祈求他能心软。 赵青盯著师弟惨白的小脸,回想这几日提心弔胆的滋味。 他咬了咬牙,说:“好,我这就找人来!” “师兄!”赵金宝期期艾艾地喊人。 赵青充耳不闻,很快找来两名金丹修士。 他们按照秦姝口述方式,催动扎入赵金宝经脉的金针。 “啊啊啊!!!” “好疼!痛死我了!让我死吧!!” “都滚开啊!我不要解毒了,让我去死!!” 赵金宝的悽惨叫声掀翻帐篷,直衝云霄,传进青莲秘境的所有人耳中。 薛晨姿势懒散地躺在树杈上,突如其来的杀猪般声音,令他浑身一激灵,差点没从树上掉下来。 他坐直身体,望著多宝阁的驻扎地:“这是怎么了?” 站在树下的护卫,回道:“是多宝阁的小少爷,应该是秦道友在给他解毒。” 薛晨嗤笑:“他这解毒怎么跟杀猪一样,我当时都没有这么大反应。” 如果他知道赵金宝的解毒过程,就不会这般不屑了。 帐篷內。 “噗——!” 趴在床上的赵金宝,吐出一口黑得发绿的污血。 秦姝以掌心摸索著赵金宝,感知他体內残留的毒素。 她在摸到对方后腰丹田位置时,眉心紧蹙,对赵青说:“这里再来一次。” “好!”赵青掌心凝聚的灵力,往赵金宝的血肉经脉打入。 “啊!!” 赵金宝又是一声惨叫。 隨即,他又吐出一大口黑血。 秦姝又指了指赵金宝的小腿位置:“还有这里。” “啊啊!!”赵金宝再次发出悽惨叫声。 接下来,秦姝每指点一次,赵金宝都要歷经一次生不如死的滋味。 第587章 帝星者,是真龙化身 天黑之际。 秦姝被满脸笑意,带有一丝恭敬的赵青送出来。 秦姝手上拿著一封请柬,对赵青说:“不必相送了,我朋友在等我。” 赵青点头,再次道谢:“多谢秦丹师出手相救,关於幕后造谣你是太阴之体的人,我会儘快给你一个答覆。” 秦姝微微頷首:“那就多谢了,回见。” 赵青站在原地,目送秦姝离去的曼妙身姿,眸色暗了暗。 师弟的魅毒终於解了。 接下来,该收拾敢算计他们多宝阁的人了。 秦姝很快找到薛晨一行四人,习惯性地问:“你们吃饭了吗?” 薛晨从树上飞身下来,笑著说:“秦道友,我发现你口舌之欲挺重的,我们吸收天地之气,早就不需要吃喝了,倒是你每日都至少两餐,我还从未见过你这般对食物如此执著的人。” 秦姝的表情有一瞬间怔忡,后知后觉意识到,这里是修真界,筑基后就不需要吃喝了。 她前世今生几十年,早已习惯人需要一日三餐果腹。 秦姝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缓缓摘下面纱。 “也是,既然如此,以后还是撇弃口舌之欲为好。” 她终究要適应这里的习性,只有融於其中,大隱於世,才能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薛晨窥见秦姝唇角的自嘲,话音一转,又道:“其实满足口舌之欲,也是一件令人心情愉悦的事,灵果、灵米、灵酒、妖兽肉等食物,对我们来说都是有好处的。” 秦姝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我这边的麻烦解决了,继续赶路去寻找灵草,再有一个多月秘境开了,在这之前要把剩下的灵草找齐。” “好!”薛晨现在对秦姝是有求必应。 谁让秦姝是他的大恩人,不止解了他身上的毒,还助他一臂之力结丹。 “秦道友,你手里的请柬是赵家人给你的?” “对,赵青说秘境开启之后,多宝阁会举办一场拍卖会,邀请我去参加。” “嘖嘖——这次青莲秘境开启,多宝阁肯定收穫不少,数不清的宝贝会送过去。” “为什么这么说?” “每次秘境开启,得到至宝无法自留自用的修士,都会把宝贝送进多宝阁拍卖……” 夜幕之下,秦姝、薛晨五道身影,慢慢走远,声音也逐渐消失。 一个月后。 距离青莲秘境开启只剩十天了。 秘境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多宝阁在全力追杀一名修士。 被追杀的人,就是当初告知多宝阁,秦姝是太阴之体的罪魁祸首,是个筑基巔峰。 对方的確是在造谣秦姝是炉鼎体质,皆因当初在灵药谷,秦姝趁眾人打斗时,抢走了十多株烈焰草。 那名筑基修士,想要从秦姝手中抢灵草时,被击中一掌。 “无耻小人!”薛晨气急败坏地怒骂:“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在秘境夺宝胜败乃常事,技不如人就要服输,哪有在背后这么搞人的!” 正在採摘灵草的秦姝,语气淡淡地说:“都过去了,而且对方已经死了。” 薛晨皱了皱鼻子,轻哼道:“还好他说出真相,否则真被扣上太阴之体的帽子,你在凌云国就没有容身之地了。” 秦姝不发一言,只一味地挖灵草。 太阴之体,乃炉鼎体质之首,一旦曝光,人人都想要抓她双修。 薛晨又道:“还好多宝阁站出来为你正名,否则不等我们离开秘境,你就要被人在这抓走了。” 秦姝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距离秘境开启还有十天,该收集的灵草都差不多了,接下来几天我有点事。” 薛晨不高兴地问:“你又要消失?” 秦姝没吱声,直接在薛晨的注视下消失。 她现在连装都懒得装了,一言不合就进须弥芥子。 薛晨摸了摸鼻尖,问三个狗腿子:“她是不是有点狂?出入自如的空间都敢暴露,是吃准了我不覬覦她的宝贝,再起了杀人夺宝的想法?” 三个狗腿子尽职尽责地挖灵草,已经对自家公子的智商,越来越无法忍受了。 薛晨走到其中一名护卫前,朝对方的屁股踹了一脚。 “问你们话呢,都哑巴了?!” 被踹的护卫慢悠悠爬起来,一看就是被踹习惯了,语气也不紧不慢地说:“公子,你要是实在没事干,不如趁著离开秘境前,多吸收一下这里的灵气修炼。” 薛晨那个气哟!再次抬脚踹出去。 这一次,他踹了个空。 护卫闪身换了个地方挖灵草,低喃著吐槽:“您要是敢对秦道友起杀人夺宝的心思,恐怕不等您付诸行动,已经先被秦姝的道侣给噶了!” 薛晨听清楚了,依旧气鼓鼓地质问:“你一个人嘀嘀咕咕什么呢?” 护卫连忙说:“等咱们离开秘境,薛长老得知公子结丹成功,还不知道如何高兴,公子可一定要好好感谢秦道友才是。” 薛晨傲娇地轻哼一声:“用你说!我当然会感谢她!” 他转身离开,盘膝坐在地上开始修炼。 须弥芥子里。 秦姝推开房门,也不看躺在床上的谢澜之,动作熟练地拉开腰间的丝带。 衣衫落地, 露出白得发光的姣好身躯。 不管进行了多少次,秦姝依旧难掩內心的羞意,导致肤色泛起一层诱人的緋红。 秦姝赤脚来到床边,掀开薄被躺在谢澜之的身侧,她摸索著男人的手,搭在自己有些颤的腰上。 秦姝凑近男人耳边,委屈地开口:“澜哥,这么久,你怎么还不醒?” 她摸索著男人身无一物,肌肉线条鲜明的身躯,企图如往日一般,唤醒谢澜之的生机。 可惜,秦姝今天失败了。 她没有放弃,继续努力,许久后,谢澜之依旧没有站起来。 秦姝漂亮的眉心紧蹙,撩开身上的被子往下看了看,不禁傻眼了。 別说是唤醒生机了。 连一丝即將醒来的痕跡都没有。 秦姝以为谢澜之的身体出了问题,握著对方的手,开始疯狂输送灵力。 “唔——” 低不可闻的声音,在秦姝的耳畔响起。 她猛地抬头,注视著谢澜之冷峻而帅气的容顏,发现他眉宇微微蹙起。 秦姝眼底露出喜意,不顾浑身赤倮,趴在谢澜之的身上。 “澜哥,你是不是要醒了?” “澜哥,你睁开眼睛,你看看我。” 秦姝满目期待逐渐消失,因为谢澜之眉骨再次恢復平静,神情淡漠到让人心凉。 秦姝用力戳了戳男人的脸颊:“太坏了,每次都要让我白惊喜一场。” 这段时间来,两人同房,无论是在开始前,还是在做的途中。 谢澜之都会有很细微的反应,比如手指微动,发出模糊的声音,又或者下意识的挺腰。 总之,秦姝每次满怀希望与期待时,谢澜之很快重回平静的状態,都让她感到极大的失落。 秦姝轻嘆一声,又努力一会,还是无法唤醒谢澜之的往日生机。 她不得已撩开被子,把自己笼罩…… 时间流逝。 一个时辰左右。 秦姝的额头覆著一层细密汗跡,虚虚坐在谢澜之的腰上,手覆在男人的胸膛上支撑。 她毫无往日被谢澜之拥入怀中,在男人甜言蜜语中,既害羞又理智全无的享受。 秦姝公事公办,等脸上红晕褪去,拖著疲惫的身体,面无表情的清理。 满是狼藉的床,还有身上沾了…… 污秽痕跡的谢澜之,都很快被收拾乾净。 只是瀰漫在空气中的那股……不可言说的气息,縈绕在秦姝的鼻尖久久不散。 秦姝又戳了戳沉睡的男人,气鼓鼓地说:“你再不醒,我都快腻歪这种事了。” 没有甜言蜜语,与温情的房事,让她感到枯燥无味。 甚至,心底有些冷。 秦姝有些怀念,那个坏坏的谢澜之,哪怕荤话不断,还逼她说一些难以启齿之言,那样的谢澜之起码是鲜活的。 秦姝实在是太累了,在谢澜之的耳边抱怨几句,趴在他怀里睡著了。 接下来,一连几天,秦姝都没有离开须弥芥子。 她每天都跟谢澜之,例行公务的进行夫妻之事。 直到离开秘境,谢澜之也没有醒来。 不过,在离开秘境的前一晚,秦姝梦到了满头白髮,气质冷冽,散发出神圣气息的谢澜之。 谢澜之那双平静淡漠的眼睛,在看向秦姝的时候,点缀出些许笑意碎光。 他勾唇浅笑,柔声问:“阿姝,想我了吗?” 秦姝立刻红了眼眶,扑到男人的怀中。 “想!我想你想的都快疯了!” 秦姝紧紧圈著男人的腰,毫无保留地诉说自己的思念。 谢澜之抬手揉了揉爱妻的髮丝,另一只手覆在秦姝的后腰,让她清晰感受到自己,如今的身体不同之处。 男人声线乾净温柔:“阿姝,你发现了吗?” 秦姝脸上的喜悦僵住了。 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谢澜之似乎变得不一样了,比以往,大了很多。 秦姝刚要低头查看,被谢澜之用指腹钳著下巴抬起。 男人深邃多情的眼眸,略带深意地凝著她:“阿姝,你可知从古至今,帝星者,都是真龙化身。” 秦姝的呼吸都停止了,脑海中回想起薛晨曾说过的话。 ——蛇跟龙这种生物,天性本婬。 ——它们与我们人类不一样,有两个繁殖之物。 第588章 阿姝,你玩得开心吗? 秦姝望著白髮如雪,仙气飘飘的谢澜之,感觉认知被顛覆得七零八碎。 什么帝星者,从古至今都是真龙化身。 意思是,谢澜之是龙吗? 秦姝的身体微微后退,想要避开危险之地,却被谢澜之紧扣著腰身禁錮。 男人声音戏謔地问:“阿姝,这一个多月来,你玩得还开心吗?” “?”秦姝的表情茫然不解:“玩什么?” “我啊。” 谢澜之的嗓音撩人,透著一股玩味。 玩谢澜之? 秦姝想到这段时间例行公事的房事,脸刷的一下红透了。 她磕磕绊绊地问:“你……你竟然知道?” 谢澜之低头,与秦姝的额头轻碰,声音愉悦:“阿姝那么美,那么软,又那么大胆,我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呢。” 男人含笑的性感嗓音,在秦姝的耳畔响起,震得他三魂七魄都差点散了。 谢澜之隔著衣服摸索秦姝的柔软腰肢。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指腹熟门熟路地找到,两个小巧的腰窝,爱不释手地戳来戳去。 谢澜之望进秦姝瞳孔紧缩的眼眸,声音低不可闻:“可惜,我没办法回应你,否则不会让你那么辛苦。” “阿姝很辛苦吧?其实我也很辛苦,隔靴搔痒的滋味,真是让人头疼。” 秦姝听著谢澜之的抱怨,眼底的慌乱几乎要溢出来。 谢澜之竟然知道! 她一直以为男人陷入昏迷,什么都不知道。 她每次碰谢澜之的时候,为了能儘管结束,做出很多大胆的行为。 她在做那些事前准备的时候,都是抱著谢澜之不知道的心態,彻底放飞自我。 如今谢澜之告诉她,她做的一切男人都一清二楚,秦姝恨不得立刻晕死过去,再不济找个地缝钻进去。 在秦姝全身红温冒烟时,谢澜之捏了捏她通红的耳垂。 他不舍地说:“阿姝,你该回去了。” 秦姝的意识开始溃散,下一瞬,她从床上猛地坐起来。 “呼——” 秦姝满目惊慌与羞赧,露在空气中的皮肤,红得仿佛煮熟的虾子。 她把通红的脸埋在腿膝上,一副想把自己藏起来的害羞模样。 过了许久,秦姝抬起头,侧眸去看躺在身侧的谢澜之。 她愤愤地伸出手,捏了捏男人的俊美脸颊。 “都怪你,让我做乱七八糟的梦!” 此时的秦姝,没有把梦境当真,误以为是太过思念谢澜之。 她把谢澜之的脸捏得变形,暗暗出了口气,起身下地穿衣服,离开须弥芥子。 秘境开了。 秦姝跟薛晨几人,被一股力量传送出去。 秘境入口守著很多人,其中排场最大的是青云宗。 “儿子!爹在这里!” 秦姝看到一个长相坚毅阳刚的男人,满脸笑容地挥了挥手。 “父亲!” 薛晨带著秦姝几人,来到中年男人的面前。 薛长老看到儿子活著出来,脸上的笑容別说多开心了,在感受到薛晨身上的金丹威压,他眼底浮现出震惊与错愕。 薛长老满脸不敢置信,颤声问:“儿子!你结丹了?” 此话一出,青云宗一眾弟子视线看了过来。 薛晨得意地扬起下巴,骄傲地说:“那是,你儿子我是天才!” “好!好好!!” 薛长老双眼含泪,用力拍了拍薛晨的肩。 “不愧是我儿子,果然厉害!” 这父子俩都不知道低调为何物,引来数双嫉妒夹杂著恶意的视线。 薛晨虽然骄傲自得,也没忘记秦姝这个救命恩人,把人拉到薛长老面前。 “爹,这是我的救命恩人,她叫秦姝,是一名炼丹师!就是她给我解了淫毒,还助我一臂之力结丹!” 薛长老早就知道秦姝这號人物,当初带薛晨来这座小城,就是为了找到秦姝给儿子解毒。 他睿智透著精光的眼睛,上下打量著秦姝,视线落在她娇艷动人的脸庞。 薛长老声音温和地开口:“秦道友,我们终於见面了。” 秦姝矜持地頷首:“薛长老。” 儘管她是筑基修士,態度却不亢不卑。 薛长老对这姑娘却愈发有好感,略一拱手,感激道:“多谢秦道友为我儿子解毒,还助他成功结丹。” 秦姝勾唇浅笑:“薛长老把儿子送进秘境与我相伴,我该对您道一声谢才是。” 这份人情,她铭记在心。 如果没有薛晨在,秦姝也不確定在秘境会不会吃亏。 “薛师兄,恭喜你结丹!” “恭喜薛长老,终於解决一桩心事!” “薛师兄你好厉害,这么快就结丹了,以后就是青云宗新晋长老了!” 青云宗眾人得知薛晨结丹,纷纷上前道喜,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总归薛家父子很开心。 “娇娇呢?我的娇娇怎么没出来?!” 忽然,一道暴怒质问声响起,空气陷入死一般的凝滯。 秦姝循声望去,看到一个头髮白的男人,双眼通红地盯著青莲秘境关闭的入口。 薛晨眼底闪过嘲讽,对秦姝说:“他就是屠娇娇的父亲,青云宗的现任掌门。” 秦姝望著浑身散发出愤怒气焰的男人,疑惑地问:“他的修为比你爹差,怎么坐上掌门之位的?” 薛晨撇嘴,不爽道:“还不是因为有个元婴老祖靠山,可惜,那位元婴老祖结婴半年就陨落了。” 秦姝收回视线,盯著薛晨的晦暗脸色:“凌云国还有元婴修士?” 薛晨无不嘲讽地说:“有,但没人知道具体有几个,元婴修士是凌云国最高的修为,无法再往上晋升,他们结婴后神出鬼没,大多都会娶上十几房小妾,更甚者娶几百个女人,每天都睡不同的女人,只为生儿子延续血脉。” “……”秦姝满脸的无语。 薛晨对上她荒谬的神情,没忍住笑了:“感觉很荒唐吧?可他们也没办法,凌云国修士不比其他大陆。 这片大陆灵气稀薄,只允许元婴修士勉强存活,即便有机遇晋升化神期,也会很快被世界意识排斥抹杀,要知道化神期修士需要的灵气,足以把凌云国的灵气消耗殆尽。” 秦姝有种感同身受的异样,就像她在现世,被世界规则所排斥。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你们都该死,竟敢把娇娇留在秘境!” 屠掌门得知女儿惨死在七彩吞天蟒的口中,愤怒的释放出金丹威压。 从秘境里逃出来的青云宗弟子,被震得吐血,修为低的弟子,直接被废了修为。 这一幕落入眾人眼中,盯著屠掌门的目光,也变得微妙起来。 一名弟子擦了擦嘴边的血,捂著胸口,愤怒地反驳:“我们不是不想把师姐的尸体带出来,那毕竟是薛师兄用命从七彩吞天蟒口中夺回来的! 是师姐身上不知道藏有什么东西,总是吸引秘境里的妖兽,我们好几次与妖兽对战差点丟命!不得已才放弃师姐的尸体!” 第589章 秦姝差点被人拐跑了 屠掌门根本听不进去,掌中蕴含的灵力,狠狠拍在年轻弟子的胸口。 嘭的一声! 年轻弟子被震飞,狼狈地趴在地上。 “噗——!” 年轻弟子浑身颤抖,张口吐了一大口鲜血。 他颤声质问:“我们已经尽力了!难不成掌门还想我们都陪师姐去死,你才能甘心吗?” 其他弟子也纷纷怒了,愤怒出声反驳。 “师姐死於七彩吞天蟒的口中,不是我们杀了她!” “就是!掌门你这样做实在是太让人寒心了!我们不是青云宗的奴役!” “我爹娘把我送来青云宗是为了修炼,屠娇娇死了,难道还要让我们陪葬不成!” 这些人虽是青云宗的弟子,可大多都是小有势力家族的子弟,怎么会甘心给人陪葬。 屠掌门本就怒意上头,被这些弟子反驳,更是怒不可遏。 “好!你们好得很!竟然敢出言不逊!今日我就拿你们杀鸡儆猴!” 屠掌门周身灵力暴动,浑身的杀意疯狂释放出来。 就在他出手,准备击杀第一个出言顶撞他的年轻弟子时,薛晨瞬移挡在屠掌门面前。 “掌门,这些弟子说得不错,他们来青云宗是为修炼,不是给我们当奴役的,师妹的死跟他们没有关係,你又何必赶尽杀绝。” 屠掌门盯著已经结丹的薛晨,眼底的怒意更甚。 他咬著牙命令:“你给我滚开!” 薛晨的神色温柔,语气决然:“我不会让你滥杀无辜,抹黑青云宗的声誉,今天你敢当眾杀门派弟子,谁知道来日会不会做出更过分的事,你如今德不配位,无法再胜任掌门之位!” 屠掌门瞪大双眼,一副被踩了底线的疯狂模样:“你小子以为结丹了,就能对我指手画脚,做梦!” 因为歷经丧女之痛,屠掌门直接对薛晨痛下杀手。 薛晨狼狈地避开攻击,冷笑道:“终於露出你的本来面目了?这些年,你处处算计我跟父亲,不就是因为我们威胁了你的掌门之位!” “闭嘴,你给我闭嘴!!!”屠掌门步步紧逼,招招杀机毕露。 才结丹不久的薛晨,根本不是屠掌门的对手。 “儿子!!”薛长老惊呼一声。 他不顾围观看热闹的人,直接衝上去与屠掌门对打。 薛晨见父亲出手,飞身来到秦姝的身边,眼底藏著一抹得意的笑。 秦姝瞥了他一眼,轻笑道:“你还真是迫不及待。” 这才刚出秘境,就跟屠掌门对上,並且准备拿下青云宗的掌控权。 薛晨压下眸底的兴奋与期待,激动地说:“机不可失啊,这么多人看著,屠掌门又失去理智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要是错过了这个机会,下次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 秦姝瞧著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狠辣,默默收回视线。 她看向虚空中激烈打斗的两人,问道:“有几分把握?” 薛晨沉吟道:“……六七成吧。” 其实今天就算失败了也没事,总归屠掌门的名声已经败坏了。 “秦丹师!” 身后传来一道熟悉声音。 秦姝回头望去,看到赵青、赵金宝,还有几名年长的男女。 赵青对一名中年男人,恭敬地说:“义父,这位就是救师弟的秦丹师。” 多宝阁的老板赵云峰,对上秦姝清澈透著冷然的眸子。 他声音温和地说:“多谢秦姑娘救了金宝,多宝阁从今以后欠你一个人情,以后用得到的地方,我多宝阁必全力以赴!” 赵云峰身为上位者,没有高高在上的姿態,秦姝脸上露出一抹浅笑。 “赵老板客气了,我救人是因为囊中羞涩,奔著报酬去的。” “……”赵云峰。 “……”赵家其他人。 他们都没有想到秦姝会这么坦诚,直白到让人哭笑不得。 赵云峰的態度反而更加亲和了,眼底泛起笑意:“秦姑娘真是个妙人,半个月后,多宝阁举办的拍卖会,我恭候姑娘大驾,有什么看中的东西儘管去挑。” 秦姝俏皮地问了句:“收费吗?” 赵云峰一愣,失笑道:“秦姑娘是我多宝阁的座上宾,分文不取!” 秦姝眼眸略弯:“那就麻烦赵老板给我留个位置,我一定如约而至。” 赵云峰从怀里掏出一个空间戒指:“这里面是给秦姑娘的报酬,还请一定收下。” 秦姝神识往戒指內扫去,看到不低於百万的灵石。 她当即笑著摇头:“不必,报酬我已经收了,钱货两讫,没必要再如此。” 赵云峰见秦姝脸上没有丝毫偽装,那双清澈美眸神色也坚决,这才收回空间戒指。 “是我想当然了,不知道秦姑娘可有落脚的地方,不如我来安排如何?” 赵云峰的態度实在是太殷勤了,薛晨在一旁看著,觉得再不出声,秦姝就要被人拐跑了。 他当即站出来:“赵老板,秦姝是我好友,接下来要去我青云宗做客。” 薛晨这话是说给赵云峰的,眼神却直勾勾地盯著秦姝。 眼底的哀求之意,太显而易见了。 秦姝心下好笑,对赵云峰点了点头:“我答应了薛晨,要跟他去青云宗,多谢赵老板的一番好意。” “那好吧。”赵云峰的表情颇为遗憾。 两人又简单寒暄几句,赵云峰带人离开了。 薛晨盯著眾人远去的身影,轻哼一声:“赵云峰这老东西不怀好意!” 秦姝瞥了他一眼:“人家哪里不怀好意了?倒是你,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去青云宗?” 薛晨摸了摸鼻尖,说道:“我还没报答你呢,你要是跟人跑了,岂不是显得我很忘恩负义。” “那薛公子想要怎么报答我?” “以身相许要不要?” 秦姝看了薛晨一眼,无情道:“长得太丑,看不上。” “啊!”薛晨捂著胸口,佯装受伤:“你这张嘴太毒了,我明明长得英俊瀟洒,好多女子都想嫁给我好不好!” 秦姝扫视一圈,讥讽道:“恕我眼拙,没看出来。” 薛晨一直被秦姝懟,脸色也依旧笑眯眯的。 他能感受到秦姝对他的態度,可比赵云峰態度熟络多了。 离开的赵金宝回头看向,正在跟薛晨低语的秦姝。 他不解地问:“父亲,您对秦丹师的態度有点奇怪,好像殷勤过头了。” 赵云峰摸了摸小儿子的头,语重心长地说:“金宝,那姑娘不可小覷,以后见了她態度要恭敬点。” 赵金宝疑惑地问:“她很厉害吗?” 赵云峰道:“能解薛晨身上的淫毒,还有你身上的魅毒,足以可见她不简单。” 一旁的赵青也说:“不错,薛晨身上的淫毒如果那么好解决,也不会耽误了一年,薛长老为了薛晨放下面子跟身份,求了不知道多少人,依旧没人解决得了薛晨的淫毒,秦丹师一出手不止解了薛晨的毒,还助他一举结丹,都说明秦姝的深不可测。” 第590章 抱秦姝大腿,求带飞 赵金宝似懂非懂地点头:“我明白了。” 赵云峰满脸慈爱地说:“金宝,你这次死里逃生,可嚇坏你母亲了,回去后好好陪陪你她。” 赵金宝乖乖点头:“好的,父亲。” 多宝阁的人离开后,青莲秘境入口还围拢很多人,他们都在看屠掌门跟薛长老的激烈打斗。 “早就听闻屠掌门实力不如何,如今看来还真是如此。” “当年要不是青云宗那位陨落的元婴老祖一意孤行,薛长老才是青云宗的掌门。” “你们听说没,屠娇娇跟薛晨的婚事,其实是屠掌门不愿意,这才给薛晨下了套。” “有所耳闻,据说屠娇娇在青云宗有不少相好的,只要长得好看的男弟子,就没有不被她祸害的……” 在眾人看戏八卦的时候,屠掌门跟薛长老的胜负已定。 “嘭——!” 屠掌门被一掌击落在地。 他目眥欲裂地瞪著薛长老:“你竟敢以下犯上,还想不想在青云宗混了!” 薛长老轻飘飘落地,居高临下地俯视著屠掌门,冷笑道:“下届掌门大比就要到了,贏了你,我就是新任掌门,输了我会率领门下弟子退出青云宗。” 屠掌门满脸咬牙切齿,压低声质问:“你威胁我?!” 薛长老一旦带领战斗力强的弟子退出青云宗,无论附属哪个势力,都是对青云宗的重创。 薛长老意味深长地说:“怎么能是威胁呢,早在我儿子被你们父女算计时,我就做好了要么取代你成为掌门,要么离开青云宗的准备。” 他嘴上说得风轻云淡,看向屠掌门的目光,满是不死不休的狠戾。 屠掌门狞笑道:“好!我倒是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薛长老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转身朝薛晨走去。 “晨儿,我们走!” “是,父亲!” 薛晨拉著秦姝的衣袖,朝薛长老门下的弟子匯合,一行人上了飞船法器,直奔青云宗的方向而去。 时间一晃,半个月过去了。 秦姝跟薛晨被人护送来到多宝阁拍卖会,被赵青第一时间迎进楼上的贵宾室。 “秦丹师,这是今天即將要拍卖的书册,你看看可有喜欢的。”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秦姝接过书册翻看了一眼,笑眯眯地说:“一会我看到有喜欢的,会出手竞爭,赵道友去忙吧,我这边不需要特殊照顾。” 赵青见秦姝对书册的东西不感兴趣,神色顿了顿,越发觉得秦姝深不可测了。 要知道书册上即將拍卖的物品,是多少修士抢破头皮都想要的至宝。 赵青仅沉默数秒,点头道:“好,我让人上些吃食跟酒水,秦丹师稍等。” 秦姝脸上笑意不变:“麻烦你了。” 赵青愈发恭敬:“您客气了。” 很快,做工精美,蕴含灵气的食物被送进来,还有对修士大补的灵酒灵茶。 房间仅剩秦姝跟薛晨时,后者迫不及待地端起桌上的灵酒。 “秦姝,你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竟然让多宝阁这般隆重招待。” “这灵酒是用高级灵果酿造,既有增涨灵气的功效,又能满足口腹之慾,这要是在青云宗,非盛大场合都捨不得拿出来。” 薛晨在说话间,一连喝了两杯灵酒。 秦姝听他如此说,也端起桌上的灵酒尝了尝。 灵酒刚入腹,就在体內扩散,化为灵气,冲向丹田化作一团热气。 秦姝咂摸了一下嘴,眸底浮现出慵懒朦朧之意,笑著说:“这酒果然非凡品。” 这要是在现世,病重之人一杯酒下腹,洗髓伐骨,百病全消。 “是吧,我今日是託了你的福。” 薛晨满脸享受,一连喝了五六杯才停下。 秦姝只喝了三杯灵酒,就不再碰酒壶了,吃了点灵果和灵米製作的点心。 薛晨拿起赵青留下的书册,翻看里面带有图画跟註解的拍卖品。 他疑惑地问:“秦姝,你这次来是为了月魄凝霜草,为什么不跟赵青说,直接从他们手里拿到不好吗?” 秦姝顺著窗户看向楼下坐满的席位,淡声说:“我跟他们早已钱货两讫,能用灵石买到的东西,又何必欠人情。” 她对这里没什么归属感,也不想跟太多人有牵扯。 薛晨是个例外。 这人识时务,又有边界感,相处起来让人意外的感觉不错。 薛晨瞧著秦姝眉宇间的清冷与疏离,勾唇笑了笑,豪爽地说:“对!咱们有灵石,那月魄凝霜草再稀有,只要能用灵石买下来,就不需要跟多宝阁有太多牵扯,要知道无奸不商,他们对你太好,肯定是对你有所图。” 他巴不得秦姝的大腿,自己一个人抱才好。 秦姝斜睨薛晨一眼,红唇轻启:“那你又对我有什么企图?” 薛晨厚著脸皮,笑嘻嘻地说:“自然是紧紧抱著你的大腿,祈求你带我一起飞了!” 秦姝好笑道:“你好歹也是堂堂金丹老祖,就这点出息!” 薛晨骄傲地说:“你不懂,对我们修士来说,能慧眼识珠遇上贵人,才是修仙之路最大的助力。 我知道你绝非池中物,早晚会一飞冲天,此时抱上你的大腿,对我来说简直是天赐良机。” 面对薛晨的恭维,秦姝绝情地泼冷水:“你估计要找人好好看看眼睛,我可没那么大的野心。 我如今就想混吃等死,再把澜哥身上的伤解决了,然后离开这里,回到我们的家,享受天伦之乐。” 薛晨已经知道秦姝的道侣身受重伤,时而昏迷时而甦醒,秦姝今天来竞拍月魄凝霜草,也是为了她放在心尖尖上的澜哥。 他笑而不语,没有反驳秦姝的话。 薛晨只相信自己的直觉,在跟秦姝相处的时间,金龙的出现,身穿黑袍的男人,以及秦姝得天独厚的炼丹天赋,註定她会走上一条比別人更快的修仙之路。 秦姝倏然出声:“拍卖要开始了。” “感谢大家蒞临多宝阁这次的盛大拍卖会……有请今天的第一件拍卖品,高级法器,流星双锤……起拍价十万灵石!” 拍卖师介绍完流星双锤的来歷跟威力,以及价位后,退到了一旁。 “我出二十五万灵石!” “二十八万!” “……” “五十万灵石!” 此起彼伏的激烈竞拍叫价,把这场拍卖会正式推上了高./潮。 秦姝听著越来越高的叫价,搭在桌上的手指微蜷,心下有些不安。 她手里现在有三百多万灵石,其中包括在秘境杀人夺宝,以及多宝阁给的酬金,还有薛家给的三百万灵石,期间为了炼丹买灵草,出去二百万灵石,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抢到月魄凝霜草。 流星双锤很快被人能竞拍走了,高达一百万灵石。 很快第二件拍卖品送上台。 接下来,法器,丹药,符籙,灵草,各种眼繚乱的商品被送上台。 “接下来,是月魄凝霜草,二十株!它的叶子凝结月华,收集天地灵气化为灵草,具有稳固魂魄的功效,还能用来炼製天级丹药,起拍价五十万!” 楼下拍卖师的声音,清楚传进秦姝跟薛晨的耳中,两人都不由坐直了身体。 薛晨出声提醒:“秦姝,二十株月魄凝霜草可不少,起拍价还这么高,可见今天奔它而来的人不少,你接下来儘管叫价,我给你兜底!” 秦姝脸色变了变:“什么意思?” 第591章 秦姝的发现,有趣! 薛晨深呼一口气,解释道:“月魄凝霜草往日一株一万灵石,今天一株定价近三万灵石,说明多宝阁收到消息有人非常需要它,在有人对它志在必得的情况下,我们要做好付出超出预算的代价才能得到它!” 秦姝微蜷的手指紧紧握成拳,心底的不安预感成真,让她的心情非常不好。 薛晨瞧著她沉下来的脸色,连忙安抚道:“不怕,我临出发前,父亲把他的小金库给我了,有六百万灵石,我们手里有近千万灵石,不怕拿不到月魄凝霜草。” 秦姝轻轻摇头:“不值得。” 月魄凝霜草虽然珍贵,但也没必要用近千万灵石的价值去竞爭。 薛晨知道秦姝对心上人有多看重,语气故作轻鬆地说:“我们先静观其变,为了你的澜哥,只要能用灵石解决的事都不是事。” 秦姝沉默许久,缓缓点头:“……嗯。” 楼下已经开始竞拍了。 “五十五万!” “六十三万!” “……” “一百万灵石!” 就在眾人竞爭激烈时,楼上某个包厢,响起一道悠扬悦耳的女声。 “坏了!”薛晨脸色凝重起来:“是丹阁的大小姐,青璇。” 秦姝问道:“怎么说?” 薛晨深呼一口气,有些头痛地说:“丹阁在凌云国非比寻常,门派聚集凌云国百分之八十的炼丹师,只要是被他们看中的东西,从未失过手,他们非常富有,毕竟炼丹师是修炼界內最能敛钱的存在。” 秦姝瞬间就明白,月魄凝霜草怕是要跟她无缘了。 “没事,能抢到最好,抢不到我可以给澜哥换一种药。” 薛晨摇头:“我们再看看,万一他们只是一时兴起呢。” 丹阁突然叫价,令拍卖场陷入短暂的静默。 很快,一道中气不足的声音响起:“一百零一万。” 这就像是一个信號,很快竞价再次变得激烈起来。 “一百一十万!” “一百一十五万!” “我出一百二十万灵石!” “……” “二百万灵石。”丹阁再次响起熟悉的女声,这次带著股势在必得的意味。 薛晨一听直接炸了:“草!丹阁就是奔著月魄凝霜草来的!” 秦姝身体放鬆地倚在座椅上,望著拍卖台上的月魄凝霜草,眼底浮动著失望。 薛晨抓了抓头髮,咬牙切齿道:“早知道如此,之前就让赵青把月魄凝霜草留下了!” 秦姝紧蹙的眉心微松,轻笑一声:“估计我们开口,他们也不会留。” 毕竟拍卖会已经放出消息,拍卖商品里有月魄凝霜草,一旦多宝阁拿不出来,还不知道被多少人找茬。 薛晨见拍卖会陷入寂静,不甘心地喊出声。 “我出三百万灵石!” 这一叫价,直接高出丹阁一百万,令所有人露出惊诧表情。 有些人本就犹犹豫豫,不敢跟丹阁对上,薛晨这一抬价,让他们彻底歇了心思。 丹阁那边似是没想到,竟然有人跟他们槓上,久久没有出声。 拍卖师这时出声了:“有人喊价三百万灵石,还有没有继续追的?如果没有,那就要恭喜……” “我出三百五十万!” 一道粗獷的男音,急急打断拍卖师的话。 丹阁的窗户这时打开了,一个长相清秀动人的女子站在窗前,神色傲然地睨著叫价的男子,又把视线瞥向秦姝跟薛晨所在的房间。 她声音一如既往地悠扬悦耳:“我丹阁出五百万买下月魄凝霜草!” 那语气,好似在说在座的诸位,都不配跟丹阁竞爭。 现场没有人再竞拍了。 偏偏薛晨瞧著青璇那傲慢的表情,冷嗤一声:“她还真当丹阁天下第一呢!” 话音刚落,他释放出金丹威压,凛声道:“我出六百万!” 青璇感受到金丹修士的威压,面部表情凝固,眼神有些凶的瞪向,窗户半敞,只露出两道模糊身影的房间。 她的声音失去冷静,咬牙切齿道:“我出七百万!” 薛晨懒洋洋地说:“八百万。” 青璇涨红了脸,不甘示弱:“九百万!” 薛晨声音含笑,慢悠悠道:“一千万灵石!” 青璇站不住了,身体不稳地晃了晃。 楼下一片譁然,交头接耳声不断。 “噠噠——” 秦姝敲了敲桌面,凝著眉看向薛晨:“过了,一千万太多了。” 薛晨对她眨了眨眼,笑著说:“不怕,除了我父亲的小金库,我这里还有一些灵石。” 青璇清秀脸庞紧绷,双眼微微泛红,死死盯著秦姝跟薛晨的房间 “丹阁出一千一百万灵石!” 青璇叫完价,冷声质问:“不知道隔壁是哪位前辈,现身一见如何?” 薛晨的语气有点拽,还有点吊儿郎当地说:“前辈称不上,要说我的年纪比道友小,往日我与丹阁也是有些交情的,自从被人算计掉了修为,丹阁却对我的態度格外疏离,让我很是伤心一段时间。” 薛晨缓缓起身,走到窗户前,彻底暴露在眾人的视线中。 他眉眼含笑地看向,神色错愕带著一丝慌乱的青璇。 薛晨打招呼:“道友,好久不见。” 青璇仿佛受刺激般,双手用力扶著窗户,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导致清秀脸庞有些泛白。 薛晨唇角勾起一抹坏笑,开始喊价:“我出一千二百万灵石。” 没人看到,他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握成拳。 他跟秦姝的全部灵石加起来,也就一千三百万灵石。 青璇要是继续叫价,薛晨可没底气继续竞拍。 青璇没有叫价,双眼失神地盯著薛晨,眼神复杂透著一丝说不清的东西。 就在这时,台上的拍卖会出声了:“两位前辈,实在是抱歉,因为月魄凝霜草竞拍超过千万灵石,老板决定暂时不出,等拍卖会结束后再商议它的归属。” 靠在座椅上的秦姝,清楚看到薛晨紧绷的身体微松。 她视线移动,看向丹阁的房间,眼底露出一抹趣味。 真有意思! 青璇竟然也隱隱鬆了口气。 拍卖会继续,接下来的东西秦姝都不感兴趣,薛晨也没有再叫价。 天黑之际,第一天的拍卖会结束了。 秦姝跟薛晨离开的时候,碰到急匆匆赶来的赵青。 “秦丹师,我义父有请——” 第592章 秦姝不高兴,选择离开 秦姝跟薛晨对视一眼,眼底皆闪过晦涩情绪。 不用说,赵云峰找秦姝绝对是为了月魄凝霜草。 只是,秦姝已经决定放弃灵草了。 想要稳固谢澜之的魂魄,不是只有月魄凝霜草能做得到。 赵青看出秦姝的犹豫不决,压低声说:“秦丹师不必多虑,义父还邀请了道友。” “好,带路吧——” 秦姝听到青璇也过去,这才点头同意。 多宝阁的老板在拍卖会的顶楼,这里守卫森严,把守人员个个都是金丹修为。 薛晨悄悄戳了戳秦姝的胳膊,压低声问:“你怎么想的?赵老板把月魄凝霜草送给你,你要还是不要?” 秦姝斜睨他一眼,冷漠地说:“別做美梦了。” 赵老板不止请了她一个人,足以说明,月魄凝霜草不会白白相送,因为不管送给谁,都是得罪人。 再者,丹阁在凌云国的势力影响甚大,秦姝並不认为,多宝阁因为欠她人情,会冒著风险得罪丹阁。 “薛晨!” 一行人走到房门前,看到推门而出的青璇。 她看到薛晨时眼睛都亮了,声音难掩激动,还带著一丝说不出的绵绵情意。 薛晨的眉梢高高挑起,似笑非笑地说:“道友,好久不见。” 青璇的眸光暗了一瞬,瞥向他身边容貌出眾,气质超然清冷的秦姝,不自觉地轻咬红唇。 她眼神幽怨地望著薛晨,一改之前的冷傲,情真意切地说:“薛晨,你当日出事,恰巧我在闭关,我对你的心意从未改变过,知道你出事后,我曾三番两次去找你,是你不见我的。” 青璇说到最后,声音带有哭腔。 薛晨本来吊儿郎当的態度,有剎那间没稳住,不经意泄露出来一丝狠戾。 秦姝诧异地抬头,不解地看向薛晨,心道,这人对青璇的態度很奇怪。 当初薛晨面对屠娇娇时,能面不改色的嘲讽,保持冷静与算计。 青璇几句话就让薛晨动怒,无法保持理智,著实耐人寻味。 薛晨很快恢復如初,一如既往的吊儿郎当道:“道友,你乃丹阁的大小姐,说话要注意分寸,可別因为我这风流浪荡子,再毁了你的名誉。” 青璇的身形微晃,含泪眼眸凝著薛晨:“你当真不再给我机会?” 薛晨懒洋洋地睨她,冷声问:“给你什么机会?给你们丹阁继续羞辱我的机会?让你们继续辱骂我是个荒淫无度的畜生? 为了小小一枚解毒丹,我父亲就差给你们跪下了,可你们不仅没有解毒丹,还百般为难他! 青璇,你什么时候闭关不行,偏偏在我遇难的时候闭关,丹阁的態度也急转而下,你让我给你什么机会?!” 薛晨说到最后,忍不住扬高声音,尾音的颤意,任谁都听出他的愤怒。 “不是……不是这样的!”青璇眼底的泪意再也控制不住,泪雨如下,浑身都充斥著伤心与绝望。 薛晨看都不看她一眼,拉著秦姝的衣袖,与青璇擦身而过。 “阿晨!” 青璇突然拽住薛晨的衣袖。 她盯著面无表情的秦姝,轻声问:“这位就是救了你的恩人,秦丹师吗?你是不是想娶她?” “……”秦姝瞪大眼睛,满脸荒唐。 薛晨表情厌恶地甩开青璇的手,语气冷漠道:“与你无关!” 青璇盯著两人相配的身影,用力捂著密密麻麻撕扯著疼痛的心口。 她满脸泪水,轻声低喃:“可是,我喜欢你啊,怎么可能无关……” 赵青听得一清二楚,递上一方青色帕子:“道友,擦擦眼泪。” 青璇脸色煞白,自虐般地颤声问:“他们是不是很般配?” “不!”赵青想也不想地摇头:“秦丹师说过,她有道侣。” 青璇眼底的泪更汹涌了:“他们竟然在秘境就私定终身了?” 终究是她迟了! 是她错过了陪伴薛晨的机会! 赵青眼神一言难尽地看著青璇,直白地说:“有没有一种可能,秦丹师早就有道侣了,薛晨根本就配不上她?” 青璇直接炸了,咬牙反驳:“哪里配不上!阿晨的容貌与修为,在凌云国都是一等一的,有几个年轻俊杰能越过他去!” “……”赵青。 他强挤出一抹笑容,附和道:“这么说来,秦丹师跟薛道友挺般配的,两人郎才女貌,乃天作之合……” 赵青话还没说完,青璇蹲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快要难过死了! 她的心上人不仅误会她,还跟其他女人好上了。 赵青听青璇一抽一抽的哭泣声,头痛不已,扬高声喊道:“薛道友,你快来管管你的青梅竹马,她脑子又不好使了!” 话刚出口,一道残影从赵青面前闪过。 他低头一看,地上哪还有青璇的身影。 赵青往屋里看去,青璇除了眼睛有点红,姿態端正地坐在大厅里,端著她丹阁大小姐的傲然与清高气质。 赵云峰见人都到齐了,摸著下巴鬍鬚,声音不紧不慢道:“道友,我丹阁总共只有20株月魄凝霜草,你跟秦丹师都想要,我也不好得罪人,这样好了,你们一人一半,至於费用就不要了,只希望两位不要闹矛盾才好。” “不必!”秦姝。 “不需要。”青璇。 两人异口同声的拒绝,很有默契。 秦姝跟青璇对视一眼,火霹雳吧啦的,让人感受到无声的窒息危险。 薛晨拽了拽秦姝的衣袖:“她不要正好,我们直接全都要了,也別让小老板吃亏,至於费用在原价上再翻两番。” 本来还颇有骨气的青璇,顿时被气红了眼睛,她嫉妒地盯著秦姝,心臟袭来丝丝拉拉的疼痛。 她那么喜欢薛晨,为什么对方眼里只看得到秦姝! 青璇忍著眼底的泪,心如死灰地对薛晨说:“你喜欢就好,其实只要是你想要的东西,我不可能跟你爭的。” 秦姝左右看了看,她莫名觉得自己成了,薛晨跟青璇之间的第三者。 她有些气不爽,眯起危险眸子,皮笑肉不笑道:“那感情好,赵老板把月魄凝霜草给我打包!” 秦姝从须弥芥子里掏出来200万灵石。 她无论是神態还是动作,那叫一个行云流水般的丝滑,给人財大气粗的感觉。 赵云峰巴不得把所有灵草都给秦姝,闻言立刻马不停蹄地抱起桌上的长条木盒。 “秦丹师,月魄凝霜草就在里面。” 秦姝伸手触碰木盒,直接把灵草送入空间。 “多谢赵老板,告辞!” 她起身离开,速度之快,几个瞬移消失在房间。 “秦姝!你等等我!” 薛晨察觉出秦姝不高兴,直接追出去。 在他身后,紧紧跟隨著一双饱含深情的眼眸。 “薛晨!”青璇忽然开口喊住人。 她把手里的东西朝薛晨怀里丟去:“这是我最近几个月不见你的原因,丹药已经炼出来了,我留著也没用,你拿著以防万一吧!” 薛晨捧著怀里的瓷药瓶,整个人都很懵逼。 因为青璇给他丟了一瓶药,跟秦姝一样,也玩跑路那一套了。 这一个两个的,一言不合就开溜,让薛晨都都大了。 “咳咳……”赵云峰低咳一声,问:“薛道友,你可知道青璇为何要竞赛月魄凝霜草?” 薛晨轻嗤一声:“我哪知道!” 赵云峰笑眯眯地问:“你就不好奇,跟青璇认识这么久,她为什么没听出你的声音吗?” 第593章 阿姝做坏事,被之之抓包 薛晨有些不耐烦地问:“赵老板什么意思?有话直说!” 赵云峰慢悠悠地说:“你跟道友竞拍月魄凝霜草的时候,熟悉你的人尤其是筑基后,神识感知力强的人,第一时间就认出你的身份,青璇是筑基巔峰期,可她偏偏没有认出你,对此,你难道就不好奇吗?” 薛晨的面部表情微冷,嗤笑道:“我跟青璇一年多不见,估计她早就把我拋之脑后了,这並不奇怪。” 他嘴上这般说,言语中透著不爽。 其实当时薛晨竞价时,就知道青璇没有认出她,否则对方就不会再继续竞拍。 赵云峰摇头轻嘆,目光別有深意地盯著,薛晨手上的白瓷药瓶。 “薛道友,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神神秘秘的!”薛晨满脸嫌弃地打开药瓶,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隨即扑面而来让人神魂为之动容的纯粹灵气。 他呼吸一滯,脸颊的肌肉渐渐收缩,眼底透著极致的惊慌。 薛晨扬高声质问:“这是血灵丹?!” 赵云峰点头:“不错,青璇自从闭关结丹失败后,一直在研究解八头妖蛇的淫毒解药,要知道越是高阶妖兽毒性越大,炼製解毒丹需要的灵草也越高级,丹阁並没有炼製解毒丹的灵草,青璇就以自己的心头血,还有丹阁至宝炼製出来几颗能解百毒的灵丹。” 修士的心头血,一滴相当於十年寿命! 青璇用自己的心头血炼丹,可不止几滴能做得到的。 也就是说,青璇因为损耗太多心头血,导致修为下跌,这才没有认出薛晨。 薛晨神色一片凝重晦涩,转身就往外跑,背景匆忙且急切,无形中透露出一丝紧张与慌乱。 他早已经忘记离开的秦姝,满心满眼都是外表看起来清高冷傲,实则有点单纯傻傻的青璇。 * 秦姝走了。 她並没有离开凌云国,来到与凌云国交界的无尽海,在附近的小村庄落脚。 村口几个小孩结伴玩耍,笑嘻嘻地围著秦姝:“阿姝姐姐,你又上山採药了?” 秦姝把从山上採摘的野果,递给几个孩子,柔声说:“我去摘野果子了,你们尝尝,酸酸甜甜的,特別好吃。” “谢谢阿姝姐姐!” “姐姐!你最好了,真好吃!” 得到野果的几个孩子,跟著秦姝蹦蹦跳跳地来到落脚地——一间小瓦房。 这是村长给秦姝安排的房子,只有她一个人住。 几个孩子站在门口,踮著脚往里面看,其中一个小女孩问:“阿姝姐姐,澜哥哥还没有醒吗?” 秦姝把背篓放在角落,瞥了一眼躺在床上,银髮如瀑,满身清冷,繚绕仙气的谢澜之。 男人服下月魄凝霜草炼製的丹药,身体已经有了温度,面色红润,矜冷容顏透著疏离冷漠,看著像是高高在上,不予褻瀆的仙人。 秦姝眸底闪过一抹清浅笑意,嗓音温婉地说:“快了,等澜哥醒了,让他陪你们玩。” 出声询问的小女孩,高兴道:“好耶!澜哥哥长得真好看,他现在是咱们村最俊的男子!” 秦姝笑而不语,眼底闪过几分与有荣焉与的骄傲。 谢澜之的出眾外貌,得天独厚的內敛矜贵气度,是任何男人都无法相提並论的。 这个男人在秦姝心底,永远是最完美的存在。 几个孩子看了眼天色,对秦姝喊道:“阿姝姐姐,我们回家吃饭了!” 秦姝笑著送他们离开:“好,路上慢点,改天再来玩。” 夜幕降临。 秦姝走到床边,动作熟练地给谢澜之擦拭身体。 谢澜之有洁癖,秦姝不管有多忙,都会给男人擦身体。 谢澜之的身体也有了明显变化,恢復到巔峰状態,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修长而优雅的身体,仿佛精心雕琢的艺术品,腰身紧实有力,腹肌线条若隱若现,透出让人难以抗拒的性感魅力。 秦姝心无旁騖地触碰男人的蜜色肌肤,拿著温毛巾的手,不经意地划过男人壮硕的胸膛。 正在想事情的秦姝,没发现掌下的胸膛,微不可察地一颤。 秦姝之所以走神,是在想今晚的房事,要如何开始再到结束。 谢澜之的身体明显在好转,导致他…… 秦姝的视线微垂,瞥向不可言说之地。 谢澜之的那方面能力,也让她有些扛不住了,那里,似乎超纲了。 “唉……” 秦姝轻嘆一声,给谢澜之拉上衣服,起身离开房间。 谢澜之搭在床沿的骨节分明,五指修长的手,微微蜷起。 它似乎在挽留什么,因为手上无力,导致手指不能一下抓拢。 离开的秦姝没看到,去隔壁房间简单冲洗了一下。 等她再次返回时,谢澜之已经恢復往日的植物人状態。 秦姝爬到床上,双腿盘膝,握著谢澜之的手:“澜哥,我今天想休息。” 她把玩著男人的手,隨意摆弄著,语气带著几分委屈。 “你太能折腾,我昨天受的工伤,今天还没恢復呢,明天还要上山,我可不想颤颤巍巍的爬山。” 秦姝的话是这么说,动作熟练地拉开谢澜之的衣服。 “我也是最近才发现,老祖宗给我的传承中记载,双修並不是一定要同房,神魂之交,也是双修的一种,並且有一样的功效。” 秦姝摸索著谢澜之的丹田区域,感受男人体內蕴含的浑厚灵力。 她尝试在识海中,与谢澜之的灵力对接,从而进行魂海的神魂之交。 可惜,尝试多次后,她失败了。 秦姝气得伸出魔爪,在谢澜之劲瘦有力的腰侧,狠狠捏了一把。 “你太坏了,怎么都不配合我?” “你不能这么欺负人,我真不能陪你胡闹了。” 秦姝隱隱约约感觉得到,谢澜之虽然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可他的神魂是清醒的。 只要谢澜之愿意,他们可以做到在魂海双修。 秦姝又试了几次,还是无法得到谢澜之的回应。 不仅如此,谢澜之仿佛习惯了秦姝的主动投喂,身体的渴望,反应也特別明显。 秦姝气坏了,身体先大脑一步动作,不留余力地戳了戳谢澜之的…… 她又气又恼:“你过分了啊!” 谢澜之可能是真的疼了,密长睫毛轻颤,清浅迫人的黑眸骤然睁开。 第594章 不能这样亲,牙齿收一收 秦姝还准备动手时,倏地浑身一僵。 她清楚察觉到,一道颇有压迫感的目光正在注视她。 秦姝轻颤的羽睫微微撩起,猝不及防间,对上一双幽暗如潭水般的危险黑眸。 “澜……啊!” 秦姝刚发出一个音,猛地被醒来的谢澜之,以恶龙扑倒的姿势,按著瘦弱肩膀压在床榻上。 “嘶——!” 秦姝的后脑砸在锦被上,发出一声痛呼。 她眉心紧拧,不敢置信地看著谢澜之,眼底沁染出泛湿的委屈。 在秦姝的记忆里,哪怕谢澜之再急不可待,甚至是在男人最无法自控的时候,都不会伤到她半分。 秦姝记忆里最为深刻的一件事,是谢澜之有一次醉酒,把她给折腾惨了。 可在最后关头,谢澜之还不忘用手垫著秦姝的后脑勺,不让她的脑袋磕到床头。 此时此刻,委屈到不行的秦姝,眼神控诉地盯著谢澜之。 她揉了揉磕得有点疼的后脑:“澜哥,你太粗鲁了!” 谢澜之双眼发直地盯著秦姝,由上到下,再从左到右,连一根头髮丝都不放过。 他的目光饱含侵略性。 那眼神似是在纠结,究竟从哪下嘴比较好。 至於秦姝的抱怨跟控诉,谢澜之压根就没听到。 秦姝察觉出来男人的状態不对,眼底的情绪顷刻间消散。 她抬手轻抚谢澜之轮廓分明的俊美脸庞,柔声问:“澜哥,你怎么了?” 谢澜之连个眼神都没给秦姝,单手把玩著掌下的柔软腰肢,这里捏捏,那里摸摸,好像得到一个大玩具的好奇宝宝。 “哈哈哈……你、你別摸我那,好痒哈哈哈哈……” 秦姝被摸得很痒,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都枝乱颤的。 她鲜活的模样吸引了谢澜之,本就晦暗不明的幽邃黑眸,变得愈发深沉危险。 谢澜之性感的喉结滑动,薄唇微微开启,一副很饿又很渴的模样。 他手上的动作不停,一直摩挲著秦姝的腰,甚至故意挠她痒痒。 秦姝哈哈大笑,娇艷动人的脸庞略显扭曲,痛苦地求饶:“哈哈哈哈哈真不行了,不能再摸了,太痒了哈哈哈哈……” 谢澜之盯著秦姝眼角,被泪水泅红的撩人风情,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抚摸,指腹微微用力,把泛红的眼角,硬是给摩挲成了艷红色。 秦姝用力抓住男人的手,终於不再饱受折磨了。 她双手一抬,把身上的男人给用力推开。 “你疯了,刚醒就欺负我!我差点笑死了!” 秦姝气得浑身发抖,一直笑,身体饱受摧残的痛苦,不亲身经歷真不知道其中的滋味! 谢澜之被推得一踉蹌,很快稳住身形,欺身而上,再次把秦姝制服在身下。 他脸颊肌肉紧绷,浑身縈绕著隱忍的愤怒。 秦姝看谢澜之不说话,磨著牙质问:“你哑巴了?说话啊!” 她也不想对谢澜之这么凶,只是男人看起来,真的很不对劲! 谢澜之轻描淡写地瞥了秦姝一眼。 秦姝从他眼底看不出丝毫往日的温柔,有的只是冷冰冰,不加掩藏的赤倮欲./望。 “刺啦——!” 是衣服被撕裂的声音,在静謐的房间响起,格外刺耳。 秦姝懵了,颤声质问:“你在做什么?澜哥!你清醒些!” 谢澜之充耳不闻,撕完了衣服,又被白晃晃的细腻肤色,完全吸引了注意力。 他低下头,又是啃,又是咬的,把秦姝当成了一块骨头,下嘴丝毫不知道轻重。 “嘶……痛!哪有这样亲的,收一收牙!” “不是……你別咬我啊!靠!谢澜之!你疯了!!!” 秦姝被啃得特別暴躁,不停地推搡谢澜之,还扯对方的头髮。 谢澜之纹丝不动,稳如泰山般的牢牢掌控著秦姝。 秦姝力量不敌,宛如待宰的羔羊,忍无可忍,她声音略带哽咽地威胁:“谢澜之!你再不起来,我要生气了!” 谢澜之才懒得理会秦姝,把近在眼前的瑰色……给吃了! 秦姝心口一疼,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谢澜之!我真的生气了!” 回应秦姝的是,毫不留情的撕咬。 谢澜之仿佛回到原始世界的兽类,只知道掠夺,秦姝的拒绝对他来说,无异於火上浇油。 “吼——” 谢澜之摁住乱动的秦姝,喉间发出有点熟悉的暴躁声音。 正在扯男人头髮的秦姝,猛地抬头,眼神错愕又震撼地盯著谢澜之。 她声音惊悚地问:“你……你在学谁叫?” 谢澜之没说话,头颅往上移了移,唇落在秦姝的脖颈的肩窝,有一下没一下的……舔./舐,如同品尝美味佳肴般,露出享受的表情。 秦姝只觉得毛骨悚然,骨头缝里都透著冷意。 这不是她的澜哥! 谢澜之不会变成这样子! 秦姝察觉事態不妙,转身就往床头爬去,准备来个脚底抹油,再溜之大吉! 纤细优美的脚踝,被一只充满力量的手握住…… 第595章 发现谢澜之真龙化身 秦姝眼前的景象快速发生变化,被暴力拽回谢澜之的身下。 她以仰躺的姿態,对上谢澜之泛著猩红的幽邃黑眸。 男人还是不发一言,可他的眼神分明是在质问秦姝——你跑什么?! 秦姝慌了! 她看谢澜之的眼神也变冷,声音凉嗖嗖地威胁:“你再不鬆手,別怪我不客气!” 谢澜之歪了歪头,矜贵面庞略显懵懂。 他的手去触摸,秦姝一开一闔的唇,指尖顺著柔软纹路,往里探了探。 秦姝磨了磨牙,將其狠狠咬住! 声音含糊不清:“放开我!” 谢澜之仿佛感觉不到疼,视线下移,欣赏秦姝身上的美好景色。 身无一物的秦姝,身材宛如一道优美的曲线,绽放出充满诱惑的光泽,简直美到了极致! 秦姝的怒意上头,困住的手出其不意地挣脱开,抬手朝谢澜之的后颈砍去。 谢澜之的反抗速度很快,略一歪了歪头,就把秦姝的手再次摁住。 “吼——!” 他嘴巴都没有张开,就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怒吼。 是熟悉的龙吟声! 秦姝眼底闪过细碎的慌乱情绪。 她不甘心地抬腿,想要把身上的男人给踹下去。 谢澜之一手攥著秦姝的手,一只手控制她乱动的腿脚,轻鬆把人给制服。 他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 谢澜之低头,略显凉薄的唇,一寸寸地去膜拜,秦姝的姣好完美身躯。 秦姝无法忍受被谢澜之这般对待。 “混蛋!你放开我!” 她眼角泛起泪光,出口的声音,饱含哭腔的委屈。 沉浸在即將把人吞吃,身心都特別兴奋的谢澜之,动作一顿。 他缓缓抬头,望进秦姝泪眼朦朧,微微泛红的委屈眼底。 秦姝哽咽道:“谢澜之!我討厌你!!” 一句话,令谢澜之变了脸色。 秦姝看到男人眼底深处浮现出的一丝伤心,很快就后悔了,刚刚的口不择言。 她怎么会討厌谢澜之呢! 只是现在的谢澜之不正常,她无法坦然接受跟对方,进行亲密的鱼水之欢。 谢澜之眼底的猩红褪去,浮现出点点金色,目光深沉地凝视著秦姝。 他压下慾念,覆於秦姝的上方,在她唇角落下温柔一吻。 下一秒,谢澜之趴在秦姝的身上,彻底没了意识。 秦姝推了推男人的肩膀:“谢澜之?” 趴在身上的谢澜之,身体侧滑,倒在一旁。 秦姝发现谢澜之双目紧闭,再次陷入昏迷状態。 她不知道是该鬆口气才好,还是担忧谢澜之的身体状况。 秦姝把谢澜之平放在床上,盘膝坐在男人的身边,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切。 ——阿姝,你可知从古至今,帝星者,都是真龙化身? 秦姝回想起在梦境里,谢澜之对她说过的话。 谢澜之的不正常,发出的龙吟声,都在直指他来到修真界后,体质发生了变化。 也许,她之前见到的那条金龙,就是谢澜之? 逃过一劫的秦姝抬手扶额。 龙性本婬,且繁殖系统与人类不同,她有点无法接受谢澜之的改变。 许久之后,秦姝伸手戳了戳,男人平静的脸颊。 “你是不是不接受魂海双修?” “不接受就不接受,你也不能嚇我啊。” 秦姝解开男人的衣服,嘴上抱怨:“你就算真的是化身真龙,也不能像今天这样嚇我,等你醒了,我们再考虑以后的事,但你不能硬来,毕竟……” 秦姝撩开被子,笼罩在头顶,跨坐在谢澜之的腿膝上,往前挪动。 她凑近男人耳畔,轻声说:“毕竟,人与龙不同,要循序渐进……” 秦姝很快说不出话来了。 昏迷中的谢澜之,兴致格外的高。 直到深夜,浑身酸软的秦姝,才结束又一次的双修。 时间流逝,转眼一个月过去。 距离谢澜之昏迷,已经超过了半年。 秦姝在无尽海附近的小村庄,住了一个多月,渐渐融入村庄。 这天,秦姝在研究丹方,敲门声响起。 “阿姝姐姐,有人找你!” 门外传来村子里的孩子声音。 秦姝把炼製的丹药收起来,疑惑会是谁来找她。 她打开房门,看到站在门外的薛晨,还有一个全副武装,一根头髮丝都没有露出的女人。 “秦道友!” 薛晨看到秦姝都快哭了,仿佛见到亲爹亲妈一样。 秦姝的眼角微微抽搐,嫌弃地问:“你找我干嘛?” 薛晨拉著身边全身都被包裹的女人,几个跨步,站在秦姝的身前。 “秦道友救命啊!我道侣之前是筑基巔峰,后来损耗心头血过多,境界一直在下跌,马上就要跌到练气修为了,秦道友!你一定要救救她!” 秦姝上下打量著薛晨的道侣:“这是你的哪位夫人?” 薛晨神色尷尬,摇头解释:“她不是我夫人,是我唯一的道侣!” 秦姝笑了:“这有什么不同吗?不都是你的女人?” 薛晨认真地说:“不一样,我之前娶的那几位夫人,是彼此互利互惠,她们嫁给我,我给她们或者身后的家族资源。道侣则不同,她是我修仙道路上,唯一能与之並肩,且互相信任的存在。” 秦姝看薛晨的眼神,儼然在看一个渣男。 薛晨被看得浑身发毛:“你別这样看我。” “你真像是个渣男。” “我哪里渣了?” “娶了人家姑娘,又不承认她们的身份。” “那也不能说我渣啊,我当初中毒急需解毒,从未强迫过任何人,该给她们的资源也从未少过,在解毒期间,她们不仅不会受影响,还会被我反哺提升实力。 再者,资源是我给的,力也是我出的,连她们的家族,薛家也都照顾到了,她们是主动报名要替我解毒,说我渣,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了……” 说到最后,薛晨还委屈上了。 这要是在现世,秦姝早就让人把薛晨给打出去了。 奈何这是修真界,是以实力为尊,人人慕强,用修为说话的世界。 秦姝不认可这里的规则,也不会试图去改变它。 她让开身体:“你们进来吧。” 秦姝弯身把两颗类似果的丹药,递给敲门的孩子。 “谢谢你带我朋友过来,这是给你的,回去吧。” 小孩开心道:“谢谢阿姝姐姐!” 秦姝回到房间,薛晨跟那名女子,也就是青璇坐立不安。 两人正盯著躺在床上的谢澜之,看得目瞪口呆。 青璇感嘆:“这人长得真好看。” 薛晨捏了捏她的手,轻哼一声:“这是秦道友的道侣,没想到这么出色,我之前还以为是吹嘘。” “秦道友的道侣,是我生平所见过,模样与气质最为出眾的男子。” “你这是见一个爱一个?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你別乱说话,我只是说实话。” “谢谢夸奖。”走来的秦姝笑眯眯地开口。 薛晨牵著青璇的手,转过身来:“秦道友,你道侣怎么还没醒?他究竟受了什么伤?” 秦姝不想跟人说谢澜之的事,抬手一挥,悬掛在上方的窗幔飘落。 她看向连一根头髮丝都没有露出来的青璇:“道友,好久不见。” 青璇略一点头:“秦道友。” 秦姝下頜轻抬:“有什么话坐下说吧。” 薛晨落座后,迫不及待地交代了事情的经过。 秦姝听得唇角抽搐,一言难尽地扫视著两人:“你们既然彼此喜欢,当初怎么就没有凑到一块折腾?” 说到这件事,青璇眼底闪过一抹难过,默默低下头。 薛晨眉心紧拧,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当初跟屠娇娇有婚约,发现阿璇喜欢我后,就跟她疏远了,我以为她只是一时兴起,哪知道她这么傻,竟然用心头血给我炼丹。” 秦姝瞧著他眉眼间的担忧,还有不加掩藏的笑意与满足。 知道薛晨对青璇,应该是早就有好感,否则两人不会这么快纠缠在一起。 秦姝看了青璇片刻,说道:“你现在的情况,要补充气血,加速恢復身体机能,缓解修为倒退带来的各种不適症状,回心復元丹,有助於你恢復,只是回心復元丹需要一味主药,是血灵草,我这里没有。” 薛晨说:“我知道哪里有血灵草,我去找!” 秦姝点头:“这是道友前期需要服用的丹药,想要重回筑基巔峰修为,还需要高阶黄龙丹,需要多种珍贵灵草。” 薛晨闻言,豪爽道:“你给我列个单子,我让我爹去搜集,只要能在凌云国找到的灵草,我保证都能凑齐了!” 秦姝眉梢轻挑,打趣道:“薛公子这是认准了道友?” 薛晨极为认真地说:“我们虽然没有举办结道大典,但已经昭告所有人,我们会结为道侣。” 坐在一旁的青璇,声音淡淡地说:“你有反悔的余地,等我的伤好了,你就不用心存愧疚了。” 薛晨握著她的手,皱著眉说:“等你好了,我们就举办结道大典。” 青璇没出声,低著头,不经意露出眼角的一抹狰狞疤痕。 秦姝瞧见了,猜测他们应该遭遇了什么事。 她没有问,淡声说:“我这里没有住的地方,就不留你们了,你们准备好药材再来。” 薛晨跟青璇走了。 三天后。 两人再来的时候,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秦道友,最近有外域势力找人,他们好像是在找你。” 第596章 龙族与人族,差异太大 秦姝下意识以为,是爷爷跟二堂伯找来了。 薛晨的下一句话,打消了她的猜测。 “那些人太疯狂了,所有被怀疑的女修士,都被残忍杀害,其中一个是我们青云宗的长老。” 薛晨眉宇间縈绕著愤怒:“有个元婴修士简直无恶不作,只要是被他看上的男女,都没有一个逃过的,幸亏我逃得快,差点就被老东西给盯上。” 秦姝听得一头雾水:“你的意思是,他们不止找人,还杀人?杀的还都是女人?” 薛晨点头:“对,他们在找一个,半年多前突然出现在凌云国的女人,抱著寧可错杀也不放过的架势,已经有好多受害者死在他们手上。” 他眼神复杂地看著秦姝,直觉那些人要找的,就是秦姝。 秦姝的脸色异常凝重冷峻,心底猜测那些人,应该就是奔著她来的。 青璇倏然开口:“他们要找的人更偏向会炼丹的女子,丹阁是最早被盯上的,有几个新入门的弟子被残忍杀害,我爹跟那些人接触过,得知他们来自东域大陆。” 秦姝心下一紧,沉声问:“他们有多少人,来自东域大陆哪个门派?” 她怀疑是爷爷出事了。 青璇摇头:“这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他们的修为很高,手里的法器也很多。” 秦姝的眼底戾气一闪而过,问:“他们现在人在哪?” “你该不会是想去找他们吧?千万不要!”薛晨惊呼喊道。 秦姝眼神怪异地看著他:“如果那些人真的是在找我,那么多人因我而死,连你们青云宗都损失了一位长老,你还差点被人盯上,你不觉得把我交出去比较妥当?” 薛晨摇头:“怎么可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要是不认识你就罢了,我们是知己好友,我绝对不会把你交出去的! 青云宗的损失的那位长老,本就是前任掌门姓屠的走狗,死了也就死了。 至於我,只是被噁心了一下,又没掉块肉,离那些人远远的就好了!” 秦姝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很是受用。 死再多人,都没有她跟谢澜之的安全重要。 那些东域大陆的来客,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秦姝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唤醒谢澜之。 秦姝对薛晨伸手:“把灵草给我,我去给道友炼丹。” 薛晨把一个空间戒指递给过去,担忧地说:“你在凌云国还是小有名气的,我怕有些人会揭露你的存在,我跟阿璇来找你两次,你现在住的地方也不安全了,等你炼丹结束后,就离开这里,重新找个没人知道的地方落脚吧。” 秦姝听薛晨句句带有关怀,脸上的笑容越发真实。 她笑著点头:“好——” 数个时辰后。 小山村上空,笼罩著淡淡的金光。 轰的一声! 秦姝住的小屋,被即將出炉的极品黄龙丹威力,给轰炸得破破烂烂。 秦姝从尘土飞扬的废墟里,摇曳生姿地走出来,漂亮的衣裙不染半点尘埃。 她把两瓶丹药递给目瞪口呆的薛晨:“白色瓷瓶是回心復元丹,青色瓷瓶里是极品黄龙丹,可能是用力过度,炼製高阶黄龙丹时,一不小心炼製成极品。” “……”薛晨。 “……”青璇。 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炼丹会因为用力过度,导致丹药晋升成极品灵丹的。 秦姝转身看向化为废墟的小屋,眼底流露出可惜。 毕竟住了这么久,她对这里还是有点感情的。 “我该走了,你们也回吧。”秦姝孤身一人离开,背影瀟洒透著冷傲。 薛晨把丹药塞到青璇的手上,拉著人就去追秦姝。 “秦姝!秦道友!要不我们结伴一起吧!” “你对凌云国人生地不熟的,你想去哪我来带路!” 薛晨也是临时起意,就秦姝这逆天的炼丹术,不紧紧抱住大腿,绝对是他的损失。 离去的秦姝没有出声。 沉默,有时候也是默认的意思。 薛晨跟青璇,就这样跟秦姝一起离开了。 他们是白天离开小村庄的,晚上接二连三来了几批人,其中就包括来自东域大陆的人。 无尽海,密林。 秦姝坐在火堆前烤灵鱼,薛晨跟青璇坐在对面。 三人有一句没一句的低语交流,氛围看似清冷,却不尷尬。 秦姝吃著肉质鲜美的灵鱼,冷不丁地问:“你们知道龙族吗?” 薛晨跟青璇对视一眼,前者知道秦姝有个契约兽金龙,小心翼翼地说:“我曾翻阅过一些古书籍,上面记载,龙族生来就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他们一出生继承了部分先辈的力量,生来就有一定的修为,龙族天生契合天地灵气,能够高效吸收和利用灵气,因此修炼速度比普通修士要快。” 秦姝红唇紧抿,心道谢澜之来到修真界后,身体恢復速度的確很快。 谢澜之体內的灵力也比她浑厚,这可不是双修能带来的优势。 秦姝关心的不是谢澜之的修炼速度,而是另一方面。 她试探地问:“龙族与人类,能结为道侣吗?” 薛晨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这是要拋弃你的澜哥,想跟契约兽在一起?” 秦姝眼神恼怒地瞪著他:“跟我有什么关係,我就是问问!” 她恼羞成怒的样子,反而坐实了,要拋夫另择佳婿。 薛晨无比佩服地对秦姝竖起大拇指:“能跟龙族结为伴侣的人,都是这个!” 秦姝凝眉:“什么意思?” 薛晨说:“书籍记载,龙族对血脉纯正比较看重,他们为了维持血脉的强大与纯净,通常都是挑选同族结为伴侣。 而且龙族有两个繁殖物,普通修士根本承受不住,龙族的身体强悍,力量也很强大,在繁衍时的生理特徵跟需求,跟人类是难以匹配的,差异太大……” 后面的话,薛晨说不下去了。 坐在一旁的青璇,狠狠掐了他一把! 薛晨疼得齜牙咧嘴,哀怨地问:“你掐我干嘛?!” 青璇对他使了个眼色,薛晨抬头望去,看到秦姝脸上爬满了緋红,耳根子都红透了。 薛晨连忙道:“其实,如果修为高一点,也不是不能承受龙族的恐怖……” “嘶!” 薛晨再次发出痛呼声! 秦姝把吃完的鱼刺,扎在他的手上。 秦姝咬牙道:“行了,我知道了,你不用说得这么详细!” 薛晨敢怒不敢言,委屈地看著青璇,满脸的求安慰。 青璇瞥了他一眼,默默撩起面纱,小口小口地吃灵鱼。 氛围陷入死一般的凝滯。 秦姝又问:“凌云国有龙族吗?” 薛晨揉著手,哭笑不得地说:“凌云国灵气稀薄,怎么可能会有龙族存在,龙族在这里根本无法生存,要说东域大陆有龙族,还是有可能的,不过龙族在修真界存在的机率很小。” 秦姝问:“龙族一般都在哪里?” 薛晨不確定地说:“在仙界吧,又或者是神界,毕竟龙族是传说中的存在。” 秦姝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三人解决完口腹之慾,青璇吃了一颗回心復元丹,灵丹服下需要炼化。 秦姝跟薛晨就守著她,两人聊起了青璇脸上的伤。 “丹阁知道阿璇用心头血炼丹后,想要把她嫁到梵音宫,梵音宫是阴阳互补,以男女阴阳栽接术为主,比较注重双修功法,阿璇的情况需要采阳补阴才能恢復,梵音宫的少宫主一直对阿璇有好感,主动去丹阁提亲,还提出让阿璇坐正夫人的位置……” 接下来,就是青璇寧死不从,不惜用特殊秘药毁容来表决心。 加注秘药在脸上留下的伤疤,不是轻易能復原的。 秦姝听得心下唏嘘,问薛晨:“青璇一辈子毁容,你心里就没有什么想法?” 她见过薛晨娶的那几位夫人,个个貌美如,与青璇不分上下,只是身份没有丹阁的大小姐尊贵。 薛晨笑著摇头:“我並不介意,而且阿璇很聪明,留有后手。 女为悦己者容,阿璇很爱美的,等她的修为恢復,脸上的伤也会恢復。” 秦姝看著坐在空地上,炼化灵丹的青璇。 “她很漂亮,很深情,也很傻。” 为了一个男人,用心头血炼丹,为拒婚不惜毁容。 薛晨不开心地反驳:“阿璇才不傻,她只是喜欢我罢了。” 秦姝笑笑不语,心想,自己也挺傻的。 如果她当初心肠再硬一些,拋弃谢澜之来修真界,也许在爷爷的庇护下,早已小有成就。 可她就是放不下谢澜之。 放不下被人深爱,宠著纵著的甜蜜滋味。 薛晨瞧著秦姝脸上的苦笑,误以为是不屑,没忍住阴阳怪气地问:“你的澜哥,如果他需要用心头血炼製丹药才能醒来,你准备怎么做?” 陷入沉思的秦姝,精致漂亮的美眸微微睁大,眼底浮现出一抹惊人亮光。 薛晨立刻意识到不妙,语速急切地说:“我说的是如果,可没说用了心头血,你的澜哥就一定会醒!” 秦姝根本听不进去,拍了拍薛晨的肩膀:“我怎么没想到呢!谢了!” 她转身飞快离开,迫不及待想去实践。 “!!!”薛晨表情惊恐,人都麻了。 这……究竟是谁傻啊?! 第597章 澜哥金龙现身,给阿姝扫尾 青璇炼化完回心復元丹,睁开双眼,看到蹲在眼前表情纠结的薛晨。 她眨了眨眼,柔声问:“你怎么了?” 薛晨牵著青璇的柔软小手,揉啊揉,把秦姝犯傻的事说出来。 “你说,她怎么这么傻,我就是隨口一说,她竟然还当真了,如果失败了,她会不会迁怒我?” 薛晨想到秦姝会白折腾一场,整个人都不好了。 青璇眸光微暗,对秦姝的所作所为,有感同身受的理解。 她轻声说:“秦道友应该很喜欢很喜欢她的澜哥。” 薛晨认同地点头:“看得出来,只要遇到她的澜哥,她平时的精明劲都没了!” 薛晨倏然把青璇从地上拉起来,满脸的蠢蠢欲动:“我们跑路吧!” 秦姝看起来性格很好,也很好相处的样子。 真跟她打过交道,才清楚她骨子里的霸道与专制。 青璇一言难尽地看著薛晨:“你不是想抱秦道友的大腿?” 薛晨缩了缩脖子,闷声道:“抱大腿也要分时候,秦姝一旦失败了,肯定是要出气的,我可不想被她迁怒再揍一顿!” 青璇好笑道:“你是金丹老祖,被揍一顿也不痛不痒。” 薛晨嘴角牵起一抹勉强的弧度:“我是不是没跟你说过,秦姝能斩杀金丹,就我这实力在她面前,还不够她塞牙缝的。” 他回想在青莲秘境,被秦姝抹杀的金丹修士,背脊一凉,愈发想要逃离了。 “晚了——”青璇看向远处绽放的金光,淡声说。 轰的一声! 密林里响起一声轰鸣声。 薛晨、青璇面色微变,想也不想地飞身离去。 灰头土脸的秦姝,表情阴沉如水,眼神很凶地盯著炸炉的丹药。 她感受到两道气息落在身后,转身质问:“为什么我用心头血炼製丹药会失败?” 薛晨感受到此方空间,瀰漫著的浓鬱血腥味,以及泄露出来的铺天盖地浓重威压,嘴巴微微张开,脸上爬满了震惊。 他颤声问:“你、你確定是用心头血炼製丹药?不是什么极品仙草,又或者是用了什么仙级法器辅助?” 薛晨感受到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血脉深处袭来的悸动,让他不由自主的心生敬畏。 恐怕只有传说中的仙级法器,才会有这样强大的余威波动。 秦姝黛眉紧蹙,咬著牙说:“我就是用心头血跟平时用的灵草,炼製对澜哥有助於恢復的金髓丹,没有什么仙草跟法器辅助。” 薛晨猛地摇头:“这不可能!这里散发出一股让我感到窒息的力量,那绝对不是丹药能带来的血脉压制!” 青璇附和道:“不错,哪怕是炼製极品丹药,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动静。” 两人眼神直勾勾地盯著秦姝,目光饱含探究与凝重。 秦姝身上的秘密太多了! 她这个人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神秘感。 秦姝懊恼地抓了抓头髮,情绪暴躁地说:“我真的只是跟平常一样炼丹!” 青璇踩著被烧焦的地面,一步步朝秦姝走去,视线在轰炸的坑坑洼洼地面扫视。 她停在一块沾染血色的炼丹炉碎片前。 仅仅几滴血,让青璇身体里的血液都被冻住了。 扑面而来的凶残吞噬气息,透著远古时期的危险,让人体会到濒临死亡的窒息。 青璇猛地抬头,眼神忌惮地看向秦姝:“秦道友,你的血有问题!” 秦姝歪著头,不解地问:“有什么问题?” 青璇轻轻摇头,小心翼翼地说:“我也不清楚,但你的血绝对有问题,我从这块碎片上感受到,书籍中记载的远古时期危险气息。” 她也是炼丹师,对气息有超乎寻常的敏锐嗅觉。 秦姝对什么远古气息不感兴趣,她只关心一个问题:“也就是说,我不能用自己的心头血炼製丹药了?” 青璇再次摇头:“我不清楚,我建议你不要再继续了。” 薛晨语气严肃地说:“阿璇说得对,这边的动静太大了,残留在空气中的炼丹气息也很浓,我们要儘快离开!” 秦姝满脸的失望,轻嘆一声:“行吧!” 他们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没人看到一道虚无縹緲的金龙,在上空翻涌打破平静的气流。 龙族的气息在天地间瀰漫开来,释放出来自远古时期的威压,带著岁月的厚重与神秘。 秦姝三人走后没多久,一波身穿青衣的修士追来。 为首的老头表情凝重道:“这里有龙族留下的强大气息,凌云国竟然有龙存在?!” 其他几人闭上眼睛感受一番。 “吼——!” 一道愤怒的龙吟声,在他们的灵魂深处怒吼。 “噗!” 有个男子承受不住龙族的威压,吐了一口血。 “伏长老!秦家那位嫡系契约了一条龙族,我们要杀她岂不是很困难?” 伏长老眼底露出锋利杀机,狞笑道:“凌云国能有什么纯正的龙族,说不定是上不得台面的蛟龙,而且一个初入修真界的黄毛丫头,又怎么会得到纯血龙族的另眼相待。 我们继续追!把人解决了,我们也好早点回东域大陆,这破地方灵气稀薄,我一天都不想待了!” “是!” 站在原地的数人,化作一道道白光消失在原地。 他们走后,又来了一拨人,为首的人身穿仙气飘飘的白衣,手持一把做工精致的摺扇。 几名手下查看一番周围后,走到白衣男面前,恭敬地匯报。 “少宫主,我们在这里发现青璇仙子的气息!” 梵音宫的少宫主,姿態优雅地摇晃著扇子,笑眯眯地说:“我还感受到了薛晨的气息,看来他们俩真的走到一起了,我来晚了一步。” 他嘴上说的遗憾,面上尽显看戏的玩味笑意。 手下劝道:“少宫主,这里很危险,气场不太对。” 白衣男梵苍仰头,看向上空瀰漫的一股威压,脸上的笑意收敛。 “听说那位秦姝道友,契约了一条龙,难不成他们跟东域大陆的人交手了?” 手下闻言,瞬间头皮发麻:“少宫主,这个热闹咱们不凑了吧?又是元婴修士,又是龙族,万一要是出事了,我们不好跟宫主交代。” 梵苍摇头:“好不容易有点乐子看,我怎么能错过呢。” 说著,他飞身而起,循著秦姝与伏长老等人离去的方向追去。 * 秦姝、薛晨、青璇赶了一天的路,距离无尽海越来越近了。 薛晨终於意识到事情不太对,试探地问秦姝:“秦道友,我们这是要去无尽海吗?” 秦姝看了他一眼:“你不知道吗?我想通过无尽海去东域大陆。” “……”薛晨的表情垮下来,崩溃地说:“你没说!我以为你是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早知道秦姝的目的,他早就拦著对方了! 秦姝满脸无辜地说:“遇事就躲不是我的行事作风,羊毛出在羊身上,我得弄清楚问题所在。” 她面上一派凛然,实则担心爷爷无为子出事了。 薛晨抬手抹了一把脸,颤声说:“秦道友,想要穿过无尽海去东域大陆,化神修士都要歷经九死一生,你这根本就行不通的!”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秦姝脚步不停,言语中透著坚决。 薛晨跟青璇对视一眼,两人眼底闪过绝望。 他们觉得秦姝一定是疯了! 以筑基修为就像穿过无尽海,无异於是在寻死! 儘管如此,薛晨依旧陪著秦姝前往无尽海,只是再也没有之前的兴奋劲。 一天后。 秦姝终於看到,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无尽海。 无尽海附近气温很冷,周围荒无人烟,草树木都稀稀落落的。 薛晨站在秦姝身边,望著顏色发黑的水面,语重心长地说:“秦道友,你可以考虑阵法传送,无尽海里面有很多恐怖的海妖兽,还有特別极端的自然灾害,时不时就会发生毁天灭地的海浪,海上的旋风都足以致命。” 秦姝充耳不闻,摸著下巴思索片刻,忽然开口问:“我记得你有飞船法器,我想要买一艘需要多少灵石?” “!!!”薛晨的脸都裂开了:“你想通过飞船穿过无尽海?” 秦姝白了他一眼:“难不成要消耗灵力飞行?” 薛晨捂著心口,一副受刺激的模样,几乎是用吼地说:“无论是水面游行的船,还是高阶法器飞船,在无尽海都会失去方向,穿过无尽海只能凭藉灵力飞行!” 秦姝眉头紧锁,轻嘆一声:“大意了。” 她以为法器飞船能通过无尽海,前往爷爷所在的东域大陆。 薛晨试探地问:“秦姝,你老实话跟我说,你究竟是不是在开玩笑?” 秦姝语速不急不缓,平静地说:“开什么玩笑,我是认真的。” 在来无尽海附近落脚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前往东域大陆的准备。 薛晨恨不得狠狠摇晃秦姝的肩膀,把她给摇清醒,崩溃地说:“换做其他人想要以筑基修为穿过无尽海,我一脚把人踹进无尽海,让他好好清醒一下。 秦姝,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你是不是有什么其他办法,能避开风险前往东域大陆?” 他还是觉得,秦姝不会干这么没脑子的事! 第598章 太阴体质曝光,澜哥霸气护妻 秦姝转身离开岸边,往一旁的小树林走去。 她头也不回道:“没有,我只是单纯想要去东域大陆,至於未知的危险,在绝对实力面前都不值一提。” 薛晨瞪圆了眼睛,深吸一口凉气。 好傢伙! 秦姝这话说的,真是好大的口气! 她明明是筑基修为,一开口给人化神期跟大乘期的底气。 秦姝找了个空地盘膝坐下,开始整理穿越无尽海的东西。 她头也不抬地说:“今天时间太晚了,我天亮后再出发,你们不用跟著我了。” 薛晨见秦姝来真的,深深运了口气:“秦姝!你这是在作死!” 秦姝抬头,冷眸睨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你似乎管得有点太多了,我就算是作死,也跟你没有关係!” 她生气了! 薛晨的脸上闪过一抹慌乱。 青璇拉了拉他的胳膊,对秦姝柔声说:“秦道友,薛晨是担心你,无尽海太危险了,我们不可能眼睁睁看著你去送死。” 秦姝眉梢微挑,玩味地问:“你们不眼睁睁看著,难不成还要陪我一起去送死?” 青璇不说话了。 秦姝嫌弃道:“行了,不用你们陪我送死,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別在这碍手碍脚的。” 青璇看向身边气急败坏的薛晨。 后者被激怒了,脱口而出:“陪就陪!我倒是要看看,你遇到危险会不会哭鼻子!” 薛晨是真的又气又恼,对秦姝的担忧也是真的,可秦姝的態度分明是把他们当成了拖油瓶。 秦姝面色怔忡一瞬,眼神探究地打量著薛晨。 片刻后,她失笑摇头,从须弥芥子里拿出几瓶丹药。 “谢谢你们这段时间的陪伴,这是几瓶上品灵丹,今天一別,恐怕以后不会再见面了,这就算是我给你们的离別礼。” 薛晨看出药瓶上蕴含的浓郁灵气,清楚这些丹药都价值不菲。 可他丝毫没有惊喜,有的只是气急败坏:“我不需要!” 薛晨拉著青璇的胳膊,一屁股坐在秦姝的身边,不服气道:“不就是无尽海,你一个筑基都敢闯,我有什么不敢的!” 秦姝把药瓶送到他面前摇晃:“真不要?这里面的灵丹能提升金丹修为。” 薛晨眼巴巴地盯著药瓶,满脸的渴望。 他气鼓鼓地扭头:“不要!” 秦姝瞥向一旁温顺的青璇,拖著慵懒嗓音笑著说:“你送死就算了,还要拖著道友一起,你问过人家的意见没?” 薛晨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青璇也是筑基修为。 他眉宇间纹路紧拧,缓缓鬆开青璇的手。 两人的手即將分开时,被青璇紧紧握住,她说:“我跟你们一起!” 早在青璇以心头血给薛晨炼丹时,就已经破罐子破摔了,如果能跟薛晨葬身无尽海,也算是他们之间的圆满结局了。 薛晨神色凝重,沉声问:“你想好了?” “嗯!”青璇用力点头。 好不容易追到心上人,这一次他们之间没有任何阻碍,谁也休想分开他们。 两人之间展现出亲密无间的甜蜜氛围,看得秦姝眼角直抽抽。 这猝不及防的狗粮,直接撒在她脸上了。 秦姝磨了磨牙,把手里的药瓶,恨恨地丟在薛晨的怀里。 “你俩实在憋不住,找个没人的地方解决一下,不要在这碍眼,我有红眼病!” 她是真的很羡慕两人,也愈发怀念谢澜之的温柔呵护。 “咳咳……”薛晨低咳一声,见秦姝低著头忙碌,拉著青璇就走了。 听著两人远去的脚步,秦姝不敢置信地抬头。 他们竟然真的走了?! 很快,秦姝就知道两人干什么去了。 薛晨跟青璇竟然真找地方,解决他们的生理需求了! 秦姝听著青璇低低的隱忍声,带著一丝丝的哭腔,还有薛晨隱含笑意的低声喘。 两种曖昧气音混合,引人遐想,让人脑补出不可描述的画面。 秦姝第一次恨自己,来到修真界隨著实力上升,变得耳聪目明,周围的动静都能捕捉到。 薛晨跟青璇消失了几个时辰。 折磨秦姝的黏糊声音,从未断过,让人情绪暴躁。 秦姝封闭六识,盘膝吸收周围的灵气修炼,不理会那两个没羞没臊的。 无法感知外界的秦姝,就这样把自己置於危险之中。 等秦姝察觉到不妙时,一道危险的剑气奔著她的面门而来。 衣衫不整的薛晨,从远处飞来,看到这一幕,扬高声提醒:“秦姝小心!” 秦姝睁开双眼时,裹挟著杀机的剑气,已经近在眼前。 她心跳一滯,满脑子都是在劫难逃。 轰的一声! 从秦姝的身上,绽放出璀璨的刺目金光。 秦姝趁机消失在原地,眼神愤怒冰冷地睨向偷袭她的人。 伏长老震惊地看著秦姝,满目贪婪地问:“你身上藏了什么法宝?” 他堂堂元婴老祖想杀一个筑基修士,不仅没有成功,还被一股未知力量反噬,这对他来说是奇耻大辱! 秦姝凉颼颼地开口:“你是谁,为什么偷袭我?” 伏长老居高临下地俯视著秦姝,神態傲慢,囂张地说:“你就是无为子的孙女吧?我们来自东域大陆的玲瓏丹阁,老祖派我们来杀你,你们天外之人凭什么享受我们修真界的资源,就是因为你们的存在,才导致修真界的大乘期老祖不能飞升,只要把你们都赶尽杀绝,飞升仙界的通道一定会重新打开的!” 秦姝没把一个元婴修士当回事,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 “你在说什么?什么老祖,还有无为子又是谁?” 伏长老上下打量著秦姝,皱著眉问:“你不是无为子的孙女?” 秦姝嫌弃地撇嘴,嘲讽反问:“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有个叫无为子的爷爷的?” “哟!这里好热闹啊!” 忽然,上空传来一道戏謔的男人声音。 薛晨抬头望去,看到来人,脸色变得臭臭的,仿佛谁欠他八百万灵石! 梵苍带著人缓缓落地,对薛晨跟青璇微微頷首。 “薛道友,好久不见。”態度冷淡,极为敷衍。 梵苍看向青璇时,语声温柔:“青璇姐姐,我们又见面了。” 薛晨上前一步,挡住梵苍的视线,臭著脸挖苦:“少宫主好有閒情逸致,怎么来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梵苍颇为瀟洒地摇了摇摺扇,笑眯眯地说:“我的未婚妻被人哄骗走了,我是来追妻的。” 薛晨气得鼻翼翕动,怒道:“滚你的!阿璇现在是我的道侣,她跟你没有半点关係!” 青璇丝毫不享受,两个男人为她爭风吃醋。 她拽了拽薛晨的衣袖,压低声提醒:“情况不太对,那老头盯著秦姝的目光不对劲。” 伏长老盯著秦姝看了半天,忽然双眼绽放出一抹精光。 “你竟然是太阴之体!天生的炉鼎体质!” 此话一出,秦姝的脸色沉如水。 薛晨、青璇心头一沉,表情极为难看。 梵苍睁大双眼,玩味地盯著秦姝,眼底浮现出蠢蠢欲动。 太阴之体,可是天生的炉鼎体质,若是能与其春风一度,修为一日千里不是梦! 薛晨声音急切地否认:“她不是太阴之体!” 妈的! 这老东西大大咧咧的说出来,是生怕秦姝不被人惦记。 伏长老瞧著几人的表情,哈哈大笑起来,指著秦姝说:“就算你不是无为子的孙女也没关係,太阴之体的炉鼎体质,在修真界可是非常难得的。 小丫头你走运了,以后跟著我,我好吃好喝的供著你,前提是你要给我睡!每天都要伺候我!” “你找死!”秦姝忍无可忍。 她掌中凝聚的灵力化作万千银针,如密集的细雨朝伏长老攻击。 伏长老挥了挥衣袖,筑基灵力的攻击被挥散。 “哼!”伏长老眼神阴鷙地盯著秦姝:“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他瞬移到秦姝的面前,单手掐著她的脖子,把人高高举起。 扑面而来的元婴威压,让秦姝別说是反击了,连凝聚灵力的机会都没有。 她低垂的眉眼沁染著一丝凶戾,看伏长老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梵苍深知太阴之体何等珍贵,眼见东域大陆的人想要把秦姝占为己有,立刻对身后的手下使了个眼色。 后者纷纷散开,朝伏长老等人围拥。 梵苍瞬移到伏长老跟秦姝的面前,刚准备充当和事佬,变故突发。 “吼——!” 九霄云外传来龙吟声,如万钧雷霆自天穹,倾泻而下。 “吼!吼吼——!” 接二连三的龙吟声,裹挟著让人冰冻的寒意,似要冻结世间万物,声音所及之处,草木簌簌发抖,枯叶如离魂般惊颤。 梵苍收起摺扇,警惕地遥望天际:“什么东西?” 龙吟声中蕴含著上古凶兽的暴戾与神性,震颤著人的灵魂。 其中受影响最大的是伏长老,他感觉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掐住咽喉,胸腔隨著龙吟逼近而剧烈起伏,双腿发软,冷汗浸透了衣襟。 伏长老下意识鬆开秦姝,没看到秦姝眼角眉梢浮现出的情绪。 那是万事尽在掌控的瞭然与得意。 秦姝猜到谢澜之可能是金龙,一直在等待逼对方现身的机会。 包括穿越危险的无尽海前往东域大陆,也是想在遇到危险时让谢澜之现身。 “谁敢动我的妻子!” 突如其来的低沉男人声音,从眾人的头顶砸下来。 饱含威压的悦耳声,如同巍峨群山轰然崩塌,令人肝胆俱裂,让人只想匍匐在地,臣服於这股不可违逆的恐怖力量。 一抹霸气的金龙身影,出现在秦姝的身后,宛如神圣的法相守护著秦姝。 金龙铜陵大的金色眼瞳,直直地盯著伏长老,充满了穿透力。 第599章 金龙定情信物,龙鳞长鞭 “是……是龙族!” 伏长老身后的几人,被金龙的霸气英姿所震撼。 “凌云国为什么会有纯血龙族?!” 伏长老眼神惊恐地仰望金龙,声音哆嗦得不成样子。 秦姝回首,看向守护自己的金龙,眼底闪过一抹依恋。 她笑著说:“你终於出现了。” 金龙的身躯修长,宛如一条蜿蜒曲折的巨蟒,威武雄壮又霸气。 它低下头颅,璀璨漂亮的金色眼瞳,温柔地凝望著秦姝。 “阿姝——” 语声褪去暴虐,醇厚嗓音透著丝丝无奈。 秦姝伸手触碰龙鬚,指腹缓缓上移,落在似鹿的龙角上。 她笑了,笑著笑著又哭了。 激动喜悦的眼泪,顺著漂亮脸蛋滑落。 金龙以唇相碰,吻去秦姝脸上的湿咸泪水,口吐人言:“阿姝,不哭。” 它不开口安慰还好,秦姝勉强能绷得住情绪。 听到熟悉的温柔安抚声音,秦姝抱著金龙的头放声大哭。 “你太坏了!醒了都不告诉我,我以为还要等你十年八年才能醒!” 金龙抬起带著鳞片的前爪,虚虚掐著秦姝的柔软腰肢,把人往布满坚硬鳞片的腹部带。 一人一龙紧紧相拥,沉浸在喜悦相逢的氛围中,完全隔绝外界的所有人。 伏长老目光贪婪地盯著金龙,跟身边的几人低声交流。 “这是一条纯血金龙,吃了龙肝凤髓可得大造化,这条金龙蕴含著庞大的能量,喝了它的血,吃了他的肉,说不能直接飞升仙界!” 几人听到伏长老的话,都心动不已:“伏长老,我们该怎么做?” 伏长老满脸的势在必得,对几人神识传音:“老祖给了我两样仙器,其中一个是捆仙绳,还有一个盘古鼎,一会儿我们……” 这边,薛晨、青璇、梵苍几人,也在互相咬耳朵。 “薛晨,秦姝不是契约了一条龙?怎么还跟龙结为道侣了?龙族那么凶悍,她一个普通人承受得住吗?不会被撑死吧?” 梵音宫的少宫主说话就是这么直接,不愧是主攻双修功法的门派。 薛晨脸上闪过不自然,没好气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其实,他心底也很好奇。 秦姝那么娇小,真能吃得下龙族的……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薛晨想到不可描述的画面,猛地摇了摇头。 不行! 不能再想了! 青璇双眼发直地盯著,被金龙尾巴缠住的秦姝。 她不敢眨眼睛,生怕一眨眼,霸气到让人恐怖的金龙,会一口把秦姝给吞下去。 薛晨扯了扯青璇的衣袖,指著远处的伏长老几人:“我看那边情况不对,一会如果打起来,你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要被误伤。” 青璇收回视线,乖巧点头:“好,你也注意安全。” 薛晨眼尾余光瞥到,梵苍打量的视线,低头在青璇的额头亲了一下。 “知道了夫人,等解决完麻烦,我们还要大战三百回合!” 明明是夫妻之间的房中秘事,薛晨声音故意扬高,像是专门说给某个人听的。 青璇的脸色一红,轻轻捶了一下薛晨的胸膛,飞身离去。 她前脚离开,后脚大战一触即发! “轰——!” 一个如小山似的盘古鼎,砸在秦姝跟金龙的面前。 伏长老站在鼎耳上,居高临下地俯视著秦姝,神色轻蔑,言语中带著施捨。 “秦姝!我知道你就是无为子的孙女!把金龙交出来,乖乖跟我回去,成为我的专属炉鼎,我能在老祖面前保你一条小命!” “吼——!” 金龙弓起的身体上扬,与站在盘古鼎上的伏长老平视,口中发出愤怒的龙吟。 被龙尾缠住的秦姝,被送到一棵枝繁叶茂的树上。 金龙收回充满力量的尾巴,朝瀰漫著仙气的盘古鼎拍去。 “老不死的!敢辱我妻子,我送你下地狱!” 轰的一声! 上古金龙的力量与仙器盘古鼎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噗——!” “啊!我的头好痛!” 有人承受不住这样的仙气威力,表情痛苦地吐血,死死捂住耳朵。 站在树上的秦姝也不免於难,感受到灵魂被撕裂的疼痛。 唯一不受影响的人是伏长老,他眼神追隨著不停撞击盘古鼎的金龙,手中凭空出现闪烁金光的捆仙绳。 “孽畜!乖乖束手就擒!” 捆仙绳像是被赋予了生命,朝盘不停进攻的金龙飞去。 金龙的前爪被捆仙绳束缚住,紧接著是金灿灿的尾巴,隨后是威武霸气的龙身,最后是龙头。 秦姝看到这一幕,怒不可遏地低吼:“澜哥!” 她不顾危险,飞身朝金龙衝去,双手快速掐诀,万千细密的银针如细雨般,朝屹立在盘古鼎的伏长老攻击。 伏长老眼神婬邪地打量著秦姝,狞笑道:“这么迫不及待的要投怀送抱?我就当著这条龙的面,让它看看你是怎么在我身下婉转承欢!” 他手中的捆仙绳全都丟出去,绳索缠著秦姝的腰身。 秦姝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伏长老飞去。 就在这时,金龙被束缚的龙尾,把秦姝给缠住,稳稳地送到布满鳞片的龙背上。 金龙口吐人言:“阿姝,不要衝动,交给我!” 秦姝趴伏在龙背上,双手薅住龙鬃毛。 伏长老见美人被救走,怒不可遏:“孽畜!死到临头还信口雌黄!” 他飞身而起,双手快速掐诀,全身的灵力朝盘古鼎注入。 下一瞬,伏长老爆喝一声:“收!” 盘古鼎绽放出璀璨金光,凭空而起,倒扣在金龙跟秦姝的身上。 “嘭!” 盘古鼎宛如倒扣的碗,狠狠砸在地上。 大地都跟著颤了颤,尘土飞扬,许久后才恢復。 伏长老得意地走到盘古鼎前,伸手触碰外壁:“待盘古鼎吸收完你们的修为,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薛晨、梵苍两人来不及出手,金龙跟秦姝就被收服了。 他们面面相覷,眼底闪过莫大的惊恐,下一秒,飞身逃离原地。 伏长老手一抬,把两人隔空吸附到手中。 “你们跑什么,好戏还没开场,今天就让你们两个见识一下,屠龙跟玩弄美人的精彩表演!” 薛晨愤恨道:“放开我!我是青云宗的少宗主!” 伏长老拍了拍薛晨的脸,不屑地说:“就算是青云宗掌门在这,我一掌就能拍死他!” 薛晨满脸受辱的羞愤,怒吼道:“这里是凌云国,不是你们东域大陆!你想挑起两个大陆的战爭吗?” 伏长老嗤笑一声,把薛晨丟给身后的弟子:“把人捆起来!” “是,伏长老!” 薛晨被人以最快的速度被捆绑起来。 伏长老拎著梵苍的后衣领,口吻不悦地问:“你刚刚是想要跟我抢太阴之体?” 梵苍求生欲极强地摇头:“没有没有!我怎么敢跟老祖您抢人,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 他的確动了,跟伏长老抢人的心思。 秦姝的体质太特殊了,很难不让人心动,只是他没来得及行动。 伏长老用力拍了拍梵苍的脸,嘲讽道:“算你识相,听说你是梵音宫的少宫主,把你们宗门级別最高的双修术告诉我,晚上我吃了龙血龙肉后,要用太阴之体来修炼。” 梵苍的眼珠子一转,把梵音宫不外传的顶级双修之法,献宝似的漏洞百出地告知伏长老。 伏长老猖狂一笑:“算你小子识趣,如果我得到大造化,说不定会赏你一口龙肉汤喝!” “多谢老祖!多谢老祖!” 梵苍这么识趣,也没有摆脱跟薛晨一样被绑的命运。 薛晨表情狰狞地怒视梵苍:“你可真怂!为了活命连梵音宫不外传的修炼功法,都能轻易告诉给外人!” 梵苍一改之前的諂媚,斜睨著薛晨:“你懂什么,等著看好戏吧!” 薛晨眼底的怒意散去,微眯著眼睛打量满肚子坏水的梵苍。 他嘟囔道:“你最好有后手,否则我也救不了你。” 梵苍听到了,诧异地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薛晨微微扬起下巴:“你不会真以为,秦姝跟她的道侣,会束手就擒吧?” 梵苍试探地问:“难不成他们还能挣脱仙器逃出来?” 薛晨故作神秘地说:“反正秦姝不会等死,她一定会出来的!” 伏长老等人正在做屠龙的准备,变得异常忙碌,没人关注薛晨跟梵苍。 倒扣在地上的盘古鼎,更是无人关注。 盘古鼎內。 金龙挣脱了捆仙绳,消除上面的主人烙印,又从身上玻璃闪烁金光的鳞片,龙鳞覆在捆仙绳上,幻化成一条威力强大的龙鳞长鞭。 金龙把龙鳞鞭送到秦姝的面前:“阿姝,注入你的血,让它认你为主!” 秦姝失神地盯著金龙身上,龙鳞被剥离后流血的伤处。 她虚虚触摸,颤声问:“你疼不疼啊?” “不疼。”金龙用龙角蹭了蹭秦姝的心口,龙鳞长鞭缠绕在秦姝的腰身上。 金龙语气严肃地说:“阿姝,你接下来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秦姝的清冷眸子对上金龙的眼瞳:“我需要做什么?或者我该怎么做,你才能恢復人形?” 金龙说:“阿姝,你得回东域大陆?” “回?”秦姝黛眉紧蹙。 她从未去过东域大陆,为什么要用回这个字。 第600章 龙有逆鳞,触之即死! “凌云国的灵气太稀薄,我没办法醒来,也不能长时间以龙魂状態陪你。” 金龙说话时,灼热的浑厚龙气,洒落在秦姝的面门。 “阿姝,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等我醒来会跟你解释的。” 秦姝双手抱著金龙的龙角:“我会去东域大陆的,只是我们现在被困住了。” 金龙巨大的头颅朝秦姝逼近,炙热的鼻息在秦姝的緋红脸颊拂过。 “一个小小元婴不足为据,我很快就带你出去,阿姝,你做好准备了吗?” 金龙的金色竖瞳凝视著秦姝,满目怜惜与温柔,微微张开下頜,露出锋利的獠牙,小心翼翼地靠近秦姝的唇。 龙吻落得极轻,也极温柔。 像是怕鳞片会划伤秦姝的娇嫩肌肤。 秦姝的心跳如鼓,感受到龙吻的缠绵与繾綣,还有充满占有欲的克制爱意。 “轰——!” 在秦姝沉浸在妖异的龙吻快感时,一道轰鸣声在耳边炸响。 金龙把秦姝的全身都缠住,不让盘古鼎的碎片划伤她。 盘古鼎炸开的瞬间,金龙捲著秦姝飞升到上空。 他们被困住的时候还是白天,出来的时候,已经是黑夜了。 而且,地面还多了一些人,两拨身穿不同服饰的人,正在与伏长老等人对峙。 “秦姝!我在这里!” 地面响起薛晨的激动呼唤声。 秦姝看到被青云宗弟子,团团围住保护起来的薛晨。 金龙似乎很信任薛晨,宛如一道雷电般俯衝而下,把秦姝送到薛晨的身侧。 金龙庞大的身躯突然而至,嚇坏了青云宗的一眾人。 除了薛晨跟青璇,所有人都下意识后退。 金龙温柔地凝视秦姝:“阿姝,记住我的话,要儘快回东域大陆。” 秦姝乖乖点头:“好。” 金龙叮嘱完,浑身鳞片迸射出烈日般的芒刺,转身面向手持长剑的伏长老。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伏长老目眥欲裂的怒吼:“畜生!你竟然毁了我的盘古鼎!” “吼——” 金龙仰天长啸,龙爪伸展出来,朝伏长老的心窝抓去。 “老东西,今日必让你殞命!” 伏长老拎著剑迎上去:“畜生,我要宰了你!” 一人一龙展开激战,打得昏天暗地。 薛晨拉扯秦姝的衣袖:“秦道友,你的澜哥能不能行?” 秦姝甩开衣袖上的手,冷眼斜睨著薛晨:“澜哥说杀了那老东西,就一定会杀了他!” 轰的一声! 伏长老被金龙一个甩尾,狠狠击落在地。 伏长老猛的吐出一大口鲜血,看到俯衝而下的金龙,瞳孔骤缩。 他立刻从空间拿出十六面噬魂幡轰然展开。 “孽畜!看我不收了你!” 噬魂幡散发出铺天盖地的阴邪魔气,顷刻间把全身瀰漫金光的金龙笼罩。 秦姝看到这一幕,心头一紧,呼吸都屏住了。 这时,从浓重的黑雾魔气中,响起睥睨眾生的冷傲声音:“雕虫小技!” 金龙穿透浓郁的黑雾魔气,瞬移到伏长老的身后,探出的龙爪穿透伏长老的胸腔。 “啊!!!”痛苦的哀嚎声响起。 秦姝所在的角度,清楚看到龙爪抓著伏长老的黑色心臟。 金龙下頜微张,口吐人言:“蠢货,龙有逆鳞,触之即死!” “不……你不能杀……” 伏长老的脸色惨白,努力去抢被龙爪握著的那颗心臟。 布满龙鳞的龙爪,轻轻一握。 瀰漫著黑气的心臟,瞬间被捏爆了。 伏长老连声音都没有喊出来,彻底没了呼吸。 金龙把尸体隨爪一扔,丟在被嚇坏的玲瓏丹阁弟子面前。 “你竟然杀了伏长老!” “孽畜!玲瓏丹阁不会放过你的!” “畜生你死定了,玲瓏丹阁的老祖会杀了你的!” 金龙嫌他们太吵,一个扫尾,把几人彻底解决,数具尸体横倒在地上。 这一幕嚇坏了,青云宗跟梵音宫的人,他们大气都不敢喘。 秦姝突然飞身而起,从腰间抽出龙鳞长鞭,朝一棵古树后面甩去。 一个身穿玲瓏丹阁服饰的男弟子,被长鞭缠著腰身带出来。 “啊啊啊!!!” “仙子放过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求仙子放过我,我没有做过任何坏事!” 男子发出鬼哭狼嚎的求饶声,跪在地上不停给秦姝磕头。 秦姝踱步上前,用脚抬起男人的头,沉声问:“玲瓏丹阁为什么要杀我?无为子跟秦柏轩出了什么事?” 年轻弟子哭著交代了事情的经过:“无为子惹怒丹阁化神期老祖,被丹阁除名了,秦柏轩师叔也受到牵连,他们被逼到魔界的地盘黑风谷,现如今生死不知。” 秦姝闻言鬆了口气,爷爷跟二堂伯没死就好。 紧接著,她又问:“玲瓏丹阁为什么要杀我?” 年轻弟子仰头看著秦姝,眼底露出一丝隱忍的迁怒:“这万年来,只有你们天外之人,秦家的老祖宗飞升仙界,你们根本不属於这个世界,却抢走属於我们的飞升机会,就是因为你们猜惹怒了仙界,导致两界飞升通道被封住,你们根本不该存在!” 说到最后,年轻男子的眼神变得愤恨。 秦姝红唇勾起一抹冷笑,龙鳞长鞭爬到男人的脖子上。 咔嚓一声! 男人的脖子被勒断了。 秦姝抬头去看盘旋在上空的金龙,发现它的身影越发虚幻。 “澜哥!” 秦姝的脚尖轻点,飞升至上空,想要挽留金龙。 她终究是晚了一步,扑了个空,金龙的身影彻底消散了。 秦姝脑海中只记得金龙在消失时,那双浸染温柔繾綣的不舍金眸。 下方传来薛晨的焦急呼唤声:“秦姝,你快下来,前往东域大陆的通道打开了,再晚就来不及了!” 秦姝眼底的失落敛起,俯视著挥舞著双手的薛晨。 她一个闪身来到对方身边,沉声问:“什么通道,最快多久能到达东域大陆?” 薛晨没说话,扭头去看青云宗的新任掌门:“爹,你来说!” 薛掌门对秦姝恭敬地说:“无尽海有能传送各大陆的阵法,只是每一百年才开启一次,秦道友很幸运,今天就是满百年阵法开启的日子。” 秦姝的眼底浮现出笑意,这还真是正瞌睡送来个枕头。 她微微頷首:“多谢薛掌门告知。” 薛掌门受宠若惊道:“秦道友客气了,阵法天亮后会关闭,你早做打算。” 秦姝道:“我即刻出发,还请薛掌门带路。” “好——” 薛掌门吩咐一眾弟子等候,亲自带著秦姝、薛晨、青璇三人前往海底阵法。 走到途中,被梵音宫的人给拦住了。 “秦道友,你好,我叫梵苍,是梵音宫的少宫主。” 秦姝不悦地看著梵苍,淡声问:“有事?” 梵苍挺了挺胸膛,脸上露出让小姑娘见了,发出尖叫的风流瀟洒笑容。 “秦道友,听说你是太阴之体,在下不巧修炼的是双修之术,我想跟你探討一下,如何以最快的速度提高修为……” 薛晨一听这话音,拉著自家老爹跟青璇后退。 秦姝不耐烦地打断梵苍,沉声说:“直接说你的目的!” 梵苍的神色微僵,很快恢復自如,问道:“你要不要跟我双修?不是谈情说爱,我们只是双修,太阴之体是这世间的极品炉鼎体质,如此浪费了太过可惜,当然我会给你报酬……” “吼——!” 一道蕴含暴戾的龙吟声响起。 天地间炸开刺目金光,山峦在余波中簌簌崩塌。 梵苍被一股看不到的无形恐怖力量,狠狠弹射到无尽海底。 “苍儿!” “少宫主!” 梵音宫的人脸上爬满惊惧,纷纷朝无尽海飞去。 秦姝感受到熟悉的力量在她身侧流转,红唇勾起一抹温婉笑意。 她偏头去找薛掌门时,发现薛晨三人站得远远的,生怕会被牵连的样子。 秦姝不解地问:“你们跑这么远做什么?” 薛晨乾笑著走上前:“我这不是怕澜道友怒意上头,一个不小心误伤哈哈哈……” 秦姝瞧著精明又怂的薛晨,没忍住笑了:“澜哥才不会误伤。” 薛掌门看向在无尽海寻找梵苍的眾人,默默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终於明白儿子为什么把他拉到一边了。 “秦道友,天就快亮了,你跟我来。” “好——” 一行四人潜入无尽海底,看到海底形成漩涡的传送阵法。 薛掌门对秦姝神识传音:“秦道友,就是这里,只要进入標註东域大陆的阵眼,就会被传送过去。” 秦姝一个猛扎,朝阵眼游去。 薛掌门拉住想要追上去的薛晨,对他传音:“儿砸!秦道友乃人中龙凤,你跟她去东域大陆闯一闯也好。 切记,要紧紧抱住秦道友的大腿,不要对她跟她的道侣玩什么心计,你玩不过他们的!” 薛晨不敢置信道:“爹,你之前不是不同意?” 薛掌门语重心长地说:“那是我没看到秦道友跟她道侣的实力,秦道友的道侣似乎对你挺看重的,你好好把握机会,日后说不能能飞升成仙。” 薛晨苦著脸道:“爹,我就是跟秦姝混吃混喝,顺便长长见识,没那么大的抱负!” 薛掌门没说话,一脚把儿子给踹进,通往东域大陆的阵法。 青璇见此,连忙追上去。 这时,一道白色影子被漩涡吸进阵眼。 第601章 你这个狗东西,怎么也来了? 秦姝跟薛晨、青璇歷经阵法旋涡的挤压,在一阵眩晕感中,被传送到一片海域中。 “噗——” 薛晨吐了一口海水,狼狈地漂浮在海面。 他兴奋地说:“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连海水都蕴含浓郁的灵气!” 就是海水太腥咸了,实在是难以下咽,否则,他一定要灌一肚子海水炼化。 青璇游到薛晨的身边,紧紧抓著他的衣袖:“这就是东域大陆吧?灵气真的好浓郁,我感觉浑身都好舒坦。” 薛晨不住地点头:“是吧,要是我出生在东域大陆,早就成为金丹修士!” 秦姝无视两人,四处打量一番,往岸边的方向游去。 “秦姝,你等等我们!” 薛晨拉著青璇的胳膊,狗刨一样的游追上去。 “咳!咳咳!!” 三人刚到岸边,就听到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他们回头看向海面,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薛晨直接炸了:“梵苍!你这个狗东西怎么也来了?!” 身穿一袭白衣的梵苍,整个人都很懵逼:“我是被一股吸力带来的。” 他脸上没有丝毫惊喜,眼底都是对陌生环境的惶恐不安与无措。 “草!”薛晨咒骂一声,愤怒地问:“你是不是想要跟我抢阿璇?就知道你这个狗东西死性不改!” 他看著往岸边游的梵苍,衝上去跟人扭打在一起。 处於迷茫状態的梵苍,被薛晨揪著衣领,往海水里摜压,喝了一肚子的水。 “咕嚕嚕……薛晨你这个王八蛋放开我!” 梵苍喝了一肚子的海水,终於开始反抗挣扎。 “咕嚕嚕……噗!咳咳……老子没惦记青璇,我真的是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卷过来的!” 薛晨什么时候见过,一向自视甚高的梵音宫少宫主,这般狼狈过。 他出够了气,又见梵苍面色苍白虚弱,把人往岸边丟去。 薛晨轻哼一声:“哼!谅你也不敢跟我去抢人!” “咳咳咳——!”梵苍趴在岸边,剧烈地咳嗽:“薛晨,你混蛋!” 薛晨抬脚踢了他一下:“你才知道啊,谁让你色胆包天,竟然敢惦记阿璇!” 梵苍双眼通红地瞪著他:“老子有那么多女人,谁会惦记一个有夫之妇!” “你最好如此!”薛晨鼻孔朝天,傲娇道。 两人幼稚的拌嘴,秦姝遥望周围的景色,寻找离开的路线。 青璇一直站在秦姝的身侧,离薛晨跟梵苍远远的,一副不认识他们的样子。 她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秦姝,小声问:“秦道友,我们接下来要去哪?” “我暂时也不知道。”秦姝摇头,指向前方的密林:“那边有路,我们先出去看看。” “好!”青璇点头。 两人结伴而行,把薛晨跟梵苍丟在身后。 薛晨见此,连忙追上去:“秦道友,阿璇!你们等等我!” 梵苍从地上爬起来,看了一圈周围的环境,满身狼狈地追上去。 一行四人穿梭在遮天蔽日的密林里。 梵苍有种被三人排斥的感觉,像只小可怜一样跟在他们身后,眼神警惕地打量著周围奇形怪状的草树木。 倏然,他停下脚步:“前面有动静!” 正在前行的三人,几乎立刻就停下了脚步。 薛晨怀疑地盯著梵苍:“哪有动静?我怎么没听到?” 梵苍的脸色苍白,目光警惕地盯著前方,眼底闪过一抹恐惧。 他颤声说:“我感受到了,前面有好几拨属於金丹修士的灵力波动,还有妖兽的嘶吼声!” 秦姝別有深意地看了梵苍一眼,淡声说:“他说得不错,有人在前面激战,避免招惹麻烦,我们换一条路。” 薛晨一听这话,忙不迭地点头:“好!” 四人换了一条路,纠缠不清的灵力波动,一直如影隨形跟著他们。 秦姝站在原地,回头看向逼近的灵力波动:“他们来了,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吼!” “师姐!快抓住它!” 很快,几名金丹修士,追著一头面目丑陋的妖兽出现了。 几个金丹修士都是俊男靚女,长相出眾,实力更是无比强悍。 其中一个长相清秀的女人,使出一手出神入化的剑术,把丑陋的妖兽斩杀。 秦姝躲在树上看著下面的情景,眸中浮动著跃跃欲试的红色光芒。 