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宗功法?狗都不练!(nph)》 练!狗不练,我练! 叶葳葳眉头紧皱,看着手里的《春不老引气诀》,“合欢宗的功法?狗都不练!” 说罢直接扔在一边,闭上眼盘腿入定。 叶葳葳身为流光剑宗的剑峰峰主,千岁突破到化境,修为在整个天元大陆数一数二,门下更是弟子无数。 本来前途一片大好,只需要带带弟子,养养灵宠,提前过上退休生活。谁知道突然有一天,掌门师兄他飞升了! 宗门十八长老赶鸭子上架,把叶葳葳推上掌门宝座。 不是,她只想混吃等死,不想干活啊! 奈何形势比人强,叶葳葳无奈接过了掌门重担。同时窃喜,师兄师姐们一个个飞升,掌门私库里的宝物岂不是有她一份了? 可惜,乐极生悲。 宗门长老们下达了叶葳葳接任掌门之后的第一个任务,再突破一个小境界。 叶葳葳在臻化境后期停留多年,始终无法再进一步,她已经放弃努力,躺平多年。 在长老们的撺掇下,叶葳葳硬着头皮突破,没成想,这一突破,就引来了九天雷劫,她毫无防备,直接被劈得神魂离体,身死道消。 再一睁眼,她就变成了现在这个叶葳葳,名字还是这个名字,长相也一模一样,可是身体却不是她原来的身体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索,叶葳葳凭借原主的记忆,终于搞清楚现状,这是个末法时代,这里的世俗凡人从不求仙问道,而是执着于研究一种叫“科学技术”的法门。 这里的普通人为了进一个叫大公司的宗门里做杂役,还需要先去一个叫学校的大宗门里苦修十几年。 凡人寿命不过百年,他们却将宝贵的寿元耗费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上? 叶葳葳不想浑浑噩噩结束这一生。 幸好,储物空间还在。叶葳葳翻遍了空间里的藏书,尝试重新修炼,将各个宗门的功法试了个遍,奈何这具身体资质奇差无比,根本无法引气入体。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条路,双修! 在天元大陆,资质低下无法自行感应灵气引气入体的修仙者,会通过灵肉合一的双修功法,借助阴阳调和聚拢灵气,将男女精元转化成精纯之气,从而提升修为。 这种修炼方式本来是道侣之间阴阳调和,天地交互的正道之法,男女共习,可提升修为与天地感悟。 一些不入流的宗门却将其改编成房中采补之术,滥情纵欲,淫靡无度。甚至还将世俗的凡人掳掠到修仙界充作炉鼎,大行采补,实在有伤天和。 其中以合欢宗最甚。 叶葳葳手里这本《春不老引气诀》,正是合欢宗的本门心法。 可恶,她好端端一个流光剑宗的掌门人,居然沦落到跟合欢宗坐一桌了吗? 又过了一会,叶葳葳睁开眼,苦大仇深地捡起一旁的功法,咬牙切齿地说:“练!狗不练我练!” 说干就干! 叶葳葳打开功法,按照书上所述开始修炼。 五行氤氲,阴阳为序,天地所感,为我所用…… 随着功法运行,空气中漂浮起一小片半透明的白色光点。 有效果,已经感应到灵气了! 叶葳葳心下一喜,却不敢懈怠,迅速运气,调动身体稀薄的本源内气。 本源内气在丹田中隐隐转动,生成一个小小的气旋,将周遭萦绕的白色光点悉数捕获,纳入体内。 接触到灵气的一瞬,叶葳葳甫然一震,一股暖流从天灵游走至涌泉,洗礼着这具世俗凡人的身躯。 引气入体成功了! 只可惜,这点灵气太过稀薄,还没运行完一个小周天,便尽数散去。 叶葳葳睁开眼,打开心法第二页,一目十行看完,声音沉了下来,“果然如此。” 想要更进一步,只能双修采补。 可是这人生地不熟,该去哪里找合适的炉鼎采补?况且从原主的记忆来看,这个世界的凡人并不恪守男女大防,多数已经精元早失。 “……”肚子响起咕噜一声,叶葳葳仰头长叹,“算了,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差点忘了,现在的身体是个凡人。 叶葳葳心念一动,手里多了一颗天品辟谷丹。 凡间太麻烦,购买食物,需要一种叫人民币,或者钱包余额的货币,这具身体的主人一穷二白,根本没有多少钱财傍身。 叶葳葳初来乍到,看哪都新鲜,没多久便将原身的钱财挥霍一空。 手里这颗天品辟谷丹还是叶葳葳尚未突破筑基时,宗门发放的内门弟子俸禄。 这是末法时代,凡人经络滞塞,根本承受不了天品丹药的药力。叶葳葳曾经试过整颗吞服,入腹瞬间经脉爆裂,周身渗血,差点爆体而亡。 叶葳葳叹了口气,起身去厨房寻了一把水果刀,小心翼翼地刮下一些粉末,兑水冲服。 凡间的食物多少都有污秽之气,还是少吃为好! 贪图口腹之欲,乃求仙问道之大忌! 用神衍术作弊,被创飞! 站在奶茶店门口,叶葳葳回忆起初到这个凡俗世界时尝过的美味,一时间竟驻足不前。 嘁,俗世的甜汤罢了! 叶葳葳冷哼一声,抬起脚,却走进店内,“一杯芋泥啵啵,全糖,正常冰。” 店员熟练地点单做茶,做好递了过来,“小姐姐,要不要加个会员?我们新店开张,加会员就能参加抽奖活动,头等奖是店内免费畅饮七天哦!” “嗯?免费畅饮?七天?”叶葳葳脚下急刹,转过身看向店员,目光如炬。 “加,现在就加!”叶葳葳果断递上手机。 点完单,钱包余额零头都没了。如果能中奖,岂不是接下来七天都能喝到饱? 店员操作好把手机递了回来,又搬出一个红色抽奖箱,“亲,可以抽了。” 机会只有一次!一定要中! 叶葳葳决定使用神衍术作弊,神衍术是神衍峰的独门秘技,即使没有任何修为,也可运转秘法窥破神机,趋吉避凶。 不过,福祸相依,万事万物皆有所代偿,不付出修为,就会遭到反噬。 叶葳葳顾不得这么多了,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修为尽失,身无长物,她已经够倒霉了,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在店员奇怪的目光中,叶葳葳闭上眼,双手交握,静气凝神,心中默念口诀。 脑海中荡起一丝涟漪,递进漾开,又瞬间回归平静。 运气不错,叶葳葳得到了赐福效果,福至心灵!接下来的两刻钟,哦,也就是这个凡俗世界的30分钟内,她所想所念,都会心想事成。 成败在此一举! 叶葳葳猛地将手伸进抽奖箱,随意捞出一张奖券,打开一看,真的是头等奖! 店员不可置信,接过奖券反复确认,最后只说了声恭喜。 叶葳葳又顺手点了好几杯,在店员惊诧的目光中拎上转身就走。 奶茶冰爽沁甜。 叶葳葳边走边喝,一杯接着一杯,心里却盘算着:这神衍术真好用,要不去买个彩票试试? 正想着,奶茶里的珍珠堵住了吸管。 “凡俗的甜汤吃起来就是麻烦!”叶葳葳皱眉,用力猛吸,珍珠瞬间滑进气道,她整个人身体僵直,呼吸一滞! 完了!报应来了! 珍珠卡在气管里不上不下,叶葳葳憋得满脸通红,剧烈地咳嗽起来,她弯下腰,一手扶着树,一手捶打胸口,经过一番挣扎,好不容易才把气管里的珍珠咳出来。 “差点小命玩完!”叶葳葳咳得泪流满面。 她抚着胸口暗骂:只是用神衍术蹭了几杯奶茶,反噬便如此严重?幸亏没去买彩票,否则彩票中奖之后,陨石就该落到我头上了! 正当她庆幸自己逃过一劫,身后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喇叭声。叶葳葳还没来得及回头,就感到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从背后袭来。 “嘭——” 一辆黑色轿车越过绿化带,径直撞上她。 叶葳葳整个人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摔在几米外的路面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我靠……唔……”剧烈的疼痛席卷全身,叶葳葳痛得骂出这个世界的俚语。她试着动了动手指,还好,能活动。但当她试图起身时,胸口传来撕心裂肺的痛——肋骨至少断了三根。 “……”叶葳葳吐出一口血,不是吧?这反噬还能分段来的?她内心哀嚎,我给钱,给钱还不行吗? 车门打开,一个年轻男人急忙地跑过来。他蹲下身,急切地问:“你还好吗?感觉怎么样?” 叶葳葳抬眼看去,男人年纪不大,形貌端方。他伸出手想扶她,却被叶葳葳一把甩开。 “区区致命伤而已……咳咳咳……哇……”话没说完,她又吐出一口鲜血。 年轻男人——江既言吓得魂不附体,立即拨打急救电话,“我送你去医院!” “诶?这倒……”不用了…… 叶葳葳赶紧从空间里摸出一颗玄品大还丹,这是修仙界治疗外伤的常见丹药,对于凡人来说,有活死人肉白骨的神效。她想用手指甲刮下一点粉末,另一条胳膊却不听使唤,一用力就嘎吱嘎吱响,还伴随着剧烈疼痛,应该是骨折了。 “真是祸不单行……”叶葳葳咬咬牙,只得把大还丹塞进嘴里,试图用牙齿刮下一点油皮。 “你,你在干什么?”这一幕被江既言看在眼里,他震惊,“你都重伤了,还吃巧克力球?” “巧克力球?”叶葳葳瞥了一眼手里丹药,好嘛!这个色泽,这个大小,跟这个世界一种叫“麦丽素”的甜点心的确别无二致。 “我只是想吃点甜的……”叶葳葳虚弱地说,趁机把丹药塞进嘴里。 “不能吃!”江既言伸手来夺。 情急之下,叶葳葳用力一咬,直接啃下来一大块,她心道不妙,想吐出来,可这丹药入口即化,凶猛的药力瞬间如洪水冲垮堤坝般席卷全身经脉。她痛得满地打滚,呜哇乱叫,毫无一宗掌门的形象。 围观的路人逐渐多起来。 路人议论纷纷:这小姑娘真可怜,被撞成这样,救护车还没到吗? 片刻之后,丹药狂躁的药性逐渐平息,修复效果开始显现,叶葳葳感到断骨重新接合,内脏损伤迅速愈合,连皮肤上的擦伤也已复原如初。 只不过她滚得满身泥土,根本看不出来。 身体不再疼痛,围观群众越来越多,叶葳葳有些不好意思,她站起身拍了拍衣服,对江既言道:“这位道…朋友,我不痛了,已经好了!” 叶葳葳挥挥手就要走,却被江既言一把拉住,“你的情况很紧急,快躺下,不能活动!” 围观的人群里冒出附和声:对啊对啊!出了严重车祸不痛才是最危险的,说明肾上腺素已经开始发力了!你再动就要嘎了! 怎么办?该走吗? 叶葳葳焦急起来,视线落在不远处的手提袋上,只有手里那杯奶茶被撞洒了,最后一杯因为密封的缘故完好无损。 她干脆走过去捡起袋子,熟练地插上吸管喝起来,含含糊糊地说:“别等救护车了,上你的车不就行了?走吧!这么晒,我都口渴了!” 江既言的表情从震惊变成了惊恐。 他本来正常行驶着,忽然一张海报被风吹到挡风玻璃上,视线受阻,他情急之下抓紧方向盘想要急刹车,可方向盘却不受控制向右转动,冲出机动车道。 等到车子停下来,已经撞上人了。 作为医生,他太清楚这些症状意味着什么——痛觉迟钝、口渴、嗜甜,这是严重内出血导致的创伤应激反应,伤者往往在看似“好转”后突然恶化。 现下这种情况,江既言已经做了最坏的设想:她,可能会死! 死马当活马医得了! 叶葳葳跟着江既言到医院做检查,医生拿着片子反复对比,眉头越皱越紧。 “奇怪……”医生推了推眼镜,“从影像上看,你的骨骼、内脏都没有任何损伤,甚至连擦伤都没有。” 江既言不可置信:“这不可能!她刚刚明明吐血了!还有急性内出血的创伤应激反应。” 医生狐疑地看向叶葳葳,“你真的被车撞了?” 叶葳葳一脸无辜:“是啊,嘭的一下,飞出去好几米,又咕嘟咕嘟地滚了好几圈呢!” 医生:“……”这并不好笑…… 江既言盯着她,眼神复杂:“你真的没事?” 叶葳葳想了想,认真道:“也不是完全没事。” 江既言立刻紧张起来:“是哪里受伤了?” 叶葳葳叹气,指了指自己空荡荡的手,“我的奶茶洒了一杯,你得赔我。” 江既言:“……” 他深吸一口气,二话不说抓过叶葳葳的手机,直接扫码转账。 钱包余额刷新,叶葳葳眼睛一亮,这个数字够她喝好几年的奶茶了,她正想道谢,手指却无意间碰到了江既言的手腕。 ——等等! 她门下子弟众多,摸骨探脉早已成为本能,这一碰,她下意识地捏住江既言的手腕,指腹轻轻一按,瞬间瞪大眼睛。 我去,这年轻人根骨极佳,资质上乘! 更惊人的是,他体内有一股浓郁的金光——此人必有大功德加身,且纯阳之气未泄! 叶葳葳嫉妒了。 这要是在天元大陆,各大宗门怕是要抢破头收他当亲传弟子!而她,堂堂流光剑宗掌门,修仙界数一数二的顶级强者,现在却沦落到连引气入体都费劲…… 这是凡俗世界,灵气稀薄,他哪来这么浑厚的金色功德加身? 她忍不住又往里探了探,果然,元阳尚在,那簇纯阳之气炽烈如焰,金光璀璨,若是能取来炼化…… 这——直接筑基都不是问题! 叶葳葳心跳加速,但随即又唾弃自己:“叶葳葳!你可是堂堂流光剑宗的掌门!居然跟合欢宗那些采补邪修一般龌龊?” 江既言目光停留在手腕上,女孩的手指纤细,正握着他的手腕不放,且越收越紧。 叶葳葳赶紧松开手,心虚地咳嗽两声。 江既言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收回手机,转身就走。 哎?我的金色传说,你别走啊! 叶葳葳连忙跟上,“哎,你去哪儿?” “你……算了……”江既言不耐烦地看了一眼叶葳葳,没有再说话,扭头就走头。 …… 叶葳葳跟在江既言身后,来到监护病房外。 病房里,江母安静地躺着,身上插满了管子,呼吸微弱。 江既言推门进入,站在床边,沉默着。 护士正在给江母做翻身护理,见江既言进来,低声汇报:“江医生,今天的指标还是不太乐观……” 江既言闭了闭眼,声音沙哑:“嗯,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来就好。” 他伸手接过护士手里毛巾,温柔地擦拭着江母的手指,又耐心地为她按摩肌肉。 护士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离开。 没过多久,主治医生推门进来,拍了拍江既言的肩膀,“小江,我们谈谈吧。” 走廊上,主治医生语气沉重:“以病人目前的情况……继续治疗只会增加她的痛苦。有时候,放弃也是一种人道主义。” 江既言攥紧拳头,指节发白。 “我知道,可她还有意识,她还能听见我说话……” “江既言,你也是医生,你应该很清楚,渐冻症发展到这个阶段,就算她还有部分意识,也是一个孤独无助的灵魂被囚禁在黑暗中,无法呼救,也无法醒来。这种精神上的折磨,对她来说比死亡还要可怕。” 主治医生安慰道:“医学上,我们已经尽力了。” “我知道……可是……”江既言眼眶发红,却固执地不肯点头。 那是他的妈妈,他怎么可以放弃她? 就在这时—— “我能治好她。”一道清亮的声音插了进来。 两人转头,叶葳葳不知何时站在了病房门口,双手抱胸,一脸笃定。 江既言皱眉道:“你还没走?” 叶葳葳走进来,语气直截了当:“我说,我能治好你母亲。” 江既言盯着她:“你是医生?” 叶葳葳摇头:“不是。” 江既言又问:“那你有医师资格证吗?” 叶葳葳再次摇头:“没有。” 江既言气笑了:“那你凭什么说能治好?非法行医是要坐牢的!” 叶葳葳疑惑,指了指病床上的江母,“她这个样子,你们都要放弃治疗了,还能出什么医疗事故?干脆死马当活马医得了!” 叶葳葳也纳闷,床上这妇人也隐隐可见金光湛湛,显然也是有功德加身的。救这妇人一命,于她的修行也有所裨益。 江既言闻言,心下一噎,居然无法反驳。 叶葳葳乘胜追击:“你不是亲眼看到我被车撞飞,结果一点事都没有吗?我的办法,绝对可行!” 江既言沉默良久,最终,他深吸一口气,看向主治医生,“张主任,能麻烦您先出去一下吗?” 主治医生皱眉:“这你也信?” 江既言声音低沉:“信也好,不信也好,我都没得选,不是吗?” 说到最后,江既言只剩苦笑。 主治医生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离开了病房。 门关上后,江既言看向叶葳葳,眼神复杂:“说吧,你有什么办法?” 叶葳葳悄咪咪从储物空间里摸出那颗被啃过一口的丹药,冲江既言咧嘴一笑:“肯定是好办法了!” 她话音一转:“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救她可以,你需要拿东西来换!” 叶葳葳看着江既言,不得不说这人长得好看极了,身形高大修长,面容清俊,形神俱佳,眸中光华湛湛,神色清明。肤色也白皙通透,气血充盈。 饶是叶葳葳在修仙界见惯了美人,也不得不感叹一句好相貌! 在天元大陆,修行之人筑基后,可以重塑骨肉,摒除杂质,肉体会随着修为提升逐渐趋于完美状态。 简而言之,修仙之人就没有一个是丑的,只是美得各有特色。 江既言只是平平无奇的凡人,却也生得这般好看,属实难得! 叶葳葳的眼神太过炽热,看得江既言皱眉:“你想要什么?” 叶葳葳高深莫测地摆摆手,“不急,等她醒了再说。” 虽说施恩勿忘报,可是救人,自己也会沾上因果,何况江既言身上有她需要的东西,做一回小人也无妨,大不了事后多多补偿。 叶葳葳把丹药藏在手里,悄悄地用指甲刮下些许粉末,她不敢一次刮太多,久病之人讲究循序渐进,药性太过,可能会适得其反。 “把她的呼吸面罩拿下来。” 江既言疑惑,却还是照做。 叶葳葳迅速将指尖的丹药粉末送进江母嘴里。 丹药粉末入口迅速化开,叶葳葳不敢确定用量是否精准,毕竟她是剑修,不是丹修,也不是医修。 于是握住江母的手腕,调动身体里为数不多的灵气牵引着药性修复江母的身体。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叶葳葳灵力不支,面色逐渐苍白,额头也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江既言好几次想要开口,却被叶葳葳严肃的眼神挡了回去。 最后一丝药性吸收之后,叶葳葳松开手,喘着大气,瘫坐在一旁。 “好了,她马上就会醒。” 江既言连忙问:“你…你没事吧?” 叶葳葳摆摆手表示没事。 江母悠悠转醒,睁开眼,看到江既言,欲语泪先流:“阿言……” 江母哭得一塌糊涂,她好像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梦见自己被埋在地底下,到处漆黑一片,明明身边一直有人在说话,可是无论怎么呼喊求救,都没有人回应她。 江母都要放弃求生了,这时一圈金色光点朝着她聚拢过来,托着她奋力向上爬,这才从黑暗的漩涡中挣脱出来。 江既言眼圈微红,激动不已,握住江母的手:“妈,我在!” 叶葳葳擦着额头上的汗珠,打断了这对母子激动的心情:“我说,你们先别激动行吗?她只是醒了,又不是能跑能跳了。” 江既言和江母同时看向叶葳葳。 叶葳葳解释:“她卧床的时间太久,肌理失调,经脉阻塞,脏腑缺损。目前我只能让她醒来,要想恢复如初,还要再想办法。” “你说得对。”江既言点头,“接下来怎么做?” 叶葳葳站起身,雪白的床单上沾满了她身上的尘土,蹭得灰一块黄一块,她随手拍了拍弄脏的位置,却越拍越脏。 叶葳葳咳嗽几声,心虚道:“医院不方便行事,最好先出院,再找个安静的地方休养。” 可恶,凡俗世界就是麻烦,要不是她修为尽失,只需要一个小小的清洁术就能解决! 跟你们这些凡人真是没法沟通! 申城,江家祖宅。 一进门,叶葳葳便感觉到不对劲,这里的灵气浓郁,跟外界全然不同。 叶葳葳四下打量,这江家祖宅占地宽广,包揽湖光山色,灰瓦白墙,屋舍错落,是典型的新式园林风格。 不远处还有几株参天古树,枝叶繁茂,遮天蔽日。 难道这里灵气充盈,是因为这些树? 叶葳葳指着古树开口询问:“你们家这些古树哪来的?” 江既言推着轮椅上的江母,边走边答:“你说那些树?据说是我家祖先种下的。” “祖先种的?”叶葳葳疑惑,“怪不得不似外界,这里灵气浓郁。” “灵气?”江母对叶葳葳的话很感兴趣,接过话头:“什么是灵气?” 叶葳葳握拳咳嗽,遮掩道:“就是氧气的意思,哈哈哈……这里空气质量很好……” “叶小姐说话真有意思。”江母笑着接过话头,“我们家祖上是在300多年前发的家,有钱后就买下这块地皮建了祖宅。后来打仗那会儿,老宅子被炸得精光,现在这些房子都是后来重盖的。不过说来也怪,那些老树倒是都好好地活下来了。” “叶小姐感兴趣的话,回头叫阿言说给你听。”江母笑吟吟看着叶葳葳。 “原来如此。”叶葳葳暗自咋舌:这江家祖先看来是个人物!如果她没猜错,这是天元大陆也少见的栖灵古木,能聚拢灵气,改变风水,居住在这里的人自然能长寿无忧。 真是奇怪,这里的凡人明明对求仙问道一无所知,江家祖先却也懂得这种聚灵养生之道? 走到前厅影壁处,江既言说要安顿江母,就分开了,叶葳葳也在管家江叔的带领下进了客房,她终于有机会换下满是泥土的衣服,好好清洗一番。 梳洗完毕,江叔又来敲门,告知叶葳葳,说江既言在前厅等她。 叶葳葳想了想,也是,天还没黑呢,还没到休息的时候,于是又跟在江叔身后去了前厅。 “叶小姐,坐。”江既言指着茶台对面的座位。 “谢谢。”叶葳葳点头,坐下以后四处打量,宅内宽敞明亮,摆设都古朴雅致,她摸了摸椅子扶手的木料,更加确定,江家应该很有钱。 江既言没有说话,而是低着头煎水烹茶,手间动作行云流水。 不一会儿,茶香四溢。 他沏了一盏,推到叶葳葳面前,“叶小姐请。” 叶葳葳接过,瞟了一眼,茶汤色泽清亮,香气馥郁,一口饮下,身心舒畅,舌尖回甘,不禁夸赞道:“茶不错!” 江既言笑着说:“叶小姐喜欢就好,这是自家种的茶,就种在古树旁边。” 叶葳葳点点头:“怪不得。” 心道:怪不得喝起来跟天元大陆的普通灵茶叶一个味儿呢。 江既言放下杯子,便开门见山:“叶小姐,我想知道,我母亲接下来的治疗方案,以及康复的几率有多大。” 叶葳葳不假思索,回答道:“治疗方案我已经想好了,令堂——哦不,你母亲的病因在于肌理失调,经脉淤堵导致的肢体萎痹,本源缺损……” 江既言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叶葳葳意识到江既言是学西医的,信奉的是这个世界推崇的科学技术,连忙改口:“你母亲的身体不受控制,神经信号无法传导到四肢,所以失去了自理能力,肌肉也逐渐萎缩。只要疏通堵塞的神经,重新激活肌肉控制信号,就能治好!” “这些我也知道,只是我想知道,具体要怎么做?” 这可把叶葳葳问住了,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开口,根据原身的记忆,求仙问道,甚至是服用丹药在这个凡俗世界都属于“封建迷信”,动辄触犯法律,要被问罪的。 她想了想,最终决定选一个凡人也能接受的说法。 “其实我是古中医世家的传人,对于治疗经络不通有一套独门秘技,家传之秘,不便多说。不过,我可以保证,你母亲肯定能恢复如初。” 叶葳葳话音一转,抬眼看着江既言,正色道:“不过在这之前,你要先兑现承诺,把交换之物给我。” 我的金色传说!我来了! 江既言问:“你需要什么,尽管说。” 只要妈妈能好起来,哪怕是叶葳葳要这座祖宅庄园,他也愿意给。 叶葳葳一看,有戏! 但是,双修用这个世界的俚语该怎么说来着? 她苦思冥想,抓耳挠腮,终于在原身的记忆里翻出了一个词汇,脱口而出:“需要你跟我做爱!” “什么?!”江既言一愣,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沉声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诶?不是这么说的吗?”叶葳葳挠头,又试探问道:“那是性交?交配?上床?同房?舶来语叫makelove?havesex?” 江既言:“……”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哎呀,凡俗世界就是麻烦!跟你们这些凡人真是没法沟通! 江既言一时语塞,他想过叶葳葳会要钱,甚至对他们家祖宅感兴趣。 却万万没料到,叶葳葳要的居然是这个? 眼前的少女一脸真诚,做不得假,江既言确信叶葳葳没有说笑,他深吸一口气:“我可以跟你结婚,但前提是你要先治好我母亲。” 叶葳葳一听炸毛了,跳起来骂道:“我靠!谁要跟你结婚了?我救你母亲,你居然想恩将仇报?” 叶葳葳气死了!修行之人最忌沾染世俗因果,要她结婚?简直毁人道心! 现在的凡人怎么心思如此歹毒? “恩将仇报?”江既言不解,皱眉问,“你不是说要跟我发展夫妻关系吗?不是结婚,是什么?” “哈……?”这回换叶葳葳愣住了,她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 哎,不对!这里的民风开放,不需要恪守男女大防,不结婚也可以双修呀! 她想了想,换了个说法:“哎呀,这个……就是……怎么说来着,哦,对对对!你们这里不是说婚姻是围城嘛!我救你母亲,你却想困我一生,这不是恩将仇报是什么?” “……”江既言沉默不语,目光灼灼地盯着叶葳葳看。 他不明白叶葳葳到底是什么意思,江家有祖训,后世子弟需洁身自爱,未婚之前不可淫乱。 虽说现代社会对男女之事包容开放,支持鼓励未婚同居,可他骨子里却是个保守的人。 他的眼神带着责问和疑惑,叶葳葳不由心虚起来,但要放弃,是不可能的。 叶葳葳硬着头皮梗起脖子:“反正……反正我看上你了!拿你的色相来换!你就说换不换吧!” 反正这里也没人认识她,索性豁出去了,都修炼合欢宗的功法了,还端什么正派名流的架子! 江既言闭上眼,沉默良久,最终叹了口气:“好,我换。” “你什么时候要?” 叶葳葳见他松口,思索片刻接道:“今晚。” 不是她心急,而是…… 她算了日子,过两天就该来大姨妈了! 她必须赶在这之前突破筑基。 筑基后重塑骨肉,女子停止行经,男子精元不泄。 修行本是逆天而为,后嗣断绝便是代价。 叶葳葳上辈子不满十岁便突破筑基,根本没有来过大姨妈!想起初到这个世界时经历的疼痛和慌乱,她可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可恶啊!凡俗世界就是麻烦! 江既言心头一跳,又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好,可以。” 垃圾功法,害人不浅! 夜晚,江家客房。 “笃笃——”敲门声响起。 叶葳葳捧着手机,正看得入迷,头也不抬:“请进。” 门打开,江既言走过来,他只穿着睡衣,见叶葳葳在玩手机。 他凑近,瞟见手机屏幕上滚动的文字,还伴随着ai讲解的人声。 “什么逆天邪修?!”叶葳葳突然大声骂了一句,将手机丢到一边。 这个叫手机的传讯石板囊括万千,蕴含的知识无穷无尽!她最近已经熟练掌握了使用方法。 今天在江家祖宅看到那聚灵养生的阵法,她便忍不住上网搜索,想看看这个世界是不是也有隐士修行之人。 结果搜索出来的内容却让她大失所望,通篇都是些荒诞离奇的话本故事。 什么“我重生了,这一世,我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还有什么“亲生哥哥一把抓住妹妹内丹,顷刻炼化”。 在天元大陆,取人内丹那可是天理难容的大罪,就算是邪修也不敢这么干!更别说顷刻炼化这种无稽之谈了。 江既言不禁好奇问道:“你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叶葳葳随口应付着,随后拍了拍床边,“你过来坐,我有话要与你说。” 江既言点点头,挨着她坐下,却又下意识地不着痕迹地拉开了一点距离。 “你说吧。” 叶葳葳看着他,微微叹了口气:“你的名字是江既言,这两个字分别是哪个既,哪个言呢?” 江既言回答道:“是一言既出的既言。” “不错,是个好名字。”叶葳葳点头称赞,“君子既言,言出必行,行必有成,成则必达。寓意着守信重诺,不仅说到做到,还追求尽善尽美,力求圆满。” 她声音清脆,吐字清晰,有着年轻女孩的软糯语调,说起话来却咬文嚼字,活像个老学究。 江既言奇怪地看着她,低声说了句谢谢。 江既言不知道的是,这是叶葳葳在天元大陆收弟子的固有流程,凡拜入剑峰门下者,不拘内门外门弟子,必先问年龄姓名,再解字判名,若是弟子的姓名寓意不好,她还会为弟子赐名或者改名。 修行之人以自身证道,本就逆是天而行,姓名便是他们立身的根本,至关重要。 更重要的是,大家都出来修仙了嘛!凡俗的名字多少有沾染些世俗气息。 比如刚飞升的掌门师兄,世俗的原名叫牛大力,要不是拜入剑峰时师尊给他改了名字,宗门大比的时候,人家宗门的领导叫临清仙长、照月仙长,朦云仙长,到了咱们流光剑宗,掌门就叫大力仙长了。 这未免太过于不雅…… 叶葳葳的名字就是拜入内门时师尊所赐,她在凡俗世界姓叶,没有名字,只是按家中排行取了个小名。 拜师那日,师尊说:“叶乃木之生机,逢冬雪秋霜却竞相凋零枯萎。如此,更名为‘葳葳’,可好?萌蘖叶葳葳,建木不及辉。为师期望你能从初生新芽,长成参天巨树。” 思绪回笼。 叶葳葳拉过江既言的手腕,细细摸索。 他的确资质不凡,根骨奇佳,是个剑修的好苗子。若不是如今她修为尽失,这个徒弟她收定了。 剑修一派需固守精元,断情绝欲。一旦元阳外泄,便会道心崩毁,再也无法凝聚剑气。 以他的天资,就这样被采补一空,实在是暴殄天物。 可惜了。 叶葳葳又开口问道:“你是医生吧?” “是。”江既言点头,视线不自觉落在被叶葳葳触碰的手腕上,那里的皮肤隐隐发热,他脑子有点乱。 “你今年多大了?干这一行多久了?”叶葳葳一边随口问着,手指微微用力,一丝灵气悄然探入江既言体内。 江既言一头雾水:? 这话听着怎么有点不对劲? 他抬眼看去,叶葳葳正敛眸沉思,神色认真。 应该——是他想多了? 江既言想了想,回答:“我是5+3制的临床医学硕士,今年25岁,刚开始实习。” “25岁?真年轻啊……”叶葳葳指腹按在江既言的腕骨上,灵力悄然游走。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 叶葳葳努力回想着,她25岁的时候在干嘛来着? 哦——好像已经突破金丹了,也是那一年,她做了掌门师尊的亲传弟子。 “像我这么大的时候?”江既言皱眉,“我没记错的话,医院挂号的登记信息上写着,你今年19岁……” 叶葳葳:“……” 对哦!差点忘记,她现在的身体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了。 算了,多说多错,直接进入主题吧。 叶葳葳站起身,用力一推,把江既言推倒在床上。 紧接骑跨而上,伸手解江既言的衣扣。 江既言毫无防备,摔在床上,连忙伸手阻拦:“等等——” “怎么了?”叶葳葳手上动作不停,正扒着江既言的裤腰,“你不愿意?还是害怕?” “不是。”江既言摇头。 她坐在他腰上,两人贴得太过紧密,皮肤的温度透过衣服传来。 空气中似乎有一丝独特香气若隐若现,萦绕在口鼻间,不受控制地往他身体里钻。 血液向下腹聚集,身体本能地起了生理反应。 江既言手足无措。 这让江既言有些羞愧地想:明明不是自愿,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他是不是很下流? 叶葳葳冲他一笑,安慰道:“你放心,我很快就结束,不会让你难受的。” 虽说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双修过,但叶葳葳天资聪颖,剑修也是修,双修也是修,总之兵贵神速就对了! 取个元阳而已,不在话下! 江既言满心疑惑。 没等他多想,胯间一凉,裤子被褪下。 性器已经充血挺立,“啪——”地打在小腹上。 这声音打破了室内的安静,听得江既言耳根燥热,心下大乱。 他有些屈辱,总觉得事情不应该发展成这样。 短短一天之内,他经历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车祸后毫发无伤的古怪女孩,奇迹般苏醒的母亲。 还有此刻,被叶葳葳压在身下,自暴自弃的他。 眼前景象,让叶葳葳有点傻眼:不是?这个江既言长得形貌端方,又温和有礼,怎么胯下这物却生得如此粗壮可怖? 这肉柱看着沉甸甸的,还生得笔直,一柱擎天。叶葳葳跨坐在江既言身上,这跟棒子贴着她的小腹,长度几乎跟她的肚脐位置齐平。 这——这跟《春不老引气决》配图上的小肉虫完全不是一个物种! 我靠咧!被骗了!合欢宗的什么垃圾功法,能不能严谨一点?真是误人子弟,害人不浅! 叶葳葳骑虎难下。 她开始打退堂鼓,要不还是算了? 不行不行!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没事,没事!世间万物自有其存在的道理,它只是大小有些出入,用法应该都大差不大。 叶葳葳硬着头皮,略扶了扶肉棒,对准入口。 这动作被江既言看在眼里,他连忙直起身:“等一下——” “又怎么了?”叶葳葳心下吐血,她都做好准备了,能不能别打断人家,很没礼貌哎! “没有润滑,你会受伤的!”江既言开始怀疑,她到底有没有经验? “哈……?”叶葳葳不屑一顾,“受伤?怎么可能!” 她已经引气入体,区区凡人也能伤她? 叶葳葳再次对准位置,用力往下一坐! 肉棒撑开穴口的瞬间—— “你,嘶——” “我靠……” 两人同时痛呼出声—— 功法上可没写这个啊(h) 性器被包裹得密不透风,舒服的同时,又挤压他得隐隐发痛,江既言瞬间身体僵直,不敢乱动。 他深吸一口气:“都说了不能硬来。” “嘶——”叶葳葳疼得直抽气,挣扎着要起身,不料脚下一滑反而坐得更深。 她眼前发黑,在心底大骂:垃圾功法垃圾功法!怎么没说会这么痛啊!我去,要死了,我要死了…… “……”江既言皱眉轻哼。 他小心翼翼地扶住叶葳葳的腰,坐起身,“不要乱动,让我看看你受伤了没有。” 他按住叶葳葳的腿心缓缓撤出。 江既言稍微动作,叶葳葳就因为疼痛紧缩得厉害,穴里的嫩肉缠着不放,他一时间进退两难。 “你别动别动……嘶呼呼呼……”叶葳葳龇牙咧嘴地叫起来。 江既言忍得辛苦,额头冒出一层汗珠,层层嫩肉密不透风地贴着他的性器,加上没有一点润滑,绞得他无法动弹…… 刚才叶葳葳坐下来的瞬间,他感觉冲破了一层薄润有张力的阻碍。再看叶葳葳生涩的反应,江既言更加确信,她是真的一点经验也没有。 起初,他以为叶葳葳是急色纵欲的那类人,对他就是单纯的见色起意。可是了解下来,却发现她连半点性知识和技巧都不懂。 这种体验并不美好,甚至可以说毫无快感,叶葳葳到底图什么? 江既言的疑惑又深了几分。 算了,横竖都是他有求于人,自甘堕落,出卖色相,既然她不懂,就换他来教吧,至少他知道应该怎么做。 江既言强忍着,缓缓撤出,接着一个翻身,调转体位,将叶葳葳压在身下。 “你——”叶葳葳惊叫一声,急忙双手抵住江既言的胸口,“你要做什么?” 事情发展出人意料,叶葳葳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教你怎么做。”江既言低下头,吻上她的嘴唇。 双唇相贴,湿润又温热。 她的嘴唇很软,滑滑嫩嫩的。 江既言小心翼翼地用嘴唇触碰,舌尖轻轻舔舐叶葳葳的嘴唇,叶葳葳躲闪连连,江既言干脆一手捧住她的脸颊。 叶葳葳愣住,功法上可没写这个啊—— 她没时间多想,大腿贴上了一只温热的手掌,顺着大腿内侧的皮肤缓慢滑进来。 手指抵上入口,叶葳葳本能地后退,她猛地跳起来,一把推开江既言。 江既言一愣,问她:“你为什么要躲?” “喂,你这人怎么动手动脚的?”叶葳葳心里大骂:她只想取元阳,他怎么把手指伸进来了? “动手动脚?”江既言皱眉,“前戏都是这样做的,不然呢?” 叶葳葳:“前戏?什么前戏?” “放松。”江既言低头,再次吻下去。 嘴唇上传来湿润的触感,叶葳葳脑子乱成一团,这跟她理解的双修完全不同。 在天元大陆,道侣之间的双修,是男女阴阳相交后,同时运转灵力,让灵力顺着交合之处汇聚、融合,随后神识相拥,灵魂相交。 采补则是修为高的一方运转功法,调动灵力去触碰对方的元阳或者元阴,用灵力包裹之后,纳入自身,炼化之后为己所用。 江既言做的事情,跟双修完全不沾边。 可是——他嘴唇贴过来的时候,她却浑身发软,没有力气再把他推开。 指尖顺着狭小的缝隙来回滑动,然后伸进去,分开。 隐藏着的小肉核露了出来,江既言用指腹按上去,轻轻地温柔拨弄。 几下的功夫,叶葳葳便感觉不对劲。 这——这是什么感觉? 麻酥酥的,她感觉浑身发软—— 指尖逐渐传来湿润的触感,江既言不再逗留,借着这份湿润,轻轻往入口处钻进去。 手指被紧密湿热的嫩肉包裹得严严实实,他小心翼翼地一边摸索试探,一边深入。 一处稍软的嫩肉落入指腹的试探范围。 “……”叶葳葳一个激灵,身体不受控制地抖动。 好奇怪!好像有什么东西顺着他的手指流出来了…… 又一下,叶葳葳身体软得不行,浑身酸痒酥麻,情不自禁地呜咽出声。 她睁大眼睛,反应过来迅速捂住嘴,瞪着江既言,眼神仿佛在说:你对我做了什么? “别紧张,放松。”江既言安慰道。 他声音轻柔:“我们都没有经验,你不要心急,慢慢来。” 凭借着医学课上的基础生理知识,以及叶葳葳反应,江既言知道,这里应该是她的敏感点。 “那,那行吧……”叶葳葳声音细得像蚊子叫。 或许,不同世界的双修流程也有所不同?算了,圣人也有一字之师,她还是虚心求教为好…… 同时,叶葳葳心里疯狂吐槽:我就说合欢宗的功法,狗都不练吧!完全就是误人子弟!害得她在凡人面前颜面尽失! 江既言动作尽量轻柔,指腹滑动,贴着那处软嫩的地方转圈。 “嗯——”叶葳葳呼吸节奏大乱,胸口不断上下起伏。 她脑袋变成浆糊,口中呜咽声不止,像是被掐住命脉,呼吸、心跳都被带得乱成了一团。 “……”身体里的弦逐渐紧绷,叶葳葳高高昂起头。 手指感受到叶葳葳身体的反应,江既言低头吻住她。 奇异陌生的感觉席卷全身,一路从脊椎窜上天灵盖,蛮横无理地把叶葳葳抛上顶峰。 “呜——”叶葳葳浑身发抖,穴口有清亮的液体顺着江既言的手指喷出。 她瘫软下来,倚在江既言怀里大口喘气。 原来,这个世界的双修是这种感觉? 她脑袋昏昏沉沉,身体更是软绵绵的,燥热难耐。 “应该可以了,你还要在上面吗?”江既言抽出手。 指尖滴着水,落在床单上,滴滴答答地弄湿了一片。 江既言视线一转,却见叶葳葳失神地看着他,水润的瞳孔里雾气弥漫,像只迷路的猫儿。 她脸颊绯红,胸口微微起伏,喘着气,几缕碎发汗湿了,贴在额头上。 她的皮肤很白,通透莹润,肌肤线条舒缓柔和,光线打上面,整个人都像在发光。 她,很好看。 没来由地,江既言心头一跳,随即又唾弃自己。 他不喜欢叶葳葳,不喜欢这个莫名其妙的女孩,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做着莫名其妙的事。 这一切,都只是交换,只是为了妈妈能好起来。 他不会喜欢她的,也不可能喜欢她。 过了今晚,这一切就会结束。 你开心个什么劲啊!(h) “当然要在上面了!”叶葳葳回过神来,赶紧一骨碌爬起身。 不骑在他身上运转功法,怎么取我的金色传说呢。 江既言盯着叶葳葳看了几秒,最终还是配合地躺在床上。 叶葳葳骑跨而上。 吃一见长一智,这回她不敢硬来了,而是扶着那肉棒,对准入口之后,小心翼翼地坐下。 穴口已然湿透,还汩汩地冒着水。 性器缓缓坐入,水液被挤得到处都是,沿着柱身滑落下来,落入毛发中消失不见。 江既言看在眼里,耳朵烫得像要烧起来。 他不该看的。 他偏过头,闭上双眼,极力忍耐着,眉头紧皱。 叶葳葳喘着气,继续用力往下坐,圆润的头部钻进来,慢慢破开穴里的嫩肉,挤得她又酸又胀,感觉要被撑破。 她低下头看,发现自己努力了半天,才坐进去一小截,还有一大半还没进来。 叶葳葳心下吐血:我靠咧!这玩意儿怎么长出来的?这么大,这么长?真是人不可貌相…… 有点后悔了…… 不过来都来了,要放弃也不现实。 她咬咬牙,闭上眼继续往下坐。 那肉柱越往里,越是胀得难受,叶葳葳喘着大气,肚皮都快被顶出形状了。 “!!!” 她扭动了一下屁股,肉棒的头部以外擦过身体里某一处,一股细小的触觉信号窜上来,又麻又痒。 叶葳葳瞬间一个激灵,瞪大了眼睛。 那个地方—— 就是江既言之前用手指触摸的地方—— 她下意识地缩起身体。 绞得江既言浑身绷得紧紧的。 “嗯——”他本就忍得辛苦,一时间没控制住闷哼出声。 叶葳葳听见声音,见他眉头紧皱,连忙问:“你怎么了?还痛?” 不应该呀,她都不觉得痛了。难道凡人如此脆弱? 江既言深吸一口气,摇头说:“不痛。” 何止不痛,还很舒服…… 好热,好紧。 他快要融化在她身体里…… 他甚至想挺起腰,狠狠地往上顶她,顶到最深处! “你继续。”江既言垂下眼睫,面上波澜不惊,手掌却死死地抓住身下的床单,拧成皱巴巴的一团。 “哦。” 一番努力过后,叶葳葳终于坐到了底部,屁股紧贴着江既言的腰胯。 小穴被撑开到极致,身体里每一寸嫩肉都紧紧贴着那肉柱,包裹得严严实实。 “胀死我了——” 叶葳葳撑得难受,手掌抵在江既言结实的小腹上,不停地深呼吸。 江既言也没好到哪里去,他耳朵红得要滴血,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渗出。 休息片刻后。 叶葳葳问:“那我开始了?” “嗯。”江既言微微点头。 叶葳葳调动身体里稀薄的灵力,从两人紧密交合的部位探入江既言体内。 灵力缓慢地游弋到他丹田位置,那簇金光璀璨的纯阳之气悬浮在丹田正中心,活力四射地来回跳动。叶葳葳的灵力触碰到它之后,它立即欢快地迎过来,粘着叶葳葳的灵气不放,活像只见到主人的小狗。 察觉到异样,叶葳葳愣住,猛地看向江既言,他闭着眼,把头偏到一边,手掌死死抓住床单不放,嘴唇紧抿。 不是?这人明明脸上一副不堪受辱的委屈模样,原来心底却这么开心? 不对啊,你开心个什么劲啊! 算了,叶葳葳懒得多想,按照功法所述运转灵力,牵引着江既言的元阳往回走。 功法持续运转,灵气通过紧密交合的器官逸散。 下一秒,小穴内的嫩肉似有生命般剧烈蠕动起来,一层一层地递进围拢,包裹住埋在其中的性器疯狂地吸吮。 “你——哈啊——”江既言仰起头喘息,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太舒服了—— 快感一浪接着一浪。 江既言头皮发麻,浑身酥软,脑子里炸开朵朵烟花。 他眼角微红,极力克制着快要溢出嘴角的呻吟。 身体里的元阳却跟个小尾巴似的,屁颠屁颠地朝着叶葳葳的灵气扑过去。 眼看就要得手,叶葳葳加快节奏,身体也不自觉地绞得愈加紧密。 身体里那根绷到极致的弦终于还是断了—— “我要射了,你快起来——”江既言猛地坐起来,扶住叶葳葳的身体往后退。 他突然想起,自己没有做避孕措施。 她不想跟他结婚,应该也不想怀上他的孩子。 叶葳葳被推了个倒仰,肉棒差点滑脱出去。 “你想射就射,干嘛推我?”她立即双腿用力,死死地夹住江既言的腰,这才稳住重心。 “你会怀孕的。”江既言喘着气,眼神幽暗。 叶葳葳夹得太紧,江既言试着挣扎,居然挣不开。 他深吸一口气,拼命压制着射精的欲望,忍得眼眸通红:“你先起来,我睡衣口袋里有避孕套,等我戴上再继续。” “不行!不能戴!”叶葳葳直接否决。 她就是为了这碟醋,才包了江既言这顿饺子,要是戴上套,那她不是白费力气了! “不许拔出来,全部射给我。”叶葳葳命令道。 “你——”江既言噎住。 她到底要干什么?借精生子?然后去父留子? 可她才19岁…… 见江既言不打算配合,叶葳葳死死抱住他,同时运转功法,夹紧身体吸住他不放。 叶葳葳发现了,只要她运转功法去吸江既言的肉棒,他就没有力气抵抗。 “……” 这波突如其来的猛烈吸缠让江既言猝不及防,直接言吸得他精门失守,阳精如洪水决堤,泄涌而出。 他仰着头,喉结剧烈滚动,呼吸彻底乱了节奏。 叶葳葳只觉一股灼热精元裹挟着浓郁灵力涌入体内,更令她震惊的是,其中竟混杂着缕缕金色流光。 她本能地运转功法,精纯能量在经脉中奔涌,如春风化雨般滋养着每一条细微经络。 修为节节攀升,一路越过筑基,骨肉开始重塑。 骨骼发出细微清脆的噼啪声,肉体像沐浴在温泉中,惬意无比。 气海翻腾,灵台拔地而起。 筑基中期—— 筑基后期—— 几息之后。 最终在筑基大圆满之境稳稳停驻。 叶葳葳感叹:真可惜,差一点就能直接凝成金丹了。 但当她内视灵台时,赫然发现一团璀璨功德金光正静静悬浮在上面。 叶葳葳大惊:这是怎么回事?哪来的功德? 她慌忙抓起江既言的手腕探查,发现他体内功德金光已经消失不见。 显然是方才随着元阳一起被她采补一空了。 她只打算取江既言的元阳,可没有打算偷人家的功德。 这功德说不定是历代江家祖先积德行善攒下来的,才能荫蔽到后世子孙身上。她就这么取走,跟夺人气运的邪修妖道有什么区别? 怪不得修为一路涨到半步金丹才停下来,原来—— 叶葳葳心虚地看了一眼江既言,发现他竟然呆愣在原地,眼角隐隐泛红。 罪恶感一下子翻涌上来,叶葳葳自责不已。 她试着催动灵力裹着金色功德,想要还回去,可那团金光湛湛的功德却像在她灵台上扎了根,岿然不动。 叶葳葳:“……” 完了完了完了!造孽哦! 你可比这个戒指贵重多了! 江既言沉浸在极致感受中久久不能回神,叶葳葳却急得不行。 现在该怎么办? 顺手牵羊夺了人家的功德,还也还不回去,总该做点什么补救一下吧? 她咬了咬下唇,忽然想起方才已经问过姓名年岁——也罢,就当收了个凡间弟子。 既然结下师徒缘分,那就送他一场造化。 叶葳葳伸手捧住江既言的脸,额头轻轻贴了上去。灵力在经脉中流转,一缕本源之气自丹田抽出,顺着相贴的肌肤缓缓渡入对方体内。 这本源之气是修士命脉,就像这个世界的游戏生命值上限。若是有所缺损,轻则病邪侵体,重则修为倒退。 “你......”灵气入体的瞬间,江既言猛然惊醒,“你在做什么?” 酥麻的暖流在四肢百骸游走,他浑身酸胀不已,又带着说不出的畅快。 他本能地想要后退。 “别动。”叶葳葳灵力一收,毫不费力地制住江既言后撤的动作。随后引导灵气游走过江既言全身,拓宽他的周身经脉。 “嗯……”江既言闷哼一声,这种感觉,很奇怪……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随着本源之气的流失,她刚突破的境界开始不稳,最终跌回筑基后期。 叶葳葳一咬牙,继续输送灵力。 直到感知到江既言的经脉已经到了承受极限,她才肯停下。 “好了。”叶葳葳放开江既言。 她还没来得及巩固境界,又过度使用灵力,额头已经汗湿了一片,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挂在下颌上摇摇欲坠。 江既言本就天资不凡,叶葳葳又用尽身体里的灵力为他洗练根骨、拓宽经脉。 这样一来,即使他无法修炼,身体也会变得百病不侵比一般人强健数倍,就算活到一百岁也能跑能跳,眼不花耳不聋。 这总能抵过那份功德了吧? “我去沐浴。”叶葳葳擦着额头上的汗珠,从江既言身上下来。 她虽然还有筑基后期的修为,但此刻灵力枯竭,连最简单的清洁术都施展不出。 江既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目光却停留在床单上,那里大大小小的水渍连成一片,晕开一大团湿漉漉的痕迹。 …… 浴室里。 热水包裹身体。 叶葳葳躺在浴缸里,意识放空,沉入空间中翻找起来。 她想从众多藏品中选出一件,作为江既言的拜师礼。 这个随身空间是叶葳葳几百年前以神魂淬炼而成,跟她的灵识绑定。几百年过去,她积攒下来不少家底,法宝、神兵、丹药和各类藏书应有尽有。 可是一通翻找下来,居然连一件合适的都没有? 法宝需要灵力驱使,凡人用不上,至于神兵利器,在这个世界属于“管制刀具”,要被没收的。 丹药的药性对于凡人来说太过猛烈,没有灵力引导吸收,凡人根本无法承受。 藏书都是些各大宗门的典籍功法,还有天元大陆的名人历史、轶事自传,随便拿一本出来,都是宣传封建迷信。 叶葳葳望着空间角落那个精致的小盒子,忽然心头一动—— 或许,只能选那个了? …… 从浴室出来,叶葳葳灵力恢复了不少,她以手捏诀,施了一个灵火术,顷刻间,还滴着水的头发瞬间干燥蓬松起来。 叶葳葳随手扯了个皮筋扎起头发,不由暗自窃喜:我就说修仙比打工强吧?还能省电费,多符合这个世界的“低碳环保”理念啊! 她在房间扫了一眼,江既言早已不见踪影。 叶葳葳穿上衣服推开门,看着庄园里错落分布在湖边的屋舍,忽然想起来,她不知道江既言的住处。 于是又铺开神识一间一间地探查,不一会就找到了江既言的住所。 叶葳葳敲了敲房门。 门打开一条缝,江既言站在门里,他抿着唇,声音客气又疏离:“有事?” 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还戴着一副银色边框的眼镜,比起白天的温润如玉,清隽的面容上多了一分高智感和优雅。 他一手撑在门框上,并没有把叶葳葳请进来的打算。 “当然有事了!” 叶葳葳可不管这么多,她一低头,身形灵活地从江既言胳膊底下钻进去,大喇喇地走到书桌前拉开椅子坐下。 江既言无奈,带上门之后走过来问:“有什么事快说吧,时间也不早了。” 叶葳葳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小盒子,冲江既言一笑:“给你的礼物。” 盒子上有古拙的漆木雕花,看起来厚重沉稳,江既言瞟了一眼,却没有接。 “不用了,谢谢。” “怎么能不要呢。”叶葳葳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枚银白雪亮的戒指,戒托上还镶着一颗流光溢彩的白底宝石。 她取出来,一把抓过江既言的手,二话不说就往他手指上套。 这个戒指还是师尊给的,是她刚拜入剑峰时得到的拜师礼,内含一个小型被动防御阵法,遇到冲击会自动展开屏障护主,不需要任何灵力驱动。 戒指上的宝石是冰魄石,有清心除燥的功效,夏日里贴身带着,就像带了个随身小空调。 这件法器对她来说意义非凡,江既言是她认定的徒弟,还是个凡人,眼下正值酷暑,给他再合适不过了。 “我说了不用。”江既言试图挣脱,但叶葳葳手劲太大,他根本挣不开,只能任由戒指套在他无名指上。 法器遇主,自动改变圈口,贴合上手指的大小。 叶葳葳举起江既言的手,笑得眉眼弯弯:“你看,这不是挺合适的嘛!” 江既言目光落在无名指上,戒指做工很精巧,上面的宝石形状完美,随着光线变换,内部折射出五彩斑斓的细碎闪光。 他不认识这种珠宝,却也知道这个戒指必定价值不菲。 “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江既言皱眉,想摘下来,却被叶葳葳一把按住。 “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就是我很小的时候,家里一个长辈送的见面礼。” 的确不贵重,比起空间里的其他东西,这个是她所有藏品里最不起眼的了。 叶葳葳又挠挠头,接着说:“你可比这个戒指贵重多了!” 江既言也算是她在这个世界的大弟子,可不比这个戒指贵重多了。 江既言却不这么认为,叶葳葳说过她是古中医世家的传人,这又是家族长辈送的,大概率就是传家之宝。 还说什么他比这个戒指贵重多了,她到底想干什么?这算是求婚吗? 江既言垂眸,看了一眼戒指,看向叶葳葳的眼神逐渐复杂起来,最后叹了一口气:“这个钻戒女款的,我戴着不合适。” “钻戒?”叶葳葳一愣,冰魄石的确跟这个世界一种叫钻石的珠宝外观相似。 差点忘了这茬了! 叶葳葳连忙帮他摘下来,又往兜里一掏,借着这个动作在空间里摸出一根黑色细线,穿过戒指打了个结,放到江既言手里。 “不戴手上也行,不过,你要随身带着它。” “好,我知道了。”江既言握紧戒指,心跳如鼓擂,说出口的话却依然克制:“时间不早了,叶小姐请回吧。” 叶葳葳掏出手机一看时间,“是不早了,那我回去了。” 打开门的一瞬间,叶葳葳想起什么,又转过头冲江既言一笑:“晚安,阿言!” 说完挥挥手就走了。 留下江既言一个人愣在原地,耳朵红得像要熟透。 这瓜虽狗血,却实在美味! 休养了几天,借着江家祖宅浓郁的灵气,叶葳葳毫不费力地重新回到筑基大圆满境界。 在叶葳葳的丹药配合灵气疏导的治疗下,江母的身体也逐渐开始好转,现在已经能下床走动。 不是大还丹不给力,而是叶葳葳不敢让江母好得太快,否则拿古中医做借口都圆不过去了。 这天江既言休假,正扶着江母在庄园里散步,周遭草木繁茂,树影斑驳,又有凉风阵阵。细碎的阳光打在这对母子身上,这画面说不出的温馨。 然而,这份宁静没维持多久,一个不速之客突然插进来,打断了眼前这和谐的画面。 来人是个中年男人,虽已至中年,却也看出年轻时的俊朗轮廓,只可惜眉眼间透着一股精明算计。 他目光在江既言身上短暂停留,随即快步走向江母,伸手作势要扶,脸上堆满激动之色:“阿沅,你真的好起来了?” 经过这段时间相处,叶葳葳也得知了江母的全名叫江芷沅,眼前这个中年男人这么亲密地叫江母,难道——他是江既言的父亲? 叶葳葳不动声色地瞟了眼中年男人的面相。 不对啊!这人夫妻宫晦暗,子女宫黯淡,分明是命中无妻无子的格局。 难道——是继父? 江母后撤一步,避开中年男人的手,语调很冷淡:“池远帆,你来做什么?” 江既言则是上前一步,把江母护在身后,声音冰冷:“这里不欢迎你,滚出去。” 咦?这是—— 江母和江既言都是性情温和之人,为何对这个中年男人的态度却这么冷冰冰的? 叶葳葳瞬间好奇得不行。 池远帆笑容不减,看向江既言的目光却隐隐带着居高临下的傲慢:“阿言,虽说你不是我亲生的,但好歹叫了我这么多年‘爸爸’,这就是你对长辈的态度?” 哇——果然不是亲爹!是继父? 江既言眉头紧皱,压低嗓音厉声说:“长辈?你不配!快点滚!” 哇——这又是什么情况? 叶葳葳眼睛睁得圆溜溜的,耳朵竖得老高。 池远帆冷哼一声,转而质问江母:“阿沅,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你又不是他亲爹,摆什么谱?”江母神色淡漠,语气讥诮,“戏演完了就赶紧滚,江家不欢迎你。 演戏?演给谁看? 叶葳葳敏锐地看向池远帆身后,却发现树丛里闪过一道反光——那里不知何时藏了个人,正举着相机偷拍! 我靠——这又是什么情况? 树丛里的偷拍者对着池远帆点了点头。 池远帆见状,冷冷地扫了江家母子一眼,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路过叶葳葳身旁时,池远帆看到她手上的镯子,又回头冲江既言讥讽道:“你们江家现在还真是不挑,这种人也往家里带?” 叶葳葳:? 这镯子是江母给她的谢礼,说是治病的报酬。白银在这世界又不值钱,何况还是个素面镯子,除了看起来有些年头,并无特别之处,她便坦然收下了。 可池远帆这话什么意思? 真是莫名其妙! 他进来之后又是偷拍,又是惺惺作态还耍威风的,叶葳葳也恼火了。 她心念一动,把手背到身后捏诀,一股灵力无声无息地袭向池远帆膝窝—— “扑通——” 池远帆双腿一软,直挺挺地朝着叶葳葳跪了下来。 叶葳葳故作惊讶后退两步,连忙摆手:“哎呀,这位大叔,我又不是你的长辈,你跪我干嘛,这才7月呢,你就算要拜年也太早了点吧……” “你——”池远帆面色铁青,挣扎起身。 叶葳葳哪里会给他机会,又驱动灵力给他后脑勺来了一下。 这回池远帆“咚——”地一下,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结结实实地给叶葳葳磕了个响头。 “磕这么响做什么,听着怪疼的。”叶葳葳没憋住笑出声来,“快起来快起来,我给你压岁钱还不行吗?” 说着,叶葳葳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一元硬币,塞到池远帆手里。 “噗哈哈哈——阿言你看他,哈哈哈……”江母也忍不住笑得肩膀发颤。 江既言嘴角上扬,显然心情也好极了。 池远帆勃然大怒,可任凭他怎么使劲,背上却似压了千斤巨石,愣是直不起腰。 他憋得满脸通红,额头青筋暴起。 叶葳葳掐准时机指尖一松,迅速收回压制他的灵气。 身上骤然一轻,池远帆猝不及防,整个人猛地向后栽倒,摔了个四脚朝天。他狼狈地爬起身,指着叶葳葳怒吼:“是你——是你搞的鬼!” 叶葳葳双手一摊,一脸无辜:“我只是个身娇体弱的小姑娘,我又能做什么?” 江既言迅速上前挡在她身前,一把拍开池远帆的手:“滚!” 池远帆脸色黑如锅底,终究没敢再纠缠,撂下一句狠话便匆匆离去。 池远帆走了之后,叶葳葳好奇得不行: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一头雾水,正要开口询问江母,江既言却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制止了她的好奇心。 回到房间之后,叶葳葳迫不及待掏出手机上网搜索“池远帆”这个名字,搜索结果让她惊掉下巴! 这个池远帆,还真是个神人! 江母是江家老爷子的独女,池远帆本来是江家老爷子资助的贫困大学生,他刚好跟江母是校友,两个人大学的时候就发展成了恋人关系。 毕业后,池远帆直接入赘江家。 夫妻俩感情也不错,江母接手了江家的产业,打理得井井有条,池远帆也借着江家的人脉开了自己的公司。 只是在江既言18岁那年,有媒体曝出江既言不是池远帆的亲生儿子,还有记者拍到他们去做亲子鉴定的照片,甚至还直接曝光了亲子鉴定的结果。 图片上显示,江既言跟江母符合生物学亲子关系,但跟池远帆的亲子关系却是不支持。 一时间,江母给池远帆戴绿帽子的新闻铺天盖地。 网上议论纷纷,舆论愈演愈烈。 江母却没有站出来解释,反倒是池远帆站了出来。他真人出镜,发微博称这一切都是江家的家务事,请网友不要太过关心,他们夫妻感情很好,不会离婚,他很爱江母之类的,视频结尾,池远帆还哭红了眼。 这下网友更群情激奋,这不就是摆明了欺负老实人吗?犯错的人不出来给个交待,反倒把受害者推出来。 于是网友开始攻击江母和江家,江家的股票也因此跌到谷底,好在江家的产业大头不在金融市场里,倒没受多大影响。 这还不算完,不久之后,江母突然提起离婚诉讼,要求池远帆净身出户,并且要从池远帆的公司撤资。 池远帆却当庭表示夫妻感情并未破裂,即使江既言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们也有父子感情在,他不愿意离婚。 法院以江母是过错方为由驳回了诉讼。 这下网友更是炸开了锅,纷纷指责江母欺负老实人,明明她先婚内出轨却还要倒打一耙。 江母病了之后,池远帆更是不离不弃,微博上天天更新照顾江母的视频和照片,这些内容里无一例外,池远帆深情又温柔,江家母子冷漠无情甚至口出恶言,两方的态度形成鲜明对比。 叶葳葳正刷着,忽然池远帆的微博页面跳动,一条新微博被推送上来: 【阿沅,过去的一切都不重要,只要你能好起来,我就放心了。】 下面还配了视频和照片,叶葳葳点开一看,这视频不就是刚才池远帆想拉江母的手,却被躲开的时候拍下来的嘛! 照片是一张池远帆的自拍,照片上他额头红肿,起了个大包。 评论区迅速炸开锅。 有的网友说:【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江芷沅怎么还不死?】 还有的网友说:【心疼池总,额头这么大个包,一定是又被江家人打了。】 甚至还有更恶毒的网友直接给江母p了黑白遗照发在评论区里。 叶葳葳一通看下来瞠目结舌,这个池远帆根本就不是他微博上说的深情温柔。 想到池远帆还特地请了个人来偷拍素材,叶葳葳总算明白了,怪不得江母说他演戏。 用这个世界的话来说,他真是个“影帝”! 今天算是长见识了,用这个世界的俚语怎么说来着?哦哦哦——吃了个大瓜! 这瓜虽狗血,却实在美味! 池远帆?我看应该叫吃软饭才对! 吃瓜归吃瓜,叶葳葳心里却跟明镜似的,江家母子深陷负面舆论多年,怕是早就心力交瘁、不堪其扰了。 相处这些天叶葳葳看得真切——江家母子绝对不是那种倒打一耙的人,事情肯定另有隐情。 更何况,江既言如今是她在这个世界收的第一个弟子。流光宗剑峰一脉向来没什么虚头巴脑的门规,唯有一条铁律:护短! 她的徒弟,岂容外人欺辱? 叶葳葳当即给江既言发了消息。对方回复得很快,约她在上次品茶的前厅相见。 进了前厅,叶葳葳发现江母也在。 江母面有愁容,见叶葳葳进来,还是强打精神露出一个笑容,指着江既言身边的位置说:“葳葳来了,快坐。” 自打开始治疗,江母就改了称呼,起初叶葳葳也很不适应,但转念一想,她如今这具身体的年龄确实是个晚辈,所以也就随她去了。 江既言动作娴熟地沏茶,推了一杯到叶葳葳面前。 叶葳葳接过。 江母又温声说:“听阿言说,你很喜欢我们家的茶,这是今年新炒的,老爷子还在的时候常说,这茶叶是以前供奉仙人用的,你多尝尝。” “谢谢江阿姨。”叶葳葳浅浅抿了一口。 心里却嘀咕起来:如果能换成奶茶就好了,再来点珍珠椰果布丁芋泥,那才是真正的仙人快乐茶! 饮完一盏,江母放下杯子,轻叹一声:“说起来,这些都是江家的私事,但你跟阿言的关系也不算外人,有些事情我们也不能瞒你。” 叶葳葳正襟危坐:那是,徒弟的事就那是做师父的事! 江母娓娓道来:“这是得从二十多年说起……” “池远帆的父母跟我家老爷子算是故交,他父母死后,老爷子一直很照顾他。”江母思绪放空,仿佛陷入了回忆,“说起来,我们也算青梅竹马,知根知底,所以毕业之后他说要入赘江家,老爷子也就同意了。” “结婚前做婚检,医生说我输卵管堵塞,不容易自然怀孕。”江母的眼神有些飘远,“池远帆知道后很体贴,提议去做试管婴儿。那时候国内技术已经很成熟了,我就同意了。” “试管婴儿很顺利,阿言出生时也很健康。”江母温柔地看了儿子一眼,“但随着阿言慢慢长大,问题就出现了——他长得既不像我,也不像池远帆,更不像我已故的老爷子。” 江既言抿了抿唇,手指微微收紧。叶葳葳敏锐地察觉到,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 “我开始怀疑是不是抱错了孩子,所以在阿言18岁那年,我们跟阿言商量好,一家人就去做了亲子鉴定。”江母的声音突然变得苦涩,“结果...阿言确实是我的孩子,却不是池远帆的。” 叶葳葳瞪大眼睛:“这怎么可能?” “我当时也不敢相信。”江母苦笑,“江家有祖训,江家人必须洁身自爱。我很确定自己没有和其他男人接触过,唯一的可能就是做试管婴儿的时候出了差错。” “我们去找了当年的医院,但那个医院的档案从纸质改成电子档案,原来的记录都没了,给我做人工授精的医生早就去世了,根本没法查证。” 江母摇摇头,嗤笑一声:“池远帆当时表现得很大度,还安慰我说他不介意,说阿言跟他的亲生孩子没有两样。” 