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易孕娇妻被绝嗣军少宠哭了》 第2章 肾虚男,她才不稀罕 秦姝闻言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冷漠地睨著秦宝珠: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先撩者贱?” 没看到秦姝惊慌失措,狼狈哭嚎的失態,秦宝珠当场就气炸了。 什么先撩者贱,听都听不懂! 她怀疑刚刚没说清楚,提高嗓音低吼: “你听没听见我说了什么?” “听到了。”秦姝眸色嘲讽,好脾气地点头。 她细眉高挑,红唇浅勾,神色愈发玩味。 像是在问——然后呢? 秦宝珠知道秦姝不像外人看到的那样,性情乖巧温顺,与世无爭。 这人自小就清高自傲,性子叛逆,吃不得一点亏,让人恨得牙痒痒。 秦宝珠不信她真的不在乎,不死心地问: “你知不知道谢澜之是谁?” 秦姝淡笑頷首:“知道啊,京市大院子弟,我未来老公。” 虽说从未见过谢澜之,这人对她来说绝不陌生。 秦宝珠傻眼了,怨恨在胸中快速滋生,內心抓狂,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她不甘地怒吼:“他要死了,你就不担心守寡?” 前世,谢澜之废了。 她的官太太梦也跟著碎了! 秦宝珠当时感觉天都塌了,闹出来不少笑话。 秦姝略微歪了一下头,手指了指脑袋,慢悠悠地开口。 “你这里是不是有病,还是傻了?” 不等秦宝珠出声,她又道:“你应该没见过谢澜之,为什么要咒他死?”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在秦宝珠脸色大变时,秦姝拉著尾音说:“如果被谢家人知道,小心扒了你的皮。” “……”秦宝珠的表情骤然僵住。 不知道是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她眼底闪过一抹惊恐,身体也抖个不停。 秦姝好看的柳叶眉上挑,神色耐人寻味。 秦宝珠的忌惮表情告诉她——她前世在谢家人面前没討到好。 秦姝不经意瞥到秦宝珠衣领旁,半遮半掩的曖昧吻痕。 她冷不丁地开口问:“你跟杨云川睡了?” 秦宝珠连忙拉了拉衣领,把吻痕遮盖起来,眼神警惕地盯著秦姝。 “我跟川哥已经结婚了,你不要再痴心妄想挽回他!” “……”秦姝满目同情地看著秦宝珠。 肾虚男…… 真的会让你快乐吗? 她挑唇一笑,想也不想道:“放心,我对烂……咳,我对別人的东西不感兴趣。” 烂人,差点脱口而出。 秦宝珠却不依不饶:“谁知道你是不是口是心非,长得就是水性杨的狐媚子样,跟你妈一样看到男人就往人身上扑……”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狭小的屋內响起。 秦宝珠的话还没说完,秦姝站起身,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她眼神阴鷙充满戾气地俯视著秦宝珠,一字一句地冷声道: “一个秒出男,空有皮囊,內里一肚子草包的废物,也只有你会在乎!” 被打懵了的秦宝珠,不敢置信地捂著快速浮肿的脸。 她双唇哆嗦,尖声怒吼:“你竟然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我忍你很久了。” 秦姝甩了甩泛疼的手,质问的话从娇艷红唇缓缓吐出。 “因为一个废物詆毁家中长辈,你脑袋是被驴踢了?” 她妈妈是二婚,因为年轻时长得漂亮,总被不怀好意的人议论。 秦宝珠一个小辈,也敢跟著胡说八道。 就是欠打! 秦宝珠伸手指著秦姝的鼻子,扭曲著一张狰狞的脸,破口大骂。 “你少在这污衊人,川哥才不是废物,他日后是做大事的人,你分明就是嫉妒我,少在这里故作清高!” 秦姝上前一步,用力拍开秦宝珠的手,冷笑一声,不屑道: “蠢货!” 秦宝珠听到蠢货两个字,眼珠子都气红了。 她疯了一般衝上来:“你才蠢!” 在秦宝珠推搡秦姝的时候,秦姝柔软的身躯灵敏避开。 她顺势抓住秦宝珠的手腕,把手往后背折去,再一用力把人推出去。 秦宝珠的身体朝前扑去。 脚步踉蹌数下,才狼狈地栽倒在地上。 出了这么大一个丑,秦宝珠脸色铁青,恶狠狠地瞪著秦姝。 “我跟你拼了!” 她像个牛犊子从地上爬起来,再次朝秦姝衝去。 秦姝锐利桃眸直视她,红唇轻启:“你再胡搅蛮缠,我会请族长开祠堂,请家法。” 秦氏每一代族长,由德高望重的长者担任,主持族內的大小事务。 像秦宝珠这样对长者不敬,对族內姐妹出手,会被关进祠堂饿上三天三夜。 秦宝珠闻言脸色煞白,身体抖如糠筛,明显对家法非常忌惮。 她咬牙切齿地怒视秦姝,恨声道:“算你狠!” 秦宝珠弯身拍衣服上的尘土,忽然猛地抬头,情绪失態地质问秦姝。 “你之前说川哥什么?” 秦姝不明所以,眨了眨嫵媚勾人的桃眸。 秦宝珠咬牙道:“你说他不行!” 原来是这事。 秦姝口吻嘲弄地问:“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 “你跟他睡了?” 秦宝珠忽然睁大双眼,拔高声音质问,语气透著慌乱。 她想起前世,秦姝跟杨云川生了四个孩子。 两人要是早就睡了,万一有了孩子,那她怎么办! 秦姝翻了个白眼:“你忘了我会医?一个照面就知道他行不行。” 她摸过杨云川的脉,肾脉弱,阴阳双虚,身体亏损得厉害,一辈子绝嗣的命。 明显是不加节制,才导致的肾亏。 “根本就是胡说八道!我看你分明还在惦记著川哥。” 秦宝珠顶著半张肿起来的脸,眼神愤恨地瞪著秦姝,语气恶劣地威胁: “秦姝!我警告你,你敢背著我勾搭川哥,插足我们的感情,我不会放过你的!” 秦姝被气笑了。 恨不得把秦宝珠胡言乱语的嘴给抽烂了。 “你可以怀疑我,但不能侮辱我的眼光与人格。” “从脱衣服到结束,总共时长不超过三分钟的男人,我图他什么?” “图他深藏不露,需要放大镜才能找得到,还是图他能跟我做姐妹?” 秦宝珠没想到秦姝这么不知羞耻,说出如此大胆的话。 她脸色青了白,白了又青,大声反驳: “你胡说,川哥前世可是生过四个孩子,他雄风凛然,生猛得很!” 秦宝珠出口的话,已经彻底暴露她重生的真相。 嘴快的秦宝珠丝毫不自知,心里还想著:只要杨云川不是谢澜之那个绝嗣就行,以后他们生下的孩子,可以继承杨云川的全部財富。 前世? 四个孩子? 秦姝眸光微闪,很有求知慾地问:“真的?” 她內心早已笑翻了! 秦宝珠不知道,杨云川的那四个孩子,没有一个是他的种。 杨云川是个严重肾亏的废物,三分钟已经是极限。 前世新婚夜,她趁人喝醉做了点手脚。 让狗男人黑著脸,过了好长一阵子蔫头巴脑的日子。 秦姝能治好杨云川的肾虚,怕狗东西生龙活虎后,会来沾她的身子,就歇了治疗的心思。 如果救一个人,会牺牲自己,不如…… 冷眼看他继续作死! 作死的后果——喜当爹! 秦姝还在等秦宝珠的回答,见她眼神闪躲。 这般心虚神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秦姝不禁笑出声来。 “讳疾忌医,有病就得治,不要强撑著,你求求我,说不定能让你性福终身。” 看在同族姐妹的份上,她不介意出手帮一把。 前提,要付她报酬。 重回这个年代的她,实在是太穷了! 秦宝珠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眼神变得警惕起来,態度也格外尖锐。 “你给我离川哥远点!你敢破坏我的家庭,我就让你这个狐媚子在营地里都臭名远扬!” 她觉得只要隨便编排秦姝几句,就会有人相信。 谁让秦姝长了张狐媚子脸。 感受到来自堂妹的恶意,秦姝眼底笑意消散,心底冷笑连连。 秦宝珠费尽心机嫁给杨云川,无非是看中他的首富身份,以及能生孩子。 可她不知道,杨云川不仅绝嗣,心里装著白月光,还喜欢找年轻貌美的傍尖儿。 渣男成为国內首富,也是凭藉她神医的关係网,被不少大佬开了绿色通行道。 杨云川拥有的所有资產,写的都是她秦姝的名字。 这一世,没了她的关係网。 杨云川算个屁! 门外传来急促的凌乱脚步声。 “阿姝,收拾好了吗?” 秦母急切的声音,透过房门传进来。 秦姝耳朵微动,听到外面还有两道沉稳有力,非常规律的脚步声。 她心底有了个大概猜测,冲门外喊道: “妈,我好了!” 娇软的少女音,乖巧且悦耳动听。 门外,两名身材高大魁梧,浓眉大眼,穿著合体修身军装的男人,跟在秦母的身后。 他们头上戴著一顶半旧的圆顶军帽,脚上踩著黑色军靴,眉宇间一片英武气。 听到屋內传来的女孩声音,他们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 团长媳妇这把嗓子,比文工团的女兵还要好听。 第3章 初到营地,谢澜之濒死 秦姝打开房门,秦母跟两名穿著军装,身强体壮的战士站在门外。 看清楚秦姝的长相后,门外的两个大男人眼睛都看直了。 门內的女孩容顏娇媚艷丽,水汪汪的桃眼,比夜空最亮的星星还漂亮。 她身上穿的裤子洗得发白,两条裤腿膝盖位置打了补丁,上衣也肥大不合身。 质朴陈旧的衣服,难掩秦姝腰细腿长,迷人眼的丰腴身段。 如果换上一身崭新的衣服,说她是城里的小姐,都不会有人怀疑。 身高一米八,鼻樑高挺,眼睛较大,五官略显深邃的男人上前一步。 “秦姝同志你好,我是谢团长的警卫员,叫阿木提。” 阿木提侧了侧身,伸手指向略矮一点的男人, “这位是后勤负责採买的李刚同志,我们採买任务完成,顺便来接你前往大院。” 有些靦腆的李刚,神色拘谨道:“秦姝同志,你好。” 浓眉大眼,长了一张国字方脸的李刚,是时下深受妇女喜欢的標准长相。 秦姝笑著说:“辛苦两位同志了,东西都收拾好了,我隨时可以出发。” 她无视表情错愕震惊的秦宝珠,径直往屋內走去。 就在秦姝拎著两个沉重的包袱,拿起一旁的老式木质手提箱时。 身后传来秦宝珠震惊又愤怒的惊呼声。 “阿木提!为什么是你?!” 破了音的尖叫声,格外刺耳,震得人耳膜发疼。 阿木提是个五官帅气的西北汉子,眼神清澈透亮,男人味儿十足。 瞧著就是个正气凛然,非常可靠的男人。 他疑惑地去看秦宝珠:“这位同志,你认识我?” 秦宝珠看著前世的二婚丈夫,哀怨的眼神里,有让人不觉明歷的眷念。 她刚想要开口说,我怎么可能不认识你,被秦姝不紧不慢的清冷声调打断。 “宝珠,你见过谢团长的警卫员?” 秦姝走到门口,力度不轻不重地拍了拍秦宝珠的肩。 被拍了一巴掌的秦宝珠,身体抖了一下,迎上阿木提的探究目光。 秦宝珠连忙避开阿木提的视线,神色厌恶,唯恐避之不及,语速极快地说: “我之前打听过谢澜之,知道他的警卫员叫阿木提。不过这是之前的事了,我现在不想跟他扯上任何关係。” 这样的解释,勉强说得过去。 阿木提听到秦宝珠,连名带姓地喊团长的名字。 言语中没有丝毫敬畏,反而满满的嫌弃,態度非常恶劣。 这让阿木提对眼前打扮得不伦不类的姑娘,没有丝毫好感。 秦宝珠偷偷抬眼,对上阿木提溢满煞气的黑眸,脚步不受控制地后退。 “嘭——!” 她脚下一个不稳,当场摔了个屁股墩儿。 秦姝通过她的种种反应,知道前世来接人的不是阿木提。 秦宝珠看他的眼神爱恨交加,渴望又眷念,还带著一丝粘腻感。 阿木提很可能是她前世的情人,又或者是爱而不得的人,以及她的二婚丈夫。 总之,两人颇有纠缠。 秦姝在心底摇头嘆气,这样的人,都能给她重生的机会。 真的不是浪费吗? 秦姝一手拎著两个包袱,一手提著木质箱子跨过门槛。 秦母眼巴巴地看著女儿,双手不安地紧紧握在一起。 她欲言又止地喊道:“阿姝——” 秦姝看向穿著保守朴素,皮肤容顏已经老去,骨相难掩年轻时风貌的中年女人。 “秦姝同志,我帮你把东西拎到门外车上去。” 阿木提看出母女俩有话要说,主动接过秦姝手上的包袱跟手提箱。 此人看似是个糙汉子,实则心思縝密,粗中有细。 秦姝没有拒绝,笑著道谢:“谢谢——” 阿木提转身离开,秦母拉著秦姝的衣袖进了主屋。 从地上爬起来的秦宝珠,眼神哀怨地望著阿木提的背影。 或者说,是盯著男人健硕硬朗,虎背熊腰的身体。 杨云川的確中看不中用,让新婚不久的秦宝珠,越发回味阿木提的凶悍。 看著男人远去的高大背影,秦宝珠把眼底的不舍与渴望压下去。 她现在可是未来首富的老婆! 以后有吃不完的山珍海味,过的是人上人的生活。 一个没有前途的男人,除了有个好身体,也没什么值得她留恋的。 秦宝珠自我安慰一番后,昂首挺胸,像只高傲的大公鸡离开。 秦家门口,停著一辆bj-212军绿色吉普。 霸气又气派的部队车,引来全村人来围观,乌泱泱的一大片人。 秦姝被秦母送出来时,几个妇女上前来,语气羡慕嫉妒地说。 “还是你女儿有福气,山鸡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秦姝这丫头长得天生丽质,一看就是官太太的命。” “姝丫头,日后做了官太太,別忘了我们玉山村,有啥好事也帮衬一下大家……” 喧譁热闹的起鬨声,半真半假,传进秦姝的耳中。 她对眾人抿唇一笑,乖巧又安静,换来眾人一顿猛夸。 秦姝借著阿木提打开的后车门,坐进车內,在一眾村民的目送下离开。 * 963部队,位於祖国的南北交界。 营地大门的两侧围墙上,写著“提高警惕,保卫祖国”八个大字。 鲜红的字体顏色,在夕阳金光照耀下,格外清晰醒目。 在哨兵把守的营地门口,李刚把军绿色吉普留给阿木提,乘坐採购的解放卡车前往营地后勤处。 阿木提领著秦姝来到门卫处,办理登记以及出入证明。 都办理完后,阿木提开车进入营地,直奔卫生院。 卫生院,二楼病房。 一个气度不俗,满身是伤的年轻男人躺在病床上。 他头上裹著的纱布渗血,半张脸也被染血的纱布掩盖。 男人身上的病服敞开,露出裹在上胸的纱布,硬朗结实的腹肌隨意晾著。 视线往下,男人左腿打著石膏,吊在病床的半空处,另一条完好的腿微微屈起。 坐在床前的中年女人,手上拿著苹果削皮,嘴上说著一则喜讯。 “澜之,你这次任务获取非常重要的情报,上面晋升你的文件,今天已经下发到营地。” 倚在病床上的男人,微垂的幽邃漆黑眼眸,轻颤了一下。 “……知道了。” 没什么情绪的冷感嗓音,让人无法探知他的想法。 坐在病床前的女人,手上动作一顿。 所有人都清楚,谢澜之职位晋升,也无法再留在部队了。 他这次的伤势非常严重,左小腿粉碎性骨折,膝关节韧带损伤,脚踝关节肌腱破裂。 这还仅是肉眼看得到的外在伤势。 內部损伤更严重,五臟六腑的器官衰弱,身体非常糟糕。 坐在床边的女人,是卫生院的院长——吕敏。 看著谢澜之惨白的脸色,吕敏侧过身去,用衣袖抹了抹眼角的泪意。 “听说你媳妇今天就到部队了。” 她把削好皮的苹果递给谢澜之,脸上强挤出一抹笑容。 吕敏想要让谢澜之高兴下,换来男人的一阵沉默。 她放下手中的苹果,话音一转,又道:“你递交的结婚报告已经盖章,婚姻登记所的同志,会亲自给你们小两口登记。” 谢澜之泛白起皮的乾裂双唇,缓缓翕动:“算了吧。” 低哑粗糲的声音,冷漠如寒铁。 吕敏脸色微变,抿著双唇问:“为什么?” 她最怕的事还是发生了,谢澜之的求生意志不强。 吕敏语重心长地说:“澜之,你是知道的,多少人被宣判没救了,最后凭藉坚强的意志创造出奇蹟。 你不能就这么放弃,想想你远在京市的父母,他们就你一个儿子,要是知道你这样,怎么受得了。” 在医学上都无法救治的情况下,谢澜之的生存意念很重要。 这是他最后的希望。 如果轻易放弃,无异於是在寻死。 谢澜之耷拉著眼皮,气音不稳地说:“何苦耽误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 吕敏哆嗦著唇说:“你们的婚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婚报告组织上也盖了章的。” 谢澜之现在每天都在用,价值不菲的特效药吊著命。 吕敏希望秦姝能唤起他的求生欲,让他的求生意志强一些。 一个驍勇善战的战斗英雄,还这么年轻,生命不该止步於此。 谢澜之的態度坚决,语气极为重:“做人可以自私,但不能害人,跟我领证后再守寡,她的一辈子都毁了。” 吕敏如何不知道,他一旦去了,那个叫秦姝的姑娘就是二婚。 日后秦姝再想嫁人,可就难了。 可人,都是有私心的。 “报告!” 阿木提的洪亮嗓门,从病房外响起。 第6章 入住家属院,正宫捉拿小三? 秦姝手上捏著药瓶,刚准备找个由头敷衍过去。 她倏地心下一动,觉得眼前是个机会。 前世,康纳帕他定在国內,让很多人付出沉痛代价,才认清楚它的危害。 以谢家在京市的势力,也许能做到禁止这药,再次被人泛滥使用。 秦姝对谢澜之说:“香江那边很多人,会把康纳帕他定当毒素来服用。” 康纳帕他定,最初是由香江引进的。 那边服药后的副作用,已经全面爆发,却一直瞒著消息。 听到秦姝提起香江,让谢澜之不由正色起来。 香江这个地方,情况太复杂了。 谢澜之不顾身上扎著的银针,动作艰难地坐起来。 他用力捏著秦姝的手腕,沉声问:“你有什么依据?” 谢澜之锐利的眼神有所收敛,依旧让人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强势压迫感。 秦姝丝毫不惧,眨了眨泛著水光的桃眼,吐字清晰道: “你可以让人去香江那边调查一下。” 手好疼! 这男人吃什么长大的,手劲这么大!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谢澜之看进秦姝充斥著认真,没有丝毫闪躲,浸著湿润水跡的眼眸。 他立刻鬆开秦姝的手腕,可她的皮肤上已经留下一圈红痕。 谢澜之盯著那圈红痕,感到非常刺眼。 他垂眸敛目,声调缓慢而低沉:“我会让人去打听,希望你没有骗我。” “骗你对我又没什么好处。” 秦姝面上镇定自若,心底狠狠鬆了口气。 这一世,谢家人插手康纳帕他定的事,想必会救下很多人。 秦姝轻轻揉著被攥疼的手腕,盯著上面的红痕,久久收不回视线。 半个小时后。 谢澜之该起针了,病房內响起惨痛的叫声。 “团长!” “这是怎么了?” 吕敏跟阿木提衝进来。 躺在病床的谢澜之脸色煞白,汗如雨下,泛白的唇紧紧抿著。 秦姝把他身上的最后一枚银针取下来。 她转过身,对门口的两人,露出单纯无害的笑容。 “没什么,谢团长不吃痛,疼得差点哭了。” “秦姝!” 谢澜之听著秦姝胡言乱语,没忍住提高声音喊她的名字。 这是报復! 绝对是在报復! 最后几针起针时,他明显感受到秦姝的力度加重。 秦姝满脸人畜无害的表情,笑著对谢澜之说: “我耳朵不聋,你不用这么大声。” 谢澜之看著她红润白皙,如桃般娇艷的脸庞,视线下移,盯著她手腕上的一圈红痕。 他久久说不出话来,理亏似的移开视线。 “阿木提!” “到!” 站在病房门口的阿木提,挺直腰板,声音洪亮。 谢澜之用手指著秦姝:“把秦姝同志安顿在我的住处。” “是,团长!” 阿木提走进病房,拎起秦姝带来的行李。 秦姝站在原地没动,蹙著眉,试探地问:“你住的地方乱不乱?” 如果太乱,她还不如先住在招待所。 谢澜之浑身疼得厉害,苍白的唇紧紧抿著,没有给出回应。 看起来格外高冷,不可一世。 吕敏面色表情很激动,因为发现了谢澜之的身体变化。 谢澜之刚刚生龙活虎的叫声,底气很足,任谁都听不出来他身受重伤。 秦姝这小姑娘,简直是神了! “喂,给你说话呢,你怎么不开口。” 秦姝丝毫不介意谢澜之的高冷,眼含笑意地看著他。 谢澜之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手臂上的肌肉都鼓起来了。 他咬著牙,一字一句道:“不知道。” 他都一个多月没回去了,怎么知道家里乱不乱。 吕敏见小两口似乎在闹彆扭,快步走到秦姝的身前。 “澜之上个月外出执行任务,最近才回来,家里肯定需要收拾收拾,我带你过去,顺便帮你们打扫一下。” 她力气很大,把秦姝非常轻鬆地就拽出病房。 秦姝的脚刚跨出病房门,忽然回头,看倚在病床上表情痛苦的男人。 “谢澜之,你还要疼半个小时,忍忍就过去了,接下来的治疗会比这更辛苦。” 谢澜之双唇紧闭,这次誓死不发一言。 他怕一张嘴,会泄露出痛呼声,溃不成军。 太丟人了! 不如就这样装死,保留一些顏面。 吕敏见情况不对,出声解释:“这孩子从小就冷冰冰的,你们以后熟了就好了。” 秦姝看著谢澜之隱忍的模样,淡笑不语。 她跟著吕敏、阿木提离开病房。 三人在下楼时,碰到一个穿著军装,身材高挑的漂亮女人。 女人上前打招呼:“吕院长,阿木提同志。” 吕敏跟阿木提看到女人,一个脸上露出尷尬表情,一个眼神透著心虚。 这位喜欢谢澜之,在营地里可是人尽皆知的事。 吕敏跟女人寒暄:“秀兰来了,今天文工团没有排演?” “今天不忙,听说谢团长能吃东西了,我来给他送点心。” 王秀兰举起用牛皮纸包著的点心,脸上的笑容灿烂、羞涩。 她视线不经意看到脸蛋漂亮,身材凹凸有致的秦姝,笑容明显淡了几分。 在看到秦姝的陈旧土气穿著后,眼底的轻蔑、不屑一闪而过。 王秀兰状似迟疑地问:“这位是?” 不等吕敏开口,阿木提硬邦邦地说:“这位是谢团长的家属。” 如果不是没领证,他绝对会说,秦姝是团长的媳妇。 王秀兰消散的笑容,重新爬回脸上。 “原来是谢团长的家人,你好,我叫王秀兰。” 她对表情淡淡的秦姝伸出手,態度一下子变得过度热情。 “秀兰同志你好,我叫秦姝。” 秦姝手上拎著东西,没有跟王秀兰握手,语气也颇为冷淡。 通过刚刚的简单对话。 她知道王秀兰是衝著谢澜之来的。 没想到谢澜之重伤,单脚踏入鬼门关了,还有女人对他死心塌地。 想想也是,谢父在京市很有影响力,谢澜之身为大院子弟,肯定有大把的姑娘想要嫁给他。 吕敏明显察觉出秦姝的冷淡,硬著头皮对王秀兰说: “澜之已经睡了,你不要去打扰他。” 王秀兰的表情微怔,神色訕訕道:“那好吧,我明天再来看他。” 她转身离开,背影乾脆利落。 然而,在秦姝三人乘车离开后,王秀兰从墙角走出来。 她看著远去的车,骂道:“呸!狐媚子!” 王秀兰扭著腰上了二楼,直奔谢澜之所在的病房。 * 秦姝被带到谢澜之的住处,是一处带著菜园子的红瓦房。 吕敏从窗台的红砖下面,拿到开锁的钥匙,对秦姝说: “操场东边新盖了三层住宿楼,你要是喜欢那里,等澜之好了可以搬过去。” “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住小楼,那边除了隔音效果不好,其他方面都很方便。” 秦姝站在菜园子前,勾起唇:“这就挺好。” 不仅距离操场远,每天早上不会被號子声吵醒。 还有一大块土地肥沃的菜园子,可以移植一些药材。 吕敏打开门锁,走到秦姝身边,看著菜园子里绿油油的青菜。 “这都是嫂子们给澜之种的菜,如今你来了,就交给你打理了。” 秦姝应了一声:“好——” “走,进屋看看。” 吕敏接过秦姝手中的包袱,拉著人往屋里走。 谢澜之住的地方並不乱,只是屋里家具落了一层灰。 吕敏二话不说,接了一盆水,用抹布开始擦屋里的家具。 秦姝也不干站著,一起动手收拾屋里,阿木提也加入进来。 吕敏做家务时,顺便带著秦姝熟悉房子。 “屋里的家具你看还缺什么,我回头给你申请,都是新的。” “这是自来水管,拧这个出水龙头就会有水,很方便的。” “这里面是厕所,电灯拉线的开关在这……” 半个小时后。 房间收拾完了,天也彻底黑了。 吕敏看著长得漂亮,手脚也麻利的秦姝,是越看越喜欢。 细腰丰臀,还有傲人的前胸,一看就很能生。 老谢家有福了,家族日后肯定人丁兴旺,多子多福。 吕敏看向窗外天色,说:“这个点做饭来不及了,咱们去食堂吃大锅饭。” 秦姝前生今世,第一次吃部队里的大锅饭。 味道怎么说呢—— 烹飪技巧,跟后世肯定没法相提並论。 不过在这个年代,有肉有素还有汤的伙食,已经很不错了。 吕敏吃完饭后就离开了,让阿木提担起送秦姝回家属院的重任。 “阿木提!” 一道熟悉的女人声音响起。 语气很冲,透著一股哭过的沙哑。 王秀兰衝到饭桌前,双眼通红地瞪著阿木提,一上来就质问。 “谢团长说他要结婚了,那个女人是谁?!” 趾高气扬的王秀兰,一副正宫来捉拿小三的既视感。 第7章 清晨萎靡,谢团长不行 阿木提放下手中的饭碗,视线偏移,看向坐在一旁的秦姝。 王秀兰愤怒的视线,顺著他的目光看去,瞳孔一阵紧缩。 她不敢置信道:“是她!” 秦姝看著哭红了眼,身材不错,我见犹怜的王秀兰。 她笑眯眯地问:“你是来祝福我跟谢澜之的吗?” 王秀兰打量著浑身土气的秦姝,厉声质问:“你是不是用了什么手段,逼著谢团长娶你?” 她无法相信,眼前这个土里土气的村姑,会是谢澜之要娶的人。 还是这种一看就不检点,水性杨的女人。 她凭什么?! 王秀兰明里暗里对谢澜之示好,早已將其视为囊中之物。 谁曾想,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 秦姝撂下手中的筷子,冷眸睨著因为嫉妒,面孔扭曲的王秀兰。 “哪里需要什么手段,我跟谢澜之是家中长辈定下的婚约。” 王秀兰双眼一亮,提高嗓门喊道:“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包办婚姻!谢团长不该被你这样的人拖累!” 此话一出,瞬间引起食堂不少人看过来。 一些兵哥哥端著饭碗,速度极快地往这边聚拢。 有些特別八卦的,则捧著碗一边扒饭,一边眼神亮晶晶地盯著两人。 秦姝无视周围的探究目光,咬字清晰地说:“谁说我们是包办婚姻,你不知道有个词叫情投意合?谢澜之他非我不娶。” 面对情敌时,最忌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最有力的反击——不要忍气吞声,硬刚,直接干! 王秀兰看著傲然自信的秦姝,果然慌了,情绪明显变得不稳。 她口不择言地喊道:“你一个村姑根本配不上谢团长!” 秦姝下頜扬起,语气嘲讽地问: “那谁配得上?你吗?” 她上下打量著王秀兰,眼神极为挑剔,状似遗憾地摇了摇头。 “可惜,我们明天就要领证了,是谢澜之提出来的。” 王秀兰听到两人明天领证结婚,嫉妒的眼珠子都红了。 “一定是你逼他的!” “谢团长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看得上你!” 秦姝扯了扯唇,站起来与王秀兰平视,嘲讽道:“你看看周围多少人在看你,不要被人当成笑料,小姑娘家家的要懂得自爱。” 眼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秦姝不愿被人当猴看。 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到时不好收场。 秦姝朝阿木提使个眼色——撤! 阿木提立刻站起来,目光冷冷地扫向周围的战士。 仅一眼,就让不少人安分下来。 阿木提领著秦姝,快步往食堂大门的方向走去。 “你不能走!” 王秀兰追上去,拦住秦姝的去路。 “包办婚姻是旧时代的陋习,但凡你有点自知之明,就该跟谢团长解除婚约!” “他那样的人,该娶一个知书达理,有共同语言跟爱好的好女孩!” “你连字都不认识吧?难道不会感到自卑吗?你配不上他!” 秦姝被气笑了。 好女孩? 这是在指桑骂槐,说她不是好女孩。 她为王秀兰的脸面著想,这女人想把她的脸踩在地上。 秦姝唇角泛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神不善地睨著王秀兰。 她似笑非笑地问:“你是谢澜之的什么人?” 王秀兰雄赳赳的气势,瞬间灭了一半,硬著头皮说: “我是谢团长的战友,是可以跟他並肩的同志!” 秦姝语调拉长而缓慢道:“也就是说你只是一个外人,我跟谢澜之是已定的夫妻,你有什么资格对我们指手画脚?” 眼见王秀兰羞愤的脸都红了,秦姝又补了一刀。 “你知不知道要娶我的人是谢澜之,而不是我要他娶我?” 远在京市的谢父,之前大病了一场,身体刚有好转,就催著谢澜之成婚。 是谢家催著秦家嫁女儿,而不是秦家主动找上门的。 王秀兰不甘道:“可你根本就配不上他!” 她翻来覆去,好像就会这么一句话。 秦姝挑眉,气死人不偿命地说:“不要质疑我们的婚事,他娶我嫁,是由组织盖了章的。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彼此心意相通。” 心意相通,这个词也可以用在合作伙伴身上。 秦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还理直气壮。 这话很快就传进谢澜之的耳中。 “嫂子把王同志气哭了,人是哭著跑出食堂的。” 阿木提把食堂发生的小插曲,原原本本的告诉谢澜之。 倚在病床上的谢澜之,对秦姝又有了新的认知。 ——牙尖嘴利。 阿木提是来给谢澜之送饭菜的,摆在桌上的饭菜却被人视而不见。 阿木提出声劝道:“澜哥,您多少吃一些。” 谢澜之皱起眉:“吃不下,你拿回去。” 他闻到这些饭菜的味道,就感觉反胃想吐。 阿木提一听急了:“您今天一天没吃东西了,这样下去身体挺不住。” 抵不住阿木提的劝导,谢澜之勉强吃了几口。 然而,下一秒。 “呕——!” 刚吃进去的食物,都被谢澜之尽数吐出来。 这就是他抗拒吃东西的原因。 无论吃多少,都会吐出来。 阿木提心疼得眼睛都红了,不敢再相劝,默不作声地收拾满地狼藉。 * 秦姝坐在谢澜之睡过的床上,整理带过来的行李。 她从包袱底下,掏出一个用手帕包起来,鼓鼓囊囊的东西。 里面是一叠灰扑扑的钱票跟粮票,这是离开家时,秦母亲手交给她的。 秦姝把钱票放到被褥下面,方便用的时候拿。 “篤篤——” 这时,外间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谁啊?” 秦姝下地穿鞋,往门外走去。 “嫂子,是我。” 门外传来熟悉的男人声音,是阿木提。 秦姝打开门,看到一米八的汉子,双眼泛红地站在外面。 她语气诧异地问:“这是怎么了?” 阿木提抽了抽鼻子,声音隱忍地说:“嫂子,团长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吃多少吐多少。” 他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找秦姝,心底抱著她也许法子的期待。 秦姝闻言蹙眉,脸上也露出一抹懊恼。 “怪我,忘了这茬。” 她把阿木提迎进屋里,熟门熟路地往厨房走去。 “你们团长现在脾胃受损虚弱,运化功能失常,臟腑功能也失调,最大的后遗症就是厌食,即便吃东西也会吐出来。” 秦姝走进厨房,打开橱柜看到里面的米麵鸡蛋,还有一些调味料。 她对阿木提说:“麻烦你帮我去菜园子摘点青菜。” “好!” 阿木提见秦姝真的有办法,转身就往门外衝去。 秦姝来到主臥,把从家里带来的那几个,散发出浅淡药香味的木盒拿出来。 等阿木提捧著怀里水灵灵的青菜回来时,秦姝已经活好了面。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闻到厨房有股淡淡的药香味。 秦姝对著一团面忙活,头也不回地说: “麻烦你帮我把青菜洗一下。” “好!” 在阿木提的帮忙下,一个小时后,香喷喷的小餛飩出锅了。 秦姝把餛飩装进铝饭盒,让阿木提带走了。 病房內。 谢澜之看著饭盒里,一个个皮薄馅多的小餛飩,晶莹剔透的让人很有食慾。 空气中瀰漫著的诱人香味,让人口中生津。 谢澜之莫名觉得有点饿了,凸起的性感喉结滚动。 他抬眸去看满脸期待的阿木提。 “这是哪来的?” 阿木提咧嘴笑了:“嫂子亲手包的。” 谢澜之眼前浮现出秦姝娇媚白净的脸,以及那双狡黠的漂亮眼眸。 他心底泛起酥麻的涩意。 有股暖流由內而外的包裹著他。 谢澜之从阿木提的手上接过汤勺,搅弄著饭盒汤上撒的葱。 “她才初到营地,又这么晚了,你去打扰她做什么。” 他嘴上抱怨阿木提不懂事,手上捞起一个餛飩送到嘴边。 素馅餛飩,皮被咬开的瞬间,又鲜又嫩的味道在味蕾中绽开。 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淡淡药香,让人並不反感。 谢澜之试探地咽下去。 等了许久,没有等来熟悉的反胃呕吐欲。 他眼底闪过一抹光彩,又捞起一个餛飩送到口中。 阿木提见团长一连吃了五六颗,激动得几乎是热泪盈眶。 他提起来的心,也终於放回肚子里。 这一晚,谢澜之不仅能吃下一大碗餛飩,还睡了自受伤以来,第一个安稳觉。 他没有在半夜疼醒,只能孤独地盯著窗外的黑夜,独自熬到天亮。 第二天,谢澜之被腿上的搔痒惊醒。 他睁开眼看到秦姝一手捏著他的手腕,一手触碰他打著石膏的大腿上方。 这是个非常危险,且敏感的位置。 “你在做什么?” 谢澜之嗓音沙哑,睡眼惺忪的眼睛,瞬间清醒。 秦姝见人醒了,犹豫地开口:“谢澜之,你是不是……不行了?” 她做好了两世丈夫,都是绝嗣的准备。 没人告诉他,这一世的老公,是个羊尾啊! 第8章 这个男人太性感了 “你说什么?” 谢澜之瞳孔巨震,幽暗见不到一点光的黑眸注视著秦姝,从发紧的喉咙里挤出艰难的询问。 秦姝目光下移,扫向自动挡操纵杆,一切尽在不言中。 谢澜之顺著她的视线看去。 正常男人晨起时,该有的反应,他没有。 谢澜之没有被纱布包裹著的半张脸,染了抹羞怒的薄红。 他拉起一旁的被子盖在腰上,牙咬得咯吱咯吱响。 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容忍被人说不行。 这事关男人的尊严问题。 “咳——” 秦姝见谢澜之“害羞”了,低咳一声缓解尷尬。 “应该是受伤时被波及,好好调理调理,不影响日后使用。” 安慰的话刚才说出口,秦姝后知后觉地变了脸。 使用个屁! 他们今天就要领证了,日后是合法夫妻。 刚刚的话很容易让人误会,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多渴呢。 秦姝的脸皮白皙薄弱,覆上一层诱人的殷红顏色,看起来秀色可餐。 谢澜之把她的神態变化尽入眼底,心底的恼意散去大半。 他適时转移话题:“你怎么过来了?” 外面天色刚蒙蒙亮,这个点还不到吹號训练的时间。 秦姝整理好情绪,指了指左手边的木柜上,摊开的两个针灸收纳包。 她声调平静地说:“给你送早饭,然后开始进行治疗。” 谢澜之盯著一排排嚇人的金针银针,久久无言。 “先吃饭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折腾。” 秦姝把桌上的饭盒,递给倚在病床上的男人。 引人遐想的折腾二字,传进谢澜之耳中,双唇抿成一条直线。 对於领结婚证的事,他开始打退堂鼓了。 毁容的脸,残了的腿,因受伤功能障碍,反应时好时坏。 他突然意识到,他身为男人无法给予秦姝,正常夫妻该有的生活。 谢澜之避开秦姝的视线,哑声道:“我还没漱口。” 秦姝不知道他的想法,笑著说:“劝你先忍忍,等治疗结束再洗漱也不迟。” 她把饭盒硬塞到谢澜之的手上。 饭盒盖被打开,一股浓香的米粥味瀰漫出来。 在秦姝的催促下,谢澜之硬著头皮喝了几口,熟悉的药香味在唇齿间散开。 一如昨晚,他不仅没有任何呕吐欲,反而胃口大开。 谢澜之被密长眼睫遮掩的黑眸,划过一抹暗光。 窗外天光大亮。 谢澜之赤著上身躺在床上,全身被扎满大小不一的银针。 秦姝扫了一眼,男人精瘦有力的腰,和隱隱约约的腹肌线条。 宽肩窄腰,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这么性感的身材,让她忍不住多看两眼。 “接下来几针很疼,做好心理准备。” 秦姝话音落,在谢澜之的关元、气海等穴位,落下最后几针。 她施针手法轻柔稳定,谢澜之疼得全身痉挛,呼吸急促,唇间泄露出隱忍的闷哼声。 秦姝不怎么走心地安慰:“你元气耗损厉害,现在是为了帮你培补元气,忍忍就过去了。” 谢澜之睁开紧闭的双眼,对秦姝沉声说:“我能坚持。” “那就好。”秦姝点了点头。 她走到床尾,观察谢澜之打了石膏的左腿。 “我要把你腿上的石膏拆掉。” 谢澜之:“好。” 秦姝:“接下来,你大半个月都会躺在床上。” 谢澜之:“可以。” 秦姝:“吃喝拉撒也在床上解决。” 谢澜之:“……没问题。” 如果腿能痊癒,躺在床上一年都不是问题。 谢澜之不想走路一瘸一拐,也捨不得离开热爱的部队。 他眼神期冀地看向秦姝,嗓音沙哑地问:“这条腿真的能好吗?” 秦姝已经上手拆石膏了,隨口道:“当然。” 她的神態与语气太平静了。 平静的好像谢澜之的腿,只是划破了一个口子。 “……那就好。” 谢澜之半信半疑,怀疑秦姝可能没明白他的意思。 他要的是日后,还能进行高强度训练,可以继续留在部队。 正在拆石膏的秦姝,察觉到谢澜之的低落情绪,抬头看了他一眼。 谢澜之侧头盯著窗外,满目消极,眉宇间縈绕著淡淡的落寞。 秦姝心底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滋味,安慰的话已经脱口而出: “你这条腿想要恢復,要先以金针疏通经络,改善气血循环,刺激腿部神经。” “腿部经络跟神经都恢復以后,再用上我调配的特製药膏,一个月后保你痊癒。” 又娇又软的嗓音,轻柔的好似在撒娇。 谢澜之看著秦姝白白净净的脸蛋,眼底露出诧异的情绪。 秦姝又说:“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谢澜之薄唇翕动:“尽力就好,治不好也不怪你。” 话音刚落,他腿上袭来一阵刺骨痛意。 秦姝在说话间,把他腿上的石膏完全拆下来了。 谢澜之的脚踝延伸到小腿部位,有一条丑陋狰狞的伤,被缝了密密麻麻的几十针。 “伤口处理得不错,可惜內在神经几近坏死,经脉不通。” 秦姝拿起金针收纳包,捏著一枚金针,提醒道: “这次下针会深一点,你做好准备。” “嘶——!” 谢澜之刚要开口,喉间就发出隱忍的痛呼声。 秦姝动作很快,已经开始施针了。 谢澜之咬紧牙关,平静的侧顏崩塌出现一丝裂痕。 等一切都结束后,他身上浮现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秦姝收手时,看到谢澜之侧腰缀著的几颗汗珠,顺著性感的腹肌纹路,滚落在床单上。 男人皱著眉仰头,露出前颈凸起的性感喉结。 让人见了,莫名想咬上一口。 秦姝强制性地移开视线,心底吐槽疯了。 喉结杀! 谢澜之这个男人太性感了! 他全身上下都散发出,男人的野性桀驁魅力。 秦姝前世经手的患者,也有一些身材出眾的男人,却没有一个比谢澜之有吸引力。 “麻烦你,帮我倒杯水。” 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谢澜之,声音沙哑地开口。 秦姝回过神,声音有点发紧:“好。” 她端著盛著水的红囍玻璃杯,送到谢澜之的面前。 此时的谢澜之,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就著秦姝的手喝水。 “还要。” 一杯水喝完,谢澜之感觉不解渴。 “我再给你倒一杯。” 秦姝刚转身要去倒水,变故突发。 她脚下一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后仰,往扎满针的谢澜之身上摔去。 秦姝意识到这一摔,对谢澜之会造成怎样的伤害。 她的手用力按在病床上,柔弱无骨的娇软身体,非常灵活地侧翻过来。 男人浓重的呼吸气息,裹挟著一股苦涩的药味,扑面而来。 秦姝跟躺在病床上的谢澜之,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覷。 两人仅有毫米之差,鼻尖差点碰在一起。 然而,这还不是最尷尬的。 谢澜之剑眉紧拧,苍白双唇抿成一条直线,表情痛苦地看著秦姝。 他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把你的手拿开!” 矜冷低哑的嗓音忍痛,好像在受酷刑。 被这么一提醒,秦姝察觉出手下的触感,有一点软。 手感很陌生,也很怪异。 好像……还会动! 她顺著谢澜之腹部让人望而生津的人鱼线,在下方的位置,找到了她的手。 它,正落在不可言说之地。 秦姝的脸色爆红,手也跟著颤抖起来。 偏偏在这时,虚掩的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第9章 天生孕体的神奇能力 “吱呀——” 病房的门被人推开。 阿木提站在门外,表情目瞪口呆,整个人都傻了。 他看到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病態的谢澜之,单手搂著秦姝盈盈一握的腰肢。 身娇体软,脸色緋红的秦姝,上半身趴在谢澜之的身上。 她,她的……胸,抵在男人肌肉绷起的胳膊上。 阿木提眨了眨眼,又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没睡醒。 如果不是谢澜之身上扎满了针,看他们曖昧的姿势,还以为大战三百回合,身心竭尽。 谢澜之知道跟秦姝的姿势,此时有多让人浮想联翩。 这总比被人看到,秦姝趴在他身上,手落在不该碰的地方强。 被人误会秦姝趁他重伤时,在病房里乱搞的閒话,她能被人的唾沫星子给淹死。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谢澜之垂眸望向盖在腰腹的被子,深深吸了口气,不著痕跡地侧了侧身,以此遮挡不体面的现象。 他瞥向惊魂未定的秦姝,压低声说: “快起来,有其他人来了。” 但凡他行动方便,也不会跟秦姝如此狼狈。 秦姝一颗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闻言立即站直身体。 她背对著病房,假装收拾桌上的针灸收纳包。 在没人看到的角度,秦姝把手在衣服上抹了抹,想要趁机抹去,刚刚碰到异物的感触。 没想到她也有误诊的时候。 狗屁的不行! 谢澜之简直太行了! 她就没见过点到筋脉穴位,迅速给出回应的羊尾! 门外的阿木提,眼神不敢乱看,也就没发现谢澜之的尷尬。 他表情略显不自然,挠了挠后脑勺。 “那个,团长,嫂子,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阿木提恨不得找个地缝,直接钻进去。 太尷尬了! 谢澜之凤眸微眯,语调微冷地问:“你来做什么?” “给您送饭来了。” 阿木提举起手中的铝饭盒,语速极快。 谢澜之视线越过他,看向后面穿著制服的两个女人。 “她们是谁?” 阿木提让开身体,露出一老一少两个女人,热情地介绍。 “团长,这两位是婚姻登记所的同志!” 他以为团长跟嫂子的感情这么好,对登记的事也会迫不及待。 谢澜之脸上没有丝毫喜色,眼神一贯的平淡冷漠。 他眼尾余光扫向身侧的秦姝,语气冷淡地说:“今天不方便,让她们先回去。” “没什么不方便的!” 秦姝转过身,美目一瞪,直视谢澜之的深邃黑眸。 她眯著眼问:“你想拖延时间?” 被揭穿心思的谢澜之,避开她的视线,看向门口的阿木提。 “我吃过早饭了,你先带婚姻登记所的同志去食堂。” 阿木提察觉出病房的氛围不对,连忙领著两个女同志撤离。 房门刚关上,秦姝就开启了质问。 “谢澜之,你在搞什么?” 谢澜之沁著冷汗的苍白脸庞,神色凝重,唇角牵起一抹疏离弧度。 他薄唇缓缓翕动:“阿木提这些年的功绩一直被压著,我把他留在身边,是为了让他多磨炼磨炼,以他的能力,日后前途不可限量,用不了几年就能超过我。” “他比我小一岁,你觉得他怎么样?” 谢澜之嗓音低哑,语速不急不缓,静静地看著秦姝。 秦姝忽然想起,初见阿木提的秦宝珠,猜测两人是夫妻的可能性更大。 她一颗心不断下沉,面无表情地问:“你想要我嫁给他?” 秦姝丝毫不知道委婉,把谢澜之的“用心良苦”,直接摆到明面上来。 谢澜之看著她泛红的艷丽脸庞,仿佛涂抹了一抹胭脂,勾人的紧。 然而,秦姝眼底漾著攻击性的色彩,明显是生气了。 谢澜之语气依旧冷淡,不辨情绪地说:“你医术不俗,该知道我的情况,我无法给你想要的。” 秦姝冷笑一声,坐在病床上,一副准备促膝长谈的姿態。 她皮笑肉不笑地问:“我想要什么?” 谢澜之久久无言,在秦姝看似勾人,却凶巴巴的美眸注视下,微微偏过头。 他泛白的嘴唇紧紧抿著,沉默许久,才有些难堪的开口。 “我身上的外伤,大部分集中在下半身,跟你结婚是在耽误你。” 一个男人承认自己不行,比打自己的脸还难受。 更是把尊严踩在地上来回摩擦。 谢澜之二十多年的人生,从未如此狼狈难堪过。 秦姝张嘴就道:“刚刚不是还有起色,就算你行,我也不一定跟你……” 她嘴边的话,突然停下来。 秦姝发现刚刚还耀武扬威的那位,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 此刻,褪去凶相,变得安静如鸡。 好吧! 一个本就重伤的人,反应时好时坏也正常。 秦姝忽然意识到,这事对一个男人的伤害有多大,脸色快速回暖。 她低咳一声,语气篤定道:“服药一周后,你就能恢復正常。” 谢澜之竖起的耳朵动了动,掛著汗珠的眼睫眨动。 秦姝盯著他快速泛红的耳朵,眼底溢出藏不住的盈盈笑意。 “不过,你终究是伤到了根本……” 她故意停顿下来,发现谢澜之緋红的耳朵,又动了动。 秦姝忍著笑说:“痊癒后,你那方面再精神,也不可能有孩子了。” “为什么?” 谢澜之本就紧蹙的眉头,更紧了几分。 秦姝摇头道:“如果只是单內伤或者外伤,还有治癒的希望,可你两者重叠,造成精原细胞衰弱,身体发生不可逆转的后遗症。” 除非谢澜之有幸能遇到天生孕体者。 否则,这辈子绝嗣无疑了。 天生孕体者,有修復精原细胞的能力。 这样的女人,千万人中难寻一二。 而且她们从外表看不出来,只能通过房事来判断。 一旦被男人沾了身子,她们就会一举得子。 得知以后不会有孩子,谢澜之明显变得沉默起来。 秦姝打量著他沉思的侧脸,话音一转:“谢澜之,有件事跟你说清楚,我来部队找你,是为了履行当初我爷爷跟你爸定下的婚约。” “如果你不想娶我,把你治好我就回村去,而不是由你安排我接下来的人生。” “別说我不愁嫁,就算是没人娶,我非常乐意一辈子不嫁人。” 这是秦姝的真实想法。 前世有名无实的婚姻,让她看了好大一出家庭伦理戏。 如果不是谢、秦两家的婚约,她选择单身一辈子。 “咳咳——!” 谢澜之刚要开口说话,发出一阵急促的咳声。 他不顾身上扎著的针,坐起身,用力握住秦姝的手。 “我没有……咳咳……不想娶你,是怕,怕你会后悔!” 连咳带喘的声音,断断续续,带著几分偏执的急促。 “你先別说话!” 秦姝的手按在谢澜之的肺部,纤细的指尖摸索片刻,在穴位上用力揉了几下。 谢澜之的胸口快速升起一股热意。 急促的咳音,瞬间消失。 秦姝见他好转,不解地问:“我会后悔什么?” 前世,遇到一个杨云川那个噁心人的渣男,还帮著养孩子,她都忍了。 谢澜之这么好的资源股,哪怕是以后貌合神离,也是她赚了好么! 谢澜之胸膛起伏不定,淡声说:“后悔嫁给一个废人。” 不是! 这男人这么为人著想么! 她就是想要登上谢家的大船,没考虑那么多啊。 秦姝眸光微闪,倒打一耙:“你分明是在怀疑我的医术。” “……”谢澜之心虚。 秦姝又道:“但凡你相信我的医术,就不会给我介绍其他男人。” “……”谢澜之哑口无言。 秦姝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往病房门口走去。 “家里还给你煎著药,我回去看看,你好好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 这个婚还要不要结? 谢澜之目送秦姝离去的背影,幽邃眼底闪动著危险精光,令人发怵。 一旦结婚,秦姝就真没了回头路。 谢家的家风,婚姻里没有离婚,只有丧偶。 “一辈子没有孩子,你也愿意嫁给我?” 病房內,响起谢澜之极为认真,音调独特的询问声。 第10章 谢澜之,余生请多指教了 “我从头到尾,都没说不嫁你。” 秦姝前行的脚步顿住,头也不回地说。 她拉开病房的门走出去,刚准备离开,嗅到空气中瀰漫著熟悉的香气。 是风靡一个世纪的雪膏,不仅香气迷人,保湿效果也堪称一绝。 残留在空气中的雪膏,是玉兰馥郁香型,夹带著淡淡的苦涩气息。 一抹穿著白衬衣的娇小身影,在走廊的拐角处快速消失。 秦姝沉了沉眸,猜测刚刚可能有人在门口偷听。 她不动声色地带上房门,踱步离开。 秦姝离开没多久,阿木提领著婚姻登记所的两位同志,又回来了。 谢澜之一改之前的抗拒,主动询问起,结婚登记需要什么证件。 得到登记所工作人员的確切回答,谢澜之对阿木提说: “你回去一趟,告诉秦姝要带齐证件。” “好,我这就去!” 阿木提转身就狂奔离去。 一个小时后。 秦姝提著装著汤药的瓦罐,再次回到病房,喜提两张类似奖状的结婚证。 结婚证上,写著两人的姓名,性別,年龄。 下面是手写的年月日期,盖著大红印章。 “恭喜谢同志跟秦同誌喜结连理。” “祝两位同志新婚快乐。“ 婚姻登记所的两位工作人员,笑容满面地祝福二人。 “谢谢——” 秦姝从兜里掏出一把大白兔奶,给她们一人塞了几块。 在这个物资贫乏的票证时代,大白兔奶是稀罕物。 这是秦姝从谢澜之的床头拿的,本来打算给谢澜之喝药后吃的。 三人互相客气的推拒一番,两个工作人员才喜滋滋的收下。 年长的女人开口:“谢同志,秦同志,祝你们婚后幸福美满,我们回单位了。” “我送你们。” 秦姝把两人送出病房。 她回来时,发现放在桌上的结婚证不见了。 秦姝打量著若无其事的谢澜之,男人盯著窗外的树看,也不知道在看个什么。 秦姝拎起桌上的瓦罐,把里面的汤药倒进空碗里。 “该喝药了。” 她把满满一碗瀰漫著苦涩药味的汤药,递到谢澜之的面前。 在谢澜之喝药的时候,秦姝聊天般地隨口问道: “桌上的结婚证哪去了?” 正在喝药的谢澜之,动作一顿,隨即继续淡定地喝药。 秦姝状似担忧地说:“听说离婚时,没有结婚证要重新补办,你把结婚证收好了吗?” “咳咳——!“ 谢澜之被药呛到了。 “你慢点喝,没人跟你抢!” 秦姝帮谢澜之拍背,把还剩的半碗汤药拿走。 谢澜之咳嗽了半天才缓过来,紧紧蹙著眉,表情严肃地看著秦姝。 “刚领证结婚,你就想著离婚的事?” 不等秦姝开口,他又道:“结婚不是过家家,我们要將婚姻履行到底!” 秦姝瞧著他这正派凛然,一改之前的犹豫纠结,不禁笑出了声。 她唇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压著嗓音,阴阳怪气地说: “之前不知道是谁,娶了我好像是吃了大亏,百般抗拒不愿意领证。” 谢澜之看著秦姝笑靨如,美得无限风情的娇嫩脸蛋,有片刻的失神。 他喉结微动,嗓音低沉地说:“结婚不是儿戏,需要斟酌再斟酌,我不希望你以后,会对这次的选择感到遗憾和后悔。” 秦姝笑弯了双眼:“那你还挺善解人意的。” 谢澜之低咳一声,含糊不清地说:“你明白就好。” 声音低不可闻,没多少底气的样子。 秦姝盯著谢澜之半张完好的脸,隱约摸到了他的脾气秉性。 这个男人,似乎有点闷骚。 秦姝对明显比昨天有活力的男人伸出手。 “那么,谢澜之,余生请多指教了。” 柔弱无骨的白嫩小手,映入谢澜之的眼底,他的心跳跟著漏了一拍。 他鬼使神差地握住秦姝的手,带著枪茧的指腹,下意识摩挲了几下。 白白嫩嫩的手,皮肤光滑,手感柔软,像刚出锅的白馒头。 还不到饭点,谢澜之好像又饿了。 秦姝指腹在谢澜之的掌心挠了挠,戏謔地问:“好摸吗?滑不滑?舒不舒服?” 她这一挠,仿佛一簇羽毛轻轻撩拨著男人的心臟。 谢澜之猛地收回手,以拳抵唇,低咳了一声缓解尷尬。 第一次摸女人小手的谢团长,耳朵红得都快滴血了。 谢澜之看到腿上扎满的金针,语气不稳地转移话题。 “好像到时间了。” 秦姝侧眸,看到谢澜之腿上的狰狞伤口,渗出许多偏黑的血色。 她把桌上剩下的半碗汤药,重新递给谢澜之。 “你继续喝药,我给你起针。” 温暖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户折射进来,悄悄爬上了病床。 安静的房间內,渲染出恰到好处的温馨氛围。 秦姝起完针,见谢澜之把药喝完了,从兜內摸出最后一颗大白兔奶。 “药挺苦的,吃颗甜甜嘴。” 谢澜之看著躺在秦姝手心的奶,心底升起怪异的感觉。 他这是被当成孩子来对待了? 秦姝看谢澜之不拿,把硬塞到他的手中。 “这是从你床头拿的,放心吃你的。” 谢澜之猛地抬头,被汤药浸过的嗓音,声音清冽地问:“你睡我屋?” 秦姝反问:“不然呢,我睡在院子里?” 谢澜之没说臥室隔壁,有一间空著的房间。 阿木提身为他的警卫员,偶尔会住在那屋里。 谢澜之现在满脑袋都是,秦姝睡他的床,枕他的枕头,盖他盖过的被子。 不知道一个月没回去,床上还有没有他残留的气息。 被秦姝躺过的床,盖过的被子,会不会沾上跟她身上一样好闻的清幽香气。 秦姝抱著药瓦罐跟针灸收纳包,面朝倚在病床上失神的男人。 她叮嘱道:“你接下来的一日三餐由我负责,除了喝水,不要吃任何东西。” 谢澜之反应缓慢:“……好。” 秦姝:“我先回去了。” 谢澜之:“好。” 秦姝离开后,谢澜之久久回不过神来。 加快的心跳不受控制,縈绕在他心头的燥意无法消散。 谢澜之后知后觉有了,娶媳妇的真实感。 他心底忽然涌出,迫切想要痊癒的想法与心情。 当晚。 秦姝又来给谢澜之送饭了。 等谢澜之吃完饭,喝了药后,秦姝拎著药瓦罐跟饭盒离开。 她没看到病床的男人,盯著她手上空了的饭盒,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秦姝!” 在秦姝快要走出房门时,谢澜之开口喊住人。 秦姝回头,疑惑地看著他:“怎么了?” 谢澜之说:“臥室的衣柜上面有床蚕丝被,被子夹层有个口袋,里面是我的工资跟津贴,还有家里寄来的钱跟一些粮票。我们现在是夫妻,我的吃穿用度都是你来负责,家里的钱也该由你来管。” 秦姝漂亮的眉梢轻挑:“好,我知道了。” 这么上道懂事的男人,很难不让人喜欢啊。 谢澜之又道:“那床蚕丝冬暖夏凉,是妈从香江带回来的,盖著很舒服,你晚上睡觉的时候就盖它。” 秦姝笑了:“这么贵重的东西,你倒是捨得。” 这个年代的蚕丝被,不仅货真价实,几乎都是纯手工的,价格可不便宜。 谢澜之跟秦姝含著笑意的视线交匯在一起,觉得她的眼睛仿佛能放电。 不然他的心,怎么像是被电流击过似的,心跳都不正常了。 谢澜之偏过头,声音缓慢地说:“你是我媳妇。” 秦姝表情一怔,隨即眼底漾起笑意。 “知道了,谢谢老公。” 这声老公,喊得又甜又软,谢澜之的耳朵通红。 目睹男人面红耳赤的模样,秦姝心情很好的离开了。 她回到家属院,踩著木板凳,从臥室的衣柜上面,抱下来一床手感丝滑的蚕丝被。 “啪!” 从蚕丝被里,滑出来一个有点分量的袋子。 秦姝低头一看,不禁傻眼了。 第11章 一看就是个有福的,好生养 掉在地上的袋子里面,装著十多捆崭新的大团结,还有让人眼凌乱的各种粮票。 光是大团结,扫眼看就少说也有上万块。 布票、肉票、票、酒票等粮票也不少。 这就是谢澜之说的工资跟津贴?未免也太多了! 秦姝神色呆滯地把蚕丝被放到床上,捡起地上的袋子,把里面的东西都倒在床上。 哗啦啦! 夹在钱票里的金表,跟一块翠绿的玉佩掉出来。 秦姝盯著这两样东西,人再次傻了。 还有帝王绿翡翠? 啥家庭啊! 光是这两样东西,够玉山村全村人两年的嚼用了。 秦姝把金表跟玉佩放到一旁,数了数铺满半床的钱跟粮票。 钱有一万三千八百四十六块三毛五分。 粮票有上百张,包含了这个年底的奢侈票,比如说车票,表票,电器票。 秦姝深呼一口气,对谢澜之的家庭有了新的定义。 真不愧是原始股家庭。 秦姝拿了一些粮票跟散钱,其他东西都装起来。 她只拿了家用的钱票,剩下的都放进衣柜里的被夹层。 谢澜之只是她名义上的丈夫,她自认为没有分配这笔巨款的立场。 晚上,秦姝躺在还残留著谢澜之气息的床上,盖著亲肤柔软的蚕丝被,享受丝滑般的睡眠。 可她翻来覆去地睡不著觉,心底跟有只猫爪子挠似的。 倏然,秦姝猛地坐起来,怪叫一声。 “不是,谢澜之他有病吧!”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她越想越不对,觉得谢澜之是在拿钱財诱惑她。 这年头的万元户,可是相当了不得的存在,等於21世纪初的上千万財富。 更不要说,那些比钱还珍贵的上百张粮票。 哪个同志能经受这样的考验! 秦姝上一世摸爬滚打好多年,吃了不少苦头,才磕磕绊绊走上人生巔峰,其中艰辛难以言尽。 但凡她有谢澜之这笔巨额財富,能少走不少的弯路。 秦姝有点心动了。 谢澜之一米九,宽肩窄腰的完美身材,在她眼前闪过。 不行! 这个男人她惹不起。 上一世的杨云川,她略施小计把人治得服服帖帖的,让渣男不敢沾她的身子。 谢澜之这个人,实在是太危险了。 一旦他痊癒后,就是一只无法掌控的凶猛猎豹,攻击性很强。 金钱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秦姝拉了拉从白皙肩头滑落的蚕丝被,压下心底的那点心动,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 时间一晃,一周过去了。 秦姝这些日子,在家属院、食堂、卫生所,三点一线的忙著。 她的大部分时间,不是在给谢澜之施针治疗,就是给他煎药,要么就是给他调製药膏,每天的时间都不够用。 忙忙碌碌的生活,让秦姝都没时间跟家属院的军嫂们接触。 因为她是谢澜之新婚妻子,倒是有不少军嫂跟战士认识她。 秦姝偶尔走在路上,会有不认识的人跟她打招呼。 这天中午,秦姝一手提著网兜里的三个铝饭盒,一手拎著装著汤药的瓦罐,熟门熟路地往卫生院走去。 在路上,她碰到一个穿著白衬衣的年轻女人,还有一个短头髮中年女人。 “小秦同志,又去看谢团长啊?” 中年女人看到秦姝,双眼微微一亮,热情地上前打招呼。 秦姝知道女人姓刘,是卫生院的护士长,她丈夫是二团的副团长。 她笑著说:“对,到饭点了,给他送饭。” 刘翠娥连忙道:“快去吧,別让谢团长等急了。” 秦姝点了点头,跟两人擦身而过。 她柔软的身躯,如柳枝般充满柔韧度,盈盈不堪一握的纤细腰肢,走起路来时摇曳生姿。 刘翠娥身边的年轻女人,盯著秦姝的细腰翘臀,嫌弃地撇了撇嘴。 “瞧她那样,搔首弄姿的,看著就不像是正经人。” 轻蔑嘲讽的语气中,不难听出几分羡慕来。 刘翠娥身为过来人,挑著眉说:“你懂什么,她那身子浑身上下都是宝,一看就是个有福的,好生养。” “哼!” 年轻女人冷哼一声,不屑地反驳: “哪有人天生如此,还不知道是被多少男人玩成那样的。” 这话明显就过分了。 刘翠娥脸上的笑容消失,皱著眉看著年轻女人。 她提醒道:“玉珍,有些话就该烂在肚子里,小心祸从口出。” 孙玉珍冷嘲热讽道:“又不是我一个人说,她能做出不要脸的事,我还不能说了。” 刘翠娥语气严厉地警告:“她是谢团长的媳妇!你少跟著別人掺和。” 她言语中对谢澜之有维护之意,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可惜,孙玉珍没听出来,脸上露出得意囂张的表情。 “谢澜之快死了,就算他活下来也残了,早晚是要离开部队的,他一走,第一团就由我家男人接手,我才不怕他呢!” 孙玉珍脸上的灿烂笑容,仿佛已经看到她家男人,接管第一军团的风光场景。 谢澜之现在是第一团的主要负责人。 孙玉珍的丈夫是第一团的副团长。 如果不是谢澜之这次立了大功,以他年仅26的年龄,绝不可能成为团长。 他如今重伤不治,就算活下来,那条被炸伤的腿也废了。 营地都已经传开了,谢澜之註定是要离开部队的。 他的第一团团长职位,有名无实,早晚会被副团长取代。 刘翠娥目光冰冷地看著年轻的孙玉珍,眼底带著隱晦的同情。 军营里没有几个人知道,谢澜之的家世背景不简单。 京市大院子弟,將门虎子,对很多人来说,他是可遇不可求的贵人。 且不说谢澜之现在的身体,明显开始好转了。 就算是他真的离开营地,日后的前程也不可限量。 刘翠娥语气冷淡地说:“我家老何快回来了,我回家给他做饭,你也赶紧回去吧。” 她懒得跟一无所知的孙玉珍多言,转身急匆匆地离开。 孙玉珍察觉出刘翠娥这位老大姐,对她的態度明显疏离起来,站在原地跺了跺脚。 她表情怨念愤恨,语气恶劣地低喃著。 “一个连男人都算不上的废物,还不如死了的好,真是噁心人!” 第12章 嗅到一股浓鬱血腥味,秦姝动怒 卫生院。 秦姝推开房门,看到屋里除了躺在病床上的谢澜之,还有七八个穿著军装的男人。 距离病床最近的中年男人,肩上两槓四星,满身军人的威严。 他站在那里,就透著一股扑面而来的肃杀。 秦姝眸光闪了闪,意识到这位是963营地的大领导。 “嫂子来了。” “秦同志给小谢送饭来了?” “澜之你小子有福气,娶了这么个如似玉的媳妇。” 病房內的男人们,年长者打趣谢澜之,年轻的喊著秦姝嫂子 屋里的肃穆紧张氛围,因秦姝的到来变得活跃起来。 秦姝看向倚在病床上的谢澜之,他手上翻阅著一份红字文件。 男人低著头,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她一眼。 秦姝对眾人頷首,唇角弯起一抹浅笑,看起来乖巧又安静。 “你们忙,我去水房打水。” 她把手中的东西放下,拎著墙角装满水的水壶离开房间。 秦姝走后,房內迅速恢復原本的严肃气氛。 谢澜之翻看完手中摊开的红字文件,从阿木提的手中接过钢笔,在上面行云流水地签字。 他把文件合上,双手递给半头白髮,两槓四星的中年男人。 谢澜之抬起头的脸,涂抹著一层黑药膏,仅露出两只眼睛、鼻子、嘴巴。 他声音鏗鏘有力道:“骆师,我会全力配合组织行动。” 骆师接过文件,拍了拍谢澜之的肩膀,眼神充满慈爱,一副秉公办理的口吻。 “你先好好养伤,组织上说不定什么时候会需要你。” “是!” 谢澜之腰板挺直,坚定清澈的眼神中,透著狠戾的弒杀。 哪怕遍体鳞伤,只要组织需要他,他也会拖著一副残躯奋力而战。 骆师笑著说:“放轻鬆,养好了伤,有的是你建功立业的机会。” 他让开身体,露出三个穿著制服的男人。 “这几位是京市来的调查员,他们有些情况想要跟你了解一下,你们先聊,我去看看你敏姨。” 谢澜之点头,对一旁的阿木提使了个眼色。 阿木提亲自把骆师跟几名战友送出去,病房里只剩三名调查员跟谢澜之。 * 水房。 秦姝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上,掰著手指估算著时间。 她准备再过半个小时后,就回病房。 “嫂子——” 忽然,一声熟悉的男音,传入秦姝的耳中。 是阿木提找来了。 他拎起被放在地上的水壶,对秦姝说:“团长一时半会脱不开身,他让我送你去吕院长那坐会儿。” 秦姝坐在椅子上没动,好看的黛眉轻蹙:“就吕院长一个人吗?” 阿木提说:“骆师也过去了。” 骆师是吕敏院长的丈夫。 就是病房里那位,两槓四星的中年男人,963部队的大佬。 秦姝满脸犹豫,小声道:“这不太好吧。” 阿木提说:“没什么不好的,骆师跟吕院长是看著团长长大的,两口子没有孩子,他们把团长当成亲生儿子对待。” “行吧。” 秦姝站起身跟阿木提离开。 他们刚走到吕院长休息的房间,就听到里面传来女人的愤怒声。 “骆振国!你是疯了吗?” “澜之身体刚有好转,你就给他派任务,是嫌他伤得太轻了?” 平日看起来脾气温和的吕院长,没想到嗓门这么大,听起来像是气炸了。 “嘭!” 有什么东西被摔在地上。 守在门口的两名战士,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早已习惯的镇定模样。 “不行!我不同意!” “嘭!” 屋內又响起吕敏的愤怒声。 有什么东西砸在门上,房门跟著颤了颤。 秦姝瞪圆了双眼,没想到年过半百的夫妻,打起架来这么凶残。 阿木提压低声说:“没事,他们很快就和好。” 事实证明,他说的是真的。 没过多久,紧闭的房门,很快被人从里面打开。 吕敏看到门外的秦姝,双眼微微一亮。 她跨出房门,拉著秦姝的手,目光热切地盯著她。 “阿姝,澜之的伤还有多久能痊癒?” “最少半个月。” 秦姝的手都被攥疼了,忍著痛如实道。 谢澜之的元气日渐恢復,最严重的是腿伤,下周才能下地活动,半个月后可以痊癒。 吕敏鬆了口气,又担忧地问:“你有几成把握?” “……九成。”秦姝道。 其实,是十成把握。 吕敏闻言,拉著秦姝的手往屋內走。 骆振国衣服凌乱地坐在弹簧沙发上,脸上掛著被挠的指甲印。 看到秦姝进来了,他神色訕訕地整理衣服,“小秦同志来了,快坐。” 吕敏瞪了骆振国一眼,凶巴巴道:“你听到了,澜之重伤臥病,不能进行任何危险任务!” 骆振国虎著一张脸,语重心长地说:“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 “那你去向组织匯报情况,澜之这些年历经生死,好几次都差点没挺过来,如今人都快废了,你忍心看老谢家白髮人送黑髮人?” “这说的是什么话,我看著澜之长大,把他当亲生儿子!” “放屁!” 吕敏非常粗鲁地骂了脏话,眼珠子都气红了。 骆振国见妻子快哭了,放轻了语气说:“上面不一定要谢澜之出面。” 吕敏更怒了:“你当我好骗?红字文件都出来了,那是死命令!” “难道眼看著那群亡命之徒,横跨我们的地界,弄那些糟蹋人的玩意儿,来祸害我们的百姓?!” 骆师话一出口,猛地侧头去看秦姝,锐利的眼神仿佛刀子似的刺人。 秦姝听著两口子一个比一个嗓门大,头都被他们吵得嗡嗡作响。 眼看两人暂停,她適时出声:“那个,我去看看谢澜之。” 有些事,不是她一个普通人能听的。 还是早点撤为妙! 骆振国点了点头,温声说:“你去吧,把澜之照顾好,组织会记住你的,谢家也不会亏待你。” 秦姝脸上挤出一抹笑容,逃似地离开房间。 她知道骆振国顾忌著她在,有些话说得含含糊糊。 即便如此,秦姝也猜到了,谢澜之的大概任务是什么。 这里是963部队,是边界线,部队后面的天鹰岭绵延数百里。 天鹰岭地域复杂,东边是香江与云圳市的咽喉位置,被很多铁丝网围著,依旧挡不住想要前往香江的偷渡者。 天鹰岭的西边,隔著一条河,河的对面是三不管区域。 那里鱼龙混杂,住著很多杀人越货的亡命之徒。 他们贩卖武器、毒素,还会拐卖妇女孩子,可以说是无恶不作。 谢澜之这次重伤,就是被一群亡命之徒,用自製的土炸药炸伤的。 秦姝在回病房的路上,迎面碰到三名调查员。 跟这些人擦身而过的时候,她嗅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秦姝想起病房的谢澜之,生动艷丽的脸色微变,前行的脚步加快。 “嘭!” 房门被秦姝一脚踢开。 看清楚屋內的场景,她脸上升起怒容,略显风情的眼尾泛红。 第13章 心跳越来越快,有点口乾舌燥 病床上的谢澜之,脸上的药膏被揭下来,露出左脸那道十多厘米长的伤疤。 他左腿的药膏也被扒了,床单上点缀著些许刺目的鲜血。 谢澜之这副模样,一看就是被人粗暴对待过。 “shabby!” 秦姝眼眸微眯,气得口爆脏话。 正在用纸擦腿上血的谢澜之,疑惑不解地看著秦姝。 他表情怪异地问:“你在说什么?” 没有纱布跟药膏的遮挡,谢澜之那张矜冷帅气的建模脸,清晰暴露出来。 剑眉星目,鼻樑高挺,薄厚適中的唇,面部轮廓分明,斯文又俊美。 妥妥的东方人浓顏系长相,浑身散发著一种贵气。 可惜,他的左脸有一道很深的伤疤。 让人见了,不禁心生遗憾。 秦姝盯著谢澜之额头沁出的汗跡,气不打一处来:“没什么!” 她拎起门口之前带来的东西,用力放在桌子上,从网兜里拿出三个饭盒。 一盒药膳棒骨汤,一盒炒青菜跟炒鸡蛋,还有一盒白米饭。 秦姝板著一张冷脸,把筷子递给谢澜之。 “趁热把饭吃了。” 接过筷子的谢澜之,凝著秦姝肤色白净细腻的脸庞,看到她盛满怒意的盈盈美眸。 他唇角的笑意慢慢渲染开来,嗓音清冽道:“谢谢。” 声线偏冷,褪去破碎的沙哑,声音低沉浑厚,富有磁性。 秦姝拎著药瓦罐的手微顿,抬起头,撞入谢澜之黑白分明,含著浅笑的凤眸里。 她从桌上拿起一个,鼓鼓囊囊的白底蓝布。 里面装著治疗腿伤,跟祛除脸上疤痕的药膏。 秦姝抑制著怒火问谢澜之:“为什么让那些人碰你的伤?” 谢澜之唇角笑意微敛,淡声说:“確认伤势真假。” 他具有衝击力的脸不笑时,神韵气质让人感受到从內而外的压迫感。 秦姝磨了磨牙,又问:“你有阻止他们吗?” 谢澜之沉默数秒,摇了摇头。 秦姝盯著他,娇艷红唇微启:“你知不知道,那些人把你身上的药膏揭下来,导致你今天的治疗废了。” 她把白底蓝布里还冒著热气的药膏,丟进装垃圾的袋子里。 谢澜之的伤势很严重。 二十年后的医疗,都不一定能保住他的命! 秦姝不是隨便扎扎针,敷点药,就能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她每天针灸,调製的药膏,是根据谢澜之的身体反馈,每天都在进行调整。 谢澜之惊诧地看向被丟掉的药膏,矜冷脸庞神色异常凝重。 好半晌,他歉意地说:“……抱歉。” “又不是你做的,你道什么歉!” 听到谢澜之的道歉,秦姝反而更生气了。 她坐在床边,把装著米饭的饭盒,放到谢澜之的手上。 “今天的治疗暂停,你先吃饭。” 谢澜之顏色寡淡的唇紧抿,一颗心沉甸甸的,莫名有点难受。 不是因为耽误了治疗。 而是秦姝今天的所有辛苦都白费了,让他心下不舒服。 京市调查员出了名的严谨认真,不会只简单的走个形式。 就算是他父亲在这里,也得规规矩矩的,由底层的调查员严查。 秦姝把谢澜之的愧疚看在眼中,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怒火散去。 她忽然身体前倾,瞬间拉近跟谢澜之的距离。 在谢澜之诧异的目光下,她抬起手轻抚男人左脸的伤疤,上面残留著乾涸的血跡。 秦姝嘴上抱怨道:“他们也太粗暴了,明明都快好了,伤口又裂开了。” 她是个隱形的超级顏控。 对待好看的男女病人,骨子里的脾气总会收敛几分。 谢澜之感受到秦姝柔软的指尖在脸上摩挲,心下一颤,手中的筷子都差点没拿稳。 涌入鼻尖的熟悉清幽馨香气息,让他脸色泛红,表情变得不自然。 谢澜之听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清晰…… 仿佛快要跳出胸膛了。 秦姝见谢澜之终於不再是愧疚的模样,抿唇无声地笑了。 她坐直身体,轻声催促:“你再不吃,我今天做的饭也要浪费了。” 谢澜之暗影浮沉的黑眸,不著痕跡地盯著秦姝勾起的娇艷红唇。 视线下移,是精致的锁骨,再往下,一片白皙肌肤入目。 秦姝的上衣扣子,少系了一颗,露出一点隱晦的边缘。 谢澜之的呼吸忽然沉重起来,有点口乾舌燥。 “谢澜之。”秦姝忽然喊他。 她的手在男人眼前晃动,“快吃饭,一会都凉了。” 隨著秦姝的靠近,她身上的独特体香飘入谢澜之的鼻腔。 他屏住呼吸,视线慌乱地移开,声音发紧地问:“你吃了吗?” “吃过了。” 秦姝怪异地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收拾桌上的东西。 安静的病房內,响起谢澜之吃饭的轻微动静。 过了会儿,又变得安静下来。 秦姝回头看到谢澜之眉头紧锁,盯著手中空了的饭盒。 他这表情怎么看,都像是没吃饱。 秦姝想起在食堂的那些身高腿长的兵哥哥,一顿能吃两三碗米饭。 食堂一碗饭的容量,跟铝饭盒的量差不多。 秦姝见谢澜之紧蹙的双眉,都能夹死蚊子,试探地问: “谢澜之,你平时的饭量是多少?” 谢澜之端著饭盒的手僵住,用迟疑的口吻,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话。 “嗯?”秦姝没听清,走近问:“你说什么?” 谢澜之咬字清晰地说:“五碗。” 秦姝傻眼了。 合著,她这一周来,是在虐待谢澜之? 这年头,谁敢吃五大碗米饭! 就算有那饭量,在这个物资匱乏的年代,一般人也吃不起。 秦姝无法想像出,五大碗米饭被谢澜之都吃下肚的场景。 谢澜之对上秦姝因为震惊,瞪得又圆又漂亮的眼睛,呼吸变得紊乱。 他又补了一句:“平时不训练不会吃那么多,也就三碗。” 秦姝默默用手捂住了脸。 就算是三碗,她也无法逃脱虐待谢澜之的事实。 一盒米饭,估计刚刚够这个男人塞牙缝的。 秦姝放下手,绷著严肃的脸说:“家里饭盆里还有饭,我回去给你拿。” 她转身就要走,急切想要补救这一周的过失。 谢澜之倾身,握住秦姝的手:“让阿木提去,你就別折腾了。” 守在病房外的阿木提,听力敏锐,在门口探了头。 “我现在就去?” 秦姝急声催促:“快去,把整个饭盆都端来!” 阿木提嘿嘿直笑,马不停蹄地去了。 秦姝扭过头,眼神直勾勾地盯著谢澜之:“你也是,吃不饱怎么不吱声,我还能饿著你不成。” 谢澜之表情不自然,沉吟著说:“我以为这也是治疗的过程。” “那也没有饿肚子的道理。” 秦姝好气又好笑,不知道该说谢澜之什么好。 这场乌龙让谢澜之也很委屈。 当兵的常年负重训练,还经常巡逻天鹰岭,一顿两三碗的饭量再正常不过的事。 可架不住,秦姝不了解军人的正常饮食饭量。 谢澜之摸了摸鼻尖,忽然开口:“我最近感觉身体好了很多,你不用每天都做饭,太辛苦了,去食堂打饭就行。” 他嘴上说著让秦姝去食堂打饭,盯著饭盒的灼热视线,带著几分不舍。 “你以为我不想。” 秦姝翻了个白眼,眼波流转,没好气道。 谢澜之回想这一周,每顿饭菜都吃出来的药味。 他试探地问:“你在饭菜里加了东西?” 秦姝美眸斜睨著他:“药以祛之,食以隨之,药食相辅才是治疗的手段。” 她给谢澜之做的饭菜,放了秦氏祖传价值万金的珍贵药材。 谢澜之盯著饭盒里的菜,若有所思道:“怪不得我每次都吃出淡淡的药味儿。” 秦姝没说,当年爷爷就是凭藉秦氏祖传的至宝,救下濒死的谢父。 她在心底暗暗下决心,避免被人说她虐待谢澜之,以后每顿都让他吃得饱饱的。 秦姝想起家里的巨款跟粮票,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那应该都是给谢澜之填饱肚子用的。 就他这惊人的饭量,一般家庭还真养不起。 “嘭——” 房门被人用力推开。 秦姝跟谢澜之同时看向房门,以为是阿木提回来了。 不曾想,是好久不见的王秀兰。 她满脸兴奋地衝进房间,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坐在床上的谢澜之。 “谢团长,我要揭露秦姝跟人搞不正当男女关係!” 第14章 泼脏水乱搞男女关係?秦姝漂亮反击 王秀兰穿著碎裙子,编著两条小辫子,一副鼻孔朝天,趾高气扬的模样。 她明显是精心打扮过,看谢澜之的眼神也欲语还休。 秦姝对眼前的情景,有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表情似笑非笑。 她搞不正当男女关係? 有多久没人敢往她身上泼脏水了。 上一世,秦姝被人冤枉是家常便饭,曾无数次復盘后悔,反击得不够漂亮完美。 这不,机会就送到眼前来了。 秦姝似笑非笑地睨著王秀兰,语调不紧不慢地开腔:“王秀兰同志,你跟人搞不正当男女关係,请出门左转,戴著红袖章的人会送你去自首,不用来跟我们匯报。” 这时候乱搞男女关係,后果十分严重。 轻者啃一辈子窝窝头,重者吃一梭子“生米”。 王秀兰目露惊恐,怒声道:“是你,你跟人搞不正当男女关係,不是我!” 秦姝若有所思地点头:“你说你没跟人搞不正当男女关係,有证据吗?” 王秀兰结结巴巴地说:“我没有做那些事,也不需要证据!” 秦姝眼神同情地看著她,嘴里发出嘖嘖声,还一边摇头。 只听她嘆息道:“你这样不行,拿不出证据来,不会有人相信你的。” 王秀兰脸色变得很难看,大声嚷嚷:“你这是污衊!” 秦姝笑了,媚眼如丝,说不出的风情漂亮。 她笑著问:“那我怎么不污衊別人,就污衊你呢?” 王秀兰的表情僵住了。 她忘记来这的目的,满脑袋都是拿出证据自证清白。 秦姝看她被绕里头了,刚准备擼起袖子,继续跟王秀兰说道说道。 身边袭来一阵冰冷刺骨的寒意。 秦姝侧头,看到谢澜之五官笼罩著一层冰霜,掛著伤疤的半张脸,显得格外森冷。 糟了! 忘记这还有个大活人了。 秦姝把放在衣袖上的手拿开,双手抱臂,一双美眸定定地凝著谢澜之。 “她说我搞不正当男女关係,这事你怎么看?” 她心底希望谢澜之,不要像杨云川那个废物一样,听风就是雨。 因为那个中看不中用的渣男,她上一世被人泼得脏水,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谢澜之寒著一张脸,周身散发出不悦的冷气。 在秦姝犀利充满探究的目光下,他薄唇吐露出三个字。 “我信你。” 谢家的传统就是宠媳妇,不让外人欺负。 一句我信你,让王秀兰清醒过来。 她是来揭露秦姝的丑事的,怎么被绕进去了。 王秀兰咬了咬牙,用手指著秦姝,愤恨道:“谢团长,这个女人不安於室,跟人眉来眼去,拉拉扯扯,搞不正当男女关係!” 谢澜之湛黑如鹰般锐利的冷眸,直刺站在门口的王秀兰。 他言语清晰,不紧不慢道:“你污衊我的妻子,我会向你所在的组织反映情况。” 王秀兰一脸震惊,正常男人听到被老婆戴绿帽子,就算不动手打人,也该暴怒发脾气。 谢澜之情绪这么稳定,出乎王秀兰的意料。 她急声道:“不是污衊!秦姝在村里有相好的,村里人都说她勾三搭四,一天不勾引男人就不舒服,她那个相好的是下乡知青,还是她的堂妹夫!” 谢澜之眼底闪过让人捉摸不透的暗芒,似是想起了什么。 他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眉骨狠狠压著。 王秀兰看到了,继续道:“那个知青是她之前谈婚论嫁的对象,他们之间不清不白,村里都传遍了!” 谢澜之盯著她的目光森然,脸色肉眼可见地覆上一层狠戾。 这明显是要动怒的徵兆。 王秀兰不仅不怕,还在心底得意的笑了。 看吧,这才是男人该有的反应。 王秀兰眼神轻蔑地去看秦姝,雄赳赳,气昂昂的。 秦姝眼角抽了抽,没想到她连这些风言风语,都能打听到。 她去看谢澜之,对上男人寒意逼人,怒不可遏的凉薄眸子。 谢澜之手指在病床上节奏不稳地敲著,盯著秦姝的清澈眼睛,忽然笑了。 “我相信我的妻子。” 他还是之前的那句话,语调低沉带著安抚。 王秀兰瞠目结舌,指著秦姝,气急败坏地低吼:“你看她那狐媚子样,每天搔首弄姿的,根本就不是正经人!” “闭嘴!” 谢澜之稜角分明的下頜骨轻抬,冷冷地盯著王秀兰,目光森然可怖。 “你挑拨我们的夫妻感情,明显是包藏祸心,我现在怀疑你的身份,认为你有被人买通的嫌疑!” 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完全有这样的理由怀疑。 “你、你什么意思?!” 王秀兰后退两步,嚇得脸都白了。 如果被怀疑身份是特务,被人带去审问,她这辈子都毁了。 谢澜之漆黑眼眸儘是漠然,嗤之以鼻道:“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谢澜之,今晚我给你做大餐!” 一道甜美娇软,透著愉悦的声音响起。 秦姝笑容灿烂如,双眼弯弯的,好心情根本掩不住。 谢澜之这个男人,不止脸长得好看,身材也一级棒,还有具备保护自己人的觉悟跟能力。 就这份明辨事理,足以让杨云川那个渣男,望尘莫及! 谢澜之抬眸去看秦姝,眼底蕴含著疑惑。 秦姝勾唇浅笑,对他说:“谢谢你的信任,接下来的事交给我。” 谢澜之一个军人,还是第一团的负责人。 被人传出去欺负一个小姑娘,他面子上不太好看。 秦姝缓缓站起身,踱步朝王秀兰而去。 “你说我是狐媚子?” 王秀兰瞪了她一眼:“水性杨的狐媚子!” “啪——!” 秦姝扬起手,扇了她一巴掌。 王秀兰捂著脸,满目震惊与错愕。 秦姝讥笑道:“驴一天啥事都不干,一直在踢你这脑袋了吧?” “贱人,你敢打我!” 王秀兰五官变得狰狞起来,抬手就反击,朝著秦姝的脸扇去。 秦姝握著她举起来的手腕,反手又给她一巴掌。 “啪——!” 秦姝黛眉轻蹙,娇声抱怨:“跟谁大呼小叫呢,我从小就怕狗,你轻点吠!” 王秀兰脸都扭曲了,明显是听懂了。 她哆嗦著唇,颤声道:“你、你骂我!” 秦姝上下打量著她,摇头轻嘆道:“你不能仗著自己蠢,就认定我不敢骂你。” 这种不带一个脏字,拐弯抹角的骂人,最是让人崩溃。 王秀兰气红了眼,“我跟你拼了!” 她用力挣脱禁錮,伸手去拽秦姝一头亮丽的黑长秀髮。 “秦姝小心!” 第15章 再稍稍靠近,他们就能亲上了 身后传来谢澜之急促的担忧声。他认为王秀兰常年跳舞有体力,身娇体软的秦姝,不是她的对手。 秦姝一个不小心,小胳膊小腿都能被人折断了。 听到谢澜之紧张的提醒声,秦姝眸光微闪,柔软的身躯极快地避开。 “嘭!” 王秀兰衝过来的速度太快了。 她一个重心不稳,狼狈地摔在地上。 秦姝抬眸,与谢澜之瞳孔紧缩的担忧黑眸相撞,对他安抚地笑了笑。 她走到趴在地上哭的王秀兰跟前,脸上的笑意不达眼底。 声音略沉道:“给我道歉!” 別看秦姝之前可以笑著懟人,心底的怒火一直压著。 被人骂水性杨,污衊跟別人有染,她怎么可能不生气。 “哇——” 王秀兰一听这话,嚎啕大哭起来。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秦姝无理取闹,在欺负她。 天地良心,除了之前那两巴掌,她就没再动王秀兰一根手指头。 “这是怎么了?” 穿著护士服的刘翠娥,推著医用小车进来,看到屋內的混乱场景,不禁惊讶地问。 王秀兰的哭声停下,抬起头,露出左右脸颊均匀的巴掌印。 “刘姐,快帮我喊人来!有人动手打我!” 声音尖锐刺耳,震得人耳膜发疼。 王秀兰看到刘翠娥,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双眼爆发出惊人的亮光。 她指著不远处的秦姝:“就是她打的我!” 刘翠娥看向神色淡然的秦姝,以及表情冷漠无温的谢澜之。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这好好的怎么动手了。” 她走上前,把王秀兰从地上扶起来。 刘翠娥不了解事情的原委,决定从王秀兰入手。 浑身都疼的王秀兰,紧紧握著刘翠娥的手,气急败坏道: “刘姐,秦姝就是个泼妇!没结婚前她就在村里有好几个相好的!” “她生活不检点,跟男人勾三搭四,这样不知羞耻的狐媚子,就该滚出营地!” 刘翠娥本来都把王秀兰快扶起来了。 一听这话,快速收回了手。 “嘭!啊——!” 王秀兰又一次摔在地上。 刘翠娥慌乱地抬手,挽起耳边掺著银丝的碎发。 她面无表情地看著王秀兰,非常歉意道:“抱歉,忽然想起来隔壁病房有人要输液。” 话说完,也不看屋內三人的反应,她逃命似的离开病房。 笑话! 京市高门老谢家,谁敢看他们家的热闹。 谢澜之是谢家唯一的儿子。 谢家怎么可能让他娶一个,不清不白的姑娘。 “哎!刘姐!刘姐!!” 地上的王秀兰,声音焦急地喊人。 “你相信我,秦姝就是个搔首弄姿的狐媚子,你帮帮我,我要去揭露她的真面目!” 打开房门的刘翠娥,听到这话脸都白了。 她神色慌乱地看了眼外面的走廊,见没人,转手把门关上。 刘翠娥回过头,表情严厉地看著王秀兰。 “王秀兰同志,这话可不能瞎说!” “一个女人的清白多重要,你这么说秦姝同志,她还要不要活了。” 王秀兰从地上爬起来,哽咽道:“是真的!秦姝的名声在村子里早就坏了!” 刘翠娥简直不知道说她什么好。 这姑娘看著是个机灵的,实则又蠢又傻。 刘翠娥跟她掰扯並不清楚,扭头去看坐在床上的谢澜之,跟凑近他耳边说悄悄话的秦姝。 就在刚刚,秦姝发现刘翠娥的態度,似乎有点不对劲。 她把谢澜之当做洪水猛兽般忌惮,秦姝一时好奇就问了当事人。 “刘护士长为什么这么怕你?也不是怕,就是很隱晦的忌惮,她自以为没人发现,其实一眼明了。” 谢澜之瞥了秦姝一眼,语气复杂地说了一句话。 “她知道我的身份。” 短短一句话,让秦姝意识到了什么。 她眨了眨眼,试探地问:“这里还有谁知道你的身份?” 谢澜之说:“骆师、敏姨,阿木提。” 秦姝睁大双眼:“还有吗?” 谢澜之又道:“刘护士长的丈夫应该也知道。” 秦姝问:“没了?” 谢澜之点了点头。 秦姝眼神非常稀奇地盯著他,像是在看一个稀有物。 一个拥有不俗家世的將门虎子,竟然在军营隱姓埋名,实打实的靠自己成为高级军官。 她一直以为营地的人,都知道谢澜之的身份,他才有如今的成就。 秦姝觉得她对谢澜之的了解,似乎太片面了。 也就在这时,刘翠娥开口了。 “谢团长,秦姝同志,你们看这事怎么处理?” 王秀兰想要向上面举报秦姝,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就算后面被证实,她所言都是假的,秦姝的名誉也会受影响。 谢澜之眼神冰冷地盯著王秀兰,对门外喊了一声。 “阿木提!” 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抱著一盆饭的阿木提,面无表情地走进来。 “团长!” 谢澜之指著王秀兰,说:“把人带走,问问什么情况。” 王秀兰的家世普通,不可能在短时间內,能查到秦姝的情况。 她语气太过篤定,很难不让人怀疑,是谁跟她说了什么。 “是!” 阿木提走进房间,把饭盆放到桌上。 王秀兰的脸色苍白,惊慌失措道:“不,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是秦姝不要脸,是她……” 她话没说完,就被阿木提捂著嘴巴,態度强硬地带出房间。 刘翠娥也趁机告辞离开。 安静的房间內,谢澜之跟秦姝大眼瞪小眼。 秦姝倏然瘪嘴,伸出红彤彤的掌心,娇声道:“好疼。” 她之前打王秀兰的那两巴掌,可以说是不留余力。 那么用力,导致她的手又红又疼。 谢澜之盯著眼前的小手,双眉紧皱,想要上手帮秦姝揉揉。 他伸到半空的手,在即將碰到秦姝时,不知想起什么,猛地顿住。 谢澜之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抿唇著问:“很疼?” 秦姝轻哼道:“肯定很疼啊!” 打人哪有不疼的。 这可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 谢澜之盯著她故作委屈的脸,面色严肃地说:“下次不要打人了。” 秦姝笑了,唇角勾起戏謔弧度:“这可为难我了,看见蠢的,犯贱的,我这手就不受控制。” 王秀兰看起来贱嗖嗖的,就挺欠抽的。 谢澜之瞧著秦姝漫开笑意的眼眸,非常突兀地问出一句话。 “你跟杨云川还保持联繫?” 秦姝脸上的笑容顿消,皱著眉问:“你什么意思?” 从谢澜之的嘴里,听到杨云川的名字,让她心下感觉很怪异。 谢澜之深深看秦姝一眼,声音淡淡道:“三个月前,你二叔说你有要结婚的对象,秦家会把你堂妹嫁给我,他们在电报提到那个叫杨云川的知青,说你们……” 后面的话他说不下去了,脸色冷冰冰的,极为难看。 秦姝好奇地问:“他们说了什么?” 谢澜之偏过头,冷漠道:“情投意合。” 秦姝红唇扬起冷笑,白净脸庞笼罩著一层寒意。 原来如此。 二叔一家还真是煞费苦心。 前世,在二叔给京市发电报的时候,村里开始传她跟杨云川处对象的流言。 秦姝看著偏过头,露出线条轮廓完美侧顏的谢澜之。 这个男人不知道內情,她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 秦姝坐在病床上,用轻柔舒缓的语气说:“我跟杨云川没有任何关係,之前的谈婚论嫁,是因为有人在村里传,我跟他处对象的流言。” “那时候二叔给你们家发了,秦宝珠会嫁过去的电报,正巧家里问我愿不愿意嫁给杨云川。” “我想著嫁谁不是嫁,就点头同意了。” 谢澜之猛地回过头,眼神灼热地凝视神色平淡的秦姝。 一种名为惊惶的情绪將他包围。 后怕的紧张情绪,像是一根紧绷的琴弦。 如果不是秦宝珠突然悔婚,秦姝就会嫁给那个知青,他们会就此错过。 谢澜之眼眸漆黑如墨,意有所指地说:“你爷爷去世前对谢家说过,秦家取名为姝的姑娘,会是谢家的儿媳。” 秦姝满目诧异,喉咙发紧,说不出一句话来。 爷爷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这事。 谢澜之俊美略显斯文的脸色,颇为讥讽道:“你二叔说你跟人情投意合,我父亲派人去打听过,確定消息属实后,决定让我娶你堂妹。” 他不蠢。 通过秦姝的所言,已经明白秦二叔一家的如意算盘。 一切都发生的太巧了。 要说背后没有他们的手笔,谢澜之是不信的。 秦姝的脸色更诧异了,可以用震惊来形容。 她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內情,谢家在確定她心有所属后,才决定娶秦宝珠。 秦姝压下心底的汹涌情绪,对面色不虞的谢澜之,出声打趣。 “看来我们还挺有缘分,兜兜转转,还是凑到一起了。” 谢澜之没说话,垂眸盯著秦姝掌心泛红的那只手。 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犹豫,握著秦姝的手,送到嘴边轻轻吹了吹。 “以后不要打人了,弄伤自己不值当的。” 男人板著一张冷漠的脸,低柔的嗓音让人动容。 秦姝挑眉道:“打人是挺疼的,不过出气的感觉很爽。” “以后有人欺负你,我帮你。” 谢澜之说完这句带有宣誓权的话,又对著秦姝的手吹了吹。 入目的五指纤细柔软,让谢澜之无法理解。 这么小的手,打人的力气哪来的。 秦姝盯著眉宇间一片认真与怜惜的男人,心口滋生出不知名的陌生情绪。 她的目光太过灼热,存在感也很强。 谢澜之掀起眼帘,与秦姝漾著清浅笑意的美眸对上。 两目相对,空气中交织著朦朧的曖昧气息。 谢澜之视线落地秦姝微抿的红唇上,然后,缓缓地低下头。 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 近到能清晰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声。 只要谢澜之再稍稍靠近,他们就能亲上了。 第16章 谢澜之护妻狂魔,秦姝华佗在世 “谢澜之,你今天刷牙了吗?” 秦姝的一句话,破坏了逐渐曖昧的气氛。 谢澜之盯著她脸上的明媚笑容,心口一滯。 他运了口气,沉声道:“刷了。” 谢澜之抬手在秦姝的鼻翼上,轻轻摩挲了几下。 他把手送到秦姝的眼前,让她看清楚指腹上的黑色痕跡。 秦姝瞥了一眼,轻描淡写道:“给你调製药膏时,不小心蹭到的。” 谢澜之眼神怪异地看著她,漫不经心地问:“为什么问我刷没刷牙?” 阿木提一直负责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除了伤势严重的地方,不太方便清理,他一直都保持没受伤前的习惯。 秦姝把手抽出来,隨便找了个藉口,敷衍地说:“怕你有口气啊。” “……”谢澜之满脸的无语。 秦姝把桌上用屉布盖著的一盆饭,放到谢澜之的手上。 “这次的饭管够,你可以敞开肚子吃。” 带著调侃的娇软嗓音,笑意不加掩藏。 谢澜之心情鬱闷地抱著一盆饭,有种自己是猪的错觉。 他第一次自我怀疑,饭量是不是真的有点大。 秦姝把收拾好的东西提在手中,对谢澜之摆了摆手。 “我走了,晚上送你一份大礼。” 谢澜之问:“什么大礼?” 秦姝笑道:“自然是好吃的啊!” 再次被她提及的事,似乎在隱晦地暗示著什么。 