她在看到女子斩杀妖兽时,瀰漫在眼前的妖异血色,让她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想要亲自试试斩杀妖兽的快感。 秦姝的脸色微变,呼吸都变得急促,心下涌起一阵不安。 她从来都不是弒杀的人,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秦姝不知道,那是受东域大陆的浓郁灵气反哺,导致她体內名为杀戮的血脉在觉醒。 “是谁在那里?!” 站在地上的女子,手中的剑狠狠劈在秦姝所在的树干上。 轰隆一声! 数百年的古树,被劈得四分五裂。 秦姝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杀气,不得已现身,心道女子的脾气有够暴躁的。 模样清秀的女人看到肤如凝脂,身材绝艷的秦姝,眼底闪过一抹嫉妒。 她冷声质问:“你是谁?鬼鬼祟祟藏在那里想做什么?” 秦姝道:“过路人。” 女子还没开口,她身后的几人展开嘲讽。 “放屁!这里是我们玲瓏丹阁的试炼地,严禁外人出入!” “你该不会是其他宗门派来的奸细吧?还是个筑基修士,哪个宗门怎么小气!” “老实交代,你一个小小筑基修士为什么出现在,我们玲瓏丹阁的试炼地,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 秦姝微微蹙眉,面上带著几分不高兴。 她竟然闯入了玲瓏丹阁的试炼地。 秦姝瞧著眼前的几个男女,心道,丹阁的人都是这副德行? 为首的女子,罗兰兰的手中长剑直指秦姝,冷冷地说:“不交代清楚你的身份,別怪我不客气!” 秦姝望进女人眼底的嫉妒与杀意,明白一场激战在所难免。 眼见就要打起来了,薛晨三人也跟著现身。 “误会!都是误会!” 薛晨挡在秦姝面前,赔著笑脸说:“我们被海水衝过来的,在这里迷路了。” 罗兰兰打量著四人,嗤笑道:“你们两个金丹,两个筑基,既然踏入我们丹阁的试炼地,就把命留在这里吧!” 她拎著剑衝上去,身后的其他几名弟子,也纷纷进攻。 第602章 兄弟,我晚上给你暖被窝 “靠!你们未免太霸道了!” 薛晨见势不妙,拉著秦姝的手就要逃。 秦姝避开他的手,从腰间抽出龙鳞长鞭,正面与罗兰兰展开激烈缠斗。 罗兰兰是金丹修为,见秦姝一个筑基不要命地迎上来,眼中闪过一抹轻蔑。 “自寻死路!” 罗兰兰手中的剑,直直朝秦姝的脸劈去。 这张脸实在是太美了,美得让她心生嫉妒,想要毁了! 秦姝的清冷美眸闪过一抹猩红,绽放出金光的龙鳞长鞭甩出去,鞭尾缠著剑气,爬到罗兰兰的手腕上。 “啊!!!” 罗兰兰的白皙手腕,像被毒蛇咬了一口,袭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她怨毒地盯著秦姝,怒声问:“你这个贱人!对我做了什么?!” 秦姝握著长鞭的手一拉,罗兰兰被狼狈地拽到身前。 (请记住.com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啪——!” 秦姝抬手,狠狠抽了罗兰兰一巴掌。 “你看我的眼神太脏了!” 罗兰兰是玲瓏丹阁的大师姐,还是掌门的亲生女儿,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当即红了眼眶。 她双唇轻颤:“贱人!你竟然敢打我,不想活了?!” “啪!” 秦姝又打了罗兰兰一巴掌,力度比之前更狠。 她慢条斯理地说:“你的眼睛很不討喜,收敛一下。” 罗兰兰疯了一样的挣扎,浑身属於金丹期的强大灵力暴动。 “啊啊啊!!!我要杀了你!” 罗兰兰挣脱龙鳞鞭的禁錮,指尖掐诀,腕间的玉鐲骤然爆发出刺目白光,两道剑芒破土而出,如毒蛇吐信般攻向秦姝的咽喉。 秦姝旋身避开,龙鳞鞭甩出去,与剑芒相撞爆起刺目火。 “今日不杀你,难消我心头之恨!”罗兰兰甩了甩衣袖,再次朝秦姝进攻。 秦姝黛眉紧蹙,嗓音浸染凉意:“玲瓏丹阁好不讲理,我与你们无冤无仇,又何必咄咄逼人!” “多说无益,受死吧!” 罗兰兰双手快速掐诀,由灵力幻化成的密集剑刃,疯狂朝秦姝攻去。 薛晨、梵苍见此,一个甩出攻击符籙,一个以佩剑抵挡密集的剑刃攻击。 青璇拉著秦姝的胳膊,急声道:“他们人太多了,不能硬碰硬,快走!” 罗兰兰见她们要跑,厉吼一声:“她们要逃!追!” 一名年轻弟子劝道:“师姐,长老还等著我们復命,算了吧。” 其他弟子也跟著开口:“是啊师姐,我们这次考核的时间快过了,再不回去復命,就拿不到奖励了。” “那几个人看起来不好惹,尤其是那个手持长鞭的女人,拿的应该是仙器……” “啪!” 罗兰兰甩手给了说话的人一巴掌。 “你懂什么!那个贱人敢打我!我要她死!” 在他们发生爭执时,秦姝四人已经飞身离开密林。 …… 薛晨气得破口大骂:“妈的!东域大陆的人好不讲理,他们都这么霸道吗?” 秦姝瞥了他一眼,淡声说:“只怪我们修为低,否则也不会沦落到逃跑的境地。” 薛晨咬牙切齿,恨声道:“老子早晚要结婴!” 梵苍在一旁打击道:“等你结婴,黄菜都凉了!” 青璇安慰三人:“好了好了,天就要黑了,我们赶紧找个落脚地吧。” 四人继续飞行,来到一座热闹繁华的小城。 “流云城?” 薛晨托著下巴,念出眼前这座城的名字。 梵苍扫视著城楼之上的防护阵,语声肃穆:“城楼上面的防护阵很厉害,说明这里並不安全,我们都小心点。” 薛晨白了他一眼:“谁跟你我们,进了城我们就分开。” 梵苍眼底闪过一抹戾气。 都这时候了,薛晨还要闹分道扬鑣,简直不知所谓。 然而下一秒,梵苍俊美帅气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抬手搭在薛晨的肩上。 “薛晨,咱们都是凌云国来的,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们就是兄弟,是兄弟就该抱团互帮互助对不对?” 薛晨嫌弃地拍开梵苍的手:“谁跟你是兄弟,別跟我套近乎!” 梵苍又搂著他的脖子,脸上露出猥琐,让人毛骨悚然的噁心笑容。 “真正的兄弟,就是在你需要女人的时候,可以做你的女人,兄弟,我晚上可以给你暖被窝。” “呕!!!” 薛晨差点被噁心吐了。 他就知道,梵苍这个狗东西不怀好意。 “呕!狗东西,你给我滚!滚得远远的!” 梵苍见把人给噁心吐了,露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 薛晨对不男不女的妖人,抱有十万分的敌意,他曾经被一个妖人绑架,差点失了贞洁。 梵苍转身走到秦姝的面前:“秦道友,之前多有得罪,我给你赔个不是,希望大人不记小人过,收留我一段时间行不行?只要你让我跟著,遇到危险我也能出一份力。” 梵苍当然知道,想要不分道扬鑣,秦姝才是那个主事的人。 秦姝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淡声说:“你隨便。” 秦姝抬脚走进流云城,身后传来薛晨的骂骂咧咧跟梵苍拌嘴的声音。 “梵苍!你这个狗东西,老子弄死你!” “哟!薛少可不要说大话,我如今的修为在你之上。” “老子早晚要弄死你个王八蛋!再找上十个八个妖人,往死里祸害你!” “那薛少可要动作快点,我已经迫不及待了,无论男女在我这里只有双修一个用途。” “啊啊啊!!狗东西,你没有节操!不要脸……” 秦姝听著身后的吵吵闹闹声,侧头看向戴著面纱的青璇。 “他们两个一直这么幼稚吗?” 青璇眼神茫然,不確定地说:“可能是他们八字相衝?” 秦姝点了点头,不再追问,看向左手的一家酒馆。 她鼻尖微动,嗅到一股很浓的香味,双眼放光地说:“这家店里有好吃的!” 青璇瞧著秦姝脸上的期待表情,柔声说:“那我们进去看看?” “好——” 两人走进酒馆,只见里面虚无空席,角落里还有个空间狭窄的小桌子,上面堆著一些杂物,应该是哪位道友的行囊。 秦姝走到柜檯前,对掌柜地说:“你们家有什么吃的?” 正在勾勾画画的掌柜的,懒洋洋地抬头,一双没有眼白,漆黑如墨的眸子,深沉地盯著秦姝。 他声音沙哑粗糲地说:“我们这是酒馆,不卖吃食。” 第603章 澜哥很像,一言不合就动手 秦姝先是被掌柜的,那双诡异的黑眸嚇一跳,很快平静下来。 她皱著眉说:“我明明在你家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像是用灵草烤熟的妖兽肉味。” 掌柜的听到这样的描述,咧嘴一笑,周身瀰漫出一股危险气息。 他嘿嘿笑道:“小姑娘,那是我们酒馆的特色,千年醉。” 男人如枯枝般的手,指向身后酒柜上的两坛,其貌不扬的酒罈。 秦姝盯著那两坛千年醉,下意识地吞咽两下。 她说:“给我来两坛!” 秦姝觉得那两坛酒,仿佛琼浆玉露般吸引她。 此话一出,酒馆陷入死一般的凝滯,无数双视线落在秦姝的身上。 青璇意识到不妙,小声问面露诧异的掌柜:“怎么了?那酒不卖吗?” 掌柜目光晦暗地盯著秦姝,忽地一笑:“一坛千年醉,一百个上品灵石,两坛千年醉,三百个上品灵石。” “你们抢钱啊!” “你们这是家黑店吧!” 走进来的薛晨、梵苍两人,异口同声道。 酒馆的眾人轰然大笑,看乐子一样展开嘲讽。 “哈哈哈……哪来的乡巴佬,连千年醉都不知道!” “几个土狗!什么都不知道还敢买千年醉,也不怕被撑死!” 薛晨、梵苍两人在凌云国是天之骄子,拥有不俗的出身,向来自视甚高,从未被人如此嘲笑过。 他们气得脸色发青,眼神凌厉地扫视周围。 仅一眼,他们就敢怒不敢言了。 好傢伙! 这小小的酒馆內,隨便拎出来一个都是金丹修士。 还有几个他们都看不出修为,但能感受到他们身上的危险气息。 秦姝站在柜檯前,双眼直勾勾地盯著两坛千年醉,在心底算了笔帐。 1颗上品灵石=100颗中品灵石= 10000颗下品灵石。 一坛千年醉要100颗上品灵石,相当於一百万下品灵石。 秦姝口中分泌出对千年醉的强烈渴望,她咬了咬牙,问道:“我没有上品灵石,三百万下品灵石如何?” 掌柜的挑了挑眉,邪笑道:“当然没问题,只是你还需要多付我一笔,十万下品灵石的兑换费。” “好!” 秦姝毫不犹豫地同意,把一堆小山似的下品灵石堆在老板的面前。 酒馆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他们都不敢置信地盯著一堆下品灵石。 “哈哈哈哈!!!” 一道响彻天际的嘲笑声响起。 “乐死爷了!这是哪跑出来的土包子!” “掌柜的!这小娘们分明是来你砸场子的!” “多少年没见过这么多下品灵石了,一看就不是我们东域大陆的人!” 秦姝回头扫视眾人,惊为天人的绝美容顏,立刻令眾人收了音。 薛晨跟梵苍上前,挡住眾人不怀好意的视线。 薛晨压低声对秦姝说:“秦道友,东域大陆不比凌云国,这里流通的都是中品跟上品灵石,大宗门更是以极品灵石来交易。” 秦姝秒懂,这要是换做在现世,相当於是拿出百万壹元的钢鏰买东西。 她微微頷首,没有丝毫羞耻,满心满眼都是对千年醉的渴望。 掌柜盯著眼前的一堆灵石,脸上的表情哭笑不得,神识一扫,知道这是三百一十万下品灵石,抬了抬手將其收起来,转身把酒柜的千年醉拎到秦姝的面前。 “小姑娘,这最后两坛千年醉是你的了!” 秦姝把一坛酒收进须弥芥子,一坛直接打开往嘴边灌。 醇厚的冰凉酒酿穿喉而过,极品灵草的甘甜香味在舌尖翻滚,秦姝从未喝过这么好喝,又让人上癮的佳酿。 她像是染了酒癮般,一口气喝了半坛的千年醉。 秦姝当场痛饮千年醉的豪爽方式,再次令眾人陷入一片安静。 “她……她竟然就这么当场喝了?” “金丹都不一定能抵得住千年醉的霸道,她是真不怕爆体而亡!” “这姑娘就是个疯子,老夫已是元婴修为,都不敢如饮水般豪饮千年醉!” 薛晨三人听到这话,大惊失色,连忙伸手阻止秦姝。 “秦道友!你別喝了!” “停下!不能再喝了!会出事的!” 薛晨、梵苍两人一个制止秦姝,一个从她手上抢走酒罈。 青璇扶著秦姝来到角落里的小桌子前:“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先坐下休息会儿。” 秦姝喝得小脸红扑扑的,没看到周围人幸灾乐祸的看戏表情。 她盯著梵苍怀里抱著的酒罈,笑得风情万种,嫵媚又勾人。 “我没喝醉,把酒还给我。” 不知道是不是秦姝的错觉,她感觉身体涌动著一股无法忽视的热流,从丹田处密集的往上窜,烧得她全身经脉都对千年醉叫囂著渴望。 梵苍失神地盯著,眼角泅染一抹红晕的秦姝,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他精神恍惚地说:“好……好美!” 梵苍成年后就开荤了,睡过的女人不计其数,清纯或妖嬈的女人,身段极品的尤物,就没有他没尝过的。 却从未有见过秦姝这般勾魂夺魄,让人看一眼,就能失了神魂的女子。 秦姝太美了! 美到骨子里都透著,让人酥麻的劲儿。 別说是梵苍了,酒馆內的其他人,都沉醉在秦姝的撩人风情中。 秦姝举手投足间散发出的女性魅力,让人忍不住为之倾倒,她那迷人的风情笑容,既纯真又嫵媚,宛如缠绕在毒上的毒蛇一样危险。 秦姝等了半天,见梵苍站在原地不动,起身走到对方的面前抢走千年醉。 梵苍色胆包天,下意识拽住秦姝拎著酒罈的手,紧张又期待地问:“秦道友,你真的不考虑跟我双修吗?你什么都不用做,我来服侍你就好,保证让你舒服……” “扑通——!” 秦姝没等梵苍话说完,抬脚把人踹到一旁的泔水桶。 她精致如画的眉紧蹙,嘟囔抱怨:“吵死了!” 这一幕,落入其他人眼中,脸上的玩味表情愈发不怀好意了。 美人,不止人美,性子也很火爆。 这样的美人,真正玩起来,才更有征服欲成就感。 有几个男人彼此对视一眼,用眼神交流起来,决定要对秦姝出手。 薛晨拉著青璇的手后退,看向被踹进泔水桶的梵苍。 他轻哼道:“该!” 秦姝跟她的道侣一样凶残。 都是一言不合,就把人往水里丟! 第604章 阿姝结丹,谢澜之人形现身 梵苍从泔水桶里爬出来,脑子已经清醒不少了。 他不敢去看薛晨戏謔的眼神,低声说:“我去换身衣服!”话说完,人转身衝出门外。 秦姝抱著酒罈,咕咚咕咚把一坛千年醉都喝完了。 薛晨、青璇拦都拦不住,眼睁睁看著她把自己灌醉。 喝完千年醉极品灵酒的秦姝,感受到浓郁的灵力在体內化开,她浑身血液都在沸腾,有种什么东西要衝出体外。 “热,我好热!” 秦姝扯开衣领,表情有些隱忍的痛苦。 围观的人盯著她精致优美的锁骨,还有雪白凝脂般的皮肤,眼睛都看直了。 青璇给秦姝拉了拉衣服,低声劝道:“秦道友,我们走吧。” 这些狗男人看秦姝的眼神,实在是让人太噁心了! “走开!” 秦姝一把青璇推开,脚步踉蹌地往门外走去。 “好热,澜哥你在哪?我好热啊——” 面露憨態,醉酒的秦姝,习以为常的去找谢澜之。 谢澜之曾百般叮嘱她,不许在外人面前饮酒,否则会惩罚她,因为她醉酒后的行为,一般人根本招架不住。 秦姝在即將跨过房门的时候,被一名长相猥琐,金丹修为的矮小男人拦住。 “姑娘,我瞧你满身欲.火,急需找个男人泻火,我来帮你如何?” “混帐!” 薛晨爆喝一声,挡在男人面前。 “你是什么东西,她岂是你能碰的!” 梵苍换完衣服回来,看到这一幕,跟著加入阵线:“这位道友,她有道侣,你离她远点!” 长相猥琐的男人嘿嘿直笑,不怀好意地打量著梵苍跟薛晨。 “这姑娘的道侣,该不会是你们两个吧?” “放屁!”薛晨怒道。 “我倒是想!”梵苍嘟囔道。 秦姝听著耳边的吵嚷声,眉头一皱,清澈浸水的黑眸扫向几人。 她色泽妖艷的红唇,一开一闔。 “都给我滚!” 秦姝推开挡在身前碍事的人,步伐不稳地走出酒馆。 “澜哥!你在哪?” “我好难受,你出来抱抱我好不好?” 秦姝感觉丹田凝聚的灵力,快要把她给撑炸了,有好几股力量在体內乱窜,一股烦躁的杀戮也疯狂涌上来。 薛晨、梵苍、青璇看著在街道上,迷茫得像是个孩子一样的秦姝,认命地上前护著。 梵苍察觉出身后跟来几道气息,压低声吐槽:“秦姝怎么这么任性,什么时候喝酒不行,这时候喝酒,这不是在找死吗!” 薛晨深以为然:“她还长了那么一张脸,我们才到东域大陆几个时辰,先是有女人嫉妒她的脸要杀她,如今又被色中饿鬼盯上!” 青璇眼刀子斜睨著两人:“你们这是说的什么话,长得好看又不是秦姝的错!” 走在前面的秦姝,听到有人喊她,转过身不解地看著三人。 她鼓著腮帮子问:“你们看到我的澜哥了吗?” 薛晨三人满脸无语地看著秦姝。 秦姝撇了撇嘴:“原来是哑巴,都不会说话!” 她转身继续往前走,就碰上几道拦路的男人身影。 之前在酒馆门口的猥琐男,不怀好意地说:“小妞,看你长得不错,陪哥几个玩一玩!” 秦姝歪著头,懵懂地问:“玩什么?” 猥琐男跟同伙对视一眼,朝秦姝逼近,笑嘻嘻地说:“自然是玩让我们快乐的事。” 他伸出手,想要抚摸秦姝娇艷动人的脸蛋。 “啪——!” 秦姝抽出腰间的龙鳞鞭,狠狠抽在猥琐男的脸上。 男人捂著火辣辣的脸,阴狠怒骂:“臭婊子!你竟敢打我!” 秦姝浑身的灵力涌动,握著手中的长鞭,牟足了劲朝男人再次抽去。 她生气道:“除了澜哥,任何人都休想碰我,抽死你!” 怒意上头的秦姝,没发觉自己浑身暴动的灵力,死死压制著一个金丹修士。 猥琐男目光惊恐地盯著秦姝,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无法动了。 她一连甩出去数十鞭,直把猥琐男抽得血肉模糊,以为人死了,这才停手。 “啊啊啊!贱人我要杀了你!!” 血肉模糊的猥琐男,已经不想睡秦姝了,只想杀了她泄愤。 秦姝见人还活著,轻嘖一声:“怎么这么难杀——” 她把龙鳞鞭拋向上空,双手快速掐诀,长鞭像是被赋予了生命力,把衝上来的猥琐男死死缠住。 秦姝红唇微启:“爆!” 一声悽厉的惨叫声,在寂静的街道响起。 猥琐男被龙鳞鞭绞杀,化作无数碎块,喷涌出令人作呕的血雾。 薛晨、梵苍、青璇目瞪口呆地看著,秦姝抹杀一个金丹修士,震惊得嘴巴都合不上,暗中偷窥的人也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一个筑基修士,斩杀了金丹老祖,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敢相信! 薛晨看向站在原地不动的秦姝,皱眉道:“情况不太对劲!” 梵苍表情也变得肃穆:“秦姝要晋级了!” 青璇颤声问:“是结丹吗?” “轰!” 三人话音刚落,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声骤然响起。 秦姝仿佛整个人都酒醒了,清明透著冷意的眼眸,满是戾气地望向夜空。 她盘膝坐在原地,调动全身的灵力做衝击结丹。 “薛晨,你们帮我护阵!” “收到!” 薛晨、青璇、梵苍三人,立刻严阵以待。 “轰!” 第一道雷劫,裹挟著无尽的威压,如巨大的紫电天柱,狠狠朝著秦姝轰落。 秦姝的眼神一凛,发动灵力与天雷衝撞在一起。 周围爆发出璀璨光芒,天雷顷刻消散。 然而,雷劫才刚刚开始。 一道又一道雷劫,接踵而来,频率越来越快,威力也越强。 每一道天雷降下,都会令流云城一阵摇晃,还伴隨著不少人的惊呼尖叫。 许久之后,衣衫凌乱破碎的秦姝,呼吸越来越急促,她始终坚守心中的一丝清明,做好迎接最后一道天雷的准备。 “轰隆——!” 最后一道天雷带著毁天灭地的力量,朝秦姝的身上轰然砸落。 这一道雷劫太恐怖了。 周围所有人包括薛晨等人,几乎已经看到秦姝被轰成渣渣的场面。 “吼——!” 一声暴虐的龙吟声响起。 剎那间,金光四溢,强烈的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等眾人能目视前方的时候,看到秦姝被一名身穿黑袍的男人,紧紧搂在怀里朝远处飞去。 第605章 澜哥被撩到眼睛红了 薛晨盯著黑袍男消失的方向,乾巴巴道:“我们就这么被丟下了?” 梵苍揪著他的衣领,急声道:“愣著干嘛,赶紧追啊!” 他们在东域大陆没有任何势力,没有秦姝在前面顶著抗事,肯定会被人给欺负死的! 青璇早在两人说话时,已经飞身追去。 * 玲瓏丹阁试炼密林。 谢澜之抱著秦姝来到一处洞府,缓缓鬆开搂在掌中,很有手感的纤细腰肢。 “阿姝,我是不是说过,不让你喝酒?” 秦姝仰著头,双眼亮晶晶地盯著谢澜之。 “说过。”她乖乖点头,声音又甜又软:“可是灵酒真的好好喝,我闻著味就去了,根本控制不住呀——” 最后一个字音拉长,百转千回的波浪音,明显是在撒娇。 谢澜之感受到秦姝说话时,呼出来的气息,夹杂著浓郁的酒香味。 他钳著秦姝的小巧下頜,望著小娇妻的娇憨甜美容顏,沉声质问:“为什么不听话?” 醉酒的秦姝全身上下,都散发出让人心动的惑人气息,她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站在那里,就足以令无数男人为其倾倒。 “可我……就喝了、嗝……喝了一点点。” 秦姝打著酒嗝,在谢澜之的面前,用手比了比。 她黏黏糊糊地搂著谢澜之的腰,垫著脚,在男人的光洁下巴亲了一下。 “澜哥,我好想你,我现在是金丹修士了,你什么时候能陪我啊?” 秦姝抓著男人披散在胸前的银髮,嘟著嘴抱怨:“你的头髮怎么又白了?” 她出其不意地拉开男人的黑袍连体帽,露出那张惊为天人的容貌,以及头顶向外伸展,犹如利刃,闪烁出寒光的神秘龙角。 秦姝嘴巴微张,惊呼道:“好……好美!” 金光闪闪的龙角,看起来好威风,衬得谢澜之矜贵斯文脸庞,充满了野性味道。 在秦姝伸手触碰龙角的时候,谢澜之咬著牙,沉声说:“阿姝,龙的角不能隨便摸!” 要知道在龙族,摸龙角和龙尾,都是求欢的意思。 秦姝眨了眨浸染酒气的眼眸,把头埋在男人的胸膛,像只猫崽子似的,鼻子里发出轻哼声。 “你凶我!你竟然凶我,你从来都不会凶我的呜呜呜……” 秦姝的鼻尖隔著黑袍,在谢澜之的胸膛一下下蹭,委屈的声音好似在撒娇。 她捏著龙角的那只小手並未鬆开,爱不释手的轻抚,看起来喜欢极了这对金光闪闪的龙角。 谢澜之虽是人形,依旧保持龙族的特徵,那对龙角敏.感到像是有人把他扒光了。 他磨了磨牙根,看著眼前衣衫凌乱,露出白皙,诱人肤色的秦姝。 “阿姝,你再不鬆手,信不信我让你一个月下不来床!” 这样的威胁言论,不仅没有嚇退秦姝,她粗鲁地把男人的黑袍扯开,对著肌肉紧绷的胸膛,直接上嘴,咬了一口! 秦姝声音含糊不清:“你来啊!有本事你弄死我!” 谢澜之不敢置信地低头。 秦姝像是没断奶的婴孩,在他身上……咬来咬去。 谢澜之人都傻了,眼底闪过几分惊惧:“阿姝!你忘了之前的事?” 秦姝撩起眼皮,仰著头问:“什么?” 谢澜之凉颼颼地说:“上次我神志不清的时候,差点强了你!” 秦姝眨了眨眼,不记得那次被嚇哭的事了。 她摇头,软软地说:“不用强,我愿意的。” “!!!”谢澜之的心跳差点骤停,垂眼盯著秦姝看了片刻,忽地玩味一笑:“这可是你说的,接下来,就算是你哭著求我,也休想我放过你!” 秦姝咧嘴傻笑,轻抚男人轮廓分明的俊美脸庞:“你好漂亮,想吃!” 谢澜之的额角青筋直跳,把秦姝拦腰抱起来消失在洞府,进了须弥芥子。 秦姝是被人扛著,扔到铺著锦被的床上。 因为被丟得太过粗暴,在床上弹了一下,不等秦姝的视野稳住,衣袍半解的谢澜之,欺身而来。 谢澜之把模样娇憨,目光懵懂的秦姝,笼罩於身下。 秦姝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谢澜之扯开的衣服,露出来的精壮身躯,视线往下是线条分明的腹肌,再就是过分的…… 秦姝受惊般的猛地睁大双眼,酒都醒了一半! 她的视线变得模糊不清,出现了幻影。 否则怎么会看到…… 两个! 秦姝连滚带爬,逃离危险的床榻。 谢澜之拉著秦姝的纤细脚踝,扣著对方的手腕,放到自己的身上。 秦姝触碰到,让她惧怕的存在。 谢澜之戏謔地问:“阿姝,你跑什么,不是说想吃了我?” 秦姝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害怕地摇头:“不,我不chi了!” 然而……这可由不得她。 谢澜之以强势且霸道的方式,告诉秦姝,说出来的话就要负责到底。 他像是严厉的驯兽师拎著逗猫棒,把秦姝当成一只猫崽子,玩得不亦说乎。 * 觉醒龙族血脉的谢澜之,骨子里的恶劣加倍。 他把从前不敢,也捨不得施展的手段,在接下来的三天三夜,几乎尽数使出来。 秦姝从须弥芥子出来时,整个人看起来柔弱又破碎。 一副被人给强行,蹂.躪惨了的模样。 秦姝都不敢回忆这三天的经歷。 谢澜之平时端得一副克己復礼的禁慾模样,憋了半年多,一开荤,竟然玩得这么狠这么。 秦姝都不敢相信,她会在男人的哄骗下,在没有嵌.入的前提下,做了那么多羞耻的事! 是的! 这三天里,秦姝没有跟谢澜之同房。 可他们做的那些事,比直接做了,还要让人面红耳赤! 如果不是谢澜之的魂力撑不住,秦姝根本没有离开须弥芥子的机会。 “秦道友!你终於出来了!” 秦姝凭空出现在洞府,坐在不远处的薛晨,猛地站起来。 薛晨盯著秦姝脖颈上的青紫吻痕,惊呼道:“你这是被人家暴了?” 秦姝脸上露出一抹不自然,淡声道:“你们还在啊。” 梵苍一看秦姝的样子,就知道她消失的这三天,被男人不留余力的宠爱一番。 他说不出心底什么滋味,既有错过美人的遗憾,又有些小忧鬱。 梵苍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一个瓷白药瓶,送到秦姝的面前。 他贴心地说:“这三天没少被折腾吧?这是外用的药膏,均匀的涂抹在伤处,不出一个时辰就能恢復如初。” 第606章 阿姝太阴之体爆发 秦姝盯著送到眼前的瓷白药瓶,脸都青了。 她恼羞道:“我不需要!” 梵苍瞥了一眼秦姝受伤的唇角,对於他这个情场浪子来说,一眼就分辨出来是怎么伤到的。 他低咳一声,劝道:“秦道友,你嘴角有的伤太明显了,药真的很好用,你试试就知道了。” 梵苍强硬地把药瓶,塞到秦姝的手上。 秦姝抬手就要丟,薛晨一句话阻止了她的衝动。 “你现在全身上下,都是被人糟蹋的痕跡,想不被人发觉,你还是上点药吧。” 秦姝气得胸膛起伏不定,咬牙道:“你才被人糟蹋了!” 她脸上爬满了羞愤的緋红,攥紧了手中药瓶,头也不回地朝洞府外走去。 “她这是害羞了?” “看不出来秦姝的道侣这么凶!” 薛晨跟梵苍面面相覷,吐槽的话脱口而出。 青璇斜睨两人一眼,冷哼道:“秦姝年纪看起来比你们小,脸皮薄点无可厚非,倒是你们两个,要点脸吧,欺负一个小姑娘你们也好意思!” 別以为她没看出来,这两个人就是在故意逗秦姝。 薛晨心虚地摸了摸鼻尖:“你不觉得看秦姝变脸很有意思?她实力越来越强了,以后想要看她出糗的机会可就难了。” 梵苍摸著下巴思索:“我怎么有种感觉,秦姝身上的曖昧痕跡,像是那位故意弄出来的。” 薛晨闻言直接乐了:“估计就是给你看的,你可不止一次打秦姝的主意了。” 梵苍想到那位能幻化成人形的龙族,背脊躥升起一阵凉意,浑身打了个激灵。 他急声辩解:“你別乱说,我只是相中了她的炉鼎体质。” “我劝你这话不要在秦姝面前说,她好像很反感自己的太阴体质。” “用你说,我心里有数!” 一个时辰后。 秦姝换了一身衣服,身上的痕跡也都消失了,一副不容褻瀆的清冷模样。 她清冷无温的眸子凝向三人:“我现在是金丹初期,在东域大陆来说修为还是太低了,这里遍地都是金丹元婴修士,为了提高修为儘快结婴,我准备去寻宝爭夺机缘,你们是跟我一起,还是就此分道扬鑣?” “当然是跟你一起!”薛晨道。 青璇牵著薛晨的手,表明她的选择。 梵苍目光深沉地盯著秦姝,似是没想到她有这么大的野心。 他仅犹豫片刻,就道:“我跟你们一起!总觉得跟著你们,我也能跟著吃肉喝汤!” 梵苍的直言不讳,换来薛晨的讥讽一笑:“你倒是精明!” 秦姝见两人又要拌嘴,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赶路吧!” 秦姝轻抚缠在腰上的龙鳞鞭,眼底闪过一抹坚定情绪,转身离开。 在须弥芥子的三天,她也不是每时每刻都在跟谢澜之胡闹。 谢澜之说东域大陆的灵气浓郁,可以让他的魂力持久一些,但还不能完全恢復保持清醒。 想要一劳永逸,秦姝必须要儘快结婴。 秦姝结婴后,一人一龙双修,谢澜之很快就能彻底恢復。 “秦道友,我们现在去哪?” “杀人夺宝,抢夺机缘,斩杀妖兽,提高修为,寻找炼製结婴丹的灵草!” “……”薛晨、青璇、梵苍三人满脸无语。 秦姝就这么坦然的说出杀人夺宝,那语气仿若十恶不赦的魔修。 薛晨试探地问:“真的要杀人?有没有指定的目標?” 秦姝声音清清泠泠地说:“谁挡我的路就杀谁!” 此话一出,三人狠狠鬆了口气。 秦姝不滥杀无辜就好! 十天后。 秦姝一行四人,来到一座小城。 他们身上沾染了浓郁的妖兽血腥味,隨便找了个酒楼进去。 四人刚坐下,就听到大厅內响起的客人交谈声。 “听说了吗?玲瓏丹阁无为子长老的嫡传弟子,要被送去联姻了。” “你说的是玲瓏丹阁的,那个绝世炼丹天才,燕溪山?” “对,就是他,无为子失踪后,燕溪山在丹阁的身份变得尷尬,听说掌门之女罗兰兰看上了他,燕溪山不知怎么的不同意。” “丹阁要把燕溪山送去哪方势力联姻?” “梵音宫!小宫主对燕溪山一见钟情!” “噗——!” 梵苍刚喝进口中的茶水,猝不及防地喷出来。 他不敢置信地看向,压低声交谈的桌位。 薛晨在一旁取笑:“没想到,梵音宫在东域大陆混得不错,能跟玲瓏丹阁这样数一数二的大宗门联姻。” 梵苍耷拉著眼皮,淡声说:“万年前,整个修真界一分为三,有部分梵音宫的嫡系弟子滯留在东域大陆,他们从未联繫过我们,可见他们对本家没什么归属感。” 薛晨想到在东域大陆的青云宗,面上的嘲笑收敛:“东域大陆灵气浓郁,资源丰富,换谁都不想再回凌云国。” 梵苍皱著眉,不解地问:“那他们为什么还要用原来的宗门名字?” 薛晨喝了一口酒,轻嗤道:“谁知道,可能是懒得换吧。” 秦姝撂下筷子,询问三人:“你们听说过燕溪山此人吗?” 薛晨摇头:“没听过,你对他感兴趣?” 秦姝点头道:“他是我爷爷的弟子,你们抽时间帮我打听一下,我先上楼了。” 她临走前,留下两瓶能提高金丹修为的凝元丹和妖兽丹,还有一瓶適合筑基修为的聚灵丹。 这是秦姝给三人的报酬。 薛晨三人把丹药瓜分,迅速离开去打探消息。 楼上。 秦姝走进房间,身体不稳地倚在门上。 她颤著手扯开衣领,攥著金龙罗盘,声音嘶哑隱忍。 “澜哥,我好难受,你快出来!” 一道金色光芒从罗盘弹出来,在秦姝的面前幻化出一道人形。 谢澜之不等魂力凝固,把秦姝揽入怀中,柔声问:“体质又爆发了?” 秦姝贪婪地嗅了嗅男人身上,冷冽中透著沁人心脾的气息,哽咽地说:“嗯,我好难受,你帮帮我!” 她拉开男人搂在后腰的手,又慌又羞,直奔越界的地方安抚。 秦姝哭腔著问:“为什么会这样?我这两天好难受,都快被折磨死了!” 谢澜之安抚著仿佛熟透了的秦姝,时刻观察她的面部表情变化,动作不敢有丝毫停顿。 他轻嘆一声:“阿姝,你身上的杀戮之气太浓了,再这样下去,我们不得不……” 谢澜之上前走了一步,让秦姝清楚去感受,让她惧怕的存在形態。 “到时候,我们就只能行房了。” 男人的指腹,轻抚秦姝泛红的眼尾,目光深沉且危险。 秦姝趴在谢澜之的怀里,不停地摇头。 “不行!我做不到!” 想起半个月前看到的画面,秦姝觉得还不如杀了她! 別说是两个了。 一个,她都觉得是很恐怖的存在。 第607章 谢氏夫妇,杀人夺宝 谢澜之瞧著秦姝害怕的模样,勾唇浅笑:“这么怕,为什么还要来撩我?” 秦姝低垂著头,目光惊恐地盯著谢澜之,衣袍不正常的蓬起。 她哆嗦地说:“我哪知道你变成这样了,上次还是正常的。” 谢澜之抬起秦姝的下頜,柔声解释:“你这段时间修为上涨不少,我的魂力也跟著稳固,导致金龙纯血特徵显现出来。” 秦姝担忧地问:“就不能恢復原来的样子吗?” 谢澜之笑了,揉了揉秦姝的脑袋:“这才是我本来的样子。” “不行,太嚇人了!” 秦姝挣脱男人的怀抱,不受控制地后退两步,满脸抗拒。 谢澜之没有强迫她,指尖勾起秦姝的柔软长发:“阿姝,你这段时间杀戮太多妖兽,导致体內血煞之气浓郁,太阴之体本就是极阴体质,你再不控制一下,我们必须要同房,才能压制你爆发的体质。” 秦姝仰头,忧心忡忡地说:“不杀妖兽提升修为,难道让我杀人夺宝抢夺机缘?” 谢澜之沉吟片刻,点头道:“也不是不可以,梵音宫是东域大陆数一数二的大宗门,听说他们宗门有一天材地宝,万年灵液,用它来炼丹服用后能快速提升修为,阿姝如果得到它,半年之內结婴不是问题。” 秦姝双眼微微睁大:“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谢澜之温柔一笑,谦虚地说:“我虽然一直昏迷不醒,却是金龙血脉,隨著魂力恢復,神识能扫视千里之外,自然比你知道的多一些。” 秦姝信以为真,认真思考抢夺万年灵液的事。 她犹豫道:“这样会不会不太好?人家又没招惹我。” 谢澜之的身体逐渐虚化,低头在秦姝的眉心,落下温柔一吻。 他临消失前,意味深长地说:“你会改变主意的。” 当晚。 秦姝就知道谢澜之是什么意思了。 她从薛晨、梵苍、青璇的口中,得知了燕溪山的情况。 燕溪山本是元婴修士,在拒绝娶玲瓏丹阁掌门之女罗兰兰后,在一次带著弟子下山歷练的时候,被半化神期的妖兽所伤,如今已经跌落到金丹修为。 燕溪山的修为快速跌落,导致他在丹阁的日子越发艰难。 他是无为子长老的嫡传弟子,不止被玲瓏丹阁的掌门与老祖嫌弃,连以往丹阁曾经对他尊敬有加的弟子们,在燕溪山落难后,都要踩上一脚。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梵音宫的小宫主前往丹阁採购丹药时,偶遇燕溪山对他一见钟情了。 薛晨灌了一口茶水,唏嘘道:“这地方太偏了,消息比较落后,我打听了许久才知道,半个月前,燕溪山已经被送去梵音宫。” 眾所周知,梵音宫修习阴阳互补,以男女阴阳栽接术为主,非常注重双修功法。 燕溪山入赘到梵音宫,不用说,肯定是被采阳补阴的那个。 梵苍沉声开口:“我打听到的消息不太好,燕溪山不是自愿去梵音宫的,小宫主性子暴虐,当日就要跟燕溪山行房事,燕溪山百般不愿,小宫主怒了,把人打入刑堂水牢。” 青璇默默地举手:“我也听说梵音宫的小宫主,性子阴晴不定,一言不合就要杀人,燕溪山是不是活著还两说。” 秦姝坐姿鬆弛地倚在座椅上,白皙纤细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桌面。 她没什么情绪地问:“梵音宫距离我们多远?” 薛晨挑著眉问:“你该不会是想去梵音宫救人吧?” 秦姝淡声说:“燕溪山毕竟是我爷爷的弟子。” 这也是她顺便夺取万年灵液的机会。 “我不同意!”梵苍很抗拒,提高声音制止。 三人目光落在他身上,秦姝双唇翕动:“你是不是隱瞒了什么?” 梵苍放在桌上的手紧握成拳,声音艰难地说:“梵音宫……在东域大陆是魔修!双修之术被认为是歪门邪道!他们的行事作风比之我们宗门还要放荡! 梵音宫有一位化神期老祖,宗门弟子因为常年修习双修,修为最低的也是金丹期,我们真敢上门救人,就是去送菜,会被砍得魂飞魄散!” 薛晨唇角抽搐地吐槽:“不是吧,双修竟然被认为是歪门邪道的魔修?” 双修不是一般人能修炼的。 不仅要床上功夫好,还要有超强的持久力,以及重要的双修功法。 人家凭本事学习的技术与功法,怎么就被扣上魔修的帽子! 梵苍鬱闷地摇头:“不知道,可能是双修提升修为的速度太快,在东域大陆所有走捷径的修炼术法,都会被认为是歪门邪道。” “呵!”秦姝冷笑一声,托著下巴沉思,认真地说:“我就喜欢走捷径,怕是我日后也会成为一个魔修咯。” 薛晨三人打量著秦姝,竟然无从反驳。 秦姝的行事作风,的確像魔修。 * 梵音宫。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杂役弟子选拔。 秦姝、薛晨、梵苍三人都是金丹修士,服用了压制修为的丹药,成功通过选拔进入梵音宫。 三人被分到山脚下的杂役弟子房间,这里住著数百名杂役弟子。 中午,杂役弟子食堂。 “这特么的是人吃的东西吗?” 薛晨用筷子扒拉著桌上,毫无胃口的食物。 梵苍也差不多的表情,眼前的食物在他看来,还不如猪食! 秦姝拿著筷子慢条斯理地吃起来,凛声警告:“別抱怨了,別忘了我们来这的目的。” 薛晨、梵苍二人对视一眼,认命地拿起筷子装模作样地吃起来,在咽下去的时候,他们表情痛苦的仿佛在吞毒药。 翌日。 三人被分到刑堂不同区域,每天听候差遣,做一些打扫庭院的事务。 因为是外门杂役弟子,他们不能隨意进出刑堂,活动区域只能在庭院。 这天晚上,三人聚在秦姝的房间。 薛晨跟梵苍坐姿鬆弛懒散,把能提高修为的灵丹当做豆,一颗颗嚼著咽下去。 秦姝见他们吃得有滋有味,又从须弥芥子里掏出几瓶灵丹给他们。 “时间已经过去三天了,你们有什么发现?” 第608章 高岭之花,不容褻瀆 薛晨十分规矩,把秦姝拿出来的灵丹跟梵苍平分。 他眉心紧拧地说:“刑堂上下把守严密,刑狱关押的都是重犯,我一靠近,那些守卫立刻进行驱赶,我暂时没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不过绘製了刑堂外部结构的分布图。” 一张简易地图,被薛晨放到桌上抚平。 梵苍瞥了一眼,扬著下巴得意地说:“我问出来点东西,也有办法能进刑牢。” 秦姝跟薛晨的表情一言难尽,眼神古怪地盯著梵苍。 他们都知道这段时间,梵苍凭藉出色的外貌与言巧语,跟刑堂的一位女管事打得火热。 薛晨挖苦道:“听说你勾搭上的那位女管事,每天都要召见数名男奴服侍,她没把你榨乾?” 梵苍脸上的得意消失,羞恼道:“我一个顶十个男奴!” 薛晨乐了:“是是是,你可是双修的老祖宗,手里掌握著的驭女之术,別说是一个女管事,就是十个八个你都能驾驭得了。” 梵苍鼻孔朝天,傲慢道:“你知道就好!” 秦姝听两人越说越不著边,低咳一声:“行了,说正事。” 梵苍正色不少:“燕溪山的確被关在水牢,而且已经被小宫主给……咳咳,糟蹋了。 小宫主嫌弃燕溪山跟个木头人一样,把他丟给刑堂的人隨便玩弄,这些日子,不少刑堂的女子都去找燕溪山双修,人肯定是活著的,就是不知道被人吸乾了没。” 秦姝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 她跟燕溪山不熟,可那毕竟是爷爷的嫡传弟子,这么被人隨意折辱,让秦姝心生不爽。 梵苍很会察言观色,见秦姝生气了,试探地问:“我们要不要把燕溪山救出来?” 秦姝点头:“人肯定是要救的,只是我还有另一件事要做,据说梵音宫有万年灵液,我想要它。” 梵苍的神情凝重,头大地说:“那是梵音宫至宝,想得到它恐怕很难。” 宗门至宝,岂是摆在明面上的东西。 肯定是藏在机关重重的密室,又或者被宗门宫主隨身携带。 秦姝托著下巴思索道:“先把燕溪山救出来再说。” 三人进行一番商討,翌日晚上就行动了。 “死鬼,你太厉害了!” 刑堂女管事的房间內,梵苍刚结束战斗,搂著女管事把玩著她的指尖。 被女人夸奖了,梵苍也只是淡淡一笑,失落地说:“再厉害又如何,还不是筑基修为,没有机会晋升为內门弟子,得到更多的资源来提高修为。” 女管事赤身倮体地趴在梵苍的怀里,把玩著让她这几天,都无比快乐的宝物。 她娇声笑道:“想要成为內门弟子又有何难,只要你能豁得出去,成为小宫主的男奴,別说是成为內门弟子,日后就算是成为宗门长老也未尝不可” 梵苍双眼绽放出亮光,声音激动地问:“仙子能帮我?” 女管事在梵苍的胸膛画圈圈,意味深长地说:“我让你心想事成,你要如何报答我?” 梵苍想也不想地表忠心:“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仙子指东我不敢往西,只要你用得到我,我隨叫隨到!” 这意思是,还要跟女管事继续廝混。 女管事满意一笑,在梵苍的肩头狠狠咬了一口。 “你最好说话算数,否则我能送你上位,也能把你再拉下来。” 梵苍眼底闪过一抹阴鬱戾气,稍显即逝。 他环抱著女管事,捏著对方的下巴亲起来,两人很快再次双修。 直到女管事受不住,双修带来的刺激,哭著喊著,让梵苍结束修炼,这才得以喘气。 女管事一副快死过去的模样,眼神惊惧地盯著梵苍:“不行了,我真受不了你了,就你这手段,小宫主恐怕都招架不住。” 梵苍俊美面庞露出一抹害羞,尽责地抱著女管事去隔壁洗漱。 两人在浴室又折腾了一番,被伺候舒坦的女管事,浑身虚弱的被梵苍抱出来。 女管事倚在床头,揪著梵苍的头髮,恋恋不捨地说:“你这么厉害,我还真捨不得把你送给小宫主。” 梵苍握著女管事的手,在她手背上落下温柔一吻,深情地说, “就算我成了小宫主的人,仙子在我心中永远是最特別的,只有你才会让我这么疯狂。” “哈哈哈……”女管事被哄得心怒放,戳了戳梵苍的心口:“死鬼,就知道说好听的哄我开心!” 梵苍握著女人的手,按在心口的位置:“我所言句句发自內心,仙子若是不信,把我的心挖出来看一看。” 女管事娇嗔道:“我可捨不得,行了,你回去做好准备,明日我就把你送去小宫主那里。” 梵苍目的达成,坐在床边没有动,表情透著几分不安。 女管事好笑地问:“怎么?还有事?” 梵苍纠结地点头:“不知道小宫主在床上有哪些习惯?” 女管事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她胃口很大,需要金丹元婴修士才能满足,偶尔才会找身强体壮的筑基男奴玩一玩。” 梵苍苦著脸说:“那我岂不是很危险,要是哪里得罪了小宫主,很可能会被灭口的,仙子疼我,我不想早死,也不想日后见不到你。” 女管事盯著眼前男人俊美容顏,还有得天独厚的雄厚条件,也很捨不得梵苍。 她脑海浮现出被关在水牢的燕溪山,微微眯起双眼:“有个人也许能帮你。” 梵苍压下心底的激动,巴巴地问:“谁?” 女管事舔了舔唇,回味地说:“一个被关在水牢,不知好歹的下贱胚子!” 被小宫主厌弃的燕溪山,这段时间没少被宗门女弟子祸害,女管事就是其中一个。 说实话,燕溪山的外在条件不错,比之梵苍来说,可以说是旗鼓相当。 只是燕溪山跟个死人一样,毫无情趣可言。 听到燕溪山的名字,梵苍的心跳都快停滯了。 他追问:“就是玲瓏丹阁的那个绝世天才燕溪山?” 女管事婬邪一笑:“不错,那人长得一副高岭之,不容褻瀆的模样,如今沦为我们宗门公认的男奴,谁都能跟他一度春风。 听说有几个杂役女弟子,也盯上了他,今晚就要尝尝他的滋味。 绝世天才?呵!不过是被人隨意折腾的落魄狗!” 第609章 秦姝动怒,都杀了! 梵苍听著女管事的轻蔑与嘲讽贬低,不动声色地问。 “仙子的意思是说燕溪山能帮我,是因为他服侍过小宫主?” 女管事点头道:“不错,新婚当夜,小宫主就拉著人双修了,燕溪山不配合被打入刑堂水牢。 后来小宫主又来找过他几次,两人折腾的动静很大,燕溪山应该是刑堂里唯一了解小宫主,在床上习惯的人。” 梵苍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笑容,迫不及待地说:“我现在就去找他!” 女管事斜睨著他,不高兴道:“这么迫不及待?” 梵苍连忙亲了亲女人,轻门熟路地哄人:“我这不是为了日后能配得上你,等我日后成了內门弟子,我们在一起就不会被人瞧不起了。” “你最好说的是真的!” 女管事从床头的小匣子里,拿出一串钥匙。 “这是刑堂牢狱的钥匙,最小的那把是水牢的。” 梵苍受宠若惊地接过钥匙,狐疑地问:“你不跟我一起?水牢的守卫会不会不放我进去?” 女管事趴在床上,懒声道:“我现在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你一个人去就行,有钥匙没人敢拦著你。” 梵苍闻言放心了,又亲了亲女管事。 “宝贝,谢谢你!” 他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脸上的虚假笑容一併收敛。 妈的! 他堂堂梵音宫的少宫主,没想到有一天,也要靠牺牲色相达到目的。 刑堂牢狱。 梵苍循著秦姝、薛晨的藏身地找去。 “钥匙我拿来了,只是有个变故要跟你们说一下。” 梵苍把女管事送他去小宫主身边的事说出来:“我觉得救燕溪山的事可以缓一缓,小宫主是梵音宫的下任掌门,想必知道万年灵液藏在哪。” 秦姝想也不想地摇头:“不行,燕溪山被人如此磨磋,还不知道什么情况,我要见到他后再考虑之后的事。” 万年灵液虽重要,也不敌燕溪山的命重要。 梵苍耸了耸肩,无所谓道:“那就听你的,反正我也不想伺候那什么小宫主。” 三人经过一番装扮,大摇大摆地走向刑狱,被守卫拦下来。 “你们几个看著眼生,来做什么?” 梵苍把刑狱钥匙递过去:“奉上面的命令,审讯燕溪山。” 守卫接过钥匙看了眼,知道是女管事派来的人,立刻放行了。 水牢。 刚跟燕溪山结束战斗的女人,一边穿衣服,一边吐槽抱怨。 “这人跟个木头一样,除了好用,没有乐趣可言!” 接吐槽女子位置的另一个纱衣女子,气音不稳道:“嘶——行了,有的玩就不错了……嗯,还是很好用的!” 其他女子附和:“就是,这人是玲瓏丹阁的绝世天才,往日我们只有瞻仰的份,如今能拿来取乐就知足吧。” 秦姝三人还未靠近,就听到里面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跟几个女人的吐槽对话。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你是死人吗?倒是动啊!” 身穿纱衣的女子,坐在被玄铁链锁住的燕溪山身上。 她那张普通的脸上布满了怒意,一边扇双目紧闭的燕溪山巴掌,一边不爽地自食其力。 燕溪山仿佛入定了一般,既察觉不到疼痛,也不给予任何回应。 “啪!” 又是一巴掌。 女人拽著燕溪山的头髮,怒道:“你再没有反应,我就毁了你引以为傲的脸!” 就是燕溪山这张脸,才会梵音宫的小宫主一见钟情的。 站在一旁的女子急声道:“別別別!我还没玩呢,你等我结束后再毁了他的脸。” 燕溪山身上的纱衣女人,恨恨地磨了磨牙。 她彻底放飞自我,骑马似的,很快结束了战斗。 秦姝三人站在水牢外面,清楚看到又一个女人接替纱衣女子,准备折辱燕溪山。 秦姝在那个女人坐下去的时候,手中的龙鳞鞭甩出去。 “啊!!!” 女人被龙鳞鞭禁錮腰身,狠狠砸在水牢的阴湿地面。 “是谁?!” 屋內的几个女人,眼神又惊又怒地瞪著水牢门外。 梵苍板著脸走进去,厉声道:“管事让我来审问燕溪山,你们把人折腾成这样,我还怎么审讯!” 被龙鳞鞭束缚的女人,狼狈地抬起头来:“燕溪山是將死之人,上面下令隨便我们折腾,就算是人死了,那也是他命贱!” 秦姝闻言,白皙皓腕一转,女人被拉扯到水牢外。 “啪——!” 秦姝扬手给了女人一巴掌。 “你的命才贱,他不是你能折辱的!” 秦姝眼底泛著一抹猩红,周身戾气横生,骨子里的暴虐与杀戮肆溢而出。 女人脸上爬满羞愤,怒声骂:“你疯了!我是高级杂役,你竟然敢打我!” 秦姝红唇勾起冰冷弧度,掐著女人的脖子,轻轻一用力,清脆的骨裂声响起。 女人瞬间没了呼吸,尸体被隨意丟在地上。 秦姝撩起眼皮,睨向水牢的几个女子,她们身上都沾染著属於燕溪山的气息。 也就是说, 她们都碰过燕溪山了。 秦姝红唇微启,淡声命令:“都杀了!” 薛晨、梵苍立刻行动,瞬间移动到水牢內。 几个女人来不及惊呼,就被两人手段粗暴的抹杀。 薛晨距离燕溪山最近,拿起一件沾染异物的衣服,遮在对方不可言说的地方。 秦姝抬脚走进水牢,一步步朝双目紧闭,神色无动於衷的燕溪山走去。 她弯身,仔细地打量燕溪山的容貌,男人有些脏兮兮的脸,难掩俊美,却冷冰冰的不带一丝人间烟火,面部轮廓被昏暗光影切割的分明,有种蛊惑人心的魔力。 不可否认,燕溪山长得很俊美,身上的高冷气质也很吸引人。 秦姝拿出手帕,给男人擦了擦脸上的痕跡。 她温声开口:“你好,燕溪山。” 突如其来的清冷悦耳声音,令燕溪山的眼皮子颤动,很快又恢復平静。 秦姝看到了,抿唇轻笑起来:“我是无为子的孙女,我叫……” 话还没说完,燕溪山猛地睁开双眼,错愕而震惊地盯著秦姝。 “你是秦姝?!” 男人声音沙哑,仿佛很久没开口说过话了。 第610章 他不是你堂伯,是你父亲 秦姝望进燕溪山透著凉意的眸子,擦拭的动作一顿,把手帕塞到男人的手里。 她拎起束缚在燕溪山身上的玄铁链,轻笑道:“看来你知道我,那要不要跟我走?” 出乎意外的是,燕溪山摇头:“我现在不能走。” 秦姝摸索玄铁链的动作一顿,不动声色地问:“为什么?” 燕溪山目光探究地盯著秦姝,看著眼前跟秦柏轩师叔长得很像的女孩,已经確认她的身份。 他耷拉著眼皮,淡声说:“一个月后,梵紫瑶会去魔族的黑风谷,他们知道通往禁地的具体路线,我要跟著去找师父。” 秦姝问:“梵紫瑶是谁?” 燕溪山道:“梵音宫的小宫主。” 秦姝沉默许久,瞥了一眼地上的数具尸体。 她抿唇望著燕溪山:“这一个月,还会有其他女子来水牢,你確定不跟我走?” 燕溪山俊美脸庞浮现出几分难堪,避开秦姝的清澈视线。 “我是剑修,修的是无情道,一心向道。” 潜意思,男女之事,根本动摇不了他的道心。 秦姝抿唇轻笑,扫向燕溪山被衣服遮盖的不可言说之地。 她轻笑道:“也好,一个月后我会再来找你的。” 她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內,要儘快把万年灵液搞到手,否则就没机会了。 有女管事撑腰的梵苍,同情地看著燕溪山,说道:“我儘量让你接下来一段时间,不会被梵音总的弟子打扰,如果是小宫主来找你,那就恕我无能为力了。” 燕溪山沁染凉意的眸子睨向梵苍,微微頷首:“多谢——” 梵苍摸了摸鼻尖,訕笑道:“不必谢我,我还有事要跟你请教呢。” 燕溪山不愿离开水牢,梵苍就知道接下来的时间,自己恐怕要跟小宫主纠缠不清了。 秦姝走到一旁,把化尸粉撒在几具尸体上,毁尸灭跡后,跟薛晨一同离开水牢。 梵苍凑近燕溪山的身边,压低声说:“听说你跟梵紫瑶……嗯,就是我想问一下,她在床上……”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燕溪山无动於衷的脸色终於变了,表情一言难尽地看著梵苍。 过了许久,他冷著脸说:“梵紫瑶是个变態。” 梵苍的双眼一亮,有种遇到对手的兴奋,追问:“怎么个变態法?” 燕溪山盯著眼前人模狗样的男人,直觉他也是个变態。 他低垂著头,语气厌恶道:“她把人当成狗驯,喜欢看他们跪趴著,痛哭流涕的求饶……” 半个小时后。 梵苍头重脚轻地走出水牢,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 薛晨瞧他神態不对,上前询问:“你这是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 梵苍抹了一把脸,捏著薛晨的肩膀,苦著一张脸说:“兄弟,我怕是要栽了,那个梵紫瑶根本不是人!” “怎么回事?” “你知道燕溪山为什么被关进水牢吗?” “你知道你倒是说啊!” “梵紫瑶她……她喜欢把人驯化成狗,燕溪山这个硬骨头,从头到尾都没有理会她,妈的!不行!让我牺牲色相没问题,可让我出卖男人的尊严,这事没得商量!” 薛晨的嘴巴大张,脸上的震撼表情掩都掩不住。 “我去!这是纯种变態吧!比你还变態!” 梵苍幽怨地看了他一眼:“我是喜欢玩一些手段,但对摺辱人,把人当成畜生折磨,一点兴趣都没有。” 秦姝听著两人的对话,冷声道:“不需要你牺牲色相,我已经知道万年灵液在哪了。” 魂力恢復的谢澜之,已经把梵音宫打探了个遍。 从梵音宫的地下宝库,发现了万年灵液。 梵苍满脸感激地看著秦姝,激动地说:“多谢秦道友怜惜我!” 薛晨被他的噁心语气,激得浑身打颤,迅速远离梵苍。 他疑惑地看向秦姝,问:“万年灵液在哪?看守的人多不多,我们三个能在盗走万年灵液后,能不能全身而退吗?” 秦姝低垂著眉眼,淡漠道:“此事不用你们出手,我会想办法搞定的。” 她看了一眼水牢,对上燕溪山平静无波的眼眸。 秦姝对男人微微頷首,转身离开。 “小师妹!” 身后传来燕溪山的呼唤声。 秦姝回首望去,用眼神询问对方。 燕溪山哑声开口:“你在传送阵意外丟失后,师父跟秦师叔都很担心你,他们一心想把最好的都捧到你面前,从未对你还有你的……道侣,有任何不好的想法。” 秦姝的心尖一颤,当日她亲耳听到秦柏轩跟爷爷商量著,要算计捨弃谢澜之,这才会在衝动之下逃离。 如今想来,爷爷那么疼她,其中也许有什么误会。 只是,秦姝在关於谢澜之的事上,不敢有丝毫闪失,依旧带著谢澜之逃跑了。 秦姝压下心底的复杂情绪,点头道:“我知道,等找到爷爷跟二堂伯,我会亲自跟他们道歉的。” 燕溪山的黑眸闪过几分茫然:“二堂伯?” 秦姝道:“秦柏轩是我二堂伯。” 燕溪山微微睁大双眼,脱口而出:“他不是你堂伯,他是你的亲生父亲!” “……”秦姝满脸无语,眉心紧紧蹙起。 她的生父在现世的玉山村。 秦柏轩死后好几年,秦姝才出生。 无论怎么看,秦柏轩都不会是她的生父。 秦姝摇头解释道:“你弄错了,我大哥秦海睿才是二堂伯的亲生儿子,我是母亲二婚嫁人后,我才出生的。” 燕溪山是个一根筋,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我总是听秦师叔说有个女儿,还以为你是秦师叔的亲生女儿。” 