江既言也低声道:“那时候...他确实对我很好。” “是啊,我们都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江母的语气突然一变,“但没过多久,媒体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消息,把这件事曝光了。” 叶葳葳敏锐地问:“是池远帆透露的?” 江母点点头,冲叶葳葳露出赞赏的笑容:“葳葳真聪明。池远帆当时还假惺惺地说要站出来解释,但他越解释,舆论对江家越不利。” “我毕竟是江家的继承人,很快就发现不对劲。”江母神情淡漠,“顺着最早曝光的媒体查下去,果然发现是池远帆在背后操纵。是他把消息透露给媒体,还请媒体在网上写稿炒热度,一边装好人,一边捅刀子。” 江既言沉默不语,手却攥得更紧。 “我当时只觉得天旋地转,怎么也不敢相信——他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我找他当面对质,铁证如山,他却死不承认,还说是竞争对手在抹黑他。”江母的声音带着愤怒,“他是觉得我很好骗吗?骗了这么多年还不够?“ “我一怒之下把他告上法庭,但婚却没离成。” 叶葳葳急切地问:“后来呢?” “冷静下来之后,我想了想,他这么做必然有是有原因的。于是我偷偷调查他身边的人。” 江母语气逐渐激动:“他果然在国外有了情人,还生了一对龙凤胎。” “什么?!”叶葳葳惊呼。 我靠!这是什么惊天大瓜! 江母接着说:“难怪他明知道阿言不是亲生的也不肯离婚,想来就是为了江家的财产。” 叶葳葳连忙追问:“那您没把这件事捅出来?” 江既言开口接道:“我们也请了媒体写稿曝光这件事,但是舆论没有站在我们这边。” “为什么?他也出轨了啊!”叶葳葳问。 江母冷笑道:“他第一时间就公开声明,说那对龙凤胎是国外买卵子代孕生下来的,只是为了给池家留个后,还说他始终爱的是我,不会离婚。” 叶葳葳:“……”这人真是影帝,绝了…… 江既言轻声补充:“更讽刺的是,他还做了财公示,把所有财产分成五份,立了遗嘱,说给我三份,龙凤胎只能每人各拿一份。打这之后,网络舆论算是彻底站他那边了。” “网上那些人不知道他的真实嘴脸,还把他捧成重情重义的好男人。”江母讽刺地说,“说他入赘江家报恩,发生这种事还护着我们母子。借着这件事的热度,他的公司也越做越大。” 叶葳葳追问:“再后来呢?” 江既言看了叶葳葳一眼,沉声说:“后来我妈生病了,我们也没有精力继续跟他周旋了,网上的舆论就这样定性,江家再也洗不清了。” “是啊……”江母苦笑,转而又愤恨地说:“我生病之后,池远帆还演上瘾了,天天来探病,在网上维护他的人设,无论我们怎么冷言冷语地驱赶都没用。” 叶葳葳气得拍案而起:“我靠!阴险小人!还叫什么池远帆?我看应该叫吃软饭才对!” 说完叶葳葳看向江既言,眼里满是心疼:可恶!她叶葳葳的大弟子居然被欺负了这么多年? 她一把抓住江既言的手,安慰道:“阿言你别怕,有我在!以后没人敢欺负你!” 江既言下意识要抽出手,却被叶葳葳握得更紧。他抬头看去,却见自家亲妈笑得一脸慈爱。 “嗯。”感受着叶葳葳手掌传过来的温热触感,江既言不自然地僵直着身体,耳垂也跟着悄悄变粉。 叶葳葳心里乐开了花:这个大弟子乖巧可爱,真没白收! 她拍了拍江既言的以示安慰,突然想到什么,又转过头问江母,“江阿姨,您说当年是无法自然怀孕才去做的试管婴儿,可是我检查过,您的身体明明很正常,这些年您重新检查过吗?” 叶葳葳也很好奇,江母的身体好得不能再好了,只要江母愿意,她再来帮上一把,明年给江既言生个弟弟妹妹都不成问题! 江既言接过话头:“检查过的,但是临床上也有自然复通的案例。 江母也点头称是。 叶葳葳更困惑了,她看过池远帆的面相,这人注定命中无妻无子,那对龙凤胎到底怎么来的? 可惜,这些面相之说没法跟江家母子解释.…… 不过没关系,她自有办法查明真相! 你头上都绿了,还管祖坟是不是冒青烟? 半个月后,江母的身体基本痊愈。 叶葳葳又用复春丹替她修复了被病痛留下的痕迹。 江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摸着脸喃喃道:“真不敢相信,这…这是我吗?我年轻的时候都没这么好看……” 镜子里的江母一改刚出院时的枯瘦蜡黄,整个容光焕发,肌肤细腻光滑,发丝乌黑油亮,哪还有半点病容?说是30岁出头的贵妇都有人信。 “葳葳,要不是你拿出祖传的秘方,我恐怕都……”江母眼眶泛红,声音哽咽起来。 叶葳葳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心想:就是一颗被咬过一口的大还丹掺了一点复春丹粉末而已…… 江既言轻轻揽过江母的肩膀,“妈,你年轻的时候也好看,现在更好看了。” 叶葳葳连忙附和:“对对对!阿言说的没错,江阿姨什么年纪都是最好看的!” 叶葳葳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对江母说:“江阿姨,时间差不多了,今天的计划就全靠你了。” “你放心,我一定办好。”江母笑容沉静下来,点点头。 说完还拍了拍江既言的手:“阿言别担心,你妈妈我可是江家的继承人,不是那种遇事只会哭哭啼啼的弱女子。” 叶葳葳也安慰道:“阿言你放心,我的计划绝对万无一失。” …… 前厅里,池远帆正坐在红木太师椅上,他翘着二郎腿,指尖轻叩扶手,一派闲适模样。 管家江叔在一旁沏茶,他则悠哉悠哉地品茶。 “等很久了吧?”一道柔婉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池远帆循声回头,眼前骤然一亮,目光无法从江母脸上移开。 江母穿着一袭浅绿色旗袍,肌肤如雪,从容优雅,由江既言搀扶着,不急不缓地朝他走过来。 池远帆有些恍惚——阿沅有多久没这么温柔地跟他说过话了? 她病了之后形容枯槁,面颊凹陷,跟现在完全是两个人。 “阿沅,你还是跟年轻的时候一样漂亮。” “是吗?”江母听了莞尔一笑,脸上尽是温柔动人的明媚,她施施然坐下,笑着说,“不说这些了,今天请你来,是有重要的事情。” “我来吧。”江既言接过江叔手里茶具,清理过后,重新烹水煎茶。 江叔离开之后。 池远帆警觉地扫了一眼室内,没发现叶葳葳,又问:“上次那个小姑娘呢?你都把那个镯子给她了,今天怎么没看到她?” 江母笑了笑说:“你说她啊,回自己家去了,就是亲戚家一个小孩儿,烦人得很,看到我梳妆台里的镯子缠着问我要,我磨不过她,就给她戴了两天。” 说话间,新一泡的茶也好了,香气四溢。 江既言给江母和池远帆都沏了一盏之后,安静地坐在江母身边。 江母抬手示意:“你尝尝,这是今年的新茶。” 或许是今天的江母太过温柔,池远帆逐渐放下戒备心,端起茶盏。 躲藏在楼上的叶葳葳看准时机,从空间摸出一颗惑心丹。 这种丹药可以迷惑人的心神,放大心底的真实情绪,服用者在一定时间内无法违背内心,只能口吐真言。 这也是天元大陆的执法部门天邢司常用的丹药。 在天元大陆,如果修行之人涉嫌杀人夺宝、戕害同门,就会被天邢司问询,修为高者可以通过调取记忆片段自证,修为低者则会服下惑心丹,接受执法使的问询。 叶葳葳指甲用力,刮下些许粉末,用灵力包裹着送入池远帆的杯中。 池远帆浑然未觉,一口饮下,意犹未尽地说了一句:“好茶。” 叶葳葳又驱动灵力,打开隐藏在各个角落的摄像头,开启了全平台同步直播。 她对江母打了个手势,江母立即会意,看着池远帆柔声说:“那我就不绕圈子了,今天请你来,是想化解我们之间的恩怨。” 江母笑着笑着叹了一口气:“你也知道,我们江家现在的名声不好,生意也艰难,要是老爷子看到江家在我手里变成这样,指不定要气得活过来。” “只要你愿意帮江家恢复声誉,你想要什么,我们都可以给你。” 池远帆的表情立刻冷了下来:“江家的声誉?” 他嗤笑一声:“你们江家想恢复声誉,那就是要拿我的声誉来换。池氏集团现在如日中天,江家已经在走下坡路了,我为什么要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惑心丹的药性逐渐发挥作用,池远帆感觉心底有一股莫名冲动,他本想继续扮演温柔深情,却控制不住情绪上头。 “还有,你们两个别想套我的话。”池远帆把手伸进兜里,摸出来一个信号干扰器,上面闪着启动的红光。 “我带了防窃听录像的信号干扰设备,就算你们能录下来,我也可以说是ai生成的。” “你——”江母一拍桌子,指着池远帆怒道:“你无耻!” 池远帆幽幽地盯着江母,“那又怎么样?赢家才有站着说话的资格。” 江母气得手指发抖,江既言连忙扶着江母坐下,给她顺气。 片刻后,江母沉着声音问:“这几年我病得浑浑噩噩,有件事一直想问你。” “你说。”池远帆抠着手指甲,漫不经心。 “你为什么要把亲子鉴定的事情透露给媒体?” “哦?你说这个啊?”池远帆看了江既言一眼,突然咧嘴一笑,“因为我想,所以就做了。” 江母气得胸口上下起伏,“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父亲在的时候把你当亲儿子养着,江家可没有亏待过你!” “为什么?”池远帆猛地抬头,目露凶光,“要怪就怪江绍那个老不死的!” 池远帆的表情突然扭曲起来,阴测测地笑起来:“那个老不死的把我当一条狗!我12岁就被他接到身边,讨好他这么多年,他连认我做干儿子都不肯!”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江家这么大产业,他宁愿给一个注定外嫁的赔钱货,都不愿意考虑我!” 江既言握紧拳头,指节发白。 江母按住江既言的手,继续问道:“所以你才提出要入赘江家?” 在惑心丹的影响下,池远帆逐渐被心底的情绪操控心神。 他的表情突然变得温柔,伸手想去抓江母的手,“阿沅,我是喜欢你的啊!都是为了你,我才心甘情愿入赘江家..……” 江母猛地抽回手,“那为什么要买通医生换掉精子?” “因为我有无精症!”池远帆突然大吼,面目狰狞,“医生说我这辈子不可能有孩子!江绍那么想要继承人,怎么会同意你嫁给我? 他的表情又转为诡异的温柔,所以我给了医生一大笔钱,让医生说是你的问题...这样江绍就会同意我入赘,还会感激我愿意娶你...…” 江母的脸色苍白如纸:“那么...阿言的亲生父亲是谁?” “我怎么知道?”池远帆突然狂笑起来,指着江既言,“野种!哈哈哈……他就是个野种!我让医生随便从精子库里挑的,谁知道是哪个野男人的种!” 他的表情突然又变得痛苦,“我每天看着你对着这个野种嘘寒问暖,我的心在滴血啊!阿沅……” 江既言猛地站起来,眼中燃烧着怒火。 江母紧紧拉住他,喝问:“你不是说你有无精症?那个日本女人和龙凤胎是怎么回事?” “阿沅……我的病治好了!”池远帆的脸上浮现出病态的骄傲,“我们池家有后了!那女人抱着孩子来找我,亲子鉴定显示真的是我的孩子!” 他疯狂大笑,转而又死死地盯着江母,“我终于有继承人了!所以,阿沅,你也别怪我!江家的产业本来就该是我的!” 躲在暗处的叶葳葳皱起眉头:不对啊!大叔,你命中注定无子……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池远帆的信号干扰器早就被叶葳葳用灵气包裹隔绝,根本没发挥作用。 直播间内观看人数越来越多,弹幕疯狂滚动。 【新鲜大瓜!惊天反转!】 【赶上了赶上了!】 屏幕外。 池远帆继续咆哮:“江绍骗走了我们家的风水宝地!还迁走了祖坟!破坏了我们家的风水!我父母才会早死!高人说了,我们池家本该大富大贵,是江绍夺了我们池家的运道!” “你在乱说什么?”江母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差点演不下去,“池远帆,你也好歹也是知识分子,怎么也信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 叶葳葳也听得翻了个白眼:大叔,你头上都绿了,还管祖坟是不是冒青烟? 直播间里弹幕瞬间炸开锅: 【卧槽!封建迷信害死人!】 【我是池远帆,我重生了,我发誓要夺回属于池家的运道……】 【江绍一铲掀起池家祖坟的风水,顷刻炼化……】 “江绍那个老不死的早就知道那里有金矿,我们家的祖坟本来是躺在金山上的!结果——都是江绍!是江绍害了我们池家!” 江母皱眉:“那就是块荒地,我父亲买下后发现了金矿,立刻无偿上交国家,还捐了开采设备,本钱都赔光了,哪来什么运道?至于你父母,他们本就身患绝症,要不是我父亲买了那块地,他们连药都吃不起。” 直播间里弹幕讨论起来: 【江家也没亏,政府不是发了500块钱奖金和一张荣誉证书嘛……】 【楼上笑死我,为了价值500块钱的运道,还陪进去几百万!】 【哎,你们是不知道,要不是江家当年捐的那座金矿,我国的航天科技根本发展不了这么快!】 江母话锋一转,讥讽道:“至于风水?你们家祖坟没迁的时候,你连饭都快吃不上了,还运道?要不是江家,你连高中都读不了!” “你胡说!”池远帆猛地站起来,双眼充血,“你该死!高人说了,你们江家人都该死!尤其是这个野种!” 他抄起茶杯就要砸向江既言。 叶葳葳见状,立即以手掐诀,一道灵力击中池远帆后颈。 他两眼一翻,轰然倒地,不省人事。 看着昏倒在地的池远帆,江母连声苦笑:“我没想到……真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阿言,是我识人不清,是我对不起你……” 江既言扶住摇摇欲坠的母亲,轻声安慰:“妈,没事了,没事了。不管我父亲是谁,我永远都是你的孩子!” 江母连忙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对,阿言永远是我的孩子。” 叶葳葳关闭了直播设备走出来,心里的疑惑却更深了。 池远帆说的那个高人到底是什么人? 还有江母明明有功德加身,江家祖宅又有聚灵养生的阵法,为什么会得渐冻症这种恶性疾病? 也许,这个世界除了她,还有别的修行之人? 中间那条腿也是瘸的! 直播事件过后,江母雷厉风行地报了警。 她不仅起诉池远帆骗婚,还一并追究了那些收钱抹黑江家的媒体和网暴的网友。 法院很快判决撤销婚姻,池远帆作为过错方,需赔偿巨额精神损失费。 江母转头就将赔偿金全数捐出,网上瞬间炸开了锅,纷纷称赞江家大气。 而池氏集团本就依附江家的人脉,投资人闻风而动纷纷撤资,一夕之间,池氏宣告破产。 更讽刺的是,池远帆的情妇听说他破产负债,立刻撇清关系跑路了。 池远帆哭求挽留,对方只丢下一句:“私密马赛,孩子是我初恋男友的,当初的亲子鉴定是假的。” 叶葳葳看着新闻上的报道,不由咋舌:就说你命中注定无妻无子吧,你还不信…… 事情尘埃落定,叶葳葳抽时间去了一趟池家祖坟的旧址,却发现池远帆并没有说谎。 池家祖坟背靠山脉,前面就是九曲河川,本来是蕴风藏水的极好位置,后嗣必然青云直上。 但池远帆的父母却英年早逝,池远帆也后嗣断绝,实在太奇怪了。 趁着治病的间隙,叶葳葳用神衍术窥探了江母和江既言的命格,却发现江家母子俩非但没有夺取他人的气运,反而也跟池远帆一样被吞噬了一部分运道。 这种窃运之法在天元大陆不算太高级,叶葳葳花了些力气便尽数祓除。 江母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若不是她有祖先积攒下来的功德护身,估计早就病死了。 江既言不但身负功德,还天资非凡,加之这种邪术效用缓慢,所以他才平安无事。 这么说来,池家的运道并不是江家人吞噬的,而是另有其人。 可池远帆口中的“高人”却指鹿为马,把罪名安到了江家头上。 会做下这种逆天罪行的大概率修的是邪魔外道,她不知道对方的实力几何,当务之急是尽快凝结金丹。 这天,叶葳葳正打算向江家母子辞行。 江母却笑吟吟地拉住她的手,“葳葳,先别急着走。我身体好了,晚上办个宴会,把亲朋好友都请来聚聚,你也顺便认认人。” 叶葳葳本想拒绝,可余光瞥见江既言殷切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算了,今天走也是走,明天走也是走,多待一天也无妨。 …… 晚上。 江母见叶葳葳仍穿着平日的衣服,微微诧异:“怎么不穿那件小礼服?不喜欢吗?” “不是,挺喜欢的,但这样更自在。”叶葳葳含糊道。 江既言给挑的礼服是露肩款,叶葳葳穿不惯,生怕动作大了衣服会掉下来。 反正她也不是今晚宴会的主角,还是不要喧宾夺主为好。 “这样也很好看。”江既言笑了笑,替她拉开车门,“上车吧。” “也是,葳葳想穿什么就穿什么,咱们江家人有这个底气。”江母也笑着附和。 …… 江家宴会举办地点定在随园,这是申城有名的公馆,仿造古代园林风格建成,园中多是假山湖石堆砌,还有柳絮荷塘,茂松修竹,白墙黛瓦下芭蕉兰草错落有致,一步一景,很是古拙雅致。 宴会厅内灯火通明,自助餐区的餐点琳琅满目,叶葳葳看得眼花缭乱。 她站在甜点区驻足不前,神情肃穆:“凡间的食物实在过于精巧奢靡,华而不实!” “只可取一盘,不可贪多!多食恐怕有损道心。”叶葳葳心中念念有词,伸出手,又抓起一块小蛋糕往嘴里塞,盘子里各种甜食堆得像座小山。 正吃着,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冷冽的声音—— “粗俗。” 叶葳葳腮帮子鼓鼓地回头,只见一个年轻男人坐在轮椅上,他面容冷峻,眉眼间尽是倨傲。穿得西装笔挺,长手搭在扶手上,眼中尽是鄙夷之色。 叶葳葳一边往嘴里塞蛋糕,一边含含糊糊地问:“小瘸子,你说啥?” 年轻男人冷哼一声,没再说话,操控轮椅转身离开。 真是莫名其妙! 叶葳葳没放在心上,转身又搜罗了不少甜点,给盘中的“小山”添砖加瓦。 没过多久,江母笑盈盈地走过来,挽住叶葳葳的手:“葳葳,来,给你介绍个人。” 叶葳葳一抬眼,正对上轮椅上年轻男人轻蔑的视线。 哦豁,冤家路窄! 这个小瘸子居然跟江母认识? “这是我小舅舅家的儿子,叫傅明深,按辈分算,也是阿言的小舅舅,快叫小舅舅。”江母介绍道,“明深,这就是治好我的叶葳葳。” “哦,傅明深,你好啊!”叶葳葳挑眉,原来这瘸子是江既言的小舅舅? 她是江既言的师父,那就是跟她同辈了,岂能乱了辈分? 江母愣了一下,又立即打圆场:“也行,也行!明深只比阿言大两岁,都是年轻人,不讲究这些了。” 傅明深冷淡地点了点头,却连个笑容都没给。 叶葳葳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现在的凡人都这么没礼貌的吗? 气氛正尴尬,傅夫人——也就是傅明深的母亲——快步走来,热络地拉住叶葳葳的手:“叶小姐,听阿沅说你医术高明,能不能也帮明深看看?” 叶葳葳瞥了眼傅明深的腿,若有所思道:“可以是可以,不过——” 她眸光一转,咧嘴一笑:“我也不是什么病都能治,这样吧,我先探探脉。” 说完不待众人回答,叶葳葳飞快抓起傅明深的手腕,灵气悄然往里一探—— 嗯——不行,这个资质太差,不是我剑峰的菜,不过本源之气倒是亲和沉稳,想必很招小动物喜欢,适合去灵兽峰铲屎。 咦?元阳尚在,炽热纯粹,倒是不错。 不应该呀,据她了解,这个世界的男子只要钱权貌三者能占其一,必定就不缺女人自荐枕席。这个傅明深比江既言还要大上两岁,居然也—— 叶葳葳下意识地扫了一下傅明深两腿中间:哦,原来不光是左右两条腿瘸了,中间那条腿也是瘸的! 她忽然会心一笑,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 傅明深却眉头越皱越紧。 他早就说这种来历不明的女子不可信,年纪轻轻又举止粗俗,怎么看都是个骗子,偏偏江家却对她深信不疑,母亲还想向她求医问药? 手腕上传来黏腻腻的触感,傅明深低头,顿时瞳孔一颤! 叶葳葳的手指上还沾着各色蛋糕奶油,把他的西装袖口沾得到处都是。 “你——”傅明深一把甩开叶葳葳,连忙掏出手帕擦拭,动物奶油遇热化开,在袖口和皮肤留下一道滑腻的触感,怎么也擦不掉。 傅明深脸色黑沉,冷哼一声后调转轮椅方向离去。 “哎呀——”傅夫人连忙解释起来,“叶小姐对不住,忘记告诉你了,明深他自小就爱干净,阿姨带你去洗手间。” 叶葳葳心想:爱干净?要的就是你爱干净,之前可能还要犹豫一下,现在嘛——你的第三条腿我治定了! …… 宴席后半程,江母拉着叶葳葳四处介绍,叶葳葳也把江家所有亲朋都认了个遍。 几乎所有亲朋都会对着叶葳葳夸一句“模样周正,举止大方,是个好姑娘。” 又言笑晏晏地拉着江母的手小声问:“什么时候办事?” 江母则是捂住嘴一笑,“孩子年纪还小,这个不急,还没见过亲家呢。” 叶葳葳耳朵竖得老高:咦?江母这是要给江既言安排上了?作为师父,是不是也该随礼? 过了一会儿,又有媒体过来采访,江母还不忘拉着叶葳葳上去合影。 叶葳葳看到江母一脸慈爱地看着她笑,却总觉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但她没多想,配合着应付。直到晚宴结束,江母回房休息,这才松了口气。 江母今天格外热情,热情到有点反常…… 她决定今晚就走,免得夜长梦多。 叶葳葳刚把好东西收拾好一股脑扔进空间,房门突然被敲响—— 这大晚上的,会是谁? 叶葳葳皱眉,神识一扫,门外站着的居然是江既言。 这么晚了,他来干嘛? 总有凡人想害我! 敲门许久没有回应,江既言推开门,却发现房间内空无一人,夜风顺着窗户吹进来,外面的树叶沙沙作响。 江既言一个人在风中凌乱:人呢? 此时正在狂奔叶葳葳不由心中大骂:好徒弟,不是师父我要不辞而别,而是——这个世界的天道它搞偷袭!不讲武德! 头顶一团乌沉沉的劫云笼罩在上空,云层中电光隐现,时不时传来闷雷的轰鸣。 叶葳葳心下吐血:说好的末法时代呢!她不过是临走之前多薅了点江家祖宅的灵气,谁知道筑基大圆满的境界躺着就松动了! 怎么这个时候突破啊—— 雷劫滚滚,紧追不舍。为了不伤及无辜,叶葳葳只能一边狂奔,一边在空间里翻找能帮助跑路的法器。 结果情急之下却摸出一堆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奶茶店第二杯半价优惠券、忘记还的共享充电宝、吃剩半袋的薯片还有宴会上偷摸顺进空间的小蛋糕…… 就是摸不出一件有用的东西! 好不容易跑到无人之处,叶葳葳铺开神识四处探查,确定没有监控摄像头,这才静下心来摸出本命飞剑。 站上去几秒之后,叶葳葳又默默地跳下来,一脸平静地把剑收起。 靠!差点忘了——现在尚未结丹,还不能御剑飞行。 叶葳葳上辈子早早结丹,根本就没用过飞行法器,她埋头在空间里一通翻找,老半天才从犄角旮旯里摸出一件酷似仙鹤的飞行法器,这还是刚入剑峰时人手一个的低级法器。 叶葳葳坐上去之后注入灵力。 法器启动,仙鹤振动翅膀,迅速提升高度,紧接着化作一道流光划过夜空—— 坐在飞行法器上,叶葳葳俯瞰着地面,她想找一处无人的深山结阵突破,却发现漆黑的大地上到处都散落着零星灯火。 她闭上眼铺开神识,烂尾楼里有探险的户外主播,野外的水塘旁边有打着手电夜钓的钓鱼佬,森林公园里有露营爱好者在安营扎寨…… 这么大个申城,居然寻不到一处人烟罕至的空旷之地? 可恶啊!凡俗世界怎么哪哪都是人? 眼看头顶的劫云黑压压地越来越躁动,灵力也快要消耗一空。 她灵机一动,急忙掏出手机查看地图,缩小地图之后看到20公里外有一处自然保护区,于是咬咬牙继续注入灵力往自然保护区飞去。 叶葳葳操控仙鹤降低高度,落在一片密林深处,她刚收起法器,却听见头顶突然传来“嗡嗡”的怪声。 叶葳葳神识往上一探,几架带着红外摄像头的无人机正在树冠上空盘旋不去。 这是——森林防火的巡航无人机! 叶葳葳内心哀嚎:不是吧!这个世界的凡人怎么连深山野林都不放过? 头顶的劫云滚动,闪电在其中流窜呲呲作响。 此时再跑也来不及了,叶葳葳干脆心下一横,索性盘腿坐下。 灵海内波涛汹涌,所有灵力向着灵台疯狂汇聚...... 静心凝神,抱元守一,天地有灵,助我丹成! “嚓啦——”一道雷电裹挟着庞大威势直直劈下。 叶葳葳正想用灵力撑起防护罩,结果“啪嗒——”地一声,一架无人机掉在她脚边,零件散落一地,还冒着缕缕白烟…… 叶葳葳:“……”谢谢你,热心的无人机道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灵海内金丹逐渐成形,悬浮在灵台上散发着湛湛灵光。 随着最后一道雷劫劈下,头顶上的几架无人机也跟着尽数阵亡。 几息之后,头顶的劫云散去,夜空中点点繁星明灭,仿佛刚才的雷电交加从未存在过。 境界巩固之后,叶葳葳睁开眼:不错,这片保护区虽没有江家祖宅那般浓郁的灵气,却也不差,结丹之后气海内灵力充盈。 她手掌一挥,便将无人机残骸归拢到一处。 看着这堆残骸,叶葳葳摸了摸鼻子:这——应该不算破坏公物吧?毕竟劈它们的是雷劫,可不是我叶葳葳…… 她又掏出手机想看时间,解锁手机后一条推送突然弹出:《重磅!江家掌舵人奇迹康复!携同江家未来少夫人首次亮相!》 江家未来少夫人?咦?江既言这么快就定下来了? 她手指一动点进去,却差点没把手机扔出去! 配图中,“未来的江家少夫人”穿着t恤牛仔裤站在一众珠光宝气的贵妇中间,手腕上那个朴素的银镯子被红圈特意标了出来。 这——这不就是她吗? 她什么时候成江家未来的少夫人了? 叶葳葳往下拉,一段文字闯入视线: 【这位少夫人特立独行,穿着朴素,可手上的传家手镯却代表她已经被江家认可……】 手镯? 叶葳葳低头一看,原来这个镯子——是江家的传家宝? 不是吧?这么大个江家,传家宝居然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旧银手镯? “靠,总有凡人想害我!”她连忙摘下镯子扔进空间里。 想起晚宴上江母意味深长的笑容,还有宾客们暧昧的眼神,叶葳葳顿时气得眼前一黑—— 片刻之后,叶葳葳捧着手机大骂:“我靠!无耻凡人,我救之于水火,居然恩将仇报,想要毁我道心!” 通知栏顶端还有几条醒目的未接来电,叶葳葳看着上面的备注名字叹了口气,索性往地上一躺,反正也不打算再回江家了,那就此别过吧。 过了一会,她又一骨碌爬起身,施了个清洁术,身上的草叶和泥土瞬间消失不见,衣服头发整洁一新。 正要离开,这时手机却响起来。 叶葳葳低头一瞥,是江既言! 怎么办?要接吗? 算了,总归师徒一场,有些事还是说清楚吧! 叶葳葳接起,对面江既言的声音响起:“这么晚,你去哪里了?电话也不接?” 叶葳葳一肚子义正辞严的谴责,张开嘴却老半天吐不出来一个字,最后憋出一句:“夜色正好,我出来钓鱼……” 电话那头,江既言陷入沉默,良久之后,回道:“那你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叶葳葳敷衍几句,连忙挂断之后,不知怎地又心虚起来,于是直接关机。 她左思右想:要不…还是下次再说清楚吧,我还有要事在身,也不急在这一时…… 想罢,叶葳葳召唤出飞剑踩上去,身影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夜空中—— 出门在外,人设是自己给的! “咚咚咚——开门!”老旧的防盗门被拍得嘭嘭响。 叶葳葳睁开眼,昨夜驱使法器,又突破境界,结束后御剑飞行返回,临近城区时却发现到处都是监控。 叶葳葳无奈,只得落地扫了个共享单车,狂蹬20多公里回到家,共享单车都要踩冒烟了。 饶是已经突破结丹,到家也累得不行,施了个清洁术之后,叶葳葳倒头就睡。 此刻,粗暴的敲门声将她吵醒。 叶葳葳睡眼惺忪地打开门,瞬间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差点没把她耳膜震破。 “死丫头!在里面装死呀,这么久才开门!” 来人是个中年妇人,生得膀阔腰圆,面若银盘的大脸上长着一对眯缝眼,旁边还有一个缩小版的眯缝眼小胖子。 这是——谁来着? 叶葳葳脑子一转,从原主的记忆里翻出这两人的身份——继母王秀兰和继弟王子豪。 说起来,原本的叶葳葳虽没有大富大贵,却也平淡幸福,可惜年幼丧母,父亲再娶,继母王秀兰带着儿子王子豪改嫁进叶家。 刚开始,继母的态度也说得过去,可好景不长,几年之后,原身的父亲意外身故,继母就原形毕露。这对母子见她当时年幼,把叶父留下来的遗产尽数哄骗一空,最后说她已经满18岁,应该独立了,把她从新家赶出来。 原身无奈之下,只能回到这个破旧的老房子里独自一人生活。 为了筹集上大学的学费,原身日夜兼职干好几份工作,天不亮就起床,凌晨才回到家,最终劳累过度,骤然猝死,所以才有了现在的叶葳葳。 想到这,叶葳葳脸色沉下来,冷冷道:“有事快说,无事就滚。” 王秀兰一听,大叫起来:“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 她身形一动,作势要挤开叶葳葳钻进来,可叶葳葳单手扶住门框,纹丝不动。 王秀兰气急败坏:“好啊!你个死丫头,你那个死鬼老爹自己死了,把你留给我,这几年我供你吃供你喝,你居然连门都不让我进?” 后面的小胖子王子豪也跟着叫起来:“姐,你快点让开,看你把妈气的!” 叶葳葳指尖微动,一道灵力悄无声息地附在门上,她又后退两步,“那你进来?” 王秀兰伸手推门,却怎么也推不动,好像这门是千斤巨石做的。 不消一会,王秀兰便气喘吁吁:“你,你把门打开……” 叶葳葳站着不动,脸上却笑眯眯的,“不是我不想开门请你进来,而是这门坏了,只能开到这么大。我个子小,进出没问题,所以就懒得换门了,你想进来的话,就减减肥吧!” “妈,让我来!”王子豪不信邪,走上前使出吃奶的劲用力推,他憋得满脸通红,门却没有挪动半分。 “姐,我们找你真的有事!”王子豪累得弯腰扶住膝盖,喘气如牛。 叶葳葳双手抱胸,玩味一笑:“哦?何事?” 王子豪掏出手机,点了几下之后递过来,“姐,新闻上面这个人是你吧?你什么时候傍上江家人了?” 王秀兰一听也精神起来:“就是,你这孩子,嫁人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也不跟家里人商量一下!要是没有娘家人撑腰,嫁进去受欺负了怎么办?” 看着眼前这对母子贪婪的嘴脸,叶葳葳忍不住冷笑一声:“这一切都是一场误会,我不会嫁人。” 王秀兰眯起那双小眼睛,脸上的肥肉挤成一团:“新闻上都登出来了,你还想瞒着我们?葳葳丫头呀,那可是申城最有钱的江家,豪门里面的规矩可多咧!妈这是想帮衬帮衬你!” “就是就是!”王子豪兴奋地搓着手,“姐,我是咱们家唯一的男孩,你出嫁那天还得要我背出门呢!以后你要是在江家受欺负了,我一定给你撑腰……” 叶葳葳出声打断:“我说了这是一场误会,你们该走了。” “江家都承认了,哪来的误会?”王秀兰突然换上一副谄媚的表情,“葳葳啊,我好歹也是你妈妈,你爸走了之后我们孤儿寡母的也不容易,你看你现在出息了,也该帮扶娘家一把……” “停停停!”叶葳葳不耐烦地抬手制止,“首先,你不是我妈,我妈早死了。再者,我跟江家没有任何关系,最后,请你们立刻离开。” 王子豪突然变了脸色:“叶葳葳,你别给脸不要脸!” “哦?你的脸是什么很值钱的玩意儿吗?我必须要?”叶葳葳不屑地打量了王子豪一眼,“你还想动手?” “小豪,哪有你这么对姐姐说话的?”王秀兰一把拉住儿子,一脸赔笑道,“葳葳丫头啊,你爸在的时候最疼你弟弟了,现在小豪马上就要上大学了,江家这么有钱,看在你爸的份上,你就帮扶一下,我听说只要捐点钱就能进申大……” “与我无关。”叶葳葳出声打断,“他并非我亲生弟弟,跟我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你!”王秀兰终于装不下去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白眼狼!你那个死鬼爹怎么不把你给收了?当初要不是我们收留你,你早就饿死街头了!” 叶葳葳皱眉,冷声道:“明明是你们母子见利忘义在先,拿了叶家的遗产还不知足,还将人赶出家门,现在又妄想用孝道压人,这世间没有这样的道理。” “你!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 王秀兰一时语塞,又梗起脖子嚷嚷:“你都成年了,难道不应该独立一点吗?怎么就是赶你了?” “赶紧滚!”叶葳葳转身就要关门。 王子豪突然冲上前:“不行!今天你不给个说法,我就去江家闹,说你虐待继母和弟弟!看江家还要不要你!” 说着就要往里闯。 “不自量力。” 叶葳葳嗤笑一声,手指轻轻一动,一道无形的灵力屏障挡在门前。 王子豪“砰”地一声撞在上面,顿时鼻血喷涌而出。 “啊!我的鼻子!好痛!”王子豪捂着鼻子哀嚎。 王秀兰顿时跳起来大叫:“你敢打我儿子?!” 她张牙舞爪地扑上来,却被同样的屏障挡住,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叶葳葳上前一步,单手揪起王秀兰的衣领拖进门里,附在她耳边低声道:“我不仅打你儿子,我还敢打你!” 说着驱使灵力“啪啪啪——”地一连扇了王秀兰好几个耳光,王秀兰眼冒金星,疼得五官扭成一团,脸上却不见一丝伤痕。 “啊啊啊啊!造反了造反了!”王秀兰捂着脸,随后往地上一躺杀猪般嚎叫起来,“快来人啊!打人了,不孝女打人了!” 这处老房子是位于老城区的低矮平房,生活气息浓厚,早晨正是人多的时候,王秀兰这么一嚎,周遭立马探出一串围观的人头。 世俗的凡人就是麻烦! 叶葳葳不想过多纠缠,于是灵机一动。 她背过身去,再转过来时瞬间换上一副眼泪汪汪的面孔:“王婶,你别这样……我爸留下来的钱都给你们了,真的没有了……” 叶葳葳一边抹眼泪,一边拉着王秀兰的手哭求:“我知道错了,我不上大学了,我会努力挣钱给弟弟还赌债的……求求你了,王婶,我不想再跟那些叔叔睡觉了,他们每次都弄得我好痛……呜呜呜……” 叶葳葳越哭越伤心,委屈巴巴地低着头抹眼泪,心里却在想:多亏了那位影帝池远帆,不然她还想不到这个损招,不就是道德绑架,谁还不会了?出门在外,人设都是自己给的! “你,你乱说什么呢!”王秀兰闻言整个人僵住——心里暗骂:这个死丫头怎么演起来了? 她心虚地看向四周,只见邻居们纷纷拎着锅铲、擀面杖还有晾衣杆走出来,一个个都面色不善…… 于是瞪了叶葳葳一眼,拉起坐在地上的王子豪拔腿就跑! 瘫子总裁他站起来了! 王家母子离开之后。 叶葳葳摸出手机,开机的瞬间,好几条消息蹦出来,她扫了一眼,有江既言发的,还有傅家夫人发的。 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江家的事情太麻烦了!王家母子也是一桩麻烦,过多沾染世俗之事,于修行无益。 思虑再三后,叶葳葳决定暂时离开申城。 凡人寿命不过百年,她现已经结丹,寿元比凡人长数倍不止,索性找处洞府闭关清修个十几年,凡人需要传宗接代,必定不会痴痴等着她,届时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想通之后,叶葳葳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几下,她给江既言回了条消息:【我有要事在身,归期未定,望自珍重。】 至于傅夫人——叶葳葳决定离开之前先往傅家一趟,毕竟元阳这个东西,在这个男女之事开放的世界可谓十分稀缺。 最重要的是,她可以治傅明深的腿,而傅明深刚好有她需要的东西,如此以物换物,便不算沾染因果了。 …… 叶葳葳回复消息之后,傅夫人当即派了司机来接她。 车子驶出市区不久后,便到了傅家所在的半山别墅,这里不同于江家占地宽广的园林风格,傅家是坐落在山林掩映之间的西式别墅庄园。 车子在庭院中停下,一个衣着干练的女佣迎上来开门,“叶小姐里面请,我们家夫人等您多时了!” 叶葳葳点头致谢,跟在女佣身后,穿过花园草地和喷泉泳池,来到一栋充满异国风情的别墅前。 进了门,叶葳葳发现除了上次的傅夫人和傅明深,旁边还有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 见叶葳葳进来,傅夫人立即起身迎上来,“叶小姐来啦,快请坐。” 她笑盈盈地招呼叶葳葳坐下,又问:“叶小姐是喝咖啡还是果汁?” 叶葳葳摆摆手表示不必,看着傅明深旁边站着的年轻男人问,“傅夫人,这位是?” 傅夫人瞟了年轻男人一眼,笑容淡了几分,答道:“他是明深公司的助理,姓周。” 年轻男人会意,立即堆起亲和的笑容,礼貌地伸出手,“叶小姐您好,我是周意淮。” 叶葳葳正要回握,却被傅夫人一手拉住,“好了,小周,你先下去吧。” 傅明深却突然开口,“意淮他不是外人。” 傅夫人放下茶杯,神色不悦。 “叮——”茶匙撞在杯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叶葳葳瞬间耳朵竖得老高:嗯?这是——有瓜? 傅夫人不着痕迹地斜了周意淮一眼,后者立即会意。 “傅总,那我先去准备下午的会议提案。”周意淮似乎已经习惯傅夫人的冷脸,并未多说什么,面色如常地退开。 傅夫人又热络起来,客套几句之后,这才进入主题:“叶小姐,明深的腿……真能治好吗?” “当然能治。”叶葳葳不假思索,陈述道:“令郎——哦不,傅总的腿是外伤导致神经损伤,经络不通,他肌理康健并未萎痹,可见受伤后一直在做复健训练。如若效果好,一周之内便可下地行走。” “真的吗?”傅夫人激动不已,她眼眶微红,紧紧拉住叶葳葳的手,“那、那什么时候开始?需要什么仪器?我们傅家都有。” 叶葳葳笑了笑,视线扫过傅明深的大腿,“我家祖上对于这种病症有一套独门秘技,不需要额外的器械辅助。” 停顿片刻之后,叶葳葳又道:“不过,治好他可以,要拿一件东西来换。” 傅夫人连声答应:“好好好。” “妈!”傅明深冷声打断,冰冷的眼神扫过叶葳葳,语气颇为不善,“这种江湖骗子你也信?我的腿国内国外的神经科专家都看过了,不可能治愈的。” 叶葳葳也不恼,“你就这么笃定?” 傅明深冷笑,“不然呢?” “明深!”傅夫人急得拽住傅明深的袖子。 “叶小姐,你别生气。”她连忙站起来打圆场,“江家的阿沅表姐就是她治好的,怎么会是骗子?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傅明深瞥了一眼叶葳葳,冷哼一声,并不作答。 傅夫人赔笑:“叶小姐,你别在意,你想要什么尽管说。” “能要什么,这个女人用治病做要挟进了江家,除了要钱,还能要什么?”傅明深讥讽道。 他早就知道这个女人粗俗无礼又贪得无厌,明明拿钱走人就可以,却非要做江家的少夫人,真不知道江家人看中她哪一点,居然也肯? “傅夫人,我不要钱。”叶葳葳浑不在意,她笑着看向傅明深,“我要什么东西,这个暂且不提,我们先来谈谈你的腿。” 她站起身,一把握住傅明深的手腕,灵力悄无声息地探入,迅速顺着经脉往下游走—— 灵力停驻在受损的经脉处,形成一簇簇无形的灵光,瞬间桥接起断裂的运动神经。 几秒之后,叶葳葳松开手,装模作样地在傅明深周身大穴轻点几下,随后冲傅明深努努嘴,“好了,现在你站起来试试?” “你在开什么玩笑?”傅明深皱眉,沉声喝道,“我的身体我自然清楚,凭你点几下,我就能站起来了?” 方才叶葳葳握住他手腕的一瞬间,一股暖流涌入身体,许久没有知觉的双腿忽然有那么一瞬间麻痒难耐,但这种感觉片刻之后又消失不见,仿佛是他的错觉。 “啧!”叶葳葳摇摇头,“你还真是……算了!” 她上前一步,在傅夫人的惊呼声中一把抓起傅明深的衣领,把他从轮椅上提起来,随后像放雕塑似的往地上一放。 身体骤然离地,傅明深下意识地以为要摔倒在地,急忙要去抓沙发扶手,可是下一秒,却发现自己稳稳地站在地上。 大理石地砖坚硬冰凉的触感通过脚底传导上来,他瞬间整个人僵住:“这——这不可能——” 他的腿——居然真的恢复知觉了,他能站起来了? 他不可置信,尝试迈开腿行走,但因为太久没有走路,对肢体的控制已经生疏,挪动间活像只走着小碎步的鸭子。 “明深!”傅夫人终于从震惊中回神,她连忙上前搀住傅明深,激动地叫起来,“你的腿!你能站起来了!” 傅明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猛地转头看向叶葳葳,眼里神色复杂:“谢谢。” 叶葳葳双手抱胸,嘿嘿一笑:“现在道谢还为时过早,目前只是给你们看看疗效,还没治好呢。” 说完,她指尖一动,收回支撑在傅明深身体里的灵力。 傅明深顿时双腿一软瘫倒下来,幸好傅夫人及时扶住。 坐下之后,叶葳葳正色道:“现在可以来谈谈交换之物了吧?” 傅夫人正要开口,却被叶葳葳挡了回去,“傅夫人,这件事情成与不成全看傅总的意思,我希望能单独跟他谈谈。” 傅夫人欲言又止,最终在傅明深点头之后,转身离开了客厅。 总裁放心,你所有的腿我能治好! “说吧,你想要什么。”傅明深手搭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木质扶手,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微微眯起眼睛,审视的目光落在叶葳葳身上。 这个女人治好江芷沅就要嫁给她儿子,相当于得到了半个江家。 那么治好他,这个女人又会提出什么条件呢? 他莫名开始期待叶葳葳的答案。 说到这个,叶葳葳心里又有点犯嘀咕:这个男人的第三条腿是瘸的,真的能取到元阳吗? 算了,横竖都是治腿,哪条腿不是腿。大不了到时候顺手给他一起治了! 想罢,她面不改色道:“想要你跟我做爱。” “?!”傅明深瞳孔骤缩,他停下手指上的动作冷着脸厉声道,“你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这个女人是疯了吗? 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马上就是江家的少夫人,居然能恬不知耻地跟一个陌生男人求爱? 叶葳葳困惑地歪起脑袋:他难道不光腿瘸,听力还有问题? “我说——”她拔高声音,一字一顿地重复,“我要你——跟我做爱。” 傅明深脸色凝滞片刻,转而又轻蔑一笑:“看不出来你还是这种女人。” 他倾身向前,眼神充满危险,“你不怕我告诉江既言?看你到时候还怎么嫁进江家。” “求之不得。”叶葳葳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请帮我务必告诉江家,麻烦你了。” 江家是什么顶级宗门吗?嫁进去能直接飞升吗?怎么一个两个都拿这个来威胁她? 傅明深眯起眼,这个反应不对。 他看着叶葳葳,上下扫视了许久,最后靠回沙发上,“我可以给你钱,傅家的一半资产,不比江家少。” “我说了,我不要钱。”叶葳葳直接否决。 钱财乃身外之物,金银所系,不外乎衣食住行,修行之人筑基之后自有灵气温养身体,不再如凡人一般需要进食维生。 至于衣服,她空间里多的是法衣,只是在这个凡俗世界穿上太显眼。 住和行更不用提,出门她可以御剑飞行,接下来寻一处灵气浓郁之地闭关便是。 “有趣。”傅明深忽然低笑出声,冷峻的眉眼也随之舒展开来,“所以,你是看不上江既言,想嫁给我?” “谁要嫁给你了?” 叶葳葳一头问号:“你们凡——普通人都喜欢恩将仇报吗?” “恩将仇报?” “对啊!我替你治病,你却想要我一辈子都委身于你,这不是恩将仇报是什么?” 傅明深一挑眉毛,目光灼灼地看着叶葳葳,“叶小姐,我想我应该重申一遍,是你在要求我委身于你。” “……”叶葳葳一噎,好像是这么回事…… 又好像不对! 她急忙解释:“我不想嫁给你,也不想嫁给江既言。这是一场交易,我替你治腿,你跟我做爱,以物换物,这很公平。” 凡俗世界就是麻烦! 又不是她想双修,这不是没办法嘛!要不是这具身体资质太差,她至于沦落到修炼合欢宗的功法吗? “你确定要这个,不要钱?也不想做傅家的女主人?”傅明深将信将疑。 他实在看不透眼前这个年轻女孩,男人身上能让女人贪图的东西,不外乎长相、金钱和权势。 论长相家世,他在申城的确排得上号,但江既言也不差。她不要钱,也不想嫁给他们中任何一人,实在太奇怪了! “我非常确定。”叶葳葳点头。 傅明深扬起唇角:“好,希望你不要后悔。” 叶葳葳莫名其妙:后悔?后悔什么? 转而又想到傅明深的第三条腿——瞬间恍然大悟! 她安慰地拍了拍傅明深的肩膀,“总裁放心,你所有的腿我都能治好!” 傅明深:“……” 总觉得这句话好像有点别的意思? 算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进行交易?”傅明深转移话题。 “我可以先给你治腿,今晚开始。” 她也不怕傅明深反悔,即便治好了也可以再把他打瘸嘛! …… 天色尚早,半山别墅的景致宜人,灵气也比城市里充沛许多。 叶葳葳找了处阴凉的长椅坐下吐纳灵气,头顶紫罗兰开得正盛,垂落的花枝恰好掩住她的身影。 忽然,她睁开眼望向一旁的蔷薇花丛:“出来吧,听了这么久还不够吗?” 其实在客厅时她就察觉有人偷听,神识一扫便认出了对方身份,只是懒得点破。 没想到这人竟跟到了这里。 周意淮从花丛后缓步走出,“果然还是瞒不过你。” “你应该不是普通人吧,是——修仙者?”他一开口,便让叶葳葳吃了一惊。 “你如何知晓?”叶葳葳不动声色。 “猜的。”周意淮笑了笑,随意坐下。 “我以前在傅家老宅看过一些神秘的古书,上面提到古代有一些特殊的人类,他们寿命很长,还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 一阵风吹过,几片紫藤花瓣落在他大腿上,周意淮随意捏起一片在指尖把玩。 他顿了顿,笑意更深:“而且,我能感受到你身上流动着一种特殊气息。” 细碎的阳光透过花叶缝隙洒在他脸上,光影晃动间,叶葳葳一晃神,有那么一瞬间竟觉得他比这片花丛还要灿烂夺目。 她不由咋舌:这个周意淮倒是生了副好相貌。 不过也难得,这个世界居然还有对求仙问道略有所知的人,兴许他是哪个隐世修行之人的后辈。 罢了,相逢即是缘。 叶葳葳伸出手,“手伸过来。” 周意淮虽疑惑,却还是顺从照做。 叶葳葳轻轻捏住他的手腕,灵力顺着经脉探入—— 下一秒,她顿时瞪大眼睛——这个周意淮,居然是先天灵体! 这种体质生下来便能感应到灵气,修炼起来没有任何瓶颈,只要灵气充足,睡梦中都能突破境界。 怪不得他没有任何修为,却能感应到自己的灵力。若不是生在灵气稀薄的末法时代,说不定现在躺着就自动结丹了。 叶葳葳又嫉妒了! 周意淮轻轻抚摸着被叶葳葳触碰过的手腕皮肤,笑着问:“怎么样?” 叶葳葳咳嗽一声,正色道:“你很有天赋,只可惜——” 可惜你生在末法时代,这里的灵气支撑不起先天灵体的修行。 没错。先天灵体也有弊端,那就是需要的灵气比普通体质更多,如果普通人的气海像一个杯子,先天灵体的气海就像一个巨大的水池。 天元大陆灵气浓郁,各大宗门也有大大小小的聚灵法阵提升灵气浓度和精纯度,供养一个先天灵体完全不是问题。 可是这个世界不行,即使江家祖宅有聚灵法阵,灵气浓度也比不上天元大陆外界的十分之一。 “可惜什么?”周意淮问。 “如今天地灵气稀薄,你空有天赋,却无仙缘。” “原来是这样。”周意淮看向一旁的花丛。 叶葳葳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只黄蓝交错的蝴蝶绕着花丛翩翩起舞。 “你在看什么?” 周意淮指着蝴蝶,“看它。” “你看,它的生命跟人类比起来,只有短短的几天,这么短一生,却都要用来采集花粉还有繁衍后代。” 随后他转过头,思绪复杂地看着叶葳葳,“我们对你来说就像这只蝴蝶一样,对吧?” “也不尽然。”叶葳葳接道,“相较于修行之人,凡人虽羸弱,却也伟大。” “伟大?”周意淮眼前一亮,又笑着问,“怎么说?” “比如这个。”叶葳葳从空间中摸出手机。 “凡人醉心于科学技术,极大程度地便利了生活,现在人与人之间即使相隔千里,也可以紧密相连。” “是吗?”周意淮垂眸一笑,像是释然。 下一句话却是八竿子打不着——“你要是想做爱,我也可以。只要你能治好傅总的腿,我可以跟你做。” 叶葳葳疑惑,“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奇怪,头一次见有人主动送上门做炉鼎的。 “一些私人原因,我亏欠他很多。”周意淮的笑容淡下来,“我看得出来,他不愿意,我可以代替他——” “不,你代替不了。”叶葳葳打断周意淮,“修行之人讲究因果,我治的是他,这份因果只能由他来承担。” 周意淮正要辩驳,却被忽然出现的女佣打断。 女佣告知叶葳葳,傅夫人在找她,于是叶葳葳干脆跟在女佣身后返回别墅。 周意淮注视着叶葳葳离去的背影,眸色渐深…… 你这条腿不是瘸的吗?(h) 夜晚,傅家半山别墅。 “叩叩叩——”叶葳葳准时敲响了傅明深的房门。 “门没锁,自己进来。” 叶葳葳推门进来。 傅明深正坐在床上办公,没有抬头,“你随便坐,我还有工作要处理。” 他低着头,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出清脆的声响。 叶葳葳无聊,便随处摸摸看看,最后视线又回到傅明深身上:他戴着银边眼镜,镜片后是凌厉深邃的眉眼,头发不同于白天梳得一丝不苟,此刻自然散乱着。睡衣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衣襟两边已经散开,隐约可见紧实的肌肉线条。 前段时间得闲,叶葳葳在手机上看了不少闲书话本,其中有一本叫《霸道总裁强制爱》。这小话本虽狗血,却实在令人欲罢不能。 她摸摸下巴:这个傅明深倒是与书里的“霸道总裁”颇为相似。 又过了一会儿,叶葳葳耐心告罄。 “还没好?” 傅明深只推了推眼镜,视线依旧没有离开屏幕,“怎么,你很心急?” “那当然了!”叶葳葳理直气壮。 这能不心急吗?速战速决,早点治好他三条腿,取了元阳,她回去还能接着看些闲书话本。 傅明深终于抬眸,似笑非笑地看她:“你倒是直接。” 他合上电脑,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嗓音低沉:“行,那就——开始吧。” 叶葳葳二话不说,上前一把掀开被子。 “等等——”傅明深猛地按住被子一角,眉头紧皱,“你干什么?” “给你治腿呀!”叶葳葳一脸莫名其妙,手已经搭上傅明深的腰间,“裤子脱了。” 傅明深呼吸一滞,奈何自己双腿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睡裤被扒下。 “肌肉保持得不错。”叶葳葳装模作样地捏了捏傅明深的腿。 接着指尖一动,从空间摸出早已备好的丹药粉末,以灵力萃取药性,缓缓送入傅明深的身体。 药力甫一进入身体,便化作点点灵光,顺着经脉游走,断裂的经络迅速重新生长,内部的旧伤也逐渐愈合如初。 “嗯……”傅明深闷哼一声。 两条腿酸痒难耐,又隐隐发痛,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横冲直撞,骨头缝都痒得不行。 但这种不适感却让他激动不已,因为他的腿——终于有知觉了! “难受?”叶葳葳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反应。 傅明深深吸一口气,“还好。” “断骨重生,经脉重塑,是会有些难受。”叶葳葳继续输送灵力,引导药性滋养骨肉新生的患处,“忍一下,很快就好。” 腿部酸痒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傅明深呼吸急促起来,他差点控制不住想要伸手去挠。 时间慢慢流逝—— 随着最后一丝药力吸收殆尽,“呼——”叶葳葳长舒一口气,“好了,你下床试试?” 傅明深半信半疑地看向叶葳葳,后者冲他轻轻点头,眼神坚定。 “试试看。”叶葳葳鼓励道。 他深吸一口气,尝试着控制双腿。先是慢慢挪到床边,然后小心翼翼地让双脚接触地面。当久违的坚实触感从脚底传来时,傅明深喉头一紧,眼眶突然有些发热。 迫不及待地,他试着迈出第一步,却因为太久没行走而踉跄了一下。 傅明深稳住中心,又尝试着走了几步。 虽然步伐歪歪扭扭,但这几步已经让他欣喜若狂。 这种重获新生的感觉,实在太过美妙! 傅明深深深看了叶葳葳一眼,欲言又止地抿了抿唇,半晌才低声说:“抱歉叶小姐...之前是我不对,误会你了。” “别急,还有一条腿没治呢!”叶葳葳笑得意味深长。 “还有一条腿?”傅明深皱眉。 叶葳葳却没回答,她反手将傅明深推倒在床,直接就骑了上去。 “你——”傅明深挣扎起身,却被叶葳葳死死按住,待他反应过来时,内裤已经消失不见。 叶葳葳小手一掏,握住傅明深腿间那条绵软的肉物,正想故技重施注入灵力—— 下一秒,这软绵绵的肉物却瞬间支楞起来,且越来越大,不一会便膨胀到手掌都无法圈住。 叶葳葳眼睛瞪得老大:“你这条腿不是瘸的吗?!” 手里这根肉柱已经立得老高,头部浑圆铮亮,柱身鼓胀粗长,尺寸甚为可怖。 傅明深立即明白过来,顿时脸色一黑:“你是说我不行?” 转念又想起叶葳葳白天那句“所有腿都能治好”,脸色变得更加黑沉。 他又向上挺动肉棒,直顶得叶葳葳握不住松开手。 “现在你还觉得我不行吗?” 叶葳葳一时语塞:这行得不能再行了!失策,居然误判了病情! 她小声嘀咕:“也不能全怪我,谁让你这个年纪还......”说到一半突然卡住,斟酌着用词,“还是处男?” 元阳尚在用这个世界的俚语是这么说的吧? “你怎么知道?”傅明深脸色黑如锅底。 叶葳葳随口胡诌:“家传秘技,一探便知。” 傅明深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叶葳葳摸了摸鼻子:算了,这还省了不少功夫。 她迅速褪下衣物,抓住那肉柱就往上骑。 第一次没对准,大腿直直撞上去。 “嘶——”傅明深倒吸一口凉气,心头突突一跳:这女人怎么硬来? 见她猴急的模样,傅明深讥笑:“你到底会不会?江既言没教过你吗?” 这话倒提醒了叶葳葳,她一拍脑袋,“对哦!要先做前戏!差点忘了!” 傅明深:“……”倒不算太傻。 叶葳葳二话不说,俯身就吻上他。 她的嘴唇湿热柔软。 “?!”傅明深瞳孔一震,浑身一僵,“你在做什么?” 叶葳葳歪头:“前戏啊!不都是这样做的吗?你别紧张,放松一点,我会很温柔的。” 傅明深:谢谢,有被安慰到…… 他揉着眉心,长叹一口气:“不会就别逞强,你先松开,让我来。” 叶葳葳思索片刻:也是,这个世界的双修流程似乎与天元大陆略有不同,还是入乡随俗为好。 她立即收回压制傅明深的灵力。 傅明深瞬间反客为主,将她压在身下,膝盖强势地顶开她的双腿。 “连基本常识都没有,还想在上面?” “我喜欢在上面。”叶葳葳坦诚道,心里盘算着:不占据上位,怎么顺利采补元阳? 傅明深没有接话,手指顺着腿心滑入。 指尖轻轻滑动,缓缓分开细窄的缝隙,包裹其中的小肉核落入试探范围。 这个感觉—— “……嗯……”叶葳葳眯起眼,轻轻哼了一声。 “舒服?”傅明深低笑,嘴唇贴着她的耳垂轻咬,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 叶葳葳点头,“有点奇怪,麻酥酥的。” “别急。”他的嗓音低沉,带着几分诱哄,“还有更舒服的。” 他抽出手,指尖泛着微微水光,抬眸瞥见叶葳葳茫然又好奇的神情,眼底掠过一丝兴味——原来她这么敏感? 既然是交易,叶葳葳治好了他的腿,那他自然也该……好好回报。 傅明深捞过一个软枕,垫在她腰下,随即俯身,折起她双腿向后分开,低头吻了下去。 他用舌尖顶开缝隙,将小肉核卷入其中,又舔又吸。 “……”奇异的感觉在身体中炸开,叶葳葳蜷缩起身体避让。 傅明深却不给机会,双手握住她的大腿,把头埋得更深。 唇舌翻飞滑动,搅得穴口汁水淋漓,“啧啧”的声音钻入耳朵。 “嗯……” 叶葳葳浑身发颤,呼吸发紧,绷直了身子。 怎么办?好想叫,快要忍不住了—— 不行! 她连忙捂住嘴,脖子向后仰。 见她渐入佳境,傅明深用肩膀顶住叶葳葳想要并拢的双腿,接着又探入两根手指。 手指钻入,便肆意翻搅起来,磨着那处嫩肉转圈,同时嘴上也愈发卖力,舌面不断刷过挺立的小核,又用舌尖卷起反复吸舔。 那个地方——江既言手指碰到过那里—— 奇异的感觉顺着这处软嫩遍布全身,叶葳葳身体一软,气息大乱! “唔……”她呼吸变了调,心跳也如一团乱麻。 脑子里似有光电炸开—— “哈啊——”尖叫终于压制不住,溢出喉间。 叶葳葳抖得停不下来,穴间更是水流如注,浇得傅明深冷峻的面容上尽是水痕。 “喷了这么多?”傅明深抹掉脸上的水珠,舌头卷起一滴抿入口中,“味道不错。” 甜的,倒是个宝贝。 “我进来了。”入口湿滑,肉棒抵上穴口,轻轻磨蹭后,傅明深劲腰一挺,瞬间沉入几分—— “等等——”叶葳葳抵住他的腰,“我要在上面。” 傅明深眉梢一挑,眼底浮起一丝玩味,“急什么,待会……有的机会让你在上面。” 不待叶葳葳反应,他双手按住她肩膀,挺起腰猛地往里一送—— 一定是垃圾功法炼多了!(h) 软枕把叶葳葳的腰垫得更高,这个体位更方便进入,肉柱顺势而为一路畅通无阻,挤开层迭的嫩肉直捣到了花心。 “好胀啊——”叶葳葳没忍住哼出声来。 这么粗一根,柱身又胀鼓鼓的,撑得她都要吐了。 他顶得又深,小腹都凸出来了一块小丘包。 “呼——”傅明深长舒一口气,“这么紧?” 他不禁皱眉,那处缝隙里头又湿又热,还窄得不行,一插进去便被牢牢吸住。 他不信邪,又试着抽动几下,刚好磨到穴里那片软肉,叶葳葳浑身发软,低叫连连:“慢、慢点——” 她想驱使灵力反制傅明深,后者却像看穿了她的意图,又压着她的大腿往花心深处使劲钻。 这蛮不讲理的横冲直撞,叁两下便把她撞得无心应对,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灵力瞬间溃散无踪。 傅明深低头,只见性器把窄缝完全撑开,他只要抽动,便有一圈圈的嫩肉附着上来,直把它往更深处吞。 眼前的景象叫他热血翻涌,于是卖力挺腰冲撞,抽动间搅得穴里汁水四溢,液体顺着缝隙流向股间…… 饱胀、酸麻—— 浑身骨肉都酥掉了—— “别这么深——”叶葳葳有些难以承受,抬起腿一脚蹬在傅明深的腹肌上,“你好了没有?” 该换她在上面了! “怎么了?”傅明深低笑,指尖顺着她的脚踝缓慢上移。 他握住她的大腿,往下压,“刚不是还说要在上面?” 又收紧手掌把人往怀里一带。 “这就不行了?” “靠——”叶葳葳正要骂人,唇瓣便被温热的气息封住,呜哇乱叫的怪声都被傅明深吞进嘴里。 嘴唇被牢牢吸住,辗转间又带着几分诱哄,叶葳葳呼吸紊乱,身体软成了一滩水。 傅明深这才稍稍撤退,“别急,你会很舒服的。” 他弓起腰缓缓抽出,撤离时带出一滩水渍…… 待退到穴口略作停留,他又猛地撞回去—— “哈啊——”这一下撞得叶葳葳眼冒金星魂飞魄散,全身抖个不停。 穴里更是又酥又麻,整个人都被撞得眼前发黑。 她连连叫停,要求更换体位,傅明深却一言不发,只一味地撞得更深、更狠。 可恶!想她堂堂流光剑宗掌门,如今好歹也是结丹期修士,居然被一个凡人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 肯定是合欢宗的功法有问题! 对!一定是垃圾功法练多了! “呼——”傅明深撑起身子,随手将汗湿的额发捋向脑后。 喉结上下滚动间,汗珠顺着脖颈滑落,在紧实的肌肉线条上蜿蜒出一道水痕。 常年依靠上肢支撑行动,让他的胸膛格外宽阔,臂膀肌肉结实有力,每一寸线条都蕴含着惊人的爆发力。 这充满力量的身躯近在咫尺,晃得叶葳葳眼前发晕。 她索性闭上双眼,却仍控制不住从唇边溢出的细碎呻吟。 “怎么抖成这样?”声音裹着热气拂过叶葳葳的耳垂,傅明深眼底尽是戏谑。 手掌悄悄往下,拇指按上那颗挺立的小核,轻轻揉捻—— “……”叶葳葳一个激灵,死死咬住下唇,身体却缩得更紧。 “绞得这么紧,不怕我射在里面?” 他动作慢下来,深入浅出地抽送,性器磨得穴里又软又滑,汁水溢出,将棒身洗得水亮。 “这么舒服吗?连话都不会说了?” 这人怎么这般多话? 叶葳葳咬牙切齿:可恶!区区凡人也敢不敬仙长?! 趁着傅明深节奏变慢,叶葳葳立即静心凝神,分出灵力附在他身上,同时运转功法—— 穴内层层嫩肉瞬间活物一般蠕动起来,卷住肉柱死死地吸附上去,紧接着越绞越紧。 “……”傅明深喉间溢出一声闷哼,一阵酥麻的快感在脊椎间炸开—— 他本能地想要抽身,性器却被死死吸住,怎么都抽不出来。 叶葳葳心头一喜:果然奏效,只要运转功法,炉鼎便会无法反抗。 机不可失,就是现在—— 她灵力一收制住傅明深,接着足尖发力,直接一脚把他踹翻在床上,顺势跨坐上去。 “你做了什么?”傅明深挣扎起身,却被牢牢制住,他黑沉着脸,死死地盯着叶葳葳。 “做什么?”叶葳葳得意一笑,“当然是干正事了!” 想到方才竟被他压制得毫无招架之力,叶葳葳气上心头。 她伸手捏住傅明深两边脸颊,揉面团似地往两边揪。 嗯——手感竟意外的好,软乎乎—— 傅明深冷峻的面容顿时变形,他眉头紧蹙,冷声呵斥。 “放手!” “不放。”叶葳葳手上力道又重了几分。 傅明深阴沉着脸,恶狠狠地瞪着叶葳葳,可这副龇牙咧嘴的模样实在凶不起来,甚至还有几分滑稽。 “咦——”此情此景,叶葳葳心头一动,没忍住笑出声,“总裁,你现在看起来好像——” “哈士奇?”叶葳葳想起凡人网上聊天时,经常会发送一些意义不明的模糊图片,好像是叫——表情包? 傅明深现在这副模样,跟她见过那张哈士奇的表情包别无二致。 傅明深脸色瞬间黑如锅底,被扯痛的脸颊和这番调侃让他额角青筋直跳。 “叶小姐。”他一字一顿道,“别太过分。” 他眼神冰冷,语气凶得像要咬人。 这咬牙切齿的威胁,在叶葳葳听来却像只虚张声势的大狗,半点威慑力都没有。 算了,正事要紧! 叶葳葳继续运转功法,紧缩起身子牢牢吸住他,同时分出灵力,顺着交合处悄悄探入他体内—— 那团炽热的元阳同本人一般,十分抗拒叶葳葳的灵力,叶葳葳想要将其缚住,却几次被它躲开。 它逃,她追。 数度失手,叶葳葳立时火冒叁丈。 “老实点!”她一巴掌拍在傅明深屁股上,同时功法急速运转。 “你——”莫名其妙地挨了一巴掌,傅明深先是一愣,随即被强烈到无法言说的快感冲垮思绪。 “哈啊——”他脖子高高昂起,喉结剧烈滑动…… 嫩肉紧绞,包裹得密不透风。 理智的弦越绷越紧—— 他要射了! “起来!”傅明深声音急切,几乎是吼出来,“不想我射在里面,就快点起来!” 同时剧烈挣扎,想要冲破制住他的灵力。 眼看就要得手,却忽然被打断,叶葳葳猛地往下一坐,瞬间将其压制。 “别动!” “嗯……”傅明深突然浑身一震,他闭着眼偏过头,眼角微红。 自制力最终尽数溃散,精元泄涌而出—— “成了!”叶葳葳灵力收紧,瞬间将那团躁动的元阳纳入自身。 功法自动运行,将其吸收炼化。 片刻之后—— “靠!”叶葳葳突然大骂一句。 辛苦半天,修为却只涨了一星半点,连金丹中期的边都碰不到! 可恶! 她低头,见傅明深正恶狠狠地瞪着她,心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还瞪我?”叶葳葳火冒叁丈,索性再次运转功法吸住傅明深。 “你……!”刚泄过一次的性器格外敏感,被这么一缠,傅明深猛地绷紧起腹肌,连呼吸都乱了节奏。 “放……开!“他剧烈喘息。 叶葳葳梗起脖子,“不放!” 同时身体越收越紧。 “唔……”傅明深咬牙,却挡不住一阵阵酥麻窜上脊背,逼得他眼角发红,只能死死攥住身下的床单。 一声低沉的闷哼冲破束缚,溢出喉咙。 “……”叶葳葳只觉得一股热流轰然涌入身体,周身灵力瞬间翻涌,下一瞬竟平稳地跨过金丹中期的门槛—— “居然还能这样?”她惊诧不已,连忙内视自身。原来——同个炉鼎多次采补,竟有意想不到的奇效? 腿才好,怎么脑子又坏了! 叶葳葳这边正因为新发现而欣喜万分。 傅明深则瘫软在床上,眼神涣散,眼尾还泛着可疑的水光。 此情此景,叶葳葳忽然想起狗血小话本的标题——《霸道总裁强制爱》! 嗯,霸道总裁是没错,但……被强制爱的那个好像是霸总本人……? 叶葳葳有点心虚,她连忙爬起身,收回压制在傅明深身上的灵力。 “那个…总裁,你还好吧!”她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傅明深的肩膀。 “闭嘴!”傅明深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拽过被子转身背对她。 嗯?这是——生气了? 叶葳葳一头雾水:他生什么气啊? 转念又想到自己连续采补了他两次,顿时愧疚感又涌上心头。 她拍了拍傅明深的肩膀,真诚地安慰道:“没关系的总裁,你已经厉害了!” 这话倒不假——寻常凡人被接连采补两次,早该昏死过去了。 傅明深:“?!” 他闻言脸色一黑,猛地从床上弹起来,激动得耳朵尖通红:“滚!” 叶葳葳眨眨眼:怎么好像更生气了? 情急之下,叶葳葳灵机一动——从空间里摸出一个小盒子递了过去。 “总裁别生气了,这个送给你?” 傅明深瞥了一眼,盒子古朴别致,雕花栩栩如生。 他冷哼一声,却并没有接。 叶葳葳立即会意,主动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枚金色的细圈尾戒,戒圈上还镶嵌着细碎的悟灵石。 这是她第一次参加内门大比时得到的奖品。 悟灵石在天元大陆极其罕见,佩戴时能与佩戴者的本源之气共鸣,激发出独特的特殊能力。 若是本源之气锋芒锐利,便可与神兵共鸣,使其与自己心意相通。 若是本源之气亲和友善,则与人交谈时话题不断,妙语连珠,更容易获取他人的肯定。 总之——效果因人而异,所以,悟灵石虽稀有,在天元大陆却并不贵重,多是做成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儿,拿来哄哄新入门的弟子。 相当于这个世界的凡人喜欢做的——人格测试? 见傅明深无动于衷,叶葳葳二话不说抓过他的手,直接把戒指套在他小拇指上。 随后咧嘴一笑:“挺好看的!” 傅明深视线一转,落在手指上。 尾戒泛着低调的金属光泽,戒圈上嵌着一圈熠熠生辉的碎宝石,光线照上去,像是洒了一把细碎的星子在上面。 “叶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傅明深冷笑,“我傅家还不缺这些东西。” 嘴上这么说,傅明深却没有摘下来。 叶葳葳一脸真诚:“别看这个戒指平平无奇,或许戴上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傅明深突然心头一跳——这女人,该不会是想用这个做定情信物…… 她果然还是想当傅家女主人! 呵,口是心非贪得无厌的女人! 虽是这样想着,傅明深表面上却只是冷哼一声:“时间不早了,叶小姐请回吧!” 说着立即收回手,翻了个身继续背对着她。 “那行吧,我先回去了。” 关门声响起。 傅明深猛地掀开被子坐起身,看着手指上的戒指,唇角止不住地往上扬。 …… 第二日,傅家。 客厅里,傅夫人正拿着小鱼干逗布偶猫:“团团,来,妈咪这儿有好吃的~” 布偶猫喵喵叫了几声,不屑地扭过头。 “奇怪了,怎么不吃?”傅夫人疑惑,抱起布偶猫,“是不是生病了?” 这时,傅明深晨练回来,刚踏进客厅,一道粗犷豪迈的嗓音猛地撞进他耳朵—— “愚蠢的人类,本大爷才不吃这破干粮!本大爷要吃罐罐!罐罐!!!” 傅明深脚步一顿:?! 他环顾四周——傅夫人正温柔地哄猫,周意淮站在他身后,一脸茫然。 “傅总,怎么了?”周意淮问,“是腿不舒服?” 傅明深揉了揉太阳穴,“……没事。” 也许是行动恢复自如,心情太激动,所以才幻听了…… 下一秒,粗犷的咆哮声再度袭来:“给我罐罐,给我罐罐!快给本大爷开罐罐!” “不然我就挠烂你的爱牛仕限量款包包,咬坏你的高定礼服!” “罐罐!罐罐!快把这个该死的小鱼干拿走,我要吃罐罐——” 这中气十足的嗓音直往傅明深耳朵里钻,这下他终于确信,这不是幻听! “意淮,你有没有……”傅明深试探地问,“有没有听到团团……在说话?” 周意淮:“……” 他脸色一僵,很快又反应过来,笑着说:“傅总应该是身体刚好,又劳累过度了,要不先休息一下。” 他立即把轮椅推过来,“我推您回房间。” “不用了。”傅明深摆摆手。 他大步走到傅夫人面前,怀里的布偶猫见傅明深过来,歪着头一脸呆萌地看向他。 粗犷的声音又响起:“哟嚯——这个小瘫子居然站起来了?” “看什么看?快给本大爷开罐罐!不然本大爷给你一喵拳!” 傅明深浑身一震:这…这猫……猫说话了! 他立即转头看向身旁的两人,傅夫人神色如常,正抱着猫逗弄,周意淮则一脸担忧。 不,不对! 不是团团说话了,是他忽然能听懂猫说话了! 布偶猫还在发力:“喂,铲屎的,发什么呆,快给我罐罐!” 傅明深想起昨晚,叶葳葳说这个戒指戴上或许有“意想不到的惊喜”,难道—— 他低头看向布偶猫,耳边又是粗犷的声音:“本大爷——” 趁着它没说完,傅明深立即摘下尾戒,布偶猫的声音又变回软萌的“喵喵喵”。 他不信邪,又戴上戒指。 “本大爷——” 摘下,“喵喵喵——” 戴上,“本大爷——” 摘下,“喵喵喵——” 戴上,“本大爷——” 如此反复几次,傅明深终于确信,叶葳葳说没错,这个戒指的确有意想不到的惊喜——不,应该说是惊吓! 同样受到惊吓的还有傅夫人。 自家儿子脸色阴沉,表情严肃……忽然站到她跟前,一个劲地玩他手指上那个戒指,一会儿摘下来,一会又套回去。 傅夫人两眼一黑,手里的小鱼干“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造孽哟!明深的腿才好,怎么脑子又坏了! 完了完了!这可怎么办?去医院的话,还是挂神经科的专家号吗? 为了实验正确性,傅明深指着布偶猫说:“妈,团团不想吃小鱼干,它想吃猫罐头。” “真的?”傅夫人将信将疑,看向一旁的女佣。 女佣会意,连忙从储物柜拿出一个猫罐头,打开后放到地上。 布偶猫瞬间从傅夫人怀里弹射起步,“嗖”地一下蹿过去埋头猛吃! “嘿嘿嘿,还是罐罐香……还想拿那些干巴巴的鱼尸体来糊弄本大爷……” 这嗓音粗犷的同时,还伴随着时不时的吧唧嘴,在傅明深脑子里回荡,“早拿出来不就好了,非得让本大爷发火!” 傅明深:“……” 猫这种动物,真是一点也不可爱…… 你搁这儿给我发新手村任务呢? 几天后,傅家半山别墅。 经过这段时间的治疗,傅明深的腿已经基本康复。 叶葳葳决定尽早离开。 不过离开之前,她还有一件事要做。 当夜,叶葳葳铺开神识找到周意淮的住处,上前敲门。 “谁啊?”门打开,周意淮穿着睡衣,睡眼朦胧。 “是我。” 见到来人,周意淮一愣,睡着顿时消了大半。 “叶小姐,这么晚了,有事吗?” “你上次说在傅家老宅见过的那些古书,”叶葳葳开门见山,“现在还在吗?” “应该在的。”周意淮点头。 叶葳葳眼睛一亮,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劳烦你带我去看看。” “可以是可以……”周意淮看了眼门外漆黑的夜色,略作停顿,“现在很晚了,要不明天吧?” 叶葳葳急了:“今晚不行吗?” 她可不想在傅家多待了,可能是空间里的丹药过期了,导致傅明深的病灶转移到了脑子里。 大半夜的,他袒胸露乳地敲开她的房门,嘴里说什么:“只要今晚伺候好我,就给你一个做傅家女主人的机会。” 叶葳葳满头的问号,当即用灵力把人捆了个结实,结果那家伙还来劲了,说什么:“欲擒故纵?这招对我没用。” 她反手就是一巴掌呼上去,傅明深还笑出声来,说什么:“女人,你这是在玩火!” 叶葳葳忍无可忍,直接用灵力将人击晕,丢回房间。 无耻凡人不讲信义,竟然妄想跟她发展夫妻关系? “今晚?”周意淮哑然,“叶小姐,傅家老宅在燕城,距离这里有1000多公里呢。” “这都不是问题,就今晚!”叶葳葳态度坚决。 周意淮欲言又止:“那…我跟傅总报备一下?”而后转身回房拿起手机。 “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去燕城的夜间航班……”他打开手机,却被叶葳葳一把按住。 “坐什么飞机啊,费那个钱。” 周意淮又说:“哦,那我看看高铁,反正时间也差不多……” “啧…麻烦!”叶葳葳又按住他,“跟我来。” 两人来到别墅天台,叶葳葳从空间召出本命飞剑,拎起周意淮就跳了上去。 下一秒,在周意淮的惊呼声中,飞剑“嗖”地原地仰角起飞,迅速抬升高度,消失在夜空中—— 高速飞行的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 脚下,申城的繁华夜景急速缩小再缩小,最后变成一片交错纵横向外延伸的发光脉络。 周意淮吓得不轻,坐在飞剑上颤颤巍巍地掏出手机开始发信息。 【傅总…我可能回不去了……】可能要死了! 见他这副模样,叶葳葳问:“你怎么了?” 周意淮连忙往她身边缩了缩,分出一只胳膊抱紧叶葳葳的小腿。 他极力克制发抖的声线:“有点…头晕……” “哎呀,怕高就直说嘛!”叶葳葳指尖一划,飞剑“唰”地变宽数倍,几乎能躺下两个人。 她又从储物空间里摸出一个红色塑料凳,往剑面上一放。 “喏,坐着总行了吧?” 周意淮战战兢兢地挪过去,见飞剑变得宽敞平稳,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坐到塑料凳上。 “对了,你帮我看看导航怎么走。” 周意淮愣住:“导航?” 叶葳葳蹲下来,掏出手机解锁之后递过去,“我只知道燕城的大概方位,不知道傅家老宅的具体位置。” “哦好!”周意淮接过手机,只见通知栏密密麻麻地跳出一串信息: 【欢迎来到临城市……】 【建邺市文旅局温馨提示……】 【大美丹阳欢迎您……】 【京港市气象中心提醒您……】 周意淮瞪大眼睛——这些是跨省时当地服务基站自动发送的欢迎短信! 他们现在…已经到京港了? 周意淮赶紧打开地图,只见定位图标以极其恐怖的速度一路狂飙,在屏幕中拉出一条残影,顶端不断弹出警告:【定位失败,请及时更新当前位置信息……】 “叶小姐,现在的时速是多少?”周意淮声音开始发颤。 叶葳葳歪头:“时速?不知道。” “那…现在到哪里了?”周意淮又问。 “不知道哦。”叶葳葳摇摇头,催促道,“反正快到了,你动作快点!” 周意淮有那么一瞬无语住,操作好之后又把手机递回去。 他偏过头,小心翼翼地往下瞄了一眼,地面上一片漆黑,只有城市夜景形成的一簇簇光点在唰唰地飞速闪过。 为了避开城市低空的监控摄像头,叶葳葳没有选择提前降低高度。 待地图显示到达定位点上空之后,叶葳葳一手捞起周意淮,下一秒操纵飞剑直直往地面俯冲—— “……”急速坠落带来的失重感让周意淮脑袋一片空白,惊叫声都堵在了喉咙里。 片刻后,两人平稳落地。 叶葳葳手一挥收起飞剑,对周意淮说:“走吧!” 傅家老宅在燕城郊区,据传曾经是百年前的高官府邸。 建国后翻新重建,本着修旧如旧的原则,宅内依旧保持着端正大气的复古格局,几个四四方方的院落用灰瓦白墙围起,沿着中轴线向里延伸。 只不过,廊檐下是仿古电灯,门锁都换成了密码锁…… 周意淮领着叶葳葳,来到宅邸东北角的一间屋舍。 “到了。”他上前输入密码,可智能门锁太久没使用,已经电量耗尽。 “……”周意淮转头看向叶葳葳。 “我来吧!”叶葳葳摆摆手示意他退开。 她手指贴上去,分出一缕灵力附在门锁上,下一秒“咔嚓——”一声响起,门开了。 叶葳葳推门进去,一股灰尘味扑面而来,她下意识地手一挥施了个清洁术,房间内立刻焕然一新。 周意淮:“……”好,好方便…… 眼前的好几个透明玻璃展示架把房间占得满满当当,架子上的藏书琳琅满目。 叶葳葳扭头问他,“这么多都是?” “这些都不是。”周意淮走到角落处,按下一个不起眼的按钮。 “滴——”一声响起,一道跟墙体严丝合缝的隐形门打开。 “在这里面。”周意淮走进去,又打开灯。 密室不大,正前方中间有一座神龛,供奉着三张装裱在玻璃画框里的古旧画像。 叶葳葳粗粗扫了一眼,应该是傅家的祖先。 周意淮走到神龛前,拉开供桌底下的暗格抽屉。 “就是这个了。” 叶葳葳低头一看,抽屉里躺着三个透明展示盒,每个盒子里都装着一本泛黄发旧的纸质书籍。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用灵力托起书本,书封上一个字都没有。 叶葳葳直接翻开扉页。 一目十行看下来,得到的信息量还不小。 这个凡俗世界原本也是有一些隐世修行之人的,但因为此间灵气稀薄,大多数没等到筑基就已经寿元耗尽。 书上所述,基本都是些修行之人的名录和生平轶事。 叶葳葳又翻看起另一本,上面写的是一些引气入体的基础心法口诀。 最后一本,叶葳葳打开之后却惊诧不已,这是一本“秘言灵卷”! 所谓“秘言灵卷”,就是在用障眼法遮挡了书籍内容,没有灵力的凡人或者修为不足,便无法查看其内容。 叶葳葳扭头,见周意淮一脸好奇,便问:“这本你也看过?” “打开过。”周意淮点头,“里面一个字都没有的,看久了还会头晕眼花。” “那是因为你没有修为。” 叶葳葳指尖一动,分出灵力附着在书页上。 下一秒,“哗啦啦——”书页雪片似地飞散到空中,又自动按照顺序拼成一块巨大的纸质荧幕。 叶葳葳继续注入灵力,纸质荧幕便活过来一般,开始出现影像和人声。 周意淮目瞪口呆:“投…投影仪?” “嘿,你别说,你还真别说!”叶葳葳一拍大腿,“是挺像的,哈哈……” “后辈。”秘言灵卷内有沧桑的人声响起。 光幕中,一个身着玄色道袍的干巴老头絮絮叨叨起来: 【后世竟还有能解封此卷之人?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后辈,既见仙长,为何不拜?若行四十九叩首之礼,贫道便将毕生所学传道于你...】 【后辈,为何不发一言?】 【区区俗子,竟敢不敬仙长……】 叶葳葳:“……”靠!你搁这儿给我发新手村任务呢? 她神识一扫,这老头嘎的时候顶多筑基初期的修为,还敢在她堂堂流光剑宗掌门面前装老葱? 叶葳葳将手伸进光幕中,一把揪起里面的干巴老头,直接给它拽了出来。 “喂,小老儿,说人话!现在时代变了!” 干巴老头被揪得变形,大惊失色:“你…你怎么做到的……这,这可是贫道的法身——” 叶葳葳掏了掏耳朵,“我说,你别整这些有的没的,还法身,就是一抹灵识罢了,我想揪就揪了。” 干巴老头闻言气得发抖。 “你!无礼小儿,我是长辈,你竟然敢……” “行了行了。”叶葳葳打断它的指责,“说正事。” 她心下吐槽:还长辈?这老头生前死后加起来都没我上辈子年纪大。 干巴老头认怂:“你…你想要什么?” 叶葳葳提起干巴老头的衣领,一脸嫌弃:“你的那点修为我不感兴趣,说说这个世界的事。” 我靠!这不还是接下新手任务了?! las hu “这还要从上古时期说起……”干巴老头又絮絮叨叨起来。 叶葳葳手掌收紧,使劲一攥,“说重点!” “那…那您请问……”干巴老头瑟瑟发抖。 心里破口大骂:臭丫头!死小鬼!你别光掐我啊!你倒是问啊! 叶葳葳瞟了它一眼,立即明白过来这老头是在偷偷骂她,不过她懒得计较。 “这个世界还有没有隐世宗门,或者隐世修行之人?怎么联系他们?” “有的,有的!仙长,包有的……” …… 得到想要的情报之后,叶葳葳松开手。 “仙长…知道的我都招了……”干巴老头哭丧着脸,他就是想收个徒弟,没想到,竟惹来了一个祖宗! 干巴老头眼泪汪汪:“我的灵识日渐微弱,溃散在即,毕生所学,竟无衣钵可传……” “行了行了。”叶葳葳从空间摸出一颗定神丹,指尖一动,以灵力萃取药性,送入干巴老头手中。 “这份灵力可以助你稳固神魂,再坚持个几百年都不是问题。” “谢谢仙长……”干巴老头泪流满面,还没说完,叶葳葳瞬间收回秘言灵卷上的灵力。 空中的书页像倒放般哗啦啦地飞回来,重新组成一本无字天书。 叶葳葳用灵力托着书本放回原处。 她又好奇地看向周意淮,“你怎么会知道这里有暗格?” “啊?”周意淮如梦初醒,“我我是傅家的养子,小时候在这里住过。” 他指了指密室角落,“以前玩捉迷藏发现的。” “养子?”叶葳葳眼睛一亮,上次吃瓜到一半被傅夫人打断了,还没听完呢。 她又问:“可是你姓周啊,又不姓傅。” 周意淮眼神一暗:“嗯我不姓傅。” 他垂下眼眸,声音也低下来。 “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傅叔叔收养,那个时候,大家都说我是他的私生子……”指定网址不迷路:yu shuwu.clu b 叶葳葳耳朵竖起:瓜来了瓜来了—— 周意淮接着说:“我也这样认为,所以,我恨这个家……” “恨所有人……” “后来…我做了一件事,报复了傅家,但是我错了……” “报复?”叶葳葳好奇,“你是说傅明深的腿?” 她早就从傅夫人口中得知,傅明深的腿是三年前出国滑雪时摔断的,当时有一大串滑雪的人失控冲下来,本来傅明深离得远不会有事,但周意淮吓到了,死死拉着傅叔叔不放,傅明深没办法只能上去拽人。 结果挡在前面的傅明深被创飞出去,双腿卡在岩石里。 最后下肢瘫痪了。 这也是傅夫人恨上周意淮的原因,她本来就不怎么喜欢这个养子,结果还出了这么一场祸事。 从哪儿以后,更不待见周意淮。 周意淮震惊不已:“你,你知道……?” 叶葳葳双手抱胸,嘿嘿一笑:“我不光知道这个,我还知道你跟傅家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她实在好奇傅明深断腿事件背后是否有狗血大瓜,便偷偷用神衍术占卜了一下,结果发现因果都维系在周意淮身上。 这说明傅明深当初受伤,跟周意淮脱不了关系。 “你是怎么知道的?”周意淮不死心。 “卜算占命,也是修行的一部分。”叶葳葳拍拍他的肩膀,“你放心,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谢谢……”周意淮心绪繁杂。 他沉默了一会,又求助似地看向叶葳葳。 “叶小姐。”周意淮犹豫道,“我…事情发生后,其实我很后悔……” “尤其是在医院里听到傅叔叔亲口说,我不是他的孩子……只是他前女友的孩子……” 周意淮声音微微颤抖,“那个时候,我后悔极了,我觉得自己就是个…白眼狼……” “他们养育我这么多年,我居然做出这种事……” 说着,周意淮蹲下身抱头痛哭。 叶葳葳挨着他蹲下来,摸了摸周意淮的头,“好了,你本性纯善,只是一时之误罢了。” 她安慰道:“如果心里过不去,就坦白好了。” “坦白……?”周意淮抬头,漂亮的眸子里水光晃动。 片刻后,他又垂下眼帘,“他们…会恨我的吧……” 叶葳葳本就不擅长安慰人,这下直接不耐烦起来。 “我说,恨就恨好了,这个世界的凡人来去自如,你有手有脚,离开傅家还不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她一把拉起地上的周意淮,“行了,时间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傅家。” 周意淮:“……”情绪都酝酿起来了,哭到一半却被打断,好尴尬…… …… 回程路上,叶葳葳照旧将飞剑拓宽,周意淮也乖巧地坐在红色小塑料凳上。 他出神地望着眼前的年轻女孩,她周身散发着一圈淡淡光晕,此时正捧着手机,手指使劲搓着几个屏幕按键,时不时龇牙咧嘴地大骂: “我靠!射手,你会不会玩啊!” “能别送了吗?求你了……” “他喵的,是对面把我打死的,你怎么不去骂对面?” 耳边是夜风呼啸,周遭却无一点风压。 她发丝贴着脸颊滑落下来,周意淮心跳加速——她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要好看。 …… 将周意淮送回傅家之后,叶葳葳转身就要走。 周意淮赶紧拉住她,“那个…叶小姐……” “怎么了?”叶葳葳瞟了一眼被拉住的手腕。 周意淮连忙松开手,迟疑道:“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吗?” “多大点事!”叶葳葳掏出手机,哐哐一顿扫,直接就加上了微信好友。 周意淮:“……”我都做好被拒绝的准备了…… “我走了,再见。”叶葳葳挥挥手,又踩上飞剑,不待周意淮反应,身形化作一道流光划过夜空—— 飞剑上。 叶葳葳琢磨着那个干巴老头提供的情报。 这个世界还有最后一个隐世宗门,而且位置就在燕城。 但她在网上搜索过这个宗门的名字,现在已经变成一个旅游景区了。 甚至连一点神秘传说都没有!完全查无此门派! 问干巴老头,老头一无所知,说他是500多年前的人了。 眼下这情形就是两眼一抹黑,该怎么找到这个宗门以及现任掌门呢? 叶葳葳有点头大。 下一秒,她忽然站起来大骂:“我靠!这不还是接下新手任务了?!” 造访仙门,被骗80元 燕城。 昨夜御剑飞行返回傅家老宅蹭了点灵气,第二天叶葳葳起了个大早。 按着导航辗转地铁、公交、大巴,折腾大半天,总算来到干巴老头说的那个景点——哦不,是所谓的宗门地址。 叶葳葳抬头望去,只见一座巍峨门楼矗立眼前,鎏金牌匾上“灵缈峰”叁个大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门楼后两峰夹道对峙,中间是望不到头的青石台阶,直插云霄。 “这才像点样子。”叶葳葳满意地点点头。 她大步跨进贴满红色宣传标语的景区大门,却被一道智能闸机拦下。 岗亭的小窗户被推开,一个老头探身出来,“买票了没有?” “买票?”叶葳葳一愣。 “不买票不让进啊。”老头摇了摇手里的蒲扇,“全票100,学生票80。” 叶葳葳冷哼一声,心下鄙夷:偌大个宗门,居然还问客人收门票钱? “买张学生票。”叶葳葳从空间摸出学生证递过去,又打开手机扫码。 “滴——”支付成功,余额-80。 叶葳葳肉痛不已:这什么垃圾宗门这么黑?80块钱可以喝好几杯奶茶了! 真是世风日下,道德沦亡!修仙界如今竟靠骗取凡人钱财维生了? 进了大门,叶葳葳刚要踏上石阶,一块花花绿绿的指示牌吸引了她的注意: 【亲爱的游客,本景区提供观光缆车及电动扶梯服务。】 顺着箭头望去,索道站前游客排成长龙,旁边的自动扶梯上挤满了举着小旗的旅游团。 叶葳葳嗤之以鼻:凡人懒怠,求仙问道,岂可贪图一时之安逸?难怪如今仙门落魄,传承断绝! 她面无表情地转身,走向自动扶梯,混入一群举着小旗子的旅游团大爷大妈中间。 扶梯上。 “各位叔叔阿姨注意啦!”导游举着喇叭喊道,“下一站是灵缈观,咱们该烧香的烧香,该拍照的拍照,30分钟后集合!” 叶葳葳顺着人群走下扶梯。 灵缈观修得气派巍峨,观前香烟缭绕,烧香的游客排着长队。 叶葳葳正要上前,忽听身后有人唤她:“这位小友留步——” 回头见是个精瘦的老道士,正冲她拱手作揖:“烧香请先到敬香处选购套餐。” “套餐?”叶葳葳一头问号。 “没错。”老道士捋了捋胡须,“本观有水官解厄套餐,可以保佑事业顺遂,财源滚滚。今日观内周年庆,只需要善款388元。” 叶葳葳摇摇头,“我不缺钱。” 老道士又说:“还有地官赦罪套餐,可以消罪除业,一生通达。这个888元。” 叶葳葳摆摆手,“我是好人。” 老道士眼珠一转:“天官赐福套餐,可以保佑爱情学业双丰收,考研考公必上岸!” 他指着正中间香炉满满当当的大型香柱:“你看,这些都是来还愿的小友。” “那个多少钱?”叶葳葳问。 老道士笑得脸上褶子挤做一团,“那是天官龙头香,1888元。小友扫码还是现金?” 叶葳葳将信将疑:“真的这么灵?” “包灵的!” 这么灵?难道这背后真的有消灾解厄的高人? “这里人多眼杂,不好说话。”叶葳葳拉着老道士走到角落,“你们这里有没有…修仙者?” 对方脸色一变,立即甩开叶葳葳。 “小姑娘,我们这是正规景区,烧香是民俗信仰,不搞封建迷信!” 见叶葳葳不打算给他冲业绩,老道士转头又盯上另一个游客继续推销。 叶葳葳不甘心,在道观里转了一圈又一圈。 她仔细观察每一处细节,希望能找到一点隐藏的阵法暗门。然而除了几个监控摄像头和“请勿攀爬”的警示牌外,她一无所获。 叶葳葳大失所望,正要走,却看见那个老道士忽悠到一个年轻男孩。 年轻男孩毫不迟疑地扫码付款,买下最贵的那个天官赐福套餐。 叶葳葳指尖一动,施了个听风术。 男孩虔诚下拜,把香举过头顶,开口却是低声诅咒:“求叁清真人显灵,让胡星瀚不得好死!” “嚯——”叶葳葳听了差点笑出声。 别人都是求财运、事业和姻缘,他倒好,这是跟叁清真人买凶杀人来了? 又转了一圈之后,叶葳葳走出道观。 道观前是一片广场,小摊贩们支起一排排红顶遮阳棚,摊位上各种小商品琳琅满目。 叶葳葳走走停停地一路逛,来都来了,门票钱都花了,干脆当旅游了。 她随意拿起一串手串,摊主立即笑呵呵地介绍起来。 “哎呀,小姑娘眼光真好,这是叁清真人面前开过光的。” “这还能开光?”叶葳葳瞟一眼,明显就是普通的木头珠子。 摊主一听,脸上摆出几分严肃之色。 “肯定开过光了,这里以前是仙门福地,叁清真人自然是灵的。” 仙门福地? 叶葳葳蹲下来,又问:“怎么说?” 摊主得意一笑,神神叨叨地凑近:“那边的道观,以前叫灵缈宗……” “对了,看你的年纪可能都没听说过灵缈宗。” 叶葳葳一脸好奇:“灵缈宗?” 摊主接着说:“没错没错!” “我们家祖祖辈辈住在山脚下,老人常说,这里本来仙人是住的地方,那个时候烧香可灵了,求什么都应验,只可惜……” “可惜什么?”叶葳葳竖起耳朵。 摊主却往摇椅上一躺,“哎呀,我这今天还没开张,这记性啊……” 叶葳葳无语,横竖都得买东西对吧? 她掏出手机就要扫码,却被一个声音叫住—— “别买,他骗人的,这里根本没有仙人。” 叶葳葳回头,这不是刚在道观里替别人求死那个男孩吗? 叶葳葳好奇不已,一路悄悄跟在他身后。 到了一片竹林里,男孩转身,“跟够了没有?” 叶葳葳索性不装了,直接探出头问:“你不信仙人,为什么还要烧香求神?” 男孩——也就是陆翡脸色一沉:“你听见了?” 叶葳葳点头。 陆翡却忽然一笑。 “仙人和神明不存在……”他幽幽地看向道观内,“不代表恶鬼不存在……” 风吹得竹叶沙沙作响,他眼底翻涌起浓烈的仇恨。 “只要胡星瀚死,拿我的命来换都无所谓。” 叶葳葳一愣,想起池远帆说过的高人,难道——真的有这种邪修? “你跟那个胡星瀚有什么仇?为什么要他死?” “跟你没有关系。”陆翡转身要走。 竹林那头走出来一个戴着防晒面罩的女人,大夏天还裹着长袖,穿得严严实实。 “阿翡,你去哪了?找你半天了。”女人的声音很温柔。 凉风掀起她防晒面罩的一角,叶葳葳倒吸口凉气——她脖子上全是狰狞的烧伤疤痕。 姐弟俩走远。 叶葳葳去小摊上买了跟冰棍,摸出手机搜索“胡星瀚”叁个字, 跳出来的新闻差点害得她冰棍没咬住掉地上。 《家暴毁容案再起波澜——男方家属发布声明:系女方出轨在先,携带汽油上门仅为理论。》 内容大概就是,胡星瀚家暴妻子陆萦致流产,陆萦起诉离婚,冷静期内胡星瀚再次找上门,还泼汽油烧伤陆萦。 这起案件一审判了胡星瀚4年刑期,陆家不服上诉,拖了叁年,二审才开庭,居然维持原判。 胡家发声明说是陆萦婚内出轨,孩子不是胡星瀚的,还哭诉陆萦索要天价离婚赔偿,所以胡星瀚才上门理论。 “无耻至极!”叶葳葳啃着冰棍狠狠咬下来一口,“哪有正经人上门理论带汽油的?” 她吃着冰棍晃到许愿树旁,找了个位置乘凉。 刚坐下,却听见后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叶葳葳神识一扫——是刚才那两人。 能在你家多住几天吗? “姐,你看。”陆翡摊开手掌,露出一枚红色祈福袋,“给你求的。” 陆萦接过,拆开袋口的绳结往下倒,一个系着红绳的平安扣落入掌中。 “怎么又乱花钱。”嘴上这样说,她却摘下兜帽,满心欢喜地戴在脖子上。 陆萦指尖摩挲着,平安扣是羊脂玉柔润的暖白,脖子上是皮肤被高温融毁留下的狰狞痕迹。 叶葳葳看在眼里,想到新闻配图上那个缠满纱布的女人。 怪不得这个男孩会许下那种愿望。 风吹过,许愿树上的红绳结和结缘木牌漱漱地响。 她咬着冰棍,又施了个听风术。 人声逐渐清晰。 “………姐,上次我去日本参赛,听说那边新出了一种整形修复技术。”他的声音轻快起来,充满希冀,“等比赛的奖金下来,我们就去看看。” “阿翡。”陆萦叹气,“我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 “别再花钱了,留着点,你明年还要出去留学。” “姐……” 陆翡正要劝说,叶葳葳却从树后探出头来。 她嘿嘿一笑:“哪用这么麻烦,你姐姐的脸,我就能治!” 姐弟俩吓了一跳,陆翡率先镇静下来,“是你!” 他沉着脸:“你真的能治好?” “当然。”叶葳葳瞟了一眼陆萦脸上的疤痕,自信道,“你姐姐脸上是烧伤,又经过多次植皮修复,想要容颜恢复如初,只有我能做到。” 复春丹有令人返老还童容颜复苏的功效,要褪去烧伤疤痕,令皮肉新生,再加一点治疗外伤的丹药即可。 见陆翡将信将疑,叶葳葳又乘胜追击:“前段时间那个渐冻症康复的新闻,你们看了吗?” 陆萦淡笑点头:“看了,说是全世界首例完全康复的患者,据说是古中医秘传治好的。” “可能花了不少钱吧。”她脸上笑容消退,不自觉地摸着自己的脸。 “姐,你别担心。”陆翡见状,一把抓住陆萦的手,声音坚定,“只要你的脸能治好,花再多钱也值。” “不用去了!”叶葳葳晃晃手指,又指向自己,“治好江芷沅的人,就是我。” “真的?”陆翡激动得站起来。 他一把抓住叶葳葳的手,“只要你能治好我姐姐的脸,你要多少钱都行!” “阿翡。”陆萦冲他摇摇头,又赔笑看向叶葳葳,“不好意思,我弟弟乱说的,你别听他的。” “姐!我没有乱说!” “阿翡。” 姐弟俩争执不下。 叶葳葳直接插进两人中间,“好了,别吵了!” “我可以治,不收钱。” “真的吗?”姐弟俩眼前一亮。 “那是自然。” 姐弟俩闻言连忙道谢,邀请叶葳葳上门做客。 叶葳葳也不推辞,她要在燕城待一段时间,有处地方落脚也是好的。 …… 陆家就在灵渺山下,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农庄,因着在景区附近,村子改成了度假村,姐弟俩经营着一家民宿,屋舍倒是宽敞又别致。 院外围起半人高的木栅栏,各种野花野草攀缘而上,开得繁盛热闹,很是野趣。 进了家门,陆萦连忙招呼弟弟去捉鸡,说中午炖柴火鸡招待客人。 叶葳葳连忙推辞,表示不必,她吃素。 陆萦又支使弟弟去果园摘新鲜果子,叶葳葳推辞不过,只好借口看风景,跟着陆翡一同出门。 陆翡在前头带路,途中经过一片稻田,夏日阳光正好,凉风从脖颈间穿行而过,田野间流动的绿色和少年衬衫上的白遥相呼应。 很好看。 叶葳葳问:“这个时间还有绿色的水稻?” 陆翡回过头一笑,“叶小姐是南方人,自然不知道,这是燕城稻,以前是专门给皇家吃的贡品。” “怪不得……” 这里灵气浓郁,都快赶上江家祖宅了,出产的农作物自然也品质优良。 来到果园门口,陆翡跟守门的老人打了声招呼,便带着叶葳葳进了园子。 两人随意摘了半篮。 中途陆翡忍不住问:“叶小姐,我姐姐的脸治好以后…真的能完全不留疤吗?” “那是自然。”叶葳葳心下一动,又说,“我摸过你姐姐的脉,她不仅体外有伤,内里还有冲任虚损、胞宫失养的迹象。” “冲任…?…失养?”陆翡皱眉紧锁,“是什么意思?” 叶葳葳一拍脑袋,连忙换了个说法:“就是说...你姐姐的子宫受过严重损伤,已经无法生育,而且提前绝经了。这样下去,她的身体会加速衰老。” “什么?”陆翡猛地站起身,声音都变了调,“姐姐她...从来没跟我说过...…” 随即想到什么,他眼底的愤怒又翻涌上来。 “是他!”是胡星瀚,那个时候姐姐还怀着孕…… 陆翡压下心底的恨意,看向叶葳葳,“还能治好吗?” 叶葳葳也不推脱,直说:“给你两种选择。” “第一种,只治脸,我一分钱都不收,就在你家借住几天。” 陆翡迫不及待追问:“第二种呢?” “第二种。”叶葳葳接着说,“我可以治好她通身的旧疾,帮她调理身体,到时年轻10岁都不是问题。” “但是,你要拿东西来换。” 陆翡正要开口。 叶葳葳却先冲他伸出手,“手给我。” 陆翡疑惑,却还是照做。 叶葳葳握住陆翡的手腕,灵力悄然探入—— 不出所料,他自小生活在灵气浓郁的地方,天资不凡,根骨也不错,最重要的是,元阳尚在。 “可以了。”叶葳葳收回手。 陆翡问:“你想要什么?” “要你跟我做爱。”叶葳葳语气淡然,随意从篮子里抓起一只澄黄的梨,“咔嚓——”咬下来一大口。 陆翡却脸颊通红,带着一分薄怒:“叶小姐,请你不要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叶葳葳嚼着梨子,脸颊鼓鼓。 陆翡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叶葳葳只咔嚓咔嚓地啃着梨子,也一脸认真地回看着他。 确认叶葳葳的确没有开玩笑,陆翡叹了一口气:“好,我答应你。” “嘿嘿,成交。” “对了!”叶葳葳想起什么,又补充了一句,“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陆翡呼吸一滞:“你说。” “那个…我能不能……”叶葳葳搓着手,“在你们家多住一段时间?” 这里灵气浓郁,又不像城市里到处都是监控,更方便她御剑出行,若是能多留一段时间,岂不美哉? “可以。”陆翡闻言松了口气。 你不会…还没成年吧? 叁天后。 陆萦站在穿衣镜前,指尖轻轻抚过自己的脸颊。 手指下的肌肤光滑如新。 那些狰狞的疤痕仿佛从未存在过,甚至肤色比烧伤前更加细腻白皙。她又撩起裙摆,转过身反复看,背上、大腿上曾经取皮植皮的痕迹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陆萦红了眼眶,她不敢相信镜中的人是自己。 “怎么样?没骗你吧。”叶葳葳走上前,双手抱胸。 “我…我以为只能淡化疤痕,没想到……”陆萦激动得语无伦次,“…谢谢你,叶小姐。” “姐,好了吗?”陆翡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几分雀跃。 陆萦下意识地看向叶葳葳。 后者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陆萦深吸一口气,打开房门,冲弟弟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阿翡,你看!” 她转了个圈,身上穿着一条长及膝盖的吊带连衣裙,脸颊、脖颈和肩膀上的肌肤白嫩细腻,裙摆下,双腿再不见半点伤痕。 “姐,这条裙子,你好久没穿过了……”陆翡怔住了,眼眶微微发热。 这是他第一次参加数学竞赛拿奖,用奖金给她买的。 自从四年前烧伤之后,这件裙子就再没有出现过。 陆翡张了张嘴,却激动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姐姐现在好看吧?是不是年轻了10岁?”叶葳葳冲陆翡努努嘴。 “…好看……”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叶葳葳倚在门框边,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好了,出去玩吧!” 陆萦拉着弟弟,快步走到叶葳葳面前,眼眶微红:“叶小姐,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别急着谢。”叶葳葳摆摆手,语气轻松,“这才刚开始呢。” 说罢看向陆翡,冲他眨了眨眼。 陆翡会意,顿时低下头,红了耳根。 陆萦没听懂她的言外之意,只是满心欢喜地拉过叶葳葳和陆翡,非要合照。 叶葳葳拗不过她,只能被迫营业。 “咔嚓——” 陆萦更新了朋友圈动态,一组九宫格照片,并配文——“重获新生。” 九宫格里最中间那张,陆萦笑容明媚,陆翡站在她身侧,唇角微扬,而叶葳葳则懒洋洋地靠在沙发边,眉眼含笑,肌肤在阳光下近乎透明,整个人像是镀了一层柔光,美得像天上的神明。 陆翡悄悄转过头瞥了叶葳葳一眼,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不,她比神明更好看。 …… 夜深了。 在燕城市区玩了一整天,陆萦累不得行,早早回房休息。 陆翡站在走廊上,盯着叶葳葳的房门,指尖微微发紧,心跳如乱麻。 他深吸一口气,抬手敲门。 “进来。”叶葳葳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语气漫不经心。 陆翡推门而入,发现她正坐在阳台的藤椅上玩手机,另一手还抓着啃了一半的梨。 今夜是农历十五,外面月光如水,倾泻而下,陆翡一晃神,只觉她整个人像在发光。 见陆翡进来,叶葳葳叁两下炫完剩下的半个梨。 她抬眸一笑:“想好了?” 陆翡喉咙发干,低声道:“……嗯。” 叶葳葳站起身,缓步走近他。 她的身高只到他肩膀,可气势却莫名压人,陆翡下意识屏住呼吸。 “紧张?”叶葳葳歪头看陆翡,眼底带着几分疑惑。 “……没有。”陆翡硬着头皮道。 他不是紧张…是……硬了…… 叶葳葳上前想要拉陆翡的手,后者却像是吓了一跳,光速躲开。 “你怎么了?”叶葳葳疑惑。 叶葳葳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歪头问道:“等等...陆萦说过,你还在上高中?” 她迅速收回手后退一步,稍稍拉开距离,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你不会...没成年吧?” 陆翡动作一顿,眼底的暗色更深了。 他抿了抿唇,声音低沉:“我已经满18了。” “那也太小了!”叶葳葳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失言,又补充道,“我都19岁了...…” 好吧,19岁又1000岁…… 叶葳葳有点犹豫,语气游移:“要还是不算了?” “小?”陆翡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 月光下,少年原本清澈的眸子此刻黑得吓人。 他一把扣住叶葳葳后退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轻轻“嘶”了一声。 “你嫌我小?”陆翡向前逼近。 叶葳葳不停后退,“那…那倒没有……” 他还是个孩子啊!她过不去心理那道坎! 陆翡再次逼近,叶葳葳退无可退,后背抵上冰凉的墙壁。 “明明说好的……”少年身上清冽的气息突然变得极具侵略性,像是终于撕破某种伪装。 “现在,反悔的是你!” 陆翡猛地将叶葳葳两只手按在墙壁上。 叶葳葳睁大眼睛:“你怎么了?” 我靠咧…这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怎么了?”陆翡冷笑一声,捉住她两只手的手用力一攥,月光从他背后照来,将他的影子完全笼罩在她身上。 “你觉得我小?”他眉眼压低,目光带着跟年纪不符的侵略性。 叶葳葳愣住,明明只差一岁,但此刻陆翡居高临下的姿态让这个差距显得荒谬可笑。 “你先松开我。”叶葳葳想用灵力把他震开,但又怕误伤他。 “不。”他的膝盖蛮横地顶开她的双腿,整个人强势地挤进她与墙壁之间逼仄的空间。 “嫌我小?你又有多大?”陆翡低头,呼吸喷在叶葳葳耳畔。 叶葳葳满头问号,刚要开口,陆翡却已经俯身吻了下来。 这个吻凶狠得不像是初吻。 少年滚烫的唇舌带着惩罚意味长驱直入,另一只手掐住她的腰,力道大得几乎要留下淤青。 叶葳葳被吻得呼吸困难,指尖不自觉地揪紧了陆翡的衬衫衣领。 直到这时她才猛然想起——眼前这个看似温顺的少年,可是个能面不改色跟叁清真人许愿杀人的狼崽子。 嘴唇被封死,呼吸也瞬间沦陷…… 陆翡吻得又深又狠,叶葳葳身体软下来,整个人几乎是坐在陆翡膝盖上。 可恶啊!怎么一到这种时候就浑身发软? 一定是合欢宗的功法太垃圾! 对,一定是这样,没错! 陆翡稍稍退开,嘴唇擦过她泛起绯红的脸颊,声音沙哑:“现在,还觉得我小吗?” 叶葳葳胸口起伏,呼吸紊乱,月光下能看清少年泛红的眼尾,他睫毛又直又长,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 眼神却充满危险与诱惑。 叶葳葳忽然觉得有些丢人,想她堂堂流光宗掌门,竟然会被刚成年的小狼崽子给震住? “你...”她刚要说话,陆翡已经再次低头,这次吻落在她颈侧,牙齿不轻不重地磨蹭着那块细嫩的皮肤。 “叶小姐。”他在她耳边低语,灼热的呼吸让她耳尖发烫,“神明实现了我的愿望,现在,轮到她的信徒来还愿了!” 现在,还觉得我小吗?(h) “还愿?什么……”鬼,叶葳葳正欲反驳,陆翡膝盖用力一顶,将她整个人抱进怀里。 一阵天旋地转,两人同时倒在床上。 陆翡撑在她身上,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叶葳葳。 叶葳葳一愣,眼前的少年似乎刹那间褪去了青涩,成长为一个成熟男人。 不容拒绝的吻再度落下。 陆翡强横地顶开她的唇齿,直往更深处吻,追逐她的舌头,把她逼到死角。 “……呜……”轻哼声自喉咙溢出。 叶葳葳头晕脑胀,浑身发软。 衣服不知何时从身上消失不见。 湿热的唇舌滑动向下,在脖颈胸口留下一道道湿濡的吻痕。 陆翡直起身,见叶葳葳面色绯红,双眼迷离地看着他。 他眼神变得幽暗深邃,心跳也逐渐加快。 她是他的神明,而他,此刻正在…亵渎神明。 他手掌向下,将并拢的双腿分开。 掌心贴上去,两指顺着缝隙滑动摸索,指腹寻到那处挺立的小核,按压拨弄几下,很快便湿了一片。 “嗯……”叶葳葳轻哼。 这里——很舒服—— “感觉怎么样?”手指探进去后,陆翡低声询问。 叶葳葳呼吸一紧,“感觉…还行……” “那就好……”陆翡轻笑,手指向更深处试探。 穴里已经足够水润,指节抽动间搅得汁水溢出,发出黏腻的响声。 不经意间,指腹迎上那片软嫩处,“……”叶葳葳身体一颤,呼吸也变了调。 那里——那个地方—— 陆翡很聪明,立即明白过来。 他低头吻住她,曲起手指贴着那处软肉上下滑动。 “……” 这感觉奇异又酥麻,叶葳葳似乎逐渐适应,她身体越绷越紧,甚至挺起腰迎上去。 “哈啊——” 叫声终于冲破喉咙,她颤抖起来,穴间喷出一股清流。 陆翡抽出手,指尖还往下滴着水,他握住早就昂扬的性器,毫不犹豫地朝叶葳葳腿间贴上去。 “等一下。”叶葳葳胸口上下起伏,她喘着气,想要爬起身,“我要在上面。” 舒服归舒服,但正事不能耽误。 “不可以哦,叶小姐。”陆翡眼神一暗,双手按住叶葳葳的手臂,把她固定在身下。 “现在是…还愿时间。” 趁叶葳葳没反应过来,他一挺腰,性器便分开缝隙,钻了进去。 才进去一个头部,便被牢牢吸住,无法再前进一步。 “嗯…好胀……”叶葳葳闷哼一声。 好难受…感觉被撑裂了…… 怎么回事? 她昂起头去看两人交合的地方,却差点吓得跳起来! 这——这人真的是刚成年吗? 那肉柱虽已经抵进去一截,可露在外面的部分比她手臂还粗! 怪不得撑得难受…… 这实物与《春不老引气诀》上的配图根本就是描述不符,看来,今天又是被垃圾功法坑害的一天…… “被你发现了?”陆翡轻笑,接着一个用力,又挺进几分。 “别怕……”他脸上笑着,额头却有汗水渗出。 缝隙里面狭小到无法活动,绞得他快要窒息。 他试着抽出,却又被层层嫩肉合拢围攻,拔不出来…… 算了。 陆翡一声轻叹,接着抱住叶葳葳的大腿,奋力往前一送—— “哈啊——”这一击正中花心,叶葳葳惊叫出声。 缝隙内部被撑开到极致,入口边缘更是紧绷到极限…… “你、也太…太大了……”叶葳葳皱眉,大口地喘着气。 她欲哭无泪:这些人都吃什么长的,这么大一根,她真的吃不下了…… “叶小姐。”陆翡俯下身吻她,贴着她耳边低声问,“现在,还觉得我小吗?” “啊?”叶葳葳一愣,随即又明白过来。 这人还怪记仇的? 她没时间多想,陆翡已经开始抽动。 比她手臂还粗的肉柱在穴里来回搅动,每一下都抵在花心上反复研磨…… 里面被搅得又湿又软,淅淅沥沥地直往外淌水。 太大了…… 叶葳葳挣扎,想要反制陆翡,后者却按着她的双臂抽动得更加迅猛。 不止如此,陆翡还猛地向前挤压,把叶葳葳顶得臀部离开床上,她只能弓起腰,双腿都架在他肩膀上。 “不、不可…这样……”这个姿势过于被动,叶葳葳难以承受,她想拒绝,厉声指责却被撞成细碎的呻吟…… 过分强烈的感受让叶葳葳无法集中精神,好不容易凝聚的灵力也被撞得消散无踪…… 她脑袋昏昏沉沉,身体也软作一团棉花…… 可恶啊…… 怎么会这样? 叶葳葳不甘心,明明对方年纪更小,却把她压制得无力招架…… 不过…怎么感觉还越来越舒服了……? 要不?先偷一下懒好了……她索性放弃反制,放任陆翡继续压着她不停冲撞。 肉柱越钻越深,把狭小的缝隙内部拓宽,每一寸都被顶得饱胀酸麻…… 叶葳葳闭着眼,闷哼声逐渐变了调,变成带着哭腔的胡乱叫喊。 她缩紧身体,抖得停不下来,穴间更是水流如注…… “……”陆翡呼吸一滞,动作猛地加快。 一声沉重的闷哼过后,他停下动作,伏在叶葳葳身上粗重地喘息起来。 汗水和体液混杂在一起,空气中充斥着一股妖异的香甜…… “…嗯……?”一股热流涌入体内,叶葳葳双眼迷蒙,还没反应过来,“已经…结束了?” 我靠!光顾着舒服了,我的元阳还没取呢! 她连忙调动灵力试图亡羊补牢,却发现那团炽热浓烈的元阳消失不见。 ?!我的元阳呢?我这么大一团元阳呢?刚还在这儿的! 她赶紧内视自身,却发现元阳早已进入自己体内,此刻正悬浮在她灵台上撒欢儿似的上下跳动,见到叶葳葳的灵力,瞬间扑上来缠着她不放。 叶葳葳:?! 原来还能这样? 原来躺着不动就能取元阳? 我靠!那之前算什么? 早知道这样,就不废这么多力气了,躺着等元阳送上门不就好了? 叶葳葳顿时觉得天都塌了,都怪垃圾功法没说清楚! 算了,事已至此,多思无益。 叶葳葳运转功法将元阳炼化。 周身灵力翻涌,修为猛涨——直接跨进金丹后期。 叶葳葳心下一喜:果然如此,炉鼎的资质越好,采补得到的收益便越多。 她忽然想起,傅家还有一个先天灵体呢! 亏大了!当时怎么没一起收了! 不不不,也不对! 周意淮不曾有求于她,总不好白白采补人家吧? 叶葳葳内心纠结不已,全然没注意到陆翡逐渐幽暗的眼神里充满危险…… “你在想什么?”陆翡吻上她,低声道,“叶小姐,还没结束呢……” 叶葳葳:“?!” 嗯?那根比她手臂还粗壮的东西,怎么好像又支楞起来了? 吾家有女初长成,力拔山兮气盖世! 自从身上的疤痕消失不见,陆萦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她本身就很漂亮,找回自信之后,整个人都光彩照人。 陆萦开始用心经营民宿,又真人出镜,给自家民宿拍摄宣传短片。 民宿的客流量逐渐增多,有不少小有名气的网红来打卡,拉着陆萦合影。 就这样,陆萦顺理成章成地在网上被称为“灵缈山最美民宿女老板”,她现在是各种意义上的重获新生。 这天,叶葳葳照例出门,去山间吐纳灵气。 这里是景区,随处可见身着汉服拍照的游客,叶葳葳也顺其自然,干脆摸出空间里的法衣换上混入其中。 她迈着闲散的步伐往回走。 还没走到民宿门口,就听见一阵尖锐的争吵声。 “贱人!”一个粗犷的男声怒吼道,“明明就没受多重的伤,居然敢上诉要求加刑?” 叶葳葳眉头一皱,加快了脚步。 民宿的小花园里,一个身高近两米的男人正拽着陆萦的头发,把她从花丛中粗暴地拖出来。 陆萦手中的水壶“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清水洒了一地。 “你放开我——阿翡!阿翡——”陆萦哭喊起来。 叶葳葳指尖一动,一缕灵力打中男人的手腕。 “他妈的,谁打我?”他吃痛松手,惊愕地看向四周。 叶葳葳身形一闪,迅速抱着陆萦退开,跟他拉开距离。 厨房里传来一阵碗碟摔碎的声响,陆翡冲了出来,手里紧握着一把水果刀,眼睛通红。 “胡星瀚!”陆翡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你还敢来!” “呸!小兔崽子,你拿把破刀吓唬谁呢!”一道尖利的声音响起。 叶葳葳这才看清,那男人身后还站着一个满脸刻薄的中年妇人,正用恶毒的目光盯着陆萦。 “哟,小舅子长本事了?”胡星瀚用舌尖顶着脸颊,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你捅啊!有本事捅我啊!看你还能不能保送留学!” 陆翡气得手都在发抖,眼底仇恨翻涌。 “都是你们两个小贱人,害得我坐了四年牢!”胡星瀚咆哮着,“要不是你们,我现在早就是处长了!” “就是!”胡老婆子也跟着叫起来,“我儿子不过打了你几下,你就报警抓他!真是个搅家精!” 曾经的经历让陆萦本能地害怕,她缩起身体,直往叶葳葳身后躲。 “你还敢躲?”胡星瀚大步冲上来要抓陆萦。 叶葳葳眼神一冷,指尖轻弹,一道无形的灵力打在胡星瀚膝盖上。 “啊!”胡星瀚左脚绊右脚,摔了个狗吃屎,他惊愕地看向四周,“谁?谁绊我?” 叶葳葳身形一闪,将陆萦姐弟护在身后。 她歪着头打量胡星瀚,讥讽道:“看来你不光小脑萎缩,大脑也有问题。自己摔的,还赖上别人了? 胡星瀚瞪大眼睛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女,一时没反应过来。 旁边的胡老婆子先尖叫起来:“一定是你、你这个小贱人,敢打我儿子!” 叶葳葳翻了个白眼:“大妈,眼科专家号也不贵,你早点去挂个号治治,说不定还有得救。” “你算什么东西!”胡星瀚回过神来,他吐掉嘴里的泥,怒不可遏,“这是我们家的家务事,轮不到你插手!” 陆萦在叶葳葳身后发抖,但还是鼓起勇气反驳:“我们已经离婚了!你们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胡星瀚闻言大笑起来:“报警?我来了这么多次,你们哪次没报警?结果呢?” 他阴森地笑着:“警察能24小时保护你们吗?” “我今天就要你们好看!”胡星瀚再次冲上来。 “你该死!”陆翡看了一眼陆萦,又看了一眼挡在陆萦身前的叶葳葳。 他紧紧握住手中的水果刀,攥得指节发白。 当年他只有14岁,保护不了姐姐!但今天,他有能力保护姐姐了! “胡星瀚,你该死!”他大吼一声,持刀就要捅上去。 姐姐脸上的伤好不容易才治好,只有捅死这个人渣,姐姐才能真正的重获新生! “阿翡——”陆萦惊呼,想要拉住陆翡,却被后者挣开。 叶葳葳眼疾手快,指尖一点,一道灵力束缚住陆翡的动作。 “别冲动。”她将陆翡手里的刀卸下,低声道,“为了这种人渣搭上前程不值得。” 同时,另一只手轻轻一挥,一道无形的灵力屏障挡在胡星瀚面前。 “砰——” 胡星瀚一头撞在屏障上,摔了个四脚朝天,活像只翻了壳的乌龟。 他狼狈地爬起来,又惊又怒:“你们又搞什么鬼?” 叶葳葳双手抱胸,冷笑一声:“搞的就是你这个早就该死的伥鬼!” 她上前一步,单手抓住胡星瀚的衣领,直接将他举到空中,双脚离地。 “……”陆萦惊得捂住嘴,陆翡也目瞪口呆。 胡星瀚身材高大,起码有200斤!他们知道叶葳葳有些特别,但没想到她力气这么大! 胡老婆子见状,尖叫着冲上来:“放开我儿子!” “差点忘了,还有你!”叶葳葳头也不回,另一只手一伸,同样把胡老婆子举了起来。 母子俩在空中疯狂地蹬腿挣扎,活像两只被攥住后颈的癞蛤蟆。 “吵什么啊!大清早的!”民宿二楼的窗户被推开,一个睡眼惺忪的客人探出头来,看到这一幕后瞬间清醒,掏出手机就是一顿猛拍。 “卧槽卧槽!”客人兴奋地大喊,“这不就是真人版‘吾家有女初长成,力拔山兮气盖世’啊!” “啧…真是麻烦!” 凡人太多就是不好行事,算你们走运。 叶葳葳手腕一挥,将胡家母子扔垃圾一般甩出院门。 两人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滚远点。”叶葳葳站在门口,冷声威吓,“再敢来陆家,就不是摔个屁股蹲这么简单了!” 胡星瀚爬起来,脸色阴晴不定。他盯着叶葳葳,眼中既有恐惧又有怨恨:“你、你给我等着!” 放完狠话,他拉起胡老婆子跌跌撞撞地窜逃而去。 叶葳葳拍拍手,转身回到院子里,发现陆萦瘫坐在地上,陆翡正扶着她。 “没事了,姐。”陆翡轻声安慰,“我会保护你的!” “阿翡——呜呜呜——”陆萦的眼泪终于决堤而出。 她以为自己真的重获新生,可是——她一辈子都甩不掉这个人渣、无赖! 陆翡同样沉痛不已,但他不能哭,于是紧紧抱住陆萦。 民宿里的客人见状也不忍,走上前询问是否需要帮忙报警,他们可以做人证。 “报警没有用的。”陆翡摇摇头说,“他们隔叁差五就来,每次警察带走没多久,又放出来了。” “为什么?”叶葳葳不解。 “就是啊!” “凭什么不抓他啊!”围观的客人也纷纷表示不解。 陆翡轻轻拍着陆萦的肩膀,叹了口气:“他有精神疾病诊断证明,就算打人,也不用承担刑事责任……” 说罢又看向围观的客人,“谢谢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谢谢你们。”陆萦哭得抽气,却还是擦干眼泪赔了个笑脸,“是我不好,打扰你们休息了。” 她推了推陆翡,“阿翡,你去捉只鸡,中午我请大家吃柴火炖鸡。” “……好。”见她坚强起来,陆翡松开手,起身往鸡圈方向去。 凡事可以卡个bug嘛! 叶葳葳跟在陆翡身后来到鸡圈。 陆翡显然心绪不佳,捉了好几次都没抓到,他总归年纪小,顿时有些垂头丧气。 叶葳葳站在一旁,歪着头看他折腾。见他第叁次扑空,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凡人真是麻烦。” 她指尖轻轻一勾,一缕无形的灵力如丝线般蔓延,刹那间,整个鸡圈的鸡全部僵住,像是被按了暂停键,连翅膀都停在半空,一动不动。 陆翡正俯身去捉,忽然察觉不对——鸡圈里太安静了。他猛地直起身,回头望去,只见叶葳葳双手抱胸,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陆翡瞳孔微缩,心跳骤然加快。 她……真的不是普通人。 “怎么,吓到了?”叶葳葳歪头看他,语气轻快,“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 陆翡喉结滚动,半晌才低声道:“……想问的很多,但更想听你主动告诉我。” 叶葳葳挑了挑眉,没接话,反而指了指鸡圈,“你要捉哪只?” 陆翡定了定神,随手点了两只最肥硕的公鸡。 叶葳葳手一挥,那两只鸡便凭空浮起,慢悠悠地飘到陆翡面前,稳稳落地,仍旧一动不动。 “拿着吧。”她转身要走。 “等等!”陆翡突然丢下鸡,几步冲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他的掌心冒汗,力道大得几乎有些发抖,“叶小姐!求你……再帮我一次!” 叶葳葳脚步一顿,侧目看他,眸中闪过一丝无奈。 “抱歉,我是修行之人,讲究因果。凡人的恩怨,我不能过度插手。” 陆翡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手指缓缓松开,“……是,是我太贪心了。” 是啊,她已经治好了姐姐的伤,他凭什么奢求更多?难道要她替他们杀人吗? 他低下头,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然而下一秒,叶葳葳忽然凑近,歪着头冲他“嘿嘿”一笑,眼睛亮得惊人。 “不过嘛——凡事总有解决之道,无非就是卡个bug!” 陆翡一怔:“什么意思?” “我不能插手凡人的事。”她竖起一根手指,在陆翡眼前晃了晃,“但如果你拜我为师,那就是‘自己人’,我自然可以名正言顺地帮你。” 陆翡呼吸一滞,眼中瞬间燃起希望:“我——” “先别急着答应。”叶葳葳抬手打断他,笑意收敛,神情认真起来,“我得先给你一道考验。” “你说。”陆翡毫不犹豫。 叶葳葳双手抱胸,慢悠悠地在他面前踱步,“告诉我,你原本打算怎么做?” 陆翡眸色一沉,声音冷得像冰:“只有死人才不会再伤害姐姐。” “错!”叶葳葳猛地停步,伸手指向他,“除恶务尽没错,但沾上人命因果,你的道心就毁了。哪怕逃得过凡间律法,也逃不过天道惩戒。” “那该怎么办?”陆翡急切地问。 “别急。”叶葳葳淡然一笑,又冲他眨眨眼,“你想要的,无非是他再也无法纠缠陆萦,对吗?” 陆翡点头。 “那除了杀人,还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安分’?” 陆翡思索片刻,忽然眸光一闪:“让他……失去行动能力?” “聪明!”叶葳葳拍拍他的肩,笑得像个反派,“他不是有精神病证明吗?一个疯子,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比如——” “比如自残,或者……彻底疯掉。”陆翡接上她的话,眼神渐渐锐利。 两人对视一瞬,同时会心一笑。 叶葳葳欣慰不已:孺子可教也,我剑峰需要的就是你这样的人才! 陆翡却怔住。 叶葳葳逆着晨光,她的轮廓仿佛镀了一层金边,耀眼得让人不敢直视。 他心跳如鼓擂,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她,或许真的是来拯救他的神明。 …… 夜色如墨。 叶葳葳带着陆翡悄然来到胡家宅院前。 胡家坐落在距离陆家不远的村庄里,高墙大院的气派宅邸在一片低矮民宅中鹤立鸡群。 “难怪如此嚣张,果然有些倚仗。”叶葳葳暗想道。 她展开神识探查,却发现偌大的宅院竟无一处监控设备。 “胡家没有装监控?”叶葳葳低声问道。 陆翡眼中闪过一丝恨意:“以前有的。姐姐报警后,监控成了家暴证据,他们就全拆了。” 叶葳葳一拍大腿:“倒是省了我们不少麻烦。” 她单手捞过陆翡,足尖轻点,身姿轻盈地悬空而起,稳稳地落在房顶上。 院中,胡母正躺在摇椅上纳凉,胡星瀚则在一旁闷头灌酒,空酒瓶七零八落地散在脚边。 “阿瀚,少喝点吧。”胡老婆子絮叨着,“明天还要去乡镇企业面试,你姑父好不容易托关系...” “闭嘴!”胡星瀚满脸通红地打断,“要不是陆萦那个贱人报警,我现在早就是处长了!还用去这种破地方?” 他越说越光火,抄起酒瓶狠狠砸向地面。 “作死啊你!”胡老婆子跳脚骂道,“碎玻璃扎到人怎么办?” “发什么酒疯!”她骂骂咧咧地起身拿过扫帚,清理起满地碎玻璃。 “滚开!”胡星瀚又开了一瓶酒。 屋顶上,叶葳葳与陆翡交换了个眼神。 就是现在! 她心念一动,摸出一颗惑心丹,迅速以灵力萃取药性,用灵力裹挟着落入酒杯中。 胡星瀚浑然不觉,仰头一饮而尽。 这惑心丹能放大心底的真实情绪,对付池远帆时只需微量,如今整颗下去... 胡星瀚越喝眼睛越红,盯着收拾碎片的母亲,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冲破理智—— 他想起今天在陆家吃瘪,突然暴吼:“别扫了!没看见我喝着呢!扫什么扫,晦气死了!” “你敢吼我?”胡老婆子扔下扫帚,“看看你叁姑家的儿子,人家都当院长了!你呢?整天...” “我叫你闭嘴!”胡星瀚额头青筋暴突,“要不是叁姑介绍那个贱人...” 母子俩越吵越凶。 胡老婆子突然噤声——她看见儿子眼中熟悉的凶光,那是他殴打陆萦时的眼神。 她头皮发麻,想逃,却被一把揪住头发拽回。 “放开!我是你亲老子娘!” 胡星瀚充耳不闻,铁拳如雨点般落下。 “哎哟,打人了!打人了!快来人啊!帮我报警啊……”胡老婆子厉声哭喊。 胡星瀚非但不停手,还打得更狠。 “叫什么叫!不就是打了你几下!你还想报警抓我?” 母子俩激烈地打斗谩骂,惊起村子里一片犬吠声。 叶葳葳心下一凛:邻居不会报警吧? 她赶紧铺开神识,又施了个听风术,却听见邻里议论: “活该!当初怎么对陆家丫头的?” “就是!还想霸占别人地基...” 嗯…看样子这胡家母子还真是人嫌狗厌,应该不会有人报警了。 院中。 胡星瀚一通发泄之后,轰然倒地,口歪眼斜地躺在地上直抽抽,胡老婆子则鬼哭狼嚎,同样瘫在地上一动不动。 叶葳葳神识一探,胡星瀚运动神经已被药性摧毁,表面似酒精中毒偏瘫,实则永无复原之日。胡母年老体弱,此番被打得全身骨折重伤,怕是再难下地。 这样很好,省得出手补刀了。 真是天道好轮回。 叶葳葳险些笑出声,转头见陆翡紧盯着院中惨状,眼中快意一闪而过。 察觉到叶葳葳的目光,陆翡急忙收敛神情,又绷起个脸。 