谢澜之目送秦姝曼妙背影消失在视线中,直觉她要搞事。 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想必事情不简单。 谢澜之的直觉一直都很准,被秦姝勾起了好奇心。 他就著还没凉的菜,有一口没一口地吃著饭,幽邃眼底闪动著晦暗不明的光芒。 “篤篤——” 夕阳西下,病房门被人敲响。 离去的阿木提,满脸愤怒地回来了。 谢澜之目光平静地看著他:“问出什么来了?” 阿木提气愤道:“是咱们副团的媳妇,孙玉珍跟王秀兰说的。” 孙玉珍的丈夫名叫赵永强,是一团的副团长。 谢澜之拧眉:“孙玉珍为什么要这么做?” 阿木提冷笑道:“她知道王秀兰对您抱有好感,说只要败坏嫂子的声誉,王秀兰就会有机会。” “我看王秀兰应该是被利用了,赵永强最近跳得欢,还有他媳妇做的事,就是要败坏您跟嫂子的名声。” 秦姝被人传出去搞不正当男女关係,能被人的唾沫星子给淹死。 谢澜之身为她的丈夫,跟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也会受被人戳脊梁骨。 一石两鸟,还真是好算计! 谢澜之面露沉思,手在完好的那条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著。 过了半晌,他问:“赵永强最近在做什么?” 说到这件事,阿木提脸色更臭了,满脸的愤恨不岔。 “除了跟平时一样训练,带人巡山,私下里跟几个管事的套近乎,隱隱把自己当成一把手了。” 如果谢澜之真的没救了,或者落下终身残疾。 他將永远的离开部队。 可如今因为秦姝的出现,迎来了新的转机。 阿木提忍不下这口气,打量著谢澜之沉思的脸,试探地开口。 “澜哥,咱们要不要做点什么?” 赵永强太囂张了。 需要给他一个警告,掂量一下自己的身份。 谢澜之摇头,沉声说:“这件事跟赵永强没有关係。” 语气篤定,带著莫名的信任。 阿木提一听就急了:“怎么可能没关係,他在人前拉拢人心,他媳妇在背后搞嫂子,我看他们就是夫唱妇隨!” 谢澜之眼神凉颼颼地睨著他,语气严肃:“你脑袋里装的都是水吗?” 他恨铁不成钢的口吻,让阿木提哑口无言。 谢澜之说:“赵永强捨生忘死的立过一等功,是铁骨錚錚的军人,他有自己的底线。” “人都会变的。”阿木提小声反驳。 谢澜之还是篤定道:“赵永强虽然精於算计,却不会在背后用这样下三滥,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他跟赵永强是死对头,谁也不服谁,亦敌亦友。 知彼知己,才能百战百胜。 谢澜之敢说他比了解自己,更了解赵永强的为人。 阿木提还是很信服谢澜之的,闻言紧拧著两条粗黑的眉毛。 “那这事要怎么处理?” 谢澜之按了按受伤的左腿,脸颊肌肉紧绷,面露隱忍的痛苦表情。 下午的治疗没有继续,导致他的腿传来久违的疼痛,脑袋也嗡嗡作响。 谢澜之轻轻吐了口浊气,问:“赵永强在不在营地?” 阿木提摇头:“不在,带人巡山去了。” 谢澜之沉声吩咐:“等赵永强回来,你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他,不许添油加醋。” 孙玉珍毕竟是女同志,这件事他不好处理。 谁的媳妇由谁来管教,他相信赵永强会有所表示。 阿木提想起赵永强的又臭又硬的脾气,双眼微微一亮。 “这主意好!” * 当晚。 赵永强拎著一罐麦乳精,一瓶罐头,来卫生院探望谢澜之。 男人30岁出头,身高一米七八,五官周正,眼神明亮,眉眼间透著坚毅,长得很精明,一看就是精於算计。 赵永强进屋的时候,谢澜之倚在床头,手上翻著一本外语书。 赵永强看不懂封面上的字,一张嘴就冷嘲热讽。 “都说你病懨懨的,半死不活了,我看你气色很好啊!” 谢澜之合上书本,抬起因疼痛沁出细密汗跡的矜冷脸庞。 他眼神睨著赵永强,反讥道:“不及你,无病无灾,每天狗苟蝇营连家都当不好。” “你放屁!” 赵永强怒了,双眼瞪得贼大。 “老子什么时候狗苟蝇营了,你小子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他把手上的奢侈品麦乳精、罐头,用力拍在桌子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谢澜之看著颤动的桌子,都快要散架了,唇角抽了抽。 这看著不像是来道歉的,更像是来找麻烦的。 谢澜之清冷没有情绪的黑眸,静静地看著满脸愤怒的赵永强。 直把赵永强看得心底发虚,眼神闪躲。 他终於屈尊降贵地开口了。 “说吧,你媳妇都交代了什么。” 谢澜之气音不稳,说话时带著不明显的断音。 赵永强没听出来,提到自家糟心婆娘的事,像只鵪鶉蛋似的坐在凳子上。 他支支吾吾地说:“她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就是听別人胡言乱语,跟著瞎起鬨。” “我来的时候已经教训过她了,让她以后嘴上有个把门的,再敢胡咧咧,我就跟她离婚!” 谢澜之剑眉微蹙,明显对这个回答不满意。 他眼神锐利地盯著赵永强,问道:“她是听谁说的?” 赵永强摸了一把寸头,不太確定地说:“好像是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听人说的,具体我也不清楚,要不我回去问问?” 谢澜之一听就知道孙玉珍在撒谎。 食堂里最多的就是军人,家眷们很少在那里吃饭。 如果真的是食堂传出来的閒话,阿木提不可能不知道。 赵永强看他脸色不对,问:“什么情况?这里面有什么事?”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的感知力非常敏锐。 谢澜之对他摇头道:“不用问了,让你媳妇以后不要再乱说话。” 回想王秀兰那些不堪入耳的话,他脸色冷冰冰的,眸子里也透著肃杀。 他在赵永强探究的注视下,加重了语气说:“秦姝是我爸妈精挑细选的儿媳妇,她是医学世家出身,从小被寄予厚望学医,有点不懂人情世故,心思也比较单纯,不该受这样的流言蜚语影响。” 赵永强惊呼一声:“你媳妇还真是个大夫啊?” “嗯?”谢澜之发出疑惑声。 “这两天咱们团都传开了,说你媳妇是大夫,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还能把你的腿给治好了,把她夸得跟那个华佗在世一样。” 赵永强盯著谢澜之那条盖著被子的左腿,眼底神色复杂纠结。 他又问了一句:“真的能治好吗?” 第17章 谢澜之神色严峻,有大事发生 谢澜之用轻鬆的口吻说:“下个月咱们说不定就能比划一下。” “真的?” 赵永强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思议。 “你当时被抬下山时,骨头都露出来了,这都能治好?”谢澜之掀开被子上,露出左腿上缝了近百针的恐怖伤疤。赵永强盯著贯穿腿部的狰狞伤势,喉咙发紧,心情也隨之沉重。 最近营地的传言,他不是不知道。 如果最开始,他是期待与喜悦的心情。 到后来愈演愈烈,他有种胜之不武,窝火又憋屈的感觉。 “我没打扰你们吧?” 房门处,传来秦姝含著笑意的娇软声音。 隨著她走进病房,一股诱人的香味钻入谢澜之、赵永强的鼻子里。 好香啊! 赵永强回头就看到,长得又娇又媚,白白净净,穿著格子长裙的女人走进来。 他的眼睛都看直了。 这是哪个资本家的小姐,怎么跑这来了。 秦姝晚上做饭的时候,衣服被溅了菜汤,她翻出之前差点跟杨云川结婚,秦母在县城给她买的格子长裙。 穿上裙子的她,衬得那把纤细柔软腰肢,愈发盈盈不堪一握了。 生动艷丽的脸庞娇媚无双,丰腴身姿迷人眼,也尽显婀娜。 谢澜之看到这般迷人眼的秦姝,不禁坐直了身子。 他捞起一旁的军装外套,递给走到床边的秦姝。 “晚上凉,你穿件衣服。” 低沉嗓音里,带著几分不自然的紧绷。 秦姝满头雾水地瞥了谢澜之一眼,想要从他脸上找出玩笑的痕跡。 哪里冷了? 这人没看到她头上都冒出汗了。 秦姝没有多言,接过军装,隨手搭在椅背上。 她把拎来的三个饭盒,跟盖著屉布的饭盆,摆到桌子上。 赵永强瞬间就反应过来。 这位比仙女还漂亮,白白净净的姑娘,是谢澜之的媳妇。 他局促不安地站起来,站姿挺拔,客气道:“这就是弟妹吧,你好你好,我是谢团的战友,叫赵永强。” 好一个水灵灵的姑娘,谢澜之这小子有福了! 秦姝闻言,冲赵永强勾唇浅笑:“你好,我叫秦姝,吃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吃点?” 后面一句,真的只是客气话。 赵永强要推拒的话,已经到了嘴边。 嗅到空气中瀰漫的诱人香味,他肚子里的馋虫都被勾出来了。 赵永强连忙咽下嘴边的话,咧开嘴笑了。 “还没吃,那我就打扰了。” 谢澜之闻言,满脸的不高兴,瞪了他一眼。 他出声赶人:“赶紧走,这没你的饭。” 赵永强脸皮厚,嬉皮笑脸地说:“是弟妹留我吃饭。” 谢澜之完好的那条腿,动作出其不意地踹了他一脚。 “谁是你弟妹,你在这占谁便宜呢!” “你比我小六岁,难道不该喊我一声哥?” 被踹了一脚的赵永强,反將一军,眼底满是志得意满的笑。 在谢澜之还要踹他时,直接跑开了,主动把饭桌移到病床前。 秦姝在一旁盛饭,瞧著两人打打闹闹,顺手给赵永强也盛了一碗饭。 今晚的饭菜很丰盛,药膳鸽子汤,红烧排骨,炒青菜跟煎荷包蛋。 看到四菜一汤,赵永强满脸的震惊。 “你这吃得也太好了!” 谢澜之扫向上色漂亮的排骨,美味又营养的鸽子汤,也没想到今天的饭如此丰盛。 他扬著矜傲的下巴,与有荣焉道:“都是秦姝亲手做的。” 赵永强对秦姝张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嗇地讚美。 “弟妹手艺真好。” 秦姝把筷子递给两人,抿唇轻笑,催促道:“快趁热吃吧。” 她从兜內拿出格子手帕,给谢澜之擦头上的汗跡。 “是不是腿又疼了?吃完饭我给你扎几针。” “好。” 谢澜之敛眸,盯著手中的饭碗,声音含糊不清。 一旁的赵永强瞧著小两口,无形中滋生的温情氛围,眼底露出几分羡慕。 很快,他的注意力,被口中瀰漫著药味的诱人饭菜吸引。 色泽漂亮的小排骨,咬一口满口生香,肉质饱满,浓郁诱人。 鸽子汤味道鲜美,鸽肉细嫩,口感浓郁而不腻,带这样一股独特的清香气。 就连炒青菜跟煎荷包蛋,都被赵永强吃出不一样的美味口感。 秦姝带来的一盆米饭,少说有七八碗的量。 谢澜之跟赵永强两人吃到最后,盆里不见一粒米。 就这,他们还吃的意犹未尽。 秦姝看得心里冷汗直流,真心觉得,猪可能都没有这两人能吃。 赵永强啃完鸽子腿上的肉,隨手把骨头丟进空碗,盯著还在喝汤的谢澜之。 他眼珠子一转,嬉皮笑脸地说:“谢团,这段时间我费心劳力的管理咱们团,偶尔来蹭个饭不过分吧?” 就这伙食。 吃一次,够他想念一辈子的。 谢澜之冷眸斜睨著他,皮笑肉不笑道: “你这脸就像是城墙倒拐加炮台那么厚!” 赵永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道:“这说明咱皮糙肉厚,不然也不会死里逃生那么多回。” 谢澜之放下手中的碗,盯著碗里的鸽子腿肉,没有出声说话。 他两条剑眉微凝,深邃五官露出疑惑的表情。 赵永强跟谢澜之也算是老搭档了,一个眼神就能看出什么意思。 他状似不经意地开口:“没听说咱们食堂有鸽子肉,供销社似乎也没有这玩意。” 话说完,他眼尾余光打量著,坐在凳子上摆弄银针的秦姝。 秦姝抬起头,撞入两双充满疑惑探究的眼眸。 她抿唇轻笑,柔声问:“鸽子汤好不好喝?” 赵永强砸吧了一下嘴,给予肯定:“好喝!” 谢澜之双唇紧抿,透过秦姝含笑的眼眸,窥探出她眼底深处的戏謔。 他忽然想起,白天秦姝说送他一份大礼。 谢澜之问:“哪来的鸽子?” 秦姝放下手中的银针,从一旁的布兜里,拿出一个用红色卫生纸包裹的东西。 “你们看这是什么。” 她把卫生纸打开,露出里面长方形的小型相机。 “这是哪来的?” “这是什么东西?!” 谢澜之跟赵永强的神色肃穆严峻,异口同声地开口。 他们周身释放出慑人的气势,双眼紧紧地盯著秦姝手中的东西。 第18章 我想要一个孩子呢? 秦姝把东西放到桌上,慢悠悠地说:“我这两天在营地上空,经常看到有只鸽子转悠,也不知道它胸前掛的是什么。” 谢澜之跟赵永强的脸色开始发绿。 心底差不多已经猜到,鸽子的出处了。 秦姝打量著他们,继续道:“我实在是太好奇了,就想著打下来看看,哪想到力度太大,它一不小心死了,我就把它燉了汤来喝。” 她说的云淡风轻,满脸无辜。 谢澜之、赵永强则同时弯身,乾呕出声。 他们想要把喝下的鸽子汤给吐出来。 秦姝佯装不解,语气夸张地问:“你们这是怎么了?” 赵永强已经把手伸进嘴里扣,扣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他泪眼朦朧地看著秦姝,哭丧著脸道:“弟妹,那是经过特殊训练,被餵过禁药的信鸽!” 秦姝神色平静,明显对此事没有太大诧异,早已心知肚明。 她不动声色地去看谢澜之。 男人本就苍白的脸色,因乾呕白得几近透明。 秦姝心底不舒服,走上前,轻轻拍著谢澜之的后背。 “你们喝的鸽子汤,是我在山脚下打的野鸽子。” 她又不傻,那种明显有问题的信鸽,谁知道给人吃了,会不会吃出什么问题来。 谢澜之跟赵永强闻言,同时僵住了。 確定没吃下带毒的东西后,他们盯著桌子上的小型相机。 两人对视一眼,眼底凶相尽显,同时扬高声喊道: “阿木提!” “阿木提!” “到!” 神出鬼没的阿木提,推开病房门走进来。 谢澜之脸颊肌肉紧绷,沉声命令道:“去把骆师跟政委请来。” “是——!” 阿木提扫了一眼桌上的东西,转身就往外衝去。 秦姝若无其事地收拾,桌上的饭盒跟碗筷。 赵永强偷偷打量了她一眼,对谢澜之挤眉弄眼,表情滑稽。 谢澜之装作没看到,眼神狠戾地盯著桌上,被红色卫生纸包起来的小型相机。 信鸽,他可一点都不陌生。 它可以被人利用获取重要情报,隔著万里千山传递消息。 这种能携带小型机械的信鸽,谢澜之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掀起眼帘,去看收拾完东西,洗了手,纤纤玉指捏著银针的秦姝。 谢澜之思忖片刻,问:“鸽子还活著吗?” 既然是信鸽,肯定是有人饲养。 想要抓住背后的人,信鸽至关重要。 秦姝声音平静道:“活著,被我关在家里的笼子里,就是院里那个挺大的铁笼子,也不知道是装什么的。” “我知道!”赵永强喊道。 他指著谢澜之,笑著说:“去年他捡了一只腿瘸的小狼崽,养了好几个月才放生。” 秦姝若有所思地点头:“怪不得有股狼臊味儿。” 她捏著手中的银针,对坐在病床上的谢澜之晃了几下。 意思不言而喻,要开始准备针灸了。 谢澜之寒星般的眼眸直视著秦姝,没有配合她的意思。 赵永强站起身,走上前,试探地说:“弟妹,要不我跟你回去一趟,咱把那鸽子带过来。” 秦姝没有说话,看著静默不语,隱隱透著一丝偏执的谢澜之。 谢澜之扭头,对赵永强说:“你自己去。” “那我去了!”赵永强表情很兴奋。 他偷瞄了秦姝一眼,见她没有拒绝,转身就走了。 生怕晚一步,秦姝就会反悔。 病房內,仅剩谢澜之跟秦姝两人,空气陷入了凝滯。 是谢澜之率先打破沉默,对秦姝伸出了手。 “我以后喊你阿姝,好不好?” 嗓音温润柔和,极为悦耳,像是清泉叮咚入耳。 秦姝眨了眨眼,不明白他这是要做什么。 “好——”她应了一声。 没拿银针的那只手,也放到谢澜之的掌心上。 谢澜之把她拉到病床坐下,脸上掛著得体的微笑,声音从容而平稳。 “这段时间辛苦你照顾我了,今晚的大礼我也很喜欢,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他刻意把受伤的左脸偏过另一边,以完美的俊美侧顏对著秦姝。 男人温柔眉眼盛满繾綣,连唇角都勾著柔和弧度,看起来无害又深情。 秦姝却心底毛骨悚然,直觉谢澜之在算计著什么。 她唇畔含笑道:“我想要的东西可多了,你確定都能给我?” 谢澜之眼底划过一抹暗光,语气非常篤定道: “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满足你。” 秦姝歪著头问:“那我想要一个孩子呢?” “……”谢澜之。 他脸上的完美面具,瞬间裂开了。 他唇角勾著的不自然笑意弧度快速凝结。 谢澜之深呼一口气,硬著头皮说:“换一个。” 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了。 秦姝想要一个孩子,要么给他戴绿帽子,要么两人离婚。 这两者,他哪一个都不接受! 谢澜之隱忍又憋屈的表情,看在秦姝眼中,不禁乐了。 她放在谢澜之掌心的小拇指,轻轻挠了一下,撩人於无形。 秦姝笑著说:“別走抒情那套了,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 谢澜之的表情略显尷尬,不顾自身的面子,直白地问, “你早就发现鸽子有问题?” 秦姝点头:“不错,它每天在我头上转悠,胸前还掛著东西,没问题才怪。” 她一边回答,一边把谢澜之的上衣病服脱下来。 谢澜伸展双臂,配合著秦姝脱衣服。 布满大小伤疤的性感上身,是介於白皙与蜜色的皮肤,在灯光下被勾勒出欲与魅的迷人气息。 谢澜之拿起桌上,被红色卫生纸包起来的小型相机。 他又问秦姝:“你认识这东西吗,对吗?” 秦姝视线从男人肌肉线条明显的上身移开,淡声道:“在照相馆看过跟它差不多的相机,比它要大好几倍。” 她坐在病床尾,把谢澜之的裤腿挽起来。 在她开始针灸前,男人都不曾再开口。 直到针灸结束,躺在床上的谢澜之,盯著秦姝娇媚的脸庞,问了最后一句话。 “你怎么知道信鸽,又怎么知道这东西很重要的?” 一无所知的人,第一时间不会怀疑鸽子有问题。 他们可能因为好奇心,把东西直接拆掉,又或者是隨手丟掉。 鸽子肉可比黑色塑料盒,看起来更有吸引力。 秦姝嗤笑道:“可算是问到正点上了。” 她拉过一旁的椅子,坐在谢澜之的对面,口吻隨意地解释起来。 “爷爷年轻时走南闯北,见识很广,他跟我说过很多趣事,其中就包括信鸽。” “在上世纪,信鸽搞出来不少大事件,我听爷爷讲过,那些由信鸽造成的憾事与胜利欢呼的事件。” 这是秦姝察觉到,谢澜之对她的怀疑后,在心底打好的腹稿。 有些事,她问心无愧。 可既然做了,就无法不让人生疑。 秦姝觉得问题不大,做出来的事都能圆过去。 毕竟现在不比后世的网际网路时代,没有秘密可言。 “嘭!” 病房门被人用力推开。 骆师跟一名中年男人衝进屋內。 “澜之,听说抓到了一个小特务?在哪呢?!” 第19章 补过头,流鼻血了 骆师威严脸庞一片肃杀,眼神锐利地打量著病房。 身上扎著针的谢澜之,一见领导来了,双手撑在病床上就要坐起来。 “不要动!” 秦姝出声制止。 她小手按在谢澜之赤裸,肌肉紧绷的肩膀上。 “现在做的是为你止痛的针灸,针深一分浅一分都不行,一旦乱了针,接下来的十多个小时,你要生生忍痛到天亮。” 秦姝语气极为严厉,又带著点嗲甜,听著毫无杀伤。 骆师却听进去了,闻言用命令的口吻道:“你好好躺著!” 他跟政委大步走到病床前,看到谢澜之脸上的伤疤,上身胸膛上深浅不一的疤痕,还有扎著针灸的那条腿,狰狞的伤势贯穿整个小腿。 骆师直接红了眼眶,心疼溢於言表。 可他没有忘记,自己来这的目的。 “澜之,说说具体情况。” 谢澜之把事情的经过,言简意賅的交代一遍。 他拍了拍秦姝的手背:“阿姝,你把桌上的东西拿给骆师。” “好——” 秦姝起身,把桌上用红色卫生纸包起来的小型相机,双手递给的骆师。 骆师捧著此物,表情慎重:“老刘,你过来看看。” 戴著眼镜的政委老刘,接过东西观察了一下。 他眼神倏地一亮,脸上露出浓浓的兴奋。 “老骆,这是境外的小型相机,设计很巧妙,里面的精密机械还在转动,非常有研究价值!” 骆师不懂这高科技的玩意东西。 但能通过刘政委的兴奋语气,知道此物的重要性。 他走上前一步,问:“真的?” 刘政委忙不叠地点头:“真的,这件事必须要及时上报京市,最好把东西送去研究院去,想必对我们的科研有很大的帮助!” 话说完,他眼神发亮地盯著秦姝:“小同志,那只鸽子还活著吗? “活著活著!我带来了!” 拎著一米多高铁笼子的赵永强,满身都是汗地衝进病房门。 笼子里的灰色鸽子,还在扑腾扑腾地乱飞。 看著挺欢腾,生命力很旺盛。 “好!” 刘政委激动的声音,都在轻轻发颤。 963部队的两位大佬,跟一团的正、副两个团长,在病房內商议一番。 最终决定,把初步估算有偷拍、记录路线功能的仪器,连夜送往京市上交。 至於信鸽留下,他们用来引蛇出洞。 “小秦同志,这件事你可是立了大功!” “我代表组织与963部队所有成员,由衷的感谢你!” 骆师跟刘政委带著小型相机离开前,对秦姝表示了谢意,敬了个军礼。 天色渐黑。 骆振国跟刘政委急匆匆的离开,赵永强听从谢澜之的吩咐,拎著装信鸽的铁笼子跟上。 秦姝给谢澜之起了针,心情不错,哼著小调离开了。 阿木提亲自把人,送到卫生院的楼下。 他望著远去的纤细曼妙背影,满脸的欲言又止,眼底浮现出淡淡的委屈。 这么长时间来,他还没吃过嫂子做的饭。 赵永强那个臭不要脸的,倒是给他蹭到了饭。 想到这事,阿木提就一肚子的委屈。 病房內。 倚在床上的谢澜之,盯著窗外的树影斑驳,忽然开口。 “阿木提,你派人盯著孙玉珍。” 搬桌子的阿木提,手上动作没停,嘴上应道:“是!” 谢澜之又道:“看看她最近跟什么人接触,不要打草惊蛇,有什么情况及时匯报。” 阿木提信心满满道:“明白,只要她有异动,一定逃不过我们的眼睛。” 谢澜之不好让赵永强审问他媳妇,让夫妻俩感情陷入不和。 只能让阿木提盯著孙玉珍,看她跟什么人接触,从哪知道秦姝在村里的流言。 搞情报这一块,阿木提是把好手。 他是经过专业培训的,是谢父亲自安排给谢澜之的人。 谢澜之揉了揉略显怠倦的眉心,指尖倏然一顿。 他偏过头盯著阿木提:“香江那边有消息传来吗?” “暂时还没。”阿木提摇头道:“不过应该快了,也就这几天了。” 谢澜之凝眉,又问:“京市有没有停用康纳帕他定?” 康纳帕他定由国外引进的特效药,因快速见效,计划著在群眾中大面积使用。 如果药品真有极大的副作用,后果將不堪设想。 “老爷子得到消息后,立刻下达了暂停使用的命令。” 阿木提说完这话,拍了拍手上灰尘,凑到谢澜之的跟前。 “澜哥,你是不是打从心底就相信嫂子?” 谢澜之眼神不悦地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多嘴!” 他不承认,阿木提也心知肚明。 就因为秦姝一句话,把消息传递到京市,让谢家出力停用康纳帕他定。 其中利害关係,非同小可,谢家顶著的压力也不小。 身为警卫员,兼情报员的身份,阿木提看不透秦姝这个人。 可她这个人身上,莫名其妙有一种让人信服的能力。 谢澜之掐著鼻樑,语重心长地说:“秦姝的情况有些复杂,还有很多违和感,你平时不要被她套话。” 963部队的情报,谢家的核心机密,都容不得任何闪失。 阿木提打趣道:“嫂子问我最多的事,都跟澜哥有关。” 谢澜之面色微僵,唇角的笑意弧度极力压制,依旧显露出来几分。 不可否认,能被人放在心上,本就是件让人身心愉悦的事。 谢澜之压下上扬的唇角,口吻严肃道:“你有分寸就好。” 经过秦姝的针灸止痛,他身上的疼痛感降低不少。 满身的疲惫袭来,让他要撑不住了。 眼见谢澜之的身体下滑,要准备睡觉,阿木提走上前,给他盖了盖被子。 “澜哥,你安心睡,我就在外面守著。” “你也眯一觉,不要太辛苦。” “知道了。” 翌日。 谢澜之恢復之前的治疗,秦姝晚上做了一顿丰盛的饭菜。 她推开病房门,看到屋內不止谢澜之一人。 还有阿木提跟赵永强,两人眼巴巴地盯著门口。 看到秦姝出现后,他们双眼绽放出惊人的璀璨亮光。 阿木提:“嫂子——” 赵永强:“弟妹!可把你给盼来了。” 秦姝视线掠过两人,去看坐在病床上的谢澜之。 男人眉头紧皱,薄唇抿成一条线,冷冽又凌厉。 秦姝娇艷诱人的红唇勾起一抹笑意,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蹭饭的人见多啊。 她拎著手上的饭盒放到桌前,刚打开布兜,一双满是枪茧的手伸过来。 “我来我来,这点小事怎么能累著弟妹。” 赵永强主动接过活,把装著菜的饭盒摆到桌上。 秦姝看了他一眼,转身去盛了一碗饭,拿起筷子递给谢澜之。 她没有给赵永强盛饭,也没去看满脸期待的阿木提。 端著饭碗的谢澜之,黑沉如水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好转不少。 “咳咳咳!!” 赵永强咳嗽了几声,蹭饭的心思昭然若揭。 阿木提则像是只大型犬,蔫头耷脑的,整个人好不失落。 谢澜之夹著香喷喷的小燉肉,扒拉著大口米饭,吃的那叫一个香。 秦姝坐在病床前,摆弄著瓶瓶罐罐,还有两个针灸收纳包。 夫妻俩谁都没有理会,一旁乾瞪眼的两人。 赵永强忍不住了,伸长脖子去看谢澜之的饭碗。 “谢团,今晚的饭,闻著挺香啊。” 谢澜之吃的嘴上,像是涂了一层护唇膏,让人想要亲上两口尝尝。 他闻言,头也不抬道:“嗯,阿姝的手艺是不错。” 赵永强当然知道秦姝的手艺不错,不然也不会厚著脸皮来蹭饭。 他尷尬地坐在一旁,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扭头去看秦姝。 “弟妹,你看,我这白天巡山回来,晚饭还没吃……” 秦姝惊讶地抬头:“这么晚了还没吃饭?” 赵永强神色訕訕,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阿木提更是尷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秦姝站起身,从屋里的柜子下面,拿出两个空碗盛饭。 她把两碗米饭,分別递给赵永强跟阿木提。 接过饭碗的两人,不顾谢澜之又黑下去的脸,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满满一饭盒的小燉肉,很快被消灭了三分之一。 在三人吃得热火朝天时,秦姝目光落在赵永强身上,声音不疾不徐地开口。 “谢澜之重伤气血大亏,我给他做的饭菜里,都加了大补的药,正常人偶尔吃一顿还好,吃多了小心补过头。” 她话刚说完,赵永强的鼻子里流出两道血色。 “流血了!”阿木提瞪圆了双眼。 第20章 你把腿抬一些,不要乱动! 接下来,一阵兵荒马乱。赵永强仰著头,被扶著去厕所冲洗。 等他回来时,盯著桌上剩下的半碗米饭。 赵永强满脸不舍,咬了咬牙,继续捧起碗吃。 阿木提满眼佩服地看著他:“副团,你不怕补过头?” “怕什么,大不了再流一次血。” 嘴里塞满肉跟饭的赵永强,吭哧吭哧地说。 吃得差不多的谢澜之,见赵永强跟饿死鬼一样,嫌弃道:“瞧你这齣息。” 赵永强不干了,反讥道:“你有出息,身体虚的大补药都掺饭里了,也不见你流血。” 嘲讽意味十足,就差说谢澜之身子虚,不行了。 这番话,对於军溜子来说,再正常不过的互相挖苦话。 偏偏这话,撞到了谢澜之的枪口上。 他这几天清晨醒来,反应还是时好时坏。 昨天没有进行治疗,导致他今早那,竟然蔫头蔫脑的。 赵永强一看谢澜之的脸色不对,把最后几口饭快速扒完,又加了两块肉塞进嘴里。 “我还有系,先揍了!” 他鼓著两个腮帮子,说话也不利索,扭头就走了。 脸色冷冰冰的谢澜之,眼神发凶地盯著赵永强的背影,恨不得把人拎过来修理一顿。 秦姝夹了一块五肉,放进谢澜之的碗里。 她嘴上安慰道:“没事,不跟他计较,赶紧吃饭。” 谢澜之气鼓鼓的,扭头盯著秦姝,控诉道:“他吃你做的饭,还內涵我!” 秦姝哄人:“那咱下次不给他吃了。” 谢澜之冷笑道:“味儿都不给他闻。” 秦姝继续柔声哄人:“好,都听你的。” 谢澜之鼻腔发出轻哼声,继续埋头吃饭。 秦姝见把人给哄好了,又招呼阿木提夹菜吃。 这晚,谢澜之的治疗,是在睡梦中结束的,起针时的疼痛都没有惊醒他。 他的身体经过针灸、汤药、食疗,以及外敷的膏药治疗下。 每天好转的效果,都非常明显。 秦姝在离开前,眼神复杂地看著,躺在病床上的谢澜之。 她的视线慢慢下移,看向男人的不可言说之地。 男科方面,她倒也有研究过。 接下来,该轮到这里了。 秦姝却迟迟不知道,该如何跟谢澜之进行沟通。 大补之药,积於体內,如果不把药效儘快泄出来,恐生变故。 秦姝在心底给自己默默打气,最迟明天,必须完整这最后一步。 转天,傍晚。 秦姝拎著热腾腾的饭菜、汤药、药膏来到病房。 昨天的阿木提跟赵永强不在屋內。 今天多了三个穿著军装,身高腿长,面孔陌生的兵哥哥。 “嫂子好!” 三人嗓门响亮地喊人,那叫一个热情。 秦姝直觉不妙,去看病床上的谢澜之,发现他一张冷漠的脸黑沉,凉薄眼眸毫无情绪波澜。 得! 这是又来蹭饭的战友们。 秦姝庆幸今晚做的饭,比昨天要多一点。 只是,这么吃下去也不是个事。 投餵谢澜之一个人,每天的费就不少。 再多加几张嘴,就是家有金山银山,也得被他们吃没了。 三个兵哥哥的脸皮不薄,秦姝一招呼他们,都挺直了腰板,规规矩矩地坐在饭桌前开饭。 在吃饭期间。 其中一个姓沈的,一槓二星的兵哥哥,对谢澜之压低声说。 “谢团,最近西边山头不太安分。” “什么情况?” 谢澜之脸色肃穆,凌厉慑人的眼眸盯著出声的男人。 沈营长说:“二团白天巡山时,抬下来两个身上带著土料子的死者。” 土料子,境外研製的害人毒素一种。 “有没有发现活口?” 谢澜之凝眉,冷冽语气里透著厌恶与杀气。 沈营长摇头:“没有,应该就是小势力发生內乱,我们没发现有境外人闯关。” 谢澜之表情依旧肃穆,低沉嗓音里带著命令:“你们最近巡逻的时候弹药备足,一旦发现身上携带货源者,直接抓捕。” 他默了默,又道:“反抗者就地解决,要確保我方人员的生命安全。” 沈营长顶著被晒得黢黑的脸,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 “明白,二团那边也是这个意思。” 在两人说话的功夫,谢澜之低头一看,发现桌上的菜都快被吃没了。 他抬头去看沈营长跟两个兵,稜角分明的脸庞,瞬间黑下来。 沈营长虽然一直在跟他说话,也不忘往碗里夹菜。 碗里高高堆起的菜,都要冒尖了。 谢澜之被气笑了,眼神不善地斜睨著三人。 “好一招暗度陈仓!” 他竟然被自己的下属摆了一道。 沈营长跟两个兵顿觉不妙,站起来转身就往外衝去。 “碗,碗还没放下!” 秦姝也跟著傻眼了,追上去喊道。 “嫂子,我明天让人把碗给你送回来。” 走廊內,边跑边扒拉饭的沈营长,提高声音回喊。 秦姝扭头走进病房,勾人的桃眼,控诉地盯著谢澜之。 “他们一直都这么不见外吗?” 谢澜之一改在下属面前的冷脸,没有多少表情的脸色,掛著无奈的淡笑。 “早些年,在生活艰难的时候大家连饭都吃不上,他们习惯在我这蹭饭吃,那时候能喝口热乎的稀饭汤都是好的。” 回忆往昔,谢澜之脸上露出几分怀念与庆幸。 怀念曾经死去的战友,庆幸残酷血腥的战爭已经远去。 秦姝知道谢澜之口中,生活艰难四个字,是多少人付出生命为代价换来的。 这个话题太沉重了。 她默不作声地收拾桌上的碗筷。 饭后,谢澜之照常治疗针灸,喝苦得难以下咽的汤药,脸上腿上涂抹黑色药膏。 秦姝把用完的针灸收纳包、药瓦罐、膏药盒装进布兜。 她的手在布兜里面摸索片刻。 指尖触碰一个,硬硬的圆形小盒子。 秦姝抬眸去看,姿势懒散地倚靠床头,像只雄狮在小憩的谢澜之。 她深呼一口气,说:“今天的治疗还没结束,我去找护士拿东西,你在这等著。” “好——” 男人声线偏冷,上扬的尾音又低又磁,透著股蛊惑人的魅气。 秦姝起身急匆匆地离开,耳垂泛著诱人的緋色。 顏色鲜艷欲滴,像是被人用力嘬出来的。 躺在床上的谢澜之双目紧闭,没有看到这美好的风情。 关上的房门,没过多久,被人用力推开。 谢澜之睁开眸光锐利,冷气十足的双眼,直刺衝进房间的阿木提。 “你最好是有要紧的事。” 他仿佛春季动物陷入繁殖期,在无处发泄的急迫期间,被人打扰的暴躁猎豹。 阿木提的脸皮子先是一紧,隨即三步並两步地走到病床前。 他压低声匯报:“香江来消息了!” 瞧著他脸色严肃,眼底涌动的愤怒情绪,谢澜之猜测香江的消息不妙。 他压下心底思绪起伏,嗓音低哑地问:“什么情况?” 阿木提倾身低语:“那边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还要严重,鱼龙混杂的贫民区,几乎已经全面爆发。” “当初我们但凡晚一步提醒老爷子,康纳帕他定在群眾中推广的条子就发出去了。” “家里老爷子刚打来电话,知道您用了十多支特效药后,大发雷霆。” “夫人也知道这事,在家里以泪洗面……” 谢澜之忽略父母的內容,打断阿木提的话,直接追问: “香江那边的情况有多严重?” 阿木提脸色很难看,沉声说:“贫民区90%以上的癮君子,都拿康纳帕他定当成毒素来食用。” 谢澜之顏色寡淡的薄唇轻抿,面色情绪复杂又汹涌,眼角眉梢都透著狠意。 他忽然开口问:“根据谢家的调查,秦姝从未出过云圳市,她为什么知道康纳帕他定在香江爆发?” 如果不是秦姝执意阻拦,让他停止服用康纳帕他定。 恐怕他现在也跟香江那些人一样,染上了药癮。 这件事最大的功劳是秦姝。 如果不是她,假以时日,內陆还不知道多少人遭殃。 阿木提若有所思道:“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嫂子难道未卜先知?” 谢澜之斜睨他一眼,语气玩味:“她要是能预知未来的事,就不会选择嫁给我。” 他唇角忍不住上翘,漆黑如墨的眼瞳里闪动著无机质冷漠,仿佛窥见猎物的凶兽。 秦姝在他眼中就是只,充满神秘与违和感的小绵羊。 只要能抓住她的命脉,再一击毙命,就可以把她生吞活剥。 阿木提不知其深意,打抱不平道:“嫂子能嫁给您是好事,日后就是享福的命,要知道京市多少高门小姐都想要嫁给您。” “有多少?” 笑意盈盈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秦姝走进房间,脸上笑意不达眼底,饶有兴致地盯著阿木提, “让我也听听,谢澜之这块香餑餑有多少人惦记。” 她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阿木提那句, ——京市多少高门小姐都想要嫁给谢澜之。 谢澜之的家世背景,出眾的外表与气度,註定他是个招蜂引蝶,桃运旺盛的主。 秦姝知道这样的男人可不好驾驭。 听到会有人惦记,她千辛万苦养好的水灵灵小白菜,秦姝心情莫名不爽。 阿木提身形僵硬地站起原地,尷尬地转过身,抬手拍了拍了自己的嘴。 “嫂子来了,瞧我这张破嘴,尽会些胡说八道,我刚刚都是瞎说的,你可千万別往心里去。” 阿木提头上的汗都冒出来了,脚步往床尾挪去,小动作偷感很强。 他找准一个绝佳的逃跑机会,转身就往门外衝去。 夺命而逃的怂样,看得人啼笑皆非。 秦姝嗤笑一声,把手中的东西扔进谢澜之病服敞开,露出八块性感腹肌的胸膛上。 她语气骄横道:“把身上的衣服脱了。” 谢澜之低头看向怀中,是一副透明的胶皮手套。 “拿这个做什么?” 秦姝没有回答,把病床的隔离帘拉上,转身双手抱臂,居高临下地看著谢澜之。 “快点脱衣服!” 又娇又媚,带著点嗲甜的嗓音,透著几分不耐烦。 谢澜之放下手中的胶皮手套,乖乖把才穿上不久的病服脱下来。 窗外,被月色笼罩的树影斑驳,阵阵微风吹拂进,气氛渐渐旖旎的屋內。 隔离帘在屋內的灯光照射下,显现出让人脸红心跳的影像。 秦姝身处病床的中央,坐在宛如一道拱桥的腰身上。 帘子里,传来女人的娇嗔抱怨声。 “谢澜之,你肌肉太紧绷了,放鬆。” 男人略微沙哑,性感又低沉的嗓音,隨之响起。 “你把腿抬一些,不要乱动!” 秦姝屈腿前倾,身形略微一晃动,差点扑进男人沁著细密汗跡的性感胸膛。 她红唇轻咬,秀气的脚趾勾起紧绷的弧度,反驳出声: “这样不行,还是按照之前的方式来!” 谢澜之盯著秦姝被濡湿的髮丝,黏在纤细的脖颈上,男人骨子里的恶劣因子冒出来。 第21章 洗床单的谢团长,被抓包了 “谢澜之,你动一下啊!” 秦姝虚坐在男人梆硬堪比石凳的腰腹,声音又娇又软地催促。 可惜,眼神炙热的谢澜之,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他的注意力被秦姝修长的脖颈吸引,白皙诱人的肤色,让人很想亲一亲。 谢澜之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 想到就要去做。 他肌肉紧绷的右臂,从秦姝的手中挣脱开,紧紧箍著身上人的细腰揽入怀中。 盈盈一握的细腰,落入谢澜之的掌中,让他感嘆手感真好。 他盯著眼前白皙肤色,指尖情不自禁地摩挲几下,手感细腻。 猝不及防被搂住的秦姝,腿不受控地弯曲,被迫趴在男人赤裸的胸膛上。 她隔著一层布料,清晰感受到男人纹理清晰的肌理,热度顷刻间袭卷她全身。 秦姝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双手按在男人有力的心跳位置。 “谢澜之,你要做什么?” 话刚问出口,一阵湿濡触感,落在她敏感的脖子上。 秦姝睁大双眼,背脊不由紧绷,不可思议地看向谢澜之。 男人瞳孔里涌动著,类似凶兽的吞噬光芒,仿佛要把触手可及的一切都撕碎。 秦姝脑海中警铃大作,屏住呼吸,悄悄从上衣摸出一枚银针。 她声音不稳,紧张地问:“谢澜之,你该不会是,想要我帮你解决吧?”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打算亲身上阵。 只是在帮谢澜之把体內的大补药性,以推拿的手法,转移到他的丹田部位。 再由男人自己自食其力,把积压已久的药效排出来。 哪成想,谢澜之竟然不讲武德! 这才刚开始,男人就想著要把她扑倒。 谢澜之薄唇中的牙齿,叼著秦姝脖颈上的皮肉,含在嘴中时不时撩拨一下。 他情不自禁地低语感嘆:“你身上好香。” 然后,他就察觉到坐在身上的秦姝,纤细身形不住在颤,像是怕极了。 谢澜之喉结滚动了两下,微垂的眼帘遮掩了眼底的凶残慾念。 他下頜紧紧绷著,像是在压抑著什么,缓缓张嘴,放开口中被嘬红的皮肉。 谢澜之深沉一眼望不到底的黑眸,直勾勾地盯著娇媚无双的秦姝。 “抱歉——” 暗哑撩人的性感嗓音,又低又沉,带有一丝怜惜。 男人嘴上说著抱歉,食髓知味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歉意。 谢澜之盯著秦姝的目光,就像是在看所有物。 强势霸道的目光,带有一丝野兽的攻击性。 秦姝见谢澜之的情绪稳定下来,捏在她腰肢的大手,力度也放轻了力度。 她深呼一口气,捏著银针的手背到身后,动作熟练地把针藏进衣服里。 “你再坚持几分钟,很快就好。” 秦姝柔声哄人,下手推拿的动作比之前粗暴不少。 “嗯——” 不痛不痒的谢澜之,在秦姝倾身凑近的时候,嗅到阵阵诱人的清幽体香。 他视线偏移,微扬的脖子,能清楚看到凸起的喉结,一下下滚动著。 谢澜之在转移视线的时候,不经意看到桌上的胶皮手套。 对於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他心知肚明。 如果秦姝不是在推拿的途中,告诉他今晚要做什么。 他也不会一时衝动,差点把敢坐在他身上,小手四处撩拨的女人给生吞了。 谢澜之赤裸的结实腹部,隔著衣服都能感受到,秦姝的身体有多软。 丰腴柔润的绝佳身段,全身都像是水做的。 如果能尽情把玩,软绵绵的手感,一定让人爱不释手。 谢澜之在胡思乱想时,秦姝出其不意地在他肋下,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按下去。 “嘶——!” 措手不及的谢澜之,没忍住发出隱忍的痛呼声。 秦姝顺著掌下的脉络,把蕴含在谢澜之体內的药性,往他的下丹田位置推去。 她翘臀微抬,从谢澜之结实的腹部,移到男人肌肉紧绷的腿上。 关键时刻,秦姝手上动作一顿。 谢澜之的身体似乎……不药而愈,在向她挑衅。 秦姝知道药性积於体內,不及时处理,反噬后果会很大。 可她万万没想到,会凶残到如此境地。 秦姝虚眯著桃眸,按在脉络上的两只手,一鼓作气,將其用力推入丹田。 谢澜之面无表情的俊美脸庞,因极致的疼痛,有瞬间的僵硬扭曲。 隨之,他丹田內仿佛燃起一团火,热气顷刻间从小腹升腾。 谢澜之全身都陷入燥热难耐的尷尬,暗暗吸气调整。 秦姝满身香汗,气息不稳地翻身下地。 她拿起桌上的东西,扔给同样沁出一身细密汗跡的男人。 “一会开始的时候,记得用盒子里的东西,有助於你的恢復。” 谢澜之自制力还是很强的,哪怕濒临迸发之时,依旧咬紧牙关忍著。 他拿起丟在身上的东西,白色胶皮手套,还有一个有点分量的圆盒。 圆形药盒被打开,露出里面装著的白色药膏。 谢澜之盯著药看了片刻,才领会到其中深意。 他隱忍泛红的眼尾微微上抬,瀰漫著汹涌慾念的沉色黑眸,紧紧盯著秦姝。 秦姝拎起桌上的手提布兜,看都不看病床上的男人,掀开隔离帘快步离去。 “我走了,你记好时间跟次数,我明天做个笔录。” “嘭!” 房门被逃离的人用力关上。 隨著秦姝的离开,病房內的曖昧撩人气息,瞬间陷入凝滯的冰冷。 谢澜之用力攥紧手中的药盒,被秦姝公事公办的態度气到了。 他们已经领了证,结为正式夫妻。 在这种时刻,他把人睡了,都天经地义。 娶了媳妇,却不能碰,他还得自己自食其力? 谢澜之躺在病床上,盯著屋內的天板,开始怀疑人生。 “啪——!” 他把手中的药膏跟胶皮手套,反手都扔到地上。 谢澜之也不穿病服,用被子蒙在脑袋上,倒头就睡。 磨牙的声音从被子里响起。 声音在安静的房间內,莫名有点瘮人。 离去的秦姝不知道,谢澜之满心抗拒,拒绝履行她的提议。 她更不知道,今天公事公办的態度,让她往后夜夜悔恨不已。 狼狗饿极了,会变成贪欢的狼,永远都餵不饱。 * 转天,早上。 秦姝煎好药,做好饭,天色刚亮就前往卫生院。 在路上,她看到一个有点面熟的年轻女人。 对面的孙玉珍远远地就看到,秦姝丰腴迷人眼的姣好身段。 不需要看脸,她就知道那人是谁。 孙玉珍眼底闪过一抹怨毒,用衣袖抹了抹哭红的双眼。 眼见秦姝近了,她拐进一旁的小道,避免跟人撞到一起。 秦姝只觉得孙玉珍有点眼熟,形跡也有点可疑,並未把这事放在心上。 她到达卫生院,在前往病房的走廊,看到让她目瞪口呆的一幕。 谢澜之单手拄著医用拐杖,一手抱著搪瓷洗脸盆,里面放著拧乾的白色床单,正吃力地往病房走来。 “你怎么下地了?腿不想要了?!” 秦姝放下手中的东西,一个箭步衝到谢澜之的面前。 被抓包的谢澜之,稜角分明的苍白脸庞紧绷,端著搪瓷脸盆的那只手想往后藏。 第24章 谢澜之骨头都酥了,魂也没了 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的小男孩,缓缓睁开了双眼。秦姝停止针灸,握住他断了的那条胳膊。 她弯身凑近孩子,嗓音温柔:“別怕,告诉我,你是怎么把胳膊摔断的?” 小男孩睁眼就看到眉眼温柔,笑容漂亮的秦姝,心底的恐惧散去不少。 想到当时的凶险,他哽咽地说:“树,从树上掉下来的。” “好,我知道了,没事了,没事啊。” 秦姝双手摸索著男孩高高肿起,畸形的胳膊,用力揉捏了几下。 她双手紧握关节处,使了些许巧劲,一拉一推。 快狠准,一气呵成,瞬间把孩子的断骨復位。 秦姝对表情茫然的孩子,笑著说:“好了。” 这就好了? 屋內眾人看得是目瞪口呆。 秦姝从兜內摸出一块大白兔奶,送到小男孩的面前。 “真乖,奖励你吃。” “大白兔奶!” 男孩睁大含著泪的眼睛,露出喜悦的表情。 他抬起那条没受伤的胳膊,就要去拿秦姝手上的奶。 在孩子快要碰到的时候,秦姝把手移开:“换另一只手拿。” 男孩满心满眼都是奶,想也不想地抬起骨头刚復位的胳膊。 在他拿到奶时,没看到屋內大人的震惊表情。 太神奇了! 隨便扎几针,捏几下胳膊,孩子的胳膊就好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任谁都无法相信这么神奇的事。 秦姝让吕敏找来木板跟绷带,给孩子的胳膊包扎固定。 胖军嫂满脸的怀疑人生,喃喃自语道:“该不会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吧?” 这次没人附和她的话,不过她们看秦姝的眼神,依旧半信半疑。 “阿姝,好了吗?我来接你。” 从急救室门口,传来男人音色纯正,尾音上扬的悦耳嗓音。 矜贵清冽的声线,不轻不重,狠狠敲击在屋內的每一个人心上。 秦姝看著谢澜之,诧异地问:“你怎么来了?” 男人眉眼天生带著点冷感,唇角扯了抹不咸不淡的弧度,漆黑眼眸扫视著屋內的眾人。 待眾人心底莫名发紧时,谢澜之视线又回到秦姝的身上。 他声线低柔:“等了你好久不回去,过来接你。” 屋內眾人看著忽然出现的谢澜之,下意识去看他的脸,又盯著他的大长腿。 男人穿著病服裤,依旧难掩笔直有力,引人无限遐想的大长腿。 他脸上那道贯穿半张脸的伤,留下的疤痕已经变淡。 这还是曾经那个“玉面阎王”。 长身鹤立,自带锋芒,与往日没多少差別。 只是褪去军装后,他身上多了几分怠倦懒散的气息。 一句等了你好久,来接你。 让人无法不误会,谢澜之对秦姝的看重。 大病初癒的谢澜之,在眾人心虚、忌惮的目光注视下,步履平稳地走进急救室。 他步伐沉稳有力,眼神深邃,像是从容不迫的王者。 不轻不重的脚步,踩在心虚的人心上。 这哪里像是腿瘸了的废人。 分明比从前更甚,周身凛然气势,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谢澜之站在秦姝身侧,垂眸去看躺在病床上,嘴里含著的刘金宝。 他揉了揉男孩的脑袋,用陈述口吻说:“宝儿又调皮了。” 刘金宝抿著嘴,乖乖喊人:“谢叔叔。” 谢澜之扫了一眼床单上的血色,还有满脸血的政委媳妇,一颗心沉了沉。 他对孩子淡声说:“以后要乖一点,知道吗?” “知道了。” 刘金宝似乎很怕他,乖乖点头。 李小红见儿子醒了,体温也回来了,一改之前要死要活的样子。 她抹了抹脸上的泪跟血,从地上爬起来,对著秦姝躬身致谢。 “谢谢,谢谢你!” “要是宝儿有个好歹,我也活不下去了!” 李小红大字不识一个,孩子出事,家里男人也不在身边,她整个人都慌得不行。 她当时抓著孩子越来越凉的手,心底一片冰冷。 如果不是秦姝的出现,她怕是真活不下去了。 秦姝绕过床头,双手把政委媳妇扶起来:“嫂子不用这么客气,我秦氏医术代代相传,行医者皆以治病救人为己任。” 李小红不会说漂亮话,只一个劲地不停跟秦姝道谢。 吕敏给刘金宝用木板固定好胳膊后,把李小红拉过去,叮嘱她要如何照看孩子。 这才稍稍缓解了秦姝的尷尬。 秦姝看著谢澜之的腿,黛眉轻蹙,压低声问:“你腿不疼吗?” “还好。”谢澜之言简意賅道。 夫妻俩低声交流时,有人好奇地问:“谢团长,你这腿是好了?” 出声的人,是之前质疑秦姝的胖军嫂。 谢澜之目光精准地在人群中,锁定在那位军嫂身上。 他態度疏离,淡声道:“好了,很快就能归队。” 胖军嫂不死心地问:“真好了?没落下什么病根?” 谢澜之脸上的笑容愈发温柔了,然而,笑意不达眼底。 他在屋內信步閒庭地走了一圈,自信平稳的步伐,从骨子里透出杀伐之气。 眼见为实,这下胖军嫂再无话可说。 又有人好奇地问:“谢团长,你的腿也是你媳妇治好的?” 谢澜之下頜微敛,姿態谦逊有礼,说出来的话却丝毫不谦虚。 “我家阿姝就是个小神医,要不是她,我怕是要拄一辈子的拐杖。” 从谢澜之口中得到证实,眾人看秦姝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她给刘金宝的断骨復位,也许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谢澜之可是身受重伤,被宣判毁容瘸腿,药石无医的將死之人。 这才不到一个月,他脸上的伤疤淡化,腿也能行动自如。 快死的人都能被秦姝给救回来。 难不成她真是个小神医。 963部队,有这么一位神医在,眾人也能跟著沾光。 想到这里,她们朝秦姝围拥上去,想要跟她套套近乎。 秦姝冷淡地敷衍几句,拉著谢澜之离开急救室。 他们刚回病房,谢澜之的脸色迅速变得苍白,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跡。 “你耍什么威风,腿刚能下地,就这么胡来!” 秦姝把谢澜之扶到病床坐下,蹲在地上挽起他的左裤腿。 果然,已经癒合的伤口,因长时间强撑用力而红肿。 庆幸没有流血,否则伤势加重,又要在床上躺两天。 谢澜之看著蹲在他身前的秦姝。 他扯了扯唇,淡声说:“就是看不惯她们欺负你。” 秦姝闻言抬头,撞入谢澜之满是认真的眸子里。 她不禁笑了:“哪里是欺负了,我当她们在狗吠,倒是你硬撑著也不嫌疼。” 秦姝从床底拿出板凳坐下,给谢澜之红肿的左腿伤处,涂抹了一层药膏。 她的动作太过轻柔,谢澜之几次受不住,腿轻微地抽动两下。 “疼了?” 秦姝双眉紧皱,担忧地问。 “唔……”谢澜之紧抿著唇,以鼻音发出似是而非的声音。 秦姝以为他被药刺激得疼,红唇凑近伤处轻轻吹了吹。 这一吹,又轻又柔,差点把谢澜之的骨头都吹酥了,魂也给吹没了。 他浑身一激灵,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 谢澜之深呼一口气,把坐在板凳上的秦姝拉下来。 被按在床上坐著的秦姝,手上还捏著沾了药膏的球。 她眨了眨眼,诧异地问:“怎么了?” 谢澜之盯著她漂亮的眼眸,说出心底酝酿已久的想法。 “我现在的情况,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秦姝下意识道:“会不会太快了?” 出院? 那岂不是要跟谢澜之同居。 她还没做好准备啊! 秦姝內心是抗拒的,面上却不显,一副为谢澜之著想的神態。 她苦口婆心地说:“你刚能下地行走,为了后续的恢復,还是多住几天为好。” 能拖一天是一天。 她前生今世,都没有跟人同床共枕过。 家里有两间臥室,其中一间阿木提住过。 她不可能一个人霸占著主臥,把谢澜之赶去隔壁住。 谢澜之映著疏离淡漠的眸子,不经意瞥到秦姝紧握的手,眉梢高高地挑起。 这是不希望他回家? 他用手揉了揉酸痛的左腿,嗓音放柔:“好,我过两天再回去。” 秦姝鬆了口气,紧握的手缓缓鬆开。 谢澜之把她的小动作看在眼中,眼底深处漾起戏謔笑意。 倏然,秦姝浸著汗的手,被男人温热的手掌握住。 “阿姝,我们已经是夫妻了,对吗?” 秦姝心底有不好的预感,点了点头:“对。” 谢澜之纤长的指节,摩挲著她皮肤细腻的手背,嗓音不紧不慢道道: “所以我们早晚要住在一起,希望你能儘快做好准备。” 第26章 血气方刚的谢团长,被撩疯了 谢澜之的每一个字,都狠狠砸在秦姝的心上,让她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这人想睡她的心思,已经显而易见了。 秦姝看著挺斯文的谢澜之,说话这么粗暴,一点都不知道委婉。 她唇角抽搐道:“你说话就不能含蓄点?” “含蓄能睡你吗?” 谢澜之挑了挑眉,低沉曖昧的嗓音,带著一丝玩味儿。 “……”秦姝。 她满脸的无语,感受到被桎梏的双手,覆在腰间的手掌力度还在收紧。 秦姝很想对谢澜之大声说——不能! 可她在完全被压制的状態下,没有半点反抗的能力。 难不成今晚真要交代了? 秦姝对男女之事说不上牴触,就是单纯的怕疼。 谢澜之察觉到她的身子在轻微发颤,眼底的戏謔情绪微敛。 他鬆开紧握的纤细皓腕,哑声问:“害怕了?” 秦姝在心底送了他一双白眼。 废话! 她能不怕么! 你也不看看自己的眼神多嚇人! 秦姝脸上堆起討好的笑容,刚准备说几句软话,让谢澜之不要衝动。 男人翻身而下,顺手把滑落的蚕丝被给她往上拉了拉。 秦姝有一瞬间的怔愣,不明白他要搞什么。 谢澜之像只懒洋洋的雄狮倚在床头,目光沉静地凝视著她,慵懒声音透著几分冷意。 “我知道你胆子大,但有些事要保持敬畏心,天鹰岭有奇形怪状的古树,还有很多毒虫猛兽,外围偶尔也会有野兽出没,里面真的很危险。” 秦姝反应过来了,这男人没想跟她做那事,根本就是在嚇唬她。 她美目微瞪:“说来说去,你就是不相信我。” 谢澜之没有反驳,坦言道:“闯进山林深处,很有可能会送命的。” “你不是让阿木提陪著我。” 躺在被子里的秦姝放鬆身体,微微抿了下唇,低声反驳。 谢澜之盯著受伤的左腿,眼神幽深而清冷,淡声说:“我现在腿脚不便,否则不会让阿木提陪你去,你明天记得不要往深林里走,找不到的药材就回来,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知道了,你好囉嗦。” 知道谢澜之嚇唬人,秦姝已经不惧他了,说话的口吻也隨意不少。 谢澜之手掌落在她头上,轻轻揉了揉她发的髮丝。 “睡吧。” 说再多,不如明天叮嘱阿木提,把人给他看住了。 身边多了个人,秦姝酝酿了许久睡意,才逐渐入睡。 她睡得很香,谢澜之却被她豪放的睡姿,搞得浑身著了火似的。 秦姝睡觉很不安分,手脚不老实在被子里,时不时要出来透气。 透气也就罢了。 她偏要撩拨血气方刚的谢澜之。 啪! 秦姝白嫩的小手,落在谢澜之沁出一层汗跡的胸膛上。 那只手要是规规矩矩的还好说。 可它还带动的,时不时会摩挲两下。 谢澜之的胳膊抵在额头上,遮掩氤氳著情动慾念的漆黑眼眸,表情隱忍而困扰。 过了会儿,秦姝那条笔直光滑的长腿,横搭在谢澜之一团火热的腹部。 谢澜之的额角青筋直跳,薄唇紧紧抿著,脑子里的弦处於崩溃的边缘。 他偏过头,眼神凶狠地盯著,嘟著小嘴,睡得香甜的秦姝。 这副娇憨的模样,让人不忍心把她喊醒。 谢澜之喉结缓缓地滚动著,极力隱忍克制著內心的情绪。 睡梦中的秦姝,又往他身边挪了挪,顺手搂住他精瘦紧绷的腰身。 这么一骑,一挨,再一抱。 主动送上门来了! 谢澜之的侧脸能感受到,秦姝均匀的灼热呼吸,带著一股清甜香气。 他看著睡顏恬静的秦姝,咬了咬牙,连人带被子都搂进怀中。 秦姝不仅没有挣扎,反而找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可算不闹腾了,能睡个安稳觉了。 谢澜之鬆了口气,再折腾下去,他无法保证不会做些什么。 他抱著怀中的小娇妻,嗅著涌入鼻息的独特清幽体香,心满意足地闭上眼。 翌日。 秦姝吃过早饭,换了一身长裤长衫,把裤脚用绳子绑起来。 谢澜之拎起装著採药工具的竹篓,温声叮嘱:“山里温差大,我给你拿了件衣服。” “知道了。” 秦姝背对著谢澜之,背上分量很轻的竹篓。 她从桌上拿起一个暗红色的头巾,动作熟练地包在头上。 “厨房灶台上是冬虫草燉鸡汤,燉到中午差不多就好了。” “回头你自己再下碗面吃,橱柜里还有我昨晚剩的手擀麵条……” 秦姝话说到一半,转过身来,表情严肃地盯著谢澜之。 “你现在还不能吃其他东西,除了水,入口的东西都需要我点头。” 谢澜之听著她轻言慢语的嘱咐,只觉得小丫头片子年纪不大,比他妈还要嘮叨。 他没有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低笑一声,配合地点了点头。 “你进山后要注意安全。” “嗯。” 秦姝回得漫不经心,脑子里想的都是草药。 没过多久,阿木提来了,秦姝背著竹篓跟他一起离开。 * 天鹰岭山脚下,有附近的村民在打猪草,还有孩子跟在身后帮忙。 道路崎嶇的山路不好走。 越往里走,人烟越稀少,路也越窄。 秦姝跟阿木提一路走走停停,越往深处走,气温就越冷。 她把谢澜之放进竹篓的外套拿出来穿上。 走了许久,头顶的古树遮天蔽日,氛围逐渐阴森起来。 秦姝熟门熟路地往深处走,阿木提眸光微动,出声阻拦: “嫂子,不能再往里走了。” 自从进山后,阿木提脸上的淳朴笑容消失,锐利眼神警惕地扫视周围。 秦姝顿足在原地,打量著周围的环境,用工具挖脚下的土壤。 她根据环境跟土壤湿度,推断附近有她要找的草药。 “我在周围转一转,你先歇会儿。” 秦姝背著竹篓,往长满青苔的地面方向走去。 阿木提没有留在原地,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后。 没多久,秦姝就找到几株想要的草药,看年份少说也有五六十年了。 她双膝跪在地上,用工具挖草药的根茎,连一丝根须都捨不得破坏。 半个小时后,终於把几株珍贵药材挖完。 秦姝倏然开口:“根据我们所处的阴暗面,这附近应该有被阳光照耀的斜坡地。” “还真有。” 阿木提想了想,伸手指向东边方向, “那里有个斜坡,距离这有几百米,路不太好走。” 秦姝满意一笑,背好竹篓,径直往东走去:“那我们过去看看。” 阿木提见她去意已决,觉得那边没什么危险,就领著人过去了。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两人还没达到斜坡地,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 “砰——!” 紧接著,是野兽的悽厉嘶鸣声。 棲息在树上的鸟群,受到惊嚇一鬨而散,发出尖锐的叫声。 阿木提迅速弓起身体,一个跳跃来到秦姝的身前,从后腰拿出上了膛的枪。 他压低声说:“嫂子別怕,估计是有人在狩猎。” “嗯,我不怕。” 秦姝侧耳听著远处传来的沙沙声。 有什么东西往这边跑来,嘈杂凌乱的步伐,轻微晃动的地面,能分辨出来数量不少。 秦姝仔细分辨了一下,脸色倏变,眼底瞳孔急剧紧缩。 “阿木提,快上树!” 第30章 炫妻的谢团,以一挑五被抓包 营地,操场。 浑身脏兮兮,仿佛在土里打过滚的士兵,密密麻麻地站在操场上。 他们保持一丝不苟的严谨站姿,目视前方,看著身穿大五叶迷彩服,脚踩军靴的男人。 男人身姿挺拔,气场很强且不怒自威,浑身上下散发出生人勿近气场 这人不是別人,正是谢澜之。 他眉目冷淡地扫视眾人,迈出受伤的左腿,沉稳地朝前走了几步。 谢澜之威严又亲和地问:“大家都挺辛苦的吧?” “不辛苦!” 震耳欲聋的回应声,直穿云霄,响彻天际。 谢澜之唇角翘起一抹弧度,声调沉著有力:“很好,你们都是好样的!” 不等眾人鬆口气,他又道:“既然不辛苦,训练继续!” “全体都有!臥倒!” 站在操场上的士兵们傻眼了,人也都麻了。 他们已经在高温下,连续不停训练了四个多小时。 还继续? 这是不准备让他们活了吧! 一大半士兵在谢澜之下令时,训练有素的臥倒,有一部分慢了半拍。 偌大的队伍,仅剩五个满脸桀驁不驯的青年,依旧保持站立姿势。 “我不服!” 其中一个大高个的年轻人,眼神愤怒地瞪著谢澜之。 谢澜之冰冷如幽潭的眼神,从五人身上掠过,语气淡淡道:“不服可以退出!” 退出容易,但谁知道事后会不会被记过。 大高个脸色愈发恼怒,张口就道:“不就说你绝嗣,你至於公报私仇吗?而且这话又不是我们说,现在整个营地都传遍了!” 此话一出,全场静默。 谢澜之的气场太强,压得距离近的人都放轻了呼吸。 偌大的操场,陷入犹如冰窟般的寒冷刺骨,死一般的沉寂。 穿著作战服的谢澜之不怒反笑,步履平稳地朝五人走去。 隨著他的走近,因为身高优势带来的居高临下睥睨之姿,让五人心虚的眼神不敢跟他对上。 谢澜之走到大高个面前,温柔地拍了拍他肩上的尘土。 他低垂著眉眼,温声问:“娶媳妇了吗?” 过於温情的寒暄,让大高个不知所措,坦诚道:“娶了。” 谢澜之那双能吞噬万物的漆黑眼眸,漾起一抹不达眼底的笑意。 “我也娶媳妇了,就在半个月前。” 紧接著,他话音一转,表情略显无奈,语气很是苦恼地说: “我媳妇年纪小,比我小七岁,心思单纯,也经不住事,最是容易哭鼻子的年纪。” 大高个的表情懵了。 谢澜之娶媳妇这事他知道啊。 只是没想到年纪这么小,而且,倒也不必这么炫耀。 大高个没发现,谢澜之在说秦姝是他媳妇时,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 他撇了撇嘴,很耿直地说:“这跟我有什么关係。” 谢澜之笑意微敛,瞥了眼站在跟前的五人,又扫向周围竖起耳朵听的眾人。 他口吻前所未有地认真:“你们在背后议论我什么都无所谓,说破大天也不会掉一块肉,但不能波及到我媳妇身上。” “嗨!您早说啊!” “我回家就跟我媳妇说,不许她乱嚼舌根。” “谢团,您疼媳妇,却练我们四五个小时,这事不地道啊!” 一群军痞子恍然大悟,纷纷表態,也有起鬨抱怨的。 就连大高个跟四个不服的兵,也开口表態回去会管好家人。 谢澜之抬手,示意大家安静,充满威慑力的眼神睨向眾人。 “你们以为今天的训练是为了什么?” 眾人沉默。 没人敢说他在公报私仇。 谢澜之下頜微抬,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嗓音冷冽地丟在一枚惊雷。 “京市龙霆特战旅会从963部队,挑选20名精英人员入编,体能都不合格,你们凭什么能被选中?” 臥倒在地上的士兵闻言,不少人直接鲤鱼打挺跳起来。 “谢团,你说的是真的?” “我的天吶!那可是龙霆特战旅!” “龙霆特战旅竟然从我们这里挑人?谢团你没誆我们吧?” 有人激动地惊呼出声,也有人茫然不解:“龙霆特战旅是什么地方?” 一个戴眼镜的兵哥解释道:“龙霆特战旅是去年成立的,要从全国各地挑选好苗子,培养成三棲作战能力的特种兵。 听说龙霆的老大已经定了,是陆地猛虎、海上蛟龙、空中雄鹰一样的全能精英,是备受上面重视,歷经过战火洗礼的尖兵!”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废话!老子家在京市,龙霆就在京市!” 谢澜之看了眼天色,面色沉凝,提高嗓音喊道: “行了!继续训练,计时一个小时!” 一群热血沸腾的士兵消声,瞬间满血復活。 他们一改之前的疲惫模样,热火朝天地互相组队训练。 以大高个为首的桀驁不驯五人,也准备回队伍继续训练。 “你们五个!” 谢澜之喊住他们,冷漠嗓音无情道: “你们被淘汰了,不用训练了。” 大高个傻眼了:“凭什么!” 谢澜之说:“服从命令是保持组织与纪律性的基础,从你们不遵守命令的那一刻,就已经註定会被淘汰。” 五个人都红了眼,高声喊道:“我不服!” 谢澜之指著他们身上穿的衣服,“穿上这身衣服,服从命令就是你们应尽的职责,不遵守职责,就是你们最大的过错!” 明明是最温和不过的声音,却如平地惊雷,在五人的耳边炸开。 大高个红著眼,委屈又懊恼道:“我还是不服!你事先没通知我们!” 谢澜之凉薄眼眸泛起淡淡的不悦,看向其他四人。 “你们也不服?” “不服!”四人硬著头皮说。 谢澜之很轻的笑了。 他慢条斯理地挽起衣袖,露出一截修长结实的手臂。 “我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一起上,只要能让我倒下,就同意你们继续参加选拔。” 五个人下意识去看谢澜之受伤的左腿。 整个营地都知道,他左腿伤势严重,差点因此离开部队。 谢澜之挽起两只衣袖,顺著他们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左腿,扯唇嗤笑一声。 “怂了?这是你们唯一能参加选拔的机会,错过可就永远都没有了。” “谁怂了!” 大高个手握成拳,率先朝谢澜之攻击。 其他四人对视一眼,也咬著牙冲了上去。 “咻——” “谢团威武!” “冲啊!左边,进攻他左边!” 阿木提跟秦姝一前一后来到操场,看到谢澜之以一挑五的场面。 现场的人员吹口哨起鬨,还有看得著急,出声瞎指挥的。 谢澜之赤手空拳,手法刁钻狠辣,以绝对优势的压制方式,把五个士兵按趴在地上。 他出手乾脆利落,行云流水般丝滑帅气,看得围观的人惊叫连连。 这还是谢澜之伤势没有好的情况下,战斗力就如此凶残,不知道他全盛时期又如何凶猛。 谢澜之並不像眾人以为的那么轻鬆。 把五人撂趴下后,他气息不稳地整理被扯乱的衣服,左脚虚虚抬离地面。 左腿钻心的疼痛,令谢澜之掛著汗珠的脸色微微泛白。 秦姝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是伤势严重了。 她气得浑身发抖,大声吼道:“谢澜之!” 因为声线本质偏娇媚,还透著股奶凶奶凶的嗲甜,並没有什么杀伤力。 站在原地的谢澜之,身体骤然一僵,不知怎么的还有点心虚。 然后,他对上秦姝燃著两簇小火苗的漂亮眼眸。 秦姝死死地盯著谢澜之,脸颊气得鼓鼓的。 倏然,她生气的表情微变。 “小心!” “澜哥小心!” 阿木提也高声音提醒,如一阵风衝过去。 第32章 秦姝被扛著扔到床上 秦姝眼看著男人修长手指,缓慢地撩起衣角,露出肌肉结实,充满诱惑力的公狗腰。 在她睁大双眼,继续看下去时,谢澜之的动作忽然停下来。 “还是算了,省得有人说我不穿衣服。” 他喉间发出愉悦的低笑声,大长腿跨到床上躺下。 秦姝不敢置信地去看,躺在床上一本正经的谢澜之。 这男人刚刚绝对是在撩她! 撩到一半,突然不撩了,无异於裤子都脱了,就这? “谢澜之。” 秦姝运了运气,喊了他一声。 “嗯?”胳膊枕在后脑的谢澜之,以鼻音相问。 秦姝皮笑肉不笑,一字一句道:“你、好、骚、啊。” 这男人的属性不是闷骚,而是明骚,谜一样让人摸不透性情。 谢澜之的表情怔忡一瞬,漆黑危险的幽暗眼眸,凝著笑靨如的秦姝。 她像极了一只偷腥的狡黠小狐狸。 让人很想把她欺负到哭,看她眼角泛红,可怜巴巴求饶的委屈模样。 谢澜之忽地一笑:“独领风骚,余韵悠长。” 言辞中彰显出冷傲,与高高在上的淡漠。 秦姝听他这口吻,还挺骄傲的。 避免谢澜之再出么蛾子,她把男人的裤腿往上擼。 秦姝手上捏著的银针,下手极快地扎入红肿,渗著血色的伤处。 “嘶——!” 突如其来的疼痛,令谢澜之倒吸冷气。 他结实有力的手臂撑在床上,精瘦充满爆发力的腰身上挺。 都说男人的腰,是夺命的刀。 谢澜之一个摆胯的动作,帅气又撩人,透著无尽风流。 秦姝盯著他拱起来的倒三角,线条完美的公狗腰,在心中感嘆—— 遇到谢澜之,是她此生的孽缘。 这人明明是她名义上的老公,摸两把也是无所谓的事。 可秦姝打心底有点惧怕他。 总觉得招惹上这男人,后果会很可怕。 谢澜之忍著钻心刺骨的痛,咬牙道:“你这是报復!” 秦姝撩起眼瞼,染著笑意的桃眸,弯成漂亮的月牙状。 她冷嘲热讽道:“谢团长有伤在身,还能以一敌五,好威风!好霸气!我哪敢报復你。” 想起谢澜之以一挑五的凶猛,秦姝面上不动声色,心底愈发怂了。 这男人太凶残了! 就她这小体格,能被谢澜之给玩死。 秦姝冷不丁地打了个激灵,开始抗拒谢澜之真正痊癒的那一天。 万一谢澜之要她履行夫妻义务,哪有她反抗的余地。 为了小命著想。 她还是少招惹这个,让人捉摸不透的男人。 秦姝心里装著事,给谢澜之施完针,破裂的伤处涂抹完药膏,把人独自丟在床上。 她去清洗从山里採摘的草药,以及挖到的吃食。 谢澜之满身是汗地倚在床头,偏过头盯著窗外,看秦姝的身影来回忙碌。 他目光带著审视,深眸里没有丝毫情绪,看得人心底打怵。 一个小时后。 阿木提手上拎著五肉,肩上扛著一整扇排骨来了。 “嫂子!” 秦姝坐在菜园旁,清洗野生天麻上面的泥土。 她闻声抬起头,看到阿木提带来很多肉:“怎么这么多?” 阿木提眉开眼笑地说:“这是咱们从天鹰岭抬下来的野猪肉,骆师说天气热肉不经放,就做主分一半给附近的村民,剩下的送去食堂给战士们开荤。” 秦姝站起身,从他手上接过五肉,满面的愁容。 “这也太多了,根本吃不完。” “哪有嫌肉多的,吃不完做醃肉,能放久一点。” 阿木提脸上还洋溢著笑意,看秦姝的眼神带著一抹探究。 一般人看到这么多的肉,早就乐开了。 秦姝对他说:“把肉送去厨房,等我收拾完药材,晚上给你们燉肉吃。” “好嘞!” 阿木提扛著肉进了屋。 秦姝坐在小板凳上,继续清洗盆里跟土疙瘩一样的野生黑松露。 这玩意在后世卖得可不便宜,动輒就要上万。 臥室內。 阿木提把浸过水的毛巾,递给倚在床上的谢澜之。 “您今天搞集训,是为了嫂子出气?” 白天在营地的传闻,他已经都知道了。 “想什么呢。” 谢澜之把擦过脸的毛巾,扔在阿木提的脸上。 阿木提接住下滑的毛巾,疑惑地问:“那您今天搞这一出是为什么?” 谢澜之嗓音冷漠道:“为龙霆特战旅选拔特种兵。” 他说的也算是事实,只是还藉此一事,查是谁传他绝嗣的流言。 谢澜之並不介意被人知道绝嗣,秦姝不该受这份无妄之灾。 她一个女人嫁给不能生育的男人,面对不堪的言论,被人指指点点是小。 就怕还会引来一些,对她不怀好意,別有用心的人。 虽说现在讲究男女平等,可在这偏野之地,民风对女性並不包容。 阿木提不知谢澜之的苦心,满腹狐疑,不怎么信他这番说辞。 他看著窗外秦姝忙碌的身影,想起在山里的变故,脸上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你有话要说?” 谢澜之通过玻璃的倒影,把阿木提的纠结看在眼中。 阿木提犹豫道:“澜哥,嫂子有点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我觉得她进过天鹰岭,对里面的分布范围很了解。” 谢澜之搭在腿上的手指微动,声调微沉:“具体说来听听。” 阿木提把秦姝进山后,熟门熟路往深处走去,以及面对野猪时的镇定自若,还有她不同寻常的诡异身手说了出来。 谢澜之听后,双眉紧紧蹙起,偏过头去看外面的秦姝。 他淡声道:“这件事你不用管,我来处理。” 阿木提又把秦姝对野猪肉的隱晦嫌弃,也说了出来。 “澜哥,嫂子不像是村子里的姑娘,她的身份要不要查查?” 谢澜之修长手指在腿上轻敲几下,摇头拒绝:“不用。” 早在数月前,谢家就把秦家的所有底细都摸清了。 要查早就查出来了。 查不出来只有两个可能。 要么没有问题,要么就是藏得太深了。 谢澜之早就察觉出秦姝不对劲,因为没有实质证据,一直都按兵不动。 这件事不著急,总归秦姝在他身边,人要是真有问题,总有一天会败露。 谢澜之看到外面的秦姝忙完了,抱著木盆往屋內走。 他收回视线,对阿木提说:“白天跟我动手的那几个人,你找时间跟他们聊一聊。” 阿木提疑惑地问:“他们有什么问题?” 谢澜之语气篤定道:“白天的传言,他们应该知道是谁说出来的,你顺藤摸瓜把背后的人揪出来。” 阿木提点了点头:“这两天我跟他们接触看看。” “哐啷!” 外面传来瓷盆砸在地上的声响。 谢澜之坐直身体,歪著头往外面看,门帘挡住了视线。 “你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不等阿木提有动作,他又道:“阿姝一个人做饭辛苦,你帮她打打下手。” “好——” 阿木提边走边挽衣袖,步伐沉稳有力。 晚饭多了一个人帮忙,秦姝明显轻鬆不少,还多做了两个菜。 红烧野猪肉燉土豆,醋排骨,脆皮五肉,青椒炒肉,肉丸子汤。 阿木提把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端上桌,对起了针,走出臥室的谢澜之兴奋道: “澜哥,今晚是全肉宴!” 在这个年代,能吃得如此豪横的人家,是少之又少。 就是过年都吃不上这么丰盛的饭菜,阿木提是打从心底高兴。 谢澜之对他说:“今晚放开了肚皮吃到饱。” 空气中的诱人肉香味,足以表明秦姝的厨艺有多好。 长此以往下去,他的胃都要被秦姝养刁了。 秦姝把满满一盆米饭端出来,看向站在饭桌前的两个男人。 “还愣著干嘛,开饭了!” 吃饭的时候,谢澜之发现秦姝很少夹肉,只吃土豆,青椒,黑松露,跟丸子汤里的青菜。 他不动声色地问:“怎么不吃肉?” 秦姝没想到被他发现了,无奈道:“我味觉比较敏感,野猪肉清理过了,还是有股很重的味道,我吃不了。” 阿木提夹肉的动作微顿,砸吧了几下嘴:“没有啊。” 他又吃了块肉,细细品味了一番,语气篤定道: “以前吃的野猪肉是有股味,今晚我是一点都没尝出来。” 谢澜之把碗里的红烧肉送到嘴里,也来了句:“的確没什么异味。” 秦姝对两人笑著说:“我从小就尝百草,跟你们的味觉不一样。” 谢澜之跟阿木提隱晦地对视一眼。 这就解释通了,秦姝之前为什么对野猪肉嫌弃。 晚饭后。 阿木提把碗筷洗刷乾净,厨房也都收拾好才离开。 谢澜之简单冲个澡,准备回房睡觉,看到秦姝抱著蚕丝被跟枕头出来。 他浓密眼睫轻垂,被水浸过的黑眸在秦姝身上游弋。 “你这是要去哪?” 谢澜之走上前,拦住秦姝的去路,俯身直直盯著她。 秦姝感受到泰山压顶般的窒息,心有余悸道:“从今天开始,我们要分房睡!” 就算谢澜之再怎么折腾,用不了多久,他的腿也会痊癒。 秦姝决定趁这人好之前,主动搬离主臥为妙。 省得到时候,她被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男人,吃得骨头渣都不剩, 谢澜之微眯著眼,盯著秦姝肤色白皙的小巧锁骨处,有一抹曖昧的红痕。 他抬手按揉著那一块,嗓音淡淡地问:“这是怎么弄的?” 秦姝感觉被他碰过的地方一阵搔痒,忍不住后退一步,避开那恼人的手指。 她隨口敷衍道:“山里虫子多,应该是被咬到了。” “嗯——” 谢澜之声音低哑地应了一声。 他的手落在秦姝肩上,把人往臥室里推:“回屋睡觉了。” 秦姝黛眉紧蹙,声音冷凝:“我说了,要分房睡,你让开!” “知道了。” 谢澜之没有让开,並且霸道地说:“我不同意!” “你凭什么不同意?!” 秦姝死死盯著男人,娇媚嗓音染著怒意。 谢澜之轻嘖一声,废话不多说,直接拦腰把秦姝扛起来。 他走进房间,一脚把门带上,奔著屋內的床走去。 秦姝就这么被扛回房,被丝毫不知怜香惜玉的男人,给扔到了床上。 第33章 腰都被撞疼了,我要分房睡 一个天旋地转,秦姝被四仰八叉地丟在床上。 虽说床很软,可她身娇体软,被这一下顛得有点痛。 谢澜之抖开蚕丝被,不怎么温柔地给秦姝盖上,言简意賅道:“睡觉!” 睡你妹的睡! 秦姝撑著胳膊坐起来,燃著熊熊怒火的漂亮眸子,很凶地瞪著谢澜之。 “谢澜之!我要跟你离婚!” 这日子没法过了! 他们结婚还不到一个月,狗男人就家暴她。 谢澜之紧紧锁眉,用无理取闹的眼神凝视著秦姝。 他薄唇翕动,声音微冷:“別闹了。” “谁跟你闹了!” 秦姝浑身都在哆嗦,因为太过生气,娇媚的嗓音听起来像是在撒娇。 输人不能输阵! 她从床上站起来,双手掐腰,居高临下地俯视著谢澜之。 “不离婚,就分房睡,你选一个!” 谢澜之瞧著奶凶奶凶的秦姝,只觉得她软萌可爱,还没意识到事態的严肃性,语气生疏地哄人。 “分房睡是不可能的,离婚更不可能,你乖一点。” 他板著一张俊美矜傲的脸,硬邦邦的话,也是一贯的命令口吻。 这哪里像是服软哄人,更像是在警告秦姝。 ——再闹,他就不客气了! 秦姝漂亮的眸子眨啊眨,生动艷丽的脸颊,也因为怒意而染上緋红。 她气极反笑,指著谢澜之高挺的鼻子,拔高音量。 “婚內家暴我!还逼迫我跟你同房,我要跟你离婚!” 狗男人,长得再帅,身材再好又有什么用! 想当初,杨云川那个废物渣男,都不敢动她一根手指头。 谢澜之明显跟秦姝不在一个脑迴路上,凝著眉,满头雾水地问:“我什么时候家暴你了?” 別说他不打女人,就算是动手,就秦姝这小身板,三成力就能把她给送走。 “就在刚刚!我腰都被撞疼了!” 秦姝揉了揉有点疼的后腰,眼里露出显而易见的委屈。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谢澜之回想之前,因为怕弄伤秦姝,刻意用了不到一成的力度。 他哪里想到秦姝这么娇气。 只是把人抱回床上,还能把她腰给撞疼了。 谢澜之对秦姝过分敏感,又娇弱的身体有了新认知。 他在心底无奈轻嘆,又问:“我什么时候逼你同房了?” 虽然秦姝不经意流露出的嫵媚风情,会吸引他的目光,偶尔还在梦中与她共赴云雨。 他也没有碰秦姝的打算,又何谈逼迫她同房。 说到这件事,秦姝眼波微转,垂眸盯著床上散开的蚕丝被。 “这就是证据!我要跟你分房睡,你逼迫我跟你同房。” 谢澜之唇角微微抽搐,彻底被秦姝搞无语了。 然而,以上还不是他犯的所有错误。 秦姝又凶巴巴道:“你还凶我!威胁我!” “这话又从哪说起?” 谢澜之无语到极致,眸底漾起淡淡的笑意,好脾气地问。 秦姝红唇轻抿,冷哼道:“你说不分房,不离婚,还让我乖一点!” “……”谢澜之。 他抬手扶额,斯文俊美的面孔,浮现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我让你乖一点,是怕声音太大,传到隔壁误会我们大半夜在吵架。” 谢澜之並没有说话实话。 他是怕动静太大,被人误会伤还没好,就跟秦姝胡闹折腾。 谢澜之今晚算是知道,为什么不要跟女人爭辩是非。 因为压根就没有贏的余地! “之前是我不知轻重,弄疼你了,抱歉,以后不会了。” 谢澜之仿佛打开了任督二脉,看著自顾自生气的秦姝,嗓音轻柔地哄人。 这么大一个帅哥,轻声细语的跟你说话,试问谁抵得住。 任秦姝再大的气,也消下去不少。 可她没忘记要跟谢澜之分房睡的目的,色厉內荏道:“道歉有什么用,都已经把我弄疼了。” 秦姝故作齜牙咧嘴的模样,手也不停地揉著,不怎么疼的后腰。 谢澜之信以为真,走上前一步,把人拦腰抱起来。 他坐在床边,让秦姝趴在腿上,撩起她的衣服,露出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 白皙腰身如玉皮肤,极具吸睛,晃人眼。 “喂!” “谢澜之,你要做什么?!” 秦姝横趴在男人结实微硬的腿上,整个人都不好了,不安分地挣扎起来。 “別动!” 一只温热有力的手,钳在秦姝的侧腰上。 “哈哈哈……別碰!哈哈……” “好痒哈哈……你把手拿开哈哈哈……” 秦姝身体挣扎得越来越厉害,肤色白皙的柔软腰肢,隨著她放大的笑声而轻扭。 这可苦了,被大幅度蹭到的谢澜之。 秦姝的笑声戛然而止,身体紧绷地趴在对方的腿上。 她漂亮的眼睛瞪得又大又圆,满目诧异,表情也非常惊悚。 好傢伙! 谢澜之是吃什么长大的! 这么肆无忌惮,是在闹哪样啊? 谢澜之也跟著面红耳赤,对自己的不爭气,感到无言以对。 两人都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如同紧紧相连的雕塑,一动不敢动。 狭小的臥室內,蔓延出一股浓稠的曖昧氛围,让人浑身发热。 谢澜之深呼一口气,动作僵硬地把秦姝抱起来,很轻地放到床上趴著。 “你后腰红了,我给你上点药。” 低沉略微暗哑的嗓音,在秦姝的耳边响起。 谢澜之拉开床头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瓶红油。 “可能会有点疼,你忍忍。” 趴在床上装死的秦姝,听到这引人遐想的曖昧话,全身泛起一层緋红顏色,像只煮熟了的虾子。 只因她脑海中回想起,刚刚隔著衣服,感受到的异样…… 真的让人触感惊心! 谢澜之把药油倒进掌心揉搓热,回头就看到秦姝的肤色,肉眼可见的诱人变化。 他下頜紧紧绷起,凸起的喉结快速滚动著,呼吸也隨之粗重。 谢澜之声线沙哑地问:“你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你快点!”秦姝恼羞成怒道。 她丝毫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嗓音有多娇媚。 如夜鶯在吟唱,令人如痴如醉,听得人骨头都要酥了。 谢澜之的喉结吞咽了几下,稳住心神,把手按在秦姝白皙光滑的后腰上。 “唔——” 秦姝感受到一阵刺痛,红唇间吐露出难耐的痛声。 谢澜之手上的动作一抖,被这百转千回的声音,喊得差点没当场出丑。 真是要命了! 这小丫头片子生来就是克他的! 谢澜之缓缓吐了口长气,哑声问:“还好吗?” “疼,你轻点。” 秦姝细长的双眉紧蹙,娇声娇气地低哼。 她没看到坐在床边的谢澜之,漆黑眼底迸发出的危险,像是要把她给拆吞入腹。 谢澜之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跡,眼神很凶地盯著秦姝,很想堵住她的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他按揉在秦姝后腰上的手,动作从最初的轻柔,到后来加重力度。 “疼!疼疼!!” 秦姝疼得嗷嗷叫,差点爬起来呼谢澜之一巴掌。 她怀疑这男人是在报復她! 速战速决的谢澜之不给秦姝机会,猛地站起身,语速极快道: “我去外面抽支烟!” 第34章 把人霸道地搂入怀中,揽著纤细腰肢 他迈著急促步伐离开,落荒而逃的背影落入秦姝眼中,只觉得莫名其妙。秦姝扶著腰从床上爬起来,本以为在谢澜之的蹂躪下,肯定痛得她齜牙咧嘴。 她刚坐起来,就发现之前的痛意消失,连带白天上山的酸涩也有所缓解。 熟知人体穴位的秦姝,立刻就反应过来。 谢澜之把她后腰的穴位给揉开了。 秦姝听到外面门上铁插销被拉开的声响,她以跪爬的姿势,来到床內侧的窗户前。 在电线桿的暖黄照明灯映射下,她看到谢澜之走到菜园子前,姿势熟练地偏头,点燃嘴里叼著的香菸。 男人单手插兜目视前方,指尖的一抹猩红,明明灭灭。 秦姝看著这样的谢澜之,觉得他此刻的神色应该是寡淡的,黑眸里也涌动著沁人心脾的凉薄。 她一直对谢澜之心有惧意,就是因为他骨子里生性凉薄,一身狼味儿。 比之秦姝前世,接触的那些身居高位患者,还要让她心生警惕。 前世活了大半辈子的秦姝,什么人没见过。 谢澜之这样深不可测,还善於谋算的男人,能让她感受到危险,绝非善类。 抽完一支烟的谢澜之,身心都冷静不少,散完身上的烟味回房。 他修长手指撩起门帘,发现秦姝躺在床里侧睡著了。 刻意放轻的脚步,在床边停下来。 谢澜之盯著秦姝恬静睡顏,眸底是前所未有的冷漠与凉薄。 半晌后,他掀开被子躺在床上,嗅著縈绕在鼻尖的清幽体香,缓缓闭上了双眼。 谢澜之没有睡著,而是静静等待著什么。 没过多久,睡著了的秦姝,如同昨天那般开始不老实。 被碰到的谢澜之,这一次有了经验,把人霸道地搂入怀中。 他如星子般深邃的眼眸微垂,凝视著秦姝近在咫尺的睡顏,清晰看到她锁骨被虫子咬得红痕。 谢澜之在被子里揽著纤细腰肢的手,下意识地轻微摩挲了几下。 他缓缓闭上双眼,不去看那枚鲜艷欲滴,像是吻痕的红痕。 * 翌日。 秦姝睁开惺忪双眼,身侧依旧不见谢澜之的身影。 她也因此不知道,昨晚是被人抱著睡的。 秦姝起床叠好被子,走出臥室,发现谢澜之也不在家。 她熟门熟路地走进厨房,用昨晚剩下的野猪肉,煮了一锅瘦肉粥,用黑松露炒鸡蛋,摊了几个菜饼。 秦姝做这三样的时候,把从一块黑木疙瘩刮下来的粉末,扔到里面搅拌均匀。 谢澜之这半个多月来的吃食,全都添加了这味珍贵的秦氏至宝。 她把饭菜端到桌上,又返回厨房,取了小半碗的醃萝卜条。 秦姝坐在凳子上等了会,不见谢澜之回来,起身往外面走去。 “澜哥,洛西坡的村民太得寸进尺了,如果不是我跟嫂子,那几个臭小子都得折进山里。” “他们不仅想要把猎枪拿回去,还要我们交出所有的野猪肉,人怎么能贪心到这份上!” 秦姝刚走出屋,就看到穿著军装的谢澜之,跟阿木提从远处走来。 谢澜之脸上掛著一道刺眼的血痕,周身笼罩著一层凛冽的阴鬱气息。 他冷著脸说:“这件事不是我们能掺和的,让本地的负责人跟他们交涉。” 阿木提气不忿儿道:“我就是气不过,民风再彪悍,他们也不该对你动手。” 谢澜之刚准备开口说什么,抬眼看到站在门口的秦姝。 他下压的唇角微松,声音温和不少:“要出门?” “吃饭了,找不到你人,准备去找你。” 秦姝近距离盯著谢澜之脸上,直逼眼角的那道血痕。 这明显是被人用指甲挠的。 她微眯著眼,问:“被人挠了?” 谢澜之用手背蹭了蹭脸上的血痕,轻描淡写道:“没多大事。” 阿木提扬高声,抱打不平道:“那女的指甲再长一点,澜哥的眼睛都要被戳瞎了。” 秦姝心底说不出的气恼,最討厌別人碰上她的患者了。 这对於一个医者来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秦姝压著脾气,声音冷淡道:“饭都要凉了,先吃饭。” 她转身进了屋,身后的谢澜之跟阿木提对视一眼。 阿木提不確定道:“澜哥,嫂子这是生气了?” 谢澜之察觉出秦姝在抑制隱忍的怒火。 只是不明白,她生什么气,总不至於是心疼他。 谢澜之轻轻摇头,径直往屋內走,阿木提见此跟上去。 在吃早饭的时候,秦姝没有吃添加了野猪肉的粥,就著菜只吃了一角菜饼。 她从阿木提的口中,得知了今早发生的事情经过。 阿苗那几个少年的家长,今早衝到营地里,索要猎枪跟野猪肉。 阿木提气鼓鼓地说:“嫂子,你是没看到,那些人不讲理的样子,简直没眼看了!” “给他们摊开了讲道理就是不听,尤其是那几个妇女,说不过还要动手!” “澜哥站在原地也不还手,换做是我早就把人给丟出去了。” “他们还想要所有的野猪肉,哪来的脸!” 绵延数百里的天鹰岭,广阔的山脉都是属於国家的。 按理说,阿苗几个少年在山里打的猎物,都该属於国家。 骆师做主分一半野猪肉给洛西坡的村民,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可他们不仅不知足,还想要分剩下的一半的野猪肉,这件事可把阿木提给气坏了。 秦姝听完事情的大概经过,声音淡淡地问:“这件事是谁带的头?” 此话一出,谢澜之跟阿木提同时停下吃饭的动作。 两人眼神颇为惊奇地盯著秦姝。 阿木提咧开嘴笑了,问:“嫂子,你怎么知道有人带头?” 秦姝言语清晰地分析:“这里是军营重地,一般的老百姓都会心生惧意。 如果不是有人带头组织,那些村民没胆子敢衝进来,还索要武器跟猎物。” 谢澜之目光隱晦地看著秦姝,阿木提则对她竖起大拇指。 “嫂子分析得不错,带头的是阿苗的家长。” 秦姝想起那把猎枪就是阿苗家里的,皱著眉问:“你们是怎么劝退那些村民的?” 谢澜之扬唇道:“通知当地公安,他们处理这事很有一套。” 他声线低沉清冷,语速轻缓,让人没来由地打了个冷颤。 秦姝直觉男人口中的很有一套,绝对不简单。 阿木提在旁幸灾乐祸道:“那些村民全都被拷著压上车,会给予严厉的警告处分。” 秦姝问:“他们没有反抗闹腾?” 阿木提说:“那也得闹腾得起来啊,当地公安压不住这些人,早就回家种地去了。” 话说完,他去看正在喝粥的谢澜之,语气担忧地说: “澜哥,阿苗家很看重那把猎枪,他那个娘估计还有得闹。” 谢澜之淡声道:“枪到了我们这,就没有拿回去的可能,禁枪令就要下来了。” 阿木提还是不放心:“回头那女人再来你躲远点,她挠你的那几下,下手真狠啊。” “挠伤他的是阿苗的娘?”秦姝插话问道。 阿木提点头:“可不是,那女人块头不小,动起手来也一点都不含糊。” 秦姝把这件事莫名记在心上。 然后,她很快就见到了阿苗的娘,並且与其交锋。 在谢澜之集训的时候,秦姝拎著竹篓出了营地,去天鹰岭山脚下的一条小溪。 前些日子,她发现这条水从山上流下来的小溪,有野生的小鱼小虾。 秦姝在清澈见底的小溪,找到一个好位置,把竹篓横放在水中,往里面撒了特製的药粉。 没过多久,一些小鱼小虾寻著味儿游过来。 秦姝懒洋洋地躺在小溪巨石上,看著鱼虾游进竹篓,唇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下去。 半个小时后。 在药粉被鱼虾吃得差不多时,秦姝起身拎起被水淹没的竹篓。 半篓子活蹦乱跳的鱼虾。 不仅能炸一盘又酥又脆的小鱼小虾,还能炸一些虾饼来吃。 秦姝拎著略沉的竹篓,淌著水往岸边走。 她发现岸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著一个人。 是个五大三粗的女人,头上缠著青布巾,眼神有意无意地瞄著秦姝。 起初,秦姝並没有在意。 直到她穿上鞋离开时,被女人拦住去路。 女人用当地的方言,蛮横道:“把你手里的东西放下。” 第35章 谢澜之吃醋,灼热的呼吸在耳边拂过 秦姝怀疑可能听错了。不然光天化日之下,怎么会被人打劫。 “你刚刚说什么?” 秦姝清凌凌的黑眸,上下打量著身材壮硕,面部沟壑很深的中年女人。 女人正是阿苗的母亲,洛西坡村里,出了名的悍妇——乔根妹。 乔根妹见秦姝长得一副狐媚子样,身娇体弱的,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 她语气恶劣道:“把你篓里的鱼虾都倒出来!” 秦姝冷笑一声,嗓音冷冽:“凭什么?” 乔根妹满脸囂张,扬著下巴说:“这条小溪是我们洛西坡村的,不让外人捕鱼!” 秦姝笑了,笑意不达眼底。 眼前的女人,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 家属院的妇女孩子们,经常在这条小溪捉些鱼虾打牙祭。 如果不是在食堂听人提起,这边有条小溪,秦姝也不会过来。 她指著小溪的下游,那里有几个年轻男女,正在用渔网热火朝天的捕鱼。 “那边也有人在捕鱼,你怎么不去找他们,看我一个人好欺负?” 被揭穿心思的乔根妹恼羞成怒,擼起袖子,大声嚷嚷起来。 “赶紧把东西交出来,不然我可动手了。” 秦姝心道你还挺讲礼貌,动手前知道打招呼。 她讽刺一笑,拎著竹篓绕过乔根妹,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站住!” 乔根妹一把抓住秦姝的胳膊,目光垂涎地盯著竹篓里的鱼虾。 她舔了舔乾裂的唇,直接上手去抢,没发现秦姝眼底瀰漫著一层寒冰。 在乔根妹的手碰到竹篓的瞬间,秦姝皓腕轻转,用力拍在她胳膊上的穴位。 “啊——!” 一道悽厉的惨叫声响起。 乔根妹的胳膊袭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她眼神惊悚地盯著秦姝,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你对我做了什么?!” 只是被轻轻碰了一下,她感觉整条胳膊都快要断了。 秦姝拍了拍被攥出褶皱的衣袖,锐利眼神犹如利剑般刺向乔根妹。 对待这种欺软怕硬的人,没必要给好脸色看。 她红唇勾起冰冷弧度,警告道:“再敢碰我,把你丟进小溪里!” 乔根妹被秦姝冰冷阴鷙的眼神,震慑在原地,表情憋屈又怨恨。 她以为秦姝看著身娇体软的,还以为是个软柿子。 哪想到小姑娘表面柔弱,一点都不好欺负。 乔根妹很少这么吃瘪,满心的不甘,忽然发现胳膊有了知觉,也不疼了! 她心底惧意散去,眼神凶狠地瞪著秦姝。 “小骚蹄子!敢嚇唬老娘,我非撕了你不可!” 乔根妹仗著人高马大,朝秦姝衝过去,表情狰狞且凶狠。 在乔根妹伸出指甲缝里满是污垢的手时,秦姝从衣袖摸出一枚银针,飞快扎在对方身上。 乔根妹猛地停在原地! 她双眼上翻,盯著脑门上轻颤的银针。 “啊啊啊!!” 疼痛骤然袭来,乔根妹发出杀猪般地尖叫: “小贱人,你敢用针扎我!” 她想要把扎在脑门上的针拔下来,发现两条胳膊酸沉,怎么也抬不起来。 秦姝迈开纤细笔直的长腿,朝乔根妹走去,口吻嘲弄道: “你可別说话了,张嘴就臭气熏天的,不知道还以为你吃屎了!” 她之前警告这人不要惹她,否则把人丟进小溪里去。 秦姝说到做到,揪著一动不动的乔根妹后衣领,使出吃奶的劲把人拖到小溪边。 “噗通!” 一米多深的小溪,溅起好高的水。 秦姝手上捏著取下来的银针,兴致盎然地欣赏著,乔根妹人在水里扑腾。 “下次欺负人,记得把眼睛擦亮一点,不然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乔根妹扑腾了好久,狼狈得像只落水狗一样。 等她从水里站起来,发现秦姝不见了,岸边多了几个人。 是之前在小溪下游,捕鱼的那几个年轻男女。 穿著白衬衣,军绿色长裤的女人,幸灾乐祸地看著水里的乔根妹。 “你又想抢別人的劳动成果?今天吃瘪了吧,活该!” 乔根妹红了眼,怒骂道:“放你娘的狗臭屁!敢看老娘的笑话,回头我扣你们公分!” 她男人是村里的大队长,整治这帮知青们再容易不过。 往日里,还忌惮乔根妹的几个知青,眼神嘲讽不屑地看著她。 女知青的眼神尤为怨恨,咬牙道:“你还不知道吧,新政策下来了,我们马上就要返城了。” 刚背起竹篓的秦姝,听到女知青的话,直接愣在了原地。 不对啊! 前世,明年知青们才会返城。 这一世,返城的时间怎么提前了。 几个知青对乔根妹冷嘲热讽一番后,转身离开。 在路过秦姝的时候,之前嘲讽乔根妹的女知青停下来。 她上下打量著长相娇媚,体態丰腴柔的秦姝,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说: “那个疯婆娘最喜欢欺软怕硬,以后见到她就要凶一点,否则被她盯上日子不好过。” 秦姝眼神诧异地看著女知青,勾人心弦的眼眸,浮现出直达眼底的笑意。 “知道了,谢谢。” 儘管她並不惧乔根妹,对於陌生人的好心提醒,还是很感激的。 女知青见她笑容甜软,不禁看直了眼,脱口而出:“你长得真好看。” 秦姝表情登时愣住了,隨即娇嫩脸庞泛起一抹诱人的緋红。 她听习惯了被人喊狐媚子,狐狸精,小骚蹄子。 很少有人这么直白单纯的夸她好看。 女知青见秦姝害羞了,又多说了几句:“那个女人不是善茬,她家里有个抱养的儿子,把人当成畜生使唤,非打即骂,还不给饭吃,你是没看到那孩子浑身皮开肉绽的样子,很可怜的。” “避免被疯婆娘盯上,你最近少来这里,出门也最好有家人陪著。” 此时的秦姝不知道,女知青口中的孩子就是阿苗。 她再次真诚的跟女知青道谢,心事重重的回了营地。 知青返城的时间,竟然提前了。 这事明显跟前世不同,让秦姝心生不安。 她重生的时间不到一个月,什么都没有做,不可能发生所谓的蝴蝶效应。 心情混乱的秦姝没心情做饭,简单粗暴的煮了一锅疙瘩汤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盯著一个地方陷入沉思。 因为太过认真,她连谢澜之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谢澜之回来时,看到秦姝一会懊恼,一会忧愁的表情,仿佛孩子一样纠结可爱。 他刻意加重脚步,走到秦姝的身边,弯身在她眼前晃了晃手。 “想什么呢这么纠结,是不是闯祸了?” 隨口打趣的话,不仅把秦姝瞬间拉回现实,还嚇得她浑身一激灵。 秦姝眼神凶恼地瞪著谢澜之,刚准备出口懟人,倏然眼前一亮。 她拉著男人沾染尘土的衣袖,声音急切地问: “听说知青要返城了,你知道这事吗?” 谢澜之原本温和的斯文脸庞,浮现出一抹晦暗,沉声问:“你就是在想这事?” 秦姝察觉出他周身的低气压,不明所以地点头。 男人漆黑如点墨的眼眸,瞬间氤氳出凉薄寒意,让人背脊发冷。 秦姝咽了咽口水,紧张地问:“不是,你生什么气啊,我就问一问,你不愿意说算了。” 她站起身,跟释放出危险气息的男人擦身而过,准备逃离这逼仄的空间。 然而,秦姝刚迈出一步,就被谢澜之握住了手腕。 “你很关心那个姓杨的知青?” 第36章 谢团长霸气护妻,苏爆了 灼热的呼吸在秦姝耳边浅浅拂过。 男人嗓音仿佛被烟燻过的暗哑低音炮,蕴含著莫名的危险,震得人心头一紧。 秦姝后背贴在谢澜之的胸膛上,忍著胸腔的急促心跳,在脑海中快速回想著。 姓杨的知青? 她漂亮的桃眼倏地睁大,回头怔怔地看著表情不善的谢澜之。 秦姝试探地问:“你是在说杨云川?” 谢澜之深邃眼眸浮现出冷然,唇角紧紧抿成一条直线。 虽然他没说话,越来越臭的脸色,说明秦姝猜对了。 她眸光流动,笑著说:“你脑袋在想些什么,我担心他做什么,现在就是报丧吃他的席,我都无动於衷。” 如果不是谢澜之提起,秦姝早就把那个废物点心忘之脑后了。 谢澜之鬆开攥著秦姝手腕的手,声音冷淡地问: “那你关心知青返乡的事做什么?” 秦姝心想,这事关她今生的命运与前程,不关心不行。 她若无其事道:“今天碰到几个知青,听他们提了一嘴,我就是很好奇。” 谢澜之看进她眼眸深处隱藏的情绪,低声道:“是有这么件事。” 秦姝见他明显知道內情,眸底神色一亮,不经意地套话: “怎么突然让知青返城了?之前没听到什么动静。” 谢澜之目光沉静地凝视著秦姝,慢条斯理地说:“不突然,这件事一直有人跟进,我爸也在接触这件事。” 听到谢父经手知青返城的事,秦姝睁大了双眼,心底有个非常强烈的猜测。 她声音难掩急切地问:“你爸知道你快痊癒了吗?” 谢澜之凝眉道:“只知道我受伤,不知道具体伤势有多严重。” “……”秦姝傻眼了。 如果不是因为她治好了谢澜之,导致谢父腾出手忙公务,让知青提前返城。 那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造成这一世原定轨跡,发生这么大的变数。 秦姝黛眉紧蹙,娇嫩白皙的脸上,露出懊恼的纠结表情。 谢澜之眼神探究地盯著她,薄唇翕动:“你很在意这件事?” “就是有点想不通。” 秦姝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嘴上无意识地回答。 谢澜之问:“想不通什么?” 秦姝这次没有说话,而是仰著头,眼神很深地望著男人。 她倏然开口问:“谢澜之,你说伯父真的不知道你身受重伤吗?” 此话一出,谢澜之幽邃眼眸明显颤了一下。 显然,他对这件事没有十足的把握。 谢父虽说在京市坐镇,凭藉手里的关係网,这还真是说不准的事。 秦姝双眼微微一亮,继续追问:“你说有没有可能,伯父知道你身体不好,无心公务,確定你伤势稳定后,继续跟进知青返城的事,让他们可以提前回城过年?” 她记得很清楚,前世过完年后,知青返城的事才落实。 那一年,全国各地的知青们都在欢呼庆祝,玉山村的知青也不例外。 谢澜之最终也没有回答,秦姝却从他脸上找到想要的答案。 谢老爷子是何等人物。 经过战火洗礼,是原始股的开国功勋。 凭藉老爷子的能力,不可能不知道唯一的儿子受重伤。 秦姝自认为找到变数的根源,沉甸甸的心情轻鬆不少。 午饭后,她处理昨天清理乾净的天麻,把它们切成片晾晒。 * 下午。 谢澜之在操场带人搞特训,阿木提从远处跑来。 “澜哥,嫂子出事了!” 谢澜之踩在某位做伏地挺身士兵腰上的军靴抬起,目光一寒,眼神凌厉地盯著阿木提。 阿木提气喘吁吁,语速极快道:“洛西坡的村民找上门,说嫂子把他们村的人打了,找到骆师那要说法。” 此话一出,趴在地上做伏地挺身,满头大汗的士兵们,纷纷仰起头来。 谢团的媳妇把人给打了? 就那秦姝那小体格,不被人欺负都是好的,怎么可能动手打人。 谢澜之也是这么想的,唯有阿木提满脸的欲言又止。 他压低声说:“被打的是阿苗的娘,她脑门被针扎得鼓了大包,一条胳膊好像也断了。” 亲眼看到乔根妹伤势的阿木提,知道那的確是秦姝的手笔。 谢澜之声音凛冽地问:“他们想要什么说法?” 阿木提说:“骆师让您跟嫂子去一趟,看看这事怎么解决。” 谢澜之抬脚就要走,刚走了两步,脚步骤然停下来。 他回头看刚刚被踩后腰的士兵,语气严厉道:“你的姿势还不太標准,腰部和腿部要保持挺直,收紧腹部跟臀部的肌肉,这样才能让身体肌肉不受损伤。” “是,长官!” 士兵脸上洋溢著笑容,高声喊道。 谢澜之对其頷首,脚步急匆匆地离开。 阿木提追上去:“澜哥,你不去喊嫂子一起?” 谢澜之头也不回道:“来者不善,没必要让她受人指摘。” 如果来人是其他村民,他可能要回去找秦姝问问情况。 来人是乔根妹,这件事明显是有內情,还很有可能是秦姝受了委屈。 一路上他想了很多,秦姝是怎么招惹上乔根妹的,让人大张旗鼓的找到营地里。 中午的时候,他没有从秦姝的身上发现什么伤痕,想必是没怎么吃亏。 谢澜之绷著一张面若冷霜的脸,以最快的速度来到骆师办公室。 “报告!” 响亮的低音炮嗓音,传进人员拥挤的办公室內。 “澜之来了,快进来。” 被吵得头疼的骆师,听到门外的声音,很是鬆了口气。 谢澜之那双大长腿迈入办公室,迎接十多双仰视的目光。 乔根妹看著脸上掛著血痕的谢澜之,认出他是白天的主事人,態度愈发囂张了。 “你就是那小骚蹄子的男人?” “你媳妇把我给打了,这事你必须给一个交代!” 谢澜之冷眸微眯,上下打量著额头肿起来,一条胳膊被吊在胸前的乔根妹。 不知道是发现了什么,他眸底闪过一抹晦暗不明的情绪。 谢澜之对乔根妹不紧不慢道:“我妻子是军人家属,你对她的谩骂,已经构成侮辱罪,我可以向当地公安上报。” 上午刚从里面逛了一圈,接受口头教育的乔根妹,脸色微变。 那鬼地方,她可不想再去一趟。 “那我这身上的伤,你总得给个说法!” 乔根妹把吊在身前的胳膊往前送,趾高气昂地质问。 谢澜之並没有理会她,而是来到坐在办公桌前的骆师面前。 他先是敬了个礼,骨相清贵的脸上露出几分难过,语气悲慟道: “本来这件事不打算说的,现在人找上门来,我不得不跟您反映一下。” 骆师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急声问:“怎么了?” 谢澜之语速不疾不徐地说:“阿姝今天出了营地,回来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问她什么也不说,只一个劲地哭。” “我看她嚇坏了,人都快哭晕过去了,轻声哄著才肯说了实话,原来她在外面被人欺负了,身上也青一块紫一块的。” “阿姝年纪小,心性也单纯,一个人背井离乡来找我,身为丈夫却不能护她周全,我日后又有何顏面见岳父岳母。” 睁眼说瞎话,且说得声情並茂的谢澜之,可谓是演技高超。 他眼底的心疼与怜惜,都快要溢出眼眶了,令人感嘆这是个疼老婆的男人。 乔根妹听著谢澜之顛倒黑白的话,差点没被气疯了。 她抬起受伤的胳膊,怒指著谢澜之,言语粗鄙道:“你放屁!我不过是看中她几条臭鱼烂虾,压根就没有动手打她!” “是她在推搡的时候,故意把我的手摺断了,还用很长的针扎我!” “你们看我这脑门,现在还鼓著包呢!” 乔根妹用绑著木板的手,指著自己的脑门,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她没发现屋內眾人,眼神诡异地盯著她受伤的胳膊。 洛西坡的村民不忍直视,有几个默默捂住了脸。 谢澜之看著乔根妹活动自如的胳膊,没有露出任何意外的表情。 早在进门的时候,他就发现对方是装的。 正常人胳膊受伤后,手不敢轻易活动。 乔根妹手指敲打著胳膊下的木板,心情看起来很愉悦的样子。 谢澜之这才想要诈一诈她,没想到这么快就显露原型。 他冷漠如含铁的嗓音,厉声质问:“也就是说,你要抢阿姝的鱼虾,她为自保用针扎伤了你?” 第39章 被夺走初吻,整个人都麻了 她把中午在食堂吃的饭,全都吐出来了。 “秦姝,你这个贱人,不得好死!” “专勾引男人的小骚蹄子,千人骑万人压的婊子!” 孙玉珍在气味难闻的角落里,声音阴冷,怨毒地咒骂秦姝,每一个字都不堪入耳。 “阿嚏!阿嚏!!” 已经走远的秦姝,接连打了个两个喷嚏。 她立刻就联想到孙玉珍身上,觉得是那个女人在背地里骂她。 秦姝发出一声冷哼,唇角勾起讥笑,决定回去跟谢澜之念叨一下这事。 谢澜之这条金大腿。 到了他该发光发热的时候了。 秦姝回家的时候,顺便去了一趟供销社,发现今天有新送来的羊肉。 这可是抢手货,她来得太晚了,只剩下两斤瘦羊肉。 在这荤腥少见的年代,肥肉远比瘦肉更受欢迎。 秦姝让售货员把剩下的羊肉,都装起来称重买走了。 晚上,谢澜之训练结束后,还未进家门,就闻到诱人心脾的饭菜香味。 不用说,肯定是秦姝又在家做好吃的了。 跟谢澜之並肩而行的赵永强,嗅到空气中的肉香味,满脸的羡慕嫉妒。 “谢团,弟妹顿顿给你做肉吃,让我们这些天天吃萝卜青菜的人,眼珠子都要嫉妒红了,一到饭点闻著你家的香味,恨不得衝进你家蹭饭。” 谢澜之斜睨著他,口吻嘲讽道:“也不见你少蹭饭。” 赵永强嘿嘿一笑:“要不是前些日子补得直流鼻血,我天天拿著碗蹲在你家门口。” 谢澜之脚步不停,眼角眉梢透著一抹浅浅的愉悦,清冷嗓音玩笑道: “你要是给伙食费,也不是不可以赏你一碗饭吃。” “去你的吧!周扒皮!” 落后一步的赵永强气笑了,抬脚就朝谢澜之的腿踹去。 谢澜之仿佛身后长了眼睛,闪身避开他的偷袭。 赵永强也没想著真踹到人,立刻收腿,防止前冲的力度栽倒在地。 两人说笑逗闹惯了,有种无形的默契。 在路口的时候,赵永强摆了摆手:“走了,明个见。” “明见。” 谢澜之唇角微勾,被军裤包裹的大长腿,踱步前行。 在厨房炸虾饼的秦姝,听到门口的动静,知道是谢澜之回来了。 她冲外面喊道:“谢澜之,进来把菜端出去。” 谢澜之刚准备去洗把脸,闻言脚步一转,径直往厨房走去。 他边走边挽起衣袖,掀开布帘,看到站在灶台前的秦姝。 厨房的温度很高,秦姝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跡,濡湿的髮丝黏在她修长白皙的脖颈上。 谢澜之暗色眸子微闪,视线偏移,看到案板上的两菜一汤。 一盘又酥又脆的炸小鱼小虾,一盘色泽红亮的红烧羊肉,还有一盆野猪肉丸子汤。 他走到水龙头前洗手,清冷嗓音淡淡道:“阿木提今晚不来吃饭,不用做那么多。” 秦姝从油锅里夹虾饼的动作一顿,语气懊恼:“还以为他今晚过来,早知道不做这么多了。” 阿木提这两天总是过来吃饭,她习惯多做一个人的饭了。 “没事,不会浪费的。” 谢澜之端起案板上的菜,对表情苦恼的秦姝,温声安抚。 秦姝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谢澜之吃了五碗饭,把两人份的菜吃完了,脸上没有丝毫的勉强。 他吃东西时虽然快,但並不粗鲁,反而有种斯文的仪態。 秦姝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眼睛都瞪直了。 她试探地问:“白天训练很累吗?” 谢澜之淡淡道:“还好,就是消耗体力。” 秦姝心中瞭然,当初男人在卫生院说,有训练时吃五碗饭是保守的说法。 她默默扶额,对谢澜之的饭量,又有了新的认知。 乾饭人,乾饭魂,能干饭的果然是人上人。 在谢澜之喝汤的时候,秦姝把白天刘政委一家送礼的事说了。 “刘政委把东西扔下就走,我不清楚这里的人际关係,不好收人家的东西。” 谢澜之抬眸看了秦姝一眼,因她所懂的人情世故而惊讶。 他思忖片刻,淡声道:“不是贵重物品可以收,毕竟你救了他们的儿子,你要是不收他们反而不安。” 秦姝来了兴致,笑著问:“那什么贵重物品不可以收?” 谢澜之从上衣兜內,拿出一只银光闪闪的钢笔,放到桌上朝秦姝推去。 “像这种大几十的物品,最好不要收。” 秦姝拿起在前世风靡全国的钢笔,唇畔扬起一抹浅笑。 “知道了,不过我很好奇,你一个团长怎么那么多钱跟粮票。” 她摄人心魄的桃眸,笑盈盈地看著谢澜之,像只勾人的狡黠小狐狸。 谢澜之被秦姝看得浑身燥热,莫名有种非常渴的感觉。 他紧紧拧著眉,目光偏移,面部肌肉紧绷,气息不稳地说: “我妈担心我在外面照顾不好自己,隔段时间就会寄来一些东西。 寄来最多的是钱跟粮票,我在食堂吃饭,平时也用不上都收起来了。” 谢澜之一贯冷清的眼眸,翻涌著些许灼热的温度。 他喉咙乾涸发紧,有种被强制性,动了慾念的危险苗头。 秦姝没发现他不对劲,瞭然地点了点头,又提起孙玉珍的事。 “刘政委的媳妇白天跟我说了件事,大家都在传你绝嗣的事,我知道是谁在背后嚼舌根。” 谢澜之扯衣领的动作一顿,森冷寒眸猛地抬头,紧紧盯著秦姝。 “是谁?” 秦姝红唇微启:“是孙玉珍。” 她发现谢澜之斯文矜冷的脸色,泛起不正常的红,眼底翻涌著深不可见底的墨色。 “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很热吗?” 带著关切的娇媚嗓音,传入谢澜之耳中,让他的呼吸愈发紊乱。 “感觉有点热。” 谢澜之掐著眉心,寒声问: “你怎么確定是孙玉珍传出来的?” 秦姝淡声道:“你之前住在卫生院的时候,有人偷听我们说话,走廊上残留著那人的气息……” 她把李小红跟孙玉珍撞在一起,身上沾染的气味,猜测偷听的人是孙玉珍。 为了確保不冤枉人,下午又亲自去药房確认的事,言简意賅的告诉谢澜之。 秦姝娇媚婉约的嗓音,带著一点被滋润过的水汽,分外撩人。 谢澜之仿佛被一簇羽毛扫过心尖,浑身酥麻麻的。 秦姝看他表情隱忍的样子,起身走上前,拍了拍他放到桌上紧握成拳的手。 “放鬆!” 谢澜之下意识鬆开拳头,温凉的指腹触碰在他手腕內侧。 脉搏跳动频率很快,如密集的鼓点。 有力而紊乱,仿佛波涛汹涌的激昂奏乐。 秦姝惊讶地垂眸,看到与谢澜之温雅外表,十分不符的…… 她不可思议地问:“你吃错药了?” 否则这男人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动了情。 谢澜之盯著桌上的空碗空盘,略显凌厉的黑眸骤然抬起。 “你在饭菜里加了什么?” 沁了冰水般的冷感嗓音,带著几分质问。 谢澜之確定以他的自制力,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动欲,还如此迅速。 秦姝被如此质问,心底的担忧被一股无名火取代。 她甩开男人的手腕,冷声道:“怎么,你怀疑我给你下药?” 她又不嫌自己的命太长,主动送上门给谢澜之折腾。 以这人一米九的身高体型。 她这小身板,绝对会被折腾没半条命的。 谢澜之的身体逐渐失控,头脑还保持清醒理智,闻言瞬间收起怒容。 “我失言了。” 他嗓音沙哑,身体不稳地站起来,去倒了一杯水灌下去。 “啊!” 身后传来一声惊呼。 秦姝看向桌上,那盘被吃光的红烧羊肉。 她脸色变了变,恍然大悟道:“我知道哪里出问题了!” 谢澜之转过身,看到秦姝满脸的心虚,眼里也浮现出一丝慌乱。 她惴惴不安地说:“那个,好像,的確是我的问题。” 此话一出,谢澜之咬著牙问:“怎么回事?” 秦姝指向被吃完的红烧羊肉,声音低不可闻道:“羊肉跟你吃的一味药相融,有壮肾的功效。” “……”谢澜之。 他布满情慾的隱忍面孔,神色一片铁青。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真忘了这茬。” 在男人狠戾目光注视下,秦姝求生欲极强的道歉。 谢澜之吃的汤药里面,至少有近百种不能一起吃的相剋食物。 她只记得比较严重的相剋食物不能吃。 哪知道一个疏忽,漏了跟羊肉相生相融,偏冷门的壮肾食补。 谢澜之能怎么办,事情已经发生了,只能想办法补救。 他闔了闔眸,冷静地问:“大概什么时候能好?” 这种滋味太难受了,浑身都要爆炸了,急需一个宣泄口。 秦姝好半天都没出声,谢澜之撩起眼帘,目光审视地凝著她。 他喉结滚动,哑著嗓音问:“怎么不说话?” “……出来。”秦姝支支吾吾道:“就好了。” 谢澜之不確定地问:“什么出来?” 话刚出口,他就意识到什么,胸口一滯。 谢澜之咬著牙,沉声问:“就没有別的办法?” 秦姝把他抓狂的表情看在眼底,心虚地低下头,头都快埋到脖子里了。 这么说吧,如果有个羊尾误食了,那味药材跟羊肉。 那就是枯木逢春,肾上腺素激增,酣畅到天亮。 更不要说日渐恢復的谢澜之,绝对是超级buff加成。 仿佛打了鸡血般。 不仅脾气会变大,还会很凶。 用一句话来形容谢澜之的状態——极限蹦极,安全绳断了。 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已经处於箭在弦上的谢澜之,睨著秦姝装鵪鶉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也就说除了实践,就是自食其力,没有別的解决办法。 谢澜之体內好似烧了一把火,理智都快被烧没了。 看著身姿丰腴柔润,聘聘婷婷,有著独属於东方女人娇媚的秦姝。 他心底的那股火怎么压不下去,迈著气势汹汹的步伐,朝秦姝快速走去。 “这火是你点起来的,就得由你负责灭下去。” 谢澜之单手箍紧秦姝的纤细腰肢,另一只手钳著她的小巧下頜。 秦姝被迫仰起头,露出娇艷欲滴的红唇。 她刚要出声抗议,谢澜之猛地低下头来,用力索取她口中沁人心脾的清甜。 霸道炙热的索取,被夺走初吻的秦姝,整个人都被亲麻了。 “唔、唔……” 第40章 抱著媳妇猛亲,阿姝被亲哭了 秦姝捶打谢澜之结实的胸膛,口中发出呜咽声。一向端方自持,矜冷禁慾的玉面阎王,把她紧紧搂在怀中,不允许她逃跑。 谢澜之掐著秦姝的腰,疯狂地亲吻发泄,把她的呜咽跟挣扎也一併吞噬。 秦姝像只小绵羊一样,承受不住这份过於恐怖的热情。 “不、不要!谢澜之,唔唔……停下来!” 她感觉嘴都被咬破了,带著哭腔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哀求。 谢澜之充满侵掠性的目光,凝著秦姝如秋水般的魅惑眼眸。 然后,他看到一滴晶莹的泪,顺著秦姝略显风情的眼尾悄然滑落。 谢澜之看到秦姝的泪,骤然停下来。 “这就哭了?” 他的薄唇触碰著秦姝的唇,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近在咫尺的呼吸,充斥在两人鼻息之间。 “你太过分了!” 秦姝哪管什么以后,她都被亲得痛死了,还不允许哭么! 她美眸盈盈含泪,委屈又可怜的样子,实在是太能激起男人的欺负欲。 让人想要继续欺负,看她梨带雨的样子。 谢澜之也有正常男人有的劣性。 甚至比一般男人更直白,也更凶一些。 仅一瞬间,他脑海中浮现出,让秦姝哭出来的一百种方式。 脑海中的画面过於美好,谢澜之差点再次失控。 他紧紧抱著秦姝,力度很大,喉间发出低不可闻的性感闷哼。 秦姝的手腕被攥得生疼,挣扎的动作因察觉出的异样,倏地僵住了。 许是秦姝的安静乖巧,让谢澜之察觉出几分顺从,抬手撑著她的后脑勺,又亲了上去。 这次他明显比之前要温柔,带著些许怜香惜玉。 即便再温柔怜惜,谢澜之骨子里释放出一股子狼味儿。 强烈的占有欲,铺天盖地的袭来,仿佛要把秦姝揉进骨子里。 男人不经意间散发出的霸道,顺著被撬开的牙关,直达秦姝的心底。 秦姝被亲得心尖轻颤,有些惊慌,咕噥一声: “要……喘不过气了。” 谢澜之置若罔闻,理智渐渐被吞噬,攻击性也越来越强。 他的手逐渐越界,指腹落在秦姝的衣领扣子上。 被男人禁錮在怀的秦姝,被撩拨的身心俱颤,差点就溃不成军。 “谢澜之,你不要嚇我,我害怕。” 她眼里溢满了泪,脸色也因为惧怕而泛白。 热泪落在谢澜之的脸上,烫得他即將丟失的理智,瞬间归位。 他炙热黑眸盯著秦姝,薄唇缓缓翕动:“不愿意?” 染了慾念的沙哑嗓音,清晰传入秦姝的耳畔。 “我、我害怕。” 她像是陷入某种可怕的记忆,清冷绝艷的娇嫩脸庞,白得几近透明。 谢澜之呼吸凌乱,黑眸轻颤,周身释放出凶残狠戾的杀气。 秦姝害怕抗拒的模样,让他不得不往歪处想。 他曾在某些群体,见惯了这种抗拒別人触碰,又惊又惧的激烈反应。 可那些人,是在被拐走后,遭遇过惨绝人道的伤害与折磨。 谢澜之望进秦姝溢满惊恐的眼眸,猛地鬆开搂著她腰身的手臂。 他压抑的情绪很乱,身体被慾念操控,心情却陷入无法控制的暴躁。 想到秦姝可能被人欺辱过,所以才会对男女之事这么抗拒害怕,他无处宣泄的愤怒越烧越烈。 谢澜之咬著牙,掐了掐掌心,把体內汹涌的慾念压下去。 他抬手抹去秦姝脸上的泪,用不自然的温柔嗓音,生疏地安抚道: “阿姝,不管你从前遭遇过什么,如今嫁给我,就是我的妻子,身为丈夫我会保护你,不会伤害你的,之前我很抱歉。” 谢澜之竭尽所能,用冷静自持的声音,说出这番简短有力的话。 在秦姝诧异的美眸注视下,他脚步踉踉蹌蹌地往臥室隔壁走去。 谢澜之的动作,太急切了。 房门被甩上的瞬间,弹开很大的一条缝。 就是这条缝,让秦姝看到男人褪下衣服,显露出完美性感身材的瞬间。 盪在空中的的確良布帘,缓缓飘落下来。 室內的风景,很快被一帘布遮挡严实。 然而,在屋內的灯光影射下,秦姝受惊的眼眸覆上一抹震惊。 一抹暗色影子,清晰落在布帘上。 折射出宛如精美绝伦的艺术品形態影像。 明明距离很远,秦姝还是感受到扑面而来,心惊肉跳的危险感。 她的心驀地一慌,连饭桌都来不及收拾,小跑著衝进臥室。 脚步声在安静的房间內,格外清晰。 布帘上的暗影,明显顿住了。 过了许久,柔和的月光洒落进室內,与屋顶的暖色灯光相融。 一阵微风,顺著窗户席捲而来。 客臥的確良布帘浮动,光影摇曳,营造出神秘而朦朧的氛围。 客厅內,隱隱能听到,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来源方向,正是臥室隔壁的房间。 * 这一晚,秦姝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著。 她睁眼到深夜,也不见谢澜之回房。 窗外月色高高悬掛,秦姝撑不住睡过去,可她睡得很不安稳。 前世亲身经歷的事,在梦境中重复发生,她又回到逼仄让人窒息的空间。 装修雅致復古的奢华房间內。 被人算计的秦姝,头晕脑胀地倚在床头,以金针封脉,防止意识被药物吞噬。 房门被人推开,走进来一个穿著休閒西装的年轻男人。 “秦姨,听说你还没跟我爸睡过?” 让人噁心的油腻声,传入秦姝的耳中,她头也不抬地继续施针。 “秦姨,虽说你年纪大了,看著还跟水灵灵的小姑娘似的。” 男人丝毫不惧秦姝,稳操胜券地走上前,轻挑语气中透著几分疑惑。 “你这张脸是怎么保持,数十年如一日的年轻,也教教我好不好?” 秦姝抬起头,那双阅尽千帆的眼眸,睨著满脸淫邪的年轻男人。 “小畜生,敢算计我,你不想活了?” 被骂小畜生,年轻男人表情变得狰狞,揪著秦姝的头髮拽到眼前。 “喊你一声秦姨,还真拿自己当长辈了?” “今天我睡了你,看你还怎么耀武扬威,以后就乖乖做我的狗。” 秦姝撑著软绵绵的身体,指尖捏著的一枚金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扎进男人的胳膊上。 “艹!贱人!” 男人跳起来,把金针拔出来,眼神凶狠地瞪著秦姝。 “臭婊子,给脸不要脸,看我怎么收拾你!” 年轻男人解开皮带,得意洋洋道:“给你喝的东西是从国外搞来的,能让你快活的好东西。” 在皮带落地声,响起的瞬间。 秦姝双目紧闭,不愿多看一眼,让她作呕的画面。 年轻男人还在囂张道:“秦姨,你乖乖听话,我保证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秦姝身体紧绷地倚在床头,等待金针封穴的功效启动。 听到男人噁心的话,她唇瓣轻启:“小畜生,我会杀了你。” 年轻男人低骂一声,怒道:“你不让我上,门外的保鏢可不是吃素的,让他们代劳如何?” 他话音刚落,坐在床边的秦姝动了。 遍地都是入目的鲜红血色,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秦姝数十年如一日的娇媚绝艷脸庞,被溅了几滴鲜艷欲滴的血,衬得她如地狱而来的鬼魅。 现实中,被噩梦缠身的秦姝,躺在床上咬牙切齿地怒骂。 “不要过来!” “滚开!好噁心!” “小畜生,我会杀了你的!” 恰在此时,紧闭的臥室房门,被裹挟著满身水汽的谢澜之推开。 第41章 谢澜之的自制力,被阿姝轻易击溃(修改) 谢澜之走进房间,看到躺在床上盖著蚕丝被,显现出凹凸有致,曼妙身材的秦姝。 他听到睡梦中的人,在咬牙切齿地低语什么。 谢澜之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下,淡淡的清幽体香,顷刻縈绕在他鼻尖。 下一秒,秦姝一巴掌呼过来。 啪! 娇嫩柔软的小手,拍在谢澜之带著湿气,赤条条的胸膛上。 谢澜之的身子猛地一僵,排列紧实的腹肌紧绷起来。 秦姝娇凶地怒骂:“滚开!小畜生!” “敢欺负我,弄死你个王八蛋!” 她嘴上骂得凶,谢澜之却听出几分害怕的颤意。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谢澜之眼前浮现出,秦姝小脸煞白,眼含泪意的惧意表情。 他误以为,今晚的孟浪刺激到秦姝,让她想起从前被人欺负的事。 一个女人的容貌,长得过於出眾,並不是一件好事。 这些年,谢澜之走南闯北,见识过太多人性的不堪与黑暗。 他知道没有自保能力的漂亮女人,被人欺辱过后,不会有人对她们感同身受,只会认为是她们自己不检点,不知羞耻。 尤其是远在偏野之地的女人,很多都如同行尸走肉般活著。 她们明明生在阳光下,却仿佛活在地狱中。 谢澜之想到秦姝被人欺负过,心底涌起说不出的愤怒与烦躁。 他把人娇小柔弱的身躯搂入怀中,温柔嗓音生疏地安抚。 “不怕,我在这呢,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许是安抚真的有用,秦姝的情绪平静下来,身体往男人怀里钻。 谢澜之凝著她散落在脸上的髮丝,用手撩起挽到耳后。 这不经意的动作,让秦姝感到耳朵有点痒,脑袋晃了晃。 她娇艷柔软的红唇,印在男人的纤长手指上。 谢澜之如触电般僵住了。 要知道数小时前,他的手可是…… 谢澜之的喉结轻滑,呼吸隨之重了几分。 他內心极力地隱忍克制,身体却濒临在失控的边缘。 秦姝不经意的撩了人后,搂著男人结实的腰身,继续沉浸在梦境中。 是的,梦还在继续。 秦姝亲手废了,想要欺负折辱她的小畜生。 年轻男人跪在地上,双手捂著腹部下方,流血不止的伤处。 “秦姨,秦姨,我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是我吃了熊心豹子胆,我脑袋坏掉了,你放过我吧。” 秦姝用手帕擦拭指尖上的血跡,冷眸覷向他,“放过你?好让你妈再搞死我?” 被废了根基的年轻男人,压根没听到她说的话,重现前世一模一样的情景。 他还在痛哭流涕求饶:“秦姨,你饶了我,饶了我……” 看著跟前世一样的场景,秦姝自知这是在做梦。 即便如此,她的怒意不减反增。 就是因为她心软,放过被废了,不能人道的小畜生。 导致她后来惨死於,小畜生的那个白莲妈妈手中。 新仇旧恨,就算是在梦里,也要弄死对方! 秦姝捡起丟在地毯上,染著刺目鲜血的匕首,朝年轻男人走去。 “秦姨!秦姨!你放过我!” 男人快被嚇尿了,撕心裂肺地吼叫。 秦姝刚准备在梦境中泄愤,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穿著一身合体军装,正气凛然,仿佛机器人没有灵魂的谢澜之,踩著军靴走进来。 他硬朗的眉骨下压,环视著遍地血色,仿佛发生凶杀案的现场。 秦姝错愕地盯著谢澜之,看到他的手往后腰伸去,眸底瞳孔一阵紧缩。 她急声制止:“谢澜之不要!” 太晚了! 谢澜之已经从后腰掏出武器。 子弹上膛的声音,在屋內清晰响起。 手上染血的秦姝,语速极快地解释:“谢澜之,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砰——!” 枪声响了。 谢澜之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中了枪的秦姝,低头看到自己胸膛,呼呼往外冒血。 “你个冒牌货!混蛋!谢澜之才不像你这么不讲理!” 喊完这句话的秦姝,头一歪,死翘翘了。 现实中。 “……混蛋!谢澜之……” 在说梦话的秦姝,仅有这几个字,传进抱著她的男人耳中。 谢澜之盯著秦姝气的,略显扭曲的娇媚脸庞,略显冷漠的墨色黑眸微闪。 他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导致秦姝骂他混蛋。 “嘶——” 谢澜之还在自我反省,肩膀袭来一阵钝痛。 秦姝气得不行,竟然在咬他。 她不仅用力咬,还用牙齿来回磨。 谢澜之看著秦姝因为咬他,两腮鼓起,不经意流露出娇憨可爱的风情。 他轻抚秦姝的后脑勺,嗓音低哑,无奈道:“鬆开。” 在梦里快气死了的秦姝,怎么可能听到他低不可闻的声音。 不过,没过一会,她就鬆开了口。 摆脱梦境困扰的秦姝,嘟著娇嫩的樱唇,陷入了沉睡中。 这可苦了被拍了一巴掌,撩了一把,还被骂混蛋,紧接著咬了一口的谢澜之。 他暗自后悔,今晚或许就不该回房。 倒不是因为秦姝睡觉不安分,对他非打即骂。 而是血气方刚的谢澜之,因为误食羊肉,残留体內的慾念不息。 就这么会功夫,他搂著怀中瀰漫著诱人体香的秦姝,浑身血液都如热水般翻涌。 谢澜之的呼吸乱了。 他鬆开怀中的人,想要坐起来。 睡著了的秦姝搂著他,就是不鬆手,嘴里发出撒娇般的囈语。 谢澜之幽深眼眸泛红,不停告诫自己,要保持冷静,別冲昏了头脑。 …… 天快亮了。 谢澜之隱忍到了极限,胸口的一团火,快要炸开了。 他趁著秦姝在翻身时,起身下床,背影匆忙地离开房间。 谢澜之生在大院,十多岁就混跡於部队入伍,最忌讳失去主导权,无法掌控自己的情绪。 二十多年来,他始终保持冷静、理智的头脑,不被任何情绪所左右。 偏偏面对秦姝时,引以为傲的自制力,能被她轻易给击溃。 谢澜之不喜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 他一大清早,去操场跑了几圈,身心都渐渐冷静下来。 等谢澜之回来时,为了证实自己恢復理智了,缓缓推开臥室的房门。 然后看到,让他思绪骤然混乱,呼吸也难以稳住的画面。 谢澜之运动过后,恢復平静的身体,几乎在瞬间,就很有礼貌的表示抗议。 不! 它还不冷静,还能打招呼。 现在急需要抱抱,床上的娇媚尤物。 躺在床上沉睡的秦姝,把盖在身上的蚕丝被踹到地上。 她穿著自製的质吊带长裙,娇小的身躯,很没有安全感地蜷缩著。 裙摆翻卷而上,松松垮垮地堆在腰部,大片白皙无瑕的肌肤,无法完全被遮盖。 秦姝只是安静的躺著,凭藉明艷撩人的容貌,娇柔曼妙的身材,足以摄人魂魄。 媚態横生,风情万种,令人望之而神魂顛倒。 谢澜之无法再自欺欺人。 他在秦姝面前,根本无法保持理智。 谢澜之缓缓垂眸,眼底流露出不敢置信……连带对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他產生了深深的怀疑。 现在发生的一切,好似都在无情嘲笑他,为了不被秦姝诱惑,迎风奔跑的狼狈。 站在门口的谢澜之,深深运了口气,抬步朝屋內走去...... 第42章 肩膀上女人咬的牙印? 他捡起地上的蚕丝被,盖在因为凉意,而环抱的秦姝身上。谢澜之站在床边久久没动,眼神深沉地盯著睡梦中的人。 半晌,放轻的脚步渐渐远去,带著股认命的妥协。 秦姝睁开双眼,阳光隔著轻薄的窗帘,洒落在凌乱的床上。 她坐起身,伸了个懒腰,嘴里发出懒洋洋的声音。 窗帘被一把拉开。 外面太阳高照,明显快到中午了。 秦姝错愕地盯著刺眼的日光,又看了眼时间,不禁睁大双眼。 她以最快的速度爬起来,衝进客厅去洗漱,然后进了厨房。 今天是秦姝来到营地,第一次起晚了。 她既没有做饭,也没有给谢澜之针灸,熬汤药。 秦姝因为太过著急,昨晚发生的种种尷尬,早已拋之脑后。 等谢澜之训练结束回来时,她也没有听到动静。 秦姝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总算是做好了午饭。 西红柿炒鸡蛋,炒素青菜,清甜可口的丝瓜蒸肉。 这个时候的西红柿红中带绿,很甜,就跟吃水果一样。 她坐在灶台前,一边吃西红柿,一边关注砂锅里熬的药。 秦姝没发现身后,有双幽深眼眸盯著她。 眼神沉甸甸的,认真而专注。 秦姝吃完西红柿,手上有点黏,起身去洗手。 她起来得太快,脚下一个不稳,身体直直地往后栽去。 “小心!”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略显焦急的声音。谢澜之一个箭步衝上前,单手扶著秦姝的后腰,把人非常丝滑地搂入怀中。 惊慌失措的秦姝,被扑面而来的,浓厚荷尔蒙气息笼罩。 男人呼吸时的灼热,喷洒在她脖颈上,顺著皮肤钻入衣服里。 昨晚的曖昧记忆,如一帧帧电影画面,快速涌入秦姝的脑海中。 她白皙脸颊,顷刻染了两抹殷红,眼神闪躲,不敢直视谢澜之。 一阵沉默。 空气中掺杂著的曖昧,不受控制地发酵,快速瀰漫开来。 “你还好吗?” 谢澜之鬆开圈著的纤细腰肢,低声询问。 秦姝踮起的双脚放平,一颗提起的心缓缓下落,不自然地挽起耳边的髮丝。 “没事,就是起来的时候,没注意脚下。” 她弯身把带倒的板凳扶起来,又去掀蒸米饭的锅盖。 谢澜之走上前帮忙:“我来吧。” 两人的手,不小心碰到一起。 秦姝身体微僵,驀地抬起头,撞入一双黑如墨玉的幽邃眸子里。 谢澜之眉眼映著几分疏离,扣著手下的柔软小手移开。 只听他淡声道:“有点烫,还是我来吧。” “啊,好。” 秦姝脚步后退,避开被男人强势气息笼罩的区域。 她转身去端菜,急匆匆离去的脚步,怎么听都是落荒而逃。 中午,两人面对面相坐,不尷不尬的吃完饭。 谢澜之按照流程走进臥室,准备针灸治疗,发现床上的被子没叠。 秦姝跟在他身后,微微侧头,就看到凌乱的床铺。 她强作镇定地说:“我今天起晚了,还没来得及叠被子,要不去隔壁吧?” 谢澜之语速极快地说:“不用,就在这里。” 隔壁房间虽然被收拾乾净了,难免有些气味没散乾净。 秦姝没有继续劝,把铺在床上的被子捲起,扔到最里面。 她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拉开抽屉取出针灸收纳包。 谢澜之脱下军靴,长腿一迈,身体放鬆地躺在床上。 一旦投入医学专业,秦姝就像变了一个人,一副公事公办的態度。 谢澜之发现了,看著秦姝明艷动人的脸庞,心底莫名鬆了口气。 秦姝在施针期间,问他:“这两天腿有什么变化吗?” “比之前有力量了,上午训练的时候,差点没忍住跟他们比划几下。” 谢澜之一条胳膊枕在后脑,微微偏著头,盯著窗外绿油油的菜地。 提到上午训练时,他唇角挽起一抹温情弧度。 秦姝抬起头,就要张嘴呵斥,沐浴在阳光下的男人映入她眼底。 被暖阳温柔了眉眼的谢澜之,稜角分明的脸庞,仿佛被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连他侧脸那道日渐浅淡的伤疤,也被衬出几分野性不羈的帅气。 秦姝被惊艷了一瞬,很快回过神,放柔了声音叮嘱。 “腿没有彻底好之前,不要想著给它增添负担。” 她轻言细语的嗓音里,隱藏著一抹难为情。 谢澜之敏锐的察觉出来,淡眉微挑,歪著头去看秦姝。 “知道,我就是想想。” 秦姝轻声说:“也没多久了,你再忍些时间。” “嗯——” 谢澜之以別样的性感鼻音应了。 秦姝给他针灸完后,起身走出房间。 没过多久,她端著一碗冒著热气的药回来。 “今天的药加了剂量,你可能要睡一觉。” 秦姝把药递给谢澜之的时候,眼神有意无意地瞄著他的胳膊。 那里烙印著一排很整齐的牙印。 她记得很清楚,昨天的时候,男人身上还没有这片痕跡。 谢澜之没问为什么加剂量,接过药碗送到嘴边,一饮而尽。 他喝药时豪放但不粗鲁,透著股隨性的洒脱劲儿。 喝了药的谢澜之,很快就犯困了,什么时候睡著的都不知道。 等他口乾舌燥地醒来,一个半小时过去了。 桌子上放著一杯水,谢澜之拿起来喝了一大半。 这杯水是谁放的,不言而喻。 除了心细的秦姝,不会是別人。 谢澜之掀开沾染淡淡体香的蚕丝被,坐在床边穿上军靴。 他刚准备起身离开,肩膀上袭来一股清凉感。 衣袖往上拉。 露出昨晚被秦姝咬得红肿,涂抹一层透明药膏的伤。 谢澜之没忍住翘起唇角,心道秦姝还算有良心,知道事后给他上药。 可他忽略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 睡梦中的秦姝,怎么可能会认为自己咬了他。 秦姝在谢澜之睡著后,仔细检查了整齐的牙印。 她確定,以及肯定,这齣自女人之口。 秦姝无法不多想,谢澜之被她拒绝后,难道是在外面偷吃了? 谢澜之不知道被秦姝误会了,抬脚往外面走去。 阿木提坐在客厅內,摆弄著手上的武器。 乐此不疲地拆了装,装了再拆,速度很快。 听到脚步声,阿木提抬起头:“澜哥,你醒了。” 谢澜之懒散地倚著门框,双臂交叠於胸前,淡声问:“你怎么在这?” “嫂子喊我来的,说是要看著你,她进山去了。“ 阿木提把组装好的枪,动作熟练的別在后腰,站起身来。 “进山?!” 谢澜之脸色微沉,嗓音提高了几分。 阿木提浑身一激灵,连忙解释:“也不是进山,就是在山底下转转。” 眼见谢澜之脸色好转,他走上前,神神秘秘地说: “澜哥,我跟郎野他们接触了,还真查出来点东西,你猜是谁在背后搞鬼?” 第43章 我家男人气血旺盛,折腾的人总是受不住 谢澜之已经从秦姝口中知道,是孙玉珍在嚼舌根。 他浓密眼睫轻垂,声音冷漠地问:“是谁?” 阿木提说:“赵永强的媳妇,孙玉珍!” 谢澜之双眉微凝,眸底神色冷下来。 果然,还真是这个女人。 “这孙玉珍也太奇怪了,怎么就盯上你跟嫂子了。” 阿木提对孙玉珍的所作所为,感到非常不解,觉得她脑子有问题。 谢澜之扯了扯唇,眼角眉梢都透著淡淡的讥讽。 在这世上,有的人生来就心术不正,见不得別人好。 谢澜之凛声问:“上次她编排秦姝的那些话,你查出来了吗?” 提到这件事,阿木提脸上爬满了兴奋,压低声说: “说起这件事,就不得不提郎野了。” “跟他有什么关係?” “说来话长。” “那你就长话短说。” “嫂子是玉山村的人,郎野的媳妇也是玉山村的,那女人不止比郎野大十三岁,还带著两个孩子……” 谢澜之本来百无聊赖地听著,听到后面,脸色慢慢的下沉。 “这件事都有谁知道?” 低沉阴冷的声线,从男人薄厚適中的双唇吐出。 阿木提撇了撇嘴,同情道:“跟郎野认识的人,几乎没有不知道的,这孩子不仅命苦还福薄。” 谢澜之沉吟道:“郎野是个野路子,出手刁钻狠辣,身上有股衝劲,是个能培养的苗子。” 阿木提皱著眉说:“还是算了吧,他一个孤儿娶了那样的媳妇,能把他给拖累死。” 谢澜之:“你再接触接触,多关注一下。” 同一时间。 远在天鹰岭山脚下的秦姝。 她恰巧碰到,阿木提口中说的那个同村人,也就是郎野的媳妇。 秦姝背著竹篓,扒拉著草丛,寻找常见的药材,身后传来阴阳怪气的声音。 “哟!瞧瞧这是谁,玉山村的小狐媚子。” 好熟悉的,令人作呕的声音,多少年没听到了。 得有三四十年了吧。 秦姝转过身来,看到一张尖嘴猴腮,面相刻薄,乍一看挺丑,仔细一看更丑的脸。 哟! 这不是前世轰动全国,杀妻废子案的主角——秦招娣。 “秦招娣?” 秦姝不確定地喊出女人的名字。 重回四十年前,她的记忆经过漫长岁月沉淀,很多人与事记不太清晰。 秦招娣扭著粗桶腰走上前,撇著一张嘴,阴阳怪气道。 “我不过嫁人一年,你就装不认识我?” 还真是正主! 秦姝的眼神瞬间变了。 清冷肃杀的桃眸微眯,无端让人生畏。 她打量著秦招娣,沉声问:“你男人在963部队?” “当然,他年轻力壮,比我小13岁,哪像你嫁了个年长七岁的老男人,还瘸了一条腿。” 秦招娣得意洋洋的嘲讽嘴脸,令人作呕,想要呼她一巴掌。 秦姝的愤怒与担忧,一齐涌上心头。 她克制住想要动手的衝动,平復骤然加快的心跳,反讥道: “你一个三嫁的破鞋,不择手段抢自己侄女的未婚夫,哪来的脸囂张?” “人家清白少年被迫娶了你,恐怕对你都下不去嘴,你该不会空虚寂寞的偷汉子吧?” 平日好脾气的秦姝,少有这么尖锐刻薄的时候。 只因眼前的女人,实在太可恨了。 秦招娣被踩到了痛脚,指著秦姝的鼻子,大声谩骂反驳。 “小贱蹄子,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家男人气血旺盛,折腾的人总是受不住。” 她长得本就抽象的脸,爬满狰狞的愤怒,让人不忍直视。 秦姝知道秦招娣在胡说八道,据她所知,那人压根就没碰过秦招娣。 “我怎么就不信呢?” 她嗓音轻慢,故意激怒秦招娣。 秦招娣仰著下巴,卖弄道:“爱信不信,你这辈子都体会不到我的快乐。” “你该不会夸大其词吧?” 秦姝眼神狐疑地打量著她,轻嘖两声,摇了摇头。 “放屁!”秦招娣瞪了她一眼,隨即骄傲又得意地说:“我男人叫郎野。” 竟然是他! 秦姝的头皮炸了,脑子要长出来了。 前世,那场轰动全国的杀妻废子大案,凶手就是秦招娣的丈夫。 也就是说,前些日子,在操场上偷袭谢澜之的青年。 他残忍的杀害秦招娣,还废了两个继子。 秦招娣如果只是偷梁换柱,抢走自己侄女的未婚夫,嫁给小她十多岁的郎野。 这件事只能说是郎野年纪小,倒了血霉,还不至於杀人。 秦招娣乾的可是吃枪子儿的事! 她的姘头跟境外势力勾结,在一次行动中,她去通风报信,害得郎野的很多战友惨死。 那些战士们,尸沉於天鹰岭西边,与三不管区域隔著的那条河底。 秦招娣被崩溃的郎野抓住,捅了近百刀。 刀刀不致命,刀刀深可见骨。 硬生生,血流尽而亡! 秦招娣的下场很惨,但没有一个人同情她。 这桩惨案,时隔三十多年,还被拍成了影视作品。 秦姝记得就是在那一年,网民们翻出郎野的陈年旧案。 他杀了秦招娣后,在去自首的路上碰到两个继子,看到他们把一个女孩吊在树上欺辱。 杀红了眼的郎野,也没惯著两个少年,让旧时代的太监公公重现於世。 郎野没杀继子,可他的手上沾染了孩子的血。 他放弃自首,回到家写了一封遗书自杀了。 如果不是今天碰到秦招娣,秦姝还真想不起来这事。 在事发的时候,她只知道死者,是跟她同村的秦招娣。 对於凶手的悲惨遭遇,以及后来的所作所为,仅是唏嘘片刻,就拋之脑后了。 实在是,那时候秦姝才成婚不久。 既忙著跟杨云川斗智斗勇,还要想办法搞钱。 秦姝不知道是该同情,对郎野另眼相看的谢澜之好。 还是同情郎野这个大冤种,遇到秦招娣这么个糟心玩意儿。 確定秦招娣的男人是谁后,秦姝懒得跟她继续纠缠,背著竹篓转身离开。 她心下思绪百转千回,想著该如何阻拦,这桩惨案再次发生。 “喂!” 身后传来秦招娣的叫囂声。 “你跑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 秦姝听到身后的急促脚步声,前行的速度加快不少。 秦招娣就像是一块狗皮膏药,怎么都甩不掉。 她一个劲的在秦姝耳边,不怀好意地嘰嘰歪歪。 “你家男人不行,还是个绝嗣,你总不能夜夜独守空房。” “要我说,凭藉你这狐媚子长相,勾勾手指头,多少男人的魂都丟了。” 秦姝不胜其烦,脸色一片阴沉,冷眼睨著她。 “你到底想干嘛?” 秦招娣充斥著羡慕的眼神,略显猥琐地打量著秦姝。 “我认识几个要体格有体格,还有一身蛮力的汉子,你要不要试试?” 她恩赐般的口吻,仿佛是便宜了秦姝。 试什么? 被人糟蹋的滋味儿? 秦姝觉得秦招娣脑子病得不轻。 她满脸鄙夷道:“你不要自己犯贱,就觉得人人都跟你一样。” “说什么呢你!” 秦招娣立刻就翻脸了。 她擼起袖子,就要跟秦姝撕扯。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第44章 老公?一身錚錚铁骨都被喊酥了 震耳欲聋的巴掌声,听著就让人感觉到疼。秦姝的手早就开始痒了。 哪怕知道打人很疼,还是狠狠甩了秦招娣一巴掌。 秦姝琉璃般纯净的眼眸中,泛起狠戾之光,冷声警告:“看到你就烦,別来惹我!” 秦招娣的脸都被打歪了。 她捂著疼痛不止的脸,整个人懵了一瞬。 “啊啊啊!!!” 反应过来的秦招娣,发出尖锐刺耳的嚎叫。 “我看你可怜,想著拉你一把,你个贱蹄子竟然恩將仇报。” 她伸手去揪扯秦姝的头髮,一副要拼命的架势。 秦姝可比她笨重的身体灵活多了,轻而易举地避开攻击。 “送上门被人践踏的事,你还是自己留著享用吧!” 泼辣的秦招娣,眼神凶狠地怒视著秦姝。 “骚狐狸!看我不撕了你!” 她从地上捡起树枝,朝秦姝的方向就一阵乱甩。 不讲武德! 秦姝见势不妙,转身就跑。 对上五大三粗的秦招娣,她还真不好下手,除非可以用银针。 奈何,她今天出门换了身衣服,忘记把针藏在身上了。 秦姝这人主打一个识时务,打不过就跑,报仇的机会以后有的是。 “骚狐狸精,你別跑!” “看我不把你抽得皮开肉绽的!” 秦姝在前跑,秦招娣挥舞著树枝,在后面穷追不捨。 两人上演了一出追逐大戏,引来周围忙碌的人关注。 秦姝的体力还算不错,前提没有辛苦几个小时挖药材。 她跑著跑著,就开始脱力了。 在她回头去看,追上来的秦招娣时,猛地撞入一道坚硬的墙壁上。 不! 不是墙壁。 谁家墙壁这么温暖而精壮啊。 秦姝抬头想要看看是谁,身体没站稳,侧身就要往旁边栽去。 被她撞到的人,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拉入肌肉紧实的怀中。 这次,秦姝嗅到一股熟悉独特的味道。 是浓烈的雄性荷尔蒙爆棚气息。 秦姝柔弱无骨的腰肢,倏然被一双大手钳住,紧贴男人肌肉结实的腹部。 “怎么这么不小心,有没有伤到哪?” 一贯矜冷的熟悉嗓音,贴著秦姝的耳畔,清晰传入她耳中。 她感受到男人说话时的热气,喷洒在她耳朵上的酥麻感。 “谢澜之,你嚇死我了。” 秦姝紧绷的身体放鬆,拍了拍前胸,轻舒了一口气。 她还以为是秦招娣的姘头。 那些人都杀人不眨眼,秦姝没打算以身犯险跟他们接触。 谢澜之扶正秦姝的身体,森然刺骨的冷眸轻抬,沉沉地睨著追上来的秦招娣。 他扫了一眼对方手中的树枝,又低头去看秦姝。 “她打你了?” 沉如水的危险嗓音,带著风雨欲来的怒意。 终於能休息片刻的秦姝,摆手道:“没有,她太胖了,跑不过我的。” 確认她没有受伤,谢澜之覷了眼,脸上掛著巴掌印的秦招娣。 他嗓音冷寒彻骨,质问:“你想对阿姝做什么?” 秦招娣知道谢澜之的职位很高,知道他虽然不行还绝嗣,却深受骆师的器重。 她想也不想地把手中的树枝丟开,神色訕訕,心虚道: “没做什么,就是闹著玩。” 谢澜之眉头紧蹙,根本不买帐,眼底的冷意降了几个度。 他指著地上的树枝,沉声问:“有你这样闹的?伤到了阿姝,你负责吗?” 秦招娣不以为然道:“我跟秦姝是同乡,追逐打闹啥的,磕著碰著不是常有的事。” 得知她的身份,谢澜之周身释放出,让人窒息的逼仄压迫感。 他声音冷冽地问:“你就是秦招娣?” 秦招娣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惊讶道:“你知道我?” 她没看到谢澜之眼底的厌恶,快速整理了下衣服,又顺了顺凌乱的头髮。 然后,她自认为风韵犹存,扭著粗桶腰朝谢澜之走去。 “原来谢团长早就关注我了,我一个女人生活不易,好不容易碰到个同乡,就想跟她敘敘旧。” “哪知道秦姝这孩子,竟然嫌弃你是绝嗣,还说你给不了她身体上的需求。” 秦招娣睁著眼胡说八道,眼神还颇为挑逗地看著谢澜之。 就在她抬手,想要隔著衣服摸谢澜之的胸膛时, 变故突发! 啪! 秦招娣的手被一巴掌拍开。 秦姝早就听不下去了,打完人,淡定地收回手。 她美目瞪著秦招娣,凶巴巴道:“你爪子干嘛呢?” 秦招娣扭曲著一张脸,刚要破口大骂,顾忌著谢澜之在,硬生生把怒火压下去。 她眼珠子一转,掐著嗓子,阴阳怪气道:“阿姝,是你自己嫌弃谢团的,我就是安慰安慰他。” 噁心死人不偿命的声音,听得人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靠! 好噁心! 搞得好像谁不会掐著嗓子说话似的。 秦姝低咳一声,抬头去看谢澜之,双手抱著男人的胳膊。 她也掐著娇滴滴的嗓音,嗲嗲地说:“老公,这个女人说要给我介绍男人,让我背著你跟別人好。” 话说完,秦姝自己先受不了了。 她浑身一激灵,抖了抖鸡皮疙瘩。 更不要提,被秦姝亲昵挽著胳膊的谢澜之。 那声又娇又嗲的老公,喊得他一身錚錚铁骨都酥了。 “你放屁!” 秦招娣脸色大变,指著秦姝的鼻子,口不择言道: “分明是你这个骚蹄子自己想男人了!” 秦姝巴掌大的娇美脸庞,笼罩著一层冰寒,眼神如刀锋般锐利地盯著秦招娣。 “你这张嘴在茅坑都快醃入味儿了,张嘴就往外喷粪!” 不是被骂狐媚子,就是被骂骚蹄子,她招谁惹谁了。 真当她是软柿子没脾气么! 被骂了的秦招娣,哪还顾得了保持形象,气势汹汹地衝上去。 “小贱人,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来啊,谁怕谁!” 秦姝的体力恢復,擼起袖子就要迎战。 然而…… 嘭的一声响! 秦招娣还未靠近,就被一脚踹出数米远,狼狈地趴在地上。 动手的居然是谢澜之。 目睹这一幕的秦姝,差点跳起来给男人鼓掌。 踹的好! 这一脚,简直踹到她心坎上了。 浑身肆意著怒火的谢澜之,条件反射地踹完人后,立刻心生悔意。 这还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动手。 著实衝动了。 谢澜之对趴在地上,被踹得爬不起来的秦招娣,没什么歉意地说。 “抱歉,条件反射了,你离我远点,我这人攻击性比较强。” 他绝对不承认刚刚在迁怒。 不仅因为秦招娣敢欺负到秦姝头上。 还因她靠下作手段嫁给郎野,给郎野戴绿帽子,更是仗著军属身份欺负村民。 “哇!!” 秦招娣仅懵了一瞬,张嘴就发出悽惨的嚎叫。 “快来人啊!军官打人了!要把我打死了!” “我不活了,那么大的官,竟然欺负我一个女人!” 本来凑上前看热闹的人,闻言如候鸟般散去,还有几个人高声喊道: “我就是路过的,什么都不知道,啥也没看到!” “这天可能要下雨了,赶紧回家收被子去。” “我家院子里还晾著衣服,快走快走!” 人群散去的速度,犹如风中的沙丘,眨眼就不见踪影。 这一幕,把秦姝给看傻眼了。 她表情呆愣地去看谢澜之,后者看起来,好像更生气了。 秦姝不解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那些村民,似乎並不是在害怕。 见秦招娣被收拾,他们好像还挺期待的样子。 谢澜之气的胸膛起伏不定,指著趴在地上,同样目瞪口呆的秦招娣。 “这个女人仗著是军属身份,一直欺负附近的村民,抢夺他们的劳动成果!” 亲耳听到阿木提说的时候,他还没什么感觉,看那些村民对秦招娣恨之入骨的眼神。 谢澜之才对这件事,有了更深的体会,怒意也更甚。 秦姝不可思议地去看秦招娣,吐槽道:“你可真不要脸!” “那都是她们自愿给我的!” 秦招娣见人跑光了,也不甘示弱,梗著脖子大声嚷嚷。 秦姝嘲讽道:“你连自己侄女的未婚夫都抢,半夜钻到人家少年的被窝,强迫人家认下你,你这种没脸没皮的女人,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 不等秦招娣反驳,秦姝拉著谢澜之的胳膊转身。 “我们走!” 秦招娣这个女人死有余辜。 如果不是杀人犯法,秦姝都想学前世的郎野,把这个害人精给弄死。 谢澜之被拉著往前走,没走几步,就被秦姝嫌弃地甩开手。 板著脸,面无表情的秦姝,变脸速度比翻书还快。 果然,女人心海底针。 谢澜之有点回味,那个娇滴滴喊他老公,又甜又软的秦姝。 他黑眸瞄著秦姝,薄唇缓缓翕动:“还在生气吗?” 秦姝脚步有一瞬间的停顿。 谢澜之立刻放慢脚步,沉静眼眸凝著她。 秦姝眼瞼轻抬,盯著谢澜之被衣服遮掩,烙印著女人牙印的那条胳膊。 意外得知前世特大惨案,她的心情很烦躁,也很焦虑。 连带著对谢澜之的耐心也有限。 她开门见山地问:“谢澜之,你在外面是不是有相好的?” 第45章 亲得凶一点,就哭著说害怕 “?” 谢澜之满脸问號。 相好的?这话从何说起。 他同职岗位调到963营地,也就一年时间,认识的女同志,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 这还包括骆师的妻子,跟卫生院的护士长。 谢澜之双眉紧蹙,浑厚嗓音略沉:“不要胡说,我哪来的相好的。” 秦姝见他不承认,面上不显,心底嘲讽地笑了。 果然,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谢澜之否认了,秦姝也没有多少的失望。 她又不是要跟这人谈感情,互相利用的过日子罢了。 秦姝眸底氤氳著一层浅淡的疏离,岔开话题:“乔根妹找到部队的事,我听別人说了,这件事谢谢你。” 这事在营地里都传遍了。 她下午出来时,碰到几个军嫂,从她们口中知道的。 当时,秦姝还在气恼谢澜之,都在外面有姘头了,还亲她亲得那么用力。 听到这事,没等她的感激之情酝酿好,就得知谢澜之对她的污衊。 当即就气不打一处来。 谢澜之立刻察觉出秦姝的疏离与生分,眉宇间的纹路愈发深了。 他沉声说:“你是我妻子,这是我该做的。” 秦姝唇角弯起意味不明的弧度,不满道:“虽然你帮了我,也不能败坏我的名声。” “別人都在传我爱哭,胆子小,还身娇体弱,搞得我跟瓷娃娃一样娇贵。” “你得给我澄清情况,我可没那么不堪。” 谢澜之环视著身材娇小,曲线曼妙的秦姝,觉得没有澄清的必要。 亲一下,就掉金豆子,不是爱哭是什么。 亲的凶一点,娇声娇气的说害怕,这也是事实。 至於身娇体软。 谢澜之感受过峰峦碰臂,也摸过秦姝的小手,还搂过她的腰肢。 不敢说秦姝全身柔弱无骨,也绝对称得上是身娇体软。 秦姝顺著男人的视线,看向自己的锁骨下方。 “你看什么呢!” 她美眸微怔,双手交叉挡在身前,恼羞成怒地质问谢澜之。 眼角带媚的盈盈美眸,如清泓般清澈动人,蕴含著温婉灵动的真实情绪。 谢澜之被秦姝这一瞪,仿佛置身於一汪泉水中,浑身说不出的舒坦。 他不自在地摸著鼻尖,低声说:“没必要解释,哪样不是跟你沾边,这样挺好的。” 什么挺好的? 爱哭,胆子小,手不能提肩不能抗。 都被贬成人人唾弃,好吃懒做的女人了,还挺好? 还有,她怎么就跟爱哭胆子小沾边了,原来她在狗男人的印象中是这样的? 秦姝眼神很凶地瞪著谢澜之,气得想要用牙咬他。 嗯? 为什么会想到咬人? 好奇怪! 秦姝挥去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对谢澜之凶巴巴地说。 “我不管,总之你不能让人那样说我,太丟脸了!” 谢澜之看她气得眼尾泛红,眸底含著水跡,好似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他心下一乱,下意识哄人:“知道了。” “算你识相。” 秦姝满意了,扬起傲娇的下巴。 至於哭,那是不可能的事! 她只是情绪一激动,就会显在脸上。 两人散步般回到营地,一路上遇到认识的人,会打几声招呼。 谢澜之把秦姝送回家,马不停蹄地去了训练操场。 独自在家的秦姝,把从家里带来的笨重手提箱拿出来。 她从里面翻出来一个镶嵌著金龙罗盘,镀银的復古金炼子。 秦姝白皙指尖轻抚罗盘上,密密麻麻,让人眼的符號文字。 她盯著罗盘上的金龙看了许久,眸底溢满沉重情绪。 半晌后,秦姝把罗盘掛在脖子上。 看著有些分量的罗盘,真戴到脖子上,没有丝毫坠感。 秦姝收拾好东西,把今天挖的比较常见的药材,都处理了。 晚上。 谢澜之跟阿木提一起回来的。 两人在吃饭的时候,不经意提起白天训练的事。 阿木提好奇地问:“澜哥,今天下午骆师挑了一批人走?” “嗯——” 专注乾饭的谢澜之,言简意賅地应了一声。 阿木提来了兴致,期待地问:“听说他们要进山松松筋骨,是真的吗?” 所谓的松筋骨。 就是参与有伤亡的作战行动。 谢澜之乾饭的动作停下来,深沉如有实质的目光刺向阿木提。 他声调微冷地问:“你听谁说的?” “他们都在议论这事。”阿木提討好地说,“澜哥,我也想参加行动。” “不行!” 谢澜之想也不想,不容置疑地拒绝。 阿木提满脸失落:“怎么就不行了,我比他们有作战经验!” 谢澜之正色道:“这次的行动跟我上次的任务有关,你要留守后方。” 阿木提一听就急了:“那我更要参加了,我要把那些人的老窝给炸了,给澜哥报仇!” 谢澜之神色微缓,依旧没同意:“这次要的都是生面孔,行动属於先礼后兵。” 阿木提被堵得哑口无言。 他跟三不管区域的某些势力接触过,还暴露了身份。 交涉行动,还真不適合他这种,在三不管区域混过的老油条。 秦姝听到这里,没把这事跟前世全军覆没的特大惨案,两者联繫到一起。 晚上给谢澜之针灸结束后。 秦姝把一碗黑得发苦的汤药,递给倚坐在床头的男人。 “又换药了?” 谢澜之接过药碗,仅一眼,就发现换药了。 “嗯——” 秦姝用手挥了挥,縈绕在鼻子前的苦涩药味。 她这个常年跟草药打交道的,都被熏得不好受。 可想而知,谢澜之手上的药,有多难以下咽。 谢澜之却好像失去了味觉,面不改色地把药一饮而尽。 秦姝红唇微张,诧异地问:“你都不嫌苦吗?” 谢澜之把空碗递给她,表情淡然从容,说了一番似是而非的话。 “味觉上的苦,是味蕾受到刺激传递到大脑,是可以忍受或者忽略的。” 秦姝对他竖起大拇指:“你厉害。” 她心底明白,味觉上的苦,不敌心理和精神上的苦。 谢澜之看著年轻,却歷经过重大且著名的战役。 战爭带来的,无法言说的精神之苦,才是最苦不堪言的折磨。 要是往日,秦姝会顺著话聊下去,跟谢澜之谈谈心,方便进一步了解他。 她今晚心里装著事,给谢澜之涂抹药膏后,躺在床上闭目沉思。 秦招娣的姘头,跟境外势力勾结这件事。 在没有实质证据下,秦姝无法空口无凭的去揭露。 她又不想以身犯险,去接触那些人,重活一世,她还是很惜命的。 秦姝握住戴在脖子上的罗盘,绞尽脑汁地想办法。 她设想了无数计划,又很快推翻。 最终得出,除了以身犯险,没有其他的万全之策。 被月色银辉照耀的臥室內,响起一道无奈,且认命的嘆息声。 还没睡的谢澜之,闻声偏过头,在黑夜中捕捉到秦姝的模糊五官轮廓。 他鼻音有点重地问:“怎么还不睡?” “要睡了。” 秦姝心底有了决断,闭上双眼,不再折磨自己。 她睡著后,没过多久,无比自然地滚入谢澜之的怀中。 谢澜之也非常熟练地,把一条腿搭在他腰上的秦姝抱在怀里。 两人白天的疏离与生分,在深夜彼此相拥而眠中,消弭於无声。 秦姝本以为,她能一觉睡到天亮。 凌晨三点。 门被人哐哐砸响。 “澜哥!出事了!” “澜哥快起来,出大事了!” 第48章 谢澜之半夜爬床,偷个香 “可他是个军人,有职责在身,你再想他,也不能这么糟蹋自己的身子,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不用总记掛著想他。” 不! 我没有! 这是个天大的乌龙! 秦姝脸色惊悚,语气焦急地解释:“吕院长,你误会了,我不是……” 吕敏以为她是被戳中了心思,在害羞,哭笑不得地安慰她。 “你年轻是该害羞,不过这都是正常的事,你不用否认。” 她见惯了,那些小夫小妻分开后,茶不思饭不想,彼此思念的憔悴样子。 秦姝没忍住,扬高声音说:“不是,你误会了,我没有在想他!” 这突如其来的嗓音,威力可不小。 病床上,三个脸色惨白的战士,虎躯一震! 谢团的媳妇嗓门不小。 她这脸皮,也似乎太薄了。 吕敏意味深长地看著秦姝眼下的青色。 她什么都没说,又仿佛什么都说了。 一切都尽在不言中。 秦姝身形一顿,明白解释再多,也都没有用了。 此时此刻,她的解释更像是在掩饰。 天知道,她没有在想谢澜之。 她就是莫名其妙的失眠,连续三天,在半夜突然醒来。 秦姝因为睡眠不足,脑仁钝钝的疼,心累地揉了揉太阳穴。 她看向病床上的三人,岔开话题:“他们今天恢復的怎么样?” 吕院长满脸欣慰道:“都挺好的,没感染,也没发热。” “那就好。”秦姝走向最近的患者。 一条腿被炸没了的战士,虚弱地躺在病床上。 秦姝触碰他皮开肉绽的手腕,仔细摸索著脉搏,嗓音温柔。 “气血短时间很难恢復,最近多吃点有营养的荤腥。” “知道了,谢谢小秦大夫。” 年轻的小战士,惨白稚嫩的脸上,洋溢著劫后余生的笑容。 他看起来不超过二十岁,心態很稳定。 可他的人生才刚开始,余生都要跟拐杖作伴。 秦姝的心情很沉重,之前是真没想谢澜之,眼下不禁替他感到揪心。 不知道面对那些,无恶不作的畜生,他会不会受伤。 有保命药丹在,想必不会出什么大事。 秦姝给三个患者號完脉,改善了药方,被吕敏拉著离开病房。 一楼,正数第二个房间內。 吕敏把秦姝推到堆著一摞药单,听诊器,笔纸等物品的桌子前坐下。 “咱们说好了,你现在是卫生院唯一的中医大夫。” 秦姝抬头去看吕敏,笑著说:“吕院长,我可没这么说。” 吕敏眼神哀怨地看她:“知道知道,你有时间就来,不用每天都来。” 三天前。 秦姝那一手九转金针术,鬼门十三针,简直让人大开眼界。 这么好的苗子,吕敏看得眼热。 她不惜拉下脸,连哄带求的,把人请来卫生院。 吕敏对拐来的小秦大夫,笑眯眯地说:“今天你就先適应適应,有什么不懂的问我。” 她走到对面的位置坐下,动作熟练地整理手写药单。 秦姝有几十年的行医经验,给人看病,望闻问切,都是信手拈来的。 成为小秦大夫的第一天,她接触的患者都是身高腿长,身材很棒的兵哥哥。 这些人不是头疼脑热,就是吃坏了肚子。 更多的是,训练时磕磕碰碰的伤。 一天內,秦姝的手碰过十多个,身材壮硕的兵哥哥肌肉。 不过,他们似乎……都没有记忆中的肌肉好。 谢澜之紧致的肌肉,带著一点弹性和软度,摸起来的手感绝佳。 这么一对比,秦姝对兵哥哥的肌肉,很快失去了兴致。 她转移目標,去看兵哥哥阳光帅气,或成熟稳重的脸。 然后,又跟记忆中的男人做对比。 谢澜之生了副好皮囊,骨相清贵,面部轮廓矜冷俊美,有那么点斯文败类的腹黑。 是独属於东方人特色的浓顏系长相。 如果忽略他冷冽肃杀的气场,绝对妥妥的男神级別高顏值。 可惜,谢澜之的气场太强,让人下意识忽视他的出眾容貌。 接二连三地想起谢澜之,导致秦姝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梦到了他。 在梦里,秦姝被谢澜之从身后偷袭了。 温热的手掐著她的后颈,转身把她抵在墙上。 下一秒,秦姝被亲得喘不过气来。 “唔唔——” 梦里的秦姝因为窒息,只能乖乖就范,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 很快,她的柔软腰肢,也被男人修长有力的大手桎梏。 亲得好凶! 也好深,好似是在惩罚。 “乖宝,喜不喜欢我这么吻你?” 男人性感撩人的隱忍嗓音,在秦姝的耳边响起。 这么会撩,还轻声细语喊你乖宝,哪个女人受得了啊! 简直太让人上头了,还上癮! 秦姝在梦里被谢澜之迷得七荤八素的,主动搂著男人的脖子…… 迎男而上! 秦姝连啃带咬,把引诱她的男人,当成香喷喷的猪蹄在啃。 男人气息清爽沁人,清清爽爽的。 好熟悉! 自然清新的味道,跟真人一模一样! “嘶——!” 躺在床上的秦姝,被耳边的呼痛声惊醒,唰地一下睁开眼。 她惺忪睡眼清楚看到,在洒落进屋內的月光影射下,站在床边的一团黑影。 “是谁?!” 秦姝猛地坐起身,拿起临睡前,放到床头的几枚银针。 啪嗒! 清脆声响起。 屋內的灯,被拉亮了。 刺眼灼目的光芒,照得秦姝的眼睛微眯。 然后,她看到离开三天的谢澜之,满身风尘地站在屋內。 让人觉得奇怪的是。 男人轻抿的嘴巴上,染了一抹刺目血跡。 秦姝敛起眸底的惊惶,不可思议地问:“谢澜之,你怎么回来了?” 谢澜之压著嗓子说:“回来拿点东西。” 他用拇指拭去唇角的血跡,目光幽深,且哀怨地盯著秦姝。 秦姝见他越擦血越多,奇怪地问:“你嘴怎么回事?” 她从床上爬起来,拉开床边木柜的抽屉。 从里面拿出一个圆扁盒的药膏,身体前倾,递到谢澜之的面前。 谢澜之没有接,音质肃冷,没什么情绪地说:“被一只小猫给咬了。” “……”秦姝置於虚空中的手,僵住了。 这话,怎么听起来,让人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小猫? 该不会是外面的姘头吧。 秦姝那双媚態横生的眼眸,瞬间冷下来,讥讽道: “你现在是偷吃,都不藏著掖著了。” 啪! 药膏被她一把拍在桌子上。 谢澜之眼瞳幽暗,某种不受控的情绪在胸腔翻涌。 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倾身而上,把秦姝牢牢摁在蚕丝被上。 第50章 半夜翻墙爬床的谢团成了野男人 “……”秦姝大写的懵。 她偷男人? 確定不是谢澜之半夜翻墙,来爬她的床? 秦姝无语的表情,落入孙玉珍眼中,以为她是在害怕。 她一副高高在上,得意又囂张的嘴脸,轻蔑一笑。 “劝你不要惹我不开心,否则你偷男人的事,就会人尽皆知!” “我好怕啊。” 秦姝受惊般后退两步,佯装害怕,拍了拍胸口。 她敷衍的偽装,没有丝毫诚意,眼底凝著淡淡的嘲讽。 孙玉珍因太过得意,並没有发现。 她眼神嫉妒地扫视著秦姝,嘲讽道:“果然是离了男人,就活不了的狐媚子,满身的骚味儿!” 自以为是的评判,语气恶劣,令人作呕。 秦姝眼底浮出一层寒芒,抬手在鼻子前挥了挥,满脸嫌恶。 “你这张嘴是抹了开塞露吗?怎么一股子粪味儿。” 她语速温柔到了极致,懟起人来,丝毫不嘴软。 孙玉珍脸上的得意消失,面目变得狰狞,眼神阴冷地盯著秦姝。 她直逼秦姝的面前,冷声质问:“你就不怕我把你的丑事说出去?” 秦姝应该卑躬屈膝的跪在她脚下,痛哭流涕的苦苦哀求。 而不是现在,这副清高傲然的姿態。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让人见了,恨得牙痒痒。 秦姝冷漠无温的眸子,扫向孙玉珍手上的药。 有几个字眼,清晰映入她眸底。 秦姝脸色微变,红唇勾起讥讽弧度。 “就算你添油加醋的去说,我也清清白白,身正不怕影子斜。” 紧接著,她话音一转:“倒是你,別是自己做了丑事,就看谁都跟你一样。” 秦姝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目光瞄向孙玉珍手上的药。 孙玉珍下意识把药,往身后藏了藏。 她心慌意乱,色厉內荏道:“少来污衊我,我可没你这么不要脸。” 秦姝懒洋洋道:“嗯,不要了,正好你没有,给你了。” 此时此刻,她的情绪很稳定。 还有心情耍嘴皮子,把孙玉珍给气得脸色发青。 论嘴皮子,孙玉珍哪里敌得过她。 两人又交锋数回。 孙玉珍被气得胸膛起伏不定,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对秦姝咬牙切齿道:“你得意什么,遇到个废物男人守活寡!昨晚还空虚寂寞的偷男人,可见你骨子里就是浪贱的货色!” 秦姝淬了冰般的美眸睨向孙玉珍,语气平静地问出一句话。 “你知不知道,人贱一辈子,猪贱一刀子?” 如果不是有件事不能確定。 秦姝早就把孙玉珍,一巴掌给呼墙上了。 孙玉珍反应了好一会,才明白她这是被骂了。 她懒得再偽装面子功夫,满是恶意地盯著秦姝,说出內心的阴暗想法。 “秦姝,我给你一个机会。” “你现在跪下来求我,否则我就把你偷人的事说出去!” 孙玉珍扭曲的脸上,爬满了兴奋与期待。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秦姝跪在地上狼狈求饶。 秦姝轻嗤一声,嘲讽的笑声中,带著一种冷漠的残忍。 “贱人就要有贱人的觉悟,你这样贱的,往往都会死得很惨。” 她就不明白了。 孙玉珍为什么要来招惹她。 她在村子里的閒话,谢澜之的绝嗣隱私,还有眼下她的恶意。 桩桩件件,都让秦姝百思不解,怀疑不知什么时候得罪了她。 被骂了的孙玉珍,瞬间被引爆了,口不择言地怒骂。 “你才贱,整个营地都找不出,像你这么贱的狐媚子!” 秦姝倏然上前一步,出其不意地,用两指捏住孙玉珍的手腕。 “你干什么?” 孙玉珍大呼小叫起来, “怎么?恼羞成怒想打人?” 她气愤又示弱的声音,有意在扬高,似乎为了吸引其他人来。 秦姝摸到孙玉珍的脉搏,眼神瞬间就变了。 又滑又流畅的双脉! 秦姝眼神鄙夷地睨著孙玉珍,嫌弃地甩开她的手。 “滚我远点,否则,我怕不小心让你一尸两命!” 真是晦气死了! 不怕贱人矫情,就怕贱人怀孕。 这种才是最噁心人的,打不得还碰不得。 要是孙玉珍再一哭二闹三上吊。 不管谁对谁错,所有人都会站在她那边。 秦姝前世跟杨云川那些,怀了孕的小情人们,发生过无数次摩擦。 她从最开始总是吃亏,到后来,慢慢总结出来经验。 远离与无视, 才是不沾屎的最好方式。 秦姝翻了白眼,跟孙玉珍擦身而过。 站在原地的孙玉珍肌肉紧绷,脸色苍白,捏著药的手不停地抖。 “秦姝!秦姝!我要你身败名裂!” 她狰狞的脸上,露出一丝神经质的古怪笑容。 秦姝认为自己憋屈的退一步,这事就过去了。 下午,事发了。 孙玉珍在卫生院小產了。 秦姝得知消息时,正在给一个兵哥哥接骨。 她手都没有抖一下,三两下把错位的骨头復原。 面上不动声色的秦姝,心下並不怎么平静。 她好像又回到,被小三小四小五小六……陷害污衊的支配感。 简直就是噩梦! 给秦姝送消息来的护士长,刘翠娥隱晦地打量著她。 “秦姝,昨晚在你房间的男人是谁?” 是了。 孙玉珍就像她说的那样。 把秦姝偷人的事,宣扬得人尽皆知。 秦姝风轻云淡地说:“他啊,就是半夜无聊,来找我说说话。” 谢澜之回营地这事,她不確定是不是机密,还是先瞒著为好。 秦姝引人遐想的曖昧发言,令李翠娥神色怔住。 躺在床上的兵哥哥,也震惊地睁大双眼。 秦姝拍了拍男人的胳膊,说:“好了,训练的时候注意点,去药房取三天的膏药。” 兵哥哥眼神闪躲,红著脸道谢:“谢谢小秦大夫。” 秦姝递上药单把人打发走,侧眸去看,表情复杂的刘翠娥。 她淡声问:“孙玉珍那边什么情况?” 刘翠娥同情地说:“孩子没了,正哭闹呢。” 秦姝冷笑一声,又问:“她说我推了她一把,把她孩子给推没了?” 刘翠娥点头:“是这么说的,这件事可大可小,不处理好对你有影响。” 要知道,孙玉珍来营地好几年了。 秦姝初来乍到,还长得这么漂亮,备受非议。 在人缘上,她很容易吃亏。 秦姝丝毫不惧,走到刘翠娥身边,低语了几句。 刘翠娥愣住了,“你確定他在营地?” 秦姝点头:“我看到他了。” “好,我这就去找人!”刘翠娥小跑著离开。 秦姝双手插兜,迈著散漫步伐离开,前往病房区域走去。 * “呜呜呜……” “我的孩子没了,我也不活了!” “我跟强哥盼了那么久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秦姝还没踏入病房,就听到孙玉珍悲伤欲绝的哭声。 “年纪轻轻的,不要这么想不开。” “別伤心了,你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那秦姝也太狠心了,竟然对一个孕妇出手。” 屋內的人,都在同情的安慰孙玉珍,还有人出言指责秦姝的不是。 “篤篤——” 倚在病房门口的秦姝,敲响了房门。 在眾人回首时,她悦耳含笑的嗓音,徐徐响起。 “我来澄清一下,孙玉珍肚子里的孩子,是她自己注射了打胎针……” “你胡说!” 秦姝话还没说完,被孙玉珍急声愤怒打断。 她扶著床沿坐起来,双眼通红,怨毒且凶狠地怒视著秦姝。 “分明是你被我揭穿昨晚偷男人,恼羞成怒的把我推倒!” “如果不是你,我的孩子也不会没了!你要给我的孩子偿命!” 孙玉珍好似恨极了秦姝,下床就要跟她拼命。 “玉珍,你先消消气。” “这个时候忌讳大喜大悲,別生气。” 围在病床前的眾人,七手八脚地把孙玉珍按回床上。 弱者最容易引起眾人的同情。 有人眼神不善地盯著秦姝,仿佛她是人人唾弃的坏女人。 秦姝前世经歷过,比这还要挑战三观底线的场面。 此刻,她心底一片平静,清冷嗓音不紧不慢。 “我记得这里所有药品都有单据,就在吕院长那里。” “不如请吕院长来核实一下,看看药房是不是丟了打胎针。” 面对秦姝的指控,本该伤心欲绝的孙玉珍,身形微僵。 她面露恐慌,眼神飘忽不定,双手紧紧攥著被子。 下一瞬。 第51章 功能障碍的男人,喜当爹! “呜呜呜……我不活了!”“你害死我的孩子,还污衊我!” “我盼了那么久的孩子,怎么可能捨得伤害它!” 还是老一套的说辞,孙玉珍要死要活的,偏屋內同情她的人,就吃这一套。 有人对秦姝冷嘲热讽:“小孙是体面人,一直都本本分分的,你是要逼死她?” 秦姝反击:“谁还不是个体面人,我所作所为,问心无愧。” 又有人看不惯她,“自从你来了之后,闹出来多少么蛾子,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秦姝煞有其事道:“你是苍蝇?如果是,那你说了算。” 旁边人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言埋怨。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还得理不饶人。” 秦姝诧异道:“原来你们也知道自己不占理。” “你这张嘴还真是厉害。” 身后传来熟悉的男人声音。 低沉浑厚的嗓音,夹杂著愉悦的笑意。 秦姝倚在门上的身体站直,一双瀲灩的眼眸望著来人。 她恭敬地喊道:“骆师好。” 是穿著中山服的骆振国,吕敏、赵永强,以及刘翠娥。 气度威严凛冽的骆师,语气格外温和,笑著说:“都好都好哈哈哈……” 孙玉珍见来人有赵永强时,本就病態的脸色,瞬间白如纸,差点失声尖叫。 吕敏走进病房,凌厉眼神瞥向孙玉珍,又扫向其他几个女人。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你们之前的话我都听到了,事情没搞清楚之前,嘴上都留点口德。” 有个胖军嫂不乐意了,低声反驳:“她自己偷男人,还害得小孙流產,这事本来就干得不地道。” 吕敏沉声问:“你亲眼看到了?” 胖军嫂指向孙玉珍,提高嗓门:“小孙亲眼看到的!”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在孙玉珍身上。 孙玉珍仿佛受到极大的惊嚇,狠狠打了个寒战,紧张地吞咽著口水。 吕敏拉起秦姝的手,走到病床前,语气略沉地问: “孙玉珍,你看到秦姝带男人回家了?” 孙玉珍抬起头,偷瞄了一眼,表情阴鷙冷漠的赵永强。 她不敢直视,压抑著恨意的嗓音,没什么底气地说。 “昨晚秦姝的房里有男人,我亲眼看到的!” 吕敏冷笑著问:“那我倒是要问问,凌晨两点你不睡觉,干什么去了?” 孙玉珍眼神闪躲:“我、我睡不著出来透口气。” “你放屁!” 吕敏直接炸了,转身把赵永强拉过来。 “你来说说,昨晚是什么情况。” 赵永强接下来的话,如平地惊雷,让人为之一震。 “昨晚我跟谢团长一块回来的,还亲自把他送到家属院。” 四天前,他跟隨大部队一起进的山。 因为作战计划有变,他被留在营地等候命令,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闹剧。 之前帮孙玉珍说话的几个妇女,表情惊讶又尷尬。 “原来跟秦姝在一起的男人,是谢团长啊。” “这可真是误会大了。” “秦姝同志,抱歉,我之前就是太生气了。” 只有胖军嫂埋怨著秦姝:“你也是,怎么不早说。” 秦姝嗓音清清冷冷,透著股浅浅的嘲弄:“万一这是军事机密,我说出来,岂不是犯了大错。” 胖军嫂哑口无言,瞪了她一眼,扭过头不做声。 “咳咳……” 骆振国低咳一声,口吻严肃道:“没什么事,都散了吧。” 有人看出苗头不对,想要留下来看热闹。 “骆师,我留下来照顾小孙。” 骆振国沉声说:“不用,我这边有些事情,要跟小孙同志核实一下。” 这话几乎是用命令的口吻说的。 几个妇女意识到问题似乎很严肃,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之前被秦姝请求帮忙,去找赵永强的李翠娥,也跟著离开了。 房间內,仅剩秦姝、骆振国、吕敏、赵永强、以及瑟瑟发抖的孙玉珍五人。 秦姝吐了口浊气,率先都有了动作。 她纤细手指捏著孙玉珍的下巴,用力抬起来。 一双略显阴沉怨毒的眼眸,清晰暴露在眾人的眼前。 秦姝声音淡漠地说:“我这人很讲理,一码归一码,先说说你污衊我的问题。” 孙玉珍眼底儘是恨意,咬牙切齿骂道:“贱人!” “啪!” 秦姝反手就呼了她一耳光。 孙玉珍的脸被打歪了。 骆师等人看得是瞠目结舌。 都被秦姝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给震慑住了。 秦姝眉心轻蹙,甩了甩有点疼的手,慢悠悠地开腔: “都说了,我这人很讲理,你骂我是要挨打的。” “贱人!你去死!” 孙玉珍猛地起身,揪著秦姝的衣领,就要跟她撕扯。 秦姝一根手指头,按在对方脑门上,柔声细语地警告。 “劝你不要乱动,小心会大出血,再一个不小心子宫脱落。” 孙玉珍身形猛地僵住。 下一瞬,她身体后仰,跌落在病床上。 孙玉珍脸色惨白,手捂著肚子,察觉有血流出来了。 倏然,她盯著秦姝白皙如玉的胳膊,抬手就狠狠挠去。 秦姝的反应极快,以最快的速度避开,还是被指甲划出一道血印。 火烧火燎的刺痛袭来。 她抬手又给了孙玉珍一巴掌。 “啪!” 声音比之前还响,也更用力。 孙玉珍的唇角,被打得渗出一丝血跡。 骆师、吕敏、赵永强的脸色,不由变得严肃起来。 他们认为孙玉珍攻击性太强,秦姝的行为也有些过了。 孙玉珍脸上快速浮现出,指印根根分明,清晰可见的巴掌印。 “自不量力!”秦姝红唇间响起讥讽笑声。 孙玉珍的视线掠过她,冲赵永强高声怒吼。 “你这个孬种,就这么看著別人打我?!” 这是要找帮手? 秦姝眼神冷下来,头也不回道:“这是我和她的事,谁插手我一併算到他头上!” 话是说给谁听的,显而易见。 本来打算制止的骆师,被吕敏拉住胳膊,对他无声地摇了摇头。 赵永强的表情复杂而冷漠,眼里露出一抹难堪的怨意。 秦姝掐著孙玉珍的下巴,“你冤枉栽赃我的时候,可想过后果?” “哈哈哈……” 孙玉珍见没人管自己,疯癲地大笑起来。 她浑身散发出阴鬱的戾气,盯著秦姝嫵媚动人的脸,口不择言地大骂。 “你就是名声坏了的狐媚子,就算昨晚没偷男人,从前上过你的人也不少!” “要知道在营地里,背后议论你的人,可不止我一个。” “谁叫你长了张勾引男人的脸!臭破鞋!” 孙玉珍不堪入耳的话,每一句都带著侮辱意味。 她盯著秦姝的眼神,也充满了敌意。 “孙玉珍,你给我闭嘴!” 赵永强拔高声音阻止,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你才闭嘴!孬种!”孙玉珍的声音,比他还要大。 秦姝掐著孙玉珍的下巴,指尖越来越用力,不怒反笑。 “我很好奇,你对我敌意这么大,是我得罪你了吗?” 她心底一直有这样的疑惑。 无法理解,孙玉珍对她恶意从哪里来的。 孙玉珍狞笑道:“我就是看不惯你装模作样,明明是个放荡不要脸的破鞋,偏要装什么正经人,一个人尽可夫的婊子,人人唾弃的货色,凭什么过得比我好,你就该被浸猪笼沉河里……” “啪!” 秦姝动作熟稔,又甩了孙玉珍一巴掌。 她明白了。 孙玉珍是典型的,见不得別人好。 用一句话来形容她——天生的坏种。 被她盯上的人,她都会在背地里嚼人舌根詆毁。 这是病。 治不好的红眼病。 秦姝发了狠地揪著孙玉珍的头髮,往后拽去,直视著她惊怒的眼睛,冷声警告。 “不要再让我听到,你嘴里不乾不净的,否则我听到一次就打你一次!” 对付这种人,你跟她讲道理行不通的。 就要简单粗暴,让她从內而外的感到恐惧。 孙玉珍被连打了三巴掌,又因头皮被扯得疼,眼底闪过显而易见的惧怕。 可她怨恨不甘的表情,並未从脸上消失。 孙玉珍尖声吼道:“赵永强,你混蛋!你这个孬种废物,就看著我被人打?!” 沉重脚步声,在病房內响起,秦姝见好就收,鬆了手。 “別闹了!” 赵永强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这话,他是对满身狼狈的孙玉珍说的。 孙玉珍立刻把满腔怒火转移,扑到赵永强身上捶打起来。 “我还病著,被人欺负了,你就这么对我!” 赵永强没有还手,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表情隱忍而痛苦。 “我三年没碰过你,孩子是怎么回事,你心里清楚!” 第52章 又欲又Man,苏断腿的玉面阎王 刚准备悄摸悄声离开的秦姝,闻言顿足原地。孙玉珍小產的孩子,不是赵永强的? 秦姝双眼瞪得贼亮,眸底闪烁著浓厚的兴趣。 不好意思。 她没有同情心,只觉得瓜好大。 孙玉珍的哭吵闹声,迅速消影无踪。 她老实了,坐在床上低著头,不发一言。 赵永强声音沉痛地说:“离婚吧!” 孙玉珍仿佛被一盆凉水兜头浇下来,立刻就炸了。 “我不同意!离了婚你要让我怎么活?” 尖锐刺耳的声音,震得人耳膜发疼。 赵永强脸色铁青,阴鷙眸子凝著孙玉珍,咬著牙冷声质问。 “你背著我偷人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我会不会被人戳脊梁骨!” 孙玉珍面露嘲讽,出言极快,不假思索地埋怨男人。 “还不是因为你不举,三年都没碰过我!” “我是个有需求的女人,需要男人的疼爱与呵护!” “……”秦姝。 “……”骆师、吕敏。 三人被孙玉珍的彪悍发言,给震住了。 赵永强不举? 这瓜……好大!好新鲜! 秦姝只觉得还差盘瓜子,跟一瓶果味的汽水。 孙玉珍说的话,也太不要脸了。 既要给人戴绿帽子,还死皮赖脸的不想离婚。 什么好事都给她占了。 赵永强的脸色白了青,青了又红,整个人像狂暴的凶兽。 秦姝从他身上看出顏面扫地的难堪。 她以为被戴了绿帽子的赵永强,会气急败坏,態度坚决的选择离婚。 然而…… 赵永强沉默片刻,妥协地说:“这是最后一次。” 话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开。 “嘭!” 房门被用力关上,发出一声巨响。 倚在病床上的孙玉珍,脸上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 吕敏满脸鄙夷,沉声问:“昨晚你半夜离开营地,去见过谁?” 孙玉珍瞥了她一眼,冷笑道:“跟你有什么关係!” 吕敏语气严厉:“孙玉珍,端正你的態度,这关乎整个营地的安全问题!” 孙玉珍翻了个白眼,忽然缓缓笑了起来,笑里藏刀。 “別嚇唬我,你们替赵永强打抱不平也没用,这是他欠我的!” 说到这件事,吕敏整个人气息一变。 她眼神就像一只护犊子的母狼,眼眶都被气红了。 “三年了!你还不放过他,你是不是要逼死他才肯消停?!” 孙玉珍唇角勾起恶劣弧度,语气尖酸刻薄:“他死了,我就是寡妇,那正好再找个能让我生孩子的男人!”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底漾著愉悦的笑意。 仿佛很期待,赵永强死去的那一天。 要知道,寧娶寡妇,不娶生妻。 “孙玉珍!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吕敏被孙玉珍的恶毒惊到,瞳孔微颤,拔高声音质问。 孙玉珍扬起下巴,不屑道:“这是我的家事,別摆你官太太的架子!” 吕敏被气得心口疼,咬著牙说:“好!那我问你,你昨晚见了谁?別说跟我无关!今早凌晨营地被人偷袭!” 因为突发事件,所有进出营地的人员,都需要被例行询问。 孙玉珍满脸嘲讽:“那跟我有什么关係!” “关係大了!”吕敏厉声说:“不老实交代,你就是那些人的同伙!” 孙玉珍脸色陡然沉下来,指著吕敏的鼻子。 “你放屁!我昨晚就出去几分钟!” 吕敏眼神冰冷地盯著她:“你出去做什么?” 孙玉珍自然不会告诉她,是找姘头商量打掉孩子的事。 她阴著脸,语气恶劣:“我凭什么告诉你!有本事你自己查去!” 孙玉珍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著实让人恨得牙痒痒。 骆师睿智眼眸微眯,对浑身都在发抖的吕敏说:“我们走吧。” 吕敏气愤道:“就这么放过她?” 骆师淡声安抚:“所有身份有疑的人员,都要被隔离看守。” 吕敏瞬间就明白了丈夫的意思,这是要把人给关起来。 她对孙玉珍说:“药房那边不需要你了。” “凭什么?!” 丟了工作的孙玉珍,立刻就怒了。 吕敏低声呵斥:“就凭你作风有问题,凭你有泄露基地军务的嫌疑!” 骆师拉著她的胳膊,招呼看戏的秦姝,三人一起离开病房。 “你们这样做是公报私仇!回来!你们回来!我不同意!” 孙玉珍气急败坏的嘶吼声,很快被房门给隔绝。 门外。 秦姝轻揉泛红的掌心,娇嫩红唇微撇,清冷脸庞浮现出委屈。 打人是个体力活儿,她手疼得厉害。 吕敏看见了,心疼不已:“你这细皮嫩肉的,手打疼了吧?下次可不许了,打人是不对的。” 秦姝嗓音轻慢:“您也看到她那嘴脸了,不打她难消我心头之恨。” 孙玉珍实在是太欠了。 不打她,都对不起她的犯贱拱火。 吕敏没说话,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骆师知道她记掛著赵永强,在心底轻嘆一声。 他对秦姝笑著说:“小秦同志,今天的事你受委屈了,澜之过两天就能回来,你不用太掛心他。” 秦姝满目诧异:“这么快?” 骆师说:“事情进展得很顺利,明天回来也不是不可能。” 具体的缘由他没说,阿木提来卫生院接秦姝的时候,她知道了原因。 今天凌晨,快天亮的时候,营地差点出事。 这件事跟谢澜之的任务有关。 他把昂拓的老窝给端了。 昂拓被抓了,有些漏网之鱼在潜逃。 那些人想要泄愤,就找来营地报復,却忽略了这里的防范。 人当场就被抓住了,三个人,两死一伤。 在诊室收拾东西的秦姝,轻描淡写地问:“所以,谢澜之这两天就回来?” 阿木提笑著点头:“没有什么波折的话,后天就能归营。” 秦姝垂眸浅笑,娇媚容顏绽放出一抹灿烂笑顏。 真好! 昂拓被抓了。 谢澜之也会平安归来。 阿木提见她开心,走上前一步,压低声说:“嫂子,下午的事我都听说了。” “嗯——”秦姝唇角下沉,声音冷淡。 阿木提语气平静道:“澜哥让我调查过孙玉珍,她那个姘头我知道是谁,你要是有什么想法,我会协助你。” 这话就差明著说。 秦姝如果要整孙玉珍,他在旁边递刀。 秦姝漂亮的眼眸弯起月牙状,出声打趣:“你协助我做什么,分尸?毁尸灭跡?” “嫂子!”阿木提大惊失色:“这话可不兴说!” 揭露孙玉珍的真面目而已。 这怎么还说起杀人了! 秦姝整理好今天开的药单,瞥向面露惊悚,眼底笑意甚浓的阿木提。 她唇角轻轻勾起:“走了,回家!” 在回去的路上,阿木提还是跟秦姝说了,孙玉珍的那个姘头身份。 秦姝听后,心下唏嘘不已,觉得这事还没完。 两天后,天蒙蒙亮。 睁开双眼的秦姝,懒懒地躺在床上。 她在犹豫是去卫生院坐诊,还是要进山採药。 “嘭!” 客厅的房门响了。 声音很大,像是被人踹开的。 秦姝猛地爬起来,踩著床边的鞋走出去。 臥室房门被拉开的瞬间,谢澜之刚好回来,他弯身把鼓鼓囊囊的背包放到墙角。 他赤裸著上半身,背部紧绷的肌肉,很有性张力。 但背上却新添了很多大大小小的伤疤。 伤疤不深,也没有癒合,还在往外渗血。 鲜红的血色,顺著男人窄腰滑落,蔓延在身前的腹部肌理纹路。 保持弯腰姿態的谢澜之,浑身释放出深入骨髓的戾气,简直man到炸裂! 臥室房门被推开,声音惊动了谢澜之。 他充斥著狠戾、孤傲的眼神,如杀戮之剑般刺向秦姝。 第53章 性感撩人的谢团,让人把持不住 好凶的眼神! 秦姝被扑面而来的杀气惊到。 她的脚不受控制地,往屋內退了数步。 谢澜之见嚇到她,周身的戾气快速收敛,歉意道:“吵醒你了?” 嘶哑疲惫的嗓音,有点破音。 却依旧难掩他独特,具有辨识度的声线。 