秦姝心底有些不爽,淡声问:“还有事吗?” 燕溪山点头,担忧地问:“你要去盗取万年灵液?” 秦姝坦然道:“嗯,我修为太低,想要儘快提升修为结婴。” 燕溪山:“万年灵液是梵音宫的至宝,很多人都打过它的主意,都无一意外全都鎩羽而归,甚至还有不少人为此丟了性命,你没有万全之策,不要以身涉险。” 秦姝敷衍道:“好。” 燕溪山又道:“我的空间戒指被拿走了,里面有我这百年来搜集的灵草、丹药、法器、符籙,还有不少灵石,你如果有需要可以去刑堂拿走。” 秦姝点头:“好。” 燕溪山盯著秦姝的脸看,又叮嘱道:“你这张脸长得太招人眼,服用易容丹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秦姝的眸底流露出一丝诧异,唇角缓缓勾起:“好。” 燕溪山一改之前的高冷,化身嘮叨婆:“你年纪小,不懂修真界的残酷,除了你道侣不要相信任何人。” 他视线有意无意地瞥向薛晨、梵苍两人,意思很明显。 秦姝再次点头:“好。” 薛晨、梵苍两人不高兴了,他们怎么就不能信任了! 这些日子跟著秦姝出生入死,他们早就患难见真情了好吧。 秦姝很给面子的,听完燕溪山的嘮叨后才离开。 三人离开刑堂前,去把燕溪山的空间戒指,神不知鬼不觉的拿走了。 薛晨盯著那枚古朴的戒指,抓耳挠腮地问:“秦姝,你不打开空间戒指,看看里面都有什么东西吗?” 那可是元婴修士的空间戒指,里面肯定藏著很多宝贝。 秦姝隨意拋了拋戒指:“等燕溪山出来,我会把戒指还给他。” 薛晨失望地说:“他不是说把里面的东西都给你了。” 秦姝收起空间戒指:“君子不夺人所爱。” “……”薛晨、梵苍满脸无语。 你要是真不夺人所爱,就不会惦记梵音宫的万年灵液。 翌日。 梵苍结束一晚的修炼,被闯进来的几个弟子围住。 为首的壮汉,沉声问:“昨晚,你是不是去水牢找燕溪山了?” 梵苍见来者不善,面上惶恐不安道:“是,我奉命去找审问燕溪山,可是出了什么事?” 壮汉狞笑:“我们都没说什么事,你就知道出事了,可见昨晚的事跟你有关!跟我们走一趟吧!” 梵苍嚇得跌坐在地上,手脚发软地解释:“不不不,我什么都没做,我见几位前辈神色凝重,这才猜测是出事了。” “废话真多!带走!” 几名弟子拖著梵苍离开房间,恰巧遇到赶来的薛晨、秦姝二人。 梵苍对他们偷偷挤眉弄眼,眼底泛起几分安抚的笑意。 本想动手的薛晨,顿时压下了衝动。 一行人走后,秦姝从周围交头接耳的人杂役弟子口中,得知昨晚去水牢的几名女弟子全都消失了,上面在查这件事。 薛晨对秦姝说:“原来是这事,那梵苍应该没多大事。” 秦姝不放心地说:“我们分头打探消息,如果梵苍有危险先救人要紧。” 薛晨心道,有那位女管事在,梵苍有危险才怪。 他嘴上却应道:“好!” 当天晚上,梵苍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秦姝!薛晨!大消息!” 正在磕丹药的薛晨,上下打量著梵苍:“你没受刑吧?” 梵苍抢走薛晨的丹药,一连吃了好几颗灵丹,笑吟吟地说:“没有!不就失踪了几名杂役弟子,受什么刑!” 秦姝问:“你刚刚想说什么消息?” 梵苍激动地说:“后天就是梵音宫的五年一度比斗,那天管事的都会到场,正是我们出手盗取万年灵液的好机会。” 秦姝神色平静,对这个消息没有丝毫意外。 薛晨抢走丹瓶,撇嘴道:“我们已经打听到了,正在商议那天的行动。” 他们在打探梵苍的消息时,从其他弟子的口中得知宗门大比的事。 梵苍闻言也不失望,兴奋地问:“商议得如何?我们要不要提前部署一下?” 他话刚问出口,一道刺目金光在秦姝的胸前绽放,从金龙罗盘弹出一道人形虚影。 第611章 他的吻,浓烈又让人成癮 “澜哥!” 秦姝看到突然现身的男人,蹭的一下站起来。 身穿黑袍的谢澜之,长有龙角的脑袋被帽子笼罩著,能看到露出来的优越下顎线,与微微上挑的凉薄唇角。 薛晨跟梵苍是第一次,跟秦姝的道侣,这么近距离的相对。 两人下意识挺直腰背,满目探究、警惕地打量著谢澜之。 谢澜之无视落在身上的两道视线,满心满眼都是秦姝。 他单手揽著秦姝的后腰,声音低磁而稳重:“阿姝,后天你不要以身犯险,我帮你去拿万年灵液,你要有不在场的证明,一个月后还要去黑风谷。” 秦姝抬头望著男人矜贵斯文的脸庞,忍住想要亲上去的衝动。 她声音又娇又软地问:“那你呢?会不会有危险?” 谢澜之摇头:“不会。” 秦姝狐疑道:“真的?你不许骗我!” 谢澜之轻笑一声,捏了捏秦姝的嫵媚脸蛋:“真的,我以魂识状態潜入宝库,才是最安全的办法,倒是你的灵草都准备好了吗?万年灵液一旦到手,你不能留太久,要儘快把它解决掉。” “早就准备好了,只等万年灵液了。” “好——” 谢澜之揽著秦姝的腰肢,转身去看神情紧张,肃穆以待的薛晨跟梵苍。 薛晨磕磕绊绊地开口:“澜……澜道友好,我是秦道友的朋友。” 梵苍望著身姿高大的谢澜之,三分之二被遮挡的容顏,露出来的有稜有角下额线条,不难看出男人拥有一副好相貌。 梵苍感受到男人在气势上,把他死死碾压的窒息感。 他声音发紧道:“澜道友,在下梵苍。” 谢澜之的眼眸微沉,冷意目光刺向梵苍:“你离阿姝远点。” 悦耳好听的声音,腔调散漫,没有多少起伏,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危险。 梵苍浑身的汗都下来了,硬挤出一抹笑容:“澜道友不要误会,我这人有时嘴欠了点,但觉没有任何不好的心思。” 妈的! 秦姝的道侣好可怕。 谢澜之凉颼颼的目光,好像要把他给刺穿。 谢澜之坐在秦姝的位置上,把人抱在腿上坐下,冷眸扫向坐立不安的薛晨跟梵苍。 “我认可你们留在阿姝的身边,是因为你们的实力还可以,品行也还算凑活。” “如今来到东域大陆,阿姝的修为很快就要超过你们了,以后用得到你们的时候也会很少。” “我知道你们想得到什么,灵丹,机缘,天材地宝,只要你们安分守己,保护阿姝的人身安全,都不是问题。” 谢澜之的声音低沉有磁性,每个字都清楚传进薛晨、梵苍的耳中。 “……”薛晨。 “……”梵苍。 谢澜之这是把他们当成秦姝的护卫了? 不是!这男人这么直接的吗?装都不装一下? 倚在谢澜之怀里的秦姝,娇声笑道:“澜哥,你嚇到他们了。” 谢澜之垂眸,望著坐在腿上的小娇妻,抿唇轻笑,柔声道:“害怕才不会做错事,否则哪天命丟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薛晨。 “!!!”梵苍。 两人浑身一激灵,这是威胁吧? 谢澜之警告完,抱著秦姝坐了一会,就消失了。 “阿姝,我最近魂力不稳,过两天再出来。” “好——” * 时间一晃,两天过去了。 梵音宫的宗门大比很是热闹,杂役弟子们被安排在最角落里,等待听候差遣。 秦姝、薛晨、梵苍三人,找了个地方躲懒,压根不往前面凑,又確保杂役弟子们都能看到他们的存在。 薛晨跟梵苍在没人的时候,把秦姝给的灵丹当成豆磕。 有个容貌不出眾的杂役弟子,忙前忙后,在路过三人的时候,鼻尖动了动。 他凑近薛晨跟梵苍身边,眼巴巴地看著他们。 梵苍眯著眼问:“有事?” 杂役弟子盯著他手里的灵丹:“你们吃的是什么?好香啊。” 梵苍眉梢微动,把手里的灵丹丟进嘴里:“。” 杂役弟子满脸不信:“什么灵气那么浓郁?还有吗?能给我几颗吗?” 梵苍闻言差点吐血,出自秦姝之手的上品灵丹,他吃一颗少一颗,这小子竟然敢跟他开口要。 不等梵苍拒绝,薛晨掏出两枚跟灵丹差不多的豆,送到杂役弟子面前。 “是用灵草炼製的豆,我们总共也没几个,还剩俩都给你了。” 杂役弟子接过豆,怎么看都不像是梵苍刚刚吃的那种,灵气也没有那么浓郁。 梵苍不耐烦道:“拿了东西就赶紧走,小心被管事看到罚你!” 杂役弟子闻言,左右看了看,捏紧手中的两颗豆,道了一声谢转身离开。 薛晨跟梵苍对视一眼,扭头去看一旁静默无声的秦姝。 秦姝不疾不徐道:“你们以后注意点,让人发现你们把灵丹当成嗑,少不了招惹一些麻烦。” “知道了。” 梵苍压了压衣袖里的药瓶,摆著一张臭脸。 薛晨悄悄摸摸往嘴里丟了一颗灵丹,剩下的全都送入空间戒指。 秦姝给他们提供灵丹的这段时间,修为往上提升了一大截,一天不嗑半瓶丹药,他就浑身刺挠。 梵音宫大比结束的很平静,秦姝三人混一天,晚上各自回房。 秦姝刚推开房门,就被伸来的胳膊,搂入熟悉的冷冽环抱。 “澜哥!” 秦姝顺从地趴在男人的怀里。 身穿黑袍的谢澜之,掀开笼罩在头顶的帽子,低头向秦姝索吻。 他的吻,很急,带著几分暴虐。 秦姝望进男人闪烁出金光的眼瞳,缓缓闭上眼,任由谢澜之的疯狂索取。 男人的吻,浓烈又让人成癮,像是云霄飞车。 两人的体温,逐渐上升。 即將擦枪走火时,谢澜之鬆开了秦姝。 他气息不稳地说:“万年灵液我拿来了,还捎带不少千年灵草,跟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放进须弥芥子里,不確定梵音宫的人在有没有办法追踪它们,你儘快处理乾净。” 秦姝轻抚男人的侧脸,忧心地问:“你怎么了?” 谢澜之握著她的手,在掌心落下一吻,安抚道:“没事,地下密室设有阵法,受了点伤。” 他的身影越来越虚弱,秦姝拉著人的手,消失在原地,进了须弥芥子。 秦姝甫一进入须弥芥子,就看到地上的灵草,法器,符籙,还有各种包装精美的礼盒堆积成山的景象。 她以为谢澜之盗取万年灵液,顺便捎带了几样。 瞧著眼前的景象,谢澜之这是把梵音宫的宝库都搬来了吧。 谢澜之从身后搂著秦姝的腰肢,埋在秦姝的颈窝深深嗅了嗅,温热的唇,落在白皙皮肤上亲了一下。 他指著地上雕的深红色木盒:“这里面就是万年灵液。阿姝,我累了,先去休息,你自己收拾一下。” 男人灼热的气息,洒落在秦姝泛红的皮肤上,秦姝声音发紧道:“好——” 她转身想要扶谢澜之,身侧一空,谢澜之消失了。 秦姝看著男人化作一道金色流光,飞进不远处的房间里。 她轻嘆一声,弯身把雕木盒拿起来。 木盒打开的瞬间,秦姝看到里面装在琉璃瓶子里,形態宛如被星辰亲吻过的琼浆,澄澈的灵液泛著丝丝萤光,蕴含著一股繚绕的神秘力量。 秦姝失神的盯著,仿佛被月光淬链过无数次,每一滴都凝聚著天地间,最纯粹灵力的万年灵液。 她仅失神片刻,从谢澜之带回来的一堆宝物里,挑选能用得上的灵草,抱著万年灵液往不远处的竹屋走去。 这样氤氳著浓郁灵气的至宝,还是儘早把它炼化了好,万一梵音宫有什么特殊追踪途径,可就是惹火烧身了。 在秦姝炼丹时,梵音宫上下开始戒严,严禁任何人出入宗门。 尤其是山上的內门弟子们,几乎被翻了个底朝天,连衣服都被扒光了检查。 直到天亮,宗门內的嘈杂声不断。 很快就轮到了,山脚下的杂役弟子们。 一批又一批內门弟子到来,如同龙捲风一样袭卷,把眾人的住所翻得乱七八糟,很快变成了一片废墟。 刚从须弥芥子出来,脸色有些苍白虚弱的秦姝,听到外面搞出来的动静。 她眉眼间縈绕著一股戾气,沉声问:“外面在搞什么?” 薛晨、梵苍焦急地在屋里走来走去,生怕查到他们这里来。 两人听到秦姝的声音,纷纷鬆了口气。 “你可算是出来了,再晚一步,我们就完了!” “山上派来人来搜查,估计是万年灵液被盗事发了。” 满脸倦容的秦姝,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身体放鬆地倚靠在座椅上,单手揉著侧额。 “嘭!嘭嘭!!” “里面的人干什么呢?开门!快开门!” 敲门声响起,隨机而来的是趾高气扬的质问。 薛晨距离最近,第一时间把门打开,陪著笑脸说:“几位前辈,我妹妹身体不舒服,受不了风,还请前辈通融一二。” “屁话真多!”为首的男人,用力把薛晨推开。 男人闯进房间,看到端著一碗汤药的梵苍,弯身在秦姝的身边低声劝道:“好妹妹,你就把药喝了吧。” “我不喝!” 脸色惨白的秦姝,推著药碗,满脸的抗拒。 第612章 你要是女人,必是人间尤物 好一个病弱美人,脸颊透著病態的红晕,似被风吹过的瓷娃娃,身姿纤细柔弱,举止优雅透著无力感,坐姿端正又难掩虚弱的嫵媚。 这般让人心生怜惜的病美人,看得几个內门弟子双眼发光。 掩藏在他们眼底惊艷之下的,是露骨的舐.舔与渴望。 他们想要把病美人占为己有,想要把她囚禁在床榻之上,想让她变成一只,只能靠祈求男人的宠爱,才能得以苟活的小宠物。 想到秦姝身著素雅或艷丽的纱衣,衣不蔽体,却清冷娇媚的模样,几个弟子喉咙发紧,不住地吞咽。 为首的弟子,声音发紧地问:“这位妹妹生的是什么病?” 梵苍察觉出几人的蠢蠢欲动,不经意地上前挡住秦姝,愁眉苦脸地说, “我妹妹生来有疾,情绪稍有激动就会咳血不止,听说大宗门灵气浓郁能温养身体,我们才带她来梵音宫调养身体,哪知道病情不仅没控制,反而越发严重了……” 梵苍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伤心与难过溢於言表,声音哽咽:“她没剩多少寿命了,我们就像让她最后一段时间过得舒坦一些。” 几名內门弟子闻言露出可惜的表情。 美人竟然命不久矣,这可真是太可惜了。 为首的弟子盯著秦姝漂亮的脸蛋,好似天上仙子般的清冷气质,举手抬足间的嫵媚风情,实在是压不下心底的慾念。 他咽了咽口水,沉声道:“这里的灵气哪有山上的灵气浓郁,想让你妹妹多活几日,不如把人送上山……” “咳咳咳——” 不等男人话说完,秦姝发出急促的咳嗽。 她脸色惨白,咳得摇摇欲坠,捂在嘴边的手被鲜血渗透。 “妹妹!” 薛晨大惊失色,连滚带爬地衝上去。 梵苍也担忧地看著秦姝,哽咽道:“妹妹,你快把药喝了吧。” “咳咳!咳咳咳——!”秦姝染血的手攥著衣襟,呼吸急促,瑟瑟发抖,仿若溺水之人,无所依靠。 过了许久,秦姝咳了好多的鲜血。 “哥,我好累,好想睡……” 声音虚弱,透著沙哑,像是刚出生的猫崽子。 梵苍不顾谢澜之之前的警告,把人虚虚揽入怀中。 他红著眼眶,神情悲慟:“先把药喝了再睡好不好?” 梵苍这副情真意切的模样,谁敢说他在做戏。 蹲在秦姝身前的薛晨,在身后几名弟子看不到的角度,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梵苍这狗东西,分明是在趁机占便宜。 柔弱不堪的秦姝,脸皮子一抽,无法適应梵苍的陌生怀抱。 她压下眼底的抗拒,稍稍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好——” 低不可闻的颤音,清楚传进眾人的耳中。 秦姝伸出肤色几近透明的手,颤颤巍巍地接过药碗,如同喝毒药一样,小口小口地喝下汤药。 一名內门弟子不耐烦地问:“你们昨天在做什么?可有去什么不该去的地方?有没有人给你们作证?” 薛晨诚惶诚恐地回道:“昨日宗门大比,我们兄妹三个一直在杂役房,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那天所有杂役弟子都可以为我们作证。” 梵苍把手中的空药碗放到桌上,默默补了一句:“管事也可以为我们作证。” 秦姝眉间紧蹙,声音虚弱道:“我这身体……咳咳……哪里去不了。” 昨天拿了薛晨两颗豆的杂役弟子,站在门外围观。 他听到兄妹几人的话,站了出来:“我可以作证,他们三个昨天一直没有离开杂役房。” 此话一出,围观的其他人也纷纷出声。 “我也可以作证,因为他们三个实在是太能偷懒了。” “就是,没见过他们这么懒的人,悠哉悠哉的坐著,跟个大爷似的。” “我当时还以为他们是管事,长得这么出眾,还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原来跟我们一样是杂役弟子……” “……”秦姝。 “……”薛晨。 “……”梵苍。 合著他们偷懒,被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几名內门弟子看秦姝三人的目光,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他们现在倒是有点相信,这兄妹三人是为了妹妹,来梵音宫温养身体的。 秦姝见来势汹汹的几人,眼底的怀疑褪去,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 为首的弟子满脸可惜地盯著秦姝。 这病美人也太孱弱了,真到了床上,只怕刚稍稍用力,美人就要没了命。 他压下心底的遗憾,板著脸沉声命令:“昨日宗门发生了盗窃事件,你们几个还没洗脱嫌疑,接下来老老实实留在宗门,哪都不许乱去,否则格杀勿论!” 薛晨装模作样地哀嚎出声:“冤枉啊!给我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盗取宗门的东西!” 梵苍则眉头紧锁,神色隱忍道:“是!我们绝不离开宗门半步。” “哼!算你们识相!” 几名內门弟子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梵苍、薛晨亲自把人送走,关上房门直奔秦姝而去。 在他们要开口时,秦姝对两人无声地摇了摇头。 梵苍神色微动,对秦姝嘘寒问暖:“妹妹,你身体好点没?今天的汤药可是我从管事那里求来的。” 秦姝冷漠地覷了他一眼,气场慑人,嘴上虚弱道:“许是真的有效,我心口没那么疼了。” 薛晨见两人做戏,一时间戏癮犯了。 他激动得鬼哭狼嚎:“真的?太好了!果然来梵音宫是对的!这里可真的是风水宝地!阿姝的身体会越来越好,说不定还能在梵音宫颐养天年!” 走到远处的几名內门弟子,脚下一踉蹌。 风水宝地?颐养天年? 整个东域大陆谁不知道,梵音宫是令人不齿的婬窝! 一人吐槽道:“真是没见识的土包子,不知道咱们宗门的厉害之处。” 有人附和:“没见识才好,我瞧著那位病美人妹妹不止脸长得好看,身段也是极品,这样的女人上了床,滋味別说多销魂了。” “你就不怕把人给搞死了?” “怕什么,等她养好身体,哥几个把人绑来好好玩一玩。” “还是兄弟懂我,正有此意哈哈哈……” 房间內。 秦姝、梵苍、薛晨的脸色很不好看。 梵苍狞笑,对秦姝传音:“要不要杀了他们?” 薛晨也气得不轻,表情愤恨地传音:“今晚我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他们!” 秦姝对两人轻轻摇头,把玩著桌上的空药碗,眼底陷入沉思。 过了许久,秦姝发觉留下来的三道神识收回,立刻在房间內布下结界。 她淡声说:“万年灵液丹已经被我炼製出来了,总共有八十八枚。” “!!!”薛晨、梵苍两人的呼吸一滯,神情也十分激动兴奋。 薛晨不住地吞咽口水,哀求道:“秦道友,你能不能给我一颗万年灵液丹,让我尝尝它是什么味?” 梵苍也气音不稳地问:“我……我也想尝尝。” 据说一滴万年灵液,能让筑基晋升金丹,金丹初期直衝巔峰修为,若是元婴修士服用,能从初期衝到中期,中期衝到巔峰期修为! 这么稀有的天材地宝,以往薛晨、梵苍两人是想都不敢想的。 如今跟在秦姝的身边,他们不仅可以看到,说不定还能尝尝什么味。 秦姝瞧著他们满脸的渴望,笑著说:“现在还不行,要等我们离开梵音宫,找个没人的地方再服用。” 薛晨点头:“的確,我们要谨慎点。” 梵苍则若有所思地盯著秦姝,淡声问:“万年灵液真的有传闻中那么神奇,我如今是金丹中期修为,吃了万年灵液丹,会不会衝到巔峰期修为?” 秦姝神色玩味地睨著梵苍,似笑非笑地说:“恐怕不止,你如果爭气,说不定能直接衝击结婴,至於能不能结婴成功就要看你的运气了。” “!!!”梵苍的呼吸变得急促,往日英俊瀟洒的容顏,因为情绪过於激动而泛红,仿佛刚跟人歷经过一番,抵死相缠的鱼水之欢。 秦姝的眸光一顿,脸上露出诧异表情。 不得不说,这样的梵苍看起来性感又充满魅力,身上不经意释放出一丝野性美,像是刚开坛的千年醉,瀰漫著让人上癮的气息。 薛晨抬手锤了梵苍的肩膀一拳,沉声警告:“喂!你不要乱来,把你那套魅术收起来!” 梵苍因情绪过於激动,不经意释放出从小修炼的魅体之术。 如果是其他女人,早就被迷惑得神志不清。 而秦姝不仅没有被勾引到,眸底的神色也越来越冷。 梵苍后背窜起一股寒意,连忙把释放出来的魅术,收敛得一乾二净。 他拱手赔罪:“抱歉,我刚刚情绪太激动了,绝对没有冒犯秦道友的意思。” 秦姝挑著眉打量著梵苍:“你要是女人,肯定是人间尤物,没有男人能逃得出你的手掌心。” “……”梵苍的脸皮子抽搐。 把他当做女人,这话也只有秦姝敢说出来。 换做是其他人说这话,早就被梵苍大卸八块了。 梵苍硬著头皮说:“你就別取笑我了,这点上不台面的手段,怕是污了你的眼睛。” 秦姝笑而不语,心道,她为了唤醒谢澜之,曾数次与其双修。 只要能达到目的,任何手段都是正確的。 第613章 有秦姝在,不会让你死的 时间一晃,一个月过去了。 这一个月,梵音宫都在戒严,上面几乎把整个宗门都翻了个遍,也没能够找到丟失的万年灵液跟宝物。 眼看小宫主梵紫瑶,即將出发前往魔族的黑风谷,梵音宫放弃寻找丟失的宝贝。 这天晚上,秦姝三人再次来到水牢,去找被玄铁链束缚的燕溪山。 “明天梵紫瑶就要出发了,你有什么打算?” 这一个月来,没有再被人祸害的燕溪山,气色看著不错:“梵紫瑶是奔著师父跟秦师叔去的,只要跟著他们就能找到人,她肯定会带我一起,倒是你们准备怎么隨行?” 梵苍漫不经心道:“我们会以服侍小宫主的杂役弟子身份一同前往。” 燕溪山点头:“也好,只是梵紫瑶的性情阴晴不定,且弒杀,你们最好不要出现在她面前,有多远躲多远。” “那可不行。”秦姝摇头道:“有人安排我在梵紫瑶的身边贴身照顾。” “梵紫瑶盯上你了?”燕溪山大惊失色地问。 秦姝再次摇头:“准確的说,是梵紫瑶的入幕之宾盯上我了。” 一个月前,前往杂役院的几名內门弟子,还是对秦姝出手了。 他们倒是懂得循序渐进,把人安排到梵紫瑶的身边,要在小宫主的眼皮子底下折腾她。 燕溪山得知真相,咬牙切齿道:“我要杀了他们!” 哪怕自己受辱,都无动於衷的燕溪山,此刻周身瀰漫出愤怒的杀意,还有曾经属於元婴修为的威压暴虐气场,震得秦姝三人表情一怔。 秦姝眉梢微动,淡声问:“你很关心我?” 燕溪山想也不想道:“你是师父的亲孙女,是我的小师妹,更是秦师叔当成亲生女儿掛在嘴边的秦氏继承人,你的身份尊贵,岂是那些混蛋能沾染的!” 秦姝没想到他知道的还挺多,暗道,爷爷对这个弟子应该很信任,也很器重。 她蹲在燕溪山的身前,给男人把脉,问道:“梵紫瑶为什么要去找爷爷?” 燕溪山道:“师父是东域大陆最厉害的炼丹师,梵音宫的人,人人都靠双修提升修为,导致他们根基不稳,战力也比较弱。 他们想要找到师父,將其囚禁,炼製可以提升修为跟战力的丹药,让梵音宫成为东域大陆第一宗门。” 秦姝唇角勾起一抹嘲讽弧度,鬆开燕溪山的脉搏:“你现在的修为掉到金丹后期,为了避免在前往黑风谷的路上被人欺负,我帮你恢復修为。” 燕溪山道:“不可!梵紫瑶会发现的,一旦被她发现我有威胁,我这一身修为怕是都要被废了。” 秦姝没说话,转身对薛晨、梵苍二人说:“结界!” 薛晨、梵苍同时出手,在整个水牢布下牢不可破的结界。 秦姝从须弥芥子里拿出一枚万年灵液丹,送到燕溪山的嘴边。 “这是万年灵液丹,只要吃了就能恢復修为,至於不想让梵紫瑶发现你修为恢復,只要服用丹药把修为压下去就行了。” 燕溪山眸光轻颤地盯著眼前,凝聚著浓郁灵气的丹药。 “这就是万年灵液炼製的丹药?这……这太珍贵了,你自己留著吃!” 秦姝嫌男人磨磨唧唧,把丹药直接塞到燕溪山的嘴里。 “我这里还有,前往黑风谷的路上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危险,你好歹是个元婴修士,真遇到事也能护我一二。” 万年灵液丹入口即化,燕溪山想要吐出来,已经来不及了。 他听到秦姝手里还有万年灵液丹,心底这才好受不少。 “谢谢小师妹。” 秦姝用手帕擦拭指尖,淡声开口:“你是我爷爷的嫡传弟子,我帮你也是应该的,並且也不是不收报酬,你是元婴修士,战力很强。” 燕溪山勾唇浅笑,这一笑,如沐春风,煞是好看。 他薄唇翕动,刚要开口,表情有一瞬间的痛苦扭曲,浑身都颤抖不成样子。 秦姝知道这是万年灵液丹起效了。 燕溪山感觉一股暖流从丹田处缓缓升起,犹如春日里破土而出的新芽,充满生机与活力。 暖流逐渐蔓延至全身经脉,所到之处,经脉如同被春风吹拂的柳枝,变得更加坚韧、宽阔。 秦姝从须弥芥子里拿出一堆灵石,丟在燕溪山的身边。 灵石蕴含的灵气,如被磁石吸引一般,源源不断地往燕溪山的身体涌去,与其交融,使得燕溪山的灵力愈发纯净、雄浑。 隨著时间推移,燕溪山的修为开始稳步上涨。 * 翌日。 秦姝、薛晨、梵苍三人登上飞行神舟,前往魔族的黑风谷。 在长达七天的飞行中,他们终於来到魔族边境。 小宫主梵紫瑶下令,原地休息整顿,明日在前往黑风谷找人。 秦姝三人悄悄找到,被刑堂守卫看押的燕溪山。 燕溪山已经恢復元婴修为,实力还上涨不少,服用了压制修为的丹药,並没有人察觉出来。 秦姝找到燕溪山的时候,他全身都被玄铁链束缚,披头散髮,看起来很是狼狈。 因为有人看守,燕溪山瞥了一眼秦姝三人,缓缓低下头。 看守的人跟梵苍很熟,笑著打趣:“梵道友又来找人请教啊。” 梵苍是女管事的入幕之宾,最近又放出消息,梵苍要被送到小宫主身边,不少人知道梵苍为了服侍好小宫主,经常来找掛著小宫主道侣身份的燕溪山请教。 梵苍笑眯眯地说:“是啊,小宫主身份尊贵,我得做好万全之策,才敢凑上去。” 他走到带头的守卫,给了对方一瓶筑基修士服用的丹药 “兄弟,我今天有几句私密话要跟燕溪山討教,还请哥几个通融一下。” “没问题,不过你可要抓紧时间。” “放心放心——” 秦姝走到燕溪山的身边,压低声说:“今晚,你有没有办法脱身?” 燕溪山依旧低垂著头,小声问:“可以,怎么了?” 秦姝道:“梵苍已经金丹巔峰,我想在前往黑风谷之前,让他成功结婴。” 燕溪山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盯著站在秦姝身后,一直勾著唇角,看起来有点痞气的梵苍。 一个月之前,梵苍还是金丹中期修为,这才多久,他竟然升到金丹巔峰了! 梵苍对上燕溪山的震惊目光,淡淡一笑:“这一个月我磕了不少灵丹,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 薛晨羡慕地看著他,对燕溪山解释:“黑风谷是魔族的地盘,里面危险重重,我们三个金丹修士,进去就是送菜,多一份助力也多一分安全。” 燕溪山精神恍惚地点了点头:“好——” 秦姝沉声开口:“结婴搞出来的阵仗不小,我要你帮梵苍护法,如果能不惊动任何人最好。” 燕溪山想也不想地摇头:“元婴结丹就如同歷经生死劫,不可能掩人耳目。” 秦姝眉头紧锁,沉吟地问:“就没有其他办法?” 燕溪山陷入沉默,片刻后说:“可以去魔族境內结婴,魔族地势宽广,很多区域荒无人烟,只是,正道修士去魔气浓郁的地方结婴,雷劫可能会比较凶险。” 秦姝几乎想也不想道:“那就去魔域,你知不知道什么地方比较安静?” 燕溪山点头:“知道,黑风谷。” 秦姝眨了眨眼:“你確定?” 燕溪山道:“確定,黑风谷虽然危险重重,只要不深入其中,还是很安全的,只是黑风谷是魔气最浓郁的地方,想要在那里结婴就要做好置之死地的准备。” 秦姝只沉默数秒,就点头道:“好,晚上我们就过去。” “……”梵苍这个当事人,脸都裂开了。 是他要结婴,秦姝跟燕溪山就这么轻而易举敲定了,把他送去最危险的地方。 薛晨拍了拍脸色发白的梵苍肩膀,嘴上安慰道:“放心,有秦姝在,不会让你死的,要是真出事了,兄弟我会给你收尸的。” “滚你的!” 梵苍抬手给了薛晨腹部一拳。 “靠!你这个狗东西,不识好人心!” “当谁稀罕,等我结婴你要喊我一声老祖!” 秦姝听到身后的吵闹声,低声呵斥:“闭嘴,生怕不会惹人注意?” 薛晨、梵苍顿时收了音,宛如鵪鶉一样乖巧。 深夜。 看守燕溪山的守卫陷入沉睡,秦姝三人的到来都没有惊动他们。 燕溪山挣脱玄铁链的束缚,对秦姝三人叮嘱道:“黑风谷內部犹如迷宫,不熟悉路况没有地图的人,一旦进去很难再出来,你们不要到处乱跑,一旦结婴成功,我们要儘快赶回来。” “知道了,走吧——” 一行四人御剑飞行,悄无声息地离开梵音宫驻扎地。 他们没看到一名身穿紫衣,跟梵苍打得火热的那名女管事,目光幽深地盯著梵苍的帅气背影。 身后一名弟子恭敬道:“华管事,夜深了,几名男奴已经等您很久了。” 华凤娇烈焰红唇勾起,盯著梵苍几人消失的方向。 “你去看看小宫主那边有什么需要,有任何动静都要及时匯报。” “是!” 那名容貌平平无奇的弟子,瞬间消失在原地。 华凤娇轻声呢喃:“要变天了啊——” 第614章 只有秦姝欺负別人的份 魔域,黑风谷。 秦姝从须弥芥子里拿出千年醉,一枚万年灵液丹,送到神色难掩激动、兴奋的梵苍面前。 “用灵酒服下万年灵液丹,对你接下来结婴会有帮助。” 梵苍咧开嘴,接过灵丹跟灵酒,嘿嘿直笑:“秦姝,你对我太好了!如果不是你有道侣,我肯定要给你做牛做马,把你当成祖宗来伺、候!” 伺候两个字,被梵苍说得极为真诚,曖昧。 梵苍是阴差阳错间,被传送到东域大陆的,起初他还以为要在这里艰难的度过百年,才能回到凌云国。 没想到秦姝把他当成自己人,不仅给他源源不断的灵丹,连价值千金的灵酒,还有人人都想要抢夺的万年灵液丹,眨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给他了。 在梵苍傻乐的时候,薛晨踹了他一脚。 “你小子!別得了便宜还卖乖,抓紧时间结婴!” 梵苍很开心,没计较被薛晨踹了一脚,借著甘甜沁人心脾的灵酒,服下万年灵液丹。 薛晨眼巴巴地盯著他,问:“万年灵液丹是什么味道?口感如果?接触味蕾时有没有酥麻?有没有直衝头顶的震撼?是不是回味无穷?” 梵苍已经无法说话了,灵酒与灵丹的衝击,令他体內的灵力,如汹涌的潮水疯狂翻涌! “后退!” 秦姝拉扯著薛晨的胳膊,飞身后退几十米。 衣衫破烂的燕溪山,从两人的头顶笼罩一层结界。 “他马上就要结婴了,你们不要靠近,小心被雷击波及到!” 秦姝盯著远处衣服被灵力崩坏,上半身赤倮的梵苍,沉声问:“结婴大概多久结束?” 燕溪山道:“快则几个时辰,慢则三天三夜!” “啊!!!” 梵苍爆发出一声怒吼。 他浑身颤抖,清楚看到自己丹田內的金丹在剧烈震颤,上面被浓郁的灵力震得布满细密的裂痕,仿佛蛛网般密密麻麻地肆溢蔓延。 毫无疑问,这是即將突破元婴的徵兆。 “轰隆!” 剎那间,夜空席捲而来厚厚的乌云,宛如一只无形的大手拉扯匯聚,层层叠叠地笼罩在梵苍的头顶。 秦姝、薛晨、燕溪山三人站在数十米远,能感受到结婴雷劫的神秘恐怖气息,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薛晨看到夜空中的紫电淬体,惊呼出声:“靠!结婴雷劫也太恐怖了!这是要死人的节奏啊!” 燕溪山声音平静地说:“三十多年前,我结婴的时候,元婴雷劫要比眼前的动静小很多,这就是在魔气浓郁的魔域结婴要承担的后果。” 薛晨紧紧皱著眉,担忧地问:“这也太瘮人!梵苍不会死吧?” 別看他平时跟梵苍吵吵闹闹,毕竟都是凌云国的人,彼此还是有些情谊的。 秦姝的神色微变:“来了!” 轰隆一声。 第一道雷劫携著毁天灭地的威力,轰然劈在梵苍的身上。 梵苍神色坚毅,不闪不避,咬著牙运转全身的灵力抵挡,任由狂暴的雷光劈入他的四肢百骸。 雷光与灵力碰撞,爆发出刺目光芒。 一道、两道、三道…… 每一道雷劫劈到梵苍的身上,都加剧消耗他的灵力,身体在狂暴的雷劫衝击下,开始摇摇欲坠。 燕溪山的表情变得凝重,沉声说:“雷劫刚过半,他要坚持不下去了!” 薛晨急得额头冒汗,急声追问:“那要怎么办?” 秦姝的视线也落在燕溪山的身上,眼底涌现出疑问光芒。 燕溪山凝著眉道:“接下来只能用抵挡雷劫的法器,或者是数千万的上品灵石,源源不断的提供他消耗的灵力。” “……”秦姝。 “……”薛晨。 梵苍结婴也只是一时兴起,他们上哪准备抵挡雷劫的法器。 至於数千万的上品灵石,那就更不可能了! 三人拥有的上品灵石也就几十万。 这还是他们用从凌云国带来的下品灵石换的,扣了好大一笔的兑换费。 秦姝跟薛晨的沉默,不禁让燕溪山的脸色微变,不敢置信地问:“他身上没准备抵挡雷劫的法宝吗?” 薛晨摸了摸鼻尖,尷尬地说:“咳咳……没有,我们之前没想过这么快结婴,以为还要等个七八十年呢。” 燕溪山深呼一口气,提高声音低吼道:“你们的胆子可真大,哪怕是师父当年那般厉害,在渡劫的时候都要搜集很多抵挡雷劫的法器,丹药,灵石,生怕会出现一丝一毫的意外,就会丧命於元婴雷劫之下。” 秦姝听到丹药两个字,从须弥芥子里掏出极品聚灵丹。 “这个可以吗?我有很多,能让梵苍灵力恢復巔峰状態。” 梵苍盯著药瓶都无法遮掩的浓郁灵力波动,摇了摇头,语气温和很多:“不够,接下来的雷劫比之前的威力还要大,如果不能让梵苍缓口气,他会被铺天盖地的雷劫耗死的。” “那要该怎么办?总不能看著他去死吧?” 薛晨看著被雷劫劈成血人的梵苍,焦急的声音难掩暴怒。 燕溪山看向轻咬红唇的秦姝,忽然开口问:“我的空间戒指拿回来了吗?” “拿回来了!” 秦姝意识到什么,从须弥芥子里拿出那枚古朴的剑修戒指。 燕溪山发现里面的东西没被人碰过,眼神诧异地看了秦姝一眼。 他什么都没有说,从空间里拿出一把伞,天蚕丝製作而成的护甲,还有几颗蕴含著紫电的珠子。 “这是如意伞,具有防御力量;天蚕丝护甲,能够抵御雷劫,我当年用过,如今只能承受三道雷劫;还有天雷珠,这是天地孕育而成的灵珠,能够吸收天地间的雷电之力,拥有强大的防御力跟攻击力……” 燕溪山又从空间找出几样,能抵挡雷劫的法器,都丟到秦姝的怀里。 “我跟梵苍不熟,他在结婴期间攻击力很强,我根本无法靠近,我瞧著他对你很信任,你可以把东西丟给他。” “好!” 秦姝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捧著怀里的法器直奔雷劫区域衝去。 浑身是血的梵苍,已经要撑不住了。 他的身体在雷劫的千钧重锤之下,变得血肉模糊,鲜血飞溅,场面很是血腥。 “梵苍!接住法器!” 双眼猩红,周身灵力暴动的梵苍,在秦姝靠近的时候,第一时间感受到她的气息。 他本该把所有靠近的人,都当做是偷袭者,使用暴动的灵力將其绞杀。 可梵苍没有这么做。 他內心是信任秦姝的,甚至认为对方是唯一救他的人。 “梵苍!你听到我说话没?接住法器!坚持下去!” 轰隆一声! 又一道雷劫劈在梵苍的身上。 “噗——”他猛地张开嘴,吐出一口鲜血。 秦姝见梵苍没有什么回应,仿佛听不到自己说话,咬牙抽出腰间的龙鳞长鞭,卷著抵挡雷劫的法器,丟在梵苍的面前。 她施以金丹期的威压,沉声开口:“梵苍!用法器抵挡雷劫,你给我活著出来!” 被雷劫劈得丟了半条命的梵苍,终於有了回应,猩红双眼绽放出璀璨的希望光芒。 他坐在雷劫之下,对秦姝很用力地点头。 在下一道雷劫到来之前,梵苍用血肉模糊的手,把一整瓶聚灵丹吃下去,又拿起如意伞撑在头顶,努力调动体內的灵力,做好下次以肉身与雷劫硬碰硬的准备。 有了燕溪山提供的雷劫法器,以及秦姝的聚灵丹,接下来梵苍渡雷劫明显轻鬆不少。 只是这边的动静太大了,整个魔域都被惊动了。 几个元婴之上的魔修,悄悄来前来围观。 黑风谷內。 无为子跟秦柏轩,正在烤一头半化神期的妖兽肉。 无为子撕了一大块烤肉,就著灵酒有滋有味地吃著。 他看著千里之外的雷劫动静,撇嘴道:“这又是哪个魔修结婴,动静搞得这么大,也不怕被人截胡,挖了元婴丹。” 魔修是可以互相吞噬修为的,很多渡完雷劫的魔修,会死於等著捡便宜的偷袭者手里。 秦柏轩心不在焉地吃著烤肉:“让他们狗咬狗,省得来找我们麻烦。” 无为子瞧著他眉宇间縈绕的担忧,轻嘆一声:“知道你还记掛著阿姝,那丫头精明著呢,她肯定能在修真界適应良好,活得也比我们瀟洒。” 秦柏轩耷拉著眼皮,担忧道:“修真界不比现世,万一她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无为子笑了,喝了一口灵酒,笑眯眯地说:“你没跟那丫头相处过不知道,从小到大只有她欺负別人的份,谁要是敢欺负她,呵呵……” 后面的话他不说,秦柏轩也知道什么意思。 只是,秦柏轩还是担心秦姝,毕竟修真界不仅仅是弱肉强食。 这里充满了杀戮与背叛,冷酷到没有人情味,为了修炼飞升可以不择手段。 无为子突然感嘆道:“幸亏阿姝没跟我们来东域大陆,不然就要跟著我们在黑风谷流浪了。” 秦柏轩看了他一眼:“父亲,等我们找到幽冥,去找阿姝吧?” 无为子拿著酒葫芦的手一顿,半晌后点头:“也好,也该去找那丫头了,看看她这半年在修真界都学到了什么,顺便帮她提升一下修为,让她早日跟我们一起飞升仙界。” 秦柏轩哭笑不得道:“飞升仙界哪有那么容易,我猜阿姝至今还没结金丹。” 第615章 阿姝跟澜哥的,忠诚守护者 无为子挑眉,笑著说:“你对自己的女儿似乎有什么误解,阿姝打小就聪慧,只要她一心要做的事,就一定会做好,甚至超越所有人。” 秦柏轩摇头失笑:“是您对她抱的期待太大。” 无为子神秘一笑:“不如我们打个赌。” “赌什么?” “就赌,我们见到阿姝时,她已经是元婴修士。” 秦柏轩笑了:“好啊,我就赌,阿姝是金丹修士。” 无为子道:“如果你输了,暂时不要告诉阿姝,你是她生父的事。” 秦柏轩点头道:“好,如果我贏了,您对谢澜之的態度好一点,不要总是嫌弃他,让阿姝在中间难做。” 无为子闻言顿时吹鬍子瞪眼:“你之前比我还看不上那小子,这时候怎么护著他了?” 秦柏轩拿走酒葫芦,狠狠灌了几口,苦涩一笑:“如今想来,阿姝在传送阵带著谢澜之离开,肯定是听到了我们的话,也不知道她听到了什么,估计是以为我们会伤害谢澜之。 既然那小子在阿姝的心底这么重要,我们再嫌弃也不能表现出来,不然阿姝会很难做,我也怕她还有了道侣,就不要我这个父亲跟您这个爷爷了。” 无为子轻哼道:“早知如此,我当年就不给姝丫头定下跟谢家的婚事了,要不是谢家有金龙帝星气运,我又怎么会给阿姝定下婚事。” “也多亏了您定下的这桩婚事,否则阿姝就没有逆转时光重生的机会。” “唉——” 说到这件事,无为子的表情复杂、忧愁。 父子俩彼此无言,默默地喝酒吃肉,只是没了之前的享受。 “轰隆!” 最后一道裹挟著星辰碎片的雷柱,呼啸坠落,狠狠砸在梵苍的身上。 整个黑风谷都在这股恐怖的力量下,开始剧烈崩塌,山石滚落,地动山摇。 无为子跟秦柏轩察觉不妙,迅速飞身而起,漂浮在半空中,遥远千里之外的黑风谷边界。 秦柏轩凝著眉说:“这瞧著不像是魔修结婴,阵仗太大了。” 无为子点头:“不错,的確不是魔修渡劫。” “我们要不要去看看什么情况?”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抓紧时间赶路去找幽冥。” * “成功了!梵苍他成功结婴了!” 薛晨看著身处废墟中的梵苍,激动地拉扯秦姝的衣袖。 燕溪山看到这一幕,眼眸微眯,大掌钳著薛晨的手腕扯开。 他压低声警告:“我小师妹身娇体弱,你不要碰她。” “……”薛晨的脸色裂开了。 身娇体弱? 这位元婴老祖,你是不是对身娇体弱有什么误解? 別看秦姝身材娇小,体內蕴藏著强大的力量,以筑基修为就敢斩杀金丹修士! 燕溪山望进薛晨的眼底,属於剑修的压迫感释放出来:“怎么?你不服?” 薛晨感觉被攥著的手腕,骨头都快被捏碎了,连忙道:“没有没有,是我刚刚得意忘形了,燕道友勿怪。” 燕溪山从鼻腔发出一声嗯:“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哈哈哈哈……我结婴了!” “哈哈哈……我是元婴老祖了,薛晨快来!” 成功结婴的梵苍,披头散髮,衣服破破烂烂的,在被雷劫劈开的深坑里又蹦又跳。 他一点元婴老祖的气势都没有,仿佛饿了十天半个月,得到一个白面馒头的兴奋乞丐。 薛晨听到梵苍的呼唤,警惕地看了一眼燕溪山,迫不及待地跳下深坑。 梵苍撩起散发出烧焦气息的头髮,傲然地抬起下巴,居高临下地俯视著薛晨。 “我已经是元婴老祖了,你现在是不是该拜见我了?” “我拜你个头!” 薛晨刚受了委屈,一拳砸在梵苍染血的赤倮肩膀上。 “嘶——靠!痛死我了!” “狗东西!你身上的肉怎么著硬?!” 薛晨一拳仿佛砸在钢板上,拳头瞬间肿起来。 梵苍呲著一口大白眼,笑著说:“我现在可是元婴老祖,浑身上下哪哪都硬!且刀枪不入!” 薛晨不禁想歪了,视线下移,盯著梵苍被炸得破破烂烂的衣服,连不可言说的重点位置,都无法遮掩。 梵苍不仅没有脸红,反而得意地往前挺起了腰:“瞎看什么呢,你没有吗?是不是很羡不羡慕?哥哥我就是这么厉害!” 薛晨指著梵苍的鼻子怒骂:“你个不要脸的狗东西!我早晚有一天超过你!” 在两人菜鸟互啄的时候,燕溪山已经拉著秦姝离开了。 梵苍跟全身赤倮没两样,实在是有碍观瞻。 “誒,秦姝跟燕道友呢?” 薛晨没好气道:“你也不瞧瞧自己什么德行,秦姝可是有道侣的人,她留下来看你这丑陋的身躯,怕长针眼啊!” 梵苍低头打量著自己,刚刚光顾著高兴了,都忘了自己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 他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收拾乾净,又换了一身衣服,飞身离开雷劫深坑。 两人又很快找到了,正在说话的秦姝跟燕溪山。 燕溪山正拉著秦姝的手腕,目光“深情”地盯著她,满脸的欲言又止。 梵苍看到这一幕,眸光微闪,眼底闪过几分不高兴,有种自己老婆被野男人勾引的怒火。 薛晨也看到了这一幕,打趣道:“哟!这位燕道友不会对秦姝有意吧?两人也算是师兄师妹,瞧著就有戏。” 梵苍磨了磨牙,反驳道:“不可能!” 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飞身来到秦姝的面前,拍开燕溪山握著秦姝手腕的手。 “燕道友,你可能不知道,秦姝是有道侣的,她道侣是人中龙凤,比你我的实力强多了,不管你对秦姝有什么想法,劝你都压下去,否则就是自討苦吃!” 燕溪山本来愤怒的眼神,逐渐变得玩味。 “哦?不知道你是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这些话?” 梵苍卡壳了,脑海中浮现出谢澜之那张惊为天人的脸。 他痞气一笑,傲然道:“我是秦姝跟他道侣的忠诚守护者,谁敢插足他们,我第一个不答应!” 实则是,秦姝这么好看的美人,找谢澜之那个妖孽也就罢了。 换做其他男人,梵苍这个对秦姝有那么一点非分之想的顏狗,心里会不平衡。 燕溪山眼底溢满了笑意,挑著眉去看哭笑不得的秦姝。 “妹夫知道他有这么一位忠诚守护者吗?” 秦姝刚想摇头,脖子上掛著的金龙罗盘,贴在她心口皮肤上烫了一下。 秦姝的眸色微动,眼底溢满了温柔与欢喜笑意。 她点头:“澜哥知道。” 秦姝这一笑百媚生,看呆了梵苍、燕溪山、薛晨三个人。 倒不是为她倾心,而是秦姝的美与媚,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好看到让人移不开眼睛。 梵苍这个浪荡子率先回神,低咳一声:“那个……秦姝,我已经是元婴了,也不算是辜负你的澜哥期待,以后能保护好你了。” 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猜测当初被捲入传送结界时,应该是谢澜之做了手脚。 如果不是对方,不是秦姝的灵丹投喂,还有今日相助,他也不会顺利结婴。 秦姝笑眯眯地看著梵苍,打趣道:“那接下来,就有劳梵道友了。” 梵苍谦虚地傻笑:“客气客气哈哈哈……” 薛晨看到他愚蠢的笑,感觉眼睛都要瞎了:“行了行了,天都快亮了,我们赶紧回去,別让人发现了。” 几人准备离开时,两名元婴魔修现身。 其中一名魔修,双目发红地盯著几人:“世道真的是变了,正道的人竟然来我们魔族渡劫,既然来了就別走了。” 刚结婴的梵苍跃跃欲试,眼底翻涌著杀戮光芒。 “来得正好,刚巧拿你们试试手!” 燕溪山浑身浮动著战意:“小师妹,你后退躲起来,我跟梵苍解决这两个杂碎!” 秦姝跟薛晨对视一眼,默默地后退。 燕溪山跟梵苍並肩作战,很快跟魔修展开激战。 一道剑光从空中劈开云层,直直地从魔修头顶劈开,血雾飞溅,场面很是血腥! 薛晨目瞪口呆,整个人都傻了:“燕道友这么强吗?” 一个元婴魔修,燕溪山说劈就劈了,跟劈柴一样轻鬆。 秦姝眼底也涌动著诧异与震撼。 燕溪山的实力,比她所想的还要强很多。 反观梵苍这边对战就比较吃力了,他毕竟刚结婴,还不能灵活调动灵力与人廝杀。 魔修每一招攻击都刁钻狠辣,铺天盖地的魔气袭卷在梵苍的身上。 “攻击他腹部丹田!” “魔修的弱点在心口,调动灵力隔空攻击!” 燕溪山抱著剑,时不时地指点梵苍几句,形势急转而上。 梵苍在灵力快消耗完前,终於把魔修成功斩杀。 他激动得双手发颤,眼底还残留著兴奋,彻底脱胎换骨了。 秦姝走上前,对眼前比她高一个头的男人命令道:“张嘴!” 梵苍乖乖张开嘴巴,一枚丹药被丟进来。 丹药入口即化,涌入腹部,蔓延到全身经脉。 梵苍大吃一惊:“我的修为倒退了?!” 秦姝淡声说:“你身上的威压太明显了,不压下去我们的身份都会暴露。” 梵苍这才鬆口气,笑著拍马屁:“还是秦道友有远见。” 秦姝没说话,转身离开。 一行四人回到梵音宫的驻扎地,还没等歇口气,有人找到秦姝。 “你去哪了?小宫主找你了一个时辰,快点,跟我走!” 第616章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命令我! 坐在椅子上的秦姝,眼神微眯,对来人没有丝毫畏惧。 她淡声问:“小宫主找我什么事?” 薛晨、梵苍直觉不妙,站起身护在秦姝的身前。 来人不客气道:“你管是什么事!叫你过去就过去,你想抗命不成?” 秦姝以手掩唇,低声咳嗽:“咳咳……我身体不適,这段时间怕是无法伺候殿下……” 自从被安排在小宫主身边服侍后,秦姝三天打鱼三天晒网,只见过小宫主几面,还是隔著距离遥遥一望。 来人盯著秦姝泛红的眼尾,眼底闪过一抹恶意邪念,语气轻佻道:“知道你是个病秧子!小宫主也不让你伺候,找你去问几句话!” 男人眼底一闪而过的婬邪,脸上的不怀好意,就知道梵紫瑶估计是起了什么歪心思。 薛晨低声下气地说:“前辈,我妹妹一出娘胎,就患有心疾,时不时就咳血,不如换个人去服侍公主可好?” 梵苍也语带哀求:“阿姝她所剩时日不多,还请前辈通融。” 男人不仅不同情,反而狞笑道:“这话你们跟小宫主说去!我只是个传话的!” 她盯著秦姝的绝世容顏,恶意满满道:“就算是今天人死了,尸体我也要带过去!” 薛晨、梵苍二人眼底闪过戾气,恨不得把男人杀之后快。 秦姝知道今天这一遭,是躲不过去了。 她缓缓起身,准备去看看什么情况。 “哟!这么热闹,都不睡觉的吗?” 刑堂的女管事,华凤娇笑吟吟的声音传来。 梵苍抬眸,看到身穿一袭单薄纱衣,一身露骨的曖昧痕跡,隨著走动若隱若现的华凤娇,就知道这个女人昨晚没閒著。 他低眉垂眼,语带哽咽:“华管事,我妹妹身体不舒服,连走路都困难,小宫主让她过去服侍,我怕她挺不住,还请华管事救她!” “……”华凤娇的唇角抽搐。 走路都困难? 昨晚秦姝离开的时候,瞧著那又美又颯的身姿,没有丝毫孱弱之態。 华凤娇故作冷淡道:“小宫主的命令不可违背,你要是真担心你妹妹,我亲自把人送过去。” 薛晨跟梵苍隱晦地对视一眼,眼底闪过思量。 他们回头去看面无表情,把自己憋得脸色苍白虚弱的秦姝。 “咳咳……”秦姝低咳两声,回以安抚目光,对华凤娇道谢:“如此,就多谢华管事了。” 前来通知的男人,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那就跟我走吧,去晚了,小宫主发脾气,有你们受的!” 驻扎地,最大的帐內。 一名身穿肚兜的女人,像擼狗一样,抚摸跪在地上服侍她的男人。 她气音不稳地说:“我倒是要看看是什么绝色美人,让你们这么惦记。” 身后给梵紫瑶揉肩的男人,接话茬:“殿下,倒不是我们惦记,只是那人真的看起来让人很想欺负。” 躺在梵紫瑶腿上的男人,开口道:“您见了就知道了,也是您喜欢的类型,等您玩够了,我们也好尝尝什么滋味。” 梵紫瑶扫视著周围的男人们,宠溺一笑:“你们乖,只要人没死,给你们玩一玩也不是不可以。” 此话一出,服侍她的男人,更加用心卖力了。 很快,帐內传来让人脸红心跳,让人恨不得堵住耳朵的声音。 秦姝跟华凤娇到的时候,小宫主的声音之大,整个驻扎地的人都能听到。 带她们来的男人,走进帐內通报。 华凤娇的眼底闪过一抹讽刺,压低声对秦姝说:“一会少不得受些皮肉之苦,你忍一忍就好,我能带你脱身。” 秦姝眼神异样地瞥了她一眼,沉默不语。 暗道:皮肉之苦?怕是要抱歉了,她忍不了一点! 帐內的声音很快变了音。 梵紫瑶的声音变得婉转绵长,一看就是过了那股劲。 通报的人走出来,趾高气扬地说:“你们进去吧。” 帐內。 梵紫瑶衣不蔽体地躺在男人的怀里,没有穿白袜的一只脚踩在,跪在床尾男人的肩上,眯著眼睛享受著被人伺候。 秦姝刚走进帐內,梵紫瑶微微睁大双眼。 好一个娇弱嫵媚的病美人! 梵紫瑶盯著秦姝惨白的出色容顏,红唇勾起一抹玩味弧度。 “果真是个美人,就是这小身板,看起来不经折腾。” 秦姝眼观鼻鼻观心,气音虚弱:“见过殿下。” 梵紫瑶把床尾的男人踹开,赤脚踩在地上,满心满眼都是秦姝。 她盯著秦姝的目光,就像是看所有物,看案板上任人宰割的小羔羊。 秦姝低著头没有看到,华凤娇却瞧得一清二楚。 ——梵紫瑶眼底满满的暴虐,骨子里的变態属性,被轻而易举勾出来了。 一只手捏著秦姝的下巴,把她那张苍白却动人的脸用力抬起。 秦姝对上梵紫瑶不怀好意,涌动著兴奋血腥,还有一丝残虐光芒的眼睛。 “好美的女子,我最喜欢美人,我屋里的这些男奴,也都很喜欢美人。” 梵紫瑶凑近秦姝的颈侧,鼻尖贴著秦姝的秀髮,著迷地嗅了嗅。 “嗯,你好香啊——” 秦姝的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鸡皮疙瘩也掉了一地。 这梵紫瑶竟然是个……男女通吃的变態! 秦姝浑身一激灵,被梵紫瑶看在眼中,以为她是在害怕,笑嘻嘻道:“別怕,对待美人,我一向是宽容的。” 一只戴著三枚空间戒指的手,死死按在秦姝的肩上。 梵紫瑶变脸,命令道:“跪下!” 她用力过度,导致地上出现一些污.秽之物。 秦姝瞬间就闻到了,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平静的表情裂开了。 她目光冷冷地盯著梵紫瑶,眼底的杀意已经无法掩藏。 梵紫瑶被秦姝的眼神刺激到,厉声道:“跪下,把地上的东西吃了!” 秦姝闻言,差点被气疯了! 折辱人,也要有界限! 梵紫瑶这是不拿她当人,变著法的羞辱她! 秦姝的手覆在腰间的龙鳞鞭上,周身瀰漫出属於金丹期的威压。 一旁的华凤娇大著胆子,移开梵紫瑶按在秦姝肩上的手,声音娇媚:“阿瑶,她一个人事不知的病秧子,你折腾她干嘛,我倒是念念不忘你的味道,不如让我来代替?” “啪!” 梵紫瑶反手给了华凤娇一巴掌。 “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我母亲丟掉的一条狗!” 华凤娇的脸被扇歪了,唇角流出一丝鲜红血跡。 梵紫瑶恶狠狠地盯著秦姝:“把你身上碍事的衣服,都给我扒了,跪在我脚下像条狗一样求饶!” 秦姝眼底的杀意收敛,目光平静地盯著梵紫瑶,特別真诚地问:“你怕死吗?” “……”梵紫瑶愣住了。 “……”华凤娇,帐內其他人都愣住了。 梵紫瑶眯著眼盯著秦姝,问:“你什么意思?” 秦姝勾唇浅笑,声音却冷得没有温度:“我的意思是,你要是怕死,我就好好折磨你;你要是不怕死,我就让你永远活著,把你对別人做过的事,统统都回报在你身上。” 梵紫瑶当即震怒:“你放肆!” “吼——!” 秦姝抽出腰间的龙鳞鞭,一道颇有威压的霸气龙吟声响起。 “梵紫瑶,我本不想这么早收拾你,是你自己作死!” 龙鳞鞭缠绕在梵紫瑶的腰上,眨眼间把对方的手脚束缚住。 梵紫瑶大惊失色:“你这个混帐!放开我!” 屋內的几个男人,见此惊天变故,纷纷拎著剑衝上来。 “秦姝!你放肆!快放了殿下!” 秦姝抬眼睥睨著几个衣不蔽体的男人,扫视著他们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跡,讥讽出声:“我看你们是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徵,就没见过你们这么上赶著求虐的人!” 斯德哥尔摩综合徵? 眾人听不明白,只觉得不是什么好话。 秦姝懒得跟他们解释,走上前,揪著梵紫瑶狠狠抽了她一巴掌。 “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命令我!” 向来唯我独尊的梵紫瑶,被打懵了,震怒尖叫:“贱人!我要杀了你!” 她长这么大,还从未被人打过,还是当著一眾手下的面,被人如此扇巴掌! 秦姝温温柔柔一笑:“你杀不了我。” 她用力捏著梵紫瑶的下巴,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残忍的话。 “我会让你知道,招惹我的下场,让你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狗。” 秦姝真的动怒了。 谢澜之都不曾辱过她分毫。 男人在床上,更是百般哄著纵著她。 梵紫瑶竟然用对待狗的方式,挑战她的底线,简直作死! 梵紫瑶怒不可遏,调动全身属於元婴后期的修为,拼命地挣脱龙鳞鞭。 “啊啊啊!!!” 她不挣扎还好,这一挣扎,反倒让束缚在身上的龙鳞鞭,力度越发收紧。 梵紫瑶呼吸都变得困难,表情痛苦地嘶吼:“你这是什么法器?” 秦姝从目瞪口呆的华凤娇腰间,抽出寒光凛然的佩剑。 剑刃抵在梵紫瑶的脸上:“是仙器,你要是挣脱开了,那我还玩什么。” 一听是仙器,护拥梵紫瑶的几名男弟子,拔腿就往帐外衝去。 仙器可斩杀元婴。 他们是疯了还留在这里! 秦姝讥讽一笑,扬声喊道:“薛晨、梵苍!拦住他们!” 第617章 阿姝和澜哥,商议回现世 秦姝的话音刚落,薛晨、梵苍闪现在门口,拦住逃跑弟子的去路。 梵苍一副睏倦的模样,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笑著问:“秦姝,这些人怎么解决?” “杀了!” 轻飘飘的两个字,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薛晨、梵苍出手迅速,眨眼间把逃跑的弟子抹杀。 梵苍动手的时候,属於元婴修士的威压释放出来。 梵紫瑶低头去看躺了一地的尸体,声音惊恐地问:“你们究竟是谁?!” 秦姝把手中的剑,丟到梵苍的怀里:“你来告诉她!” 梵苍拎著剑走到梵紫瑶的身前,看著这位梵音宫嫡系血脉,他笑盈盈地说:“按照辈分算,我可能该喊你一声小姑姑。” 他拉下肩上的衣服,露出肩头那一抹顏色妖异,形態惑人的魅。 这是梵音宫嫡系,生来就有的胎记。 有此胎记的人,基本就是下一任宗门的掌权人。 梵紫瑶猛地睁大双眼:“你是凌云国梵音宫的人?” 梵苍挑眉一笑,把衣服拉上去:“看来你也不傻,可惜,你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我的恩人。” 梵紫瑶目光微闪,声音弱了几分:“你我是同宗同源,你又是元婴,只要你杀了那个女人,我就让你成为梵音宫的长老,享受梵音宫在东域大陆的所有资源!” 梵苍好气又好笑:“你是不是听不懂我的话?秦姝是我的恩人,我可不是恩將仇报的人。” 梵紫瑶气得直咬牙,以为梵苍是不满意她的条件,心道从小地方来的人就是贪心。 她压下怒火,低声下气地诱惑:“东域大陆的资源丰富,梵音宫在这里更是有化神期修士做靠山,一个女人跟飞升成仙相比,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选择。” 梵苍不屑一笑,手中的剑,横亘在梵紫瑶的脖子上。 他笑眯眯地说:“我的选择是杀你了。” 梵紫瑶脸都白了:“你疯了!我们才是同宗同门的自己人!” 梵苍没说话,寒光四溢的剑刃,在梵紫瑶的脖子上划开一道口子。 只要剑刃再往下刺去,梵紫瑶就会没了命。 秦姝淡声开口:“先不要杀她。” 梵苍收回剑,耸了耸肩:“那就让她多活几天。” 他捡起地上的衣服,堵住梵紫瑶惨叫的嘴巴,走到面无表情,眼神中透露出惶恐不安的华凤娇身前。 梵苍捏著女人的下巴,笑吟吟地问:“宝贝,你这是这么了?脸色好白。” 华凤娇身体下蹲,单膝跪在地上。 “属下见过少宫主。” 梵苍的手一空,撇嘴道:“不好玩了。” 他回到秦姝的身前,问:“接下来怎么办?” 秦姝指著气得浑身发抖,又惊又怒的梵紫瑶:“你取代她,逼问出黑风谷的地图,掌控梵音宫的弟子们,我要亲自去找爷爷,还有,別忘了把燕溪山放了。” 梵苍瞪大了双眼,提高声音:“我是男的!” 秦姝瞥了他一眼:“换上女装,你就是女人。” 梵苍看出她眼底的认真,脸裂开了:“我跟梵紫瑶根本就不像!” 一直充当透明人的薛晨,笑嘻嘻地说:“你戴上面纱不就成了,你本就是梵音宫的少宫主,身上还有胎记为证,即使有人怀疑你,你的血脉也是真的。” “这不可能!我做不到!”梵苍气得浑身发抖。 秦姝丟给梵苍一个红色药瓶,以委以重任的口吻说:“这是审讯的药丸,我相信你,在天亮出发前能问出地图,由你带领我们前往黑风谷。” 话说完,她转身离开了。 薛晨见梵苍人都傻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幸灾乐祸道:“兄弟,到了你报恩的时候了。” 梵苍憋了半天,吐出一个字:“……滚!” 薛晨轻轻摇头:“你这人怎么不知道感恩呢,秦姝让你取代梵紫瑶,就是要让你掌控东域大陆的梵音宫,你可千万不要辜负了她的一片心意。” 梵苍绿了的脸,逐渐转为沉思。 他想起一件事——薛晨的父亲之所以能快速掌控青云宗,好像是因为秦姝的全力支持,具体原因是屠娇娇在秘境里得罪了秦姝。 梵苍的眼眸微眯,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心动了。 薛晨见他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係,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 梵苍捏著手里的药瓶,低垂的眼眸闪过名为野心的欲.望。 华凤娇跪在男人的脚下不发一言,实则內心的激动无法自控。 早在跟梵苍在床上,坦诚相见的那天,她就看到梵苍肩上的魅胎记,那是独属於梵音宫嫡系的標誌。 梵苍、薛晨、秦姝三人的出现,还有他们身上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气度,绝非普通人。 华凤娇想知道他们究竟要做什么,就一路保驾护航,暗中为他们扫尾。 知道他们目的是接触燕溪山,也不惜冒著得罪上面的风险,帮忙打点好一切。 只是她估算错误,以为梵苍是宫主流失在外的私生子,没想到他是来自凌云国的本家。 梵苍歪著头打量华凤娇,淡声问:“你早知道我的身份?” 华凤娇浑身一激灵,声音发颤地说:“属下之前猜测您是宫主的孩子,並不知道您来自凌云国本家。” 本家这两个字,取悦了梵苍。 只是这人知道秦姝的身份,怕是不能留了。 梵苍盯著跪在脚下的女人,回想这一个多月来,华凤娇除了第一天把他拉上了床榻,刚开始带著几分粗暴的折辱,后来一直非常温顺,甚至纵容著他的予取予求。 梵苍摸了摸华凤娇的头髮,像是摸一只小宠物,轻笑著说:“那就留你一命吧——” “谢少宫主!” 华凤娇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言语中带著劫后余生的庆幸。 梵苍受此一拜,揪著华凤娇的头髮抬起:“宝贝,我向来很少心软,留你一命很容易,可我也不是傻子,你得用你的诚意来获取活下来的机会。” 华凤娇的眼神不躲不避,满目赤诚:“好——” 梵苍把一枚血红色,瀰漫著危险气息的丹药,送到华凤娇的嘴边。 “吃下这颗丹药,只要你敢说出我们三个的身份,我保证你会死得很痛苦,不仅如此,你在东域大陆的亲朋好友,也都会因你而死。” 华凤娇没有说,从小被绑到梵音宫的她,被当狗一样对待的她,根本没有亲朋好友。 她乖乖吃了丹药,温顺的有点不像往日,那个杀伐果断的刑堂管事。 梵苍见女人这么乖巧,又揉了揉她的脑袋:“放心,等有朝一日秦姝的身份不再是秘密,你会重获自由。” 华凤娇亲昵地蹭了蹭梵苍的腿膝,用生疏的语气,软著声音说:“多谢少宫主怜惜。” 梵苍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沉声道:“好好说话!” 华凤娇也不適应自己偽装的娇软,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 她恢復往日的干练,恭敬地说:“少宫主,我知道梵紫瑶的所有生活习性,还知道她把黑风谷的地图藏在哪里,我会辅助您取代她掌控梵音弟子……” * 秦姝回到简陋的住处,直接进了须弥芥子。 “阿姝——” 她刚进去,就被充满雄性荷尔蒙的怀抱搂住。 秦姝圈著男人的精壮腰身,委屈地说:“澜哥,你不在,有人欺负我。” 谢澜之静如寒潭的金色眼眸,温柔地凝视著秦姝。 “我知道,阿姝受委屈了。” 秦姝噘著嘴,倚在男人的胸膛上,手里攥著男人的一缕泛光的银色长髮。 “澜哥,我不喜欢这里,修真界的人都好变態,他们都不是正常人。” 谢澜之揉了揉秦姝的头髮:“再等等,等你结婴后,我的魂力恢復,身体彻底恢復生机,我们就离开这里。” 秦姝低流露出期待:“真的?” 谢澜之温柔地说:“当然是真的,你难道不想几个孩子?没有我们在身边,他们不知道要面对多少流言蜚语。” 想到在现世的几个孩子,秦姝的眼眶一热,眼泪不由自主地冒出来。 她吸了吸鼻子,委屈地说:“我想孩子们了——” 秦姝的眼泪浸湿了谢澜之的衣服,可把他给心疼坏了。 “乖,相信我,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回去了。” 秦姝揪著谢澜之的衣服,埋在男人的怀里,安静无声地哭泣。 谢澜之把人拦腰抱起,瞬间消失在原地。 两人凭空出现在竹屋的臥室。 秦姝被平放到床上,一双骨节分明,指节修长的手,落在秦姝的腰间丝带上。 “阿姝,我不喜欢你流泪。” “你执意要哭,那就在床上,哭给我看。” 短短两句话,秦姝的衣服已经被扒下来,坦诚相待。 谢澜之从头到尾的膜拜,秦姝的思念哭声,很快变了音,变得婉转绵长,透著无尽的媚意。 秦姝透过窗户,看到外面枝叶茂密的小树林,视线逐渐变得模糊不清。 身与心的刺激,令她宛如冒著甜意的泉水,引得过路人迫不及待的捧起,饮入腹中品尝起来。 甘泉入口的谢澜之,早已情难自控。 男人拭去唇角,泛著甜意的泉水,残留的痕跡,低头凑近秦姝泛红的耳边。 声音沙哑,撩人心脾:“阿姝,只一个好不好?” 什么一个好不好? 秦姝含情的眼眸,茫然地看著动了情的男人。 谢澜之劲瘦有力的腰…… 下沉。 秦姝立刻明白了什么意思,漂亮眼眸微微睁大。 第618章 澜哥再过分,她也不会生气 秦姝望著眼前髮丝凌乱,衣衫半敞,金色眼眸浮现出深沉隱忍的谢澜之。 她张了张嘴,想要拒绝的话到嘴边,怎么都说不出来。 谢澜之似是看出秦姝的动摇,低头在她唇上,轻轻亲了一下。 他声音沙哑:“阿姝,保证不会疼,好不好?” “……”秦姝低头,满脸的不信。 瞧这恐怖如斯的趋势,想要不痛,是不太可能的。 谢澜之如今可不是变异这么简单,完全是进化到,让人生惧的变態程度。 谢澜之见秦姝不出声,鼻尖在她的颈部,撒娇似的地蹭了蹭。 男人软著声音说:“阿姝,你疼疼我好不好?” 秦姝的心尖颤了颤。 谢澜之这是在撒娇吧?太犯规了! “嗯——”秦姝缓缓闭上双眼,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嗯。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谢澜之的金色眼瞳绽放出璀璨光芒,激动得不行,连带身体也蠢蠢欲动。 他亲了亲秦姝的脸蛋,笑容灿烂:“阿姝,你真好!” 秦姝不敢睁开眼睛。 她能感受到向来冷静自持的谢澜之,身上释放出的强大气息,像是洪水爆发一样,袭卷她的中枢神经,让她避无可避。 谢澜之的双膝臣服於秦姝,托起那条如美玉般的小腿,侧头在上面吻了一下。 男人声音温柔繾綣:“阿姝,我之前昏迷不醒的时候,你做的一切我都能感受到,包括你抱著我哭,诉说思念,抱怨我无法回应,那些话我都听得一清二楚……” 秦姝唰地一下睁开双眼,表情又羞又震惊。 她声音发紧地问:“你、你都知道?” 谢澜之望进秦姝慌乱的眼眸,露出安抚一笑:“我知道,我知道你想我,不只是心里想,身体也在思念我。” 秦姝的双手捂著脸,感觉自己没脸见人了。 她以为昏迷不醒的谢澜之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会那般放肆的双修。 哪知道,这男人不仅能感受到,还能听到她的哭诉与思念。 啊啊啊!!! 她要没脸见人了! 谢澜之像把玩美玉一般,在秦姝的身上流连,轻嘆道:“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想把你抱在怀里安慰,有多想恢復身体的掌控能力,让你不至於一个人隔、靴、搔、痒!” 最后几个字,谢澜之几乎是从牙缝挤出来的。 可见他的怨念,究竟有多深重。 秦姝透过指缝,打量著谢澜之矜贵清冷,染了一抹薄红的温雅清贵容顏。 她拿开挡著脸的手,破罐子破摔道:“知道就知道吧,你要补偿我那几个月的辛苦!” 都老夫老妻了! 秦姝觉得再矫情也没什么意思。 谢澜之能清楚感受到她的放鬆,恢復在现世时的隨波逐流状態。 他把丝带隨手丟在地上,像是拆开礼物一样,把完美如玉,魅惑动人的秦姝,一层层剥开。 “阿姝不怕,我捨不得伤你半分。” “今天只是提前適应,我会等你做好准备的那天……” 秦姝感受到凉意席捲全身,整个人都羞得不行,身体微微蜷缩起来。 对於谢澜之的后一句话,她是一个字都不信。 她太了解谢澜之了,这人在床上,不仅霸道,还有点疯劲在身上。 谢澜之欣赏著全身完美到,找不到一丝瑕疵的秦姝,拍了拍秦姝的腰侧。 “乖宝,背对著我好吗?” 他们太久没有坦诚相见了,谢澜之想要好好看看秦姝。 秦姝在谢澜之的面前,向来又乖又软,按照对方的指令行动。 她身上仅剩一个肚兜,刺目耀眼的红色绳子,被白皙肤色衬得妖冶如血。 谢澜之像是巡视自己的领地,从秦姝的优美蝴蝶骨,沿著让人心动的弧线往下,视线最后定在不可言说的神秘…… 背对著男人的秦姝,欣赏著窗外的景色。 隨著她的修为上涨,须弥芥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里的灵气比之东域大陆还要浓郁。 秦姝眼神忽地顿住,整个人僵硬得不行。 她微启的红唇,似是想要吶喊,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谢澜之从覆在秦姝的纤细后背,低头在秦姝的耳畔,故意气息不稳地呼吸。 “乖宝,不要乱动,让好好抱抱你——” 他声音里全是得偿所愿的满足与沙哑,还有那种回味无穷的享受,仿佛春.药般刺激著秦姝。 秦姝的表情像是快哭了。 她倒是想动,被人定住了,根本就动不了好不好! * 须弥芥子起风了。 它似是被主人的情绪影响,微风顺著窗户袭卷到室內。 秦姝的髮丝被吹得凌乱,露出那张布满緋红,早已动了情,动人而绝美的巴掌精致脸蛋。 谢澜之在给秦姝揉肚子,动作很温柔。 “阿姝,肚子还痛不痛?” 秦姝的双唇紧闭,疼得说不出一句话。 谢澜之轻笑一声,吻了吻秦姝的侧脸,拉著她的手覆在肚子上轻揉。 男人用低不可闻的低磁悦耳嗓音,轻声询问。 “乖宝,感受到了吗?” 秦姝的呼吸急促,本就痛的肚子,又袭来一阵汹涌的痛意。 她的视线开始不稳,窗户外的茂密树木,在她的眼中变得忽高忽低。 至於男人的问题,她装作没听到。 谢澜之没有得到秦姝的回应,轻嘖一声,暗道,秦姝越发能忍了。 没关係。 他们接下来有很长的时间。 秦姝总会开口回应他,回到从前乖巧又柔软的模样。 * 秦姝睡眼惺忪地睁开眼,入目的是男人赤倮,布满挠痕的胸膛。 昨晚惊心动魄的记忆,快速涌入脑海中。 秦姝的白皙脸颊仿佛染色般,红得让人心惊,眼神也又羞又恼。 谢澜之简直太过分了! 男人的確没有一上来,就让秦姝接受,多出来的那一个。 只是,谢澜之越来越会玩了,也强到让人惧怕。 “阿姝,你醒啦?” 双目紧闭的谢澜之,把秦姝揽入怀中,熟练地给秦姝按揉后腰。 他的下頜在秦姝的发顶,柔声问:“肚子还痛不痛?” 秦姝感受了一下,身体袭来被车碾压过的痛意,皮笑肉不笑道: “你说呢?你又不是二十多岁刚开荤的时候,你昨晚是不是抱著把我搞死的心態,要把我给弄死在这里?” 她的手揪著谢澜之的衣领,质问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谢澜之抱著怀中光溜溜的人,安抚性地亲了亲秦姝的额头。 他深邃金眸凝著怀中人:“宝贝,我都素了半年多了。” 秦姝目光微闪,底气不足:“那也没你这么折腾的!” 谢澜之低笑起来,胸腔发出震盪,戏謔地说:“昨晚的情况我也感到很意外,阿姝,我怀疑你给我下了药。” “……”秦姝要被气笑了。 她鬆开揪著男人的衣领,转而捏著谢澜之线条分明的下頜。 “你讲讲道理,就你以往每次都吃不饱的属性,我再给你下什么乱七八糟的药,我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不要命了吗?” 谢澜之顺势握著秦姝的小手,送到唇边,轻轻亲了一下。 “是我的错,是我太喜欢阿姝,太想念阿姝的滋味,昨晚情绪激动,就没有管住自己。” 男人好声好气的哄人,偏秦姝还吃这一套,钻进男人的怀里,恶狠狠道:“你知道就好,反正我不会给你下乱七八糟的药!除非我不想要命了。” 谢澜之心满意足的抱著怀中,张牙舞爪却无害的小娇妻,唇角上扬的弧度怎么都压不下来。 “阿姝,再陪我睡一觉吧,等我睡著了你再离开好不好?” “好——” 秦姝知道谢澜之又要陷入沉睡。 这一睡,不知道又是几天。 她还没离开,已经开始思念谢澜之了。 秦姝圈著男人的腰身,缓缓闭上眼睛,让自己被浓郁冷冽的雄性荷尔蒙气息笼罩。 在她心中恋恋不捨时,谢澜之的懒散声音,自头顶响起。 “阿姝,我们下次,一个一个轮流来好不好?” 秦姝猛地睁开清冷眸子,眼底浮现出诧异。 啥玩意? 谢澜之在说什么鬼话?! 秦姝的呼吸都放轻了,身体往后退了退。 双目依旧紧闭的谢澜之,伸手把准备逃离的小娇妻捞入怀中。 他锁住怀中的人,用那把矜贵自持,清冷又温柔的声音说。 “阿姝,你不能厚此薄彼,另一个都哭了。” 秦姝气得浑身发抖:“你闭嘴!” 她整个人都红温了,肉眼可见的在冒烟。 谢澜之的脸皮越来越厚了,什么话都无所顾忌的往外说。 他敢说,秦姝都不敢听! 谢澜之没再出声,呼吸变得均匀平稳。 好像刚刚的一番对话,只是他在梦中的呢喃。 秦姝仰头望著男人精致如画,白皙无瑕的俊美容顏,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在男人的脸上落下一个个轻吻。 她无声地说:“澜哥,欢迎你回来——” 秦姝眼底的恼羞成怒,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思念与温柔。 其实,即使谢澜之做得再过分,秦姝也不会真的跟他生气。 她只是习惯了,在谢澜之面前……撒娇跟使小性子,想要男人哄哄她而已。 这是三番两次为她付出生命的男人,除了家人,此生再也不会有这样一个人为她拼命了。 秦姝又怎么捨得,去拒绝谢澜之的所思所想。 只要是男人提出来的。 秦姝都会儘可能地去满足他…… 第619章 阿姝好粘人,澜哥好喜欢 秦姝离开须弥芥子,回到她的帐內,发现狭小的空间聚满了人。 “阿姝,你终於出来了!”薛晨看到凭空出现的秦姝,走到她身前,兴奋地说:“你快看,梵大美人多漂亮!比女人还女人!” 秦姝顺著薛晨的视线望去,看到一个身穿浅绿色衣裙,长发用一支碧绿玉簪盘起,满头珠宝玉饰,胸前披著少量长发,活脱脱一个身形高大的玉面冷美人。 美人脸上戴著面纱,眼底溢满了恼羞,盯著薛晨的目光恨不得把他给生吞了。 秦姝的双眼微微睁大,不敢置信地打量著玉面冷美人。 她试探地问:“梵苍?” 玉面美人沉默许久,才不情不愿地应声:“……嗯。” “咳咳……”秦姝以拳抵唇,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笑意:“哈哈哈……你这个样子,不说话的情况下,脱脱一个气质清冷高傲的大美人!” 梵苍眼神幽怨地看著秦姝:“为什么要让我代替梵紫瑶,你一个女人来做不好吗?” 秦姝擦了擦眼角的泪意,摇头说:“我不行的,我没有梵音宫的嫡系血脉,也没有你肩上的胎记標识,一旦被发现,十张嘴都说不清楚。” 梵苍从鼻息喷气,扭头朝座椅上岔腿而坐,毫无女子的优雅矜持,坐姿豪迈粗狂。 薛晨见了,嫌弃地说:“你好歹矜持一点,哪个女子像你这么粗鲁。” 好好的一个美人,举手投足间毫无美感,甚至言行故作粗鄙,太辣眼了! 梵苍眼神很狠地瞪著薛晨,讥讽道:“你还真把我当女人了?有本事你来试试!” 薛晨皮笑肉不笑:“你別激我!我要是做女人,肯定比你温柔得体。” 梵苍轻哼,不屑道:“你倒是来试啊!別光嘴上说!” 眼见两人又开始菜鸟互啄,秦姝走到燕溪山的身前。 男人身上不再是破破烂烂,染血的衣服,换了一身浅青色的劲装,清冷又孤傲。 燕溪山盯著秦姝脖子上,密集且曖昧的痕跡。 “小师妹,你昨晚去哪了?” 秦姝睨他一眼,笑著问:“怎么?我去哪还要跟你报备?” 燕溪山摇头,指了指秦姝衣领遮掩不住的吻痕。 “我猜你是去跟道侣幽会去了,只是这些痕跡太明显了。” 秦姝看不到自己的脖子上,被谢澜之宣示主权,故意留下来的曖昧吻痕。 她找来一面镜子,看到脖子上宛如刺青,密集的梅吻痕,立刻就明白了谢澜之的小心思。 秦姝好气又好笑,谢澜之的占有欲,是越来越强了。 她身边的三个男人,一个是修炼无情道的剑修,一个是有道侣的人,另一个是荤素不忌的浪荡子。 谢澜之的宣誓主权,毫无意义! 秦姝轻嘆一声,找出药膏在脖子上涂抹。 梵苍跟薛晨互懟贏了,像只生胜利的大公鸡,雄赳赳地走到秦姝面前。 “梵音宫的弟子已经全部集合,我们该出发前往黑风谷了。” 秦姝盯著镜子里,自己脖子上的吻痕,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她抬眼去看身穿女装的梵苍:“你说话声线再压低一些,要时刻记得你是梵紫瑶,是一个女人。” 梵苍的眼角一阵抽搐:“你够了啊,我一个大男人装成女人,已经够憋屈了,你就不要挑三拣四了。” 秦姝轻轻摇头:“隨你吧。黑风谷的地图拿到了吗?” 梵苍点头:“拿到了,我还从梵紫瑶的口中知道一件事,魔域的幽冥即將盛开,梵紫瑶此番前来除了要找无为子,还准备跟魔族抢夺幽冥。” “幽冥?那是什么东西?” “是可以被消除魔气,用来炼製飞升丹的灵草。” 秦姝眉头紧锁:“那近期岂不是很多人都会来魔族爭夺幽冥?” 梵苍点头,严肃道:“不错,来的可能还是一些化神、飞升期的老怪物们,所以我们要儘快找到无为子。” 秦姝立刻站起来:“立刻前往黑风谷。” 身穿一袭女装的梵苍,把脸变幻成梵紫瑶的那张脸,出现在一眾梵音宫弟子面前。 没有人怀疑他的身份,听候命令,踏上前往黑风谷的凶险道路。 黑风谷內。 无为子跟秦柏轩还在寻找幽冥,不知道秦姝距离他们越来越近。 秦柏轩眼底浮现出疲惫:“这样找下去不是办法。” 黑风谷太大了,他们没有头绪的寻找,只是在浪费时间。 无为子平静地说:“我们也是碰碰运气罢了,幽冥只有在盛开的时候,才会散发出迷惑人心的香气息。 一旦幽冥盛开,必会吸引大批人抢夺,我们如果能提前找到,也好先下手为强。” 秦柏轩没有再出声,认命的继续寻找幽冥。 只是他心底更记掛,现如今不知道在哪的秦姝。 半个月后。 秦姝坐在最大的帐內椅子上,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不远处的梵苍、薛晨、燕溪山、华凤娇目光落下她身上,眼神充满了探究。 秦姝似乎太累了,眼皮子开始打架,很快就昏昏欲睡。 薛晨见此,率先开口:“秦姝的道友是不是才开荤?瞧她这三天两头,一副被人欺负惨了的模样,不知道还以为她跟十个八个男人混战。” 燕溪山斜睨他,冷冰冰道:“小师妹不是那样的人,而且她已经有孩子了,四个儿子一个女儿。” “……”薛晨。 “……”梵苍。 “……”华凤娇。 三人的脸色別说多精彩了。 梵苍乾笑道:“燕道友,你是开玩笑的吧?秦姝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哪里像是生育五个孩子的人。” 薛晨跟华凤娇不住点头,认可梵苍的话。 燕溪山依旧冷冰冰的,陈述道:“小师妹今年已经三十多了,最大的孩子已经十五六了,小师妹的道侣比她大七岁。” 薛晨突然拍了拍脑门:“我想起来了!” 几人的疑惑目光集聚在他身上。 薛晨神色懊恼道:“秦姝之前就说过她有道侣还有孩子,我当初还以为她是开玩笑,如今想来,秦姝从不开玩笑,她所言句句都属实。” 华凤娇看向座椅上睡著的美人,不敢置信地说:“三十多岁,初入修真界不到一年,就已经是金丹修为,这样的绝世修炼天才,上一个还是燕道友,没想到你们师门又出现这么一个妖孽,还让不让人活了。” 燕溪山一改之前的冰冷孤傲,扬著下巴,骄傲地说:“师父说,小师妹从小就天资聪慧,无论她做什么都会做到最好,她很快就会超过我的。” 薛晨跟梵苍对视一眼,后者问道:“秦姝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之前玲瓏丹阁的人在凌云国追杀她,曾说过她不是修真界的人。” 燕溪山深深看了梵苍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 “小师妹所在的世界,灵气稀薄,不適合修士生存。” 薛晨追问:“那她为什么来修真界,是为了飞升成仙吗?” 燕溪山摇头:“小师妹是为了她道侣,那个男人……很好,时他们那个世界是最高主宰,他很疼也很宠小师妹,为了小师妹甚至连命都可以不要。” 薛晨的呼吸一滯:“你说的是那条金龙?!” 他以为秦姝是在修真界契约的金龙,没想到两人在灵气稀薄的世界,就已经是相识了。 燕溪山点头:“不错,事情比较复杂,你们还想知道什么,可以去问小师妹。” 潜意识,他说得已经够多了。 在几人说话时,单手撑著头的秦姝,身子一个不稳往下滑落。 燕溪山看到了,脚尖一转,刚要行动,一道耀眼刺目金光在帐內闪现。 从座椅上下滑的秦姝,被突然出现的身穿黑袍,笼罩住龙角的男人,稳稳地抱入怀中。 谢澜之双手抱著秦姝的柔软娇躯,那双被帽檐掩藏的漂亮金色眼瞳,扫视著不远处身形僵硬的四个男女。 他略一頷首,抱著秦姝消失在原地。 过了许久,华凤娇声音发颤:“他,他身上的气场好强,堪比化神期老祖!” 燕溪山道:“龙族自一出生就自带修为,更何况是纯血金龙一族,修为自然远超於人修。” 华凤娇不敢置信地问:“这两口子也太逆天了!他们真的是从灵气稀薄的大陆过来的?” 燕溪山没说话,只一味地点头。 薛晨、梵苍早就见识过,谢澜之一出手就毁天灭地的恐怖能力。 他们对此已经不再像最初那般震撼,满心满眼都是,要紧紧抱住两口子的大粗腿。 * 秦姝睁眼时,躺在须弥芥子的竹屋床上。 “醒了?” 靠窗的位置,传来男人温和舒心的悦耳声音。 秦姝扭头望去,看到躺椅上姿態优雅,矜持內敛,清贵淡漠的谢澜之。 男人不再是一袭黑袍,而是身穿宽鬆白衣,身前披散著发光的银色长髮,周身瀰漫出繚绕仙气,气度斐然。 这样高不可攀,气度疏离的谢澜之,仿佛隨时都要飞升离开,永远消失在自己的世界。 秦姝张开了双臂,软著声音说:“抱——” 谢澜之瞬移到秦姝的身前,轻而易举地把人抱起来,放到腿膝上坐著。 他挽起秦姝耳边的碎发,柔声问:“怎么这么粘人?想要了?” 第620章 阿姝,是我哪里不好吗? 秦姝的身形一僵,不敢置信地看著笑容玩味的谢澜之。 她气笑了:“你脑袋整天想什么,我就是想让你抱抱我!” 谢澜之隔著衣服,摩挲著秦姝的柔软腰肢,笑容依旧:“只要抱著阿姝,我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要拥有你,你知道的,我对你没有丝毫抵抗力。” 话毕,他仰头亲了一下秦姝的脸蛋。 秦姝的一颗心又甜又软,娇嗔地瞪著男人一眼:“油嘴滑舌。” 她放鬆地趴在男人的怀里:“澜哥,黑风谷太大了,我找不到爷爷怎么办?” 谢澜之抚摸著她的秀髮,柔声安慰:“不要著急,总会找到爷爷的。” 秦姝依恋地在男人肩头蹭了蹭,嗓音懒懒道:“幽冥的期將至,我怕再找不到爷爷,会跟很多化神、大乘期的老怪物们碰上,我如今的修为太低了。” “阿姝怕他们打你的注意?” “我一个金丹哪能引起那些老怪物们的注意,我只是担心爷爷跟二堂伯的安危。” 谢澜之沉默许久,忽地开口问:“要不要我帮你?” 秦姝抬头,疑惑地问:“怎么帮?” 谢澜之道:“龙族的追踪术,只是需要阿姝的一滴血。” 秦姝双眼一亮:“可以!” 不等谢澜之开口,她直接从指尖逼出一滴娇艷欲滴的血珠。 谢澜之盯著那滴瀰漫著香甜气息的血珠,喉咙发紧,眸底的金瞳竖起,透著无尽的龙族暴虐光芒。 秦姝没察觉他的状態不对,掛著血珠的手指,送到谢澜之的面前。 “这些够吗?” 谢澜之差点就没忍住张嘴,把那滴对他来说无比诱人的血吞下去。 他狼狈地移开视线,语气僵硬,低哑道:“够了。” 男人低哑到隱忍的声音,终於让秦姝发现谢澜之的不妥。 “澜哥,你出了好多汗,你怎么了?” “没事。” 谢澜之深呼一口气,快速调整情绪,一道金光笼罩在秦姝掛著血珠的手指上。 血脉追踪开启的那一刻,秦姝眼前浮现出眼繚乱的画面。 那些陌生的场景光速划过,很快停留在一座瀰漫著浓郁魔气的古城,秦姝在一家酒楼看到了无为子跟秦柏轩。 两人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周围是一些很平常的男女老少,他们除了脸上有些奇怪的纹路,看起来与普通修士没什么区別。 “阿姝,你看到爷爷他们了吗?”耳边响起谢澜之的询问声。 秦姝乖乖点头:“看到了。” 谢澜之深邃金眸凝著秦姝指尖的血,喉结轻滑,眼底闪过渴望。 他抑制著粗重呼吸,轻声问:“他们在哪?” 秦姝说:“在一座古城的酒楼。” 谢澜之的表情变得凝重,沉声问:“什么古城?” 秦姝沉默许久,才找到古城的名字。 “是魔都城。” 谢澜之的眉心紧蹙,叮嘱道:“阿姝,记住爷爷他们在哪家酒楼。” 秦姝乖巧道:“好——” 下一瞬,笼罩在秦姝手上的金光被撤去。 她感觉指腹一阵热意,低头一看,原来是谢澜之把她的手……放到嘴里。 一阵吸./吮,秦姝指尖的血消失不见。 谢澜之仿佛吸食毒素一般,面额泛红,透著无尽的魅惑风情。 秦姝一时看傻了眼,觉得气质仙气飘飘的谢澜之,秀色可餐,让她有些蠢蠢欲动。 她伸手抚摸男人精致如画的俊美脸庞:“澜哥,你真好看——” 谢澜之的呼吸重了几分,眼神沉沉地凝著秦姝。 “阿姝,爷爷他们去了魔都城,那里很危险,你要去找他们吗?” 秦姝呆呆地点头:“要去的,我很想爷爷。” 谢澜之真的太好看了。 好看到秦姝真的有点……想要他了。 秦姝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谢澜之的身体,立刻有了回馈反应。 猝不及防被偷袭的秦姝,几乎立刻软绵绵地倒在男人的怀里。 她不敢低头去看,只觉得谢澜之真的不一样了。 別出心裁的两个,存在感强烈到,让人想要忽视都难。 谢澜之在秦姝的脸上亲了一下,金色眼瞳深不见底,声音带著几分诱哄:“乖宝,我们双修好不好?” 秦姝瞥了一眼男人的逆天长腿,支支吾吾道:“不是昨天才、才……双修过。” 说实话,她有那色心没那色胆,实在是怕了谢澜之。 这段时间的双修,谢澜之一直很安分守己。 可秦姝能察觉到,谢澜之已经快忍到极限了。 谢澜之很轻的笑了一下,把秦姝耳边的碎发挽到耳后,近乎宠溺的温柔声音在秦姝耳畔响起。 “魔都城太危险了,那里是魔域的中心区域,不止有很多魔修,还是魔尊的老巢,我不放心你独自前往,如果你要去找爷爷,我要隨时在你身侧。” “真的?!” 秦姝听到谢澜之会时刻在身边,眼底闪过几分惊喜。 谢澜之望进她沁染喜悦的眼眸,眸色暗了暗,优美薄唇缓缓翕动。 “我神魂不稳,为了能长时间陪伴你身边,我们需要进行真正的双修。” 秦姝泛起水光的眼眸浮现出疑惑:“真正的双修?” 谢澜之把人平放到身侧,翻身覆去。 他亲了亲秦姝的红唇:“不错,真正的双修,阿姝要吃一番苦头了。” “!!!”秦姝猛地睁大双眼,意识到了什么。 她不敢置信地低头,看向男人的腰带下方,有些蓬.起的衣服。 秦姝声音发紧地问:“你的意思是,要、要两……一起?” 谢澜之瞧著她受惊的模样,安抚性地亲了亲:“嗯,阿姝怕不怕?” 秦姝搭在男人肩上的手,指尖微微蜷起,脸上爬满了抗拒与惧意。 废话! 她能不怕么! 一个够受罪了,再来一个,岂不是要了她的命! 就在秦姝准备拒绝时,谢澜之吻住她微启的唇。 男人声音含糊不清:“你要去魔都城,这件事就没得商量。” 想要逃离的秦姝闻言,脑海中浮现出爷爷和蔼慈爱的笑容,渐渐软化不少。 可她依旧害怕,用商量的口吻说:“澜哥,我们慢慢来好不好?” 谢澜之温柔地俯视秦姝,哄人的话张嘴即来:“好,都听阿姝的,保证让阿姝满意,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会让你喜欢的。” “……”秦姝被羞得说不出话来。 * 须弥芥子的天变了。 天地一片昏暗,唯有竹屋的夜明珠,绽放出若有若无的亮光。 谢澜之跟秦姝的修炼进展,起初並不顺利。 为了让秦姝提前適应修炼,谢澜之做了很多很多准备,不惜亲身上阵准备。 他如虔诚的朝圣者,甘心弯膝,去膜拜他的神明——秦姝。 许久之后…… 秦姝把灵力集聚丹田时,神智开始模糊不清,谢澜之的忍耐也坚持不下去了。 秦姝卸了力地躺在床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整个人都散发出慵懒的媚態。 倏地,她眼底瞳孔骤然紧缩,红唇微张,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谢澜之如瀑布似的银髮,在虚空中飞扬,轮廓分明的俊美脸庞,略显扭曲与几分痛苦。 他开始调动体內的灵力,仰著头,脖子上的青筋浮现出来,整个人都处於一种无法自控的癲狂状態。 那是龙族在品尝到,真正的情/欲/滋味后,无法自控的正常现象。 秦姝被嚇到了,凝聚在丹田的灵力,差点溃散。 同时她也体会到,何为劈骨之痛。 秦姝脑海一片空白,心底闪过一个想法——她会死在这次修炼中。 要逃! 必须要逃! 秦姝拼尽全力的挣扎。 可她忘记自己被双刃剑定住,狼狈地转身,逃离浑身瀰漫著恐怖危险气息的谢澜之。 “阿姝,你要去哪?修炼才刚开始。” 秦姝的后颈被钳住,谢澜之俯身贴著她的后背。 秦姝不停摇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谢澜之也不需要她的回答,彻底放飞自我的品味,今夜成为小点心的小娇妻。 “宝贝,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你说出来,我改好不好?你可以不满,但不能逃。” “阿姝,你亲口答应过我的,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不然我要生气了……” 隨著谢澜之的每一句话出口,秦姝丹田都能感受到,不属於自己的源源不断灵力补给。 她如同立在摇摇欲坠的树枝,隨著突袭而至的大风,隨风摇曳。 可怜,弱小,又无助。 谢澜之失去了清醒理智,满心满眼都是秦姝背对著他,毫无保留展现出来的白皙、优美、美得惊心动魄的薄背。 在秦姝被灵力衝击陷入昏迷的时候,谢澜之也没有停。 秦姝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自己坠海了,在伸手不见五指黑的海底,被不知道什么古怪的妖兽缠住。 妖兽拖拽著她往后扯,准备送到嘴边饱餐一顿。 秦姝根本挣扎不开,只能眼睁睁自己即將被妖兽给生吞了。 在她等死的时候,恼人的妖兽像是猫逗老鼠一样,圈著她被束缚疼痛不已的身体,不停丟来丟去,像是孩童得到心心念念的玩具般新奇,且乐此不疲。 秦姝恼羞成怒了,顾不得害怕,怒吼一声。 “够了!別玩了!” 得偿所愿,沉浸在欲/海修炼的谢澜之,动作一顿。 他抬头看向瘫在华丽锦被上,绽放出无尽嫵媚风情,因为不开心黛眉紧蹙的秦姝。 谢澜之知道这次的双修修炼,对於秦姝来说不好受,可他依旧停不下来。 仅一瞬犹豫,谢澜之就选择了继续…… 第621章 魔尊选秀,阿姝被抓包 秦姝是在第三天下午醒来的。 她在身体被重组的酸麻、疼痛、异样感受中,缓缓睁开一双美眸。 坐在床边椅子上的谢澜之,就这么尽入她眼底。 宽肩窄腰,骨相清贵的男人斜靠在椅背上,手上拿著一本书,仿若只可远观不可近瞻的仙人,高贵与优雅並存的强烈视觉衝击,是秦姝爱极了的样子。 秦姝回想昨晚堪称酷刑的双修,心中的恼怒,瞬间就消影无踪。 窗外的光芒在谢澜之的身上,镀了一层温暖光芒,男人低眉敛目,修长指尖翻动书页。 这一幕落在秦姝的眼中,有种岁月静好的悠然,让她心底也產生了说不出的甜蜜满足。 谢澜之似是察觉到秦姝的强烈视线,密长眼睫轻眨,如一把小蒲扇缓缓上撩。 男人平静无波的金色眼瞳,剎那间绽放出温柔笑意光华。 “阿姝,你醒了!” 谢澜之拿著手中的书,起身走到床边坐下。 他在秦姝开口之前,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秦姝摇头,想要起身爬起来,痛感袭来,令她浑身冒出细密的冷汗。 嘶! 太疼了! 疼得她不想原谅谢澜之了。 谢澜之小心翼翼地把人抱在怀里:“抱歉,昨晚是我的错,没有控制好自己。” 秦姝下意识说:“不怪你,毕竟……” 她一开口,就被自己粗哑破碎的声音惊到了。 谢澜之瞧著秦姝的表情变化,隔空把桌上的水杯取来:“喝口水润润嗓子,你前天喊得太多了。” “……”秦姝眼刀子斜睨著男人,那眼神似是在说,还不是因为你欺负我! 谢澜之察觉出秦姝要发火了,不敢再吱声,把水杯递到她嘴边。 秦姝收起眼刀子,趴在男人的怀里,温顺地小口小口喝水。 她乖巧的模样,落入谢澜之的眼底,眸光深了几分。 太乖了。 乖得让他又想欺负人了。 前天的秦姝真的好乖、好软、好甜,还很好吃。 好吃到谢澜之已经开始期待,他们的下一次,身心合一的双修了。 秦姝喝完一杯水,懒洋洋地趴在谢澜之的怀里,两只手把玩著男人的银色长髮,將耳侧的长髮编成数个小辫子。 斜倚在床上的谢澜之为了哄人,任由秦姝在他头上为所欲为。 秦姝玩够了,又开始折腾谢澜之身上的衣服。 男人仅穿了一件轻薄的白色长衫,布料柔软轻盈,秦姝也不知道是发泄还是觉得好玩,蕴含灵力的指尖,如同利刃一般把衣服划成一条一条的。 谢澜之紧绷赤倮的胸膛,很快显露出来,包括那平日甚少见天日的两点。 秦姝玩得没意思,准备换地方折腾的时候,眼尾余光不经意瞥到谢澜之手上的书。 她眉梢微挑:“你在看什么这么认真?” 秦姝的嗓音恢復了几分,之前的勾人温软。 谢澜之把正在看的书送到秦姝面前,不顾她目瞪口呆的表情,柔声解释:“前天双修並不顺利,我临时抱佛脚,准备多研究一下,下次一定不会再让你没有意识。” 啪! 秦姝把男人手上有图有註解的书,直接打落在床上。 她气汹汹道:“你还知道我晕过去,我人都没反应了,也不见你收手,哪有你这样的!” 谢澜之眼神包容地看著发脾气的秦姝,心底狠狠鬆了一口气。 终於发脾气了。 他还真怕秦姝把自己给憋坏了。 谢澜之握著秦姝的手,送到唇边亲了一下:“是我的错,第一次有点太激动了,没控制住,我保证没有下一次了,阿姝原谅我好不好?” 他深情温柔的金色眼瞳,满是真诚地望著秦姝。 男人这般示弱,秦姝哪里受得了,一颗心登时软化了。 秦姝又不想就这么没鬆口,傲娇地轻哼一声,趴在男人的怀里不出声了,一副我还在生气,没有原谅你的样子。 谢澜之如此了解秦姝,自然知道她这是不气了。 他摸著秦姝的秀髮:“阿姝,接下来半个月,我能一直陪在你身边。” 秦姝满目惊喜:“真的?” 谢澜之点头:“真的,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就出发去找爷爷。” 秦姝闻言立刻爬起来:“我们现在就出发!” 她刚下床,双腿一软,软绵绵地往地上倒去。 一双有力的胳膊把人稳稳地接住。 “阿姝,你需要休息。” 秦姝扶著男人的胳膊站稳,撒娇道:“你抱我去外屋。” 谢澜之不敢不从,把人抱起来送到外面。 秦姝从摆满药瓶的药架上,隔空取来一个青色瓷瓶,从里面倒出一枚瀰漫著灵气的灵丹。 她前脚吃下灵丹,后脚就开始活蹦乱跳了。 “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可以出发去找爷爷了!” 恢復活力的秦姝,没看到谢澜之暗下来的金色眼瞳,以及藏匿於眸底深处的某种光亮。 谢澜之压下想把秦姝拉上榻的衝动,却无法控制自己不脑补,不再担心秦姝双修时会吃苦,可以为所欲为的把人翻来欺负的想法。 他走到秦姝面前,笑意温柔:“好,我们去找爷爷。” 两人刚出须弥芥子,一道鬼哭狼嚎声音响起。 “秦姝!你终於出现了,我还以为你出事了!我差点就跟梵苍这狗东西分道扬鑣!” 语速极快的薛晨,面色憔悴,眼底爬满了红色血丝。 再看他身边的梵苍、燕溪山,都是一副没休息好的担忧模样。 秦姝对他们温婉一笑:“抱歉,有点事耽误了几天。” 梵苍、燕溪山、薛晨三人见人没事,心底都鬆了口气,在看到站在秦姝身后,身穿黑袍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谢澜之时,他们的表情纷纷变了。 这煞神怎么出现了! 秦姝牵著谢澜之的手,对几人介绍:“这是我道侣,他叫谢澜之,你们喊他澜哥就行。” “澜哥好!” 薛晨是最识趣的一个,张嘴就喊人,毫无压力。 梵苍语气有些僵硬地喊人:“澜哥——” 天知道,他的年龄比谢澜之还大。 谢澜之抬头露出那双泛著冷意的凉薄金眸,对两人矜持頷首,算是打过招呼了。 燕溪山眼神探究地打量著谢澜之:“妹夫好。” 谢澜之眉梢微挑,神色玩味地点了点头:“你好——” 两人的视线在虚空中碰撞,战意火滋滋响,空气陷入让人窒息的凝滯。 薛晨摸了摸身上的鸡皮疙瘩:“嘶——怎么突然这么冷了?” 梵苍眉梢微挑,目光在谢澜之、燕溪山的两人身上来回打量。 这两人分明没有敌意,却都释放出浓浓的战意。 秦姝察觉到不对劲,拧著眉道:“你们都收敛点,我有正事要说。” 宠妻狂魔谢澜之,立刻收回视线。 秦姝对屋內的另外三个男人说:“我要去魔都城去找爷爷,这次就不带你们一起了,你们留下来寻找幽冥,我找爷爷会回来找你们匯合的。” 梵苍问:“你一个人能行吗?” 薛晨道:“不行,我不放心,我要跟你一起!” 燕溪山的声音失去沉稳:“小师妹,你確定师父在魔都城?那里是魔尊的老巢!” 秦姝对三人有所保留:“我也不清楚,我想去碰碰运气,而且我也不是一个人去,澜哥会陪著我。” “我要跟你一起!” 怀中抱著剑的燕溪山,走到秦姝的身后与谢澜之站起一起。 秦姝没有出声,而是看向谢澜之,男人轻轻点头。 * 魔都城。 秦姝、谢澜之、燕溪山刚一进城,就去了无为子出现过的酒楼,然后听到魔尊选秀的消息。 三人面面相覷,神色古怪。 隔壁位置上的魔修还在感嘆:“三年一度的选秀,不知道这次魔尊会选几个夫人。” 另一个魔修羡慕地说:“我要是女人也要参加选秀,如果能被选上,进了魔宫就是吃香的喝辣的,还会有源源不断的修炼资源,想想就爽!” “你可拉倒吧,就你这副尊荣,魔尊得把你丟进万骨枯。” “嘖——我就这么一说,魔尊已经有六十八房夫人了,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凑齐一百……” 秦姝的表情別提多精彩了。 六十八房夫人,三年一度选秀,这魔尊比人间帝王还享受。 在秦姝听眾人八卦的时候,发觉周围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多。 有个中年魔修拎著酒壶过来,目光惊艷地打量著秦姝。 “你长得这么美,为何不参加魔尊选秀?” 男人冷硬的口吻中,带著几分质问。 谢澜之的金色眼瞳微眯,冷冷地盯著中年男人。 秦姝察觉到他不高兴了,握著谢澜之的手举起,对来者说:“我有道侣了。” 魔修视线落在被黑炮笼罩的谢澜之身上,发出冷嗤声:“此人藏头露尾的,哪里有魔尊好,你如果参加选秀,必拔得头魁,要是能討了魔尊的欢心,成为正夫人也不是不可能。” 他没把谢澜之当回事,还在苦口婆心地劝秦姝去选秀。 秦姝脸上偽装出疏离笑容,心下却把眼前的魔修骂了个狗血淋头。 她参加个狗屁选秀! 那魔尊都是烂黄瓜了,谁稀罕! 中年男人见秦姝不为所动,抬手击掌:“来人,把这女子送去选秀!” 剎那间,一群身穿黑袍的魔修出现,把秦姝三人团团围住。 第622章 阿姝表白,最喜欢澜哥了! 秦姝的神色怔忡一瞬,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眼神斜睨中年魔修。 她语气不確定地问:“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太听清。” “嗤——!” 同桌的燕溪山,喉咙发出嘲讽声响。 他似是感到可笑至极,眼底浮现出幸灾乐祸的情绪。 这魔修当著谢澜之的面挖墙脚,活得不耐烦了吧! 中年魔修有些恼羞成怒,下巴轻抬,傲然地说:“魔界所有出色女子,都要参加魔尊选秀,你必须去!” 秦姝笑了,笑意不达眼底。 她用胳膊碰了碰,一直安静无声的谢澜之。 “澜哥,这人想让我参加选秀,你怎么看?” 谢澜之端著酒杯的动作一顿,把杯中酒送到嘴边,一饮而尽。 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缓缓撩开头顶的帽子。 那对金光闪闪,霸气又漂亮的龙角,出现在眾人的视线中。 “龙族!” “竟然是金龙一族!” “龙族为什么在魔界出现?” 酒楼的大厅,陷入短暂的寂静,很快响起激动的惊呼声。 他们根本没有注意谢澜之的惊人容貌,眼神发光,目光崇敬地盯著他头上的那对神圣龙角。 谢澜之缓缓撩起眼皮,金色竖瞳冷冷地睨向中年魔修,声音更是淬了寒意。 “你让我的妻子去参加选秀,是把我当成死人吗?” 中年男人的脸色变得惨白,眼底浮现出惊恐与震惊,嘭的一声跪在地上。 “我……我不知尊者身份,还请尊者原谅我的衝撞,我绝对没有冒犯夫人的意思!” 他低垂著头,浑身都抖得不成样子,害怕极了。 秦姝眨了眨眼,被这一幕搞得很迷茫,眼神探究地盯著谢澜之。 谢澜之唇角勾起冷冽弧度,轻嗤一声:“你让我妻子去参加魔尊选秀,难道不是在冒犯她?” 啪!啪!! 中年魔修扬手狠狠给了自己两巴掌。 他膝行对秦姝磕头,颤声求饶:“我刚刚得罪了,还请夫人饶命!” 啪!啪!! 中年魔修又抽了自己两巴掌,声泪俱下道:“是我眼瞎,不知尊者与夫人的身份,是我罪该万死,是我冒犯了二位,请夫人饶我一条狗命!” 秦姝看著又抽了自己几巴掌的中年魔修,略微歪了歪头? “你的態度转变很奇怪,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中年魔修停止掌摑,眼神惊恐地瞥向谢澜之,对上他那双凉薄无情的金色眼瞳。 他浑身一颤,惶恐不安地说:“是小人有眼无珠,没看出金龙大人的身份,是小人猖狂,冒犯了夫人,是小人衝撞了二位……” “停!”秦姝有些头痛地按揉侧额:“我问的是你的態度转变原因,不想听你说这些废话!” 中年魔修身体一颤,满脸的为难,不明白秦姝究竟想要听什么。 还是燕溪山看不下去,主动开口:“小师妹,龙族在魔界的地位超然,尤其是金龙一族,比之魔尊更有號召力与话语权,如今的魔界魔尊是条黑龙,也是龙族最劣质的血脉。” “……”秦姝微微睁大双眼。 原来还有这样一说,那谢澜之岂不是魔界之主? 秦姝漂亮的眸子盯著谢澜之,不等她开口询问,男人缓缓点了点头。 只听哗啦一声! 距离他们最近的桌位,之前交谈魔尊选秀的几个魔修,动作急促地站起来,朝谢澜之所在的位置,嘭嘭几声跪下。 “小的见过金龙大人!” 几人的语气满是激动与恭敬,態度更是无比的虔诚卑微。 谢澜之的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白皙如玉的手拎起酒壶,又倒了一杯酒。 大厅的其他人见此,也纷纷动了,下跪声接二连三响起。 所有魔修都双膝跪在地上,叩拜血脉纯正的谢澜之。 “小人见过金龙大人!” “……见过金龙大人!” 秦姝扫视周围磕头跪拜的一眾魔修,嘴巴微微张开,好半天都没有闔上。 燕溪山碰了一下秦姝,往日冷漠的俊美容顏露出几分玩味。 “小师妹似乎很意外?你不知道魔族大多都是妖修,人修墮魔少之又少?” 秦姝好半天才调整好面部表情,眼神幽怨地睨他一眼。 “我要是早知道,就不会这么震惊了。” 燕溪山笑弯了双眼:“我一开始还以为,你道侣每天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是不想暴露金龙身份,没想到我们刚入魔界,你被不长眼的欺负,他这么快就自爆身份了,你们这是真爱啊。” 秦姝假装没听出他的打趣,眯著眼睛打量神色平静,无动於衷的谢澜之。 她语声低哑地问:“澜哥,你还有什么事瞒著我?” 谢澜之自从来到修真界后,好像越来越神秘了。 谢澜之把手中的酒杯,递到秦姝的唇边,语声温柔地说:“阿姝,如果我说,在踏入魔界区域后,才知道龙族在魔界的尊崇地位,你信不信我?” 他没有说假话。 一代又一代的龙族传承,那么多的记忆涌入谢澜之的脑海中。 他需要在陌生的修真界慢慢摸索,才能让脑海中的记忆变得清晰,至於埋藏到角落里的记忆,则需要接触事情的本源。 就比如,龙族在东域大陆分两派,一派是正道的灵力修炼,一派是走捷径的魔修。 无论是哪一派,龙族都以金龙一族为尊,只要金龙现身,就拥有號召两派龙族的特权。 秦姝低头抿了一口魔界的灵酒,少量的魔气顺著酒水滑入喉咙,魔气被经脉的灵力炼化,少量灵力朝丹田方向涌入。 她凝著男人的矜贵斯文面容,红唇缓勾:“只要你说,我就信。” 谢澜之笑了,揉了揉秦姝的柔软髮丝。 “走,带你去看那条黑龙选秀。” 秦姝挑眉道:“好啊——” 两人一龙前脚离开,酒楼大厅过了好半天,响起接二连三的吸气声。 “天啊!没想到我有生之年,竟然能瞻仰一条金龙的真容!” “龙族果然越是尊贵的血脉,容顏与气度越不凡!那条金龙大人长得太妖孽了!” “金龙的纯正血脉镇压,比咱们的魔尊不知道强多少倍,魔界之主该不会是要换主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姑奶奶我要去参加金龙大人的选秀,哪怕是在魔宫当个洗脚婢也值了……” * 魔尊选秀现场,挤满了密集的魔修。 秦姝跟重新戴上帽子的谢澜之、燕溪山三人,飞身而起,在最高的建筑物上停留,俯视著选秀现场。 选秀已经进行到一半,一个个枝招展的美人,安分守己地走向临时搭建的平台。 她们对坐在上方,被几个穿著清凉,各有风情的美人簇拥著的魔尊行礼。 秦姝看到坐在金子打造座椅上的魔尊,眼底闪过一抹诧异。 这魔尊长得可真的是……风清俊朗,瀟洒不羈,一点都不像是魔修。 燕溪山似是也没想到魔尊长成这样:“这人长得人模狗样的,看著不像是魔修。” “是吧,我也觉得。”秦姝赞同地点了点头。 谢澜之的璀璨金瞳盯著秦姝看了看,漫不经心地问:“阿姝也觉得他好看?” 秦姝本来在欣赏美人,一听谢澜之这没多少情绪的话,求生欲快速上线。 她搂著男人的胳膊,嘴甜道:“还行吧,没有澜哥好看!” 谢澜之眉梢微挑,指腹勾了勾秦姝的掌心,语气纵容宠溺:“阿姝若是喜欢他也没事,毕竟能入你眼的人不多。” 秦姝有种浑身发毛的感觉,仰头去寻找今天的太阳。 太阳这是打西边出来了? 谢澜之的醋罈子什么时候这么稳定了。 不仅大方到让人毛骨悚然,还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像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秦姝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我不喜欢他,我最喜欢澜哥了!” 她与男人的手十指相扣,娇媚动人的脸上露出乖巧笑容。 这副討好的模样,落入燕溪山的眼中,抱在怀里的剑都要出鞘了。 他皱著眉,冷冷道:“师妹,他连你看个男人都要管吗?这么霸道的人不如休了!” 燕溪山见不得师父最疼爱的孙女,这般看谢澜之的脸色生活。 秦姝眸底的温情顷刻间褪去,像是看傻子一样盯著燕溪山:“你是不是忘了,我跟澜哥是夫妻?他要是欣赏其他女人,换我我也会不高兴。” 燕溪山想到师尊说的,在小师妹的世界是一夫一妻制,夫妻要彼此忠於对方。 他哑口无言,缓缓闭上了嘴,只是脸上还是不服气。 以秦姝的身份,別说是看其他男人几眼了,就算是她多找几个男人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毕竟在修真界没有所谓的一夫一妻制。 修真者漫漫长生,再深的感情也会隨著百年,几百年,上千年,乃至几千年的相处中逐渐变淡。 很多年轻时举办过道侣大典的夫妇,在天长日久中感情被消磨殆尽,都会心照不宣的出去找些新鲜感。 