叶葳葳却轻拍他肩膀,挑眉一笑:“做我的徒弟,必须得快意恩仇,有仇不报有辱师门!” 陆翡一怔,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是,师父。” 叶葳葳欣慰不已:看,这多好的孩子啊!不愧是我流光宗掌门的弟子! 她在空间里一通摸索,掏出一枚平安扣递到陆翡手中。 “喏,拜师礼!” “这是……?”掌中的平安扣入手生温,质地柔白莹润,同样是羊脂玉,明显比他给姐姐求的那个要贵重太多。 陆翡摇摇头,“太贵重了。” “嗨呀,这算什么!”叶葳葳一挥手,自本源中分出一抹灵识注入其中,直接戴到陆翡脖子上。 “这里面有我的一抹灵识,只要为师神魂不灭,它便可保你一世平安顺遂,切记不可离身!” 陆翡抚摸着脖颈上的平安扣,心下悸动不已。 她就是他的神明,唯一的神明。 …… 两人回到陆家。 陆翡一路都像踩在云上,心跳杂乱无章,目光不受控地往叶葳葳身上黏。 直到房门前,他才勉强回神。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睡。”叶葳葳随意丢下一句,伸手去推门。 指尖刚触到门板,手腕骤然一热——陆翡扣住她,眼底烧着躁动的火。 “你怎么了?”叶葳葳歪着头问。 陆翡眼神一暗,欺身上前,直接把叶葳葳顶在门板上。 “嗯?”不对劲!叶葳葳瞬间警觉! 陆翡动作更快,低头便咬住她的嘴唇 吻来得蛮横,陆翡挤入她腿间,力道几近托起她。 唇舌交缠,愈吻愈烈,叶葳葳偏头想躲,他却掐住她下颌,继续深吻。 “唔……!”她推他胸膛,反被陆翡扣住手腕按在墙上。 少年气息灼热,某处硬热的存在感鲜明地抵住她小腹,激得她脊背一麻。 身子软得像水,浑身力气都被这个吻抽干。 “……陆翡!”被徒弟挟制,叶葳葳心生不悦,她喘着气警告,嗓音却软得毫无威慑。 “师父……”陆翡贴着叶葳葳耳畔低语,喉结滚动,“我……” 话没说完,却一声惊呼打断—— “阿翡——你们——?!” 陆萦穿着睡衣,头发睡得乱糟糟的,她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陆翡连忙松开手,后退两步。 叶葳葳也心虚地干咳几声,低头整理衣裙。 “你!跟我过来!”陆萦一把拽过弟弟,又勉强冲叶葳葳挤笑,“叶小姐…先休息吧。” “啊…好。”叶葳葳干笑两声,闪身钻进房门。 客厅里。 陆萦沉着脸问:“阿翡,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 “她是我们陆家的大恩人!你就是这样待客的?” 陆翡解释:“姐,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们…我喜欢她……” 陆萦叹了一口气:“那你更不应该强迫她!” “你看你都干了些什么?也就是叶小姐脾气好,看你年纪小没计较,你还得寸进尺了?” “我…”陆翡语塞,又执拗地反驳,“我没有强迫她,是她先主动提出来的…我们已经……” “什么?”陆萦吓得站起来,“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已经…做过了……”陆翡偏过头,耳根红了一片。 “你…”陆萦指着弟弟,一时噎住气得手指都在发抖,“你怎么能……” 她来回踱步,最后坐下,审视着自家弟弟,“你戴套了没有?” “啊?”陆翡懵了,没想到姐姐会问这个,他低声说,“没有……” “你——!”陆萦扬手要打,最终颓然坐进沙发,掌心捂住眼睛,“造孽啊……” 她无奈地摇摇头,“你们还小,都还没到结婚年龄,你以后注意点!” 陆萦心里乱得不行,她甚至开始想,万一有了小侄子怎么办?陆家这么个情形,到时候怎么跟亲家交待…… 造孽哟! 进城探访,电瓶车被偷! 自从上次被陆萦撞破她和陆翡的“亲密接触”,叶葳葳总觉得这姐弟俩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陆萦时不时欲言又止,眼神在她和陆翡之间来回扫视,最后长叹一声,摇摇头走开。 而陆翡……啧,那小子更过分,每次和她对视,耳根都会泛红,眼神却愈发灼热,活像只盯上猎物的狼崽子。 “造孽啊……”叶葳葳扶额,心里默默忏悔,“我堂堂流光剑宗掌门,居然祸害了人家年幼的弟弟……” 不行,得避避风头。 于是,她找了个借口,问陆萦借了电瓶车钥匙,美其名曰“进城访友”,实则—— 跑路! 燕城是六朝古都,城阙楼台保留了不少,历史感厚重,城内满大街穿着汉服的游客,叶葳葳穿着法衣倒也不显眼,她骑着小电驴,慢悠悠地晃进城。 风拂过发梢,叶葳葳眯起眼,心情愉悦。 虽然御剑飞行更快,但骑电瓶车的感觉意外不错——尤其是看到堵在路上的汽车时,她还能灵活地穿行而过,留下一串羡慕的目光。 “凡人的科技,有点意思。”叶葳葳点点头,对自己的适应能力表示满意。 进城后,叶葳葳直奔目标——奶茶店! 推门而入,冷气扑面,甜香四溢。 叶葳葳眼睛一亮,迅速点了好几杯爱喝的。 她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美滋滋地蹭着wifi和空调。 窗外,对面会展中心人来人往,不少年轻人穿着奇装异服,有扛着大剑的,有戴着兽耳的,甚至还有全身金属铠甲哐当哐当走路的。 叶葳葳咬着吸管,好奇地问店员:“对面是在干嘛?” 店员头也不抬:“漫展啊。” “漫展?”她眨眨眼,“那是什么?” “就是cosplay,扮演动漫游戏角色的活动。” “哦——”叶葳葳恍然大悟,“原来这里也有‘百鬼夜行的’社戏!” 她兴致勃勃地喝完奶茶,决定去凑个热闹。 一踏进会展中心,叶葳葳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有妖气! 这妖修为不高,却明目张胆地混杂在人群里,根本没有收敛气息。 叶葳葳环顾四周,眼前尽是些身着奇装异服的年轻人,乍一看都不像人类,可仔细分辨,又似乎只是普通coser。 “啧,藏得挺深。”她闭上眼,铺开神识。 不消片刻,她便锁定了目标——妖气的源头,在签售区! 叶葳葳穿过人群,来到一处排着长队的签售台前。台上坐着一个年轻男人,银发红瞳,面容精致,正微笑着给粉丝签名。 她再次闭眼确认——没错,就是他! 叶葳葳大步上前,却被工作人员拦下:“要签名?去后面排队!” 她一愣,看了看身后几十号人,又看了看台上那只装模作样的狐妖,顿时脸色一黑。 “那…那行吧……” ——堂堂金丹修士,居然要排队等一只小妖签名? 无耻凡人,真是欺人太甚! 半小时后,终于轮到叶葳葳。 签名的男人抬头,刚想职业微笑,却在看清她眼神的瞬间——浑身一僵! 这威压!恐怖的金丹期威压!我太爷爷估计都没见过! 他本能地瑟瑟发抖,声音发颤:“您、您好……要签名还是合影?” 叶葳葳冷哼一声,压低声音:“我们去一旁说。” 男人连忙招呼助理:“我、我有急事,先离场一下!” 助理一脸茫然:“可后面还有粉丝……” “改天再签!”他丢下一句话,老老实实跟着叶葳葳溜了。 两人找了个无人的停车场角落停下。 “你是狐妖,对吧?”叶葳葳直截了当。 男人连忙点头:“是的仙长!” 他迅速掏出身份证,双手奉上。 “仙长明鉴!我是合法市民,有身份证的!绝对没害过人!” 叶葳葳瞟了一眼——“于狐狐,23岁”。 23岁?230岁都不止吧! 她又问:“你们狐妖不是最讨厌人类吗?怎么混进人类社会了?” 于狐狐挠头:“仙长,时代变了啊!现在妖族都融入人类社会了,深山老林哪有wifi和外卖方便?” 叶葳葳:“……” 她不死心,又问:“那人类修士呢?” 于狐狐一愣:“仙长,您不就是人类修士吗?还问我?” 叶葳葳轻咳一声,故作高深:“我……刚从国外回来,不太了解国内情况。” 于狐狐恍然大悟,热心解释:“现在修士也都融入凡俗社会啦!最后一个宗门也被政府收编了,现在叫什么…哦哦!民俗协会,还是有编制的铁饭碗呢!” 叶葳葳:“……” 修仙界,完了! 问完情报,叶葳葳准备离开。 于狐狐亦步亦趋地跟着,殷勤道:“仙长,您去哪儿?我送您!” 两人来到停车点,叶葳葳瞪大眼—— 我的电瓶车呢?! 那么大一辆电瓶车,没了! 于狐狐小心翼翼:“仙长……怎么了?” 叶葳葳咬牙切齿:“靠,我电瓶车被偷了!” 于狐狐:“……” 堂堂金丹修士,电瓶车被偷了?? 他努力憋着笑,恭敬道:“仙长别急,我有车,我送您!” 叶葳葳黑着脸上了他的车,一看到方向盘上的豪华车标,顿时眯起眼:“你哪来这么多钱?莫非你用妖术谋财害命?” 于狐狐浑身一抖,连忙解释:“仙长明鉴!我绝对没用妖术害人!” “我就是……在外网做擦边男主播,直播时用点狐媚术,榜一大哥大姐一高兴就刷点礼物……” 叶葳葳:“……” 好家伙,混得比我还好! 她叹了口气,决定先不找电瓶车了,直接去会会灵缈宗的后人。 “开车,去找灵缈宗的后人。” 于狐狐点头,一脚油门驶出。 …… 车子最终停在一处偏僻的小巷。 叶葳葳抬头,看着门楹上贴满的红色宣传标语,以及下方挂着的牌子—— 【燕城市道教文化协会办事处】 叶葳葳:“???” “确定没来错地方?” 于狐狐讪笑:“仙长,就是这儿……现在修士都被国家收编了,铁饭碗,人大代表!” 叶葳葳:“……” 她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五条!” “吃!” “一万!” “哈哈哈!碰!我胡了!” 叶葳葳僵在原地,缓缓转头看向于狐狐。 于狐狐干笑:“哈哈……凡人的博弈小游戏,总是有点乐趣的……” “……”叶葳葳扶额。 修仙界,真的完了! 小梁,给仙长整个活! 叶葳葳站在“道教文化协会”门口,看着里面热火朝天的麻将局,顿时无语住。 于狐狐小声解释:“仙长,他们平时就这样……毕竟现在修仙界不景气,大家总得找点乐子……” 叶葳葳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去。 “哗啦——”麻将桌旁的中年男人抬头,目光落在她身上,先是一愣,随后猛地站起,手里的“五万”啪嗒掉在地上。 “这气息……金丹期?!”他瞪大眼睛,随即脸色一变,恭敬抱拳行礼,“仙长驾临,有失远迎!” 叶葳葳饶有兴味:“你就是灵缈宗的现任掌门?” 男人迅速点头,一边扯下身上的行政polo衫,一边对旁边弟子喊道:“快!把我那件祖传道袍拿来!仙长面前,岂能失礼!” 叁秒后,男人换上一件皱巴巴的道袍,袖口还沾着油渍,但气势倒是端起来了。 他捋着胡子道:“贫道张守拙,现任灵缈宗第叁十八代掌门,兼燕城市道教协会会长。” 叶葳葳:“……” 她神识一扫,这掌门只有练气大圆满的修为,其他弟子均为练气初期,这一身行头,怎么一股子江湖骗子的味道? 张守拙搓着手,一脸谄媚地笑着问:“这位仙长不曾在名录中见过,敢问您尊姓大名,来自何门何派?” “咳咳…”叶葳葳握拳咳嗽几声,面不改色地胡诌,“我姓叶,已闭关数百年,如今师门消亡,无迹可寻……” “懂的,懂的!”张守拙一拍大腿,“就跟咱们灵缈宗一样,变成景区了,收门票!” 他热情地邀请叶葳葳入内,又添茶倒水。 “叶仙长既然来了,不如看看我们灵缈宗现在的实力!为后辈指教一二?” 叶葳葳很是怀疑:“你们…还有实力?” 张守拙自信一笑,转身对身后几个年轻弟子招手:“来!给叶仙长露一手!” 他指着最瘦小的男孩:“小梁,给仙长走一个!” 小梁精神一振,抱拳一礼:“是!掌门!” 说罢,他一个箭步冲出,纵身一跃——直接从二楼跳了下去! 叶葳葳一惊:“等等!他没灵力护体——” “砰!” 小梁重重摔在地上,抱着腿哀嚎:“嗷呜——我的脚!我的脚!” 叶葳葳表情凝固:“……他是不是脚扭了?” 张守拙淡定摆手:“没事,高手也有失误的时候。” 随即,他指向旁边一个胖乎乎的男孩:“大梁,你来!” 大梁拍拍胸脯:“好的掌门!”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掐诀,周身灵力涌动,竟真的双手抱起门口的石狮子,缓缓举到半空! 叶葳葳眼睛一亮:“体修是吧!不错啊!” 大梁得意一笑,刚想说话—— “轰!” 石狮子突然失控,重重砸在他脚上! “嗷——!!!”大梁抱着脚满地打滚,“断了!绝对断了!” 叶葳葳大惊:“……喂,他肯定骨折了吧!快送医院啊!” 张守拙依旧淡定:“不急不急!” 他指向最后一个高个男孩:“小吴,该你了!” 小吴昂首挺胸:“掌门放心!” 他大步上前,对叶葳葳抱拳:“叶仙长,我练的是金钟罩!您可以用刀扎我,我绝对毫发无伤!” 叶葳葳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我怕出事……” 小吴大笑:“仙长放心!我自己来!” 说罢,他抄起桌上的水果刀,毫不犹豫往自己胳膊上一扎—— “噗嗤!” 鲜血狂飙! 叶葳葳:“我靠!快叫救护车啊!” 张守拙依旧不慌不忙,捋着胡子道:“没事,他们只是学艺不精。” 他转头对里面喊:“小朱!出来治人!” 一个戴着眼镜、穿着白大褂的年轻人慢悠悠走出来,手里还端着一杯枸杞茶。 “又来了?这个月第几次了?” 他蹲下身,指尖泛起微弱的灵光,按在叁人伤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叶葳葳目瞪口呆:“……你们这儿,医修挺忙啊?” 小朱推了推眼镜,叹气:“习惯了,每个月都有几十次这种意外。” 叶葳葳:“……” 呃…这个灵缈宗,看来真的是完了。 张守拙凑过来,笑眯眯道:“叶仙长,您看我们宗门如何?虽然弟子们修为尚浅,但个个都有身怀绝技!” 叶葳葳扶额:“……你们管这叫绝技?” 张守拙正色道:“仙长,时代不同了!现在修仙界讲究的是‘发展第一,修炼第二’,我们灵缈宗的口号是——” 他振臂高呼:“爱岗敬业,平安退休!” 众弟子齐声附和:“爱岗敬业,平安退休!” 叶葳葳:“……” 这宗门,没救了。 她揉了揉太阳穴,刚想告辞,张守拙却突然压低声音:“不过……仙长既然来了,不如帮我们个忙?” 叶葳葳警惕:“什么忙?” 张守拙搓着手,笑容谄媚:“我们协会最近有个道教民俗文化交流会,上头拨了经费……但需要一位修为高的大佬坐镇,您看……” 叶葳葳眯起眼:“你想让我当你们的‘形象代言人’?” 张守拙疯狂点头:“对对对!仙长放心,待遇优厚!五险一金!周末双休!” 叶葳葳:“……” 这个世界的修仙界,真的完了。 开车撞人还要驾照吗? 见张守拙跃跃欲试。 叶葳葳连忙岔开话题:“张守拙,你知不知道申城有邪修夺人气运的事?” “啊?”张守拙捋胡须的手一顿,讪笑道,“叶仙长,南边的事情,不归我们管啊。” 他指了指门口那块掉漆的木牌,“您瞧,我们这只管燕城地界儿的事。” 叶葳葳追问:“那归谁管?” 张守拙挠了挠头,“这个嘛……南边信仰混杂,有信佛陀的,有信基督教的,没个统一的地儿。” “再说了,现在全国最后几个正经修士都搁我这儿搓麻将呢,我们是有官方注册名录的,不在册的,我也不知道啊。” 见叶葳葳皱眉,张守拙眼珠一转,凑近道:“要不……您留下来当我们的形象大使?我回头帮您打听打听?” 叶葳葳脸色一黑,立刻站起身,“告辞!” 她一把拽起正在吃瓜的于狐狐,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开什么玩笑,让她堂堂流光宗掌门给这群江湖骗子当代言人?门都没有! …… 车上。 于狐狐握着方向盘,小心翼翼地观察叶葳葳的脸色:“仙长,咱们现在去哪儿?” “去找我的电瓶车。” 于狐狐又问:“那…要不要报警?” 叶葳葳摆摆手,“不必,我已经用寻灵术锁定方位。” 修行之人灵力外放,会在环境中留下痕迹,她骑了一路,电瓶车早已沾上她的灵力痕迹。 叶葳葳摸出手机查看了下大概位置,距离不远。 “去燕西门。” 叶葳葳靠在座椅上,忽然想起什么,转头问道:“你们狐妖不是都有洞府吗?怎么还搬进城里住了?” 于狐狐表情一僵,干笑道:“本来是有的……但后来被人类发现了……” 叶葳葳了然,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懂,变成景区了是吧?” 于狐狐欲哭无泪:“是啊,我现在回自己家每次都得掏100块钱买票……” 叶葳葳:“……” 这混得也不是很好嘛…好像心理有点平衡了…… 她摇摇头,忽然目光落在方向盘上,灵光一闪—— 电瓶车她都会开了,那汽车不也不在话下? “小狐妖。”叶葳葳笑眯眯地开口,“要不…让我来开?” 于狐狐一愣:“啊?” 他想拒绝,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只能老实下车,交换位置。 坐在驾驶座上,叶葳葳左摸摸,右摸摸,新鲜得不行。 “凡人的科技,有点意思!” 她兴奋地握住方向盘,学着于狐狐的样子点火,随后猛地一脚油门—— “轰!” 跑车像脱缰的野马般蹿了出去,下一秒—— “嘭!” 车头结结实实地怼上了前面一辆重装越野的车尾。 叶葳葳条件反射地撑开灵力屏障,所以毫发无损。 但副驾驶的于狐狐却“咚”地一头撞上挡风玻璃,脑门上瞬间鼓起一个大包。 “仙长!”于狐狐捂着脑袋哀嚎,“您到底有没有驾驶证啊?!” 叶葳葳理直气壮地指了指前车,“我都撞上去了,还要什么驾驶证?” 于狐狐欲哭无泪,正想说话,忽然瞥见前车的车牌—— 他瞬间僵住,声音颤抖:“完了完了……仙长,那是政府的专车啊!” 叶葳葳:“?”啥玩意儿? 于狐狐面如死灰:“这车比我的贵十倍……赔不起啊!” 更重要的是,那可是政府的人,惹不起啊…… 完了完了! 前车门打开,一个高大英武的男人走下来,冷着脸扫了一眼追尾现场,竟直接无视他们,转身大步走向道教协会。 叶葳葳好奇不已:“这是…不打算叫你赔了?” 于狐狐长舒一口气:“看来是个不差钱的主儿,咱们赶紧溜……” 他正想和叶葳葳换回位置,张守拙却突然从小巷里冲出来,气喘吁吁地拦住他们:“叶仙长——叶仙长请留步!” 叶葳葳:“还有什么事?” 张守拙身后,那个高大男人也跟了过来,目光锐利地盯向叶葳葳。 “顾先生,就是她!”张守拙擦着额头的汗,谄媚地笑道,“这位就是我跟您提过的叶仙长,隐世金丹大能!” 他又一脸赔笑地介绍:“这是顾与舟,顾先生。” 顾与舟扫了一眼叶葳葳,冷声道:“进去谈。” “不想去。”叶葳葳双手抱胸,站在原地没动。 “有话就在这儿说,我还要去找被偷的电瓶车。” 顾与舟:“根据世俗公约,修士有义务配合政府行动。” 哈? 叶葳葳翻了个白眼:我又不吃皇粮,凭什么要替凡人的朝廷势力干活? 她靠着车门,挑衅道:“若是我不配合呢?” 气氛瞬间凝滞。 张守拙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选择沉默。一个是隐世金丹期大佬,活祖宗,一个是自己的铁饭碗,他哪边都吃罪不起。 见叶葳葳不打算配合,顾与舟眉头紧锁,沉声道:“叶小姐,这里人多眼杂,有些事情,普通人还是不知道为好。” 叶葳葳嗤笑一声:“嫌人多?那简单。” 她闭上眼,迅速铺开神识,灵力如丝线般飞快向四面八方延伸—— “起!” 刹那间,方圆一公里内的一切立时静止。 下一秒,顾与舟听到身后还在拍照的游客忽然转身,口中喃喃自语:“这里有什么好玩的…不如去……” “忽然想尝尝豆汁气泡水…” “我快递还没取呢…” 周遭行人如同被操控一般茫然地转身,迅速撤出小巷。 街边的流浪动物们纷纷四散奔逃。 汽车也不约而同地转向驶离。 甚至连树上的鸣蝉也一只不剩地全部飞走。 短短几秒,原本喧闹的巷口变得鸦雀无声,连风声都消失了。 于狐狐和张守拙对视一眼,脸色骤变—— 张守拙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贸然开口帮顾与舟游说,于狐狐则松了口气,幸好他没拒绝叶葳葳的要求…… 不然—— 两人又默契地对视一眼,决定装聋作哑。 顾与舟瞳孔一缩,瞬间拔枪对准叶葳葳,“你做了什么?!” 他厉声喝到:“修士不得干预人类社会的正常运作,你的行为已经触犯《仙凡世俗公约》。” 顾与舟手指扣住扳机,“我现在有权利对你采取武力制裁。” “慌什么?小小的驱灵法术罢了。”叶葳葳神色淡然,手指轻轻往上一扬—— 顾与舟只觉手臂一软,手枪瞬间脱手,悬浮在空中。 “刚才不是还嫌人多,现在正好。方圆一公里内所有生灵都无法自主靠近这里。” 叶葳葳接着手掌轻轻一挥。 “咔嚓!” 悬浮在空中手枪瞬间解体,零件叮叮当当地散落一地。 甚至弹壳都自动与弹头分离。 顾与舟眉头紧皱,手下意识摸向腰间的军用卫星电话。 叶葳葳一挑眉,下一秒——这个沉甸甸的铁方块就落入叶葳葳手里。 “倒是挺重的。”她掂了掂,反复翻看,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屏幕太小,不能打游戏! “没意思。”叶葳葳手一挥,又还回去。 卫星电话稳稳地落入掌中。 顾与舟神色凝重,他显然没料到这个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女孩不仅实力超群,还软硬不吃。 “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叶葳葳慢悠悠地从空间里摸出一杯奶茶,熟练地戳进吸管,咕嘟咕嘟地嗦了一大口。 再不喝就不冰了。 顾与舟脸色一僵,但最终还是决定和谈。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叶小姐,是我太冲动,我为刚才的无礼举动道歉。” “我需要修士帮忙救一个人。” 叶葳葳抬了抬下巴,指向躲在张守拙身后的小朱,“那不是有个现成的医修?” 顾与舟摇头:“他修为不够高。” 小朱冷哼一声,显然对他的态度很不满。 叶葳葳摊手:“那你找错人了,我是剑修,不是医修。” 顾与舟盯着她,一字一顿道:“只要实力足够,不分修行的是什么。”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当然,不会让你白帮忙,条件你可以提。” “是吗?”叶葳葳笑了,“这个不急。” 她突然伸手,一把扣住顾与舟的手腕,灵力探入—— 顾与舟皱眉,但并未挣脱。 几秒后,叶葳葳松开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行,带路吧。” ——这个男人根骨绝佳,天生就是体修的好料子!且元阳尚在,浓烈又纯粹。 她正愁卡在金丹大圆满无法突破,现在倒好,炉鼎自己送上门来了。 不采白不采! 他是你什么人?犯人! 叶葳葳跟在顾与舟身后,上了他那辆重装越野车。 车速很快,驶离城区之后进入一片高墙电网围起的禁区。 路上经过三重森严的门岗,顾与舟亮证后才被放行。 进了最后一道门,车子停下来。 叶葳葳饶有兴致地看向车窗外,眼前是一栋没有任何窗户,通体灰白的厚重建筑。 她又瞟了一眼建筑门口,牌子上写着——【战区联合参谋部】 叶葳葳摸了摸下巴,看向驾驶座上面无表情的顾与舟。 “顾先生?这阵仗可不小。你要救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顾与舟没有看她,而是动作利落地熄火,推门下车。 “待会你就知道了。”他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叶葳葳也没多在意,跟着下了车。 一队巡逻士兵恰好经过,见到顾与舟,“唰”地立正,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声音洪亮:“顾部长好!” “辛苦了。”顾与舟微微颔首,脚步未停。 “不辛苦!”士兵们齐声回应,目光锐利,扫过叶葳葳时带着审视,却无一人多言。 叶葳葳啧啧称奇。 这这世界的“朝廷”规矩森严,倒是比她想象的有意思些。 她一路左看右看,跟着顾与舟穿过一道道需要虹膜和密码验证的重重闸门,最终进入一个完全由银灰色金属构筑的密闭空间。 这里比室外温度低很多。 建筑内没有窗户,只有惨白刺眼人造光源。 房间正中央摆着一张行军床,上面躺着一个浑身插满管子、连接着各种复杂仪器的男人。 叶葳葳粗粗扫了一眼,他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暗红的血迹隐隐渗出,脸色灰败如纸,胸膛的起伏微弱得几乎看不见。 这就是顾与舟要救的人? “他是你什么人?”叶葳葳走近,铺开神识无声无息地扫过。 啧,子弹自太阳穴穿脑而过,本该必死无疑。凡人的科技居然能吊住他一口气,真是神奇。 “犯人。”顾与舟语气淡漠平静。 “犯人??”叶葳葳摸不着头脑。 这么大阵仗,救个快死的犯人? “前些天抓获的间谍。”顾与舟解释道。 他目光落在犯人身上,正色道:“审讯中途出了意外。此人精通开锁,挣脱手铐,抢夺审讯人员的配枪自杀。我们抢救及时,暂时保住了命。” 他顿了顿,补充道,“但只是暂时。” “那行吧。”叶葳葳了然,“你想让我怎么救?” “让他痊愈?还是…只要能开口说话即可?” 顾与舟沉默片刻,似乎在权衡。 最终,他沉声道:“我们需要他活着,并且一直保持清醒。” “最好的期望是能怀柔策反他,如果可以……请你务必尽力治愈。”顾与舟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恳求。 “治愈不是问题。”叶葳葳双手抱胸,自信道,“不过,你能给我什么报酬?” 说罢,叶葳葳盯着他看。 这个顾与舟长得英武硬朗,身形高大,肌肉线条紧实有力,不愧是天生的体修好苗子。 顾与舟迎上她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只要不危害社会稳定,不动摇国本,国家层面能调动的资源,你都可以酌情使用。金钱、材料、信息、乃至某些特殊许可。” “那些东西对我来说没用。”叶葳葳摇摇头。 她走上前,逼近顾与舟,“以我的能力,我若想要,大可以自取,不需要凡人的施舍。” “那你想要什么?”顾与舟眉头紧锁,明明她的身高只到自己胸口,可身体竟不由自主地后退。 叶葳葳没有回答,而是再次逼近。 顾与舟紧跟着后退,冷声呵斥:“叶小姐,请自重。” 她,靠得太近,已经突破了正常人的安全社交距离。 见他这副模样,叶葳葳顿觉无趣。 她摊摊手,“好了,说正事吧。” “治他可以。”叶葳葳退开距离,“我需要从你身上取一件东西作为交换。” “从我身上取?”顾与舟警惕,“叶小姐,我只是个普通人,并没有多少积蓄。” “我说了,我不要钱。”叶葳葳无语,这些凡人是听不懂人话吗? 她指着床上快死的犯人,开门见山:“你跟我做爱,我就替你治好他。” “你说什么?”顾与舟先是一愣,随后脸色沉下来。 “叶小姐。”他严肃道,“你是在报复我之前的失礼吗?” 报复?叶葳葳倒没想报复他,只是想借他一点元阳罢了…… 她神色认真,解释道:“你想太多了。” “你换不换,不换我可走了。” 顾与舟审视着叶葳葳,上下打量,试图找出一丝她在开玩笑的可能性。 最后却以失败告终。 他沉默片刻,权衡再三之后开口:“可以。只要他生命体征平稳下来,我就跟你做。” 一个是关乎国家安全的重大任务,可能带来关键情报的活口,以及一个实力强悍,深不可测的编外修士。 哪怕只是为了评估叶葳葳的风险等级,他也不能放过这次接触机会。 “成交。”叶葳葳面露赞赏,这个年轻人能屈能伸,进退得当,是个能干大事的人。 “嗯。”顾与舟立刻接道,“时间紧急,我会安排军区的顶级医疗团队配合你手术,需要你在手术过程中,用你的灵力……保护他的大脑不再受损,确保手术成功即可。” 这是他设想中最稳妥的方案。 “哈?”叶葳葳翻了个白眼,“这点小伤还需要医师配合?” 顾与舟目光转向她,面露疑惑。 没等他开口,叶葳葳已经开始行动。 “看不起谁呢?”她从空间摸出一颗大还丹,指尖一动,这颗丹药迅速化作点点金色灵光。 叶葳葳没有刻意收敛灵力。 在顾与舟眼里,他只看到一缕缕流动的金色光线在她手掌中聚集,迅速凝成一团,紧接着浮空而起,没入床上犯人的身体中消失不见。 顾与舟沉默,同时思绪飞转。 他负责管理融入社会的修士,叶葳葳跟他见过那些只会摸鱼打麻将政协委员完全不同。 叶葳葳拍拍手,“好了,他马上就会醒。” 顾与舟将信将疑。 下一秒—— “嘀嘀嘀——” 生命监护仪上原本微弱的起伏忽然躁动起来,发出急促而有力的鸣响! 屏幕显示心跳、血压、脑电波的数值瞬间爬升,恢复到正常值。 床上的犯人悠悠转醒,眼神茫然。 顾与舟大为震惊,但迅速反应过来,掏出对讲机呼叫:“犯人醒了,叫军医进来。” 厚重的金属大门打开,一干白大褂涌进来。 一番检查过后,均啧啧称奇。 只有顾与舟看着一脸淡然的叶葳葳,心下警铃大作! 这个女人——很危险! 凡人双修的效率也太低了!(h) 见犯人情况稳定。 顾与舟公式化地开口:“感谢叶小姐鼎力相助。” 他抬手看了眼腕表,沉声道:“稍等片刻,我去处理点事。” 随后他转身走出密室。 密室内一干白大褂对她好奇不已,欲言又止。 叶葳葳不欲过多停留,索性离开。 在建筑外等了大概10分钟,顾与舟还没出来,叶葳葳耐心告罄。 “凡人真是效率低下。” 又过了一会儿。 顾与舟折返回来,脸上还是那副冷硬表情,却走上前拉开副驾驶车门道:“走吧,上车。” 叶葳葳跟在他身后,重新钻进那辆重装军用车。 车子驶出禁区的高墙。 叶葳葳随口问道:“去哪?” 顾与舟握着方向盘,目不斜视,语气平淡:“我家。” “哈?”叶葳葳一愣,扭头盯着他,“去你家干嘛?” 顾与舟偏头瞥了她一眼,面不改色地问:“怎么,叶小姐难道想车震?” 叶葳葳噎住,喉咙里卡了个“我靠”,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这个看起来严肃古板的家伙,居然还会讲这种冷笑话? 若是在车上…也不是不行……兵贵神速要紧! 但凡人双修的流程似乎更为繁琐,还是客随主便吧。 顾与舟偏过头,见她噎住,心下却莫名地一跳:原来实力深厚的修士,也会害羞? 他暗暗摇头,专注开车。 车子很快驶进一处不起眼的民宅。 顾与舟领着叶葳葳下车,领着她进了门。 他还穿着那身笔挺的军方制服,身形挺拔,肌肉线条隐隐绷紧。 顾与舟低头扫了叶葳葳她那身层迭飘逸的浅青色法衣,放柔声线问:“叶小姐需要沐浴吗?” “沐浴?”叶葳葳摆摆手,“不用。” 她手一挥,施了个清洁术,灵力洗礼周身。 顾与舟敏锐地察觉到,她鞋底的灰尘和衣裙下摆的污渍瞬间消失,整个人清爽如新。 他盯着叶葳葳,眼神微沉,像是确认了某种猜测。 “请稍等。”顾与舟没多说,转身进了浴室。 没一会儿,顾与舟裹着一条灰色浴巾走了出来。 他发梢还滴着水,湿漉漉的碎发贴在额角,水珠顺着紧实的胸肌滑下,沿着青筋分明的小腹汇成一道细流,悄无声息地没入浴巾下的人鱼线。 这一身充满爆发力的蜜色肌肉,晃得叶葳葳眼花。 她心里却在盘算:这凡俗世界的修士活得憋屈,融入社会还得受制于人,她可不想过这种日子。 算了,速战速决,拿了元阳就跑路! 叶葳葳上前一步,伸手去拉顾与舟的手腕。 谁知顾与舟动作更快,反手一揽,将叶葳葳整个人抱起,双手反剪,按在床上。 叶葳葳一愣,但随即灵力瞬间涌出,轻而易举地制住他,翻身一旋,直接骑到他身上。 “不是说好的交易?怎么,还想反悔?”叶葳葳讥讽道。 她一袭浅青法衣,逆着窗外的光,像是发光的神像。 她骑在顾与舟身上,居高临下的眼神带着冷然和审视。 偏偏又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顾与舟皱眉,男性特征被她压着,纵然不是主观意愿,身体却诚实地起了反应。 他低声咬牙:“你先放开,我会按照约定好好取悦你。” 叶葳葳思索片刻:这凡人的双修流程的确繁琐,让他来就让他来吧。 刚松开灵力束缚,谁知顾与舟瞬间弹起,欺身压下她,动作几乎是眨眼之内完成。 同时,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副银光闪烁的拘灵手环,“咔嚓”一声扣在叶葳葳手腕上。 叶葳葳低头瞥了眼手环,似笑非笑:“你们凡人倒是有趣,利用修士的能力,私下却藏着这种钳制修士的刑具?” 拘灵手环,顾名思义,就是专门针对修士的刑具,可以阻断灵脉,让修士无法调用灵力,失去反抗能力。 叶葳葳眼神带着责问和讥讽,顾与舟偏开目光,沉声道:“抱歉,我需要确保自身安全。” 他顿了顿,语气放软:“结束后,我会亲自为你解开。” 当然,这个“结束”,也包括对叶葳葳的审问在内。 “好吧。”叶葳葳翻了个大白眼,心里狂骂:无耻凡人,不讲信用! 不过,她转念一想:顾与舟想试探她的风险等级,她何尝不想搞清这家伙的真实目的? 这个社会对修士到底是收编还是圈养? 算了,先忍着,陪他玩玩。 她穿着法衣,手腕上扣着手环,顾与舟却已经解开她的衣带,将裙摆推到腰间。 修长的手指隔着内裤,轻轻按压那颗敏感的小核。 “……嗯……”叶葳葳闭眼轻哼,像是被触到命门,浑身一软。 顾与舟盯着她的反应,指尖下的布料逐渐湿润。 他低笑,带着点揶揄:“这么敏感?” 叶葳葳冷哼一声,并不作答。 顾与舟有些心虚,随即,拨开布料,手指探入。 入口早已湿滑,水液溢出,进得顺畅,却被吸得极紧。 他试探着深入,指尖滑过一处柔软嫩肉时,叶葳葳猛地闷哼一声,身体紧缩,夹住他的手指。 “找到了。”顾与舟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哪怕强大如她,也有弱点。 他指腹绕着那处打转,按压得越发精准。 “……”叶葳葳呼吸乱了,随着他的动作弓起身子,嘴唇微张,皱眉喘息。 顾与舟眸色一暗,不得不承认,这神秘莫测的女孩美得惊心动魄。 他不清楚叶葳葳为何提出这种要求,但既然答应了交易,就得做到最好。 他低头吻住她,吻得深而霸道,舌头强势入侵,缠住她的舌尖用力吸吮。 叶葳葳脑子昏昏沉沉,胸口剧烈起伏。 顾与舟感到手指被夹得越来越紧,直到叶葳葳浑身一颤,喷出一股水流。 她脸颊绯红,双眸蒙着薄雾。 顾与舟只扫了一眼,心跳便莫名漏掉一拍。 “得罪了。”他手指勾住内裤边缘,轻轻往下褪,随后分开她的双腿,低头吻上去。 舌尖舔遍入口的每一寸,顶开掩住小核的嫩肉,卷入唇舌间吸吮玩弄。 “你——”叶葳葳浑身一软,咬牙道,“还没玩够?” 手指前戏不算,这人居然还用嘴! 她想挣脱拘灵手环,却被舔得酥麻无比,灵力根本聚不起来。 “放……开!”叶葳葳拼命蹬腿想踹开他,顾与舟却轻松按住她的腿,往肚子上折压。 他一言不发,只是张嘴吸舔,舌面包裹整个入口来回洗刷,水声渐响。 那条火热的舌头柔软灵活,每舔一下,叶葳葳就软一分,最后化成一滩水,随着他的动作不停颤抖。 “哈啊——”感觉太过强烈,她抑制不住夹紧双腿,又被他大力分开。 奇异又酥麻的感觉在周身炸开,喷出的水液将顾与舟的脸浇得尽是水渍,水珠顺着脸颊滑落到下颌。 叶葳葳喘着粗气,双目失神,心里大骂:凡人的双修舒服是舒服,就是有点丢人…… 都怪功法垃圾,信息落后,没教她凡人还能这么玩! 顾与舟本想借机审问几句,但身体早已硬得发疼。 勃起的性器磨在粗糙的浴巾上,又痒又麻。 他迅速解下浴巾,握住凶狠勃发的肉柱,贴向叶葳葳。 “我要进去了。”顾与舟声音意外地温柔。 圆润的头部挤入湿滑的入口,他用力一挺,肉柱长驱直入。 “……”两人同时发出一声满足的低叹。 穴内湿热紧窄,肉柱每动一下都阻力重重,却越发激起挑战的欲望。 他卖力抽动,推开层层嫩肉,抵着花心打转。 “慢点……”叶葳葳受不住,弓腰后退。 顾与舟却眼神一暗,掐住她的腰,低吼着撞得更深。 肉柱来回搅动,多余的汁水被挤压溢出,股间水液胶着,撞击声逐渐黏腻水润。 叶葳葳低叫连连,甩头拒绝,身体却不受控地绞紧。 她伸手想推开他,顾与舟却捉住她被手环扣住的双手,撞得更快、更狠。 “呼——”顾与舟低声喘息,汗水从他蜜色的肌肉滑落,汇聚在腹肌线条上,随着撞击滚落入交合处,消失不见。 叶葳葳被撞得再度紧缩,她冷声呵斥:“你好了没?别太过分!” 这男人跟头牛似的,横冲直撞,压根不讲武德! 她被顶得七荤八素,功法都运转不下来。 本想试试躺着能不能等元阳送上门,谁知这家伙撞了半天还没完! “叶小姐,”顾与舟扬唇一笑,英武的面容柔和几分,“抱歉,可能还得再等等。” 他掰开她的腿,往两边压,继续卖力冲撞。 叶葳葳忍无可忍:凡人双修的效率也太低了吧! 她强行运转功法,身体猛地一缩,死死吸住顾与舟。 “……”顾与舟脊椎一麻,闷哼一声,皱眉道,“怎么突然这么紧?” 他试着抽动,却发现动弹不得。 更让顾与舟震惊的是——“咔嚓”一声,叶葳葳手上的拘灵手环断裂成几截,散落一地! 紧接着,他感到周身一重,像是被无形绳索缚住,动弹不得。 叶葳葳一个翻身,将他推倒在床,骑跨而上。 顾与舟瞳孔一缩,不可置信:“你怎么挣脱的?” 这拘灵手环可是对付修士的专用刑具,古往今来从未失效! 叶葳葳不屑地哼了一声:“这种粗制滥造的玩意儿,对我来说没用。” 拘灵手环只对元婴期以下的修士有效。 叶葳葳虽未突破元婴期,但对灵力的掌控纯熟至极,这种小手环在她眼里跟纸糊的没差。 她骑在顾与舟身上,单手掐住他的脖颈,眼神带着敌意和审视:“你们不是宣称仙凡共存吗?怎么还藏着这种东西控制修士?” 顾与舟脸色深沉,语气却仍沉稳:“根据《仙凡世俗公约》,修士不论修为,都可享受国家供养。” 他顿了顿,迎上她眼中的审视,缓缓道:“代价是,需听从指挥,服从命令。” “哦?原来是圈养。”叶葳葳冷笑,敌意稍退。 得了答案,叶葳葳松开掐住顾与舟脖颈的手。 这个世界的凡人和修士怎么共存,与她无关,正事要紧。 叶葳葳运转功法,灵力自交合处探入顾与舟体内,穴内嫩肉瞬间猛烈蠕动起来,裹住肉柱又吸又缠。 “你——”顾与舟呼吸一滞,差点一泻千里。 “你干了什么?”他强撑着稳住心神,眼角泛红,腹肌抽动,性器被绞得又麻又胀。 叶葳葳正用灵力牵引他体内那团炽热的元阳,闻言安抚道:“别紧张,马上就好。” “哈啊——”顾与舟扬起脖颈,喉结剧烈滑动。 快感剧烈到无法言说,他浑身酥麻,浪潮汹涌化作密集的电流,在脊椎里流窜。 自制力被尽数击溃,他剧烈喘息着,阳精喷涌而出。 功法自动运转,迅速将元阳炼化。 片刻后—— 叶葳葳周身气息暴涨,气海内灵力翻涌激荡。 隐约听见“咔嚓”一声,金丹大圆满的境界开始松动! 叶葳葳顿时惊住:靠?体修圣体这么有效? 她神识往上一扫,天空中劫云迅速聚集,黑沉压抑。 要突破了! 吃一半放生一半! 叶葳葳迅速收回制住顾与舟的灵力,抬手施了个清洁术,清理掉两人身上的狼藉。 随后翻身下床,鞋都没穿,撒腿就往外跑。 “你去哪儿?”顾与舟反应极快,胡乱抓起地上的衣服往身上套,长臂一伸,拉住她。 “放手!与你无关!”突破在即,叶葳葳浑身灵力翻涌,一时不敢用灵力震开他。 “叶小姐,你需要跟我回去注册名录。” “烦人!”叶葳葳索性用蛮力拖着顾与舟一起走出门。 万幸,这里靠近军事禁区,人烟稀少。 叶葳葳直接召唤出飞剑踩上去,然后扭头呵斥:“放开。” 顾与舟没有说话,直接跟着站上去,还环住叶葳葳的腰。 啧…这凡人还真是油盐不进! “不怕死你就跟着吧!”说罢,叶葳葳心念一动,飞剑化作一道流光直冲天际—— 飞剑上。 叶葳葳掏出手机查看地图,她瞥了一眼身侧,顾与舟正盯着地面看。 叶葳葳啧啧称奇:这人居然不怕高? 顾与舟眉头紧锁,这个叶葳葳跟他见过那种只会些小把戏的注册修士完全不同。 她——很强大。 没过多久,飞剑一个俯冲,稳稳降落在叶葳葳选定的荒僻山谷深处。 刚一落地,天象骤变! “轰隆隆——!” 头顶黑沉的劫云瞬间遮天蔽日,云层中闪电流窜,滋滋作响。 叶葳葳转过身,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我劝你现在赶紧滚!不然待会小命不保,可别怨我。” 顾与舟见天上陡然升起的劫云,虽不明白缘由,却心下坚定。 “叶小姐,我有自保的能力。” 现在不能离开,他需要评估叶葳葳的风险等级,不能放过每一次接触的机会。 “你好自为之吧。” 真是好言难劝该死的鬼!这男人怕不是被采补傻了! 眼看第一道天雷即将成型,叶葳葳没空纠缠了! 她寻了一处空地坐下,开始结阵突破。 元婴雷劫有六道,这回可没有热心的无人机道友替她分担了。 为了节省灵力,叶葳葳打算硬抗前三道雷劫,顺便引雷淬体。 “咔嚓——!!!” 第一道雷劫降下,金色的闪电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朝着叶葳葳头顶劈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旁围观的顾与舟突然朝叶葳葳扑过来,张开双臂把她护在身下。 “小心——” 靠咧!无耻凡人,扯我后腿! 叶葳葳来不及多想,迅速分出灵力撑起防护罩保护顾与舟。 这家伙要是被劈死,她沾上的因果就大了! 雷劫直直击中叶葳葳,她周身电光流窜,皮肤下隐隐有血迹渗出。 “你发什么疯,快滚!”叶葳葳手一挥,瞬间将顾与舟送到十米开外。 担心他再扑过来,叶葳葳又分出灵力罩住他。 “轰——!!!” 第二道、第三道雷劫落下,叶葳葳凭着自身硬抗,残余的电流瞬间窜遍叶葳葳全身! 她闷哼一声,头发根根倒竖,青烟直冒,一股焦糊味弥漫开来。 “你怎么样?!”这一幕被困在灵力罩里的顾与舟看在眼里,他激动地拍打防护罩。 她——不能死! “靠咧……”叶葳葳浑身剧痛,声音嘶哑。 分心维持保护罩削弱了她的防御力。本来一个人可以轻松渡劫的,结果被这家伙扯了后腿。 气死了! 雷劫滚滚,裹挟着庞大的威能落下。 灵海内翻腾汹涌,灵台上悬浮着的金丹“咔嚓——”一声裂开。 在雷劫的洗礼下破碎,又重塑,渐渐被雕琢成一个婴儿形态。 最后一道天雷落下。 叶葳葳榨干最后一丝灵力应对,刺目的雷光彻底吞没她,山谷中回荡着震耳欲聋的雷击声。 顾与舟心跳如乱麻,他第一次意识到——做修士,原来需要承受这么大的代价? 片刻后。 雷光消散,劫云退去,天边露出绚烂的晚霞。 叶葳葳躺在坑里一动不动,浑身焦黑,指尖都被劈得麻木。 体内灵力自动修复着遍布全身的伤口,她现在连个清洁术都施展不出。 所幸,元婴已成。 她心神一松,撤回顾与舟身上的灵力罩。 束缚消失,顾与舟立刻踉跄着冲到她身边。 “叶小姐!叶小姐!”他声音带着没来由的恐慌。 眼前的人气息微弱,心跳慢得吓人。 顾与舟下意识地伸手,在她颈侧探脉搏,又轻轻触碰她焦黑的手臂、脸颊…… 目光复杂,又难以置信的探究。 “喂……”叶葳葳心下吐血,她累得要死,能不能让她休息一会? “你摸够了没有?” “你…你没死啊?”顾与舟的手猛地僵住,显然吓了一跳。 叶葳葳艰难地翻了个白眼:“你很希望我死?” 要不是这个无耻凡人,她也不至于这么狼狈。 顾与舟沉默一瞬,下一秒,俯身小心翼翼地将她打横抱起:“我送你去医院!” “诶?这倒不用……”叶葳葳虚弱抗议。 然而—— “咚!”一声闷响伴随着剧痛从后脑勺传来! 叶葳葳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顾与舟抱着叶葳葳转身想走,没注意到旁边有块巨石,她的脑袋结结实实撞了上去! “我靠咧……”叶葳葳吐血,总有凡人想害我啊…… 顾与舟:“……” “……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 顾与舟抱着叶葳葳在山林里穿行,深山野林,根本就没有路,他很快气喘吁吁。 叶葳葳头上也到处沾满泥土草叶。 “呸——”叶葳葳吐掉嘴里的树叶,虚弱道,“我说,放我下来……” “不行,你需要尽快就医。”顾与舟固执地继续迈开沉重的双腿。 “放我下来…”叶葳葳再次虚弱开口,“我有灵力护体,躺一会就好…”灵力会自动修复。 顾与舟犹豫片刻,小心将她放在一处柔软的草地上。 他掏出手机,果然是无信号。军用卫星电话也信号微弱。 看来这里是个无人区。 天色彻底暗沉,山野里寒气袭人。 更糟糕的是,一阵响亮的“咕噜”声从顾与舟腹部传来——他是军人,个子高大,又一身肌肉,消耗大,自然饿得飞快。 “凡人……真是麻烦……”叶葳葳意念微动,从空间法宝里摸出库存的几块小蛋糕、巧克力,外加一床被子,一股脑儿丢过去。 顾与舟早先见过她凭空摸出奶茶,倒也没多惊奇。 他迅速消灭甜点,裹紧被子。然而没过多久,饥饿感再次汹涌,“咕噜”声更响了。 叶葳葳侧头:“还没……吃饱?” 顾与舟坦然点头:“嗯,我吃得比较多。” 叶葳葳神识沉入空间——辟谷丹?不行,凡人没灵力引导,吃了反而遭罪。其他都是些杂物。 她叹了口气,感受到体内灵力恢复些许,问顾与舟,“你想吃肉吗?” 顾与舟眼睛一亮:“想。” 叶葳葳闭目,神识瞬间铺开。几息之后,手指一勾。 “咕咕咕——” 三只毛色鲜亮的野鸡从树林里飘过来,整整齐齐卧在顾与舟面前,瑟瑟发抖,动弹不得。 顾与舟看着这违反常理的一幕,眼神复杂。 他默默掏出多功能军刀,熟练地开始处理。 叶葳葳又用灵火术替他烤熟。 顾与舟惊奇不已,叶葳葳果然跟那些摸鱼修士不同。 烤鸡香气四溢。 顾与舟啃着啃着,忽然想起什么,扯下一截鸡脖子递给叶葳葳。 “谢谢。”叶葳葳摇摇头,“我吃素。” 她心里疯狂吐槽:他喵的,无耻凡人!虽然我吃素,可鸡是我抓的,我烤的,居然只给我一截鸡脖子? 叶葳葳想到什么,忽然冒出一句:“等等,这鸡……好像是保护动物?” 顾与舟动作一僵,看着手里油光发亮的鸡腿:“……” 空气瞬间安静。 顾与舟连忙放下手里鸡腿,脸色严肃起来:“那吃一半放生一半吧!就当是紧急避险了……” 叶葳葳:“……”没看出来,你还真有讲冷笑话的天赋…… 顾与舟吃饱喝足,裹着小被睡熟。 山中灵气充沛,叶葳葳则抓紧时间盘腿吐纳。 全身伤口在灵气的滋养下迅速结痂、脱落,露出新生肌肤。 炸毛的头发也恢复了柔顺光泽,法衣也修复如初。 …… 天色渐白。 叶葳葳睁眼,眸中精光内敛,气息圆融。 元婴期!成了! 她踢了踢顾与舟的脚:“喂,醒醒,走了。” 顾与舟瞬间清醒,军人素养尽显。他看着眼前焕然一新的叶葳葳,默默收起被子和垃圾。 叶葳葳召出飞剑:“上来,先送你回去。” 顾与舟摇头,语气坚定:“你先跟我回去注册名录。” “我不想给凡人打工!”叶葳葳气结。 “哦。”顾与舟直接站上飞剑,熟练地抱住她的腰,“你可以考虑一下,其实待遇挺好的。” 叶葳葳:“……” …… 叶葳葳想送顾与舟回家,但这家伙铁了心要她做公务员,怎么都不肯下去。 叶葳葳没办法,只能让他一路跟着回到陆家。 她一只脚刚踏进院子,顿时瞪大眼睛—— 只见民宿小花园的凉亭下面,正端坐着两个老熟人—— 我靠!他们怎么找来了? 诶?不对啊—— 这不是重点…… 叶葳葳挠挠头,总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算了,现在已经结婴,其他都不重要了! …… 被偷的电瓶车:所以,仙长,爱是会消失的,对吗? 未婚妻?明明是你的小舅妈! 叶葳葳目光扫过凉亭。 凉亭里,江既言一身白衬衫,温润如玉,端坐着喝茶。 傅明深则斜靠在柱子上,大热天还西装革履,眉眼间带着一抹玩世不恭的冷笑。 而陆翡,坐在两人对面,红着眼眶,眼神凶恶得像要生吞了谁。 这画面……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叶葳葳心虚地咽了口唾沫,脑子里飞速运转:这仨人怎么凑一块儿了?虽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头皮隐隐发麻。 “咳。”她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开口,冲着江既言道:“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江既言放下茶杯,抬头看向她,清俊的脸上绽开一抹淡笑。 “我的未婚妻离家出走,至今未归,我不该来找找吗?” 叶葳葳:“啊?未婚妻?” “未婚妻?”傅明深冷笑一声,斜睨了江既言一眼,语气里满是讽刺,“你订过婚了吗?明明是你的小舅妈。” 叶葳葳:“啥?小舅妈?” “师父……”陆翡在一旁咬牙切齿,红着眼眶,委屈又愤怒,像只被抛弃的小狗。 叶葳葳额头冒汗:“你师父我……”我现在觉得很不妙啊! 这都什么跟什么? 她下意识瞥了眼身后的顾与舟,脑子一抽,招呼他上前:“咳,这是顾与舟。” “三位好,我叫顾与舟。”顾与舟闻言,迈步走进院子,军装笔挺,气场沉稳。 他扫视了一圈凉亭里的三个男人,目光冷静,却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仨人的眼神,像刀子似的,直直射向他,带着审视、敌意。 还有点……莫名其妙的火药味。 叶葳葳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心好累。 …… 晚上,陆家民宿餐厅。 叶葳葳心里发毛——这几个男人虽说没有继续争执,但饭桌上的气氛诡异至极。 江既言、傅明深、陆翡、顾与舟四人各占一角,桌上摆满了陆萦做的家常菜,柴火炖鸡的香气弥漫,偏偏没人动筷子。 叶葳葳坐在主位,伸手抓了一片西瓜,试图打破僵局:“那个……这柴火鸡是农家特色,都吃啊,别浪费。” 傅明深率先开口,语气随意却带着几分正色:“我来找你,还有一件事。意淮失踪了。” “嗯?”叶葳葳吃瓜的手一顿,惊讶地抬头,“他怎么会失踪?” 傅明深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他坦白了三年前滑雪那次意外是他故意的。” “他那个性子,根本藏不住事,我们早就知道了。家里人没怪他,他反而更自责,第二天一声不吭就离家出走了。” 叶葳葳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她隐约记得,当初周意淮哭唧唧地找她诉苦,她随口说了句:“离了傅家,你还不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靠,不会真是她怂恿的吧? 江既言放下筷子,温声开口,语气却带着点责备:“葳葳,你一直不回家,电话信息也不回,妈很担心你。” 叶葳葳又是一阵心虚,手里的瓜都差点掉桌上。 “师父……”陆翡在旁边阴测测地盯着江既言和傅明深,又委屈地叫了一声。 那眼神像在说:师父,这两个老男人哪里冒出来的? 陆萦坐在一旁,默默观察,总觉得这气氛不对劲。 她扯了扯陆翡的袖子,低声道:“阿翡,咱先回去吧。” 陆翡不情不愿地被姐姐拉走,临走前还恶狠狠地瞪了江既言和傅明深一眼。 顾与舟完全没理会这诡异的气氛,埋头猛吃。 军人饭量大,他一口气干掉了半盆炖鸡和几大碗米饭。 眼睛却还盯着叶葳葳面前那碗柴火炖鸡。 叶葳葳瞥了他一眼,心想:这凡人胃口跟个无底洞似的。 她吃素,鸡肉对她没吸引力,索性把碗推过去:“吃吧。” 话音刚落,江既言和傅明深同时一愣,脸色顿时一黑。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把自己面前的炖鸡推到顾与舟面前,同时一把护住叶葳葳那碗鸡,像防贼似的。 叶葳葳:“???” 这仨人咋跟狗抢食似的? 顾与舟完全没在意这微妙的修罗场,淡定地把三盘菜全扫进肚子里,吃得干干净净,末了还抹了抹嘴,冲江、傅二人道:“谢谢款待。” 叶葳葳扶额:能吃是福啊…… 夜深,陆家民宿客房。 饭局散场,叶葳葳刚回房没多久,门就被敲响了。 她神识一扫——是江既言! 凡人真是麻烦! 她揉了揉太阳穴,心想:这事总得说清楚,于是打开门。 江既言站在门口,月光洒在他白衬衫上,衬得他清隽的面容多了几分柔和,却掩不住眼底的复杂情绪。 “葳葳。”他低声唤道,没等她反应,直接跨进门,一把将她抱住,吻了下去。 “唔——”叶葳葳脑子一懵,被他吻得措手不及。 江既言的吻带着几分急切,几分霸道,舌尖强势探入,缠住她的舌头,像是宣泄着什么。 她被他推着往后退,跌坐在床边。 “你……”叶葳葳好不容易挣脱,瞪着他,“你发什么疯?” 江既言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她,眼底翻涌着嫉妒和愤怒。 他不善言辞,但再温顺的动物也会被激怒,江既言双手撑在她身侧,低声道:“葳葳,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叶葳葳一愣:“担心什么?我不是说了有事要办吗?” 江既言眼神一暗,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几天前,傅明深找上他,直言要他解除与叶葳葳的婚约。 还炫耀似地说叶葳葳亲手给他戴上了求婚戒指。 江既言当场冷笑,说叶葳葳也给了他一枚求婚戒指。 两人一对账,发现不对劲——这女人到底给了多少戒指? 于是,他们决定先找到叶葳葳再说。 正巧,微博上有一条叫《吾家有女初长成,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视频火得一塌糊涂,拍的正是叶葳葳。 他们根据视频定位找到陆家民宿。 一进门,江既言就问:“叶葳葳在不在?” 陆萦有点犹豫,问江既言跟叶葳葳是什么关系。 江既言直言:“我是她未婚夫。” 陆翡当场炸毛:“不可能!我师父怎么会喜欢你这老男人!” 傅明深冷笑接话:“就是,你师父喜欢的是我!” 陆翡更不爽了,斜睨傅明深,冷哼一声:“你也是老男人,我师父肯定也不会喜欢你!” 他心里咬牙切齿:师父肯定只喜欢我一个! 江既言和傅明深同时脸色一黑,气氛剑拔弩张,直到叶葳葳带着顾与舟出现,战局变得更加错综复杂。 叶葳葳回过神,看着眼神幽怨的江既言,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所以,你们是因为那两枚戒指找来的?” 江既言抿唇,眼神复杂:“你到底给了多少人戒指?” 叶葳葳心虚地别开目光。 那两枚戒指…… 也不是什么求婚戒指啊! 不过是她随手给的补偿罢了,纯粹是给江既言和傅明深当个纪念品。 她哪想到这俩人当真了,还直接杀到陆家来兴师问罪? “那个……误会,纯属误会。”她干笑两声,试图蒙混过关。 江既言却不打算放过她,俯身又吻了下去,声音低哑:“葳葳,我不管你给了多少人戒指,也不管你和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你是我的未婚妻,这一点,不会变!”说完,他又低头吻下来。 “你……”叶葳葳被吻得头晕脑胀,气息不稳。 她推开他,没好气道:“你先冷静点!那个不是求婚戒指,是拜师礼!” “拜师礼?”江既言愣住,“什么拜师礼?” 叶葳葳:“……” 这要怎么说,总不能说她取元阳的时候顺手偷了江既言的功德吧? 于是胡诌道:“我看你天资不凡,决定收你为徒。” “收我为徒?”江既言皱眉,随即冷笑,“谁要做你徒弟了?” 连做爱都是我教的!(h) “做我徒弟好处还是挺多的!”叶葳葳挠挠头,思索片刻,“我能教你不少东西!” 虽说江既言元阳已失,无法再凝聚剑气,可江家祖宅的灵气也足够他引气入体了。 实在不行,就传道授业吧!反正都是弟子了。 “教我?”江既言眸光闪动,清俊的脸上却浮现一抹危险的神色。 他一步步逼近,声音冷下来:“你能教我什么?” “嗯?不对劲——”叶葳葳心头一跳。 还没来得及反应,江既言已经欺身而上,将她轻轻一推,按在柔软的床铺上。 他的身影逆着月光笼罩下来,眼里的情绪深不见底:“连做爱都是我教的,你,能教我什么?” “啊?”叶葳葳脑子一懵,瞪大眼睛:这人怎么突然变脸了? “你先起来,我们好好谈谈!”她挣扎着想坐起来,手腕却不敢太用力,怕一不小心就把弄伤。 她已结婴,力量更甚从前。稍有不慎,就能把江既言震飞出去。 “好。”江既言嘴上答应,动作却一点没停,低头吻了下去,“做完我们再慢慢谈!” 他吻得凶狠,不同于初次时轻柔的试探。 舌尖强势探入,缠住她的舌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 叶葳葳瞪大眼睛,试图闪躲,却被他双手捧住脸颊,动弹不得。 滚烫的唇舌在她嘴里肆虐,吻得她头晕脑胀,浑身发软。 “唔……”她闷哼一声,感觉灵力都快被吻散了。 江既言的动作没停,手指灵巧地解开她的浅青色法衣,衣襟滑落,露出白皙的肩头。 他低头扫了一眼,声音低哑:“你穿这样的衣服,很好看。” 法衣被褪到手腕处,江既言拉过衣袖,束缚住她的双手。 手掌顺着衣襟滑入,缓缓向上,罩住她胸前的柔软。 叶葳葳倒吸一口凉气——这地方,之前双修时都没人碰过! 他的手指轻轻拨弄乳尖。 叶葳葳咬唇,喉咙里溢出一声呜咽:“这感觉……好奇怪!” “舒服吗?”江既言低头,浅浅吻上她的脖颈,鼻尖轻蹭着她的耳垂,声音温柔如水。 “有点痒……也舒服……”叶葳葳眯起眼睛,小声哼唧。 她心念一转:凡人的双修花样这么多,干脆全权交给江既言,看看能不能涨修为。 “那就好。”江既言低笑。 像是感受到她的默许,唇舌下滑,吻住她的乳尖,轻轻含入口中,舌头绕着打转,吸吮得又轻又慢。 另一只手往下,隔着内裤轻轻滑过敏感的缝隙,察觉到湿意后,指尖灵巧地拨开布料,探入其中。 “……嗯、痒!”叶葳葳身体一抖,本能地想躲,却被江既言安抚地按住。 “别紧张,放松。” 他的手指在湿滑的入口试探,精准地找到那片柔嫩下的敏感点,轻轻挑逗,搅得水声渐响。 狭小的缝隙越缩越紧,夹得他的手指几乎动弹不得。 叶葳葳喘息不已,面色绯红,眼底水汽弥漫。 江既言抽出手指,指尖勾着内裤边缘,轻轻往下褪,动作轻柔却果断。 他抱住叶葳葳的双腿,微微压下,将头埋了进去。 舌尖顶开花肉,沿着入口来回吸舔,灵活地包裹住那颗敏感的小核,轻轻拨弄。 “哈啊——”叶葳葳仰起头,舒服得指尖紧紧抓住床单,脚趾绷紧,不自觉地夹住江既言的头。 “别夹腿。”江既言柔声安抚,双手分开她的腿,舌尖继续探入,滑过入口的每一寸。 “放松点,葳葳。” 叶葳葳咬着手指,嘴里溢出细碎的呻吟。 她感觉自己像一块小蛋糕,都快被江既言舔化了! 奇异酥麻的感觉在身体里四处游窜,她浑身颤抖,试图喊停:“别、别舔了!” 可江既言非但不停,还探入两根手指,里外夹击,搅得水声更响。 “不、呜……叶葳葳的呻吟逐渐变调,带着哭腔,床单上已是一片狼藉。 她喘着气,想怒斥江既言,语气却绵软得像撒娇:“你……别太过分……” “别急。”江既言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握住早已勃起的性器,缓缓靠近,“还有更过分的!” 他抵住她的双腿,手指按住肉柱,贴着入口来回顶蹭,却不急于进入。 那笔直的肉柱陷进湿滑的缝隙,挤得两边鼓起,带起一阵阵酥麻的快感。 叶葳葳声音发抖:“不、不可以……” 她试图运转功法反制,却发现灵力根本聚不起来。 江既言没有插入,她也无法运转功法吸他,只能被动承受这陌生的刺激。 “别怕,葳葳。”江既言喘着气,声音低沉温柔,“你会习惯的。” 他没有急于深入,只是紧贴着缝隙滑动,肉柱被缝隙裹住,深深嵌入其中。 江既言来回挺腰,蹭出一片黏腻水润的声响。 叶葳葳经受不住,抖着腿,水流喷涌,床单湿了一大片。 她舒服得头晕脑胀,心里却疯狂吐槽:凡人的花样…怎么这么多啊!这破功法完全没教她怎么应对这种情况啊! 无耻凡人,无知无畏!(h) 心里这样想,身体却很诚实地开始沉溺于快感。 江既言动作不疾不徐,舒适却不减分毫,每一下都无比精准。 叶葳葳逐渐适应,全身酥麻,跟着他的节奏,喉间溢出轻哼。 见她彻底放松,江既言的眼神暗了暗,不再满足于边缘性的试探。 他对准入口,轻轻一送。 “……”两人同时长舒一口气,似乎早已默契。 起初,江既言的动作轻缓温柔,缓缓进入,徐徐抽出,再深入几分,小心翼翼又极尽柔情。 肉柱挤开层层嫩肉,带出清晰可闻的水声,溢出的汁液将窄小的缝隙染得水亮,方便了它更顺畅地作乱。 可这温柔的节奏,却折磨得叶葳葳浑身酥痒。 她喘着气,身子不自觉缩成一团,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慢、慢些……” “慢?”江既言却只是低笑,动作越发轻缓,像是故意磨人,“已经最慢了。葳葳。” 他动作虽慢,却进得极深,每一次深入,顶得叶葳葳屁股抬起还不够,还伸手托住她屁股,大力往下压。 层层嫩肉在温柔的抽送间绽放,窄小的缝隙被开拓得滑软水润。 “葳葳。”江既言低头,用鼻尖蹭着她的耳垂。 “……嗯。”叶葳葳咬唇,喉咙里溢出一声呜咽,脚趾绷紧,指尖紧紧揪住床单。 她试图运转功法反制,却发现灵力被他温柔又强势的动作搅得涣散。 本想迁就他一回。 可江既言却像跟她作对,深入浅出地磨了又磨,却迟迟不肯释放。 她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水,只知道身下湿了一片,江既言托住她屁股的那只手也开始打滑。 叶葳葳忍无可忍,耐心耗尽。 她强行运转功法,眼看就要吸上那根磨人的肉柱,江既言却像察觉她的意图。 他猛地抽离,性器带出一滩水渍,拉出一条细亮的银丝,两人藕断丝连。 “别吸,葳葳。”江既言声音沙哑,他喘息着,眼里尽是乞求,“交给我,好吗?” “你效率太低…”叶葳葳冷声拒绝。 话还没说完,肉柱再次寻到入口,猛烈地撞击,深深地挺进。 “别急,葳葳。”他柔声安抚,“再等等。” 他似乎出了很多汗,月光照进来,身上染着一层水亮的光晕。 “等你个……”鬼!叶葳葳再次尝试反制。 可她越是想集中精神运转功法,江既言的动作却越发精准,仿佛能提前察觉她的意图。 只要感觉到她体内吸力加剧,便立即抽离,休整片刻,又凶狠地没入! “靠……!”叶葳葳头晕眼花,无从思考。 江既言愈发得寸进尺,又俯下身继续吻她。 如此反复,叶葳葳彻底没了力气,身体软成一滩水,她冷声喝骂:“逆徒!别……太过了……” 明明是呵斥,声音却软得毫无威慑力。 江既言动作未停,他笑着,眼眸清亮又温柔。 叶葳葳索性闭眼不看。 不知过了多久。 似乎有风吹动纱帘,他的喘息混杂着风声,变得急促起来:“葳葳……葳葳……” 他开始奋力冲刺,浑浊的闷哼声响起。 江既言紧紧抱住叶葳葳,带着哭腔哑声道:“葳葳,请你……喜欢我……!” 一股热流涌入体内,叶葳葳周身灵力翻涌,气海内灵力激荡,修为猛涨,隐约触到了元婴中期的门槛。 