秦姝意识到谢澜之的状態不对,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他身上的杀气很重。 血腥杀戮,狠戾凶残,还有淡淡的伤感。 所有的特质,全部揉合在一起。 令谢澜之的身上散发出,浓烈而危险,吞噬万物的侵掠性。 秦姝对上谢澜之深沉,隱含怠倦的危险眸子。 她声音发紧地说:“没有,我刚醒不久,就听到你回来的动静。” 虽然男人的戾气散去不少,侵掠性的杀伐之气,依旧存在。 让人打从心底升起一阵寒意。 谢澜之察觉出,秦姝对他的抗拒与疏淡。 他拎起一件沾血的外套,嗓音肃然而冷冽:“我去洗一下。” “啊、好,我去给你做早饭。” 秦姝反应慢了半拍,脚步加快地走向厨房。 急匆匆的步伐,像极了因为害怕而逃避。 谢澜之冰冷如寒冬的眼眸,目送纤细背影消失在视线中。 背部忽然袭来一阵痛意,令他不適地皱眉。 谢澜之敛眸,脚步一转,往反方向走去。 在他洗漱时,秦姝以最快的速度,煮了一锅热腾腾的面。 她坐在客厅的饭桌前,低垂著眉眼,面露沉思。 洗澡间的门发出动静时,秦姝猛地抬起头。 谢澜之穿著一条军绿色的裤子,单手用毛巾擦著湿头髮走出来。 他上身的肌肉紧实,一颗颗水珠顺著肌理,滑入引人遐想的人鱼线下方,浸湿了裤子的边缘。 男人的一举一动,都蕴含著力量的阳刚之美,散发出浓郁的荷尔蒙气息。 秦姝只注意到,谢澜之被洗得发白的伤口。 她噌的一下站起来,“我煮了面,你吃一些,我帮你处理伤口。” 听到秦姝的声音,谢澜之擦头髮的动作顿了顿。 他如星子般的深邃眼眸,也露出诧异之色。 秦姝的態度又恢復从前那般,言语中透著淡淡的亲近。 谢澜之迈著从容沉稳的步伐,走到饭桌前坐下。 秦姝把冒著热气的麵条,放到他面前,又递了一双筷子。 动作自然,不见之前被嚇到的惊慌模样。 谢澜之吃麵的时候,清晰感受到秦姝沾著药膏的手,在后背滑动的触感。 又酥又麻。 让人心里痒痒的。 谢澜之握紧手中的筷子,背部肌肉都紧绷起来。 “放鬆。” 娇媚轻柔的嗓音,自身后响起。 谢澜之下意识鬆懈下来。 可下一秒,柔弱无骨的小手,落在他敏感的侧腰上。 那里有一道,表面看似不重,实则刀口很深的伤。 “伤口都要感染了,你怎么都不处理一下?” 秦姝蹲在地上,黛眉紧蹙,沁人心扉的嗓音是严肃的。 她说话的时候,清香气息喷洒在男人,肌理线条紧致的腰身上。 谢澜之吃麵的动作一顿,含糊不清地说:“当时情况紧急,没来得及处理。” “那也不能放著不管,再耽误下去,就要感染了。” 秦姝嘴上吐槽抱怨,下手动作又快又稳。 一层厚厚的药膏,被均匀地涂抹在,被洗得发白的伤口。 谢澜之紧绷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了颤。 秦姝抬眸,轻声问:“很疼?” 男人面无表情道:“还好。” 如果不是秦姝手下的身体在轻颤,谢澜之的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跡。 任谁都看不出,他在忍常人所不能忍的极致之痛。 秦姝手上的药膏,药效非常强,同样带来的刺激也不小。 越是严重的伤,药效放大的痛苦,也会更强烈。 秦姝看著喜怒不形於色的男人,上药的动作,轻柔了几分。 除了腰侧,谢澜之身上没有太严重的伤。 可这大大小小的伤,加起来,会造成他身体发热。 在男人吃饭完后,秦姝端来一碗瀰漫出清甜气息的汤药。 谢澜之倚在床头,闔著眸,清冷脸庞笼罩著怠倦。 秦姝坐在床边,把汤药送到他面前。 “把药喝了再休息。” 谢澜之睁开深不可见底的黑眸,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他脸上露出一抹诧异,淡声说:“有一点甜。” 这是他喝过最不苦,还有一点甘甜的药。 秦姝眯著眼睛笑了:“甜一点好,会让人心情变好。” 谢澜之太压抑了。 他身上背负著某种沉重的情绪。 这个时候,来点甜的,会让他心情好一些。 谢澜之眸光一颤,盯著手中的空碗,久久无言。 秦姝拿过他手上的空碗,隨口问:“任务还顺利吗?” “除了有几条漏网之鱼,一切都非常顺利。” 谢澜之撩起眼皮,直视秦姝的漂亮眸子。 他似乎想要说什么,脸上少见的露出纠结之色。 可最终,他什么都没有说,缓缓闭上嘴。 谢澜之不说,不代表秦姝不会问,只是问的方式比较委婉。 “忧思过度成疾,你心里有什么事不如跟我说说,说出来会好一些。” 秦姝一直在关注著谢澜之。 能察觉出来,他隱藏在浓郁戾气里,那股淡淡的悲伤。 秦姝拐弯抹角的关心,让倚在床头的谢澜之,感受到一股暖流注入心间。 他神情微舒,薄唇浮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 稍显即逝。 谢澜之不疾不徐的声音响起:“这次任务进行得很顺利,昂拓被活捉了。” 秦姝頷首,做一个安静的倾听者。 “他种植了一大片毒素植物,由一群孩子来打理,我们到的时候,他们都被处理了。” 秦姝愣了一下:“被处理是什么意思?” 谢澜之眼中儘是杀气,沉声道:“被抹了脖子,整个山坡都被血染红了。” 秦姝的脸色煞白,被这样残忍的手段嚇到。 “那些孩子……都没了?” “一个活口都没留。” 谢澜之的声音发紧,像是淬了冰般。 他周身的杀戮戾气,再次涌现,眼底慍怒也渐浓。 只听他继续道:“其中一大部分,是从我们这里被拐走的。” “!”秦姝的表情又惊又怒。 畜生! 一群猖獗至极的魔鬼! 秦姝终於明白,谢澜之哪来这么大的戾气。 换做是她,估计会直接一枚针,把昂拓活活送下地狱。 秦姝精致眉眼染了怒意,恨不得把昂拓给千刀万剐。 谢澜之看她气鼓鼓的模样,接下来的话,选择埋藏在心里。 如果让秦姝知道,有一部分孩子,是被父母主动交易换钱,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 在谢澜之垂眸沉默时,秦姝被突如其来的安静,从愤怒中拉回理智。 她看著面无表情,下頜微微绷起的谢澜之,知道他不需要开导。 歷经过战火洗礼的谢澜之,见识过比这更残忍的事。 只是曾经的残忍,发生在无辜的孩子身上,让人难以接受。 秦姝张开双臂,语调轻鬆地问:“要不要抱抱?” 谢澜之扫向她伸展的小胳膊。 他用行动给出答案。 结实有力的手臂,圈起秦姝纤细腰肢,软香温玉抱了个满怀。 谢澜之侧躺在床上,搂著身材娇小,散发著体香的秦姝。 “陪我再睡一觉。” 低磁沙哑的嗓音,带著几不可察的疲惫与柔软。 “嗯——” 秦姝以低不可闻的鼻音给出回应。 她单薄的后背,抵在心跳平稳的胸膛上,细数著男人的心跳。 两人的气息交融在一起。 温馨的氛围中,无形中衍生出曖昧滋味。 谢澜之睡著后,秦姝转过身,盯著他清逸动人的眉眼。 男人的睡顏平淡,温润和煦,也同样是冷傲的。 他表情再温和无害,融入骨子里的生人勿近距离感,是无法被磨灭的。 秦姝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触碰谢澜之的眉眼。 她眼尾余光,扫到一抹刺眼的痕跡。 男人赤裸的肩膀上,被牙齿咬得淤青,痕跡还存在。 秦姝的记忆瞬间回归。 差点忘了,谢澜之在外面还有个姘头。 秦姝的行动比大脑更快一步,挣扎著要脱离男人的怀抱。 谢澜之察觉她的不安分,覆在她后腰上的手,轻轻拍了一下。 谢澜之喉结滚动,嗓音暗哑撩人:“別闹.....” 第54章 抱著她,狠狠攫取她的味道 秦姝很没出息的停止挣扎。一道悠长的嘆息声,在房间內响起。 秦姝盯著谢澜之的睡顏,不得不承认一件事。 她从最开始的顏控,晋升到腹肌控,再后来是喉结控,声控。 直到现在,秦姝確定了。 谢澜之长了张祸国殃民的脸,没有几个女人能把持住。 他的顏值、身材、肤色等等,连带每根头髮丝,都戳人心尖。 “妖孽!” 秦姝盯著男人的斯文俊美容顏,小声吐槽。 过了许久,她的眼皮子慢慢闔上。 睡著的秦姝没看到,谢澜之紧闭的双眼,眼瞼轻微颤了一下。 谢澜之的唇角微微勾起,仿佛梦到什么开心的事。 他横亘在秦姝腰身上,指节骨骼修长的手,动作熟稔地把人往怀里带了带。 严丝合缝的拥抱。 似乎他们爱得很热烈。 窗帘半开,光线透过缝隙,倾洒在紧紧相拥的身影上。 高顏值的温馨画面,让人看著都是一种视觉享受。 安静的空间內,两道平稳的呼吸声在迴响。 * “咳咳……我好疼!” “叔叔,救救我,我不想死……” 瘦小的身躯,蜷缩在被血染红的地上,发出虚弱而剧烈的咳声。 谢澜之脚踩在血泥里,看著趴在地上的孩子,面孔因痛苦而扭曲到变形。 一只沾染鲜血的小手,抓住谢澜之的军靴。 “叔叔……求求你、救我。” “团长,这孩子要不行了,我们走吧。” 绝望稚嫩的嗓音,与急切的催促声,同时在谢澜之耳边响起。 倏然,天旋地转。 谢澜之目之所及之地,匯聚成一片血海。 天空有一条血色瀑布汩汩流下,地上浓稠的鲜血上涨,血水灌入他的军靴。 “叔叔……我想家了。” “你救救我吧,叔叔,我好痛……” 浸泡在血河里的孩子,本该清澈的眼眸,充斥著死寂与绝望。 谢澜之嗅著腥咸的死亡气息,缓缓蹲下了身体。 他柔声说:“乖,闭上眼睛,我带你回家。” 小姑娘很乖,缓缓闭上眼睛。 她的呼吸,也隨之停止了。 谢澜之抱起轻盈,没有多少分量的身体,淌著血河,穿过血色瀑布。 身后的血色山坡,一个个穿著破烂不堪,瘦小的身体从地上爬起来。 他们眼神热切地盯著,谢澜之离去的方向。 “叔叔,我也要回家。” “叔叔,我想爹娘,想姐姐了。” “叔叔,我不想留在这里,你带我回家吧。” 一道道稚嫩,带著哭腔的哀求,密密麻麻的涌入谢澜之耳中。 它们化作一把无比锋利的刀,狠狠刺在谢澜之的心上,心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 躺在床上,满头大汗的谢澜之,猛地睁开双眼。 他呼吸急促,大口喘著气。 跌宕起伏的情绪,久久无法恢復平静。 谢澜之眼前闪过,种著妖冶魅惑红的山坡,遍地都是无辜的亡魂身影。 他的鼻尖好似还能嗅到,漫山遍野的浓鬱血腥味儿。 谢澜之视线微垂,看到躺在臂弯里,睡顏恬静的秦姝。 他把人揽入怀,埋在秦姝纤细白皙的肩颈,狠狠攫取著她的味道。 眉眼间戾气横生的男人,全身都释放出压抑、暴躁、愤怒,以及悲伤的情绪。 谢澜之把秦姝当做,某种精神类的止痛药。 疯狂地吸取著,能安抚他情绪的清幽馨香气息。 两个人没有亲吻,也没有任何越界行为。 却將曖昧与缠绵,表达得淋漓尽致。 谢澜之以自身的气息,侵略著属於秦姝的所有领地。 如同自然界的动物,让伴侣每一寸,都沾染属於他的气味。 满满的占有欲行为,毫无理智。 睡梦中的秦姝,因为被抱得太紧,红唇间吐露出嚶嚀声。 谢澜之的理智,剎那间回归。 他冷如幽潭的眼底,凌厉光芒渐渐消失,攀上了些许的温柔。 这抹温柔很快被一抹,如有实质的怒意取代。 秦姝洁白细嫩如莲藕的手臂上,几道刺眼的血痕,落入谢澜之的黑眸中。 他认真观察了片刻,通过抓痕的深浅与方向。 最终確定,秦姝是被人正面抓伤的。 谢澜之沉著一张脸,轻手轻脚地离开房间。 他走后半个小时。 秦姝睡眼惺忪地爬起来,本就勾人的媚眼迷离,一副不知今夕何夕的迷茫表情。 嗅到空气中残留的血腥味,以及熟悉的冷感气息,她双眼微睁。 秦姝扫了一眼身边的空位,对门外喊道。 “谢澜之?” 没有人回应。 秦姝起身走出臥室,客厅也空无一人。 她双眉微蹙,轻嘖一声。 真不省心,受了伤还要往外跑。 秦姝不知道,谢澜之看到她胳膊上的伤,第一时间去找阿木提质问。 秦姝看了眼时间,早就过午饭的点了。 她以为谢澜之不回来了,也没打算再忙活做饭。 她冲了杯麦乳精,吃了一块核桃酥,去整理从天鹰岭採挖的药材。 晾晒好几天的天麻,用报纸包裹起来,装进袋子里保存。 这种野生天麻是名贵的药材。 尤其是特优级的,更是有市无价。 切割晒乾的天麻,秦姝没打算出售,都是留著自用的。 她准备这两天,再进山採挖一些药材,顺便补齐上次缺失的草药。 “嫂子,谢团长在家吗?” 熟悉的男人声音,从身后响起。 秦姝回头望去,看到神色憔悴,仿佛老了十岁的郎野。 她视线定格在郎野鬍子拉碴的脸上,笑著温声说:“他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郎野盯著秦姝娇媚白净的脸庞,耳根子悄悄地红了起来。 他身形僵硬,心虚地低下头,说话也语无伦次。 “这次多亏了谢团长明察秋毫,才没有犯下不可挽回的损失,本该是要感谢谢团长的,我才知道嫂子跟秦招娣是同乡,如今这件事要牵扯到嫂子身上了,都是我不好,是我的疏忽,差点让敌人渗透我们內部……” “停停停!” 秦姝听了半天,也没听懂郎野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她哭笑不得地说:“你不用绕这么大的圈子,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郎野抬起头看著秦姝,眼底的愧疚都快溢出眼眶了。 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说:“玉山村的村长来了,他要见你。” “……”秦姝脸上的笑容消失。 郎野继续道:“他似乎对嫂子有意见,你要是不愿意见,我去回绝他也行。” 村长何止是对秦姝有意见。 那张不乾不净的嘴,说出来的话,简直不堪入耳。 “呵!” 秦姝发出冷笑声,不是针对郎野。 而是针对那个,拿著鸡毛当令箭摆谱的村长。 那位可是奉行女性少时从父,婚后从夫,夫死从子的封建陋习的老古板。 秦招娣才出事,他就赶来了。 来者不善啊! 秦姝嘆了口气,对郎野说:“要是能拒绝,你也不会如此为难了。” 她把手上的草药,放进竹匾继续晾晒,拍了拍手。 “这件事躲不过去,你在这等我,我去换身衣服。” 郎野肉眼可见地鬆了口气:“谢谢嫂子。” 接待室。 秦姝、郎野还没进屋,就听到里面传来粗鲁的嚷嚷声。 “我不懂你们那些,我只知道招娣是个好孩子,她干不出来你们说的那些事!” 秦姝走到门口,往里看了一眼,说话的人蹲在墙角,握著烟杆抽菸。 此人正是玉山村的村长——贺老五。 一名穿著制服的公安,站在他面前,语重心长地说。 “您別蹲著了,有什么话咱坐下说。” 贺老五抬了抬眼,冷笑道:“民不与官平坐,回头你们给我隨便安个什么罪名,我可就走不了了。” 阴阳怪气的话,听得屋內屋外的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秦姝抬脚走进去,笑盈盈地开口:“五叔,这大老远的,你怎么来了?” 一看到她,贺老五眼神剎那间阴沉下来。 他站起身,指著秦姝的鼻子,破口大骂道:“你个白眼狼,卑贱的狐媚子,竟然帮著外人欺负咱们村的人!早知道在你生下来的时候,就该让你爹你娘把你淹死!你个胳膊往外拐的赔钱货!” 这嘴皮子利索的一顿骂,把眾人听得是一愣一愣的。 秦姝对於类似这样的话,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早就有了免疫力。 她笑眯眯地睨著贺老五,一句话就把他的嘴给堵死了。 “行了,少在这摆你的村长威风,秦招娣就这么好睡?她都嫁人了,还让你念念不忘?” 第56章 上身赤裸的谢澜之,把老婆迷得晕头转向 “!”秦姝表情一惊,美眸微睁。 这就是所谓的恶有恶报么。 前世,郎野亲手废了两个孩子。 这一世,郎野脱离原定悲惨轨跡,没有理由再出手。 两个从小就坏事做尽的小畜生,依旧没有逃过被废的命运。 秦姝又下意识去看,郎野离开的方向。 儘管那里已经没人了,她还是久久收不回视线。 这一幕,落入谢澜之跟阿木提眼中。 两人的表情都差点裂了。 谢澜之是意识到,秦姝对郎野是真的很上心,某种危机感涌来。 阿木提则是替秦姝担忧。 嫂子这是当著澜哥的面,要红杏出墙? 不妙啊! 他要不要给秦姝点根蜡? “这么好看?要不要追上去?” 一只温热的手,捏著秦姝精致小巧的下頜。 男人低沉清冷的嗓音,蕴含著不易察觉的冷冽与不悦。 秦姝一抬眼,就撞入谢澜之深邃危险的眸子里。 他专注盯著一个人的时候,哪怕眼神再凶,都能品出几分深情来。 秦姝的心臟有点不爭气,跳动的速度开始不受控制。 她压根就忘记了男人的询问。 满心满眼,都是谢澜之祸国殃民的脸,还有给人深情错觉的温柔眉眼。 秦姝眼底的惊艷与失神,被谢澜之清晰捕捉在眼中,心底的不悦挥散不少。 (请记住.com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谢澜之粗礪指腹,轻轻摩挲著,秦姝下頜的细腻皮肤。 亲昵曖昧的行为,令秦姝红了脸颊。 连耳根子,都泛起诱人的淡粉。 “好多人看著呢。” 秦姝掩饰性地低咳一声,拉下谢澜之的手。 因为不自在,她视线偏移,慌乱的眼神盯著某个地方。 秦姝看的正是郎野离去的方向。 谢澜之逐渐温和下来的漆黑眼眸,瞬间被冰寒之意侵占。 他沉声问:“人都走远了,还看?” “嗯?” 秦姝诧异地抬头,表情茫然不解。 谢澜之不知道她是在装傻,还是真的听不懂。 他开门见山地问:“你对郎野很上心,喜欢他这样的?” 两个同龄年轻男女,很容易擦出火来。 他们会从一开始的好奇,到情竇初开,再到后面陷入热恋。 谢澜之不確定,秦姝对郎野的上心,是属於哪一种,或者是都有。 “什么?!”秦姝的表情裂开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 怎么就扯到她喜欢郎野了。 秦姝美眸一瞪,又娇又媚的嗓音,很凶道:“你再重复一遍刚刚的话。” 只要谢澜之敢说,她就跟这人冷战,三天…… 不! 一星期都不理这个男人,还不给他做饭吃! 谢澜之看进秦姝眼底的恼意,也不知道服个软。 他冷著一张脸,態度强硬,冷漠嗓音带著控诉地说, “郎野离开后,你总共看了他三次,我跟你说话都心不在焉。” 他眼底明晃晃的控诉,传达著三个字——你劈腿! “有吗?” 秦姝的气焰,瞬间熄灭了大半。 她真看了郎野那么多次? 一旁的阿木提插话:“有,我都看到了。” 秦姝的身形一僵,表情有点心虚与懊恼。 怪她陷入前世记忆,无意识的行为,让人误会了。 天知道,郎野在她这就是个小屁孩。 谢澜之把秦姝的微妙表情变化,清楚看在眼中,心中微微一动。 “他就这么好看吗?” 他语气轻得像是在嘆气,带著淡淡的失落。 这么大的一个纯天然,气度矜贵的大帅哥,周身縈绕著委屈伤心的气息。 谁见了,不得心疼一下。 更何况秦姝这个顏控,那更是心都揪起来了。 秦姝黛眉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解释的话脱口而出。 “他哪有你好看,要说整个营地,找不出来比你更好看的人了!” “我只是有点同情郎野,你別胡思乱想,我跟他八竿子都打不著。”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只要谢澜之心里舒服,有些事也不会再深究了。 秦姝张口即来的哄人话,不得不说,听得谢澜之很舒坦。 可他依旧一副失落的表情,低垂著眉眼,薄厚適中的唇轻抿。 秦姝见谢澜之不信,主动拉著他的胳膊,轻轻摇晃起来。 “真的,你比他高,比他帅,身材也比他棒。” 轻轻摇晃的胳膊,压低声的真诚夸讚。 秦姝这么会撒娇,谁受得了。 身为被撒娇的当事人,谢澜之差点装不下去了。 他盯著秦姝抱著他胳膊的手,一晃一晃地,喉结滚动了一下,眸色渐深。 就在这时,接待室內,传来悽厉的哭嚎声。 “是谁?是谁伤了我儿子?!” 是贺老五愤怒的质问声。 秦姝甩开谢澜之的手,衝到接待室门口去看戏。 谢澜之盯著胳膊上,被攥得褶皱的衣服,声音低不可闻:“小骗子!” 刚还把他夸得天乱坠。 別人稍微有点动静,就把她的注意力引走了。 阿木提全程看完,两人別彆扭扭的相处,凑到谢澜之的身边。 “澜哥,你刚刚是不是在吃醋?” 谢澜之瞥向阿木提,语气耐人询问:“你觉得呢?” 阿木提非常单纯地点头:“我觉得是。” 谢澜之对他露出一个隱含深意的笑容,淡声说:“你想多了。” 吃醋? 怎么可能的事,他只是…… 谢澜之也说不出个具体所以然来。 其中的因素太多了,但他绝对不是吃醋。 谢澜之的矢口否认,在阿木提眼中就是傲娇。 要知道这位爷,在京市大院被多少姑娘追在屁股后面,表达想要跟他好的意思。 谢澜之倒好,傲娇得快上天了。 他面无表情的给姑娘们,上了一堂作战安全教育课。 就差人手分一把木质武器,再来个全规模的演习作战。 在看戏的秦姝,也搞清楚了,贺老五愤怒哭嚎的原因。 秦招娣的两个孩子重伤,都被送去了医院,医院那边把电话打到营地来了。 得知儿子被人断了根,一向重男轻女的贺老五,哪里接受得了。 他拽著公安的手,语气命令道:“你们去把人抓起来,我要让打我儿子的人枪毙!” “同志,这件事有专门负责的人员,我们还有公务在身。” “你不能走!现在就要去抓人!” “同志,请你鬆手。” 秦姝看著贺老五跟屋內的公安拉扯,撇了撇嘴。 小祸害变太监了。 不知道是哪个英雄好汉乾的。 秦姝想对那位狠人说一句——干得漂亮! “嫂子,秦招娣被带走了。” 阿木提的声音,从秦姝的身后响起。 她回过头,发现谢澜之不见了,“谢澜之呢?” 阿木提说:“澜哥去见骆师了,昂拓被抓要审问,需要高级军官都在场。” 秦姝不懂这些流程,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你说秦招娣被带走了,她会被送去哪?” 阿木提沉了脸,声音冰冷道:“她犯的错情节很严重,要被送去女子监狱,后半生都要在里面过了。” 秦姝觉得这个结局挺好。 大冤种郎野摆脱了,被算计的糟糕婚姻。 剿灭昂拓势力的所有战士,也全部平安回归。 秦招娣余生在监狱度过,她的两个孩子,不会再欺辱前世那个,被吊在树上的无辜女孩。 正应了那句话,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满脸笑容,陷入沉思的秦姝,没发现阿木提看她的眼神亮晶晶的。 阿木提觉得秦姝的身上,有种非常神奇的力量。 自从她揭露秦招娣跟人勾结的事后。 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收穫最大的是,跟昂拓势力交战的队伍,没有出现严重伤亡。 再就是郎野那小子,可算是摘下头顶的绿帽子。 这一切功劳,都该归於秦姝的头上。 可惜,她的言行漏洞颇多,无法公布於眾。 秦姝没有居功自傲,也没觉得出了多大的力。 从头到尾,她只是动了动嘴皮子。 秦招娣的事总算是结束了,秦姝心情不错地勾起红唇。 “你去忙吧,我回家了。” 她跟阿木提擦身而过,往家属院的方向走去。 “嫂子,等等!” 阿木提追上去,压低声说:“嫂子,澜哥看到你受伤了,今天中午去审问了孙玉珍。” 秦姝的手隔著衣服,覆在被挠伤的胳膊上。 娇嫩的皮肤都被挠出了血印,稍稍一碰,就袭来一阵刺痛。 秦姝微微蹙眉,问:“审问出来什么了?” 事情难道有什么变故,不然阿木提不会提这件事。 阿木提的表情有些不好看,乾巴巴道:“她就是跟姘头见了一面,没什么大问题。” 秦姝脚步微顿,唇角抽搐:“都跟姘头见面了,这还没问题?” 阿木提:“这事很隱晦,也没有实质证据,赵永强那边不追究,就大事化小了。” 秦姝第一次遇到这种奇葩事。 她无法理解被戴绿帽子,差点喜当爹的赵永强,为什么要息事寧人。 阿木提低咳一声:“嫂子,我就是想跟你说一声,澜哥把孙玉珍给放了。” 骆师让人把孙玉珍拘在病房,想关她一段时间,让她老实点。 谢澜之这边审问过后,直接把人给放了。 秦姝隨口道:“放就放了,反正她也没什么问题。” 见她没生气,阿木提鬆了口气,叮嘱道:“你这段时间离那女人远点,她就跟疯狗似的,见人就咬。” “知道了。” 秦姝觉得孙玉珍短时间內,应该不会来招惹她。 在卫生院的那三巴掌,能震慑她一段时间。 当晚。 秦姝洗漱完倚在床头,翻看厚厚的医书,上身赤裸的谢澜之走进来。 聚精会神研究医书的秦姝,一开始没在意。 直到手上的医书被夺走,合上,扔到床边的木柜上。 秦姝抬起头,映入眼中的画面,让她差点流鼻血。 第57章 阿姝醉酒,脸色緋红,上头了 谢澜之今晚身上的衣料很少。 少到有故意的成分。 他穿著这个时代,在香江很流行的短裤,衬得大长腿矫捷有力。 宽肩窄腰,腰身精瘦,每一处的线条都恰到好处,一举一动蕴含著力量的美感。 隨著谢澜之的靠近,浓厚荷尔蒙气息,夹带著淡淡的皂香,扑面而来。 秦姝的鼻子感觉有点痒。 她下意识摸了摸鼻子,生怕真的流鼻血。 秦姝飞快低下头,含糊不清地抱怨道:“你怎么都不知道穿件衣服!” 谢澜之看著她轻咬红唇,脸颊微红,满脸的不自在。 他忽地笑了,神色耐人寻味。 倏然,谢澜之欺身而上,赤裸的胸膛送到秦姝面前。 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空间变得狭隘,无法忽略的曖昧扩散开来。 秦姝的双眼发直,盯著眼前q弹的性感肌肉,呼吸都屏住了。 这是要勾引她?! 男人的温热气息还在靠近。 他们之间近得,好似下一秒就抱在一起。 就在秦姝以为谢澜之,要做什么羞羞的事时。 谢澜之胳膊从她身上横跨过去,捞起放在床上的白色短袖。 他站直身体,动作利落地穿衣服,薄唇缓缓翕动。 “赵永强一会过来,他心情不好,我陪他喝两杯。” 清清冷冷的嗓音,透著股散漫的痞劲儿。 就这? 秦姝满目困惑与迷茫。 心底说不出是失落,还是鬆了口气。 她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情绪,非常善解人意地问。 “那我要不要给你们炒几个菜?” 谢澜之拒绝:“不用,他带了下酒菜,晚饭还剩了一些菜,足够了。” 他在穿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扯到腰上的伤,动作停顿下来。 秦姝见谢澜之眉心轻蹙,这才想起他身上还有伤。 她眼皮子跳了跳,“你不能喝太多酒,只能適量,不然伤口会发炎不好癒合。” 谢澜之拉下短袖,盖住腰腹的伤口,头也不抬地说:“我就是意思一下,不多喝。” 如果不是同情赵永强遇到的糟心事,他连家门都不让对方进。 谢澜之眸光瞥向桌上的医书,叮嘱道:“晚上看书伤眼,早点睡。” “知道了。” 秦姝手虚捂著嘴,打了个哈欠。 她身体下滑钻进蚕丝被,声音软绵绵的,“你出去的时候,別忘了把灯关上。” “好——” 脚步声渐行渐远。 灯线发出清脆声,臥室陷入黑暗。 谢澜之离开后,秦姝没过多久陷入沉睡。 半夜,她是被一阵压抑的哭声吵醒。 隱忍的哭声並不大,却哭得声泪俱下,让人为之动容。 秦姝从床上爬起来,揉了揉眼睛,惺忪睡眼看向紧闭的房门。 “兄弟,我这心里……苦啊,我特娘的、就是个窝囊废!” 是赵永强泣不成声,断断续续的诉苦。 声音隔著臥室门传进,倚在床头的秦姝耳中。 谢澜之清冷嗓音响起:“你不是窝囊废,你现在承受的所有委屈,是救了许多人的性命换来,別说你现在后悔了。” “我不后悔!” 赵永强中气十足的低吼, “谁敢说我后悔!老子宰了他!” 谢澜之回头看了眼臥室,低声呵斥:“你小点声,阿姝在睡觉。” “嗝!” 满脸通红的赵永强,打了个酒嗝。 他眼神羡慕地盯著谢澜之,酒后吐真言。 “你媳妇对你没感情,却把你照顾得很好,她是个好女人。” 谢澜之覷了一眼他,蹙著眉,冷淡道:“她的好用不著你来说。” “我就是羡慕你,你不知道我的苦,三年,三年啊……” “这三年我连站都站不起来,还算什么男人,连个孬种都不如!” 赵永强说著说著,眼眶又红了。 他端起桌上的酒杯,送到嘴边一饮而尽。 在赵永强心情稍稍平復后,谢澜之的低沉声音响起。 “三年前那一战,你以身受重伤的代价,撑到救援队伍赶到,不止让我们的损失减到最少,还护住了身后无数百姓,一等功勋章是组织对你的认可。” “你既不是窝囊废,也不是孬种,你是该被人铭记的英雄。” 这种被竞爭对手认可的感觉,让赵永强瞬间哭成狗。 “呜呜呜……” 他抱著谢澜之的胳膊,嗷嗷大哭起来。 哭声难过崩溃,感染力很足,把臥室的秦姝引出来了。 秦姝披著谢澜之的军装外套,悄无声息地走出房间。 她姿势慵懒地倚在门框上,打量著头抵在谢澜之胳膊上,痛声哭嚎的赵永强。 谢澜之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眸色浮现出诧异:“吵醒你了?” “嗯——”秦姝鼻音有点重的应声。 赵永强一听到她的声音,立刻坐直了身体。 他表情不自在地扭过头,把脸上的泪擦乾净,“弟妹要不要一起吃点?” 秦姝抬脚走向两人,坐在谢澜之的身边,含著浅笑的眸子凝著赵永强。 被这么一双嫵媚漂亮的眼眸注视。 赵永强本就泛红的脸,这下红得像是猴屁股。 “能跟我说说,你功能障碍的具体情况吗?” 秦姝就这么堂而皇之地问出来了。 谢澜之猛地回头,俊美面孔满是诧异,幽邃眼眸很深地注视著她。 赵永强则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都是什么事啊! 他一个老大哥,被快小一轮的弟妹,问这么隱私的问题。 老脸都丟尽了! 秦姝一句话,惊得赵永强酒意清醒不少。 他扶著桌子站起来,刚准备提出离开,被谢澜之的大手按住。 他抬眸,紧紧盯著赵永强,“阿姝的医术不错,让她给你看看也好。” 毕竟当初,他反应也是时好时坏。 秦姝用了短短几天时间,让他各项功能都恢復正常。 赵永强一脸你疯了的表情,“你今晚一杯酒都没喝完,这就醉了?” 谢澜之呼吸滯了一瞬,没好气道:“让你看就看,別浪费时间。” 他站起身,把人强硬地按在椅子上。 “不是,这不合適,我挺好的……” 赵永强知道要脸,连忙急声拒绝。 他的拒绝无效,秦姝白皙如玉的小手,已经搭在他的手腕上。 “尺脉沉溺,细脉兼弦,气血运行不畅,阴阳虚损,进而导致宗筋脉道亏虚。” 直白的词汇,別说赵永强听得抬不起头来。 连谢澜之都感到有几分尷尬。 秦姝一个小姑娘,面无表情地说出这些话,给人一种很老道的感觉。 她仿佛对男人的身体结构,也了如指掌。 秦姝对低著头的赵永强说:“张嘴,露出舌头来。” 赵永强狼狈的抬不起头来,哪里肯听她的。 秦姝递给谢澜之一个眼神,他抬脚踢了踢赵永强。 “照做,包你能重振雄风。” 口吻严肃认真,还带著几分诱惑。 “真的?!” 赵永强猛地抬起头来。 不需要谢澜之开口,秦姝给出了答案。 她自信道:“问题不大,吃一个疗程的药就能恢復。” 酒意再次涌上头的赵永强,接下来,秦姝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经过一番望闻问切后。 秦姝拿开摸著赵永强脉搏的手。 “问题不大,主要是你体內的暗伤较多,需要调理一下身体,顺便解决你不举的问题,治疗的周期比较长,一个月后才能开始有明显效果。 要用的药材大多都比较常见,有几味草药比较麻烦,需要现找现采,治疗的费用大概在一百五六左右,你要是同意我就给你开方子。” 一旦进入专业状態,秦姝像是换了一个人。 她公事公办的语气,以及专业態度,很有信服力。 赵永强咽了咽口水,声音发紧地问:“弟妹你没哄我开心?” 秦姝冷眸睨著他:“哄你开心对我有什么好处?看在谢澜之的份上,我只给你算了药材成本,都没收你治疗费。” 她打了个睏倦的哈欠,眼尾余光瞥向桌上的酒菜,又补了一句:“治疗期间不能喝酒。” “好好好!”赵永强忙不叠地点头。 秦姝瞧著他激动的模样,低声吐槽:“多大点事,至於大半夜哭得那么惨。” 声音低不可闻,仅她自己能听到。 就因为赵永强哭得太惨,秦姝以为他是天生就不举,最难治疗的那种状况。 哪知道,只是负伤造成的功能障碍。 这种情况对秦姝来说,手到擒来就能痊癒的事。 赵永强激动得语无伦次:“弟妹,谢谢,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亲弟妹,我现在就回家给你拿钱!” 他转身就往外跑,眨眼间就没了人影。 谢澜之表情无奈,对秦姝说:“我去看看他。” 以赵永强的状態,很可能倒在半路睡过去。 谢澜之离开后,百无聊赖的秦姝,看到桌上属於谢澜之的半杯白酒。 秦姝弯身在地上寻找著什么。 很快在桌子底下找到,包装朴素无华,一看就是特供酒的酒盒。 秦姝拿起酒盒,从上面找到某某会堂特供陈酿几个字。 前世练了身好酒量的秦姝,有点蠢蠢欲动。 这个年代的特供陈酿,有钱都买不到,你还得有权。 秦姝的手缓缓伸向桌上的酒杯…… 半个小时后。 谢澜之刚走进家门,脸色緋红,酒意上头的秦姝,指著他的鼻子。 “说!你在外面的姘头是谁!” 第58章 腹黑谢团尝到阿姝的滋味儿 秦姝表情凶巴巴的,声音又娇又媚,毫无杀伤力。 姘头? 谢澜之用困惑的眼神凝视著,脸色红润微醺,站姿摇摇晃晃的秦姝。 “瞎说什么呢,我哪来的姘头。” 他径直走到秦姝身边,想要把人扶到臥室休息。 回来就准备睡觉的谢澜之,收穫一只小醉鬼,心情很复杂。 “你不要碰我!” 秦姝嘟著红唇,媚眼如丝地盯著谢澜之。 她唇间吐出淡淡的酒香气息,凶巴巴地质问。 “老实交代,你的姘头是谁!” 谢澜之凝著她迷离的眼眸,似醉非醉,好似要把谁的魂儿给勾走。 他声音沙哑,好声好气地哄人:“没有,我没有姘头,回房睡觉了。” 谢澜之试探地朝秦姝走去。 不料,秦姝直接朝他怀里扑来。 怕她身体不稳摔倒在地,谢澜之上前一步,张开双臂把人揽入怀中。 秦姝拉起男人的衣袖,指著他胳膊上顏色变浅的牙印。 “那这是什么?!” 谢澜之单手桎梏著秦姝的腰肢,垂眸去看,被纤细手指戳著的牙印。 这一眼,差点让他气笑了。 原来如此! 他就说秦姝怎么三番两次,说他有姘头的事。 谢澜之揽著秦姝腰肢的手,往怀里带了带,两人身体紧紧贴著。 他捏著秦姝的下巴,把人拉近胳膊前,低沉声调透著危险。 “你仔细看看,这牙印究竟是谁咬的。” 秦姝的眼底瞳孔无法聚焦,摇晃了下头,眼神迷离地盯著整齐小巧的牙印。 娇哼声响起:“谁知道你姘头是谁!” 她嘴上这么说著,微醺的桃眸染了浓浓的控诉。 谢澜之见秦姝醉得不轻,心道,他跟一个醉鬼说什么。 在秦姝想要挣脱他的怀抱时,谢澜之把人拦腰抱起来,踱步往臥室走去。 秦姝搂著他的脖子,歪著头问:“谢澜之,你要带我去哪?” “把你卖了。”谢澜之打趣道。 醉意上头的秦姝没听到。 她被男人面部轮廓完美得无可挑剔,线条精美的侧顏所吸引。 秦姝吞了吞口水,失神地喃喃自语:“好看——” 好看到,让她有点渴,又有点饿。 低不可闻的两个字,传入谢澜之的耳中,脚步有剎那间的停顿。 他深沉黑眸低垂,望著怀中满目惊艷失神的秦姝。 “哼!再好看也是別人的!” 秦姝她突然就生气了。 她扭过头,不再盯著谢澜之看。 可爱、傲娇的小动作,让人啼笑皆非。 谢澜之加快脚步,踢开臥室的门,三步並两步来到床边。 他把秦姝放到床上,欺身压上去,把胳膊懟到小醉猫面前。 “你仔细看看,这是你亲口咬的,我没有姘头,有的是你这只养不熟的野猫。” 秦姝红唇微张,眼神诧异地盯著眼前的牙印。 她漆黑眼珠一动不动,看得很认真。 就在谢澜之以为,她想起什么时,秦姝慢腾腾地开口了。 “我不信!” 隨即,谢澜之的胳膊上,传来熟悉的钝痛。 秦姝又在咬他! 谢澜之嘶了一声,紧绷的身体,重重压在秦姝身上。 “唔——好痛!” 他压得秦姝黛眉紧蹙,立即鬆开嘴。 秦姝娇滴滴的眼眸,泛起一层水光,顿生別样风情。 可她还是隔著水雾,看到谢澜之胳膊上两枚,一模一样的牙印。 秦姝的神情一松,猛地搂住谢澜之的脖子。 “真好,我不是第三者。” 娇软带著醉意的嗓音,贴著谢澜之的耳边响起。 他诧异地低头,秦姝发自內心的轻鬆笑容,尽入他眼底。 她嘴角微微上扬,眉眼间藏著野性难驯的娇媚,是她藏在骨子里的最真实性情。 这样外柔內强的女人。 完全满足了男人的征服欲需求。 谢澜之感受到秦姝呼吸时,温热气息喷洒在他脖颈的筋脉上。 独特清新的淡淡女人体香,也縈绕在谢澜之的鼻尖,久久不散。 他看向满身慵懒,娇媚的勾人夺魄的秦姝,鼻息重了几分。 耳边立刻传来一声低唔。 “嗯……你好重呀……” 秦姝酒后的娇憨抱怨,在心跳乱了频率,神色隱忍的谢澜之耳边响起。 茫然无知的秦姝,红唇轻抿,眼神魅惑的仿佛勾人魂魄的狐狸精。 她类似撒娇的声音,娇媚绝艷的神態,让人根本控制不了一点。 等谢澜之回过神来时,唇贴在被酒意蒸红的皮肤…… 房间內,响起秦姝沁著酒意,微哑的声音。 室內的温度,越来越高。 过了不知多久…… 秦姝的心口,袭来一阵阵痛意。 她嘟著红唇,软乎乎地喊著:“谢澜之,我疼……” 好像有人在用手掌,紧紧攥著她的心臟。 又沉又闷。 让她快要无法呼吸了。 谢澜之忽地停下,双眼通红地凝著,眼含泪意的秦姝。 他心底的那把火,瞬间被一盆冰水浇灭。 理智回归的男人,想起秦姝被人欺负过的事。 在两人处於危险边缘的情况下,谢澜之手撑在床边沿,起身火速逃离。 躺在床上,被一股冷风袭卷的秦姝,下意识紧了紧鬆散的衣服。 谢澜之实在是太会了。 秦姝处於神志不清的状態,也被他轻易蛊惑了。 庆幸的是,她醉了,醉得不省人事。 秦姝躺在床上,很快就睡著了。 微启的红唇,时不时低喃著什么,让人清不太清楚。 谢澜之三个字,倒是清晰可闻。 * 翌日。 秦姝头痛欲裂的醒来,感觉像是被人打了一闷棍。 她拉开床边的柜子抽屉,从黑色木盒拿出一根乾枯的草,送到嘴里用力咀嚼起来。 甘苦在口中瀰漫开来,秦姝的头痛缓解不少。 她刚舒了口气,低头的瞬间,看到满身的痕跡。 隔了数个小时,变了顏色,让她看起来像是被家暴了一样。 秦姝的脑海中浮现出,昨晚醉后的零散记忆画面。 她猛地睁大双眼,下意识摸了摸心口位置。 嘶! 好痛! 秦姝坐直身体,背对著房门,拉下吊带睡裙。 入眼的恐怖指印,让人触目惊心。 秦姝的眼神发直,怪不得会这么痛! 谢澜之的手劲儿,也未免太大了。 不等秦姝脸上的怒意升起,表情又变了变。 不对! 她昨晚穿的不是这件衣服。 是谁给她换的衣服? 第59章 露出肩膀牙印,昨晚的事,你还记得吗? 除了谢澜之,应该不会有別人。想到被谢澜之看光了,还被蹂躪成这样,秦姝的脸色又羞又恼。 然而,这可冤枉了初哥谢澜之。 从未碰过女人的他,昨晚特意关了灯,黑灯瞎火的摸索著给她换衣服。 在用手掌了解秦姝的身体结构后,谢澜之又被迫冲了个冷水澡。 直到天亮,他都没敢回臥室。 秦姝检查了一下,確定没有失身后鬆了口气。 她鬆口气的同时,决定给“趁人之危”的谢澜之一个教训。 秦姝缓解了宿醉的后遗症,背著竹篓一个人进了天鹰岭。 前世来过这的她,直奔上次发现野生天麻的斜坡。 她这一走,可算是捅了娄子。 谢澜之结束早训回家,发现秦姝不见了,差点把整个营地掘地三尺。 * 天鹰岭。 秦姝蹲在被阳光照射的斜坡,把挖出来的野生天麻,装进竹篓里。 她站起身,用手背擦了擦头上的汗,打量著周围的环境。 半晌后,背起竹篓,步伐坚定地往左边走去。 秦姝按照前世的记忆,走了近一个小时,来到一处悬崖峭壁。 她倾身看向下方高而陡的峭壁,十多株开了的铁皮石斛映入眼中。 天鹰岭不愧是百药山,草药品种就是繁多。 铁皮石斛是九大仙草之一。 再过几年,它会被列为重点保护的濒危药用植物。 石斛分很多种,秦姝发现的这十多株,品种与药效都是顶级的。 她放下竹篓,活动了下手指,动作熟练地爬下峭壁。 期间,秦姝两次差点踩空,凭藉灵敏身手与熟练操作,来到长著铁皮石斛的岩石前。 她把十多株珍贵草药带上去,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 时间將近中午。 浑身脏兮兮的秦姝,摸了摸肚子。 她重新背起竹篓,轻门熟路地来到,长满野果的茂密树林里。 吃了几个果子,继续踏上寻找药材的路程。 沾了前世来过的光,秦姝这一次进山收穫不少,竹篓里装满了价值不菲的草药。 这些草药看著不起眼,换做后世可以购买北上广的顶级豪宅。 就算是现在,也能置换京市的一套四合院。 嗯,是面积较小的那种。 秦姝没打算把这些药,都用来换钱。 以后的野生草药濒临灭绝,人工培育的药材,又太差强人意。 这些药草她准备留著自用,以秦氏独门保存法,保存个几十年问题不大。 在回程的路上,秦姝发现一片地面长满,类似白色豆芽的植物。 她立刻就认出是乌灵参苗,地下有乌灵参。 它可以替代治疗赵永强的某种草药。 秦姝站在原地咬唇,面露犹豫。 时间太晚了。 再过一两个小时,太阳要落山了。 她进山连声招呼都没打,不知道谢澜之有没有找她。 秦姝忽然意识到,贸然进山的行为,幼稚又衝动。 她决定暂时放弃这片乌灵参,回头再来挖。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秦姝在下山时,遇到前来找她的谢澜之、阿木提、赵永强、郎野一行人。 几个人全副武装,神情异常凝重,周身的气势严峻。 秦姝踩在枯枝上的脚步声,惊动了他们,几人手中的武器枪口,立刻对准了她。 灰头土脸的秦姝,脏兮兮的,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 谢澜之认出了她,率先压下枪口,“找到了!” 他被军裤包裹的大长腿迈出,衝到秦姝的面前,压下眸底的慍怒打量著她。 “有没有遇到危险?受伤了没有?” 秦姝的样子实在是太狼狈了,像是从土里滚了几圈。 “你怎么来了?” 秦姝仰著头,望著眼前的男人,满目诧异。 隨即,她又道:“我没事,没遇到危险,也没受伤。” 得知她没事,谢澜之矜冷麵孔瞬间沉下来,深沉如墨的眼眸里,酝酿著危险的狂风暴雨。 “进山为什么不说一声?你知不知道独自进山有多危险?这不是闹著玩的事!” “你这小胳膊小腿的,遇到危险的猛兽,都不够它们塞牙缝的!” “如果真出了事,我连你的尸体都找不到!” 男人表情冷峻,嗓音冷漠如寒铁,阴沉眸子死死地盯著秦姝。 相处一个月来,谢澜之进退有度,从没有发过脾气。 他突然来这一出,把秦姝当场给吼懵了。 秦姝先是面无表情的脸红,很快红了眼眶,眼泪不受控制的流出来。 玛德! 她真不想哭! 可情绪稍微一激动,就会脸红。 再一受刺激,她泪失禁体质,就更不受控制了。 见秦姝红了眼,谢澜之脸上的慍怒,顿时消影无踪。 看到她滑落脸庞的泪,谢澜之身形微僵,眼底闪过几分无措。 他声音发紧地补救,“你、你別哭,我不吼你了。” 乾巴巴的话。 带著几分慌乱与不知所措。 自我反省的秦姝听出来了,抬手捶打谢澜之的胸膛。 “你不会好好说话啊,吼什么吼,嚇我一跳!” 她带著哭腔的声音,听起来软绵绵的。 没有多少抱怨,更像是在陈述。 谢澜之唇角紧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秦姝眼睛刚红,他就心软了。 眼泪掉下来的瞬间,更是不忍凶她半分。 可他不认为自己凶秦姝,有哪里不对,天鹰岭的危险程度不可想像。 哪怕是划个小伤口,血腥味都能引来野兽。 秦姝这小身板,很容易折进山里。 “弟妹,可算是找到你了!” 赵永强拎著武器走上前,缓解闹彆扭的小两口。 “你是不知道,谢团发现你不见后,急得差点把营地掘地三尺!” 阿木提走上前来:“嫂子你没事吧?澜哥为了找你,闹出来的动静不小。” 紧跟其后的郎野,也补了一句:“骆师为了这事,还让谢团长写五千字检查。” 秦姝听到谢澜之因为找她,还要回去要写检查。 她捶打男人的手顿住了,凶巴巴的表情从脸上褪去。 回想刚刚谢澜之吼的那些话,语气是很凶,却句句不离对她的关心。 秦姝心中的歉意油然而生,偏头擦了擦眼泪。 她低声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什么给谢澜之一个教训,统统被拋之脑后了。 秦姝决定回去后,就做顿滋补身体的饭菜,好好投餵谢澜之。 早已心软的谢澜之,听到这声內疚的道歉,心下最后一丝怒意,也消失殆尽。 他伸手轻抚秦姝脸上,被泪水冲刷的两道污跡,生疏的动作带有怜惜。 “进山是为了採药?” 谢澜之褪去怒意的悦耳嗓音,缓缓飘进秦姝的耳中。 她似是想起什么,猛地抬头望著神色微缓的男人。 秦姝语速急切地说:“我发现了一片乌灵参,本来打算挖的,担心回去太晚你会著急,就放弃了,难得碰上这么好的药材,不如我们把那片乌灵参挖了再走?” 谢澜之眸色微深,淡声问:“担心我著急,所以放弃了?” 双眼通红的秦姝,用力点头:“嗯嗯!” 谢澜之被哄成了翘嘴,唇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下去。 他挑眉道:“那別耽误时间了,把那片乌灵参挖了再下山。” 秦姝没想到谢澜之这么好哄,当即领著几人原路返回。 那片乌灵参苗占地面积,大概有个四五平米。 秦姝一个人挖要两三个小时。 有四个男人帮忙,在天黑之前,地下的乌灵参都挖出来了。 乌灵参具有补气固肾等功效。 可以用来入药,煲汤,泡酒,也直接吃可以。 秦姝挖出来最大的乌灵参,有將近一斤,小的跟小拇指差不多。 大大小小的乌灵参,竹篓已经装不下了。 谢澜之脱下军装的內衬,把乌灵参装起来打包带走。 一行人在下山的路上,遇到一群野山鸡。 背著竹篓的谢澜之,拎著乌灵参的赵永强,几乎在同时出手。 两人从兜內掏出拇指大小的石头,动作极快地朝鸡群掷去。 两只飞到半空的野鸡,先后掉在地上。 赵永强瞥向谢澜之,调侃道:“速度见快,最近没少练吧。” 他目光下移,扫视著谢澜之的腹部,意有所指。 谢澜之小幅度地扯了扯唇,“不练也照样比你快。” 嘲讽意味十足,眼神带著王之蔑视。 赵永强看他故意嘚瑟的样,隔著虚空用手指点了点。 “你就嘴上能耐,当我看不出来你还是个……” 那个处字,被赵永强受惊般地咽下去。 只因他眼尾余光看到了秦姝。 差点忘了。 这还有个女同志在。 谢澜之听出赵永强的未言之意,隱晦地瞪了他一眼。 秦姝没听出来两人在开黄腔,野鸡群飞走后,把两只昏死过去的野鸡捡起来。 接下来,一路顺畅。 在天黑之前,一行人安全回到家属院。 秦姝把谢澜之肩上的竹篓取下来,对阿木提、赵永强、郎野三人说。 “你们都別回去了,留下来吃饭,晚上给你们燉野鸡。” “白天我还捡了不少菌菇,挖了一些竹笋,给你们做好吃的。” 赵永强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弟妹!” “谢谢嫂子!” 阿木提、郎野也异口同声道。 秦姝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直奔厨房准备晚饭。 今晚的饭菜非常丰盛,乌灵参燉野鸡,竹笋炒肉,小炒菌菇,蒜炒青菜,乌灵参炒野猪肉,还有一道鸡蛋羹,跟满满一大盆的蒸米饭。 六道菜,一锅鸡汤,一大盆白米饭。 这丰盛的程度,堪比年夜饭了。 秦姝吃了半碗米饭,喝了一碗鸡汤就下桌了。 她把装著草药的竹篓拎到厨房,把草药都各自分开处理。 客厅內,赵永强几人一边吃,一边夸讚秦姝厨艺好,吃得那叫一个尽兴。 等他们都离开时,秦姝也把药材都整理完了。 看到在收拾饭桌的谢澜之,她上前阻止:“我来收拾,你去洗洗。” “顺手的事。”谢澜之把碗筷盆碟端进厨房。 等他出来时,手上拎著装有罐头、麦乳精的网兜。 谢澜之又从裤兜掏出厚厚一沓现金,送到秦姝的面前。 “这些都是赵永强白天拿来的。” 秦姝接过钱,一上手就道:“多了。” 谢澜之嗓音轻缓:“两百整,包括治疗费,赵永强说真有痊癒那天,还有重礼相谢。” “那我等著他的重礼!” 秦姝脸上洋溢著自信笑容,对於治好赵永强一事,势在必得。 说完这事,谢澜之突然开始脱衣服。 秦姝惊了:“你干什么?” 好好说著话呢,怎么还脱衣服了。 谢澜之把外套搭在椅子上,侧身露出肩膀上,两个一深一浅的牙印。 他双眸幽幽地盯著秦姝:“昨晚的事,你还记得吗?” 第60章 得知真相的阿姝,真是我咬的? 秦姝看著谢澜之胳膊上的咬印,当场就炸了。 这人找姘头偷吃。 怎么还带跟她报备的! 秦姝皮笑肉不笑地反问:“我该记得什么?” 记得谢澜之没把她吃干抹净,半夜慾火缠身,出门去找姘头泻火? 谢澜之眼眸微微一凝,一眼就分辨出来,秦姝又不记得昨晚咬他的事了。 他把胳膊上的牙印,送到秦姝的眼前,近得只有几厘米之差。 “你仔细看看这牙印,是不是一模一样。” 秦姝暗自翻了白眼:“废话,出自一个人,自然是一样的。” 心里却嘀咕,难不成谢澜之不止一个姘头? 她眼神狐疑地盯著男人,表情一言难尽。 谢澜之眼皮子一跳,问道:“你都想起来了?” 秦姝满脸不明所以,语气也不耐烦:“想起什么?你把话说明白一点啊。” 谢澜之深呼一口气,单手钳著她的下巴,一字一顿道: “这是你亲口咬的,没有什么姘头!” “……”秦姝瞪圆了双眼。 她很快反应过来,反驳道:“不可能!” 秦姝记得很清楚,在谢澜之误食羊肉,把她亲哭的第二天,身上突然有的牙印。 那晚,谢澜之的慾念有多恐怖,她太清楚了。 只是自食其力,过程也是非常煎熬的。 无法达到身心合一的最佳体验。 昨晚,她虽然醉了,也隱约记得一些画面。 谢澜之紧紧抱著她,把她的脖子啃得,几乎没有一块好地了。 连她的胳膊上,还有身前的痕跡,也是密密麻麻一片。 可见男人昨晚再次动了欲。 谢澜之没有碰她,指定是又去找他相好的了。 秦姝自认为推理得没错,只是谢澜之污衊她,这就不实在了。 谢澜之把她脸上的恼怒、不屑、淡淡的疏离,都清楚看在眼中。 不用说,秦姝的脑迴路,又不知道拐哪去了。 为了证实自己说的话,谢澜之把烙印两个牙印的胳膊,送到秦姝的嘴边。 “这就是你咬的,如果不信,你再咬一口做一下对比。” 男人咬牙切齿的声音,让秦姝心底的篤定开始动摇。 她仔细打量著眼前,肌肉紧绷的胳膊,凝视著两个一模一样的牙印。 秦姝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抚咬印,越看越觉得心虚。 咬痕上有个见血的齿印,一看就是尖牙留下的。 这个位置,怎么跟她的虎牙一样! 秦姝犹豫了许久,弱弱地问:“这真是我咬的?” 她怎么一点都不记得,毫无印象。 谢澜之深呼一口气,语声低沉:“你还是再咬一口吧。” 这件事不弄明白,不止秦姝疑心疑鬼,他也受不了这么被冤枉。 清清白白了二十多年,一朝被扣上作风不正的帽子,他跟谁说理去。 秦姝抬头瞄了谢澜之一眼,有点蠢蠢欲动。 “那,我真咬了啊?” 她也想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澜之没有姘头,那简直是再好不过的事。 毕竟她可不想做什么第三者。 哪天事发了,她就是插足原本相爱之人的刽子手。 谢澜之沉沉地凝著她,言简意賅道:“咬!” 今天不解决这事,他们谁都不能消停。 秦姝抱著谢澜之的胳膊,张开娇嫩的唇瓣,在两个牙印的下面,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 谢澜之没什么感觉,就像是被指甲挠了一下。 对比前两次被咬,这次就像是在挠痒痒。 秦姝鬆开嘴,盯著三个一模一样的牙印,彻底傻眼了。 还真是她咬的! #所谓的姘头竟是我自己!# 谢澜之从来没有什么相好的,从头到尾都是她! 秦姝脑袋轰的炸开了,脑子一片空白,手脚都不知该怎么摆了。 她尷尬的有点无地自容,脚趾能抠出一栋四合院出来。 谢澜之见秦姝心虚地低下头,知道这事总算是澄清了。 他揉了揉仿佛被亲了一下的胳膊,连带把传达心底的酥麻,也揉散了。 谢澜之语重心长地开口:“以后有什么事要说出来,別等误会加深了,造成更严重的矛盾,我大多时间都忙於公务跟训练,很多事情没有时间去领悟。” 他抬手摸了摸秦姝的头顶,又温声补了一句。 “军人家庭大多都这样,辛苦你了。” 秦姝简直要被谢澜之吃死了。 明明犯错的是她,对方反倒是来安慰她。 秦姝在心底轻嘆一声,嘴上乖巧道:“知道了。” “回屋吧,我去洗个澡。” 谢澜之捏了捏她泛红的耳垂,转身离开。 秦姝摸著被男人捏过的耳垂,望著谢澜之赤裸宽厚的背阔肌。 上宽下窄,逆天的倒三角,这样的男人安全感爆棚了。 如果谢澜之没有姘头,生活作风也乾净。 她似乎也没必要,再坚持柏拉图婚姻。 当然,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秦姝狠狠压下去了。 不行! 谢澜之的外在条件,实在是太恐怖了。 为了小命著想,秦姝把脑海中的想法用力摇晃出去。 翌日。 秦姝吃过早饭后,在给谢澜之后背抹药时,问他怎么给家里邮寄东西。 得知部队每天都有人去云圳市。 秦姝把一封信,跟二百块现金递给谢澜之。 “我离开家也有一个月了,给家里写了封信,还有这些钱也寄回去。” “好。”谢澜之接过钱跟信封,又道:“还有什么其他东西吗?” 秦姝著急去晾晒昨天采的药材,摆手道:“没了。” 她前脚离开房间,谢澜之来到衣柜前,翻出一千块现金,跟手上的两百块放在一起。 他站在衣柜前静默数秒,又拿出不少的粮票。 隨即转身,来到储物柜前。 谢澜之从里面拿出网兜,装了几瓶罐头、麦乳精,红,果等吃食。 他拎著东西出门时,秦姝看得一清二楚。 “你怎么拿这么多东西?” 谢澜之面无表情地说:“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等不忙了,我陪你回去一趟。” 两人没有举办婚礼,也没有见双方的父母。 这件事是谢澜之理亏。 他娶了秦家的女儿,总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 秦姝看他眼神闪躲的样子,语气狭促道:“人都说三朝回门,你现在才提回门的事,是不是太晚了?” 明明是打趣的话,谢澜之却当真了。 他紧紧拧著眉,“抱歉,是我疏忽了,要不我去请个假?” 秦姝噗呲一声笑了:“逗你的!就算是你想回去,也得等身体彻底好了。” 谢澜之看似除了一些外伤,几乎已经痊癒了。 实则,他在进山的那些日子,导致体內的暗伤受山中环境影响,有遗留病根的隱患。 秦姝昨天进山採药,有好几种药材,都是专门为谢澜之找的。 要想完全根除暗伤隱患,谢澜之的身体还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温养调理。 时间一晃而过。 眨眼半个月过去了。 这天早上,秦姝睁开双眼,难得看到谢澜之还躺在床上沉睡。 说来这还是两人相处近两月,她第一次在早上,看到男人的睡顏。 秦姝身形倏然一僵,发现两人的姿势不对劲。 谢澜之为什么会抱著她睡? 而且,对方晨时的尷尬…… 隔著吊带睡裙,热情的跟她打招呼。 秦姝脸颊微微泛红,身体下意识地往后退。 想要避开让她感到心慌意乱,脸红心跳的触感。 然而,她刚要脱离男人的怀抱,准备鬆一口气时。 秦姝的纤细腰肢,被一双大手紧紧箍著,动作熟练地摁入男人气息浓烈的怀中。 第63章 谢团长被当面撬墙角,醋意翻天 他冷如幽潭的眼眸微眯,周身散发出犹如寒冰刺骨的寒意。 他抠门? 这两个小子真敢说! 还有秦姝哪里穿得破破烂烂的。 衣服款式虽然不新,布料都是柔软舒適的纯布料。 被当面挖墙脚的谢澜之动怒了,阿木提等人也纷纷冷下脸来。 阿木提瞥了一眼,极力压制怒火的谢澜之。 他走上前,气愤道:“澜哥,有人覬覦嫂子。” “我听得到!” 谢澜之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 他极力抑制著想要动手的衝动,眼神不善地锁定在陶然身上。 阿木提知道他的顾虑,哪怕没穿军装,也不可能轻易跟人动手。 他压低声提议:“要不要我给他们松松骨?” 谢澜之深深吐了口气,平静地说:“不著急。” 他指著地上昏迷不清的男人,对两名战士说:“你们把人带去审讯室!” “是,团长!” 两个战士站姿挺拔,抬手敬礼,声音洪亮。 这么高的嗓门,明显是故意的。 立刻惊动了,陷入娶秦姝美梦中的陶然跟中分头。 两人表情错愕,眼神惊悚地盯著谢澜之。 这个年轻男人,竟然还是个高级军官。 谢澜之回首,冷眸扫向陶然等人,沉声道:“你们也来做一下笔录。” 陶然等人自然不敢反驳,老老实实的跟著去了审讯室。 眾人走后,赵永强来到谢澜之身边,拍了拍他的肩。 “家有娇妻招人惦记,你可得把弟妹看牢一点。” 谢澜之扯了扯薄唇,冷笑道:“再惦记,人也是我的!” 这话说的霸气,透著无与伦比的自信。 赵永强笑得幸灾乐祸,调侃道:“那我怎么闻到好大的醋味。” 在谢澜之的脸色变黑之前,他速度极快地溜了。 站在原地的谢澜之,压抑的怒意肆溢而出,仿佛破笼而出的猛兽,散发出横扫一切的慑人气势。 他谢家的媳妇也敢惦记,真是不知所谓。 別说他不可能跟秦姝离婚。 谢家除了丧偶,也没有离婚这一说! 两个小时后。 陶然等人蔫头耷脑地走出派出所。 他们人手握著十块钱,却没有一个人高兴得起来。 在做笔录的时候,他们的祖宗十八代都快被挖出来了。 得知他们是街头混混,还做了长达一个多小时的思想教育。 就差指著他们的鼻子骂,一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閒,只知道追求吃喝玩乐。 陶然揉搓著手上的钱,低骂道:“干他娘的!这钱拿的也太憋屈了!” 中分头同样气愤道:“谁说不是!除了我死去的老娘,我就没被人念叨过!” “不想要?给我们啊!” 身后传来阿木提的冰冷嗓音。 陶然回头一看,七八个身高腿长,气度凛然的男人。 为首的人是神情高冷孤傲的谢澜之,对方冷眸沉沉地睨著他。 陶然立刻露出虚假的笑容,轻轻拍了拍嘴巴,非常识时务地说, “哪能不要啊,这钱可是荣誉,回家我就把它供起来!” 心里却想著,一会就把它出去吃顿好的。 这么憋屈的钱,他拿著烫手! 谢澜之径直朝陶然走来,携著股让人胆战心惊的逼人气势。 陶然见人是衝著他来的,站在原地的脚,不受控制地后退。 谢澜之三两步就站在他面前,垂在身侧的手抬起。 陶然立刻双手抱头,色厉內荏地低吼警告。 “这里是派出所,你敢动手,我就大声嚷嚷军官打人了!” 谢澜之的手一顿,唇角抽搐,表情也一言难尽。 他的手下落,重重拍在陶然的肩上。 “別人家的媳妇少惦记。” 声音冷冽,带著浅浅的嘲弄。 陶然被拍的肩膀垮下来,表情齜牙咧嘴的。 这男人手劲儿真大! 他的肩膀都快要被拍碎了。 陶然悄悄抬头,看著矜冷麵孔,笼罩著一层寒意的谢澜之。 他这人也是一身反骨,嘴还欠,为了找场子,反讥道:“我又没惦记你媳妇,你操哪门的心!” 谢澜之按在陶然肩上的手,绕到他的后颈。 修长有力的手,轻轻一勾。 人高马大的陶然,身体一踉蹌,差点扑到谢澜之的身上。 这么弱势,娘们唧唧的行为,他立刻就炸毛了。 “你干嘛,別动手动脚的!” 谢澜之脸色黑得能滴墨,眼底酝酿著风雨欲来的危险。 他低头凑近陶然,森然道:“秦姝是我媳妇,你说跟我有没有关係!” “……”陶然。 “……”中分头等人。 眾人的脸色如同调色板一样,那叫一个五顏六彩。 谢澜之鬆开掐著陶然后颈的手,把人用力推出一米开外。 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不疾不徐地说, “再有下次,我会以破坏军婚罪逮捕你!” 陶然脸色有一瞬扭曲,整个人都傻了。 谢澜之回首,对站在身后的几人招手。 “走!去百货大楼。” 阿木提扬高声,笑著问:“澜哥,咱们去接嫂子?” “嗯——” 谢澜之拉开吉普车的门,大长腿一跨,直接坐到驾驶位。 两辆霸气又气派的部队车,快速行驶远去。 陶然呆呆地看著,整个人都傻了。 艹! 他出息了! 竟然敢惦记团长夫人! 怪不得谢澜之一直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中分头佩服地说:“然哥,你好勇!” 腿都快嚇软的陶然,强装镇定道:“那是!也不看你然哥是谁!” 如果他能鬆开扶著树的手,这话可能更有信服力。 “我知道963大院是哪里了!” 一个穿著绿色衬衫的男人,恍然大悟地喊道。 此话一出,立刻收穫五双好奇的目光。 男人咽了咽口水说:“就是那个让境外闻风丧胆的963部队!” 陶然脸色煞白,表情都裂开了。 他两条腿软绵绵的,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天鹰岭山脚下有个部队,他们是知道的,但不知道具体编號。 963部队,是王牌部队,长期跟境外恶势力火拼。 据闻,只要参加过战役的人,个个手上都沾著人命。 中分头同情地看陶然,声音哆嗦地说:“然哥,你命真大!” 其他人也心有余悸地附和。 “刚刚那人是团长,手里捏的人命肯定很多。” “他脾气还挺好,换做是我,肯定把然哥收拾一顿。” 陶然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 “你们別说了!” 再说,他都要哭了。 * 御佰草药铺。 “是这吗?” “对,就是那!” “你別动,我来……” “嘶——有点疼,你轻点!” 谢澜之跟阿木提一前一后走进,大门敞开的药铺。 两人甫一进去,就听到隔间传来,引人遐想的曖昧声音。 第64章 玉面阎王变身疼人的情哥哥 如果那个喊疼的不是男人。换做是任何人听到,估计都要往歪处想。 即便如此,才被人当面撬墙角的谢澜之,脸色依旧不好看。 他大步走到仅有一帘之隔的隔间,骨感分明的手,直接掀开布帘。 “啊啊啊!!!” 帘子掀开的瞬间,里面爆发出男人悽厉的惨叫声。 谢澜之沉色眸子,盯著屋內趴在床上,仰著头髮出刺耳叫声的男人。 “疼!我的老腰!” “小姑奶奶,你轻点啊!” 男人被秦姝以挑战人体极限的姿势,承受著暴力的揉搓。 秦姝用力按著男人的双腿,几乎把人给摺叠起来。 她还娇声娇气地说出,让人心惊胆颤的话。 “这才哪到哪,等会让你酸爽地喊爹娘!” 话音刚落,秦姝放开男人的腿,抬脚踩在对方的腰上。 清晰的骨脆声响起! “嗷——!” 男人脖子上的青筋紧绷,开始哭爹喊娘。 “我滴个娘耶!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秦姝起身下地,绕到男人的前面,双手按捏著他的脖颈。 “最后一下了,保准让你有脱胎换骨的体验!” 咔嚓! 脖颈的骨头,发出惊悚的声响。 趴在床上的男人,已经发不出声音来了。 谢澜之看到他脸上的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冒出来。 “好了!” 秦姝拍了拍手,笑盈盈地说。 她转身准备去洗手,看到站在门口,长身玉立,眉目冷淡的谢澜之。 秦姝眼底漾起笑意,“你怎么找来了?” 谢澜之没什么情绪地说:“事情处理完了,来接你。” 阿木提探头探脑的,看到趴在床上,齜牙咧嘴的男人。 “嫂子,你干嘛呢?老远就听到屋里的动静了。” 秦姝隨口道:“这家药铺老板有严重的颈椎病,我顺手给他治治。” 从床上爬起来的药铺老板,用手揉著筋脉舒坦的后颈。 他语气激动道:“小姑娘,你这一手还真是神了!” 短短十多分钟,摆脱了十多年的痛苦。 这奇效,堪比灵丹妙药。 秦姝红唇微启,自谦道:“这是我秦氏独特推拿手法,治疗骨骼病症见效快,称不上多神。” 药铺老板范耀宗摇了摇头,笑著说:“你太谦虚了。” 他不是没做过推拿,都没有这么神奇的效果。 范耀宗眯著眼,看向谢澜之跟阿木提,问道:“这两人你认识?” “认识。” 秦姝挑著眉去看范耀宗,伸出小巧柔软的小手。 “治疗费八十,还有之前的药材钱,总共一千二百八。” 范耀宗瞪圆了眼,惊呼道:“你抢钱啊!” 十多分钟的推拿,治疗费收他八十。 这是明抢啊! 秦姝独特音色淡淡道:“我的治疗是祛根的,这么多年,你没少冤枉钱吧,收你八十都是少的!” 范耀宗想了想,这些年为了治疗颈椎头疼问题。 別说是八十了。 他千八百块都出去了。 范耀宗眼神怀疑地盯著秦姝,不太相信地问:“你確定能祛根?” 他吃药,推拿,偏方,都治不好的老毛病。 秦姝张嘴就说祛根,感觉是痴人说梦! 哪怕头疼有所缓解的范耀宗,也是打从心底不相信的。 秦姝看出他的怀疑,耸了耸肩,非常大气地说, “八十块治疗费可以先欠著,什么时候不犯病了,你再补给我。” 这话听得还靠谱。 可范耀宗不是那种占人便宜的人。 他从床头柜拿出一个黑色布袋,从里面翻找起来。 “这样吧,我先预付你二十块,確定有效再补你六十。” 范耀宗从里面拿出十二捆钱,又数了几张,一块两块五块的。 他起身朝秦姝走去,把钱递给她:“你的药材品质不错,下次还送我这,绝对给你高价。” 秦姝接过钱,笑眯眯地说:“整个云圳市就属御佰草药铺最公道,我可是慕名而来,做的就是长期合作的打算。” 她前世事业有起色后,长期跟御佰草医药合作。 一合作就是几十年,彼此都知根知底。 这一世,避免绕弯路直接找上门,就是图个省时省力。 秦姝的话范耀宗爱听,被哄得心怒放,脸上的笑容掩都掩不住。 “我们的药都货真价实,不会有以次充好的假药。” 他从黑布兜里,又数了六张大团结,塞到秦姝的手上。 “你这孩子看著年纪不大,谈吐得体,分寸也拿捏恰当,比我还要老练。” “今天咱们是头次做生意,我信得过你的人品,这钱不用以后补了,你收著!” 秦姝红唇浅勾,似笑非笑地看著范耀宗。 “你就不怕我跑路?” 范耀宗调侃道:“真跑了,只能说明我眼拙,当教训了。” 秦姝把六十块治疗费收下,语调温和地安抚。 “跑不了,咱们的合作还长著呢。” 站在门口的谢澜之跟阿木提,看著两人你来我往交涉,表情一愣一愣的。 秦姝不像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交易。 她驾轻就熟的样子,有不符合年纪的沉稳与老练。 范耀宗的目光落在谢澜之跟阿木提身上,惊嘆他们的出眾外表,笑著问秦姝。 “这两位是你哥哥吧?长得人高马大的,岁数也不小了吧?娶媳妇没?” 才被撬墙角,还指责抠门的谢澜之,感觉胸口中了一箭。 他满打满算,还没过26岁的生日。 怎么就岁数不小了! 秦姝见谢澜之脸色黑沉,心道,这可不止是哥哥,还得是情哥哥。 她挽著谢澜之的胳膊,笑著说:“这是我丈夫。” 范耀宗脸上的笑容一顿,很快反应过来,若无其事地夸人。 “看著就很成熟稳重,年纪大好啊,会疼人。” 谢澜之简直想要吐血。 年纪大这个话题,就不能过去了! 秦姝的反应敏锐,察觉到谢澜之不高兴的原因。 她温婉地说:“他年纪也不大,可能跟职业有关,看著比较成熟稳重。” 范耀宗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顺著话问:“你丈夫什么职业?” 秦姝下頜轻抬,骄傲地说:“军人。” 范耀宗不以为然,捧场地说:“原来是当兵的,挺好的。” 这年头,当兵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在经济越发繁荣的云圳市,那点工资不够看。 秦姝没想到前世身家百亿,在医药行业稳居龙头地位,只对钱感兴趣的范董事长,这个时候就如此现实。 只能说不愧是后世,御佰草医药集团的掌舵人。 秦姝没说谢澜之的职位,面露浅笑,提出告辞。 “时间不早了,我们先走了。” 范耀宗看了眼时间,热情地挽留:“我媳妇快从百货大楼回来了,让她给你们露一手,吃了饭再走。” 秦姝立刻露出惊悚的表情,连忙摆手,下意识喊出熟悉的称呼。 “不用不用,我们还有事,不用麻烦你夫人了。” 让范夫人给她做饭,她怕不是被整死,就是被毒死。 那可是敢怒懟同行,掌摑情敌,拳打私生子的厉害角色。 范耀宗摆手道:“什么夫人,就是个普通家庭妇女,她做饭手艺还不错,你们留下来尝尝。” 这次不等秦姝说话,谢澜之薄唇翕动,沉声拒绝。 “我们还有事要处理,得离开了。” 范耀宗见留不住人,亲自把他们送出药铺。 看到停在门口的两辆部队车,以及站在车旁几个气度不俗,正在抽菸的男人。 范耀宗的表情变了。 他拉著秦姝的衣袖,压低声问:“你丈夫是在部队开车的?” 范耀宗不是普通的小康家庭,有亲戚在机关单位工作,知道高级军官才能分配到车辆。 谢澜之太年轻了。 不像拥有这样殊荣的职位。 那么就只可能是,给高级军官开车的司机。 即便如此,长期接触高级军官,谢澜之的前程不可限量。 秦姝並没有回答范耀宗的问题,抿唇笑了笑。 她这样无疑是默认了。 范耀宗眼珠子转了转,隔著衣服攥紧了秦姝的手腕,表情带著恳请与期待。 “秦妹子,我这有件事想要求你,你看有没有什么门路。” 手腕被捏痛的秦姝,蹙著眉道:“你先把手鬆开。” 谢澜之一听秦姝难耐的声音,拍了拍范耀宗的胳膊內侧。 “嘶——” 范耀宗手臂一麻,连忙鬆开秦姝的手。 谢澜之託著秦姝的手,给她揉了揉泛红的皓腕。 他冷著脸,乜了一眼范耀宗,口吻不悦道:“別动手动脚的!” 范耀宗对上谢澜之寒意逼人的视线,心下一紧,连忙道歉。 “对不住,对不住,我一时激动。” 秦姝目光疑惑地看著他,问:“你刚说的话什么意思?” 范耀宗愁眉苦脸地说:“我跟我父亲耗尽三十年心血,研製出来的灵心宫宝丸,准备大批量生產。 卫生部、医药局那边,药品检验报告合格,云圳市这边的药厂卡住了,迟迟拿不到药厂的批准文號……” 秦姝在他提起灵心宫宝丸时,震惊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65章 要名分的谢团,对阿姝求欢 灵心宫宝丸! 这枚药丸,可是为御佰草立下了汗马功劳。 御佰草集团日后能市值百亿,长期稳居龙头宝座,也是因为它。 前世,灵心宫宝丸是五年后开始量產的。 一经售卖,立刻火爆云圳市与香江。 在没有网络的时代,几年时间火爆大江南北,甚至名扬海外。 没想到范耀宗这么早,就研製出来了灵心宫宝丸。 秦姝的情绪有点激动,指尖不受控制地微微蜷缩起来。 谢澜之察觉到了,疑惑地问:“怎么了?” 秦姝深呼一口气,对他摇了摇头。 她问范耀宗:“是不是昭京医药公司从中作梗?” 上一世,范耀宗提起过跟昭京医药的恩怨,两家明爭暗斗好多年。 如果不是上面大力扶持本国医药行业,御佰草也许不会有后来的成就。 “你知道?!” 范耀宗脸上露出震惊与怀疑的表情。 秦姝脑子转得极快,张嘴就道:“我来的时候打听过,听人说你跟隔壁街的昭京医药积怨已久。” 说到这件事,范耀宗满脸愤恨与不甘,重重嘆了口气。 “他们一个外来的企业,凭什么如此欺人!” 昭京医药,某日企的產物。 打著救死扶伤的旗號,乾的是垄断华夏中医医术的图谋。 御佰草这两年被盯上后,没少被他们为难。 范耀宗偷偷打量著秦姝,把她脸庞笼罩的冷意,尽收眼底。 他苦著一张脸,惨兮兮地说:“灵心宫宝丸是急救药物,能清热解毒、化痰开窍,用於发热、热性惊厥、中风昏迷、脑炎、脑出血等功效。” “它真的是救人保命的好药,老少皆宜,並且已经救过不少人的性命了。” “我一个老百姓,只是想为更多人做点贡献,哪想到遇到了拦路鬼。” 秦姝听著范耀宗痛心疾首的哭诉,脸上却不见一滴泪。 她极力压抑著唇角上翘,眼底漾起的笑意明显。 范耀宗打著什么主意,她一清二楚。 至於灵心宫宝丸的奇效。 她这个忠实粉丝,再清楚不过了。 秦姝开门见山地问:“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范耀宗瞥向,站在秦姝身边面无表情,冷著一张脸的谢澜之。 他紧张地吞咽了几下,声音难掩激动地说, “我想儘快拿到药厂的批准文號。” 秦姝含著笑意的眸子,静静地看著范耀宗,並没有任何表示。 范耀宗是何等人也,立马明白过来了。 他又补了一句:“只要你帮我这个忙,我回头必有重金相谢!” 秦姝依旧没多大兴趣的样子,声音淡淡地问:“拿到药厂批文后,你肯定要投入大量的资金生產,不知道范老板需不需要投资扶持?” “投资?” 范耀宗两条眉毛紧紧皱起。 秦姝轻言慢语地说:“我入股投资御佰草,要占百分之一的股份,不参与决策权,也没有继承权,每年只拿百分之一的利润。” 再重金相谢。 也不如日后市值上百亿的公司股份重。 范耀宗对这方面不了解,不过,秦姝提到的生產资金。 对现在的他来说,的確有点困难。 他撑死能拿出小一万块,也是杯水车薪。 在范耀宗犹豫不决时,秦姝温声说:“我可以拿出一万块来投资,你慢慢考虑,三天后我再来。” 范耀宗闻言,鬆了口气:“好,我要跟我爱人商量商量。” 秦姝点了点头,问:“你有灵心宫宝丸成品吗?” “有!我这就去给你拿!” 范耀宗转身衝进药铺,很快捧著一个封了蜡的药丸出来。 “这就是灵心宫宝丸,我准备定价五块。” 秦姝接过药丸收起来,頷首道:“药我先带走了,三天后再见。” 她拉著谢澜之的衣袖,朝停车的方向走去。 范耀宗不放心地喊道:“三天后你一定要来啊!” “知道了!” 跟谢澜之一同离去的秦姝,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 车內。 谢澜之跟阿木提一路都很沉默。 谁也没提秦姝跟范耀宗,那桩胆大妄为的交易。 秦姝坐在副驾驶位,单手托著下巴,凝视著车窗外来往的路人。 车在百货大楼门口,猛地停下来。 措手不及的秦姝,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倾。 一只手臂横在她身前,按在腋下,把人稳稳地接住。 可……这只结实有力的手臂,也太靠上了。 还有,宽厚的手掌紧贴在胸侧。 掌心的热度,似乎都隔著衣服,传至秦姝跳动极快的心臟。 她不敢置信地低下头。 紧紧盯著,那只已经越界的手臂。 谢澜之也感触到,如水般的柔软,表情比她还要震惊。 他按在秦姝腋下的手,轻颤著迅速抽离。 然后,若无其事地下拉手剎。 谢澜之对后座的阿木提等人说:“你们去对面的国营饭店点菜,我跟阿姝一会到。” “好——” 阿木提知道两人有话要说,带著人下车。 车厢內的氛围变得安静,瀰漫著一股浅淡的诱人清香。 谢澜之单手握著方向盘,修长指尖敲打著边沿,表情异常凝重。 秦姝不自在地拉了拉衣领,调整了一下坐姿。 她瞄向男人斯文完美,无可挑剔的侧脸,主动开口。 “云圳市的政策早就放开了,我今天的所作所为,可不是投机倒把。” “我售卖的药材,也都是按照卫生部、药物局规定的標准进行的。” 谢澜之偏过头,颇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你认识那个老板?” 秦姝跟范耀宗交谈的时候,熟稔自然的態度。 比他们在营地初见时,还要亲近一两分。 谢澜之怀疑,两人早就认识了。 秦姝语气平静地否认:“头次见,之前听说御佰草的声誉不错,就找上门了。” 谢澜之眸光微凝,意味深长道:“初次见面,就上了人家的床?” “说什么呢你!” 秦姝呼吸一滯,不可思议地瞪著他,凝著眉说, “我是在交谈的时候,知道他有头疼症,顺手治一下。” 实则是,她前世知道范耀宗有头疼顽疾。 故而在交谈的时候,往这个话题上引,再提出治疗。 谢澜之把胳膊隨意搭在车窗上,模样斯文淡然,慢条斯理地问:“你要入股御佰草?哪来的钱?” 秦姝举起装著一千二百八十块现金的小布兜。 “我今天赚钱了!” 在这个时代,五块钱可以在饭店,吃一顿荤腥好菜。 一千二百块相当於一笔巨款。 虽然远远不够投资的钱,至少证明她能赚钱。 谢澜之对於医药方面不太了解,好奇地问:“药材这么赚钱吗?” 秦姝轻快声调尾音上扬道:“主要是野人参价高,收购价是2400块一斤,我有支2.5两重的野人参卖出去了,卖了600块,剩下的天麻、铁皮石斛等药材,一大堆才卖了六百块。” 谢澜之頷首,继续之前的话题:“一万块钱不是小数目,你准备上哪去凑?” 他能看透人心的黑眸凝著秦姝,眼底深处藏著一抹浅笑。 秦姝没发现谢澜之在逗她,倏然倾身靠近。 她嫵媚勾人的桃眸,眼巴巴地看著谢澜之。 “老公,你借我点钱吧。” 娇滴滴而嗲甜的声音,故意拉长,一波三折。 谢澜之的魂儿,都差点被她喊没了,仿佛有簇羽毛在心尖上挠。 他觉得秦姝喊老公,是越来越习惯,毫无初叫时的生涩。 “答应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谢澜之眉梢轻挑,托著悠然腔调,语含笑意地问。 秦姝觉得有戏,立刻眉开眼笑地说:“我给你做好多好吃的!你想吃什么,我就给你做什么!” 谢澜之现在是寧可饿肚子,也不愿去吃食堂了。 她觉得这个条件,对方一定会答应的。 可惜,在她期待的目光下,谢澜之笑著摇头。 秦姝黛眉轻蹙,开门见山地问:“那你想要什么好处?” 谢澜之目光微垂,凝著她一开一闔的娇艷红唇,低沉嗓音透著哑意。 “你准备什么时候,让我这个老公有名有实?” “……”秦姝的表情愣住了。 她没想到谢澜之打的是这个主意。 他们结婚快两个月了,虽然一直同床共枕,偶尔有擦枪走火的时候。 可也確確实实,还没有突破最后一步——行房。 秦姝表情惶恐不安,身体瞬间缩回副驾驶位,装作听不懂。 “我们领证了,组织上盖了章的,怎么就无名无实了。” 谢澜之见她装傻,脸上闪过惧意。 误以为她想起曾经,被人欺负的事,而心生抗拒。 谢澜之非常自然的转移话题:“御佰草的药,卫生部、医药局给出检验合格报告,可见上面对它是认可的。 敏姨跟云圳市药厂有来往,我回去请她问一下这事。你想投资御佰草,缺多少钱自己拿,钱在哪你是知道的。” 秦姝再次愣住了。 她以为要费一番口舌,谢澜之才会借钱给她。 哪成想,这个男人如此给力。 不止钱到位,连药厂那边都兼顾到了。 要知道吕敏可是骆师的妻子,她出面比谢澜之还要有力度。 毕竟谢澜之京市军少的身份,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在秦姝失神时,谢澜之推开车门,大长腿轻鬆落地。 他绕过车头,来到副驾驶门前,刚打开车门,就对上秦姝的璀璨漂亮眸子。 秦姝实在是太激动了,直接扑到谢澜之的身上。 她搂著男人的脖子,仿佛掛件一样紧贴。 “老公你真好!” 发完好人卡的秦姝,在谢澜之的脸上,落下一个响亮的香吻。 “啵——!” 第66章 盛怒中的男人动了慾念,阿姝危矣! 第一次被秦姝主动拥抱、亲吻的谢澜之,鼻息间,全都是秦姝的诱人体香。 他浑身都僵住了,心跳频率加快,胸膛起伏明显加剧,矜冷的面部肌肉紧绷,耳廓也一片通红。 百货大楼这条街,是属於云圳市人员最密集的地方。 两人站在街头,视若无人地拥抱在一起,男帅女靚,气质出眾,形成一道极具吸睛的美好风景。 他们像是至死不渝的爱人,浪漫而热烈。 周围来往的人,十个有九个人,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他们身上。 眼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谢澜之低头在秦姝耳边低语。 “好多人在看,我们先离开这里。” 埋在男人胸膛的秦姝,微微侧头,对上数双探究的目光。 她瞬间羞红了脸,感觉没脸见人了。 这时,瀰漫著浓郁冷感气息的外套,笼罩在她头上。 谢澜之牵著秦姝的小手,温声说:“跟我走。” 两人手牵著手,穿过人群,往对面的国营饭店走去。 国营饭店內。 阿木提等人已经点好了菜。 谢澜之、秦姝到了后,大家才正式开动。 吃饭的时候赵永强忍不住吐槽,以往吃著味道还不错的菜,现在没滋没味,不及秦姝的十分之一厨艺。 对此阿木提是举双手赞成。 其他几个尝过秦姝手艺的战士,也纷纷附和。 秦姝在被夸得面红耳赤中,结束了这顿午饭。 离开国营饭店的眾人,没有立刻返回营地,而是簇拥著秦姝走进百货大楼。 秦姝仰头去看谢澜之,疑惑地问:“你们要买什么?” 谢澜之隱晦地看了她一眼,闷声说:“不是我买,是给你买几身衣服。” (请记住.com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省得被人误会他抠门,连衣服都捨不得给媳妇买。 上午,那个叫陶然的混混说的话,谢澜之一直都记著心上。 秦姝不知道这一出,听闻要给她买衣服,扯了扯谢澜之的衣袖。 她压低声说:“我有衣服穿,不用买。” 接下来,要用钱的地方多著呢。 她可不想欠谢澜之太多,还都还不清。 谢澜之凝著眉说:“你裙子少,多买几条每天换著穿。” 裙子? 谢澜之初次见她穿裙子时,还想要给她披外套。 现在给她买裙子,该不会是,还没放弃同房的事吧。 秦姝呼吸一滯,被脑海中闪过的想法,惊得后背一凉。 满心抗拒的她,不知道此时已经成为百货大楼內,最亮眼的风景。 她身材娇小,皮肤白皙,五官明艷动人,浑身上下都透著狐媚子气息。 不少女人见了自惭形愧,满心的嫉妒与羡慕。 只因在秦姝的身后,还跟著八个身高腿长,气度凛然不俗的男人。 就这排场,这气势,走到哪都是亮点。 尤其跟在秦姝身侧,身高一米九,生了一副好皮囊,斯文又冷冽的谢澜之。 他身上散发出一种独特的贵气,让人不由自主地仰望。 等秦姝发觉周围的打量时,终於意识到她有多高调。 拉著谢澜之的衣袖加快脚步,来到卖服装的楼层。 谢澜之指著秦姝,对柜檯內的售货员说:“找她能穿的裙子,要好看的。” 售货员被一行帅男靚女们惊到,不禁站直了身体。 她笑著说:“我们这不少新款,你要哪一款?” 谢澜之犹豫一瞬,说:“全都拿出来!” 第一次给女人买衣服的谢团长,说话很硬气。 霸气的口吻,仿佛要把整个楼层的衣服都买下来。 售货员瞪圆了眼睛,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 对上站在柜檯外,一排身高一米八往上,身姿欣长挺拔的男人们。 售货员缓缓闭上嘴巴,转过身哭丧著脸,认命地去找衣服。 秦姝一眼看出售货员的憋屈样。 如果今天是她独自来,肯定要被刺上几句。 不是售货员態度恶劣,而是来百货大楼逛的人,大多都只看不买。 他们对待新鲜事物,总是满满的好奇,折腾的售货员耐性越来越差。 售货员一口气找出十多条裙子,这可苦了秦姝。 她在被一块布遮挡的角落里,一条条换给谢澜之看。 这个时代的某些裙子款式,在三四十年后还復兴过。 有几条浅色裙子,秦姝挺喜欢的。 女为悦己者容。 接下来,长达一个小时,她沉迷於换不同的裙子。 就这么挑挑选选,秦姝看中了七八条,有两件是香江那边流行的款式。 谢澜之可不管她喜欢哪一条,大手一挥全都要了。 他掏出一叠钱跟布票,沉声道:“结帐!” 售货员耷拉著脸,为即將收拾凌乱的柜檯而烦恼,一听这话,整个人都激灵了。 她不敢置信地问:“你的意思是,这位同志试过的衣服都要了?” “对!” 谢澜之眼底蓄著幽光,淡淡凝视著秦姝。 在对方开口前,他率先道:“谢家儿媳,就该被娇养,这话是我爷爷当年对我爸说的。” “……”秦姝嘴边的话,连带动容被一起咽下去。 行吧! 谁让人家是京市的太子爷。 有钱又有权,这点身外之物,不过九牛一毛。 秦姝试了十多件裙子,总共了小二百块,谢澜之眼睛都不眨一眼付钱。 这一幕落入赵永强等人眼中,纷纷调侃他疼媳妇。 纯粹为爭一口气的谢澜之,扬起紧绷的下頜,沉声道:“挣钱就是给媳妇的。” 他瞥向脸色緋红的秦姝,被吐槽抠门的那口鬱气,终於烟消云散。 一行人如来时那般高调离开。 柜檯內的售货员,欢喜地吆喝:“有需要下次再来啊!” 秦姝回头对她羞涩一笑,摆了摆手。 * 回到963营地,已经是下午了。 谢澜之把车送还给骆师,跟阿木提、秦姝步行回家属院。 在路上,他们远远就看到,包著头巾的孙玉珍。 多日不见,她神色憔悴,明显瘦了不少。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孙玉珍在看到三人时,如惊弓之鸟般,转身就跑远了。 秦姝盯著谢澜之,奇怪地问:“她跑什么?”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孙玉珍是在看到谢澜后,害怕的脸色煞白。 谢澜之冷漠道:“可能是做了坏事心虚了。” 阿木提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 秦姝循声望去,挑著眉问:“你知道怎么回事?” 阿木提幸灾乐祸地说:“澜哥半个月前审了孙玉珍,把她乾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都抖了出来,她现在看到澜哥就躲著走。” 原来如此。 怪不得孙玉珍这么害怕。 谢澜之垂眸去看秦姝的胳膊。 之前被孙玉珍挠的血痕,近几日才彻底消失不见。 他出声叮嘱秦姝:“孙玉珍这人不安分,以后肯定还会犯错误,你离她远点,她早晚要自食恶果。” 秦姝唇角牵起一丝冷笑:“只要她不来招惹我,我才懒得搭理她。” 谢澜之篤定道:“她不敢,除非是不想在营地待下去了。” 回到家后,谢澜之帮秦姝把漂亮的裙子,一件件放到衣柜里。 秦姝则盘腿坐在床上,从谢澜之递给她的工资和津贴里数钱。 她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范耀宗会接受她的投资。 只要解决药厂的问题,与雪中送炭的投资诚意,对方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谢澜之放好衣服,忽然对秦姝说:“上个月在天鹰岭抬野猪的那班士兵,今明两天休假,你看什么时候请他们来家里吃饭?” 秦姝之前答应过那些人,要邀请眾人来家里吃饭。 她把手上数好的钱,放到腿边压著,沉吟道:“要不就今晚吧。” “时间会不会太赶?” “不会,这个时间正好准备饭菜。” 秦姝起身下地,从抽屉里拿出纸跟笔,方方正正,清秀的字体飞跃在白纸上。 只听撕拉一声。 秦姝捏著写好的欠条,递到谢澜之的面前。 “这是你借我一万块钱的欠条,等我有钱了,连本带利的还给你。” 谢澜之脸色阴沉得嚇人,身上散发出让人瑟瑟发抖的低气压。 他的声音也让人不寒而慄:“你给我写欠条?” 秦姝吞了吞口水,义正言辞道:“亲兄弟还明算帐呢,这钱我之前说过是借。” 面色紧绷的谢澜之,深呼了一口气,磨著牙道:“好!” 他接过欠条,泄愤般地揉搓几下,用力投掷到衣柜的最上面。 秦姝被他这一手搞得不知所措,张了张嘴想要解释。 谢澜之看都不看她一眼,踏著沉重步伐离开。 秦姝呆呆地站在原地。 她不明白哪里惹到了谢澜之。 阴晴不定的脾气说来就来,搞得好像她胡搅蛮缠一样。 沉重的脚步声去而復返,谢澜之掀开门帘,气势汹汹地走进房间。 他掐著秦姝的纤细腰肢,把人用力懟在墙上,捏著她的下巴抬起,眼神很凶地瞪著她。 “是不是把你办了,你才不会跟我这么客气?” 第67章 他铁了心要办阿姝,坏透了 “谢澜之,有话好好说,你別这样。” 秦姝呼吸一滯,心跳险些骤停,声音哆嗦。 她此时此刻,有种被架在钢丝上的感觉,头晕目眩,心跳加速。 这一次,谢澜之没有再纵容秦姝,直视她惊慌不安的眼眸。 他带著枪茧的指腹,轻轻摩挲著指下小巧的下頜。 “你是怎么想到写欠条这一出的?” 儘管秦姝身上的谜团,还有待查证。 也无法更改,他们已经是一家人的事实。 妻子给丈夫打欠条,简直闻所未闻,谢澜之的怒意直线飆升。 他紧紧箍著秦姝的纤细腰肢,眸色越发凌厉,仿佛是要吃人。 秦姝心底驀地一动,立刻明白男人是因为欠条,才会变得攻击性十足。 她宛如羽毛轻柔的娇媚嗓音,委屈地说:“我也不想啊,谁让你家世背景这么好,怕你误会我贪財,这才想著写张欠条,表明我不是那样的人。” 屁! 秦姝一直坚守界限。 是想哪天离婚的时候,乾乾净净的走人。 她委屈隱含哭腔的声音,宛如细腻柔软的锦缎,悄然滑过谢澜之的心尖。 谢澜之钳著秦姝小巧下頜的手,驀然鬆开,矜冷脸庞露出歉意。 “抱歉,是我想岔了。” 谢团长主打一个敢做就敢认。 知道误会了秦姝,立刻端正態度道歉。 秦姝再一次认识到,谢澜之这个男人有多好哄。 她心下鬆了口气,面上却得理不饶人,清凌凌的黑眸怒瞪男人。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话都没说几句就动手,你是不是还打人啊?” 谢澜之自知理亏,轻声哄人:“是我不好,下次不会了。” “还有下次?!” 秦姝满脸不敢置信,拔高嗓音吼道。 谢澜之意识到说错话了,立刻否认:“没有!” 秦姝身体瑟缩一下,佯装出害怕的样子,哭腔嗓音满是后怕。 “你这么凶,力气还这么大,以后要是家暴我,我岂不是惨了。” 谢澜之脸皮子紧绷,面上覆著一层冰霜,额头的青筋狠狠跳了跳。 他只是想跟秦姝亲近一下,顺便把名分给定下来。 怎么就家暴了。 两人是夫妻,同房更是天经地义的事! 谢澜之盯著秦姝,声音硬邦邦地说:“我不家暴!” 秦姝依旧惶恐不安的模样,低泣著说:“你刚都弄疼我了。” 她瑟缩的身体在发抖,仿佛被嚇坏了。 谢澜之看在眼中,心底愈发愧疚。 可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秦姝咬了咬牙,心一横,推开男人的身体,衝到衣柜前。 “不行,我害怕,我要回家!” 衣柜门刚被打开,谢澜之就覆在她后背,把柜门用力关上。 结实有力的手臂,横亘在秦姝的腰上。 男人低沉悦耳的清冽嗓音,从她头顶响起。 “再闹,现在就把你办了!” 威胁!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秦姝回头盯著男人线条完美的下頜,冷笑著问:“你说什么?” 不装了? 要露出真面目了? 就说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果然都一个样! 谢澜之神色冷冽,覆在秦姝腰身的手,力度骤然收紧。 他狭长眼眸酝酿著危险暗芒,说的话更是落地有声。 “都说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没什么是睡觉不能解决的,如果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 秦姝本来怒气横生的生动脸色,顿时羞得泛起诱人的胭脂红。 她踮起双脚,用手去捂谢澜之的嘴。 “你別说了!” 秦姝恼羞成怒地瞪著男人,恨不得咬他一口。 这人真是口无遮拦,什么都往外说。 说出来的话,更是让她心下惊悚不已。 睡一次不行,还睡两次,两次不行,就要更多次! 这是哪门子的吵架。 分明是给男人放纵慾念,把她生吞了的藉口。 谢澜之眼神炙热如火地盯著秦姝,眼底隱隱有慾念暗火在燃烧。 秦姝捂著他嘴巴鼻子的手,掌心感受到男人粗重的呼吸。 她气得踩了谢澜之一脚,没好气道: “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秦姝算是体会到了。 什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想把谢澜之一言不合动手的毛病治过来,反倒被男人给降住了。 得不偿失啊! 谢澜之拉下秦姝捂著嘴的小手,掐著她的腰,把人按在衣柜上,完全禁錮在怀里。 他微微弓起腰背,像即將扑向猎物的猎豹,直视秦姝闪躲的眼神。 男人沉声问:“还回娘家吗?” 回个屁! 她就是做个样子。 秦姝的手按在谢澜之强壮紧实的胸膛上,嫵媚桃眸斜睨著对方。 她咬著牙说:“不回!你赶紧出去,去供销社看看有没有什么下酒菜,多买点回来!” 谢澜之站在原地没动,矜冷俊美的脸庞,浮现出显而易见的失望。 他不甘不愿地鬆开,掐在秦姝柔软腰肢上的手,后退了一步。 秦姝鬆了口气,转身从衣柜里,隨便拿出一套宽鬆的衣服。 转身时,见身高腿长的男人,还站在屋內 她凝著眉,强装镇定地问:“你怎么还不走?” “要不你再跟我吵几句?” 谢澜之直勾勾地盯著秦姝,满脸的期待表情。 秦姝一开一闔,色泽艷丽无双的红唇。 像是在引诱著他,去亲吻,去蹂躪与占有。 秦姝眼眸微睁,不敢置信地看著谢澜之,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这是铁了心,要找藉口办了她? 秦姝差点被气得倒仰,用手上的衣服砸谢澜之,又气又恼道。 “你赶紧出去,別在这碍事!” 她是疯了不成,还要跟这人吵架。 