秦姝不知道燕溪山在想什么,搂著谢澜之的胳膊,对下方还在继续的选秀发表各自的意见。 “这个魔尊也太有福气了,我看每一个上台的女子,都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谢澜之瞧著秦姝认真的神色,浅笑出声:“她们都没有阿姝美。” 秦姝表情一愣,被哄开心了,笑弯了双眼:“油嘴滑舌。” 第623章 不速之客,见过金龙尊者 选秀很快就结束了。 秦姝听著下方的议论,得知这次选秀总共有二十八人被选中。 燕溪山唏嘘不已:“再差四人,就凑成百人后宫了,这任魔尊对床榻上的那点事这般痴迷吗?” 秦姝听著他的感嘆,一点都没有当初在梵音宫水牢,被女修门当做修炼器物一样利用的介意,坦荡到让人觉得,那些遭遇根本不值一提。 修真界的人对於贞操……这么能不看重的吗? “阿姝,我们该走了。” 谢澜之揽著秦姝的腰肢,把人用黑袍笼罩,瞬间消失在原地。 燕溪山见此,连忙循著两人的踪跡追去。 下方,魔尊庄凌春的血红双眼,紧紧盯著三人消失的地方。 就在刚刚,他感受到一股喘不过气来的血脉压制,刚锁定位置,就看到秦姝惊为天人的娇艷动人容顏。 还不等他细看,就被身穿黑袍,全副武装的男人给藏起来带走了。 庄凌春略显凌厉有点凶的剑眉上挑,唇角勾起一抹玩味弧度,眼底流露出一丝遗憾。 那般出色的美人,要是能被他搜集在魔宫,什么都不做,日日看著都足以让人心情愉悦。 庄凌春挥了挥手,身后的年长魔修走上前。 “魔尊?” “去查查刚刚的美人行踪。” “是——” * 秦姝三人离开选秀现场,在偌大的古城寻找无为子、秦柏轩的踪影。 谢澜之提议道:“阿姝,你可以试试发动血脉感应。” 秦姝按照他说的方法,开启血脉感应。 “噗——” 秦姝刚发动灵力感应,喉咙涌来一股腥甜。 谢澜之盯著她唇角的血色,搂著人擦拭血跡,沉声问:“怎么回事?” 秦姝眉头紧锁,轻轻摇头:“我也不知道,感觉有股力量在阻止我,我想要硬碰硬的时候气血翻涌,被那股力量反噬了。” 她声音忽然提高:“爷爷不会出事吧?” 谢澜之轻抚秦姝的后背安抚:“不会的,爷爷是化身巔峰境界修为,距离大乘期修为仅有一步之遥,在东域大陆能伤到他的人没有几个。” 秦姝闻言鬆了口气:“那就好,为什么我感应不到爷爷?” 谢澜之不確定地说:“他们也许是遇到了什么事,又或者有其他人想要凭藉血脉感应锁定他们的位置,爷爷不得不斩断血脉感应。” 秦姝眉心紧蹙,忧愁地问:“那我们该去哪找人?” 谢澜之捏了捏她的掌心,声音沉稳带著一丝篤定:“慢慢找,魔界主城就这么大,早晚有一天会碰上的。” 秦姝:“那我们岂不是要先找个落脚地?” 燕溪山出声:“我知道这里有修炼室,不止適合魔修也適合人修。” 三人很快找到修炼室。 “老板,来两个房间!” 柜檯內的男人,头也不抬道:“你们来晚了,就剩一间小型修炼室了。” 秦姝眼底露出诧异光芒:“生意这么火的吗?” 正在算帐的老板,听到悦耳中透著娇媚的柔软女音,没忍住抬头。 这一看,嚇得他眼底瞳孔急剧收缩。 身材绝艷曼妙,长相娇媚入骨,肤如凝脂,生动艷丽的女子。 一身黑袍,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头顶凸显出龙角痕跡的神秘男子。 还有面色冷然,好像欠他八百万灵石,怀中抱剑的剑修。 这三人怎么看怎么像,今天闹得人尽皆知的金龙一族三人组。 老板的眼珠子一转,露出諂媚笑容:“几位客官稍等,我这就让人再去找找,看看有没有客人没打招呼提前走了的房间!” 他招手让店里的侍从去楼上找房间。 秦姝打量著態度转变的老板:“多谢老板,两个房间怎么收费?” 老板刚想挥手说不收费,对上秦姝警惕探究的目光,话音一转:“一间修炼室二十块上品灵石,两间修炼室三十块灵石。” 这是比修炼室的成本价还低的收费。 换做是其他人,最次的房间也要上百块上品灵石。 秦姝闻言从须弥芥子拿出上百块灵石。 “先住三天,这是定金。” 老板失神地看著桌上的灵石,第一次觉得赚钱没那么开心。 如果可以,他想分文不取,想牢牢抱住金龙大人的粗腿。 “老板,找到房间了!” 老板连忙走出柜檯,对秦姝三人殷勤道:“三位贵客请跟我来!” 秦姝跟谢澜之的修炼室比较宽敞一些,里面收拾得也很乾净,老板见他们露出满意神色,带著燕溪山离开。 房门刚关上,秦姝被谢澜之出其不意地抱起来。 “啊——” 秦姝嚇了一跳,发出惊呼声。 谢澜之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这里灵气这么浓郁,很適合双修。” 秦姝眼底浮现出惊惧,回想前几天堪称酷刑折磨的修炼,声音哆嗦:“不行,我们才双修过,太频繁了,我受不住的。” 谢澜之凑近秦姝耳边,温柔嗓音带著几分蛊惑跟诱哄。 “乖宝,你总要適应,这次会比上次好受不少。” 秦姝还是摇头:“不行,绝对不行!”她挣扎著要跳下来。 谢澜之收紧力度,抱著人直奔室內的床榻,以不容拒绝的力度,把人平放到床上摁住。 他低头亲吻秦姝,声音含糊不清,示弱道:“我忍不了了,阿姝疼疼我好不好?” 秦姝的推拒,瞬间软化下来。 就是这片刻的犹豫,让秦姝的眼尾很快泛起緋色,瀰漫到脸颊跟耳根。 秦姝哭了。 本就薄的眼皮,红得楚楚可怜,眼窝聚满了泪水。 隨著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泪水从眼窝滚落,在眼角滑出一道惹人心怜的泪痕。 “阿姝,你喜不喜欢?” 谢澜之声音喟嘆,蛊惑地询问。 再次体会到双修之苦的秦姝,的確没了初次那般难受,可她依旧没办法適应。 她泛著泪意的眼眸,盯著动情的谢澜之,咬著牙骂道:“牲口!” 这也不算是骂人,而是陈述事实。 金龙一族拥有的得天独厚资本,让谢澜之如牲口一般嚇人。 谢澜之眼底酝酿著疯狂的欲./望,被秦姝骂了也当做是夸奖,至於欺负人的时候,自然更无法手下留情了。 圣洁柔美的秦姝,彻底沦为金龙爪下的猎物,如同咸鱼被翻来覆去。 夜,很漫长。 结束时,秦姝已经连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她昏昏欲睡的时候,清楚察觉到谢澜之在给她上药。 秦姝紧闭的唇被轻轻掰开,味道熟悉的灵丹被送到嘴里,身上的疼痛与疲惫很快消失。 谢澜之赤著膀子,坐在床边观察了一会,秦姝紧皱的眉心鬆缓,男人轻轻笑了。 秦姝当著他的面服用灵丹,变得活蹦乱跳,谢澜之就有了把人一吃再吃的打算。 看著昏昏欲睡的秦姝,谢澜之的心像是被猫爪子挠了一下。 他意犹未尽,把人揽入怀中,准备再来一次双修。 就在谢澜之的唇,吻住秦姝的时候,不知道是感应到什么,眼底的情./欲褪去,金色眼瞳很凶地盯著门外。 谢澜之放开秦姝,隔空把丟在地上的黑袍取来。 他那双逆天的大长腿一迈,赤脚踩在地上,把床榻两边的床幔放下,又在周围布下结界。 谢澜之浸染凉意的声音响起:“进来!” 吱呀一声!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白天选秀的魔尊,庄凌春缓步走进来。 庄凌春血红双眼探究地望著谢澜之,看到他胸前的曖昧,眼神一愣,冷硬的脸上露出几分不知所措,视线快速上移,看到谢澜之惊为天人的脸庞。 庄凌春呼吸一滯,眼底流露出惊艷光芒,一时间呆住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谢澜之泛著冷意的眉心紧拧,沉声问:“你来做什么?” 庄凌春回神,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视线再次上移,看到谢澜之头顶的威风凛凛的金色龙角。 他眼底流露出渴望与羡慕。 谢澜之察觉到他的视线热度,扯了扯唇,发出一声轻笑。 “嘭——!” 庄凌春听出那声轻笑中,暗含几分不耐,双膝一软,狠狠砸在地上。 “庄凌春见过金龙尊者,得知金龙现世,前来请安。” 谢澜之赤脚走向室內的座椅,姿態放鬆慵懒地斜靠著,漫不经心地开口。 “这么迫不及待的赶过来,是怕我夺走你的魔尊之位?” 低垂著头的庄凌春,清楚看到男人因刚结束双修,微微泛红的脚踝,还有脚背上隆起的淡淡青筋。 线条流畅的双脚,兼具纤细与適度肉感,展现出优雅的平衡感,脚趾修长如雕刻艺术品,传递出力量与稳重的特质美感。 庄凌春失神地盯著,宛如艺术品般优雅完美的双脚,一时间失了音。 谢澜之双腿交叠,端起桌上的茶水润了润嗓子。 期间,庄凌春还是不发一言。 谢澜之的耐心告罄,沉声命令道:“过来!” 庄凌春膝行爬上前,嗅到一股冷冽夹杂著女子清香的气息。 他动了动鼻子,稍稍屏住呼吸,有些受不住这股带有衝击感,还有金龙血脉气息的压迫感。 “嘭——!” 谢澜之交叠在上的那只脚轻抬,照著庄凌春的心窝踹去,一脚把人踹趴在地上。 庄凌春脸上爬满惊惧,以最快的速度爬起来,再次跪在谢澜之的脚下。 “尊者息怒,在下深夜来此,只为拜见尊者与尊夫人!” 第624章 这么娇,这么让人喜欢 谢澜之稳坐如山,眼底瀰漫出一丝不曾在秦姝面前,展露出来的內敛本性暴虐。 他嘴角上扬,脸上露出淡淡笑容,不疾不徐。 “非得踹你一脚,才会好好说话?” 庄凌春把头死死压著,诚惶诚恐,声音略微提高:“不敢——” “闭嘴!” 谢澜之厉声打断她,不经意提高的声音。 他侧眸去看躺在床上的模糊身影,收回视线转而盯著庄凌春,眼底染上一抹阴鷙。 男人一直勾著的笑意慢慢地凝结在唇角,嗓音刻意压低,冷冷的开口: “我不知道你想来打探什么消息,我可以清楚告诉你,我对你所掌管的魔界没有任何兴趣!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否则我不介意把你的魔界,给搅个翻天覆地!” 庄凌春猛地抬头,神色惊慌:“您误会了……” 他辩解的声音,再次不经意提高。 谢澜之不等庄凌春话说完,瞬移到他面前,单手死死掐住脆弱纤细的脖颈。 他浸染凉意的嗓音威胁道:“我夫人在睡觉,你敢吵醒她,我扒了你的龙鳞!抽了你的龙筋!” 庄凌春这才意识到,谢澜之的两次发怒,好像都是因为自己声音太大,要吵醒谢澜之正在沉睡的夫人。 他忍受突如其来的窒息,憋红了脸,眼神哀求地点了点头。 谢澜之把人甩在地上,回到原位飘然入座。 “不管你是什么目的,我都不想跟你们有任何牵扯,不要来打扰我的平静生活。” 他低垂著眼眸,用乾净的手帕擦拭,触碰过庄凌春的那只手,慢条斯理的动作极为认真。 庄凌春抬头看到这一幕,眼底流露出一丝委屈与受伤。 他是魔界之主,即便是黑龙一族,也是至高无上的龙族,竟然被金龙大人这般嫌弃。 谢澜之把用过的帕子,隨手丟在空中,一道幽蓝火焰將手帕点燃,顷刻间化为灰烬。 他垂眸去看,跪在地上的庄凌春:“你怎么还在这里?” 庄凌春摸了摸青紫的脖子,微微頷首,起身后退数步,放轻脚步离开房间。 谢澜之唇角勾起一抹玩味弧度,眼底的暴虐消散,浮现出浅淡的温和,还有一丝几不可察的恶趣味。 * 秦姝睁开双眼时,天光大亮。 她不是自然醒的,有什么轻如羽毛般的东西在她身上游走,搞得她心尖发麻,透著一丝痒意,很是恼人。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她睡眼惺忪地望著窗外的亮光,顺手抓住还在作乱的手。 “別闹我了,没睡够呢——” 沙哑嗓音,又娇又软,还透著一丝媚意。 谢澜之把人揽入怀中,两人再次密不可分。 因著昨日修炼时的便利,他非常顺利地,再次把秦姝占为己有。 秦姝发出一声不太舒服的鼻音,哼哼唧唧的,像是在撒娇。 她泛红的耳畔,被吹起一阵热气,是谢澜之故意在喘。 “阿姝,这么好的双修机会,不要浪费了。” 秦姝的眉心紧蹙,肢体上没有拒绝,嘴上抱怨:“澜哥,你变坏了。” 谢澜之的牙齿,咬住她染了緋色的耳朵,轻笑著问:“哪里坏?” “哪有你这样的,我还没睡够,故意把我闹醒也要折腾。” “阿姝这话可是冤枉我了,明明是你睡觉不老实,在我怀来乱蹭,先把我给吵醒的……” 谢澜之的话还没说完,矜贵斯文的脸庞,浮现出一丝忍痛的表情。 秦姝听不得他说那些话,懒散的身体,故意紧绷了一瞬。 从而也导致,谢澜之猝不及防吃了一记闷亏。 秦姝趁机翻身而起,位置顛倒,翻身把谢澜之制服在身下。 她气鼓鼓地掐著男人的俊美脸颊:“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睡觉不老实,分明是你贪吃,还要怪在我身上。” 谢澜之侧头,薄唇落在秦姝的手背上,轻柔而怜惜地吻了吻。 “乖宝,是我错了,是我太饿了,你餵我好不好?” 秦姝羞红了脸,也被谢澜之越发妖孽的容顏蛊惑,当真听男人的话,既娇气又主动,只为让谢澜之得偿所愿。 她一开始还很从容,直到被秦姝忽略的另一个,在她出其不意时偷袭。 秦姝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掌控。 她泛红的眼尾,蕴出楚楚可怜的盈盈泪光。 谢澜之怜惜秦姝吃了苦头,把人揽入怀中,好声好气地哄人,把人哄得晕晕乎乎的,这才由他来正式接受,掌控双修修炼的节奏与步骤。 接下来的时间,秦姝太累了。 她这才明白双修,是这世间最为辛苦的修炼。 不仅仅是身心疲惫,还有精神上的刺激。 那种毁天灭地的快乐,让人如痴如醉。 上癮到连游走在濒死边缘的恐惧,都能无所畏惧。 秦姝的意识陷入昏迷之前,还能清楚感受到,谢澜之把她当成没有生命力的木偶般摆弄。 她累得连手指都抬不起来,只能放任对方的所作所为。 “阿姝,你好美……” “乖宝,我要爱死你了……” “你怎么这么会,这么娇,这么让人喜欢……” 谢澜之的情话,不要钱似的在秦姝的耳边响起,时不时还会有几句荤话。 * 秦姝再次睁开双眼,天黑了。 修炼室的灵气,正在疯狂朝她的四肢百骸经脉涌入,小肚子袭来一阵阵的痛意。 秦姝哼唧一声,灵气涌入身体的满足,对於修士来说实在是太舒服了。 她伸手摸了摸好似来例假,有点痛的小肚子。 这一摸,才察觉到不对劲。 谢澜之竟然没有离开。 男人侧躺在她身边,与她合二为一,捨不得离开。 秦姝意识到这一点,差点晕过去。 “谢澜之!” 谢澜之横亘在秦姝腰间的手臂,把人往怀里又搂紧一分。 男人声音低哑撩人:“嗯?乖宝怎么了?” 秦姝盯著紧闭的房门,深呼一口气,咬牙切齿道: “你给我出去!” 谢澜之好似没听到,没有任何回应,锁著秦姝的手臂没有丝毫鬆动。 秦姝气得浑身发抖,磨著牙怒道:“你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钥匙跟锁,在不匹配的情况下,如果硬来造成的损害有多大,你究竟知不知道?!” 谢澜之缓缓睁开双眼,璀璨漂亮的金瞳划过一抹流光。 那双竖瞳眼眸,既蛊惑人心,又动人心扉。 第625章 你不能太纵容谢澜之 谢澜之看著秦姝髮丝凌乱,因为生气而泛红的娇艷动人脸庞。 他低头,在秦姝脸上亲了一个带响的吻,开始柔声哄人:“阿姝,双修就是如此,一丝一毫都不可浪费,將其全部炼化后,才能有助於提升我们的修为。” 秦姝哪里肯听得进去,起身就要离开危险之地。 谢澜之霸道的把人锁在怀中,软磨硬泡:“阿姝再忍一忍,等你结婴我们就可以离开了,你难道不想早日见到孩子们吗?爸妈还有岳父岳母跟大哥他们,他们一定很思念我们,如今的辛苦都是为了,能早日回到我们的世界……” 秦姝的抗议与挣扎,顷刻间停止,任由谢澜之把她当成玩偶一般抱在怀中。 谢澜之见她乖了,撩起秦姝的一缕头髮,送到鼻尖轻轻嗅了嗅。 “阿姝,你身上一直有股淡淡的香味。” “哪有,我怎么闻不到。” “是一种很香甜的气息,每每闻到,都让我情难自控。” 秦姝察觉男人有些兴起,蠢蠢欲动,有再次饱餐一顿的心思,抬手捂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她又羞又恼:“你快別说了,再说我要生气了!” 谢澜之见好就收,眯起隱含愉悦笑意的眼眸。 秦姝望著窗外的黑夜,眼底流露出一丝脆弱的思念。 “澜哥,我想孩子们了,好想他们——” 她也想快点结婴,离开这个让她格格不入的修真界,想要回家与亲人团聚。 谢澜之稜角分明的下頜,轻轻蹭了蹭秦姝的秀髮,柔声说:“快了,跟爷爷团聚后,你很快就能结婴了。” * 三天一晃而过。 秦姝跟谢澜之这三天,白天黑夜都在修炼,一刻都没有閒著。 修炼室的门打开,秦姝迈著虚脱的步伐走出来。 怀中抱著剑的燕溪山,看到这副模样的小师妹,眼底瞳孔震惊,语出惊人道:“你这是被哪只男狐狸精吸了魂魄?” 秦姝媚態横生的眼眸,斜睨著燕溪山:“哪来的男狐狸精,你可別栽赃我。” 倒是有条怎么也餵不饱,性,本婬,霸道又恶劣的一条龙。 燕溪山上下打量著秦姝,摸著下巴思索道:“你这副模样像是被人蹂躪过,看似气色红润,实则精气都被榨乾了,该不会是被什么魅魔缠身吧?” 秦姝没好气道:“又是狐狸精又是魅魔,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我知道,既不是男狐狸精,也不是魅魔,是妹夫。”燕溪山说著说著乐了:“没看出来啊,妹夫这么凶,不过你也不能太纵容他,哪有这么折腾的。” 秦姝已经懒得搭理他了。 爷爷这位亲传弟子,初见时孤傲冷僻,越是相处越了解他闷骚的本性,还喜欢凑热闹不嫌事大。 “在说什么呢?” 屋內传来一道低磁悦耳的沉稳声音。 谢澜之那双逆天长腿迈出房间,搂著秦姝的纤细腰肢,似笑非笑地睨向燕溪山。 燕溪山对上男人那双能蛊惑人心的金眸,不自然地低咳两声。 “咳咳……我在跟小师妹说找师父的事。” 谢澜之顺著话问:“这几天有什么消息吗?” 燕溪山摇头:“师父那天离开酒楼后,就没有了踪跡,我怀疑师父跟师叔应该是做了偽装。” 秦姝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那我们想要找到人,无异於大海捞针。” 谢澜之伸手揉开她蹙起的眉心:“没事,我们可以再起使用龙族追踪术,只是要等到晚上,你现在的身体撑不住。” 秦姝倚靠在男人的怀中,乖巧点头:“也好,我饿了,去吃点东西吧。” “我们出去逛逛,看看有没有你想吃的。”谢澜之搂著人往楼梯口走去。 这三天消耗的体力,让秦姝產生了飢饿感。 体力消耗过大,哪怕有充足的灵气源源不断的补充,她身为普通人活了几十年的本能,第一时间是要犒劳自己的胃。 三人离开修炼室,很快察觉到身后跟著几道隱秘的气息。 秦姝跟谢澜之对视一眼,试探地问:“知道是哪方势力吗?” 谢澜之闭著眼睛感受了一会,用漫不经心的懒散腔调,言简意賅道:“知道,是魔尊庄凌春的人。” 燕溪山听到这话,皱著眉问:“他想干什么?” 秦姝沉思片刻,挑起眉看向谢澜之:“他怕你威胁到他的魔尊之位?” 谢澜之唇角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弧度,敷衍道:“谁知道,不用管他们。” 三人找地方吃了顿没滋没味的饭,魔界的食物终究是差了点。 秦姝不得不从须弥芥子里,翻出她之前积攒的灵果吃。 深夜很快到来。 谢澜之再次对秦姝使用了龙族追踪术。 秦姝的眼前浮现出清晰画面,景色光速闪过,很快定在一户简陋落魄的茅草屋。 漏风的茅草屋內,穿著破烂不堪的无为子,跟不修边幅的秦柏轩,神色悠然的烤妖兽肉。 无为子盯著被瀰漫出浓郁香味的妖兽肉,揪著鬍子纠结地看著对面的秦柏轩。 “你说之前在魔界的那条金龙,会不会是谢澜之那小子?” 秦柏轩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八成是他,自古金龙纯正血脉在仙界,修真界只有谢澜之这一条金龙。” 无为子的表情更纠结了:“那小子怎么就醒了?阿姝也不知道付出了什么代价。” 他手上力度不轻,愁得都快把鬍子给揪光了。 秦柏轩轻嘆一声:“他们既然来了,恐怕这近一年来的收穫不少,我们得加快速度了。” 无为子盯著手里不小心揪下来的鬍子:“唉……阿姝这孩子,太偏执了。” 秦柏轩眼神幽怨地盯著他:“您老当初怎么教阿姝的?这般感情用事,还对谢澜之死心塌地,也不知道她之前吃了多少亏。” 无为子沉默许久,缓缓出声:“其实,谢澜之挺心疼阿姝的,你女儿你还不了解,骨子里流著我们秦家人的血,是要以真心换真心的,谢澜之首先要是对阿姝不好,阿姝才会对他死心塌地。” 秦柏轩满脸担忧,没什么感情地陈述道:“阿姝这样重情,在修炼一途会吃亏的。” 第626章 身世真相,阿姝崩溃 无为子安抚地说:“走无情道修炼的確可以快速提升修为,渡劫也会轻鬆一些,既然阿姝走不了这条路,我们就多给她准备一些渡劫法宝。” 秦柏轩点头算是回应,忽然开口问:“我什么时候能认回阿姝,让她知道我才是她生父?” 无为子不悦道:“急什么!建国给你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他们之间的父女情可比你这个生父深。” 秦柏轩沉默许久,缓缓道:“……建国跟阿蓉这些年都不容易。” 正在交谈的两人,不知道秦姝把他们的对话都清楚听在耳中。 爷爷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对秦柏轩说,你女儿你还不了解。 秦柏轩为什么要说,自己是他亲生女儿? 她生父明明是秦建国,生母是李蓉,秦柏轩只是她的二堂伯。 秦姝又想起来修真界之前,秦柏轩见她第一面时的场景。 气质温雅,五官俊美透著凌厉与威严的秦柏轩,让她莫名感到一丝亲切。 秦柏轩走到她面前,怜爱地揉了揉她的头髮。 男人声音特別温柔,慈爱地说:“叫父亲。” “阿姝?阿姝?阿姝……” 秦姝的表情怔愣,眼神呆滯无神,遥远的呼唤声传入耳中。 她动作僵硬地转头,看到谢澜之那张俊雅出尘的俊美脸庞,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谢澜之抬手把她滑落的泪,用指腹一点点擦拭乾净。 “怎么哭了?看到了什么?跟我说说?” 秦姝扑到谢澜之的怀里,无声的哭泣,浑身縈绕著悲伤。 燕溪山的神色微动,非常知趣的走开,给小两口单独交谈的空间。 谢澜之轻抚秦姝的后脑髮丝,柔声问:“究竟怎么了?不能跟我说吗?” 秦姝埋在男人的怀里,也不出声,只一味地哭著摇头。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只是想到疼了他三十多年的爸爸秦建国,为他感到心疼。 她为什么会是秦柏轩的女儿?其中究竟是有什么误会?谁给谁戴了绿帽子? 秦姝哭累了。 最终也没有说为什么哭。 寻找无为子跟秦柏轩的计划,也暂时搁置了。 三人离开魔界主城,去找薛晨、梵苍匯合。 魔宫。 庄凌春坐在宫殿之上,听著跪在下方的手下匯报,金龙尊者离开主城的消息。 “嘭——!” 庄凌春顺手把桌上的摆件砸下去,其中一名魔修头破血流,血腥味在宫殿瀰漫开来。 她咬牙切齿地怒骂:“废物!” 其实庄凌春也知道,小小的魔界留不下金龙尊者。 一名脸上带有红色彼岸纹路的亲信,走到庄凌春身前:“主子,我们不如主动出击,找金龙尊者坦白真相?” 庄凌春想到那晚,被谢澜之的纯正龙族血脉压制的恐怖经歷。 她拿眼斜睨著亲信,皮笑肉不笑:“那位不喜欢我们打扰他们的平静生活,贸然出击,无异於自寻死路!” 亲信不甘心地问:“难道我们眼睁睁看著那些偽君子们,把金龙尊者给拉拢走?” 庄凌春眼眸微眯,眼底的精光四射,倏然问:“夫人们最近的情况如何?” 亲信撇了撇嘴道:“都没有偷懒,只是新来的几个闹著要侍寢。” “侍寢?”庄凌春乐了:“做什么美梦呢,把人都给我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只要我们做好充足准备,金龙尊者一定会用得到我们。” * “秦姝你终於回来了!找到你爷爷没?” “你的脸色不太好看,有人欺负你了?不会吧,谁这么没长眼?” 薛晨一看到秦姝,像是被关在家里许久的二哈一样闹腾。 秦姝满脸倦容,挥了挥手:“离我远点,累了!” 她精神不济,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爷爷,更不知道怎么跟秦柏轩相处。 所以她逃了,放弃寻找亲人。 確定他们安全,没有性命之忧就够了。 身穿女装的梵苍察觉到,秦姝的神色不对劲,拉了拉薛晨的衣袖。 “行了,秦道友一看就累了,先让他们去休息,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薛晨一点就透,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面无表情地谢澜之。 男人那双凉薄无温的眼眸,正冷冷地盯著他。 薛晨乾笑道:“对,你们一定累累了,快去休息。” 秦姝对几人微微頷首,牵著谢澜之的手转身离开。 燕溪山站在原地没动,目送他们离去,眼神愈发深邃了。 薛晨拍著胸口,劫后余生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两口子也太嚇人了,我刚刚都快嚇得心跳骤停了。” 梵苍也很好奇,询问燕溪山:“燕道友,你们是不是碰到了什么糟心事?” 燕溪山摇头:“没有。” 多一个字,她都不肯说了。 梵苍又问:“找到你师父了吗?” 燕溪山拉著脸:“没有。” 薛晨嘴快,皱著眉问:“那你们去那么久干嘛去了?” 燕溪山冷冷地看著他:“找人。” “……”薛晨。 “……”梵苍。 他们算看出来了,燕溪山就是个棒槌! * 秦姝回到梵苍以梵紫瑶的身份,给他们安排的帐篷。 谢澜之拉住秦姝的手,直接进了须弥芥子。 “阿姝,你还是不准备告诉我吗?把秘密憋在心底不难受吗?” 秦姝仰头望著神色担忧,满目蛊惑的男人,扯了扯唇角:“你真不知道?” 谢澜之轻抚她快速泛红的眼尾,语声温柔:“我只想听你说,你告诉我了我才能知道。” 秦姝甩开男人的手,气鼓鼓朝竹屋走去。 她把之前搜集的灵草翻出来,按照丹方疯了似的开始炼丹。 一炉又一炉,縈绕著浓郁灵气的丹药,被秦姝以发泄的方式炼製出来。 谢澜之默默陪著,每一炉灵丹都被他分类装瓶,两人配合默契。 直到灵草都被消耗完了,秦姝心底积压的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愤怒,有那么一点消散的跡象。 谢澜之从门外走来,手中抱著被荷叶包裹的灵果、妖兽肉,另一只手拎著饭盒。 “阿姝,別忙了,过来吃点东西。” 秦姝失神地盯著泛红的双手,感觉指节都在痛,是消耗过度的后遗症。 谢澜之见她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迈开长腿,把人抱到餐桌上。 秦姝红唇翕动:“谢澜之,爷爷说,秦柏轩才是我生父。” 第627章 阿姝醉了 “谢澜之,爷爷说,秦柏轩才是我生父。” 秦姝被放到凳子上的时候,终於说出来了,声音带著颤音。 谢澜之拿著筷子的手一顿,垂眸望著没有多少表情,眼神伤感的秦姝。 他声音平静,没有多少情绪波澜地说:“是吗?那我岂不是有两个岳父。” 一句话,让纠结不已的秦姝,猛地抬头看向把筷子递给她的男人。 谢澜之唇角勾著浅淡的笑意:“你一直在纠结这件事?” 秦姝不解地问:“我不该纠结吗?” 谢澜之坐到她身边,把桌上冒著热气的菜跟妖兽肉,夹到秦姝的碗里。 他不疾不徐地说:“阿姝,你太钻牛角尖了,不管你的生父是谁,那都是上一辈的事。” 秦姝声音有些激动:“我出生的时候,秦柏轩明明死了,为什么我会是他的女儿?我是不是可以怀疑,秦柏轩没死又回去找我妈了,他给我爸秦建国戴了绿帽子?!” 谢澜之见她情绪失控,从食盒里拎出一壶酒,给秦姝倒了一小杯。 “阿姝,你现在的情绪需要发泄,喝口酒缓一缓,喝多了也没关係,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秦姝接过酒杯,把辛辣又甘甜,后劲沁人心脾的灵酒一饮而尽。 谢澜之又给她倒了一杯酒,这一次没有送到秦姝面前,而是稳稳地放到桌上。 “吃口肉,听说是燕溪山亲手猎杀的,肉质鲜美。” 秦姝张开嘴,泄愤似的咀嚼妖兽肉。 谢澜之安静无声的投喂,秦姝期间又喝了两杯灵酒。 秦姝吃得差不多了,终於有了倾诉欲,委屈巴巴地说:“我就是心疼我爸,明明娶了我妈,却连一个自己的亲生孩子都没有,秦柏轩太过分了!” 此时的秦姝,已经给秦柏轩扣上了小三,给秦建国戴绿帽子的標籤。 否则,要怎么解释,她明明比大哥秦海睿小几岁,竟然会是秦柏轩的女儿。 谢澜之拿起桌上的灵果,放到秦姝的手里:“阿姝,不管岳父岳母之间发生了什么,那都是上一辈的事。” 秦姝恨恨地咬了一口灵果,含糊不清道:“我心疼我爸!” 谢澜之温柔一笑:“我记得岳母先是嫁给秦柏轩,生下了大哥秦海睿,后来才嫁给的岳父?” 秦姝点头:“嗯,我爸当年也喜欢我妈,在我二堂伯……秦柏轩死后,他才有机会娶我妈。” 谢澜之试探地问:“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三人之间都是有感情的?” 秦姝眼睛微微睁大:“你的意思是,我妈脚踏两条船?” “……”谢澜之。 他整理好语言,儘量柔和地说:“我的意思是,岳母身为一个女人,在那个时代生存不易,可能是兼挑两房。” 秦姝:“什么意思?” 谢澜之:“就有一人肩挑两房承嗣的意思。” “……”秦姝的三观有点被顛覆。 “你的意思是,我妈有……有、两个丈夫?” “咳咳……”谢澜之不自在地低咳一声:“差不多是这个意思,爸妈那个年代肩挑两房的事很常见。” 秦姝想也不想地反驳:“不可能!这个绝对不可能!” 她態度激烈,一副无法接受的模样,只是眼神泄露她內心的震惊。 谢澜之揉著她的长髮顺毛:“好好好……不是,岳母不是这样的人。” 秦姝眼神倏地微眯,脑迴路特神奇地问:“如果我名义上真的有两个爸爸,这件事我妈是自愿的吗?还是被爷爷或者其他人逼迫的?” 隨即她摇头否认:“不对,爷爷不可能逼迫我爸跟我妈,他们的感情是真的,秦柏轩当年是没救了,才会被丟到修真界寻求一线生机。” 秦姝思索道:“如果这件事是妈妈点头同意的,其实也……” 她想说这其实也没什么,被前夫跟现任宠爱,妈妈应该会幸福。 只要不是秦柏轩给她爸爸戴绿帽子,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陷入沉思的秦姝,没看到谢澜之无奈饱含复杂的目光。 的確没人强迫秦母。 只是这件事还另有內情。 秦姝凭藉脑补把自己开解了,胃口大开,又吃了不少东西,外加喝了三杯酒。 六杯酒下腹,她醉了。 “好热,澜哥,我好热啊——” 被抱到床上的秦姝,沾染了酒气,拉扯著衣服嚷嚷不停。 谢澜之把她的外衣脱下来,安抚道:“好了,衣服没了,一会就凉快了。” 秦姝那双被酒气浸染的漂亮眸子,委屈巴巴地盯著谢澜之。 “哼!你骗我,还是好热。” 她两只胳膊撑在床上,循著谢澜之身上的凉意,往男人的怀里钻。 “唔——好舒服啊。” “澜哥,你身上凉丝丝的,真的好凉快。” 在秦姝发出感嘆时,谢澜之的身子都绷紧了。 他对秦姝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美人在怀,下意识就会给予回馈反应。 秦姝对此一无所知,还在不停往谢澜之的怀里钻。 抱了一会,她嫌隔著一层衣服不满足,动作粗暴地扯开男人的外衣。 她热气腾腾的小脸,贴在纹理清晰紧绷的腹肌,谢澜之终於忍不住了。 他欺身而上,把秦姝摁在锦被上,金色眼瞳沉沉地俯视著秦姝。 “阿姝,撩了我,还撩出火来,你就要负责来灭!” 秦姝的手轻抚谢澜之因为过度隱忍,显得有些勾人的风情出色容貌。 她在醉意下,半真半假地说:“好啊,我给你灭,但你不能让我疼——” 话未说完,谢澜之低下头,以唇封住秦姝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男人声音性感沙哑:“遵命,保证让夫人满意。” 秦姝仰头,让从唇间下落的吻,顺利滑落在纤细的脖颈上。 谢澜之从一开始的温柔,到最后越来越急躁。 秦姝有些紧张、兴奋、期待的握拳,幻想著这次谢澜之可以温柔再温柔一点。 在秦姝忐忑不安时,谢澜之直接步入主题。 “阿姝,你喜欢吗?” 充满磁性,带著几分慵懒,像是低音炮的低沉嗓音,在秦姝的耳边乍然响起。 秦姝此时还不觉吃力,只觉得后腰酥了。 她失神地回应:“喜、喜欢——” 第628章 阿姝大开杀戒,喜欢杀戮 秦姝的一句磕磕巴巴回应,换来七天七夜没有离开须弥芥子。 等她腿脚发虚的离开时,就像一个熟到透的柿子,软糯中透著丝丝甜意。 其实她这副模样,是不该出来的。 被人看到,一眼就能分辨出来,她经歷过什么。 可秦姝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 谢澜之就像是吃了药一样,永远都不知道累,可著劲地折腾人。 秦姝是真的怕了,所以趁机逃出来。 “秦姝!你终於出现了!幽冥的期快到了!” 秦姝一出来,就听到薛晨的惊呼声。 秦姝脚尖一点,直接飞身离开,朝不远处的密林飞去。 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跟谢澜之廝混过后的样子。 薛晨站在原地,错愕地看著落荒而逃的秦姝,不明白髮生了什么事。 不知道是不是他错觉,秦姝离去的身影有些不稳。 这时,谢澜之神色饜足地从帐篷里走出来,那副春光满面的模样,一看就是吃饱喝足了。 薛晨疑惑地问:“谢道友,秦姝怎么了?” 谢澜之抿唇轻笑,似是回味般,轻声说:“阿姝啊,害羞了——” 害羞? 薛晨觉得这个词,放在脾气有些凶的秦姝身上,充满了违和感。 谢澜之垂眸瞥向薛晨,淡声问:“你刚说幽冥有消息了?” 薛晨点头:“黑风谷最近来了不少人,幽冥的期到了,也就这几天了。” 谢澜之望著秦姝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看来躲不过了。” 秦姝暂时不想见的人,要不得不见了。 * 秦姝来到小树林,见身后的人没追上来,心底狠狠鬆了口气。 忽然,从隔壁传来几道窃窃私语的交谈声。 “你们发现没,最近小宫主有点不对劲,好久没有找人侍寢了。” “发现了,小宫主整天把华凤娇带在身边,她这是不喜欢男人,改喜女色了?” “你们知道什么,小宫主如今不止喜欢女色,连曾经衣食住行的习性都变了,这就很微妙了。” “兄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著不对味呢。” 空气陷入短暂的沉默,连带偷听的秦姝都屏住了呼吸。 说小宫主习性改变的男人,哼笑一声,大胆猜测:“我怀疑咱们的小宫主被人调包了,我陪在她身边有八年之久,不说对她的生活习性了如指掌,也了解个大差不差。” “真的假的?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 “我以自己的修炼之路发誓,小宫主的確不是同一个人。” “如果是真的,我们该儘快往宗门传递消息,否则我们所有人都丟了命!” “我保证所言句句属实,梵紫瑶这些年修炼的双修功法,导致她每天夜里都不能閒著,没有男人她活不下去……” 秦姝听著眾人七嘴八舌,拼凑出来的真相,眼底的杀机必现。 这时候,绝不能让人往梵音宫传递消息。 “不行!我们必须要儘快通知掌门,小宫主的安危关乎我们的性命!” “我同意!” “我也同意!” “这件事要掌门跟老祖出面!” 在眾人表態时,秦姝扶著腰间的龙鳞鞭,迈著轻盈脚步朝几人走去。 她笑吟吟地问:“几位在聊什么,让我也听听。” 突如其来的声音,嚇了几人一跳。 他们在看到秦姝的时候,眼底的警惕被浓浓的惊艷取代。 做了梵紫瑶八年情人的男子,冷声质问:“你是外门杂役弟子?你来做什么?刚刚听了多少?” 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看秦姝的眼神却无比令人作呕。 秦姝脸上的笑意不减,却不达眼底。 她歪著头,轻声细语道:“该听的不该听的,我都听到了哦。” 几个梵音宫弟子对视一眼,仅一个眼神就有了主意。 其中一个年长的弟子,眼神垂涎地盯著秦姝。 “既然你知道了我们的秘密,那就別走了,留下来陪我们几个好好玩玩,放心,我们都是伺候过小宫主的人,让你临死前体会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女人……” 啪! 男人的话还没说完,秦姝手中的龙鳞鞭甩出去。 “啊啊啊啊!!!!” 悽厉的惨叫声响起。 年长的弟子,捂著自己血流不止的脸,眼神愤恨地瞪著秦姝。 “贱人!你竟然敢对我动手,我弄死你!” 秦姝讥讽一笑,轻蔑道:“只怕你没这个机会!” 啪!啪! 金光灿灿的龙鳞鞭再次甩出去。 第一鞭,抽烂了男人的嘴。 第二鞭,直接让对方人首分离,人头落地。 这一幕过於凶残,也太过血腥,一时间震慑了剩余的几名弟子。 不过他们反应很快,几乎同时朝秦姝出手了。 “混帐东西,我要杀你了替师兄报仇!” “给脸不要脸的小贱人!看我不把你玩死!” 在他们一齐进攻的时候,秦姝隱隱触碰到金丹巔峰壁垒的修为疯狂外泄。 几人瞬间展开激烈战斗,剑刃、灵力、武器攻击齐上阵,让人眼繚乱。 秦姝虽说修为提升速度很快,却没有过硬的实战打斗经验,导致她在几名金丹修士的围攻下,越来越吃力了。 她依旧咬牙坚持的,没有立即求援。 啪! 龙鳞鞭疯狂朝几名弟子甩去。 毕竟是仙级法器,很快又解决了一个对手。 接下来,秦姝好像是找回打斗的感觉,如鱼得水般把曾是梵紫瑶男宠,几条鲜活生命葬於龙鳞鞭之下。 啪!啪!啪! 击掌声音从身后响起,声音越来越近。 “阿姝似乎越来越適应这里,杀人都能眼睛都不眨一下。” 是谢澜之的宠溺含笑声音。 秦姝缓缓转过身,眼底没有露出丝毫意外。 她之前就察觉到谢澜之的气息,也正是如此,才会放心的与人激烈缠斗。 谢澜之走上前,揽著秦姝的后腰紧贴自己。 他好笑地问:“怎么这么看我?” 秦姝唇角上挑,陈述道:“自从来了修真界,我杀了很多人。” 谢澜之的眉梢微抬,那眼神似是在问——所以呢?杀了又如何? 秦姝收起龙鳞鞭,低垂著头说:“我发现自己突然有点喜欢这里了,可以肆无忌惮的杀戮。” 第629章 幽冥花抢夺大战,见到爷爷 谢澜之闻言,用力捏著秦姝的下巴。 “宝贝,你不能这样想,你可以因为任何原因喜欢这里,但绝对不能是杀戮。” 秦姝抬头,好笑地问:“你是在警告我?让我克制隱忍內心的杀戮吗?” 此时她浑身都瀰漫著,战斗结束后的凶残戾气,语气再怎么偽装,依旧释放出一丝暴虐。 谢澜之低头亲了亲秦姝的娇艷红唇,声音模糊道:“怎么会,我只怕你被杀戮迷惑了本心,毕竟是要结婴的人,万一渡劫的时候入魔,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我们回不去,还怎么见儿子跟女儿,总不能错过他们结婚生子,直接看到他们白髮苍苍的模样,又或者只能看到一座座坟墓吧。” 秦姝眼底的所有情绪,收敛得乾乾净净,紧紧抓著谢澜之的衣袖。 她声音惶恐不安地说:“不会的,我们很快就能离开这里了。” 谢澜之揉捏著秦姝的柔软小手,轻笑道:“我相信阿姝,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离开这里。” 秦姝眼底的理智恢復,用力点头:“会的!” 谢澜之牵著爱人的时候,转身往梵音宫的驻扎地走去。 “幽冥就要开了,爷爷跟二堂伯肯定会出现,你想好怎么面对他们了吗?” 亏了这七天七夜的双修。 秦姝现在已经不再钻牛角尖,也不再像初次得知真相时,那般纠结与难过。 她对谢澜之点头:“只要不是秦柏轩给我爸戴绿帽子,他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那你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了,他不会在眾人不知道的情况下,给岳父戴绿帽子的。” “你这话听起来,好像很了解的样子。” “我只是就事论事,岳父跟二堂伯都不像是小人。” “哼,谁知道呢,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两人离去的背影越来越远,声音也越来越小。 时间一晃而过。 葱葱鬱郁的树林內,围聚著一群元婴、化神,还有零星几个大乘期的老祖。 黑风谷明明魔气浓郁,在他们的正前方,一人高的幽冥,开始散发出浓郁的灵气,还有让人迷醉的淡淡香气息。 在幽冥盛开的缓慢过程中,灵气逐渐被繚绕的魔气侵袭。 魔界那边的人,陶醉得深吸一口气,感嘆道:“不愧是幽冥,亦正亦邪,魔界至宝,非它莫属!” 正道的修士不干了,冷嘲热讽道:“自古以来,幽冥都是我们渡劫需要的灵草,它怎么就是你们魔界至宝了,分明是为我们渡劫进阶而存在的!” “放你娘的屁!它生在我们魔界,就是我们的东西!” “呵!这么多年也不见你们护得住,这次结果也一样,別在这找存在感了,回家吃奶去吧!” “你他娘的羞辱我,老子砍死你个王八蛋!” “有本事你来了,谁不砍谁孙子!” “好小子!吃爷爷一剑!” 嘭嘭!轰!哗啦! 刚进行过激烈对骂的魔修跟修士,顷刻间就展开激烈战斗。 藏身於暗处的秦姝,唇角抽搐地吐槽:“他们好歹也是元婴老祖,还不及菜市场对骂的大妈呢!” 谢澜之揉了揉她的脑袋:“他们毕竟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保留著身为人的本性。” 秦姝沉思片刻,点头道:“也对,他们是人就不能免俗。” 两个元婴修士打得不可开交,幽冥还在缓缓绽放。 在它彻底盛开时,明面上还有藏匿暗处的老傢伙们,纷纷出手了。 幽冥被一名身材矮小,佝僂著腰身的老人抢走了。 其他人纷纷炸了:“老东西,把幽冥交出来!” 矮小老头得意一笑:“到了我手里的东西,哪有交出来的道理!有本事你们就来抢!” 此话一出,所有老怪物们都出手了。 轰隆! 嘭!嘭嘭! 十多道化神修士的威压气息,笼罩在所有人的头顶,让人感到窒息。 谢澜之把秦姝搂入怀中,担忧地问:“阿姝,你还好吗?” 秦姝面色苍白,轻轻摇头:“不太好,感觉要喘不过气来了。” 那么多化神修士释放出来的压迫感,让人窒息的同时,內心也產生无法控制的惊惧。 谢澜之双手拦著秦姝的腰,释放出一丝丝金龙血脉压制,阻挡侵袭而来的化神修士威压。 秦姝终於能喘口气了,眼神很是兴奋地盯著,虚空中颤抖的十多道身影。 她不禁感嘆:“化神修士好厉害,不知道爷爷在哪里,又或者也在跟人打架。” 谢澜之否定道:“爷爷不在里面。” “嗯?”秦姝发出疑惑声,问:“你怎么知道?” 谢澜之顺手一指,在一群元婴修士中,准確地指出无为子跟秦柏轩。 “看那边的两个人,爷爷他们的偽装很成功,还把修为压制到元婴,不止是他们,周围还隱藏著一些观望的化神期修士。” 秦姝视线扫过去,立刻认出了爷爷那双睿智,饱含精光的眼眸。 她眼底闪过一抹喜悦:“真的是爷爷,你怎么认出来的?” 谢澜之淡声说:“他们往我们这边看了好几次,眼睛是最藏不住心思的。” 他话音刚落,秦姝跟无为子的目光对上了。 无为子的表情先是一愣,隨即若无其事地移开。 秦姝抿唇笑了,爷爷似乎因为被发现身份,有点恼羞成怒了。 轰的一声! 第一个抢夺幽冥的矮小老人,被人合力打落在地。 “噗——” 老人吐出一口血,咬牙切齿地盯著逼近的眾人。 “你们以多欺少,我就算是毁了幽冥,也不会把它交出来!” 他不甘心的眼底透著一抹疯狂,拿出幽冥准备將其毁了。 就在这时,无为子跟秦柏轩出手了。 老人手中的幽冥,被一股未知的恐怖力量夺走。 穿著破破烂烂的无为子,指尖把玩著瀰漫出蛊惑人心香气的幽冥。 他风轻云淡一笑:“这么好的宝贝,毁了太可惜,你既然不要我就笑纳了。” 之前追著矮小老人打的眾人,仇视的目光立刻转移。 有人对无为子嘲讽道:“你一个小小元婴,竟然敢跟我们抢东西!活得不耐烦了?” 第630章 黑云压城,数十万魔军 无为子观赏著手上的幽冥,笑眯眯地说:“自古以来,宝贝都是有能者得之。” “不知所谓的狂妄老儿!把东西交出来,饶你不死!” 无为子隱晦地朝秦姝的藏身地看了一眼,轻描淡写地说:“你们打得过我再说。” 此话一出,十多道身影朝无为子进攻。 无为子的脸色一沉,属於化神巔峰期的强大压迫感,瞬间笼罩在所有人的身上。 他们还没交手,涌上来的一眾化神修士,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你不是元婴修士?” “好个不要脸的老东西,竟然压制修为,躲在暗中抢夺我们的成果!” 面对眾人的指责,无为子笑眯眯地说:“你们是不是忘了,在场还有许多大乘期前辈,就凭你们想把幽冥占为己有,痴人做梦!” “那又如何,你把幽冥交出来,否则就別怪我们以多欺少!” 无为子懒得听眾人的叫囂,以实际行动来告知所有人,他对幽冥的势在必得。 激烈的战斗再次打响。 这一次的动静,比之前还要让人心生惧意。 无为子的实力太强了,在十多个化神修士的围攻下,依旧游刃有余。 在眾人打斗的时候,秦柏轩悄悄来到秦姝跟谢澜之的藏身之地 “阿姝,这是幽冥,你快收进须弥芥子里!” 秦姝眼神复杂地看著气质超然,五官俊雅的秦柏轩。 她问出心中的疑惑:“我爸,秦建国知道吗?” “???”秦柏轩满脸问號。 秦姝眉心紧蹙,咬著牙问:“我爸知道我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吗?” “!!!”秦柏轩的脸色,剎那间就变了,又惊又喜。 很快他就看出来,亲生女儿脸上的疏离与抗拒。 秦柏轩冷静不少,眼底的喜意也隨之收敛。 他点头:“知道。” 秦姝覆著寒霜的眼眸冷意褪去:“那就好。” 她心底鬆了口气,老爸不是被人暗戳戳戴绿帽子就行。 可秦姝忽略了一件事,生母李蓉知不知道这件事。 秦姝不再跟秦柏轩多言,伸手接过幽冥。 她刚准备把眾人抢夺的宝物,送入须弥芥子时,一道比化神修士还要恐怖的力量笼罩在秦姝的头顶,让她无法动弹。 “阿姝!” “阿姝!” 谢澜之跟秦柏轩的惊呼声,同时响起。 秦姝眼睁睁看著,手上的幽冥,被一只乾枯的手夺走了。 秦姝清冷眼眸浮现出愤恨与不甘,强行衝破属於大乘期修士的修为压制。 “噗——!” 这么做的后果,导致她吐了一口鲜血。 谢澜之把人搂入怀中:“阿姝,只是一朵,你不要气急攻心!” 秦姝仰头,双目猩红地盯著她,声音嘶哑:“他抢走了我的东西!” 谢澜之轻抚她因愤怒,而泛红的略显风情眼尾,柔声安抚。 “没事,我会帮你抢回来了!” 他撩开头顶的帽子,把秦姝交给秦柏轩。 “帮我把人看好!” 话音刚落,谢澜之化作一道金色流光,朝抢走幽冥的大乘期修士逃离方向追去。 “吼——!” 在空中幻化成金龙的谢澜之,穿梭在云层中,发出愤怒的龙吟声。 无为子跟眾人停止缠斗,所有人都朝金龙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条漂亮到璀璨夺目的金龙,通身散发出高贵而威压的气息。 有人眼底闪过贪婪:“竟然是纯正的金龙血脉!” “据说金龙是龙族最高贵的血脉,吃了它的肉喝了它的血,能直接飞升仙界。” “今日我算是来对了,不仅见识了能辅助飞升的幽冥,还能看到血脉纯正的金龙。” “今天聚集在黑风谷的化神、大乘期老傢伙们,没有一百也差不多,在这么多人的围攻之下,这条金龙怕是要陨落了。” “陨落了好,他们吃肉喝血,我们说不定也能喝口汤尝尝味,不求飞升成仙,只求修为上涨……” 这些人的兴奋议论声,一字不差地传入秦姝的耳中。 她非常用力地抽出龙鳞鞭,朝惦记谢澜之的血肉的一名元婴修士衝去。 “啪——!” “啊啊啊!!!” 伴隨著清脆的鞭子声响,隨之而来的是男人的悽厉惨叫。 元婴男子眼神愤恨地盯著秦姝,想也不想地抬手进攻。 “轰!” 秦柏轩衝上前,把秦姝拉到身后,挥了挥衣袖,轻易化解对方的致命攻击。 元婴男子捂著腰间被抽烂,染出大片血跡的衣服,用力按压伤口。 他咬牙切齿地质问:“你们是谁?为什么要偷袭我!” 秦柏轩冷声道:“你刚刚討论的人是我女婿!” 趁著元婴男子失神时,秦柏轩使出杀招,直取人性命。 一个元婴中期的修士,就这么在眾人的眼皮子下,身消道陨了。 这边,无为子也不跟眾人打了,毕竟十多个化神期都看到幽冥,已经被一名大乘期修士抢走了。 他们仰头观望著,穿梭在云霄的金龙,与大乘期修士展开翻天覆地的激烈缠斗。 金龙的金色眼瞳盯著大乘修士,周身瀰漫著暴虐气息,口吐人言:“老东西,把我东西交出来!那是我妻子的!” 大乘期修士双眼发亮地盯著金龙,手中出现一个金灿灿的铜铃,散发出繚绕仙气,一看就是仙器。 老人冷哼一声:“畜生!到了我手里的东西,岂有交出来的道理,今天我不止要把幽冥占为己有,还要抽了你这畜生的龙筋,把你日日锁在身边,以你的血肉来主助我飞升仙界!” “找死!”金龙周身的暴虐越发不能自控了。 他仰头怒吼一声,霸气充满力量的龙吟,在整个魔界地界响起,传进每一个魔修的耳中。 大乘修士心下一慌,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有种不好的预感。 早已蹲守暗中,率领数十万魔军的庄凌春,几乎立刻现身。 他化身一条比金龙略小,龙身比较苗条的黑龙,停留在虚空中高高俯视著眾人。 “诸位,你们既然来到我魔界地盘,在下必好好招待。” 庄凌春的霸气的宣言刚出口,黑云压城,数十万魔军遮天蔽日,屹立在云层之上,把整个黑风谷团团包围了。 第631章 澜哥出手,斩杀大乘修士 “阿姝,谢澜之这小子跟魔族勾搭上了?” 无为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秦姝的身边,发出疑惑声。 秦姝看到身形与面貌都做过偽装的老人,有些嫌弃地避了避。 “爷爷,你这个样子像是猥琐老人,浑身都让人不舒服。” 被嫌弃的无为子,吹鬍子瞪眼:“我这还不是为了避开麻烦,倒是你,既然来了黑风谷怎么不来找我?” 秦姝倒打一耙:“您不是也没来找我。” 无为子辩解道:“我那是怕给你招惹麻烦,想要找我的人修为最低也是元婴,还有几个大乘期的老不死的紧追我不放,要是被他们发现你的存在,你就算是有九条命都不够给他们杀的!” “哦——” 秦姝冷淡地应了一声。 无为子要炸毛了:“你就一个哦?” 眼见爷孙俩要闹彆扭,秦柏轩站出来充当和事佬。 “父亲,您別跟阿姝一般见识,这孩子还是很想您的,她之前可是一直盯著你,连我这个父亲都不看一眼。” 无为子眼底瞳孔骤然紧缩,眯著眼睛质问:“你跟阿姝说了?!” 秦柏轩快速摇头:“我什么都没说,是阿姝自己猜到的。” 无为子小心地看了秦姝一眼,发现她仰著头,看向与魔军一起,跟大乘修士对峙的谢澜之。 大乘修士厉声质问:“庄凌春!你竟然敢率领数十万魔界大军,与整个东域大陆的修士为敌,就不怕挑起两派的大战?” 庄凌春瞥了一眼身形优美的金龙,眼底流露出浓浓的羡慕。 他嘴上不屑道:“別隨便往我身上泼脏水,这里是魔界的黑风谷,是魔族地盘,你们不仅抢夺我魔界的幽冥,还对我魔界的座上宾金龙尊者不敬,是你们无礼在先,那就不要怪我翻脸无情。” 大乘修士气愤道:“不要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分明是你覬覦幽冥跟金龙血肉!” 庄凌春那双铜铃大的猩红眼眸,闪过浓浓的恐惧与惊悚。 啥玩意? 覬覦金龙血肉? 这老头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至高无上的金龙尊者,就算是在仙界都要受万人跪拜,更是万兽之首,身份是何等的尊贵。 庄凌春气的双眼闪过浓浓杀机:“老东西,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大乘修士以为他是被揭露心思,恼羞成怒了。 他举起手中的幽冥:“魔尊,我们做笔生意,我把幽冥给你,再联手宰了这条金龙,血肉我们都对半分……” “轰隆!” 天降一道紫金色的雷电,直直地朝大乘修士劈去。 在粗雷即將劈到那老头时,一道金光光速朝他飞去。 幽冥再次易主,同时那名大乘期老头被粗雷劈成了渣渣。 偌大的黑风谷,陷入短暂的寂静,静得连根针落地都听得到声音。 一道惊悚的声音,打破了诡异的静謐氛围。 “天啊!这是什么雷劫?” “太恐怖了,仅一道雷电,竟然把大乘修士给劈成渣渣。” “你们刚刚看到没,那道雷电金光闪闪的?” “该不会是上界下的雷罚吧?” 在眾人议论纷纷时,无为子深吸一口气,拉著秦姝的胳膊,语气凝重道:“谢澜之这小子疯了?神魂还不稳,就敢拼尽全力斩杀大乘修士,他这是不要命了?” 秦姝满脸茫然:“什么意思?” 无为子没好气道:“意思是,谢澜之要玩完了!” 好像是验证他的话,威风凛凛的霸气金龙,眼神警告地瞥了一眼庄凌春一眼,化作一道金色流光,钻入秦姝脖子上戴著的龙纹罗盘內。 这一幕被所有人看在眼中,秦姝成为眾人的关注焦点。 无为子心道幽冥到手,任务也完成了,拉著孙女的胳膊一溜烟地逃了。 那么多化神、大乘修士在。