可她却全然没有注意,脑子里只回荡着两个字—— 喜欢。 他说,喜欢。 喜欢?什么是喜欢? 叶葳葳思绪飞转,想起上一世。 那一年,她六岁。 师尊递给她一柄雪亮的佩剑,笑得温柔:“小葳葳,这是你的剑!喜欢吗?” 她小小的手掌尚且握不住剑柄,只能双手交握,她仰头开心地回答:“谢谢师尊,弟子很喜欢!” 她喜欢师尊的温柔,喜欢师兄师姐的吵闹,喜欢流光宗的一切。 可她更记得凡俗世界的苦难——她会挨饿受冻、永远干不完的活、还有那些落在身上的责骂和拳头。 那一天,一起放牛的小胖说,村口来了仙使,要选弟子呢,只要给仙人摸摸手腕,就给一袋米。 她被家人推着上前,小小的她不懂这意味着什么。 她只知道,后来仙使只用几袋米,就换走了她。 家人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 岁月轮转,小小的手逐渐长大,单手挥剑便能斩断山石,劈开沟壑。甚至移山填海都不在话下。 她早已记不清家人的面孔,却始终记得凡俗的冰冷。 她不想回到那个世界,不想成为那些求仙问道几十载却无果的杂役弟子。 她喜欢过谁吗?必然是喜欢的。 师尊的温柔,师兄师姐的陪伴,弟子们茁壮长成,都是她珍藏的记忆。 可他们都离开了——凡人寿命有尽,修仙者终会飞升。 天地人间,谁也无法永远相伴。 至于江既言……她不会喜欢,也不能喜欢。 凡人寿命太短,百年不过弹指一挥。 而她的寿元会随着修为增长不断延长,元婴期的她可以活千余载。 她承担不起凡人一生的托付,男女情爱,对于剑修而言,从来是最无关紧要的因果。 沉重,又无聊。 她不欲沾染其中。 想罢。 “江既言。”叶葳葳灵力外放,轻松缚住他,随后一个翻身,骑跨在他身上。 她摸着他的脸,目光平静却带着几分疏离,“你不会喜欢我的。” 江既言眼中闪过痛色,声音却倔强清冷:“你亲口说的,你看上我了…” 他紧咬下唇,眼眸通红,“你怎么能……食言!” 叶葳葳冷哼一声,威吓道:“你若不肯放弃,我便将你吸干!” 她迅速运转功法,穴内嫩肉瞬间绞紧,吸住他不放,灵力如激流延伸到江既言体内,疯狂牵引着他体内的精元。 “哈啊……”江既言仰头喘息,手掌紧紧揪住床单,强撑着理智盯着叶葳葳渐冷的眼睛,“不、我会……喜欢你!” “我说你不会!”叶葳葳怒喝,同时功法急速运转,绞得更紧,“现在明白了吗?我看上的,只有你的身体!” “葳葳…”江既言愣住,下一瞬——猛烈的刺激将他的理智击垮,阳精一股股喷涌而出。 叶葳葳依旧紧紧吸着他,仿佛连他的灵魂都要纳入体内。 一次、两次、叁次—— 叶葳葳丝毫不留手,江既言仰着头倔强地看着她。 最后他无从抵抗,身体彻底软下,气息渐弱,脸上的笑却像是释然。 “这样……也好。” “你——”叶葳葳心头一震。 她连忙停止运转功法,从他身上下来,指尖一挥,施了个清洁术,清理两人身上的狼藉。 身体重获自由,江既言却第一时间扑上来,紧紧抱住她,“被你吸干,我也认了。” 他不管不顾地吻她,一寸寸舔舐,不放过每一处细节,凶狠,又专注。 “凡人真是麻烦!”叶葳葳轻叹。 接着指尖一动,灵力轻点,直接将他击晕。 江既言软软倒下,脸上还带着满足的笑意。月光照在他清俊的脸上,叶葳葳恍惚间竟以为是梦。 她坐在床边,盯着江既言看了许久。 她心绪翻涌。 犹豫许久,伸出手掌扼住他的喉咙。 只要稍稍收紧,便能掐灭这缕因果,也会——犯下杀业。 夜色很安静,只有风声。 最终,叶葳葳松开手,低声大骂:“无耻凡人!无知无畏!” 说完气不过,又一巴掌狠狠扇在江既言脸上。 白皙清俊的面颊瞬间肿起,巴掌印鲜红一片。 叶葳葳又心虚起来,轻轻抬手,将痕迹消除。 她起身,整理好衣裙,又一边低骂,一边替江既言穿好衣服。 完成这一切,叶葳葳深吸一口气,灵力运转,修为稳稳停在元婴中期。 “逆徒!”她暗骂一句,随即将人丢回房间。 叶葳葳拍拍手,关上门。 转身的瞬间却撞上一双猩红的眼眸—— “师父…”那声音幽怨中带着愤怒…… 饭桶一个,直接pass! “陆翡?”叶葳葳愣住,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陆翡低声问。 他的眼睛通红,“他可以,我也可以。” 叶葳葳还没反应过来,陆翡已经逼近一步。 少年虽才18岁,却比她高出整整一个头,借着身高优势,轻而易举地将她笼罩在阴影里。 他垂下眼,睫毛遮住大半瞳孔,眼神幽暗不明。 “陆翡,不是你想的那样。”叶葳葳扶额,头痛不已。 江既言刚闹了一场,现在陆翡又来添乱,凡人怎么都这么麻烦? “我都看见了!”陆翡声音陡然拔高,“你和那个姓江的……在房间里……” 他睁开眼,眼底有水光晃动,“你可以喜欢他,为什么不能喜欢我?” “陆翡!”叶葳葳怒喝,“我不喜欢他,自然也不会喜欢你。” “小孩子别乱说话。”叶葳葳一巴掌呼在陆翡肩膀上。 “小?”陆翡哑然,“所以,你要跟我做爱,只是为了修行,对吗?” 叶葳葳神色冷静,心底却烦躁得很,她坦然点头:“对。” 她向来不屑掩饰,双修是一场以物换物的交易。 吸取元阳,提升修为,这是她选择的修行之路,至于凡人的情感,她不欲沾染。 听到这个答案,陆翡顿时僵住。 “那…你为什么还要继续帮我?” 叶葳葳一愣,想起那个对着三清真人虔诚下拜,却是许愿杀人的倔强身影。 她叹了口气:“既见苦难,我便不能袖手旁观。” “所以,你是可怜我?” “是。”叶葳葳毫不迟疑地回答。 “好,我知道了。”他跨步上前,紧紧搂住她,“你都可怜我了,为什么不能喜欢我?” 不是说神明怜爱世人吗?那为何他的神明却不爱他?不爱他这个具体的人。 “陆翡!”叶葳葳恼火不已,一个两个,都发什么疯? 她想故技重施,想将他击晕。 可谁知,陆翡身形一晃,竟灵活地避开。 叶葳葳登时看直了眼。 这小子,什么时候身手这么敏捷了? 她心乱如麻,完全不想再思考这些烦人的事,索性任由陆翡推搡着进了房间。 少年的房间干净整洁,简单得近乎纯粹。 书架上摆满了各类书籍,从数学到物理,甚至还有好几沓卷子,书桌上堆着笔记本和笔,墙上挂满了奖杯和证书。 最令叶葳葳惊奇的是,书桌上一个墓碑形状的摆件,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 叶葳葳皱眉,目光落在摆件上:“这是什么?” 陆翡循着她的视线看去,低声解释:“这上面是一道题。” “题?”叶葳葳疑惑。 “有个叫丢番图的人,他把自己的一生写成了一道题,让人来计算他到底活了多少岁。” “真是个怪人。”叶葳葳不理解,修士追求大道长生,凡人却拿寿命当做游戏? “是啊,怪人……”陆翡低笑,声音里带着几分自嘲。 “可他的确用一生证明了代数学的意义。” 说完,他又猛地把叶葳葳拉进怀里,“我也可以用一生证明我的喜欢。” 叶葳葳沉下脸,语气冷硬:“陆翡,我们是师徒。不可以。” “可以的。”陆翡沉声反驳,下巴死死卡在叶葳葳肩膀上,“明明我们才是最合适的。” 他鼻尖酸涩,几乎是把全部的勇气都压在这一句话上。 “你还小,说什么喜不喜欢的。”叶葳葳皱眉,试图推开他,陆翡却越抱越紧。 “我不小!”陆翡猛地逼近,抱着叶葳葳倒在床上。 蛮横的吻落下来。 “唔——”叶葳葳措手不及,有那么一瞬间竟觉得他快要碎掉。 少年莽撞又执着,舌尖胡乱探入,急切又讨好地吸着她不放。 叶葳葳烦躁透顶,想不通为什么麻烦都扎堆来了。 过往经验告诉她,如若弟子不吃教训,那就给足教训。 她索性放任陆翡,想看看这小子到底要做什么。 她的默许像是点燃了陆翡的勇气。 那双少年的手掌小心翼翼地覆上她的胸口,隔着浅青色法衣,轻轻揉捏,“很软。” 叶葳葳脸色一黑,差点没忍住一巴掌拍过去。逆徒,真是得寸进尺! 陆翡却无视叶葳葳脸上的怒意。 他抱住她的腰,头埋在她颈侧,深深地嗅了又嗅,“很香。” 叶葳葳脑子一片混沌,完全跟不上这少年的节奏。 接下来的一切,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行为。 他近乎虔诚地吻她,嘴唇不放过她身上每一寸肌肤。 两人衣带渐宽,赤裸相呈。 叶葳葳思绪飘远,她只记得少年坚硬火热,抵着她,次次深深地埋入,蛮横地搅动,两人抱在一起忘乎所以。 最后,陆翡趴在她身上,她胸口湿了一片,是水痕还是泪痕,她早已分不清。 …… 窗外阳光刺目,伴着蝉鸣阵阵。 叶葳葳是被陆翡吻醒的。 她缓缓睁开眼,少年的身形逆着光线,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声音却带着满足与笑意。 “早,葳葳。” 陆翡手指轻轻抚过叶葳葳的脸颊,拨开一缕乱飞的碎发,动作温柔又留恋。 叶葳葳一巴掌拍在额头上:她昨晚到底干了什么?! 昨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陆翡求着她吸他,她气恼之下也没收敛,记不清到底吸了几次。 到最后,她甚至下不去手,可陆翡还死死抱着她不放,直往她身体里钻。 而她——居然在他怀里睡着了! 修行之人,修为越高,睡眠越少。 元婴期的修士几乎不需要睡眠,可她居然被一个凡人少年又亲又抱,睡得昏天黑地! 更离谱的是,她抬手一探,发现自己修为竟然稳固在了元婴后期,灵力充沛,气海稳固。 垃圾功法,真是害人不浅! 叶葳葳低声暗骂。 “摸够了没有?”她瞪了陆翡一眼,翻身下床,灵力一挥,施了个清洁术,清理掉身上的狼藉。 法衣恢复如初,头发柔顺光泽,昨夜的荒唐不复存在。 陆翡却丝毫不觉尴尬,还笑得一脸满足,眼睛亮晶晶的, “葳葳,昨晚……” “放肆!”叶葳葳冷声打断,“我是你师父。” “是,师父。”陆翡应得干脆,又得意。 叶葳葳扶额:“算了算了。” 自己收的逆徒,除了忍,还能怎么办? …… 清晨,陆家民宿的餐厅。 桌上摆满热气腾腾的早餐。 可气氛依旧诡异至极。 傅明深坐在一角,还是西装革履,整整齐齐,冷厉深邃眉眼间却满是疑惑。 他盯着对面的江既言和陆翡,眼神复杂。 这俩人怎么回事?一个笑得如沐春风,一个眼睛亮得像在发光。从坐下来到现在,这两个家伙扬起的嘴角就没收敛过。 奇怪,他们在开心什么? 他下意识瞥向顾与舟,后者正埋头猛吃,完全无视桌上的微妙气氛。 傅明深嫌弃地撇嘴:饭桶一个,毫无威胁,这傻大个直接pass! 被两道炽热的目光锁定,叶葳葳如坐针毡。 江既言和陆翡的眼神一个比一个炽热,盯得她头皮发麻。 这反应……不对劲啊! 难道是被采补傻了? 几人各怀心思。 江既言放下筷子,温声道:“葳葳,我明天就回去了。你忙完了也早点回家。” 叶葳葳:“?”回家?什么家? 陆翡也不甘示弱,他凑过来,低声唤了句“师父…” “停停停!”叶葳葳连忙抬手打断,又看向傅明深,“你说周意淮失踪?到底怎么回事?” “这件事有点复杂。”傅明深顿了顿,接道,“意淮的妈妈跟我父亲……” “有些渊源…” 傅明深娓娓道来。 叶葳葳听完直呼——我靠!狗血大瓜! 原来周意淮的妈妈是傅明深爸爸的白月光! 青梅竹马顶不过天降,白月光出国留学之后陷入爱河,不回来了! 多年以后再见,竟然是把周意淮托付给傅家帮忙照顾。 白月光不久后自杀了! 而周意淮离家出走前从傅叔叔那里得知了亲生父亲的消息,有可能是——去复仇了? 叶葳葳第一反应是:这个傻白甜还能复仇? “我们已经有好几天联系不上意淮了,报警查了护照记录,他出境了。” 傅明深试探着问:“这段时间,他有没有联系过你?” “联系我?”叶葳葳摇摇头,“没有。” 她摸出手机,迅速打开微信,在好友列表里找到周意淮。 飞速敲下一行字:【你去哪里了?】 傅明深叹气:“没用的,我们发消息他都没回。” 隔了一会儿——“叮咚”一声响起。 周意淮:【叶小姐,我在xxxxx】他报了一串极其详细的地址名称。 叶葳葳:“……”还想用神衍术占卜试试,看来…还是凡人的科技更高效…… “……”傅明深瞬间脸色一僵。 总裁,你效率挺高的嘛!(h) 他没料到周意淮居然会把地址透露给叶葳葳。 傅明深眉心微皱,言辞恳切:“叶小姐,我希望你能把意淮带回来。” “也行…”叶葳葳有点心虚,毕竟周意淮离家出走是她怂恿的。抓个人回来也费不了多少功夫。 “多谢。”他顿了顿,掏出手机飞快发了一条信息,接道,“宜早不宜迟,我派私人飞机送你去。” “飞机?”叶葳葳挠挠头,心想:那玩意儿哪有御剑飞行来得快! 一旁的江既言皱眉,插话道:“飞机我们江家也有,我的未婚妻就不劳傅总费心了。” 说完,江既言目光锁在叶葳葳身上,笑得温柔如水。 “不用……”叶葳葳刚想摆手拒绝。 顾与舟却突然开口,一本正经:“叶小姐,以你的实力,只需注册名录,国家会全额报销出行费用。” 靠!又来了!叶葳葳不耐烦地摆摆手:“免了,我有自己的出行方式。” 御剑飞行多快多省事,哪用得着这些凡人的花里胡哨的科技? 顾与舟眉头一紧,严肃道:“叶小姐,你的‘出行方式’可能不太方便。各国都有防空管制,稍有不慎就会引发外交纠纷。” “……”叶葳葳哑口无言。 凡人的世界真是麻烦死了! 她揉了揉太阳穴,思忖片刻,瞥向傅明深:“既然是傅总的委托,那就坐你们家的飞机吧。” 傅明深唇角微扬:“多谢叶小姐。” 说完又得意地看了江既言一眼。 江既言却默不作声,清亮的眼眸带着笑意,看得叶葳葳浑身发毛。 …… 第二天,顾与舟归队,江既言也回了申城。 傅明深亲自开车,载着叶葳葳驶向燕北机场。 车内安静得只剩空调出风口的细微声响。 傅明深握着方向盘,余光不时扫过副驾驶的叶葳葳。 “飞机已经在机场候着了。”他开口,声音低沉,手指轻敲方向盘。 叶葳葳“嗯”了一声,低头摆弄手机,压根没留意傅明深的眼神。 车子开到半路,傅明深却突然一打方向盘,将车停在无人的路边。 “怎么了?”叶葳葳抬头,疑惑地看向他。 傅明深一言不发,“咔哒”一声锁了车门,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解开领带,眼神透着几分危险的意味。 他猛地倾身靠近,低声道:“叶小姐,机会可不是每次都有。” 说着,他扬起领带,试图缚住叶葳葳的双手。 叶葳葳眼疾手快,直接用蛮力制住他,反手将那条暗纹领带结结实实绑在了傅明深手腕上。 “你还想偷袭?”她不屑地哼了一声,揪起傅明深往后座一扔。 傅明深愣了半秒,随即反应过来,冷笑道:“女人,别以为我纵容你,你就可以得寸进尺。” 靠!又犯病了? 叶葳葳忍无可忍,抬手一巴掌呼在他脑袋上。 “小话本看多了吧你!” 傅明深皱眉,盯着被绑的双手,眼神却渐渐染上几分玩味:“原来,叶小姐还有这种癖好?” “那就看看,你的表演,能不能让我满意。”他挑眉,腰腹一用力,勃起的性器隔着裤子顶了顶叶葳葳。 “???”叶葳葳满脸问号,脱口而出:“你有病吧?” 她低头瞥了一眼,心下盘算:这总裁的资质也就一般,采了估计也涨不了多少修为。 不过……来都来了,不如吸一点? 想罢,叶葳葳直截了当地问:“你是不是想跟我车震?” “……”傅明深一噎,瞳孔微缩,显然没料到她这么直接。 但身体的反应出卖了他,他喉结滚动,点头:“是。” “那好。”叶葳葳二话不说,三下五除二就把傅明深的衣服扒了个精光。 “等等!”傅明深连忙喊停,“要做前戏,你又忘了?” 叶葳葳翻了个白眼,理直气壮:“怎么可能!做了这么多次,我早就熟能生巧了!” “这么多次?”傅明深脸色一黑,眼神瞬间冷下来。 “对啊!”叶葳葳浑不在意,振振有词。 傅明深眯起眼,这女人太不乖了,简直欠教训。 他压低声音诱哄:“女人,给我松绑。” 叶葳葳却摇头:“绑着也可以做。” 她撩起裙摆,脱下内裤,分开腿怼到傅明深面前,面不改色:“你要用手?还是嘴?” 傅明深:“……”他盯着近在咫尺的细缝,水润湿热,紧贴着他的胸口,诱人的色泽让人血脉偾张。 他喉咙一紧,咬牙道:“女人,坐上来。” 叶葳葳毫不客气,直接跨坐到他脸上。 傅明深舌尖一扫,贴着湿润的入口舔弄起来。 舌头灵巧又湿滑,热软的触感让人头皮发麻。 这个体位让她贴得极紧,他舌尖轻卷,精准触到敏感的小核,高挺的鼻尖也顶了进去,微微摆头,蹭得肉丘颤颤。 “……嗯。”叶葳葳没忍住,低低呻吟出声。 细缝开始汩汩冒水,湿漉漉地淌下。 傅明深邪笑:“这么快就舒服了?” 叶葳葳不悦,掐住他的脸颊:“闭嘴!” 傅明深挑眉:还知道害羞? 他用嘴唇裹住小核嘬吸,舌尖试探着刺入穴口,搅得水声啧啧。 “……呜…”叶葳葳仰头,手指插进他的头发,揪得死紧,身体越绷越紧。 傅明深见状,嘴上动作更快,舌面贴住整个入口来回洗刷。 “哈啊——”叶葳葳大腿一抖,喷出一股清亮的水液。 傅明深毫不浪费,用嘴裹住整条缝隙,一滴不漏地喝下。 “你很甜,宝贝。”他舔了舔唇角,哑声问,“还要再来一次吗?” “不了……”叶葳葳喘着气,果断拒绝。 她身体向下滑,湿漉漉的穴口滑过傅明深的胸肌、腹肌,留下一条清亮的水痕。 看到那根胀鼓鼓的肉柱,叶葳葳暗自感慨:该说不说,总裁这玩意儿跟小话本里描写得还挺还原的。 她抓住肉柱,对准入口,慢慢往下坐。 圆钝的头部毫不费力顶入,溢出的汁水顺着柱身流下,拉出细亮的银丝。 “有点胀……”叶葳葳皱眉,咬牙继续坐入。 青筋鼓胀的柱身缓缓撑开细缝,嫩肉水润紧致,瞬间迎上去又箍又吸。 “……嗯。”傅明深舒服得仰起头,闷哼一声:“宝贝,你真棒,快动一动。” 叶葳葳却有点无语:这家伙是主动送上门让她吸?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她迅速运转功法,穴内嫩肉主动吸附,紧紧绞住,蠕动地缠上去。 “哈啊——”傅明深毫无防备,浑身酥麻,一股热流猛地涌出,直接被吸射了。 叶葳葳内视自身,果然,修为只涨了一点点。 她有点嫌弃地撇撇嘴:“总裁,你效率挺高的嘛!还要不要再来一次?” “?!”傅明深黑着脸,咬牙道,“这是意外!先松开我,让我来。” “好吧。”叶葳葳怕采补过头,索性松开灵力。 傅明深瞬间反扑,把她压倒在后座上。 他扶住叶葳葳的膝盖往两边压,挺起劲腰狠狠顶入,穴里又滑又软,鼓胀的肉柱穿梭自如,搅得水流了一滩又一滩,淌得真皮座椅湿亮反光。 “喂,你慢点……”叶葳葳被撞得头晕眼花,身体越缩越紧。 傅明深喘着气,趁机逼问:“怎么样?江既言能让你这么舒服吗?” 嗯……这个问题…… 叶葳葳认真思考了一下,如实答道:“都挺舒服的。” “???”傅明深瞬间破防,撞得更狠,把她两条腿压到肚子上,恨不得把她撞散架。 清亮的液体被撞得四处飞溅,交合处黏腻胶着。 傅明深眼神一暗,捞过一个靠枕垫到叶葳葳屁股下,抬高她的腰身。 “看,你下面这张小嘴吃得多开心!” 叶葳葳仰头看去,只见肉柱像条灵活的泥鳅,使劲往她身子里钻,原本一条细缝的入口被撑成嫩红的圆洞。 视觉刺激下,她心头一跳,颤抖着绞住肉柱,喷了出来。 见她春潮不断,傅明深得意忘形:“绞这么紧?是想把我吸干?” “别急,叫声老公,都射给你!” 他卖力地深入,撞出“啪啪”的声响,换了一个又一个姿势,搅得水穴吐了一股又一股清流,车内充斥着淫靡甜腻的气息。 靠!叶葳葳暗骂:没完没了了是吧?! 她心念一动,强行运转功法吸住傅明深。后者察觉不对,咬牙抵抗:“放……开!” 叶葳葳才不理,灵力外放,制住他后翻身骑上去。 “总裁,你想做多少次?” 傅明深冷哼一声,扭过头不说话。 叶葳葳心想,还是别吸太狠了。 她效率极高,连续吸了两次后,便放开傅明深,又随手施了个清洁术,把车内收拾得干干净净。 傅明深喘着粗气,躺在后座上,眼角竟有泪光闪烁…… 过了一会儿,他穿好衣服,沉声问:“你其实……不是普通人吧?” 叶葳葳不动声色:“怎么说?” 傅明深坐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衫,给领带打了个漂亮的结。 他缓缓道:“意淮离家出走后,我们查了老宅的监控,发现你跟他出现过。” “可没过多久,意淮又出现在了半山别墅的监控里。中间只隔了不到十分钟。” 他盯着叶葳葳,目光复杂:“普通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横跨千里?” 叶葳葳装傻:“谁知道是不是监控坏了?” 傅明深不以为然:“傅家老宅有先祖留下的古书,记载了一些奇人异士的事迹。我猜,你就是那种人。” 叶葳葳懒得再藏,坦然点头:“对,我的确不是普通人。” 她用灵力再次缚住傅明深,冷声道:“所以,别再靠近我。” 身体一重,像被无形绳索捆住,傅明深却不慌,反而笑了。 他挑眉,语气像在嗔怪:“叶小姐,我们都做了这么多次,你真就这么无情?” “哪里无情了?”叶葳葳收回灵力,翻了个白眼,“不是给你补偿了吗?” 傅明深想到那个莫名其妙的戒指,脸色一沉:“我傅家不缺这种东西。” 他在心里补了一句:缺的是个女主人。 这女人,该死的特别,又甜美! “不缺?”叶葳葳撸起袖子,“那你早说啊,还给我!” 她伸手去摘傅明深手上的尾戒。 “休想!”傅明深猛地缩回手,防贼似的捂住,还瞪着她。 叶葳葳扑了个空,满头问号:这人到底什么毛病? 不慌不慌,优势在我! 燕北机场。 叶葳葳刷着傅明深给的身份卡,进了航站楼里最顶级的vip休息室。 柔软的真皮沙发,精致的茶点,窗外是繁忙的停机坪,时不时可以看到飞机起飞降落,在天边划过一道白色尾迹。 她舒服地窝在沙发里感慨:凡人的科技,有点意思! 然而,这份悠闲没持续多久。 服务经理匆匆走过来,在她面前微微躬身,笑容亲切。 “叶小姐,非常抱歉打扰您。”经理满含歉意,“刚刚接到紧急通知,傅先生为您安排的私人飞机机组人员……因为集体食物中毒,已经送往医院了。今天的飞行……恐怕无法执行了。” 叶葳葳:“……哈?”食物中毒?还集体? 她还没来得及吐槽,手机就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傅明深”叁个大字。 “喂?”叶葳葳接通。 电话那头传来傅明深略显低沉的声音,背景音里似乎还有文件翻动的声响:“情况知道了?机组那边我会处理。已经让助理给你订了最近一班的民航机票,头等舱。” 叶葳葳撇撇嘴,倒也无所谓。 私人飞机坐不了,民航也没问题,反正能到地方就行。 “那…行吧。” 挂了电话,叶葳葳随手抓起两块小饼干塞进嘴里。 没过多久,刚才那位服务经理又折返回来。 “叶小姐,实在是非常、非常抱歉!”经理脸上的歉意更深,“刚接到航空公司的通知……您预订的那班航班,因为……呃,机身配重平衡的原因,您原先的头等舱座位需要……需要调整到商务舱。我们会为您全额退还头等舱的差价,并额外赠送您一张贵宾休息室的体验券作为补偿,您看……” 叶葳葳:“……” 她沉默了两秒,才慢悠悠地吐出几个字:“那…那行吧。” 经理走了之后,叶葳葳心里犯起了嘀咕:今天怎么回事?意外接二连叁的…… 一丝不祥的预感爬上心头。 她决定先用神衍术占卜一下周意淮的近况。 叶葳葳收敛心神,双手交握置于身前,周身灵力流转,脑中灵光乍现—— 片刻后,她松了口气。 很好!卦象显示,周意淮那边平安无事,气息平稳。 放下心来,叶葳葳又鬼使神差地给自己也卜了一卦。 灵力再次流转,卦象显现——上艮下坎! 叶葳葳心头一紧!艮为山,坎为水,山水蒙卦!险阻在前,前路不明,迷雾重重。 这分明是诸事不顺,霉运当头的预兆! 冷汗瞬间流下来。 叶葳葳想起,上次占卜到这个倒霉催的卦象,还是她刚结婴时,师尊劝她等卦象预示过了再出门。 可她非不听,跟着师兄师姐们进了玉华仙府秘境历练,她仗着拥有元婴修为,自信满满。 结果进去之后简直成了护境灵兽的移动活靶子,不管怎么隐匿气息,变换路线,总有凶兽精准地找上门来追着她咬。 要不就是精准踩中护境阵法。 整整一个月,她不是在逃命,就是在逃命的路上,别说寻宝了,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 最后仙府关闭,她被狼狈地弹出来,不仅毛都没捞着,还把空间里的家当消耗一空,直接从流光宗掌门亲传弟子沦落为天元大陆最穷元婴修士,被师兄师姐笑话了许久。 “呃……”叶葳葳抹了把额角不存在的冷汗,强行给自己打气:不怕不怕!稳住!这里是凡俗世界,灵气稀薄,危险程度跟天元大陆根本没法比!这里没有上古凶兽,也没有诛绝戮陷的阵法…… 心里建设完毕,叶葳葳决定吃点甜食压压惊。 正好看到休息室外不远处有家奶茶店,她果断走过去,忍痛花了“巨资”买了一杯芋泥啵啵。 “噗!”吸管刚戳下去,脆弱的塑料管应声而断!奶茶盖子纹丝不动。 叶葳葳:“……”不慌不慌,只是意外…… 她又拿了一根吸管。 回到vip休息室,休息室自助餐区提供的小点心看着不错,她随手拿起一块精致的小蛋糕。 下一秒,小蛋糕像长了腿似地,从手上滑脱,“啪——”地摔在地上,奶油糊了一地。 叶葳葳:“……”意外,意外…… 她不信邪,又走到饮料区,拿了一罐冰镇可乐。食指勾住拉环,用力一拉—— “咔!”拉环,断了! 叶葳葳深吸一口气,冷静,冷静。 她目光扫过旁边的杯装焦糖布丁,随手拿了一个。 小心翼翼地撕开盖子…… “呲啦——”叶葳葳看着手上一圈塑料封,还有纹丝不动的布丁封盖…… 有点…不妙啊! 打不开的果冻,再想想断掉的吸管、掉地上的小蛋糕、拉环断掉的可乐…… 一股寒气顺着脊椎骨往上爬。 淡定,淡定! 刚巧这时,机场广播响起了登机通知。 叶葳葳赶紧起身,跟人流走向登机口。 登机需要乘坐一段长长的电动扶梯。叶葳葳排在队伍中段,正随着扶梯缓缓上升。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骚乱和惊呼! “啊——!小心!快让开!” “箱子!箱子滚下来了!” “快躲开!” 人群唰唰唰地惊慌失措地向扶梯两侧退避。 叶葳葳好奇地抬头向上望去—— 只见一个尺寸超大、塞得鼓鼓囊囊的航空行李箱,从上方轱辘轱辘地滚下来! 眼看就要撞上! 周围响起惊呼声:“小姑娘,小心——!” 叶葳葳冷哼一声,“凡人的行李箱罢了…”不用灵力也…… “砰!!!” 沉重的箱角结结实实地撞在叶葳葳小腿上—— 钻心的剧痛瞬间从小腿蔓延开,叶葳葳倒吸一口凉气! 我靠咧!凡人的行李箱打人有点痛诶…… 她在心里龇牙咧嘴地痛呼,面上却努力维持平静。 一个戴眼镜的小姑娘惊慌失措地跑下来,“对不起!对不起呀小姐姐!都怪我没拿稳!你…你没事吧……” 叶葳葳强装镇定,风轻云淡地摆摆手:“没事。” 没事才怪咧!呜呼呼——好痛! 她默默调动灵力修复伤处,腿部的淤青瞬间复原如初。 闯祸的小姑娘还在一个劲儿地道歉,叶葳葳只能再次表示“真的没事”,才让对方稍微安心一点,拖着那个罪魁祸首的箱子一步叁回头地走了。 终于熬过了扶梯,踏上连接飞机舱门的廊桥。叶葳葳警惕着,这段路倒是风平浪静,无事发生。 走到登机口,空乘人员微笑着核验登机牌。 叶葳葳正准备跨进舱门,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扫过廊桥下方的停机坪地面。 两个穿着反光背心的地勤人员正蹲在飞机起落架附近,似乎在嘀咕什么。 机场噪音太大。 叶葳葳随手施了个听风术,人声逐渐清晰—— 地勤a:“咦?这怎么有个螺丝?” 地勤b:“螺丝?”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露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表情。 “哈哈哈…可能是检修师傅工具箱里掉出来的……” “说得也是,马上就要换班了……” 说着,随手将螺丝揣进兜里。 叶葳葳:“!!!”喂!这不对吧! 你们倒是快点上报检查啊!揣兜里算怎么回事?! 她下意识地想开口提醒,但就在这时,身后一个提着公文包的男人不耐烦地催促道:“喂,前面的,愣着做什么?堵门口了!要上就快点上啊!” 叶葳葳被他一催,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一脸烦躁的男人,再看看下面那两个已经起身、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地勤…… “那…行吧。” 不慌不慌,我已结婴,优势在我…… 飞机和飞剑,应该差不多… 上飞机后。 叶葳葳找到自己的座位,刚舒舒服服地坐下,旁边忽然传来一声蹩脚的汉语—— “哇!好美的东方女孩!” 叶葳葳侧头瞥了一眼,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正冲她咧嘴笑,露出一排白得刺眼的牙齿。 叶葳葳眉头一挑,学着对方的夸张语气,回道:“哇!好丑的黄毛番鬼!” “……”外国人笑容瞬间凝固,悻悻地扭过头去。 叶葳葳满意地翘起嘴角,舒服地往后一靠。 飞机滑出跑道,抬升高度。 叶葳葳正打算闭目养神,忽然,旁边的外国人又开始作妖。 他捂着胸口,脸色发白,嘴里不停地小声嘀咕:“please…calladoctor…!” 叶葳葳满头问号:“刀…刀啥?” 她听不懂舶来语,但对方越说越急。 “doctor…doctor…pleasehelpme!” 叶葳葳翻出原身的记忆,想了半天,才听懂一个单词。 doctor——医生! 她皱眉:“谢谢,我不是医生。” 外国人一听更急了,语气激动,甚至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眼神恳切:“helpme!doctor……” 什么鬼?叶葳葳不耐烦地甩开他:“都说了我不是医生,烦不烦呐!” 外国人激动起来,叽里咕噜说了一堆,叶葳葳一个字都没听懂,只觉得吵得脑壳疼。 她叹了口气,指尖微动,一缕灵力悄无声息地弹了过去—— “咚!” 外国人脑袋一歪,直接晕倒在座位上。 “总算清净了。”叶葳葳满意地闭上眼睛。 没过多久,空姐推着餐车过来发餐,见外国人一动不动地歪在座位上,连忙上前查看。 “先生?先生?” 空姐轻轻推了推外国人,后者毫无反应,脸色甚至越来越苍白。 空姐警觉地看向叶葳葳:“这位乘客怎么了?” 叶葳葳眨了眨眼,一脸无辜:“估计睡着了吧?” 空姐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没再多问,转而呼叫乘务长,同时打开广播: “各位乘客请注意,机上有旅客突发急病,请问是否有医疗人员?” 叶葳葳心头一跳。 ——不是吧?这黄毛番人真病了?! 她心虚地撇开头,假装没听见。 然而,广播重复了叁遍,无人回应。空姐再次开口: “由于情况紧急,本次航班将返航就医。” 什么?!返航!不能返航! 叶葳葳猛地站起来:“等等!我……我是医生!我能治!不用返航!” 空姐将信将疑,但还是礼貌地请叶葳葳先诊断一下。 叶葳葳装模作样地检查,实则悄悄分出灵力探入外国人体内—— “气滞血瘀,经脉痹阻……血栓?” 小事一桩。 她暗暗用灵力将淤血打散,随后指尖一弹,外国人悠悠转醒。 一睁眼,见到叶葳葳的脸,他激动地握住她的手,嘴里嘟囔着:“angel…orientalangel…” 叶葳葳:“……” 空姐连忙解释原委,外国人更加深信不疑,看她的眼神仿佛在看神明降世。 “凡人,真是麻烦死了……”叶葳葳扶额,但好歹飞机不用返航了。 发完餐,叶葳葳继续闭目养神。 这趟航班要飞十几个小时,又不能玩手机,实在无聊得紧。 她正昏昏欲睡,忽然,耳边传来一声细微的“咔哒”金属脆响。 叶葳葳猛地睁眼,往窗外一瞟—— 机翼下的发动机正剧烈摇晃! 机身随即剧烈颠簸,乘客们惊慌失措地抓紧扶手。 叶葳葳连忙呼叫空姐,空姐淡定地广播: “各位乘客请勿惊慌,飞机遭遇气流颠簸,请系好安全带。” 话音刚落—— “轰!” 一侧发动机彻底熄火! 飞机瞬间失衡,舱内乘客猛地滑向一边,尖叫声四起。 空姐一个踉跄,直接摔在叶葳葳大腿上。 叶葳葳:“???” 空姐强装镇定,迅速广播: “各位乘客请保持冷静,飞机单侧发动机失效,但仍有动力,机组人员将尽快安排迫降。” 叶葳葳刚松了口气—— “砰!” 另一侧发动机也熄火了。 飞机彻底失去动力,直直朝地面俯冲! 机舱内鬼哭狼嚎,空姐依旧在广播里努力安抚情绪。 叶葳葳神识一扫—— 驾驶舱内。 机长:“怎么回事?两边发动机都熄火了!” 副机长:“不知道啊!高度一直在降,拉不起来!” 两人对视一眼,面色惨白。 副机长率先崩溃,疯狂拍打操控台:“祖宗保佑!祖宗保佑!” 叶葳葳:“……” ——凡人的修理方式,真是简单粗暴! 眼看飞机即将坠毁,叶葳葳叹了口气。 “飞机也是飞,飞剑也是飞,只差一字,应该区别不大。” 她铺开神识,灵力如丝线般缠绕住整个机身,随后猛地一提—— 机头瞬间被抬起,机舱内恢复平衡,高度也开始回升! 空姐震惊地看着突然平稳的飞机,连忙广播: “各位乘客,飞机已恢复稳定,请保持冷静。” 叶葳葳解开安全带,站起身。 空姐连忙阻止:“这位旅客,请坐好!” 叶葳葳挠挠头:“我……我就是去上个厕所。” 空姐:“……” ——这种时候上厕所?! 不待空姐回应,叶葳葳迅速闪身进入洗手间,并将门反锁。她手一挥,在机身上破开一道整齐的豁口。 “呼——”强力的气流瞬间涌入,洗手间内的纸巾、洗手液全被吸了出去。 叶葳葳纵身跳出去,悬浮在空中,又抬手布下一道灵力屏障。 接着身形一动,稳稳落在飞机顶部。 ——御剑飞行她在行,御飞机还是头一回! 叶葳葳双手掐诀,灵力包裹机身,硬生生拖着这架庞然大物继续飞行。 驾驶舱内。 机长:“怎么回事?飞机怎么自己动了?” 副机长还在疯狂拍打操控台:“不知道啊!但老祖宗的修理方法果然管用!” 机长恍然大悟,也加入拍打行列:“对对对!使劲拍!” 神识探查到这一幕的叶葳葳:“……” …… 情况紧急,为了尽快抵达,叶葳葳没收敛灵力,以最快速度控制飞机持续飞行。 半小时后,飞机提前十几个小时抵达目的地机场。 夜色朦胧,借着地面灯光,机长肉眼观察到机场,连忙联系地面空管。 塔台工作人员一脸懵逼:“不对啊!这航班怎么提前到了?” 他又观察了一下,更加震惊:“咦!你们发动机怎么提前熄火了?” 机长镇定自若:“可能是顺风吧。” 塔台:“……” 飞机慢慢接近地面,灯光扫过,塔台工作人员扫了一眼,竟看到飞机顶部站着一个人! 他不可置信,揉了揉眼睛,眨眼间,人又不见了? 塔台:可能是最近夜班上多了…… 飞机平稳落地,乘客们惊魂未定地下机。 叶葳葳累得不行,刚走到出口,忽然一群记者蜂拥而上:“小姐!听说您在飞机上救了人?” “能分享一下急救经验吗?” 叶葳葳一转头,发现那个黄毛番人正冲她疯狂招手,嘴里还喊着:“angel!myangel!” 叶葳葳:“……” 靠!凡人,真是麻烦死了啊! 傻白甜的白切黑父亲 powenxue20.com 出了机场。 叶葳葳随意逛到一处闹市区,好奇地打量四周,这里空气干燥,远处无垠黑暗中,隐约可见大片的戈壁沙漠轮廓,还有造型奇异的仙人掌。 来往行人皮肤多是红褐色,穿着也色彩浓烈。 叶葳葳掏出手机,给周意淮发了条信息:【我到了,位置发你。】 周意淮几乎是秒回:【太好了!我马上来接你!】 趁着等人的空档,叶葳葳溜达到机场外的夜市。 街巷灯火通明,小摊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让她惊奇的是,这些摊主居然多少都会点中文。 “你好,塔可!塔可!”一个皮肤黝黑的大叔热情招呼,递过来一个用玉米饼卷着馅料的食物。 “塔可?”叶葳葳好奇地接过,学着旁边人的样子咬了一大口—— “嘶——!”舌头着火般的辣意直冲天灵盖!眼泪瞬间飙了出来! 小贩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嘿嘿直笑:“辣?水?”他指了指旁边摊位的饮料。 叶葳葳被辣得说不出话,连连点头,赶紧又买了杯“水”,仰头猛灌一口—— “噗——!”一股浓烈刺鼻的液体呛得她直咳嗽! 这哪里是水?分明是烈酒!一股子怪味! “龙舌兰!nice!”小贩竖起大拇指。 “我靠——”叶葳葳辣得眼泪汪汪,又被酒呛得头晕。 总有凡人想害我! 她又在附近游荡了一阵,周意淮也到了。 “叶小姐!”他脸上带着明显的欣喜,快步迎上来,“等久了吧?快上车!” 叶葳葳循声望去,目光落在来接她的“车”上时,瞬间瞪大眼睛。 这……这玩意儿? 这辆迷彩涂装的装甲车,巨大的轮胎几乎到她腰高,车顶还搭载了武器的平台。 周意淮注意到她的眼神,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眼神闪烁地解释道:“呃…叶小姐,这里…局势不太稳定,经常有冲突。这种车…更安全些。” “抱歉。” 叶葳葳:“……”那…行吧。 她跟着周意淮爬上车。 车内空间倒是宽敞,但座椅硬邦邦的,一点也不舒服。周意淮和她并排坐在后排。 驾驶座和副驾驶坐着两个同样亚洲面孔的男人,脸上神情冷硬。 他们穿着战术背心,脖子上随意地挂着突击步枪。 周意淮用叶葳葳完全听不懂的语言快速对前面两人说了几句,大概是在介绍她。指定网址不迷路:ji le hai.co m 副驾驶座的男人扭过头,目光锐利地扫了叶葳葳一眼,出乎意料地,竟然用还算流利的中文开口:“叶小姐,你好。” 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随即,他又转向周意淮,同样用中文说道:“少爷,陈家的规矩,您知道的。” 周意淮他抿了抿唇,愧疚地看向叶葳葳:“对不起,叶小姐,可能……需要你配合一下。”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厚实的黑色眼罩,“你先戴上这个,等到了地方再摘下来。” “这是什么规矩?”叶葳葳歪了歪头。 “是我不好……”周意淮自责,低声说,“我父亲他……非常谨慎,不希望外人知道他的具体住处……” 叶葳葳摆摆手:“戴就戴吧,多大点事。” 反正她神识一扫,这铁壳子往哪儿开,路线都清清楚楚,这眼罩戴不戴差别不大。 “嗯。”周意淮松了口气,他小心翼翼地替叶葳葳戴上眼罩。 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耳旁的皮肤,周意淮触电般猛地收回手,低声说了句“抱歉。” 眼睛被蒙住,叶葳葳却精准地伸出手,轻轻握住周意淮的手腕,安慰道:“没事,别担心。” 周意淮心头猛地一颤,一股暖流涌上来。 她……果然是与众不同的! …… 装甲车在夜色中驶离机场,引擎声低沉有力。 叶葳葳的神识如同无形的触手,悄然铺开。 车子在荒凉的戈壁公路上行驶了很长一段路,直到天色渐白。 经过一道戒备森严、沙袋工事和铁丝网密布的关卡时,车子被拦下检查。叶葳葳和周意淮被要求下车,换乘了一辆外观普通许多的黑色豪华轿车。 车子再次启动,这次的方向是逐渐靠近繁华的市中心区域。高楼大厦开始出现,街边也有了行人和商铺。 叶葳葳的神识一路“看”着,车子却没有在任何地方停留,而是径直穿过市中心,驶向一片环境清幽,戒备却更加森严的区域——一座占地广阔的私人庄园。 庄园的入口是两扇厚重的金属大门,高墙上还拉着电网。 头顶还有巡逻的无人机盘旋。 车子驶入庄园,又开了好一会儿。 神识视野里,是修剪整齐、大片绿油油如地毯般的高尔夫球场,精致的喷泉花园,波光粼粼的泳池…… 然而,在这些优雅景致的旁边,随处可见穿着统一制服、荷枪实弹、眼神警惕的巡逻守卫。他们腰间鼓鼓囊囊,步伐沉稳,显然训练有素。 叶葳葳暗暗咋舌:嚯!看来周意淮的亲生父亲,不简单啊! 车子最终在一栋气势恢宏的白色别墅前停下。周意淮这才伸手,小心翼翼地替叶葳葳摘下了眼罩。 两人下车,周意淮领着叶葳葳走进别墅大门。 室内装潢极尽奢华,地面光可鉴人,挑高叁层的头顶是巨型的水晶吊灯。 客厅正中间有一处茶台,坐着个中年男人,正悠闲地靠坐主位上饮茶。 他坐姿随意,却自有一股不容忽视的气度。 周意淮带着叶葳葳走上前,恭敬道:“父亲,这是我朋友,叶葳葳。” 中年男人抬起眼,目光温和地落在叶葳葳身上,脸上的笑意随和儒雅。 “你好,叶小姐。我是陈立维,意淮的父亲。不嫌弃的话,叫我陈叔叔就好。”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从容。 叶葳葳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 这个陈立维跟周意淮很像,脸上虽有岁月痕迹,却风姿依旧。 只是两人气质全然不同,如果说周意淮是工笔画般的精致易碎,这个陈立维,像是写意挥洒的水墨画,高贵儒雅,深不可测。 且他的衬衫领口扣得严严实实,没有露出一丝多余的皮肤。脸上虽笑着,上位者的威势却分毫不减。 怪不得傅明深老爹的白月光会沦陷进去。 周意淮既然带她来,必有他的用意。叶葳葳决定先按兵不动,于是配合地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陈叔叔好。” 陈立维满意地笑笑,指着对面的座位:“坐。” 又亲自拿起紫砂壶,为叶葳葳添茶。 叶葳葳道谢接过,姿态自然。 陈立维见状,朝旁边侍立的黑衣壮汉微微颔首。不多时,一位穿着制服的女佣捧着一个深色丝绒盒子走进来,恭敬地放在叶葳葳面前的茶台上。 “初次见面,招待不周,一点小礼物,不成敬意。”陈立维语气温和,像个和蔼的长辈。 叶葳葳疑惑地看向周意淮。后者不易察觉地轻轻点头。 叶葳葳这才拿起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条设计繁复、做工精湛的项链,由一颗硕大的深蓝色宝石和密集的钻石镶嵌组成,这些宝石在灯光下折射出璀璨夺目的火彩,显然价值不菲。 周意淮看到项链的瞬间,瞳孔微缩,错愕地看向陈立维。 陈立维依旧笑得慈爱随和,“也不知道你们年轻女孩喜欢什么。这是意淮母亲生前戴过的旧物,想来……叶小姐应该不会嫌弃吧?” “我很喜欢。”叶葳葳对凡俗的珠宝毫无兴趣,但在周意淮紧张的目光提醒下,她还是礼貌地合上盖子道谢,“谢谢陈叔叔。” 这个陈立维,表面温文尔雅,内里绝对不简单!待会问清楚怎么回事,实在不行…把人打晕抓回去好了。 没过多久,午饭时间。 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陈立维看似随意闲聊,话语间却不时抛出一些关于叶葳葳来历、背景、与周意淮如何相识的问题,试探之意不言而喻。 叶葳葳索性开启“装傻充愣”模式,眼神清澈无辜,把话题往别处引。 她忽然指着窗外修剪精美的花园,泰然自若地撒娇:“周意淮,你家花园好漂亮啊!吃完饭带我去玩玩吧!” 周意淮立刻会意,配合地露出宠溺的笑容,温声应道:“好,你想去哪里看都行。” 两人一唱一和,竟然配合默契。 陈立维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过,脸上那抹“慈爱”的笑意更深了,眼底却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 他放下餐具,优雅地擦了擦嘴角:“年轻人有活力是好事。意淮,好好陪叶小姐。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失陪了。” 说罢,起身离去。 周意淮也顺势道:“父亲慢走。叶小姐坐了那么久飞机也累了,我先带她去客房休息一下。” 他起身,带着叶葳葳离开餐厅。 两人走进一间宽敞奢华的客房。 门一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叶葳葳一秒卸下乖巧伪装,眼神变得锐利。她一步上前,一把捉住周意淮的手腕,压低声音:“傅明深叫我带你回家。” 周意淮脸上的笑意瞬间暗淡,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他轻轻挣开叶葳葳,走到沙发边坐下。 “原来……是他叫你来的啊。我还以为……”他自嘲地笑笑,没有继续说下去。 “嗯?你怎么了?”叶葳葳疑惑。 周意淮抬起头,眼神变得坚定:“我不会回去的。我要做的事,还没做完。” “你要做什么?”叶葳葳追问。 “嘘——!”周意淮神色骤然紧张,立刻竖起手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迅速贴近叶葳葳,几乎是用气声在她耳边说:“小心!这房间里……有监听器!不能在这里说!” “啧!”叶葳葳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搞得跟卧底一样!” 她懒得再废话,抬手随意地一挥。铺开神识扫过整个房间,隐藏在角落的窃听设备暴露无遗。 她心念一动,瞬间用灵力包裹住,隔绝信号。 “行了。”叶葳葳收回手,大大咧咧地往沙发上一靠,“现在,可以说了。” 傻白甜?明明是活阎王! 周意淮沉默片刻,低声道:“我要——” “杀人。”他抬起头,那双湿润漂亮的瞳孔里闪现出一抹天真的残忍。 “杀谁?陈立维?”叶葳葳毫不意外。 周意淮却愣住了:“你怎么知道?” 他自认伪装得很好。 叶葳葳走上前,拍拍周意淮的肩膀,“你藏得很好,但——” “看到那条项链时,你神情不对。” 她顿了顿,真诚地劝道,“你那个父亲,不是善类。你斗不过他的,跟我回去。” “不。叶小姐。”周意淮深吸一口气,眼神却更加坚定冰冷,“我知道你的能力,把我带回国不过是眨眼的事情。” “只要我还活着,我就还会回到这里,继续我要做的事情。” 他走到沙发边坐下,双手交握,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请你…不要阻碍我。” “真是个犟种。”叶葳葳叹气,“说吧,你要怎么做?” “我已经取得他的信任了……”周意淮偏开目光,低声道。 “陈立维是这片地区最大的军火商,势力盘根错节,是这里的无冕之王。但他已经不满足于只做一个富可敌国的商人和军阀了。他想要权力,真正的、名正言顺的权力——他想参与这个国家的政治,甚至想坐上那个位置。” “但一个臭名昭着的军火贩子,手上沾满鲜血,怎么可能得到选民的信任?”周意淮嘲讽地笑道,“所以,我‘帮’他想了个办法。第一步,洗白形象。以他的名义,给这个饱受战乱之苦的国家官方政府捐建了大量基础设施——医院、学校、道路,用真金白银收买底层的人心,营造出一个‘慈善家’的形象。” 听到这里,叶葳葳眉头紧皱。 “第二步,也是关键的一步。” “我建议他‘赞助’一颗通讯卫星。名义上是改善这个封闭国家的通讯条件,促进发展,让国民感激涕零。但实际上……” 周意淮抬眼看向叶葳葳,漂亮的瞳孔中深不见底,“那颗卫星上,搭载了一枚当量足以彻底毁灭这个小国的导弹。” “什么?!”叶葳葳震惊,“你到底要做什么?” “计划很简单。一旦卫星升空,陈立维就拥有了终极的威慑力量。他可以用这颗悬在所有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发动武装政变,逼迫现政府下台。没人敢反抗,因为反抗就意味着整个国家的毁灭。” 周意淮的叙述平静得可怕,“而当他以为胜券在握,站在权力巅峰的那一刻……”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我会将他和整个指挥中心的精确坐标,泄露给一直想除掉他的敌对势力。他们会发动最猛烈的、最精准的打击。陈立维,他的核心武装力量,他刚刚掌握的权力……还有我……” 他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容,“都会在那一刻,灰飞烟灭。这就是代价——同归于尽。” 这个答案让叶葳葳愣住,气氛也随之凝滞。 她瞪圆了眼睛,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眼前这个漂亮得不像话的青年。 半晌,才倒吸一口凉气,猛地一拍沙发扶手:“我靠!你这…也太狠了吧?” 这哪是什么傻白甜小白花,分明是活阎王啊! “狠吗……?”周意淮脸上的笑容消失,他垂下眼帘,声音颤抖,“他更狠……当年他为了顺利继承家业,排除异己,害死了我妈妈。” “在他眼里权力和野心比什么都重要,我只是……” “想要——杀人诛心。” 周意淮眼底的疯狂还有近乎偏执的决绝,让叶葳葳头痛不已。 她叹了口气,“啪!”一巴掌拍到周意淮脑袋上。 “为什么打我?”周意淮猝不及防,捂着脑袋,湿漉漉的瞳孔满是错愕地看着她。 “你真是脑子坏掉了!”叶葳葳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瞪着他,“搞这么复杂,又是卫星又是导弹又是同归于尽的!动静闹这么大,死这么多人,最后你自己还得搭进去!值当吗?” 周意淮:“值得。” 叶葳葳摇摇头,“哪就那么麻烦了!不就是想整垮陈家吗?我帮你呀!” “帮我?”周意淮愣住,“怎么帮?” “陈家盘踞一方,下面有好几处军工厂,制造的武器能卖到世界的另一边,甚至还有…导弹发射井……” “一起毁了就是。”叶葳葳浑不在意,“你知道具体位置吗?” “知道。”周意淮喉结滑动,木木地点头。 “但…你为什么要帮我?” 他从傅家古书上得知,像叶葳葳这种奇人异士是不会参与世俗纠纷的,她……为什么要帮他? 叶葳葳眨眨眼,笑了,“因为,我希望你有求于我!” 周意淮不解,追问:“有求于你?” “对。”叶葳葳一脸真诚,“这样,我们的交易才能成立。” 周意淮:“交易?什么交易?” 叶葳葳热切地握住周意淮的手掌,“我帮你报仇,你跟我做爱,怎么样?很划算吧?” 嘿嘿,这周意淮可是先天灵体,她目前是元婴后期修为,采补完也许能直接突破到炼虚三境。 所谓炼虚三境是指:炼虚化神、炼虚合体、炼虚返一。 这个阶段可以将元婴化神,肉身毁灭也可以重塑,再到神形合一,为飞升渡劫打基础,最后两者相融,返璞归真。 再往后是臻化三境,她上辈子离飞升就差一步,可惜功亏一篑,身死道消。 看着叶葳葳亮晶晶的眼眸,周意淮心头猛地一跳。 “好。”一口答应,毫不迟疑。 只要能跟她牵扯上关系,哪怕是交易…… 他也甘之如饴。 这是什么?按一下! “那颗卫星,发射了没?”叶葳葳问。 周意淮轻轻点头,眼神却沉了下去:“近地轨道卫星,成本不算高,昨天已经发射完成了。” 叶葳葳神色凝重,“这不好办了……” 她目光一转,抓住周意淮的手腕,“先找到陈立维再说,走!” 周意淮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叶葳葳拽着出了客房,两人疾步地朝庄园外冲去。 庄园门口,两个持枪的黑衣壮汉拦住去路,眼神冷硬,战术背心下的肌肉紧绷。 “少爷,为了您的安全,您不能单独外出。”为首的壮汉语气低沉,目光却警惕地扫向叶葳葳,带着几分审视。 周意淮皱眉,为难地看向叶葳葳。 他知道她的能力非同凡响,可面对荷枪实弹的守卫,他还是有点打鼓。 “慌什么?”叶葳葳一步上前,单手一抓,直接把那壮汉举到半空! “拦我的路,你还不够资格!”她冷哼一声,手腕一甩,壮汉像个破麻袋般飞出老远,“砰”地砸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周围巡逻的守卫见状,迅速围拢过来,枪栓“咔咔”作响,十几个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对准叶葳葳。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叶小姐……”周意淮喉头一紧,下意识想劝她小心。热武器可不是开玩笑的,哪怕她是修士,面对这么多枪…… “别怕!”叶葳葳眼皮都没抬,手一挥,灵力涌现。 下一秒,守卫手中的枪械瞬间脱手,紧接着“咔嚓咔嚓”全化作一堆零件,哗啦啦散落一地。 子弹脱离弹夹,叮叮当当滚得满地都是。 “……”周意淮目瞪口呆,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她,比古书里写的修仙者还夸张百倍! 他心跳猛地加速,眼神复杂地看向叶葳葳。 她……或许真的能做到。 周围的黑衣壮汉傻了眼,他们虽是亡命之徒,但力量过于悬殊,对于未知事物的恐惧,让他们纷纷后退。 叶葳葳拽着周意淮,大摇大摆地穿过庄园大门,身后留下一群满脸惊恐的守卫。 “喂,你知道陈立维去哪了吗?”周意淮突然想起什么,转头问跟在后面的黑衣助理。 助理脸色发白,支支吾吾不敢开口。 叶葳葳懒得废话,手一抓,灵力化作无形大手,直接把人拎到半空。 助理吓得魂飞魄散,双腿在空中疯狂乱蹬:“我说!我说!家主去了卡特区郊外的发射中心!” “早说不就得了。”叶葳葳随手一甩,助理像断线风筝般摔回地面,哼哼唧唧爬不起来。 她转头,脚下一道灵光闪过,飞剑凭空出现。接着一把捞起周意淮,稳稳站上剑身。 “抓紧了!” “嗖——”飞剑破空,裹挟着两人如流星般冲天而起。 庄园上空,几架武装无人机按照预设程序包围过来,试图拦截两人。 叶葳葳手掌轻轻一挥,无人机瞬间解体,化作零件哗啦啦坠落,像下了一场金属雨。 周意淮紧紧抓着叶葳葳的衣角,风声呼啸而过,他低头一看,庄园已经缩小成一个绿色的斑点,心跳快得像擂鼓。 她……简直强得不讲道理! …… 卡特区郊外,一座低矮的混凝土工事孤零零地伫立在土黄色的戈壁荒野中。 “到了。”周意淮指了指脚下。 叶葳葳瞟了一眼,从现在的高度看上去,就像一个灰白色的小土堆。 飞剑稳稳落地,叶葳葳收起法器,皱眉打量着眼前厚重的混凝土大门。 “怎么回事?”她指了指大门,扭头看向周意淮。 “在地下。”周意淮低声解释,顿了顿,“这大门是特制的,防爆级别,你……能穿墙或者开锁吗?” “嗐,小事一桩!”叶葳葳满不在乎,手一挥,灵力如刀,精准地在混凝土大门上切割出一个标准圆形,切面光滑得几乎能反光。 大门“轰”地倒下,露出幽深的地下通道。 周意淮瞪大眼睛:“……这不是穿墙,是拆墙吧?!” “都差不多!”叶葳葳摆摆手,拉着他一头扎进通道。 地下发射中心宛如迷宫,层层迭迭的混凝土墙壁隔绝了一切外界的声响。 叶葳葳如入无人之境,每遇一堵墙,手起刀落,灵力切割得干净利落,墙面像豆腐般被切开。 周意淮跟在后面,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堵堵防爆墙在她手里变成筛子,心里的震撼已经麻木了。 终于,两人闯进控制中心。 宽敞的室内,屏幕墙上闪烁着无数数据,中央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陈立维。 他背对两人,听到动静,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半点惊讶。 陈立维笑着,脸上却不见丝毫喜色,“意淮,你太让我失望了。” 他的目光落在叶葳葳身上,带着几分忌惮,“我知道你很强。” 说着,缓缓掏出一个红色按钮,沉声道:“不要过来。” “你说不要就不要?”叶葳葳指尖一动,灵力如丝线般缠绕过去,瞬间将陈立维束缚得动弹不得。 周围的持枪守卫刚想反抗,她手一挥,枪械再次化作零件散落,守卫们傻眼地举着空手,面面相觑。 灵力一卷,红色按钮飞到叶葳葳手中。 “咦?这是什么?”她低头,手比脑子更快,按了下去。 “别——”按……陈立维脸色瞬间惨白:完了! 这么激动干嘛?叶葳葳疑惑地扭头问周意淮:“这到底是什么?” “……”周意淮沉默片刻,低声道:“这个是卫星上那颗导弹的总控发射器。” “……我靠!”叶葳葳手一僵,手里的按钮“啪嗒”掉在地上。 她反应过来,猛地揪起陈立维的衣领:“你他喵的早说啊!” 陈立维被揪得呼吸困难,心里疯狂吐血:你他妈倒是等我说完啊! “现在怎么办?”叶葳葳一把丢开陈立维,后者撞到墙角晕死过去。 她急切地问周意淮,“能补救吗?” 他喵的,活阎王竟是我自己? 你小子真是个人才! 周意淮低头看了一眼腕上的卫星手表,声音低沉:“没用的,还有15分钟,导弹就会穿过大气层,落在这座城市上。” “那……”叶葳葳眉头一皱,“可以通知当地政府动用防空力量拦截吗?实在不行让居民撤离……” “来不及了。”周意淮摇摇头,眼神复杂,“我预设了分裂程序,进入大气层后,弹头会分裂成一千多个小型弹头,覆盖整个国家。以人类目前的科技……无法做到完美拦截。” 他顿了顿,目光坚定地看向叶葳葳,“你走吧,以你的能力,在导弹落地之前离开不是问题。” 叶葳葳:“那你呢?” 周意淮叹气,“我要留下来,跟这个人渣同归于尽,也是……为自己赎罪。” “啧,凡人就是麻烦!”叶葳葳翻了个白眼,“人类做不到完美拦截,我呢?” “你……”周意淮一愣,“那是导弹……” “导弹又怎么了?”叶葳葳咧嘴一笑,信心满满,“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不过……” “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她冲周意淮眨眨眼。 周意淮眼神一亮:“如果你能阻止这场灾难,无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叶葳葳拍拍他的肩膀,扭头看向控制中心的大屏幕,“先说,接下来要怎么做?” 周意淮迅速上前,指着屏幕上的红色光点,“我需要去观测中心,查看卫星当前的近地轨道位置,才能确定最佳击落点。” “那行,带路。” 叶葳葳再次暴力拆墙,来到隔壁指挥中心内。 屏幕上红色光点闪烁,缓缓逼近。 周意淮站在操作台前,皱着眉,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神情专注。 叶葳葳站在一旁,看得满头雾水。 “突然有点好奇,你学的是什么专业?” 周意淮头也不抬:“航天力学。” “……”叶葳葳瞪大眼,“你学这个还跑去给傅明深当助理?” 周意淮没接话,盯着屏幕看了几秒,又低头核对手表数据,沉声道:“可以了。” 叶葳葳点头,手一挥,灵力如刀,切下一块巨大的混凝土块,纳入空间。 她拍拍周意淮:“走,我先送你离开!” 周意淮却拉住她的手,眼神坚定:“我们一起去。” “你去了反而累赘!”叶葳葳皱眉。 “不。”周意淮举起手表,上面一串复杂的数据闪过,“只有我知道最佳击落点。” 叶葳葳扫了一眼,完全看不懂,撇嘴道:“行吧,抓紧!” 飞剑破空,两人冲天而起。 地面迅速缩小,戈壁沙漠化作一片模糊的黄色,城市中的高楼也变成针尖大小。 穿过云层,进入对流层,这里氧气稀薄,叶葳葳随手撑起灵力防护罩,护住周意淮。 再往上,飞剑到达逃逸层。天空骤然黑下来,地平线弯成圆弧,脚下的大地变巨大的球体,散发着淡蓝色的光晕,将视野占据得满满的,这场景壮观又令人窒息。 引力已经失去作用,叶葳葳的衣裙和长发无重力地飘起,摆荡在空中。 周意淮张嘴想说话,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于是拍了拍叶葳葳的肩膀,指着远处黑暗中一个摩擦出火光的光点。 “是那个吧?”叶葳葳灵力传音,声音直接在他脑海响起。 周意淮一愣,随即点头,掏出手机飞快打字:【外壳被大气层烧完后会分裂,必须在这之前引爆拦截。】 “好,我知道了。”叶葳葳祭出仙鹤法器,注入灵力,将周意淮甩到上面,“你先下去,别碍事!” 不等他反对,她身形一闪,肉身直冲导弹正下方。 火光越来越近,导弹下落速度极快,摩擦大气冒出炽烈的火焰。 叶葳葳眼神一凝,祭出之前切割的混凝土块,又从灵海中抽出本命佩剑。 虽说这辈子没了剑修天赋,凝聚不出剑气,但这把剑好歹是上辈子用神魂淬炼了千年的神兵,用来劈个凡人的导弹,应该不成问题。 她握紧剑柄,手腕轻轻一挥,剑影如流光闪烁,瞬间将混凝土块切成无数碎片。 她紧接着分出千缕灵力,精准包裹住一块碎片,悬浮在空中。 “去!”叶葳葳轻喝一声,剑光裂空,灵力附着剑刃,拼尽全力向上劈出。 一道璀璨剑芒划破夜空,“轰”地劈开导弹外壳,内部的分裂弹头暴露出来。 她心念一动,千百块混凝土碎片如流星群般飞射而出,精准撞向每一枚弹头的填料舱。 “砰砰砰——”连串爆炸声在大气层中炸响,火光四溅。 灵力耗尽,叶葳葳身体一晃,跟着冲击波向下坠落。 她本想等高度降低再召飞剑,却突然感到一股熟悉的灵力波动——仙鹤法器载着周意淮,稳稳接住了她! “你……没事吧?”周意淮满眼担忧,将她抱起,放到膝盖上。 “没事。”叶葳葳摇摇头,她枕在周意淮大腿上。 视线一转,爆炸后的弹头碎片在大气中燃烧,导弹内部的金属材料在高温中摩擦出色彩不一的焰色反应。 这一道道绚烂的尾迹划破夜空,宛如流星碎裂后向着大地坠落。 “像……流星?”她指着天幕,粲然一笑。 “嗯…很漂亮。”周意淮低头,目光落在她亮晶晶的瞳孔上,映着一束束耀眼的光辉,美的像幅画。 他心跳猛地漏了一拍,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她,比流星还美。 仙鹤法器振动翅膀,载着两人,高度逐渐降低。 穿过云层之后,叶葳葳灵力恢复不少,她坐起身,扭头问,“你怎么学会操控法器的?” 周意淮挠挠头:“我能感觉到仙鹤里一股特殊的气息,试着接触它,它也不排斥我,所以……” “我靠!”叶葳葳一拍大腿,眼睛发亮,“你还真是个人才啊!” 没引气入体,仅凭先天灵体对灵气的亲和,就能驱动她储存在法器内部的灵力? 这年轻人,简直天生修仙的料! 周意淮偏过头,小声说了句“谢谢”,耳根已经红了一片。 “对了,地面上还有活没干呢!” 她拍拍周意淮的肩膀,迅速收起仙鹤法器,召唤出飞剑。 “走,带路。” 地面上。 城市边缘,几个皮肤黝黑的孩子正在沙地里追逐嬉戏,突然停下脚步,兴奋地指着天空,用当地的土着语言大喊:“看!天上有流星!” 他们的声音清脆,带着纯真的雀跃,手中简陋的木棍玩具被抛在一旁。 附近的摊贩们闻声抬头,目瞪口呆地看着天幕被一道道炽烈的光焰划破,宛如神明挥洒的焰火,映得黄沙一片金红。 高空中,一架客机正掠过云层,靠窗的乘客贴着舷窗,惊呼出声:“天哪!这也太美了!” 有人举起手机拼命录像,视频里流星雨的光辉映得机舱一片明亮,乘客们挤在一起,发出阵阵惊叹。 远处的摄影师们站在戈壁的制高点,举起长焦镜头,咔嚓咔嚓地捕捉这罕见的奇景,嘴里嘀咕着:“这得是年度最佳夜空素材!发到油管上绝对爆火!” 天文台里,观测员们却炸开了锅。 