再吵下去。 她能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谢澜之失落地摸了摸鼻尖,对秦姝伸出手,手心朝上。 “我没钱,给我拿点买菜的钱。” 秦姝衝到床前,隨手抓了一把钱跟粮票,塞到谢澜之的手上,把人给推出房间。 她把臥室门从里面插上,跟防贼似的。 倚在门上后怕的秦姝,不知道走出房间的谢澜之,薄唇勾起笑意弧度。 他漫不经心地掀了掀眼皮,满目兴味地盯著紧闭的门,脸上的笑容又痞又坏。 活像是偷了腥的猫。 又像是老谋深算的公狐狸。 他从里到外,都瀰漫著腹黑的气息,坏透了。 谢澜之刚准备转身离开,臥室內传来秦姝,被水汽润过的撩人嗓音。 “谢澜之......” 第69章 被公主抱的阿姝,撒了个娇 睡意跑光的秦姝,把手从被子里拿出来。 准备来个,伺机而动的反击。 谢澜之倏然停下来,抬起头凑近秦姝的耳边。 他轻声说:“你身上好香,抹了什么?” 秦姝对上男人迷离的眸子,嗅到一股清冽,夹杂著酒气的混合气息。 她充满探究的眼神,盯著男人的表情变化。 一时间无法分辨,他是真醉了,还是借著酒意想欺负她。 谢澜之注视著秦姝的唇,一步步逼近…… 醇烈的酒味夹杂著冷感气息,洒落在秦姝的脸上。 高挺的鼻樑,抵在她小巧的鼻尖上。 眼看就要亲到一起了。 秦姝眼眸微眯,红唇开闔,反讥道:“可你身上好臭!” 她抬起手,用力敲在谢澜之身上的麻穴。 谢澜之因为吃痛,鬆开手中紧箍的腰肢。 他似乎是捨不得秦姝,刚鬆开的手又去抓人,指尖已经触碰到衣角。 出手迅速,目標明確,完全不像是喝醉的人。 秦姝没有发觉,见人又要缠上来,迫不得已反击了。 她使出前世专门找人学过的军体术,把无论是身材还是力量,远超於她的男人制服。 经过四十年不断完善的军体术,直接一招制敌。 秦姝稳稳的贏了。 她拍了拍谢澜之的脑袋,气喘吁吁地哼笑。 “小样,喝多了还敢招惹我,收拾你轻而易举。” 秦姝得意又傲娇的劲儿,完全褪去在人前的娇软乖巧。 见谢澜之不挣扎了,她把人推开下地。 (请记住.com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秦姝整理好衣服,斜睨著瘫在床上的男人,清凌凌的黑眸没有丝毫温度。 等了半天,都没有听到谢澜之的动静。 秦姝怕出事,赤著脚走上前。 她轻声喊:“谢澜之?” “……嗯?” 过了好久,男人迷迷糊糊地,发出浓重的鼻音。 秦姝知道他这是喝太多,醉得几近不省人事。 臥室內,响起幽幽的嘆息声。 秦姝认命地坐到床边,把手伸向谢澜之的衬衣领口。 她一边动作熟练地解扣子,一边不爽地抱怨。 “喝了酒就化身色狼,我要是手无缚鸡之力,还真逃不出你的魔爪。” “就该让你滴酒不沾,再欺负我,一针放倒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 秦姝的吐槽抱怨,声音越来越小。 她没看到谢澜之搭在床边,半只手臂悬空的手,轻颤了一下。 秦姝的全部心神,都被压在谢澜之身下的,那条镀银的链子吸引。 她的金龙罗盘,睡前还戴的好好的,怎么跑到这来了。 秦姝捏著链子一角,用力往外拽。 纹丝不动。 谢澜之压的太沉了。 秦姝把略沉重的大长腿,推到一旁瘫著,单膝抵在床沿,侧身去查看情况。 她的距离很近。 近的让人心生误会。 被扒拉半天的谢澜之,薄红眼皮轻颤,缓缓掀起一条缝。 他目光微垂,映入眼中的情景,让他呼吸一重。 快速不规则的心跳如擂鼓,就要藏不住了。 等秦姝发现不对劲时,猛地抬起头。 见谢澜之依旧双目紧闭,她缓缓吐了口气。 秦姝推了一把男人的腰侧,拽出金龙罗盘,转身离开。 急匆匆的脚步声远去。 过了许久,谢澜之睁开布满红血丝的黑眸,沉沉地睨向紧闭的房门。 身心发生的不可控变幻,也缓缓平復下来。 谢澜之回想秦姝刚刚的擒拿术,抬起两只手,生疏又精准地模仿起来。 客厅內传来,收拾碗筷的动静。 臥室內的谢澜之,还在復刻秦姝的擒拿术,动作越来越熟练,也隱隱感到熟悉。 他双眼绽放出一抹光彩,本就泛红的脸庞,神色越来越激动。 看似简单的擒拿技巧。 只要快准狠,就能轻鬆一招制敌。 谢澜之歷经过大小无数次战斗,短时间內,也找不到完美的破解方法。 他根据秦姝的熟练程度与手法,不难分辨出,这仅是其中一招。 如果能套出全部招式,再传授给下面的士兵,绝对会如虎添翼。 谢澜之身体涌升的慾念,被內心的隱秘激动压下去。 秦姝身上的谜团又多了一个。 每挖掘出她的一个秘密,都让人受用不尽。 谢澜之呼吸变得不稳,听著客厅內的声响,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 不著急。 他们来日方长。 早晚有一天,会挖出秦姝身上的所有秘密。 酒意上头,又歷经一番精心试探的谢澜之,缓缓闔上眸。 在他呼吸低沉均匀时,秦姝推开了臥室房门…… * 翌日。 被生物钟硬控的谢澜之,睁开清醒理智的眼眸,躺在他身侧的秦姝不见踪影。 他撑著肌肉紧绷的手臂坐起来,姿態鬆弛懒散地倚在床头。 身上的蚕丝被滑落到腰腹,露出布满深浅不一的大小伤疤。 谢澜之掀开被子,发现浑身上下,仅一条布料少得可怜的短裤。 昨晚的记忆如一帧帧电影画面,全部涌入他脑海中。 昨晚秦姝回房后,发生的一切,他都一无所知。 谢澜之脸色微变,摸了摸床另一侧。 凉的。 明显没有人睡过。 谢澜之的大长腿跨下床,穿戴整齐后,推开房门去找秦姝。 客厅被收拾得乾乾净净,不见昨晚的狼藉,一尘不染。 房门插销,在里面被插著。 可见秦姝並没有离开家,她还在房间里。 谢澜之眸色微沉,脚步一转,往客房的方向走去。 客房內。 秦姝躺在床上,睡得脸颊红扑扑的,侧脸露出愜意香甜,呼吸绵长。 房门被推开的动静很轻,並未惊动沉睡的人。 谢澜之站在门口,看到盖著薄被的秦姝,脸色覆上一层冰霜寒意。 他迈著沉重步伐走到床边。 看到秦姝眼底的淡淡青色,谢澜之脸上的不悦,瞬间消影无踪。 他盯著莹润饱满唇瓣微张的秦姝,看了好半天都没有出声。 谢澜之弯身,单手穿过秦姝的腿膝,另一只手落在她单薄的后肩,把人轻鬆抱起来。 睡梦中的秦姝,双眉微蹙,一副要醒来的样子。 在嗅到一股熟悉的冷冽气息后,她在谢澜之的怀里找了个舒服姿势。 然后,就一动不动了。 谢澜之凝著她恬静安心的睡顏,心底软得一塌糊涂。 他抱著人来到隔壁臥室,轻轻放到床上,把还带有余温的蚕丝被盖在秦姝身上。 “唔——” 回到熟悉的床,盖著舒服的蚕丝被,秦姝红唇间吐露出轻哼,像是在撒娇。 熟悉的环境促使著她,去寻找人形抱枕。 刚坐到床边的谢澜之,精瘦薄肌公狗腰,被秦姝白嫩似藕的双臂搂住了。 谢澜之不再像初次那般惊慌失措。 他盯著秦姝搂在腰上的手臂,用指腹轻轻摩挲了几下。 皮肤温润弹滑。 仿佛剥了壳的鸡蛋白皙细腻。 谢澜之几乎能想像到,秦姝全身的皮肤手感该有多好。 上次在秦姝酒醉后,他做的最过分的事……也是隔著衣服。 在没有得到秦姝的点头同意,他不可能做出更过分的事。 早已恢復正常的谢澜之,有著男人的天性与需求。 每天面对如妖精一般,娇媚勾人的秦姝。 他恨不得立刻把人给办了。 无论是隱藏秘密的秦姝,还是温顺乖巧,以及发脾气的她。 都散发出独特魅力,彰显出万种刚柔並济的风情。 秦姝身上有让男人上癮、疯狂的资本。 假以时日。 谢澜之自认也不能免俗。 拥有外貌加持,美丽动人的秦姝,她身上的诸多优点和本事,也是让他越来越好奇了。 秦姝昨晚出手制服他的格斗术,谢澜之想起为什么会感到熟悉了。 他20岁的那年,以普通士兵的身份,曾去德、美、苏联进修。 秦姝使出的擒拿格斗,有那些人训练时的影子。 谢澜之轻抚秦姝的脸颊,低沉暗哑声音低不可闻。 “阿姝,你究竟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第70章 体力耗尽的阿姝,被谢团公主抱 秦姝临近中午,才缓缓睁开惺忪眼眸。 入眼的熟悉房间,让她浑身一激灵,猛地坐起来。 不是! 她昨晚明明在客房睡的。 怎么一觉醒来,又回到臥室了。 “澜哥,把你旁边的那筐瓦片递给我!” 秦姝听到阿木提的声音,倾身掀开窗帘一角。 外面天色阴沉,不见一点日光,谢澜之跟阿木提赤著膀子,站在小院里。 两人身边一堆用乾草搅拌的泥土,还有几筐装著红瓦片的背篓。 谢澜之用搭在脖颈上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 他弓起肌肉线条完美的背部,把一筐瓦片递给阿木提。 阿木提直接拎起来,踩著梯子就上了房。 看到这里,秦姝手脚麻利地穿上衣服,衝出了房间。 “你们这是干什么吗?” 谢澜之好整以暇地抬眸,黑眸直视著秦姝。 “修房子。” 言简意賅的几个字,带著说不出的深意。 秦姝没领会到,错愕地扫视著乱糟糟的小院。 爬到屋顶的阿木提,探了探头,笑著说:“嫂子,我之前住的房间漏雨,今天正好有空,就跟澜哥修一下。” 秦姝一颗心都凉了半截,幽幽地问:“那客房还能睡吗?” 她的分房睡大计,可千万別夭折了。 阿木提爽朗一笑:“不能睡了,屋里一股味儿不说,要是赶上下雨,更是潮的没法待。” 秦姝听后,整颗心都凉了。 她昨晚才睡进客房,今天就修房子。 要说两人不是故意的,秦姝一百个不信! 许是她的表情太难看,谢澜之低咳一声,温声解释:“最近天气不好,可能会下场大雨,现在不修到时候我们住的房间也会遭殃。”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秦姝勾魂夺魄的媚眼,斜睨著他,阴阳怪气地说:“这雨早不下晚不下,偏赶到这时候,还真是巧了。” 再怎么解释,也无法遮掩男人是故意的。 她就不信,过几天还真能下雨。 谢澜之心虚地移开视线,倏然提起药厂批文的事。 “我今早去找了敏姨,说了药厂批文的事,她说今天就能出结果。” “这么快?” 秦姝立刻转移了注意力,快步走到谢澜之的面前。 她忽视扑面而来的浓厚雄性荷尔蒙气息,双眼亮晶晶地盯著男人。 正在用铁锹搅弄泥土的谢澜之,隨著她的靠近,不自觉地绷紧身上的肌肉。 他嗓音清朗道:“製药厂的科长亲自审查,结果出来后,如果流程上没问题,最迟明天就能拿到批號。” 秦姝的心跳漏了半拍,娇媚绝艷的脸上,笑容掩都掩不住。 “那可真是太好了!” 谢澜之一出手,事情进展如此迅猛。 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人逢喜事精神爽,秦姝因为睡不了客房的阴霾,也一扫而空。 在她沉浸在喜悦中时,谢澜之对站在屋顶边缘的阿木提,递了个眼色。 阿木提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看著站在下面的秦姝。 他语气故作兴奋地问:“嫂子,听说昨天昂拓的手下被抓到,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说到这件事,秦姝又想起那个,隱隱有些面熟的街溜子然哥。 她没什么兴致地敷衍道:“那人被一伙人盯上,我也是刚巧路过,顺手扎了他几针。” 可不止是扎了几针那么简单。 否则陶然他们,不会在提到秦姝动手时,脸色变得惨白惊悚。 阿木提的主要目的也不是这个,閒话家常般地说:“我怎么看那几个小孩,在提到嫂子的时候,都是佩服的五体投地的样子。” 秦姝没忍住笑了。 然哥那帮人哪里是在佩服她。 分明是被嚇的,怕她手上的针扎在他们身上。 阿木提见秦姝不说话,担忧地说:“嫂子,你一个女同志在外面很不安全,不如让澜哥教你几招防身?” 谢澜之听到这里,肌肉紧实的胸膛,微微前倾。 起伏不大,也不易察觉。 秦姝侧眸去看谢澜之,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说的正是他。 就这身高腿长的身材,秦姝敬谢不敏。 她怕防身术没学几招,就被男人把胳膊腿给折断了。 阿木提看出她脸上的惧意,怂恿道:“澜哥是整个营地身手最好的,嫂子学几招没坏处。” 谢澜之夜放下手中的活,走到秦姝身边,神情温和地开口。 “我会教你一些简单易学的招式,一学就会。” 秦姝何等聪慧,看著两人一唱一和,立马察觉出有古怪。 她挽起衣袖,抬头仰视著谢澜之,似笑非笑地说:“行啊,那就辛苦谢团长当我一天的老师了。” 本身就有点功夫底子的秦姝,很快跟谢澜之玩起了拳绣腿。 两人一开始都没有动真格的。 直到谢澜之的手不经意,抓了一把秦姝因为太过匆忙,忘记穿小衣的心口。 这可把秦姝给惹恼了。 她那双能勾人神魂的如丝媚眼,羞恼地瞪著谢澜之。 这男人绝对是故意的! 谢澜之刚刚就是奔著她那去的。 秦姝立刻放开了手脚,攻击男人的招式,变得刁钻狠辣,招招必杀技。 谢澜之矜冷斯文的脸庞,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 他从一开始被逼得节节后退,到后面以体型与力量,占据绝对的优势反击。 站在屋顶的阿木提,眼睛更是不眨一下,紧紧盯著两人对打的招式。 他是越看越心惊,帅气面孔露出肃穆,眼神怀疑地盯著秦姝。 秦姝的招式可不是什么架子,都是一击必杀的招式,专挑致命穴位下手。 这种高强度软硬兼施的攻击,招招非死即残,杀伤力也很大。 如果不是谢澜之占据体型优势,真被秦姝攻击到,后果不堪设想。 秦姝早已从一开始的恼羞成怒,到后来放慢招式,跟谢澜之你来我往的缠斗。 她把前世学的军体格斗术,以绝对標准的姿势,从头到尾演示一遍。 毕竟是经过四十多年改进,融合华夏古武与世界所有传统术法,蜕变而成的全新格斗。 谢澜之因为一边学习一边应对,数次被逼得毫无反击之力。 时间缓缓流逝。 院落里一高一矮,一强一弱的两道身影,你来我往地试探打斗。 偶尔有身体上的亲密碰触,谁也不曾放在心上。 最严重的一次,谢澜之把秦姝摁在地上,手掌落在她的耻骨上。 这么让人难以接受的位置,秦姝都没有翻脸。 两个人都沉浸在格斗术比试中,直到秦姝耗尽体力。 她脚下一个不稳,双膝朝地上跪下去。 谢澜之眸底瞳孔骤缩,眼疾手快地托著秦姝的胳膊,把人揽入怀中。 “还好吗?” 气息不稳的嗓音,呼出的热气,喷洒在秦姝的额头上。 “不来了不来了……” 秦姝急促喘气,后怕地摆了摆手。 “我醒来还没吃饭,再打下去就要晕了。” 谢澜之一听这话,把人拦腰轻鬆抱起来,迈著沉稳急促步伐往屋內走去。 香汗淋漓的秦姝,浑身软绵绵的,倚在男人赤裸的胸膛上。 一套军体格斗术打下来,她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头髮被汗水濡湿,顺著额角往下淌,鼻尖都冒出晶莹汗珠。 秦姝娇媚嗓音,弱弱地说:“谢澜之,我好饿。” 午饭是做不成了,可她也不能饿著肚子。 “知道了,中午我来做饭。” 谢澜之把秦姝抱回臥室,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 他起身去柜子里翻找,拿出装在铁盒里的饼乾,又冲了一杯麦乳精。 “你先吃点东西,我去下碗麵条。” 秦姝喝了一口甜而不腻的麦乳精,伸手在铁盒拿出一块饼乾。 她看著谢澜之离去的背影,扬高声说:“我要臥鸡蛋的麵条!两个鸡蛋!” 体力消耗过大的秦姝,此时此刻,饿得感觉能吞下一头牛。 “知道了。” 谢澜之的口吻依旧冷淡,仔细去听,能听到一丝急切。 倚在床头的秦姝,勾人的桃眸弯起,脸上露出狡黠的灿烂笑容。 她不傻了。 能看出谢澜之跟阿木提的试探。 两人你一言我一眼,哄她学什么防身术。 实则是想要从她这里获取,经过改良的整套格斗术。 秦姝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能让祖国妈妈更加强大,她何乐不为。 要知道强大的士兵,永远是震慑敌人,最简单且粗暴的方式。 厨房。 谢澜之刚坐上锅烧水,阿木提表情肃穆地走进来。 他压低声,语气迟疑地问:“澜哥,嫂子这身功夫我从未见过,要不要查一查?” 第71章 我相信我的妻子,不告我有她的理由 谢澜之盖上锅盖,姿势放鬆地倚在墙上,双手交叉抱臂,凉薄的唇浅勾。 他对阿木提说:“谢家早就把秦家人,都查得一清二楚了。” 要是有问题,早就查出来有所准备了。 换亲导致秦姝的到来,从而引发的一系列事,让谢澜之內心深处隱隱庆幸,还好是秦姝来了。 不然,他这辈子想站起来都困难,还会永远的离开部队。 这份救命之恩,谢澜之铭记在心。 阿木提紧紧皱著眉,语气略显不安地说:“可嫂子太古怪了。” 古怪的就差脑门上写著——我有问题,快来查我! 谢澜之心道,能不古怪么! 秦姝的医术逆天,把濒死的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连他被宣判与拐杖为伴的腿,短短一个月时间就恢復如初。 秦姝懂得也非常多,国外引进的西药有副作用,没上过中学却会英语。 能识別窃取情报的高端精密仪器,还会中西结合的格斗擒拿术。 这一桩桩,一件件事。 都暴露了,秦姝身上藏有很多秘密。 谢澜之语气淡淡地说:“不著急,她就是只狡猾的小狐狸,早晚会露出尾巴的。” 他回想刚刚跟秦姝的打斗试探过程,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后来的秦姝褪去狠辣攻击,分明是有意对他演示完整的格斗术。 如果真是这样,事情就变得有意思了。 秦姝不遮掩身上的问题,似乎有底气秘密暴露后,也不会有人拿她怎样。 阿木走上前一步,压低声问谢澜之。 “澜哥,嫂子如果身份有问题,你准备怎么办?” 这年头被抓住的有问题分子,无一不下场悽惨悲凉。 进监狱吃窝窝头,都是运气好的。 谢澜之的冷峻脸庞,露出一抹略显玩味的笑容。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如果真的有问题,自有国家出手。” 阿木提面露惊色,不敢置信地问:“你要把嫂子交出去?” 他可是知道,谢老爷子对秦家的这个儿媳有多重视。 老爷子要是知道了,心理上怕是无法接受。 谢澜之眸底沁出淡淡的笑意:“想什么呢,阿姝是我妻子,以后的归宿是跟我回京,而且我相信阿姝,她不告诉我一定有她的理由。” 阿木提又把话题拉回正题上,“澜哥,嫂子练的那套擒拿术,融合了大量的华夏武术,以及少量的西方流派技巧,这种混合型的反关节制敌格斗术,从根本上来说,还是我们祖辈留下来的东西。” “因为添加了新元素,招式凶猛,杀伤力强大,一旦全力出击,对手非死即残。” “並且我非常確定,德、美、苏联没有这种军体格斗术。” 锅里的水开了。 谢澜之从碗柜里拿出两个鸡蛋,在桌子上磕了一下,打入水中。 他矜冷嗓音沉声问:“那些招式你都记下来了吗?” 阿木提挺起胸膛,自信道:“都记在我脑子里。” 谢澜之瞥了他一眼,薄唇里下达了命令:“你准备一下回京市一趟,给我爸演示一遍,就说我准备把这套格斗术在963部队普及。” 他之前的想法是,把这套格斗术传授给龙霆的特种兵。 后来一想,963部队的边境士兵,很多时候面对的是穷凶极恶之人,更应该加强自身实力。 “不行!”阿木提下意识反驳:“首长让我寸步不离保护你。” 上次,谢澜之跟昂拓的势力对战,他被留在营地。 这件事让阿木提不安了好几天。 现在把他支到京市,这是要捨弃他的节奏啊。 谢澜之忙著煮荷包蛋,確定蛋成型了,扭过头,眼神略显凌厉地凝著阿木提。 “別人我不放心,这件事只能你亲自去。” 能应用到实战的擒拿格斗术看似普通,实则是搏杀术,是真正的杀人技。 既是杀人技,就需要慎重对待,需要得到上面的同意。 阿木提知道这件事,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挺直腰板,沉声保证:“我会儘快赶回来。” 他与其他战士的身份不同,先是谢澜之的警员,才是963部队的士兵。 谢澜之拍了拍阿木提的肩膀,温声说:“顺便帮我看看爸妈,让他们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我会的。”阿木提脸上又露出笑容,问:“要不要带点这边的土特產回去?” 谢澜之嗯了一声:“我会准备的,你先出去。” 阿木提盯著锅里烧沸的水,咽了咽口水:“澜哥,我饿了。” 他想留下来吃饭的意图,非常明显。 谢澜之眯著眼眸,上下打量著阿木提,声音低沉近乎森冷。 “这是给阿姝做的面,给你吃还不够塞牙缝的!” 阿木提嬉皮笑脸地说:“那多下点面唄。” “面多了,味道就不好吃了。” 谢澜之搅了搅锅里的麵条,重新盖上锅盖,去调配辅料。 阿木提见没他的份,撇了撇嘴,满脸失落地走了。 他之前有幸吃过澜哥做的清汤麵。 味道那叫一个绝。 清汤寡水的面,吃著比肉还香。 没过多久,谢澜之端著臥了两个荷包蛋的清汤麵,推开了臥室的门。 秦姝正倚在床头,在本上描描画画,不知道在做什么。 谢澜之把麵条放到桌上,筷子递给秦姝。 “刚出锅的,趁热吃几口。” 他眼底藏著期待与紧张,说话的语气很平稳。 秦姝嗅到淡淡的香味,头也不抬道:“等会,我马上就好。” 她手中的笔明显快了不少,巴掌大的脸庞紧绷,衬得綺丽容顏愈发美艷清冷。 忽然,铅笔断了。 秦姝的双眉紧紧地拧在一起。 谢澜之从抽屉拿出抵別人半个月工资的钢笔。 他把笔送到秦姝的面前,“用这支笔试试。” “现在不行,画错了不能修改。” 秦姝扣上手中的本,拿起一旁的铅笔刀,动作熟练地操作起来。 谢澜之看到她的指腹都红了,眸底流露出一抹怜惜。 秦姝很快重新拿起本写写画画,没多久又翻了一页,继续在空白页上勾画。 在她翻页的时候,谢澜之捕捉到一些阴影,像是人体素描。 此时的他,还没意识到,秦姝將给他带来什么惊喜。 过了好半晌,秦姝抬起头,露出笑盈盈的美眸。 “大功告成!” 她从谢澜之的手上拿走钢笔,翻到本子的第一页。 握笔的小手一挥,在第一页空白处,行云流水般地落下几个大字。 ——格斗术详细解析。 秦姝写完后,连笔带本子一起放到谢澜之的手上。 她端起桌上的那碗,刚好入口的麵条,大口地吃起来。 “唔——好香啊!” 刚吃第一口,秦姝双眼就绽放出璀璨亮光。 看似普通的一碗清汤麵,吃起来的味道竟如此诱人。 谢澜之翻阅手上的本子,看到画著人体解析图,与文字详细註解的內容。 一向情绪內敛的他,下頜线紧绷,情绪激动的无法自控,周身散发出不容忽视的气场。 谢澜之猛地抬起头,看似深情实则薄情的眸子,紧紧地盯著秦姝。 他眼神沉压压的,像是打量又像是揣度。 “你確定要把它给我?” 秦姝行事是真的隨心所欲,连遮掩都懒得做了。 再这么搞下去,谢家老宅要提早迎接它的新主人入住了。 秦姝迎上谢澜之映著幽光的眼瞳,唇角微微勾起。 她风轻云淡地说:“我看你感兴趣的样子,閒来无事就画下来了。” 閒来无事? 谢澜之垂眸,盯著秦姝端著碗,微微发颤的手。 这话的可信度为零。 秦姝跟他武力相搏一个多小时,早已耗尽体力。 在他煮麵的功夫,把整套格斗术画下来,还写下了详解,分明是有意为之。 谢澜之眼底的情绪复杂又汹涌,试探地问:“这套格斗术是谁教你的?” 第72章 被催生孩子,感情是做出来的 儘管知道,秦姝回答的可能性很小。 他还是想要亲口问一问,万一有所收穫呢。 秦姝打著哈哈,敷衍道:“可能我天生就是习武奇才,一不小心做了场梦就会了。” 一朝重回四十年前,说是大梦一场也不为过。 秦姝眉开眼笑的样子,丝毫没有因为隨口胡言乱语,而感到任何心虚。 仿佛,她真的只是做梦梦到的。 谢澜之要是信她,才怪了。 知道秦姝不会说实话,他也不再追问,抬手摸了摸秦姝的头髮。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好半天都没有说出半个字。 谢澜之轻嘆一声,倾身靠近秦姝,在她额头落下温柔一吻。 蜻蜓点水,一触即离的吻。 “我有点事出去一趟,你吃完把碗放到桌上,等我回来收拾。” 突然被亲了一下的秦姝,用拿筷子的手,手背蹭了蹭被吻得发烫的地方。 这算什么? 奖励吗?未免也太吝嗇了! 谢澜之忽然站起来,又揉了一把秦姝的发顶,还轻轻拍了拍。 他转身离去,脚步急匆匆的。 秦姝被拍得一愣一愣的。 搞什么! 把她当成小孩子吗? 谢澜之一离开,秦姝立马把碗放到桌上,揉了揉又酸又疼的手腕。 她一副齜牙咧嘴的模样,嘴上吐槽道:“痛死我了!” * 傍晚的时候。 秦姝在客厅捣药,给赵永强弄最后一个疗程的药丸,製作过程比较繁琐。 “澜之,在家没?” 门外传来吕敏的询问声。 秦姝猜测她的来意,站起来,脚步加快地衝到门口。 “吕院长,澜之他不在,有事吗?” 穿著草绿色军便装的吕敏,见到是秦姝,脸上露出和蔼的笑。 “你在家也一样,这是製药厂那边的批文。” 她把手中的几张批文条子,隨手递到秦姝面前。 秦姝拍了拍手上的药渣,双手接过来,惊喜道:“这么快就拿到了?” 批文条上清楚写著同意两个大字,上面还有药厂领导的亲笔签名跟印章。 吕敏说:“说来也是药厂那边的问题,有个职工收了钱,把御佰草药铺的批文条给按下去了。 製药厂的科长知道后,亲自处理这事,说什么也要给个说法,走了一遍流程,就直接开了批文条。” 她语气轻鬆得好似,这不过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要知道范耀宗前世,用了五年的时间,才让灵心宫宝丸得以量產。 秦姝捏著手上的批文,脸上露出嫵媚动人的灿烂笑容。 “谢谢吕院长,您可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能帮到你们就好。” 秦姝让开身体,把人往屋里迎,“別在外面站著,进屋喝杯水。” 吕敏笑著拒绝:“我刚从药厂带回来一批药,还得盯著入库,就不进去了。” 秦姝面露遗憾,歉意道:“麻烦您跑这一趟,耽误您的时间了。” 吕敏佯装不高兴地说:“瞧你这话说的,见外了不是。我跟老骆无儿无女,把澜之当亲儿子来对待,你就是我们的儿媳妇,以后说话办事不用这么客气。” 秦姝红了脸,表情娇羞,微微低垂著头。 亲婆婆还没见过,这就认干婆婆了。 吕敏见秦姝表情害羞,不再打趣她,忽然提起一件事。 “我在城里看到澜之跟阿木提,两人开车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秦姝对此不关心,笑著说:“他没跟我说,只说是有事要办。” 吕敏不认同道:“这两天不训练,他也不知道陪陪你,回头我得说说他。” 秦姝一听这话,慌了神,连忙摆手,语速急促地说。 “不用,不用!他有职责在身,我不能拖他后腿。” 她可不想跟谢澜之相处,满身的狼皮子味儿,太危险了! 她隨时都有被吃掉的风险。 吕敏身为过来人,察觉出来问题,微眯著眼打量秦姝。 她语出惊人地问:“你跟澜之该不会还没行房吧?” 秦姝一看就还是朵含苞待放的。 谢澜之都已经痊癒了,两人还没好上,这事明显不对。 吕敏也不著急回去盯著药入库了,走上前,拉著秦姝的手往屋內走去。 秦姝意识到接下来的事,对她非常不友好,满心的抗拒。 吕敏不给她脱身的机会,把人拉到屋里,表情严肃又担忧。 她压低声问:“澜之是不是不行,还做不了那事?” 什么不行? 又做不了什么事? 秦姝满脸懵逼,一脑门的问號。 吕敏误以为她治不好谢澜之,拍了拍大腿,满脸的心痛与自责。 “澜之说你能治好他,生孩子的事也不用我们操心,合著都是骗人的!” 此话一出,秦姝瞬间明白了什么意思。 她见吕敏眼睛都要红了,连忙安抚道:“他身体没问题,我俩就是关係还不熟,没到那个地步。” 吕敏的脸色立刻就变了,表情不解地看著秦姝。 “都结婚快两个月了,同吃同住也有一个多月,怎么就不熟了?” 秦姝移开视线,心虚地摸了摸鼻尖,不好意思地说:“感情这事,它需要个水到渠成。” 然后,她再次听到年过半百的吕敏,口吐惊人之言。 “什么感情不感情的,还不都是做出来的!” “……”秦姝睁大双眼。 她被惊得眼眸微颤,驀地红了耳根。 吕敏被秦姝的惊讶表情,给逗笑了,继续她的骇人大胆言论。 “感情这事主要是靠做,一次不够,那就多来几次,只有身体熟悉了,感情才会更深厚……” 秦姝脸色腾地一下躥红,眼尾都泛起一抹艷丽的薄红风情。 她抬手捂著吕敏的嘴,娇羞道:“您快別说了!” 秦姝是歷经过21世纪的人,被四十年后的社会风气浸染,不至於听不了这些话。 可她前世至死,都是没开过荤的老姑娘。 根本无法理解这种,私密事都拿出来侃侃而谈的尷尬。 吕敏满眼都是打趣的笑意,拉下秦姝的手,接下来说话收敛不少。 “要我说,现在的年轻人就是认死理,你们听我的先行房,感情可以后期再培养。” “我跟老骆是包办婚姻,结婚之前没见过面,结婚当晚就成了事,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也好好的。” 秦姝尷尬的脚趾抠地,虚握著因为害羞,指尖都泛起淡粉的手。 她支支吾吾地说:“这事还得再缓缓。” 最好是缓个十年八年的。 等到90年代到来,她借著谢家的庇护,能在商界如鱼得水,再回前世巔峰的时候。 “这还需要缓什么?” 吕敏捏了捏秦姝柔软的小手,语重心长地说, “老谢家就澜之一个孩子,你当儿媳的要早点生个一儿半女。” 她的表情很焦急,极力劝说秦姝生孩子,仿佛她等著抱孙子。 实则是谢父身体不好,如果有生之年能当爷爷,也算是一件幸事。 但凡吕敏劝秦姝一定要生男孩,秦姝立刻就停止这个话题。 可一男半女,是无论男女都可以的意思,反倒让秦姝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这个年代不管贫富家庭,大多都重男轻女。 秦姝对孩子不牴触,可问题是…… 谢澜之他是绝嗣啊! 两人就算是睡了,也生不出来孩子! 吕敏看秦姝鬆动的表情,准备再加一把火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穿著帅气军装,宽肩窄腰的谢澜之,迈开长腿跨过门槛。 他顏色寡淡的薄唇微抿,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在说什么呢?这么还关上门了?” 慢条斯理的腔调,拖著散漫的尾音,莫名撩人。 秦姝浑身一僵,怀疑骨子里腹黑的谢澜之,听到她们的对话了。 第73章 来自谢团的诱惑,行走的荷尔蒙 吕敏看到谢澜之,脸上的笑意更加真切几分。 “澜之回来了,我们正在说你跟秦姝生孩子……” 秦姝听到生孩子,脸色微变,急声打断:“御佰草的批文下来了,吕院长亲自送过来的,你看!” 她把手中的批文,递给站在身前的男人。 秦姝想到吕敏劝她跟谢澜之行房,各种睡觉的理由,她就羞得满脸通红。 这话可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谢澜之是绝嗣没错,可他其他方面都很正常。 万一因为吕敏的一番话,再起了什么心思,秦姝哭都没地哭去。 谢澜之垂眸翻看手上的批文,唇角漾起淡淡弧度。 他对吕敏说:“辛苦敏姨了。” “这有什么辛苦的,倒是你跟阿姝早点生个孩子出来,甭管男女都行,也好让你爸高兴高兴。” 吕敏心知秦姝对这个话题感到不適,还是说了出来。 在她看来,两人就是年轻脸皮薄,该叮嘱的还是要叮嘱。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谢澜之饶有兴致地瞥向秦姝,拖著散漫腔调,低笑道:“我们会努力的。” 他在说努力二字时,如有实质的侵掠性眸子,直勾勾地盯著秦姝。 眼神极其危险,让人心跳猛地一滯。 秦姝怀疑要是吕敏没在场,男人会把她给嚼吧嚼吧吞了。 终於遇到个懂事的了,吕敏笑得眼角皱纹都折起来。 “这就对了,抓著年轻一定要多生几个。” 她满脸欣慰地去看秦姝,打量著她丰臀细腰,尽显婀娜的丰腴身段。 这般迷人眼的福泽之姿,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 吕敏走上前,拍了拍秦姝的臀,那手感让她都瞠目结舌。 这……这也太软了。 手感好到,仿佛在抓麵团。 “阿姝这孩子果然是个有福的,澜之也有福了,你们在一起三年抱俩不是问题!” 吕敏对秦姝满意的不得了,笑得合不拢嘴,声音难言喜悦之情。 被她突如其来抓了一把的秦姝。 人都要傻了! 一言不合就上手,在营地是有传染吗? 谢澜之有这毛病,吕敏一个女同志也如此不拘小节。 谢澜之通过秦姝的脸色,几乎能猜到她內心活动如何精彩。 他忍著笑意上前,揽著秦姝不堪一握的纤细柔软腰肢,把人跟吕敏拉开距离。 “敏姨,我来的时候,看到卫生院那边围著好多人。” 吕敏脸色一变:“瞧我!都忘了药物入库的事!” 她急匆匆地离开了,临走前还不忘叮嘱。 “你们俩努努力,別整天各忙各的。” 谢澜之挥手:“知道了,您路上慢点。” 吕敏走后,秦姝掰开横亘在腰上的手,盈盈美眸燃著一簇火苗,眼神斜睨著谢澜之。 “你都跟人瞎说什么了?自己身体什么情况不知道?还生孩子!石头缝里蹦出来?” 谢澜之早已接受,此生没有子嗣的憾事,神情散漫地扬眉。 他嗓音戏謔道:“努努力,说不定真有奇蹟发生。” 谢澜之眼神肆无忌惮地打量著秦姝,像是在掂量著,要从哪开始吃了。 秦姝不甘示弱,冷嘲热讽道:“想生孩子,那你就要换个老婆了。” 谢澜之这样的情况,除非跟易孕体质的女人在一起。 否则,他这辈子都註定没有孩子。 谢澜之脸上的笑意淡去,幽邃眼眸含著审视盯著秦姝。 他一个箭步上前,搂著秦姝娇小的身躯拉近眼前。 “换老婆是不可能的,只能辛苦你,陪我努努力了。” 压低的声音,贴著秦姝的耳边响起。 紧接著,她的臀被恶劣的男人,轻轻抓了一下。 秦姝猛地抬头,看著若无其事的谢澜之,声音哆嗦地问:“你刚刚做了什么?” 臭男人! 竟然在占她便宜! 谢澜之晒笑,坦然道:“只准敏姨碰,不许我碰?” 他理所应当的表情,义正言辞的语气,好似做了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秦姝声音不受控制地扬高,质问:“那能一样么!” “是不一样。”谢澜之挑眉,若有所思道,“我是你老公,可以隨便碰。” “你敢!” 秦姝立刻就急眼了。 她眼神又凶又媚地瞪著谢澜之,像是露出爪子的小猫。 见把人逗急眼了,谢澜之立刻收敛满身痞气,后退一步保持距离。 “敏姨担心我的身体问题,我说你能解决,你不要有心理负担,过几年他们就能接受了。” 秦姝透著一层胭脂红的脸庞,露出不认同的表情。 她声音冷冷道:“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主要是为了瞒住我爸妈。” 谢澜之转身倒了一杯水,嗓音淡淡的,听不出多少情绪。 在他微微仰头喝水的时候,性感凸起的喉结,清晰落入秦姝的眼中。 谢澜之的这个角度,像是故意摆给人看的,完美彰显出他身上的所有优点。 秦姝满目惊艷地扫视著,无论是身材还是脸,都极致完美的男人。 她被调戏的恼羞成怒,完全被另一种情绪取代。 穿著军装的谢澜之张力十足,仿佛行走的荷尔蒙,全身上下都散发出极致魅力。 连他握杯的修长手指,都有著致命吸引力。 秦姝不是痴,日日跟谢澜之相处,还是会时不时被他引诱到。 短暂的失神后,她猛地移开视线,在心底不齿刚刚的行为。 再这么长此以往的相处下去。 不需要谢澜之主动出击,秦姝就要顶不住了。 如同在沙漠中迷失许久的旅人,在快要渴死的时候,捡到一瓶甘甜的水,任谁都无法压抑內心的渴望。 秦姝整理好纷乱的情绪,眼神控制著不去看谢澜之。 她状似不经意地问:“听吕院长说你跟阿木提去城里了,怎么不见他人?” 谢澜之放下水杯,淡声道:“他回京市了,过几天回来。” 秦姝想到格斗术详细解析图,猜测阿木提的离开跟这件事有关。 那套格斗术,她因体力问题,发挥出来的杀伤力不足三分。 听说教她的退伍老兵说,这样的战术学到精髓,赤手空拳以一敌百不是问题。 就算是学个六七分,十几个人都无法近身。 秦姝由衷的希望,在前世学的格斗术,能得以重用,让更多人受益。 谢澜之不知何时走到秦姝的身后,低头在她耳边,咬字清晰地说。 “我准备把你画的那套格斗术在部队推行,需要我爸跟一些叔伯们的首肯。” 他深色眸子盯著秦姝的侧脸,把她某一瞬间露出的喜悦,尽收眼底。 两人的距离很近。 近到谢澜之能清楚听到,秦姝的心跳在加快。 秦姝一抬头就看到谢澜之的薄唇和滚动的喉结,她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有点好亲..... 第74章 醋王谢团长,大舅哥的醋都吃 秦姝极力抑制,柔声说:“我不懂这些,你看著安排就好。” 谢澜之淡笑一声,揉了揉秦姝的头髮,把她柔顺头髮故意揉乱。 在人炸毛前,他丟下一番话,转身走了。 “下午你家里人打来电话,那时候你在睡觉,我让人跟你家里说,你傍晚的时候回电话。” 横眉竖眼表情娇凶的秦姝,闻言立刻追了出去。 “你怎么不早点说!打电话来的是我爸还是我妈?” 谢澜之回道:“是大舅哥。” 他迈出的大长腿往通讯室走去,刻意放慢脚步,等身后慢跑的秦姝。 “我哥?” 秦姝急声问:“他在哪打的电话?” 谢澜之言简意賅地说:“镇上的派出所。” 秦姝追上人后,一边整理稍显凌乱的头髮,一边抱怨谢澜之太坏了。 他们並肩而行的一高一矮身影,被夕阳余暉笼罩著。 在周围的景物下,衬得最萌身高差,美好又温馨。通讯室。 秦姝刚把电话拨过去,那边就接了电话。 “是阿姝吗?” 声线温柔的男音,很能安抚人心。 听到大哥的熟悉声,秦姝脸上露出灿烂笑容:“是我,大哥找我有事?” 秦海睿隔著电话,语速不疾不徐,温柔地说:“村里重新找了会计,我被替换下来了。” 秦姝眸光一厉,立刻想到是村长贺老五搞的鬼。 贺老五在营地吃了那么大一个亏,秦招娣没救走,儿子还成了太监。 对方对她是有迁怒怨气的,在村里当会计的大哥,估计也是被她牵连了。 秦姝沉著脸问:“是不是贺老五做的?” 秦海睿嗯了一声,说了自己的想法,“新来的会计是贺老五的亲戚,其实我早就不想干了,眼看知青就要返城了,我猜政策也会跟著发生改变,想进城里厂子看看有没有机会。” 身为村子里唯一自学成材的大学生,秦海睿自认为想要找份工作不难。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秦姝眸光微动,心下有了主意,对著电话说:“你来吧,不过不能入厂,我有事要你帮忙。” 御佰草那边的计划一旦落实,秦姝不可能天天来回跑。 大哥这时候进城帮她,无疑是雪中送炭。 “行啊。” 秦海睿问都不问,直接同意了。 紧接著,他话音一转:“前段时间你寄的东西家里收到了,东西太精贵了,爸妈都捨不得吃,我看里面有条黑皮的烟,就抽了几支,还挺好抽的,你从哪买的?” 东西都是谢澜之准备的,秦姝哪知道是什么烟。 这个时候的电话声筒音量很大。 坐在一旁沙发上的谢澜之,清楚听到大舅哥的每一个字。 在秦姝视线扫过去时,谢澜之薄唇微启,无声地说出三个字。 ——特供烟。 也就是说,有钱也买不到。 秦姝表情略显无奈,如果让大哥知道,他抽的烟是让人敬畏的领导们专属,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她低咳一声,对电话那边说:“那烟外面买不到,你省著点抽,抽完就没了。” 秦海睿那边沉默好半天,有点心痛道:“早知道我就藏起来了,二叔拿走了好几盒,还嫌弃烟是便宜货杂牌。” 这个时候农村大多抽旱菸,偶尔也会抽一些大前门,红梅,老刀牌等香菸。 特供烟不对外销售,普通百姓自然不认识。 秦姝听著大哥在那边嘮嘮叨叨,等人吐槽完,她柔声问:“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城里?” “下个月初吧,等忙完家里的活。” “行,到时候你给我打电话,我去找你。” “好——” 话说到这,电话也该掛了。 秦海睿却支支吾吾地问:“那谁,他对你好吗?” 秦姝佯装听不懂,忍著笑意问:“谁啊?” “就那谁,妹、妹夫!” 秦海睿的语气不自然,仿佛在顾忌著什么。 谢、秦两家的婚事,是秦爷爷定下的。 谢家如今是高门,谢家人都没露面,隔著几千公里,一封电报就要求两家孩子结婚。 这件事在秦家人心中,就像是扎了根刺,让人不舒服。 秦姝含著笑意的眸子,看向稳坐如山,满身高冷气场的谢澜之。 他仅是坐在那里,浑身释放出与生俱来的贵气,像是发號施令的上位者,让人望而生畏。 “他啊……”秦姝对著电话故意拉长音。 她眼神挑衅地睨著,矜冷俊美面孔紧绷的谢澜之。 傲娇的小表情似是在说,我也是有人撑腰的,你休想欺负我! “怎么?他欺负你了?!” 电话里传来秦海睿的愤怒声,差点把秦姝的耳朵震聋。 坐在沙发上的谢澜之,黑沉眸子沉静地盯著秦姝,如同锁定猎物的凶兽,让人毛骨悚然。 秦姝有种被他的眼神舐舔的感觉,浑身汗毛都要冒出来了。 她不敢直视男人的危险目光,匆忙移开视线,温声安抚大哥。 “没有,他整天忙得见不到人影,哪能欺负我。” 秦海睿不太相信,口吻严肃地问:“真的?” 秦姝平復情绪,笑声依旧:“真的,你是知道我的针术的,没人能欺负得了我。” 她的一手针术绝技,自保不成问题。 “那就好,他要是仗著家世欺负你,咱们不受这个气。其实我这次进城是想要考察一下,准备做点小生意,云圳市是国內的特区,不少人都干起了小买卖,国家也是给予支持的,我已经有了初步想法,到时候赚钱了养你跟爸妈不是问题,咱不需要看別人的脸色过日子。” 男人的温柔声线传入秦姝耳中,让她没出息地红了眼眶。 她大哥很厉害的。 前世没有被贺老五为难这事,所以没有这么早下海经商。 秦海睿是下海经商热潮的第二拨人之一,也是为数不多赚到了钱,並且生意越做越大。 可惜,他遇人不淑。 因为涉及某些贪污受贿,经济罪等问题,被判了十年。 等秦海睿出来的时候,四十多岁的年纪,白髮苍苍仿若六十岁。 他佝僂著身子,死寂般的眼底再无曾经的光彩,仿佛只是活在这世上的行尸走肉。 秦姝语带哭腔地说:“大哥,你以后娶嫂子,一定要让我看过才能成。” “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鼻子了?” 秦海睿温柔笑意声响起,言语中带著几分打趣。 他知道秦姝的泪腺发达体质,情绪稍微一激动,就容易红了眼。 秦姝耷拉著眼皮,將眸底一闪而过的杀意掩藏,嗓音依旧又娇又软。 “没事,就是让你擦亮眼睛,別找两面三刀的心黑女人。” 前世害他哥的罪魁祸首,这一世休想再来沾边! 敢来,她就让对方付出代价! 秦海睿幽幽地说:“还早著呢,你嫂子说不定还在上小学。” 秦姝破涕而笑:“你想老牛啃嫩草啊?” 秦海睿鬆了口气,低笑道:“可算是笑了。” 兄妹俩又聊了几句,掛断了电话。 谢澜之起身,付了打电话的钱,走到双眼通红的秦姝面前。 他面部轮廓冷峻,递出一方格子手帕,没什么情绪地说:“別哭了。” “谁哭了!” 秦姝接过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痕。 谢澜之若有所思地打量著她,忽然问道:“你跟你大哥的关係很好?” 秦姝抽著鼻子说:“那是!大哥最疼我了,有好吃的总是先想到我。” 谢澜之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微眯著眼问:“我记得你跟你大哥是同母异父?” 稍显冷淡的语气,带著一抹不易察觉的探究与怀疑。 秦姝驀地抬起头,表情愕然地看著男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 谢澜之能有什么意思,只是察觉秦姝跟大舅哥关係很亲近。 他有点吃味了。 第75章 玉面阎王的妻奴属性初显 秦姝通话时的软绵声调,每一个字都仿佛是在撒娇。 谢澜之拿过秦姝手上的帕子,为她温柔地擦拭眼角的泪痕。 他轻言慢语地说:“就是突然想起来,隨口问问。” 秦姝下巴微扬,红唇吐露出轻哼声:“別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玉山村没有那种陈规陋习,像是近亲结为伴侣的事很少,更何况是同母异父,这种有半血缘的关係。” 谢澜之紧绷的脸色,肉眼可见地舒缓不少。 秦姝看在眼中,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她满眼鄙夷地看著谢澜之,刚准备要吐槽他思想齷蹉。 倏然,秦姝眼珠子一转,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拉著人离开通讯室。 谢澜之被拉著走出数米远。 秦姝满脸八卦,双眼放光地盯著他。 “你是不是经常见识这种炸裂的事件?” 在这个思想封建,教化未及的环境,很多人都有亲上加亲的说法。 秦姝觉得谢澜之怀疑她时,除了有点生气之外,情绪还算稳定。 直觉告诉她,男人这里应该还有更炸裂的故事。 谢澜之挑了下眉,“想知道?”言语中带著几分诱惑。 秦姝忙不叠地点头:“想!” 简直太想了好吧! 这个没有网络的时代,对她来说还是太枯燥了。 谢澜之指腹轻轻摩挲著,秦姝皮肤光滑细腻的手背,眸底染著几分宠溺笑意。 “在一些偏远的区域,有近亲结为伴侣的陋习,这样既省了彩礼又省了嫁妆……” 两人披著夕阳暖色残暉,散步般地往家属院走去。 一路上,总是能听到秦姝或高或低的惊呼声。 “还能这样?” “不是,他们有病吧!” “太可怕了!那个小芬好可怜,后来呢?” 秦姝听谢澜之讲了一路,下巴都快惊掉了,三观也被彻底顛覆。 大千世界果然无奇不有! 唯一让秦姝同情的是,故事中的女主人公。 小芬嫁给大她十岁的表哥,头胎生下来的女儿是个哑巴。 刚生完孩子的小芬,没过几个月又怀孕了,第二个孩子在腹中停止发育。 隔年,小芬生下第三个孩子,是先天畸形的女儿,生下来的当天被淹死在河里。 沉浸在悲伤中的小芬,很快又被搞大了肚子,怀了第四个孩子。 是个男孩。 可惜生下来,就停止了呼吸。 从此小芬被村民骂是祸害,扫把星,是不祥的人。 知识面浅薄的村民不知道,什么是多基因遗传病。 他们也不知道亲近结合,即便生出健康的孩子,也会有隔代遗传。 短短两年多的时间,小芬生下哑巴女儿,又死了三个孩子。 她跟哑巴女儿,被姨母婆家一脚踢开。 没过多久,小芬的表哥又娶了新的老婆。 谢澜之打开家门的锁,声音不喜不悲地说:“后来她们母女俩跳了河。” 很多地方对待女性,已经不能说是不平等了。 他们在本质上,只把女人当做是传宗接代的工具。 小芬是被固步自封的吃人陋习,给活活给逼死的。 听到小芬带著孩子死了。 秦姝立刻红了眼,是被气的! “没人告诉他们,近亲不可以繁衍下一代吗?” 谢澜之看著双眼通红的秦姝,嗓音低沉道:“把道理掰开了,揉碎了讲给他们听,没有人当回事。” 那些人为了图省事,认为知根知底,依旧我行我素。 秦姝紧紧蹙著眉,抱打不平地问:“小芬跟孩子白死了?” 谢澜之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口吻嘲弄道:“她表哥死了,死在我手上。” “?”秦姝眼睛瞪得又大又圆。 她声音发紧地问:“你、你杀了他?” 以谢澜之的身份,即便替小芬抱打不平,也不该如此衝动行事。 这是自毁前程,是要受处分的! 谢澜之一眼就看出秦姝在想什么,风轻云淡地解释:“云圳被评为特区后,上面有意要整改一番。小芬表哥是斧头队的成员,涉嫌打架斗殴、欺压百姓,有两个公安因此牺牲,斧头队成员在被抓捕中激烈反抗,有几个当场被击毙,其中就包括小芬的表哥。” 斧头队? 秦姝知道啊! 前世臭名远昭的恶势力。 他们光天化日之下调戏妇女,强迫女性,还做出很多丧心病狂的事。 算算时间,斧头队被剿的时间。 好像是去年年底开始,今年年初结束的。 秦姝盯著神色从容淡定的谢澜之,意识到了什么。 她深呼一口气,问:“所以,你就是上面派来处理这事的人?” 谢澜之淡定地点头,眼神很深地注视著秦姝,挑著眉问:“害怕?” “我怕什么啊!”秦姝脸上露出笑容,竖起大拇指:“干得漂亮!” 谢澜之没忍住勾起唇,语重心长地说:“这边的民风彪悍,有些人看著平易近人,骨子里藏著狠。比如那个斧头队,平日好勇斗狠,经常因为小事爭斗不断,不惜以身犯险,置生命不顾,你平日出门的时候小心点……” 秦姝径直往厨房走去,敷衍道:“知道了,你比我爸妈还絮叨。” 谢澜之看著她离去的背影,眉梢高高地挑起。 比岳父岳母还絮叨? 他这是又莫名其妙长辈分了,当爹又当妈? * 时间一晃。 到了跟范耀宗约定见面的时间。 秦姝一大早特意换上了,谢澜之给她买的漂亮裙子,把药厂批文装进手提包。 坐在客厅內的谢澜之见她出来,眼底闪过惊艷,“都准备好了?” 秦姝看向穿著威严军装,满身凛然气场的男人。 她歪著头问:“你確定要跟我一起去?” 谢澜之打量著容貌生动艷丽,娇媚无双的秦姝,淡声说:“陪你走一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秦姝这长相,很容易被城里的地痞流氓盯上。 上次那个当面吐槽他的陶然,足以让谢澜之感受到危机。 谢澜之倒不怕秦姝被其他人拐走。 而是怕她因为过於出眾的容貌,被人给欺负了。 一个小时后,谢澜之开车载著秦姝,来到御佰草药铺。 车內的秦姝一眼就看到,坐在门口椅子上,东张西望的范耀宗。 范耀宗看到熟悉的部队车,噌地一下站起来,满脸的兴奋表情。 “媳妇,来了!他们来了!” 他一边激动地喊,一边朝威武霸气的军绿色吉普衝去。 “人来了?在哪呢?” 很快,从药铺里衝出来一个,性子风风火火的女人。 女人长得说不上好看,就是很有女人味,风韵犹存的那种。 范耀宗亲自给秦姝打开车门,脸上堆著殷切笑容:“可把我的財神爷给盼来了!” 此话一出,秦姝略显风情的眼尾轻挑。 范耀宗十有八九是知道了,药厂批文下来的消息。 秦姝跳下车,从手提包掏出批文,轻轻晃了晃。 她笑著问:“范老板考虑得怎么样?” 不等范耀宗说话,秦姝手中的批文,被一只涂著红指甲的手拿走了。 “这还有什么考虑的!当然是同意了!” 拿走批文的是钱玉凤,她满脸笑意,探究地打量著秦姝。 这个女人有点城府,並未因秦姝年纪小而小瞧她,態度热情又慎重地开口。 “好妹妹,你早说有这样的门路啊,凭这牛哄哄的办事力度,还找什么製药厂代理生產啊。” “咱们直接自己办个药厂,我跟老范决定把家里的房子卖了,还从亲戚手里借了一万多块钱。” 李玉凤说话非常直接,把秦姝镇住了。 她只是想分一杯羹而已。 眼前这对夫妻,要把她变成御佰草的原始股。 参与办药厂,可不是拿百分之一的股份那么简单了。 钱玉凤紧张地看著秦姝,期待地问:“妹子,你看如何,觉得这事能干不?” 秦姝压下心底的震惊,声音平静地问:“那我分多少股份?” 钱玉凤语速极快道:“百分之二十!” “……”秦姝。 她在心底默默算了算。 前世御佰草市值超百亿,百分之二十就是几十亿。 这可真是天上掉馅饼了。 秦姝半天没出声,钱玉凤跟范耀宗对视一眼,神色紧张不安。 钱玉凤咬了咬牙,低声说:“好妹妹,药厂那些杂七杂八的事都不用你操心,你只管当我们的靠山就行,每年坐等著分钱。” 餵到嘴边的饭,哪有不吃的道理。 秦姝满含兴味地问:“靠山?” 范耀宗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这不是药厂批文下来当天,我在公安单位的亲戚知道了,听说是某大领导的夫人,亲自过问了这事。” 他没明说是哪位夫人,私底下却打听得一清二楚。 963部队,骆师的夫人。 知道秦姝有这样的人脉关係,范耀宗激动得三天没睡好觉。 他那个在公安单位的亲戚,隱晦的提起这种人脉不好搭,要把人给拢住了。 但凡抓住机会,能站在距离那些大人物最近的位置。 被点拨的范耀宗,一扫之前的犹豫,坚定了要抱大腿的想法。 秦姝听出范耀宗的未尽之言,知道这个市侩精明的未来大佬,应该是查到了吕敏的身上。 她並没有立刻点头答应,而是回头去看,坐在驾驶位的男人。 谢澜之坐姿鬆弛地靠在椅背上,搭在车窗上骨感分明的手上,夹著一根点燃的烟。 察觉到秦姝的视线,他略显幽邃的眼眸,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谢澜之歪著头,无比纵容地说:“隨你,你开心就好。” 就因为这一句话。 秦姝正式踏上今生的创业之路。 范耀宗两口子一听这话,知道事成了,立刻露出喜意。 钱玉凤笑著邀人进屋:“咱们进去谈,再商议一下细节上的问题。” 秦姝点了点头,又问谢澜之:“要不要一起?” 谢澜之从后座拎起迷彩帆布大背包,倾身递给车外的秦姝。 “我去趟派出所,一个小时后来接你。” 秦姝接过背包,被里面的重量坠得手腕下压。 她凝著眉问:“里面是什么,这么重!” 秦姝拉开拉链,看到最上面放著一把枪,下面都是一捆捆现金。 她吃惊地瞪大眼睛,表情震惊地盯著男人。 第76章 洞房,阿姝成笼中鸟,逃不掉了…… “你给我这玩意做什么?还有你从哪弄来的这么多钱?” 秦姝的手都有点抖了。 谢澜之掐灭手上的烟,声调淡然:“从敏姨那边申请的,有备无患。” 这些钱是他私人借用,用不上就还回去,用了家里会帮他补齐。 在秦姝拉开包时,范耀宗跟钱玉凤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漆黑瓦亮的枪,落入两口子眼中,身上的冷汗都出来了。 这是要干嘛? 怕秦姝被欺负,用来震慑他们? 秦姝也懂了谢澜之的意思,眉梢微微扬起。 她拉上拉链,把背包放到地上,头探进了车窗里。 在没人看到的地方,秦姝撅起红唇,对谢澜之来了个飞吻。 她嗓音又甜又娇软,压低声说:“谢谢老公,爱你!” 前面的那句老公,谢澜之已经开始有免疫力了。 爱你,这两个字的杀伤力很大。 谢澜之虎躯一震,矜贵帅气的脸上露出震惊表情,耳根子也肉眼可见地泛红。 撩完人的秦姝,还对男人比了个心。 前世年轻人的口头语,以及流行的手势,差点没把谢澜之给撩疯了。 这么娇俏又柔媚的秦姝,说爱他,还给他比了个心。 换做是其他场合,谢澜之一定会把人给亲得喘不过气来,趁机再把人给办了。 最好是香汗淋漓,爬都爬不起来的那种,让她知道撩人的代价。 秦姝丝毫不知道,她的行为对於谢澜之来说,衝击力有多大。 “你路上注意安全。” 秦姝表达谢意后,拎著背包后退,给谢澜之倒车的空间。 心不在焉的谢澜之,动作僵硬机械地倒车。 霸气的吉普车,颤颤巍巍的行驶在路上,摇晃得像新手上路。 开了至少十多米远,才逐渐恢復正常直线行驶。 * 谢澜之说一个小时来接人,准时来了。 秦姝跟范耀宗、钱玉凤三人,坐在药铺谈了许久。 从找工商局申请批地建厂房,到商议一些建厂的细节问题。 秦姝根据前世的一些经验,言语清晰的提供了,更为简单有效的便捷提议。 事情说得差不多了,她提及自己大哥秦海睿,说后续会交由他来负责。 范耀宗热情地说:“秦兄弟哪天来?到时候我安排在国营饭店给他接风。” “我大哥还要等半个月左右才来。” 秦姝把刚写下的部队电话,递给范耀宗,“你要有事找我,就打这个电话。” “好!” 范耀宗接过纸条,小心翼翼地收好。 药铺外面,响起汽车鸣笛的声音。 秦姝歪头看了一眼,发现是谢澜之来了。 她留下两万块现金,拿著签署的协议,以及各种承诺保证书走了。 范耀宗、钱玉凤夫妻二人,亲自把秦姝送出门,看著她爬上部队车的副驾驶。 等车开远了,看不到影子了,夫妻俩还站在门口。 “媳妇,咱们这次说不定真的要发达了!” 范耀宗激动的抱起钱玉凤,兴奋地转圈圈。 钱玉凤拍著他的肩膀,叫道:“哎哟!要死了,让人看到了你羞不羞!” 范耀宗嘿嘿直笑,抱著人往药铺走去。 进屋就没人看到了。 御佰草今天难得不跟昭京药铺攀比,每天谁最后关门,掛上了休息的牌子。 范耀宗两口子兴奋地数完钱,就开始忙著办药厂的事。 * 对比他们无法平復的喜悦,秦姝这边遇到了麻烦。 回程的路上,谢澜之不发一言,表情非常严肃,仿佛在酝酿著什么大事。 秦姝有种毛骨悚然的危险感知。 她回想著没招惹男人,应该跟她没多大关係。 快到部队的时候,谢澜之终於开口了:“我在派出所的时候,看到墙上掛著的黄历,今天是宜嫁娶的吉日。” 秦姝手上拿著军用水壶,满头雾水,不解地问:“然后呢?” 谢澜之偏过头盯著她,灼灼目光带著噬人的火焰。 “今天也是適合洞房的吉日!” 秦姝的手一哆嗦,军用水壶掉在脚下。 谁求欢,还要看黄历啊! 秦姝气笑了,语气很认真地问:“谢澜之,你是不是每天都想著怎么睡我?” 有些事再避而不谈,装傻充愣,就显得矫情了。 秦姝决定今天把话说开了。 总比谢澜之天天惦记她,她也提心弔胆的强。 谢澜之非常直白地说:“你是我媳妇,睡你,不是应该的?” 再这么被秦姝撩拨下去,只看得到吃不到,他早晚要憋疯了。 他今晚说什么,也要把人给办了。 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谢澜之一旦下定决心要做的事,就没有办不成的,这次也一样的。 他理所当然的口吻,让秦姝哑口无言。 可问题是,她最初的想法,只是救下谢澜之,再抱上这条金大腿,走一条捷径之路重回前世巔峰。 紧接著,谢澜之接下来一番话,彻底动摇了秦姝。 “我这辈子就你一个媳妇,一年两年你不让我碰,你让我等得越久,我不確定到时候会不会伤到你。” 人在憋久了后,真的很容易失控。 谢澜之也无法保证,面对如尤物般勾人的秦姝,会不会没分寸伤了她。 秦姝咽了咽口水,声音发紧地问:“你怎么確定,就娶我一个?” 万一两人以后会离婚呢。 那她岂不是得不偿失,白挨了破瓜之痛。 “重婚犯法。”谢澜之言简意賅地说。 他眼神怀疑地看著秦姝,仿佛在看傻子。 秦姝瞪了男人一眼,气愤道:“不是,我的意思,你怎么知道以后不会遇到喜欢的人。” 谢澜之这下更直白了,语气坚决篤定:“不会有別人的。” 像秦姝这样美到极致,从骨子里散发出媚意的女人,没有几个男人会不心动。 喜欢上她,只是时间问题。 秦姝捡起军用水壶,低垂著眼眸,满脸沉思。 她修长笔直的双腿併拢,曼妙身姿端坐,贝齿轻咬娇嫩红唇,明显是在考虑谢澜之的话。 过了好半晌,秦姝舒了口气,鼓足勇气看向谢澜之眉目冷淡的侧脸。 阳光透过车窗,照在姿態放鬆的男人脸上,精致轮廓忽明忽暗,英挺的鼻樑,凸起的性感喉结,深邃的清雋眉眼,谢澜之全身上下无一不完美到极致。 在秦姝满心犹豫不决时,谢澜之偏过头,与她的挣扎的目光对上。 秦姝有些紧张,眼神却不闪不避。 她话音轻柔婉转:“谢澜之,我们今晚试……” 试试吧。 秦姝那句『试试吧』还没出口,谢澜之猛地停下车。 第78章 牺牲色相哄人的谢团长,骚断腿! 秦姝低叫一声,猛地坐直身体,眼神控诉地盯著男人。“你在做什么?!” 谢澜之面露无害笑容,嗓音戏謔:“帮你止笑。” 止个屁的笑! 这人分明睚眥必报,见不得被人看笑话。 目睹这一幕的谢夫人,捂著唇笑道:“之之,你好坏啊!” 秦姝眼珠子一转,有样学样地喊了一声。 “之之,开车回家了。” 谢澜之看著在他人生中,占据最重要身份的两个女人。 他矜冷清雋的脸上,浮现出十足的无奈表情。 打不得骂不得,也凶不得。 谢团选择忍气吞声,一言不发地往家属院行驶。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谢夫人跟秦姝对视一眼,婆媳二人达成初次完美默契。 家属院。 谢夫人甫一走入房间,眼底露出心疼的情绪。 “这地方好小,住著都不方便。” 谢澜之把手上拎著的背包放到桌上,风轻云淡地说:“还好,只是睡觉的地方。” 秦姝见因为心疼儿子,眼眶都泛红的婆婆,心道,不知道的还以为,谢澜之是下乡接受改造。 她站在角落里,努力当个隱形人,不打扰母子二人交谈。 谢夫人喋喋不休地说:“你是有福都不享,跑到这种地方来受罪,你外公知道是要心疼的。” 谢澜之搬出从前的藉口,“让外公跟我爸说去。” 这招屡试不爽,毕竟他爸很支持他的选择。 谢夫人表情微变,幽幽地说:“你爸改变了想法,已经安排你回京的事了。” “这么快?!” 正在用抹布擦椅子的谢澜之,神色诧异地抬起头。 “佢身体好弱,经常唔舒服。” 谢夫人的情绪低落,脱口而出香江的方言。 秦姝已经確定,婆婆是香江人无疑了。 谢父的身体很虚弱,经常不舒服? 现在距离谢父撒手人寰,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 这位可是谢家的顶樑柱,不能轻易就倒下。 秦姝有心想要问问情况,却被婆婆接下来的一番话,打了个措手不及。 谢夫人被谢澜之扶到椅子上坐下,一举一动都彰显出优雅气度。 她握著谢澜之的手,轻言细语地说:“你爸爸老了,他这波澜壮阔的一生,只有一件憾事,想看你生儿育女。” 隔著数千公里来催生娃? 秦姝意识到不妙,悄悄往臥室方向移去。 谢澜之看著他妈脸上的期待,以及眼底的笑意,无情地揭穿真相。 “我记得过年的时候,我爸头上还找不到几根白头髮。” 他父亲早些年在战场上留下不少暗伤,如今岁数大了,大小毛病也很多。 但也没到年迈的地步,看著比同龄人还年轻点。 谢夫人眸光一凛,语气严肃地说:“你爸都54岁了!住在一个院的战友孙子有结婚的了,你这还没个动静,他很急的!” 谢澜之语气混不吝道:“要生你俩再生个小的,给我生个弟弟妹妹出来,我生不了。” “嘭——!” 刚推开臥室房门的秦姝,被谢澜之的惊人发言,惊得碰倒了门口的洗脸盆架。 她满脸生无可恋! 这一天要经歷多少次尷尬,老天才能放过她。 都怪谢澜之,他可真敢说! 让快六十的谢父,给他生弟弟妹妹。 真的孝死了!谢父知道了,估计会用皮带抽他。 谢澜之见秦姝踩在水泊里,鞋子都湿了,几个跨步走上前。 他担忧地问:“还好吗?有没有伤到?” 秦姝望著地上的凌乱,心虚地说:“我没事,就是弄得满地都是水。” “你进屋换双鞋,这里我来收拾。” 谢澜之弯身把洗脸盆架扶起来,又用墩布拖水泥地面上的水。 谢夫人也被儿子的惊人之言,震得神情几近崩溃。 “嘭——!” 等她回过神来,猛地拍桌子。 “夭寿了!你是要气死我啊!我们这么大岁数还生什么生!” “阿姝年轻又漂亮,你们生出来的孩子也会漂亮的,生了我替你们养!” 谢澜之收拾完满地狼藉,放下挽起的衣袖,走到谢夫人的身边坐下。 他眉头都不皱一下,淡定地说:“我生不了。” “怎么就生不了?”谢夫人面无表情地问:“是你不想,还是阿姝不同意?” 谢澜之迟疑片刻,坦诚地说:“跟阿姝没关係,是我不能生,这次受伤伤到了根本。” 谢夫人呼吸一滯,几乎要晕厥过去。 下一秒,她化著精致妆容的脸,被泪水淹没。 “哇——!” “之之啊,你这是成太监了?!” 谢夫人哭得梨带雨,说出来的话,令谢澜之额角青筋直跳。 也让屋內刚换好鞋的秦姝,脚下一踉蹌,差点栽倒在地。 太监?! 她年轻貌美的冻龄婆婆,还真是敢说。 谢澜之惊人的外在条件,以及旺盛充沛的体力。 他要是太监,恐怕全天下的男人,没有几个是正常的了。 谢澜之透过臥室门帘,看到屋內轻微晃动的影子。 他压低声制止:“妈,您小点声,我不是太监!” “真的?” 谢夫人一瞬不瞬地盯著谢澜之。 在谢澜之点头后,她眼泪瞬间收回去了。 说哭就哭,说停就停,仿佛身上带著开关按钮。 谢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泪意,眼神不善地睨向谢澜之。 她风轻云淡地说:“哦,不是太监就好。” 掀开门帘的秦姝,看到婆婆秒变脸的过程,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谢夫人打量著坐姿端正的谢澜之,语调拉长地说:“养了二十多年的靚仔,突然告诉我变成了靚女,妈妈会难过死的,你不能生就不生,好歹还是个带把的。” 谢澜之听到后面那句话,脸都黑了,“您说话能不这么粗鲁吗?” 谢夫人满脸不屑,神色傲然道:“还不是跟你爸学的,这叫近墨者黑。” 谢澜之抬手揉了揉紧蹙的眉心,已经没脾气了。 “您学点好的,想想您名媛的身份。” 谢夫人傲娇地哼了一声:“还不是熬成了黄脸婆!” 想当初她在香江,是比港姐还有代表性的时尚潮流风向標。 “你爸就是山猪吃不惯细糠,这么多年了,还在总说我是什么资本家的小姐,当年要不是我郭家的资助……” 谢夫人的话明显多起来,多得有点不太正常。 她仿佛是在缓解,得知谢澜之无法生育带来的衝击。 谢澜之静静地听著,充当一个安静的倾听者,眼底露出浓烈的愧疚。 过了会,谢夫人渐渐消声,保养得宜的漂亮面孔,表情逐渐变得严肃。 她戴著黄金素圈戒指的那只手,握住谢澜之宽厚有力的大手。 “honey,你这次受伤是不是很痛啊?” 语带哭腔的难过,让人感受到她身为母亲的痛。 谢澜之握住妈妈的手,薄唇挽起一抹浅淡弧度,声音温柔地说。 “不痛,多亏了阿姝,是她救了我,不然我恐怕……” “我知道,我都知道!” 谢夫人不忍再听下去,打断了他的话, “你这段时间经歷的一切,我跟你爸都知道。”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声音沉重地说:“知道你命在旦夕的时候,你爸情绪激动昏过去了,如果不是他身体不舒服,我早就来接你了。” “后来阿姝来了,把你从鬼门关一步步拉回来,我们也都知道,她是个好孩子,你不要辜负了。” “你爸前些日子,知道你吃了康纳帕他定,急得不行,怕你身体被毁了……” 说到这里,谢夫人掩面低泣。 知道康纳帕他定的副作用后,她也哭了好几天。 谢澜之见不得妈妈这么难过,走上前把人揽入怀中。 他温声安抚:“我这不是挺好的,不仅活著,还如愿留在部队。” 在安抚妈妈的同时,谢澜之抬眸,与站在臥室门口的秦姝,目光交匯在一起。 他想起秦姝曾问过他的话。 父亲是否真的对他的病情一无所知。 如今真相浮出水面,父亲对他的情况了如指掌。 只是不知道,父亲对违和感很重的秦姝,又有多少了解。 谢澜之把哭累的谢夫人,哄到臥室躺下休息,秦姝特意换了套新的被褥。 短时间內,她非常敏锐的察觉出,婆婆可能有点轻微洁癖。 臥室门刚被带上,秦姝照著谢澜之的小腿,踹了一脚。 “都怪你,好好的修什么房子,你妈来了都没地住。” “你跟妈睡主臥,我在隔壁对付一晚。” 秦姝疑惑地问:“一晚?” 谢澜之嗯了一声:“这边的环境太乱,明天就让她回去。” 倏然,他目光微微一凝,发现秦姝的脑门有点红肿。 谢澜之走上前,捧著秦姝的脸,问:“脑门怎么回事?刚才碰伤的?” 他不提还好,秦姝想起受伤的经过,勾人心弦的眼眸染了几分慍色。 “还不是你,看到你妈就忘了我,害我撞到车窗玻璃上。” 秦姝拍开谢澜之的手,携著满身的怨气往厨房走去。 她倒不是真的生气。 毕竟人家是打断骨头连著筋的母子。 秦姝只是想起在车上,误会谢澜之跟谢母的尷尬,有点不好意思了。 谢澜之追进厨房去哄人:“阿姝,让我看看你头上的伤,我给你上点药。” “……”秦姝没吱声。 谢澜之低声解释:“抱歉,我快一年没见我妈了,看到她站在营地的时候,情绪太激动了。” “…………”还是长久的沉默。 谢澜之放柔了声音,低声说:“別生气了,我保证没有下一次。” 秦姝眉梢轻扬,眼尾余光打量著男人,穿著白衬衣的上半身。 充满力量有立体感的八块腹肌,她早已覬覦已久。 谢澜之顺著秦姝的视线,看到她盯著自己的胸膛,瞬间秒懂。 他拉著秦姝的小手,直接从衬衣下方钻入,贴在温度有点烫的腹肌上。 男人低沉嗓音混合著笑:“想摸就摸,都是你的。” 没想到秦姝这么想触碰他的身体。 他们白天在车上谈的事,看来有成功的希望。 秦姝小手不受控制地抓了抓。 这腹肌手感简直绝了,很有弹性,摸起来也特別结实的感觉。 只是……她不是这个意思啊! 从美色诱惑中回神的秦姝,指尖不受控制地收紧。 “嘶——!” 谢澜之的心口被抠了一下,上身不受控制地前倾。 別样的手感,让秦姝立刻意识到,碰到了什么。 她刚准备把手拿出来,被谢澜之隔著衣服按住。 “別碰那……” 男人低沉冷感的声音发闷,低哑又撩人,“……换个地方。” 第80章 之之,欠我的新婚夜今晚补上吧 “真的?” 秦姝的话一出口,谢夫人语气急切地问。 谢澜之则紧紧拧著眉,目光如炬,很犀利地凝视著秦姝。 秦姝以为谢夫人同意离婚的事,脸上露出甜美,却不达眼底的笑。 她走上前,声调清浅而温柔:“当然,只要找到易孕体质的女人,谢澜之生十个八个孩子都不是问题。” 谢夫人闻言,脸色瞬间就变了,不敢置信地问:“你的意思是,让澜之去找別的女人?” 她只听到秦姝说的前半句,儿子还有生育的机会。 至於后半句离婚,直觉被她忽略了。 秦姝意识到谢夫人没听清楚重点,又重复了一遍。 “谢澜之跟我离婚,找到天生孕体的女人,他想生多少孩子就生多少。” 易孕体质的女人很罕见,千万人中难寻一二。 不过只要有心找,也不是找不到。 谢夫人感受到身边袭来的阵阵冷气,目光同情地看了眼秦姝。 眼神又从同情逐渐变得佩服。 她清了清嗓子,端起桌上的水杯,小口地喝著。 谢夫人眼尾余光偷偷打量著,浑身散发出低气压,神色寡淡凉薄的儿子,在心底默默为儿媳妇祈祷。 谢家的男人有个致命底线不能踩,一踩准炸。 嫁入谢家的女人,在不触碰红线的情况下,可以肆意妄为,被宠到天上去。 就是不能提一件事——离婚! 谢澜之几个跨步走到秦姝的面前,把身材娇小的人,笼罩在他压迫感十足的阴影里。 他深邃眼眸染了似笑非笑的意味,声如温玉地问:“你想离婚?” 秦姝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自认为挺宽宏大量的。 她鼓足了勇气,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你想生孩子,就只能跟我离婚。” 谢澜之捏起秦姝的下巴,口吻轻柔地问:“谁说我想生孩子了?” 明明是再温和不过的嗓音,却让人感受到充满攻击性的危险。 秦姝眼皮跳了跳,因为被迫仰著下巴,艰难地吞咽了几下。 她迎上男人如鹰一般锐利的眼眸,挑著眉说:“你现在不想要,不代表十年八年后不想要。” 刚刚听母子二人的交谈,谢澜之言语中的愧疚,她隔著房门都能感受到有多浓厚。 谢澜之是独生子,谢家就他这一根独苗。 以后谢家人意外得知,谢澜之有生育的机会,谁能保证他们不会心动。 谢澜之看向秦姝的眼神幽深了几分,凛声道:“狡辩!说来说去,你还是想跟我离婚。” 秦姝是有前科的,这也是他想儘快把人办了的原因。 他就是想要秦姝歇了离婚的想法。 “唔……” 秦姝表情痛苦地低语一声。 她娇嫩的脸颊被掐出了红印,谢澜之瞳孔猛地一缩。 他立刻鬆开手,带著枪茧的指腹,在红印上轻抚。 秦姝脸上的红印,不仅不消,反而加深了几分。 谢澜之懊恼地皱眉,心中顿生悔意。 “啪——!” 秦姝一把拍开他的手,后退两步,瞄向一旁看戏的谢夫人。 谢夫人目光和蔼地看著她,笑眯眯地招了招手。 “阿姝,你过来。” 秦姝瞪了谢澜之一眼,朝谢夫人走去。 谢夫人板著脸对谢澜之说:“之之,你先出去,我跟阿姝说几句话。” 谢澜之一直看著面色不虞的秦姝,想要开口说些什么,被谢夫人摇头阻止了。 他运了运气,抬脚离开房间。 高大落寞的背影,散发出让人退避三舍的寒意。 谢夫人给秦姝倒了一杯水,嗓音轻柔地开口:“从见面到现在,你也没喊我一声妈。” 秦姝握著水杯的手力度收紧,密长眼睫轻颤,看起来有点紧张。 她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谢夫人看在眼中,拍了拍秦姝的手背,温声安抚:“別紧张,我们就说说话,你是不是有什么其他想法?” 秦姝唇瓣微抿,声音娇软地说:“阿姨,之前看您这么年轻,像是谢澜之的姐姐,我不知道您是他的妈妈,有失礼的地方还请您勿怪。” “你这孩子嘴真甜,我都45了,哪里像澜之的姐姐。” 谢夫人被哄得心怒放,眼尾显露出淡淡的细纹。 她脸上笑容灿烂,心底却为儿子担忧。 秦姝的一声阿姨,瞬间拉开两人的距离。 谢夫人打量著容貌娇媚,肤如凝脂,身材绝艷的秦姝。 她忽然开口:“阿姝,妈跟你说件事,你可能不知道,他们老谢家只有丧偶,没有离婚这一说。” 秦姝猛地抬头,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是哪门子的规矩?! 谢夫人的话匣子打开后,亲昵地拉著秦姝的手,一聊就是近两个小时。 太阳都要落山了,婆媳俩才从屋內走出来。 谢澜之站在院子里抽菸,夕阳余暉洒落在他身上,衬得气质越发清冷迫人。 “之之——” 谢夫人看著儿子落寞的背影,冲他喊了一声。 谢澜之掐灭手中的烟,回头看向站在门口,手挽著手的婆媳二人。 谢夫人对他笑著说:“天色不晚了,你去给妈妈做碗面吃,吃完我还要赶路。” “赶路?”谢澜之踱步上前,疑惑地问:“您要去哪?” 他冷如墨玉的幽深眼眸,直勾勾地盯著秦姝。 见她脸颊的指印消散,谢澜之眸色温和不少。 秦姝迎上他漆黑眼眸,忽地笑了,笑得耐人寻味。 谢夫人看著眉来眼去的两人,对儿子说:“我好不容易来一趟,顺道回香江看看你外公,吃完饭就出发。” 谢澜之一听这话,立刻皱起了眉。 他温声劝道:“太晚了,我明天亲自送您过去。” 如果说云圳市环境混乱,香江则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谢夫人態度坚决地说:“太耽误时间了,我看完你外公就回京市,你爸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她牵著谢澜之的手,跟秦姝的小手交叠在一起。 “你们还年轻,日子要一天天的过,什么事都不能心急。” 谢夫人说这番话的时候,是盯著谢澜之的脸说的。 谢澜之满头雾水,表情茫然的样子。 谢夫人拍了拍他的手背,低声警告:“阿姝年纪还小,你可不能欺负她,否则我跟你爸收拾你。” 谢澜之何等的聪明,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他妈这是打消了秦姝离婚的念头? 谢澜之瞥向秦姝,看到她唇角微抿,模样娇羞的神態。 秦姝瞪了他一眼,撩人眼神仿佛带著鉤子。 她眉宇间那股防备纠结,仿佛被揉开了,有消散的趋势。 谢澜之的心猛地一跳,垂眸去看他妈。 谢夫人微微頷首,见儿子眸底绽放出光彩,把他的手拿开,开始赶人。 “行了,你赶紧去做饭,我跟阿姝还有话要说。” 谢澜之双脚发飘地往屋內走去,在路过秦姝的手,手不经意碰了碰她的手背。 一根手指顺著虎口而入,在秦姝的手心轻轻挠了一下。 在谢夫人回头时,谢澜之立刻收回小动作,若无其事地离开。 “走,阿姝,妈带你去看看给你带的礼物。” 秦姝乖巧地点头:“好——” 谢夫人热情地拉著她的手,把阿权拎到客厅,堆满角落的礼物都打开。 “我也不知道你的尺寸,就带了一些布来。” 谢夫人把叠起来的真丝布料抖开,在秦姝的身上比划。 “顏色鲜亮的做裙子,你穿肯定好看,浅色衣服也衬你的气质。” 秦姝看著满桌子极为珍贵的布料,表情惊讶道:“您这带的也太多了。” “这才哪到哪。”谢夫人大气地说:“等你跟澜之办婚礼的时候,妈绝对给你操持的风风光光的。” 秦姝笑著问:“您不喊他之之了?” 谢夫人扬了扬眉:“臭小子惹我生气了,我才那样喊他。” 秦姝回想谢澜之被喊之之时,脸上的憋屈模样,没忍住笑出声来。 客厅內的婆媳二人相处融洽,欢声笑语传进在厨房做饭的谢澜之耳中,令他矜冷神色变得柔和。 时间一眨,天黑了。 谢澜之跟秦姝把谢夫人,送到掛著京市牌照的车前。 谢夫人在上车前,倏然转过身,对秦姝上下其手,一会摸著她的上身,一会摸索她纤细腰肢。 “我这次去香江要给你多买点衣服,这么好的身材,就该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谢澜之眼见他妈的手,朝秦姝的翘臀伸去。 他连忙把不知所措的秦姝,一个用力拉入怀中。 “妈!您够了!阿姝的尺寸我一清二楚。” 谢澜之极快地报出秦姝的尺寸,连带鞋码都无比精准。 谢夫人意味深长地瞟了一眼儿子,调侃道:“我摸几下怎么了,你好小气。” 她抱怨完儿子,转身把手递给阿权,借力上了部队吉普车。 车窗玻璃降下来,谢夫人摆手道:“回去吧,明天我再来看你们。” 谢澜之跟秦姝目送车子远去,直到驶出营地,久久收不回视线。 过了许久,谢澜之垂眸凝著秦姝,倏地开口问:“妈跟你说了什么?” 秦姝的態度转变太快了,著实让人好奇。 “谢澜之——” 秦姝仰头望著阴霾的夜空,喊了一声谢澜之的名字。 “嗯?”男人以性感的低沉鼻音回应。 秦姝睁眼说瞎话,柔声道:“今晚的月色很美,欠我的新婚夜今晚补上吧。” 第83章 妖艷魅惑的阿姝,没人能抵得住 睡梦中的秦姝恣意隨性,一个不小心撞到了谢澜之。 这不经意的行为…… 导致谢澜之的冷水澡,白洗了! 秦姝像只小猫一样不安分,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没过一会陷入沉睡中。 她鼻息间呼出的热气,酥酥软软的,洒落在谢澜之的薄红耳际。 谢澜之不动声色地往床边挪了挪。 秦姝也跟著动了。 她像是青藤攀附著古树,让谢澜之避无可避。 这一晚对於谢澜之来说,痛苦且煎熬…… …… 被撩拨许久的谢澜之,在失控边缘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他觉得自己自制力越来越差,忍耐力却节节攀高。 这就忍法,早晚还得再废一次。 想起之前半个月的时好时坏,谢澜之无奈地吐了口气。 后半夜。 秦姝终於安分不少。 谢澜之摸著她柔软的髮丝,揽著怀中柔若无骨的腰肢,终於放心地闭上眼。 虽然好事被迫终止,也不是没有收穫。 最起码,秦姝不再抗拒他了。 谢澜之的意识在被睡意吞噬前,在心底暗暗决定。 等下次……一定要把人吃到嘴里。 还要把今晚的这份亏欠,一次性给补偿回来。 到时候就算秦姝哭鼻子,也一定不能心软。 * 天刚蒙蒙亮,嘹亮的號角声在营地响起。 躺在床上的秦姝,懒洋洋地睁开勾人夺魄的盈盈美眸。 她的手第一时间往旁边伸去,摸了个空。 谢澜之果然不在了。 每天早晨號声响起前,男人总是不见踪影。 来了例假的秦姝,身体格外疲倦嗜睡,一点都不想动。 她缓缓闭上眼,决定睡个回笼觉。 临近中午,太阳高照时,秦姝还没醒来的徵兆。 她是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 “咚咚——” “秦姝!快开门,出事了!” 被人吵醒的秦姝,极为懊恼地蹙了一下眉。 “来了!等等——”刚睡醒的低哑嗓音,透著一丝慵懒。 穿上衣服的秦姝,用手隨意顺了几下披散的长髮,打开了房门。 外面站著神色焦急,背著医药箱的吕敏,看到秦姝出来,她拉著人就走。 “有个病人出事了,我怕自己解决不了,你跟我走一趟!” “等等!我还没拿东西!” 披头散髮的秦姝,挣脱吕敏的桎梏,转身往屋內衝去。 前后不过十多秒,她重新出现在吕敏的视线中。 秦姝依旧披头散髮的样子,只是身上多了个斜挎包。 两人几乎是小跑著往营地外衝去。 吕敏肺活量不错,拉著秦姝跑,跟她说了事情的经过。 在两人路过操场的时候,有两个身姿笔直的男人,缓步往家属院走去。 “谢团长,你看那是不是你媳妇?” 手上拿著军帽的赵永强,指著往营地外跑去的身影。 刚结束训练的谢澜之侧眸望去,透过婀娜多姿的轻盈体態,一眼就认出了秦姝。 奔跑中的秦姝,乌黑髮丝被风吹起,犹如黑缎在空中扬起优美弧度。 “你先走,我有点事。” 谢澜之脚步一转,跟赵永强分开。 * 秦姝在被拉著奔跑的路上,从吕敏口中知道,洛西坡村有个知青孕妇难產。 孕妇被村民送进卫生院,得知要很多钱,又把人给抬走了。 吕敏上午不在,回到卫生院知道这件事,立刻著急忙慌地找到秦姝。 两人紧赶慢赶,总算到达洛西坡村。 村口站著很七八个头上裹著布巾的妇女,她们盯著村里的方向,七嘴八舌地交谈。 “造孽啊,好好的城里姑娘,被糟蹋成这样。” “糟蹋还是轻的,我看这次小梅的命要保不住了。” “姓巴的傻子好不容易娶了媳妇,还不到一年又要当寡夫了,可怜哦!” “这个没了还有下一个,多的是清白姑娘们,咱们村书记的儿子不愁娶不到媳妇……” 吕敏听到这些话,脸色沉了沉,拉著秦姝加快了脚步。 “啊啊啊!!!” 两人来到一座气派的红瓦房门前,听到里面女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被女人悽厉惨叫淹没的,还有哞哞的牛叫声。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顺著门底缝涌出来。 “她肚子太大了,得让老黄牛多走几圈。” 颇为淡定的年迈粗哑女人声,从紧闭的门內传出来。 背著医药箱的吕敏,脸色白了白,走上前用力砸门。 “开门!快开门!你们这是在杀人!” 跑了一路气喘吁吁的秦姝,脸色煞白地盯著大门,仿佛里面藏著吃人的鬼怪。 吱呀一声。 厚重的木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浓郁得让人作呕的血腥味,一窝蜂地涌出来。 吕敏看向开门的肥头大耳年轻男人,认出他是小梅的丈夫,气愤地瞪了他一眼。 她一把推开男人,极快地衝进院子里。 男人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神很凶地盯著吕敏。 “你们都疯了吗?” “这是杀人!快把人给搬下来!” 秦姝听到吕敏破了音的尖叫,已经確定发生了什么事。 她轻轻吐了口气,强忍著发颤的腿,脚步加快地走向院子。 “漂亮姐姐,你脱衣服陪我玩!” 刚准备跨过门槛的秦姝,被蹲坐在地上的男人,那双咸猪手握住了脚踝。 秦姝垂眸看向巴傻子,看到他眼底的直白慾念,抬脚把人踹翻了。 她低声骂道:“滚远点!” 就算是傻子,也不能肆意欺辱女人。 而且这个傻子,糟蹋了不止一个知青,还有许多清白姑娘。 秦姝把男人踹翻在地,跨过门槛,走进巴家的院子。 遍地都是稀稀拉拉的红色血液,极其刺目。 最让人惊悚的是,一个下半身赤倮的孕妇,被几个男人按在老黄牛的背上。 有个拿著烟杆的老妇人,一边抽菸,一边顺著老黄牛前行的方向,嘴里念念有词。 “天爷爷,地奶奶,天催催,地催催,麒麟儿,童子郎快快落地……” 趴在牛背上的孕妇,已经没了意识,头耷拉著,像是死过去了。 隨著老黄牛的走动,蜿蜒而下的血,顺著女人垂著的脚,不断往下滴血。 眼见孕妇要没气了,拿烟杆的老妇人眯起浑浊双眼,眼神凌厉地盯著吕敏跟秦姝。 “你们干什么的?没看这在催生,出去出去!” “耽误了主家生儿子,你们担待得起吗!” 院子里的七八个壮汉,还有站在房檐下的中年夫妇,眼神皆不善地盯著吕敏跟秦姝。 这些人眼底的恶意,丝毫不加掩藏,一看就不好惹。 吕敏瞥了眼牛背上,进气少出气更少的小梅,看向巴家夫妻二人。 “小梅是来自京市的知青,以她高中毕业的资歷,是被组织培养的人才,你们现在为了孩子要逼死她,是要吃牢饭的!” 屋檐下的中年妇女,趾高气扬地说:“小梅是我巴家的儿媳妇,再说女人生孩子哪能没危险。” 巴家婆娘风轻云淡的语气,听在吕敏耳中,气得浑身发抖。 “哪有这样生的!就算生下来了,小梅也没命了!” 巴家婆娘冷笑道:“自古以来女人生孩子,都是要闯一闯鬼门关……” 在吕敏跟人掰扯时,秦姝看到她背在身后的手势。 秦姝从斜挎包里摸索了几下,朝趴在老黄牛的孕妇走去。 她披头散髮的样子,依旧难掩过於出眾的娇媚容顏。 按著小梅的几个男人,纷纷看直了眼。 他们哪见过身姿如此丰腴,比狐狸精还妖艷魅惑的女人。 所以在秦姝伸手触碰小梅的时候,几个男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秦姝想要凭一己之力,想把小梅从牛背上抱下来时,其中一个男人用力攥住了她的手腕。 “这位妹妹,你想要做什么?” 男人几分不怀好意的粗鲁声,在秦姝的耳边响起。 其他几个男人也纷纷露出婬邪光芒,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著秦姝,尤其是盯著她的前凸后翘。 他们充满凌辱和占有渴望的噁心眼神,让人恨不得戳瞎他们的眼睛。 有个长得歪瓜裂枣的男人,还大胆地朝秦姝伸出了手。 那只手,眼看就要落在秦姝的…… 秦姝盯著朝心口伸来的手,微垂的美眸一厉。 她勾了勾手指,把藏在指缝的银针取出来,皓腕微转,刚要出手,被人从身后揽入宽厚结实的胸膛。 秦姝动作敏捷的挣扎,被人提前预判了招式,轻而易举地將她制服。 秦姝被男人按在独特凛冽气息的怀中,耳朵贴在男人微微紧绷的肌肉上。 她的另一只耳朵,也被温热的大手捂住。 “砰——” 紧接著,砰的一声响。 第84章 谢澜之对阿姝霸气宣誓主权 震耳欲聋的枪声。 让嘈杂声不断的院落,陷入诡异安静。 长得歪瓜裂枣,伸出咸猪手偷袭秦姝的男人,不敢置信地低头。 地上的弹孔清晰可见,飞扬在空气中的灰尘如烟雾。 “啊啊啊!!杀人了!!!” 男人脸色煞白,直接鬼哭狼嚎起来。 “闭嘴!” 拥著秦姝的谢澜之,薄唇微启,凛冽嗓音冰冷瘮人。 他闪动危险精光的戾色眼瞳,透著凌迟猎物的森然,沉沉地朝男人压去,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男人盯著谢澜之手中还冒烟的枪,脸皮子抖了抖,快速闭上嘴巴。 谢澜之扶正秦姝,声音轻柔:“去救人。” 院子里瀰漫的浓鬱血腥味,以及趴在牛背上,裤子都不穿的女人。 让在战场上廝杀过的谢澜之,隱隱感到不適。 “嗯——”秦姝低不可闻地应了一声。 她浮动著怒意的美眸,扫视一圈不安分的几个男人。 確定不会再有人阻拦,秦姝的脚步加快,衝到躁动不安的老黄牛跟前。 她对不远处的吕敏喊道:“吕院长,过来搭把手!” 小梅几近赤倮。 找谢澜之帮忙不太合適。 吕院长不再跟巴家夫妇纠缠,几个箭步衝过来。 两人把奄奄一息的小梅抬下来,秦姝连脉都不摸,手中的银针刺入小梅的眉心穴位。 “唔——” 银针入穴,小梅沾染乾涸血色的唇,吐露出轻微的痛苦声。 吕院长神色激动:“有反应了,有反应了!” 秦姝又拿出数枚银针,封住小梅的半身穴位,她一边摸著小梅的脉搏,一边查看高高鼓起的肚子。 摸到脉搏的秦姝,娇媚脸色骤然冷下来。 孩子没呼吸了! 是个死胎。 秦姝顾不得周围还有那么多男人在,攥著小梅染血的腿,动作很轻地拉了拉。 她脸色紧绷,对吕敏说:“孩子是个死胎,必须把它弄出来。” “怎么会这样?!”吕敏脸色变了,声音发颤。 秦姝低头查看小梅,已经开了五六指的伤处。 那么多的血,让人触目惊心。 两人的对话在安静的院落內响起,传入巴家夫妇的耳中。 巴书记阴冷的脸色沉了沉,眼神怨毒地盯著秦姝。 巴家婆娘则浑身颤抖,本就凶悍的五官狞狰,她疯了似的衝上前,狠狠推开吕敏。 “你们都给我滚!谁敢伤了我大孙子,我就跟谁拼命!” “哎哟!” 吕敏摔了个跟头,倒在一片血泊中。 泼妇一样的巴婆娘,转身又去推,掀开小梅上衣的秦姝。 早有准备的秦姝,身子灵敏地往一旁避开。 她抬起头,无端让人生畏的冰冷美眸,死死地盯著巴婆娘。 “这是一条人命!你就不怕午夜梦回,被你害死的姑娘们来找你索命?” 巴婆娘被看似娇软好欺负的秦姝,一个眼神给定在原地。 想到曾经那些哭嚎著惨死的姑娘,她狠狠打了个激灵。 这时,院子里吹来一阵风,好似阴风,刺得巴婆娘骨头缝都透著凉气。 她声音哆嗦著说:“是她们命不好,跟我没关係!” 秦姝口吻嘲弄:“不是你们以势压人,她们怎么可能惨死!是你们亲手杀了她们!” 巴婆娘满脸惧意,身体抖的更厉害了。 巴书记忽然插话:“小姑娘不要顛倒黑白,我巴家清清白白,死的几个儿媳妇,不是难產就是病死的。” 巴婆娘迎上丈夫警告眼神,立刻变了態度,指著秦姝吼道:“你放屁!我巴家是了钱娶的媳妇,她们都是废物,要么生不出儿子来,要么就是病癆鬼,晦气死了!死了也就死了,能怪得了谁!” 本来有所避讳的谢澜之,看到秦姝被巴家夫妇欺负,迈大步伐上前。 他冷意彻骨的黑眸,居高临下地俯视著巴婆娘,嗓音寒凉没有一丝温度。 “耽误医生救人,孕妇出了什么事,將由你来全权负责!” 谢澜之压迫感十足的气场,让巴婆娘感受到男人与生俱来的威仪,他的神態与谈吐,不经意泄露出养尊处优的优越。 巴婆娘无法形容,只知道,这个年轻男人招惹不得。 她忍著惧意,颤著声说:“小梅是我儿媳妇,就算是人死了,也是我巴家的人!” 谢澜之薄唇扯出一抹嘲讽冷意弧度,抬眸瞥向,站在屋檐下的巴书记。 “巴书记,你纵容家人间接杀人,也是要承担责任的。” 他神色淡淡的,嗓音矜贵清冽,周身散发出让人无法忽视的强势气场。 巴书记是知道谢澜之的,这年轻人是个高级军官,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他压下眼底的怨恨,脸上堆起虚假的笑容:“是是是……家里婆娘不懂事!” 巴书记眼神很凶地瞪著他媳妇,低声呵斥:“还不过来,没看到军爷在这呢,有你一个妇道人家什么事!你也不怕军爷不高兴再拿枪崩了你!” 这话说的,明显是指责谢澜之仗势欺人。 秦姝捏著金针,缓缓扎入小梅鼓起来的肚皮上。 她掀起眼瞼,快速瞥了一眼,五官阴狠尽显凶相的巴书记。 中年男人眼底藏著怨毒与恨意,被秦姝清楚看在眼中。 呵!一个村书记。 他还真以为自己是土皇帝了。 秦姝仅一秒就收回视线,在没人打扰的情况下,她快速施完针。 “吕院长,接下来我会把孩子拽出来,你一定要按住小梅。” 从地上爬起来的吕敏,闻言脸都白了,不敢置信地问:“拽……拽出来?” “小梅肚子里是个死胎,现在情况紧急,我必须要把孩子拽出来,避免小梅有生命危险。” 秦姝解释完,眼神求助地去看谢澜之。 “老公,我需要一盆乾净的水。” 这声老公,她喊得很板正,仿佛只是喊给在场的眾人听。 谢澜之忽略倒在血泊中的小梅,迎上秦姝信任又急切的漂亮眸子。 他点了点头,扫视一圈院子里的眾人,发现一张熟悉面孔。 谢澜对年轻男孩沉声吩咐:“你去打盆乾净的水来。” 被点到的阿苗,鼻青脸肿的,再三確认是自己后,惊慌失措地点了点头,衝进巴家的主屋,很快端出来一盆清水。 秦姝洗乾净手,活动了一下柔弱无骨的指节。 下一秒,她朝小梅伸出了手…… 秦姝的手碰到了孩子,她深呼一口气,用了些力度把死胎强行与母体分离。 “啊!!” 小梅猛地睁大双眼,口中发出痛苦的叫声。 “呜呜呜……好痛!放过我吧,求求你们让我死吧!” 绝望的惨叫声,让把死胎拽出一半的秦姝,手轻轻一抖。 一个人是有多绝望,才想到了去死。 既然连死亡都不惧怕,更该活下去,活著逆天改命! 吕敏死死按著小梅的上半身,看著她无法聚焦的绝望眼睛,气愤又心疼。 好好的孩子给折磨成这样,让她的家人知道了,得多心疼啊。 换做是吕敏,能跟巴家人拼命,不把他们一家送进去吃窝窝头,不足以泄她心头之恨。 吕敏把小梅紧紧抱紧怀里,声音哽咽地安抚:“好孩子,没事了,我们是来帮你的,很快就好了。” 许是听出吕敏的声音,小梅挣扎得没那么厉害了。 也就在这时,秦姝猛地把死胎与母体分离开。 痛彻骨髓的折磨,让小梅身体打挺,连叫喊都来不及,头一歪,又陷入重度昏迷。 异常冷静的秦姝,手脚麻利的帮小梅清理脏东西,以及止痛止血。 半个小时后。 耗尽心神的秦姝跌坐在血泊,表情显得呆呆的。 她声音发紧地说:“都结束了。” 小梅的命保下来了。 只是她这辈子很难再受孕。 以后能否怀孕,要看她的体质恢復情况,最多只有正常女人受孕率的15%。 “我的大孙子哟!” 秦姝身边忽然响起刺耳的尖叫声。 巴婆娘拎著死胎的青紫小腿,看到男孩的特徵,直接破防了。 一道肥壮的身影衝到巴婆娘跟前,扯过她手上的死胎,用力摔到地上。 沉闷声响起。 没了呼吸的死胎,剎那间头破血流。 这残忍一幕落入秦姝眼中,心里一阵发凉。 长得肥头大耳的巴富贵,扯著巴婆娘的胳膊,指著坐在血泊中的秦姝。 “娘!