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秦姝跟燕溪山、薛晨、梵苍等人匯合,快速撤离黑风谷。 一行人逃离千里之外,梵音宫附近的客栈,秦姝这才有时间去须弥芥子里,查看谢澜之的情况。 她刚一进竹屋,就嗅到一丝血腥味。 谢澜之倚靠在床头,唇角掛著血丝,一副虚弱至极的模样。 秦姝心疼了,小跑过去:“你干嘛这么拼?” 谢澜之露出虚弱一笑:“为了速战速决,震慑所有人,不想跟他们永无止尽的打斗耽误时间。” 秦姝把男人唇角的血跡擦乾,心疼道:“那也不能这么拼,你要是出事了,让我怎么办?” 她拿出一枚疗伤灵丹,送到谢澜之的唇边:“你什么时候跟魔族关係这么近了?他们为什么要护著你?” 谢澜之乖乖吃下灵丹:“谁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秦姝瞧他不想多说的样子,倾身靠进男人的怀里:“澜哥,你又要睡了吗?” 谢澜之太虚弱了,神魂不稳,仿佛耗尽了所有的精气。 谢澜之抬手轻抚秦姝的髮丝,语气故作轻鬆地说:“嗯,阿姝等我,我很快就能醒来,如果你想让我快点醒,在我昏迷的时候来找我双修,隨便你怎么玩……” “你快別说话了!” 秦姝的脸颊一片緋红,眼神又羞又恼。 这都什么时候了,谢澜之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 谢澜之眼含笑意地望著秦姝,那眼神似是在说——我没开玩笑,很认真的。 秦姝轻嘆一声,问:“这次要睡多久?” 谢澜之拿下她的小手,在掌中捏了捏去:“不清楚,时间应该不会很长。” 秦姝手指挠了挠他的掌心:“下次不要这样了,幽冥我们可以不要,但你不能出事了。” “好,知道了,都听阿姝的……” 谢澜之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皮子也开始下沉。 秦姝扶著他平躺在床上:“累了就休息,我守著你。” 谢澜之虚眯著眼,看著神色温婉的秦姝,抓著她的手不放。 “阿姝,记得修炼,儘快结婴……” “知道了,我手里有结婴丹,等我进阶到金丹巔峰期,就可以准备结婴了。” 谢澜之眼底浮现出一丝浅笑,他张了张嘴,好像要说什么,眼皮子撑不住了缓缓闭上,呼吸快速陷入均匀。 第632章 澜哥一直对我很好 秦姝从须弥芥子出来,发现无为子恢復之前的仙风道骨,正在跟秦柏轩坐著说话。 她直接扑到爷爷的怀里:“爷爷,我好想你!” 无为子拍了拍秦姝的脑袋,娇嗔道:“臭丫头,你要是真的想我,当初就不会带著谢澜之逃跑。” 秦姝撅起红唇,抱怨道:“分明是你们想要捨弃谢澜之,想要把他丟到禁地自生自灭。” “……”无为子。 “……”秦柏轩。 两人满脸无语,他们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秦姝心知当初可能有什么误会,直接说出她偷听到的话:“……你们说澜哥是我的软肋,得想个办法,让澜哥消失,说他会影响我的修行之路,还说把人丟到玲瓏丹阁的禁地,要让他自生自灭。” 无为子跟秦柏轩对视一眼,父子二人脸都黑了。 两人不禁回想那日的情况。 【秦柏轩眼神一厉,沉声道:“他是阿姝的软肋,不能留!” 无为子不发一言,眼底涌现出考量。 他们没看到,打坐入定的秦姝,眼皮子颤了颤。 秦柏轩压低声说:“我们得想办法,得想办法让谢澜之变强,不然这小子哪天真消失了,会影响阿姝的修行之路。” (阿姝听到的——“我们得想办法,让这小子消失,他会影响阿姝的修行之路。”) 秦柏轩凛声绝情道:“开启宗门禁地,里面有淬链魂体的阵法,把人丟进去,是死是活,看他的命数。” (阿姝听到的——“开启宗门禁地,把人丟进去,死是他的命数。”) 无为子沉吟道:“也只能这样了,只是这件事要瞒著阿姝,这丫头最是心疼姓谢的小子,以谢澜之的根骨与极品灵根,还有跟阿姝的命格羈绊,禁地哪怕尸骸遍地,只要他不是蠢笨如猪的人,闯过去也是轻而易举,修真界的绝世天才,如多他一个不多。” (阿姝听到的——“也只能这样了,只是这件事要瞒著阿姝,禁地尸骸遍地,多他一个不多。”)】 秦柏轩收起当日的回忆,满脸无语地看著秦姝,颇有些鬱闷地说:“我的確说谢澜之是你的软肋,不能留,可我们后面的对话,你是听得断断续续的,你那时候那么在乎谢澜之,为了他连命都不要,我们哪敢对他打什么主意。” 得知真相的秦姝,脸都红了,眼神变得闪躲。 无为子摸了摸秦姝的头髮:“也幸好你没跟我们来东域大陆,省得面对那些糟心事。” 秦姝顺势转移话题:“我在凌云国被玲瓏丹阁的一个伏长老追杀,他们说因为我们秦家人,飞升通道才会关闭,这是怎么回事?” 秦柏轩一听女儿被追杀,急声问:“你没受伤吧?伏长老手段阴狠,身后又有化神期长老做靠山,他有没有伤到你?” 秦姝望进男人担忧急切的眼眸,摇头道:“没有,他死了。” 她把缠在腰间的龙鳞鞭抽出来:“这是伏长老的捆仙绳,澜哥用龙鳞製作成法器给我了。” 无为子伸手摸索片刻,讚赏地点点头:“澜之那孩子不错,有了纯血金龙的龙鳞加持,这是极品仙器,给你防身用正好。” 秦姝把龙鳞长鞭重新缠在腰上,甜滋滋地说:“澜哥一直都对我很好的。” 无为子跟秦柏轩对视一眼,心道谢澜之这小子把孙女(女儿)给吃得死死的。 看来他们日后还是少在秦姝面前,说谢澜之的不是。 秦姝抬继续询问之前的问题:“爷爷,玲瓏丹阁的人为什么要追杀我们?” 无为子双手揣袖,一副普通老头的忧愁模样:“此事说来话长,要知道在万年前,整个修真界还没有割裂,那时候也没有东域大陆。” “我们秦家老祖宗是此方天地,最后一个成功飞升的人,老祖宗飞升后,接下来大乘巔峰圆满修士,渡劫飞升的,无一例外全都失败了。” “后来眾人认为是我们秦家老祖宗飞升后,惹怒了上界的人,导致两界飞升通道被封闭,还有人说,是我们秦家老祖为了防止下界的人飞升爭夺资源,故意毁了飞升通道。” “总之这些年外界说什么的都有,但真相信的没有几个,因为老祖宗飞升之前,留下一句话,告诫眾人耐心等待飞升机会。” 秦姝好奇地问:“老祖宗留下了什么警示?” 无为子深深看了秦姝一眼:“原话是——飞升通道歷经数万年的消耗,已经无法支撑了,要想等飞升通道修復打开!唯有金龙现世修復!” 秦姝睁大双眼,盈盈美眸溢满了震惊。 她想起那个想要对谢澜之抽筋剥骨的大乘修士,疑惑地问:“如果说澜哥是修復飞升通道的契机,之前在黑风谷,为什么有大乘修士要杀澜哥?还有那些藏匿於暗处的大乘修士为什么不现身?” 无为子冷笑道:“那些狡猾的老傢伙们都在观望,他们惜命得很。” “至於跟谢澜之动手的那个是个蠢货,他才活多久,撑死也不过千年,哪里知道万年前的事。” “这些年多少化神、大乘老怪物们陨落,知道当年事的没有多少人了,也有把消息传递给子孙后代的,只是没有多少人当回事。” 秦柏轩插话道:“我瞧著,那个魔尊似乎知道什么,否则也不会站出来维护谢澜之。” 秦姝若有所思地点头:“看来,澜哥身上肩负修復飞升通道的重任。” 她嘴上这么说,心底却想著——谁爱飞升谁飞升,等她结婴之日,就是她跟谢澜之离开修真界的时间。 “篤篤——” 敲门声响起,外面传来燕溪山的恭敬声音。 “师父,师叔,小师妹出来了吗?” 无为子端著师尊的威严,对门外唤道:“溪山,你进来。” 房门被推开,面无表情的燕溪山走进来,看到秦姝的那一瞬间,脸色如冬雪消融般露出温柔笑意。 “小师妹,妹夫他还好吧?你这段时间终於可以休息了。” 秦姝秒懂,满脸的无语。 休息个屁! 这茬就不能不提么! 第633章 在修真界,人不狠站不稳! 无为子疑惑地看著孙女,询问:“怎么回事?” 秦姝摸了摸鼻尖,敷衍道:“没事,是我著急结婴,一直让澜哥陪我修炼来著。” 她怎么可能开口说出真相。 这段时间谢澜之就跟精.虫上脑一样,每天都拉著秦姝双修。 虽说双修也是修炼,只是这种事不好让长辈们知道。 无为子以为只是单纯的修炼,叮嘱道:“修炼也不能把自己逼得太紧,结婴的事要顺其自然,而且你……跟其他人不同,结婴要闭关,不能太过依赖灵丹,一定要打好根基。 对了,回头有时间跟我去迷雾森林猎杀妖兽,你的战斗经验还是太少,以后遇到实力不俗的对手很容易吃亏,无论是修真界还是仙界,都离不开打打杀杀……” 无为子囉嗦了一大堆,缓解了秦姝的尷尬,认真地点头。 “我知道了,爷爷不说,我也打算去猎杀妖兽。” 要知道猎杀妖兽,不仅能提升战斗力,还能提升修为。 燕溪山见爷孙俩不再出声,才对秦姝说:“门外有位叫青璇的女人找薛晨,说是他道侣。” 秦姝眼底闪过一抹亮光:“道友回来了?人在哪?” “在门外,薛晨跟梵苍出去了,我就没让她进来。” 燕溪山的话还没说完,秦姝直接衝出了房门。 无为子吐槽了一句:“这丫头,这么大了做事还这么慌里慌张的。” 秦柏轩满脸笑容地盯著门口:“阿姝看著还是十八九的孩子,这样挺好的。” 无为子冷呵一声:“阿姝要是十八九岁,她怎么生出来阳阳、宸宸那么大的孩子?两三岁就生出来的吗?说话也不动动你的脑子!” 燕溪山围观了师叔被骂的场景,悄悄顺著门边准备溜走。 秦柏轩眯起双眼,锁住燕溪山离开的身影。 看了他的好戏,还想像没事人一样离开? 秦柏轩慢悠悠地开腔:“溪山,听说你之前被梵紫瑶绑走了?还跟她拜堂成亲了,怎么样?有没有被人给欺负了?” 燕溪山的后背一僵,心道不妙,刚要拔腿就跑,又一道声音响起。 无为子被转移注意力,一出口就很凶地问:“梵音宫的那个小女疯子呢?你有没有弄死她?” 燕溪山跟秦柏轩,早已对他掛在嘴边的打打杀杀,有了超强免疫力。 燕溪山转身耷拉著脑袋,弱弱地说:“没有。” 无为子气得劈头盖脸地骂人:“废物!这么大的人了,被一个女人给欺负强迫了,传出去也不怕被人说你怂!趁早把人给解决了,我不管你是有意放任为之,还是有什么其他打算,把人都给我解决了!” 燕溪山眸光微闪:“师父,您別生气,我今晚就去处理。” “滚吧!” 无为子嫌弃地挥手撵人。 燕溪山离开后,秦柏轩若有所思地说:“我记得溪山不是第一次开荤吧?” 无为子好笑道:“那小子自从走无情道这条路后,还没成年就在外面乱玩,他比你开荤都早!” 秦柏轩更加不解了:“那他这次怎么行事一点都不乾脆,瞧著也犹犹豫豫的,不会是有人破了他的道心吧?” 无为子摸著下巴沉思:“难不成有谁被燕山盯上了?他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傢伙。” 秦柏轩也陷入了沉思。 两人不经意的一个眼神对上,眼底露出惊诧目光。 “阿姝!” “阿姝?” 一个篤定,一个是不確定。 无为子哼哼一笑:“我说这孩子怎么转性了,原来是在他小师妹面前要脸面。” 秦柏轩还是不太確定地问:“真的是因为阿姝?” 无为子语气愈发篤定:“你刚没看到溪山看到阿姝的时候,哪还有对外人时的冷漠疏离,他这是把阿姝当成小孩子了。” 秦柏轩笑著摇头:“阿姝这孩子,就是太招人稀罕了,连溪山都怕嚇到她。” 无为子道:“嚇个屁!溪山这次太优柔寡断了,以后他就知道阿姝骨子里比他狠。” 秦柏轩笑而不语,眼底却流露出几分满意的愉悦笑意。 在修真界,不狠站不稳! * 秦姝来到客栈门外,看到脸上戴著面纱的青璇。 她那双盈盈美眸,点缀著喜悦的笑意:“秦姝,我回来了。” 青璇拎著一个有些分量的包袱,送到秦姝的面前。 “不负所托,把你要的东西给你带来了!” 秦姝双手接过包袱,倾身抱了抱青璇:“姐们,多谢了!大恩不言谢,日后用得到我的地方儘管说!” 青璇眼底的轻鬆笑意,瞬间被受宠若惊取代:“能帮上忙是我的荣幸,而且这是小事。” 秦姝捏了捏她的肩头,孩子气地拉著一张脸说:“对你说是小事,对我来说却是终身大事!” 青璇哭笑不得道:“真不至於,我也就是跑跑腿而已。” 秦姝也不跟她客套,揽著人肩膀往客栈带。 “薛晨跟梵苍出去了,你先去他房间等著,他看到你回来一定会很开心,我们接下来要在这停留几日,你们抓紧时间恩爱,接下来可能一直都会赶路。” 秦姝把青璇送回房后,她也回房间了,脚还没站稳,直接进了须弥芥子。 秦姝打开青璇带回来的包袱,露出里面的灵草。 自从来到修真界后,秦姝觉得体质发生了变化,她的身体修復能力越来越强。 每次跟谢澜之同房后,秦姝都很担心一件事——怀孕! 秦姝自觉过几年,她都到了抱孙子孙女的人了,不能再生孩子了。 为了避免每次事后吃药,秦姝想要一劳永逸,彻底断了生育生机。 无根並蒂莲——能阻断精血交匯孕育之机,可保数百年绝育。 当晚,秦姝炼製绝育丹时,梵音宫就出事了。 刑堂死了一批弟子,內门弟子也死了一批,女弟子居多,都是欺负辱骂过燕溪山的人。 他们死状也算不上多么悽惨,一剑封喉,一剑劈成两半,人首分离,总之是怎么痛快怎么来。 这些弟子的死状,几乎已经是明示,我来復仇来了。 燕溪山杀完人后,溜达著来到秦姝住过的小院,把里面住过的所有痕跡抹除。 第634章 秦家人,个个都凶残 时间一晃,三天过去了。 梵苍这几日总是带著华凤娇进进出出,表情也很严肃的样子。 有一天,浑身发软的秦姝拦住了梵苍。 “你这几天忙什么呢,整天都见不到人影。” 梵苍本来冷著的脸,一看到秦姝立刻融化了,上下打量著她。 “哟,谢道友受伤了也不閒著,还折腾你呢?” 他不知道谢澜之昏迷的事,以同为男人了解同性的那点恶劣性子,认为是谢澜之借著受伤之事,可著劲的折腾秦姝。 秦姝本来懒洋洋的表情,立刻就变了,有点恼羞:“瞎说什么,我在说你的事,扯我身上干嘛。” 换做是別人,梵苍肯定还要打趣几句,可秦姝身后有化神老祖的爷爷,还有修为深不可测的二堂伯,跟凶残嗜杀的师兄,最为让人忌惮的是纯血金龙道侣。 梵苍不敢再调侃秦姝,老实交代:“最近梵音阁出事了,梵紫瑶又迟迟没露面,我准备抽身了。” 秦姝这几天忙著炼丹、双修,压根不知道梵音宫出事。 “出什么事了?你这时候抽身,就不怕日后掌控不了梵音宫?” 梵苍把梵音宫曾欺辱燕溪山的人,都死了的事告诉秦姝,隨即自嘲一笑:“我的祖宗啊,你可真看得起我,东域大陆的梵音宫有化神期老祖坐镇,我一个元婴修士,再过百年恐怕都不及,我拿什么掌控梵音宫,如今也只能暗戳戳布置一些人手。” 秦姝眉梢微挑:“没想到,你还有这么谦虚的时候。” 梵苍苦笑道:“来了东域大陆见识不少,哪还能像在凌云国一样当井底之蛙,人要认识自己的不足之处。” 秦姝笑了,从须弥芥子里拿出三枚万年灵液丹。 “行吧,那我祝你早日成功,这个你拿去送人情好也好,还是自己服用提升修为都可,当做这些时日你鞍前马后的照顾了。” 梵苍激动不行,双手去接秦姝赏的三枚万年灵液丹。 “祖宗,我谢谢你!你以后就是我亲祖宗!” 秦姝看著这样耍宝,充满人气的梵苍,没忍住踢了他踢一脚。 “別贫了,赶紧忙你的,外面有什么好吃的,记得顺便给我带回来。” “好嘞!保证完成任务!” 梵苍小心翼翼地把三枚万年灵液丹收起来,看秦姝的目光就像是在看活菩萨。 “祖宗,您还有什么吩咐,小的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秦姝非常配合地挥手,傲娇道:“没了,跪安吧。” “嗻,那小的告退!” 梵苍耍了一通宝,心情愉悦地离开了。 秦姝目送他离去的背影,转身上楼回房了。 途中路过薛晨、青璇的房间,听到里面传来一些轻微动静。 秦姝的耳根子红了红,脚步加快了几分。 又过去三天。 这天,梵苍把梵紫瑶放出来了。 许久不见的梵紫瑶,瘦得脱层皮,眼神呆滯无神,一副三魂七魄不稳的样子。 秦姝看到这个女人,下意识皱眉:“你把她带来干嘛?” 梵苍不止带著人来的,双手还拎著很多好吃的,跟一壶瀰漫著清香气息的灵酒。 他把东西往桌上一堆,大大咧咧地落座:“嗨,我这不是想替她跟你求个情。” 秦姝的眼神瞬间就冷下来了,压著嗓音问:“你替谁求情?” 梵苍抬手一指,对著梵紫瑶的方向。 不等秦姝发火,梵苍开始告状:“你师兄燕溪山缠著我好些日子了,想把梵紫瑶要走给宰了,我这边还没完全脱身,梵紫瑶真死了,我接下来的计划就漏洞百出了。” 秦姝脸上的怒容,被一抹玩味取代。 燕溪山想要宰了梵紫瑶? 她竟不感到丝毫意外。 秦姝打开桌上的灵酒,送到鼻尖嗅了嗅:“怎么?你捨不得梵紫瑶,人死了就死了,死人才能守住秘密,能影响你什么计划?” 梵苍从桌上拿起一个红彤彤的灵果,双手递到秦姝的面前。 “梵紫瑶不能死在外面,她得死在梵音宫。” 秦姝盯著送到眼前的灵果,没有伸手去接,视线上移,落在梵苍的脸上。 她笑著说:“我觉得不好,我师兄想宰了她出气,那梵紫瑶就只能是这个死法,这叫死得其所。” 梵苍拿著灵果的手一抖。 嚯! 这秦家人还真箇个都凶残。 宰人还要给人安个死得其所的头衔。 梵苍硬著头皮说:“那等我先把梵紫瑶送去梵音宫,再陪燕道友去把人给宰了行不行?” 秦姝看了他一眼,久久没有出声。 在梵苍以为这事没希望时,手上的灵果被秦姝拿走了。 她咬了一口甜滋滋的灵果,含糊不清道:“我会跟师兄说的,不过我不放心就这么放梵紫瑶回去,她回去可以,但必须口不能言,手不能语,让她没办法跟人交流。” “没问题!” 梵苍激动地站起来,乐呵呵地应下。 秦姝吃完灵果,从须弥芥子拿出一枚,暗红色透著丝丝黑气的丹药。 她把丹药放到桌上:“把丹药给她吃了,你可以带人走了。” 梵苍当著秦姝的面,把丹药给梵紫瑶服下,待了一刻钟才带著人离开。 没过两天,梵紫瑶香消玉殞的消息传出来,梵音宫嫡系没了继承人,掌门跟化神老祖对此愤怒不已,放出话来,一定要让凶手偿命。 梵紫瑶不是中毒而死,而是被人砍得面目全非,人首分离,手脚都没了,尤其是那张脸,刺了一些不堪入目的字跡。 秦姝得知消息时,眼神从梵苍、燕溪山两人身上来回打转。 她没忍住好奇,问:“你们俩谁干的?” “他!” “他干的!” 梵苍、燕溪山同时动了,手指著彼此。 秦姝看他们同步的动作,直接乐了:“我看你们也別互相推卸了,肯定是分工配合的,谁都不乾净。” 此话一出,梵苍、燕溪山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秦姝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这边的事解决完了,我们也该走了。” 梵苍疑惑地问:“去哪?” 燕溪山期待地问:“什么时候出发?” 第635章 祖爷爷,好个妖孽的美男子! 玲瓏丹阁。 东域大陆最有权威的炼丹门派。 秦姝站在山脚下,仰望著庄严气派的玲瓏丹阁,发现这里的灵气非常浓郁。 无为子看著她享受地吸收周围的灵气,笑呵呵地说:“玲瓏丹阁下面有三条极品灵脉,周围还有从其他地方挖来的大大小小上百条灵脉,是为了方便宗门弟子们炼丹,整个东域大陆就没有比玲瓏丹阁灵气更浓郁的宗门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带著几分与有荣焉的骄傲。 秦姝睁开双眼,面无表情地打击道:“爷爷,你怕是忘了,你已经被逐出师门了。” 无为子气的鬍子都炸开了:“屁!那是因为太上长老青冥尊者闭关了,有人看我不顺眼,那些人有什么资格把我逐出师门!” 秦姝耸了耸肩,一副你说什么是什么的无所谓模样。 无为子拍了拍秦姝的脑袋,语气凝重道:“阿姝,青冥尊者也是我们秦家的血脉,是我们秦家的老祖宗,对他要尊敬点知道吗?” 秦姝敷衍道:“知道了,您这一路上都说得我耳朵快起茧子了。” 秦柏轩对秦姝伸出手:“阿姝,我带你入阁。” 他眼底露出一丝期待,手也有点轻颤,一看就是很紧张。 秦姝盯著眼前修长如玉,看起来很温暖的手,表情怔忡一瞬。 她偏头去看身边的无为子,后者点头:“柏轩是你生父,理应由他带你入丹阁。” 秦姝深呼一口气,抬起手,缓缓放在秦柏轩的掌中。 秦柏轩提起的那颗心,隨著触碰到女儿的手,终於缓缓落下来,脸上的喜意藏都藏不住。 虽然秦姝从始至终,都没有喊他一声父亲。 可秦姝眼下的行为,无异於承认了他生父的身份。 秦姝以为跟爷爷回来,面临的是一场腥风血雨的廝杀,谁知会是一场审讯大会。 她站在偌大的主殿台阶之下,扫视著周围成千上万,穿著款式与顏色不同,身份等级也不同的弟子们,还有站在台阶之上,数十名释放出高修为压迫感的男女们。 为首的男子长相俊美,有些偏阴柔,但不失男子气概,有种介於中性之间的那种美。 秦姝盯著男人那张过於妖孽的脸,越看越觉得对方有点熟悉。 秦柏轩凑近秦姝的耳边:“为首的人就是青冥尊者,三千多岁了,是玲瓏丹阁修为最高的老祖,他也是修真界最后一个飞升的人秦家老祖的亲孙子。” 秦姝眼中露出瞭然,怪不得觉得男人有点眼熟,仔细去看的確有秦家人的痕跡。 青冥尊者端得一副世外高人,只可远观不可近瞻的形象,眼皮子微垂,目光锁定在秦姝的身上。 他看到秦姝脖子上掛著的金龙罗盘,眼眸微眯,唇角也勾起一抹温和笑意。 “你就是柏轩的女儿?早就听他念叨了,今日可算是见到了。” 男人的声音不疾不徐,如沐春风般的温和。 秦姝略一頷首,疏离而客气道:“秦姝见过青冥尊者。” 青冥尊者转动手上的扳指,声音缓慢地说:“按照辈分来算,你该喊我一声祖爷爷。” 秦姝从善如流,上身前倾,语气多了几分亲近:“阿姝见过祖爷爷。” 青冥尊者笑了:“好孩子,你上前来,我仔细看看。” 秦姝看了一眼无为子跟秦柏轩,待两人点头后,踩著台阶一步步上行。 一百多个台阶,她很快站在青冥尊者的面前。 近距离观看,才发现这个三千多岁,外貌二十多岁的男人,是真的很美,很漂亮,也很妖孽,是女人见了他,都要自残形愧的程度。 青冥尊者拉著秦姝的小手,满脸慈爱道:“我从未见过容貌与气度这么特別的姑娘,你这孩子让人一见就喜欢,多大了?可有娶夫?娶了几个,有没有孩子?” 娶夫? 娶了几个? 秦姝一瞬间头都大了。 一个谢澜之就够她头疼的,再来几个,先不说他们会被醋缸之之给宰了,就秦姝个人也无法接受修真界的一夫多妻,一妻多夫制。 秦姝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缓缓道:“不到四十,已经嫁人了,有五个孩子,四个儿子一个女儿。” 青冥尊者的双眼一亮,激动道:“你这么能生?!” 秦姝脸上的笑容无法保持了,这个长得妖孽的男人,可千万別把她当成生育工具,否则就算是祖爷爷,也照倒不误! 还好,青冥尊者没有在秦姝的底线蹦躂。 他用力握著秦姝的手,期待地问:“孩子们都多大了?他们的灵根资质如何?现在人在哪?要不要我亲自帮你养他们,顺便把他们记在名下,我会把丹阁所有修炼之术都教他们!” 青冥尊者是真的很激动,这些年来秦家的嫡系血脉越来越少了。 秦柏轩在修真界都几十年了,过得跟苦行僧一样,別说是娶妻了,连个女人的边都不沾。 也不知道他在现世的妻子,究竟是有多出眾,才让他如此守身如玉。 一听秦姝不到四十,就生了五个孩子,青冥尊者如何不激动。 那可都是秦家的嫡系血脉啊! 秦姝唇角抽搐,满脸无语地看著,肉眼可见变得激动的青冥尊者。 她乾笑道:“他们不在这里。” 青冥尊者表情幽怨地盯著她,那眼神似是在说——你怎么这么狠心,不把孩子带过来。 他轻拍秦姝的手背,心口不一地安慰道:“没事,早晚会见面的。” 一名身穿青色衣服的年轻弟子,走上前低声稟告。 “太上长老,审讯时间到了。” 青冥尊者这才收起和蔼笑容,他拉著秦姝的手,走到身后的座位,把人按在身侧的位置坐下。 “姝丫头,你就坐在我身边,哪也不要去。” “好——” 台阶之下,两个浑身狼狈,衣衫凌乱,表情狰狞愤怒的老头被压著跪在地上 青冥尊者从空间戒指里,掏出好多好吃的堆在秦姝的桌前。 “你尝尝这些好不好吃,我让人去给你准备了一些其他吃食,很快就送过来。” 秦姝来者不拒,乖巧道:“多谢祖爷爷——” 这时,台下的老头跪不住了,声音悽厉地喊冤:“太上长老,我冤枉啊!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宗门好!” 第636章 想好怎么死了吗? 青冥尊者盯著秦姝乖巧的脸,眼底满是喜爱与不加掩藏的小算计。 他正准备问问秦姝的五个儿女,想把人都给勾搭到宗门来,当继承人给培养起来。 台阶之下的鬼哭狼嚎,打断他的询问,以及接下来挖坑的思路。 青冥尊者眼底闪过一抹恼怒,满脸的不悦,俯视著下方的玲瓏丹阁的掌门。 他嘲讽地看著老头表演,一点都不留情面地讥讽道:“嗤——冤枉?你就差骑到老子头上拉屎了!” 秦姝啃咬灵果的动作一顿,看著顶著一张妖孽的脸,爆粗口的祖爷爷,觉得有那么一点点幻灭。 不过,祖爷爷这暴脾气,倒是似曾相识,让人舒心。 跪在地上的傀儡掌门,眼底爬满了恐惧,哭著喊著说:“太上长老明鑑,我真的是冤枉的!” 他指著一旁,比他还悽惨狼狈的化神期老头:“是他!都是他的错!他伏松德贪得无厌,还利用我,把我蒙在鼓里对无为子师弟做了一些不好的事!” 青冥尊者淡淡地问:“哦?他怎么利用你的?” 掌门急切地说:“他说太上长老您多年来迟迟不能飞升,是有人从中作祟!他还说无为子跟秦柏轩是外来者,他们抢走了我们飞升成仙的机会! 我是为了宗门才会对他们赶尽杀绝的!伏松德这老东西,还派他徒弟去寻找无为子的孙女,想要赶尽杀绝,这件事也是他们自作主张,我从头到尾说都没有出手!” 青冥尊者懒洋洋地倚靠在座椅上,那双惑人的眼眸,没什么温度地盯著掌门。 他似是涂抹胭脂的唇,缓缓翕动:“无为子跟秦柏轩是外来者?”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有说不出的怪异,自己都说乐了。 青冥尊者轻笑摇头:“你们可真是……” 话,突然顿住了。 青冥尊者消失在座椅上,瞬移到掌门的身前,掐著掌门的脖子,把人徒手拎起来。 “蠢货!无为子跟秦柏轩是外来者?那我又是谁?!” “嗬嗬嗬——”掌门喉咙发出急促声。 青冥尊者把人用力甩到底上,脚踩在愈发狼狈的掌门身上。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著对方,厉声道:“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怎么坐上掌门之位的?那是因为你体內流著我们秦家人的血!” 脸色惨白的掌门,感受到胸膛上那只脚开始施力,双手抱著青冥尊者的脚。 “老祖宗!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鬼迷心窍,是我嫉妒无为子跟秦柏轩得您的看重,看在我也是秦家人的份上,您就原谅我这一回吧!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 青冥尊者风轻云淡地收回脚,眼底的冷意並未消失,浮动著几分不加遮掩的杀意。 “就你也配做秦家人?本就血脉稀薄,如今又脏了心,留你不得!” 掌门还以为自己死里逃生,闻言脸色骤变,爬起来抱著青冥尊者的小腿。 “老祖宗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愿意弥补,再给我一次机会!” “嘭——!” 青冥尊者一脚把人踹出数米远。 他讽刺地问:“想活著?” 掌门吐了一大口鲜血,忍痛吃力地爬起来,对青冥尊者不停磕头。 “求老祖宗饶我一命!求老祖宗饶我一命……” 掌门很快就把额头磕得血肉模糊。 青冥尊者垂在身侧的手轻抬,淡漠地说:“你对秦家嫡系出手,本是死罪,既然你想活著,饶你一命也不是不可以。” 掌门眼底闪过一抹劫后余生的庆幸:“多谢老祖宗!” 他抵在地上的脸,在没人看到的角度,露出不加掩藏的怨毒与恨意。 青冥尊者的手直对掌门的后脑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就收了你的一身灵力,让你再多活几年赎罪。” 掌门猛地抬头,露出那张没有掩藏好的恨意脸庞,表情狰狞又扭曲。 他刚要开口,就感受到灵力被抽取的痛不欲生滋味。 “啊啊啊!!!” “老、老祖宗!你好……好狠的心!” 青冥尊者面露冷笑,抽取灵力的动作越发凶狠了。 眨眼间,掌门的黑白髮丝变得雪白,脸上的皱纹如同老树皮往下耷拉著。 “嗬嗬嗬——” 瞬间苍老到不成样子的掌门,浑身瘫软地趴在地上,嘴里发出粗哑刺耳的声音。 秦姝看到这一幕,眼底浮现出惊诧。 拥有化神期修为的掌门,竟苍老到连话都说不出来。 青冥尊者抬了抬手,两名弟子站出来,拖著掌门如一摊烂肉的身体离开。 一旁的伏松德看到这一幕,嚇得浑身战慄,不顾周围的注视,转身就要逃。 一道恐怖的威压释放出来,笼罩在伏松德的身上。 “伏长老想要去哪?” 身后传来透著冷意的玩味嗓音。 伏松德的身体颤抖,被四面而来的压迫感,震慑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青冥尊者瞬移到他面前,神情似笑非笑:“对我秦家人赶尽杀绝,你还是第一人,想好怎么死了吗?” 他在说话时,收起大乘巔峰期的修为压制。 伏松德紧绷的身体,剎那间瘫软下来,狼狈地跪坐在地上。 他仰头,眼神惊恐地望著,妖孽面庞布满杀机的青冥尊者。 伏松德似是知道死期將至,眼底的怨毒恨意不再掩藏,咬牙切齿道:“你们秦家人太霸道!整个宗门都在你们的掌控之中!凭什么我要为你们秦家人出生入死?!以我的修为在其他宗门,拥有无上特权,享用不尽的资源,还有无数女修投怀送抱!” “可我在丹阁的地位与普通弟子没什么区別,每天除了炼丹就是做任务,从未有享乐的一天!放眼整个东域大陆,有哪个化神老祖像我这么憋屈!” “这一切都是你们秦家人的错!你们把持丹阁上下,根本不把我们当人看,无论是普通弟子还是长老,全都是你们秦家人的奴僕!!!” 青冥尊者的眼神变得古怪起来,不解地问:“是什么认知,让你认为自己有当秦家奴僕的资格?” “……”伏松德瞪圆了双眼。 “噗——!” 下一瞬,他气急攻心,喷出血雾。 第637章 澜哥把阿姝吃得死死的! 青冥尊者轻轻抬手,即將沾染在衣服上的血雾被挥开。 他眼神挑剔,居高临下地俯视伏松德:“別太高看自己了,你这样的还不配做秦家奴僕。” 伏松德颤颤巍巍地抬手,指著青冥尊者的鼻子,愤恨道:“你们秦家果然没有把玲瓏丹阁的弟子当人看!整个宗门上下所有人,全都为你们秦家人服务,你们秦家人都自私自利,冷血无情!恩將仇报,简直可耻!可恨!” 青冥尊者嗤笑一声:“你又错了。” 他面向周围的玲瓏丹阁数万弟子,释放出大乘修士的威压,冷声质问:“你们可还记得入宗门时的宣誓?” 周围的一眾弟子们,左右看了看,眼神透著一丝茫然。 他们中的大多人,明显因伏松德的话动摇了。 倒是有一名身穿青袍,有著元婴修为的女修站出来,扬高声音重复年少时进宗门的宣誓。 “弟子愿以赤诚之心投身玲瓏丹阁,自此恪守门规,矢志不渝,绝不生异心,视同门为手足,荣辱与共,生死相依。 宗门慷慨授业,不藏不传之秘,愿为弟子遮风挡雨,做弟子最坚实的后盾,护弟子在修行之路披荆斩棘,护弟子能肆意挥洒天赋,护弟子在这天地间畅快逍遥、为所欲为! 弟子此生必以宗门兴衰为己任,甘为利刃斩尽前路荆棘,愿作基石托举宗门荣光,为宗门鞠躬尽瘁,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若有外敌来犯,弟子必执剑在前,以命相搏,若有同门蒙难,弟子必挺身而出,倾尽全力! 弟子今日此誓既立,天地为证,若有违背,天地不容!” 鏗鏘有力的一番宣言,清楚传到每一个玲瓏丹阁的弟子耳中。 大多数人双眼失神,眼前浮现出年少时,因为能加入宗门而喜极而泣的心情,被大宗门认可时的骄傲自得。 还有这么多年来,他们被前辈们慷慨授业,吸取的所有修炼跟炼丹知识,享受宗门的资源,以及顶著玲瓏丹阁弟子的头衔,出门在外备受尊崇的傲然。 这一切,都是玲瓏丹阁给予的馈赠。 越来越多的弟子站出来,声音高昂地重复当年,成为玲瓏丹阁弟子的宣言。 他们的声音坚定有力,直衝云霄,几乎要惊动天上的仙人。 青冥尊者勾唇浅笑,眼神轻蔑地俯视伏松德:“你听到了?” 伏松德的双目失神,满脸颓废。 他加入宗门上千年,早已將曾经的宣誓忘得一乾二净。 青冥尊者轻哼一声,声音不疾不徐:“玲瓏丹阁是由我秦家人创建,你们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秦家人给予的,你们行走在外,受到的每一分尊重,皆因我秦家人打下来的人情世故基础。 试问,整个东域大陆元婴以上的修士,又有哪个不欠我秦家的人情? 你们不能在贪图丹阁的修炼资源,珍贵的丹术后,再做忘恩负义的屠狗之辈! 我承认,在玲瓏丹阁从上到下,大多都是利益交换关係,全都是互利互惠,各大宗门不都是如此吗? 丹阁给你们的所有修炼资源,成为你们出门在外的保护伞,你们就要为宗门做事,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谁也別把谁想得太高尚!” 这番话,狠狠砸在伏松德的心上,也砸在数以万计的丹阁弟子心头。 青冥尊者不给眾人沉思的机会,隔空把跪在地上的伏松德吸附手中。 “伏松德背叛当年誓言,对宗门弟子刀剑相向,决不姑息!” 咔嚓! 伏松德的脖子被拧断了。 伏松德死了,青冥尊者並没有就此罢手。 他在一眾弟子的注视下,把地上留有余温的尸体毁了,魂飞魄散。 青冥尊者看著化为灰烬的尸体,唇角勾起一抹轻蔑弧度,抬眸扫视周围的弟子。 “宗门之所以庇护你们,是为了让你们大有所成之日为宗门效力,不是让你们来当祖宗的,玲瓏丹阁也不需要忘恩负义之辈。 这段时间犯了错的弟子,根据事件的轻重进行惩戒,重者,逐出宗门,废去一身灵力,不可把宗门功法向外传授,否则丹阁的追杀令,必灭其全族!” 嘭! 嘭!嘭! 嘭!嘭!嘭——! 密集的下跪声,如下饺子一般响起。 “弟子不敢!太上长老息怒!” 震耳欲聋,诚惶诚恐的声音,一波波响起。 秦姝的双腿交叠,姿態慵懒地靠在座椅上,欣赏著这盛大场面。 她有种特別解气的畅快感,同时也认识到玲瓏丹阁,在东域大陆是何等的威风,以及秦家人霸道的底气。 无为子跟秦柏轩,不知道时候来到秦姝的身后。 “阿姝,有太上长老撑腰,你可以放心留下来了吧?” 秦姝回头看到爷爷溢满笑容的脸,缓缓点头:“只要没人找我麻烦,这里的確是能安静修炼的好地方。” 秦柏轩温声说:“何止,只要阿姝想,整个宗门的资源都是你的,你要是想谢澜之快点好起来,宗门禁地也会为他敞开。” 宗门禁地,令秦姝脸上的灿烂笑容淡去:“禁地就算了,我捨不得澜哥吃苦。” 秦柏轩劝道:“宗门禁地虽然危险,却是淬链稳固神魂的好去处,谢澜之又是纯血金龙,別人是九死一生,他十死九生!” 秦姝还是摇头:“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风险,我也不会让澜哥去的,我赌不起。” 在这件事上,她的態度极为坚决。 谢澜之如今就是秦姝的命,在现世的惨烈生离死別,秦姝至今都不敢忘。 秦柏轩还想说什么,无为子拉了拉他的胳膊。 “阿姝不愿,这是就算了。” 秦柏轩不再开口相劝,却在心底给谢澜之记了一笔。 ——谢澜之的年纪不大,手段不小,把他女儿给吃得死死的。 青冥尊者回到秦姝身边,冷酷阴鷙的脸色,瞬间如春风化雨般细润温柔。 他伸出修长好看的手:“阿姝,带你逛逛家如何?” 秦姝听他称玲瓏丹阁为家,心莫名一跳,对这个陌生的地方,开始有那么一丝丝的归属感。 她把手放到青冥尊者的掌心,笑容甜甜道:“那就辛苦祖爷爷了。” 青冥尊者道:“阿姝这般討人喜欢,祖爷爷一点都不辛苦。” 第638章 被迫戴绿帽,之之想杀人 秦姝用了一整天的时间,都没有逛完巍峨威严,雄伟大气的玲瓏丹阁。 丹阁实在是太大了,仿若置身於云端之巔,一座座密集的巍峨山峰望不到头,宗门內部布局更为严谨,广阔的练功场、修炼室、炼丹室、藏书阁…… 总之,秦姝连宗门的一半都没逛完,就累到有些不耐烦了。 青冥尊者察觉出秦姝的不耐烦,拉著人回了他的宫殿。 下面的僕人知道丹阁来了位大小姐,早早就听候命令准备了上好的佳肴美食,蕴含浓郁灵气的灵果,还有上等的灵酒,灵米灵草製作的精美点心。 秦姝大喇喇地坐在矮桌的垫子上,盘膝而坐,捡起一块形的点心,鼓著腮帮子品尝。 青冥尊者见秦姝仿佛在自己家一样从容,脸上露出宠溺的笑。 他摸了摸秦姝的发顶:“你先吃著,我去换身衣服。” 秦姝乖乖点头:“好——” 青冥尊者前脚离开,秦姝立刻进了须弥芥子里。 “阿姝,我等了你好久。” 倚在床头的谢澜之,看著突然出现的秦姝,一出声就委屈得不行。 秦姝坐在床边,牵住男人伸过来的手,放到脸上轻轻蹭了蹭。 “这两天有事,我刚感应到你醒了,这不立刻就进来了。” 谢澜之另一条胳膊圈著秦姝的软腰,把人拖拽到身上:“我这么早醒来,多亏了阿姝与我双修……” 秦姝捂住男人的嘴巴:“你別说话了。” 这人是知道怎么臊人的,一开口就让秦姝脸色緋红。 自从谢澜之昏迷后,秦姝就只要有时间,就会跟对方双修,哪怕是没有任何回应,她也逼著自己如同完成任务一样不敢耽误。 谢澜之勾人的深情眼眸,笑盈盈地望著羞恼的秦姝。 他轻轻眨了眨眼,似是在撩拨秦姝,又似是在说——做都做了,这时候害羞晚了。 秦姝不敢看谢澜之的眼睛,微垂著头,从怀里拿出一枚白色灵丹。 她用严肃的口吻转移话题:“我们来修真界后同房太频繁了,这是用无根並蒂莲炼製出来的灵丹,能阻断精血交匯孕育之机,保我数百年內绝育。” 谢澜之眼底的笑意散去,盯著秦姝晶莹指尖上的那枚灵丹。 他拉下唇边的手,沉声问:“你不想生了?” 秦姝神色诧异,歪著头问:“你还想要?” 谢澜之摇了摇头:“如今我们的体质都发生了变化,还拥有比普通人更长寿的寿命,孩子也许可以不用这么排斥。” 秦姝黛眉紧蹙,把玩著手中的灵丹,幽幽地说:“可我们就要做爷爷奶奶的年纪了,再继续生孩子,恐怕会跟阳阳宸宸的孩子差不多年纪了。” 她心底对孩子並不排斥。 只是担心生下来的孩子,跟孙子孙女是同龄。 谢澜之柔声说:“你如果不排斥孩子,我们顺其自然好不好?” 秦姝眉梢微挑:“如果我排斥呢?” 谢澜之从她手上拿走灵丹,將其送到秦姝的红唇间。 “自是以你为先,等你结婴成功,往后余生孤独了,我们也可以再商议生孩子的事。” 秦姝推开男人的手,好笑道:“胡说八道。” 谢澜之眉目认真地凝著她:“没开玩笑,我们顺其自然好不好?修为越高,想要子嗣越艰难,我不想你吃乱七八糟的药。” 秦姝轻声嗯了一声,拿走谢澜之手上的灵丹。 “我不吃了,以后用得到的时候再吃。” 谢澜之抱著怀中的小娇妻,一颗心软得不成样子,秦姝在外强势霸道,在他面前又乖又软还甜,让人慾罢不能的同时,心中的满足感更是无法言说。 秦姝乖乖趴在男人的胸膛上,感受对方强而有力的心跳,把白天在玲瓏丹阁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讲给谢澜之听。 谢澜之时不时应几句,两人之间的氛围很温馨。 “薛晨、梵苍、青璇你安排好了吗?” “他们想要出去闯一闯,我留了联络法器,他们遇到危险我会第一时间知道。” “那就好,那三个人虽然不太完美,但心性不错,值得一交。” “我知道的,他们之前挺照顾我的……” 秦姝一看到谢澜之醒来,就想黏著他贴贴,一时间忘了在外面等著的青冥尊者。 身穿一袭墨绿色衣衫的青冥尊者,等了又等,还是不见秦姝的踪影,眼看一桌子精心准备的美食就要凉了。 第一次等人的青冥尊者,慢慢失去耐心。 他带著一桌子美食,进了须弥芥子里。 “阿姝,祖爷爷来找你了!” 青冥尊者顾忌著小两口,可能会做一些羞羞的事,进来后第一时间打招呼。 屋內,亲得难捨难分的两人,眼底浮现出不同的情绪。 秦姝满眼震惊,谢澜之一副被人打扰好事的烦躁。 秦姝推开咬著她唇的男人,压低声质问:“他为什么能进来?” 谢澜之捏了一把秦姝腰侧的肉,没有隔著一层衣服的细滑皮肤,让他恋恋不捨。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谢澜之的手,从秦姝松垮的衣带边缘收回来。 他凑近秦姝耳畔,声音低不可闻地说:“他是秦家人,嫡系血脉。” 仅一句话,秦姝就懂了。 须弥芥子认可所有秦家嫡系血脉。 在秦姝沉思的时候,谢澜之的手上动作不停,秦姝身上的凌乱衣服很快恢復如初。 篤篤—— 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 秦姝开了门,看到用灵力包裹的几桌,上面摆放著让人很有食慾的美食。 青冥尊者笑盈盈地凝视著秦姝:“我没打扰你们小两口吧?” 秦姝暗道——打扰了,你来得可真不巧,再晚一步我们就要造人了。 她让开身体,嘴上客气道:“没有,祖爷爷请进。” 青冥尊者迈步走进房间,直奔有一道帘子遮挡的內室,与谢澜之那双清冷淡漠的金色眼眸对上。 谢澜之矜持地頷首:“见过祖爷爷——” 青冥尊者由上而下地扫视著谢澜之,目光直白且挑剔。 也不知道他看出了什么,眉心微微皱起:“你看起来不太能生的样子,阿姝的五个孩子,有几个是你的骨血?” “……”秦姝的脸绿了。 “……”谢澜之的脸色又黑又沉,仿佛要杀人。 第639章 阿姝结婴,离开倒计时 青冥尊者在两口子要杀人的目光注视下,伸手去弹谢澜之左边的金色龙角。 “龙族的生育能力不是都特別强?你怎么会是个残次品?” 谢澜之避开青冥尊者的手,不让对方触碰他的龙角:“有话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青冥尊者只是想要表示一下亲昵,见谢澜之不喜,就收手了。 他眉心紧紧皱著,忧心忡忡地说:“你这样不行啊,阿姝是天生孕体,多好的体质,秦家的血脉日后可全都要靠她了,你这样……你们两个很难有孩子的,我不求你们三年抱俩,三年生一个也行,唉,看来还是要给阿姝多找几个道侣……” “祖爷爷!”眼见他越说越没谱,秦姝急了。 青冥尊者幽怨地看了秦姝一眼:“要么你们把那五个孩子带过来,要么你多找几个道侣,咱们秦家好不容易出了个能生的,这是老天都在帮我们秦家!” 秦姝气笑了:“你怎么不去生!” 青冥尊者拉著一张脸,耸了耸肩,说:“我倒是想生,可是生不出来啊。” 一直忍著怒意的谢澜之,视线下移,扫视著青冥尊者的衣袍的下腹区域。 只听他皮笑肉不笑地挖苦:“不能生?看来你不仅是个残次品,还是不举的羊尾。” “!!!”秦姝目瞪口呆。 “……”青冥尊者的表情裂开了。 秦姝见青冥尊者的神色不对,垂在身侧的手有抬起的趋势,快步挡在谢澜之的面前。 她冷著一张脸说:“澜哥是病人,你不能对他动手!” 秦姝连祖爷爷都不喊了,青冥尊者知道这丫头生气了。 他抬起的手,指著谢澜之的鼻子:“这小子污衊我!” 秦姝梗著脖子说:“是你先污衊澜哥的!我的五个孩子都是澜哥的,我们是夫妻,彼此之间不允许任何人插足!” 青冥尊者眨了眨眼,目光奇异地盯著谢澜之:“我看这小子绝嗣啊,即使之前服用不少药调理,想要孕育子嗣也很艰难。” 谢澜之金色眼瞳浮现出嘲讽:“我是绝嗣,阿姝是易孕,我们天生绝配!” 青冥尊者把这话听进去了,视线在秦姝跟谢澜之的身上来回打量。 片刻后,他笑了,霸气地说:“你们这么相爱,我也不做棒打鸳鸯的恶人,你们既然能生出五个孩子,说明身体非常適合生育。这样吧,我也不让你们多生,你们在现世生了五个孩子,那就在这里也生五个孩子。 你们放心,孩子们出生后我把他们的后路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保证他们三岁练气,五岁筑基,十岁结丹,二十岁元婴,五十岁成为万人敬仰的化神修士,百岁大乘巔峰飞升仙界……” 青冥尊者这算盘打的,算盘珠子都快崩谢澜之、秦姝的脸上了。 两人的表情很是无语,还有想要动手的衝动。 谢澜之握著秦姝的手,斜睨著青冥尊者,冷呵一声:“想培养孩子自己生去!我跟阿姝的孩子不需要你来操心,更不需要你的安排!” 青冥尊者急了,语气带著几分不悦的低沉:“都说了我生不了!修真界的人修为越高,生育能力越低,我之前辛苦几百年都没有有结果,现在就更不可能了!” 谢澜之凛声道:“你生不了就去找其他人,休想打我跟阿姝的孩子主意!” 青冥尊者气得不轻,呼吸都不稳了:“你以为我不想?!无为子无欲无求,看女人就像是看尸体,对结婚生子不感兴趣,秦柏轩那臭小子,为他另一个世界的老婆守身如玉。 总共就这么几个秦家嫡系,一个个的都好没出息!眼看著秦家这一代的嫡系血脉就要断了!” “咳咳……” 秦姝听到长辈的私事,神色不自然地低咳一声。 谢澜之声音没什么温度道:“阿姝是我的妻子,不是绵延你们秦家血脉的生育工具,怀孕生孩子的过程很痛苦,我跟她的孩子是顺其自然看缘分的,而不是有意为之,为了生孩子而生!” 青冥尊者被一而再的拒绝,有点恼羞成怒了:“你这小子冥顽不灵!” 谢澜之:“是你太老顽固!满脑子的糟粕封建思想!” 青冥尊者:“好个伶牙俐齿的小龙!目无尊长!” 谢澜之:“不及你,上来就倚老卖老!” 青冥尊者:“你……你够了!” 谢澜之:“是你没完!” 秦姝听著两人吵得不可开交,挡在两人的中间。 “你们都够了啊!孕育秦家血脉的事,也不一定是要我来生。这件事可以日后再商议,我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修炼,爭取早日结婴。” 谢澜之捏了捏秦姝的掌心,知道秦姝是什么意思,一旦结婴,他们就会离开这里。 青冥尊者不知道小两口的打算,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他黑沉眼眸微眯,对谢澜之说:“阿姝是为了你小子才努力结婴的,你要是以后敢欺负她,做对不起她的事,我把你的头拧下来当球踢!” 谢澜之看著有秦家人行事作风的男人,难得说话不带刺,认真道:“不会有那一天的。” 青冥尊者轻抬下頜:“你最好不要让我抓住把柄!” 谢澜之勾唇冷笑:“你等不到那一天!” 眼见两人又要吵,秦姝趁机转移话题:“我饿了!” 此话一出,两个男人立刻停止互懟。 青冥尊者:“我带来了吃的!” 谢澜之掀开被子,起身下地:“我陪你!” 三人来到外厅,坐在餐桌前。 在秦姝吃东西的时候,青冥尊者跟谢澜之心平气和的商议,秦姝即將结婴的事。 “阿姝结婴不是小事,她与普通修士不一样,需要闭关。” 谢澜之点头:“大概需要闭关多久?” 青冥尊者:“少则几个月,多则三五年吧。” 秦姝道:“要这么久?燕溪山、梵苍他们结婴的时候也没这么麻烦!” 青冥尊者语重心长地说:“秦家人不同,修炼神速,但歷雷劫的时候凶险重重。” 秦姝不解地问:“为什么?” 青冥尊者避重就轻道:“你们早做准备就好,趁著这段时间抓紧时间双修修炼,在阿姝结婴时,估计动静不小,还需要你为他抗雷劫。” “……”秦姝。 “……”谢澜之。 说著说著话,怎么说到床上那点事了。 * 时间一晃而过,半年时光转眼消逝。 玲瓏丹阁主殿后山,数名化神期修为老祖,布下了一座庞大的阵法。 秦姝跟谢澜之手牵著手,看著青冥尊者指挥眾人,往阵法的洞府內搬运法器、符籙、灵丹。 无为子来到两人身后,提醒道:“阿姝,你该进去了。” 谢澜之鬆开秦姝的手:“阿姝,你安心闭关,我会在外面陪著你。” 秦姝捏住男人的指尖,满脸的不舍:“你就不能在须弥芥子里陪我吗?” “不可以!” 飞身而来的青冥尊者,厉声制止。 “结婴关乎你的性命之忧,容不得丝毫差错。” 秦姝没有理他,眼巴巴地盯著谢澜之,想要男人陪她一起。 谢澜之张开双臂把人搂入怀中,语声温柔:“我会在外面陪著你,保证你出关结婴,第一个看到的人是我。” 秦姝不顾身边有长辈在,贪恋地吸取谢澜之身上的气息。 “我会儘快结婴的,然后做我们想做的事。” 谢澜之宠溺道:“好——” 秦姝闭关了,这一闭关长达三年。 三年后。 “轰隆!” “嘭!哗啦——!” 第一道结婴雷劫,把山峰给劈开了。 玲瓏丹阁的一眾人,纷纷被惊动了,第一时间朝后山涌去。 秦姝出关了,径直走进三年前布下的高级阵法,正式结婴渡劫。 她没看到阵法外,屹立著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他没有束髮,一袭如银河般漂亮的白髮隨意披散著,挺拔的身型透著尊贵及浑然天成的气势。 谢澜之金眸沉静地盯著阵法內的秦姝,背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 三年的思念,如今终於见到了人,他內心的激动並不如表面这般平静。 “阿姝可算是出关了!” 无为子、秦柏轩、青冥尊者、燕溪山都来了。 谢澜之回首对几人微微頷首:“雷劫来势汹汹,我怕阿姝撑不住,如果发生什么意外,请几位前辈全力保下阿姝的性命。” 无为子、秦柏轩没说话,眼神担忧地望著秦姝。 青冥尊者仰头望著滚滚云层中,正在酝酿的恐怖雷劫。 他对谢澜之说:“我会的,你也注意安全,不要拿命跟天道碰撞,你要是出事了,阿姝估计能把修真界搅个天翻地覆,上天入地也要把你翻出来!” 谢澜之没有出声,薄唇勾起一抹温情弧度。 “轰隆!” 从云层翻滚的雷光,直直朝阵法中的秦姝劈去。 谢澜之看到这一幕,眼底瞳孔剧缩,想也不想地就要衝去。 一只手稳稳地抓住他的胳膊。 青冥尊者厉声吼道:“你想干什么?” 谢澜之急声说:“阿姝有危险!” 青冥尊者没好气道:“这才哪到哪,前期的雷劫阿姝能受得住,等她受不住的时候你再上,不要衝动!” 阵法中的秦姝,被第二道雷劫劈得浑身一激灵,好在没受什么伤。 第640章 外出歷练,谢氏夫妇要逃 天地色变,黑云中翻涌著一道道雷劫,霹雳吧啦地朝秦姝身上劈去。 “轰隆!” “轰!轰隆——!” 一道道雷劫接踵而来,也一次比一次危险。 轰隆一声巨响! 又一道携著毁天灭地的雷劫突袭。 阵法中的秦姝衣衫破碎,白皙的皮肤布满了焦黑雷痕,她体內元婴即將成型,却被天劫死死压制,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彻底碾碎。 眼见中期的雷劫,有要把秦姝给劈成渣的风险,青冥尊者鬆开攥著谢澜之的手腕。 “你该做准备了。”青冥尊者不放心地叮嘱:“切记,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让阿姝放弃。” 谢澜之仰头看著,一道道碗口粗的闪电撕裂苍穹。 阵法中的秦姝,身体摇摇欲坠,嘴角溢出鲜血。 谢澜之沉声道:“万事皆以阿姝的性命为重!” “吼——” 在又一道紫电雷劫突袭时,一声龙吟响彻云霄,一条浑身散发著金色光芒的金龙衝破云层,盘旋在秦姝的头顶。 “阿姝,我来了!”金龙口吐人言,声音中带著不容置疑的坚定与安全感。 龙身轰然展开,將秦姝笼罩在龙躯之下。 雷劫这次没有降落在秦姝身上,重击在布满鳞片的金龙身上。 天劫似乎被激怒了,一连三道雷劫密集地劈下来,震得金龙鳞片飞溅,龙血如雨般洒落。 威武霸气的金龙被重创,依旧牢牢守护著秦姝,龙尾將她娇小身躯捲起,不让雷劫近身分毫。 秦姝紧闭的双眼微微睁开,看到金龙身上不断加深的伤痕,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 她能感觉到,每一道劈在金龙身上的雷劫,都在消耗著谢澜之的本源之力。 她哑声哽咽道:“不要……我不要你这样……” “结婴机会难得,你只管安心突破。”金龙低沉温柔的嗓音,带著几分安抚:“护你渡劫,是我心甘情愿。” 秦姝眼睁睁看著雷劫,把金龙劈得皮开肉绽。 她知道不能再继续耽误时间,忍著心中的痛意全力渡劫。 在金龙的拼死守护下,秦姝终於衝破桎梏,璀璨的金光从她体內迸发,与天际的劫云激烈碰撞。 “轰隆!” 隨著最后一道雷劫消散,秦姝元婴初成。 守护在她身旁的金龙,气息微弱,化作人形跌落在地。 秦姝飞奔过去,把谢澜之紧紧抱住,泣不成声:“澜哥——” 谢澜之虚弱地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我没事,恭喜阿姝成功结婴。” 秦姝趴在男人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这么拼命干嘛,你嚇死我了!” 青冥尊者几人走上前来:“都已经是结婴的人了,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一点元婴老祖的气势都没有!” 秦姝抬起头,通红的双眼瞪著青冥尊者:“你不要说话!” 无为子看著满身是血的谢澜之:“阿姝,澜之伤势严重,你把人带去须弥芥子里修养,他是金龙之身,修养个十天半个月就好了。” 几乎在他话音刚落,秦姝就抱著谢澜之消失在原地。 “秦家怎么还出了个宠夫狂魔!”青冥尊者气鼓鼓地问:“你確定她是咱们秦家的人?” 无为子摸了摸鼻尖,心虚地说:“谢澜之是真的疼阿姝,也把她当成孩子来宠,阿姝是个感恩的孩子,这才对他如此情深义重。” 秦柏轩也开口道:“谢澜之出手的时候,阿姝还能再坚持十道雷劫,谢澜之不会看不出来,他是真的心疼阿姝。” 青冥尊者哑口无言,只是秦姝对谢澜之的重视程度,是他无法理解的。 “阿姝已经结婴成功,就不办结婴大典了,接下来十年让她努力衝击化神,爭取早日突破大乘!” “……”无为子。 “……”秦柏轩。 父子俩傻眼了,阿姝刚结婴,就开始衝击化神,要不要这么著急?! 须弥芥子里。 秦姝把谢澜之扶到床上躺著,翻箱倒柜地找疗伤灵丹。 “澜哥,你张嘴,吃了药就不疼了!” 谢澜之乖乖张嘴,吃了一大把散发著灵气的丹药。 