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光点轨迹让所有人瞠目结舌,一个戴眼镜的技术员推了推鼻梁,喃喃道:“这不可能……这种规模的陨石雨,居然毫无预警?更离奇的是,在接近大气层之前就该烧完了!” 旁边的同事盯着数据,皱眉道:“难道是隔壁阿美那帮家伙的卫星计划解体坠毁了?” 天文台负责人一把抢过对讲机,语气急促:“快联系空管,这事儿不对劲!” 你怎么咬人? 叶葳葳御剑落地,灵力在脚底盘旋,稳稳托住周意淮。 戈壁的热浪扑面而来,她甩了甩袖子,迅速进入地下发射中心。 瞥了一眼瘫在地上的陈立维。 ——这家伙居然醒了? 见叶葳葳和周意淮返回,陈立维被灵力束缚着,脸色铁青,却没敢吭声。 “走,带路。”叶葳葳一脚踢了踢陈立维,语气像在赶鸭子,“去你的军工厂,一处都许不遗漏!” 陈立维恨得牙痒痒,但面对这个能御剑飞天的怪物,他哪敢反抗? 只能颤颤巍巍地爬起来,被叶葳葳提溜着衣领,去各处军工厂。 周意淮跟在旁边,眼神冰冷,握紧拳头,一言不发。 第一处工厂,巨大的仓库里堆满弹药和生产设备,工人们忙碌着组装武器。 叶葳葳手一挥,大规模驱灵术发动,灵力如无形波纹扩散开来。 工人们心头忽然冒出一个急切的念头,纷纷茫然转身,迅速撤出工厂。 嘴里喃喃道:“回家,下班了……” 瞬息之间,人群散得干干净净。 人群退散后,当着陈立维的面,叶葳葳祭出佩剑,轻巧地一挥,“轰”一台台机器瞬间四五分裂,变成一块块切面整齐的废铁,切面中截断的线路火花四溅。 仓库里的库存军火也被她一念之间点燃,爆炸声震天响,却被灵力屏障包裹,没伤到外面一丝一毫。 陈立维眼睛都红了,这可是他毕生心血! 他恨得要死,牙齿咬得咯咯响,但看着叶葳葳那轻松写意的模样,他更怕——这女人,随手就能拆了他的老窝,杀他如捏死蚂蚁。 一处接一处,叶葳葳越拆越熟练,所有工厂被毁了个干净。 导弹发射井也被她用灵力切割山石填平。 陈立维终于忍不住,转向周意淮,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意淮,这些……这些都是你母亲想要看到的。她希望我成功,希望我能给她一个安稳的世界!” 周意淮脸色一沉,漂亮的眼睛里闪过厌恶,“不,妈妈不是这样的人。她不会喜欢你这样的心黑手狠的恶徒。” “是你利用外表骗了她,把她当做礼物送给别人,还要囚禁她,折磨她!不然她不会自杀!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虚伪小人!” 陈立维像被戳中痛点,表情扭曲地怒吼,“我没有!我爱她,她也爱我!为什么不能支持我的事业?只要她肯忍一时屈辱,我可以亲手给她打下一片江山!” 叶葳葳听得不耐烦,抬手就是一巴掌呼到陈立维脸上,“啪”的一声脆响,把他扇得原地转了个圈。 “什么给她打江山?明明是你自己想要,还非得找个借口,你可真会甩锅!” “没错。”周意淮冷声附和。 陈立维眼看自己毕生心血都被摧毁,他恨极了,但更想活命。 只要活着,就有机会东山再起,这些厂房、设备,还有库存的军火没了都没关系,他还可以重新开始。 他近乎乞求地看向步步接近的周意淮,“意淮,我可是你的亲生父亲!” 周意淮却笑了,与陈立维八分相似的脸上满是嘲讽,“是的,我身体里流着你的血,所以,我跟你一样,都是恶徒!” 说着,他捡起地上一把散落的枪支,面带笑意地扣动扳机。 “砰!”枪声响起,陈立维瞪大眼睛,倒在地上,再无生息。 叶葳葳叹了口气:“冤孽。” 这个陈立维命格凶恶,犯下太多人命因果,纠缠在一起都看不清本来的命途了。 陈立维的确该死,她没有理由阻止周意淮。 唯一能替周意淮做的,是销毁证据。 她手一挥,灵力卷起陈立维的尸体,送入火海中,瞬间化为灰烬。 从今天起,这片土地上会少一个十恶不赦的军阀头子,少了一个恶贯满盈的国际犯罪集团。 叶葳葳拍拍手,感觉世界清净了不少。 回程前,叶葳葳又使用神衍术占卜了一下,霉运当头的卦象预警还没过,她生怕再出什么意外,原地休整,待灵力恢复后,直接御剑飞行载着周意淮回国。 至于护照手续什么的,后续去找朝廷的人办吧! 凡人的规矩,烦死了。 叶葳葳本想先送周意淮回傅家,但这家伙怎么也不肯回去,非要跟着她。 叶葳葳也不敢带他回陆家民宿,毕竟修罗场什么的,她可不想再经历了。 于是随便在市区找了家酒店,安顿周意淮。 进了房间,叶葳葳累得瘫在床上,腿都懒得动,“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周意淮沉默片刻,低声说:“我也不知道。” 他从没离开过傅家,现在大仇得报,仿佛人生失去了目标,他很迷茫。 但,有一件事,他却没忘记。 他盯着叶葳葳,看着她闭着眼瘫在床上,胸口微微起伏着,顿时耳根燥热。 他没有做过,但这种事情,应该男性主动一些吧? 想到这里,周意淮轻轻挪过去,低下头吻上渴望许久的柔软唇瓣。 “?!”叶葳葳吓了一跳,“你干嘛?” 她睁开眼睛,面前是周意淮放大的漂亮容颜。 可周意淮却没停下动作,他轻轻地啄吻,“做爱。” 他说得理所当然,叶葳葳反倒不好意思了,“其实也…不用这么急……” 她挠挠头,侧过脸避开周意淮的嘴唇。 “不行,要急!”周意淮捧着叶葳葳的脸颊,不许她躲。 “诶?”叶葳葳噎住,还有人急着做炉鼎的吗?但转念一想,反正也要采的,做就做吧。 想罢,叶葳葳不再抵触,她圈住周意淮的脖子回吻。 周意淮先是一愣,迅速反应过来,投入到深吻中。 他小心翼翼地舔舐柔嫩的唇瓣,试探着深入其中。 她很香,很甜。 热热的。 手掌不自觉地攀上她胸口,轻轻解开衣带,滑进去。 “……嗯。”叶葳葳闭着眼轻哼。 她是真的累了,灵力几乎掏空,此刻只想躺着等元阳送上门。 她的默许助长了周意淮胆量,那只在胸前反复揉捏的手掌,慢慢往下滑。 周意淮吻得很轻柔,却吻得很深,舌头钻进去,仿佛要舔遍她嘴里每一寸柔嫩的皮肤。 “对了!”叶葳葳忽然想到什么,猛地睁开眼,张嘴想说话,周意淮却像吓了一跳,咬上她的舌尖。 “……嘶!”两人立即分开,同时发出一声痛呼。 “你怎么咬人?”叶葳葳捂着嘴,声音闷闷的。 “……”周意淮惊讶地捂着嘴角,“抱歉,我不是故意。” 他声音低下去,漂亮眼睛里瞬间聚起朦胧的水汽,像是要哭。 “……你,你别哭啊。”叶葳葳有点头大。 这个周意淮长得实在太漂亮了,像个易碎的琉璃娃娃。 胆子还特别小。 她连忙岔开话题,从空间里摸出陈立维送的那条项链,“对了,这个应该还给你,陈立维好像说过,是你母亲的旧物。” 周意淮看了一眼,却没有接,眼睛反而更红了。 叶葳葳慌了神,连忙塞到他手里。 手里的宝石冰凉,周意淮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地说:“的确是妈妈戴过的,这是外婆留给她唯一的东西了……” “外婆?”叶葳葳耳朵竖起来,准备吃瓜。 “嗯。”周意淮接着说,“周家原本也是申城的大家族,但外公外婆去得早,傅叔叔的妈妈跟外婆关系很好,就把妈妈接到傅家抚养……” “后来……妈妈出国留学,认识了陈立维,居然卖掉了周家所有产业,去支持陈立维。” 叶葳葳想起什么,问:“你怎么知道这些?” 周意淮:“是傅叔叔和傅奶奶告诉我的。” 他顿了顿,接着说:“一开始他们不告诉我真相,是怕我接受不了,也是因为这样,我才会误以为自己是傅家的私生子……” “还认为他们为了侵吞周家的财产,害死我妈妈……” “……”叶葳葳有点无语,什么狗血大瓜!傅家人都不长嘴的? 她又追问:“那后来呢?你妈妈……怎么样了?” “后来……”周意淮深吸一口气,“妈妈发现陈立维不是好人,想回国,却被关了起来。她生下我之后,陈立维逐渐放松警惕……” “妈妈提议送我回国,但陈立维不同意,还把妈妈送到……” “送到自己亲生的父亲的床上……” “他,该死!”周意淮咬牙恨声道。 “妈妈拼尽全力说服陈立维的父亲,才把我送到傅家。” “再之后,她就自杀了……”讲到这里,周意淮紧紧抓住那条项链,指节用力到发白。 叶葳葳目瞪口呆!这个陈立维还真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 见叶葳葳惊呆,周意淮脸上难掩失落,“我是他的儿子,我……也是人渣。” 如果不是天生坏种,他怎么会想出那种极端方法报复傅家,害得傅明深双腿残疾。 他眼睛里的泪水欲掉不掉,聚拢在眼眶里打转,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叶葳葳见之心都软了,这孩子真是…… 她伸出手抱住周意淮,轻拍他背脊安慰道:“你是你,他是他,不一样的。不要这样想。” 第一次见面时,叶葳葳就发现了,这个周意淮有很严重的自毁倾向。 他留在傅明深身边做助理,只为了赎罪,这也是他活下去的动力。 现在大仇得报,他也许会丧失这种动力,做出更极端的事情,比如——结束自己的生命。 毕竟他母亲也曾经做过相同的选择。 这也是叶葳葳要求他答应自己一件事的原因。 “真的吗?”心头一暖,周意淮的眼泪最终还是掉了下来,滑进嘴里,又咸又涩。 “真的。”叶葳葳点头,又说,“你不是说答应我一件事?还记得吗?” “记得。”周意淮垂下头,眼泪啪嗒啪嗒掉在手背上。 “诶,你别哭呀!”叶葳葳手忙脚乱地给他擦眼泪,但这家伙像是水做的,眼泪越擦越多。 我靠,烦死了!凡人怎么这么脆弱啊! 她也不擅长安慰人,想了半天,从空间里摸出一尊小猫玉雕,递到他手里,“喏,这个送给你,别哭啦!” “……嗯。”周意淮收住眼泪,手里的白色小猫玉雕是伸懒腰的姿态,雕工活灵活现,质地细腻莹润,棱角都抚摸得温润光洁,显然是经常把玩的爱物。 “谢谢。”他手指轻轻抚摸着小猫的头,“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叶葳葳松了一口气。 这玉雕还是师尊送的,她当时年幼,捡回来一只凡俗世界的小白猫,取名叫“咪咪”,喜欢得不了,整天抱着,同吃同睡。 养了几年之后,咪咪寿终正寝。 她第一次意识到生离死别,哭得稀里哗啦的。 师尊为了哄她,特意用白玉雕成咪咪的模样。她捧着不离手,天天晚上睡觉抱着。 盘了一百多年,都盘出包浆了。 见周意淮情绪转好,叶葳葳连忙说:“你答应我,以后一个人也要好好活下去,能做到吗?” “嗯。我答应你,能做到。”周意淮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那就好……”总算哄住了,叶葳葳这才放下心来。 全然没留意周意淮嘴角的笑意渐深,看着她的眼神也变了味。 我靠!不是这个快啊!(h) “那……我可以继续吗?”周意淮把玉雕小猫跟项链收好,小心翼翼地问,声音轻得像羽毛,眼睛里还残留着刚才的湿润。 叶葳葳毫不迟疑地点头,“当然了!” “谢谢……”周意淮贴近,捧着叶葳葳的脸,再次吻下去。 他不再小心翼翼地试探,越吻越深,像是整个人都要钻进她嘴里。 舌头滑进来,吸住她不放,不放过她嘴里任何一个角落。 明明动作非常轻柔,叶葳葳却觉得呼吸困难。 她闭上眼轻哼,没发觉周意淮已经睁开眼。 他贪婪地凝视着叶葳葳,不放过每一处细节。 她的睫毛很长,只要亲得太深,就会上下颤动。脸颊细腻柔软,已经染上一层粉色。 手掌从衣襟滑进去,往下轻轻一拉,就能看见白皙的肩膀。 周意淮轻轻地把叶葳葳按在床上。 床很软,但她的身体更软。 湿热的吻不断往下移动,滑过脖颈,将胸前的一点嫩红卷入口中吸吮、挑逗。 “……嗯。”有点痒,叶葳葳下意识地去推周意淮的头。 周意淮迷茫地抬头,“怎么了?” “这里……不可以吗?”他睫毛湿漉漉的,还挂着泪珠,漆黑的瞳孔水润又清亮,看起来无辜又可怜。 “抱歉。”泪水说来就来,堆在眼眶里打转。 叶葳葳瞬间心又软了,连声安慰:“可以可以!” 这家伙怎么这么爱哭? 心里吐槽,但叶葳葳脸上还是挤出个肯定的微笑。 “谢谢。”周意淮又一头埋入到叶葳葳胸前。 乳尖被他一整个含入口中,舌尖灵活地卷住顶端来回拨弄。 “……”叶葳葳痒得不行,手指抓住周意淮柔软的发丝。 周意淮却舔得更卖力,舌头来回滑动,整个乳尖都被吃得水亮。 叶葳葳经受不住,手指绵软无力地松开。 腿心隐隐发痒,似乎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 “这里……”周意淮手掌推起法衣的裙摆,一直堆到叶葳葳腰间,“也可以吗?” 他轻声问,指尖隔着内裤来回滑动,酥酥麻麻的感觉涌上来,叶葳葳身体一软,“可以。” 声音也软得像水。 “谢谢。”周意淮礼貌又温柔,指尖勾住布料往下褪,轻轻迎上去。 入口已经湿透,指节分开狭小的缝隙,毫不费力地探入。 指尖探进去便被紧热的嫩肉围拢,这湿热水润的触感,让周意淮呼吸一紧,某处已经硬得隐隐发疼。 他尝试抽动手指,可轻轻动作,叶葳葳便会无意识地轻哼,声音又娇又软。 周意淮眸色一暗,他有点等不及了。 不行!不能给她留下坏印象…… 否则…… 他耐下心,缓缓地搅动手指,终于找到一片异常软嫩的区域。 “哈啊……”叶葳葳小腹一紧,瞬间缩起身体。 手指忽然被夹住,周意淮立即会意,指腹按上去轻轻揉碾。 随着动作加快,水声也逐渐响起。 周意淮知道是时候了,又加入一根手指,挤入其中。 叶葳葳呼吸急促,轻哼声也变得尾音发颤。 周意淮低头吻住她,同时拇指寻到挺立的小核,温柔地按上去—— “……唔!不!”不行了!叶葳葳身体越绷越紧,使劲并拢双腿。 “不要吗?”周意淮却没有停下,指节搅得更快,汁水顺着白皙的长指往下淌,手背和掌心都是水渍。 “不要的话,我会停下。”他小心翼翼地试探,说着作势抽出手指。 要!怎么不要!叶葳葳头晕脑胀,浑身酥麻,差一点就到了! “——别抽出来!”她脸色绯红,急忙抓住周意淮的手腕往回塞。 “好。”手指再次回到温暖湿热的包裹,周意淮立即行动,叁两下便搅得缝隙内汁水横流。 黏腻的水声、空调风的细微声充斥室内。 叶葳葳终于经受不住,小腹阵阵抽紧,腿间更是如泉水涌出,床单湿了一大片。 她喘着气,胸口上下起伏,额发微湿,贴在脸上。 室内灯光昏暗。 周意淮的眼神专注又温柔,精细地捕捉她攀上巅峰时的每一处细节。 他不知道这次之后还有没有机会,他不想错过跟她相处的每一秒,不想错过她的任何表情。 “你还好吗?”周意淮抽出手,指尖尽是水渍,往下淌出一条银丝。 他眼神火热,动作比脑子更快,送入嘴中细品。 是甜的! 目光往下移动,光洁的肉丘中间,艳粉的细缝泛着晶莹的水光。 周意淮喉结滑动,低垂的眼眸深邃幽暗。 想吃…… 不待叶葳葳回应,周意淮已经将头埋入她双腿间。 起初是舌尖轻轻舔过,挠痒痒一般扫着缝隙入口,叶葳葳弓起腰,嘴里胡乱哼唧。 周意淮像是被鼓舞,张嘴覆上整条缝隙,吃得啧啧作响,他下巴微微摆动,舌面来回洗刷。 “……嗯哈!”叶葳葳猛地挺起腰,不停蹬腿。 太、太舒服了! 凡人的双修花样,也太…… 太刺激了! “不、不行——”快感太激烈,叶葳葳一个劲往后退。 “别怕。”周意淮柔声安抚,伸出手扣住叶葳葳胡乱抓挠的手掌,十指交叉。 舌尖顶开两边的肉瓣,充血挺立的小核落入火热的唇舌间,周意淮挺起舌面,肆意地吸弄。 她的每一寸都是甜的,像只熟到要爆开的水蜜桃。 “嗯…哈啊……”叶葳葳的哼唧声压抑喘息。 他的嘴唇很软,舌头也软,又湿又滑,却灵活得不像话。 感受太过强烈刺激,叶葳葳双腿抖得停不下来,随着他唇舌滑动,一股股地往外喷水。 “唔……”周意淮喉头滚动,一滴也没放过,尽数吞下。 末了,还嫌不够似地,吸住挺立的小核,用力嘬。 入口抽搐颤动,猛地绞紧痉挛,又喷出一股水液。 “……不!”身体彻底软掉,叶葳葳头晕目眩,双目失焦。 周意淮舔着唇角,脸上的笑意温柔动人,“我要来了,叶小姐。”扶着硬挺的性器贴上去。 在湿漉漉的穴口来回蹭几下,圆钝的头部便毫不费力地钻入。 内里层层嫩肉围拢过来,吸得周意淮脊椎酥麻。 “嗯……”他轻声闷哼,停下动作,双手撑在叶葳葳身上喘气。 好热,好紧。 又滑得不行。 差一点控制不住…… 休整片刻,周意淮继续稳步推进,动作轻缓温柔。 肉柱又硬又热,分开缝隙,挤压肉壁,过程很慢,感受却无比清晰。 叶葳葳仿佛能感受到柱身跳动的血管,摩擦着内里的嫩肉,鲜活地鼓动着。 他越钻越深,已经顶到底,却还没停。 “……好、好深。”吃不下了…… 叶葳葳皱眉,睁开一只眼去瞄,却差点吓得跳起来! 这个周意淮皮肤白皙,容貌昳丽,看起来像个精致易碎的琉璃娃娃。 胯下那物也色泽鲜艳,是柔嫩的深粉色,只是…… 这也太粗、太长了吧? 明明已经顶到底,却还有一截露在外面。 周意淮正握着,轻轻往里送。 “难受?”周意淮柔声问,声音带着难以压抑的喘息。 “有点。”叶葳葳也喘着气,太长了,顶得她有点想吐。 “抱歉。”周意淮停下动作,眼里又有泪光闪烁,“那……那我出去?” 他眼看就要哭出来,说着往外抽,叶葳葳于心不忍,“不,不用……” 横竖都是要做的,她好歹是元婴后期了,凡人这物也伤不了她。 就是……长了一点,粗了一点…… 没事,没事! 周意淮闻声转悲为喜,笑得眼泪汪汪地,“谢谢你,叶小姐。” 他抱住叶葳葳,挺起腰往前一送,瞬间尽根没入—— “我……”我靠!叶葳葳被顶得浑身一颤。 她不好意思明说,又怕周意淮哭,只能咬着牙深呼吸。 “对不起!”周意淮轻轻咬上叶葳葳的耳垂,灼热的呼吸激得叶葳葳缩起身体。 性器被猛地绞住,周意淮呼吸一窒,身下拉开动作,抽出一点,又立即填回去。 肉柱来回搅动,整根都被染得水亮,叶葳葳呼吸大乱,灵力溃散。 他实在太长,每一下都精准地碾上那片软肉,只叁两下,叶葳葳又抵达巅峰,她连声拒绝:“你、快点啊……” 她浑身无力,只想快点结束。 “快?”周意淮水润的眸子顿时一亮,“好的,叶小姐。” 轻缓地抽送也很舒服,但他更想用尽全力迎上去,因为顶到最深时,她会紧紧地绞住他。 得到指令,周意淮紧紧吻住叶葳葳,猛地加快动作。 肉柱在穴口进出得飞快,几乎看不清动作。 撞击间,水声黏腻,咕叽咕叽地响。 “……!”我靠!不是这个快啊! 叶葳葳想要制止,声音却被周意淮尽数吻走,只剩杂乱无章的呜咽。 不行!太快了! 她感觉要被周意淮凿穿。 可是……却很舒服。 穴里又酸又麻,小腹热胀不已。 她逐渐受不住,一股股地激流随着肉柱进出喷涌而出。 “葳葳……”周意淮剧烈地喘息,贴着她的耳朵,像在撒娇,“可以这样叫你吗?” “葳葳。” 他好舒服,舒服得快要死掉,性器被紧紧地裹住,紧得快要窒息,还跳动着吸他,缠他。 他终于得到她了,哪怕只是交易。眼眶热烫,幸福得想哭。 如果她也能叫我名字,那就好了…… 周意淮想。 他温声引诱,小心翼翼,“可以叫我名字吗?葳葳。” “名、名字?”什么名字?叶葳葳脑子被撞得一团浆糊。 “意淮。”他喘息声沙哑又温柔,“叫我意淮。” “可以吗?”尾音却委屈巴巴地,还带着期待。 叶葳葳下意识地跟着复读:“意淮……” 这两个字说得口齿不清,含含糊糊,周意淮听见,却如同激活了某个隐藏开关。 他笑得一脸满足,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动作却格外凶狠,箍着叶葳葳的腰,挺得又深又准! “怎么……又哭?”叶葳葳伸手去擦他脸上的眼泪。 手却被周意淮一把捉住送入口中,咬住她的指尖吸吮。 “我很开心,葳葳。”他用力地撞,直把叶葳葳撞得眼冒金星,浑身发颤。 水更是不要钱一般往外冒,喷出的液体把两人大腿、小腹浇得都是水珠。 “……唔。”随着一声闷哼,周意淮猛地加快节奏。 一股热流涌入,叶葳葳周身一暖,如同沐浴在温泉水中惬意无比。 灵海内激荡翻涌,那尊憨态可掬的元婴散发耀眼的光芒,逐渐拉长身形,从婴儿形态成长为少女。 元婴化神。 叶葳葳周身气息涌动,她赶紧神识越过建筑物往上扫,却发现——没有雷劫? 这怎么回事? 灵海中的元神闭目敛息,稳稳端坐在灵台之上。已然到炼虚化神之境。 她忽然想起,这个周意淮是先天灵体,这种体质天生就是天道宠儿,修行起来不会有任何瓶颈,不会被天道筛选。 自然,也不需历劫。 难道说——周意淮的元阳,还有这种功效? 什么叫非人力量? 第二天。 阳光照到眼睛上,叶葳葳迷迷糊糊睁开眼,意识还没完全回笼,唇上却传来一阵温软的触感。 “嗯……?”她哼唧一声,皱了皱眉。 周意淮吓得一激灵,连忙后退,红着脸小心翼翼道:“抱歉,吵醒你了。” “没有,自然醒的。”叶葳葳揉揉眼睛,瞥了眼窗外,天光已大亮。 她伸了个懒腰,随手施了个清洁术,两人瞬间焕然一新。 昨天真是累惨了。 短短一天之内,又是拖着飞机飞行,又是劈导弹,灵力掏空了好几次,最后竟然直接睡死过去。 不过……感觉不坏!叶葳葳低头内视,体内灵力充盈,境界稳固。 “你要回傅家吗?”叶葳葳起身整理衣裙,语气尽量轻柔,“我送你回去。” 周意淮摇摇头,低声道:“我……不想回去。” 果然…只有一晚吗? 她要走了吗?还能再见面吗? 周意淮垂下眼睫,黑亮的瞳孔瞬间失去光彩,像只被抛弃的小猫,垂着头,可怜兮兮。 叶葳葳心头一软,想起剑峰那些刚入门的小弟子,离开凡俗家人后总有点惶恐。 她轻拍周意淮的肩膀,安慰道:“不回去也没关系。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周意淮抬眼看她,眼神里藏着掩不住的失落:“我不知道……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叶葳葳一愣,想起周意淮在发射中心时的表现。他当时临危不乱,精准计算出导弹的最佳击落点,专业能力简直无可挑剔。 她眼睛一亮:“我记得,你是学航天力学的?” “是的。”周意淮小声回答。 “你能算出那么精准的击落点,说明你很有天赋!”叶葳葳拍拍他的头,语气像哄剑峰小弟子,“可以试试重拾专业领域,凡人的科技虽然麻烦,但也挺有意思。” 周意淮心头一跳,湿润的瞳孔闪了闪,低声道:“好。” 他沉默下来,抿着唇。 他不想离开她,但,她都发话了,他会尽力去做。 …… 酒店门口。 临走之前,周意淮说要先寻一处临时住所,正巧叶葳葳暂时不想回陆家民宿,于是拜托周意淮顺便帮她也寻一处。 “好!”周意淮闻声猛地抬头,眼睛亮闪闪的。 他还保证,一定会替叶葳葳寻到最好的住处。 叶葳葳疑惑不已,这傻孩子高兴什么? 离开酒店后,两人暂时分开。 周意淮兴冲冲地去找房子。 叶葳葳正思索着下一步,顾与舟的电话却先来了。 他说有要事相求,约在燕城市道教协会见面。 叶葳葳答应下来,便往那边赶。 …… 叶葳葳提前到了,顾与舟还没来,她推开协会大门,迎面撞上张守拙那张笑得褶子挤成一团的脸。 “叶仙长!您可算来了!快请快请!” 他热情得像在招待财神爷,忙不迭地支使小梁去买奶茶。 叶葳葳闲着无聊,随口问道:“张守拙,那个顾与舟对你们动辄颐指气使,凡人的朝廷怎么选了这么个人来跟修士对接?” 张守拙一愣,搓着手嘿嘿一笑,压低声音道:“叶仙长有所不知,凡人嘛,身体羸弱,全靠团结一致和智慧科技才发展到今天。” 他说着,脸上浮现出一抹正色,“所以,挑管理修士的人,不能太圆滑,也不用太聪明,只需要忠诚,不能被咱们这些超脱常理的力量诱惑。” 说完神秘兮兮地补充:“还有一点,最好这人还非常讨厌、甚至仇恨修士。” “仇恨?”叶葳葳挑眉,来了兴趣。 “可不是!”张守拙叹了口气,“这还是我好不容易打听来的…” 他凑近低声说:“顾与舟的父母,当年死在一桩诡异的仙凡纠纷案里,毫无头绪,查不出凶手,最后只能定性为修士干的。” “修士?”叶葳葳奇怪,“修士不都在你这里了吗?” 张守拙放下茶碗,煞有其事,“叶仙长,我这儿都是编制人员,兴许世上还有像您这样隐世的编外修士,也说不准……” “隐世的编外修士……”叶葳葳琢磨着这几个字。 一旁的张守拙又端起茶碗,小口地喝着,显然没有再往下说的意思。 叶葳葳也没有追问。 她唏嘘,心道:怪不得初见面时顾与舟冷着个脸。 想罢,叶葳葳岔开话题:“你炼气大圆满多久了?” 说到这个,张守拙叹气:“我叁十岁时修至炼气大圆满,如今灵气稀薄,我这把年纪,筑基怕是无望了。” 他话音一转,摸着胡须打量叶葳葳,“倒是叶仙长……几日不见,似乎精进不少。” “是吗?”叶葳葳摆摆手,“勤能补拙罢了。” 她已元婴化神,气息内敛圆融,只要不刻意表露,旁人自然无从辨别。 同时,叶葳葳也感慨不已,这么苛刻的条件,叁十岁炼气大圆满,足见张守拙天资尚可。 她若不是修炼了合欢宗的功法,估计迄今都无法引气入体。 如今仙门落寞,同为修行之人,叶葳葳决定帮张守拙一把,“我有办法助你筑基。” “当真?”张守拙浑浊的眼睛一亮,神色激动,转瞬又冷静下来,“不用了,谢谢叶仙长。” 他摆摆手。 叶葳葳惊奇,“为何不要?” 张守拙指着院子里正在嬉戏玩闹的大梁小梁还有小吴,脸上浮现出一抹慈和的笑意,“如今是凡人的世界了,筑基之后,我反而更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我这几个小弟子,都是孤儿院里无人领养的可怜孩子。” “所以根骨也不行。”张守拙笑着摇头,“现在谁家好人会把孩子送到我这儿做道士呢。” “我平生胸无大志,现在就想守着这几个孩子,看他们平安长大,也算尽了为师为长的责任。” 叶葳葳顺着张守拙的视线看去,小吴又在拿刀扎自己,不一会流血了,哇哇叫着“小朱师弟,救救我!”狂奔进室内。 小梁大梁则扭做一团,为了昨天打游戏谁坑了谁吵个不停。 叶葳葳又问:“你们那个医修小朱不是天赋挺好的?我看他都快筑基了。” 张守拙苦笑:“小朱是个意外。有人想领养他,他死活不愿意,硬要跟我走。” “为何?”叶葳葳好奇心大起。 “说来话长……这孩子,当初小小年纪还被指控过谋杀……”张守拙叹气。 叶葳葳更加好奇了,“谋杀?” “哎……”张守拙刚要开口,门口传来脚步声。 小朱端着保温杯慢悠悠走出来,淡定地给杯子里的枸杞茶添满热水,瞥了两人一眼,推了推眼镜,语气波澜不惊:“师父,背后说人坏话,可不是好事,您教过我的。” 又看向叶葳葳,礼貌一笑,“叶小姐好。” 张守拙讪笑:“哪有哪有!我在夸你呢!” 叶葳葳的好奇心被生生打断,盯着小朱那张俊秀从容的脸,这个小朱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年幼时还被指控谋杀?啧,凡人的世界真是离大谱! 没等她追问,顾与舟推门而入,一身笔挺的军装,气场冷峻锋锐。 他扫了眼叶葳葳,直截了当道:“叶小姐,沧市出了桩怪事,人类的科技查不出头绪,最后定性为非人力量所为。” 叶葳葳一愣,“什么叫非人力量?” 她眯起眼,这凡俗世界还能有什么非人力量? 妖族?修士? 还是……邪修? 她脑海里闪过陆翡那句“仙人不存在,恶鬼存在”,还有池远帆背后的高人,顿时觉得事情不简单。 张守拙感激叶葳葳提出帮他筑基,适时提醒:“叶仙长,沧市的事儿不归我们管,您不是政府收编的人士,不去也可以……” “这要看叶小姐的意思。”顾与舟淡淡瞥了张守拙一眼,后者立马闭嘴,佯装喝茶。 “叶小姐,”顾与舟转向她,语气沉稳,“这件事需要高阶修士协助。你若肯帮忙,条件随你开。” 叶葳葳不置可否,慢悠悠地嗦着奶茶,脑子里却飞快盘算:邪魔外道她肯定是要除的,匡扶正道本就是流光宗应该做的。 顺手卖朝廷一个人情好了,她正好也有用得到凡人朝廷的地方。 想罢,她吸完最后一口奶茶,拍拍手站起身:“行,带路吧!” “叶仙长…”张守拙一脸震惊,欲言又止。 小朱推了推眼镜,冲顾与舟冷哼一声,转身进了内室。 顾与舟则皱了皱眉,似乎没料到她答得这么爽快。 凡人真是离大谱! 沧市距离燕城不远,叶葳葳便顺道上了顾与舟车。 重装越野车驶离城区后不久,路边指示牌便提示进入沧市地界。 车窗外的绿野唰唰唰地闪过,叶葳葳摸出奶茶慢悠悠地嗦着,一边摆弄着手机。 顾与舟视线时不时瞥过,却始终没有开口搭话。 车子最终驶入一处门禁森严的豪华社区,高耸的围墙上布满监控,岗亭内的保安眼神锐利,确认了顾与舟的身份后才缓缓放行。 又开了一段距离,车子停在一栋气派的别墅宅邸前。 顾与舟利落地下车,为叶葳葳打开车门。 “就是这里。”他声音一如既往的冷峻,没什么情绪。 叶葳葳跟着他走进大门,内部装修奢华却难掩一丝压抑沉闷的气氛。 她目光随意扫过厅内价值不菲的陈设,心下了然:这户人家,非富即贵。 一位穿着精致、保养得宜的中年美妇人早已迎了上来,她约莫四十上下,手腕上的钻表和脖颈间的翡翠项链熠熠生辉,却衬得她焦虑苍白的面容更加憔悴。 “顾部长,您可算来了!”她声音带着急切,目光落在叶葳葳身上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怀疑,但很快被绝望和期盼取代。 “这位…就是您请来的高人?求求你们,一定要替我儿子讨回公道!我们知道是谁干的!” 叶葳葳挑眉,意外死亡案,苦主却如此笃定凶手? “哦?有什么依据?”叶葳葳语气平淡,带着点好奇。 美妇人像是被点燃了话头,激动地示意佣人拿来一部手机。 “我儿子死之前收到了死亡威胁!您看!”她颤抖着点开一个社交媒体应用,递给叶葳葳。 叶葳葳接过。屏幕上是死者的微博主页,头像是一双造型夸张的球鞋,id叫“李天奕lty”。 最新一条动态是张阳光明媚的海边自拍,年轻人抱着冲浪板,笑容张扬。 然而底下一条评论却格外刺眼——【明天就是你的死期!】 留言者的昵称叫“小啾咪”,头像是一张画风唯美可爱的猫咪水彩画,怎么看都像是个年轻女孩的账号。 “就凭一句网络上的恶语?”叶葳葳抬眼,有些不解。 这凡人的恩怨,听起来未免儿戏。 “不止是这样!”美妇人——李母情绪激动起来,声音拔高,“她早就死了!是那个贱人!是他们家阴魂不散!” 李母呼吸急促,语速飞快:“当初他们家穷酸,讹诈我儿子不成,就怀恨在心!现在肯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害死了我儿子!我儿子好好一个人在自己房间里,怎么会…怎么会溺水死了?这怎么可能!” “在房间里溺水?”叶葳葳捕捉到关键,越发惊奇,“淹死在浴缸里?” “不是。”一旁的顾与舟沉声开口,补充了最关键也最诡异的一点,“死在床上。但床铺、被褥,全都是干燥的。” “这就奇了!”叶葳葳咋舌,这死法确实透着一股非比寻常的诡异。 叶葳葳话锋一转,重新看向李母,“不过我更好奇,你说你家孩子被讹诈,是怎么回事?” 提到这事,李母像是被戳到了痛处,恨得咬牙切齿,“他们家那个女儿,小小年纪就不学好,跟狐狸精似的,变着法儿地勾引我儿子,妄想攀高枝嫁入豪门!我们做家长的,不过是去学校提醒她一句,让她注意影响,自重一点!谁知道她气性那么大,居然想不开跳河自杀了!” 李母越说越愤慨,仿佛自家受了天大的委屈,“她死就死了,他们家里人还倒打一耙,非赖是我儿子害的!怎么可能!我儿子那么优秀,家教那么严,怎么会做那种事!分明就是她自己不检点!” 说着,李母猛地抓住顾与舟的手臂,眼神涣散激动,“顾部长!你一定要把他们抓起来!就是他们搞的鬼!他们害人!他们用了邪术!” 叶葳葳听着这一面之词,微微皱眉。 这妇人的话语里充满了偏见和情绪,真相恐怕并非如此。 叶葳葳转向顾与舟,直接问道:“原本那起案子的细节呢?有记录吗?” “在这里。”顾与舟似乎早有准备,从随身公文包里取出一个平板电脑,解锁后递给她,“这是能调取到的全部案件卷宗和最终的结案报告。” 叶葳葳接过,指尖飞快地在屏幕上滑动,目光迅速扫过一行行文字和图片。 她的阅读速度极快,神识强大,处理信息的能力远非凡人可比。 很快,她放下了平板,心里已有论断。 医院的伤情鉴定报告清晰记录着:女孩身上有多处挣扎导致的淤青和擦伤,处女膜有新鲜破裂,但未能提取到有效的生物样本证据。 现场监控损坏,还有人证替李天奕作不在场证明。 家属控诉遭遇侵犯,最终,伤痕被定性为“意外擦伤”,没有立案继续调查。 女孩家属无法接受,去学校讨要说法,反被学校以“诬陷同学、行为不检、有辱校风”为由开除。 不久后,女孩投河自尽。 家属四处奔走鸣冤,却石沉大海,无人理会。 离谱!真是离大谱! 叶葳葳抬眼看向顾与舟,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诮,“你们凡人朝廷可真有意思,这么明晃晃的冤假错案摆在那里不管,倒有闲心来查一桩死法蹊跷些的意外?” 顾与舟神色未变,只是眼底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复杂情绪。 他声音低沉平稳,“之前的案件并非由我经手。我目前的职责,是处理这起涉及‘非人力量’的意外死亡案。” 叶葳葳顿了一下,了然点头,“也是。” 顾与舟负责的是修士相关事务,并非寻常衙门的捕快,旧案不归他管,实属正常。 旁边,李母仍在絮絮叨叨,神情恍惚地重复着“有鬼…一定是那个淹死鬼来找我儿子索命了……” 沙发上的李父始终沉默着,只是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浓郁的烟雾弥漫在奢华的客厅里,压得人喘不过气。 “行了,去死者房间看看。”叶葳葳抬手扇了扇面前的烟气,语气不容置疑。 顾与舟颔首,示意一旁候着的佣人带路。 两人走上二楼,推开死者卧室的房门。 饶是见多识广的叶葳葳,也不由得微微吃惊。 这房间的主人是蜈蚣不成? 房间极大,装修奢华,尤其那衣帽间,足有半个卧室大小。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靠墙放置的一排排透明展示柜,里面密密麻麻陈列着无数双男款球鞋,款式各异,琳琅满目。 叶葳葳粗略一扫,竟有百十来双之多。 就算蜈蚣精来了,也穿不完这么多吧? 顾与舟对满室奢华视若无睹,径直走到中央的大床旁,语气公式化地陈述:“死亡时间是昨天凌晨。死者呈仰卧姿态,法医鉴定死因是溺水导致的窒息性死亡。” 他顿了顿,指向床,“但如你所见,房间内没有任何水渍,门窗完好无损。走廊监控显示,死者当晚进入房间后,再无他人进出,他自己也未曾离开过。” 叶葳葳瞥了一眼那宽大柔软的床铺,床品干净整洁,甚至没有多少褶皱。 卫生间在门外的走廊上,这房间里连个盛水的容器都没有。 难怪寻常手段查不出头绪。 这绝非普通意外或人力所能及。 能让人在无水环境下溺亡,事后还不留丝毫痕迹…… 邪修的咒杀之术可以做到,修为高深、对灵力操控精细的正道修士同样可以做到——比如她。 凝水化形,禁锢口鼻,事后再将水迹蒸发抹除,并非难事。 若是修士作案…… 叶葳葳闭上双眼,神识瞬间铺展开来,细细扫过房间的每一寸角落、每一件物品。 然而,片刻之后,她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没有。 没有任何灵力残留的波动。 干净得过分。 “差不多了,这里也没什么有用的线索了。”叶葳葳转身,朝门外走去。 顾与舟默不作声地跟上。 一楼客厅里,烟雾依旧缭绕,李母喃喃自语。 叶葳葳越过两人,脚步未停,只给顾与舟递去一个“走”的眼神。 顾与舟会意,毫不犹豫地跟上她的脚步。 走出别墅,两人坐回车上。 叶葳葳摸出之前没喝完的奶茶,她咬着吸管,眼睫低垂,脑中思绪飞转:现场干净得诡异,没有半分灵力痕迹,修士作案的可能不大。 但那个“小啾咪”的死亡威胁,还有跳河女孩那桩显而易见的冤案…… 这其中必定有猫腻! 她忽然侧过头,目光落在驾驶座上神色冷峻的顾与舟身上,语气不容置疑,“直接去上一起案子那个女孩家里看看。” 顾与舟没有多余的反应,只是干脆利落地应道:“好。” 随即启动车子。 奇怪的化外法身 越野车驶离豪华社区,汇入沧市主干道的车流。 两人各怀心思,都没说话。 叶葳葳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高楼大厦逐渐被一些略显老旧的楼房所取代。 她吸了口奶茶,冰甜的味觉让她思绪清晰不少。 “那个女孩,”叶葳葳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微博叫‘小啾咪’?” “嗯。根据账号信息查到的注册手机号,关联的身份信息叫苏晓,目前这个账号应该是她的朋友或者家人在使用。”顾与舟目视前方,握住方向盘,“她家住在城西的棉纺厂家属区。” 大概20分钟后,车子在一片颇有年代感的居民楼前停下。 楼体斑驳,与方才那个门禁森严的别墅区仿佛是两个世界。 根据地址,他们走上三楼。 顾与舟敲响了一扇锈迹斑斑的防盗门。 等了片刻,门内响起人声,“来了来了。” 一个系着围裙中年妇女拉开一条门缝,她在围裙上蹭着手上的水渍,一边警惕地打量着门外陌生的两人。 “你们找谁?” “您好,张女士。”顾与舟出示了一下证件,“我们是负责调查李天奕意外死亡案的,想向您了解一些情况,关于您女儿苏晓,以及她的网络账号。” 苏母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眼神闪烁,拉开门,“进来吧。家里有点乱。” 她下意识地又在围裙上擦手,手指粗糙,是长期操劳的痕迹,叶葳葳注意到,她食指贴着一个创可贴,已经被水浸湿,边缘发卷。 叶葳葳不动声色,移开目光。 屋子很小,陈设简单却整洁,客厅角落的一个小柜子上,摆着一张黑白的少女照片,照片前的香炉里插着香。 照片里的女孩很漂亮,笑得明媚动人。 最引人注目的是,几乎每一面空着的墙上都挂满了水彩画。 风景、静物、人物,还有不少栩栩如生的小动物,尤其是几只形态各异、灵动可爱的小花猫。 笔触细腻,色彩温暖,足以见画者内心的柔软和对生活的热爱。 其中一幅小花猫的写生,与“小啾咪”的头像一模一样。 一只橘色的小猫正乖巧地趴在窗台上晒太阳。 叶葳葳的目光欣赏地掠过这些画,“苏晓画的?很有天赋。” “嗯……”苏母的嘴角艰难地扯动了一下,像是想笑,最终只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她从小就喜欢画……” 她的语气低沉,盯着画,似乎想起什么,出神地看着。 顾与舟例行公事地询问了一些关于微博账号“小啾咪”的问题,例如是否知道密码、近期有无异常登录、是否与人结怨等。 苏母回答显得格外谨慎,甚至有些刻意地回避。 她眼神飘忽,“微博?晓晓好像是玩过…但我平时忙,要干活,不太懂这些…更不知道什么密码了。那孩子…没什么仇人,很乖的……” 苏母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但眼神里的慌乱、和紧张地下意识绞紧围裙的手指,根本无从掩饰。 这副模样,在叶葳葳和顾与舟眼中,几乎无所遁形。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叶葳葳状似随意地在狭小的客厅里踱步,目光扫过那些画,神识则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瞬息之间笼罩了这方寸之地。 没有任何灵力残留的痕迹,也没有诡异的东西。 突然,她神识扫过一处墙壁,发现墙后面有一座神龛,里面供奉的并非常见的佛像或菩萨,而是一尊面目模糊、衣袂飘飞、透着古老苍茫气息的陌生女性木雕像。 神像前的香炉里积着厚厚的香灰。 神识扫过那尊雕像的瞬间——叶葳葳清晰到感知到异常。 有一抹微弱的灵识,依附于雕像之内。 它的本体应该在金丹期,但如今已衰败不堪,只剩些许灵识,如同沉睡的死物。 叶葳葳惊奇,这应该是一尊化外法身,就像傅家老宅那本秘言灵卷里的干巴老头,应该是身陨之前将自己的灵识注入其中,以期有机会传道于后人。 不过,傅家老宅有这玩意儿,大概率是祖先遗留,但这普通凡人的家中怎么会出现这种东西? 她目光扫向苏母,后者还在发愣。 叶葳葳若有所思,自然地移开目光,随即又看向别处,口中继续夸赞着苏晓的画作。 中途给了顾与舟一个眼神,后者会意。 又询问了几句,眼看苏母的情绪越来越紧绷,回答也越发滴水不漏。 “可以了。”叶葳葳与顾与舟交换了一个眼神。 “谢谢您的配合,张女士。打扰了。”顾与舟结束了问话。 苏母明显松了一口气,忙不迭地将两人送出门外。 回到车上,气氛并没有变得轻松。 叶葳葳指尖轻轻敲着膝盖,望着那栋老旧的居民楼,忽然开口,语气听不出情绪:“顾部长,如果……最后查明的结果,的确是小啾咪的家人,用了某些非常规的手段报复,你会怎么做?” 顾与舟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目视前方,沉默了片刻。 车窗外城市的各种噪音交织,车内气氛却瞬间凝滞。 良久,他声音低沉而清晰地回答:“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可笑。”叶葳葳嗤笑一声,转过头看他,眼神里带着明显的不认同,“但还有一句话,叫‘法外容情’。” 顾与舟侧过头,看向她的眼神微微变了。 他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点了点头,声音依旧平稳,却似乎多了点什么,“你说得也对。” 他顿了顿,忽然反问,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试探,“如果查明是修士做的,叶小姐又会怎么做?包庇你的同类?” “呵。”叶葳葳直接送了他一个白眼,语气干脆利落,“我是修士,不代表我就一定偏向修士。比起同道中人,我更看重‘因果’。” 她顿了顿,声音冷了几分,“这件事的‘因’,在李天奕。他作恶却未受惩处,逼死苏晓,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死有余辜。就算真是张女士做的,那也不过是一个母亲在行使她的正当权利。” “正当权利?”顾与舟皱眉。 叶葳葳语气带着一丝讥诮,“受害者寻求法律帮助,是给法律一个代替他们惩处罪人的机会。如果法律辜负了他们的信任,无法为之伸张正义……” 她不屑凡俗世界的麻烦规矩,剑修一向快意恩仇,有仇自己报再正常不过。 凡人依赖集体和国家行事,也许这样做违法。 但是—— 叶葳葳冷声道:“那么,他们自然有权收回让渡出去的处决权!张女士选择私刑报复,在我看来,合情又合理。” 顾与舟彻底愣住了。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知不觉松了力道。 他起初以为叶葳葳是那种凭借强大力量漠视规则、随心所欲的修士。 当初雷电落下,他只是出于军人的义务护住她。 几次相处下来,他发现叶葳葳并非是冷漠无情的强者。 她强大,却会在雷电下保护凡人,她看似洒脱不羁,心中却自有一杆衡量正义的秤,甚至比许多凡人更看重真正的“公道”。 他想起自己之前对她的戒备、不信任,甚至最初还想用那拘灵手环控制她、审问她…… 一切的根源,不过是源于那场父母死于“仙凡纠纷”的惨案带来的、对所有修士根深蒂固的怀疑和迁怒。 尤其…… 他曾一度怀疑,叶葳葳是否跟父母的死有关。 毕竟编外的强大修士可不多见,近百年来从未出现过。 但当她在雷霆之下毫不犹豫地护住他时,顾与舟确信了。 ——她若真是凶手,怎会救他? 此刻,听着她这番离经叛道却又掷地有声、充满力量的话语,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顾与舟的心头。 是愧疚,是触动,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 敬佩。 他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沙哑了几分:“抱歉。叶小姐。” “是我……以偏概全了。” 叶葳葳有些意外地眨眨眼,似乎没料到这个一向冷硬的男人会突然道歉。 她看了他侧脸一眼,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咬住吸管,嗦着奶茶。 车内的气氛,悄然发生着改变。 顾与舟重新启动车子,汇入车流。 下一步该去哪里,两人心照不宣。 那尊神秘的“化外法身”,以及苏母明显掩饰的态度,让案件的重心,悄然发生了偏移。 叶葳葳心中好奇更甚:一个失去女儿的普通妇人,一尊即将消散的古老法身…… 它们之间,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 我可不是什么都吃的! 两人来到案发地酒吧。 此时还是白天,酒吧未营业,顾与舟打了一个电话,酒吧老板没多久就赶了过来。 顾与舟亮证后,老板连忙迎两人入内,脸上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警官您好,请问…是有什么事情吗?” 叶葳葳心下稀奇,这“民怕官”的戏码,真是从仙界到凡间,从古至今都没变过。 她直截了当地问:“之前有一起案件,受害女孩叫苏晓,在你店里兼职做服务员,她报警称遭到侵犯,你还记得吗?” 老板一听,脸色瞬间僵住,半晌才支支吾吾地说:“记得,记得。” 他搓着手,努力摆上笑脸,“那个女孩子是晚上兼职,做服务员,包厢里的都是她同学,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下班以后,她跟着同学走了。” “警察同志,这跟我店里无关啊,我们这是正规场所,她自己跟人走的,还是下班时间……” 顾与舟皱眉,冷冷打断:“我知道,我们来,问的不是这个。” 老板试探地问:“那……” “你们店里的监控什么时候损坏的?”顾与舟指了指二楼楼梯口的监控,“是全部损坏,还是部分? 老板欲言又止,但在顾与舟冷峻的目光和无形的压力下,额头渗出冷汗。 他擦了擦汗,咬咬牙,似乎下了很大决心。 最终,老板小声开口:“其实…都没坏!” “没坏?”叶葳葳追问,“那之前警察来,你怎么说坏了?” 顾与舟适时威慑,“提供虚假证言,妨碍公务,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老板瞬间冷汗直流,赔笑道:“这、这不是我要这样说……我也没办法啊……” “当时……”他咬咬牙,“警察来了两次。第一批人气势汹汹,直接带走了储存监控的硬盘。没过多久第二批再来时,我都懵了,不是都拿走了吗?” “但第一批也是真警察,您也知道,我就是个小个体户,哪边都不敢得罪,不然随便一个消防安全隐患的说法,就能让我这店停业整顿半个月。”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能说监控坏了……” “警察来了两次?”叶葳葳皱起眉头,这事情不简单。 她跟顾与舟对视一眼,后者轻轻点头。 两人便离开酒吧。 …… 车上。 叶葳葳拉过安全带扣好,“第一拨人应该已经把监控销毁了,这个案子看来是办不下去了。” “嗯,”顾与舟发动车子,调转方向,补充道,“而且手段专业,利用了信息差。越是这样,越有问题。” 叶葳葳有点烦躁,凡人的朝廷不是宣称法治社会吗? 这么明显的错案,居然没人管? 看来这“法治”,也并非处处清明。 她不懂什么法律流程,目前唯一的突破口,就是李天奕的死亡原因。 苏家的那尊化外法身,也许是关键所在。 看来,今晚要探一回苏家了。 “今晚再去一趟苏家。”叶葳葳提议。 “今晚?”顾与舟不解,“那是公民休息时间,这个时间上门执行公务,不太好吧?” “你懂什么,”叶葳葳冷哼一声,“晚上去就不是公务了,是私下探访。” “好。”顾与舟立即会意。 车子开到半路,顾与舟忽然来了一句,“叶小姐,可以请你吃个晚饭吗?” “请我?”叶葳葳疑惑,“为什么要请我?” 顾与舟抬眼,不着痕迹地瞥向后视镜,她今天穿着一身轻灵飘逸的浅绿色古拙衣裙,头发简单用皮筋扎成马尾。 皮肤白得几乎透明,她随意地坐在副驾驶上,整个人却像在发光。 顾与舟想起网上流行的一句话——“美得不在一个图层”。 用这句话来形容她,当之无愧。 想到这,顾与舟喉结滑动了一下,道:“当做是上次你请我吃野鸡的回礼。” 野鸡? 说到这个,叶葳葳瞬间记仇起来,这个凡人拖她后腿,搞得她渡劫时狼狈不堪,最后只舍得分给自己一截鸡脖子。 你今天得大出血! 叶葳葳直接应下,“行啊!” “不过事先说好——”她双手抱胸,不怀好意地看着顾与舟,“我也不是什么都吃的。” “那是自然,一定让叶小姐吃得满意。”顾与舟笑起来,冷峻严肃的面容瞬间柔和不少。 …… 两人先去了一趟顾与舟家,他说下班时间,穿制服不方便,洗了个澡又换上便服。 出来时他衣衫齐整,纯黑色的衬衫袖口挽起一截,露出青筋明显的手腕。 叶葳葳察觉到,他还系了一条花纹非常特殊的领带,整个人收拾得一丝不苟。 上车之后,又隐隐闻到一丝沉稳厚重的木质香。 叶葳葳觉得有点奇怪,吃个饭而已,怎么还这么隆重? 但她没多想。 …… 两人驱车来到市中心,经过一段树影环抱的小路,来到目的地餐厅。 顾与舟没说谎,叶葳葳的确吃得很满意。 这家主营甜点的餐厅环境清幽,座位都设在露天花园里。 菜单琳琅满目,里面的甜点她都没听说过。 有的外表是惟妙惟肖的苹果,切开内里却是草莓冰淇淋。 有的像一朵云,看着轻盈蓬松,入口却是滑嫩的布丁。 还有看着坚硬得像块岩石,切开内里却是柔软绵密的蛋糕,入口即化。 主打的就是一个反差和惊喜。 叶葳葳吃得停不下嘴,眼眸发亮。 心道:这凡人界在享受这方面倒是花样百出,颇合她意。 她连吃带拿,顺了不少进空间里,顾与舟非但没有异议,还十分贴心地劝慰她多点一些。 叶葳葳满意地点点头,也没多客气,吃人嘴软之后,连带着看顾与舟也顺眼不少。 顾与舟则话很少,全程面带笑意,看着叶葳葳埋头猛吃。 玉衡仙君 夜色渐深。 叶葳葳与顾与舟再次驱车来到苏家附近。 这片区域是上世纪的工厂家属区,国营企业倒闭后,人口外流,政府也不打算规划拆迁,位置尴尬,人烟稀少,设施老旧。 楼栋间灯火稀拉拉的,路灯也昏暗不堪,看起来比白天更为萧索。 “准备好了?”叶葳葳指了指三楼。 顾与舟点头,目光沉稳:“随时听命,叶小姐。” 叶葳葳随手一挥,街角躺着的几个黑色塑料袋无风自动,精准地罩住路口的监控摄像头。 她拍了拍手,“可以了,走吧。” 见到这一幕的顾与舟眸光微动,默默跟上。 两人悄无声息地来到苏家门口。 防盗门在夜色中泛着锈迹,叶葳葳神识一扫,确认屋内只有苏母一人。 她抬手,灵力涌出,探入锈蚀的锁芯,轻轻一挑,门锁“咔哒”一声开了。 顾与舟眉梢微挑,显然对她这手随意开锁的本事有些意外,但也没多问,紧随其后进了屋。 屋内昏暗,只有一盏老式灯泡亮着,散发出微弱的光。 苏母抱着一本相册,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满是风霜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湿痕。 叶葳葳叹气,指尖一动,一缕灵力化作无形轻风,悄然没入苏母眉心。 苏母身子一软,彻底陷入深睡,手里的相册也“啪”地掉在地上。 “她怎么了?”顾与舟连忙问。 叶葳葳:“无事,只是保证她短时间不会醒。” 顾与舟“嗯”了一声,看向叶葳葳的目光有点复杂。 叶葳葳径直走向客厅角落那扇门,门没锁,她推开,目光锁定神龛上那尊面目模糊、衣袂飘飞的女性木雕像。 香炉里的香灰堆积如山,空气中隐约有檀香的余味。 叶葳葳分出神识,凝成一束,缓缓探入木雕。 刹那间,一股微弱却古老的灵识波动回应了她。 清冷的女声带着几分警惕:“何方仙长,深夜驾临?” 果然如此。 叶葳葳以灵力缚住木雕,确保其中的灵识无法逃离。 “吾乃流光宗掌门叶葳葳。” “流光宗?”女声疑惑,“从未听说过。” 叶葳葳:“……”差点忘了,这里不是天元大陆…… 自报家门时嘴快了! 她面不改色地遮掩道:“宗门消亡许久,不曾扬名。” 又追问:“尔等何人,报上名来。” 木雕内的灵识沉默片刻,叹息般道:“吾名玉衡,乃千年前一介散修,历劫失败,身死道消,灵识寄于此物中,苟延残喘至今。” “玉衡?”叶葳葳若有所思,这个名字很陌生,傅家老宅那本名录上没见过。 目光扫过神龛前的香炉,“说说吧,你对苏晓的死知道多少?” 提到苏晓,玉衡的灵识波动明显一颤,语气低沉,娓娓道来:“此间之事,颇为曲折……” 原来,这尊木雕是苏母多年前收废品时无意捡回的,只因雕工精美,便顺手摆在神龛上当装饰。 玉衡千年前因意外陨落,灵识附于木雕,沉睡多年。 受苏家二十年香火供奉,灵识逐渐恢复了些许意识。 “苏晓这孩子……”讲到这,玉衡的清冷声音逐渐柔和,“我算看着她长大。模样俊俏,心地善良,就是性子太软。” “有一日,她彻夜不归。回来只哭,苏母再三追问才得知,同窗趁其酒醉,便淫辱于她。” 玉衡怒道,“她奋力反抗,却终不敌,回来时浑身是伤。苏母气极报官,奈何李家早有准备,苏晓身上的痕迹都已清理干净,甚至原来的衣物都丢失了。” 叶葳葳咋舌:怪不得提取不到任何证据,还有不在场证明。 想必是有专业人士帮忙扫尾了。 叶葳葳默默听着,目光时不时瞥向顾与舟,观察着他的反应。 只见他眉心紧皱,显然胸有怒火。 叶葳葳又问:“后来呢?” 玉衡叹息:“不仅如此,李家还向学府施压,以‘有辱校风’为由将苏晓除名。苏晓喊冤,求告无门,最终投河自尽。” 听到这,叶葳葳眼中寒光一闪:“好一个李家。” 玉衡继续道:“苏母日夜哭泣,肝肠寸断。我不忍见她如此,便入梦告知,我可助她复仇,代价是割让部分灵魂。” 顾与舟瞬间警觉,“割让灵魂?” 这点叶葳葳倒是无所谓,她解释:“修士不能干涉凡间纠纷,必须有因果存在,才可行事。” “还有,”她指了指木雕,“她灵识微弱,没有外力相助,便无法成事。” 顾与舟沉默。 玉衡见状松了口气,“苏母毫不迟疑答应,还将我供奉在神龛正中,虔诚供香。灵识补全后,我便入梦附身于她。” “然后呢?”叶葳葳眯起眼。 “我生前修符箓,略有小成。借她之身去了李家杀人复仇。”玉衡声音平静,也决绝。 “这一切都是我为了修复灵识诱惑她做的,是我操控她的身体,与她无关。” 无关吗?叶葳葳显然不信。 她笑着问:“玉衡,你附身苏母复仇,耗损的力量远超从她身上攫取到的补养,你图什么?” 玉衡沉默了,灵识波动中透出一丝疲惫。 半晌,她才低声道:“不过是看不惯这世道不公罢了。” 叶葳葳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她叹气道:“虽行事不端,却也心存正义。” 她转头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顾与舟,问:“顾部长,听到这,你有什么想说的?” 如果顾与舟执意要处置玉衡,她也有对策。 顾与舟神目光落在神龛上,神色复杂。 千年前的修士灵识,蛊惑普通人献祭灵魂,制造匪夷所思的密室溺亡案,听起来就让人不寒而栗。 可讽刺的是,玉衡只是因为受了苏家的香火,就愿意付出沉重的代价替苏晓报仇。 他一直以为修士拥有力量,不加以管束,便会作恶。却没想到,原来评定善恶标准的不是力量,而是人心。 “李天奕死亡纯属意外,与苏家无关,没有非人力量介入。”此刻,他喉间干涩,声音发紧,又怒火攀升。 顾与舟:“我会让法医重新尸检。” 叶葳葳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做? 罢了。 “玉衡,”叶葳葳手一挥,木雕落入她掌中,“我可助你补全灵识,修复法身,你要继续留在苏家,还是跟我走?” “仙长……”玉衡犹豫片刻,道,“我想留在苏家。” 她受了苏家的香火,就该庇护苏家。 苏晓一事她始料未及,无能为力,如今只想护住苏母。 这个答案让叶葳葳颇为意外,她继续加码,“你可想好了!跟我走,兴许有朝一日,我能给你做一副身躯。” 待到臻化三境后,她便可织补灵识,再以外物化形,充作身躯,容纳灵识。 玉衡很是心动,但她也知道,如今灵气稀薄,哪怕重塑法身,她也无法继续修行,只能寄宿在一尊可活动的人偶中,无悲无喜,无法品尝世间百味,这般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想罢,玉衡轻声回绝,“谢过仙长,我心意已决,要留在苏家。” “那随你吧。”叶葳葳从空间摸出一颗定神丹,迅速萃取药性,以灵力包裹,缓缓注入木雕,“这份灵力可以保你数百年内灵识稳固。” “谢谢仙长。”玉衡激动不已,这抹浑厚浓郁的药性经过灵力提纯,涌入的瞬间,她久违地感觉到灵识一暖,似被温泉水包围,舒适惬意。 灵体中破碎不堪的裂缝瞬间愈合。 玉衡心神一动,下一秒——自木雕中现身,以灵体的姿态揖手行礼。 “仙长大恩,玉衡没齿难忘,无以为报。” 说罢,玉衡双指并拢,点向眉间,牵引出一团浓白的雾气,“这是苏母割让于我的灵魂。” 她双手奉上,使其飘到叶葳葳面前。 叶葳葳好奇,“你没炼化?” 玉衡点头,“未曾。” 又道,“我本不欲害人,如今此物于我无用,请仙长替我还给她吧。” “如此甚好。”这玉衡倒是不错。 叶葳葳赞赏地点头,她本想亲自抽出苏母的灵魂,若是已经炼化,她只能用补魂丹了,谁知道竟一丝未动,省了不少麻烦。 叶葳葳手一挥,这团白雾迅速化作一缕青烟,钻入苏母眉心。 至此,因果已了。 天理教(一颗星加更) 做完这一切,叶葳葳又看向顾与舟,威胁道:“顾部长,假使法律不能还苏晓一个公道,我便替苏晓讨公道,我的实力,你应该有所了解。” 顾与舟却微笑点头,“这是我应该做的,你放心。” 得到满意的答复,叶葳葳打量着玉衡的灵体,问:“这凡俗世界,还有什么隐秘,说来听听?” 闻之,玉衡神色凝重,沉吟片刻后道:“千年前,有一邪修宗门,名曰天理教。” “天理教?”叶葳葳好奇,“未曾听闻,这是什么教派?” 玉衡正色道:“他们自诩‘我即天道,我即真理’。门中教众皆为邪魔外道,逆行倒施、无恶不作,掠夺修士根骨、凡人气运以供修行。” “不止如此!”说到此处,玉衡恨意难消,厉声道:“那些人修炼的分明是邪魔外道,本该在天劫降临之时,遭天道排斥、神魂俱灭。可天道亦有一条无形之理:凡在雷劫中存活者,便得天地认可。于是他们专挑修士历劫、最为虚弱的那一刻暗中出手,行那李代桃僵之计,窃取天道认可之位。” 她眼中泛起凛冽寒光,一字一句道:“我当年突破元婴之际,便是被这般暗算……最终肉身崩毁,道基尽散,几乎神魂不存。” 叶葳葳皱眉:“夺人气运,暗害修士……” 这点倒是跟池远帆和江家母子的遭遇对上了。 她心念一转,但,傅家老宅那干巴老头从未提及此宗门,说明至少五百年前,天理教已销声匿迹。 叶葳葳追问:“天理教如今可还有余孽尚存?” 玉衡叹道:“我沉睡于此已有千年,时移世易,不得而知。” 顾与舟闻言,眼神微动,握拳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父母死于“仙凡纠纷”,那桩无头公案或许跟这个天理教有关。 他不动声色,但心中主意已定。 …… 最后,叶葳葳手一拂,收回苏母眉心的灵力。 后者悠悠转醒,先是大惊,随后见到一旁的玉衡,瞬间了然。 苏母立即起身,将玉衡护在身后,“这件事是我做的,跟她没关系,你们要抓就抓我!” 她起初无心之举,捡回来一尊木雕,没想到木雕中竟然有仙人。 她年轻时丈夫死了,独自一人带着晓晓,艰难度日。年纪大了,积劳成疾,病痛缠身。 晓晓死后,她几次想放弃生命。如果不是玉衡托梦,劝慰开解,她早就跟着晓晓去了。 李家势大,她无能为力,仇恨一日日地灼烧着她的身心。 她恨得想死,想化作厉鬼索命! 但玉衡却说,人死如灯灭,该死的另有其人! 还顺势提出为晓晓报仇。 那日,她仿佛旁观者一般看着自己轻盈地跃上二楼,进入李天奕的房间,又见到自己咬破手指,在空气中画下一道血咒,一团水瞬间覆盖李天奕的口鼻。 她无法操控身体,看着李天奕垂死挣扎,她平时连杀鸡都不敢,那一刻,她不但不害怕,竟还觉得无比痛快! 是玉衡帮了她,她——也要帮玉衡。 他们白天来了,晚上又来,一定是来抓玉衡的。 想罢,苏母警惕地瞪着眼前两人。 叶葳葳一愣,这是什么情况? 她安慰苏母,“你别担心,我们来不是为了抓人。” 玉衡也适时安抚,“叶仙长说的没错,你不要担心。” 苏母这才放松不少。 顾与舟也做出承诺,“张女士放心,你女儿的案件我们会重新立案侦查,还她一个公道。涉事人员,一个都不会放过。” “真的?”苏母将信将疑,她们不是没报过案,也不是没想过借助网络发声,可前脚发网上,后脚账号就被封禁。 还有警察上门要求她删除,威胁说再发就要抓人了。 顾与舟沉声道:“我保证。” 这件案子必须交由异地侦办,本地的司法机构,显然靠不住了。 作为军人,保护人民的生命和财产安全是天职!他也不容许世间有这样的不公存在! 苏母听完泪水连连,“多谢你们……” 她抱着苏晓的遗像,失声痛哭,“晓晓……我的晓晓……” 玉衡想要安慰苏母,却因为自身是灵体,无法触及苏母,一时心焦,又无奈至极。 叶葳葳叹气,最后给顾与舟一个眼神,两人离开苏家。 车上。 叶葳葳懒洋洋地靠着座椅,问:“这件事,你打算怎么跟上面说?总要给个交待吧?” 顾与舟沉默片刻,道:“我会跟上面提交报告,说明不是修士做的,没有任何非人力量参与。”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至于李天奕溺死的原因……我问过法医,也有过呛水导致数小时后干性溺死的案例……” “对啊!”叶葳葳灵光一闪,“他白天刚好去了海边冲浪!” 两人对视一眼,露出这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 连夜驱车回到燕城。 临分开前,顾与舟目光落在叶葳葳身上,“叶小姐,这次的事多亏你帮忙,你想要什么报酬?只要不是太过分,我都会替你争取。” “诶?”叶葳葳却稀奇,“这事明面上不是没解决吗?” 顾与舟失笑,顿时觉得她有那么些呆。 “请修士帮忙,只要参与,无论成与不成,就必须有报酬,这是惯例。” “还有这种好事?”叶葳葳顺势道,“那你能帮别人安排工作吗?我有个朋友最近在找工作,学的是航天力学,专业技术毋容置疑!” 朋友?顾与舟思绪飞转,想起陆家民宿见过的那几个人男人。 一口应下,“没问题。” 叶葳葳满意地点点头:“谢啦!” 说完转身要走,顾与舟却突然叫住她,“叶小姐!” 叶葳葳回过头,问:“还有什么事?” 顾与舟深吸一口气,大步上前,“我想请你,嫁给我。” 他知道叶葳葳不乏追求者,陆家民宿那三人似乎都喜欢她,甚至其中还有一个姓江的,宣称是她的未婚夫。 他不介意加入竞争。 “???”