我要跟她玩,娶她做新媳妇,还要她晚上陪我睡!” 傻子巴富贵眼神垂涎地盯著秦姝,嘴角流著哈喇子。 上一秒还在心疼孙子的巴婆娘,眼神探究地打量著秦姝,仿佛她是案板上的一块肥肉。 “?”秦姝的表情很惊悚。 巴婆娘的直白眼神告诉秦姝,这个女人真的在考虑傻子的提议。 谢澜之黑著脸上前,弯身把秦姝从地上拉起来,不顾秦姝身上的脏污,把人揽入怀中,眼神冷冷地睨著巴家母子。 “阿姝是我媳妇!” 他霸气的宣誓主权后,低声安抚秦姝:“乖,不怕。” 秦姝嗅著男人冷冽气息,愤怒心情稍有平復,轻轻頷首。 巴婆娘没眼色,张嘴冷嘲:“现在是你媳妇,以后可就说不准了。” “你什么意思?” 谢澜之的脸黑成了锅底,黑眸冷冽又凌厉,声调诡譎逼人。 他矜冷脸庞神色怒不可遏,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著冰冷的枪。 巴婆娘一双利眼微眯,打量著秦姝的身段。 丰臀细腰,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模样也长得娇媚。 这要是嫁到他们巴家来,孩子还不得一窝一窝地生。 她越想越觉得靠谱,扬起下巴,对谢澜之趾高气扬地说, “跟你媳妇离婚,把她让给我儿子!” 第85章 玩世不恭的谢澜之,又痞又帅! 巴婆娘那种油然而生的优越感,以及理所当然的语气,让人几乎跌破眼镜。 这是什么奇葩发言! 本来身心疲惫的秦姝,直接就炸了。 她推开周身暗涌著恐怖危险气息的谢澜之,转身睨著巴婆娘,小嘴一张就开懟。 “真特么以为四海之內皆你祖宗,都得惯著你!” “就你这副尊容长得跟半身不遂似的,说话不走脑子,是直肠通到脑子里了吧?” “像你这样的人,活著是污染空气,死了也浪费土地,屎都特么比你有利用价值!” 情绪激动的秦姝一口气懟完人,艷丽动人的小脸,浮现出一抹胭脂红。 她凶相尽显的美眸,盯著目瞪口呆的巴婆娘,像是在看一个垃圾。 巴婆娘双唇抖动,破口大骂:“小贱蹄子,看老娘不撕了你的贱嘴!” 她擼起衣袖,跟泼妇一样衝到秦姝的面前。 在巴婆娘要去扯秦姝的头髮时,谢澜之手中的枪口一转。 咔嚓一声! 子弹上膛的声音,清晰可闻。 谢澜之手上的武器,枪口直指巴婆娘的脚下。 他嗓音凉薄:“后退!我手里的枪比较容易走火。” 怒容狰狞扭曲的巴婆娘,对上黑漆漆的枪口,浑身僵硬地后退几步。 她磕磕巴巴地说:“你、你要是敢伤我,洛西坡的村民不会放过你的。” 整个洛西坡的村民,都要看巴家的脸色过日子,没几个敢违背他们的。 谢澜之敢伤人,村民就敢倾巢而出,闹到963营地去。 面对巴婆娘的小人嘴脸,谢澜之眸底浮现出轻蔑冷光。 他偏头去看巴书记,低沉嗓音轻飘飘地问:“村书记有没有听到风声,革委会要撤销了?” 本来乐得看谢澜之吃瘪的巴书记,脸色骤变。 前段时间,他去城里送礼,得到上面准备撤离革委会的消息。 整个云圳城、镇、村的班底,都將要大洗牌。 这件事几乎是八九不离十了。 巴书记倒是能屈能伸,变脸似的露出殷切的笑容,连连点头。 “听说了,说是要成立什么地方人民办公部门。” 谢澜之冷眼覷著他,“我可以明確告诉你,这个月就会召开会议,经过京市的批准后立刻执行。” 巴书记闻言,脸色不能用惨白来形容了,脸颊肌肉不断抽搐,身体也晃了晃。 一旦革委会被撤销。 他这多年来积累的人脉,全都完了。 新的班底成立后,势必会清算他们巴家。 谢澜之见巴书记老实了,巴婆娘也安静如鸡,垂著眸去看巴富贵。 这傻子流著口水,目光贪婪地盯著秦姝,痴痴地笑著。 周围其他男人,也眼神婬邪地盯著秦姝,仿佛秦姝是只待宰的羔羊。 谢澜之俊美面孔笼罩著一层冰霜,周身冷冽骇人的杀气,丝毫不遮掩。 他挡在秦姝的身前,低沉嗓音仿佛沁了冰般,让人浑身发凉。 “今天我把话放在这,阿姝是我媳妇,你们谁敢动她,我可不管革委会的人如何护著你们,势必把你们送上刑场,一个都逃脱不了!” 洛西坡村的民风彪悍到,不是闹出一次两次命案了。 每一次事发后调查,他们都能全身而退。 不止是革委会的庇护,还因巴家收买了受害者的家人。 这两年,不少干部想整治村寨的民风问题,没有一个成功的。 十里八村的人加起来,是963营地人数的二十多倍,一个不小心,很容易激起民愤。 在谢澜之的锐利目光注视下,院子里的七八个壮汉,都收敛不少。 唯有想得到秦姝的巴富贵,不管不顾地闹腾。 他拉著巴婆娘的胳膊,跳著脚地叫喊。 “娶新媳妇,我要娶新媳妇!她好白,比之前的几个漂亮!” 傻子痴痴地望著秦姝,哈喇子又从嘴里流出来了。 谢澜之挡在秦姝的面前,把噁心人的目光挡下来。 傻子的痴傻目光,立刻化为如有实质的凶光,死死地盯著谢澜之。 他指著谢澜之,命令道:“你滚开!” 周身气压低沉的谢澜之,眸底染了嗜血的狠辣冷光。 他举起手中的武器,直指傻子的脑门。 巴婆娘疯了似的挡在儿子身前,“你要做什么?!” 她色厉內荏地低吼:“富贵只是个孩子!想跟你媳妇玩游戏!” 只想震慑一下的谢澜之,手都往下垂了。 巴婆娘后面的那句话,让谢澜之的怒火噌地涌上心头。 他握著枪的修长白皙手指,缓缓扣动。 “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 巴傻子的脚下,出现新的弹孔。 “啊啊啊!!呜哇——!” 巴富贵嚇得哇哇乱叫,二百多斤的身体,狼狈地跌坐在地上。 他抱著巴婆娘的大腿,一边哭一边命令道:“呜呜呜……娘,他欺负我,帮我弄死他!” 这是一个傻子能说出来的话? 他凶狠的语气,是经过耳濡目染的习性。 巴婆娘见儿子被嚇得不轻,指著谢澜之的鼻子,“我要找你们领导!” 巴书记见儿子被人欺负,对院子里的汉子们打了个手势,那些人纷纷抄傢伙——锋利的柴刀。 谢澜之看在眼底,周身的气质倏地变了,神態散漫地扬眉,薄唇挽起冷意邪笑。 只听他吊儿郎当地笑问巴婆娘:“要不要我给你带路?” 不等巴婆娘开口,他又道:“忘了说,963的领导骆振国,他是我爹。” 谢澜之活脱脱的二世祖姿態,生怕別人不知道他要仗势欺人。 秦姝听到男人这话,眼珠子都瞪圆了。 远在京市的谢父,知道唯一的儿子该改名换姓吗? 秦姝想要去看看吕敏是什么表情。 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小梅还在角落里昏迷著。 巴书记听到963最大的领导,竟然是谢澜之的爹,脸色肉眼可见的变了。 他连忙对准备把谢澜之包围的眾人挥了挥手。 巴婆娘不干了,闹著要谢澜之给个说法,“就算你是领导的儿子,也没这么欺负人的!” 谢澜之举起手中的枪,非常帅气地耍了个式,好似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吊儿郎当地耸了耸肩。 “抱歉,一不小心走火了。” 不怎么走心的歉意,让巴婆娘的怒意更甚,骂道:“放你娘的屁!” 谢澜之的眸色冷下来,凝眉嗤笑了声,不咸不淡地开腔。 “像你说的玩游戏而已,哪知道他胆子这么小。” 他痞里痞气的,半慵懒半压迫的口吻,透著股漫不经心的意味。 这是把刚刚巴婆娘的话,原样奉还回去。 巴婆娘气得浑身发抖,蛮不讲理地指控:“他多大你多大,你一个大人欺负孩子算什么本事!” 谢澜之故作惊讶,讥讽声调不疾不徐道:“我怎么记得你儿子比我大,三十一年前的冬天,巴富贵在腊月三十一的晚上十一点出生的。 他十五就开始娶媳妇了,总共娶了八个,前三个是附近村子的姑娘,后来两个姑娘来路不明,她们都莫名其妙死了,近几年娶了三个下乡知青,除了小梅,也都无一例外死了……” 谢澜之说得这么详细,要说没调查过谁信! 巴书记听得心下直哆嗦,当年为了图吉利生辰,他儿子登记的年龄,比实际年龄小一岁,对外宣传的也是虚假年龄。 这件事除了他跟媳妇,没有人知道。 “啪——!” 巴书记衝到巴婆娘面前,扬起手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你这个败家臭娘们,就知道给老子惹祸,看老子不打死你!” 没人理会的巴富贵,不理会撕扯扭打在一起的父母,含著泪的眼睛巴巴地盯著秦姝。 “媳妇……” 巴傻子从地上爬起来,迈著踉蹌步伐朝秦姝走去。 “媳妇,睡、睡觉,躺床上一起睡!” 傻子来到谢澜之、秦姝的面前,擦了一把掛在下巴上的哈喇子。 他用沾染口水的手,动作熟练地拉扯裤腰带。 毫不羞耻的露出了…… 谢澜之眼疾手快地捂住秦姝的眼睛。 他眼尾余光看到,巴富贵朝秦姝伸去,做出撕扯衣服的手势。 “媳妇,脱、脱衣服,睡……摸……” 这要是心思单纯的智力低下人士,也就罢了。 可巴富贵是狼窝里长大的孩子,怎么可能心思单纯。 谢澜之盯著那只咸猪手,气得脑门青筋直跳,忍无可忍地抬起大长腿…… 第86章 冷酷狠戾的男人,唯一温柔给了阿姝 “嘭——!” 巴富贵二百多斤的身体,狠狠砸在地上。 地面都感觉跟著晃动了几下。 “哇哇哇——” 巴富贵疼得哇哇哭起来,把正在撕扯的巴家夫妇惊动了。 谢澜之面无表情,淡定地收回气场两米的大长腿。 小胳膊小腿的秦姝,沉著娇媚的脸庞,衝到巴富贵的面前。 她抬起脚,朝巴傻子的脆弱,狠狠地踹去! “嗷——” 一声悽惨嚎叫。 巴富贵疼得冷汗都出来了。 秦姝把散乱在脸庞的髮丝挽到耳后,冷眸睥睨著躺在地上,双手护著伤处的男人。 “死肥猪!你也不自己撒泡尿照照!就你这蠢样子,完全是胖子界的一颗老鼠屎!跟特么从粪坑里爬出来的一样,从里到外都散发出屎一样的味道!” 看似痴傻无害的巴富贵,实则继承了父母的狠毒。 这种人最让人可恨,是人渣中的败类! “小贱人!你在干什么!” 披头散髮的巴婆娘衝上前,把身材娇小的秦姝一把推开。 毫无防备的秦姝,被推得往后踉蹌几步。 在她身体后仰,即將摔倒的时候,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捞住。 秦姝落入瀰漫著熟悉气息,肌肉紧绷,充满安全感的怀中。 谢澜之刚扶稳落入怀中的腰肢,秦姝噌地一下窜到巴家母子面前。 “別跟我大呼小叫的!我跟你们说,今天这事没完!” “你儿子对我耍流氓!这件事后果很严重,我要是不弄死他,名字倒著写!” 秦姝是真的气炸了,娇媚动人的脸庞溢满愤怒,寒意逼人的美眸,没有一丝情感。 巴婆娘倒打一耙道:“那也是你自己不检点!长得这么风骚,穿衣服露胳膊露腿的,不就是专门出来勾引男人的!狐狸精!就知道勾引我儿子,我呸!” 秦姝没见过这么臭不要脸的,震惊得瞪圆了眼睛,气得浑身发抖。 “funny mud go pee!” 字正腔圆的標准英伦腔,从她娇艷红唇优雅地吐露出来。 “……” 洛西坡村民听不懂外语,却听得懂谐音。 只是这骂人的话,音调好听又怪异。 秦姝直白又优雅的脏话,传进谢澜之耳中,表情非常惊讶。 他第一次知道秦姝这张嘴,不止懟人厉害,连骂人都如此清新脱俗。 在眾人陷入安静时,巴富贵从裤兜里掏出一把匕首,朝著秦姝的小腿就刺去。 “阿姝,小心!” 身后传来男人急切,破了音的惊呼声。 秦姝眼尾余光捕捉到,刀刃闪烁出的冷光,肤色如玉的脚踝,一个横踢甩出去。 咔嚓! 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紧接著,匕首落地的声响。 “啊啊啊——” “好痛!娘!爹!我要痛死了!” 巴富贵托著断了的手腕,哭得满脸鼻涕眼泪,脸上的横肉也抖动著,丑到没眼看了。 巴书记本来还忌惮谢澜之的身份,眼见唯一的儿子被人废了手。 他指著秦姝,对院子里的村民,低声吼道:“把人给我绑了!” “我看谁敢!” 谢澜之怒视拎著柴刀的村民,气场大开地把秦姝拉到身后护著。 他手上的枪再次上膛,枪口对准了周围跃跃欲试的眾人。 巴书记冷著脸,神色阴鷙道:“一个女人而已,像你这样的身份大把的女人投怀送抱,这一个我巴家要了,你开个价!” 他隨意的语气,仿佛女人只是供销社货柜上的商品。 谢澜之纹丝不动,声音低沉阴冷:“谁敢动她,儘管来试试!” 他食指缓缓扣动扳机,表明了態度。 巴书记的表情越发阴狠瘮人,气急败坏道:“好!那你们就一起留下!” 他对院里的汉子们说:“把他们都绑了,等我儿子今晚洞房后,男的抬到天鹰岭扔到悬崖底下,女的见者有份,人人还能分到喜钱!” 往常的村民肯定非常乐意,既能拿到钱,还能跟美得跟狐狸精一样的女人春风一度。 这样的好事,上哪找去! 可看著谢澜之身上的军装,村民们都怂了。 谢澜之瞳孔微沉,冷眸睨向巴书记,厉声道:“我看你是疯了!视人命为儿戏,强迫妇女,十条命都不够你判刑的!” “哈哈哈……”巴书记仰头大笑,得意地摊手:“谁看到了,谁有证据?” 他指了指天鹰岭的山头,笑著说:“每年进山的人死几个很正常,如果有人发现你的尸体,也只会认为是你时运不济,横遭意外,跟我巴家有什么关係!” 巴书记眼神阴冷地盯著秦姝,婬邪一笑:“至於她,早晚会去陪你,不过要把我们都伺候好了之后。” 谢澜之握著秦姝的小手,带著枪茧的手指,安抚性地捏了捏她掌心。 情绪紧张的秦姝被安抚到,对这里的彪悍民风,有了新的认知。 谢澜之紧绷的下頜微抬,冷冷地勾起唇:“那就试试,看是你的狗腿子们快,还是我的子弹快,在他们衝上来之前,我保证一枪爆了你的头!” 他森冷的眸子如鹰一般锐利,摄得周围眾人有些害怕,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上心头。 紧张的气氛瀰漫在空气中,仿佛下一秒就会爆发。 巴书记也害怕谢澜之鱼死网破,气得直咬牙。 他眯著充满算计的阴邪眸子,振振有词道:“你弹匣里最多还有三颗子弹,我们这么多人,你根本逃不出去。” “咻——” 巴书记话音刚落,枪头外传来一阵口哨声。 哨声两短一长。 神色紧绷的谢澜之,肉眼可见地鬆懈下来。 他手上的枪口斜著对准上空,淡淡地瞥了眼巴书记:“那就让你听听,我还有几发子弹。” “砰!” “砰!砰——!” 三声枪响,震耳欲聋,让人耳朵產生嗡鸣声。 巴书记看傻子一样盯著谢澜之,激动地露出扭曲丑陋的笑,刚要下令把人都绑了。 “嘭——!” 巴家大门处,传来木门被撞开的声响。 整齐有序的沉稳脚步声,密密麻麻地涌入院落。 “全都不许动!都蹲下!” 为首的赵永强,带领著手下的兵衝进来。 近百支枪,对准院落里手持柴刀的七八个男人。 去通风报信的吕敏,带著几个医生抬著担架衝进来,直奔角落里的小梅。 “快!人在这,赶紧抬回去!” 小梅被吕敏带来的人,以最快的速度抬出巴家。 谢澜之看著巴家人,跟七八个村民都蹲在墙角,转身去看眼底闪动不安情绪的秦姝。 他声音前所未有地温柔:“阿姝,去外面等我,我还有点事要处理。” 秦姝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乖乖点头,转身往外走。 在即將迈出巴家大门时,秦姝忽然回头。 背对著她的谢澜之,把军装外套脱了,隨手递给一旁的赵永强。 谢澜之朝角落里的巴家三口走去,顺手把腰上刻印著军徽的皮带抽出来,头也不回地甩给身后的赵永强。 赵永强气得直嚷嚷:“我说兄弟,你悠著点!別砸在我头上!” 谢澜之没有吱声,淡定著挽起衣袖,径直朝巴家三口走去。 脱下军装的谢澜之,浑身释放出世家子弟骨子里的傲然,仅一个背影,有著碾压一切的威严范儿。 “你们之前的恶劣行为,严重影响当下的社会环境,我需要跟你们聊一聊。” 秦姝听到谢澜之的森森寒意嗓音,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美眸微微睁大。 这时,郎野走上前:“嫂子,接下来的事你不方便在,去外面等谢团吧。” 几个身高腿长的兵哥哥纷纷上前,挡住了秦姝的视线。 “哦……好。” 秦姝被郎野亲自送出去,厚重的木门被人从里面关上。 “啊——!” 秦姝刚走出去,院子里传出来一声惨叫。 是巴富贵。 声音刺耳得跟杀猪一样。 接下来,是又沉又闷的声响,仿佛是有人在院子里打沙包。 时间缓缓流逝,半个多小时后,巴家大门重新被打开。 阿姝坐在碎石铺成的台阶上,听到动静,缓缓回首。 清雋脸庞一片冷酷狠戾的谢澜之,长腿迈出门槛,把擦过手的染血帕子,隨意丟在地上。 他对跟上来的赵永强说:“在明天市区的会议结束前,里面的人一个都不能放出去!也不许他们跟外界联络!” 赵永强点头,“知道了,我来的时候请示过骆师,这次说什么也把他们一次性剷除!” 谢澜之看到坐在台阶上的秦姝,脚步加快了几分。 他凝著眉,对秦姝伸出手:“怎么坐在这里?” 很有骨感又修长的手,递到秦姝的面前 秦姝盯著谢澜之手背上的那抹血色,知道男人在里面做了什么。 谢澜之见秦姝失神地盯著他的手,看到了手背上,那抹没擦乾净的血。 他用身上的白衬衫把血擦乾净,又查看了另一只手,把指缝的血都擦得乾乾净净。 谢澜之把手重新递到秦姝面前,“阿姝,回家了。” 男人眼角眉梢的戾色,还没完全褪去,嗓音又轻又柔。 他深邃而温柔的眼眸,蛊惑人心,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 第87章 谢澜之新婚夜激动时,可能会咬人…… 秦姝把谢澜之的小心翼翼,清晰看在眼中。 男人身上的淡淡血腥味,都无法掩盖他骨子里的极致温柔,让人感到心安的同时,心都也不禁被融化了。 秦姝的心尖一颤,红唇轻启:“好——” 她把手放入谢澜之的掌心,借力被从台阶上拉起来。 秦姝刚站起身,就挣脱谢澜之的手,整理刚刚被他擦过血的褶皱衬衣。 她压低声问:“你不怕受到处分吗?” 谢澜之见秦姝並未抗拒满身血腥味的自己,言语中还带著几分关切。 他薄唇缓缓勾起,拖著散漫慵懒的腔调,调侃地说:“巴家人强迫妇女意愿,草菅人命,还干过一些见不光的事。 我只是公事公办询问,哪知道他们手持利器攻击,我为自保被迫出手,这种事要是都受到处分,那以后谁还敢抓坏人。” 秦姝听著男人义正言辞的诡辩,略显风情的眼尾微微上挑,斜睨著谢澜之。 她眉眼神態忍笑,嘴上打趣:“那我的英雄老公,咱们是不是该回家了?” 谢澜之垂眸去看,被秦姝整理过的衬衣。 发现那抹刺目的血色,在她的一双巧手下,晕染成一朵绚丽的。 从远处看,就像是绣上去的一样。 谢澜之眸底的笑意璀璨,牵著秦姝的小手,对站在台阶上的赵永强挥了挥手。 “我先回去了,回头营地再聊。” 被餵了一盆狗粮的赵永强,感觉有点心塞,没好气道:“走吧走吧,记得把身上的血洗乾净,小心被骆师看到又让你写检查。” 谢澜之嘴上说得义正言辞,这种事一旦被领导发现,写检查是没跑了。 * 家属院。 秦姝回来后,第一时间衝进臥室,把晕染严重的月事带换下来。 她一边换一边在心底吐槽,这个时代没有卫生巾的苦恼。 不仅解开的时候很麻烦,还很容易弄脏衣服。 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谢澜之冲完澡,赤著上半身出来时,秦姝已经不在臥室了。 他在院子里找到,在清洗那件染血的衬衣的秦姝。 谢澜之眸底瞳孔骤缩,跨大步伐走上前,把秦姝给拉起来。 “你身子不方便,不要这么辛苦,我一会自己洗就行。” 谢澜之不给秦姝反驳的机会,拦腰把人抱入浸染湿气的怀抱。 秦姝被按在精壮有力的胸膛,被浓郁的冷感气息笼罩著。 她羞得脸色緋红,紧张地抬眼扫视著周围,嗓音娇软哀求,“你先把我放下来,让人看到不好,再说马上就要洗完了。” “你脸色有点白,听话,回屋好好休息。” 霸道的谢澜之语气低沉,抱著怀中的人踱步前行。 一路上。 秦姝通红的娇媚脸庞,与谢澜之的心口紧贴,亲密无间。 男人的肌肤温度,好似透过衣料烫到人心底,扑鼻而来的浓郁荷尔蒙气息,也直往秦姝鼻翼里钻。 这换做谁能顶得住啊! 秦姝蠢蠢欲动,胆大包天地伸出手,感受紧绷的胸肌、腹肌手感。 她把玩得爱不释手,然后,就惹祸了…… 碰到不该碰的秦姝,倏然,瞪圆了盈盈美眸。 谢澜之的呼吸也隨之不稳,被撩的身形越发紧绷。 如果不是顾忌秦姝的身子不便,他早已化身为狼,把人连骨头渣都给吞下去。 本来有点吃惊谢澜之敏感的秦姝,在跨过门槛的时候,察觉到了更大的问题…… 秦姝像鲤鱼打挺一样,想要跳下来,被抱著腿弯的手牢牢按住。 谢澜之嗓音低哑:“別乱动,马上就到了。” 秦姝不敢动!一点都不敢动! 她也不敢再垂涎谢澜之的腹肌,就跟触电似的收回手,低垂著眼眸,佯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慌乱地把玩著纤纤玉手。 自她头顶上方,传来一声低不可闻的轻笑。 闷笑声令谢澜之的胸膛跟著起伏,秦姝清晰感受到,男人胸腔传来的笑意震动。 秦姝浑身一僵,心都要跳出来了。 她生怕谢澜之会说出什么虎狼之词! 结果,男人什么都没有说,抱著她径直往臥室走去。 谢澜之看到臥室的凌乱床铺时,猜到秦姝应该是来不及收拾,很匆忙地离开。 他把人轻轻放到床上,盖上被子,“今天吃饭了吗?” 一阵咕嚕嚕的声音响起。 秦姝小手捂著发出抗议声的腹部,柔媚的脸庞露出苦恼表情。 她饿了。 只是她身体有点不舒服,懒得动手去做饭。 之所以帮谢澜之洗衣服,是因为赵永强那句话,被骆师发现后谢澜之会被罚写检查。 谢澜之深深看了眼,表情挣扎懊恼的秦姝,已经不需要她的回答了。 “等著,我去给你煮碗面。” 做饭只会煮清汤麵的谢澜之,丟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男人背影急匆匆的,脚步也失去以往的从容。 秦姝饿得胃有点疼了。 她起身下地,从柜子里翻找谢夫人送来的点心。 谢夫人大老远的从京市来,不止带来漂亮的布料,还有很多吃的用的,那些特供烟、酒,就有好几箱。 秦姝记得谢夫人还带了几盒,火到四十年后的京市锦记点心。 她很快翻出来装著点心,开了封的铁盒,盒盖上绘製著嫦娥奔月的精美彩色图案。 这盒点心在如今的年代,可是顶级高档货了。 普通家庭见都没见过,中档家庭更买不起。 秦姝抱著铁盒重新爬到床上…… …… 半个小时后。 谢澜之端著一碗有青菜、有荷包蛋的面,迈著帅气步伐走进臥室。 秦姝手上的一块点心,还没吃完。 只因谢夫人带来的点心,硬得跟砖头一样。 谢澜之看著秦姝咬著硬邦邦的饼乾,脸颊鼓鼓的样子,没忍住笑出声来。 “这是我出任务应急用的,有两盒没开封的,里面的点心口感比较酥软。” 他走上前,把秦姝手上的点心拿走,非常自然地塞到自己嘴里。 “吃麵吧,过了一遍冷水,刚好入口。” 秦姝接过那碗清汤麵,眼珠子一错不错地盯著谢澜之。 嘎嘣……嘎嘣…… 男人嘴里发出的咀嚼声响,跟嚼冰块似的。 谢澜之有一口好牙…… 秦姝不敢想,他如果咬人得有多疼。 听说有的男人在那事上,情绪不受控制的情况下,会下意识咬人。 谢澜之见秦姝端著碗,表情呆愣愣的,眼底闪过未知的恐惧。 他弯身抚摸秦姝的额头试温度,关怀地问:“想什么呢?脸有点白,身体不舒服吗?” 秦姝在被触碰的瞬间,身体下意识地往后避了避。 这一幕落入谢澜之眼中,薄唇微抿,以为秦姝是在后知后觉的怕他。 谢澜之放轻了声音,柔声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秦姝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声音哆嗦地问。 “谢澜之,你有没有咬人的习惯?” 话题跨越有点大。 谢澜之语速极快道:“没有。” 他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咬人! 坐在床上身体紧绷的秦姝,肉眼可见地鬆懈下来。 她拍了拍胸口,后怕道:“那就好。” 谢澜之被她这模样给气笑了。 这丫头不怕他动手,也不怕血,竟然怕他咬人。 谢澜之清雋矜美的面孔,露出一抹恶趣味的笑,声音慢悠悠地说:“我偶尔……” 秦姝的脸色变了,心也跟著提起来。 谢澜之嗓音越发戏謔:“……偶尔也会牙痒,想要磨一磨。” 秦姝猛地睁大美眸,又惊又惧地瞪著男人。 谢澜之竟然真的咬人! 两人的新婚夜,也是彼此的第一次。 秦姝已经不敢想,情绪不易把控,有股疯劲儿在身上的谢澜之,万一真动了那口牙,她得多惨! 秦姝小脸惨白惨白的,眼底的惊恐都要溢出眼眶了,嫵媚的眼尾也开始泛红…… 谢澜之这才发现,把人逗过了。 难道秦姝小的时候被人咬过,这是被咬怕了? 两个脑迴路不同频道上的人,大眼瞪小眼,最终还是谢澜之败下阵来。 他大手揉了揉秦姝的脑袋,温声说:“逗你的,放心吧,我从小到大都没咬过人。” “真的?”秦姝哭丧著脸,眼神透著怀疑。 这种事开不得玩笑啊! 谢澜之哭笑不得,柔声道:“真的,快吃麵吧,放久了就不好吃了。” 秦姝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確定男人眼底没开玩笑的意思后,低下头开始吃麵。 在她面刚吃到一半时,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澜之,你在家吗?” 屋內的秦姝、谢澜之闻言,仿佛受了惊般挺直腰背。 第88章 阿姝身娇体弱,被强取豪夺嚇哭了 秦姝眼神惊恐地看向谢澜之,问:“外面那件带血的衬衣,你有没有收回来?” “……”谢澜之薄唇紧抿,额角青筋直跳。 他的神態已经说明一切,衣服还在盆里泡著! “完了!”秦姝惊呼一声。 恰在此时,外面的威严大嗓门再次传进来。 “澜之,我知道你在家,赶紧出来!” 喊话的人,不是骆师又是哪个。 谢澜之站起身,对秦姝嘱咐:“你吃完面把碗放床头,我一会来收拾。” 秦姝乖巧点头,催促道:“知道了,你赶紧出去看看。” 她希望骆师不是兴师问罪的。 然而,事与愿违。 谢澜之刚出屋,就听到骆师兴师问罪的震怒声。 “谢澜之!你现在出息了,敢对百姓动手!” 站姿挺拔如白杨的谢澜之,理直气壮地狡辩:“是他们先动手的,我总不能站在那让人砍。” 骆师不买帐,声音冷冷地说:“那你也不能下手没轻没重,那一家三口腿都断了。” 他从前往洛西坡村的士兵口中得知,巴家三口被教训得很惨。 最严重的是巴家儿子,人都陷入昏迷了。 谢澜之的脸上毫无歉意,声音平静道:“那是他们欺人太甚,持械袭击我。” 骆师瞥了眼旁边洗衣盆里被血染红的水,又上下打量著谢澜之,“受伤了?” 他是最了解谢澜之身手的人。 整个营地都找不出来,能打得过他的兵。 谢澜之脸色微变,捂著完好的胳膊,表情略显痛苦:“胳膊有点疼。” 骆师气笑了:“別装了,我还不知道你!” 谢澜之眸底漫开笑意,特骄傲地说:“这还不是我身手好。” 在骆师变脸之前,他又道:“骆叔,您是不知道,巴家想抢阿姝嫁给那个,娶了八个媳妇的巴富贵。” “什么?!”骆师直接怒了:“这是真的?” 臥室,倚在床头的秦姝,都被吼得手一抖。 骆师这是吃炮仗了,火气突然这么大。 秦姝哪里知道,因为谢父对她的看重,连带骆师都把她当成自己人护著。 谢澜之对满脸怒容的骆师点头,还添火加柴:“真的!那傻子当著阿姝的面解裤子,阿姝身娇体弱,当场就嚇哭了,要不是我在,她还不知道被人给欺负成什么样。” 骆师气坏了,哆嗦著唇嚷嚷道:“这完全违背了妇女意愿,是强取豪夺,行事非常恶劣!” “非常恶劣!”谢澜之点头,加重语气重复。 气坏了的骆师撩起眼皮,仰视著比他高半个头的谢澜之。 他面无表情地说:“这也不是你能动手过度的理由,今晚训练结束前,写一份三千字的检討给我,好好反省你的问题!” 谢澜之一听三千字检討,浓而黑的眉毛微扬。 上次秦姝独自上山,他急得把营地掘地三尺,闹出来的动静可不小。 骆师为了这事,让他写了五千字检查。 这次,降到了三千字。 其中的维护之意,已经非常明显了。 谢澜之露出和煦的帅气笑容,双腿併拢,抬手敬了个礼。 “是——!” 低沉嗓音洪亮,隱含淡淡的忍笑。 骆师没好气地瞪了谢澜之一眼,转身就走,走了没两步,忽然回头。 他眉心纹路紧蹙,语气公事公办地问:“除了那个巴富贵,还有哪个欺负小秦同志了?” 本来唇角上扬的谢澜之,变脸似的皱起矜冷俊美的面孔。 “那个傻子最过分,其他男人也对阿姝起了歹念。” 这状告的,理直气壮,还带著几分委屈。 骆师脸色沉得可怕,垂在身侧的手抖了抖。 他咬著牙,衝著谢澜之撒火:“注意你的言辞!” 谢澜之线条完美的下頜,重新组织语言道:“巴富贵欺负得最过分,其他男人也对阿姝起了歹念。” 骆师脸色愈发难看了,对谢澜之轻轻頷首。 他什么都没说,迈著独属於老兵的英姿颯爽步伐离去。 站在原地的谢澜之,目送骆师携著怒火远去的背影,他略显凉薄的唇,勾起一抹痞坏弧度。 “咚咚——” 谢澜之身后的传来声响。 他回眸望去,看到秦姝隔著玻璃窗,漂亮眼眸很凶地瞪著他。 谢澜之回想刚刚说的话,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 秦姝隔著窗户对他喊话:“你给我进来!” 谢澜之走进屋內,推开臥室的房门。 迎面飞来一卷红色卫生纸。 谢澜之眼疾手快地抓住,坐在床上的秦姝,似嗔非嗔地瞪著他。 “谁哭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哭了?” 哪有这么污衊人的! 她是受到了惊嚇,还不到被嚇哭的地步。 谢澜之迈著帅气的步伐走近,嗓音不紧不慢地说, “不这么说,怎么在巴家人被执行死刑前,让他们体会曾经加注在別人身上的痛苦。” “死刑?”秦姝乌黑清湛的眸子紧缩。 谢澜之把红色卫生纸放到床边,“明天市区开会,正式撤销革委会,成立当地的执政部门。” 秦姝回想前世,的確差不多这个时候,上面开始展开的大行动。 她黛眉微蹙,疑惑地问:“这跟巴家有什么关係?为什么不直接摁死他们?” 谢澜之:“情况比较复杂,巴家背后有人护著,再者想要审判巴家人没有证据。” 秦姝:“怎么没证据,之前被巴家害死的女孩不是证据?” 谢澜之声音沉重:“死者家属都否认巴家害死了人。” 秦姝生气了,咬著唇道:“怎么能这样!” 谢澜之道:“这边村寨的百姓大字不识,习惯跟村干部坑壑一气,也有一部分人不敢站出来揭露真相,导致当地部门行事频频受阻。” 其实这件事,本不该归部队管。 秦姝提供的那只,携带窃取情报仪器的信鸽,查出来跟巴家有关係。 从而导致,骆师与当地公安部门一起合作。 明天的会议所有人员聚集,在场跟巴家有牵扯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公安跟部队针对他们设下,一场天罗地网的严密部署。 秦姝明白谢澜之的意思,像这种愚昧无知,还极其抱团的村寨百姓,解决起来最棘手了。 一个不小心就会引发大型斗殴事件。 毕竟,这种案例不是没有过。 秦姝闻言倚在床头,幽幽地嘆气:“谢澜之,你知道吗,在遇到巴家人之前,我从来没有以貌取人的坏毛病!” 巴家人的丑陋嘴脸,让她对恶人有了清晰定义。 他们太胆大妄为了,连军官说抹杀就抹杀,眼睛都不眨一下。 愚昧无知造就了他们的胆大妄为、麻木不仁。 村寨的很多百姓都不知道,外面的社会在发生改变。 穷山恶水出刁民,有时候想想也是对的,当然只是针对个別群体。 谢澜之听著秦姝的感嘆,以为她还在担惊受怕,安抚道:“巴家人逃不掉的,他们都会死。” 哪怕没有人站出来指证他们,凭藉巴家饲养信鸽,窃取部队机密情报。 仅此一项,就足以让他们被执行死刑。 “谢团!” 窗外又传来熟悉的声音。 “谢团长,那个叫阿苗的少年要见你!” 秦姝倾身掀开窗帘,赵永强拎著鼻青脸肿,小鸡崽似的的阿苗,站在院子里。 贴在秦姝后背上的谢澜之,也看到了两人,扬声喊道:“进屋说!” 他刚要起身离开,被秦姝拉住了手腕。 “我也去。” 阿苗的神態有点不对劲,似乎很兴奋很激动,给秦姝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谢澜之仅犹豫一瞬,就点了头。 * 客厅。 阿苗双眼亮晶晶地看著谢澜之,儼然是看偶像的崇拜火热眼神。 他声音兴奋颤抖地问:“巴家人是不是都要死了?” 坐在凳子上的谢澜之,皱起了眉:“为什么这么问?” 阿苗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如果是,我要跟你们说小梅姐的事。” 谢澜之抬眸去看赵永强,对上他茫然表情,清楚他对这件事不知情。 谢澜之眼神很沉地睨向阿苗,声音低沉严肃:“巴家人以后不会在洛西坡生活了。” 他不可能把巴家人的结局,告诉一个半大孩子。 但可以给阿苗吃一颗定心丸。 阿苗鼻孔微微放大,激动的呼吸都重了。 坐在谢澜之身边的秦姝,插话道:“我今天救小梅的时候,看到她衣服下面都是伤,很多都是咬痕,有新有旧,有深有浅。” 想到那些恐怖骇人的伤痕,秦姝抖了抖身子,替小梅感到疼痛。 谢澜之声音冷冽:“她应该是被迫嫁给巴富贵的,敏姨问过小梅几次,有心想帮她,但都被她否认了。” “我看到了!” 阿苗忽然气愤地大声喊道。 第89章 毛都没长齐,就敢惦记他的阿姝! 秦姝冷眸微眯,声线清冷地问:“你看到了什么?” 阿苗表情畏惧,又愤恨地说:“我、我看到小梅姐……被巴傻子欺负的过程。” 话说完,他就愧疚地低头,不发一言。 鼻青脸肿的阿苗,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著,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 这软蛋怂样,气得赵永强踢了他一脚,“你倒是继续说啊!” 话说一半,这是吊谁胃口呢! 阿苗紧张地捏著手指,低声说:“可……可是小梅姐不让我说。” 赵永强这个暴脾气,差点把他当成手下的兵,直接动手了。 要说的是他,现在磨磨唧唧的还是他! 秦姝倏然站起身,走到阿苗跟前,轻声细语地问:“你来找谢团长,是为小梅抱打不平,对吗?” 阿苗抬头看了秦姝一眼,近在咫尺的娇媚脸庞,让少年立刻红了脸。 他用力点了点头,说:“小梅姐太可怜了。” 阿苗眼神闪躲,耳朵一片通红,不敢看嫵媚的能蛊惑人心的秦姝。 秦姝声音愈发温柔了,“那就把你知道的说出来,伤害小梅的人才能得到惩罚。” 阿苗沉默了许久,再次缓缓点头。 接下来,在他的陈述下,秦姝三人得知小梅的悲惨遭遇。 她是被几个成年男人偷袭,按在田野草垛里,让那个巴傻子给毁了清白…… 那天风和日丽,知青处的女同志们结伴务农。 小梅独自去草垛后面方便,被早已盯上她的人捂住了口鼻。 她在挣扎的时候,四肢被干惯农活的手死死摁住。 在杂乱的草垛里,可怜的姑娘失去了贞洁…… 在那么多双眼睛见证下,小梅几近崩溃。 可她哭不出来,被巴傻子咬得满身都是伤,旁边还有人品头论足,嘻嘻哈哈的起鬨。 秦姝不敢想,小梅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在被欺负了后,还要每天都面对那些伤害过她的畜生。 阿苗语带哭腔,继续道:“小梅姐是被那些人威胁的,他们拿走了那条带血的裤子。” “小梅姐如果不嫁给巴傻子,就让她名声扫地,成为最下贱的……婊、坏女人。” 那句婊子,阿苗怎么也说不出口。 屋內一片诡异的寂静。 秦姝、谢澜之、赵永强三人,脸色沉如水。 在这个年代,名声对一个女人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尤其是在男尊女卑的观念,从上到下深入人心的村寨,流言足以毁掉一个女人的一切。 屋內的窒息氛围,让阿苗呼吸不畅。 他忍著心底的惧意,继续道:“巴傻子之前害死的那些人,都收了巴家的金条,在巴家的地窖里,藏著好多好多的金条!” “……”秦姝。 “……”谢澜之。 “……”赵永强。 三人脸上的愤怒同情,很快被震惊取代。 在他们如有实质的灼热目光注视下,阿苗磕巴地说:“真的,就、就巴傻子带我去过一次,我亲眼看到的。” 秦姝美眸一厉,冷笑道:“怪不得那些被害死的女孩家人不追责,问就是病死了,再问就是意外或者难產,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指控巴家。” 分明是他们贪財,从死去的孩子身上,榨乾最后一滴血。 秦姝不禁怀疑,小梅是否在被威胁后,也接受巴家的金钱物质引诱。 那可是金条! 相当於在后世,有人用价值千万的豪宅做诱饵。 “我怀疑那些金条都是赃物!” 在秦姝沉思的时候,赵永强爆喝一声。 秦姝嚇得一激灵,下意识往谢澜之的身边退去。 面色冷凝的谢澜之,扶著秦姝的腰,轻轻拍了拍,撩起眼皮睨向赵永强。 “不要一惊一乍的,你嚇到阿姝了!” 神色激动的赵永强摸了摸寸头,笑著跟秦姝赔罪:“抱歉弟妹,我这人性子比较急。” 秦姝连忙道:“是我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了。” 话说完,她回眸瞪了谢澜之一眼,眼神带著丝丝恼意。 这个钢铁直男! 哪有当面给她拉仇恨值的。 谢澜之满头雾水,不知道又哪里惹到秦姝了,果然女人心海底针。 他抬头去看赵永强,沉声问:“你刚刚的话什么意思?” 赵永强咧开嘴笑了,笑得有点奸诈:“谢团长,巴家饲养信鸽出卖我们部队机密,那些黄金肯定是特务收买他的,这必须得上交啊!” 谢澜之一听他这话就明白了,直接泼了一盆冷水。 “就算是上交,也不可能都归963部队。” 赵永强眼底精光闪动,试探地问:“那咱们爭取一半?” 谢澜之没说话,目光沉静地凝视著赵永强,让人窥探不出丝毫情绪。 赵永强掐了一下大腿,立刻泪眼汪汪地卖惨。 “谢团长,你才来963部队一年,不知道咱们一团混得有多惨,那些兵痞子已经八年没换过新武器装备了,身上的军装也磨损得厉害,脚下的军靴更是补了又补。 如果不是出门办事充场面,那些个兵们都不敢往身上穿,生怕破损更严重。骆师说上面情况也比较难,不好意思跟去申请武器装备跟军装费……” 说著说著。 赵永强的眼珠子愈发红了。 这才过上几年好日子,各地都处於恢復期,营地要做到勤俭节约的表率。 可现在的情况是,被士兵们爱惜的武器、军装都磨损严重。 基本上,都撑不过一年了。 谢澜之如何不清楚这件事,边境战士的各方麵条件都非常艰苦。 他讳莫如深的眼神,探究地扫视著赵永强,“这件事,你不是应该跟骆师提,我只负责一团的军务。” 赵永强顿时被哽住了,不停地眨眼睛,一副心虚的模样。 谢澜之一看就知道,他这是又在算计著什么。 他凉薄视线掠过赵永强,看向在给阿苗涂抹药膏的秦姝。 谢澜之站起身,朝赵永强走去:“你跟我出来。” 赵永强一副被抓包的囧样,慢腾腾地跟上去。 秦姝坐在凳子上,给鼻青脸肿的阿苗上药,眼尾余光看到两人离去的背影。 门外。 谢澜之从兜里掏出烟,递给赵永强一根:“说说,发现了什么?” 赵永强刚把烟放到嘴里叼住,闻言烟都没咬住。 他手忙慌乱地接住往下掉的烟,嬉皮笑脸地说:“我能知道什么,这不是话赶话,就顺嘴提一提。” 谢澜之斜睨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问:“不想说?那回头你自己去找骆师。” 说著,他转身就要往屋里走。 “別啊!” 赵永强一把拉住人,语速极快道:“昨天来了一辆京市牌照的部队车,是来找你的。” “就这?”谢澜之凝著眉问。 赵永强:“我看到骆师跟吕院长,对车上的人態度很尊敬,后来那辆车停在你院门口了,天黑才走。” 谢澜之眯著冷眸,静静地看著他。 赵永强露出八卦的眼神,压低声问:“我看见那个跟你长得有点像的漂亮女人了,她是不是你姐姐?你姐夫是不是京市大领导的儿子?最不济也是特有排面的军少吧?” 常年混跡於部队的赵永强,语气中带著几分篤定与羡慕。 那辆京市部队车,不是一般人能坐的,至少肩上扛著三颗星的大领导。 谢澜之有点头痛,想要抬手扶额了。 妈妈变姐姐,父亲成了姐夫。 他这辈分是要逆天啊! 谢澜之剑眉紧拧,幽静如深潭的眼眸盯著赵永强,语气稍显冷淡。 “別瞎打听,就是一长辈。巴家金子的事,你亲自跟骆师匯报一声,至於能不能分到一半充当经费,就要看你这三寸不烂之舌的功力了。” 赵永强摆手:“骆师平时最器重你了,这事你来说肯定比我有力度。” 谢澜之剜了他一眼:“我刚被罚写三千字检討,你確定我去了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赵永强笑了,嘚瑟地问:“你被发现了?” 谢澜之夹著香菸的手,指向院落里那盆浸泡衬衣的血水。 “他老人家亲自来的,一眼就看到了。” 赵永强盯著那盆血水,笑得越发幸灾乐祸了。 “该!谁让你这么不小心,不过这次写三千字,看来骆师还是很维护你的。” 谢澜之唇角上翘,“换做任何人,他都会维护,因为有些人不值得同情。” 巴家行事太囂张了。 天欲其亡,必令其狂,也必摧之! 两人抽完烟,转身往屋內走去。 秦姝已经处理好阿苗身上的伤,见两人走进来,气愤地问:“你们猜阿苗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谢澜之跟赵永强的神色很平静。 对於阿苗的遭遇,两人可以说是门清。 秦姝以为他们不知道內情,愤愤不平地说:“是那个噁心人还好色的傻子,他把阿苗当成出气筒,隔三岔五就把人喊上门打一顿,疯子!他们一家都是疯子!” 谢澜之並未同情阿苗的遭遇,沉著一张矜冷俊美的脸,眼神沉沉地打量著阿苗。 阿苗满脸通红,害羞又大胆地盯著秦姝,他眼底情竇初开的爱恋光芒,藏著无法言说却又清晰的情感。 这一幕,怎么看怎么刺眼。 谢澜之沁著冷意的目光,不善地盯著阿苗。 他不过出去几分钟,就给一个毛头小子可乘之机。 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敢惦记他媳妇! 谢澜之迈著压迫感十足,走路带风的帅气步伐上前。 他那只白皙修长且有力的手,拎起阿苗的衣领…… 第90章 恃宠而骄,阿姝被谢团长宠坏了? “哎……你干什么?” 被拎起来的阿苗,满脸不知所措,嘴里发出惊呼声。 谢澜之把人扔给赵永强,低沉嗓音不悦道:“把他跟巴家人分开关起来!” 为防止阿苗通风报信,依旧要把他关到明天会议结束后。 向来懂得察言观色的赵永强,立刻看出来了。 ——谢团长这是醋了。 赵永强嬉皮笑脸地说:“知道,他弱得跟小鸡崽似的,跟那些人关一起,也是被打骂的份。” 他拎起阿苗转身离开,这个被醋味淹没的是非之地,压低声对少年低语。 “你小子才多大,就想著找媳妇的事了,毛长齐了吗?” 阿苗脸色通红,出生牛犊不怕虎地梗著脖子。 “我都17了,到了娶媳妇的时候了。” 赵永强发出哼笑声,视线低垂,盯著少年裤腰的绳带之下。 “你小子长两年,再考虑娶媳妇吧,我怕你洞房的时候会哭鼻子。” 阿苗听出这是在小瞧他,羞得面红耳赤起来。 他下意识回头去看屋內的秦姝,生怕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 赵永强动作粗暴地扭过阿苗的脑袋,压低声劝告:“那可是谢团长的心尖尖,人家两口子感情好著呢,劝你別打什么歪主意。” 秦姝不止是谢澜之的媳妇,还是个小神医,身上背著个人荣誉功劳。 过不了多久,组织就会给秦姝颁发个人荣誉奖。 军嫂楷模,女中豪杰。 又哪里轮到一个毛头小子惦记。 阿苗脸上的羞涩褪去,结结巴巴地问:“她、她结婚了?” “不然呢。”赵永强拎著人嗤笑道:“就算没结婚,我们营地有的是好男儿,也轮不到你来惦记。” “你俩磨嘰什么呢,赶紧走!” 身后传来谢澜之压抑著怒火的低喝声。 赵永强脚底抹油似的衝出门口,头也不回地喊道:“谢团长,弟妹长得这么漂亮,你可得看紧点哈哈哈……” 谢澜之矜冷脸庞染了抹慍色,眸色深沉如墨,藏著两簇浓而烈的火苗。 倏然,他的胳膊被一只柔软的小手挽住,娇软含笑的嗓音响起。 “你跟一个屁大点的孩子计较什么。” 秦姝轻轻摇晃著谢澜之的胳膊,慵懒软糯的嗓音,仿若是在撒娇。 谢澜之心底的恼意,瞬间烟消云散。 他垂眸望著笑靨如的秦姝,发觉她的心情还不错,抿著唇问:“这么开心?” 秦姝红唇浅浅地勾起,眼底含著几分兴奋光芒,嗓音不疾不徐道:“我刚刚从阿苗口中得知,巴家那个地窖有半个宅院那么大,黄金占了一半的空间。” 谢澜之面色微变,语气严肃地问:“你確定?” 秦姝用力点头:“真的,那么多黄金难免有人起不好的心思,最好晚上都搬回营地。” 一想到有那么多黄金,秦姝的心情十分激动。 巴书记只是一个村寨普通干部。 他哪来那么多的黄金? 肯定来路不明啊! 谢澜之双眉紧拧,沉吟道:“我带人去审一审巴家人,確定一下黄金的来源。” 这种事必须要搞清楚,流程要走得明明白白。 不能被人扣上,侵占他人財產的帽子。 秦姝露出一脸神秘的笑容,推著人往外走:“去吧,抓紧时间去审。” 谢澜之疑惑地打量著她,有种蜜汁熟悉的违和感。 这种感觉来得莫名其妙,也非常强烈。 谢澜之不动声色地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秦姝笑意不变,眯起月牙般的美眸:“我能知道什么,我只知道坏人的財富都是不义之財。” 不对! 直觉告诉谢澜之很不对劲。 秦姝的神態与言行,似乎太过篤定了。 谢澜之眸光沉静地盯著秦姝,非常直白地问:“你有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秦姝捏著小巧下頜,佯装沉思道:“自古以来,寻宝的人边边角角都不肯放过,生怕错失什么宝物。 你去巴家地窖记得要掘地三尺,说不定会挖出什么洞中之洞,醃菜缸,墙壁什么的也不要放过。” 谢澜之听著她侃侃而谈,没忍住笑出声来了,“洛西坡村的地质,地窖下面十有八九是岩石,哪来的洞中之中。” 秦姝脸颊微鼓,娇嗔道:“是你问我的,怎么还嫌弃上了。” 谢澜之被她佯怒的表情可爱到,没忍住伸出手,掐了掐她肤色嫩滑的脸蛋。 手感跟想像中的一样好,让人爱不释手。 “不许掐我脸!” 秦姝这次真恼了,抬手拍了拍男人的手背。 谢澜之从善如流的收回手,温声叮嘱:“今天不要出营地了,在家不许做家务,好好休息,乖乖等我回来。” “你好囉嗦,赶紧走吧。” 被嫌弃的谢澜之,並没有立刻离开家。 他把臥室的空碗收了,又把外面盆里的衬衣晾好,才迈著肃杀步伐离去。 秦姝倚在臥室床头,透过玻璃窗,目送男人傲然之姿远去。 她唇角勾起一抹神秘弧度。 如果她估算没错误的话,巴家就是前世被传播,拥有十多吨黄金的村干部。 这件事一直不允许被大肆宣传,好像事关什么机密。 秦姝是在阿苗提起,巴家地窖藏有黄金的时候。 她灵光一闪,从犄角旮旯里想起这件传闻。 据说,那位村干部家里不止藏有黄金,还有很多古董宝贝。 总是传得很邪乎,连传国玉璽都出来了。 秦姝认为无风不起浪,故意引起谢澜之的怀疑,顺便叮嘱他几句。 她就是仗著谢澜之不会逼问什么,丝毫不怕引起怀疑。 谢澜之身影消失在视线中,秦姝放下窗帘,倚在床头幽幽嘆了口气。 她似乎有点有恃无恐了。 有恃无恐之后,便是恃宠而骄。 都怪谢澜之! 这个男人似乎在温水煮青蛙,都快把她给煮熟了。 在再这么下去,她就成了被男人卖了,还帮著数钱的憨憨。 * 天色渐暗。 在厨房烙肉饼的秦姝,听到营地一波波召集的號角声,她勾起的唇角就没放下过。 看来她猜测的不错,否则营地不可能召集这么多人。 “嫂子,你在家吗?” 门外传来郎野充满活力的清澈嗓音。 秦姝把锅里的肉饼剷出来,走出厨房对门外喊道:“在呢,有事进屋说。” 身高马大的郎野,满头是汗地走进来。 他脸上还掛著兴奋的红光,嗅到空气中瀰漫的肉香味,没忍住咽了咽口水。 对上秦姝那双含笑的眼眸,郎野立刻端正了態度。 “嫂子,谢团长今晚不回来吃饭,让您別等他了。” 秦姝仿佛早有预料,笑著问:“那他吃什么?” “谢团长让我从食堂给他带点乾粮。” “你別去食堂了,我给他做了肉饼,你顺便给他带过去。” 秦姝转身就往厨房走去。 没过一会,她拎著分量不轻的手提布兜,还有灌满水的军用水壶出来。 秦姝把东西递给郎野,“肉饼是刚出锅的,水壶里也灌了热水,你跟谢澜之说,我晚上留门,让他多晚都要记得回家。” 才离婚不久的郎野,拎著手中的东西,心底有点不是滋味。 这才是两口子过日子,互相惦记关怀。 哪像他的婚后生活,一地鸡毛不说,还差点把自己都搭进去。 一旦秦招娣通敌成功,营地的战友们势必损失惨重。 他就是把这条命赔进去,也要把秦招娣给杀了泄愤。 秦姝见郎野盯著手里的东西不出声,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 “想什么呢?你也没吃饭?里面的肉饼不少,你跟谢澜之一起吃都管够。” 一听这话,郎野淳朴脸上露出喜意。 他扬高声道:“谢谢嫂子!” 话音刚落,郎野拎著东西转身就往外冲,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 洛西坡村。 巴家,地窖里。 谢澜之站在满是金灿灿黄金的空间,以上位者的俯视姿態,睨向倚在发霉墙壁上的巴书记。 他眼神充满威慑力,嗓音低沉近乎森冷地问,“除了这里的黄金,还有什么赃物?” 巴书记面色阴狠,朝谢澜之吐了一口血水,“我呸!土匪!强盗!你们就是一帮臭流氓!这都是我家祖传的黄金,你们凭什么动!” 谢澜之微微一侧身,避开那口浓稠的血水,唇角撩起一抹森冷弧度。 他从垒得高高的金砖上,拿起一个金元宝,送到巴书记眼前。 “这是清代的金元宝,是內务府打造!仅供皇家使用,你家祖宗姓爱新觉罗?” 谢澜之把金元宝隨手丟在金钻上,换了一根金条递到巴书记面前。 “看看这上面是什么文字,你读给我听!” 巴书记盯著那一串看不懂的英语,嘴巴紧紧闭著,不发一言。 谢澜之的薄唇吐露出,一段標准的外语,声调优美而华丽。 他盯著巴书记,冷声问:“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巴书记咧开嘴,露出染血的牙子,眼里充满了不屑。 谢澜之失去一贯的从容淡定,把金条用力砸在巴书记身上。 他几乎是怒吼道:“是黄金出厂標註以及年月份,它是六年前浇铸的黄金!” 巴书记得意道:“那又怎么样!这是我国外的朋友送给我的!” 谢澜之对於投入间谍怀抱,窃取国內大量机密信息的特务,可以说是零容忍。 他一直压抑的脾气没控制住,抬脚踹了巴书记心窝一脚。 震怒中的谢澜之俊美容顏,闪过浓烈且瘮人的杀意。 暴怒中的他,弯身凑近巴书记,薄唇缓缓翕动。 “你是真不见棺材不掉泪!” “今晚过后,我让你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巴书记眼神阴冷地盯著谢澜之,冷笑道:“你以为老子是嚇大的!老子清清白白,不怕你!” “嘭!” 巴书记话音刚落,横空一脚,被踹翻在地。 “妈卖批!我日你个仙人铲铲哟!” “你个脑壳进水的龟儿子,劳资忍你好久了!” 一个扛著枪的战士,踹完人后,扭头去看谢澜之,非常气愤道。 “谢团长,这个龟儿子就是欠收拾,我一耳光就能把他呼嵌到墙上去!” 谢澜之心底升腾的怒火,被这个愣头青衝散不少。 他低咳一声,神態严肃道:“人被你呼墙上死了,岂不是便宜了他!” “这倒是!” 憨憨的年轻战士,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谢团长!” 地窖入口,传来郎野的声音。 “谢团长,嫂子……来了!” 谢澜之闻言,脚下生风,极快地朝地窖入口衝去。 “阿姝!” 第95章 谢澜之荷尔蒙爆棚,阿姝媚眼含情 谢澜跟秦姝听到外面的动静,两人同时往外走。 秦姝没看路,被脚下的板凳绊了一跤。 落后一步的谢澜之,眼疾手快地去扶秦姝的纤细腰肢。 奈何,秦姝身体往后仰的速度太快,柔软腰肢擦过修长有力的手,直直撞入谢澜之的怀中。 “嘶——!” 自秦姝的头顶上方,传来一阵倒吸冷气声。 秦殊不知察觉到什么,整个人都弹跳起来,快速脱离男人的怀抱。 她盈盈美眸视线下移,看到谢澜之不自然的站姿。 秦姝面红耳热,媚眼好似含春,怔然不语。 好半晌,她声音低不可闻地开口:“我、我不是有意的!” 秦姝的身体再柔软,突如其来的这一撞,也让谢澜之吃了点苦头。 毕竟他,天生就比別人得天独厚,卓异过头了。 谢澜之脸色快速恢復正常,柔声安抚:“没事,不疼了。” 他坦然的態度,反倒是让秦姝尷尬的脚趾抠地。 前世,秦姝行医一辈子,治疗的严重功能患者不少,也不是没有见过那些人的身体,还有不可言说之地。 唯有谢澜之的,嚇得她心惊胆颤。 秦姝都想问问谢澜之,究竟是吃什么长大的。 眼见男人表情不再痛苦,秦姝低声道:“我先出去了!” 谢澜之紧跟其后,两人刚走出来,就跟衝进客厅的郎野碰上。 “谢团长,赵副团长的爹娘来了!” 郎野满头大汗,眼底流露出惊恐的情绪。 好似赵永强的爹娘,是什么吃人的洪水猛兽。 谢澜之蹙了一下眉头,沉声问:“来就来了,你大惊小怪什么!” 963营地这么多的战士,时不时会有家人来探亲,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郎野急得不行,语速极快道:“孙玉珍同志怀孕了,赵副团长的爹娘让他退伍。” 谢澜之浓眉微蹙:“你確定?” 秦姝不敢置信地问:“孙玉珍又怀孕了?” 两人同时出声,一声比一声高,把郎野问得一愣一愣的。 郎野用力点了点头,“孙玉珍同志就在卫生院,吕院长亲口说的她怀孕了。” 秦姝跟谢澜之对视一眼,表情精彩极了。 他们是知道赵永强身体情况的,他绝不可能让孙玉珍怀孕。 孙玉珍流產的小月子还没满月,这又怀上了。 她究竟是有多……寂寞难耐。 太可怕了! 孙玉珍是不要命了吧! 谢澜之薄唇扬起一抹冷意弧度,问道:“这事跟赵永强退伍有什么关係?” 郎野说:“赵副团长要跟孙玉珍离婚,他爹娘死活不让,说了一些特別难听的话,骆师去了都被骂得狗血淋头,骆师还说赵副团长是一团的人,放不放人让您看著办。”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郎野的声音明显低下来。 赵副团长的爹娘好可怕,把骆师都骂得恼羞成怒了。 谢澜之一听这话,就明白骆师是既不想放人,又让他把这事给摆平。 毕竟,他留在963部队的日子不多了。 如果赵永强这时候退伍,一团日后由谁来管。 谢澜之垂眸对满脸无语的秦姝说:“我去看看情况。” 秦姝点头:“行,你去吧。” 郎野这时弱弱地说:“吕院长让嫂子也去一趟,好像是孙玉珍同志身体出了问题。” 谢澜之本就不虞的脸色沉了沉,冷声问:“孙玉珍快死了?” 死不了人,凭什么折腾他媳妇,去管一个生活不检点,还对他们抱有敌意的人。 郎野哪知道孙玉珍的情况,茫然地摇头。 谢澜之刚准备拒绝,郎野又道:“吕院长说务必把嫂子请过去。” 秦姝察觉出谢澜之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拉了拉他的胳膊。 她低声说:“吕院长应该是有急事,我去看看什么情况。” 谢澜之还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薄唇紧紧抿著。 他不放心地叮嘱:“孙玉珍要是说什么难听的话,你別理会她。” 谢澜之的关心,令秦姝勾人心弦的媚眼溢满笑意。 她乖乖点头:“知道了。” * 卫生院,病房。 “我不管,阿珍怀了孩子,这孩子就是我们老赵家的种!” “爹,那不是我的孩子!” “不是又怎么样,你能让阿珍生出儿子来?靠你老赵家就绝户了!” “要认你们认!我已经打了离婚报告!” “你敢!不认下阿珍肚子里的孩子,你就退伍滚回家!” “您这是在逼我!” 谢澜之跟秦姝还没走进病房,就听到里面的爭吵声。 他们能听出气急败坏的赵永强,被年迈咄咄逼人的声音,逼得节节后退。 “你们可算是来了。” 站在病房门口的吕敏,仿佛看到了救星。 她拉著秦姝的手,语速极快道:“孙玉珍的孩子保不住,距离上次流產时间太近,已经开始见血了。” 秦姝点了点头,问:“里面现在什么情况?” 吕敏没好气道:“老人知道赵永强不能生育,非要认下孙玉珍肚子里的孩子。” “这么离谱?” “还有更离谱的!孙玉珍说梦到肚子里是男孩,把赵家老人从乡下喊来的。” 秦姝不知道说什么好,孙玉珍还真是有恃无恐。 谢澜之听到两人的对话,走到郎野身前,跟他低语了几句。 郎野眨了眨眼,清澈眼眸露出浓浓的八卦光芒。 他用力点了点头,转身跑著离开的。 秦姝看到这一幕,好奇地问:“他干什么去了?” 谢澜之眸中精光乍现,老神在在地说:“去找能摆平这事的人。” “嘭!” 病房里,传来砸东西的声响。 “让我离开部队是不可能的!今天我就把话撂这,婚我是离定了!” 病房门被人用力打开。 脸色发青,双眼通红的赵永强,咬著腮帮子走出来。 看到站在门口的三人,他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谢团长,弟妹,你们怎么来了?” 谢澜之凝著满身愤怒的赵永强,低声呵斥:“瞧你像什么样子!” 他走上前,把赵永强被人抓皱的军服,用手快速抚平。 “之前说的时机已经到了,今天就能出结果。” 赵永强一米八的汉子,闻言差点哭出来。 他强忍哽咽,鼻音粗重道:“麻烦你了。” 谢澜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声低沉:“都是兄弟,客气什么。” 他视线掠过赵永强,看到从病房走出来的老人,对赵永强说:“你去洗把脸,调整一下情绪。” “好——”赵永强头也不回地离开。 赵爹冲儿子的背影吼道:“你这个废物,给老子站住!” 赵永强充耳不闻,前行的脚步加快几分。 赵爹气坏了,口不择言地怒骂:“丟人现眼的玩意,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窝囊废!快滚回来给你媳妇道歉!” 赵永强走到拐角处,忍无可忍地转过身,愤怒地低吼。 “既然您嫌我丟人,就当没生过我!” 赵爹破口大骂:“你现在翅膀硬了,敢跟我大呼小叫!你一个伤了根本,不男不女的废物,连个种都不能给赵家留下的窝囊废! 就你这样的人还想著继续当兵!你根本就不配!你手底下的那些人,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笑话你呢……” 眼见赵爹越骂越口不择言,脸色阴沉的谢澜之走上前。 他以绝对优势的身高,在气势上死死压制著赵爹。 “您这话恕我不认同,赵永强是在战场上伤了根本,他是民族英雄,是963部队的骄傲! 组织关怀每一位战后受伤的战士,赵永强已经在接受治疗了,用不了多久他就能痊癒!” 谢澜之语调低沉,咬字清晰,每一句话都鏗鏘有力。 赵爹能对自家当兵的儿子隨便打骂,面对不怒自威的谢澜之,就静默无声了。 他舔了舔乾裂的唇,怀疑地问:“大强真的能好?” 谢澜之没有回答赵爹,而是去看眼角眉梢透著冷冽的秦姝。 秦姝娇嫩红唇下压,不甘不愿地点头。 她就没见过这么极品,逼自己孩子认下野种的父母! 在秦姝点头后,谢澜之的底气更足了。 他那双让人不寒而慄的黑眸,沉沉地盯著赵爹,一字一句道:“赵副团长很快就能好!” 赵爹面部沟壑很深的脸上,立刻露出喜出望外的表情。 老人的思想观念,儿子跟孙子才是最重要的,也只有男孩才能传宗接代,继承香火。 自从赵永强伤了根本,赵家父母把他当做不男不女的怪物。 如果儿子好了,那老赵家就不会绝后了! 可老人忘记刚刚的口不择言,给赵永强带来多大的伤害。 令人心寒的话。 註定他们父子心有隔阂,渐行渐远。 “玉珍!玉珍你在哪?” 走廊里,忽然出现一个戴著眼镜,文质彬彬的青年。 他惊慌失措地衝到,穿著白大褂的吕敏面前,急促地问:“请问孙玉珍在哪个病房?” 第96章 秦姝高调炫夫,谢澜之被撩心动 吕敏见男人神態焦急,以为是孙玉珍的家人,指向身侧的病房。 “人在里面。” “玉珍!我来了!”男人高喊一声,衝进病房。 孙玉珍倚在病床上,享受婆婆的嘘寒问暖,脸上的表情好不得意。 听到男人的声音,她猛地坐直身体,导致肚子痉挛了一下。 孙玉珍脸色剎那间惨白,抬眸去看男人:“青哥!你怎么来了?” 吴青衝到病床前,紧紧握著孙玉珍的手。 “你有孩子了?” 赵永强的老娘盯著他们亲密的动作,脸色沉下来。 然而,吴青的下一句话,让她差点栽倒在地。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玉珍,我们又有孩子了!” 吴青亲了亲孙玉珍的手,脸上的笑容灿烂,让人看了刺眼。 赵母用力去推吴青,谩骂道:“你个鱉孙哪冒出来的!阿珍肚子里的孩子是我们赵家孙子!” 文质彬彬的男人,被干惯农活的妇人一把推倒在地。 恰在此时,赵爹也衝进病房,指著病床上脸色越来越白的孙玉珍。 “好啊!你说是为了我们赵家著想,隨便找了个男人,要给赵家留个后,现在你姘头都找上门来了,你这是把我们蒙在鼓里糊弄!” 得知儿子能生育的赵爹,一改之前对儿媳妇的殷勤。 赵母压低声说:“老头子,你瞎说什么呢!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们赵家的。” 赵爹凑到她耳边低语几句,赵母的脸色跟著变了变。 她忽然衝到病床前掀开被子,把孙玉珍翻了个身。 病床上的那一滩血色,清晰暴露出来。 赵母立刻翻脸了,指著孙玉珍的鼻子破口大骂。 “好啊!你这个小骚蹄子,孩子都保不住了,还让老娘来伺候你!” “说什么要喝麦乳精,吃水罐头,你吃个粑粑你!” 被推了一把的孙玉珍,脸色更白了,额头上的汗珠直往下滴落。 她捂著小腹,声音痛苦:“好痛,我肚子好痛!” 赵母横眉竖眼,冷哼道:“我看你就是装的!装模作样!” 文质彬彬的吴青从地上爬起来,担忧地问:“玉珍,你哪里疼?” 孙玉珍搂著他的胳膊,委屈地哭道:“青哥,我肚子疼,疼得好厉害!” “医生!医生快来看看她!” 吴青好像真的好担心,梗著脖子低吼喊人。 洗了把脸回来的赵永强,站在病房门口,看著他名义上的妻子,被別的男人搂在怀中。 他自嘲地笑了笑,眼底的愤怒与难堪,早已在日如一日中被消磨殆尽。 吕院长见孙玉珍的表情不对,“估计是子宫出血了。” 秦姝点了点头:“需要再次做清宫手术。” 不管孙玉珍的人品如何,两人第一时间把人送进手术室。 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吕院长把秦姝也留在里面了。 医者救人,不分善恶。 他们的善恶忠邪,自有律法来审判。 手术室门外,赵家父母走到儿子身边,脸上掛著喜悦的兴奋。 赵爹拍了拍赵永强的胳膊:“你小子,马上就要痊癒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像里面的破鞋早就该离了!” 赵母在一旁添油加醋:“就是,不要脸的浪货,被人搞了怎么有脸做我们赵家的媳妇。” 赵永强脸色铁青,低声怒吼:“你们闭嘴!” 赵爹赵母被吼得一愣,神色茫然无措。 赵永强指著手术室,双唇轻颤道:“就算是没了她,我这辈子也不会娶妻生子,要么你们自己生一个,要么去抱养一个孩子,別想著让我传宗接代!” 话说完,他转身离开,不想在这窒息的空间多待一秒。 在路过坐在长凳上的吴青时,赵永强脚步顿了顿。 他皮笑肉不笑地问:“你想娶孙玉珍?” 插足他人婚姻的吴青,眼神带著一丝挑衅,神色坦然而兴奋,脸颊微红地点头,好似是在害羞。 知道他底细的赵永强,被噁心坏了。 “你们还真的是狗……” 赵永强想要骂狗男女,想起还穿著军装,又缓缓闭上嘴。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 “婊子配狗,天长地久,你跟孙玉珍直接锁死得了。” 又娇又媚的嗓音,带著点嗲甜,却难掩讥讽。 此话一出,走廊陷入一片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刚走出手术室的秦姝。 秦姝冷眸睨向文质彬彬的吴青,精致冰冷脸庞溢满厌恶。 吴青那双不老实的眼睛,藏著噁心人的贪慾。 在秦姝能看透人心的美眸注视下,吴青眼神闪躲。 他气愤道:“你怎么能骂人呢!” 秦姝轻嗤一声,嗓音不紧不慢,“我从来不骂人,毕竟你乾的可不是人事!” 不干人事的人,还能是人么? 答案是否定的! “嫂子!” 静謐的走廊內,郎野忽然开口。 秦姝望去,得到一枚竖起的大拇指。 郎野什么都没说,以手势表示他的佩服。 秦姝实在是太敢说了,且一针见血,形容得不能更贴切了。 身为受害者的赵永强,唇角也没忍住翘起来,隨口问了句:“里面情况怎么样?” 秦姝轻描淡写道:“小手术,已经结束了。” 她话音刚落,手术室的门开了,孙玉珍被推出来。 孙玉珍的意识还是清醒的,眼神怨毒憎恨地盯著秦姝,明显是听到了她的话。 孙玉珍被送入病房后,一名兵哥哥走来,把手中的表递给赵永强。 “赵副团长,离婚申请表已经盖章,组织无条件支持您结束这桩婚姻。” “谢谢——” 赵永强捏著手中的表,走进孙玉珍所在的病房。 坐在长椅上的吴青,眉头紧皱,眸光闪了闪。 他满脸遗憾的表情,仿佛失去了一件心爱的玩具。 赵永强走进病房没多久,里面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叫喊声。 “我不同意!” “你凭什么离婚,我最好的年纪都给了你!” 也不知道里面说了些什么,孙玉珍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没过多久,赵永强如释重负地走出来,表情说不上开心,眼眶微微泛红。 “秦姝呢?你个贱人,被人玩烂的婊子!” “你家男人也是废物!你早晚会跟我一样耐不住寂寞!哈哈哈……” 孙玉珍在病房內大吵大闹,把所有的不甘愤怒,都往秦姝身上发泄。 被骂了的秦姝,表情无辜又愤怒。 她脸颊气鼓鼓的,“我又没招她惹她,她疯了吗?” 此话一出,吴青眼神发光地盯著秦姝,仿佛找到了新的玩具。 谢澜之敏锐地察觉到,吴青盯著秦姝的婬邪目光,藏著让人噁心的心思。 他脚步一转,走到吴青的身前,二话不说,把人从长凳上踹下去。 谢澜之居高临下俯视著地上的男人,眸底迸发出沁人心脾的寒意。 “收好你的眼神,再敢盯著我妻子,我废了你!” 谢澜之太了解吴青的底细了。 这是个惯犯,就喜欢跟已婚妇女纠缠不清。 他就是阴沟里的老鼠,腐烂的臭虫,早就烂透了。 趴在地上的吴青,身体不知是兴奋,还是害怕地瑟缩了一下。 “秦姝!秦姝你滚进来!” “你个狐媚子,都是因为你,老赵才跟我离婚的!” “是不是你勾引赵永强?!早就知道你是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秦姝本不想跟一个病人计较,可心底的火压不下去了。 在谢澜之教训有特殊癖好的吴青时,秦姝抬脚踹开病房门。 “嘭——!” 倚在床上的孙玉珍,双眼爆发出慑人的光芒。 “贱人!你终於来了!” 走进病房的秦姝,警告道:“不想挨打,劝你把嘴闭上。” 孙玉珍神经质地笑起来,用手砸病床,整个人都疯癲了。 她手指著秦姝,“你长得漂亮又怎么样,嫁给军官又如何,还不是守活寡的命!” “像你这样的狐媚子,早晚有一天耐不住寂寞,你日后的结果比我好不到哪去哈哈哈……我等著!我等著看你的笑话……” 秦姝算是看出来了,孙玉珍在羡慕嫉妒她,幸灾乐祸她嫁的男人不能人道。 这可如何是好…… 谢澜之不止是普通军官,还是四九城里最根正苗红的军少。 谢澜之也不是废人,是比普通男人,资本还要雄厚的男人。 秦姝红唇扯了抹冷意弧度,琉璃般纯净的眼眸中,折射出冷芒。 她忽然朝门外喊道:“谢澜之,你进来!” 击垮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內心崩溃,產生极强的落差感。 “怎么了?” 宽肩窄腰,骨相帅气的谢澜之,推开病房门走进来。 秦姝轻轻一笑,既显娇俏动人,又有让人心醉的风情万种。 她对男人勾了勾手指,仿佛招猫逗狗似的,带著几分刻意的撩拨。 谢澜之不知道她这是要玩哪出,乖乖配合地走上前。 秦姝踮起双脚,抬手搂住男人的脖子,红唇吐气如兰。 “老公,你知道我昨晚……为什么害怕你吗?” 她声音本就娇软,带著一点鼻音,像浸过蜜一样撒娇。 谢澜之嗅著鼻息间的幽馨体香,喉结滑动,嗓音发紧:“为什么” 秦姝眼尾余光扫向,倚在病床上的孙玉珍,看到她眼底的嫉妒,与浓浓恶意。 秦姝捧起谢澜之贵气逼人的浓顏系脸庞,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啵——” 声音又响又亮,可见有多用力。 秦姝神態娇羞,语气夸张:“老公,你晚上好厉害的,我害怕啊,因为你好……” 谢澜之箍紧手中的那把柔软细腰,沉如墨玉的眼眸凝著秦姝。 他已经確定,秦姝就是在故意撩他。 谢澜之並未揭穿,想知道她究竟在怕什么。 可秦姝就这么戛然而止,勾人神魂的媚眼,斜睨著满脸狞笑的孙玉珍。 秦姝没让两人多等,娇嫩红唇微启,嗓音又娇又媚。 “……大。” 仅一个字,宛如一把利刃,狠狠扎进孙玉珍的心尖。 她眼底闪过一丝阴狠,脸色变得狰狞扭曲,差点没被气昏过去。 “嘭!” 病房门口传来声响。 一道高壮人影,摔进虚掩的病房內。 第97章 夫妻坦诚交谈,阿姝解心结 “我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不知道!” 听到秦姝惊人之言的郎野,趴在地上装死,扬高声音喊道。 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郎野此刻尷尬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藏起来。 看似身娇体软的秦姝,实在是太敢说了,好彪悍! 那种事…… 真的是能隨便说出来的么! 秦姝周身的气势锐减,整个人都开始红温冒烟了。 “你、你……”她指著郎野,又仰头去看满脸忍笑的谢澜之,迁怒地质问:“他为什么会在门口偷听?” 趴在地上装死,身体一点点往外挪的郎野,没忍住为自己辩解。 “嫂子,我没偷听,是来找谢团长的,然后就听到你……” 后面的话,很快戛然而止。 郎野眼珠子一转,看向坐在病床上,脸色扭曲恐怖的孙玉珍。 他指著孙玉珍说:“我听到她大吼大叫,真没听到嫂子说谢团长大!” 短短一句话,漏洞百出。 秦姝整个人都傻眼了。就这?还没听到她说什么?! 骗鬼去吧! 一声清朗低笑,在安静的病房內响起。 谢澜之以拳抵唇,肩膀一抖一抖的,从內而外散发出愉悦气息。 秦姝神態又急又臊,眼眶因情绪激动,而微微泛红。 “你还笑!都怪你不关好门!” 她也是要脸的好么! 这种事被外人听到了,她以后还怎么见人。 被迁怒的谢澜之,见秦姝瀲灩眼眸酝酿著水汽,都快急哭了,赶紧把人搂进怀里安慰。 “没事,没事……郎野不会往外传的。” 他眸光如刃地睨向从地上站起来,自知说错话,浑身僵硬的郎野。 郎野打了个寒战,后背也躥起一股凉意,连忙出声保证。 “是是是!我绝对不往外传!” 这事说出去也没人信啊,谁能想到娇滴滴的秦姝,会说出这么大胆的话。 秦姝根本不买帐,把脸埋到谢澜之的胸膛上,又羞又恼的声音,闷闷地响起。 “呜呜呜……我以后没脸见人了!” 谢澜之对郎野挥了挥手,后者逃似地离开病房。 房门刚关上。 孙玉珍歇斯底里的愤怒大吼大叫起来。 “我不信!一定是你这个贱人在装模作样!” “我当初亲耳听到你说谢澜之不举,以后也不会有孩子!是你亲口说的!” 本就心里憋火的秦姝,正急需转移注意力,孙玉珍好巧不巧的撞上来了。 秦姝一改之前的害羞,肃著一张冰冷小脸,径直走向病床。 她扬起手,一巴掌扇在孙玉珍的脸上。 秦姝甩著发疼的手,抱怨道:“都说了让你管好嘴,你不知道打人手很疼的吗?” 皮糙肉厚的,疼死她的手了! 孙玉珍捂著被打歪的脸,气得浑身发抖,牙齿都在打颤。 “你凭什么打我!那些话是你亲口说的!” 秦姝嗤笑一声,沁著寒意的美眸饱含怒火,倾身捏住孙玉珍的下巴,盯著她不甘又阴暗的脸色。 “打你是因为你嘴欠,偷听別人讲话!还说了我不爱听的话!” “还有,谁说谢澜之不行?我的男人天下第一棒!” “我也绝不会像你这么不知廉耻,和专门跟已婚妇女纠缠不清的变態在一起,我这一生会非常非常非常的性、福!” 眉眼间溢满愉悦笑意的秦姝,一连用了三个非常,气死人不偿命。 孙玉珍通过她的言行举止,怀疑谢澜之也许真的好了。 可这让她怎么能接受! 凭什么秦姝跟她的男人,同样都是羊尾,自己却落到这个境地! 以秦姝的异类身材相貌,天生就是被人唾骂的骚狐狸精,人人避讳不及的娼妇。 內心崩溃的孙玉珍,疯癲地喊道:“假的!都是假的!你就是在装模作样!” “嘖嘖——” 秦姝没有辩解,由上而下地打量著孙玉珍,摇头轻嘖。 她的眼神好似在看一个可怜虫,或者说是在看垃圾。 秦姝红唇微启:“阴暗又自私,天生的坏种,见不得別人比你过得好,喜欢把自己的痛苦加注在別人身上,以此来让自己获得心理上的快感,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活得比阴沟里的臭虫都不如。” 被揭露內心阴暗面的孙玉珍,眼神怨毒地怒视著秦姝,恨不得挠她的脸。 孙玉珍瞥向身高腿长,丰神俊朗,全身散发出禁慾气息的谢澜之,她倏然狞笑起来,无不嘲讽地开口。 “就算谢澜之不是羊尾,他也不可能满足你这样的骚狐狸,你这样的人一辈子都离不开男人,还长了张勾引男人的脸,註定是千人骑万人睡的婊……” “啪——!” 秦姝扬起玉藕般的胳膊,一巴掌扇在孙玉珍的脸上。 “都说了打人很疼,你怎么就管不好自己犯贱的嘴呢!” 这一巴掌,比刚才的狠多了。 孙玉珍的脸瞬间肿了半指高,唇角流出一丝血跡。 秦姝黛眉轻蹙,眼神幽幽地盯著孙玉珍,满脸委屈地抱怨。 “你要是说谢澜之力不从心,我才是真的要烧香拜佛,感谢老天免遭我不痛之恩。” 毕竟谢澜之的傲然,是她前世今生所遇之最。 秦姝话音一转,又道:“你骂我就不行了,我这人耳根子最软了,只喜欢听些顺耳的话,要是被人骂了,我这手它自己就控制不住了。” “……”孙玉珍被打懵了,也被懟得不吱声。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秦姝分明就是在炫耀!还在威胁她! “……”谢澜之抬手扶额,满脸的无奈与纵容。 秦姝的真实性子……还真是別具一格。 怎么就这么招人喜欢呢。 该软的时候软,该硬气的时候,那叫一个简单粗暴。 虽然被秦姝摆弄著样夸了。 还是这种是个男人,都会心生骄傲的夸法。 可谢澜之却丝毫高兴不起来,反而满心惆悵。 因为秦姝说的是事实,他的確有点过了……秦姝又这么娇气。 孙玉珍敢怒不敢言地瞪著秦姝,眼底的恶意不加掩藏。 她就是见不得秦姝过得好! 在孙玉珍看来,秦姝就该被人狠狠踩在泥泞里,爬都爬不来,人人唾骂她,人人都能踩上她一脚。 毕竟秦姝的容貌与身材,就是老一辈人说的那种坏女人,她就该是被男人玩弄的命。 秦姝迎上孙玉珍满满恶意的眼神,撇嘴道:“你好噁心,希望以后不会再见到你了。” “我们走!” 秦姝握住谢澜之的大手,声音娇凶道。 谢澜之捏了捏她的手,站在原地没动,锐利黑眸直视孙玉珍,一句话让她脸色煞白。 “你跟吴青在赵永强受伤之前,就已经廝混在一起了,不要想著继续纠缠不清,你的底细我一清二楚,是赵永强想放你一马,否则你现在绝不会躺在这里。” 话说完,谢澜之牵著秦姝的手离开病房。 “那又如何!我乐意,你们都是一群不解风情的木头,只有青哥才能给我快乐!” 秦姝、谢澜之都没有理会身后的声音。 眼见他们拉开了房门,孙玉珍不甘地怒吼:“秦姝!你凭什么!像你这样狐媚子一样的异类,就该被人唾弃,招摇过市都是要被浸猪笼的!” 秦姝磨了磨牙,这是没完没了了! 她把谢澜之推出房间,目光怜悯地睨向,五官尽显扭曲的孙玉珍。 “大清早就亡了!还浸猪笼,你脑袋被驴踢了吧!” 秦姝不给孙玉珍开口的机会,继续道:“你知道自己像什么样子吗?手握一副好牌,却输得一塌糊涂,没了引以为傲的身份,你现在就是一条苟延残喘的可怜虫!” 孙玉珍破口大骂:“你放屁!我再不济还有男人爱我!” 秦姝冷笑一声:“认清楚现实吧,你被人白玩了,你的情哥哥早跑了!” “不可能!”孙玉珍衝著门外大吼大叫:“青哥!青哥你在哪?!” 吕院长沉著一张脸走进来。 “那就是个专门喜欢给人戴绿帽子的惯犯,他知道你离婚后,早就跑没影了!” 实则,吴青是被谢澜之给打跑的。 就吴青那小身板,踹上他几脚,浑身骨头都得散架,不跑,命就要留下了。 孙玉珍瘫坐在床上,整个人像是丟了魂似的,嘴里呢喃道:“不可能,青哥说过会娶我的……” 秦姝怜悯地看了她一眼,对吕院长点了点头,转身离开病房。 * 回家属院的路上。 谢澜之垂眸望著身侧的秦姝,满脸的欲言又止。 任谁被这么盯著,都有种浑身发毛的感觉。 秦姝忍了许久,抬眸瞪著谢澜之,没好气道:“你別一个劲的看我,有什么话就直说。” 谢澜之薄唇紧抿,轻声问:“你真的害怕?” 秦姝秒懂,意识到他在问什么,脸颊快速泛红,仿佛涂了一层胭脂,漂亮又诱人。 她忍住內心的羞涩,扬起漂亮的天鹅颈,自认为很有气势的神態 “不然呢,长得跟榔槌似的!还不许我怕啊!” 秦姝不知道自己这副模样,有多娇憨可爱。 让人恨不得搂入怀中,好好疼爱一番。 被夸了的谢澜之,低咳一声,极力压下疯狂想上扬的唇角,眼底溢满掩藏不住的笑意。 他偏过头,调整面部表情,怕把秦姝给惹恼了。 秦姝盯著男人努力下压的唇角,心底的恼意压下了羞涩,她破罐子破摔地摊开讲。 “谢澜之,我很怕疼的,而且也不喜欢掉眼泪,你也知道我体质有点特殊,情绪稍微激动,很多反应就控制不住,我不喜欢那样。” 秦姝越说越委屈,言语中少了几分抗拒,更多的是坦诚相对。 谢澜之轻轻抚摸她的头髮:“我不让你疼,好不好?” 低沉嗓音带有安抚,温柔得好似能掐出水来。 第98章 京市来电,谢澜之军少身份曝光 “你说到就要做到!” 秦姝红唇浅勾,媚眼如丝地睨向谢澜之。 她不抗拒两人坐实夫妻关係,只怕谢澜之会无所顾忌。 有了男人的保证,秦姝心底的惧意消散不少。 她眉开眼笑时,谢澜之却是有苦说不出。 秦姝害怕的源头,是他的无能为力,以及不可逆的存在。 身材瘦下来,也就是饿几顿的事。 一个人自带的出厂设置,哪里是谢澜之能改变的。 不过也不算没收穫,两人至少把话说开了,彼此达成唯一的默契。 ——要如何要无痛度过,属於他们的新婚夜。 两人回到家属院的住所,锅里的米饭还热著,他们简单做了蛋炒饭。 秦姝吃了一小碗,剩下的一大半进了谢澜之的肚子。 就在两人以为,今天会这么度过时,郎野满头大汗地来了。 他站在门口有些心虚地去看秦姝,发觉她没注意自己,这才说明来意。 “谢团长,京市来电找您,第一次打来的是阿木提,后来京市的军区也来电找您,他们一次比一次急。” 谢澜之一听阿木提跟军区都打来电话,噌地一下站起来。 “我去看看什么情况,很快就回来!” 他对秦姝语速极快的说完,几乎是跑著衝出房间的。 秦姝盯著男人失去从容的背影,心底莫名有了不好的预感。 谢澜之的行为太异常了。 站在门外的郎野,眼巴巴地盯著饭桌。 他午饭都没吃,来回折腾那么多趟,肚子早就饿了。 秦姝对郎野招了招手,问:“阿木提打电话,有说找谢澜之什么事吗?” “没有,只让谢团长儘快回电话,语气挺著急的。” 郎野走近才发现,饭桌上都是空碗,蹭饭失败的他,脸上露出失望表情。 一团的战士们,哪个不想蹭谢团长家的饭。 吃上一次,能幸福好几天。 秦姝眉心紧紧拧著,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盯著门外谢澜之离去的方向,久久收不回视线。 她不知道,谢澜之这一去,两人留在963营地的日子,提前结束了。 秦姝对郎野指向厨房,温声说:“厨房锅里还有一些炒饭,醃萝卜乾在橱柜的墙角,你盛出来一些就著炒饭吃,外面要变天了,我去收一下药材。” 郎野露出灿烂笑顏:“好嘞!谢谢嫂子!” 他马不停蹄地奔著厨房去了。 吃了两碗大米饭,勉强吃了个半饱的郎野,抹了抹嘴上的油。 他看著在客厅忙碌的秦姝,语气不自然地问:“嫂子,要不要帮忙?” “不用,这些药材容易搞混。” 从竹匾里挑拣药材的秦姝,语调带著几分疏离。 蹭到饭的郎野,不好意思就这么拍屁股走人,主动把碗筷给收进厨房。 屋外,突然响起汽车鸣笛声。 “阿姝!” 紧接著,是谢澜之焦急轻颤的低沉声。 蹲在客厅的秦姝站起身,似是感应到什么,如一阵风似的衝出去。 她直直地撞入谢澜之的怀中,被人用力掐著柔弱无骨的腰肢。 谢澜之脸色苍白,眼尾隱隱泛潮,浓得滴墨的黑眸紧紧盯著秦姝。 他嗓音轻颤:“阿姝,我爸病了,我要回京市!” 腰肢玉骨都快被掐断的秦姝,疼得脸色发白,却隱忍不发。 谢澜之浑身縈绕著悲慟情绪,掐著她腰身的双手,也在轻轻颤抖著。 “需要我做什么?” 秦姝心臟猛地跳了跳,声音发紧地问。 谢澜之哑声道:“跟我一起回京,好吗?” 他没说让秦姝救人,因为京市通知他回去,是见父亲的最后一面。 秦姝不知道內情,不过看情绪外泄的谢澜之,眸底浓郁的化不开的哀痛,也能猜到谢父的情况不太好。 她的身体疼得发颤,用力点头:“好!我这就去收拾东西,你先鬆开我。” 谢澜之鬆了手,秦姝却差点瘫倒在地。 太疼了! 她的骨头都快被捏碎了。 秦姝扶著谢澜之的胳膊站稳,迈著不稳的步伐回臥室。 她翻箱倒柜,把收起来的药材,还有行医治病的工具全都打包。 在秦姝收拾东西的时候,外面又传来汽车驶来的动静,听动静还不止一辆。 就在她准备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的时候,身后传来谢澜之低哑声音。 “京市下雪了,你穿厚一点。” 这一世,还没见过雪的秦姝,想到北方的天气,浑身打了个激灵。 她转过身,对上谢澜之通红的双眼。 他眼底神色呆滯空洞,极致的隱忍悲伤情绪,仿佛要碎掉了,比失声痛哭还要让人感到难过。 秦姝想说没厚衣服,话刚到嘴边就咽下去了。 她说:“没事,给我一件你的外套就行!” 谢澜之看了秦姝一眼,从衣柜的最里面,拿出一件做工精细,在这年代价值不菲的呢子大衣。 他牵著秦姝的手,低声说:“走吧,外面都在等著。” 秦姝回握谢澜之的手,与他一起走出房间。 然后,她就被嚇到了。 外面好几辆白底车牌的小汽车,还有两辆部队车。 站在部队车前的,是以赵永强为首的熟悉面孔,他们个个表情震惊地盯著谢澜之,明显是知道了他的身份。 然而,在这个氛围紧张的环境下,那些战友没有一个人来跟谢澜之打招呼。 站在白底车牌小汽车前的人,身穿公安制服,以及严谨的中山服。 “谢少——” “谢公子——” 谢澜之一出来,那些人立刻围上来。 他们的態度並不殷切,神色肃穆严谨,好似对待重点保护对象。 骆师走上前,与为首的人交流了一番。 刚刚就是他把手在发抖,开不了车的谢澜之送回来的。 骆师跟人確定好回京的路线后,走到谢澜之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帮我给你父亲带个好,就说春节我去找他喝酒。” 双眼泛红的谢澜之,用力点头。 一名穿中山服的中年男人,对谢澜之开口:“谢少,上面下达的命令,由我们亲自护送你前往机场,请你立刻跟我们走!” “好——”谢澜之跟秦姝在眾人的簇拥下,前往为首的白牌车。 秦姝眸光扫视周围的人,发现有几人朝她跟谢澜之靠拢。 他们的站位看似隨意,实则是有讲究的,在遇到袭击时能做到一击必中。 在森严的营地,都保持刻在骨子里的警惕,可见这些人的身份不简单。 坐上车的秦姝,想问问谢澜之什么情况,怎么搞这么大阵仗。 却发觉谢澜之肩膀低垂,握著她的手不停地颤。 秦姝哪里见过,他这副几近崩溃的痛楚模样。 谢澜之得知自己命不久矣时,也不曾这样呼吸压抑,仿佛要碎了般哀伤。 秦姝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问了,“你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 事情绝非谢父生病那么简单! 谢澜之握著秦姝的手,猛地收紧,咬紧牙关,声音艰涩地开口。 “我爸要不行了,我回去……很可能见不到他最后一面。” 这才是让他最无法接受的事! 秦姝猛地睁大眼睛,一句不可能,差点脱口而出。 然而,想到这一世,很多事情轨跡发生变化,有些事也不是不可能。 秦姝意识到谢父的情况很严重后,抬手握住掛在脖子上的金龙罗盘。 她摸著背面的金龙鳞片纹路,在心底祈祷,谢父可一定要撑住。 哪怕撑到他们到达京市,一分钟的时间,也足够了! 秦姝的手也开始发颤,谢父的身份非同一斑。 如果他真的这么去了,影响甚大,京市势必要重新洗牌。 谢家这一世因为谢澜之还活著,家族陨落的可能性不大,可谢父毕竟是家中的定海神针。 有他跟没他,差別可就大了! 谢澜之清楚察觉出,秦姝的手在逐渐失温,情绪也处於紧绷状態。 他把人揽入怀中,过了许久,低哑嗓音带著期待地问:“如果,我说如果见到我爸,你能救他吗?” 几近哽咽的颤音,让人感受到他莫大的悲伤。 第100章 九转回魂针,和阎王抢人的阿姝 “爸!” 谢澜之鬆开秦姝的手,身形极快地衝进房间。 “嘭——!” 膝盖重重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闷声响。 “爸,我回来了。” 谢澜之跪在床前,握著谢父的手,声音哽咽地喊人。 躺在床上的谢父头髮白,面色如纸,呼吸微弱而急促,无法给出任何回应。 “爸,你睁开眼看看我,我是之之,之之回来了……” 一向不喜欢被人喊小名的谢澜之,双眼泛红地看著,短短一年时间,老去十多岁的谢父。 他眸色悲慟,嗓音沙哑隱忍,低泣著想要唤醒谢父的意识。 这一声之之……似乎真的有用。 躺在床上的谢父,眉头微蹙,眼皮子颤了颤。 他眼睛还没睁开,乾裂起皮的唇先动了。 “之之……之之来了?” 老爷子声音轻不可闻,却清楚传进谢澜之,以及走近的秦姝耳中。 谢澜之情绪很激动,膝行上前。 “爸!我回来了,是我!” 谢父缓缓睁开沉重眼皮,露出一双浑浊且睿智的眼眸。 “之之——” 老人亲昵地喊著谢澜之的小名。 他微弱的气音低喃著,听得人心下难受。 任谁都看得出来,谢父全身瀰漫著浓浓的死气,正在与死神艰难抗爭。 谢澜之的眼眶沁红,好似能滴出血来,情绪终是控制不住了。 他把脸埋入谢父的掌心,喉间发出崩溃的哽咽。 “爸!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 谢父无力的手在轻颤,吃力而缓慢地抚摸儿子的脸。 在摸到一手泪时,老爷子嗬嗬地大口大口喘气。 “之……之之……” “不哭,人终有一死……” 谢父嗓音艰难苦涩,惨白脸色笼罩著难过,浑浊死气的眼眸溢满心疼。 “爸,您別说了……”谢澜之泣不成声,哀伤地请求,万念俱灰。 把手提箱打开的秦姝,被父子二人身上笼罩的悲伤绝望感染,没忍住红了眼眶。 在她手握针灸收纳包靠近时。 谢澜之弓起来的后背,猛地挺直了。 他握住秦姝的小手,把人拉到床前给谢父看。 “爸,我把您心心念念的儿媳妇带来了,您看看,这就是阿姝,是秦爷爷最疼爱的孙女!” 谢父眼球震颤,浑浊眼眸转动:“阿……阿姝?” 老人眼浊心不浊,看似暗淡无光泽的眼睛,难掩那份深邃的睿智。 秦姝站在床前,知道老人为了看她,掀开眼帘有多吃力。 她微微屈膝,跪在谢澜之的身边。 “爸,我叫秦姝。” 秦姝的这一声爸,把谢父喊得脸色激动泛红,眸底瞳孔巨震,整个人都精神不少。 “好!好孩子,阿姝长得真好看。” 老爷子抓住秦姝的手,说话气不喘了,语速也快了。 他满目欣慰,身上卸下了某种担子,仿佛人生再无憾事,死而无憾了。 谢澜之脸色大变,握著谢父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这种情况他见太多了。 明显是迴光返照! 谢澜之倏然握住秦姝的胳膊,声音急切:“阿姝,救救我爸,你救救他!” 他轮廓分明的冷峻脸庞,迷惘失神,哀痛眸色破碎。 秦姝听著男人嘶哑的颤音,眼底流露出不自知的心疼。 她用力点头,柔声说:“好——” 秦姝一手摸著谢父的脉搏,一手去拿针灸收纳包。 只听她压低声说:“治疗的过程会见血,我还需要一个懂医术的人帮忙。” “对了,多准备一些热水跟乾净的毛巾,如果能找个蒸桶就更好了。” “你爸的身体情况非常严重,治疗的过程也会缓慢,还有……” 话说到这里,秦姝轻轻蹙著眉。 她抬头看向满脸紧张不安,眸底一片认真,生怕会漏听的谢澜之。 秦姝咬著唇,声音低不可闻地说:“你给我准备换洗的衣服。” 因为北方的天气比较冷,她在963营地的衣服,没有带过来。 谢澜之不明所以,还是点头:“好,还需要什么?” 秦姝脸颊微微泛红,似是有些难以启齿。 想到谢父命在旦夕,她咬牙道:“治疗的时候,你必须要在场,如果我……体力不支,你不许让任何人碰我。” 接下来,她要动用的是秦家不传秘术,治疗结束后很可能会撑不住。 谢澜之此时没领会到她言中之意,点头道:“好,还有吗?” “没了。”秦姝摇头。 谢澜之偏过头,冲角落方向吩咐:“坤叔,你都听到了,立刻去准备。” “是,谢少——” 角落阴影处,传来说话不利索,发音不清的男音。 意识到屋內有第四个人,秦姝嚇了一跳。 她望过去,发现男人跟谢夫人身边的阿权,有同出一脉的气息。 谢澜之安抚道:“別怕,这是坤叔,跟权叔一样。” 秦姝嗯了一声,翻出来一进屋就整理好的药包:“这药材我刚整理出来的,你爸针灸后必须要泡药浴。” 谢澜之问:“用蒸桶泡?泡多久?” 秦姝:“至少两个小时,把药效全部都吸收了。” 谢澜之点头:“好,我记下了。” 秦姝又跟他详细说了,针灸后要如何护理。 她连治疗后的事宜,都安排得这么清楚。 不得不说,这大大安抚了,谢澜之那颗不安的心。 “你们不用白费力气了。” 在两人交流时,谢父一句话破坏了,渐渐轻鬆的氛围。 他好似看透了生死,安慰两人:“阿姝爷爷早就说过,我这身体活不过六十,年轻时候留下的暗伤病根了。” 谢澜之的心沉了沉,沉声道:“您不接受治疗,我立刻打给外祖父,通知我妈!” 谢父病重,谢夫人至今还不知情。 一听儿子这话,谢父虎目微睁,瞪著谢澜之。 “你小子,每次都来这招!” 谢澜之满目恳求:“您要是出事妈会哭的,您知道她最娇气了,受不了一点委屈。” 谢父想到髮妻,眼眶微微泛红,缓慢地点头。 秦姝从针灸收纳包里,取出轻如薄翼的刀片。 她如玉般白皙纤细的手,捏著谢父的手腕,按压某处穴位。 秦姝问:“这里疼不疼?” 谢父:“不疼。” 秦姝又捏了捏其他几处穴位。 “嘶——” 谢父被按疼了,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几乎在他发出声音时,秦姝出手快如闪电般,用刀片抹开指下的皮肉。 黑红色的血液,爭先恐后地飞溅到空中。 秦姝被溅了满脸血,手上动作不停地挤压伤口。 她娇声喊道:“谢澜之,来帮忙!” 谢澜之走上前,秦姝把谢父的手递过去:“把黑血全都挤出来,直到血顏色鲜红。” 谢澜之点头:“好!” 谢父在黑血喷出来时,脸色再次惨白如纸,呼吸也变得微弱,人处於半昏迷状態。 秦姝捏住谢父的另一只手摸索。 片刻后,她在差不多的位置,用刀片把皮肉划开。 鲜血再次喷出来!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被坤叔喊进来帮忙的唐装老人,看到鲜血飞溅在空中,顿时暴跳如雷。 谢老都这副模样了,还被如此折腾。 这是让他走也走的不安生! 谢澜之撩起眼皮,一改之前的温和,眼角眉梢縈绕著戾色,眼神也充满威慑力。 “延老,您如果帮忙,就按照我妻子的吩咐做,如果做不到,还请您出去。” 事关谢父的性命,谢澜之现在除了秦姝,谁都不相信。 秦姝侧眸睨向唐装老人,一句话就让对方来当苦力。 “你不想看看,失传已久的九转回魂针?” “!!!”延胡索的白鬍子颤了颤。 