秦姝踢掉脚上的鞋,跪坐在谢澜之的身边,把他身上被雷劈的焦黑衣服,小心翼翼地扒下来。 谢澜之瞧著她如临大敌的模样,语气轻鬆道:“三年不见,阿姝还是这么爱哭。” 秦姝没搭理他,手上颤抖地扒衣服,露出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 她吸了吸鼻子,心疼道:“这得多疼啊——” 谢澜之垂眸望著身上的伤疤,想要运转体內的本源之力令其自愈,却发现灵力枯竭,別说是恢復伤势了,连喘气心臟都隱隱刺痛。 秦姝指尖蘸了药膏,轻轻地涂抹在狰狞的伤痕上。 她声音发闷,带著几分祈求:“澜哥,等你伤好了,我们就离开,以后再也不来这里了。” 谢澜之没有出声,温柔漂亮的金眸凝视著秦姝,看到一滴泪从她眼眶脱落,滴在自己的赤倮胸膛上。 那滴泪的热度,好似要把谢澜之给灼伤。 秦姝没有得到回应,被泪意染湿的羽睫,轻轻颤了颤。 等她涂抹完药膏,谢澜之把人揽入怀中,亲吻秦姝泛著泪意的眼睛。 他柔声安抚:“阿姝,不要难过,我这点伤並不致命的。” “可是我心疼,看到你身上的伤,我的心好痛。” 秦姝不敢靠著谢澜之,脑袋虚虚抵在男人没有伤的肩膀上。 谢澜之揉了揉秦姝的头髮,哑著嗓子说:“看到你被雷劫劈得浑身血肉模糊,我更心疼你,我的阿姝这么怕疼,身子这么娇小瘦弱,一道道雷劫劈在你身上,痛在我心上,我寧可自己受点伤,也不愿你承受一丝一毫的疼痛。” 秦姝摸索著触碰谢澜之的手,与其十指相扣。 “澜哥,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这一次,谢澜之回应了:“好,等我伤好了,我们一起回家。” “嗯!” 秦姝用力地点头,眼底闪烁出几分期待。 修真界太危险了。 自从来到这里,不是在打架的路上,就是被人找茬为自保而战。 秦姝怀念现世的平稳生活,即使会歷经一些廝杀,也不会每次都闹到命悬一线的地步。 接下来半个月,秦姝跟谢澜之寸步不离。 自秦姝结婴雷劫后,两人身上的伤,没几天就好了。 可谢澜之鲜血淋漓的模样,一直在秦姝的脑海中闪过,一定要坚持修养半个月,才带著谢澜之离开须弥芥子。 两人刚出现,就被一堆人围住了。 青冥尊者:“你这丫头可算是出来了!” 无为子:“澜之的情况怎么样?” 秦柏轩:“阿姝,你还好吗?” 薛晨、梵苍、青璇:“恭喜秦道友结婴!” “我挺好的,澜哥也很好。”秦姝对秦家人矜持頷首,又看向薛晨三人:“谢谢——” 她视线落在青璇的身上时,眼底闪过一抹诧异。 “道友你结婴了?” 青璇看了一眼薛晨,笑容甜蜜地说:“两年前结婴成功,多亏了薛晨给我了一枚万年灵液丹。” 当年,秦姝不止给了梵苍三枚万年灵液丹,薛晨也有同样的待遇。 秦姝闻言,笑著道贺:“恭喜!” 青冥尊者走上前,握著秦姝的手腕,手中注入的灵力涌进秦姝的身体。 “不错,基础打得很稳,接下来你可以去歷练了。” 秦姝疑惑地问:“歷练?去哪歷练?” 青冥尊者道:“迷雾森林最近出现很多高阶妖兽,你们去外围狩猎妖兽,提升修为的同时,顺便积累一下作战经验,省得日后跟人对战少了几分杀气震慑。” 秦姝眼眸微眯,心下冒出一个想法,下意识跟身侧的谢澜之对视一眼。 仅一个眼神碰撞,他们就想到了一起。 外出歷练,离开的绝佳机会! 接下来几天,秦姝、谢澜之,还有薛晨三人,跟玲瓏丹阁的同修为弟子,开始做下山歷练的准备。 在出发的前一天,秦姝找到了秦柏轩打探消息。 至於为什么没找青冥尊者跟无为子,因为那两个都是老狐狸。 “父亲,我想问你一件事。”秦姝见到人,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秦柏轩整个人都僵住了,怀疑自己幻听了。 不然怎么会听到,秦姝喊他父亲! 秦柏轩深呼一口气,眼神灼热地盯著秦姝,声音颤抖地问, “阿姝,你刚刚喊、喊我什么?” 秦姝脸上露出一抹不自然,嘴上却温婉道:“父亲——” “唉!” 秦柏轩的俊雅脸庞绽放出灿烂笑容,激动得有点晕头转向。 他盯著秦姝,热切地问:“你刚刚说想问我什么?” 秦姝垂眸,没什么情绪地问:“我想知道,东域大陆跟现世的传送阵法通道在哪?为什么我会被传送到凌云国?如果薛晨他们想要回凌云国,是不是不需要等无尽海百年开启的阵法,也能通过陆面的阵法回去?” 秦柏轩听到秦姝的第一句话,眼底闪过几分警惕。 话题往薛晨的身上拉扯时,他眼底的情绪快速消散:“薛晨他们想回凌云国了?” 秦姝点头道:“是有想法,毕竟离家数载,他们早就想家了。 秦柏轩信以为真,把修真界跟现世连接的阵法位置,毫无防备地告诉了秦姝。 第641章 两口子太安静,憋大招 迷雾森林。 秦姝一行人在天黑之前赶到,在森林的边缘区域驻扎,准备明日再进去猎杀妖兽。 “师姐!我们跟燕师兄去里面查探情况,顺便猎杀妖兽打牙籤!” 一个长相清秀的弟子,走到秦姝的面前,拘谨地匯报。 正在沉思的秦姝,回过神来,对少年露出温柔一笑。 “好,你们注意安全。” 小师弟盯著秦姝温婉笑顏,不禁红了脸。 “知道了!” 小师弟仿佛春心梦的少年,不好意思面对心动的姑娘,落荒而逃了。 这一幕落入谢澜之的眼底,矜贵面庞露出玩味一笑,笑意不达眼。 “阿姝不管在哪,总有那么多的桃。” 一开口,瀰漫著醋罈子打翻的酸味。 秦姝眼神斜睨男人:“再多桃也不及你半分,玲瓏丹阁的女弟子们,眼珠子都恨不得黏在你身上。” 谢澜之歪著头,不解道:“有吗?没怎么注意。” 秦姝望著男人无辜的表情,知道他是真的没发现,丹阁的女弟子们为他失神。 秦姝的心情莫名好了不少,醋罈子也自己扶起来了,忽然凑近谢澜之。 “今晚我们就进迷雾森林,看能不能找到结界传送阵法。” 谢澜之的耳中,金眸微沉,点头道:“好——” 夜晚。 秦姝、谢澜之、燕溪山、薛晨、梵苍、青璇几人,坐在火堆前烤肉,玲瓏丹阁的其他弟子在他们的周围聚拢,在各自的火堆前烤妖兽肉。 梵苍今晚有点奇怪,一直打量著秦姝跟谢澜之。 薛晨看见了,压低声不怀好意地问:“怎么?你还没对秦姝死心?” 梵苍翻了个白眼,像看傻子一样盯著他:“你脑子里装的都是水吗?” 薛晨不高兴了,冷笑一声:“呵!你当著秦姝道侣的面,眼巴巴地盯著秦姝,都快望眼欲穿了,劝你收收你那见不得人的心思,小心被恶龙给吞了。” 恶龙谢澜之的耳朵微动,不著痕跡地瞥了两人一眼。 梵苍唇角抽搐,满脸的无语与嘲讽——此时的薛晨,在他眼里就是个大傻子。 “咳咳——”青璇低咳一声:“你们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她不停给两个男人使眼色,示意他们收敛点。 薛晨气鼓鼓的脸色,瞬间绽放出灿烂笑容,握著青璇的手说:“我在安抚失恋的梵道友,这傢伙睡过的女人无数,没想到还有真情这东西,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梵苍仿佛没听出薛晨的冷嘲热讽,目光隱晦地盯著秦姝、谢澜之二人。 薛晨见他如此执迷不悟,又气又恼,眼底浮现出担忧。 他突然站起来,拉著梵苍的衣袖把人拽起来。 “你跟我来!有话跟你说!” 薛晨在几人疑惑注视下,连拖带拽地把梵苍拉走了。 秦姝跟谢澜之对视一眼,两人紧挨著咬耳朵。 “澜哥,我怀疑梵苍髮现了什么。” 谢澜之把烤好的妖兽肉,撕成一条条的,送到秦姝的嘴边。 他神態从容,语声冷淡:“嗯,没事的——” 秦姝享受著男人的投喂,视线追隨著薛晨跟梵苍的背影。 薛晨把人拉到一颗古树下,咬牙切齿道:“梵苍!你脑子坏掉了?还是真的想死?!” 梵苍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嫌弃地说:“瞧你那蠢样,离我远点,我怕被传染!” 薛晨差点被气得三魂出窍,怒声道:“好你个狗东西,我怕你把自己小命给作没了,你竟然狼心狗肺!如果不是我们同来自凌云国,你以为老子管你去死啊!” 他脸上的怒容,不像以往的插科打諢,俊美帅气的脸色都透著几分怒意薄红。 梵苍知道把人逗过了,抬手掐了掐鼻根,声音疲惫道:“你真没发现秦姝跟谢澜之不对劲吗?从秦姝出关,到我们来迷雾森林,这半个月的时间,他们两个看起来太安静了,总感觉在憋什么大招。” 他这一说,薛晨不禁陷入沉思,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秦姝、谢澜之好像真的很安静,像是在刻意低调。 薛晨面色一凛,沉声问:“你发现了什么?” 梵苍摇头:“暂时没什么发现,就觉得他们在暗戳戳准备搞什么大事。” 他的直觉向来很准,这次的感觉尤其强烈。 薛晨倏地盯著迷雾森林的深处,不知道脑补到了什么,不由深吸一口气,试探地问:“他们该不会是想要杀人灭口吧?” “……”梵苍的脑迴路一时没跟上:“杀谁,灭谁的口?” 薛晨脸色苍白地说:“我们啊,我们哪里得罪她了?” 梵苍深呼一口气:“……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他转身就走,生怕被薛晨的蠢传染到。 薛晨拉住人的衣袖,笑嘻嘻道:“行了,逗你玩的,秦姝真做什么我们也拦不住,而且人家还有个纯血金龙的道侣做靠山,我们操哪门子的心,规规矩矩做自己的事就好。” 梵苍眉心紧皱,担忧地说:“我有种不好的预感,秦姝这几天给我的感觉很危险,就像暴风雨前的平静,那种感觉你懂吗?提心弔胆的。” “我懂我懂,毕竟秦姝是有点麻烦体质在身上的,无论她走到哪,都会无缘无故的有人找她的茬,说实话,这半个月她太安静了,搞得我都有点惴惴不安。 不过我们只要记住一件事就好,无论秦姝要做什么,我们是跟她站在一个阵地的,顺其自然吧。” 梵苍把这番话听进心底,点了点头:“知道了,回去吧——” 他们出来太长时间,搞不好会被怀疑的。 深夜。 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轻盈的脚步声在密林边缘响起。 夜空的弯月皎洁冷光,映照著行走中的两道身影,空气中袭来一阵寒风。 “好冷啊——” 秦姝没忍住打了个寒颤,瘦弱纤细的身躯,往谢澜之的身上蹭去。 “我体温高,抱著就不冷了。” 谢澜之顺势把秦姝抱入怀中,往一片死寂的密林深处走去。 两人没有悄悄摸摸的行动,就这么光明正大,丝毫不加掩藏的前往迷雾森林。 秦姝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驻扎地,几名玲瓏丹阁的弟子抱著剑守夜,他们眼神警惕地扫视周围,没有人问他们干什么去。 第642章 护妹狂魔,谢家兄弟对峙 玲瓏丹阁的弟子们,不会问秦姝、谢澜之干什么去。 一直关注两口子的薛晨几个,看著他们离去的背影,心底跟挠痒痒似的。 梵苍眯了眯眼睛:“他们果然不对劲!” 薛晨挠了挠脸,试探地问:“我们要不要跟上去?” 燕溪山沉声道:“跟!” 青璇眼底闪过八卦的兴奋光芒:“要跟就快点,他们走远了!” 四人非常默契的动了,像条尾巴一样悄无声息的跟上去。 迷雾森林深处。 秦姝、谢澜之寻找到结界阵法入口。 “秦柏轩说就在这里,这么找不到呢。” 秦姝站在峭壁的某处巨石前,围著巨石转了好几圈。 谢澜之的幽深金色眼瞳打量著周围,总觉得这里的空气流动有些异样,又找不出来哪里有问题。 他伸手触碰巨石边缘,空气流动有一瞬的凝滯。 秦姝也察觉到了,眼眸微睁。 两人对视一眼,眼底闪过些许光亮。 就在这时,一道轻微的声响,清晰传入两人的耳中。 ——像树枝被踩,发出的刺耳声音。 秦姝的锐利眼神,倏地刺向某棵古树,沉声问:“谁在那里?”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没有人回应。 空气中只有树叶的沙沙声响。 秦姝的唇角勾起几不可察的冷意弧度,垂在身侧的手,快速凝聚起攻击灵力。 藏在树后面的薛晨,感知到空气中瀰漫出的杀气。 他双手举起来走出来,訕笑道:“是我。” 秦姝收手,眉心紧拧:“你跟踪我们。” 不是疑问,是陈述口吻。 薛晨摸了摸鼻尖,眼神往隔壁古树扫去。 “不止我一个人,还有梵苍他们。” “草!”梵苍骂骂咧咧走出来,怒不可遏道:“你自己暴露了,怎么还把我们拖下水!没义气!” 薛晨耸了耸肩,非常光棍道:“这叫有难同当!” 隨后燕溪山、青璇,也从古树后面走出来。 秦姝眼神冷冷地扫视著四人,声音仿佛淬著寒冰般透著冷意:“你们吃饱撑了没事干了,跟踪我们干什么?” 梵苍神色有些不自然,支支吾吾道:“这不是看你有点不对劲,跟过来看看,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也能帮把手。” “呵!”秦姝冷笑一声,一个字都不信。 燕溪山盯著峭壁的巨石,眸色颇深:“小师妹,你想离开?” 他一句话,就揭露了秦姝跟谢澜之的目的。 秦姝神色不变,语气冷淡道:“我来这里够久了,澜哥的身体也开始恢復,该回去看看了。” “不行!”燕溪山神色凝重,想也不想的阻止。 秦姝笑了,笑意不达眼底,好脾气地问:“为什么不行?” 燕溪山冷硬道:“这件事要告诉示师父跟师叔,而且他们也不会同意你离开的。” 秦姝呼吸一滯,嘲讽道:“我的家跟亲人都在华夏,我想回家为什么要经过爷爷的同意?他老人家就算知道也不会阻止我的。” 她嘴上这么说,心底却打鼓。 无为子要是知道她想回现世,还真摸不准是什么心思。 燕溪山察觉到秦姝的不悦,瞥了一眼面色矜冷,从始至终都不发一言的谢澜之。 他声音闷闷道:“小师妹,你们走了,飞升通道就没办法修復了,青冥尊者过几年不得不飞升了,飞升通道无法打开,他渡劫必死无疑。” “……”秦姝的表情怔忡一瞬。 她不知道这件事,也没人跟她提起过。 秦姝下意识去看身侧的谢澜之,见他表情淡定,窥探不出丝毫心理活动。 “澜哥——” 她伸手去拉谢澜之的手,面色带著几分无措。 青冥尊者毕竟是秦家人,秦姝自认为做不到无动於衷。 谢澜之回握秦姝的手,薄唇浅勾:“的確如此,不过,我们回去看孩子的时间还是有的,再不回去,阳阳宸宸他们恐怕都要化为一堆黄土了。” 秦姝眼底瞳孔紧缩,急声反驳:“不会的!我们才离开几年而已,阳阳宸宸也刚成年而已。” 谢澜之捏了捏她的掌心:“阿姝,华夏跟修真界的时间流动不一样,我们这次回去,孩子们也许还没成年,儿子也许娶妻成子,女儿也被人给拐跑了,还有一种可能,他们已化为一捧黄土,所以时间耽误不得,我们要儘快回去看看情况。” 他眼底透著陌生的冷肃与担忧,声音从最初的安抚,到最后有隱隱压不住的焦躁。 秦姝闻言哪里还顾得上青冥尊者渡劫的事,拉著谢澜之的手,快步走到巨石前。 她声音急促道:“结界就在这里,只要开启阵法我们就能回去了!” 秦姝的一颗心慌乱不行,只想儘快回华夏,亲眼看到孩子们都平安无事。 燕溪山喊道:“小师妹!” 薛晨、梵苍也急了:“秦姝!” 青璇语声不舍地呼唤:“秦道友!” 秦姝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们,仰头直勾勾地盯著谢澜之。 谢澜之鬆开紧握她的手,拍了拍那只微颤的手背:“阿姝,走是一定要走的,临走前把话说清楚,也给爷爷跟……岳父一个交代,总归我们还要回来的。” 秦姝神色茫然地问:“我们还会回来吗?” 谢澜之肯定道:“会的,我们的容顏不会再有变化,还拥有上千年的寿命,在华夏生存太久会引起骚乱,和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终有一天还会回来。” 秦姝的视线上移,盯著谢澜之那对漂亮而精致的龙角,还有男人如银色瀑布般美丽的白髮。 她沉默片刻,扭头去看燕溪山:“你跟爷爷还有……父亲说一声,我回去看孩子们,確定他们没有被人欺负,跟家人交代清楚后还会回来的。让他们不要太记掛我,还有,爷爷要是生气了,你告诉他老人家,等我回来隨他怎么收拾。” 燕溪山眉头紧蹙,试探地问:“不能再等几年吗?” 青冥尊者十年之內必须要渡劫飞升,一旦秦姝离开了,唯一的活路也没了。 秦姝態度坚决地摇头:“我不能再等了,时间耽误太久,我也许永远都见不到家人了。” 燕溪山还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谢澜之跟秦姝同时触碰巨石,释放出的灵力启动了两界的阵法。 一道灼人眼的白光绽放,把站在巨石前的两人笼罩早內。 白光消失后,秦姝、谢澜之也不见了。 京市,谢家府邸。 占据市中心数万平米的偌大庄园內。 主楼的三楼阳台,一名穿著男士藏青色真丝睡衣的修长身影,姿態慵懒地斜倚在护栏上。 男人的薄唇叼著香菸,忽明忽暗的菸头星火,映照著男人稜角分明的下頜轮廓。 “先生,锦瑶小姐已经被接回来了,她不愿见人。” 一名站在光影中的中年男人,低声匯报。 倚在护栏前的男人,也就是谢东阳拿开嘴边的香菸,修长手指將其隨意碾灭在菸灰缸。 他动作缓慢地转过身,露出那张与谢澜之八成相似的矜冷俊美,冷漠又迷人的帅气容顏。 谢东阳的左唇角牵起一抹很轻微,几不可察的冷意森然弧度。 “她是越来越出息了,竟然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 男人一开口,就是好听到让人怀孕的低音炮嗓音。 站在光影中的中年男人,低垂著头没有说话,好似眼前这位年轻的谢家掌权人,並不是在对他吐槽。 事实上,也的確如此。 “瑶瑶就是没吃过感情的苦,这次教训之后,她就知道外面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了。” 从臥室內,响起一道音色清澈温润的男人声音。 坐在室內办公桌前的男人,双手快速敲击著键盘,眼神直勾勾地盯著电脑屏幕上的代码,略显阴沉的俊美脸庞,与他的温润嗓音有强烈的分割感。 谢东阳的眉心纹路紧拧,迈开长腿走进臥室內,眼神斜睨办公桌前的青年。 他面无表情,语气温和:“你给我滚出去。” 谢家老三,谢砚西一听这话,敲击键盘的手立刻停下来。 “大哥,是你大半夜喊我过来的,我屁股还没坐热,你就让我滚!” 谢东阳抬手掐了掐鼻根,温和语气里是明晃晃的不善:“瑶瑶跟那人的事有內情,我让你过来不是看你办公的,是让你来拿主意的!” 谢砚西扶了扶鼻樑上的金丝边眼镜,皮笑肉不笑道:“就是个长得还算不错的小白脸,把人解决了不就好了,他敢欺负我妹妹,就要做好被套麻袋沉海餵鱼的准备!” 谢东阳额头青筋直跳,手指向敞开的房门。 “带著你的电脑,给我滚出去!” 第643章 霸道的谢家人,抢人! 谢砚西不高兴了,手上却慢腾腾地把电脑合上,不爽地嘟囔:“我有说错什么吗?就算是香江的太子爷,那也是个小白脸,他敢玩弄我妹妹,我还不能弄死他!” 谢东阳语气依旧温和,陈述道:“你要弄死的人,是政律司一把手的嫡孙,浸淫商界多年,差点把你名下妈妈留下来的產业兼併收购,如今以而立之年掌控香江宦海的当权者!” “嗤!”谢砚西不屑道:“那又如何!” 他双手环抱胸前,浑身都释放出进攻的凶戾气焰。 “当年我的確差点栽在姓陈的手里,是我年轻气盛,是我自负,那又如何,后来我还不是从他身上狠狠咬下来一块肉,如今新仇旧怨,姓陈的也该吃点教训了。” 谢东阳淡漠无温的黑眸,轻飘飘睨了一眼谢砚西,知道弟弟真的生气了。 他清醒而理智地分析:“砚西,陈嘉言不知道瑶瑶的身份,我也很生气瑶瑶为一个男人要死要活,但我们要保持基本理智,这件事我们可以偏向瑶瑶,事情的解决办法绝对不能是鱼死网破,我们还要顾虑瑶瑶的心情,不能做出让她伤心的事。” 谢砚西周身的怒火,顷刻间烟消云散,脸色跟著沉了沉。 说到底,妹妹才是他们的软肋。 谢砚西的逆天长腿交叠,身体放鬆地靠在真皮座椅上,仰头失神地盯著天板。 “哥,你知道瑶瑶的,她认准的人跟事,我们都劝不了。” 谢东阳走到办公桌前,从桌上拿起一份红字文件——这是在內阁才会出现的一级文件。 他盯著文件沉默许久,斟字酌句道:“陈嘉言过段时间要来开会,我准备亲自会会他,如果两个人真的没希望,陈嘉言以后不会再出现在大眾视线。” 最后一句话,怎么听都透著森寒冷意,还有不加掩藏的杀意。 这是要摁死陈嘉言? 谢砚西不禁坐直了身体,双眼发光地盯著谢东阳。 “大哥,你確定吗?要不要我提前准备?” “陈家在军、政、商界都有人脉,想要把他们给摁死可不容易。” 谢东阳背著光,面部轮廓被光影切割得分明而深刻,隱在暗处的半张脸,依稀瞧见几分冷硬的阴鷙。 他缓缓撩起眼皮,迎上弟弟的探究目光,很轻地勾了一下唇角。 “不要整天想著打打杀杀的事,他最好是心甘情愿回到瑶瑶的身边,如果不愿意,那就按照我的方式来。” 他的方式,不动手则已,一旦动手可不是小打小闹。 谢砚西浑身一激灵,有种玩脱了的感觉,低声劝道:“大哥,你先不要衝动,这件事其实还有迴旋的余地,瑶瑶可能是在跟姓陈的闹彆扭……” 不等他话说完,谢东阳把红字文件塞到谢砚西的怀里。 “先把人布置好,我要把人留在內陆,这件事你去安排。” 谢砚西颤颤巍巍地抱著怀里的文件,只觉得它就像是颗定时炸弹,哭丧著脸:“大哥,我是个商人,这件事不如交给墨北?” 谢东阳温声道:“墨北是宣传部的一把手,这段时间忙得脚不沾地,没时间部署。” 谢砚西不出声了,动作极快地拆开文件,查看里面的內容。 里面的內容,差点没把他惊得跳起来。 所谓部署,不如说是天罗地网的围堵,把人永远囚禁在內陆。 谢砚西深呼一口气,仰头直视气度温雅內敛,平易近人的谢东阳:“大哥,你確定这么搞?这么大的动静可瞒不住其他人。” 谢东阳的模样斯文坦然,慢条斯理地说:“瑶瑶只是想要个人而已,她开心就好。” 谢砚西凝著眉问:“香江那边呢?你確定他们不会有意见?” 谢东阳薄厚適中的唇勾起,带著上位者的施捨与怜悯,腔调慵懒地开嗓:“陈嘉言太年轻了,能稳坐掌权人的位置,是天时地利人和的运气,我承认他有实力,可他身边危机四伏,有太多人不服他,只要他有一丝一毫被拉下马的跡象,那些人就会如同鬣狗一样贪婪地把他拽下神坛。” 这一刻,谢家长子身上隱藏於表皮的宽厚温和,平易近人,统统消失了。 他漫不经心的口吻,睥睨眾生的冷漠眼神,轻描淡写的言语,无一不在释放出身处高位,掌握生杀予夺大权者的冷血无情。 谢砚西深深看了眼前以一己之力,让谢家站在华夏顶端食物链,稳坐钓鱼台掌控內阁的大哥。 他迟疑半晌,点了点头:“好,我会安排妥当,只是陈嘉言这个人我了解,他骨子里是个骄矜的主,从小到大一言一行都按照家族传统约束培养出来的,一个不小心可能会弄巧成拙。” “过刚易折?”谢东阳眉梢轻挑,笑眯眯地说:“放心,只要他自愿走到瑶瑶身边,所有部署都是一场临时演练。” 谢砚西想到被他视为对手的陈嘉言,为对方默默点了一根蜡。 能被他大哥盯上,也是那小子的福气。 “我知道了,我去看看瑶瑶。” 谢东阳点头,亲自把人送出门口:“你多劝劝瑶瑶,那丫头现在都跟我不亲了。” 谢砚西笑了,打趣道:“谁让你对她那么凶,这么多年你对瑶瑶的教育方式,比当年爸爸管教我们还要严格。” 谢东阳心虚地摸了摸鼻尖:“有吗?我对你们几个一视同仁,瑶瑶是个女孩子,对她我明明多了不少耐心。” 谢砚西耷拉著眼皮子,神色落寞道:“自从爸爸妈妈走后,你一夜成长起来,对我们的管教比爸爸还要严厉,如今我们都成年了,你身上的担子也该放一放了。” 谢东阳的回答是按著弟弟的脑袋,把人给推出房门。 “矫情,去看看瑶瑶,记得带夜宵,她一伤心就嘴馋。” “知道了。”谢砚西状似不经意地问:“大哥,过两天是大嫂的忌日,你有什么打算?” 谢东阳的脸色剎那间黑了,幽邃黑沉的眼眸涌动著暴虐。 他扶著房门的手稍稍用力,臥室房门被嘭的一声关上。 谢砚西唇角抽搐:“要不要这么凶——” 他恨恨地盯著门看了一眼,转身气呼呼地离开了。 第644章 八百个心眼的谢家兄妹 臥室內。 谢东阳脸色阴沉,声音也染了几分慍怒:“霍家那边有没有消息?” 站在阴影处的中年男人,谨慎地回答:“特助那边传来消息,霍家希望您去海城祭拜夫……霍女士。” 他想说夫人,话到嘴边拐了个弯,毕竟那位霍女士可是被先生亲手结束的生命。 谢东阳刻薄道:“祭拜?他们哪来的脸!” 中年男人眼观鼻鼻观心,恭谨道:“这件事我会处理的,不会让他们来坏了先生的心情。” 浑身縈绕著盛怒气焰的谢东阳没说话,径直走到室內的一扇房门,来到隔壁酒柜前独自喝闷酒。 * 谢砚西找到此刻应该因为失恋,而伤心欲绝的谢锦瑶。 一看到小公主,他不禁乐了:“还以为你在哭鼻子,没想到化悲愤为食慾,这是吃了多少?” 谢锦瑶仿佛饿死鬼一样,让谢家总厨亲自出马,做了天南地北许多特色美食,其中以內阁招待外宾的主菜最受她喜欢。 谢锦瑶那双与秦姝一模一样的勾人桃眼眸,清清冷冷地斜睨走进来的谢砚西。 “三哥,你怎么才来?打探出来消息了吗?” 声音又娇又软,带著点嗲甜,娇滴滴的,简直是秦姝的翻刻版。 谢砚西头痛道:“哪里怎么容易,大哥的防备心太重,一点消息都打探不出来。” 他把拎来的夜宵放到桌上:“这都是大哥让我带给你的,他之前就让主楼后厨准备的,都是你爱吃的京市特色点心,还热乎著。” 谢锦瑶来者不拒,都尝了一些,吃也堵不住她的嘴,吐槽办事不利的谢砚西。 “三哥,你可真没用,一点消息都打探不出来,要是二哥在就好了。” 提到谢家二少爷谢宸南,他这些年天南地北的跑,经常一年半载都见不到人影。 谢砚西想到变得冷漠无情,宛如机器的大哥,神出鬼没的二哥,以及享受宦海氛围的四弟,有些头痛地揉了揉额头。 他侧眸盯著小口吃点心,长得精雕玉琢的谢锦瑶:“瑶瑶,你確定大嫂真的有问题?” 三年前,谢东阳携手夫人外出,遭遇一场来势汹汹的刺杀。 谢夫人在危急时刻,为谢东阳挡了一枪,当场死亡。 谢东阳身受重伤,心肺留下不可逆转的后遗症,不能轻易动怒。 谢锦瑶优雅地擦了擦唇角,语气篤定:“嘉言哥上周遭遇刺杀,抓住了一个活口,审问出来一些东西,那人提到三年前的那场刺杀,是由代號黄鶯的人负责暗杀大哥。” 谢砚西不解地问:“这跟大嫂有什么关係?” 谢锦瑶没什么温度的清凌凌眼眸,静静地望著谢砚西。 “我怀疑大嫂就是黄鶯,被嘉言哥抓住的活口,描述了当年刺杀大哥的黄鶯容貌,我撬开了嘉言哥的办公室,翻出了那张手绘图,那张脸就是大嫂。” 谢砚西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道:“所以,这才是你被陈嘉言甩了的真相?” 谢小公主眼眸微眯,冷声道:“我没有被甩,因为我从来没有跟嘉言哥在一起过,被他发现我撬开办公室后,我就逃了,香江那边对待……內奸,一般都是当场击毙,我怕死在他们的手里,就逃了。” 其实没有这件事,谢锦瑶也要离开的,陈嘉言有未婚妻了,石油大亨的独生女。 她再隱忍自虐,也无法看著喜欢的人,去娶其他女人。 谢砚西满脸的一言难尽,又有点恨铁不成钢:“你可真有出息,待在陈嘉言身边几年,都没有搞定他,还冒出来一个未婚妻出来。” 谢锦瑶抓起手边的筷子,朝谢砚西的身上丟去,恼羞成怒道:“这是我的事,跟你没关係!” “现在的问题是,三年前的那场刺杀真相,大哥为什么要瞒著我们,我记得大哥很喜欢大嫂,当初为了她一个平民拒绝多少名门贵女,甚至还惹得祖父祖母不高兴。” 提到这件事,谢砚西也很头疼:“我今晚瞧著大哥的神態不对,以前提到大嫂他也会生气,我以前认为是大哥用情过深伤心了,如今想来,用愤怒与恨意形容更为妥当。” 紧接著,他话音一转,问:“你拍照片了吗?” 谢锦瑶一愣,很快明白了他问什么,摇头道:“来不及拍照,我被发现得太快了,如果不是对陈家府邸足够了解,恐怕都没有机会出来。” 谢砚西沉默了,室內陷入诡异的凝滯。 谢锦瑶眯了眯眼,倏然问:“霍家这些年还总是隔三岔五来打秋风?” 谢砚西点头:“他们要的也不多,每年也就几千万,多了他们也不敢要,family office(家族办公室)那边每次都是走的大哥的帐。” 谢锦瑶道:“立刻停止,霍婉仪身上的嫌疑不洗清,霍家休想从大哥那里拿走一分钱。” 谢砚西歪著头笑了:“你连大嫂都不喊了?我觉得你就是想得太多,如果大嫂真的是黄鶯,以大哥的手段,早就容不得霍家的存在了,更別说还让他们每年拿走数千万的钱。” 谢锦瑶摇头道:“我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我冒著风险拿到的消息,不惜让嘉言哥认为我是內奸,就是因为清楚三年前的刺杀真的有內情。” 谢砚西沉默许久:“我会跟二哥、四弟联繫,这件事必须搞清楚,如果霍家真有问题,不管大哥有什么顾忌,都不能留他们。” “嗯。”谢锦瑶站起来:“我困了,你走吧。” 谢砚西挥了挥手:“你先去,我在你这整理点东西,刚在大哥那里没弄完。” 谢锦瑶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迈著轻盈慵懒的猫步上楼。 这时,从身后传来谢砚西幸灾乐祸的声音。 “瑶瑶,大哥以为你被陈嘉言欺负了,准备过段时间他来內陆开会时,把人给你绑过来。” “嘭——!” 楼梯小平台展示柜的青瓷,被脚下打滑的谢锦瑶,一不小心给碰倒了。 她稳住身形后,不敢置信地回头,俯视著倚在沙发上的谢砚西。 “大哥他疯了?陈嘉言不是无名小卒。” 第645章 眼皮子直跳,出事前兆 谢砚西耸了耸肩:“你知道的,咱们家一遇到你的事,都会失去冷静,我之前也当真了,还准备把陈家给摁死。” 谢锦瑶的脸色沉下来,又羞又恼,带著几分气急败坏。 “不行!你们不能这么做!” “陈嘉言不知道我喜欢他,也不知道我的身份,他是无辜的!” 小公主生气了,娇艷动人的脸蛋浮现出一抹緋红,连眼尾都被怒意泅红了。 谢砚西收起脸上的嬉皮笑脸,声音沉了几分:“你差点没回来是事实,陈宅是什么地方,你在人家地盘上搞事,暗中藏著的枪口能把你给射成筛子!如果不是家里亲信及时接应,你的命都丟在香江了。” 谢锦瑶的神色黯然一瞬,耷拉著眼皮:“那也是我欺瞒在先,嘉言哥没有对不起我,他如今事业感情双收,我不屑做第三者,我已经放下他了。” 如果她眼底的伤感,脸上的落寞都收敛乾净,说出来的话还有几分可信。 谢砚西瞧著妹妹伤心的模样,既心疼又无奈地轻嘆:“大哥把事情全权交给我处理,放心,我不会让你的嘉言哥受伤。 不过你得儘快让大哥知道,你不再惦记姓陈的了,也不会做出自降身份的事,谢家小公主去做人的秘书,传出去也不怕丟份。” 他越说越气,也不知道陈嘉言那小子给妹妹灌了什么迷魂汤,导致谢锦瑶对他这么死心塌地。 “这三年来所作所为,我都心甘情愿,至於其他不提了。” 谢锦瑶骄矜地扬起下頜,嗓音清冷傲娇,转身上楼了。 谢砚西失笑摇头,目送妹妹的背影消失后,低头处理堆积的公务。 * 翌日。 晨练完的谢东阳,眼皮子直跳,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 想到在家的三弟跟小妹,谢东阳喊来家中僕从:“砚西跟瑶瑶在做什么?” 僕从恭谨道:“三少跟小姐还在睡觉,他们昨晚睡得晚,估计中午才能起来。” 谢东阳的眉目微动,手轻叩桌面有一下没一下地敲著,半晌后问:“二少跟四少那边有消息吗?” 僕从道:“二少还是联繫不上,不过根据前些日子传来的消息,二少应该还在北美,可能跟唐纳德教父在一起。 至於四少,今早会议结束后,倒是打来一通电话,知道小姐回来问了两句,说是晚上回来吃饭。” 谢东阳敲在桌面的手指停下来,眉宇间的纹路也舒展。 既然不是家人出事,他提起来的心放下不少。 中午的时候。 谢锦瑶用过午饭,来到主楼找到沐浴在日光下,闭目养神的谢东阳。 她盯著姿容如玉,气质温雅矜贵的男人,越看越觉得跟小时候记忆中的爸爸很像。 谢锦瑶看了许久,倏地出声:“大哥,有时间吗?想跟你谈谈。” 谢东阳的眼皮子都不动一下,低磁悦耳的声音响起:“过来坐下说。” 他从容的神色,淡定语气,似乎早就知道妹妹的到来。 谢锦瑶坐在对面,直接开门见山地说:“大哥,陈嘉言已经有未婚妻,前几天才登报对外公布,我谢锦瑶就算是再自降身份,也不会做第三者。” 她小时候每年都会去香江,在曾外公郭家住上一段时间,这三年又在香江常驻,在发音上带著点粤语的俏皮软糯。 谢东阳缓缓睁开双眼,漆黑如点墨的眸子沉静地盯著谢锦瑶。 “这么多年你为了他做了很多,真能说放下就能放下?” 谢锦瑶用力点头,急得飆方言:“我真系唔钟意佢喇!”——(我真的不喜欢他了!) 谢东阳听著妹妹声调极为丰富,腔调独特標准的粤语,眼底溢出一丝浅笑。 男人薄唇翕动:“瑶瑶,你不需要太懂事,无论你想要什么,大哥都能送到你面前。” 谢锦瑶听著大哥温和的声调,摇头道:“陈嘉言是人。” 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能说送就送。 谢东阳的修长双手交叠,隨意搁置在腹部,轻描淡写地说:“只是一个人罢了,他能被你看上是他的福气。” “大哥,感情这事需要两情相悦,强扭的瓜它不甜。” “这么担心他,还说不喜欢他,嘴硬。” 谢锦瑶撒娇:“大哥——” 谢东阳如墨的眼眸,在日光下被折射出清明光芒,偏头盯著谢锦瑶的眼睛。 他声音褪去温和:“上个月,陈嘉言参加香江经济大臣的私人宴会,他喝多了,是你把他扶进房间的,那天晚上你没有走出房间,第二天早上,你让人买了紧急避孕药。” “!!!”谢锦瑶的脸裂开了。 她眼神惊悚地盯著谢东阳:“你怎么知道?!” 谢东阳深深地望进谢锦瑶的眼底,確定里面有震惊、恼怒、羞涩,唯独没有怀疑。 他鬆了口气,声音温和地说:“早些年,爸妈在香江那边安排了不少人,这么多年过去,他们凭藉谢家、郭家的扶持,有的打入政要內部身居高位,也有些人看似不起眼,实则掌握著身居高位的人所有动向。” 谢锦瑶失神地问:“嘉言哥身边也有我们的人手?” 谢东阳没有说话,谢锦瑶却明白,这是默认的意思。 她抬手扶额,解释道:“那天晚上我跟嘉言哥都喝多了,都是成年人,酒后乱……性,只能说是成年人犯的错误,既然是错就要改正,我跟陈嘉言说好了,当做那晚什么都没发生。” 谢东阳冷声道:“欺负了我妹妹,还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陈嘉言也不过是个渣男。” 谢锦瑶:“大哥,你对他的偏见太深了。” 谢东阳又问了一遍:“你真能放下他?” 谢锦瑶风轻云淡道:“放下了,折腾了这么多年,激情早就耗没了。” 没人知道,她每一次提起陈嘉言的名字,心中的痛宛如针扎似的,丝丝拉拉的绵延拉扯疼痛,折磨得她无法从漫长的单恋深渊爬出来。 十多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谢东阳仿佛没看到妹妹眼底,黯然的眼底涌动的偏执与挣扎痛苦。 他倾身揉了揉谢锦瑶的发顶,声音温柔,怜惜道:“瑶瑶能放下最好,就算是放不下,一个陈嘉言而已,我有的是办法让他自愿走到你身边。” 谢锦瑶在宽厚温和的掌心蹭了蹭,露出甜甜一笑。 她摇头道:“不了,大哥,我真的放下了。” 谢东阳看了她一眼:“好,都听你的,大哥回头给你找更出色,比陈嘉言强百倍的男人。” 谢锦瑶闻言眼眶都红了,眼底包著盈盈水光。 她扑到谢东阳的怀里,低声说:“谢谢大哥。” 至於比陈嘉言更好的男人。 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了,没有人比得上他。 谢锦瑶缓缓闭上眼,把所有苦涩与爱恋都眼藏起来。 第646章 大结局(一) 谢家小公主回家了。 对於谢家上下来说是可喜可贺的大事。 远在北美,跟凯尔.唐纳德醉生梦死的谢宸南,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不顾暴风雨天气,乘坐国內机型强悍且安全,能对抗极度恶劣天气的私人机猎鹰-20h赶回来。 谢锦瑶从小都被谢家保护的很好,除了世家核心人物几乎没有人见过她。 深夜。 离家多年的谢小公主组了个局。 京市二代三代们收到小公主的邀请,纷纷放下手中事务赶来君安俱乐部。 顶楼,从不对外开放的房间,聚集著一群身份尊贵,手握通天权势关係网的男男女女。 谢锦瑶在数名满身军人气势的保鏢簇拥下,素手缓缓推开房门。 房间的嘈杂动静,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凝滯。 坐在沙发正中央,脚踩高帮军靴,坐姿狂放而气度矜贵的男人,深沉双目正盯著手机屏幕,抬头见看到门口的谢锦瑶,眼底顷刻间沁染了三分笑意。 男人大手一挥,把依偎在身侧的女伴推开,起身朝谢锦瑶迎上去。 “哟!瑶瑶!你可算是回来了。” 谢锦瑶上下打量著满身军人肃穆气场的青年,红唇勾起愉悦弧度。 她语声亲昵的喊人:“褚大哥。” 褚凌风揉了揉谢锦瑶的脑袋,温情动作带有对待小辈的怜爱。 “你这丫头离开五年,你几个哥哥说你追爱去了,怎么?人弄到手没?” 褚凌风,褚家的嫡长孙。 生父褚连英如今正当权,是登顶执掌內阁的一把手。 这位可以说是,整个华夏世家权贵圈里,明面上的真正第一太子爷。 谢锦瑶面上笑意不变,微微后退避开男人,像是对待孩子一样的抚摸。 她唇角勾著似笑非笑的弧度,语气玩味道:“別听他们胡扯,我是去外面歷练了。” 有跟谢锦瑶相熟的髮小,不禁开始起鬨:“瑶瑶这五年怕是经歷很丰富,准备什么时候正式露面?” 谢家小公主出身尊贵,这些年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早就该正式亮相了。 谢锦瑶笑眯眯地说:“下半年再安排,这两个月我准备好好放鬆一下。” 褚凌风端了一杯香檳送到她面前,挑著眉问:“你是准备进入宦海,还是部队?或者是跟你三哥一样经商?你可千万別说要跟谢二少行医。” “那肯定是要来部队啊,瑶瑶你来我们龙霆特战旅,这里可是你父亲一手缔造的精英部队!” “不行不行!瑶瑶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哪能去你们那打滚,来我们行政大楼……” “还不如跟谢三少在商场兵不血刃的廝杀……” 在眾人起鬨时,谢锦瑶找了个地方落座,淡笑不语。 这时,房门再次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名气度凛然,满身冷寒的中年男人走进来。 “木木叔!” 谢锦瑶双眼一亮,出声喊人。 阿木提冷硬坚毅的面庞,瞬间柔和下来,眼角眉梢都溢满了笑意。 他这一笑,导致眼角的淡淡细纹显现出来。 任谁都看不出来,这是个將近耳顺之龄的男人,他看起来与在座年纪最大的褚凌风差不多,只是身上蕴含著饱经风霜的成熟阅歷气质。 阿木提无视屋內眾人,缓缓让开身体:“瑶瑶,你看谁回来了。” 一名身高腿长,脚踩英伦靴,穿著打扮时尚贵气,戴著炫酷墨镜,宛如国际男模的青年缓缓走进来。 男人修长手指摘下墨镜,矜贵俊美的精致脸庞,露出大大的灿烂笑容。 “瑶瑶!想我没?” 谢锦瑶瞪大了美眸,整个人都跳起来。 “二哥!!!” 她受刺激般朝谢宸南跑去,跃身一跳,直接都掛在谢宸南的身上。 “二哥!我好想你!今晚吃饭的时候,大哥三哥四哥还说你在北美,我以为要等好久才能见到你!” 谢锦瑶搂著谢宸南的脖子,还像小时候一样撒娇,双眼直勾勾地盯著谢宸南。 只因谢家五兄妹,只有谢宸南的五官是最像生母秦姝的。 每每看到这张脸,谢家兄妹都会陷入失神,压抑不住內心的无尽思念。 在兄妹二人相聚时,站在门口的阿木提,眼底翻涌著克制的深沉情绪,他缓缓垂眸,放轻动作关上门,转身离开。 谢宸南拍了拍妹妹的后腰,唇角噙笑:“多大人了还撒娇,这么多人看著,也不害臊。” 谢锦瑶也有点不好意思。 只是惊喜来得太突然,一时没控制住激动情绪。 谢锦瑶从谢宸南的身上滑落,眼神斜睨高她一个头的俊美男人,傲娇道:“再大我也是你妹妹!” 谢宸南揉了揉谢锦瑶的脑袋,揽著妹妹的肩膀,朝眉目微挑的褚凌风走去。 “好久不见。” 褚凌风笑眯眯地点头:“的確是好久不见了。” 三人来到安静的吧檯,被遣派上来服务的王牌调酒师,恭敬询问:“几位喝点什么?” 谢锦瑶隨手指向柜檯上,那瓶有市无价,价值百万美金的红酒。 “这里不用你,先下去。” “是——” 调酒师取下酒,知趣的离开。 谢锦瑶亲自开酒醒酒,动作流畅自然,一举一动透著优雅。 褚凌风看著在吧檯忙碌的身影,对坐在身边的谢宸南说:“听说宸哥今年在北美搅弄风云,收揽不少老牌贵族的效忠,把他们的財富都快掏空了。” “这世上太多的有钱人,捧著他们的財宝渴望长命百岁,我是个善人,很乐意满足他们的愿望。” 谢宸南坐姿鬆弛慵懒,指尖拨弄著眼前的红酒杯,密长而微翘的眼睫遮掩黑眸情绪,唇角始终噙著似有若无的完美弧度,声调透著几分懒散与笑意。 他这些年全球各地的跑,凭藉与生母秦姝旗鼓相当的医术,收割让人心惊的財富与势力。 褚凌风对此自然一清二楚,意味深长地说:“伯母哪天回来了,看到你这么青出於蓝,想必会很开心。” 平平常常的一句话,却让谢宸南、谢锦瑶脸色大变。 这么多年来,谁不知道谢澜之、秦姝是谢家兄妹几人的禁忌,谁敢提,就是在找不痛快。 二十多年了。 华夏经济、科技、社会民生等多个方面,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谢澜之、秦姝都不见踪影。 “凌风,你今天不对劲。” 谢宸南眼眸微抬,沉下来的眸子里暗藏的锐芒,似是要把褚凌风给灼伤。 褚凌风无视谢锦瑶面无表情的脸色,从她手上拿走还不到时间的醒酒器,隨手就倒出价值数万美金的红酒。 他面露犹豫,沉默数秒,缓缓道:“我下午得到一个消息,避免你们空欢喜一场就没提,就在刚刚那边再次传来消息,我觉得可以告诉你们了。” 谢锦瑶:“什么消息?” 谢宸南:“有关我爸妈的?” 兄妹二人异口同声的追问,两种情绪,一个言语中透著不悦,一个饱满期待。 “二哥!”谢锦瑶瞥向谢宸南:“你別开玩笑,这根本不好笑!” 她脸上的表情快哭了。 很明显,这些年她对父母非常思念。 褚凌风在兄妹二人的注视下,抿了一口入口衝击感强,后劲儿发涩有点刺激的红酒。 他嗓音低哑:“伯父伯母,应该是回来了——” “嘭!” 酒瓶砸在地毯上的闷声。 “咣当!” 高脚椅因主人骤然起身,翻到在地的声音。 谢宸南、谢锦瑶的眼神仿佛要吃人一样,死死盯著看似风轻云淡,实则紧张的褚凌风。 直把人看得发毛,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褚凌风掏出手机放到桌上。 “就在瑶瑶刚来的时候,云圳市那边传来的消息,我也拿不准消息是不是属实。” 亮起的手机屏幕,是一张在街道拍的照片,一男一女手上戴著手銬,被两名身穿制服的警察推著上警车的画面。 “是妈妈!!” 谢锦瑶盯著女人露出来的一张侧脸,瞬间湿了眼眶。 谢宸南眉头紧皱,晦暗不明的眼眸死死盯著,屏幕上女人手上戴著的手銬。 仅仅一张模糊的侧顏,让他心底涌起无法克制的激动,呼吸也跟著一下子急促起来,精致俊美的脸庞神色紧张又兴奋。 谢宸南用力攥著褚凌风端著酒杯的手腕,沉声质问:“什么情况?为什么没有正脸?他们为什么被抓?” 谢宸南双眼死死盯著褚凌风,宛如看仇人一般凶狠。 褚凌风苦笑:“宸哥,这是还没確定的事,而且我也是巧合知道的……” 他缓缓道来,白天接到曾经部下传来的消息,对方说看到这些年来,谢、柳、褚三家一直暗中寻找的一对年轻夫妇。 因为二十多年过去了,那对夫妇按理说应该五六十了。 褚家部下当时坐在车里,只是隨意扫了一眼,看到两张熟悉的男女面孔,他们的容貌实在是太出色了,很难不让人注意到。 而且两个年轻男女虽然被警察押送警车,依旧难掩曾身处高位的內敛气度 褚家部下因为他们过於年轻的容貌,心下虽然咯噔一声,却並没有放到心上。 直到下午的时候,那对容貌出眾的年轻男女身影,一直在他脑海中久久不散,这才冒著被训斥的风险,跟褚家大少爷联繫了一下。 褚凌风也觉得不太可能,想到秦家的不老童顏秘术,即使心底並不抱太大希望,依旧让属下去查那对年轻男女的真实身份。 谢宸南听后立刻掏出手机,找到备註大哥的通讯。 对比褚凌风的不確定,谢宸南非常確定,照片上女人模糊不清的侧顏,就是他的妈妈。 “阿宸?” 手机声筒传来低沉醇厚的男人声音。 谢宸南听到大哥的声音,极力克制颤抖不稳的嗓音,言简意賅道:“哥,爸妈回来了。” 一句话,瞬间让手机那边陷入沉默。 “嘭——!” 一道熟悉的沉闷声响,从手机声筒传来。 谢东阳的声音充满压迫:“在哪?”细听,隱含颤音。 “云圳市。” 谢宸南起身,另一只手朝站在吧檯內,神色呆滯的谢锦瑶伸去。 谢锦瑶盯著眼前白皙如玉的手看了一会,轻盈身体如矫捷的猫一样轻鬆跳到把台上。 谢宸南动作熟练的把人抱起来放到地上,歪头做了个跟上的动作,迈大步伐快速往门外走去。 他对著手机那边,声音低沉而平静:“几个小混混……打架……活得不耐烦了……因为没有通讯设备跟身份证……被认为是黑户,凌风派人过去阻拦……不確定身份暂时没有出手……” 谢家兄妹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惹得包厢內的一群权贵子弟很是懵逼。 “这是怎么了?” “瑶瑶请我们来喝酒,她怎么跑了?” “嘶——我瞧著谢二少的表情不对劲,出什么事了?” 褚凌风脸上掛著如沐春风的笑容,走上前打趣道:“谢家那位端方守礼的太子爷,想弟弟妹妹了。” 此话一出,眾人的表情唏嘘,眼底透著惊悚。 太子爷,他端方守礼? 这怕是个天大的笑话,那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真正的权力操控者。 * 云圳。 数个小时前。 谢澜之、秦姝並没內有通过结界通道,被传送到玉山村的后山。 他们凭空出现在一家门面復古气派的点心铺子,仰头看去,锦记两个大字映入眼底。 秦姝扫视周围的高楼大厦,街上来往穿著时尚的男女,马路上隨处可见的中高档豪车,眸底瞳孔巨震。 眼前的情景对比她前世身死时,还要更加繁华热闹,处处都透著金钱的味道。 谢澜之也发现了这巨大变化,隨手拉住一个急匆匆的行人。 “请问现在是哪一年?” 被拉住的年轻女孩,本来正在低头看手机,被人拉住满脸的不耐烦。 她猛地抬头,语气烦躁:“哪来的神经……” 那个病字,被女孩默默咽下去。 她双眼发光的盯著身穿墨色衣袍,衣袖、领口、衣摆金纹镶边,衣身刺绣著妖冶彼岸图案,墨色长髮高高束起,头上带著两个逼真龙角的俊美男人,唇角溢出一丝闪闪发光的分泌物。 臥槽! 好帅好帅! 这是哪冒出来的cosplay圈顶级天菜。 女孩擦了擦嘴角流出来的口水,激动地问:“大帅哥,cosplay的谁啊?最近的商场有什么漫展活动吗?” “……”谢澜之没听懂,侧眸去看身侧同样迷茫的秦姝。 女孩顺著谢澜之的目光,看到同样穿著復古,而且仙气飘飘,身材与容顏绝艷的秦姝。 “啊啊啊!!!” 女孩眼底的光越发亮了,激动的大喊大叫,甚至还激动的攥住亲属的衣袖,生怕人跑了。 “小姐姐,你好漂亮!” “哇!你的皮肤也好好,睫毛好长!” “姐姐,你看起来像是没化妆一样,你coser的谁啊?好美……” 女孩嘰哩哇啦说了一大堆,秦姝终於明白了,她抬手扶了扶头上的玉簪,笑著说:“我们就是閒著没事隨便玩一玩,,对了,我们没带手机,能借你手机用一下吗?” “好哇!” 女孩早就被眼前的靚男美女,迷得神魂顛倒了,双眼冒星光的双手奉上手机。 秦姝盯著手机屏幕上的时间,眼底瞳孔骤然紧缩,一颗心也不断下沉。 ——,14:25 谢澜之也看到了,眼底的情绪看似淡漠无温,脸上的肌肉却在隱隱颤动。 时间一晃,竟然二十多年过去了。 秦姝深呼一口气,把手机还给女孩,礼貌道谢:“谢谢——” 周围路上行人顿足,盯著秦姝、谢澜之两人看,秦姝见此拉著谢澜之的手,大步走进锦记点心铺。 “誒!小姐姐,让我拍个合照吧!” 女孩高高举起手机,打开摄像头对准谢澜之、秦姝的背影。 秦姝缓缓回头,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眼底却毫无笑意,冷漠的让人心惊。 “抱歉,不可以拍照哦——” 她这一笑,顛倒眾生,让女孩陷入长久的失神,也忘记了拍照。 等她回神,谢澜之、秦姝两人早已不见了。 锦记。 秦姝跟谢澜之刚进去,就看到掛在復古色彩图案墙壁上,掛著稀稀拉拉的照片。 那些照片都是秦姝,有年少时稚嫩的她,也有成熟时的她,穿著与表情也各有不同,展现出不同的风情与气度。 谢澜之看到那些照片,挑著眉嗤笑:“田愷在搞什么?” 田愷,当年在云圳与谢澜之、秦姝不打不相识,生父曾是云圳的书记。 当年田愷为了巴结秦姝,在经济发展落后的时期斥巨资买下锦记,放言要把锦记开遍全国各地,专门给秦姝做点心,让她可以在国內任何一个地方都能吃到锦记点心。 秦姝眯起双眼笑了:“田愷如今也快60了吧,也不知道还活没活著。” 她很钟情於锦记的点心,这么多年哪怕是在修仙大陆,也曾偶尔想起那入口酥中带软的滋味。 “两位贵客,贵宾室准备好了上等的茶点,请跟我来——” 一名穿著干练,模样与气质不错的女人走上前来,言语与动作颇为熟稔的邀请人。 秦姝面露疑惑,与同样不解的谢澜之对视一眼。 谢澜之揽著秦姝的后腰,目光审视地盯著女人:“你认识我们?” 女人脸上的笑容完美亲切,视线落在秦姝的身上:“我们老板有交代,任何与秦女士相似的人,只要光顾锦记,都会免费奉上价值不菲,且不对外售卖的精美茶点。” “……”秦姝。 “……”谢澜之。 #田愷!一如既往的人傻钱多!# 贵宾室。 秦姝、谢澜之看著摆放在桌子上,一道道做工精美的点心,冒著热气瀰漫出淡淡茶香的茶壶,以及摆放到外围的各种小吃,深深感受到田愷的用心。 女人亲自倒了两杯茶水:“二位请慢用,我就在门外,有什么隨时吩咐。” 秦姝目送女人离开,黛眉轻蹙地去看坐在身边的谢澜之:“田愷在搞什么?” 谢澜之唇角微勾,挑著眉道:“估计是这么多年等不来你光顾,玩自我感动的手段。” 秦姝想了想,觉得依照田愷的性子,做出这种事似乎也不奇怪。 她拿起一块点心送到嘴边:“还是那个味道,田愷没换方子,不错。” 谢澜之看著满脸享受美食地秦姝:“就这么喜欢吃?” 秦姝点头:“嗯,不知道为什么就很怀念这口。” 谢澜之满目纵容,柔声说:“喜欢吃就多吃一些,我们现在没有手机也没有钱,一会得想办法跟家里联繫。” “好——”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七八名染著不同发色,看起来20岁左右的男女,不顾服务员的阻拦往锦记贵宾室衝去。 “艹!老子今天就要免费吃,你们再拦试试!” “你们说的,跟大厅墙上女人一样的客人,每天来免费吃东西!” 一名男服务员面色不悦,语气强硬:“非常抱歉,今天的名额已经送出去了,几位请回!” 为首染著奶奶灰发色的男人,皮笑肉不笑道:“我倒是要看看,谁敢抢我们的名额!哥几个给他们一个教训!” 男人话音一落,身后的几个男女纷纷衝进贵宾室。 “嘭——!” 房门被人暴力踹开。 屋內,正在互相投餵点心的秦姝、谢澜之,好似没事人一样,脸上的温情笑意看得人失神。 写螺內酯用锦帕擦了擦秦姝唇角,柔声问:“吃饱了吗?” 秦姝捏了捏男人勾著她下巴,轻轻摩挲的手指,媚眼如丝地斜睨男人。 她似真似假的娇嗔:“吃饱了,你老实点,还有人在呢。” 谢澜之黑如墨玉的眼底染了几分笑意,语气难掩玩味:“阿姝,我突然想到一个能儘快回家看到孩子们的捷径。” 秦姝抬眼望著谢澜之的眼底,眼睫轻颤,笑靨如。 “真巧,我也正有此意。” 有什么比走官方途径,能更快见到孩子们。 下一秒,两口子同时砖头盯著,围堵在门口的七八名青年。 谢澜之笑意温柔地问:“有事吗?” 这么一个大帅哥,温温柔柔一笑,哪个女人能把持得住。 一个长得跟秦姝相似的女孩,失神道:“好……好好看!” 她心跳如擂,满目渴望地盯著谢澜之,恨不得把他身上碍事的衣服给扒光。 她从未见过这么好看,仅仅一个略带施压的眼神,就让她想要臣服的男人。 同时女人內心也涌起阴暗想法,想要把俊美不失霸气的男人占为己有,用焊丝的锁链束缚在房间,只能自己一个人看得到,摸得到,她会非常享受的被男人踩在脚下,最好踩著她的脖子,然后,干……她! “啪!” 为首染著奶奶灰发色的男人,气得脸色铁青,扬手狠狠给了女人一巴掌。 “贱货!遇到个男人就发骚!” 女人被打得回神,捂著快速泛红的脸,搂著男人的胳膊。 她用非常做作的口吻,娇滴滴道:“勇哥,我错了,是那个贱男人勾引我!” 女人像是怕极了,没人看得到她低垂的眼底,闪过一抹愤恨怨毒。 名叫李勇的青年,粗暴地揪著女人的头髮,把人拉近眼前。 他在女人的耳边,不怀好意地婬笑:“臭婊/子!既然那你喜欢男人,今晚就让兄弟们好好陪陪你,到时候有你哭的时候!” 女人像是想起什么不好的经歷,眼底的恨意被恐惧取代,声音发颤道:“勇哥,不要,求求你,我会死的……” “嘭!” 李勇一脚把人踹开,阴狠道:“烂货!早就被人玩透了,装什么装!” 女人还想要求饶,被两个男人捂著嘴巴往后拖去。 李勇眼神阴狠地盯著屋內的谢澜之、秦姝,他走进房间,皮笑肉不笑道:“就是你们两个抢了我的名额?识相的就滚出去,否则我让你们吃不了兜著走!” 秦姝看著李勇拿起桌上的点心往嘴里塞,好看的眉心紧紧蹙起。 这人吃了她的点心,就像一颗老鼠屎掉进一锅粥力,让她噁心的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