叶葳葳满头问号,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你脑子有病就去治,我治不了!” 她怎么不记得跟顾与舟熟到可以求婚的地步了?充其量就是采补了他一次。 叶葳葳想起江既言、傅明深还有陆翡的反应,顿时有点怀疑,难道他也被采傻了? 虽然是意料中的答案,但顾与舟眼底还是闪过一丝失落。 他不死心,低声恳求道:“那……能否再委托你一件事?” 只要还有委托关系存续,就总有机会再见。 叶葳葳警惕,“何事?” 顾与舟神色凝重,“我父母的死,也许跟那个天理教有关……” “如果你找到了相关线索,请告知我一声。” 叶葳葳盯着他看了片刻,哼道:“那行,如果有所收获,第一时间告诉你。” 反正她也要去找天理教的遗址,顺带的事。 时过境迁,找不找得到另说,但这邪修宗门,留着是个祸害,总得去一趟。 “好,我等你回来。”顾与舟点头,眼神愈发柔和地看着她。 叶葳葳被他盯得发毛,一把扯过他那条花纹古怪的领带。 她手劲不小,直把顾与舟拉得低下头,微微下蹲,才能保持平衡。 “别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顾与舟却丝毫不惧,微微倾身,凑上去低声道:“听凭叶小姐处置。” “脑子有病!”叶葳葳彻底无语,松开领带,翻了个白眼。 这些凡人怎么一个个都病得不轻? 肯定是被采补傻了!一定是垃圾功法有问题! 尾巴摇成螺旋桨了! 叶葳葳拿出手机,给周意淮发了条微信:【工作的事搞定了,我找了可靠的人,那边会安排好。】 消息几乎是秒回,但不是文字,而是周意淮的直接来电。 电话接通的瞬间,他清朗又带着急切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仿佛等了很久:“葳……叶小姐,你…你忙完了?” “嗯,刚忙完。”叶葳葳被他这迫不及待的劲儿弄得有点想笑,“跟你说了工作没问题……” “嗯!谢谢!”周意淮的声音里是压不住的激动,但他似乎更关心另一件事,“那……你现在要回家吗?” “回家?”叶葳葳一愣,“回哪个家?” “我…我找到住处了。”电话里,周意淮的声音变小了些,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你要不要……来看看?” 这么快? 叶葳葳挑挑眉,早上才说找房子,今天就搞定了? 这效率倒是出乎她意料。 “好啊。”她随口应下。 “太好了!”周意淮的声音瞬间亮了起来,“你在哪儿?发个定位给我,我马上来接你!” 半小时后。 叶葳葳看着眼前气派非凡的独栋别墅,以及那延伸出去的宽阔草坪、在夜色下泛着幽蓝微光的泳池,还有远处那片足够停下一架直升机的平整场地。 彻底傻眼了。 她扭头看向身边眼神亮晶晶、一副等待夸奖模样的周意淮,难以置信地指了指前方,“这……这就是你找的‘住处’?” 周意淮被她看得有些忐忑,小心翼翼地问:“你不喜欢吗?” “没有……”叶葳葳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一点,“就是有点……震惊。” 她顿了顿,终于问出最关键的问题,“你怎么租了栋别墅?这得多少钱一个月?” 她现在对这个凡俗世界的货币已经有了基础概念,知道这绝非普通住宅的租金水平。 如果换算成奶茶,估计一个月租金能喝好几万杯! 周意淮眨了眨眼,老实回答:“不是租的。是买的。” “买的?!”叶葳葳这下是真惊了,猛地转头看他,“你哪来的钱?” 她心里嘀咕:他不是逃跑……呃,不是自己离开傅家了吗? 离家出走,应该身无分文才对啊? 周意淮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低声解释道:“傅家当初并购了不少周家的产业,这些年经营得挺好。他们把我应得的那部分,扣掉当初的本金和约定的利息,剩下的利润都还给我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还有……之前陈立维的一部分产业也暂时交给我打理了。所以,我现在……不缺钱。” 叶葳葳:“……” 所以她之前还担心他流落街头、琢磨着给他找工作,完全是杞人忧天? 这位可是个深藏不露的少爷! 我靠!原来合着只有我一个穷人? 周意淮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连忙引她入内:“外面凉,先进来吧。我……我给你做了饭。” 叶葳葳心情复杂,跟着他走进这栋奢华得过分的“家”,然后就被厨房的景象再次震惊了。 这哪里是厨房? 分明是刚经历过一场恶战的战场! 料理台上锅碗瓢盆堆迭如山,地上星星点点撒着不明粉末和调料渍,案板上躺着好几个像经历过车祸的鸡蛋,蛋壳蛋液洒得到处都是。 周意淮看着眼前这片狼藉,耳根瞬间红了。 “抱歉……我第一次做饭……” 叶葳葳无奈扶额,这个大少爷好好的做什么饭呢! 她懒得废话,手掌一挥,灵力涌现—— 下一刻,整个厨房光洁如新,所有污渍、杂物瞬间消失无踪,所有厨具井然归位,仿佛刚才的混乱只是幻觉。 周意淮看得眼睛都直了,喃喃道:“好…好厉害……” 他回过神,想起正事,连忙转身打开烤箱,戴着手套端出一个还冒着热气的蛋糕。 叶葳葳有些意外地眨眨眼。 出乎意料,这蛋糕卖相居然还不错? 表面烤得金黄微焦,顶部自然地蓬松裂开,露出里面浓郁的、还在微微流动的巧克力内馅,空气中弥漫着甜香的暖意。 她敏锐地注意到,周意淮脸颊上还沾着一点没被清洁术照顾到的面粉,下意识就伸出手想去帮他擦掉。 周意淮却像是受惊的小动物,猛地往后一缩想避开。 结果脚下一滑,精准地踩中了掉落在旁却没被清洁术收走的烤盘边缘,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惊呼一声,直直地就往前栽去—— 下巴正对着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台面棱角! 叶葳葳反应极快,指尖微动,一缕无形的灵力瞬间缠住周意淮的腰,将他往回猛地一拉! “唔!” 好巧不巧,周意淮被这股力量带得往前一扑,脸结结实实地撞进一片温软之中——正是叶葳葳胸前。 一缕幽淡清冷的香气钻入鼻腔,脸颊下的触感异常柔软,又温热。 周意淮整个人瞬间僵住,大脑一片空白。 叶葳葳也愣住了。 两人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定格了一秒。 周意淮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弹开,脸颊、耳朵、脖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红透,语无伦次:“对、对不起!叶小姐!我不是有意的!我……” 叶葳葳心知他不是故意的,便摆摆手,“没事,意外而已。” 为了缓解尴尬,她立刻将注意力转向那个幸存的蛋糕,“我尝尝你的手艺。” “嗯,好。”周意淮立即切下一块递过来。 叶葳葳还是有点发怵,先闻了闻,气味没问题,松软香甜热乎乎。 又送入口中,蛋糕体外表微脆,内里湿润绵软,巧克力流心浓郁丝滑,甜度恰到好处。 “嗯,不错。”叶葳葳给出中肯的评价,这水平对于新手来说堪称奇迹了。 周意淮闻言,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之前的尴尬被巨大的欣喜取代,嘴角忍不住上扬。 他当然不会说,为了烤出这个能入口的蛋糕,他今天白天几乎耗在了厨房,浪费了不知道多少材料,才终于做出了这一个还算成功的作品。 只因为他记得,她爱吃甜食。 吃完蛋糕,叶葳葳满意地擦擦嘴。 周意淮眼神亮晶晶地,盯着她看,嘴角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 叶葳葳一愣,仿佛看到一只人形大狗蹲在自己面前讨赏,如果他身后有尾巴,这会儿指定摇成螺旋桨了! 不不不!一定是错觉! 叶葳葳迅速清理掉脑子里的诡异画面,开口道:“对了,我可能要离开燕城一段时间。” “你要走?”周意淮眼中的光瞬间一黯。 “嗯,有事要办。”叶葳葳没注意,又顺口接了一句,“你在家乖乖的,等我回来。” 话一出口,她才觉出不对劲—— 这语气怎么跟嘱咐自家宠物似的? 她连忙找补:“我是说……” “嗯!好!”周意淮却已经飞快地点头应下,眼睛重新亮了起来,一眨不眨地望着她,雀跃道,“我等你回来!” 叶葳葳:“……” 这该死的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不对劲啊! 叶葳葳心里再次冒出这个念头,看着眼前笑得纯粹又带着点傻气的周意淮,微微皱眉。 这个周意淮……怎么回事? 她琢磨许久,最终得出一个结论——指定是时差没倒过来,凡人就是麻烦! 过来,挨着我睡! 吃完蛋糕,更麻烦的事情来了。 这栋宽敞奢华得过分的别墅,居然空荡荡的! 她跟着周意淮上楼,推开一间又一间房门,眉头却越皱越紧。 偌大的别墅,房间不少,却只有一楼主卧里孤零零地放了一张床。 其他房间空空如也,墙壁光秃秃的,连个窗帘都没有。 客厅倒是有一张沙发,可那小巧的皮质单人沙发,估计连她都睡不下,更别提周意淮那修长的身形了。 “这……”叶葳葳指着空荡荡的房间,心情复杂,“就一张床?” “对不起,时间紧迫,没来得及买新的……”周意淮低头搓手,像做错事一般,“叶小姐,你睡床,我睡沙发就行。” 说着,他转身就往客厅跑,动作飞快地扑进那张可怜的小沙发里。 1.5米的沙发根本容不下他这个一米八几的成年男人,周意淮修长的双腿蜷缩着,脚踝无处安放地搭在扶手上,手臂也只能尴尬地抱在胸前,像只委屈巴巴的小狗。 只要稍微翻个身,必定摔到地上。 叶葳葳扶额,房主睡沙发,她这个客人霸占床? 哪有这种道理! 更何况,她如今已达炼虚一境,睡眠对她而言可有可无,闭目养神不过是加快灵力恢复罢了。 “不行。”她果断拒绝,伸手去扯周意淮,“我睡沙发,你去房间。” “不要!”周意淮猛地摇头,生怕她来抢地盘似地,抓着沙发扶手死死不放,“怎么能让你睡这里!” 叶葳葳头疼得要命。 这家伙怎么这么倔? 她叹了口气,无奈道:“算了算了,一起睡床,行了吧?” 心想:床那么大,又不是没一起睡过。细节什么的不要紧了! 周意淮闻言的眼睛一亮,“好!” 幸亏他早有准备,提前叫垃圾清运车把家具都扔了,不然就没机会了! 叶葳葳瞥了一眼周意淮,那雀跃的语气,激动的神态,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但她自信实力强大,懒得动脑子深究。 她随手挥出一道灵力,两人身上沾染的蛋糕碎屑和空气中的微尘瞬间消散,周身清爽如新。 叶葳葳径直走向主卧,往那张宽大的床上一躺,和衣而卧,闭目养神。 周意淮见状却愣住,怎么办? 她穿着衣服…… 但他眸光一转,又计上心来,开始解扣子。 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叶葳葳皱眉,扭头一看,周意淮正站在床边,慢吞吞地解着衬衫扣子。 白皙修长的手指在衣襟间灵活游走,露出胸口一小片光滑的皮肤,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呃……有点好看…… 不对啊! “你脱衣服干嘛?”叶葳葳猛地坐起,疑惑地瞪着他。 周意淮动作一僵,手指停在半解的扣子上,耳根唰地红透。 他低声解释:“对、对不起……我穿着这件衣服睡不着……” “什么?!”叶葳葳震惊,“你还想裸睡?” “不是!”周意淮慌忙摆手,“我换睡衣!对不起,我……我去浴室换!” 他低下头,眼眶里泪光闪烁,像是被她吓到了一般,转身就要往浴室跑。 叶葳葳:“……” 我有这么凶吗?怎么这家伙动不动就哭? 她连忙摆手,语气软下来,“好好好,你换,你换,就在这里换。” “嗯,好……”周意淮转过身,他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眼底水光晃动,配上那张精致昳丽的脸,活像只受了训斥的萨摩耶。 叶葳葳仿佛看到他头顶生出两只大耳朵,此刻耷拉下来,整个人都蔫蔫的。 叶葳葳自我怀疑:也许真的是我太凶了? 她连忙转移话题,“时间不早了,你赶紧换。” 说完转过身背对着周意淮。 周意淮点点头,从衣柜里抓出一套浅灰色的丝质睡衣,动作利落地换好。 他先关了灯,又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单,爬上床,躺得离叶葳葳远远的,努力缩在床沿边,身体绷得笔直。 叶葳葳扭头看了一眼,忍不住叹气,“你睡过来点,翻个身就得摔下去。” “哦……好。”周意淮低低应了声,慢腾腾地往她那边挪。 叶葳葳又瞥一眼,顿时满脑子的问号。 周意淮还离得远远的,最多挪动了10厘米。 叶葳葳不耐烦了,“你过来,挨着我睡!” 这家伙胆子也太小了吧?她又没吃人! “好。”周意淮低垂着眼眸,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兴奋光芒,慢吞吞地往她身边挪。 他动很作轻,床垫却因他的靠近微微下陷。 叶葳葳只觉一股温热的体温从身后传来,贴上她的腰背。 “?”叶葳葳猛地回头,正对上周意淮那双水润清亮的瞳孔,迎着窗外的月光,他眼睛里像是藏着点点星光,亮得晃眼。 她说到嘴边的训斥瞬间卡住。 “谢谢你,叶小姐。”周意淮一脸无辜,修长的手臂缓缓伸过来,轻轻圈住她的腰,掌心温热地贴着她的腰侧,“刚好空调有点低……挨着你睡好暖和。” “……”叶葳葳无言以对。 是她让人家挨着睡的,怪谁? 她索性闭上眼睛,打算养神。 可身后的周意淮却不安分起来。 他的呼吸渐渐加重,灼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 她好软,好香。 头发丝都带着淡淡的甜香,直往他口鼻间钻。 周意淮觉得鼻子痒痒的,心跳加快,身下更是硬得发痛。 不行…… 再忍忍…… 周意淮强压下这股冲动,小心地挺着腰,往叶葳葳身上贴。 叶葳葳也隐约觉得不对劲。 一股坚硬的热意隔着睡裤抵上她的臀部,缓缓滑动,精准地卡进她双腿间的缝隙。 叶葳葳心神一乱,猛地睁眼,“你干嘛?” 她扭过身体瞪着周意淮。 这一扭刚好撞上那根坚硬火热的肉柱。 痛,但很爽! “嘶……”周意淮被撞出一声低喘,呼吸都乱了,他有点委屈,“对不起,叶小姐,我有点……难受……” 他声音沙哑低沉,性感的要命,语气却像在撒娇。 昨晚相处时的画面不停地在周意淮脑子里闪过—— 那柔软又湿热的触感,那紧致到令人窒息的包裹感…… 周意淮眼神一暗,性器又硬了几分,直把睡裤顶出一个大包。 不舒服?生病了? 叶葳葳皱眉,低声问:“你哪里难受?” “我……”周意淮抬眼,欲言又止,漆黑的瞳孔里水光潋滟。 “你快说啊!”叶葳葳不耐烦。 他咬了咬唇,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轻轻拉过她的手,按在自己胯间那根硬得发疼的柱状物上,低哼道:“这里……难受……” 手掌下的触感又硬又热,隔着薄薄的睡裤布料,跳动得像有生命。 叶葳葳噎住,迅速抽回手,“你自己解决一下!” 我靠咧!凡人怎么这样啊!不采补也会有反应? 这波赚大了!(h) fuw enh.c om “我不会……”周意淮声音更低了,恳求道,“你帮我一下,不用你动……我试试……” 他的眼眶又红了,泪珠挂在睫毛上欲掉不掉的,脆弱得像随时会碎掉。 叶葳葳心下软成一团水,叹气道:“好了好了,你试吧。” “谢谢。”周意淮的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他小心翼翼地撩起叶葳葳的裙摆,指尖轻颤着拨开她的内裤,迅速褪下自己的睡裤。 那根挺立的性器弹了出来,顶端渗出晶莹的液体,拉出一条细亮的银丝。 他轻轻贴上去,肉柱前端在闭合的缝隙间滑动,湿滑的液体涂抹开来,蹭得她的腿心一片滑腻。 动作生涩却又小心,像是在试探她的底线。 “……嗯……”叶葳葳轻哼一声,身体不自觉地一酥。 那热滑的头部不小心擦过敏感的小核,激起一阵酥麻的电流,直冲脊椎。 “怎么了?”周意淮关切地问,动作却没停,肉柱沿着入口来回滑动,时而擦过那颗挺立的小肉核,时而错开,无意却又精准地撩拨着她的神经。 “没事。”叶葳葳咬牙,强装镇定。 可她的身体却诚实地起了反应,腿心隐隐发痒,空虚感如潮水般涌来,期待着更深的触碰。 周意淮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胆子大了些,手掌顺着她的衣襟滑进去,握住一团柔软,轻轻揉捏。 指腹扫过顶端那点嫩红,绕着圈地打转,力道轻得像羽毛拂过,却激起一阵阵颤栗。 “……”叶葳葳呼吸加重,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轻哼。 她努力捂住嘴,不想让他发现自己的异样。 可腿心的湿意却越发明显,黏腻的水液顺着缝隙流淌,润湿了两人紧贴的部位。 周意淮低低地喘着气,声音沙哑:“葳葳……好舒服……” 他胡乱蹭着她的耳畔,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侧,带着湿热的粘意。 肉柱的动作加快,借着湿润的滑意,深深嵌入缝隙,被两边的嫩肉紧紧吸裹。指定网址不迷路:yushuw uuk.vi p 我靠咧!翻车了!叶葳葳咬紧牙关,忍得辛苦。 那根肉柱像是故意折磨她,磨了又磨,始终在入口处徘徊,激得她心头痒得要命。 “你好了没有?”她终于忍不住,低声催促。 “对不起……”周意淮委屈巴巴地说,“可能……还要一会儿……” 他话音未落,叶葳葳不耐烦地扭了扭身体,臀部一抬,恰好将那根滑溜溜的肉柱送进了入口。 “嘶——”两人同时倒吸一口气。 性器进入的瞬间被紧紧吸住,层层嫩肉裹上来,湿热紧致得让周意淮头脑发晕。 他舒服得脊椎发麻,差点忍不住箍住她的腰狠狠深入。 叶葳葳则被撑得又麻又胀,入口的嫩肉被磨得发麻,深处却空虚得想要更多。 “你……!”叶葳葳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又不知道从何开口。 周意淮以为她生气了,连忙往后撤,慌乱道:“对不起,叶小姐,我不是故意的!” 他伸手握住性器,作势往外抽,可柱身实在太滑,一不小心又往里入了几分。 “啊……!”这一下刚好碾在那片软肉上,叶葳葳毫无防备,缝隙内瞬间收缩绞紧,酥麻的快感从尾椎直冲头顶。 她喘着气,暗骂自己活该。 但转念一想:明天还要去找天理教余孽,不如顺道采补一下吧。 她一把拉住周意淮往外撤的手,咬牙道:“别拔出去,你动作快点就行。” 周意淮眼底的眸光一闪,忙不迭应道:“谢谢!” 说着,抱住她的腰,用力一挺,瞬间尽根没入。 “哈啊——”叶葳葳差点吐血。 这也太长了吧! 从后面进入的姿势抵得极深,她下意识伸手摸向小腹,果然摸到一小块凸起。 这一摸不得了,在她看不到的身后,夜色中的周意淮眸色漆黑得吓人,本就一顶到底被绞得发疼,他再也忍不住,拉开动作飞快地进出。 每次稍稍撤退,又奋力向前一送,直往最深处钻,精准地碾过那片软嫩的区域。 水液被肉柱进出间捣得飞溅开来,黏腻腻地胶着在紧密相连的部位。 挤压出咕滋咕滋的水声。 “嗯…不……”太舒服了! 叶葳葳低叫连连,呻吟声再也捂不住,断断续续地溢出喉咙。 那肉柱又硬又热,来回翻搅,窄小的缝隙被反复拓宽,磨得水穴里软滑不堪。 她感觉自己在发抖,缝隙抽搐般咬紧肉柱,试图让它稍稍停下来。 “葳葳…”周意淮哑着声音喘息,语无伦次,“葳葳…好舒服…” 他掰过她的脑袋,舌头钻进她嘴里,越吻越深,湿热的唇舌纠缠着她,搅得口腔里啧啧响。 叶葳葳被吻得脸色绯红,呼吸困难。 周意淮睁着眼,光线昏暗,但他依旧紧紧盯着,舍不得放过她情动时的每一帧画面。 越看,性器越硬,心头更是冲动得难以压抑。 性器又胀大了几分,叫嚣着往最深处钻,咬上那片柔嫩,死死地碾磨。 叶葳葳经受不住,身体越绞越紧,喷了一股又一股的水,灼热的液体被周意淮凶狠的动作搅得到处都是。 两人没完全脱下的衣衫洇湿了一片,身下的床单也无法幸免。 再次抵达巅峰的叶葳葳晕头转向,舒服得找不着北。 周意淮却还不满足,将她翻过来,解开她的衣衫,湿热的吻从脖颈滑到胸前,舌尖卷住那点嫩红,吸吮、挑逗,像在品尝甜品顶端的小樱桃。 “唔……”叶葳葳咬紧唇,身体不住地颤抖,脑中一片空白。 她不记得最后到底做了几次,天光渐亮,窗外传来叽叽喳喳的鸟叫声。 周意淮还在动,做完最后一次也不肯放手。 还抱着她的双腿,埋头进她腿间,舌头贴上来又舔又吸,灵活得像条游鱼,钻进缝隙间肆意洗刷,舌尖也要往里钻。 水喷得到处都是,淌得腿心湿透,又溅在周意淮脸上,滑落到下巴上摇摇欲坠。 她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熟透的桃,被周意淮咬破一道缺口,疯狂地吸吮,像要把她身体里的水分都吸空。 灵海内翻涌激荡,灵台上端坐着的纯白少女散发耀眼的光芒。 修为节节攀升。 叶葳葳却沉浸在无边的快感中,浑然未觉。 …… 天光大亮时,极度兴奋了一夜的两人才舍得分开,相拥而眠。 日渐西沉时,叶葳葳终于醒来。 她内视自身,灵海气息浑厚,修为已然突破至炼虚三境。 咦?这么有效? 她扫一眼身旁还在熟睡的周意淮,那张精致易碎的脸上带着餍足的笑意,睫毛微微颤动,像个无害的少年。 叶葳葳心情复杂。 这家伙……真是太能折腾了。 哎,算了。 跟先天灵体双修,效果非凡不说,还让她毫无雷劫之忧。 这波,赚大了!又舒服,又能精进修为!合欢宗的垃圾功法,好像也没这么垃圾了…… 想到这里,叶葳葳又有点心虚,要不等回来之后,再送点什么补偿一下? 探访云江,被拐卖出国 云江。 这座地处西南边陲的小镇气候宜人,以鲜花水果闻名全国。 也是玉衡口中天理教的发源地。 叶葳葳随着人流走下旅游大巴,眼前是一片精心打造的旅游商业区。 低矮的吊脚楼一半悬于清澈的云沧江上,街巷紧凑,高低错落。 每家店铺门口都种着云江特有的玫瑰、茉莉花。 四处香风阵阵,别有趣致。倒是个闲逛散心的好去处。 她被一家门口摆满鲜花篮的甜品店吸引,正打算进去尝尝本地特色甜品,肩膀却被人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 “走路看着点,挡什么道啊!”撞人者是个衣着光鲜年轻男孩,手里摆弄着一台相机。 他鄙夷地扫了叶葳葳一眼,又扭头冲身后不耐烦地呵斥:“徐清宜,磨蹭什么?这点东西都拿不动?” “少、少爷,等等我……”名叫徐清宜的女孩声音微弱,身材娇小得可怜,却背着一个几乎比她整个人还宽的巨型登山包,双手还提满了各式购物袋。 累得气喘吁吁,额发被汗水黏在脸颊上。 叶葳葳稀奇,少爷?大清早亡了,这年头还有这种称呼? 见那女孩实在吃力,便上前一步问道:“需要帮忙吗?” “谢谢……”徐清宜下意识地道谢,眼神却怯怯地飘向那男孩,满是惶恐。 男孩脸色一黑,警告道:“徐清宜!别忘了出来前你怎么答应我的!” 徐清宜闻言肩膀一缩,冲叶葳葳摇头,“不、不用了,谢谢你。” 叶葳葳心下稀奇,这俩人真是古怪。 男的骄横无礼,女的逆来顺受。 她本不欲多管凡人闲事,但这男孩撞人在先还倒打一耙,实在令人不爽。 她指尖微微一动,一缕灵光闪过,悄然施了个置换术,将徐清宜身上的负重尽数转移到了那男孩身上。 两人浑然未觉。 徐清宜只觉周身骤然一轻,背上那能把人压垮的巨包突然轻若无物,手里的袋子也仿佛空了。 她惊讶地掂了掂背包带,心下茫然:难道是最近体力活干多了,潜力爆发? 而那男孩——沉琢,则恰恰相反。 他明明两手空空,却忽觉背上如负千斤,压得他腰背一沉,脚步瞬间踉跄起来,没走几步就开始喘粗气。 徐清宜已经习惯性地快步走到前头,见他落后,回头关切道:“少爷,你怎么了?” 沉琢奇怪地瞪着她轻松的样子,狐疑道:“你……你怎么走那么快?” 他憋着气,把手中的相机往徐清宜怀里一塞,指望能轻松点,谁知身上的沉重感丝毫未减,反而压得他脊椎生疼。 “啧,”叶葳葳没忍住笑出声,讥讽道,“一个大男人,体力连个娇弱女孩都不如,真是……” 她没把“废物”二字说出口,但那眼神分明就是这个意思。 沉琢何曾受过这种气,脸色瞬间阴沉得要滴出水来,眼看就要发作。 徐清宜连忙拉住他的胳膊,小声劝道:“少爷,算了……” 沉琢重重哼了一声,“懒得跟你一般见识!” 他此刻浑身难受得像散了架,确实也没力气跟人吵架。 叶葳葳不再理会这两人,自顾自在镇上闲逛。 她每到一个店铺消费,都会状似无意地向店主打听“天理教”。 然而,无论是卖鲜花饼的阿婆,还是水果摊的老板,都一脸茫然,表示从未听说过。 逛了一大圈,竟一无所获。 她买了份云江特色的酸辣水果捞,坐在江边的长椅上吃起来。 这水果拍碎,又撒上辣椒粉、盐和糖,初尝时怪异,却越吃越上瘾—— 叶葳葳眯着眼猛吃,一边思考下一步行动。 玉衡的线索不该有错,千年时光,难道这天理教已彻底消亡,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正想着,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一个面容和善的中年妇人笑呵呵地凑近,“小姑娘,一个人呀?是不是想去‘天理教’朝拜?” 叶葳葳心中一动,神识悄然扫过——确是普通人,身上并无修为波动,也不像邪修。 “朝拜?”她故作疑惑。 “对呀!”妇人自来熟地在她旁边坐下,甚至拿出扇子亲切地给她扇风,“你们这些外地来的年轻人不知道,天理教是外传教会,老早就迁到云沧江对岸去啦!” “对岸?”叶葳葳瞟了眼不远处立着的国界碑,“那不是出国了?” 她试探道,“我来得匆忙,没带护照,怎么去?” “哎哟,这事不难!”妇人一拍大腿,“婶子是本地人,知道一条小路,绕过去就是了,方便得很!” 叶葳葳心头一动,“这样真的没问题?” 凡人朝廷不是最讲什么外交啊规矩的。 “嗐!”妇人笑呵呵地说,“看你这问了一圈没人搭理,婶子好心,给你带个路,就收200块带路费,怎么样?” 她眼珠不着痕迹地在叶葳葳身上转了一圈,那目光不像是在看人,倒像是在掂量一件货物,但很快又堆起满脸热情的笑。 叶葳葳沉吟片刻。 偷渡? 这倒是邪教窝点可能干的事。 也罢,正好去看看怎么回事。 “行。”叶葳葳爽快答应。 “好嘞!叫我李婶就行!”妇人顿时眉开眼笑,热络地引着她往镇子边缘走,一路上嘴没停过,“小姑娘一个人来玩呀?长得这么水灵,晚上可别去酒吧那种地方,乱着呢……” 叶葳葳敷衍地应着,跟着李婶七拐八绕,走上一条荒僻的小路,最终停在一处被剪开豁口的铁丝网栅栏前。 栅栏前已聚集了十来个人,都提着大包小包,神色各异地等待着。 叶葳葳一眼就看到了徐清宜和那个沉琢。 他们也去烧香? 叶葳葳不动声色地混入人群。 李婶招呼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上前,三两下将铁丝网的豁口又撕大了一些。 “快,钻过去就行了,那边有车接!”她催促道。 前面的人犹豫了一下,相继弯腰钻了过去。 叶葳葳紧随其后。 徐清宜和沉琢也跟了上来。 铁丝网另一侧,停着一辆破旧的大巴车。 李婶用方言跟司机大声说了几句,司机咧嘴笑了笑,点点头。 “上车上车!有村子里的人顺路,捎大家一段!”李婶热情地招呼着。 众人不疑有他,纷纷上车。 车子发动,驶离边境,窗外的景致逐渐变化。 叶葳葳注意到,广告牌上的文字变成了看不懂的异国文字,路人的衣着和肤色也与云江迥异。 沉琢最先反应过来,猛地站起身,“喂!司机!怎么回事?不是说带我们去看云江朱鹮吗?这开到哪儿了?” 他这一喊,顿时炸开了锅。 一个戴眼镜的背包客也急了,“对啊!你还收了我们200块钱呢!” 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孩神色惊慌,“不是说是去坐私人游船游览云沧江峡谷吗?” 众人一对账,才发现所有人都是被不同的借口骗来的! 叶葳葳冷眼旁观。 果然有猫腻。 骗凡人出境,是为了掠夺气运根骨? 这天理教行事如此简单粗暴? 车上顿时吵嚷起来,纷纷要求司机调头返回。 “吵什么吵!一群猪仔!都给老子安静点!”前排一个戴着墨镜男人猛地站起来,他抄起一根金属球棒,恶狠狠地吼道。 叶葳葳注意到,他中文说得生硬。 难道是外邦人? 一个染着黄头发的年轻小伙不服气地嚷嚷,“你们骗钱还敢这么凶?我要报警!” 那墨镜男二话不说,反手一球棒就砸在黄毛小伙的头上! “砰”的一声闷响,伴随着惨叫,黄毛吃痛地捂住后脑勺,鲜血从指缝中涌出。 “啊——打人啦!杀人啦!”车内顿时陷入一片恐慌,尖叫声四起。 叶葳葳皱眉。 如此暴戾,丝毫不顾忌人命,这天理教如今这么猖狂? 弄出人命就不好了。 叶葳葳心念一动,从空间摸出一小撮丹药粉末,又用灵力瞬间炼化,悄无声息地送入那黄毛体内,先替他止住血稳住伤势。 另一边,沉琢见状气得脸色发白,猛地就要站起来理论。 徐清宜吓得脸色惨白,但死死抱住他的胳膊,“少爷……别去,他们会打你的……” 叶葳葳瞥了她一眼,这个徐清宜还真是有意思,大少爷挨顿打,她不正好轻松许多? 那人如此待她,竟还这般护着? 凡人,真是……无法理解。 不过,眼下不是深究这个的时候。 被骗200元,奇耻大辱! 车子在一处工业园区前停下。 上来一个戴眼镜的斯文男人,先是给司机和前排几个墨镜男递烟,又指着被开瓢的黄毛,皱眉道:“阿文,说了多少次了,别打头,打坏了怎么办?” 然后和善地拍拍黄毛的肩膀,“兄弟,别生气,我这几个手下都是粗人。” 又递上一根烟给黄毛,后者没接,气愤地瞪着墨镜男。 斯文男人拿过大巴上的扩音喇叭,调试了一下,清嗓道:“大家好,我姓王,可以叫我王老板,也可以叫王哥。大家今天聚在一起,就是有缘,先下车吃饭,安顿好了,晚上巡巡场子,保证每个人都有好工作,赚大钱!” “巡场子?”叶葳葳疑惑。 旁边的眼镜小哥却抖成了筛子,他紧紧抱着背包,“完了完了……要被卖了……” 沉琢和徐清宜也脸色一白。 他们在新闻上见过不少将人骗出境,再转手卖给电诈园区的新闻。 万万没想到,今天真的遇上了…… 叶葳葳疑惑不解,但没多问,跟着人群乖顺地下了车。 进了园区,一群实枪核弹的保安把众人分成两拨,左右两排站好。 那个自称王哥的男人又举着喇叭大喊,“我们这儿呢,也不强迫你们,有想回家的,站出来,现在就打电话。” 沉琢旁边一个年轻男孩立即举手,“我,我要回家!” 王哥冲身边的墨镜男使了个眼色,后者递过去一个手机,操着生硬的中文说,“打电话,叫家人赎,一个人,50万。” 男孩愣住,不服气地道,“凭什么?!你们这是拐卖人口,绑架勒索!” 墨镜男又挥起球棒,眼看要打上去,男孩连忙以手护头。 叶葳葳正要行动,王哥却出声阻止,“阿文,别这么粗鲁,以后都是兄弟,打人不好。” 他上前拍拍男孩肩膀,安抚道,“我们这儿是正经生意,把有钱人的钱,变成兄弟们的钱,什么绑架勒索,说得也太难听了……” “诈骗就诈骗,怪别人说?”男孩据理力争。 “你看,这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王哥笑呵呵地转过身,舌尖顶了顶口腔内侧,再转回来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狠厉阴沉。 “给脸不要脸是吧?”他一脚踹在男孩肚子上,后者捂着腹部痛呼,在地上蜷成一团。 见王哥又要下脚,叶葳葳眼疾手快,指尖一动,一缕灵力打在他脚踝,王哥瞬间身形一歪,摔在地上。 “谁?谁他妈偷袭老子?”王哥惊恐地四下环顾。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敢出声。 躺在地上的男孩爬到沉琢面前,扯着他的裤脚低声说,“琢哥,我们几个都是跟着你来的,这赎金你得出吧?” 沉琢脸色一沉,甩开他的手,“是你们自己要跟来的,现在倒赖我了?” 几个男孩见状,对视一眼,接着冲王哥大喊:“王哥,王老板!他家最有钱,他爸是申城大学的教授,一个月工资几十万!” “你们……!”沉琢气得不轻。 徐清宜也同样气愤地瞪着几个男孩,“你们怎么能这样?” 王哥见状,饶有兴味地盯着沉琢,“哟嚯,没想到李姐这次给我送了个大肥羊过来。” 他冲墨镜男打了个手势,后者立即递上手机,“打电话。你,500万。” 沉琢不肯接,王哥见状又要动手,徐清宜却冲出来拦在前面。 她浑身发抖,却执着地把沉琢护在身后,“别、别打他……电话,我来打……” 王哥扫了徐清宜一眼,怪笑一声,“哟呵,你跟他什么关系?这么护着他?” “我、我是他家的保姆……”徐清宜低着头。 “哈哈哈,保姆?”王哥笑成一团,指着徐清宜嘲骂,“保镖都没你这么敬业!” 他凑近徐清宜,笑得猥琐至极,“我看是……陪睡的小保姆吧?” “哈哈哈……”墨镜男等众人哄笑作一团。 徐清宜脸红得要滴血,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她倔强地护在沉琢身前,不肯让开。 沉琢脸色复杂,又走上前把她拉回来。 “电话我来打,你们别欺负她。”他一把夺过墨镜男递过来的手机,就要按下号码。 却被王哥抢了回去。 “有意思,有意思!这是一对儿啊!”王哥摸着下巴,满脸猥琐,又冲墨镜男打了个手势,“这个妞,带我屋里,男的,关笼子里饿三天再说。” 墨镜男上前要捉徐清宜。 叶葳葳终于看不下去了,她大步上前,轻巧地一推,就将肌肉鼓胀的几个墨镜男挥到一边。 将徐清宜护在身后。 “喂,你们别太过分了!”叶葳葳冷声呵斥。 这会儿叶葳葳终于搞明白了,这帮人根本不是邪修,是人贩子。 王哥见状扫了一眼叶葳葳,瞬间眼前一亮! 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个妞? 这个穿着奇怪衣服的女人,可比那个小保姆好看多了! 这也不怪他,叶葳葳习惯性收敛气息,降低在人群里的存在感,她不主动出声,一般没人留意她。 王哥一脸邪笑,又冲墨镜男招呼,“这个,一起带我房里。” “好的,老板。”几个墨镜男又上前。 这回叶葳葳彻底没耐心了。 她身形一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揪起王哥的衣领,将他举到半空中。 “我说,你们是听不懂人话?” 王哥满脸惊恐,两腿疯狂地在空中乱蹬。 同时给旁边的保安使眼色,瞬间十几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叶葳葳。 “又来?”叶葳葳不耐烦地挑眉,心念一动,保安的枪械瞬间离手,咔嚓咔嚓地解体,零件丁零当啷地掉了一地。 这会墨镜男众人脸上的警惕变成了实打实的惊恐! 王哥顿觉不妙,这个女人——不对劲! 沉琢和徐清宜挨在一起,看着叶葳葳的眼神复杂,又不可置信。 其余众人也满脸震惊。 心里同时冒出一个声音——这是什么情况?! 对付恶徒,叶葳葳向来毫不留情,她已炼虚三境,元神与肉体完美融合,返璞归真。 搜一搜凡人的魂,自然不在话下。 她心念一动,趁众人愣神之际,迅速便分出神识探入王哥脑中。 搜寻信息的过程简单粗暴,没得到什么有用信息,叶葳葳立即收回神识。 王哥则软绵绵地倒地,眼神涣散,嘴角流涎。 叶葳葳嫌弃地瞥了一眼,心下暗道:哎呀,没收住,把他弄成傻子了。 回过头,见被骗来的众人面面相觑,叶葳葳低声解释,“我会点内家功夫,可以保你们平安回家,但,现在有更要紧的事,你们在原地等我回来。” 说罢铺开神识,大规模发动驱灵术,将园区内其余所有生人驱赶到一处广场集中起来。 确认没有遗漏,又分出灵力,将园区内每个人都紧紧缚住。 没了碍事的人,叶葳葳不在保留。 反正这是异国,又是一群恶徒的老巢。 她走到无人角落,脚底一点,凌空而起,瞬间飞到半空中。 随着高度提升,低头俯视,脚下的大地如同网格般纵横交错。 叶葳葳铺开神识探查,数了数,类似的园区还不少。 来都来了,干脆一锅端了。 想罢继续发动驱灵术,将所有园区的人集中到一起。 随后掏出佩剑,将眼前这栋建筑物尽数粉碎。 叶葳葳越拆越起劲,到后面甚至觉得用剑太麻烦,没有剑气,纯靠灵力附着蛮砍,效率太低! 叶葳葳干脆收起本命佩剑,手一挥,直接以灵力切割楼体。 一座座工业园区瞬间化为乌有,所有建筑都被切割成整齐的方块,一时间烟尘满地。 做完这一切,她才缓缓落地。 现身人前之后,她给顾与舟打了个电话,说明前因后果,叫他联系凡人朝廷处理残局。 电话里,顾与舟听完很是震惊,“你、你居然被拐卖了?” 叶葳葳想了想,如实回答:“算是吧……这里好多国人,你快点安排人来,我没工夫在这里耗着。” 还有一个李婶没抓到呢,那妇人骗了她200块还将她卖了! 真是奇耻大辱! 电话那头,顾与舟似乎拨通了另一个电话,简单说明几句,又回复叶葳葳,“好了,半小时内会有人接应处理现状。” “那行。”叶葳葳挂断电话。 又扫了一眼徐清宜。 现在是沉琢把她护在身后,眼神复杂地盯着叶葳葳了。 叶葳葳:“……”靠!搞什么?!救了人,现在还被当成坏人了? “半小时内会有警察带你们回国,下次出门可长点心吧!”叶葳葳双手抱胸,冷哼一声。 众人恍然大悟,自动脑补:原来是警方请的特援卧底! 于是纷纷真诚道谢。 叶葳葳一头雾水,这又是什么情况?! 我靠!这家伙能把自己切成两段? 在云江蹲守了两天,也没逮到那个李婶。 叶葳葳顿时有些恼火,早知道就不扫码转账了,给现金还能用寻灵术追踪一下。 真是失策! 叶葳葳不死心,索性地扩大搜索范围,向着城郊人迹罕至处游荡。 正探查间,神色蓦地一凛,抬头望向西北方向。 那边灵气波动异常剧烈,隐隐有雷云汇聚之势——是有人在渡劫! 而且这劫云气息……竟有几分熟悉? 叶葳葳心下好奇,身形一闪,化作一道流光悄无声息地掠去。 不多时,她便来到一处荒废已久的工厂。 这里人迹罕至,锈红的厂房骨架中长满半人高的杂草。 其中有一个年轻人盘膝而坐,周身灵气激荡,正是冲击关隘的关键时刻。 是他?这不是张守拙的徒弟小朱吗? “他怎么跑这千里之外的云江来渡劫?”叶葳葳心下诧异。 修士渡劫乃生死大事,最忌打扰。 叶葳葳虽觉奇怪,却还是准备悄然退去,等他渡劫成功再说。 然而,就在欲转身之际,却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小朱周身气息虽在攀升,但其中却混杂着一股极其复杂的气息。 那气息阴冷晦暗,与小朱自身温和的医修灵力格格不入,正试图抢夺他灵气的控制权。 叶葳葳猛地想起玉衡的话——天理教邪修,最喜欢趁修士渡劫虚弱时暗害,窃取天道认可之位。 难道说—— 不好!他有危险! 她不再迟疑,身形一晃便出现在小朱身旁。 离得近了,那异样感愈发清晰。 小朱双目紧闭,眉头紧锁,额上青筋暴起,显然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他周身灵气波动得极其混乱,那股外来气息正疯狂地冲击着他刚刚成型的灵台。 叶葳葳不敢怠慢,小心地分出一缕神识,探入小朱灵海。 只见小朱的灵识微弱,正被一团浓郁漆黑的雾气死死缠住。 那漆黑残魂气息强横无比,远非小朱可比,本应顷刻间便将小朱灵识碾碎。 但奇异的是,却有一道道以鲜红的纹路如锁链般缚住残魂,不仅延缓了它的吞噬,还在消磨残魂的力量。 “这是——燃命诀?!”叶葳葳一眼认出那血色纹路。 燃命诀,顾名思义,是燃烧寿元和生机才能发动的禁术。 使用者通过献祭生机短时间内可以得到天道助力,诛杀仇敌。 但代价极大,是以在天元大陆,此法人人皆知,却鲜少有人使用。 据叶葳葳了解,燃命诀这种禁术早就在这个世界失传了,这个小朱是怎么知道的? 灵海内。 “无知小儿!凭你这微末伎俩,也想困杀老夫?”那缕漆黑的残魂,被禁术禁锢,鲜红的纹路滚动之下,灼烧得滋滋作响。 它发出的声音嘶哑,语气却颇为自大狂妄,“待你这燃命血咒将你生机燃尽,老夫依旧能吞了你的本源,借你的根骨更上一层楼!哈哈哈!” 叶葳葳扫了一眼小朱,他气息渐弱,面色惨白。 顿时心下一沉。 这抹残魂本体的力量远高于小朱,叶葳葳明显能感受到,甚至还高于现在的她。 应该在臻化境后期,跟她上辈子差不多,离飞升之差一步了。 小朱这是在用自己的命,赌一个同归于尽! “不……你一定会死……”小朱的灵识波动已十分微弱,却拼命催动着燃命诀,生机流失的速度加快,血色瞬间从全身皮肤褪去。 “靠!不要命了啊!”叶葳葳看不下去了,她手一挥,切断燃命诀的运转,又迅速掏出一颗丹药塞进小朱嘴里。 “何方道友助我?”施法骤然被打断,那漆黑残魂瞅准时机,猛地挣脱束缚,“嗖”地一下从小朱眉心钻出。 片刻后,化作一团扭曲不定、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雾。 小朱身体一软,向后倒去,叶葳葳赶忙一把扶住。 他艰难地睁开眼,看到是叶葳葳,震惊之余,心底泛起一丝惊喜。 “叶…叶小姐……是你?” “你还好吧?”叶葳葳担忧地扫了小朱一眼。 后者轻轻点头。 而那团逃出的黑雾发出一阵尖锐又贪婪的邪笑,“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它在空中翻滚跳跃,又惊又喜,“炼虚第三境!在这个世界可千年未见了!吞了你,老夫何止重塑身躯,说不定还能直接解开飞升的秘法!” 那团黑雾一边狂笑着,迅速便化作一缕黑烟,直刺叶葳葳眉心! 速度快得惊人! “小心——!”小朱呼吸一滞,失声惊呼。 叶葳葳只是嫌弃地撇撇嘴,“喂,我说,你开饭之前能不能先看看啃不啃得动?” 她看似随意地一抬手,手指虚虚收拢——那气势汹汹的黑烟就像自己撞进她掌心一般,被她轻轻松松一把攥住! 想到这家伙居然害人,叶葳葳没多客气,直接驱使灵力狠狠给它来了几巴掌。 打得它缩起脑袋,挤做一团。 “哇啊啊啊——”黑雾在她掌心剧烈挣扎扭曲,发出痛苦的尖啸,“松手!无耻小儿!吾乃天理教创教人法厄仙君,安敢无礼?” “啧,吵死了。”叶葳葳手上稍稍用力,那团自称“法厄”的神魂顿时被攥得吱哇乱叫,黑雾都淡薄了几分。 “你……你究竟是何人?!”法厄又惊又怒。 自从数百年前被天道劈得肉身崩毁,神魂不全,再没见过这么强劲的对手了! “你刚不是还想吃了我吗?”叶葳葳挑眉,晃了晃手里那团东西,“天理教创教人?法厄仙君?忙活半天,原来我要找的人是你?” 听到叶葳葳精准叫破他的来历,法厄先是一愣,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得意起来。 “哼!既知本君名讳,还不速速跪拜!你也是为了那飞升上界的机缘而来的吧?” 法厄自信满满,“告诉你,此界飞升通道早已断绝!唯有本君,才知晓那唯一出路!乖乖奉上修为,助本君恢复,届时或可赐你一场造化!” 叶葳葳直接被这老登的脑回路给气笑了,“拜师?你也配?” 她懒得再废话,空着的左手一翻,便欲取出缚魂索将这害人的玩意儿彻底拘禁起来,慢慢审问。 然而,这老登生前毕竟曾是差点飞升的修士,狡诈异常,对危险感知极为敏锐。 趁叶葳葳分神从空间中取物,他怪叫一声,竟不惜自损魂源,施展了某种金蝉脱壳的秘术! 只听“呲啦”的一声轻响,叶葳葳手中那团黑雾像布料裂开一般,分成了两团。 随后迅速从她手中挣脱,飞快地拉开距离。 叶葳葳瞪大眼睛,我靠!这家伙是蚯蚓变的吗?还能把自己切成两段? 不跑?那省事了! 本以为法厄将自己分成两半,是要逃跑,却没想到那两团黑雾重新融合。 黑雾一晃,不消片刻散去,一个穿着古怪,白衣白发,眉目慈和的老头走出来。 法厄盯着叶葳葳,抚须一笑,“后生,你实力不错。但还不是我的对手。不要碍事,速速离去,我不与你计较。” 叶葳葳手掌一翻,召出本命佩剑,冷哼道,“你竟然不跑?” “跑?”法厄邪笑,“老夫为何要跑?” 这两人都是大补,要是一举拿下,何愁不能补全神魂,重塑肉身? “那省事了。”她以灵力附着于剑刃,猛地挥出一剑。 这柄剑她用神魂淬炼了千年,是诛邪除魔的力气。 哪怕不能一击必杀,也能将这老登重伤。 却没想到,剑光在距离法厄一步之遥时停下,随后尽数碎裂,化作点点光晕消散殆尽。 这老头有古怪。 叶葳葳暗道,果然是臻化后期的老登,不好对付。 小朱见状也心中一紧,劝道,“叶小姐,你走吧,这是我跟他的恩怨。” “瞎说什么呢。”叶葳葳恨铁不成钢地给小朱脑袋来了一巴掌,“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我可不是为了你。” “……”小朱被打懵了,张了张嘴,最终没说话。 对面的法厄听了却哈哈怪笑起来,“你这个后生真是自不量力!” 他盯着叶葳葳手里的佩剑,眼底精光乍现,“倒是把好剑,你这后生不会使,拿着可惜了,不如给老夫罢?” “我确实不会使。”叶葳葳叹气,她现在没有剑修的根骨,这把剑对于她来说只是切瓜砍菜的工具,委屈它了。 想罢,叶葳葳正要收起佩剑,可下一秒,剑不受控制地脱手飞出,飘到法厄面前。 “哈哈哈,不错不错。”法厄得意一笑,伸手正要握住剑柄,手掌却剑气划破,瞬间整条手臂变成一股黑烟,失去人形。 他大惊,“怎么回事?” “不好意思,老登。”叶葳葳有点无语,“我这剑有人脸识别。” 这剑她温养了上千年,早已认主,虽不知道法厄用了什么方法唤走了它,但也不是谁都能摸的。 “人脸识别?”法厄不解,“此为何物?” 一旁的小朱也欲言又止,他怎么不知道人脸识别还能用在神兵上? 叶葳葳信口胡诌,“说你老登还不信,时代变了!” 她心念一动,佩剑自动收回,看着一脸疑惑的小朱,“我这人脸识别有点特别,你不要脸,它肯定无法识别啊!” “……哈哈。咳咳……”小朱会意,忍不住笑起来,笑着笑着,又捂着胸口剧烈咳嗽。 被戏耍了一通,法厄勃然大怒,“你……!无礼小儿,牙尖嘴利!” 他一挥衣袖,废弃工厂的铁架子瞬间解体,化作数十道金属利剑朝叶葳葳直射而来! “咦?有点东西?”叶葳葳稀奇,这老登没了形体,就等于失去了灵力载体,按理说应该空有修为,却无处施展。 没想到……他居然还能驱使外物? 叶葳葳一侧身,尽数躲过。 可法厄动作更快,双手一撑,不远处的废弃塔楼拔地而起,瞬间跟数十道金属利剑组成一把巨剑,向叶葳葳劈来。 “又来?”叶葳葳身形一动,以灵力缚住金属巨剑,瞬间将其切割成无数碎片。 “哗啦啦——”巨剑解体,金属碎片失去控制下雨一般纷纷落地。 两人知道彼此没尽全力,刚刚只是有来有回的试探。 “后生可畏!”法厄重新审视叶葳葳,神色逐渐凝重,“驭灵之术纯熟至极,这可不是炼虚境能有的本事。” 他成名后修习控金之术,自诩对灵力的掌控炉火纯青,失去肉身后又以控金之术稳固命门,非金不能破除。 却没想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此子肉身不过及冠之年,却有如此修为,如此娴熟的灵力化形之法。 必定不简单! 叶葳葳大脑飞速运转,心下暗骂:这老登修的是控金术,麻烦得要死! 控金术,顾名思义,在他掌控范围内,一切金属利器皆为他所御,非但伤不了他分毫,反倒可能成了他的兵器。 更恶心的是,修此术者往往将自己的命门与金气相连,寻常法术难伤,唯有至锐至利的金系攻击,才能破开他的防御。 换句话说,就是他免疫所有金系伤害,但想要击败他,只能打出金系伤害! 这简直是个死循环! 见叶葳葳眉头紧锁,陷入沉思,法厄愈发得意张狂。 “哈哈哈!后生,知道怕了?”他怪笑着,双手连连挥动。 霎时间,整个废弃工厂都为他所用! 生锈的钢筋、断裂的机床、扭曲的铁皮……所有金属物件尽数浮空,化作无数刀剑、铁锤、巨刺,如同狂风暴雨般向着叶葳葳和小朱狂轰滥炸! 更阴险的是,不少攻击明显是冲着无法动弹的小朱去的,意图再明显不过——就是要让叶葳葳分心保护,疲于奔命! 叶葳葳身形灵活,在密集的金属风暴中灵巧跳跃,时不时一挥手,便将袭向小朱的攻击尽数挡下。 她应付得当,但这样下去只能被动御敌,不能主动出击制敌。 这样下去不行! “叶小姐!别管我了!”小朱心急,挣扎着想挪开,不愿成为累赘。 “啪!”叶葳葳反手就给他脑门来了一下,没好气地骂道,“慌什么!给我老实待着!他不过是一缕臻化境的残魂,连肉身都没有的老登,不足为惧。” 当然,有肉身也不足为惧,只是有些麻烦。 得尽快想到对策。 “无知小辈,也敢在此狺狺狂吠?速速受死!”法厄被“老登”一词激怒,攻势更急。 小朱脸色苍白,喃喃问道:“他…他是臻化境?那你…到底是什么境界?” “他不是告诉你了吗?炼虚三境!”叶葳葳一边挥手拍飞一根呼啸而来的生锈钢梁,一边回道。 “这差距太大了……”小朱眼前一黑,顿觉绝望,“完了…炼虚对臻化…叶小姐,看来今日我们要死在一起了……” “死什么死?没出息!”叶葳葳无语,哪有损自己威风,壮他人胆气的。 他是臻化三境的残魂没错,但——我叶葳葳上辈子可是臻化大圆满! 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她心念一动,佩剑是用不了,但她对灵力的掌控,早已臻至化境! 他能控金,那她也能,而且——比他做得更好! 叶葳葳心念一动,神识与灵力瞬间尽数铺展开来。 她没有急着与法厄争夺具体某件金属的控制权,而是直接笼罩了整个废弃工厂! “嗡——!” 在法厄惊疑不定的目光中,所有金属物件——无论大小,无论形态——都在一瞬间发出剧烈的振动,随后如同经历了千万年的风化,骤然崩解粉碎! 眨眼之间,漫天飞舞的刀剑利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细如尘埃的黑色铁砂! 弥漫在三人上空,宛如遮天蔽日的黑云。 “哈哈哈哈哈!”法厄先是一愣,随即嘲笑,“蠢货!蠢货!你将金属尽数碾碎成砂,老夫确实无法再控金化形,但你这铁砂毫无锐气,软绵无力,又如何能破我命门?” 他得意不已,“你这是自断一臂,自寻死路!” “是吗?”叶葳葳嘿嘿一笑,“那你试试看?” 她双手掐诀,漫天铁砂如同受到无形的引力牵引,疯狂汇聚旋转,形成一道扭曲变形的黑色龙卷风。 风声鼓噪,铁砂摩擦出刺耳的尖啸,猛地向法厄席卷而去! 铁砂风暴内,每一颗砂砾都被叶葳葳的灵力附着着高速运转,犹如一台巨大的切割粉碎机。 叶葳葳心想,这总能给老登来几下子了吧? 然而,叶葳葳神识一扫风暴内部,便露出了“果不其然”的表情。 法厄虽无法控制如此多的铁砂,却能将逼近自身的部分铁砂为己所用,形成一道致密的球形屏障,牢牢护住己身。 风暴虽猛,却难再寸进。 “无知小儿!你这铁砂风暴徒有其表,毫无锐利之气,连老夫的护身金气都破不开,能奈我何?”法厄在屏障内得意狂笑。 “哦?那再试试这个?” 叶葳葳不再废话,右手凌空一握,铁砂龙卷风瞬间瓦解消散,化作一道细流,涌向她的掌心! 密密麻麻的铁砂在灵力操控下凝聚,逐渐组成一柄剑的形状。 她没有把铁砂粘合成一个整体,而是分出灵力精准度好操控每一粒铁砂,使其围绕着手掌,沿着同一个方向高速旋转振动,形成一把铁砂链锯。 法厄见之嗤笑,“可笑!一堆铁屑凝聚的玩意儿,也配称为剑?一碰即散!” “叶小姐……你走吧。”小朱绝望地叹气,法厄实在太强,他们俩根本无法匹敌。 纵使叶葳葳灵力纯熟,也总有耗尽的时候。 小朱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却见风卷起一片树叶,飘落到铁砂剑刃上,两者接触的瞬间,树叶被撞得粉碎。 小朱惊呆了,她……是怎么做到的? 叶葳葳手持这柄物理意义上的“大杀器”,笑道,“老登,时代变了!今天给你开开眼!” 法厄依旧自信于自己的控金术命门,嘲讽道,“花里胡哨!老夫就站在这,看你如何破防!” 叶葳葳身形一动,手中那柄铁砂链锯剑刃猛地刺向法厄的命门。 “噗嗤——!” 一声轻响,罩门应声而破。 “呃啊——!”法厄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周身凝聚的白衣老者形象瞬间溃散,重新变回那团扭曲的黑雾。 气息也随之急剧萎靡! “不——不可能!!”黑雾剧烈翻滚,发出难以置信的咆哮,“你那根本不是金灵之力!那是何邪术?!一堆散沙,怎能破我命门?!” 叶葳葳操控铁砂剑,漂亮地挽了个剑花。 她笑得像个反派,“老登!都说时代变了,你还不信!” “这叫——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趁他病要他命,叶葳葳根本不给对方喘息之机,挥舞着铁砂剑,对着那团萎靡的黑雾就是一通毫不留情的疯狂输出! “啊啊啊啊——!”法厄的神魂被绞杀得支离破碎,发出绝望的哀嚎。 “想杀我?!没那么容易!”绝境之下,法厄再次故技重施,神魂猛地爆开,企图化作千万缕细碎黑烟,四散遁逃! 只要还剩一缕神魂,他也能吞噬凡人的运道和根骨,修复自身! “啧,又来?跑得了吗你?”叶葳葳冷哼一声。 她早已铺开的神识笼罩住整个废弃工厂,瞬间锁定了每一缕逃窜的神魂碎片。 心念微动,那弥漫周围的无数铁砂立刻分化为无数股细小的绳索,精准地缚住每一缕黑烟! 下一刻,所有铁砂猛地向内收紧一绞! “不——!!!” 伴随着一声戛然而止的绝望嘶鸣,法厄绝大部分的神魂碎片都绞杀殆尽,消散于天地之间。 叶葳葳一招手,一小团铁砂朝她慢悠悠地飘过来,她摊开手掌,收回灵力,铁砂尽数从指缝中滑落。 仅剩的一缕微弱黑烟被她用灵力禁锢在掌心,瑟瑟发抖。 “小…小友…饶命…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法厄的声音变得气若游丝,充满惊恐。 “谁要跟你这老登日后相见?”叶葳葳嫌弃地撇嘴。 直接逼问:“少废话!我问你,你门下还有多少教众活跃?” “没…没了…就我一个…”法厄残魂慌忙回答,“其他的…早就被我都献祭了…用来修补神魂了…” “就你一个?”叶葳葳眼神锐利起来,“那20年前,你是否去过燕城?将一对开车路过的无辜夫妻卷入你的雷劫之中?” “是否蛊惑了一个叫池远帆的凡人,夺取他与江家人的运道为己所用?” “燕城?江家?”法厄残魂茫然了一瞬,随即竟带着一丝荒谬的语气说道,“凡人?呵…凡人如鸡犬,我想杀便杀…那么久远的事,谁还记得清?” 他声嘶力竭地怒吼,“你会记得自己吃过多少碗饭吗?” 他本以为这话能激怒对方,他好趁机逃跑。 谁知叶葳葳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极致的嫌弃和厌恶。 “果然是老了,记性这么差,”她轻轻说道,五指缓缓收拢,“那就算了。” “不!等等!你…你的气息…难道你是……”法厄像是感知到了什么极端恐怖的东西,发出了最后一声绝望的尖叫。 叶葳葳没有给他说完的机会,手掌猛地一收! “……”一声轻响过后,法厄最后一缕残魂瞬间化作烟尘消散于世间…… 废弃工厂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只有漫天铁砂簌簌落地的声音。 “他……死了?”小朱瘫坐在地,口中喃喃自语,“就这样……死了……” 抬眼望向叶葳葳,见她逆着光,双手抱胸,朝他走来。 一步一步地,宛若神明亲临。 你不姓朱啊? “说吧,”叶葳葳饶有兴味地看向小朱,“你哪里学来的失传禁术?” 听见她的声音,小朱这才回神。 “意外学到的。”小朱说。 随后飞快地瞟了她一眼,又垂下眼帘。 “意外?”叶葳葳好奇地追问,“怎么个意外法?” “……”小朱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跟我来,我就告诉你。” 叶葳葳挑眉,直接召唤出飞剑,一把捞过小朱。 “走,带路?”说着操控飞剑,瞬间飞到半空中,脚下的废弃工厂在视野里迅速缩小,没多久变成一块巴掌大的缩略图。 小朱:“……好吧。” “那边。”他指了指一个方向。 “抓稳了!” …… 不多时,两人在降落在一片荒废的山村中。 这里的是一处山坳,房屋残破不堪,但依稀可见是木板搭建的,半边房屋都悬空着,用立柱支撑起一个平台。 残垣断壁沿着山坡和山涧溪流盘旋而上,组成一个村寨的轮廓。 “到了。”小朱推开村寨入口的朽坏木门,神色复杂。 叶葳葳心下稀奇,四处打量。 除去破旧荒凉的景象,这荒村倒跟旅游宣传片的苗寨颇为相似。 小朱领着她爬上村寨最高处,这里有一处尚且称得上“保存完好”的木板吊脚楼。 两人踏上吱呀作响的楼梯,眼前是上了铜锁的大门。 这种横式挂锁已经不多见了,叶葳葳好奇得不行。 她正想使用灵力暴力开锁,小朱却先一步从脖颈的挂绳上解下一把钥匙。 “咔嚓——”一声,锁打开。 推开门,一股灰尘味扑面而来,叶葳葳想也没想,随手一动,室内瞬间焕然一新。 目睹这一切的小朱嘴唇微动,俊秀的脸上略有惊讶之色,却最终没开口。 他迈步上前,又掏出另一把钥匙,撬开一块与楼板严丝合缝的暗格,露出了一扇密室门。 门打开。 里面是一座花纹怪异的神龛,神龛顶部和楹联上都雕刻有蛇蝎等毒虫。 还挂着一串串五色纸编成的彩幡,许是时间太久,纸张早已褪色泛黄。 甫一进门,叶葳葳便察觉出不对劲了。 这里有熟悉的灵力残留痕迹,神识一扫,便知是与她同宗同源,却又有些不同。 像是……被加工过。 想起法厄消散前的那句话,叶葳葳疑惑地看向小朱,“这供奉的是谁?”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小朱扫了她一眼,坦然道,“这就是法厄那个老贼觊觎的东西——据说是通往飞升之界的秘钥。” 他走过去,从供桌底下翻出一把特制的供香,指尖灵力一捻将其点燃。 “我家族人血脉特殊,只要有所求,它就会有回应。” 烟雾缭绕中,小朱虔诚地奉上供香,“晚辈云丹藏朱,特请——谒见仙人。” 叶葳葳愣住,“你不姓朱啊?!” 小朱颇有些无语,扫了叶葳葳一眼,正色道,“我姓云丹,名藏朱。” 又指了指神龛正中供奉的神物,沉声说,“这是我们村寨世代守护的仙人孑遗,也是因为这个,法厄害死了村里所有人……” “我是唯一的幸存者……” 他神色复杂,又看了一眼神龛。 “之所以我能活下来,也是因为神物需要云丹一族的血脉才能唤醒……” “至于小朱,是拜入灵缈宗后师父为我取的小名,说是为了避祸……” “哦……”叶葳葳一脸恍然。 檀香袅袅,顺着雕刻毒虫的神龛盘旋而上。 没多久,神龛正中间一枚遍布古拙花纹的银色铃铛表面流过一道波纹般光晕。 一股强大却并非生灵的灵识波动从铃铛内部透出。 其中有轻柔的女声响起。 “哎呀,你这年轻人,怎么又来了?能说的都告诉你了——”这声音清澈动听,还带着点不耐烦。 叶葳葳却觉得有点耳熟。 小朱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叶葳葳,对着神龛说道,“前辈,我个人的仇怨已了。今日前来,是另有其人想见您。” 女声沉默了片刻,随后换成一本正经的语调回应。 “权限变更确认。何人谒见,上前来。” 叶葳葳压下心中的怪异感,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前辈,晚辈叶葳葳,想请教两个问题。” “请问。”女声毫无情绪起伏。 叶葳葳顿了顿,道,“此方世界灵力为何枯竭?飞升通道又为何独独对此界关闭?” 那女声再次陷入沉默,这一次时间稍长,铃铛表面的光晕高速流转。 片刻后,声音再次响起,“提问涉及核心机密,此为底层代码。需提供最高安全秘钥进行身份验证。” “提问,”女声继续道,“流光宗第二百二十二代掌门揽岳仙人,其入道前的凡俗姓名是什么?” 叶葳葳:?!什么鬼? 她惊得差点跳起来! 揽岳仙人?! 这不是她那刚飞升没多久的掌门师兄吗? 他的俗名……那可是他接任掌门后严禁任何人再提的黑历史! 不对! 这地方怎么会知道流光宗?还知道掌门师兄的道号?! 她强忍着吐槽的欲望,几乎是脱口而出。 “牛大力!他叫牛大力!” 女声沉默片刻后,发出“嘀”地一声轻响,“秘钥正确,正在为您转接人工服务……” 叶葳葳:“????” 啥玩意儿?人工服务?!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在叶葳葳和小朱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神龛上的烟雾骤然汇聚,铃铛投射出一片朦胧的光影。 一个身着火红色法衣你年轻女子形象开始缓缓凝聚。 身影尚未完全稳定,一个叶葳葳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响起,语气急切。 “小葳葳,你终于来了!不对……你才炼虚三境,怎么提前通关了?” 看着那逐渐清晰的身影,叶葳葳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失声惊呼:“师……师尊?!” 蕴阳仙尊 小朱疑惑,“师尊?” 这是他们一族守护千年的秘密,据说是飞升仙界的前辈留下的一抹灵识。 也因此被法厄盯上,招致灭族之祸。 叶小姐怎么会称呼它师尊? 那声音絮絮叨叨地说,“小葳葳,为师可想你了,你现在怎么样?快让为师看看…” 说着,一股浓雾笼罩神龛,雾中人影攒动。 待白雾散去后,一抹身着火红色法衣的年轻女性身形逐渐清晰。 待身形稳定后,年轻女人又像想起什么,缓缓道,“你还没到臻化境,怎么找过来的?” 叶葳葳心里也同样有千般疑问,但还是对着小朱介绍道,“这是我的授业恩师,蕴阳仙尊。” 小朱虽疑惑不解,但还是虔诚下拜,行了个大礼。 “晚辈云丹藏朱,见过蕴阳仙尊。” 他也是第一次见到铃铛内的灵识,家族祖祖辈辈只听过声音,从未得见真容。 “起来吧。”蕴阳摆摆手,一股温和的力道托起小朱。 叶葳葳此时顾不上小朱了,能在这里遇上师尊,她激动得不行。 冲上前双手掐住蕴阳的灵体嗷嗷大哭,“师尊!” 但蕴阳是灵体,叶葳葳触碰不到,她不死心,又一个劲儿往蕴阳怀里拱。 蕴阳的灵体被创得散成一团烟雾。 抚额道,“小葳葳,别撞了,师父我要散架了。” “别哭呀,外人还在呢……”说罢,蕴阳一拂袖,尚且满脸震惊的小朱顿时绵软倒地。