他惊呆了,声音激动地问:“你、你会九转回魂针?” 秦姝从谢父的手腕伤口,挤出更多的黑色血液,不紧不慢地开口。 “谢老体內暗伤常年积累,久病入络,经脉有瘀血阻滯,正气渐衰,邪气正盛,身体各项功能严重受损。在这世上只有九转回魂针,能把他从阎王殿抢回来!” 当初秦姝救谢澜之的时候,也不过是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谢父情况则更加严峻,要从阎王手里抢人。 延胡索老人听得出来,秦姝是有点真本事在身的。 可他还是不能完全信任这个少女! 面对九转回魂针的诱惑,延胡索仅犹豫数秒,就上前帮忙了。 主要是,谢澜之身为亲儿子都动手了,而且这种破斧沉舟的救法,的確可以死马当活马医尝试一番。 只是把人救回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为了过度损伤谢父的正气,黑血都挤出来后,秦姝立刻以针灸止血。 接下来,就是清理身体,再施展九转回魂针了。 秦姝把染血的手,在衣服上擦乾净,握住脖子上的金龙罗盘。 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秦姝对延胡索说:“延老,辛苦您,帮忙给患者擦拭身体。” 接下来,要施针的地方有点尷尬,她身为儿媳不方便处理。 延胡索点头:“好——” 这时,阿坤领著几个人,把秦姝要的东西送进房间。 跟他一同上来的,还有楼下的大佬们。 他们得知谢家儿媳妇要救人,上来看看什么情况。 眾人还没进屋,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毕竟是上过战场,抹过敌人脖子的大佬们。 即便满屋子的黑血,他们也仅变脸一瞬,很快恢復如常。 只是人群中有个女人,眸底迸发出兴奋光芒,死死盯著满身血的秦姝。 “姐姐,你为什么要谋杀谢叔叔!” 女人刺耳尖锐的叫声,响彻整个走廊,传进臥室內。 正在擦拭金针消毒的秦姝,捏著金针的手抖了一下。 她僵硬地扭过头,看到打扮时尚,烫著復古捲髮的女人。 秦姝唇角抽搐:“秦宝珠,你怎么在这里?” “这才是我想问姐姐的话,你不能因为不甘嫁给瘸腿、毁容,不举还绝嗣的谢澜之,就回京报復要杀谢叔叔!” 秦宝珠的表情很无辜,一副痛心疾首的口吻,眼底闪烁著幸灾乐祸的光芒。 她在心底都快笑疯了。 只有秦宝珠知道,谢父今晚必死无疑! 她不过是来凑热闹,没想到秦姝这么自不量力,妄想救一个將死之人。 如果能给她扣上谋杀公公的帽子…… 不用想都知道,秦姝的下场会有多悽惨。 秦宝珠迫不及待想要看到,秦姝比自己前世还要惨的落魄境地。 她激动得浑身都在战慄,没发现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射到站在床头,给谢父擦汗的谢澜之身上。 气度清郁矜贵的谢澜之,气场大开,走路带风地来到臥室门口。 他长身玉立,仿佛天生的冷漠上位者,高高俯视著秦宝珠。 “你刚刚说什么,再重复一遍。” “你是谁?” 秦宝珠满脸痴,盯著眼前高冷禁慾,容貌极其出色的男人,没忍住咽了咽口水。 第101章 谢澜之是我老公,你要喊他姐夫 在秦宝珠盯著谢澜之发痴,差点流出口水时,秦姝让延胡索立刻帮谢父擦身体。 要脱下衣的那种,她连忙背过身去。 秦姝来到谢澜之的身边,揽著男人的胳膊,好看的双眉紧蹙。 “秦宝珠,你不认识他吗?” 不应该啊! 秦宝珠在上一世,的的確確嫁给了谢澜之。 两人虽然没多久就离婚了,秦宝珠也不至於,连前世的丈夫都不记得。 秦宝珠双眼喷火地盯著,秦姝搂著谢澜之胳膊的那只手。 她指著秦姝的鼻子,震惊地喊道:“你好不知羞耻,明明都嫁人了,还四处勾搭男人,你……你不守妇道!” 秦姝没忍住抽了抽唇角。 她跟自己老公搂搂抱抱,怎么就不守妇道了。 下一秒,秦姝踮起双脚,双手捧著谢澜之的清雋脸庞。 她沉声问秦宝珠:“你好好看看他的脸,你真不认识他?” 秦宝珠盯著男人清贵帅气的骨相,压下乱了的心跳。 她心道男人瞎了眼,看上秦姝这个狐媚子,撇嘴道:“谁知道你从哪找的姘头。” 秦宝珠像是想起了什么,双手捂著嘴,“你想把谢叔叔搞死,不会是为了跟这个姘头在一起吧?” 她声音贼大,生怕周围的人听不到。 秦姝眼角不受控制地跳了跳,悦耳嗓音冷冰冰道:“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刚刚污衊谢澜之的话,又是怎么凭空捏造出来的?” 有过上一世经歷的秦宝珠,对这件事最有发言权了。 她满眼的幸灾乐祸,强压著兴奋说:“谢澜之本来就废了!不止瘸腿毁容,还伤了根本,一辈子不举的绝嗣命!” 谢澜之那个瘦骨嶙峋的丑八怪,前世被折磨死的时候,都已经没有人样了。 秦宝珠现在想起那张丑陋瘮人的脸,还感到一阵心有余悸。 一个男人都算不上的废物,还是个丑八怪,让人心里直犯噁心。 那个废物跟秦姝这个故作清高的狐媚子,简直就是绝配! 在秦宝珠心中恶意不断时,秦姝的一句话让她变了脸色,“他就是你口中说的谢澜之!” 秦宝珠晴天霹雳似的瞪大眼睛,“不可能!谢澜之脸上有疤!” 前世,她看到的谢澜之脸上包著纱布,全身都血淋淋的,就像是一只恶鬼。 秦宝珠当时愤怒又委屈,內心的恐惧,让她不敢直视躺在病床的男人。 后来的谢澜之,身体一天比一天差,都瘦脱相了,脸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疤,又丑又恐怖。 眼前这个拥有高顏值,气度清贵的男人,怎么可能是谢澜之那个丑八怪! 秦姝从秦宝珠的震惊表情得知,她是真的不认识谢澜之。 对此,她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 不是窃喜,但有一种愉悦的情绪在蔓延。 秦姝红唇浅勾,拖著散漫腔调说:“正式介绍一下,这位是我老公谢澜之,你要喊他姐夫。” “不可能!”秦宝珠无法接受,低吼道:“他不是谢澜之!一定是你!是你杀了谢澜之,隨便找个男人代替他!” 她很確定,谢澜之是瘸了腿,脸上带疤的丑八怪。 眼前气度矜贵,身高腿长的男人,绝不可能是那个恶鬼一样的谢澜之。 秦姝讥讽道:“秦宝珠,你脑袋被驴踢傻了吧,你也是真瞧得起我,我可没那么大的能耐。” 谢澜之一个大男人,她怎么找一个一模一样的出来。 也亏秦宝珠想得出来! 自持重生者身份的秦宝珠,非常坚定自己的想法。 她仅慌乱一瞬,就满脸篤定道:“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可他绝对不是谢澜之!” 秦姝耸了耸肩,表情很无奈:“你要是这么认为,那我也没办法。” 秦宝珠早晚会认清楚现实,眼前的谢澜之,这位四九城正儿八经的太子爷,就是她秦姝的老公! “哼!你承认了!” 秦宝珠把秦姝的无奈,当做是默认了,脸色兴奋的泛红。 她这副抓到秦姝小辫子的幸灾乐祸表情,看在秦姝眼底,脸上的笑意越发浓了。 秦宝珠没看到周围的大佬们,表情一言难尽地盯著她。 这些人可都是看著谢澜之长大的,他们还能不认识谢家太子爷。 “小姑娘,谢老的身上都擦乾净了。” 这时,身后传来延胡索的声音。 秦姝想到接下来施针的危险,如水的眸色微沉。 秦姝拉著一直守护在她身边,浑身释放出的怒意如野火燎原的谢澜之,转身往室內的床边走去。 门口,有位大佬没忍住,对才住进大院的秦宝珠说:“杨家的媳妇,那人就是谢澜之。” 秦宝珠扬起下巴,態度坚定地否认:“他不是谢澜之,你们要相信我,他真的不是!” 前世,她亲眼目睹谢澜之苟延残喘,可怜又恐怖的死状。 秦宝珠非常確定,谢澜之就快要死了,绝对不可能回京的。 大佬看她执著的样子,摇头嘆气:“你这孩子,怎么听不进去话,我从小看到大的孩子,还能认不出来。” 秦宝珠深呼一口气,瞥向一眾大佬,语重心长地说:“你们不知道,秦姝很邪门的,那个男人不知道她是从哪弄来的!” 见眾人无动於衷,她继续道:“你们一定要阻止秦姝救谢叔叔,她那点半吊子医术会把人害死的! 秦姝就是一个没读过书的野丫头,自以为学了几天医术,就肆意妄为,谢叔叔会死在她手上的!” 秦宝珠脸上的急切不似作假。 她眼眶都红了,一副要急哭了的模样。 刚刚还不为所动的眾人,眼底浮现出探究与怀疑,下意识去看臥室內的秦姝。 秦姝正站在床边,对谢澜之叮嘱道:“接下来,你要一直守在我身边,寸步不离的那种,无论发生任何事,你都不许离开这间屋子半步。” 她精致眉眼一片肃穆与凝重,脸色也不太好看的样子。 谢澜之沉声保证:“我会一直陪著你。” 秦姝把身上累赘的呢子大衣脱下来,腰间繫著的外套也解下来。 丰腴柔润,尽显婀娜的身段,宽鬆的单薄长袖长裤,都无法完全遮掩。 就这丰臀细腰的绝美身姿,上了点年纪的都看得出来,秦姝是个有福气,也好生养的姑娘。 秦姝纤细指尖捏著金针,来到重度昏迷的谢父跟前。 她单手摸著脖子上的金龙罗盘,在没人看到的角度,按了一下龙鳞位置。 非常细微的机械声响起。 一枚褐红色,仅有几毫米的丹药,落入秦姝的手中。 “你们快阻止她!她要杀谢叔叔!” 站在门外的秦宝珠,撕心裂肺地低吼阻止,仿佛床上躺著的人是她爹。 她的叫喊声音再高,也不见进屋去阻拦。 没人知道,秦宝珠內心的喜悦。 半截身子都入土的老傢伙们,无论阻不阻止,谢父都必死无疑。 秦宝珠迫切希望,秦姝把谋害谢父的罪名担下来,省得她日后住在大院里,每天看到秦姝那张討厌的脸。 站在床边的秦姝,好似没听到身后的动静,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她弯身把那枚褐色丹药,放到谢父的舌底。 在秦姝手握金针,准备施针时,秦宝珠的尖叫声再次响起。 “你们快阻止她!她真的会杀了谢叔叔的!” 有几个大佬彼此对视一眼,非常有默契地走进房间。 他们並未贸然出声阻止,而是站在床边,观察著谢父跟秦姝。 秦姝眸色不耐,睨向谢澜之,“秦宝珠太吵了,你去解决。” 脸色阴沉至极的谢澜之,似乎就在等这一刻。 几乎秦姝的话音刚落,他从后腰摸出枪,直逼秦宝珠的脑门。 “再敢多说一个字,我让你的嘴永远都闭不上!” 秦宝珠仗著这么多大佬在,梗著脖子喊道:“我是一片好心救人,你凭什么阻拦,你跟秦姝是一伙的,你们就是想谋害谢叔叔!” 谢澜之扣动扳机的手指微动,眼看就要射击了…… 最近的一个老人,熟练的上前夺枪,语重心长地劝道:“孩子,你爸还病著,不要搞那么大的动静。” 盛怒中的谢澜之给老人面子,没有抢回武器。 他沉声喊道:“坤叔!” “少爷——”守在门口的坤叔,立刻转过身。 谢澜之的寒澈黑眸瞳色,闪动著冰冷凌厉光芒,指向秦宝珠。 “把她给我轰出去!谢家大门日后不许她踏入半步!” “是——” 坤叔一板一眼地躬身。 下一瞬,他迅速出手,捂住秦宝珠的嘴,动作粗暴地把人拖下楼。 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没有一个人阻拦。 谢家仿佛就是这样的行事风格,他们早已经习惯了。 秦宝珠是被坤叔丟出谢家的。 “嘭——!”秦宝珠狼狈地跪在地上。 谢家房门被用力关上,发出一声巨响。 秦宝珠没有大吼大叫,全身都因为忍笑而在颤抖。 成了! 秦姝救不了谢老东西的! 想到谢父就要死了,秦姝也会引火上身,秦宝珠就恨不得放鞭炮庆祝。 她爬起来,冲谢家大门吐口水:“呸!” 秦姝,我要亲眼看著你被逼上绝路! 除了我没有人知道,谢父是死在谢澜之的前面。 这一世,是属於我的!只有我才是被老天眷顾的幸运者! 秦宝珠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谢家大门,扭著腰身往隔壁的杨家小楼走去,心情愉悦地哼起小调。 * 谢家二楼,臥室。 满头大汗的秦姝,正在给昏迷不醒的谢父施针。 “你、你竟然真的会九转回魂针!” 延胡索亲眼看到秦姝仅一针,就让谢父气色恢復红润,没忍住惊呼出声。 “不许吵!” 秦姝冷眸轻抬,瞥向延胡索,声音带著点喘。 她似是因为消耗过多的体力,捏著两枚金针的手,在不停地轻颤著。 延胡索绷著一张脸点头,因为情绪过於激动,白鬍子都被揪掉了几根。 要知道九转回魂针,乃上古医术传承。 因能够起死回生,又被叫做续命神针! 秦姝拥有这样逆天的能力,她简直就是濒死患者们,梦寐以求的神医啊! 第103章 秦姝脸上的平静,寸寸破裂 “唔……” 躺在床上的秦姝,翻了个身,缓缓睁开眼。 映入眸中的古色古香房间,让她眼底的懵懂意识快速清明。 秦姝快速坐起身,打量著装扮温馨的房间。 这是哪? 倏然,一阵冷意席捲全身。 秦姝下意识低头,发现自己身上穿著一件男士白衬衣,至於身下…… 她仔细感受了一下,隨即脸色爆红。 光溜溜的,身无一物! 身体很清爽,明显被人清洗过。 秦姝把手伸进被子里,四处摸索起来。 不知道摸到了什么,她动作一顿,如同雕塑般失神地坐在床上。 她的例假结束了。 这次怎么过去得这么快? 秦姝想起晕倒之前的记忆,倏地扬高声音激动地大喊。 “谢澜之!” “篤篤——”房门被敲响,“少夫人,少爷在老爷房间,我这就去喊人。” 是坤叔不太清晰的声音。 秦姝闻言,连忙喊道:“不用了!” 外面没有任何回应,看来是喊谢澜之去了。 秦姝懊恼地扶著额头,突然觉得这个时候把男人喊过来,太尷尬了。 没过多久,房门被人用力推开。 “阿姝!” 谢澜之如一阵风似的走进来,幽暗眼眸浮动一抹无法自制的喜悦。 他坐在床边,摸了摸秦姝的额头,温柔嗓音暗含担忧:“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秦姝感受想了一下,觉得浑身都酸软无力,娇声娇气地说:“还好,就是感觉睡了好久。” 有种重生醒来,那种大梦一场的恍惚感。 谢澜之抿唇柔声道:“不算太久,也就两天而已。” 两天? 秦姝表情茫然,眨了眨眼:“我睡了两天?” 不应该啊! 前世她第一次使用九转回魂针,只睡两个小时就醒了。 谢澜之盯著她张成o型的娇艷红唇,没忍住揉了揉她的头髮。 “没骗你,这是我们回京的第三天。” 秦姝诧异万分,紧接著问道:“你爸怎么样了?有没有按时泡药浴?” 针灸、药浴缺一不可,否则效果大打折扣。 谢澜之目光温柔地凝著秦姝,薄唇缓缓翕动:“有,前天晚上,我让人按照说的流程给爸泡了药浴,爸也是今早刚醒的。” 他温柔撩人的嗓音仿佛一道清风般,在秦姝的耳边轻轻掠过。 確定谢父有泡药浴,秦姝一颗心彻底放下来。 然而,被谢澜之这么一撩拨,她手指不安地捏著男士衬衣的衣扣。 秦姝低垂著眼眸,声音很轻地问:“是谁给我换的衣服?” 她不知道自己想要得到什么答案。 既希望谢澜之信守承诺,不曾把她交给其他人,又希望衣服不是谢澜之换的。 “是我换的。” 谢澜之承认得很乾脆。 在秦姝身形微僵时,他又拖著散漫慵懒的腔调说:“这两天,也是我帮你洗的澡。” “!!!”秦姝脸上偽装的平静,寸寸破裂。 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姝难以启齿地问:“我……我那个是什么时候走的?” 如果是谢澜之给她换的衣服,给她洗的澡。 岂不是不止完全被看光,甚至连那么隱秘的地方都被…… 秦姝眸光轻颤地盯著谢澜之,搭在膝上的那只骨感分明,修长如玉的手指。 谢澜之眸色沉了沉,哑声道:“昨天晚上没的。” 他的手指微蜷,指尖至今还残留著,触碰秦姝每一寸肌肤的感受。 皮肤那么软,那么滑,让人爱不释手。 至於秦姝在意的那里,色彩很羞涩,又很娇小…… 谢澜之抑制住被挑起的躁动,低声说:“放心吧,我洗得很乾净。” 本就面红耳赤的秦姝,这下连白皙晶莹的指尖,都泛起淡淡的粉。 要命了! 这是能说出来的事么! 秦姝无地自容的想蒙上被子,躲一辈子! 曖昧在空气中快速发酵,氛围浓稠得让人脸红心跳。 “嘭!” 一声破碎的巨响,从门外传进来。 “姓谢的!你真有能耐啊!这么大的事瞒著我!” “就我一个外姓人是吗?合该被瞒著?离婚!必须离婚!” 一道熟悉带有哽咽的女人声响起,衝散了臥室內的曖昧气氛。 秦姝眼睛陡然睁大,问道:“你妈回来了?” 谢澜之眉心微蹙,神色十足的无奈:“回来了,昨晚飞回来的。” 秦姝不理解他为何一副惆悵,还很头大的表情。 “谢澜之呢?臭小子你给我出来!” 谢夫人的声音渐渐近了,明显是往臥室这边走来。 她的身影很快出现在门口:“臭小子,我白生你养你了……” 看到倚在床头的秦姝时,谢夫人的话戛然而止。 “阿姝啊,你醒了!” 穿著打扮居家,难掩贵气的谢夫人,快步走进房间。 “嗯——”秦姝乖巧点头。 谢夫人握住她的手,满脸歉意:“孩子,让你受委屈了。” 秦姝不明所以,以为她在说救谢父的事,抿唇轻笑:“我没什么,叔叔能救回来就好。” 谢夫人脸色沉了沉,“要不是为了救他,你也不会被传流產,大院里风言风语的!” “……”秦姝不由愣住。 流產? 这都什么跟什么。 在谢夫人的解释中,秦姝才知道她晕倒前,还丟了那么大的脸。 她下意识去看,从谢夫人进来后,就乖乖站在床边的谢澜之。 秦姝眼神似嗔非嗔地瞪了男人一眼。 谢澜之也很无辜,乌黑清湛的眼眸安抚地望著秦姝。 在两人视线交织在一起时,门外传来一阵整齐有序的脚步声。 谢澜之对此习以为常,掐著眉心对谢母说:“妈,您回去吧,爸让人来抓你了。” 谢夫人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要跟他离婚!” “妈,不要闹了,爸不会同意的。” 谢澜之的话音刚落,阿坤、阿权带著谢父的警卫员来了。 阿权躬身说:“夫人,老爷身体不舒服。” 坐在床边闹著要离婚的谢夫人,一听谢父不舒服,屁股抬得那叫一个快。 谢夫人急匆匆地衝到门口,忽地顿住了。 她转身去看面色红润的秦姝,满脸的感激:“阿姝,多谢哂!” 秦姝能感受到谢夫人发自內心的感谢。 她笑著说:“这是我应该做的,您快去吧。” 谢夫人又对谢澜之说:“阿姝食咗饭未?你都唔紧张她嘅?” 被指责不关心秦姝的谢澜之,推著谢夫人的肩膀往门外走去:“阿姝才刚醒,洗漱完就带她下去吃饭。” 谢夫人这才露出满意神色,跟人离开了。 睡了两天的秦姝,一觉醒来受的刺激可不小。 她被人看光了,还摸了全身。 最要命的是,刚进京市大院就传出流產的消息。 秦姝痛苦地捂住脸,闷声闷气道:“好糗啊!我都没脸见人了!” 谢澜之从衣柜拿出一套新衣服,走到秦姝的身边,温声安抚:“不用担心,没人敢说你什么。” 秦姝接过递过来的衣服,抱怨道:“没人说,不代表他们心里不想。” 想到背地里会被人议论,她就浑身都不舒服。 谢澜之坐在床边,抬起手动作熟练地解秦姝的衬衣扣子。 “我们才结婚,哪这么快有孩子,我回头跟人解释,你不用担心,京市大院跟963营地不同,这边的人都谨言慎行。” 秦姝什么都没听进去,盯著谢澜之的手,满眼的不敢置信。 眼见男人就要解开第三颗扣子,马上就要赤身相见了。 秦姝白皙柔软的小手,覆在谢澜之的手背上,提高声音质问。 “你这是在做什么?!” 一言不合就脱衣服,这是什么时候添的毛病? 谢澜之神態坦然自若:“给你换衣服,下楼去吃饭。” 这两天他习惯了照顾秦姝,並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秦姝脸颊染了一抹红晕,恼羞成怒道:“不用你!你出去!” 在没意识的时候,被人这样那样,也就罢了。 如今她人都醒了,做不到谢澜之这么坦然,她……害羞! 谢澜之脸上露出显而易见的失望,不甘不愿地抽回了手。 他温声叮嘱:“那我在门外等你,浴室在那边,里面准备了洗簌用具……” 秦姝发现隨著谢澜之的手离开,衣服散开的面积过大。 她连忙捂住,急声道:“知道了,你赶紧出去!” …… 半个小时后。 穿戴整齐的秦姝,跟谢澜之来到一楼客厅。 一个腰间繫著围裙,满脸笑容的中年女人迎上来。 “少爷,少夫人,饭都端到桌上了。” 谢澜之頷首:“阿嫂。” 阿嫂头髮梳得一丝不苟,衣服乾净没有褶皱,应该是个很注重形象的人。 秦姝从她身上感受到,跟坤叔、权叔一样的严谨仪態。 阿嫂打量著秦姝,笑得合不拢嘴:“少夫人好靚,少爷好有福气。” 谢澜之揽著秦姝的柔软腰肢,跟她介绍:“这位是阿嫂,家里的厨娘,老家是香江的。” 秦姝点头问好:“阿嫂好。” 阿嫂立刻微蹲,受宠若惊道:“少夫人好,你喜欢什么菜跟我讲,我都会做嘅。” 她这个微微下蹲的行为,让秦姝確定了。 坤叔、权叔、阿嫂,绝对出自特別看重礼仪的严谨家庭。 他们的言行举止並不卑微,但带著刻印在骨子里的规矩。 秦姝坐在谢家的饭桌上,吃著温度刚好入口的饭菜,不得不说阿嫂的厨艺很棒。 只是这个年代最平常的家常菜,做出来的味道出奇的好。 谢澜之在旁负责投餵:“尝尝这个蒸饺,里面有整个虾仁。” 秦姝张开嘴,贝齿轻轻一咬,虾的鲜味在口中爆开。 她眼底闪过亮光,对谢澜之说:“你也吃啊。” 谢澜之神情舒缓,轻笑道:“早上才吃过,这是给你准备的。” 行叭! 那秦姝就不客气了。 两天没吃东西,她的胃口不是一般的大。 吃到最后,秦姝瘫在椅子上,看著饭桌上的空碗空碟,后知后觉有点不对劲。 她现在的饭量,跟排卵期食慾大增时有的一拼。 就算两天没吃饭,也不至於吃这么多。 还不等秦姝深想,有人不请而来。 “澜哥,听说你带嫂子回来了,恭喜啊!” 一道熟悉的男人声音,如惊雷般传进秦姝的耳中。 第104章 跟我抢人?掂量掂量你有几条命 走进谢家客厅的男人,戴著黑框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 看到来人,秦姝吃饱喝足的好心情,生生被破坏了。 来人是她的前世丈夫,绝世渣男——杨云川。 秦姝神色懨懨的,耷拉著眼皮,不愿多看渣男一眼。 谢澜之撂下手中的筷子,眼神不善地睨向杨云川。 他微眯著眼,沉声问:“你是谁?” 杨云川正盯著秦姝,镜片后面的眼睛微闪,隱含一丝惋惜,与不怀好意的慾念。 他已经从秦宝珠的口中得知,谢澜之废了,不举还绝嗣。 这样的男人,又怎么能给秦姝快乐呢。 秦姝最终还是会属於他的。 听到谢澜之冷漠的质问口吻,杨云川神色微僵,脸上挤出一抹笑容。 他故作熟稔道:“澜哥,我是小川子,小时候来过大院,咱们在一起玩过。” 杨云川故作亲昵的语气,並未换来谢澜之的好脸色。 谢澜之周身肆溢而出的不悦气息越发浓郁,状似回忆的上下打量著杨云川,眼神带著几分倨傲的挑剔。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叩著。 在杨云川笑容越来越僵的时候。 谢澜之屈尊降贵地开口了:“不认识,你是哪家的?” 他嗓音散漫,透著股漫不经心的傲然。 杨云川脸颊紧绷,笑容都快要维持不下去了,又不得不笑脸相对。 他咬著牙,儘量心平气和地说:“我姓杨。” 谢澜之嗤笑一声,双腿交叠,从骨子里释放出世家子弟的矜贵与傲然。 只听他用温和声调,不紧不慢道:“褚爷爷的孙女,留学带回来的那只京巴也姓杨,叫杨杨。” “噗——” 秦姝没忍住笑出声来。 谢澜之的嘴太毒了,骂人不带脏字。 被指桑骂槐的杨云川,脸色铁青,敢怒不敢言地看著谢澜之。 大院的阶级观念根深固蒂,谢家不止有实权,谢澜之本身能力也非常卓越。 杨云川不敢惹怒这个,打小就是大院的孩子王,如今也备受上面重视的谢澜之。 他压下心底的愤恨,挤出一抹难堪的笑容,语速极快地报上家门。 “我就住在澜哥的隔壁,我是杨大柱的侄子。” 谢澜之怎么可能不知道杨云川是谁。 在秦宝珠出现后,他第一时间就掌握了,整个大院的所有消息。 一个外来人,妄想融入大院,还来攀交情,痴心妄想! 杨云川自报家门后,谢澜之褪去脸上偽装的和善。 他声音冷冽地问:“你来有什么事?” 说到正事,杨云川瞥向低著头的秦姝,误以为她在害羞不敢看自己。 杨云川变脸似的露出难过表情,几近哽咽道:“澜哥,我大伯病了,想请阿姝过去看看。” “嘭!” 阿姝的名字一出,谢澜之像把锋利的刀剑出鞘,猛地站起来。 他站起来的速度太快,带倒了身下的椅子。 “谁允许你这么喊我妻子的!” 谢澜之目光冷冽如刀子般刺人,眼神阴沉地盯著杨云川。 杨云川仿佛终於扳回了一局。 有种出了口气,浑身都无比舒爽的感觉。 谢澜之越是动怒,杨云川就越是激动兴奋,骨子里的血都热起来,却依旧一副彬彬有礼的虚偽样子。 他眼底深处藏著一抹嘲讽,不怕死地说:“我跟阿姝是老相识了,以前经常喊她阿姝。” 他一声声的阿姝,仿佛在喊情人般呢喃。 “你闭嘴!” 谢澜之如墨般沉寂的冷眸,沉沉地朝杨云川压去。 他知道秦姝差点嫁给杨云川。 即便两人没什么关係,听到对方亲昵的喊阿姝,谢澜之心底的那把怒火,怎么也压不下去。 他不知道杨云川是典型的小人,且心眼极小。 为了扳回刚刚被羞辱的仇,他用特別黏腻且曖昧,惹人误会的深情目光望著秦姝。 杨云川故意不理会谢澜之,对秦姝温柔地说:“阿姝,你跟我走一趟吧。” 他理所当然的口吻,好似自己才是秦姝的丈夫。 一直都充当隱形人的秦姝,此刻对杨云川恨得牙痒痒。 死渣男! 一撅屁股,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 秦姝没理会杨云川,站起身,走向神色晦暗不明的谢澜之。 她熟练地倚在男人的胸膛上,柔软的小手,抚摸著肌肉紧绷的心口位置。 “老公,不要生气,因为几声狗吠气坏了,我会心疼的。” 秦姝的声音又娇又媚,带著点嗲甜,温声软语的。 好似一把无形的鉤子,勾得人心底泛起涟漪。 谢澜之胸腔翻涌的愤怒,像泄了气的气球,急剧消散。 他望进秦姝狡黠的美眸里,伸手把人用力揽入怀里,语气淡淡道:“我心口疼。” 秦姝眉心紧蹙,双眼微怔,脸上露出一丝急切表情。 “老公,你不要嚇我,我给你揉揉。” 她手指在谢澜之胸膛上滑动,专在敏感的地方画圈圈。 谢澜之被她这么撩拨,神色紧绷,眼底流露出隱忍的危险暗芒。 两口子浑身上下都是戏,分明是在趁机打情骂俏。 杨云川看得这个气啊! 他连秦姝的小手都没摸过,谢澜之一个绝嗣,他凭什么! 倏然,秦姝清冷迫人的美眸瞥向杨云川,娇艷红唇缓缓翕动。 “堂妹夫,请你以后喊我的名字。” “还有,我跟你不熟!別说那些惹人误会的话!” 秦姝的警告与厌恶口吻,无疑是把杨云川偽装的脸皮扒下来,还要扔在地上踩了几脚。 觉得受到侮辱的杨云川,脸色通红满是羞愤,气得浑身发抖。 “秦姝,要知道你之前可是差点嫁给我!” 刚还在心口痛的谢澜之,听到这话,鬆开揽著秦姝后腰的手。 他径直朝杨云川走去,以绝对压迫感的身高,居高临下地俯视著对方。 “你也说了那是之前!阿姝现在是我妻子!” 杨云川仰头看著比他高一个头的男人,不甘这么被碾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那你也不能抹去,秦姝差点嫁给我的事实!” 他指著秦姝,满脸的不甘:“如果不是我被人算计,她已经是我老婆了!” 如果不是跟秦宝珠生米煮成熟饭,他怎么会娶那个没脑袋的女人! “嘭!” 杨云川被一脚踹出数米远。 秦姝激动得差点跳起来,给谢澜之鼓掌。 男人这一jio好帅,踹到她心坎上了! 谢澜之走到杨云川的身前,眼神阴测测地盯著趴在地上的人。 “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谢家是什么地方,跟我抢人,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条命!” 杨云川狼狈地抬头,震惊道:“这里是大院,你竟然动手打我?!” “大院?” 谢澜之俊美凉薄脸庞,浮现出讥讽,冷嗤道, “就算是在御府,你敢抢我妻子,我也照打不误!” 杨云川迎上谢澜之充满戾气的脸色,知道他敢说就真的敢做。 他压下眼底的阴狠怨毒,从地上狼狈地爬起来。 就在谢澜之以为杨云川识时务时,他从兜里掏出一个淡黄的手帕。 杨云川眼眸深情地注视著秦姝,声音繾綣而温柔:“阿姝,这是我们处对象时,定亲前你送给我的手帕,我到现在还留著。” 他把面积略大的手帕摊开,送到口鼻处深深嗅了一口。 如此噁心人的行为,谢澜之怎么能忍受,伸手就要去夺手帕。 秦姝脸色骤变,急声阻止:“谢澜之住手!” 她这一叫,杨云川脸上露出喜意,谢澜之则眸色阴沉。 两个男人都因为秦姝的一句话,情绪被钓得此起彼伏,喜与怒两个极端。 秦姝一个箭步衝到谢澜之面前,眼神一言难尽地看著男人。 她小脸气鼓鼓道:“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你就隨便乱碰,也不嫌脏。” 谢澜之满头雾水,不认为抢回秦姝的东西有什么错。 而刚露出喜意的杨云川,表情怔住,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秦姝深呼一口气,转过身去看眼含窃喜的杨云川。 她横眉怒目,气汹汹地走上前。 “阿……”不等杨云川喊全名字。 秦姝直接跳起来,抡圆了胳膊,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 打完人的秦姝,转身就跑,躲到谢澜之的身后。 秦姝突如其来的操作,把两个男人都看懵了。 被打了的杨云川,颤声低吼:“秦姝!” 躲在谢澜之的身后的秦姝,悄悄探出脑袋,嘲讽道:“帕子不是我送给你的,是你上手抢走的!” 杨云川的脸色一面青一面红。 红的半边脸,是被秦姝跳起来打的。 杨云川咬牙切齿地瞪著秦姝:“这是重点吗?重点是它在我手里!” 呕! 秦姝忽然呕一声,满脸的嫌恶表情。 “你的脏手碰过了,我还怎么用,不给你难道留著自用?” 说著,秦姝一副快噁心吐的样子,盈盈美眸泛起一层水汽。 谢澜之关心地问:“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秦姝摇了摇头,对杨云川语出惊人道:“那帕子是我月事来的时候用的,你的口味好重。” “……”杨云川的脸直接绿了。 “……”谢澜之唇角不受控制地抽搐。 杨云川哆嗦著手把“手帕”丟掉,弯下腰乾噦出声。 秦姝看他这样子,小嘴一张就直接开懟:“你这人贱就算了,还蠢笨如猪。” “你抢帕子的时候,没看到我盆里都是血?我当时还以为你是骆驼生驴子,怪种一个!” “还有,是村子里的人风言风语的瞎传我跟你处对象,我跟你从头到尾就没关係,说话都不超过十句的那种!” “呕!呕呕!!!” 杨云川又急又怒,被噁心坏了。 他双眼通红地盯著秦姝,声音哆嗦道:“你好狠!” 想到这几个月来,一直在闻女人的月事布,杨云川的肚子如翻江倒海般直犯噁心。 第105章 阿姝排卵期,谢少暗戳戳做准备…… 在杨云川撕心裂肺呕吐时,谢澜之满目复杂地凝著秦姝。 “你为什么把那样的东西送给他?” 他艰难复杂的语气中,隱隱夹带著几分醋意。 秦姝却听出了质问,委屈道:“他的咸猪手碰过了,你还想让我继续用?” 多噁心啊,她嫌脏! 谢澜之心道,完全可以夺过来,自己处理掉。 他低咳一声,神色不自然道:“下次不要把贴身物品送给別人,我可以帮你处理掉。” 秦姝小嘴一撇:“那么脏的东西,还是算了吧,隨手丟掉就好。” 听著夫妻二人的对话,杨云川乾呕的声音越来越大,惊动了楼上的谢夫人 “我才出门几天,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家来,阿权、阿坤快丟出去,看得我眼疼。” 从楼上传来谢夫人不悦,且傲慢的声音。 她双手抱在胸前,看向杨云川的眼神,仿佛在看地沟里的老鼠。 杨云川接二连三被羞辱,抬起通红的双眼,眸光怨毒地盯著谢夫人。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我是杨家的人!” 秦姝听他一再强调,自己是杨家的人,没忍住撇了撇嘴。 狗屁的杨家人! 他就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 谢夫人见杨云川还敢叫板,神態轻蔑地睨著他:“杨家人?你不就是杨大柱的子侄,你大伯都不敢来我谢家这么放肆!” “阿权、阿坤,速度快点,赶紧把这货给扔出去!” 正在下楼的阿坤、阿权同时回道:“是,夫人——” 杨云川见两个男人直奔自己而来,忍不住地后退两步。 他色厉內荏地低吼:“你们谢家未免太猖狂了!” “这是京市大院,握有实权的可不止你们一家!我杨家也是受上面重视的家族!” 谢夫人闻言笑了,口吻嘲弄道:“那你去问问那几家,谁敢像你这么放肆的闯入我谢家叫囂!” 谢澜之锐利眼眸刺向杨云川,薄唇勾起轻蔑弧度:“真以为住了几天大院,这就是你的家了?” 秦姝见婆婆跟老公都懟人了,她也不甘示弱地讥讽道:“別炫耀你是杨家人了,再炫耀也抵挡不住,你是唯利是图的小人。 杨家就剩杨大伯一个人了,他如今病入膏肓,你无非是起了阴暗心思,惦记上了杨家的財產。” 杨云川內心的算计被戳破,不禁脸色大变,眼底闪过明显的心虚。 他提高嗓门大声反驳:“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大伯无子无女,孤家寡人一个,我是来孝敬他的!” 狗屁! 满嘴谎话连篇! 秦姝娇媚脸庞露出嘲讽,只觉得杨云川就是只小丑。 前世她嫁给杨云川,在杨大伯身死出殯的时候,才知道还有这门了不得的亲戚。 杨大伯因为身体不好,早早就退下来,死后財富也都捐了出去。 秦宝珠跟杨云川能住进京市大院,这件事很耐人寻味。 秦姝稍稍想一想,差不多明白了两人的图谋。 没想到啊,重生的秦宝珠,还能攛掇杨云川走这条路。 阿坤、阿权走到杨云川的身边,一左一右架著他的胳膊,把人像是拖死狗一样丟出去。 他们的动作很熟练,仿佛做过千八百回了。 杨云川是要脸面的人,没有大吼大叫,只是眼神不善地盯著谢家人。 谢夫人缓缓走下楼,身姿摇曳地来到秦姝身边,握著她的小手拍了拍。 “阿姝啊,你可能不了解,咱们谢家最是重规矩了。” 秦姝乖乖点头,心道谢家这样有权有势、极富极贵的名宦世家,有些规矩也在所难免。 就在她做出一副洗耳恭听,准备听婆婆长篇大论的时候。 谢夫人笑眯眯地说:“咱们谢家的规矩就是,谢家人不能吃半点亏,也受不得半分委屈。 以后遇到欺负上门的狗,一定要打出去,碰到乱嚼舌根的也要反击,谁要是敢指桑骂槐也不能惯著。 阿姝啊,你现在是谢家的儿媳妇,只有站得住一个理字,你就可以恣意而为。” 秦姝听得小手颤啊颤。 谢家这种军、政家族,难道不该低调做人低调行事? 谢夫人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是让她日后在京市横著走。 这……这真的是她可以做的事吗? 上面不会藉此清算谢家? 谢澜之走到秦姝身边,把人霸道地搂入怀中,眼神幽怨地盯著谢夫人。 “妈!阿姝很乖的,你不要把她教坏了。” 谢夫人玩味地打量著儿子、儿媳妇,见两人比在963营地,言行举止明显亲近了不少。 她笑眯眯地说:“阿姝太乖了,才会容易被人欺负呀。” 儿媳妇这么漂亮,还拥有一身逆天的医术,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惦记。 谢夫人决定把秦姝培养成,她年轻时囂张跋扈,人人都惧怕的霸王。 谢家的女人家政大权手中握,想在水深的大院里站稳脚跟,就是要高调行事,高调做人,来震慑四方。 谢澜之看著他妈蠢蠢欲动的表情,心底直呼不妙。 阿姝的年纪太小了。 万一真的被他妈带到身边,招摇过市般的横扫大院,严重影响他们夫妻间的亲热生活。 谢澜之拉著秦姝就往楼上走:“妈,我带阿姝去看看爸!” 谢夫人气得直呼:“衰仔!” 谢澜之头也不回道:“乖仔,衰仔,都系你的仔!” 谢母被儿子给逗笑了,望著秦姝的背影,眼底满满的跃跃欲试。 * 二楼主臥。 谢父倚在床头喝药,听著坐在椅子上的警卫员,匯报今日的內阁事务。 “外交团已经到达米国,我们能否换取重要技术,这个月底就能得到確切消息。” “有件事很奇怪,米国的內务大臣跟我们的外交人员接触,问起您的身体情况……” 在警卫员的匯报中,大病初癒的谢父眉头紧皱,锐利眼眸微眯。 谢父冷笑连连,铺天盖地的杀戮气息涌现而出。 “他们的眼睛,还在时刻盯著我们!” 谢父一人之力,不足以动摇家国之根本。 可米国对他仍有忌惮,毕竟是曾斩首过米国一员大將的人物。 警卫员翻开记事簿,犹豫地说:“您可能需要露一面。” 外交人员正处於关键时期,一旦米国怀疑谢父逝去,很可能会带来某些不可避免的极端事件发生。 恰在此时,谢澜之、秦姝携手走进主臥。 谢澜之听到刚刚的对话,怒极反笑,嗓音肃杀:“龙霆特战旅成员隨时就位,该对外宣布了!” 这是给谢父露面的合適机会。 筹备了一年的龙霆特种兵选拔,就是由谢父提出来,並在內阁会议全票通过的提议。 见儿子、儿媳妇来了,谢父敛起周身的威压。 他还有些病態的脸上,露出和蔼笑容,“阿姝醒了?孩子,辛苦你了。” 秦姝乖巧道:“您太客气了,这是我该做的。” 无论是谢父如今的职位,还是公公的身份,她都做不到置身事外。 秦姝踱步走到床边,看了眼谢父碗里的汤药,就知道是她给谢澜之的药方。 “我再给您把把脉。” 秦姝弯身去触碰谢父的手腕。 一旁的警卫员立刻站起身,把椅子搬到秦姝的身后。 “少夫人,您坐。” “不用,你坐吧,我很快就好。” 秦姝仅仅触碰数秒,就收回了手,蹙眉轻声说:“这药喝了两天,该换药了。” 谢澜之见她皱眉,柔声问:“是有什么困难吗?” 秦姝点头:“我带来的药材不够,而且有几味药材需要的年份也比较长。” 还以为遇到什么事的谢澜之,神色微松,语调轻鬆道:“药材的事我来解决。” “好,那我回去写方子。” 秦姝对倚在床头,面容病態,眼窝深陷的谢父点了点头,独自离开了主臥。 她离开后,谢父冲谢澜之招了招手。 “澜之,你过来坐。” 谢澜之走到床边坐下,坐姿端正,眸光微垂,盯著谢父手骨在单薄皮肤突显,如同乾枯的树枝般,眼底不禁闪过一抹痛色。 如果没有秦姝,他此刻恐怕已经披麻戴孝了。 想到那种场面,谢澜之搭在膝上的手紧紧握成拳。 谢父对警卫员挥了挥手,笑著看向谢澜之,语气欣慰道:“你这媳妇看著年纪不大,行事成熟稳重,性子也不急不躁,是个好孩子,不怪秦老爷子样百出的夸她。” “阿姝很好。” 一提到秦姝,谢澜之眼角眉梢都柔和下来。 他说不出言巧语夸人,但秦姝在他心中真的很好。 谢澜之从最初身为军人的警惕,对秦姝產生的种种怀疑,到见证后来发生的所有事。 秦姝的所作所为给他以及组织,还有周围的人,都带来了很大的帮助。 即便秦姝身上,还有很多矛盾跟疑团。 谢澜之已经不会像最初那般,时时刻刻都要揣摩秦姝的一言一行。 他相信假以时日,秦姝会心甘情愿,把那些秘密亲口告诉他。 * 秦姝回到谢澜之的臥室,並没有写药方。 她之所以离开,是因为看出谢家父子有话要说。 父子俩要说的必然是家国大事,甚至影响甚大的机密。 秦姝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单手抚摸著腹部,感觉肚子胀胀的。 今天吃得太多了。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体质发生改变,造成排卵期提前到来。 就算是排卵期,也不重要。 反正谢澜之就算要求同房,她也不会怀孕。 秦姝考虑的是,她的医术是不是已经有所提升。 每次动用九转回魂针秘术,耗空自身能量后,回馈她的是更高一层的医术与医修能量,那是一种玄而又玄的体验。 秦姝迫不及待的想要试一试。 可惜,她的身体需要修养,短时间不能再出手。 秦姝拎起脖子上的金龙罗盘,在龙鳞位置亲了一下。 “篤篤——” 房门被人敲响了。 “澜哥,你要的东西搬来了。”是许久不见的阿木提。 秦姝坐直身体,冲门外喊道:“进来。” 房门被推开,阿木提拎著大包小包,肩上还扛著很厚重的红绸缎。 阿木提齜著一口大白牙,笑著问:“嫂子,澜哥不在?” “他在老爷子的房间。”秦姝疑惑地看著他:“你弄这么多红绸做什么?” 阿木提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是澜哥要的,说是给臥室布置一下。” 秦姝美眸微眯,立刻意识到谢澜之要做什么。 她经期刚过,男人这就沉不住气,迫不及待想要吃人了。 早已有心理准备的秦姝,这次没有抗拒,或者是心理上的逃避。 只是,她的心跳依旧忍不住加快,感觉身体有种特別隱秘,不可言说的感觉。 秦姝自己身为医者,立刻就確定—— 她的排卵期到了。 排卵期有想要跟男人亲近的生理现象。 这代表女人生育能力旺盛的反应,雌孕激素分泌也会增多,导致女性的慾念强烈,这种情况是为生育做准备的。 可……秦姝很確定,她跟谢澜之生不出孩子来。 第106章 来自谢澜之的浪漫仪式感 “这是在做什么?肚子不舒服?” 在秦姝手捂著小腹,面露沉思时,谢澜之的声音响起。 她抬头便看到站在床边的男人,诧异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阿木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他跑得倒是快,留下一地顏色喜庆的装饰物。 “刚进屋就看到你在失神。”谢澜之坐在床边,伸手把秦姝脸庞上的髮丝挽到耳后。 他又问了一遍:“怎么捂著肚子,是不舒服吗?” 男人饱含担忧的深邃眸子,盯著秦姝捂肚子的小手。 秦姝不好意思地说:“……有点撑,还没消化下去。” 她盯著地上的红绸,忽地心思一动,牵著谢澜之的手放到肚子上。 “你给我揉揉。” 既然早晚要睡,不如提前让肢体上习惯接触。 谢澜之的脸色怔忡一瞬。 他很快反应过来,嘴上应道:“好——” 很有骨感的手,从善如流地动起来,掌心画著圈地给秦姝揉著肚子。 这两天,秦姝柔软身躯的每一寸,谢澜之都了如指掌。 哪怕位置再隱蔽,也不曾被他的手放过。 因此,他触碰秦姝的动作,格外熟练。 秦姝一开始还有些紧绷,慢慢的放鬆下来,脸上也露出享受表情。 她像是吃饱喝足的高傲猫儿,浑身都懒洋洋的。 谢澜之目光沉静地凝著秦姝,看著她心满意足的表情,一颗心跟著软得一塌糊涂。 在秦姝眼眸半闔时,他没忍住伸出了手。 微微曲起的手,小心翼翼地摩挲著,如剥了皮的鸡蛋般光滑的面颊。 秦姝浑身一激灵,不受控制的轻颤,半眯的眼眸则紧紧闭著。 谢澜之看到这一幕,唇角的笑意愈发温柔了。 秦姝在默认他的所作所为。 这代表他今晚的准备,能够得偿所愿。 为了进一步確定,谢澜之修长白皙的指尖下移,落在秦姝漂亮的天鹅颈上,指尖如羽毛般轻轻撩拨著。 “唔——” 秦姝樱唇发出低唔声,下意识去寻找谢澜之的手。 她攥住宽厚温热的手掌,娇艷红唇轻声低喃。 “別闹了,再给我揉揉肚子。” 娇媚的嗓音,明显是在撒娇,再无从前的抗拒。 谢澜之见了,不止唇角笑意扩大,脸上的笑容也越发斯文好看。 “阿姝,你明白的,对吗?” 男人低沉暗哑的撩人嗓音,在秦姝的头顶响起。 秦姝心跳猝不及防地漏了一拍,密长微翘的眼睫抖动,如受惊的蝴蝶般在颤。 她轻咬红唇,发出低不可闻的鼻音:“嗯——” 谢澜之眼底划过一抹暗芒,周身涌现出类似野兽捕食的侵略气息。 他一边给秦姝揉著肚子,拇指、食指分开,试探性的在越界区域流连。 另一只手揽著秦姝单薄的肩膀,贴在他心跳不规律的胸膛上。 谢澜之声音低哑地问:“肚子有没有好受点?” 秦姝刷地睁开眼,美眸娇凶地瞪著男人。 “手拿开!哪有你这样欺负人的!” 这男人,太得寸进尺了。 青天白日的,手这是往哪放呢! 谢澜之终於看到心心念念,覆盖一层水雾,好似把他魂给勾走的风情媚眼。 这两天亲力亲为的照顾,他对体质敏感的秦姝,所有禁区都了如指掌。 知道碰哪,秦姝会触电般,更知道怎样让她娇羞脸红。 还知道,让她本就娇软的身躯,如何软得如水。 水,是万物之源。 更是谢澜之不让秦姝痛,心甘情愿给他的秘密武器。 谢澜之现在一点都不著急撩拨秦姝,晚上他们有的是时间。 他从善如流地收回手,端著一派正人君子的脸,笑著问:“要不要下楼转转,我让人布置一下房间。” 洞房烛夜,总要有个过得去的仪式感。 秦姝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个交织著浓稠曖昧,让人感到窒息的空间。 “好!” 她动作急切地起身,穿上鞋就要离开。 谢澜之虚握著秦姝的胳膊,“外面冷,我给你拿件衣服。” * 京市规模最高的军区大院,院墙內有食堂、礼堂、游泳池、服务社、卫生院、幼儿园、小学、中学等一应俱全。 这完全是设施完善的生活区,模式都高度统一。 穿著復古款羽绒服的秦姝,跟在谢澜之的身侧,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她拉著谢澜之的衣袖,低声哀求:“我们回去吧。” 谢澜之眉目含笑,揉了揉她的后脑勺,语气无奈道:“才刚出来,再逛一会,带你去看看露天电影院。” 秦姝满脸的欲哭无泪。 无他! 只因她穿的羽绒服,顏色太鲜艷,大红色的! 秦姝不敢说自己是大院里最靚的崽,但绝对是最大的显眼包。 “澜之,跟你媳妇溜达呢?” 在路过一家小楼时,戴著针织帽的老大爷笑著出声。 谢澜之揽著秦姝的肩膀,特別积极地介绍:“李爷爷,这是我妻子,秦姝。” “李爷爷好——” 秦姝对穿著看似普通,满身威严锐气的老人乖巧问好。 李爷爷隔著铁护栏去看秦姝,不禁感嘆:“这丫头可真俊啊!” 秦姝对老人羞涩一笑,敛起下頜,一副乖巧安静的模样。 接下来,谢澜之仿佛故意的,带著秦姝在大院里溜达。 一路上遇到不少叔伯婶娘,还有上了年纪的爷奶。 秦姝走在青砖铺的路上,好奇地问:“大院里怎么看不到几个年轻人?” 谢澜之解释道:“这个时间大多都在上班,还有一部分调往外省,逢年过节才回来一趟。” 秦姝点了点头,一阵冷气袭来,她不舒服地皱鼻子。 谢澜之看到了,揽著人说:“冷了?” 秦姝:“还好。” 谢澜之:“我们回家。” 一听回家,秦姝露出迫不及待的表情。 她再也不想穿大红衣服出门了,活生生的显眼包。 在回程的路上,谢澜之忽然提起杨云川:“他是半个月前来的大院,跟你堂妹秦宝珠跪在哨兵把守的大门外,哭著磕头,说要给杨伯当儿子,要照顾他一辈子。” 秦姝心道,果然如此。 杨云川上一世对杨大伯很不满。 这一世入住大院,想必秦宝珠功不可没。 秦姝搜寻前世的记忆,轻声问:“是因为杨大伯生病了吗?” 谢澜之神色沉重地点头:“嗯,杨伯病了,他儿子在十多年前的任务中不幸牺牲,妻子承受不住打击,也跟著走了。 杨伯见杨云川夫妻二人情真意切,就把人留在家里住下,最近在给他们找工作,以后我们低头不见抬头见了。” “还真是晦气啊。”秦姝不禁发出感嘆。 谢澜之眉梢轻挑:“这么不喜欢他们?” 秦姝坦诚道:“不喜欢!” 一对渣男贱女,谁会喜欢他们啊! 秦姝仰著头看谢澜之,好奇地问:“杨大伯跟杨云川的关係好吗?” 前世,因为杨大伯把財產捐出去,杨云川没少说一些很难听的话。 谢澜之似是想起不好的记忆,矜冷俊美的脸色沉了沉。 “杨云川的爸妈,导致杨大伯的儿子惨死,妻子也走了……” 在谢澜之的陈述中,秦姝知道了杨家的狗血事。 杨云川的父母是高级干部,做了不好的事,不仅害死大侄子,还面临著被撤职与牢狱之灾。 两口子承受不住,双双选择自杀。 杨云川被送到他姥姥那里,杨伯伯每年都会给一些生活费用。 谢澜之语气嘲讽道:“……如果不是杨云川主动找上门,杨伯恐怕死后,他才会出现。” 秦姝意味深长地看了男人一眼。 谢少,你真相了! 谢澜之垂眸凝视著秦姝,叮嘱道:“以后离他们远点,都不是什么好人!” 秦姝红唇微扬:“我都懒得理他们,前提是他们別来招惹我。” 这时,一辆霸气的吉普车停在对面。 车窗降下来,探出一张又痞又帅的脸,用力摇晃著胳膊。 “澜哥!快把小嫂子带过来,给兄弟们瞧瞧!” 男人笑容玩味,言语中也儘是打趣,从他的身后又探出几张帅脸。 谢澜之眉骨下压,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对秦姝说:“车里的都是我发小,一群不著五六的,说话也没个把门的,我过去看看,很快就回来了。” 潜意思是,避免秦姝被他们欺负,就不带她过去了。 秦姝轻笑道:“你去吧,我就在这等你。” 她目送谢澜之的背影远去,扫向吉普车內探出头的男人。 对方穿著天蓝色制服,一看就是空军兵种,肩章是少校级別的职位。 这么年轻,有如此成就,还要被谢澜之说不靠谱。 由此可见,他们的关係应该不错。 “秦姝!” 身后响起气急败坏的叫喊声。 秦姝脸上的笑容凝固,唇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 有些人……还真是不经念啊! 秦宝珠气冲冲地跑上前,满脸愤怒地质问:“你凭什么打川哥,你是不是勾引他了?” 秦姝不雅地翻了白眼:“脑子有病就去治,別像条疯狗一样乱咬人。” 说话不过脑子! 也不知道秦宝珠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秦宝珠气坏了,双眼喷火似的盯著秦姝:“你才是狗!川哥是我丈夫,你凭什么勾引他!” 秦姝轻嗤一声:“你脑袋里装的都是水吗?他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你凭什么认为会有人惦记他?” 自然是因为,杨云川是未来的首富! 秦宝珠不可能告诉秦姝,省得狐媚子跟她抢人。 她咬著牙道:“秦姝,你別得意,我不知道你把真的谢澜之藏哪了,但姓谢的老东西,他死定了! 你把老傢伙的迴光返照,当做是自己医术的功劳,事情早晚会败露的!我等著看你被人收拾的下场!” 秦姝没想到,秦宝珠还认为谢澜之是假的。 又听她提起谢父时,眼底一片篤定,以及满怀恶意的兴奋表情。 秦姝眸光闪了闪,似是而非地说了一句:“似乎很多事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秦宝珠双眼微亮,认为她承认了做的那些事,得意地扬起下巴。 “当然!我知道的可多了!” 她可是重生者,这一世势必要走上人生巔峰的! 秦姝声调平缓地问:“你怎么肯定谢叔叔是迴光返照?” 提到谢家,秦宝珠满脸的厌恶,愤恨道:“自然是因为他该死啊!” “等谢家倒了,树倒猢猻散,谢家那个老妖婆,活该被那些金髮碧眼的洋人玩!她就是见不得人好的残败柳,不要脸的老狐狸精……” 秦宝珠一得意,嘴上就没个把门儿的,肆意发泄前世的憋屈。 在她看来,除了杨云川这个未来首富,打死也不能告诉別人,其他的事都无关紧要。 秦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眼底的刺骨寒意,比身侧的雪堆还要冻人。 秦宝珠的那些话,让她听得心惊肉跳的。 “阿姝,你们在说什么?” 身后传来谢澜之不紧不慢的温柔声音。 那是一种陌生的温柔,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诡异感。 秦姝的一颗心下沉,动作僵硬地缓缓转过身。 第107章 谢澜之,前世什么时候死的? 秦姝回头就见谢澜之脸色极为难看,周身肆溢而出浓郁骇人的杀机。 男人阴鷙寒眸並未看向秦姝,视线掠过她,死死盯著秦宝珠。 即便如此,秦姝依旧呼吸一滯。 谢澜之什么时候来的? 他又听到了多少? 秦姝不敢想,谢澜之听到谢母被人欺辱的话,会不会杀了秦宝珠。 被谢澜之充满杀机黑眸锁定的秦宝珠,脸上露出惊恐,嚇得牙齿直打颤。 她色厉內荏地低吼:“你、你一个冒牌货!盯著我做什么?!” 颤抖破碎的尖叫,难掩秦宝珠心底的恐惧。 谢澜之走到秦姝的身边,动作温柔亲昵地把人搂入怀中。 他溢满煞气的黑眸,轻蔑地睨向秦宝珠:“以后离阿姝远点。” 秦宝珠想也不想道:“凭什么!你算老几啊!” 谢澜之嗓音冷漠:“凭我一句话,能让你滚出大院!” 秦宝珠想到谢父还没咽气,这个时候的谢家依旧如日中天,满脸的憋屈与愤恨。 她敢怒不敢言,目光又惊又惧地盯著谢澜之。 谢澜之握住秦姝的小手,眉心微蹙,柔声问:“怎么这么凉?” 自然是被你嚇的! 秦姝压下心底的慌乱,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谢澜之不明所以,淡声道:“柳苼他们接到归队的命令,著急离开,我跟他们说了几句话就回来了,他们过几天给你准备欢迎会。” 秦姝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力:“柳苼?欢迎会?” 谢澜之点头:“回家再跟你说,外面太冷了,我们回家。” “好——” 秦姝正是心神不寧,思绪也混乱的状態,闻言乖乖点头。 在她跟谢澜之携手离开的时候,忽然回头去看秦宝珠。 留在原地的秦宝珠,唇角勾起一抹讥笑,不甘眼底的幸灾乐祸,与脸上恶意满满的期待,清晰落入秦姝眼底。 秦宝珠的神態非常篤定,谢父必死无疑,谢家也一定会大厦倾覆。 想到漂亮冻龄婆婆的遭遇,秦姝的一颗心紧了紧。 秦宝珠前世嫁到谢家,肯定知道很多事,她说的话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 秦姝收回目光,抬手轻抚心口,大脑飞速运转。 * 回到家后,秦姝脱下厚重的羽绒服,眼神时不时瞄向谢澜之。 发现他情绪很稳定,如往常一般无二,不禁鬆了口气。 谢澜之应该没听到秦宝珠,恶意攻击谢母的那些话。 否则,他不会像现在这样冷静。 秦姝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扣弄著沙发巾。 秦宝珠提起谢母时,那些不堪入耳的字眼,让她至今都感到心惊胆颤。 这事必须弄清楚。 想到又蠢又普信的秦宝珠,秦姝很快有了些想法。 谢澜之走到秦姝的身边,揉了揉她的头髮,“累了吗?要不要去书房休息会?” “为什么去书房?” “阿嫂还在收拾臥室。” 秦姝这才想起,今晚即將面临著什么。 今天眼看就过去一半了。 再过八九个小时,她跟谢澜之要做真正的夫妻了。 秦姝呼吸不稳起来,望向男人的视线微微偏移,盯著被她蹂躪不堪的沙发巾。 她声音很低地说:“我下午要见一见秦宝珠。” 谢澜之眸光微闪,声线温和地问:“为什么?” 秦姝的藉口顺口就来:“有些事还是说开了好,省得她日后再这么烦人。” 这话,也算是事实。 只是秦姝没打算劝一个无脑又自大,还普信的人痛改前非。 她是要让秦宝珠单方面,把前世的知道的事都说出来。 谢澜之盯著秦姝沉默许久。 好半晌,他哑声道:“別出大院,你可以去杨家找她,有什么事离家也近。” “杨家?” 秦姝掀起眼帘,疑惑地去看谢澜之,杨家还有个噁心的渣男在。 谢澜之解开衣领扣子,声音平缓:“今天只有杨伯跟秦宝珠在家,杨云川去隔壁铁路单位面试,要跟趟车適应一下。” 秦姝的表情裂开了。 这个时代的铁路单位,福利待遇可是相当不错的。 杨渣男还真是抱上杨大伯的大腿了! 谢澜之看出秦姝脸上的不爽,黑眸滑过一抹笑意,安抚道:“放心,他干不了的。” 秦姝诧异地问:“你怎么知道?” 谢澜之:“管理者的名额只有一个,杨云川没学歷文凭,对机械也不了解,他做不了这份工作。” 秦姝漂亮的眼眸弯起月牙状,心情肉眼可见的愉悦起来。 谢澜之解下衣扣,把外套扔到沙发上,对秦姝伸出手。 “走,带你去书房休息会儿。” “好——” 谢澜之的书房不大,布置非常简单,靠墙的书柜摆满了各种书籍,书桌跟单人木板床挨著,一米之外有个可摺叠的红木屏风。 书房装扮很復古,处处透著浓郁的书香气息。 谢澜之把床尾的被子摊开,抚平枕巾,把秦姝按在床上坐下。 “你睡一会儿,我就在旁边陪著你。” 秦姝褪去鞋子,躺在床上,看著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她抿了抿唇,低声道:“床很大,你不躺会?” 被邀请同床的谢澜之,看著秦姝清澈无辜的眼眸,喉结轻微滚动。 他哑声道:“不了,这次回京入职新单位,很多事要处理。” 秦姝没有再劝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连续睡了两天,她也需要充足的睡眠,更何况晚上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在秦姝呼吸逐渐平稳时,谢澜之放轻动作翻阅桌上的文件。 第一份文件,標註的是963部队。 这是由谢澜之亲手所写,经过一年的深入勘察,他跟骆师的里外配合,在天鹰岭秘密进行的。 经过新的部署与改革变动,可保边境区域未来十年安枕无忧。 当然,能进行得如此顺利,皆因上面的全力支持。 谢澜之翻阅到文件最前面,在署名处缓缓写下名字。 在最后一笔落下的时候,代表他与963部队彻底结束了。 隨后,谢澜之拿出新的一份调职文件。 龙霆特战旅,大校,最高指挥官——谢澜之。 再次升职的谢澜之,翻到最后一页,快速签署了名字。 他盯著密密麻麻的文字,幽邃深沉的眼瞳闪过冷峻光芒,俊美斯文脸色满是肃穆。 细细去看,男人眼底深处藏著某种,名为野心的情绪。 谢澜之手指搭在文件上,眼神飘向窗外的远处。 他的职位,绝不会止步於此。 一切才刚开始…… 房门被人很轻地敲响了。 谢澜之起身离开,门外是谢夫人。 “特战旅来电话了,有事让你过去一趟。” 谢澜之丝毫没犹豫道:“好,我这就出发。” 穿戴特战军服的谢澜之,看向送他出门的坤叔。 他想了想,吩咐道:“不要让秦宝珠进谢家的门,也不要让她靠近我爸跟我妈。” 那个女人很邪门。 眼睛里藏著的恶意也很深。 同样身上藏有秘密,秦宝珠给谢澜之的感觉非常不好。 坤叔微微躬身:“少爷放心,有我们在,不可能让她进谢家的大门。” * 秦姝醒的时候,发现谢澜之不在书房。 她伸了个懒腰,起身下地,走到门口打开房门。 门外,沉默寡言的坤叔听到动静,缓缓转过身。 “少夫人,您醒了,少爷有事出去一趟,晚上会准时回来。” 在坤叔含糊不清地说话时,秦姝近距离看到他张开的嘴巴,舌头少了一截。 秦姝刚睡醒的迷糊状態,瞬间彻底清醒了。 难怪会说话不利索,发音不清,原来是舌头被人切断了一截。 秦姝对坤叔矜持地点头,问道:“家里有没有什么酒瓶?酒罈子也行。” 坤叔想了想说:“有,我让阿给您送上来。” 秦姝笑了:“好,谢谢——” 坤叔面无表情地頷首:“少夫人客气了。” 在他离开后,秦姝来到臥室去拿要用的药材。 房门一推开,她双眼微微睁大,表情呆滯又震惊。 满目鲜艷的红绸,刺得秦姝的双眼都有些不適。 床上用品、窗帘、墙壁、沙发、桌椅,凡是眼睛看到的东西,全都披上了红绸缎。 秦姝深深感受到,谢澜之对今晚有多期待了。 她耳根子有点发热,低垂著头走到床边,从底下拉出手提箱,翻找需要用的药材。 * 隔壁杨家。 秦姝拎著酒罈子,满身失落,脸色惆悵地走进杨家。 坐在客厅的秦宝珠,翘著二郎腿,美滋滋地嗑著瓜子。 一看到秦姝,她瞪圆了眼,尖声尖气地质问:“你来做什么,是不是想要勾引川哥?” 秦姝脸上偽装的失落,差点崩了。 没完没了了! 杨云川究竟有多好,让秦宝珠当成眼珠子护著。 秦姝在心底翻了个白眼,“我知道他出门了,特意来找你的。” 神色紧张的秦宝珠,这才想起杨云川顶著巴掌脸回家,用她的粉饼遮了遮脸上的伤就出门了。 自认为危机解除的秦宝珠,打量著秦姝,发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 她幸灾乐祸地笑了:“你来找我干嘛?被赶出来了?” 秦姝斜睨著秦宝珠,淡淡道:“来找你说说话不行吗?” 秦宝珠挑眉,满脸得意地揣摩:“你怕是来诉苦,求我收留的吧?” 她篤定秦姝在谢家没少受气。 谢父要死了,谢老妖婆又是个有手段的恶婆婆,秦姝估计快被磨磋死了。 秦姝本来还想著稍稍示弱一下,让秦宝珠放鬆警惕。 也不知道秦宝珠不知道脑补了什么,眼底满怀恶意,脸上的表情也十分囂张得意。 秦姝实在是装不下去了,冷著娇媚白净的小脸,举起手中的酒罈子。 她没好气地问:“要不要喝点?我亲自酿的酒。” 一听是秦姝酿的酒,秦宝珠吞了吞口水。 她用力点头:“要!” 要知道,秦姝酿酒一绝,这是爷爷在世时才能享受的待遇。 秦姝红唇微勾,挑眉道:“你找个没人打扰我们的地方,喝几杯,顺便聊聊。” 秦宝珠立刻丟掉手里的瓜子,端著果脯盘跟瓜子,起身朝楼上走去。 她神態高傲地招呼:“你跟我来!” 秦姝站在原地没动,淡淡道:“不去你们的臥室。” 秦宝珠瞪了她一眼,“你想得美!我跟川哥睡觉的地方,你凭什么进啊!” 听到不是去臥室,秦姝这才抬脚跟上。 两人来到二楼,一间装修很有韵味的茶室,是杨大伯的妻子在世时亲手布置的。 秦宝珠找出两个茶碗,递给秦姝,仰著下巴,用命令口吻说:“快,给我倒一杯!” 秦姝把酒罈子放到桌上,嗤笑道:“想喝自己倒!” 秦宝珠撇了撇嘴:“切,你还得意什么,早晚要被赶出大院的!” 她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刚准备送到嘴边,动作倏地一顿。 “你没在这里面下什么药吧?” 面对秦宝珠的怀疑目光,秦姝冷笑道:“害怕?那你就別喝!” 秦姝夺过倒满酒的茶杯,送到嘴边一饮而尽。 “秦姝!那是我的酒!” 秦宝珠立刻就急了,横眉竖眼,满目不善。 秦姝眼尾快速染了一抹红晕,又倒了一杯酒,动作极快地喝下去。 这下,秦宝珠不吱声了,直接动手去抢酒罈子。 为了避免秦姝来抢,她直接对著酒罈子喝。 喝了许久,秦宝珠咂摸了一下嘴,醉醺醺地说:“这酒味道有点不对,没有以前好喝了。” 废话! 用药材隨便勾兑出来,能好喝到哪去。 秦姝懒洋洋地说:“哦,可能是时间短,没到开封的时候。” 她坐在椅子上,打量著酒意开始上头的秦宝珠。 秦宝珠的意识还清醒著。 秦姝很有耐心的等待。 时间缓缓流逝。 大概十多分钟,秦宝珠差不多把酒喝完了。 秦姝觉得差不多了,开始套话:“宝珠,谢澜之是什么时候死的?” 第108章 今晚的阿姝很美,谢少终得偿所愿(修改) 夜色渐浓。 杨家二楼茶室,被人从里面推开。 秦姝手捂著心口,眼眶微红,脚步艰难地走出来。 “死了!都死了哈哈哈哈……” “树倒猢猻散!报应啊哈哈哈……他们该死!” 秦姝轻颤的手扶著门框,回头去看趴在桌上撒酒疯的秦宝珠。 此刻,她恨不得把秦宝珠给扎醒,问问她有没有心! 谢父死得何其悲壮,何其令人动容。 为了不影响大势,甚至恳请上面,对他的死秘而不宣。 老爷子前世那么早走了也好。 否则一代梟雄,得知自己的儿子,死得那般憋屈,妻子被仇人所辱,他如何受得了。 秦宝珠还在胡言乱语:“呜呜呜……老妖婆!你怎么就不死呢!” 听到这里,秦姝眼底酝酿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了。 她眼泪止不住地流,气得浑身发抖,转身迈著不稳的步伐衝进屋內。 秦姝揪著秦宝珠的衣领,把人给拎起来,扬手扇了几巴掌。 “啪!” “啪!啪!” 一连三巴掌,把秦宝珠给抽的,睁开了醉意双眼。 她咧开嘴,哭著叫喊:“好疼!呜呜呜……” 秦姝忍住鼻尖的酸涩,压低声哽咽道:“秦宝珠,是你!是你亲手害死了谢澜之!” “呜呜呜……他该死!丑八怪,废物一个!” 秦宝珠口齿不清的谩骂,丝毫不认为自己有任何错。 “他们该死,都欺负我,死得、死得乾乾净净才好!” 秦姝闭了闭眼,待再睁开,眸底一片不同往日乖巧的狠戾冷光。 “嘭!” “哐啷——!” 屋內响起沉闷,物体碰撞的声音。 过了半晌,活动了一番的秦姝,气喘吁吁地走出房间。 她眼底的泪意已经收敛,只是泛红的眼眶,依旧能看出哭过的痕跡。 因此,秦姝下楼后,坐在杨家大厅的谢澜之,噌的一下站起来。 谢澜之眼底闪烁出,让人心悸的幽冷寒芒,大步走到秦姝的面前。 他沉声问:“怎么哭了?秦宝珠欺负你了?” 看到谢澜之出现在杨家的秦姝,努力抑制住被酸涩与心痛充盈的情绪。 她白净娇媚的小脸,努力扬起一抹温婉的笑意。 “我哪能让她给欺负了,要欺负也是你!” 谢澜之幽暗黑瞳,死死盯著她瀲灩眼眸氤氳的水汽。 都哭成这样的了,还说没被欺负。 谢澜之矜冷脸庞紧绷,抬脚就要上楼,去找秦宝珠算帐。 秦姝拉住男人的胳膊,踮起双脚,亲昵地搂著谢澜之的脖子。 “老公,我喝酒了,有点累,你抱我回家吧。” 残留著几分哭腔的嗓音,软软糯糯,娇滴滴的。 秦姝白净娇嫩的小脸,在男人板正的制服上,亲昵地贴著。 谢澜之的怒火不减,却无法拒绝这样,明显对他撒娇的秦姝。 他深深吐了口气,眼神阴鷙地瞥了眼二楼方向。 谢澜之脱下厚实的外套,披在秦姝的身上,柔声开口:“好,我们回家。” 他把身娇体软的秦姝,拦腰抱在怀中,仿佛抱著他在这世上的唯一珍宝。 在回家的路上,秦姝透过严实的外套,看到有小楼门口掛著红灯笼。 她白天看到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以为这是大院的特色。 现在才知道,要过年了。 再有半个月,华夏新年將至。 而前世的谢澜之,死在80年的新年前夕。 谢家父子,两代梟雄人物,都死在了寒冬腊月。 谢澜之的棺木被送回京时,谢父的冰棺安置在冷清的谢家小楼內。 在万家团圆,灯火通明,鞭炮齐鸣时,谢夫人一夜白髮,守著丈夫的冰棺,等待数千里之外的儿子棺木回家。 秦姝的眼眶又红了,心丝丝拉拉地疼著,呼吸都感觉困难。 她搂著一无所知的谢澜之脖子,力度渐渐加重。 “是冷了吗?” 谢澜之的温柔关怀声,从秦姝上方响起。 秦姝鼻音浓重地嗯了一声,又道:“你再抱紧一点,就不冷了。” 她有所求,谢澜之自然必有所应。 男人结实有力的手臂紧了紧,落在秦姝腰上的宽厚手掌,也跟著往上捞了捞。 秦姝眷恋地倚靠在,充满安全感气息的胸膛上,挥去脑海中的沉重。 今天是她跟谢澜之的好日子。 不该这么难过的,也不该毁了男人准备充足的好心情。 回到谢家后,秦姝心情整理得差不多了。 她看了眼空荡荡的大厅,鼻音有点重地问:“家里没人吗?” 谢澜之抱著她,径直往饭桌走去,別有深意地说:“他们都回房了。” “这么早?”秦姝的询问脱口而出。 在看到谢澜之深邃极力克制的眼神,她一瞬间明了。 谢家人这么早回房。 分明是在给她和谢澜之腾地方。 秦姝凝著男人晦暗不明,浮沉著慾念的沉色眼眸,不著痕跡地移开视线。 她压低声,低喃著问:“你抱我来这做什么?” 谢澜之言简意賅道:“吃饭,填饱肚子。” 没有胃口的秦姝,知道接下来会消耗力气,不吃,会让她撑不住。 在谢澜之的投餵下,她勉强吃了不少东西。 * 深夜,臥室。 大院的喧譁渐渐平息,路边的灯光闪烁出昏暗光晕,映照在掛满红绸的窗户上。 在灯光的折射下,红绸之后隱隱约约,显露出娇小曼妙的人影。 “谢澜之,我、我困了……” 隔著玻璃窗,能清晰听到屋內,百转千回的撒娇声腔。 声音好媚,只是气息微弱而不匀。 娇滴滴的嗓音,仿佛一簇羽毛挠在人心尖。 透过玻璃窗,能看到红绸被一只白皙纤细的小手,攥在手中。 很快,出现一抹高大的身影轮廓,瞬间吞噬了娇小的身影,並驱使前面的人不停前行。 红绸突然飘动,轻轻摇曳,抓著绸缎的白皙纤细小手,淹没在浓艷的色彩中。 那只手倏松,又骤然收紧…… 静謐的院落,忽然响起一道充满穿透力,似痛,似难耐的哭腔。 夜空皎洁的弯月,剎那间被乌云遮盖,好似羞怯了,蒙上了一层遮羞布。 “撕拉——!” 掛在窗前的红绸,被扯断了。 室內的场景,也清晰显露出来。 秦姝那张娇媚艷丽的脸蛋,布满了让人心生怜惜的泪。 盈盈一握的腰,被身后的男人,蕴含力量,泛著青筋的手紧箍。 谢澜之温声软语,轻哄的声音:“阿姝,乖一点,不要乱动。” 通过玻璃窗,能清晰看到秦姝红唇微启,娇媚脸庞露出的惊慌失措,还有眼底放大的恐惧。 在刺骨寒冷的冬日,她呼出的馨香气息,在玻璃上快速形成一团白雾。 白雾还未消散,就被更急的气息覆盖。 秦姝的呼吸,隨著一旁摇曳的红绸,一起乱了。 她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璀璨而绚烂的烟,视线变得模糊不清,全身心都集中在身后。 生怕男人会恶趣味的,又突然偷袭她,让她连话都说不出来。 秦姝声音哆嗦,气息不稳道:“老公,我冷,回去吧……” 眼角眉梢溢满欢./愉与隱忍的谢澜之,数秒后,停顿下来。 他修长身躯微俯,心口贴在秦姝赤倮的白皙美背上。 他牙齿微启,咬了一下,秦姝泛红的耳朵。 “我抱著你,好不好?” 男人气息曖昧撩人,隱隱夹带著一点自得的慵懒笑意。 低哑嗓音在秦姝耳边响起时,她都快急哭了。 “窗帘掉了,会被人看到的!” 秦姝抓著手中的红色绸缎,羞得往谢澜之的怀里靠。 为了不让她冷到,谢澜之的腰,弓得越发低了,把娇小的人完全揽入怀中。 他的拥抱充满侵略性,也太用力了些…… 秦姝几乎在瞬间,浑身一激灵,扬起优美的天鹅颈。 她身侧墙上的影子,晃得捕捉不到具体形態,如残影般。 谢澜之眼疾手快,捂住秦姝张开的嘴,把让所有男人疯狂的声音,给堵了回去。 沉浸在欲./海的秦姝,眼神慌乱地看向院落,生怕会有人在楼下路过。 与她密不可分的谢澜之,清晰感受到她因为紧张身体的紧绷。 男人薄唇浅勾,呼吸略微重了几分。 谢澜之享受片刻,喟嘆一声,哑声道:“阿姝真热情好客,不捨得我离开?” 秦姝拉起红绸窗帘,挡住另外半扇玻璃窗户,泫然欲泣地凝向身后的人。 “別欺负我了,赶紧回去!” 不是她好客,分明是有人不请自来。 来就来吧,还肆意妄为,破坏力也很强! 秦姝的娇凶哀求,令谢澜之骨子里的恶劣冒出来。 男人低头在她脖颈,轻轻嗅了嗅,慵懒嗓音玩味地问:“阿姝不想欣赏窗外的雪景吗?” 秦姝把头摇成拨浪鼓:“不看了不看了!赶紧回去!” 她算是看出来了,谢澜之骨子里的腹黑,不是一般人扛得住的。 这个男人就是属狐狸的,平时看著斯文自持,其实最是不正经,也最狡猾了! 一只手落在秦姝的腰上。 男人贴在她耳边,悦耳温柔的声音隨之响起。 “阿姝的腰,柔韧度很好,很適合跳舞。” 刚夸完人的谢澜之,又漫不经心地问:“还能,塌下吗?” 秦姝的双眼微微睁大,不等开口说话,腰肢被按了一下,腿膝碰到冰凉的玻璃上。 她长发上绑著的发绳,因突如其来的衝击,缓缓下滑。 如瀑布般的黑长秀髮,瞬间披散下来,把秦姝一直紧张的美景也隨之遮掩。 这般妖媚入骨,风情万种的秦姝,好似妖精一般。 她撩人心弦的媚態,清晰映入刚做完坏事,让秦姝碰到玻璃的罪魁祸首眼底。 谢澜之眸色暗了暗,在顷刻间,欲.念涌动…… 秦姝察觉出来了,一双黛眉难耐地轻蹙。 她轻声呢喃道:“谢澜之,我不舒服,回去……” 谢澜之对她的示弱充耳不闻,喉结微微滑动,眸色幽暗得不见半点光。 “阿姝,你想不想看开?” 他捏著秦姝的小巧下頜,让她看向楼下院落,那一片光禿禿的树干。 秦姝知道那是梅树,开至少还要半个月后。 她一瞬间感到头皮发麻。 谢澜之这哪里是要让她赏啊! 分明是要她这朵,今晚养在温室里的,被不可控的外力一次次摧.开…… 第109章 提一次离婚,就欺负你一次 谢澜之黑沉的幽深眼眸,深深锁定著秦姝,仿佛凝视属於自己的猎物。 “阿姝,你的回答呢?” 秦姝泛著水汽的眸子里,露出丝丝恐慌。 可见,她懂开的意思。 秦姝不敢置信地回头,声音颤抖道:“好晚了,你不要太过分!” 会死人的! 距离她吃完晚饭,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 她站在窗前,也有足足一个小时! 再继续任由谢澜之,这样为所欲为,秦姝不敢保证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谢澜之薄唇上挑,指腹在掌下的软腰玉骨流连,嗓音温柔又危险。 “阿姝,我们今晚的时间还很长……” 他抬手,在秦姝晕染红晕的风情眼尾轻抚,声色慵懒道:“……眼泪要省点流。” 秦姝的体质特殊,太爱哭了。 要知道她的眼泪,让人见了……更想欺负了。 谢澜之倏然动了,往前走了半步。 “嘶——!” 一步到胃的秦姝,猝不及防地惊呼,呼吸空间也愈发逼仄了。 谢澜之只是通知一声,並且以行动来告知秦姝,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表面斯文矜贵的男人,周身释放出刻印在骨子里的侵掠与强势。 在某些方面,能把人给欺负死了。 掛在窗前的红绸缎,再次被秦姝的小手抓住。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这次的力度,没有之前那般,还有放鬆的机会。 白皙纤细的手,从头到尾都紧握成拳,隨著手的主人一起摇曳。 直到,撕拉一声! 窗前仅剩的那面红绸窗帘,也被扯断了。 秦姝立刻紧张起来,全身紧绷,突如其来的紧./致,导致谢澜之额头青筋暴起。 他因差点屈服投降,俊美矜冷的面色崩塌一瞬,气息沉凝。 谢澜之结实有力的手臂,圈著怀中的柔软腰肢,把秦姝轻鬆抱起来。 他脚步一转,快速转移阵地,隱匿到黑暗中…… 时间缓缓流逝。 月色终於脱离乌云的遮掩,窗前重叠的一大一小身影,却再不曾出现。 窗前的木板地面上,有一片巴掌大的小水洼。 不知道是谁打翻了水,空气中瀰漫著一股诱人的芳香。 好像是……有开了。 初开的香气息醉人,比烈酒还要勾人上头。 “呜呜呜……” 屋內响起女人饱含委屈,声线低哑的哭声。 “谢澜之!我要跟你离婚!” 昏暗的角落里。 双手覆在墙上的秦姝,又哭又闹,发泄心中的不满。 而忙著探索新世界,搂著纤细腰肢的谢澜之,眼睛发红地盯著她。 “休想!” “是我不够努力,让你有时间胡思乱想。” 离婚这两个字,对谢家的男人来说,就是禁忌。 几乎在谢澜之的话音刚落。 秦姝立刻就察觉出来,愤怒上头的男人…… 超纲存在,发怒了。 秦姝眼底瞳孔剧缩,脸上也爬满了惧意。 这时,一只大手捂住她的嘴,男人的炙.热.气息凑近。 “乖宝,你得辛苦一点了……” 情绪极度紧张,心生不安的秦姝,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下一秒,她含著水光的美眸骤然睁大,双眉紧紧蹙著,精致妖媚的脸庞有瞬间的扭曲。 谢澜之不是人! 秦姝的指甲死死抓著谢澜之的后背,指甲都要深嵌到肉里。 小之之,太超纲了! 原来,钥匙,从始至终就没进……锁! 此时此刻,他们才算得上是,彼此真正的知根知底。 秦姝欲哭无泪,意识到数小时的磨合,谢澜之都是处於克制的状態。 在她把男人给惹怒后,一切才真正的开始…… …… 夜空高掛的那轮弯月,明显倾斜不少。 再有两个小时,天就要亮了。 整晚都在升温的室內,响起男人音色慵懒的轻哄声,以及女人上气不接下气的悲愤哭声。 “呜呜呜……你混蛋!” “没有这么欺负人的……你没见过女人吗?” “谢澜之,你再这么欺负人,还让我丟脸,我一定跟你离婚!” 谢澜之侧躺在床上,把秦姝牢牢的抱在怀中,任由那双小拳头,不轻不重地砸在胸膛上。 男人亮得惊人的黑眸,扫视著窗户前,那片还没干涸的水洼,以及角落墙壁上,仿佛漏雨的暗色墙面。 还有床尾处,大红色的喜被,从鲜艷的红变成了暗红。 这一切,都是谢澜之通过秦姝,亲手创造出的独特艺术品。 他薄唇挽起愉悦弧度,没什么诚意地道歉:“抱歉……” 虽然抱歉,但他下次还敢! 趴在谢澜之肩头的秦姝,哭声顿住了。 她以为男人悔过,终於怜惜她了。 然而,下一秒,秦姝天旋地转,被摁在做工精细的蚕丝被上。 一道阴影,也隨之笼罩而来。 仰躺的秦姝,嫵媚勾人的盈盈美眸,溢满了震惊,不可思议地瞪著谢澜之。 不是刚刚才那什么…… 怎么又…… 谢澜之像是发现新大陆的探险者,幽邃的墨色眸底里,全是让人心惊的跃跃欲试。 他凑近秦姝的耳边,薄唇缓缓开启:“你提一次离婚,我就欺负你一次。” 秦姝满目悲愤地瞪著他:“不可以,你不能这样做!” “我可以!” 谢澜之低头,亲上了秦姝微启,色泽娇艷的红唇。 他接下来,身体力行,以实际行动告诉秦姝。 只要他想,別说是到天亮。 就是接下来一星期,秦姝都可以不用出屋。 在天亮之前,养在温室里的,终於开了,开得绚丽而灿烂。 秦姝在意识陷入黑暗之前,还心有余悸的想著。 也许,谢澜之是因为刚开了荤。 所以才这般不节制,让人心生惧意。 人在接触新鲜事物时,总是有足够的好奇心,时间久了兴致也就大减了。 秦姝在自我安慰,以后会有好转时,不知道谢澜之因为怕嚇到她,已经非常收敛了。 她对自家男人的了解,还是太过浅薄了。 秦姝夜夜做新娘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天边渐渐亮起。 谢澜之抱著身体清爽的秦姝,从浴室走出来。 他把累惨了的人,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 “谢澜之……放、过我吧……” 脸颊红润有光泽的秦姝,缩著脖子,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她真的怕极了,瑟缩的害怕模样,让人见了心生怜惜。 可坐在床边,並未完全饜.足的谢澜之,盯著秦姝的眸色仿佛要吃人。 谢澜之握住秦姝的小手。 想让睡著的人,辅助他自食其力。 却倏然发现,秦姝的手,似乎有点太小了。 肉眼可见的……无法,完全掌握。 他的妻子不仅身娇体软,浑身上下,哪都小小的。 谢澜之深深嘆了口气,把秦姝的手放进被子里,起身迈著不稳的步伐往浴室走去。 浴室內。 坐在瓷砖浴缸里的谢澜之,经过快速的半个小时,自食其力,终於降下体內的躁动。 他把擦过手的毛巾,隨手丟在瓷砖地上,垂眸盯著波光粼粼的水面。 谢澜之嗓音哑道:“不急,很快就让你吃饱。” 男人姿態慵懒鬆弛地倚在浴缸里,一条大长腿微微屈起,胳膊搭在瓷砖的边沿,单手支著侧额,凉薄的唇勾起一抹性感的笑意弧度。 谢澜之回想这一晚的所作所为,自认为还算收敛、克制。 应该没有嚇到他的小娇妻。 * 翌日。 秦姝醒来时,感觉全身都酥、麻、酸、痛!尤其是腰肢。 好像被人给折断后,又重新拼接上。 秦姝磨著牙,对罪魁祸首恨得牙痒痒。 属狐狸的谢澜之,骚.话不断,还一次次哄骗她,骗不过就威胁她。 秦姝气得浑身发抖,然而,下一瞬,她美眸微微睁大。 她猛地掀开被子,摸了摸小肚子。 有点……胀! 秦姝的指尖轻轻按了按。 噗——! 很轻微的声响,秦姝的脸绿了! 谢澜之那个狗男人,竟然没给她清、洗! 这可冤枉谢少了,他第一时间就把秦姝洗得又白又香。 只是对於自己所有物,似乎有著特殊的感情,捨不得丝毫浪费,都给了秦姝。 从而导致,秦姝此刻容失色,牙齿磨得咯吱咯吱作响。 恰在此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秦姝眼疾手快地盖上被子,躺在床上装睡,密长羽睫一颤一颤的,装得一点都不像! 军靴踩在地板上的沉重声响,传进秦姝耳中,仿佛每一步都踩在她心尖上,心跳与脚步逐渐同步。 床边一沉,有人坐下了。 “阿姝?” 男人低沉醇厚的温柔嗓音,仿佛一阵春风般,在秦姝的耳边掠过。 秦姝的眼睫轻颤,小手紧紧抓著被子。 生怕男人一言不合,就会掀开被子,看到她身无一物。 谢澜之含著笑意的眼眸,目光温柔地凝著秦姝,如何看不出气鼓鼓的人在装睡。 他鬼迷心窍地伸出手,顺著被子的边沿往里,想要去挠秦姝腰间的痒痒肉。 这一碰,却令谢澜之神色怔忡一瞬。 秦姝是顾上不顾下,导致刚醒来让她羞恼的尷尬,第一时间就被男人发现了。 她美眸怒睁,眼眶泛红地瞪著,深沉眼眸比夜色还深,眼底蕴含著欲.念的谢澜之。 秦姝娇软的哭腔嗓音,低喊道:“你、你混蛋!” 说著,她的眼泪掉下来,生动艷丽的脸庞,神色委屈极了。 谢澜之连忙从蚕丝被下收回手,抬手就想给秦姝擦眼泪。 却见手上染了一抹,带有余温的水痕。 谢澜之连忙换了只手,心疼地给秦姝擦拭泪痕。 “是我的错,不哭了,一会要把眼睛哭坏了。” “还不是你,太欺负人了!” 秦姝前世今生,都没有这般狼狈丟脸的时候。 谢澜之拿起床头的手帕,把手擦乾净,把秦姝强势地揽入怀中,声音繾綣温柔地哄道, “是我的错,再次不会了,不哭了好不好?” 秦姝趴在男人肩头,漾著水光的盈盈眼眸,瞥向窗台,书柜角落,以及被丟在地上的大红喜被。 昨晚失控的所有记忆画面,宛如潮水般涌入她脑海中。 秦姝死死闭上眼睛,只觉得脸颊火烧火燎的,连声都不敢吱了。 谢澜之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问:“我抱你去洗乾净,好不好?” 第110章 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 秦姝听著耳边的温柔询问声,支支吾吾道:“不要你,我自己能行。” 她才不要给男人,再欺负她的机会! 谢澜之摸著秦姝的后脑,揉了揉她的头髮,薄唇发出悦耳的低笑声。 “好,那我给你找衣服。” 秦姝低不可闻地应了一声,把小巧下頜,从男人肩头移开。 她眼眸微垂,有些羞怯,不敢去看谢澜之。 男人如有实质的视线,让她时刻能想起,昨天那些胡闹的场景。 知道秦姝害羞,谢澜之把衣服放到床边,就离开了,给她独自调整情绪的时间。 男人刚走,秦姝就掀开被子。 她双脚刚踩在地上,身体虚弱的差点跪倒在地。 还好距离床比较近,顺手扶住了床头,这才稳住了身形。 秦姝低头,盯著地上的污跡。 此刻,她非常庆幸谢澜之没在房间。 否则,可不是找个地缝钻进去了,而是选择一头撞死。 秦姝艰难地弯身,从床底下的手提箱里,翻找出一个白色小瓷瓶。 她手握瓷瓶,迈著僵硬的步伐,径直往浴室走去。 背影如老奶奶过马路,颤颤巍巍的。 短短一段路程,秦姝走得格外曲折艰辛。 * 半个多小时后。 秦姝气色红润,神清气爽地走出浴室。 她抬起双手伸了个懒腰,脸上的灿烂笑容,掩都掩不住。 果然啊,只要泡泡药浴,疏通一下经脉,她又活蹦乱跳了。 秦姝扫向床边地上的污渍,扔在地上晾了一夜,有些湿津津的大红喜被。 她黛眉微蹙:“嘖——” 外表看似斯文的谢澜之,狠起来是真不做人! 如果不是对方,秦姝有生之年也不会经歷,差点因缺失水分而乾涸。 秦姝转身回到浴室,找到抹布跟水盆。 她把昨晚长时间待过的地方,地板都挨遍擦了擦。 “篤篤——” “阿姝,好了吗?” 房门被敲响,谢澜之那把低沉醇厚的声音响起。 刚把脏了的被子送进浴室,缓步走出来的秦姝,身形一僵。 听到谢澜之的声音,她就觉得浑身都不自在,恢復的身体,后腰也隱隱一阵痛。 秦姝深呼一口气,对外面喊道:“好了,你进来吧。” 房门被人推开,谢澜之那条长腿迈进来。 在看到秦姝站在窗前,收拾被她用手蹂.躪过的红绸缎。 谢澜之盯著秦姝不施粉黛,就媚骨天成的红润脸庞,眸色暗了暗。 他眯著眼,薄唇清晰,问:“你没有不舒服吗?” 秦姝头也不回,语气轻鬆道:“没有,等我把这边收拾完,你先等等。” 谢澜之脸上露出晦暗不明的情绪,仿佛受了刺激,额头青筋绷起。 他深呼一口气,抬脚朝秦姝走去。 秦姝刚把有点潮的红绸缎摺叠,就被身后的男人搂住了腰。 谢澜之咬牙切齿道:“看来是我太自大了。” 他说话的气息,从秦姝的耳边掠过,娇躯不禁抖了抖。 她嗓音艰难地问:“什么意思?你怎么了?” 这青天白日的。 谢澜之该不会还想要胡闹吧! 谢澜之有力的手,箍著秦姝的细腰,隔著衣服爱不释手地揉捏著。 “你还能爬起来干活,活蹦乱跳的,可见我昨天还不够努力。” “!!!”秦姝被男人的话,惊得一愣一愣的。 这是什么逻辑! 非得让她瘫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男人才能满意? 谢澜之薄唇紧抿,满脸的不爽,磨著牙说:“今晚继续!” 秦姝抓著红绸缎的手轻颤,想也不想地朝谢澜之,那张骨相清贵的俊脸扔去。 她气得眼眶发红,说话都磕巴了:“你、你怎么能这样!” 这是不把她欺负死,不罢休! 谢澜之一见秦姝红了眼眶,眼底的恼意散去,伸手把人揽入怀中,柔声安抚。 “別哭,逗你的,今晚让你好好休息。” 秦姝小手捶打他的胸膛,仰著头盯著男人,娇凶地质问:“就今晚?” 至少接下来半个月,他们都不能再同房了! 谢澜之眼神闪躲,低咳了一声,转移话题:“刚见你身体不舒服的样子,怎么不多躺会?腰痛不痛?酸不酸?要不要我给你揉揉?” 今晚让秦姝休息一天,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期待已久的亲密生活,好不容易盼来的。 哪能就这么干巴巴的结束。 秦姝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轻哼一声,傲娇道:“你也不看看我是谁,祖上出了多少神医,我可是秦家这一代的继承者,腰酸腿软的小毛病,泡泡药浴,疏通一下筋脉,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她说得傲然自得,没发现谢澜之的眸底闪过精光。 小毛病? 手到擒来? 这不是不是说明…… 他以后不需要为了照顾秦姝,再极力抑制自己,收敛分寸了。 侃侃而谈的秦姝,逐渐发现男人眼底,迸射出的危险暗芒。 她收了声,唇角抽搐地问:“谢澜之,你在想什么?” 直觉告诉她。 男人想的绝不是什么好事! “咳——”谢澜之低咳一声,语气平静地说:“明天开始,我要去龙霆特战旅报到了。” 龙霆特战旅? 秦姝记得这是后来,在国际上都非常出名的一支队伍。 队伍中的每一位特种兵,都是经过层层选拔的精英中的精英。 秦姝眨了眨眼,好奇地问:“你是什么职位?” 谢澜之下頜矜持地轻抬,薄唇浅勾:“最高指挥官。” 秦姝双眼微亮:“你升职了!!!” 谢澜之看著她眼底闪烁的喜悦,被其情绪感染,露出好看的笑容。 “嗯,以后要留你一个人在家了,龙霆就在京市,不需要家属跟隨住宿舍楼。” 秦姝狡黠的桃眸微动,抑制不住兴奋地问:“那你岂不是也很少回家?” 谢澜之点头:“平时不忙,我还是回家住,过段时间要忙起来,可能隔三差五才能回来一趟。” 然后,他就看到秦姝眼底浮现的激动与期待。 谢澜之脸上的笑意微敛,淡声问:“我不在家,你很开心。” 那是自然! 秦姝哪敢让谢澜之知道,搂著男人的胳膊,轻轻摇晃。 “怎么会呢,我这不是想著你升职了,替你高兴嘛!” 谢澜之信了她才怪。 小骗子一个! 他勾了勾唇,不疾不徐道:“你放心,因为龙霆正式组建,也就前期忙一些,之后我每天都会回家陪你。” 秦姝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你忙你的就好,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她越是如此,谢澜之越跟她唱反调:“你放心,我们正是新婚燕尔,如胶似漆的时候,我一定每天都会回家陪你的。” 就是没时间,他也一定要抽时间出来。 必须要这个小没良心的,早点適应被她亲手开了闸的欲.念。 秦姝脸色有片刻扭曲,怀疑谢澜之听不懂人话。 她真不想要每天的陪伴啊! 只想过几天安生日子! 谢澜之看著她白净的小脸上,神色变来变去,满目憋屈,没忍住低笑出声。 这一笑,立马被秦姝立刻察觉出,谢澜之是在逗她! “好啊你!竟敢耍我!” 她扑到谢澜之的身上,搂著男人的脖子,就要去咬他线条完美的下頜。 “少爷,少夫人,午饭送来了。” 敞开的房门外,传来阿嫂隱含笑意的声音。 为了防止掉下来的秦姝,刚准备把腿盘到,谢澜之精瘦的腰上,努力去够男人下巴的动作,突然僵住了。 她微微偏过头,顺著男人的肩头望去。 端著饭菜的阿嫂,正站在门外,满脸欣慰地看著他们。 秦姝迅速从谢澜之的身上滑下来,若无其事地捡起地上的红绸缎,没事人一样地往浴室走去。 如果忽略她泛红的耳根,跟如玉脖颈快速升温的顏色。 说不定,还真以为她胆子变大了。 阿嫂把饭菜端进屋內,笑著感慨:“少夫人真活泼,老太爷一定会喜欢的。” 想到远在香江的外祖父,谢澜之勾了勾唇角,眼底流露出一丝怀念。 “等明年公务不忙了,我带阿姝去看看他老人家。” “那真是太好了,老太爷一定会很高兴的。” 躲在浴室的秦姝,听著外面的对话,气鼓鼓地咬牙。 谢澜之太坏了! 每次交手,她都会落下风。 早晚有一天,这个场子她要找回来。 外面,阿嫂把饭菜摆好后,临走前,有些欲言又止地看向谢澜之。 “还有事?” “少爷,夫人今天的情绪有点不好,您要不要下楼看看?” “妈怎么了?” “好像是跟少爷您有关。” “好,等阿姝出来,我下楼去看看。” 谢澜之的话刚出口,秦姝就从浴室走出来。 她凝著眉说:“你去看看妈,我这里不用你陪。” 谢澜之:“好,你把饭趁热吃了,我就在楼下,有什么事叫我。” 秦姝:“知道了,你快去吧。” 谢澜之跟阿嫂,急匆匆地离开臥室。 秦姝站在原地没有动,从秦宝珠套出来的那些话,再次在她脑海中闪过。 她的冻龄婆婆,在同一个月,失去丈夫跟儿子后。 没多久,她就被谢父的仇家绑架了…… 是来自外域的势力,也是一场有目的性的復仇绑架。 谢夫人失踪了三天,人在昏迷状態,满身狼狈的被扔到大院门口。 被人侮辱后,还被无数人,见证了种种不堪。 谢夫人还活著,可她的灵魂已经死了。 自此,也永远消失在京市。 秦姝不確定,前世那场绑架的因素,跟谢父的死有没有关係。 但她很清楚,秦宝珠说过,那个时候的谢澜之棺木还没运送到京。 也就说是,在年后的几天內,谢夫人就会遭遇那场不幸。 秦姝眸光微动,觉得需要做些什么。 万一那些歹人,此刻已经盯上了婆婆呢。 秦姝抬脚离开臥室,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下面的对话。 “你爸还不知道你绝嗣的事,知道你跟阿姝同房后,他盼著你们生个孩子。” 是谢夫人少有的忧愁难过声音。 谢澜之冷硬道:“您应该告诉他真相的。” 谢夫人用帕子擦了擦眼角:“你爸很喜欢孩子的,当年妈妈还想生个女儿,你爸怕我出事,握著我的手求我別生了,他指著还在襁褓的你,说要让你给他生一窝孙子孙女。” 谢澜之听到这里,唇角抽搐了几下。 楼上的秦姝,也没忍住倒吸一口凉气。 一窝? 当她是猪么! 谢澜之握著谢夫人的手,接过帕子给她擦眼泪,温和语气带著几分强硬。 “妈,您还是让爸趁早死了这个心,我跟阿姝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 第113章 谢少当眾抱著阿姝坐腿上 秦宝珠认定谢澜之是假的谢少,又因有杨大伯在场,底气特別足。 她梗著脖子叫囂:“脸都快没了,我还要什么手!” 秦姝从谢澜之的身后探出头,讽刺道:“瞧瞧你那五官各长各的,谁也不服谁!还五顏六色的,这脸不要也罢! 至於手,你那是手吗?分明是狗爪子!我掐指一算,你五行缺德,八字犯贱,才落到这么个下场!” “你承认了!” 被懟了的秦宝珠,声音尖锐地吼道。 “是不是你把我打成这样的?!你个嫉妒成性的狐媚子!” 秦宝珠鼻青脸肿的脸,因满脸怒容,瞬间扭曲到了极致。 在她大呼小叫时,谢澜之牵著秦姝的手,沿著楼梯缓缓走下楼。 这边,谢夫人沉著一张脸,目光淡淡地去看坐在对面,脸色病態的杨大柱。 “我们家老谢刚病了,你就带人上门大呼小叫,是觉得我跟澜之母子二人好欺负?” 不轻不重的一句话,透露出几分逼迫的意味。 杨大柱猛地咳嗽几声,语速急促地解释:“咳咳咳……弟妹,我可没这意思!” 谢夫人瞥向秦宝珠,扯了扯唇:“她都指著我家孩子们的鼻子骂了!” 杨大柱语气严厉道:“宝珠!你怎么跟澜之说话呢!” 秦宝珠冷笑一声,指著缓缓走近的谢澜之。 “他根本就不是谢澜之,是假冒的!” “真正的谢澜之瘸腿毁容,躺在963营地的卫生院等死呢!” “而且谢澜之就是个病弱的丑八怪,用不了多久就会被病痛折磨死去!” 秦宝珠尽情发泄心中的怨气,没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谢夫人,凝眉寒脸,满身的不悦气息。 听到有人这么诅咒自己的孩子,任谁都要忍无可忍。 