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做完这一切,蕴阳拍拍手,看架势颇为熟练。 “是,师尊…”叶葳葳吸了吸鼻子,“师尊,您不是飞升了吗?怎么嘎在这里,只剩下一抹灵识了?” 叶葳葳眼泪汪汪地看着蕴阳。 蕴阳脸色一沉,抬手想打,可惜自己是灵体,碰不到叶葳葳。 又放下手,沉声喝道,“逆徒!胡说什么呢!我在上界日子过得好好的。” “啊?”叶葳葳一愣,追问,“那师尊的灵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蕴阳细细解释,“好徒儿,为师算到你飞升时必有一难,寻遍万千世界,才找到这方为天道所遗弃的凡俗世界,为你塑了肉身。” “只待你历劫失败,便会有引魂法阵将你送入备用身体。” “……”叶葳葳有点无语,“那您怎么不提前跟我打声招呼?” “怎么打招呼?师父我分裂神魂下界一趟,容易么我?”蕴阳翻了个白眼。 “师尊辛苦了……”这倒也是,叶葳葳心想。 蕴阳的灵体又绕着叶葳葳飘了一圈,那双由光芒凝聚的眉毛越皱越紧。 “不对啊!”她猛地停下,惊疑不定,“小葳葳,我给你捏的这具备用肉身,底层架构用的可是‘先天道胎’模板!按理说应该是天生的修炼奇才,灵气自动来投那种!怎么现在看起来……” 蕴阳斟酌着措词,“资质如此平平?” “您直接说资质差不就得了!”叶葳葳无语。 但随即又激动起来,“是不是被法厄那老登给抽走了根骨?!我就说嘛!我重修怎么会这么慢!” “法厄?你说那家伙呀…”蕴阳歪头想了想,随即摆手,“等等,你先别吵,我看一下当时的操作日志……” 叶葳葳一脸懵,“操作日志?师尊,您到底在说什么啊?” “嗨呀,为师刚来这方世界选址给你造身体的时候,发现此界凡人虽无灵力,但捣鼓出的这些名为‘科学技术’的玩意儿格外有趣!” 蕴阳一边说着,一边手指在空中虚点,仿佛在操作一个无形的透明面板。 嘴里还嘀咕着,“……尤其是那个叫‘电脑’和‘服务器’的东西,逻辑清晰,条理分明,比上界那些成堆的玉简木牍好懂多了……” “为师就稍微借鉴了一下这方世界的方式来管理流程……” “哎呀,找到了!在这里!” 接着,蕴阳却手指一顿,脸上的表情从疑惑到恍然,最后变成了一丝尴尬。 “呃,小葳葳啊……”蕴阳干笑两声,“为师发现,问题可能出在……构成‘天资’核心的那几样材料上。” “材料怎么了?”叶葳葳急忙追问。 蕴阳的声音低下去,“那几样仙界带来的核心材料……好像……有点‘过期’了。” 蕴阳的声音越来越小,“当时隔壁的照月仙人三缺一催得急,为师想着赶紧弄完去打两圈麻将……” “就没太注意保质期,看着颜色差不多就一股脑全给加进去了……” “结果……适得其反……” 从天资不凡,变成资质奇差了! 叶葳葳:“……” 她感觉自己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材料过期?!师尊还赶着去打麻将?! “师尊,您怎么还学会打麻将了?”叶葳葳欲哭无泪。 她以为只有灵缈宗后人喜欢这种玩物丧志的东西…… 却没想到师尊也…… 蕴阳心虚得不行,面上却极力掩饰,“为师分裂神魂,来到这方世界后,曾经游历过一段时间……” “哈哈哈…凡人的消遣,的确颇有意趣……”蕴阳干笑。 那当然有趣了,现在打麻将是上界最风靡的活动了。 因着带回了这门乐子,蕴阳还得了个绰号——“麻将仙君”! “不过……”看着徒弟瞬间石化的表情,蕴阳又赶紧转移话题,“我不是给你留了提示吗?叫你去江家祖宅!我在那儿给你种了一大片的栖灵古木,还布了一个聚灵阵!够你用到炼虚境了!” 叶葳葳更冤了,“提示?什么提示?我醒来时身无长物,什么法器、玉简、书信都没有啊!” “怎么没有!”蕴阳仙君理直气壮,“那些东西为此间天道所不容,我便写在一张纸上了。” “纸?”叶葳葳更疑惑了,“什么纸?” 蕴阳急道,“就是这方凡俗世界的钱币,5元面额的,我就放在你手心!上面明明白白写着‘欲要成仙,速去江家’!还写了详细地址呢!” “你没看到?”蕴阳疑惑,“这不能啊,难道被抢了?被偷了?” “哈?你是说那5块钱?”叶葳葳如遭雷击,初到这个世界的记忆瞬间觉醒。 她刚醒来时,手里好像……确实……攥着一张5块钱的纸币…… 但当时刚活过来,脑子还懵着,看到钱的第一反应是翻看原身的记忆。 “……我还以为是什么邪教的宣传语或者恶作剧……”叶葳葳弱弱地道。 她当时还觉得,这宣传语也太直白,谁会被骗呀! 蕴阳气急,“你花掉了?” “嗯…”叶葳葳如实回答,“买了杯柠檬水……” 随后又补了一句,“加冰的!” 蕴阳仙君:“……” 她气得身形都闪烁了几下,想骂,又自知理亏。 师徒俩一对账,发现彼此的操作一个比一个下饭,谁也别说谁。 蕴阳又扫了叶葳葳,疑惑地问:“不对,你这具肉身资质奇差无比,如今的修为是怎么来的?” “师尊…”叶葳葳捂着脸,顿觉前途一片昏暗。 “这事,说来话长……”她不好意思说出口,索性两指往眉心一点,牵引出一团金光,一挥手,送到蕴阳手中。 “您自己看吧……”叶葳葳声音有气无力,“这垃圾功法可把我害惨了!” 蕴阳接过,指尖一动,金光没入眉心。 她闭上眼,用神识翻阅着叶葳葳在此方世界的所有记忆,眉头逐渐紧锁…… “我靠!”蕴阳看着看着,忽然大叫一声,猛地睁开眼。 叶葳葳心虚得不行,修炼合欢宗功法这事,她没打算瞒,也瞒不住。 “弟子知错,不该修习合欢宗的功法,不该采补凡人提升修为……”心知自己犯错,叶葳葳索性先坦白从宽。 “为师说的不是这个……”蕴阳扶额。 叶葳葳一脸真诚,“那是什么?” “呃…”蕴阳斟酌用词,“你下次…调取记忆之前,先看看这记忆能不能示于人前……” “或者,打个马赛克?”有些画面也太限制级了!她活了这么大年纪,还没见过这么狂野的真人版! “啊?马赛克?为什么要打马赛克?”叶葳葳一脸无辜地追问。 她从小跟师尊同吃同住,是师尊一手带大的,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就是…你年纪也大了……”说着,蕴阳又略显心虚。 怪她没教好弟子,导致小葳葳一心修剑,不通世俗情理,一把年纪,却还对男女情爱懵懂无知。 叶葳葳不知蕴阳心中所想,只小心试探,“师尊,您不怪我偷偷修习合欢宗的功法?” “无妨,双修本是阴阳交互的正道之法,你并未害人。”蕴阳摇头。 “呜呜呜……师尊您真好……”叶葳葳眼泪汪汪,想到什么,又问,“这功法好像有问题……” 蕴阳:“什么问题?” 又翻看了下关于《春不老引气诀》的记忆,“没有问题呀。” 叶葳葳小声道,“那些被我采补过的凡人,好像脑子都不正常了……我毁了他们的根骨,他们非但不恨我,还……” 蕴阳皱眉,“还对你有好感?” “对!”叶葳葳连连点头。 蕴阳听完一阵无语,“……好徒弟,你可真会惹情债。” 她接着说,“炉鼎对采补者不抗拒,甚至有爱意,主动与你求欢,你得到的收益就越多。” “啊?”叶葳葳愣住,“还有这种操作?” “你不知?”说着,蕴阳又神识一扫叶葳葳的境界,“怪不得你才练了这么短的时日,就炼虚三境了。” 叶葳葳摇头,“弟子真不知道。” “有可能是你当初收录功法时选的是初版。”说完,蕴阳手指一动,从眉间分出一缕金光,“这是最新版的,你手里那本不知道多少年前的老古董了,早就过时了。” 蕴阳调出的记忆稳稳悬浮在叶葳葳眼前。 “……”叶葳葳有点无语,“多谢师尊解惑。” 她双手接过,引入自身,仔细翻阅。 越看,叶葳葳越觉惊奇。 这新功法可以双方同时修炼,修为高的一方可以在不损害自身的情况下反哺,两人同时精进。 “那合欢宗不都是些鸡鸣狗盗之辈吗?居然还能考虑炉鼎的感受?”叶葳葳惊呼,瞬间觉得合欢宗顺眼不少。 蕴阳悠悠道,“那是自然,功法本无错,错的是人心。小葳葳,心存偏见,可不是修身之道。” 叶葳葳:“是,弟子受教了。” 想到这,蕴阳又叹气,“你沾了他们的情爱因果,也算误打误撞,这几人根骨都不错。有机会把人带回来我看看,以后就是我的徒儿的赘婿了。” “赘婿……?”叶葳葳想了想,回道,“那个傅明深不行,天资太差,采完只涨一点修为。弟子与他的因果应当不深……” “要不,就别带他了?”叶葳葳试探道。 “你懂什么?”蕴阳气急,“那小子是先天驭兽圣体,能与动物沟通。遇到合适的灵宠,结契后能以一当十。” 叶葳葳:“那又怎么样?我又不是驭兽的灵修……” 蕴阳咬牙,“你把他弄来给我的小可爱们铲铲屎也行啊!” 这徒儿真是……半点不通人情,从她的记忆来看,那叫傅明深的小子分明也动了心,只是不肯说罢了。 叶葳葳挠挠头,“那……那行吧,回头我问问他愿不愿意。” 心里却想着,这下真麻烦了…… 功法虽然不垃圾了,但还是害人不浅! 我给你找了一个新工作 夜色深重,飞剑划破云层,在夜空中留下一道淡淡的流光尾迹。 叶葳葳并指一点,一缕清凉的灵力渡入小朱眉心。 小朱眼皮颤动,缓缓苏醒过来,眼神先是茫然,随即聚焦在叶葳葳脸上,又看了看脚下飞速掠过的山河,震惊片刻之后,顿时明白自己还在加宽的飞剑上。 “醒了?”叶葳葳头也没回,“说说吧,怎么跑云江那荒山野岭去了?还差点把自己作死。” 小朱,或者说云丹藏朱,沉默了片刻,低声道,“我感应到即将突破筑基,回来请示神物…呃,请示蕴阳仙尊,得知了‘燃命诀’这门秘法。” “她说…这也许能帮我报仇…”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我知道风险很大,但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法厄觊觎神物,又以残害凡人为乐,肯定会趁我渡劫时现身……” “只是没想到,他会来得那么快,更没想到…会遇到叶小姐你。” 叶葳葳了然,“哦,钓鱼执法啊。胆子不小,就是技术糙了点,差点成了鱼饵。” 小朱:“……”无法反驳。 飞剑上一时沉默,只有风声呼啸。 叶葳葳瞥了他一眼,见他神色郁郁,眼底情绪复杂,有大仇得报的释然,也有失去目标的茫然,还有深藏的哀恸。 吃瓜之魂再次熊熊燃烧。 “欸,”她用胳膊肘碰了碰他,“说说呗,你小时候被指控杀人是怎么回事?” 小朱身体微微一僵,沉默了更久。 叶葳葳以为他不会说,却没想到,他开口了,声音平静得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我们云丹一族,千年前与蕴阳仙尊做过交易。仙尊赐予我们一族修炼天赋,条件是世代守护她留下的一缕灵识,等待有缘人。” “为了保持血脉纯净,族内奉行走婚制,由女性担任族长。我母亲…便是上一任族长。” “法厄不知从何处知晓了神物的存在,就附身在我亲生父亲身上……” “一夜之间…村里除了我,无人幸存。他胁迫我走到神龛前,想要谒见仙人,得到飞升的秘法,” “但他解不开仙尊留下的问题,反而被仙尊的灵识打伤,神魂溃散大半。我…才活了下来。” 叶葳葳蹲下来,两眼放光,”后来呢? “后来…”小朱低声道,“警察来了,查不到任何外来者的痕迹。” “全村人都死了,只有我活着…我自然成了最大嫌疑人。只是没有证据,最后被送到了燕城的孤儿院看管。” “法厄不死心,他的残魂附在一个想领养我的人身上,找到了孤儿院。” “我当时谁也不敢相信,直到…师父出现。”他顿了顿,“我就跟着他走了。” 瓜吃完了,叶葳葳却有点噎得慌。 搞了半天,源头在自家师尊那儿? 要不是师尊留下那铃铛,云丹一族也不会遭此大难。 她难得生出几分心虚,干咳一声,“那个…咳,这事儿说起来,跟我师尊有点关系。” “这样吧,我帮你一把,尽快把修为提升到金丹期,算是一点补偿?” “不用了,叶小姐,”小朱却摇了摇头,神色坦然,“云丹一族的祖先得到了修炼天赋,就需要担责任,法厄屠村是意外,并不是蕴阳仙尊的过错。” 他叹气,“我有现在的天赋,也是源于仙尊。” 见小朱坚持,叶葳葳也不再勉强,“行吧。那你以后修行上遇到任何问题,随时可以来找我。” “多谢叶小姐。”小朱轻声道。 眼睛却飞快地瞟了她一眼,叶葳葳蹲下时挨得很近,他甚至能看见她根根分明的睫毛,还有那双清亮的瞳孔中倒映着的自己…… 但他不动声色,又迅速移开视线。 …… 飞剑很快降落在燕城郊区,城里都是监控,两人又辗转公交地铁,回到燕城市道教文化协会时,已经天光大亮。 张守拙显然一夜未眠,正在院子里焦躁地踱步。 一看到来人是小朱,他一个箭步冲上来,抬手就照着小朱的后脑勺来了一下。 “你这死孩子!翅膀硬了是不是?敢偷偷跑出去了?知不知道外面多危险?我都快急死了!” 张守拙瞪了他一眼,但眼底的关切却藏不住。 小朱乖乖挨打,低眉顺眼,“弟子知错了。” “……咳咳。”叶葳葳有点尴尬,有种上门做客遇上别人打孩子的既视感…… 张守拙这才发现他身后的叶葳葳,瞬间变脸,堆起讨好的笑容。 “叶仙长,是您送小朱回来的吧?” 叶葳葳:“顺路罢了。” 张守拙搓着手,“真是劳您费心,替我把这不懂事的孽徒抓回来!您没受伤吧?” 叶葳葳摆摆手,“无事,人给你送回来了,走了。” 她转身要走。 “叶小姐,”小朱却忽然抬头,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唇角不自觉地漾开一抹笑意。 他轻声道,“有缘再见。” 叶葳葳没有回头,只挥挥手,“再见。” 张守拙看得一愣,等叶葳葳身影消失了,才狐疑地戳戳徒弟。 “你小子傻笑什么?挨打挨傻了?” 小朱迅速收敛笑容,恢复那副温吞模样,“没有,师父。弟子只是……很高兴。弟子知错了。” 但那眼底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了。 …… 叶葳葳离开道协,想了想,先给顾与舟打了个电话。 言简意赅地说了天理教和法厄已被彻底解决的事情。 电话那头,顾与舟沉默了良久。 再开口时,声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叶小姐……多谢你。”他声音有些沙哑,“虽然那个邪修记不清了,但我知道,我父母的死,大概率就是他造成的……” “谢谢你替我报了仇。” 他深吸一口气,郑重道,“叶小姐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但凡我能做到,一定不会推辞。” 叶葳葳犹豫了一下,想起师尊说过有机会把这几个凡人带去给她老人家看看。 于是试探着问,“呃……我给你找了个新工作,陪一位老人家打打麻将,照顾一下宠物什么的?包吃包住待遇好,工作内容绝对简单!” “……”电话那头的顾与舟明显愣住了,沉默了好几秒,才带着几分歉意道,“抱歉,叶小姐。我很感激你的好意,但我……暂时没有换工作的打算。特别管理处这边,我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你…还有事吗?” “那…那行吧!没事了!” 说完,叶葳葳飞快地挂断电话。 被拒绝,叶葳葳却松了口气,这可不是我不带,是人家不愿意…… 正准备回别墅找周意淮,手机又响了。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备注是——“导师”。 叶葳葳疑惑地接起,“喂?” 对面立刻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叶葳葳!这都几号了?你还不返校?你人哪去了?!是不是不想毕业了?!” 叶葳葳被吼得一愣,下意识问,“您是哪位?” 对面沉默了三秒,随即爆发出更大的怒火,“好哇!叶葳葳!一个暑假过去,你连自己导师都不认识了?!我看你真是反了天了!” “导师……?”叶葳葳又把手机拿远,看了眼上面的备注,这想起这具身体还有个凡俗身份——一个大二学生! 师尊给她做的这具肉身,过去十几年来可是按部就班融入了这个社会的! “啊……王、王老师!”她赶紧翻找原身记忆,“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家里有点事,我明天!明天就返校!” 导师的语气这才缓和了点,又训斥了几句“要有时间观念”、“学业为重”,才挂了电话。 叶葳葳握着手机,有点懵。 怎么办?真要去上学? 她想了想,掏出手机,师尊的灵识已经被她老人家改造成了一个ai陪聊小程序,不如试试看? 她点击输入:转人工! 过了一会儿,对面回过来一条语音消息,点开,里面是蕴阳仙尊压低了的声音,背景音里还隐约传来“碰!”“九条!”的嘈杂声。 “怎么了小葳葳?忙着呢!说事儿!” 叶葳葳:“……”又在打麻将? 她把导师催返校的事情说了一遍。 蕴阳的回复很快又来了,语气认真起来,“去啊!为什么不去?凡人寿数短暂,却能钻研出‘科学技术’此等大道,必有可取之处!学校便是他们系统传承此道之所,你既入世,便需潜心体悟,多学多看,自有裨益!好了好了,到为师出牌了!” 叶葳葳肃然起敬。 不愧是师尊!眼界就是不一样! 况且凡人宁愿花费十多年的寿命也要进入这个叫学校的大宗门,肯定能学到不少东西! “是!师尊!弟子明白了!”她认真地回复。 然后深吸一口气,给导师回了电话,语气诚恳无比,“王老师,我明天一定准时返校!” 天道好轮回 申城大学。 网球场旁的台阶上,徐清宜正坐着出神,一个熟悉的声音伴随着小跑的脚步声传来。 “清宜!” 她抬头,看见唐棠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一屁股坐到自己身边。 “唐棠?”徐清宜有些惊讶,随即笑着拉她坐稳。 见唐棠跑得满头汗,又掏出纸巾递过去,“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唐棠挤眉弄眼,朝她嘿嘿一笑,“这还不简单?你整天跟在沉琢后头,找到他不就找到你了?” 说着,目光意有所指地瞟向不远处球场上那个挥洒汗水的耀眼身影。 徐清宜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只轻轻“嗯”了一声,转而问道,“找我有事?看你跑得这么急。” “有有有!天大的瓜!燕城那边的!”唐棠瞬间来了精神,飞快掏出手机点了几下,递到徐清宜眼前,“你看!” 屏幕上的新闻标题赫然写着:【燕城大学诬告校友案惊天反转!警方通报:不存在诬告,确有侵害事实!】 徐清宜眼神一凝,接过手机,指尖快速滑动屏幕,逐字仔细阅读。 唐棠在一旁兴奋地压低声音,“你看!我就说苏晓没有诬告吧!你之前还说什么,就算不是诬告,估计会不了了之,现在可是彻底反转了!” 徐清宜低着头,目光紧锁屏幕,轻声念,“……经特别调查组重新侦查,证实李天奕确有强奸行为……校方在此前的处理中存在严重失职,迫于压力违规开除苏晓同学……” 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唐棠凑得更近,几乎贴着她耳朵分享八卦,“听说内情特别惊人!李家在燕城是地头蛇,本来一手遮天,把证据都毁了,还逼学校开除了苏晓。那女孩想不开……跳河了,太惨了。” “那……现在是怎么查出来的?”徐清宜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说是请了特别厉害的调查员!”唐棠语气夸张。 “好像是因为李天奕死得莫名其妙,李家人不信是意外,非说是苏家报复,动用人脉非要彻查,想彻底把锅扣苏家头上……” “结果你猜怎么着?”她朝徐清宜眨眨眼。 徐清宜无奈地推她一下,“别卖关子了。” 唐棠一拍大腿,“结果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那个特别调查员顺藤摸瓜,直接把旧案翻了个底朝天!因为这案子,燕城那边十几个官员都被拉下马了!李天奕爸妈也被判了包庇罪和妨碍司法公正!通通坐大牢去了!” “对了,燕大校长也被免职了!”唐棠双手一摊,总结道,“真是天道好轮回!这比电视剧还爽!” “哎呀!”她忽然惊叫一声,看着球场想起正事,急忙站起来拍拍裙摆,“我社团活动要迟到了!清宜,晚上宿舍聚餐,你一定得来啊!” 说完又风风火火地跑走了。 唐棠的身影消失后,徐清宜独自坐在原地。 “特别调查员”几个字在她脑中反复闪现。 如果能请到这样的人……那五年前哥哥的案子,是不是也…… 这个念头疯狂滋生,但随即被现实的冷水浇灭。 徐清宜自嘲地笑了笑,“死了两个人,才换来这么一个结果……我要怎么做,才能把事闹到需要‘特别调查员’出手的地步?”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飘向网球场上的沉琢。 少年身姿挺拔,动作利落,每一次挥拍都引来场边女孩们的欢呼。 每当他的目光扫看台,就有女生兴奋地挥手尖叫。 年少慕艾,青春正好,眼前尽是喧嚣活力。 然而徐清宜看向沉琢的眼神深处,翻涌的却是极其复杂的情绪。 透过他,更深处涌动的是浓烈到化不开的恨意。 这一切,恰好被不远处的叶葳葳听了个正着。 她没料到在云江遇见的那两人竟是申大的学生。 一时好奇,便施了个听风术,将唐棠后面关于“调查员”、“官员落马”的话也听了一耳朵。 没想到李天奕的案子就这么结了? 顾与舟动作倒是快。 …… 江母听说叶葳葳开学,热情邀她去江家祖宅吃便饭。 叶葳葳正好有事同江既言说,便没推辞。 饭桌上,江母眼神慈爱和善,看得叶葳葳都有些心虚。 对方几次委婉试探,叶葳葳索性装傻充愣。 江母只当她害羞,也没再多问。 饭后,江既言自然担起送她回家的责任。 车停在她家楼下,江既言握着方向盘,侧头看她,“葳葳,以后周末……我能来接你吗?” 叶葳葳莫名其妙,“接我干嘛?” 她自己又不是不会回家。 江既言望着她,清亮的眼底漾着温柔,“不可以吗?” 话语间藏着不易察觉的期待。 叶葳葳不忍拒绝,只好点头,“……行吧。” 她解开安全带正要下车,却被江既言拉住手腕。 叶葳葳疑惑转头,还未开口,他却先一步捧住她的脸颊,吻了下来。 叶葳葳惊得睁大眼,下意识伸手推他。 对方却贴得更近,手臂一环,竟直接将她抱到自己腿上。 江既言的吻温柔又急切,像对待失而复得的珍宝。 他的确觉得是失而复得。 他不傻,早知道叶葳葳绝非普通人。 原以为她会一去不返,却没想过她还会回来找他。 尽管她提出的“新工作”离谱至极,他想也不想便应下——潜意识告诉他,只有答应,才能继续留在她身边。 叶葳葳本想挣脱,但想起师尊说的“炉鼎好感度影响收益”,又强行忍住。 仔细想想,对江既言好点,自己也不亏。 于是忍耐下来,手指轻轻抓住他衬衫前襟,生涩地回应了一下。 这细微的主动却让江既言欣喜若狂,他立刻收紧手臂,更深地吻住她,探入她口中。 还倾身往前,直压得叶葳葳腰背向后弓。 叶葳葳的脊背不小心压上方向盘——“嘀——!” 刺耳的喇叭声骤然打破寂静夜色,也惊醒了意乱情迷的两人。 车外立刻围过来几个流里流气的黄毛青年,为首一人嚣张地拍打车窗。 “喂!车里头的!搞什么!吓到本少爷了!滚下来!” 江既言眉头紧锁,面色瞬间沉冷。 叶葳葳略显尴尬,赶忙从他身上爬回副驾,整理好微乱的衣服和头发,随即打开车门下车。 江既言紧随其后,将她护在身后,冷眼盯着那几人。 “让开。” 为首的是个穿着昂贵名牌logo的鸭舌帽的男生,帽檐下露出半张清秀的脸,表情却十分倨傲。 他嗤笑一声,话里带刺,“哟,玩车震呢?挺会找地方啊?” “滚。”江既言声音更冷。 那位“吴少”一愣,似乎没料到对方这么硬气。 他扫了眼江既言和叶葳葳,目光在叶葳葳脸上停留片刻,闪过惊艳,随即却转为某种莫名的愤恨和嫉妒。 “坏了本少爷和兄弟们的兴致,这就想走?”吴少抬着下巴挑衅。 “不走干嘛?”叶葳葳莫名其妙地眨眨眼,真诚发问,“难道……你要请我参加你们的聚会?” “……”吴少被这不着边际的反应噎得一时语塞。 旁边一个小弟先反应过来,指着叶葳葳骂道,“臭丫头怎么说话呢!这是吴少!放尊重些!” 几个跟班摩拳擦掌地围上来,眼看就要发难。 叶葳葳撇撇嘴,指尖悄然凝起一丝灵力,打算给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凡人一点教训。 就在这时,旁边漆黑的小巷里猛地冲出一个纤细的身影! 那人跌跌撞撞,一把抓住吴少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哀求,“吴少!吴少对不起!我跟你回去!我这就跟你们走!求你别为难他们了!” 说完,她猛地转头,焦急地朝叶葳葳和江既言使眼色,示意他们快走。 昏暗路灯下,叶葳葳看清了来人的脸。 惊讶道,“是你?!” 眼前的女孩头发凌乱,嘴角带伤,衣衫沾尘,模样狼狈不堪,明显是刚被欺负过—— 正是白天才在网球场边见过的,徐清宜! 开始狗叫了! 她怎么会在这里?还弄成这副模样? 吴少被徐清宜突然打断,显得极不耐烦。 一把狠狠甩开她的手,“徐清宜,你他妈少多管闲事!滚一边去!” 徐清宜被甩得踉跄几步,却仍固执地拦在叶葳葳二人与吴少之间。 她身形纤弱,微微发抖,眼神却异常坚定。 叶葳葳看了看态度嚣张的吴少,又扫过徐清宜身上的伤痕,顿时明白过来—— 这瓜,居然自己送到嘴边来了? 她二话不说,一把挥开吴少伸来的手,直接将徐清宜拉到自己身后护住。 吴少那帮人顿时吵吵嚷嚷围了上来。 “劝你们别自找麻烦!在申城,得罪吴少是什么下场,你们知道吗?” 江既言眼神一冷,“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吴家什么时候有这么大本事了?” 他正要上前,却被叶葳葳抬手拦住。 “你待着,别动。”她递去一个眼神,江既言顿时会意,不再动作,只默默将徐清宜护得更紧。 叶葳葳双手抱胸,不屑地扫了一眼面前这群人。 “就你们几个?还有吗?” 一个跟班怪笑一声,语气猥琐,“哟,原来你喜欢人多啊?” 吴少也跟着哄笑起来,满脸不怀好意。 叶葳葳彻底不耐烦了。 她神识微动,瞬间屏蔽了附近所有摄像头,紧接着身形一闪,直接掐住吴少的脖子将他举离地面! “对,我就是喜欢人多。打一个也是打,打一群也是打,一锅端了更省事!” 吴少被掐得脸色通红,双腿在空中疯狂乱蹬。 几个跟班见状急忙冲上来,可还没碰到叶葳葳,就被一股无形力量猛地震开,“砰”地几声摔出好几米,当场昏死过去。 叶葳葳瞥了一眼,心下嘀咕:哎呀,没收住。平时预设的灵力屏障是自动反弹,灵敏度好像调太高了…… 回头再调试一下吧。 剩下的人哪见过这种阵仗,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语无伦次地乱喊“有鬼!”、“妖怪!” 双腿发软地想逃,却根本跑不掉—— 没走几步就撞上一堵看不见的墙,一次次被弹回原处。 “是你……?”徐清宜神色复杂地望向叶葳葳,这时才认出她就是电诈园区里那位出手救人的警方特援。 江既言略带疑惑地看了徐清宜一眼,转向叶葳葳,“你们认识?” 叶葳葳正驱动灵力,“啪啪”地扇着吴少那帮人的耳光。 见这帮人没挨几下就纷纷昏死过去,索性随手一丢,走了过来。 “算认识吧。” 她朝徐清宜招招手,“这里不方便说话。” 又对江既言道,“先带她去医院。” “好。”江既言点头,目光扫过地上横七竖八昏迷着的黄毛,“他们……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徐清宜也紧张地问,“万一他们报警……” 叶葳葳摆摆手,轻松道,“他们没证据。” ——怎么可能有证据? 监控早已屏蔽,身上也验不出半点伤痕。 她虽留了手,但这群人起码得疼上大半个月,还查不出任何异常。 …… 医院急诊室。 江既言给徐清宜处理好外伤,又开了些外用药和消炎药,叮嘱了用法用量。 叶葳葳抱臂靠在墙边,看着徐清宜苍白的脸,直接问道,“怎么回事?那个吴少什么来头?” 徐清宜抿了抿唇,低声道,“他叫吴琏,是申城吴家的大少爷。” 叶葳葳:“吴家大少爷?” 说着看了一眼江既言,这不还有个现成的江家大少爷? 江既言会意,解释起来,“吴家是这几年突然发迹的,主营娱乐行业,旗下有好几家娱乐公司和影城。吴仁义近50岁才生了吴琏,老来得子,宠得无法无天,就是个恶霸混混。” 徐清宜点头,“他跟沉琢……有点矛盾……” 提到这个名字,她顿了一下,“两家有亲戚关系,但吴琏从小就跟沉琢不对盘,看谁跟沉琢走得近,就会欺负谁,沉琢还提醒过,让我小心他……” “今晚寝室聚餐,我回来得晚了,刚好撞上他……” 叶葳葳听得直皱眉头,扭头看向正在写病历的江既言。 “欸,这个吴家,你认识吗?这么厉害?比你家还厉害?” 江既言敲键盘的手指一顿。 转身温和地看向叶葳葳,“吴家近些年发展势头很猛,还喜欢到处联姻扩张,以前也打过我的主意……” “啊?!”叶葳葳瞪大眼睛,“什么时候的事?” 江既言:“前几年,我妈病得最严重那段时间。” “吴仁义找到池远帆,说只要我答应入赘吴家,就给江氏注资。” 见叶葳葳没反应,他赶紧补充道,“我没答应,江家就算破产,我也不会跟这种家族扯上关系。” 叶葳葳眼睛一亮,抓住了重点,“那就是没你家厉害咯?” 这是重点吗?江既言失笑,摇了摇头,“葳葳,江家不是你想的那种‘厉害’。” 叶葳葳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又把话题转回徐清宜身上。 “那个沉琢对你也不怎么样嘛!你干嘛非要跟着他?” 徐清宜脸色骤然一变,嘴唇动了动,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只是低下头,手指紧紧攥住了衣角。 叶葳葳看她这副模样,猜到必有隐情,便也不再追问。 只拍拍徐清宜的肩膀,“行了,等下送你回家。” …… 然而。 第二天一早,麻烦便再次上门。 几名穿着制服的民警直接找到了学校,并以“寻衅滋事”为由,要带走徐清宜和叶葳葳。 吴琏就站在不远处,得意至极。 叶葳葳自信凡人的科技绝对找不到证据,当即明白,必定是他动用了家族关系施压,即便毫无证据,也要强行抓人。 “啧。”叶葳葳看着眼前这群“朝廷捕快”和一旁趾高气扬的吴琏,挑了挑眉,“你们真要这么做?” 凡人的律法于她而言形同虚设,她根本没有必要遵守。 但师尊再叁叮嘱,叫她最好入乡随俗,不可轻易扰乱这里的秩序,免得行事太过,被天道察觉。 “得罪了我,你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吴琏叫嚣道。 徐清宜脸色煞白,满心愧疚,“对不起,叶同学,是我连累了你……” “没事。”叶葳葳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随即对为首的民警淡淡道,“那走吧。” …… 申城纪念路派出所。 叶葳葳和徐清宜被关在询问室里。 对方显然是要给他们施加压力,关进来以后便不闻不问。 她心想:既然吴家这么喜欢以权压人,那就让他自己也尝尝被权势压顶的滋味。 想着,她从空间摸出手机,直接给顾与舟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 “怎么了?叶小姐?”顾与舟有些欣喜,难得叶葳葳主动联系他。 “我被警察抓了。”叶葳葳言简意赅。 “什么?”电话那头的顾与舟一愣,声音瞬间严肃起来,“你在哪里?” “申城,纪念路派出所。” “好,稍等。” 顾与舟没有多问,立即拨通了另一个号码,低声吩咐了几句。 之后对叶葳葳道,“叶小姐,我代表相关部门向你致歉,稍后会有人送你回学校。” 叶葳葳想了想,回了句,“那行。” 电话挂断后,没过多久,当地公安厅的厅长便脚步匆匆赶来。 一进派出所便连声道歉,“误会!都是误会!叶专家,实在对不起,基层的小同志不懂事,冲撞您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亲自打开询问室的门,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转而,又严厉地训斥一旁懵了的民警,“胡闹!这是燕城特别调查处特邀的专家!你们也敢随便请回来?不想干了?!” 他虽不清楚“特别调查处”具体是什么级别,但给他打电话的是中央层面的领导。 在官场几十年,他还是第一次接到这种级别的电话,对方开口就是严肃警告:绝不能惹怒这位专家,否则后果绝非申城方面所能承担。 “特别调查处”几个字如同惊雷,劈入徐清宜的耳中。 她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叶葳葳,心脏狂跳—— 难道…… 她就是那个查清了燕大诬告案的“特别调查员”? “叶专家,您请。”局长赔着笑脸,小心翼翼地想请叶葳葳离开。 叶葳葳却好整以暇地坐着,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你们可真有意思,说抓就抓,说放就放?”她慢悠悠地道,目光扫过门外脸色开始发白的吴琏,“我出去了,那他呢?” 公安厅长面露难色,“那您看…要怎么处理?” 叶葳葳顿了顿,忽然想到一个好主意。 “这样吧,把外面那个叫吴琏的,也请进来坐坐。他什么时候进来,我什么时候出去。” 公安厅长连忙应声,“没问题没问题!” 说着冲门口警员招手。 警员制住吴琏往隔壁拘留室里带。 吴琏疯狂挣扎,“你们敢!她打人,你们还抓受害者?” 说着指着叶葳葳大骂,“臭女人!少在这里仗势欺人!” 心想这女人一定背后有靠山,但整个申城大半都是吴家的姻亲,他也不是好惹的。 公安厅长听得心惊胆战,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惹怒叶葳葳的话,赶紧示意警员捂嘴拖走。 叶葳葳心下稀奇:这凡人真奇怪,他仗势欺人的时候不觉得有问题,怎么自己被欺负了,就开始狗叫了? 他一点也不无辜! 顾与舟没说假话,公安厅长果然亲自送叶葳葳和徐清宜回了学校。 下车之后,叶葳葳挥挥手就要走,说下午还有课。 徐清宜却抓住叶葳葳的衣角。 “那个…叶同学……” 叶葳葳回头,“有事?” 又瞥了一眼徐清宜抓她衣角的手。 “抱歉…”徐清宜连忙松手,“我想求你帮忙……” 犹豫了一会,接着说,“帮我调查一个案件……” “可以吗?”她希冀地看着叶葳葳。 “可以。”叶葳葳也想知道徐清宜接近沉琢究竟为了什么。 “晚上来我家谈,”叶葳葳掏出手机点几下,打开微信二维码,“加一下,晚点发定位给你。” “谢谢你,叶同学。”徐清宜没想到叶葳葳答应得这么干脆,又惊又喜,连忙加上。 …… 晚上,徐清宜按照约定时间敲门。 叶葳葳开门,但没想到江既言也来了。 “你怎么来了?”叶葳葳问,看向江既言。 “来看看你。”江既言说,晃了晃手里的打包袋,“给你买了随园的酥山,冰还没化。” 听到这个,叶葳葳瞬间眼前一亮,“那多谢啦!” 她接过迫不及待地打开,又招呼徐清宜,“进来呀,坐,一起吃。” “谢谢。”徐清宜有点拘谨地坐下,四下打量。 叶葳葳的住处很简单,就是老城区常见的配置,家具都很有岁月痕迹,但却很干净,一尘不染。 叶葳葳把一盘酥山推到徐清宜面前,“吃,这个可好吃了!” 徐清宜低声道谢,用勺子挖了一口送进嘴里。 随园的甜品的确很好吃,绵密的冰沙,清甜的水果加上特制的糖浆。 嘴里是甜的,可心里却是酸的。 吃了几口,徐清宜放下勺子。 “那个…叶同学,白天我们说好的……”徐清宜犹豫地开口,又看了一眼江既言。 叶葳葳立即会意,摆摆手,“你说就是,阿言不是外人。” 听见这个称呼,江既言嘴角上扬,只盯着叶葳葳埋头猛吃,没有说话。 “……好、好的。”徐清宜目光扫了两人一眼,有点懵,才吃了几口甜点,怎么感觉有点饱了? 好像吃了一嘴狗粮? 她甩了甩头,忽略掉这些奇怪的念头。 缓缓开口:“我有个哥哥……叫徐献……” “徐献?”一直没开口的江既言这时插话,“你是他妹妹?” 徐清宜点头,又追问,“您认识我哥哥?” 叶葳葳咬着勺子,也好奇地看向江既言。 “认识,”江既言说,“他算是我的学长,曾经是申大附属医学院的知名人物。” “知名人物?”叶葳葳问,“怎么说?” “他学术上很厉害,跟着厉害的导师,还单人发表了好几篇优秀论文。”江既言说。 又顿了顿,看了一眼徐清宜,后者低着头,没说话。 江既言接着说,“后来,他举报了自己的导师沉庸剽窃学生论文,压榨学生为自己做枪手。” “这件事当年闹得很大,要知道,在大学里,导师多少会做一点这样的事情,沉庸被联名保了下来,只是降了职称。” “那徐献呢?”叶葳葳好奇地追问。 “徐献…”江既言不忍心说下去,看了一眼徐清宜。 徐清宜深吸一口气,接着说,“哥哥他被沉庸从研究组除名,其他教授也不肯收他……” “他研究生课题没法继续,延期毕业了,还被学校劝退……” “荒唐啊!”叶葳葳一拍桌子站起来,“这简直欺人太甚了!” 江既言叹气,补充道,“连那些被沉庸剽窃过的学生,也不感谢徐献,反而怪他举报,害得他们的课题研究组解散,不能顺利毕业……” “是的!”说到这里,徐清宜眼眶通红,“哥哥接受不了这种结果,居然…从宿舍楼跳了下去……” 叶葳葳没说话,默默递过去一张纸巾。 徐清宜接过擦了擦眼泪,接着说,“他走了,网上还有传言攻击他,说他想做英雄,却拖累了别人。” 离谱!真是离大谱!叶葳葳无语,这些人也太精致利己了! 她安慰地拍了拍徐清宜的肩膀。 “我也以为他是冲动,”徐清宜哭着说,“直到两年前整理遗物,我在他微信里发现一条他发给自己账号的信息……” “是……他的遗书……” 叶葳葳和江既言对视一眼,江既言轻声问,“可以让我们看看吗?” “可以的。”徐清宜拿出手机,点开相册,“手机我没带,但我拍了照片,你看。” 两人拿过手机,照片上是一则长长的信息。 看完之后,叶葳葳直呼离谱! 这个沉庸沽名钓誉,时常压榨学生替自己干私活,还剽窃学生的论文。 但沉庸太有名,大家觉得能挂靠在他名下做研究生,总得付出点什么,也都选择沉默。 徐献也一样。 但,徐献的母亲生病了,需要高昂的治疗费用。 徐献当时正在参加国外的生物竞赛,他准备了一篇关于食道癌保守治疗的论文,可以提升患者生活质量。 他提前问过赛方,这篇论文肯定能拿奖,到时候就有钱给母亲治病了。 可是,沉庸盯上了这篇论文,在参赛前偷走了。 沉庸没有用自己名字参赛,而是把这篇论文以儿子沉琢的名义提交,参加了小学组的比赛,还拿了奖。 当时新闻上轰动一时,说小学生研究出了针对食道癌靶向治疗的先进方案。 徐献找到沉庸质问,为什么一定要这篇,他可以用其他的换。 但沉庸的态度却高傲到令人发指,他说,“你们是我的学生,还不都是我教出来的?拿你一点东西而已,你这是什么态度?” 徐献痛斥,说他母亲等着这笔奖金治病。 沉庸却笑了,“缺钱啊?这样吧,给你两万,就当买断这篇论文了。” 徐献虽然气愤,但也知道,母亲等不及了,他只能跟沉庸谈价钱,最终拿到了治疗费。 同时暗地里收集证据,准备举报沉庸的可耻行径。 一年之后,他拿着证据向校方举报沉庸,可校方却选择包庇沉庸,只降了一级职称,留职继续任教。 徐献不服,要上告到教育部门。 却被沉庸威胁,“你敢举报我,信不信我让你毕不了业!” 徐献不信。 他不信整个学校都站沉庸这边,他坚信自己是对的。 可结果大失所望! 沉庸把研究课题取消,又把徐献除名,跟徐献同期的学生只能重新找课题组。 他们不感激徐献,甚至怨恨徐献,怪他多事,害自己不能顺利毕业。 而徐献,整个申大没有一个教授敢收他。 一年后,徐献因为无法正常毕业,被申大劝退。 他不能接受,选择了自杀。 徐献的母亲得知噩耗,接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没多久病逝了。 了解完整个经过,叶葳葳气极,又有些无语。 如果说苏晓的死,是个体的恶导致的,那么徐献的死,就是群体的恶。 这种恶是学生和学校对潜规则的纵容,以及对不公平与自身利益衡量过后的妥协导致的。 杀死徐献的人,是沉庸,也是一个集体的不作为。 想到这,叶葳葳问徐清宜,“你原本打算怎么做?” 徐清宜擦干眼泪,恨声道,“我从朋友那里打听到沉琢,高叁开始,就应聘了他们家的假期钟点工。” “我考进申大,接近他,就是想杀人诛心!沉庸这么在乎沉琢,剽窃学生论文也要给沉琢贴金。” “那我就要让沉琢爱上我,让他为爱低头,揭发沉庸。让沉庸的软肋,成为刺向自己的利剑!” “啊?!”叶葳葳愣住了,看了江既言一眼,“这、这也行?” 江既言也有些不赞同。 他叹气,看向徐清宜,“我不了解沉琢,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你的计划不会成功的。” 徐清宜不信,倔强地反驳,“不可能,他已经爱上我了,甚至还公开了恋爱关系。我昨晚被吴琏欺负,他还冲到吴家打了吴琏一顿……” 江既言摇头,“如果他选你,他会失去现在的身份地位,不选你,那他会失去什么?” 徐清宜咬了咬下唇,“他会失去爱情,会痛不欲生。” 听到这里,叶葳葳忍不住了,她起身一巴掌呼在徐清宜脑袋上。 “你糊涂啊!”叶葳葳恨铁不成钢地说,“没了你,他可以继续找下一个,但没了身份地位,他就真没了!” 看着徐清宜呆住,叶葳葳继续补刀,“还有,你是有多傻?复仇的方法很多,哪怕你去捅沉琢一刀都行,你却要把自己赔进去?值得吗?” “还是说,你也喜欢上沉琢了?” “我没有!”徐清宜连忙否认,但慌乱的神情已经出卖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叶葳葳见她这副模样,瞬间了然。 “即使你们互相喜欢,但中间横亘着仇恨,注定是孽缘!” 叶葳葳语重心长,“人的一生何其短暂啊,你母亲和哥哥在天之灵,见你为了复仇,把自己的一生都赔进去,他们会开心吗?” “我…我……”徐清宜被骂懵了,“我想过,沉琢是无辜的,如果他能支持我……我们……” 叶葳葳扶额,这孩子,还真是善良得让人心疼。 她打断徐清宜,“你错了!沉琢并不无辜!” “什么?”徐清宜懵了,又看了一眼江既言,仿佛在寻求认同。 江既言没说话,只是温柔地看着叶葳葳,默默支持她的观点。 “沉琢当然不无辜了!”叶葳葳继续说,“沉庸剽窃你哥哥的论文,是为了给儿子铺路,沉琢是因,才造成了你哥哥这个果!” “因…和果?”这句话极具冲击力,瞬间摧毁了这个善良女孩的叁观。 她愣在原地,脑中反复思考着这句话。 片刻后,徐清宜觉得一直以来的迷茫和犹豫都散开了。 她一直压抑的恨意仿佛找到了真正的标靶,眼中最后一丝动摇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清醒。 她抿紧嘴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一字一句地恨声道,“……没错。你说得对。他一点都不无辜。” 自爆卡车 从叶葳葳家出来后,徐清宜去找了沉琢。 她想给沉琢一个机会,也给自己最后一个机会。 她装作若无其事,拿出那枚小学组国际生物竞赛的奖牌。 笑着问沉琢,“你拿这个奖的时候才12岁吧?那时候就懂食道癌靶向治疗了?” “你说这个啊,”沉琢有些意外,随即得意地笑了,“我懂不懂有什么关系?” 他凑近些,压低声音,“我爸懂就行了!他那么多研究成果,这么多荣誉奖项,偶尔也会分一点给我……” 他以为徐清宜仰慕沉家的家学渊源,滔滔不绝地讲起从小到大沉庸给他做的铺垫。 徐清宜静静地听着,脸上微笑,眼神却越来越冷。 沉琢也觉得奇怪。 之前徐清宜来他房间,第一眼看到这奖牌就求他送给她,还说什么都愿意答应。 他随口说了句“只要你陪我去云江看朱鹮,就给你”,本以为她不会答应,没想到她居然同意了。 今天怎么又突然问起这个?还对他们家的事感兴趣了? 但他没多想,因为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这样。 他是知名教授沉庸的儿子,他值得这一切。 父亲镶嵌在他身上的荣誉、同学朋友的艳羡、还有徐清宜的喜欢。 只要他想,没有得不到的。 “……你爸爸真厉害。”徐清宜听完,眼底最后一丝光也熄灭了。 她不该对这个被宠坏的大少爷抱有任何同情。 他是既得利益者,不值得同情。 ……更不无辜。 见徐清宜神色不对,沉琢连忙拉住她的手。 “怎么了宝宝?不开心?是不是吴琏又找你麻烦了?我这就去教训他!”说着就要出门。 徐清宜一把拉住他,“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了。” 又不着痕迹地抽回手,拿起包,“我先回去了。” 路上,徐清宜打开手机,反复看着刚才偷拍下的视频。 ——画面里,沉琢对父亲的所作所为沾沾自喜,毫无愧疚。 徐清宜自嘲地笑了笑。 她真是太天真,太愚蠢了,怎么会喜欢上这种人? 剥开家世赋予的光环,沉琢根本一无是处。 …… 叁天后的夜晚,沉家别墅。 沉庸照常线上直播讲解临床医学难点。 作为拥有千万粉丝的知名教授,他的直播间一向热闹。 前半段讲课很顺利,不少知名专家也涌入互动。 后半段进入连线环节时,沉家别墅楼顶,叶葳葳和江既言正并肩而立。 叶葳葳盯着手机屏幕,神识扫过别墅内的沉庸,指尖一动,一缕灵力包裹着惑心丹的药性,悄无声息地没入沉庸体内。 她问一旁的江既言,“你那边准备好了吗?” 江既言看了眼手机,“平台那边安排好了,下一个连线会匹配到徐清宜。” 他有点郁闷,江家没有涉足网络娱乐产业,为了让叶葳葳的计划更完美,他联系了傅明深,两家联手。 这也是他跟傅明深第一次在叶葳葳的事情上达成合作。 “好。”叶葳葳给徐清宜发了条信息: 【可以了,接下来看你的了。】 【谢谢。】徐清宜回道。 直播连线接通,穿着申大校服的徐清宜出现在画面中。 “沉教授您好,我是申大的学生,一直很仰慕您。”她微笑着打招呼。 直播间顿时热闹起来: 【哇!这个小姐姐好漂亮!】 【是申大的吗?怎么没在表白墙见过?】 【颜值好高啊!也是医学生吗?】 沉庸虽然意外,仍保持着儒雅风度。 “同学你好,有什么问题吗?” 徐清宜看了眼弹幕,拿出那枚奖牌。 “沉教授,您认得这个吗?我和您儿子沉琢是同学,关系很好,这是他送我的。” 沉庸没认出来,摇头笑道,“家里奖杯奖牌太多了,沉琢这孩子,这也拿来送人。” “才五年,您就忘了?”徐清宜笑了。 有申大学生认出了她: 【是徐清宜!我们院的系花!】 【她好像是沉琢女朋友诶!】 【这是要直播见家长?甜到了!】 网友们兴奋吃瓜,甚至开始磕cp。 在弹幕中发送: 【祝99】 【我只是想学习,但你们把狗骗进来杀?】 看见弹幕,沉庸以为徐清宜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见家长,他打量了一眼屏幕中的徐清宜。 笑着说,“徐同学,还是说正事吧。” 但徐清宜下一句话让沉庸愣住了。 她说,“沉教授,您还记得徐献吗?他是我哥哥。” “徐献?”听到这个名字,沉庸脸上的笑容一僵,他张了张嘴,想说不记得,但一股莫名的冲动涌上心头。 他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想压住心中的燥怒,却越喝越烦躁。 徐清宜没有催促,而是一脸无辜地看着屏幕。 过了一会儿。 沉庸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记得,当然记得。” 网友们一头雾水: 【什么情况?不是见家长吗?怎么先见哥哥了?】 有申大毕业的网友科普: 【那个……徐献早就去世了,跳楼死了……】 看到弹幕这条弹幕,徐清宜抱着奖牌,微笑道,“没错,我哥哥是跳楼死的,也是被沉庸逼死的。” 直播间瞬间炸锅: 【卧槽?!惊天大瓜!】 【等等,我才低头做了一条笔记,怎么说到这里了?我错过了什么?】 【沉教授你说句话啊!】 “这是证据。”徐清宜连接数据线,共享屏幕,展示了徐献发给自己账号的微信消息——那封遗书。 直播间弹幕疯狂滚动: 【卧槽?这是能播的吗?】 【等等,所以沉教授真的……?】 【我是申大的,这事当年确实有传闻,但被压下来了……】 【吃瓜吃到自己学校?!】 看着滚动的弹幕,沉庸怒火中烧。 他想否认,却控制不住自己。 他双目赤红,呼吸粗重地盯着屏幕。 共享结束,徐清宜的笑脸再次出现。 “怎么样,沉教授?现在想起来了吗?” 惑心丹的药性发挥作用。 沉庸彻底失控,大吼道,“贱人!你是那个蠢货的妹妹?他自己蠢死了,你也要来找死?” 他盯着屏幕中的徐清宜,忽然想到什么,阴测测地笑起来,“哦,对了!你也是申大的吧!你等着,我能弄死你哥,也能弄死你!” 屏幕里,沉庸面目扭曲。 “徐献那个废物!不就拿了他一篇论文给我儿子参赛,他居然敢记恨我,还收集黑料举报我!” 他继续咆哮,“我带的学生,哪个不是我教出来的?他们写的东西,我想拿就拿!这种事学校里多了去了,就他多事,害我被降职称!” 往日的儒雅教授消失不见,此刻的沉庸,像只褪去人皮的癫狂恶鬼。 直播间网友目瞪口呆: 【这不是自爆卡车吗?真是开了眼了!】 【救命,我想起我导师了,也是这副嘴脸!】 【吐了,学术圈就是这么被搞臭的!】 【沉琢能进申大,该不会也是……?】 弹幕疯狂滚动,质疑声四起。 沉庸指着屏幕大吼,“一群蠢货!我们家世代经营,凭什么输给你们这些泥腿子的十年寒窗?读书是给你们这些底层人的上升通道,但掌管通道的还是我们!” “爸!”沉琢疯了似地冲进书房,紧紧抱住沉庸。 “别说了,爸!” 他从朋友那里得知直播间的事故,第一时间打给徐清宜,但她电话不接,微信也不回。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孩一句句逼问,看着心目中学识渊博、高大伟岸的父亲当场发疯。 他不明白,哭着问屏幕中的徐清宜,“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徐清宜只是微笑,没有回答他的质问。 缓缓举起手中的奖牌。 看到这枚奖牌,沉琢如遭雷击,后知后觉地想起她说过的话…… 原来……她哥哥的死,自己也脱不了干系了吗? 沉琢强迫自己镇静下来,他想拔掉插头关闭直播,却被沉庸猛地甩开。 他摔在墙角,后背撞上那个摆满奖杯奖牌的展示柜,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 他近乎绝望地看着沉庸,“爸!你清醒一点!” 沉庸恍若未闻,继续大骂,“你们读书也没用,还不是底层劳动力!社会该由真正的知识分子掌控!那些掌权的红二代叁代,不就是祖先建国前打了几年仗,就骑到我们读书人头上!” 他又大言不惭地侃侃而谈。 “这个社会就是弱肉强食!资源该按学历和知识分配!那些废物,让我拿来重新整合利用,有什么不好?” 网友们被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震惊了。 一时间,连弹幕都忘了发。 你有哪里值得我喜欢吗? hehuan3.com 别墅楼顶。 江既言见叶葳葳闭着眼,好奇道,“你在做什么?” “看热闹呢,”叶葳葳没睁眼,“想看吗?” “想。” “手给我。”叶葳葳伸出手。 江既言将手搭上去,立刻被她紧紧握住,十指相扣间,灵力渡来。 他只觉得手心一热,一股奇异的热流顺着肌肤相贴的部位涌入身体。 “闭上眼。”她说着,分出一缕神识共享给他,“不要抵抗,静心凝神,顺着这股气的指引,跟着它走。” “嗯。”江既言照做。 接下来的体验让江既言震惊不已。 明明闭着眼,却能清晰看见别墅内的情况,连直播间滚动的弹幕都一清二楚。 心念一动,视角还能随意切换。 他试着操控视角退出别墅,绕到两人身后。 通过这股气息的暖流,他第一次看到自己的背影。 同样惊讶的还有叶葳葳。 只是通过神识引导,他居然就学会了引气入体,操控灵力,甚至能在她的神识范围内自由追踪定位。 该说不说,这年轻人,真是个天才! ……指定网址不迷路:biqudo g.c om 沉庸教授在千万人围观的直播间里疯狂自爆,如同一颗炸雷,将学术圈炸了个底朝天。 热搜榜单瞬间被相关词条“屠榜”,后面清一色地跟着一个鲜红的“爆”字。 申大起初还想压热搜,但在这种级别的全民狂欢面前,根本压不下去。 全网热议,截图和录屏像病毒一样疯狂传播,数不胜数。 删帖的速度都赶不上发帖的速度。 甚至有手脚麻利的网友,第一时间做出了鬼畜视频,标题极尽嘲讽——【资源整合大师沉庸的自我修养】。 视频里把沉庸的逆天言论配上bgm和各种梗,在各大平台疯狂流传。 面对这爆炸般的热度,申城大学眼看事情彻底压不住,第一时间选择了弃车保帅。 申大官方微博迅速发布声明,宣布解聘沉庸,并措辞谨慎地表示“学校对此前发生的事不知情”,试图将自身责任撇清。 然而,徐清宜早有准备。 她迅速抛出早已搜集好的证据,条理清晰地指出:五年前,申大并非不知情! 甚至直接贴出了当年校方劝退徐献的官方通告截图,将申大虚伪的嘴脸打得粉碎。 同时,徐清宜开启直播,向网友感叹道, “作为申大的学生,我刚考上时真的很开心,以为能延续哥哥未完成的梦想。却没想到,申大竟是这样一个……吃人的地方。” 说着,镜头转向徐献和徐母的遗照。 背景音只剩下年轻女孩低声的啜泣。 这次直播,引发了更深的共鸣与愤怒。 但这并未结束。 徐清宜将目标对准了那些曾经的“帮凶”。 她整理出当年在微博上肆意抱怨、攻击、侮辱徐献的同期学生名单,一纸诉状将他们告上法院。 还在微博晒出的起诉书,上面写着案由:诽谤、名誉损害。 诉求很简单,要求这些人在微博公开道歉。 并且索赔金额仅为1元人民币。 徐清宜配文称,她要的不是钱,是一个迟到了五年的公道。 就在舆论持续发酵之际,申城两大家族也下场了。 江氏集团与傅氏集团几乎同时发布声明:在申城大学彻底肃清学风、重建学术道德之前,集团及旗下所有企业,将不再聘用任何一位申大毕业的应届生! 申城最大的两个家族联手表态,其影响力不可谓不严重。 原本还在观望的其他企业纷纷跟风下场,迅速划清界限。 网友们彻底炸开了锅: 【江家傅家都下场站队了!这下热闹真的大了!】 越来越多的愤怒网友涌向申城大学的官方微博和官网。 留言区彻底沦陷,全是要求校方给出真正交代的质问。 这场席卷全网的舆论风暴,终于惊动了中央。 权威官媒发表重磅评论文章:《学府不应成为学术门阀的堡垒!》。 文章严正指出:“高校是国家培育人才的希望所在,绝非学术恶霸的名利场!” 并宣布,中央调查组将即刻入驻各大院校,严查此类学术腐败问题,绝不姑息纵容! 压力如山崩海啸般袭来,申城大学彻底坐不住了。 慌乱之中,他们想到了最后一个“及时止损”的办法: 开除沉琢,以平息众怒。 沉庸虽自身难保,但爱子心切,或许也为了维护家族最后的颜面,竟还试图挣扎,慌忙替儿子洗白。 他顶着网友的骂声再次开启直播,声泪俱下地忏悔,又声称“沉琢对一切毫不知情”,哀求学校不要开除沉琢。 也有不少网友被沉庸的说辞打动,觉得沉琢挺无辜的,毕竟沉庸给出了证明,沉琢从小到大一直学习成绩很好,是以高分考入申大的。 然而,徐清宜给出了最后一击。 她放出了那段偷拍的录像。 视频里,沉琢对着那枚窃取来的奖牌沾沾自喜,言语间对其父的暗箱操作毫无愧疚,唯有理所当然的得意。 证据确凿,沉琢的“不知情”论调显得无比可笑。 …… 一切尘埃落定后。 沉琢失魂落魄地找到了徐清宜。 这期间他联系了徐清宜很多次,直到今天,她才答应见上一面。 两人选在初次见面的地方——申城动物园门口。 天气晴好,树影斑驳。 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洒漏在两个年轻人身上,光影摇晃,清风徐徐。 可沉琢却失去了所有精气神,初见时鲜衣怒马的少年荡然无存,他眼中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茫然。 “我现在一无所有了。”他声音沙哑,望着眼前沉默着的徐清宜,“你满意了吗?” “……呵。”徐清宜低头轻笑一声,却没有回答。 她的笑,瞬间将沉琢最后一丝尊严击穿。 沉琢愣住。 父亲因学术造假被抓,第二天就在看守所里疯了。 一直以来扮演恩爱夫妻的母亲,毫不犹豫地回了吴家,迅速提出离婚。 而那个从小到大都被他看不起的表哥吴琏,更是对他极尽嘲讽,笑他是条丧家之犬…… 他抱着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来见她,希望她在报复完之后,他们之间能够两清。 她或许还能……接受他。 “清宜……你不要这样……你说话啊!”沉琢声音嘶哑,带着哭腔。 徐清宜默默听着,脸上却缓缓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 “一无所有?”她轻声反问,“你只是失去了你本来就不配拥有的东西。” “你说什么……”沉琢不可置信。 “这就难过了吗?”徐清宜上前一步。 冷声道,“见到哥哥尸体的那一刻,我和我妈所承受的,比你此刻难过百倍、千倍!你应该庆幸,至少现在沉庸还活着。” “不、不是这样的……你不是这样的……” 沉琢不敢相信。 眼前的徐清宜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昔日的怯懦、温柔尽数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理智到近乎残酷的冰冷。 沉琢猛地抓住她的手,哭着大喊, “那…那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还是说…从头到尾,都只是为了报复?” “当然喜欢过。”徐清宜回答得很快,没有犹豫,却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 沉琢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激动起来。 “既然喜欢过!那过去的一切都过去了,宝宝,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忘掉那些事!” 徐清宜静静地看着沉琢。 “重新开始?不用了。”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最终轻蔑一笑。 “我发现,褪去家世光环,你本身……也不过如此。请问,你有哪里值得我喜欢吗?” 说完,她转身离开,没有一丝留恋。 沉琢愣在原地,试图挽留的手僵在半空,最终无力垂下。 他死死盯着那个决绝的背影,直到泪水模糊了一切,他才不得不眨了一下眼。 然而,就是这一眨眼的功夫,那抹身影已然拐过街角,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他们…… 或许从一开始,就注定是错的。 …… 叶葳葳担心沉琢会狗急跳墙,一直悄悄跟徐清宜在后面。 徐清宜走到她面前,眼眶微红,却异常平静。 她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渺茫的希冀。 她低声问,“叶小姐,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你……有没有办法,能让我再见哥哥一面?就像电视剧里演的,人死后,灵魂会不会还在……” 她声音哽咽,“我想亲口告诉他……申大的天,亮了……” 叶葳葳看着她,轻轻叹了口气,“人死如灯灭,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电视剧……都是骗人的。” “骗人的……”徐清宜喃喃道,强忍的泪水终于滑落,“哪怕……你骗骗我也好……” 她蹲下身,泣不成声。 “哥哥……我好想你……” 叶葳葳没有说谎。 凡人魂魄羸弱,肉身消亡,灵识亦如风中残烛,顷刻消散,难以长存于天地之间。 但她没有说出另一种近乎传说的可能—— 若是徐清宜能踏上修行之路,甚至飞升,便能像蕴阳一般,分裂神识下界,于万千小世界中溯洄时光…… 若徐清宜有此仙缘,或许真有机会逆转因果、拯救徐献。 但这丝希望太过虚无缥缈,现在说出来,对她来说只是徒增妄念。 …… 一周后,申大学术腐败案风波渐平,诸多涉事人员均得到了应有的惩处。 叶葳葳意外地在楼下看到了徐清宜。 她早已褪去在云江初见时的怯懦,脸上是前所未见的坚定笑容,手里还提着随园的精致打包袋。 “叶同学,”她迎上来,将袋子递给叶葳葳,“我给你带了随园的酥山。” 叶葳葳有些意外,接过袋子,“谢谢。你……没事了?” 徐清宜摇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叶葳葳,认真问道,“叶小姐,我能跟您学习吗?” “学习?”叶葳葳一愣,“你高叁在沉家做家政还能以高分考上申大,我成绩还不如你呢。” “我说的不是这个,”徐清宜眼神坚定,“我想成为像您这样的人。想替更多像我和我哥哥这样的人伸张正义。” 她恳切地追问,“可以吗?” 叶葳葳思索片刻,审视地看着她。 最终伸出手,“手给我。” 徐清宜虽疑惑,却毫不犹豫地照做。 叶葳葳指尖轻轻搭上她的手腕,一缕细微的灵力探入—— 下一秒,叶葳葳眼中难掩惊讶之色。 好家伙!这个徐清宜…… 这不就是师尊口中万中无一的先天道胎吗? 还是个修剑的绝佳苗子! 她心下迅速盘算一番,多个徒弟似乎也无妨。 于是,她收回手,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我可以收你为徒。但你须谨记,一旦踏入修行之路,便须断情绝爱,不再轻易沾染凡俗纷争,除非其中牵扯自身因果。” 见徐清宜听得似懂非懂,眼神有些迷茫。 叶葳葳又换了个说法,“就是说,你会后嗣断绝,不能跟凡人一般结婚、恋爱。也不能贪图享乐,追逐人间的名利富贵。更不可随心所欲,干扰凡俗世界的天道伦常。” 徐清宜闻言眼前一亮,没有丝毫犹豫,立刻重重地点头。 还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直接趴在地上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是!师父!弟子谨记!” “啊…”叶葳葳扶额,连忙扶起她,“倒也不必这么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