谢夫人眼眶微微发红,气得浑身发抖,指著得意囂张的秦宝珠。 “阿权!给我掌她的嘴!” “是,夫人——” 阿权神出鬼没地,出现在秦宝珠的面前。 他的额头与眼尾处,有道很深的伤疤,清晰映入秦宝珠惊恐的眼底。 秦宝珠想起前世,被谢老妖婆以及她的狗腿子“欺凌”的记忆。 眼前的权叔。 就是她前世的噩梦之一! 秦宝珠扭头就要往门外衝去,一只大手牢牢地抓住她。 “啪!” “啪!啪!!” 接二连三响起的巴掌声,在谢家客厅清晰响起。 谢澜之视若无睹地牵著秦姝,来到谢母身边一左一右地坐下。 谢夫人用手轻抚心口,看向坐在身边的秦姝,声音轻柔地问:“她真是你们秦家的人?这么丑,这么没脑子,还心思恶毒,你確定是秦家人?” 她一连问了两次,来表示內心的怀疑。 秦姝被问得懵了,不確定道:“应该是吧,二叔二婶还挺疼宝珠的。” 谢夫人激动地握住她的手,无比庆幸道:“还好是你嫁给了澜之,这要是换做是她来谢家,非闹得鸡犬不寧!家破人亡不可!” 要知道之前,秦宝珠差一点就嫁到谢家来,还好她自己临时反悔了。 秦宝珠何止是没脑子,简直就是个棒槌! 秦姝听到谢夫人说的那句家破人亡,莹白指尖微蜷,心跳也跟著乱了。 前世,谢家可不就是家破人亡。 “呜呜呜……你放开我!” 秦宝珠倏然发出,极其尖锐的哭喊声。 谢夫人见她唇角都渗出血丝了,心底的那口气缓解不少。 她掩起眸底的厌恶,声音淡淡道:“阿权,行了。” 权叔鬆开秦宝珠,退到一旁,低眉垂眼的。 秦宝珠捂著疼痛不止的脸,目光怨恨地瞪著从头到尾,都不曾阻止的杨大伯。 她气愤地质问:“你就这么看著他们欺负我!我可是你侄媳妇!” 杨大柱面无表情的,心道,你就是我亲儿媳妇,我也不可能插手。 谁不知道谢家太子爷,就是老谢跟他夫人的心头宝。 就算是你是天王老子,诅咒人家的心头宝不得好死,不把你一枪毙了,只是因为谢家怕住在御府大內的那位问责。 杨大柱低咳一声,充当和事佬道:“事情问清楚,我们就回吧,老谢还病著,不要闹太大动静。” 这是要息事寧人? 秦宝珠怎么可能甘心,当即怒吼:“还没问清楚!” 杨大柱眼底露出不耐烦,沉声问:“你还想做什么?” 秦宝珠盯著坐在沙发上的谢夫人。 老妖婆! 如果谢家倒下了,她一定挠对方的脸! 秦宝珠知道这时候,还不能收拾老妖婆,转而怒视秦姝。 她咬牙切齿地质问:“你昨天为什么打我?是不是看我比你漂亮,想毁了我的脸再去勾引川哥?!” 又是这一套说辞! 秦姝都快要听吐了,脸色也异常难看。 为什么打秦宝珠? 自然是因为,她害死了谢澜之! 前世,秦宝珠偷听骆师跟吕敏的对话,得知远在京市的谢父死了,並且秘而不宣。 那时秦宝珠明明用了手段,得偿所愿的嫁给阿木提。 可她依旧不放过重伤的谢澜之,跑进卫生院,说谢父是因为谢澜之死的。 谢澜之听后气急攻心,口吐鲜血……至死都无法瞑目。 是秦宝珠亲手“杀”了他! 秦姝情绪有点难过,微微低著头,努力压下心底的酸涩。 秦宝珠以为她是在心虚,越发得寸进尺:“被我说中了?你心虚了!你果然还惦记著川哥,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秦姝猛地抬起头来,冰冷刺骨的清凌凌黑眸,毫无温度地睨著秦宝珠。 她冷笑道:“杨云川是肾气不足的废物,我惦记他做什么?” 秦姝站起身,走向双腿交叠,坐姿鬆弛散漫,浑身散发出贵气的谢澜之。 她把手搭在男人的肩上,红唇轻扯,神色傲慢又底气十足。 “我男人要身材有身材,长得也好看,请问杨云川那个废物,哪里比得上他?” 秦宝珠看向气度从容自信,极其引人注目的谢澜之。 她冷笑道:“可他是绝嗣啊!” 紧接著,秦宝珠话音一转:“不对,这人是假的!真的谢澜之是绝嗣,而且马上就要死了,你就要当寡妇了!” 谢夫人瞪著秦宝珠,低吼一声:“放肆!” 她站起身,指著秦宝珠的鼻尖,气恼道:“我自己的儿子,我能认不出来?你再敢诅咒我儿子,我扒了你的皮!” 秦宝珠看到谢老妖婆脸上,露出熟悉的怒容,心下一个咯噔。 她不敢置信地去看,五官冷峻深邃,容顏矜贵帅气的男人。 “你、你的意思是,他是真的谢澜之?!” 这不可能! 谢澜之是个丑的,让人害怕的废物。 这人长得这么好看,他怎么可能是谢澜之! 秦姝见秦宝珠终於要接受事实了。 她不顾在场的长辈还在,弯身在谢澜之的脸上亲了一下。 谢澜之沉静眼眸凝著秦姝,矜冷脸庞如冬雪般消融,目光直白且犀利。 秦姝被沁满了慾念的黑眸锁定,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起来。 她压下心慌意乱,快速站直身体,轻蔑地去看秦宝珠,红唇浅勾。 “介绍一下,我老公谢澜之,曾经963部队的第一团团长,如今龙霆特战旅的最高指挥官,军衔,大校!” 见秦宝珠神色迷茫,秦姝又补了一句。 “大校,职位比团长还高一级。” 秦宝珠目眥欲裂,眼神既怒又愤恨地瞪著秦姝。 “不可能!你在撒谎!” “谢澜之的脸上有一道疤,他脸上乾乾净净的!” 坐在沙发上的谢澜之,眉骨下压,抬手触碰左脸。 在几个月前,他这半张脸,的確有道狰狞恐怖的伤疤。 谢澜之的小动作,被秦宝珠看在眼中,脸色越发白了几分。 秦宝珠不敢置信地衝上前,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身形欣长挺拔,肩膀宽阔有力,斯文俊美的脸色慵懒而淡漠。 秦宝珠怎么也无法把眼前的男人,跟前世那个瘦骨嶙峋的废物,融合在一起。 眼前的男人,长得太好看了。 哪怕穿著衣服,也无法掩盖他很有性张力的身材。 秦宝珠不敢想像,扒掉男人的衣服,他性感的腹肌会有多诱人。 为什么会这样?! 谢澜之不该是一个废物么! 秦宝珠的世界,仅在瞬间就崩塌了。 她盯著谢澜之,双唇轻颤:“你真的是……是谢澜之?” 谢澜之倚靠在復古的沙发上,矜贵俊美的脸庞浮现出,一抹不加掩藏的讽刺冷笑。 他並未理会秦宝珠,抬眸去看站在身侧的秦姝。 在没人看到的角度,谢澜之在秦姝极为敏感的腰窝,用指尖轻轻戳了一下。 “啊——!” 秦姝发出娇声娇气的惊呼声。 她身形一颤,腿膝发软,瞬间倒入张开手臂的谢澜之怀中。 谢澜之像是抱人形玩具似的,把秦姝抱在腿上坐著,满目担忧与怜惜。 “是不是站累了?” 秦姝眼神羞愤地瞪著他,刚要反驳,忽然身体僵住了。 男人的手,落在她的腿/內侧…… 然后,轻轻捏了一下。 秦姝红唇紧闭,发出鼻音:“嗯——!” 她娇媚软糯的声音,听在別人耳中就是默认。 谢澜之抬眸去看目瞪口呆,满眼羡慕与嫉妒的秦宝珠。 “我家阿姝身娇体软,站一会都会累,怎么可能把你打成这样。” 说罢,谢澜之又去看坐在对面,老神在在,事不关己的杨大柱。 “杨伯,您也看到了,阿姝太柔弱了。” “她这小体格自己下楼,我都会担心她摔倒,不可能动手打人的。” 杨大柱因忍笑,青白脸色变得红润,煞有其事地点头。 “嗯,看出来了。” 他是看著谢澜之长大的。 这孩子有多腹黑,再清楚不过了。 杨大柱睿智眼眸笑意微敛,站起身去看秦宝珠。 “差不多行了,该回家了。” 秦宝珠鼻青脸肿的脸儘是扭曲,眸色怨毒地盯著,坐在男人腿上的秦姝。 她咬牙切齿地质问:“你究竟怎么做到的?!” 一个废人。 这一世,为什么脱胎换骨了! 秦姝撩起眼皮,淡淡地看著她:“你忘了我的身份?我是秦家中医第三十八代传人。” 秦宝珠怎么可能会不记得。 可就算如此,谢澜之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內,有这么大的改变。 他不仅保住了命,腿也不瘸了,脸还那么好看。 最重要的是,他升职了! 秦宝珠满脸嫉妒地盯著秦姝,冷笑道:“你果然很邪门!我不信你一直走运,咱们走著瞧!” 就算谢澜之没死又如何! 迴光返照的谢父,马上就要死了。 用不了几天,谢老妖婆也会被人欺辱! 秦宝珠自重生以来,所有事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直到秦姝的出现,让一些事情发生了改变。 可秦宝珠坚信自己的预知能力,肯定不会有太大的偏差。 她坚信,秦姝一定会过得比她还要惨! 秦宝珠肿得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幸灾乐祸地看著秦姝。 “你既然继承了爷爷的医术,应该不会不知道谢澜之绝嗣吧。” 她矫揉做作地捂住嘴,笑著说:“恭喜你,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而我跟川哥很快就会迎来好消息!” 第114章 逗她,撩她,还引诱她! 秦宝珠顶著一张猪头脸,矫揉造作的模样,实在是太欠虐了。 秦姝拉扯搂在腰上的胳膊,愤怒道:“你给我鬆开!” 秦宝珠囂张得意的嘴脸,不狠狠抽上几巴掌,她心底这口气出不去。 谢澜之闻言不仅没有鬆手,手臂反而加重了几分力度。 就连一旁的谢夫人,手也按在秦姝的单薄肩膀上。 “你小人家家的,自己动手算怎么回事。” 谢夫人扭头去看权叔:“阿权,你去!让她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是,夫人——” 秦宝珠瞪大了眼睛,惊恐得浑身都在哆嗦。 还来?! 她嚇得迈著僵硬的腿,逃命似的往外冲。 “嘭——!” 一声沉重的巨响。 秦宝珠没看脚下的路,当场摔了个狗吃屎。 就算如此,权叔依旧没有放过秦宝珠,拎著她一条胳膊往外拖去。 杨大柱静静地看著这一幕,神色无喜无悲。 谢夫人走到他跟前,语重心长地说:“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弄两个祸害住家里,晚上睡觉能踏实吗?” 杨大柱咳了几声,情绪很平静道:“这人上了岁数,睡得少,眼皮子底下蹦躂两个小玩意,当打发时间了,顺便看看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谢夫人抬手轻抚盘起来的头髮,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你心里清楚就好,只是这两个看著野心可不小,也古怪得很。” 杨大柱:“他们藏了半个月,如今刚露出点尾巴,用不了多久就该被丟出去了。” 在两人说话时,谢澜之双手托著秦姝的笔直细长美腿,像抱孩子一样的,抱著人往楼上走。 臥室门刚被推开,秦姝的娇软身躯,灵敏地从男人怀中滑落。 她衝到窗户前,看到了楼下的权叔,以及痛哭流涕的秦宝珠。 “我错了!二十巴掌是吧?我自己来!” 秦宝珠自己抽自己的脸,每打一下,她还自己报数。 权叔那张看起来严肃,有点嚇人的刀疤脸,表情都懵了。 別说是权叔懵了,站在窗前看的秦姝,也感到不可思议。 秦宝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这人从小到大,不把她抽老实了治出根来,她天天都能在你面前蹦躂。 秦宝珠的巴掌打到第十下时,秦姝的纤细腰肢,被一双手臂偷袭了。 秦姝疑惑地扭头,问身后的男人:“你们家,打人有打二十下的规矩吗?” 谢澜之垂眸,盯著秦姝白皙的脖颈,看到被衣服半遮半掩的一枚吻痕。 他声音低哑,义正言辞道:“咱们家不打人。” 不打人? 秦姝的脸色一言难尽。 那刚刚在客厅,权叔是在给秦宝珠挠痒痒。 “权叔,我打完了,可以放我走了吗?” 楼下,传来秦宝珠可怜兮兮的询问声,说出来的话也很熟练。 秦姝回头去看,发现权叔面部神经抽搐,嫌弃地对秦宝珠挥了挥手。 秦宝珠不仅没有立刻转身就走,反而还做了个微蹲的姿势,这才马不停蹄地开溜。 秦姝的脑海灵光一闪,忽然明白秦宝珠,为什么会这么熟练了。 她前世一定被谢夫人收拾得不轻。 深入骨髓的记忆,跟隨秦宝珠一起重生,很多事都是下意识去做的。 权叔转身进了房,没过多久,杨大柱从谢家缓缓走出来。 没戏可看了,秦姝也准备离开。 突然发现,她动不了了! 秦姝感受到,男人温热的修长手指,顺著腰间衣角滑入,指尖揉捏著她的皮肤。 她咬牙切齿地喊道:“谢澜之!” “在呢。” 身后传来男人懒洋洋的腔调。 秦姝磨著牙质问:“你的手在干什么?” 谢澜之温热气息,在她耳边掠过,尾音含笑道:“在探索阿姝……的身体秘密。” 说著,手开始越界了。 秦姝连忙隔著衣服摁住,声音哆嗦道:“你要疯啊?” 谢澜之故意在她耳边说话,气音撩人道:“沾过阿姝的身,我的確是要疯了。” 秦姝本来以为,男人是在开玩笑。 然而,对方紧贴的身躯在告诉她……谢澜之是来真的! 並且差不多……已经箭在弦上了。 秦姝要哭了,惊恐地问:“昨晚还没够吗?” 谢澜之不敢说了解秦姝的性子十成十,六七分总是有的。 一听她的话音,就知道马上要把人给惹恼了。 他连忙收回手,揉了揉秦姝的头髮,“逗你呢,让你转移一下注意力。” 为了证明他说的是真的,甚至还主动后退两步。 秦姝转过身,果然露出一双泛红的眼眶,莹莹含泪的眼眸,漂亮极了。 谢澜之看在眼中,是既心疼,又有点蠢蠢欲动。 他庆幸没告诉秦姝,昨晚仅仅是一个开始。 对於他来说。 连三分之一的力都没有出。 秦姝的眸光下移,对於谢澜之所言,表示深深的怀疑。 谢澜之的站姿略显不自然,神色也訕訕的。 他也不想这么直白,但是管不住。 谁让秦姝身上那么香,诱惑他把人给吃了。 “骗子!” 秦姝满脸羞愤,扭头就走。 谢澜之拉住她的手,“好了好了,別生气了,说说杨云川跟秦宝珠吧。” 秦姝黛眉紧蹙:“他们怎么了?” 谢澜之:“你也看出来了,杨伯不是真心待他们,要不要我操作一下,把他们都赶出大院?” 秦姝想也不想地拒绝:“暂时不行!” 谢澜之不解了:“为什么,有这么两个人在眼前晃悠,你不反感吗?” 秦姝咬著唇说:“过段时间再说,暂时把他们当成乐子看就好了。” 就算是要赶人,也要等过了年,谢家危机都平安度过。 今天秦宝珠吃了几番苦头。 想必短时间內,不会再来招惹她了,而且距离婆婆出事,也没多长时间了。 谢澜之深深看了秦姝一眼,把她眼底的担忧与顾虑看在眼中。 他什么都没有问,捏著掌心的柔软小手,温声嘱咐:“以后她要是再来找你麻烦,不要自己动手,她皮糙肉厚的,你打上几巴掌,脏了手不说,手还得疼。 你学学妈,家里又不是没有人,有什么事吩咐权叔、坤叔、阿嫂他们就行。 秦姝眉梢微扬:“我能吩咐得动他们?” 谢澜之唇畔扬起一抹笑意:“他们都是妈从香江带来的家僕,你是他们的主子,有什么不能吩咐的。” “好!” 秦姝眯著盈盈美眸笑了。 然而,到了晚上,她笑不出来了。 谢澜之浑身赤倮,仅穿一条蔽体的短裤走出来。 是很短的那种! 倚在床头,正在翻阅医书的秦姝,眼尾余光扫到,心开始突突直跳。 她坐直了身体,语气惊恐地问:“你怎么不穿衣服?” 男人精壮有力的胸膛露在空气中,八块腹肌排列得整整齐齐,人鱼线性感分明,性感的肌肤上,还有淌著晶莹剔透的水珠。 这一幕,看起来极具有衝击感,还有强烈的侵掠性。 秦姝莫名感到危险,直觉要是不阻止,谢澜之今晚很可能又不消停。 谢澜之把手中的湿毛巾搭在椅子背上,迈著充满压迫感的步伐,不紧不慢地朝床边走去。 他姿態慵懒舒適地倚坐在床头,偏过头,去看小脸气鼓鼓的秦姝。 男人嗓音戏謔道:“刚洗完澡,穿衣服不舒服。” 秦姝:“那你也不能什么都不穿啊!” 她转身把床边的丝绸睡衣拿起,头也不回地扔到谢澜之的身上。 这套看起来很高档,衣角边洗得发白的睡衣,据说是她冻龄婆婆,前两年从国外带回来的。 谢澜之倚在床头的姿势没动,伸手拉了拉秦姝的衣袖。 他语含笑意地问:“阿姝帮我穿好不好?” 秦姝没好气道:“你自己穿!” 谢澜之无奈地笑了笑,修长手指拎起睡衣,刚准备要穿,黑如墨玉的眼眸一动。 他盯著秦姝婀娜曼妙的身影,把睡衣送到她眼前。 “阿姝不给我穿,我就不穿了。” 秦姝盯著眼前的睡衣,抬手夺过,转身瞪著男人:“哪有你这样的!” 谢澜之唇角勾起一抹痞坏弧度,一副你看著办的无赖模样。 秦姝磨了磨牙,把睡衣展开,从身后为男人披上。 完事后,她就要转身躺下。 谢澜之戏謔嗓音再次响起:“阿姝,还没完事呢。” 秦姝的目光朝男人直射而去。 谢澜之眼神向下一扫,一言不发地盯著秦姝。 秦姝视线微垂,很快瞭然於心。 ——扣子还没繫上。 秦姝不雅的翻了个白眼,起身跪坐在谢澜之的身前,手还没伸出去,谢澜之就改变了坐姿。 男人双手撑在床褥上,很是隨意地抬了一下腰,方便秦姝接下来给他系衣扣。 他这一抬腰,性感到没边了,差点没把秦姝的魂给勾走。 这男人,也太会了! 一举一动,没有丝毫的引诱,却性张力十足。 让秦姝从心臟到小腹……都有种说不出的酥麻感。 她忍著涌动陌生滋味的身体,娇羞地低著头,伸出微颤的手,动作生疏地给男人系衣扣。 谢澜之幽邃眼眸微垂,就这么肆无忌惮,笑看著低头的秦姝。 他的眼神逐渐开始拉丝,把秦姝红透了的娇媚脸色,尽收眼底。 秦姝小心翼翼地撩起眼帘,对上男人直勾勾的眼神。 刚系上一个衣扣的秦姝,脸颊立刻红到了耳根,连带纤细的脖颈,都蔓延出淡淡的粉。 她抬手在男人结实的胸膛,轻轻推了一把。 “你自己穿!” 谢澜之仰了仰头,露出玩味一笑,微启的薄唇,发出愉悦笑声。 他笑起来,有种春风拂面的感觉,很是让人心动。 谢澜之眼神拉丝地盯著秦姝,“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阿姝怎么还这么害羞?” “你真坏!” 秦姝拍了拍男人的大腿,转过身躺下,不再理会故意逗她,撩拨她,还引诱她的男人。 她绝对不会承认…… 在谢澜之最初抬腰的那一下,她差点就扑上去了。 好涩啊! 秦姝紧紧闭上眼,白净艷丽的脸庞,露出懊恼的表情。 谢澜之说到就做到,秦姝不给他穿睡衣,就这么衣衫半敞地躺下。 他关了室內的灯,掀开热烘烘的被子,十分丝滑地躺进去。 手一伸,再一勾,小娇妻入怀了。 秦姝清楚感受到,后背贴在男人非常硌人的紧实腹肌。 她声音发软:“你怎么不穿好衣服?” 谢澜之欺身而上,循著吐气如兰的娇艷红唇而去…… 第115章 把你身上的衣服脱了 秦姝满目错愕,被谢澜之霸道地箍著腰肢,陷入男人漆黑眼眸中蕴含著的炽热神采。 她仅犹豫一瞬,伸出莲藕般的手臂,搂住了谢澜之的脖子。 强势地索求亲吻,让人情不自禁地沉沦…… 秦姝害羞又忐忑…… 她脑袋逐渐发昏,意识也要溃散了。 在秦姝呼吸逐渐不畅时,身上的重量一轻。 谢澜之翻身而起,又躺回原处,胳膊並未撤离,还紧紧搂著秦姝的纤细腰肢。 “睡吧,明天要早起,妈带你去金店买首饰。” 男人气息不稳,暗哑性感的嗓音,贴著秦姝泛红的耳边响起。 “嗯——” 秦姝红唇微启,小口小口地呼吸新鲜空气,声音低不可闻地应了一声。 她瘫软的身体放鬆,被男人亲密地搂入怀中,紧贴在耻骨区域。 …… 秦姝感觉到了。 谢澜之正是气血方刚,刚开了荤的时候。 按理说,这时候的他,最是不能自控隱忍,可他偏偏忍住了。 秦姝躺在男人的臂弯处,红唇轻抿,觉得白天討论的话题,她是不是有点不近人情。 半个月一次,对谢澜之好像有点残忍了。 要不…… 十天一次? 在秦姝自我检討的时候,小腹倏然涌来坠坠的痛。 她的思绪很快被转移,手覆在小肚子上轻轻按揉。 谢澜之发现了秦姝的小动作,手摸索著覆在她的手背上。 “怎么了?肚子不舒服?” 秦姝娇声娇气地抱怨:“嗯,有点坠坠的疼。”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她以为是因为昨晚,跟男人胡闹到快天亮的原因,並未深想。 谢澜之听她喊疼,搓了搓手掌心,用发烫的手,给她反覆捂小肚子。 秦姝感觉舒服不少,在男人细心周到的照顾下,很快陷入了睡梦中。 * 京市,安富金店。 人来人往的繁华街道,驶来一辆小汽车,停在金店的门口。 车刚停下,从副驾驶下来一名脸上带疤的男人,对方走到副驾驶打开车门。 “夫人,少夫人,金店到了。” 穿著时尚,很有气质的谢夫人率先下车。 她对车內的人伸出手:“阿姝,到了,快跟妈进去看看。” 从车內探出一只纤纤玉指,落入谢夫人的掌心,秦姝缓缓从车內走下来。 今天她不再是穿著一身大红色,上身是一件高领毛衣,过膝的半长裙,保暖紧身裤,脚下穿著一双小黑皮鞋。 还搭配一件毛茸茸的皮草外套,长发被一支玉簪挽起,衬得秦姝越发娇媚动人。 打眼一看,还以为她回到了四十年后。 就这身穿著打扮,在后世依旧是引领风潮的时尚穿搭。 秦姝却感觉浑身不自在,坐立不安的样子。 谢夫人亲热地握著她的手:“还是不適应吗?你身上的衣服妈都没穿过,还是新的,你放心穿。” 秦姝抿著唇,小声说:“我没那意思,是周围好多人都在看。” 她这一身打扮是出自婆婆的手,实在是太超前了。 几乎在秦姝一下车,周围的视线都集聚在她跟冻龄婆婆的身上。 谢夫人早已习惯了,满不在乎地打趣:“那是因为你好看唄,长得好看就该让人多欣赏,给更多人带来愉悦的心情。” 她挽著秦姝的胳膊,往金店走去。 两人像是一对姐妹,一路吸引了无数人的视线。 安富金店,是香江某珠宝公司旗下的,门口有保安人员把守。 里面的人不少,大多都是看起来亲密的小年轻男女,围在柜檯前挑选金戒指首饰。 谢夫人扫视一圈厅內,拉著秦姝的手直奔二楼。 二楼。 谢夫人来到金首饰分量最重的柜檯前。 她指著掛在展示墙上,还有柜檯里,金灿灿,闪闪发光的金首饰。 “阿姝看看喜欢哪个,只要你看上了,咱都买!” 谢夫人这霸气的宣言,让站在柜內里的售货员,脸上露出惊喜交加的表情。 她连忙从玻璃柜里端出首饰盒,热情地介绍:“两位贵客,这款凤凰项炼是由老师傅纯手工打造……” 秦姝看著那串雕,做工精美,分量至少有近一斤重的项炼。 她下意识摸了摸脖子。 这要是戴上,脖子估计要被压弯了。 谢夫人听著售货员的介绍,笑眯眯地看著秦姝:“喜不喜欢这条项炼?” 秦姝哭笑不得地说:“妈,这也太重了。” 售货员听见她喊妈,整个人都惊呆了,脱口而出:“你们不是姐妹吗?” “真会说话。”谢夫人被售货员的话取悦了,大手一挥:“把这套凤凰项炼包起来。” 她又扭头去看秦姝,拍了拍她的手:“知道你不戴,这是我的心意,你摆在屋里看著,图个开心就行。” 话已至此,秦姝还能说什么,“谢谢妈。” 谢夫人娇嗔道:“都喊我妈了,还说什么谢!” 她拉著秦姝的手,往隔壁的柜檯走去,权叔留下来付款,外加负责拎包。 婆媳俩在金店,开心地买买买时。 谢澜之一大早去了,距离金店不远的龙霆特战旅。 今天全国各地选拔的精英人员,都会前来报到,包括远在天鹰岭的郎野。 操场上。 上百人身穿不同军装的战士,顶著冬日寒风保持严谨站姿,脚下放著军绿色的行李包。 在眾人的前方,有两个穿著黑色作战服的男人,一高一矮。 个高的那个是谢澜之。 他威严又帅气,两条笔直的大长腿,被军裤包裹,分开而站。 宽肩窄腰,刚猛威武,往那一站就是个兵,通身的正气凛然气度与风范儿。 谢澜之充满压迫感的阴鷙眼眸,扫视著操场上的126名士兵。 他充满穿透力的清冽嗓音响起:“你们现在只有126人,而这仅仅是一个开始,以后与你们並肩作战的战友会越来越多……” “你们站在这里,代表你们自愿成为一名合格的龙霆特种兵,我们將以钢铁之躯迎击所有危险,以无畏之心踏破艰难险阻,与战友生死与共,把忠诚献给使命,用热血捍卫这片天地,无论生死,永不退缩……” * 安富金店。 谢夫人把一只很漂亮的金手鐲,送到秦姝的面前。 “阿姝,你看这个手鐲,是鏤空的,好漂亮!” 秦姝正拧著眉,看向楼梯口的几个男人,觉得他们有点可疑。 几人眼神漂移不定,手上拎著破旧的行李包,眼底泛著类似亡命之徒的凶光。 眼前被婆婆送来一只金手鐲,秦姝刚扭过头,就被拉住了手,金手鐲戴到她的皓腕上。 谢夫人满意地点点头:“阿姝戴上后,它更漂亮了。” 秦姝晃了一下手上的金手鐲,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然而,下一秒,她的笑容僵住了。 秦姝猛地攥住谢夫人的人,声音不稳道:“妈,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她怎么就忘记了! 前世,安富金店发生一起特大抢劫案。 具体哪一天,秦姝记不太清了,只知道是在下午。 那起特大黄金抢劫案,造成许多人死亡,劫匪抢走价值百万的金首饰。 秦姝也不確定,是不是今天发生的抢劫案,眼看就要到中午了,直觉告诉她,赶紧离开报警为妙。 谢夫人闻言不乐意了,反手握住秦姝的手,“我们还没买完呢,走什么走。” 秦姝压低声,焦急地说:“妈,你先跟我走,离开后再说。” 谢夫人见她小脸都白了几分,什么都没有问,摘下金手鐲放到柜檯上,对身侧的权叔使了个眼色。 秦姝没想到这么轻易,就劝动了婆婆,紧绷的心情鬆缓不少。 三个人穿过稀稀拉拉的人群,脚步加快地往楼下走去。 走到楼梯口,要下楼的时候,被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拦住了。 就是秦姝之前怀疑,有问题的那几个人。 为首的男人流里流气的,盯著秦姝跟谢夫人,满脸的不怀好意。 “两位妹妹,买了什么好东西?给哥哥们也看看?” 谢夫人把秦姝拉到身后,喊了一声。 “阿权!” 权叔扔下手里的首饰礼盒,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嘭!” 出言调戏的男人,被权叔三秒之內摔在地上。 动静很大,惊动了整个二楼区域的人,不少人凑上来看热闹。 国人这爱凑热闹的毛病。 是从古至今,都刻印在骨子里啊。 秦姝看围拢的人越来越多,又见旁边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开始从行李包里掏东西。 她咬著牙,大喊一声:“都散开,他们有枪!” 此话一出,周围一片寂静,连掏傢伙的几个人都愣住了。 他们在眾人没反应过来时,快速拉开行李包,把通身漆黑的武器拎出来。 “啊——!” “要杀人了!” “快跑!快跑!抢劫了!” 围观的人连声惊叫,一鬨而散,纷纷夺命而逃。 “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 劫匪举著手中的武器,囂张地低吼:“都趴下,谁站著,老子就爆了他的头!” 所有人都定住了,纷纷以最快的速度趴在地上。 紧接著,一道隱忍的痛苦声响起。 是权叔。 他的腿中枪了。 权叔丟开被制服的男人,双手抱著流血不止的腿,咬紧牙关仰躺在地上。 之前调戏秦姝的男人,从地上爬起来,朝著权叔的腿狠狠踹了一脚。 “曹尼玛的!” “敢打老子,活腻歪了吧你!” 男人从同伴的手中夺过武器,顶在权叔的脑门上:“艹!老子崩死你个王八蛋。” “住手!” 身后传来一道冷静自持,宛如一泓清冷泉水的悦耳嗓音。 流里流气的男人,举著手中的武器快速转身,枪口对准了秦姝的心口。 他咧开嘴,露出婬邪笑容:“小妹妹,你想救他?也不是不行,把你身上的衣服脱了。” 第118章 禁慾系谢少吻腰杀,又撩又欲! “走了,你带他们回队,顺便熟悉一下环境。” 谢澜之在褚连英羡慕、嫉妒的目光注视下,缓缓沿阶而下。 男人的背影身姿欣长,被军装包裹的精瘦有力腰身挺直,不经意释放出高不可攀的距离感。 褚连英没好气道:“我就不该来供你差遣,早知道去柳苼那里混日子了。” 谢澜之的低笑声响起:“去了他那,你就被糟蹋了,在大院里除了我,就属你武力值最高。” “那是!你褚小爷是谁,大院的小霸王!” 被夸了的褚连英,瞬间飘飘然起来,嘴角咧开的弧度很大。 已经走远的谢澜之,清雋面孔露出一抹痞笑。 大院的小霸王? 遇事永远溜得比谁都快,人称外號飞毛腿。 谢澜之先去了谢母所在的那辆私家车,隔著玻璃窗说了几句话,这才朝他那辆越野车走去。 秦姝坐在副驾驶,双眼扫视著围观的人群,试图从中找出可疑分子。 谢夫人出事,也就在这半个月左右。 那些早就盯上她的人,说不定就藏身於其中。 谢澜之打开车门坐进驾驶位,见秦姝扒著车窗往外看,一副聚精会神的模样。 他没事人一样,轻笑地问:“在找什么呢?” 秦姝刚想说没什么,忽然灵光一闪,心底有了个主意。 她狡黠眼眸微动,抿著唇说:“我今天跟妈出门,总感觉有人在盯著我们。” 谢澜之刚启动车准备离开,闻言停下来,双眉紧紧拧著。 他口吻严肃地问:“你確定?” 秦姝其实就是隨便找了个理由。 不过这件事,总要先引起谢家的注意力。 以免之后谢夫人真出了事,后悔都来不及了。 秦姝没什么底气,眼底浮现出一丝心虚,可她还是咬著牙点头。 殊不知,她这副模样落入谢澜之的眼中,立刻就分辨出来她在说谎。 寧可说谎,也要找这样漏洞百出的藉口,可见事情有点严重。 谢澜之经过之前的几次试探,知道秦姝不会告知他缘由。 即便如此,这件事已经引起他的警惕心。 毕竟,秦姝每一次不经意提起的事,事后都带来意义非凡的影响。 谢澜之揉了揉秦姝的头髮,柔声说:“知道了,我回头跟爸商量一下,会加强警戒的。” 秦姝笑著点头,又补了一句:“重点查一查外国面孔。” “好,都听你的。” 谢澜之什么都没有问,开车往大院驶去,身后跟著谢家的私家车。 * 谢家,臥室。 “嘶——!” “轻点!好疼的——” 坐在床上的秦姝,露出一截莹白的脚踝,垂眸去看捧著她玉足的男人。 谢澜之单膝跪在地上,眉心紧紧拧著,小心翼翼地取玻璃碎片。 他嗓音低哑:“阿姝再忍忍,我要把玻璃碎片都取出来。” “可是好疼。” 坐在床上的秦姝,眼眶泛红,似水的眼波流转。 看著既可怜,又娇媚的撩人心尖。 谢澜之听著她娇声娇气的哭腔声,薄唇紧紧抿著,只恨之前对那些劫匪下手还是轻了。 秦姝全身上下都是伤,脸、手、足,回来的路上还说腰也痛。 谢澜之深呼一口气,下手的动作越发轻了。 过了许久,总算是把脚踝上的伤处理好。 接下来是脸,手,还有手腕。 秦姝躺在床上,享受著谢澜之的照顾,眼底的泪意逐渐褪去。 没过多久,她因体力消耗过多,有点犯困了。 秦姝的眼眸半闔时,一只温热的手,在她肌肤细嫩的脖颈游走。 她抬手推了推,嘟囔道:“別闹,困了。” 谢澜之眼神阴霾地盯著,她脖颈上被玻璃碎片,划出的一道很浅的血痕。 这是秦姝嫁给他后,第一次受这么多的伤。 哪怕是两人同房那晚,他都在极力克制压抑自己,生怕真伤到了秦姝。 那帮畜生,就该立刻执行枪决。 谢澜之深呼一口气,敛起眸底的怒意,帮像只小懒猫一样的秦姝,轻轻挽起面颊上的髮丝。 他声音又低又柔:“你睡,我帮你上药,轻轻的好不好?” “……嗯。” 过了许久,秦姝声音懒懒地应了。 谢澜之密长眼睫掩住半眸,把眼底的慾念渴望压下去。 秦姝仿佛猫咪撒娇般的柔软鼻音,都让他轻易撩拨。 她简直就是勾人魂魄的妖精! 谢澜之运了运气,拿起桌上的药膏,给秦姝脖颈上的血痕抹药。 他的动作很轻,生怕会让浅眠的秦姝惊醒。 伤都处理完后,谢澜之起身准备离开,忽然想起秦姝说过腰疼。 谢澜之又坐了回去,凑近秦姝的耳边,轻声哄道:“阿姝,翻个身。” “干嘛啊?” 秦姝红唇发出软糯,很有韵味的含糊声。 谢澜之继续哄:“上药,很快就好。” 躺在床上的秦姝没有动,他就开始诱哄:“阿姝乖,翻个身再睡。” 秦姝黛眉轻蹙,被他磨得没办法,慢腾腾地翻了个身。 谢澜之的唇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容。 这抹笑意,在看到秦姝腰间的指印后,顿时消影无踪。 谢澜之的眼神一暗,黑眸透露出来的冷冽,几乎要凝成实体。 白皙的腰肢上,有一个略粗的手指印,一看就是出自男人之手。 谢澜之心底的悔意,直飆顶峰。 他之前在金店,果然还是下手轻了。 谢澜之盯著柔软纤细,凹凸有致的侧腰,蘸了一下药膏,指尖轻颤地涂抹在白皙细腻的皮肤上。 他都没敢在秦姝的腰上,留下这么狠的印跡。 那个畜生,他怎么敢! 谢澜之的脸色铁青,心疼与醋意如风暴般在他內心肆虐,久久无法平息。 他翻涌的內心无法克制,导致下手有点重了。 “嘶,疼——”秦姝低吟著喊疼。 谢澜之立刻慌了手脚,柔声哄人:“抱歉,我轻点。” 秦姝动了动腰身,就没动静了,呼吸也逐渐恢復均匀。 谢澜之盯著她仿佛一把柳枝,柔软婉转的细腰,视线有点移不开。 眸光下移,落在略翘而圆的美……臀上,景色愈发夺人心目了。 谢澜之收回视线,端的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然而,在上完药后,他单膝跪在床沿。 骨感分明的双手,箍在秦姝的侧腰上,男人的头颅,缓缓低下。 他的唇,落在性感小巧的腰窝上。 一个很轻的吻。 仿佛仅为盖一个章,宣誓主权。 可谢澜之的肌肉紧绷,弓起的精瘦腰身,跪伏膜拜的姿態,画面太欲了。 尤其是秦姝的腰,在敏感地回缩时。 那份极致的曖昧氛围,在空气中快速蔓延,甜到发腻。 谢澜之给秦姝拉了拉衣服,盖上被子,脚步匆忙地往浴室走去。 一个小时后。 谢澜之再出来时,换了一套比较休閒时尚的运动衣。 他净短的碎发半湿,浓顏系的面部轮廓笼罩著一层薄红,眼尾处也泛起一抹浅红。 又撩又欲! 浑身的荷尔蒙气息爆棚! 明明顶著一张禁慾脸,却超级欲撩,仿佛如行走中的春.药。 仔细去看,谢澜之眼底还残留著无比摄人,没有完全褪去的瀲灩慾念。 他隨手把毛巾搭在椅子上,拿起桌上的密封文件,一边看一边快速平復,身体还残留的事后热气。 时间缓缓流逝。 谢澜之把文件装入档案袋,转过身去看,躺在床上沉睡的秦姝。 她睡得倒是香,还有点轻微的打呼。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现象,可见她真的累坏了。 谢澜之走上前,食指曲起,在秦姝小巧的鼻尖上,轻轻颳了一下。 “过几天再收拾你。” 男人暗哑嗓音,带著浓浓的期待。 * 谢父的臥室。 谢澜之双腿交叠,坐姿鬆弛地倚靠在椅背上,神色冷峻而漠然。 他清冷嗓音不疾不徐地匯报,在金店发生的种种细节。 谢父知晓妻子跟儿媳横遭祸事,差点被人欺负了。 却不知道过程是如此的惊险,彻底动了怒。 “反了天了他们!” “这群人肯定是组织的,查!查他个底朝天!” 谢澜之搭在膝上的手指,轻轻敲打著,沉声道:“已经派人去查了,枪枝从哪来的,包括家庭背景都会查出来的。” 谢父点头:“那就行,最近让你妈跟你媳妇少出门,年底下比较乱。” 说到这件事,谢澜之的眉心轻蹙,想起秦姝在车上的那番话。 他沉吟道:“爸,我想查一查机场外来人口的记录。” 谢父面露不解:“查这些做什么?” “我怀疑有人盯上了妈。” 谢澜之说这话,不是没有依据。 秦姝初到京市,一直跟在他身边,从没有接触过外人。 她只是跟妈出了一趟门,就说有人盯上她们了,还直指外国面孔。 谢澜之觉得秦姝是在提醒他,他妈很可能有危险。 谢父也是个老婆奴,一听事关自己的妻子,脸色不禁沉下来。 他微眯著眼,沉声问:“你有什么依据?” 谢澜之没说这事是秦姝提起的,清冷磁性嗓音,淡淡道:“查查外来人员,也没坏处,图个安心。” 谢父深深看了他一眼,半晌后:“查查也好。京市的治安也该提升了,给下面的人都紧紧皮,別到年根底下就鬆懈。” “我会的,您好好休息,我去看看妈。” “你妈在楼下看阿权,延胡索来了,亲自给他取子弹。” “嗯,知道了。” 秦姝全身都是伤,无法给权叔处理腿伤。 好在她做了急救止血措施,否则权叔的腿,还真不一定能保住。 * 这天,秦姝在阳台藤椅上晒太阳,脚尖一翘一翘的。 她落在脚垫上的那只脚踝,露出一道很浅的伤痕,有点刺眼。 在金店遭遇的惊心动魄经歷,已经过去数天,她脚上的伤,眼看就要消失了。 倏然,空气中瀰漫而来一股腥臭味。 “呕!” 秦姝没忍住乾呕,眼眶溢出一层水光。 坐在对面喝茶的谢夫人,皱著眉问:“这是怎么了?” 秦姝揉了揉鼻子,“好臭,谁家在燉臭肉?” 谢夫人没忍住笑了:“咱们院有个徽市的嫂子,应该是她在家做臭鱖鱼,你闻不惯这味?” 秦姝不敢深呼吸,软著声音说:“是我的问题,嗅觉跟味觉比较敏感。” “呕——!” 话刚说完,她又弯腰开始乾呕。 谢夫人见她呕得眼泪都出来了,连忙起身扶著秦姝的胳膊。 “这么不舒服?要不要喝口茶压一压?” 秦姝反胃得厉害,说不出话来,挥了挥手拒绝。 谢夫人见不得她这么难受,起身走到楼梯口,衝著下面喊。 “阿嫂!把门窗都关上,再去把檀香拿出来,楼上楼下都点了!” “知咗啦!” 楼下传来阿嫂的回应。 谢夫人回头见秦姝还在乾呕,很像她当年怀孕的样子。 不过,她也没多想。 毕竟儿子绝嗣,秦姝不可能怀孕。 第120章 再有下次,我扒了你的皮! 龙霆特战旅。 在操场上拉练新兵的谢澜之,跟褚连英並肩而战。 褚连英看著发小,试探地问:“听说你在云圳市那边,受伤很严重,差点没挺过去,是真的吗?” 谢澜之瞥了他一眼,风轻云淡地说:“嗯,差点就死了。” 轻飘飘的口吻,隨意的好像要死的人不是他。 褚连英眼珠子都瞪圆了:“有这么邪乎吗?” 谢澜之薄唇浅勾:“如果不是阿姝出现,以我当时的情况,最多挺到明年。” 他受伤后,每晚都要忍受五臟六腑与腿伤的疼痛折磨,最严重的时候,疼得昏死过去。 昏过去对他来说,都是极为幸运的事,他可以闭眼休息了。 生机一天天快速流逝,如果不是秦姝出现,他不会有站在这里的机会。 褚连英听得一颗心都揪起来,满目复杂,双唇紧紧抿著。 “你说你,跑那么远执行任务,一走就是一年多,你要是真出事了,让谢叔跟谢婶怎么接受。” 谢澜之眼底浮现出愧疚,淡声说:“我这次回来后,就不准备再离京了。”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陪伴在二老身边是其一。 他还准备带领谢家,再往上动一动。 “谢队长,你家里来电话了!” 远处传来通信兵的吆喝声,听声音还挺急。 谢澜之拍了拍褚连英的肩膀:“你在这盯著,我去去就回。” 褚连英点头:“知道了——” 谢澜之这一走,就没有再回来。 他接完电话,携著满身戾气,开车离开了龙霆特战旅。 * 谢家。 二楼臥室。 脱下军装的谢澜之,双膝跪在床边,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刺骨冰霜。 阿嫂已经义愤填膺地告诉他,秦宝珠之前的所作所为,以及谢父悲痛欲绝的反应。 谢父身体虚弱地倚在床头,满目哀伤地望著跪在床边的儿子。 他哆嗦著唇,声音颤道:“澜之,你起来——” 谢澜之膝行上前,握住谢父的手:“爸,我能活下来,已经是很幸运了,没有孩子,我跟阿姝一样能过好自己的日子。” 谢父攥紧了他的手,哽咽地问:“你怪我吗?” 当年,是他亲手在调令上盖章,让唯一的儿子前往边境部队。 哪成想,这一去,儿子的命差点丟了。 如今命是被捡回来了,却绝嗣了。 谢澜之摇头,满目愧疚:“是儿子不孝,让您这辈子都抱不上孙子孙女了。” 谢父的眼眶微红,眼底的痛色几乎要溢出来,用力捏著儿子的手。 “这是命,是我们谢家的命!” 老爷子倚在床头,泪水顺著眼角滑落。 谢父风风雨雨半辈子,摸爬滚打的一路走来,除了媳妇当年生孩子,他从未流过泪。 如今得知儿子横遭此祸,是既心痛又自责。 谢澜之抬手,为父亲拭去眼角的泪,温声劝道:“爸,您要是喜欢孩子,让妈再领养一个。” 本来还伤心难过的谢父,抬手拍开儿子的手,颇有生气地瞪了他一眼。 “要领养,也是你跟阿姝养一个。” 提到秦姝,谢父的脸上又露出紧张表情。 他握紧了儿子的手,担忧地问:“阿姝会不会嫌你?以后她跟你离婚怎么办?她知不知道你绝嗣?秦家是医学世家,应该是知道的吧?” 谢澜之神色无奈道:“阿姝知道,就是她告诉我的,我跟阿姝商量好了,这辈子就我们两个过。” 谢父不认同道:“没有孩子,终究不是个事,还是领养一个比较好。” 见他注意力被转移,脸上的浓重悲伤被担忧取代,谢澜之心底鬆了口气。 他开始跟老爷子打太极:“我工作忙,阿姝年纪又小,我们照顾不了孩子。” 谢父嘟囔道:“有你妈跟阿嫂呢,阿嫂是看著你长大的。” 谢澜之神色苦恼地说:“我跟阿姝都不喜欢孩子,跟孩子也亲不来,您跟妈可以考虑一下,再给我领养一个弟弟妹妹。” 谢父满脸抗拒:“不行不行,我们有你一个就够了!” 他有儿子,为什么还要去领养孩子。 而且,在香江还有个养女在。 养了十多年也不怎么亲近,更別说再去领养一个孩子。 谢父满心的抗拒,不想提这个话题,“你绝嗣的事,现在都传开了。 他们现在不相信传言,早晚有一天会知道真相,这事你有什么打算?” 谢澜之神色难辨,语气不冷不淡:“没打算,顺其自然。” 绝嗣,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他行得正坐得端,丝毫不影响以后。 谢父满面愁容:“如今的风气一年比一年开放,也难免有人在背后戳你的脊梁骨,连带著阿姝也被人指指点点,我还是觉得你们领养一个孩子比较好。” 眼见老爷子精神气足了,一门心思放在领养孩子上面。 谢澜之適时结束话题:“爸,这件事不如您跟妈商量一下?” 谢父慎重地点头:“这事是得要你妈同意。” 谢澜之神色舒缓,果然还是把他妈搬出来有用。 他站起身,声调轻缓道:“我已经让阿嫂,通知妈跟阿姝回来,这个时间差不多该到了,我下楼去看看。” 谢父挥了挥手:“你去吧。” 谢澜之前脚刚走,倚在床头的谢父,变得面无表情。 “咳咳咳——” 他急促地咳了几声,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灰败。 唯一的儿子绝嗣。 这件事哪有那么容易能接受。 谢父內心的自责与心痛,不是短时间能消散的。 老人佝僂著身子,尽显老態,浑身瀰漫著寂寥气息。 * 谢澜之下楼来到客厅,打开红木雕展示柜,从里面拿出一把枪。 他拎著枪就往门外走去,阿嫂看到这一幕,追上去阻拦。 “少爷,少爷等等!” 谢澜之的步伐很大,阿嫂跑著追到门外,才堪堪拉住他的衣袖。 “少爷,您冷静一下,有什么事等夫人回来后再商量。” 谢澜之眼角眉梢透著狠意:“我爸差点就出事,你让我怎么冷静?!” 阿嫂:“这事肯定不能饶了那秦宝珠,可她毕竟是少夫人的族妹,而且,您真杀了她,对您以后的仕途也有影响,犯不著。” 谢澜之俊美脸庞压抑著不耐,嗤笑了一声,嗓音低沉,混杂著轻蔑冷笑:“谁说我要杀她。” 阿嫂一听这话,望著他笼罩戾色怒意的脸色,与眼底不可捉摸的冷意光芒。 她鬆开了手,神色恢復淡定,笑眯眯道:“您心里有数就好。” 谢澜之深呼一口气,继续前行,在路过杜警卫兵时,脚步停下来。 他把枪別在腰上,伸手就去扒了警卫兵杜兵的军装外套。 “澜哥!” 杜兵表情惊悚,嘴上快速道:“给个解释的机会!” 谢澜之不想听,冷著一张脸继续扒衣服。 杜兵身上的军装外套,刚扒下来,他就被一脚踹趴在地上。 谢澜之大步走上前,有力的手掐著杜兵的后颈。 “我把你调到这里来,你就这么守著我家的门?” 阴鷙冰冷的质问,清楚传进杜兵的耳中。 谢澜之手上的力度越来越重,沁著寒意的嗓音,又问:“我爸如果真出了什么事,你怎么负责?” 杜兵语速断断续续:“我、我错了,澜哥……” 阿嫂走上前解释:“少爷,是老爷要见秦宝珠,跟这位小战士没关係。” 谢澜之无动於衷,眸光发寒地盯著呼吸不畅,脸色憋红的杜兵。 他声音低沉,近乎森冷地问:“我之前怎么跟你交代的?” 杜兵气喘吁吁地说:“不、不许秦宝珠,靠近谢家、半步!” 听到秦宝珠这个名字,谢澜之的薄唇轻颤:“那你是怎么做的?” 杜兵没有辩解,满脸悔意:“澜哥,我错了。” 谢澜之怒容依旧,却鬆开了桎梏在杜兵后颈的手。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的俯视著对方,冷声警告:“再有下次,我扒了你的皮!” 杜兵语速极快:“保证没有下次!” 谢澜之踢了踢他的腿,没好气道:“进屋洗把脸,继续站岗!” “是!” 灰头土脸的杜兵,从地上爬起来。 谢澜之转身离开,周身浮动的怒意几乎要化为实质,携著风雨欲来的危险低气压。 阿嫂抱著军装外套,走到杜兵的身边:“少爷这次好生气,你不要怪他。” 杜兵冻得浑身哆嗦,接过外套,手脚麻利地穿上。 “没有澜哥,我早就尸骨无存了,也不可能家境平平,有机会来到大院站岗。” “我感激澜哥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怪他,今天也的確是我错了。” 他不该因为谢父要见秦宝珠,就把人放进去。 应该坚决执行澜哥的命令——禁止秦宝珠踏入谢家半步。 阿嫂见这孩子满眼真诚,笑著把人领进屋內去洗脸。 * 谢澜之刚走进杨家大门。 谢家的私家车,从远处快速驶来。 谢夫人得知丈夫出事,一路上紧催著赶回来。 车还没挺稳,她推开车门就下车,小跑著往家里衝去。 秦姝慢她一步,也紧追慢赶,还要按著不太舒服在翻涌的胃部。 “砰——!” 隔壁传来震耳欲聋的枪响。 谢夫人下意识蹲下身,满目警惕地打量著周围。 秦姝站在原地,面部表情呆滯,目光疑惑地望著杨家小楼。 谢夫人衝到她面前,呵斥道:“还愣著做什么,赶紧找地方躲避!” 她猫著腰,拽著秦姝往一旁,半人多高的坛后面躲起来。 秦姝:“妈,您这么紧张做什么?” 这里是京市大院,是最安全的地方,不可能发生歹徒枪击事件。 谢夫人以过来人的身份,低声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没经过我那个年代,不知道时刻保持警惕,很多时候能救自己一命。” 秦姝低不可闻地应了一声,回头去看杨家那边的情况。 忽然,一抹熟悉的身影闯入她的眼中。 秦姝变了脸色,握著谢夫人的手,“妈!是澜之!” 谢夫人也看到了,只是除了她儿子,还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人。 “砰——!” 又一声枪响。 秦姝跟谢夫人亲眼看到,眉眼间儘是怒意,脸色阴沉至极的谢澜之,对著血人开枪了。 第121章 听说你不舒服,还吐了? “啊!杀人了!救命啊!” 女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大院。 躲在坛后面的秦姝,听出来是秦宝珠的声音。 她双眉紧紧蹙著,看向狠戾又稳重的谢澜之,还在不停地射击。 “啊——!”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秦宝珠的悽厉惨叫声,一声不撂一声,嗓子都喊破音了。 谢夫人从坛后面走出来了,神色淡定对秦姝说:“没事,是澜之。你去看看什么情况,我进去看看老谢。” 她似乎一点都不担心会出事,扭头就急匆匆地离开。 秦姝来到鏤空雕铁艺护栏前,看著站在杨家庭院里,脸色阴沉如墨的谢澜之。 秦宝珠还在吱哇乱叫,跪在地上乱爬,想要避开子弹。 她脸上糊满了血,看不清楚本来的五官轮廓。 “砰——!” 脸色阴沉的谢澜之,又开了一枪。 秦姝亲眼看到,子弹穿透秦宝珠的衣服而过。 不过数秒,破了口的衣服边缘,快速渗出鲜红的血液。 秦姝看得是瞠目结舌。 谢澜之的枪法了得,可他这分明是,把秦宝珠当成了活靶子。 每发子弹都走空,又实实在在的,在秦宝珠的身上留下擦伤。 这一招,实在是太狠了。 “砰——!” “啊啊啊!!救命啊!!” 听听秦宝珠悽惨的哀嚎声,跟杀猪似的。 谢澜之把子弹都打空后,走到浑身都是伤的秦宝珠面前,阴霾冷眸居高临下地俯视著她。 “你该庆幸我爸今天没出事,否则之前的子弹,一定会穿透你的身体。” 秦宝珠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地蜷缩著身体。 “不,不敢了,饶了我吧。” 她是真的怕了,怕得浑身哆嗦,哭腔声在发颤。 谢澜之扯唇冷笑道:“立刻滚出大院,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一听这话,跪趴在地上的秦宝珠,身体都僵住了。 就算她嚇得心肝俱颤,也没忘记来大院的目的。 这个时候离开,她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这时,一道饱经沧桑的声音响起:“澜之——” 杨大伯从屋內缓缓走出来。 脸上戾色未褪的谢澜之,回头望去,声音冷漠道:“杨伯,今天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我不可能放任对我谢家有恶意的人,继续住在大院里。” 杨大伯瞥了眼趴在地上的秦宝珠,沉吟道:“我会在外面给他们租房子,以后没有重要的事,不会让他们隨意出入大院。” 谢澜之薄唇紧抿,饱含戾色的沉静黑眸,没有多少温度地凝著杨大伯。 他没有说话,布满杀气的脸色,代表了他的拒绝。 杨大伯轻嘆一声,走到谢澜之的跟前,跟他低语了几句。 谢澜之眸光微闪,凝著眉问:“您確定?” 杨大伯发现不少大院的人前来围观,对身后的警卫员招了招手。 待人走近后,他吩咐道:“把人弄进屋里去。” 警卫员走到秦宝珠面前,把人轻鬆拎起来,还算客气的带回杨家。 没了秦宝珠,杨大伯也不再压低声音,冷笑道:“不然我留著他们做什么,我这辈子不信牛鬼蛇神,不信真有人能算出我的命,还精准到具体的日期跟时间。” 这话清楚传到,站在雕铁护栏前的秦姝耳中。 她眸底瞳孔巨震,一颗心不断下沉。 秦宝珠重生的事被发现了? 这个蠢货! 谢澜之敛眸沉思,想到同样藏有秘密的秦姝。 半晌后,他似是妥协道:“这次看在您的面子上,我暂时放她一马。” 杨大伯拍了拍谢澜之的肩:“我今天就把他们送出去。” 谢澜之点头,话音一转,又道:“再有下次,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处理了。” 杨大伯冷笑道:“那就是他们的命了,我不会再插手。” “有您这句话就行。” 谢澜之转身准备离开时,发现杨家门口围著不少人。 这些人都是被枪声惊动,纷纷跑出家门看热闹来了。 一个白胖白胖的嫂子,满脸八卦地打量著谢澜之,语出惊人地问, “澜之,你怎么跟一个小媳妇动枪?” “该不会杨家侄媳妇说的是真的,你生不出孩子来?” 这位嫂子问出了,在场所有人心底的疑惑。 谢澜之把弹夹空了的枪,十分帅气地別在腰上。 他清雋斯文的俊美脸庞,露出一抹不达眼底的笑意。 “我不能生孩子,您打算把家里的小儿子抱给我谢家养?” 白胖嫂子撇了撇嘴,口吻得意道:“大院里那么多人家有孩子,怎么就盯上我家的了,是不是看我家小宝聪明?” 谢澜之眉梢轻挑,满脸痞气:“你家的孩子年纪小,还不记事,正是抱养的好年纪。” 白胖嫂子不高兴了:“那可不行,你不能生就从自个亲戚家里抱一个。” 最终,眾人也没从谢澜之口中知道,他是否真的绝嗣。 不过瞧著秦宝珠浑身是血,被修理得很惨的样子。 可见她是触碰到了谢家的底线。 谢家的底线,就三个——谢父,谢母,以及谢澜之。 大院里是没有什么秘密的。 很快就有人知道,秦宝珠跑到谢父面前,耀武扬威去了。 她拿出证据说谢澜之是绝嗣,把大病初癒的谢父,差点给气出个好歹来。 这一晚,大院的家家户户都把谢家,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 眾人已经確定,谢澜之真的是绝嗣。 * 谢家。 秦姝给谢父把过脉,又换了新的药方。 她看向坐在床边,双眼泛红,满脸心疼的谢母。 秦姝的心里,生出几分不是滋味的愧疚。 前些日子,谢澜之说要把秦宝珠、杨云川赶出大院。 她当时要是点头同意了。 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糟糕的事。 带著一丝愧疚的秦姝,跟著阴云密布,不发一言的谢澜之回房。 刚走进房间,谢澜之从身后搂住了秦姝的腰。 “听说你白天不舒服,吐了?” 男人低沉沙哑的嗓音,贴著秦姝的耳边响起。 “嗯——” 秦姝密长羽睫轻颤,低不可闻地应了一声。 谢澜之凝眉,担忧地问:“现在怎么样?还难受吗?” 秦姝心不在焉地说:“没事了。” 其实还是不舒服,不止胃不好受,连小肚子也坠坠的难受。 谢澜之捏著秦姝的下頜,看著往日娇艷的脸蛋,今天像是打了霜般发蔫。 他倾身吻了吻秦姝的额头,柔声开口:“既然不舒服,今晚早点休息。” “好——” 秦姝从浴室出来时,看到谢澜之躺在床上,双手交叉,垫在后脑上。 他幽邃眸子盯著某一处,眼底涌动著让人无法窥探的情绪。 秦姝走到床边,顺著床尾往里面爬。 中途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拦腰抱住,后背贴在男人肌肉结实的胸膛上。 谢澜之把脸埋入秦姝性感的脖颈,嗅了嗅她身上的体香。 他声音沉闷地问:“怎么看著不太高兴?” 秦姝看著男人骨相清贵的脸庞,轻轻咬了一下唇。 她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不是滋味,低声说出自己的愧疚。 “……如果早点把秦宝珠赶出大院,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了。” 谢澜之听后,喉间发出低笑声,抬手揉了揉秦姝的头髮。 “阿姝,有些人天生就坏,就算把人赶出去,她也能想尽办法进来。” “而且今天的事,是由多方面的因素造成的,跟你没有关係。” 秦姝满目狐疑地望著男人,对上那双饱含宠溺,温柔的笑意眼眸。 她心下鬆了口气,放鬆地倚在男人的怀中,轻声低喃。 “看你回来后就一直拉著脸,以为你是在怪我。” 谢澜之从身后搂著秦姝,把玩著她的纤纤玉指,“这可误会我了,我是在想事情。” 秦姝疑惑地问:“在想什么?” 谢澜之:“杨伯白天跟我说了一些事,我觉得秦宝珠有问题。” 秦姝的身体瞬间紧绷起来,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她没看到谢澜之望著她的眸色,骤然深了许多,脸上也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秦姝声音发紧地问:“秦宝珠哪里有问题?” 谢澜之漫不经心地说:“杨伯无意间听到,秦宝珠跟杨云川的对话,秦宝珠说杨伯活不了多久了,明年夏天就会出事。” 秦姝想了想,杨大伯前世的確是在夏天没的。 在杨大伯的葬礼上,她遇到了贵人之一——延胡索。 老爷子的身份不简单,三进三出御府大內,为数位大佬医治保健。 他现在还担任御府里那位的医疗保健工作,虽然不是专职保健医师,每年都能有幸见两三面,那位身份贵重的老者。 前世,延胡索给秦姝介绍了一位病患,让她在京市逐渐站稳脚跟。 谢澜之没有等到秦姝的回应,手指在她白皙嫩滑的脸颊轻轻滑动。 “阿姝,你说在这世上,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吗?” 秦姝几乎想也不想道:“没有!” 谢澜之口吻隨意地问:“那秦宝珠为什么这么肯定,杨伯明年会出事?” 秦姝敛眸,语气平静地说:“杨大伯宿疾沉疴,气血瘀滯多年,导致元气渐损,还存在多器官功能衰竭的潜在风险,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了。” 谢澜之沉默片刻,不確定地问:“你的意思是,秦宝珠也懂医术,她看出来的?” 秦姝摇头:“我不知道,这就要问她了。” 她的目的是模糊谢澜之的视线,不可能把话说太满。 秦宝珠那个没脑子的蠢货,也不知道她是干什么吃的。 都重生的人了,还这么不谨慎。 她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是重生回来的。 谢澜之察觉到秦姝再次紧绷的身体,鬆开臂弯里的纤细腰肢。 他低头,在秦姝的脸蛋上亲了一下。 “你今天不舒服,早点睡吧。” “好——” * 军区大院外,招待所。 “啪!” 鼻青脸肿,满身是伤的秦宝珠,被一巴掌打倒在床上。 杨云川表情愤怒地盯著她,咬著牙骂道:“你没长脑子吗?谢家是什么门第,也是你能招惹得起的!” “现在好了,我们都被赶出来了,当初我就不该听你的,大老远跑来什么都没有得到,还惹得一身骚!” “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我怎么就娶了你!” 秦宝珠被打懵了,红著眼眶瞪著杨云川。 “你竟然打我!” 杨云川怒气难消,指著她的鼻子骂道:“打的就是你这个蠢东西!你没事招惹谢家干嘛!不知道他们家在京市的地位?” 秦宝珠哭哭啼啼地吼道:“我就是看不惯他们过好日子,谢家的老东西早晚要死的,他死了谢家就倒了!我就是要气死他!” 杨云川冷笑著质问:“那你气死他了吗?人没气死,我们反倒被赶出来!” 他不过出门一趟,回到大院,天都变了。 大伯翻脸无情,把他们都赶出来,住招待所的钱还是他的。 秦宝珠满脸愤恨,语气篤定道:“老东西一定会死的,也就这几天的事了!” 杨玉川眯起眼,狐疑地问:“你確定?” 秦宝珠扬著下巴,神色得意道:“你忘了我能做预知梦。” 第122章 医者不自医,延老给阿姝號脉 杨云川眉心紧紧皱著,盯著坐在床上的秦宝珠,眼底闪过几分动摇。 他语气嘲讽道:“在你的梦里谢澜之死了,可他如今还活著。” 秦宝珠气愤道:“那是秦姝搞的鬼,如果不是她,谢澜之根本回不来京市,他会死在963部队。” 说到这件事,秦宝珠就气得直咬牙。 她后悔重生后,没有第一时间把秦姝给弄死。 自己落到这样的境地,都是秦姝的错! 杨云川想起,秦宝珠刚嫁给他的时候,说梦到他在京市的大伯生病,就快要死了。 他从未告诉过对方,在京市大院有个曾经位高权重的大伯。 秦宝珠攛掇他给大伯写信,做好来京市继承遗產的准备。 杨云川当时心动了,鬼使神差的给大伯写了一封信。 没多久,就传来知青返城的好消息。 这对於杨云川来说,就是一个信號——大伯接受他了! 大伯为了让他名正言顺的回到京市,还不惜让全国的知青都返城。 可事情为什么走到这一步,杨云川坐在床边,低著头想事情。 忽然,一只手顺著他的衣领滑入,耳边响起充满算计的贪慾声音。 “川哥,我们生个孩子吧。” 杨云川偏过头,看到秦宝珠的那张猪头脸,差点没吐了。 他满脸的厌恶,把人用力给推开。 “你又作什么么蛾子!” 秦宝珠毫不在意地爬起来,搂著杨云川的腰,说出自己的计划。 “川哥,我们要是有了儿子,大伯一定会很开心的,然后再把我们接回去。” 杨云川讥笑道:“有谢家在,你以为你还回得去!” 秦宝珠撇了撇嘴,不耐烦道:“谢家很快就完了!你要相信我。” “一旦谢家没了,我们又有了孩子,大伯接我们回去也名正言顺。” 杨云川盯著她那张丑脸,怎么也下不去嘴。 太丑了! 为什么秦宝珠,没有半分秦姝的娇媚。 明明是一对堂姐妹,一个粗俗,一个柔媚入骨。 在杨云川犹豫的时候,秦宝珠亲吻他的脖子,诱惑道:“难道你不想要大伯的遗產?那么多的古董,还有一辈子不完的钱。” “我们有了孩子,他就是杨家的种,你大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也会把遗產留给我们……” 不等秦宝珠的话说完,杨云川拉了灯绳。 他不想看到秦宝珠的那张脸,直接扑上去开始造小人。 很快屋內响起矫揉做作,一听就很假,还很夸张的女人低.吟声。 杨云川在办事的时候,满脑袋想的都是娇艷动人,丰腴柔润的秦姝。 他的確被秦宝珠说动了,想要重回大院。 不止为了大伯的遗產,还因迫切的想要见秦姝。 没有得到手的人,让他日思夜想,天天想著把秦姝,从姓谢的那个废物身边抢过来。 一个绝嗣,凭什么拥有秦姝这样的尤物。 想到秦姝那张娇媚绝艷的脸蛋,杨云川的气血开始翻涌。 他摸著黑,死死掐著秦宝珠的腰上,被子弹擦过的伤。 在激动的时候,杨云川情不自禁地低吼:“秦姝、秦姝,你这个勾人的妖精!” “贱人!婊子,就知道勾引我!” 躺在床上丝毫没有享受到的秦宝珠,刚有点感觉,就听到杨云川的低吼声, 她一直都非常清明的眼睛,忽地瞪大了。 窗外路灯光晕洒落进室,清晰映照出秦宝珠眼底的恨意、嫉妒以及杀气。 * 翌日。 谢澜之吃完早饭,秦姝亲自把人送出门。 两人刚出屋就发现,今天的谢家门口来了不少人。 那些人看似是路过,视线若有若无的,盯著谢家的大门。 秦姝跟谢澜之出来的时候,眾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心虚地收回视线。 站在最前面的褚连英,面无表情地盯著小两口,大步走进谢家的大门。 他对秦姝頷首,喊道:“小嫂子。” 秦姝被喊得一愣,神色尷尬地点了点头。 下一秒,褚连英把谢澜之拉走,两人站在墙底下低语。 褚连英绷著脸,声音艰难地问:“你真的那啥了?” 谢澜之一头雾水:“什么?” 褚连英:“绝、嗣!” 谢澜之眉梢微挑,矜冷嗓音淡淡道:“你都知道了。” 褚连英立刻就急了:“是真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澜之语调不紧不慢道:“这件事说来话长……” 在谢澜之跟褚连英说他的遭遇时,站在门內的秦姝,发现周围的人,看谢澜之的目光充满了同情与怜悯。 仅一瞬,她就明白过来。 大院里的人,都知道谢澜之绝嗣了! 谢澜之这边跟褚连英说完话,昨天那个白胖的嫂子走了过来。 “澜之啊,这是我生老大跟小宝时吃的药,你也知道,我跟我爱人很难有孩子,是延老给开的药方,你拿去吃一吃,说不定哪天就有孩子了。” 白胖的嫂子满脸歉意,昨天开玩笑的话,没想到今天竟然成真了。 这让她心里很是过不去,一大早就带著药方来堵人。 谢澜之盯著那张泛旧的药方,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然而,这还仅是个开始。 秦姝初到京市,昏迷醒来的当天,在大院碰到的那个李爷爷,拎著一块冻肉走上前。 “澜之,这是鹿肉,你拿去吃,要是管用,我让我家小子再去弄一些回来。” 眾所周知,男人吃了鹿肉,既壮肾又补阳。 谢澜之跟秦姝同时抽了抽唇角。 谢澜之对自己的能力很满意,不需要鹿肉加持。 而秦姝则嚇得两股战战,谢澜之要是吃了鹿肉,她小命不保! 绝嗣,並不代表肾不行啊! 一个精神焕发的中年男人,拎著两瓶酒往谢澜之的怀里塞。 “澜之,这是我珍藏三十年的蛇酒,你先喝两瓶试试,要是有效果,我把整罐都给你搬来!” 一个老太太也挤了进来,手里还拉著一个,肚子七八个月大的孕妇。 “小澜之,我孙媳妇怀孕了,快让你家小媳妇摸摸她的肚子,老话说,摸孕妇的肚子可以带给摸肚子的人好运气,你们很快就能生娃了。” 秦姝目瞪口呆地看著那位神色娇羞,脸上没有丝毫不情愿的孕妇。 月份大的孕妇娇气得很,不能隨便让人乱摸,一不小心可能造成流產。 “澜之,这是我家祖传的宝贝,我媳妇就是戴著它有的孩子……” “还有我这件小孩子衣裳,你们拿回家压压床……” 谢澜之跟秦姝很快被一群人围住了。 这些人实在是太过热情,不给他们开口的机会,直接塞东西。 等人都散去后,两人怀中堆满了杂七杂八的东西。 秦姝仰起头,看向脸色发青的谢澜之,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秦姝的笑声越来越大,愉悦的笑声根本停不下来。 情绪憋闷的谢澜之,被她的笑声感染,眼底浮现出一丝浅笑。 “少爷,少夫人,把东西给我们吧。” 阿嫂跟坤叔,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两人身后。 秦姝把怀里的东西交给阿嫂,谢澜之则转交给坤叔。 谢澜之拿出车钥匙,对秦姝挥了挥手。 “你身体还不舒服,外面又冷,赶紧进屋去。” “知道了,你回来的时候帮我买锦记的点心,我要刚出炉的。” “好——” 谢澜之跟褚连英並肩而行, 秦姝目送他们上了车后,转身回了家。 * 时间一晃,一周过去了。 再有两天是春节,大院里家家户户掛上了红灯笼,门上贴了对联,喜庆的年味很重。 谢家。 “呕——” 秦姝趴在客厅的沙发上,弯著身往痰盂里吐酸水。 谢母在一旁给秦姝拍背,心疼得不行,“这都一个多星期了,怎么还是不见好。” 吐得小脸煞白的秦姝,心里也觉得纳闷。 她这段时间只要闻到刺激性的东西,肚子里就一阵翻腾。 秦姝接过谢夫人递过来的水杯,漱了漱口,泪眼汪汪的,看著好可怜。 “自从那天闻到了臭鱖鱼,我这胃口就一直在闹腾,可能是迟来的水土不服反应。” 她前世初来京市的时候,也闹了一段时间的水土不服。 只是,时间没有这一次长。 秦姝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声音虚弱道:“可能过几天就好了。” 谢夫人板著脸:“你上次也这么说,一会延老下来,你让他给你把把脉。” 延胡索今天被住在御府里的那位老者,派来给谢父诊脉,人上去有一会了。 秦姝挥了挥手,拒绝道:“我自己就是大夫,哪里需要別人把脉。” 谢夫人態度坚决:“有句话叫医者不自医,今天你得听我的!” 秦姝倚在沙发靠背上,小脸苍白,没有力气跟婆婆爭辩。 她有气无力道:“好,都听妈的。” 很快,身穿唐装的延胡索,背著医药箱下来了。 老人一看到秦姝就双眼放光,加快脚步蹭蹭地奔著她就来了。 “谢少夫人,哪天有时间,您再给我露一手九转回魂针,让我再开开眼?” 谢夫人瞪他一眼,“开什么眼!你没看见阿姝都病了,你快给她看看怎么回事!” 延胡索这才发现,秦姝的小脸煞白,唇色都没有以前娇艷了。 他满脸正色地伸出手:“少夫人,把手递给我一下。” 秦姝神色懨懨的,抬起没有力气的手。 延胡索摸著她的脉搏,好半天都没有个结果,那双眉皱起的纹路,倒是越来越深了。 第123章 谢少虎躯一震,眼睛都瞪直了 “嘶——” 延胡索眉头紧皱,口中发出吸冷气的声音。 谢夫人被他搞得提心弔胆的,“你看出什么来了,齜牙咧嘴的,我的心都跟著慌了。” 延胡索看向脸色苍白的秦姝,疑惑道:“你这脉象有点奇怪啊。” 秦姝眉梢微挑,声音虚弱地问:“哪里奇怪?” 延胡索语调轻缓道:“脉象比较软,且跳动缓慢,是脾胃受到了影响,还有点气血不足,明显是水土不服的反应。” 紧接著,他话音一转:“这还是其次,在你的主脉下,还有两道很浅的脉象。” 秦姝被他勾起了兴致,也搭上了自己的脉搏。 她一开始表情还算镇定,慢慢的表情也逐渐变得严肃。 延胡索揪著发白的鬍子,双眼直勾勾地盯著秦姝,“你摸到了吧?” 秦姝顏色寡淡的唇紧抿:“嗯,的確古怪。” 在她主脉下,有两道很轻微的脉象。 滑数而有力,往来流利,如盘走珠,分明是孕脉! 延胡索嘴上念叨著:“太奇怪了,摸著有点像是喜脉,可一般来说孕妇都是单脉,你现在的情况,更像是处於排卵期,或者是经期將至,可它为什么有两道那么浅的脉象。” 秦姝估算了下,她的排卵期早就过了。 至於经期,至少还要等半个月才能到来。 延胡索忽然开口问:“你最近有没有吃什么大补的药?” 秦姝摇了摇头,不过很快脸色微变。 她坐直了身体,“我可能知道怎么回事了,半个月前,我泡药浴改善体质,还简单疏通了一下全身的经脉。疏通经脉,会造成体质紊乱,需要一段时间自我修復。” 秦姝记得,男子经脉疏通后,也会发生脉象紊乱的情况。 別说是孕脉了,各种疑难杂症脉象都能冒出来。 需要修养一个月,身体才能恢復正常。 延胡索老神在在地点头,笑著说:“那就对了,你的脉象的確比常人活跃。” 谢夫人听他们说来说去,也没听懂什么意思。 不过见两人都露出笑意,她心底鬆了口气:“也就说是,阿姝的问题不大?” 延胡索点头:“没事,少夫人自己就是大夫,吃点药改善一下就好了。” 谢夫人想了想,这段时间秦姝再不舒服,也没有吃过药。 她回头去看倚在沙发上,眼神闪躲,面露心虚的秦姝。 谢夫人眯著眼睛,问:“你这孩子,该不会是怕吃药吧?” 秦姝支支吾吾地说:“太苦了——” 她不止怕疼,还超级怕苦。 人生格言,主打一个有苦不吃,没福也要硬享。 谢夫人被气笑了,戳了戳她的脑门。 “你不知道良药苦口利於病。” 秦姝小脸煞白,可怜兮兮道:“那我今天搞点甜一些的药吃吃。” 谢夫人鬆了口气,满目娇嗔:“早就该这样了,平白遭了这么多的罪。” 秦姝却满心的抗拒。 再甜的药,对她来说,味道都差不多。 从小尝遍百草的她,因为味觉敏感,没少吃苦头。 正常人尝到的苦,到了她嘴里至少翻十倍,苦涩难咽。 “这是怎么了?” 披著满身风雪的谢澜之,从外面走来,脱下身上的军大衣。 他抖了抖大衣上的雪,递给了一旁的阿嫂,朝坐在沙发上的三人走去。 谢夫人见儿子来了,立刻告状:“你媳妇怕苦,寧可身体难受也不吃药。” 谢澜之眉梢高高地扬起,满目诧异看著表情委屈的秦姝。 身为一个大夫,竟然还怕吃药? 他走上前,笑著打趣:“阿姝是三岁小孩吗,还怕吃药?” 秦姝微眯著美眸,齜著牙威胁:“你最好不会像我这样,不然我一定给你配最苦的药,让你尝尝苦的滋味儿。” 谢澜之的清雋眉眼一片柔和,笑道:“如果我吃药,能缓解你的症状,天天吃也没事。” 他一句话,把即將炸毛的秦姝安抚好了。 秦姝脸色好转不少,撇嘴道:“在外面偷吃蜂蜜了?嘴巴这么会哄人。” “蜂蜜没偷吃,倒是吃了块点心。” 谢澜之变魔术似的,拿出用牛皮纸包起来,写著锦记两个字的点心。 “回来的路上,给你买的点心,还热乎著呢。” 一看到锦记的点心,胃口不好的秦姝,口中滋生出分泌物。 她这段时间水土不服,脾胃不和,却偏爱甜食,尤其钟爱锦记的点心。 秦姝笑眯眯地接过点心,苍白的小脸都红润了几分。 就在她打开准备吃一块时,被谢澜之拦住了。 “上楼再吃,有点事要跟你说。” 秦姝停下动作,点了点头,从沙发上站起来。 下一瞬,谢澜之把她拦腰抱起来,对谢母跟延老頷首。 “我们先上楼了。” 谢夫人看著儿子对儿媳妇的宝贝样子,没忍住笑骂:“跟他爹一个德行,一点都不见外!” 延胡索捧场道:“谢少跟少夫人的感情很好。” 谢夫人满目欣慰,声音淡淡:“两人还有的磨合。” * 楼上,书房。 秦姝倚在木板床上,一手拿著点心,一手在下面接著,小口小口地吃著玫瑰豆蓉酥。 谢澜之坐在紧挨著床的书桌椅子上。 他手上拿著几份文件,一页一页地递给秦姝看。 “我最近查了查来京市的国外人员,大多成员都能查到底细,有三个人却凭空消失了,一点消息都查不到。” 秦姝知道他为什么查国外人员,这事关谢母的安危。 她也不怕点心过於甜腻,三两口吃完,接过那几张资料。 她蹙著眉说:“这几个人来京市,肯定会留下痕跡,有没有在机场附近排查?” 谢澜之端起桌上的水递给秦姝,淡声道:“都查了,可他们就像是凭空消失一样,一落地就查不到任何踪影了。” 按理说,在京市的外国面孔比较突出,大方向排查总会有些线索消息。 可这一个多星期来,谢澜之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秦姝喝了一口水,盯著资料上的几张黑白照片。 很明显的外国面孔,眼神看著挺凶。 尤其是那个有著络腮鬍的男人,半张脸掩盖在浓密的络腮鬍中,眼神里透露出强烈的敌意和杀气。 秦姝有种很强烈的直觉。 就是这几个人了。 他们欺辱了谢母,却没有杀她,而是把人衣不蔽体的扔到大院门口,让所有的人都来围观。 这不仅是在挑衅大院的权贵。 更是在挑衅,拥有五千多年文明史的华夏。 名宦世家的当家主母,被人如此欺辱,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 秦姝没有亲眼见证婆婆的惨状,只要稍稍脑补一下,胸腔涌动的怒火都要压不住了。 坐在一旁的谢澜之,清楚感受到她肆溢而出的愤怒情绪。 他这些日子,也是越查越感到心惊。 这些外域人员潜入京市,隱藏至深,究竟想要做什么。 如果他们真的对谢家有敌意,要做什么事,很容易防不胜防。 察觉到秦姝不加掩藏的怒意后,谢澜之意识到这件事,可能比他设想的还严重。 他握住秦姝紧紧捏著资料的手,声调温和地问:“现在进展不太顺利,阿姝有什么建议吗?” “你让我想想!”秦姝一双黛眉紧蹙,红唇也用力抿著。 她前世对谢家不算太了解,只知道谢父的响亮名號,再多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事。 这一世,她能知道谢母的悽惨遭遇,以及谢澜之的真正死因,还是因为秦宝珠。 秦宝珠? 秦姝的双眼一亮,猛地抬起头来。 她握住谢澜之的手,激动道:“我知道了!” 谢澜之屏住呼吸,嗓音发紧:“你说。” “你放出爸身体痊癒的消息,一定要让秦宝珠知道,然后派信得过的人盯著她,我觉得有一半的可能,会找到那几个外国人,即便不是资料上的这几人,只要是国外的面孔,一定要把他们全部都抓起来!” 秦姝越说越觉得这个计划不错,成功率也很大。 她摇晃著谢澜之的手,娇软嗓音严肃道:“一定要找信得过的人,如果抓到了人,你最好不要把他们转交其他部门,要先一步审问他们。” 秦姝觉得那些人的计划,最好不要让太多的人知道。 如果被传扬开了,这对於婆婆来说,並不是一件好事。 谢澜之眸色幽暗得不见底,目光探究地凝著沉思的秦姝。 又是秦宝珠! 这对姐妹果然有古怪。 只是秦姝给她的感觉,就像是一本翻不到尽头的书,人生充满各种惊喜。 而秦宝珠则像是老太太的裹脚布。 別说是碰一下,看一眼都心生牴触。 秦姝抬眸,对上谢澜之满是侵略性的锐利黑眸。 她心下一咯噔,紧张地问:“你这么看著我做什么?” 谢澜之回神,抬头揉了揉她的头髮,温声道:“在想事情,我会安排阿木提去盯著秦宝珠。” 秦姝咬著唇说:“我也不確定秦宝珠能不能有用,你不要抱太大希望,只是让你试一下。” 谢澜之点头:“我明白,我还安排了其他人去找,不会只盯著秦宝珠一个人。” 秦姝见他不多问,又多说了两句:“那就好,这件事必须要快,秦宝珠那边最好立刻让她知道消息。” 一旦秦宝珠知道,谢父身体健朗的消息,肯定会著急的。 她一著急,很可能做出什么头脑发热的事。 谢澜之试探地问:“为什么这么著急?” 秦姝心道,能不著急么! 婆婆马上就要有危险了,也就过年的这几天。 秦姝不可能告诉谢澜之真相,捂著心口,佯装不舒服的样子。 “马上就要过年了,我心里一直不踏实,总觉得要出事。” 一听她说不舒服,谢澜之神色紧张起来,拧著眉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妈之前说你要吃什么药?” 秦姝把延胡索给她把脉的事,言简意賅的告诉谢澜之。 她扬著红唇,轻笑道:“你猜延老摸我的脉象,摸出了什么?” 谢澜之凝著秦姝笑靨如,却失去几分娇艷的脸庞,淡声问:“摸出了什么?” 秦姝笑眯眯道:“摸出了喜脉。” 谢澜之被惊得虎躯一震,眼睛都瞪直了。 第124章 重女轻男的谢少,怕媳妇跑了 秦姝眼看著谢澜之变了脸色,呼吸屏住,满是期待与激动的表情。 男人身上瀰漫出的浓烈喜悦情绪,让秦姝的一颗心不断下沉。 谢澜之內心其实很期待,能有一个孩子的吧。 秦姝脸上的笑意散去,心下有些不忍,嘴上却残忍道, “谢澜之,我们不会有孩子的。” 很轻的一句话,在静謐的房间响起。 谢澜之即將蔓延在脸上的笑意,快速褪去,神色怔忡一瞬。 秦姝咽了咽口水,语气微沉:“延老说我脉象紊乱,之所以摸出孕脉,是因为我改善体质,加上水土不服造成的,需要吃几天药。” 她情绪明显低落下来,谢澜之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 他连忙补救:“你没事就好,是我突然有点异想天开了。” 秦姝敛眸,淡声说:“让你失望了。” 谢澜之张开双臂把她搂入怀中,温声细语道:“阿姝,是我糊涂了,你別生气。” 听到秦姝有孕脉,他的確是喜出望外,情绪有一剎那不受控制。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他无法欺骗自己,打心底想要跟秦姝生一个孩子。 一个属於他们,身上拥有他们血脉的孩子。 秦姝趴在男人的肩头,语气依旧淡淡的:“如果可以,我倒是真想要个孩子。” 一听这话,谢澜之肉眼可见的慌了,垂眸望著秦姝不高兴的表情。 他声音发紧地道歉:“阿姝,对不起,是我的错,你別生气。” 秦姝斜睨他一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生气了?” 谢澜之抿唇道:“两只眼睛都看到了,怪我太贪心。” 秦姝拉开男人搂在腰上的手,身体放鬆地倚在木板床头。 “我没生气,就是突然有感而发,要是有个孩子就好了。” 谢澜之不见高兴,凝眉问:“为什么?” 秦姝撇了撇嘴:“一来是堵住秦宝珠的嘴,就是因为她,大院的人才知道你绝嗣的。” 谢澜之脸色舒缓不少,温声安抚:“这没什么,他们不敢当面对我们指指点点。” 秦姝撩起眼皮,看了男人一眼,“院里的人每每看到你,都会露出怜悯的眼神,我不喜欢他们那样看你。” 她也说不出来为什么,反正就是不喜欢。 绝嗣怎么了。 绝嗣就低人一等么? 那些人凭什么同情怜悯谢澜之。 谢澜之从秦姝的懊恼语气中,听出几分对他的心疼。 他抿唇轻笑道:“没关係,没有孩子,我们一样过得很好,比任何人都好。” 秦姝望著摺叠红木屏风,满脸的惆悵:“能保下你一条命,体质恢復巔峰状態已是万幸,但凡有其他办法,都不会让你留下绝嗣的病根。” 谢澜之站起来,倾身把秦姝压在床头,深邃眼眸溢满了柔情。 “阿姝,是我的原因,让你跟著我受委屈了。” “不过我不会放开手的,没有孩子我们也一样能过得很好。” 秦姝抬脚,踢了踢男人的小腿,“其实你打心底还是想有个孩子吧?” 谢澜之薄唇紧抿,仅犹豫数秒,就坦诚道:“如果是跟你一样娇娇软软的女儿,我会很喜欢的。” 想到跟秦姝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女儿,他一颗心都要柔化了。 秦姝笑了:“人家都喜欢儿子,你怎么喜欢女儿?” 谢澜之:“女儿又娇又小,还乖巧可爱。” 秦姝:“儿子就不可爱了?” 谢澜之拧眉:“太调皮,我喜欢女儿,爸妈也喜欢孙女。” 秦姝脸上笑意加深:“別人都重男轻女,你们家重女轻男啊?” 谢澜之沉吟道:“也不是,女孩比较娇柔,咱家对女性护短。” 秦姝笑弯了双眼,她来谢家有一段时间了,能感觉出来谢家对女性的护短。 阿嫂一个厨娘,都会被权叔、坤叔格外的照顾。 谢家不是把女性当成弱者保护。 而是那种站在同等位置上,给予肯定的尊重。 秦姝捕捉到谢澜之在提起女儿时,眼底闪过的柔情。 她试探地问:“如果我们能生,生的是儿子怎么办?” 谢澜之没有丝毫犹豫道:“养几年扔进军营,让他从小学怎么做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秦姝瞪圆了双眼,唇角抽搐道:“你这也太厚此薄彼了!” 女儿娇宠偏爱,儿子就扔进军营,哪有这样当爹的。 谢澜之握著秦姝的手,送到含笑的唇边,轻轻吻了一下她的指尖。 “我从小就是在军营长大,谢家的男孩都是放养的,不需要娇生惯养。” 秦姝乾巴巴地说:“幸亏咱们不生孩子,要是生出儿子,你把人丟进军营,我可受不了。” 她倒不是心疼孩子去当兵。 而是那么小的年纪,很容易在营地里磕著碰著。 谢澜之哭笑不得道:“我们也生不出孩子,不说这些了。” 他怕再说下去,秦姝真起了生孩子的心。 自己的身体情况又生不出来,万一媳妇跑了怎么办。 秦姝也觉得不生孩子的人,在这討论生男生女的话题,有点过於荒谬了。 谢澜之拿起散落在床上的资料,说出自己的打算。 “我一会把阿木提找来,让他去秦宝珠住的招待所溜一圈,再不经意透露出爸身体痊癒,我们年后替爸举办53岁大寿,请全院的人都来参加的消息。” 秦姝惊讶地问:“爸要过生日了?” 谢澜之轻笑:“爸是正月初六的生日,过年大办一场,顺便冲冲喜。” 秦姝若有所思道:“也好,爸刚大病初癒,的確该沾沾喜气。” * 夜幕降临,招待所。 醉醺醺的阿木提,搂著郎野的肩膀,摇摇晃晃地走进招待所。 他刚进去,就叫嚷道:“人呢?出来给我兄弟开间房!” 阿木提的嗓门很大,楼上都听得一清二楚。 “来了来了!” 从柜檯里面,走出来一个脸上掛著笑的年轻男人。 他走上前,对阿木提挤眉弄眼,领著两人上楼。 吱呀——! 吱呀!吱呀——! 陈旧的楼梯被三个男人踩踏,发出刺耳的声音。 阿木提歪著头,去看面无表情的郎野:“你小子晚走几天多好,谢家正月初六给老领导办大寿,那天整个大院的人都会去!” 郎野瞥向楼梯口,捕捉到一闪而过的女人衣角,犀利眼眸滑过一抹冷光。 他故作疑惑地问:“不是说谢父要不行了,怎么还办大寿?” 阿木提醉醺醺道:“老领导的身体已经痊癒了,全家上下都高兴得不行,谢家说什么也要大办一场。” 三人眼看著就要上二楼了,走廊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醉醺醺的阿木提,似是没听到,还在苦口婆心地劝郎野。 “要不你小子今年別回去了,留下来一起过年。” 郎野满脸的纠结:“我答应战友回去的,这样不太好。” 阿木提嗤笑:“有什么不好的,谢家的寿宴来多少有身份的人,你也开开眼。” 郎野似是被说动了,犹豫道:“我再考虑考虑。” “哈哈哈哈——” 阿木提哈哈大笑,满意地拍了拍郎野的肩。 “那你可考虑清楚了,多接触一些人脉,你以后的路也好走一些。” 郎野慎重地点头:“嗯,我知道了。” 两人被带到二楼,距离楼梯口最近的那间房。 招待所的工作人员,笑著问:“二位,你们看这间房怎么样?” 郎野点头:“挺好的。” 阿木提插话:“能住人就行,他也住不了几天。” 他又对郎野说:“行了,你进去吧,我还得回谢家,给老领导送蜜三刀。” 郎野对他挥了挥手:“好,你路上慢点!” “知道了——” 阿木提离开后,招待所的工作人员,也跟著下楼了。 郎野所入住的房间,门被缓缓关上。 没过多久,他对面的房间,悄悄拉开一条缝。 秦宝珠那双目眥欲裂,充满恨意的怨毒眼睛,透过门缝死死盯著对面的房门。 谢父竟然没死,身体痊癒了,还吃蜜三刀。 要知道以蜜三刀的甜度,谢父这样的病重患者,根本就吃不得。 前世的谢父早就死了,这一世为什么这么多的波折! 秦宝珠对谢父痊癒的消息,没有丝毫怀疑,话是从阿木提口中说出来的。 这个老实巴交,没有上进心的男人,是她的二婚丈夫。 她了解对方的性子,不是板上钉钉的事,绝不可能说出来。 秦宝珠的內心暗潮汹涌,狠狠磨著牙,猜测肯定又是因为秦姝! 秦姝果然是她命中的克星! 自从她来了京市,自己所走的每一步都被打乱了。 秦宝珠气得浑身发抖,努力克制自己,试图冷静下来。 可內心的失望、愤恨、嫉妒还有恶意,一窝蜂地涌上脑门。 秦宝珠关上房门,跌坐在地上,神经兮兮地啃咬著指甲。 自己前世嫁到谢家,过得那般悽惨。 凭什么跟秦姝互换后,她就能过得这么滋润。 秦宝珠心上像是压了一块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这一世,她费尽心机才走到这一步,绝不能被秦姝比下去。 不行! 就算谢父痊癒了,也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们! 秦宝珠的眼底光芒逐渐变冷,满脸的恶意,让人一眼看出她心底,在谋划著名什么狠毒的计划。 * 深夜。 招待所的二楼,有一间房门被悄悄打开。 把自己包裹得很严实的秦宝珠,悄无声息地下楼。 在路过柜檯时,她瞥了眼守在煤炉旁,睡得脸色通红的工作人员,脚步略显急切几分。 房门被打开,外面的寒气快速涌入房间。 秦宝珠关上房门,头也不回来的离开,背影急匆匆的。 她前脚刚走,趴在柜檯上的年轻男人,睁开清明锐利的眼睛。 男人快步衝到小隔间,抬手敲了敲房门。 “哥,那个女人出去了。” 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眼底爬满红血丝的阿木提走出来。 “你上楼去通知郎野耗子出洞了,我先去跟人。” “好——” 年轻男人点头,脚步加快地往楼上衝去。 * 凌晨三点,谢家。 客厅內的电话铃声响起。 倚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男人,睁开暗藏锋芒的漆黑眼眸。 谢澜之熬了半宿没睡,只为等这一通电话。 电话筒刚被他拿起来,那边传来阿木提的急促匯报:“澜哥,抓到人了!” 第125章 破碎又淒凉的谢少,水灵灵的吐了 谢澜之用力捏著电话筒,眼底翻涌著深沉,沉声问:“是资料上的那几个人吗?” 阿木提兴奋道:“是他们!我们是在一个桥洞找到的人!” 他那边传来男人气急败坏的標准外语叫囂声,夹杂著一些不堪入耳的骂人话。 “……fuck!”——[艹!] “……you stupid jerk!”——[你这蠢猪!] “……drop dead!”——[去死吧!] 谢澜之听得脸色阴沉如水,眉头紧紧皱著,对阿木提说:“让他们闭嘴!” 阿木提在那边大吼一声:“shut up!” 吵闹声依旧,那几个人甚至还越骂越凶,有几个词汇很骯脏。 “澜哥,你等我会儿!” 阿木提急匆匆说完这句话,传来脚步离去的声音。 紧接著,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那些让人心情不悦的叫骂声,很快就消失了。 阿木提拿起放在桌上的电话筒,义愤填膺地吐槽:“澜哥,人就在郊区的小楼,我跟他们是沟通不了一点,都听不懂咱们的华语。” 谢澜之眼底沁出冰冷寒意,薄唇勾起嗜血弧度,语气是一贯的冷漠。 “你把人看住了,我这就过去。” 阿木提急促道:“好,你快点,这几个人一看就背著人命,我怕他们选择极端的方式自爆。” 谢澜之掛断电话后,交叠的双腿微分,整个人如雄狮猎豹般站起身。 他从暗中走出来,浑身释放出一股杀伐果断的气势,冷冽又凌厉。 復古檯灯的昏暗光晕,映照在男人清雋斯文的脸上,不加掩藏的森寒戾色,也被照射得一清二楚。 谢澜之迈著充满压迫感的步伐走到门口,拿起掛在木质衣架上的军大衣。 他刚穿上身准备离开,忽然停顿下来,回头往楼上看了一眼。 这个时间,秦姝早就睡著了。 谢澜之放弃带人一起过去的想法,拉开房门,迎著寒意逼人的风雪离开。 * 二楼。 躺在床上的秦姝,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得不安稳。 这是秦姝来到谢家后,谢澜之第一次没有陪她睡,导致她不停的做梦。 梦境也是乱七八糟的,秦姝精致漂亮的双眉紧紧皱著。 梦里,一会是延胡索给她介绍了病人,她因为第一次使用九转回魂针,导致昏迷两个小时。 就是这两个小时,让她差点被杨云川那个渣男得逞。 秦姝是在几近赤倮的时候醒来,一脚踹开杨云川那个王八蛋。 自那以后,她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 在没有绝对安全的保障下,再也不曾使用九转回魂针秘术。 画面一转,是秦宝珠前世嫁给谢澜之,临出发去隨军时,跑到秦姝的面前耀武扬威。 秦宝珠的得意嘴角,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她还没嫁人,就端起了官太太的身份。 村里的人也都吹捧著她,儼然把她当成官太太巴结,二叔一家看起来好不风光。 唯有秦姝冷眼看著,过著自己的小日子,忙著开拓自己的赚钱之路。 梦境再次翻转,秦姝看到熟悉的环境布置。 963营地,卫生院。 是她初遇谢澜之的那间病房。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瘦骨嶙峋,脸色惨白至极,眸底不见丝毫光彩,只有一片死寂。 是谢澜之! 他瘦得都没有人样了! 这次陪在谢澜之身边的人不是秦姝,而是表情狰狞扭曲的秦宝珠。 “你爸死了,半个月前就死了,是被你给气死的!” “他知道你不仅废了还绝嗣,被气得吐血,你妈瞒著你,不让你回去奔丧。” “谢澜之,你就是个废物,还是谢家的罪人!你爸是被你气死了,你妈也不认你了……” 秦姝满目心疼地看著躺在病床上,瘦得脱相的谢澜之。 男人凹陷严重的惨白脸庞,冒出许多细密的汗跡,苍白如纸的唇用力抿著。 一丝血跡顺著谢澜之的唇角渗出来,喉间发出隱忍的声音,他似是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秦姝知道,秦宝珠说的每一句话,都深深刺痛了谢澜之的心。 这个男人看似冷漠凉薄,疏离得不近人情,实则最在乎家人了。 谢澜之目光冰冷地凝著秦宝珠,忽地勾唇,惨然一笑。 “我不信你!” 声音沙哑,像是锯木头一样刺耳,仿佛很久没开口说过话了。 秦宝珠心情很不错的样子,幸灾乐祸地说:“我是听骆师跟吕院长说的,要不你去问问他们?” “我说我不信!” 谢澜之乾裂的唇轻颤,如濒死绝望的野兽,发出嘶哑低吼。 “咳咳……咳咳咳!——噗!” 谢澜之咳得全身都在颤抖,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 暗黑色的血液,被喷洒在病床上,还带著咳出来的內臟小肉块。 秦宝珠满脸嫌弃,捂著鼻子说:“你爱信不信,反正死的又不是我爹!” 紧接著,她又笑著说:“对了,听说你妈一夜白头,整天守著你爸的棺材哭,还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好惨啊,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哈哈哈……” 秦宝珠的话,如万千银针扎在谢澜之的心臟上。 他双拳紧握,枯瘦的手背青筋暴起,眼底的愤怒就要喷薄而出。 瘫在病床上的谢澜之,撑著颤抖的胳膊,艰难地爬起来。 “嘭!” 他重伤的身体摔落在地,濒死的瞳孔溃散,艰难吃力地往病房门口爬去。 男人眼神空洞苍白,整个人破碎又淒凉,浑身縈绕著绝望、痛苦、不甘。 他身上的肥大病服,在地上摩擦不经意露出,身上流血不止的溃烂伤势,地面很快被大量鲜血染红,场面很是触目惊心。 秦宝珠一开始被嚇了一跳,后怕地退了几步。 见谢澜之如蚕蛹般地扭动身体,半天也没爬几厘米,她嫌弃地撇了撇嘴。 秦宝珠骂骂咧咧道:“还真是一个废物,活著都是在浪费粮食,你怎么就不去死呢!” 梦境中的秦姝,看到趴在地上狼狈绝望的谢澜之,一颗心都揪起来了,心口丝丝拉拉地泛疼。 可她什么都做不了,像一缕幽魂只能旁观。 过了许久,秦宝珠冲谢澜之吐了口水:“呸!废物!丑八怪!” 她扬起下巴,高傲的如胜利者离开病房。 谢澜之死了。 他至死,那双眼睛都没有闭上。 绝望哀伤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南偏西的方向。 ——那里是京市,是谢家所在的方位,是他的家。 他想回家,可他爬不回去了…… “谢澜之!” 躺在床上的秦姝,哭腔嗓音悲痛地喊了一声,猛地睁开泛著水跡的眼眸。 不等她浓重的悲慟情绪缓解,纤细腰肢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搂入充满安全感的温暖怀抱里。 “这是怎么了,做噩梦了?” 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从秦姝的耳边掠过。 秦姝眸光轻颤,神色也跟著一愣,动作缓慢,僵硬地转过头。 谢澜之轮廓分明的俊美脸庞,溢满温柔的深邃眼眸,近在咫尺! 男人上身鬆弛有度地斜倚在床头,身上穿著有些褶皱的军装,明显是一夜未归,刚回来不久。 对比梦境中,悽惨又绝望,让人心臟发疼的谢澜之 眼前的男人,才是活生生的。 秦姝眨去眼底残留的伤感,一双玉臂探出来,紧紧搂住谢澜之的脖子。 她刚睡醒的声音,慵懒又娇软:“你昨晚去哪里,你不陪我睡,我一直都在做噩梦。” 谢澜之的眼底爬满了红血丝,搂著怀中的小娇妻,嗓音低哑地说, “有点事要处理,现在都解决了。” 秦姝脸贴在谢澜之的胸膛上,隔著衣服闭眼倾听,男人强壮而有力的心跳。 谢澜之还活著。 他没有被秦宝珠给活生生气死。 他的手温度那么热,紧紧箍著她的腰身。 他身上的气息还是那么冷冽,让人感到非常安心。 听到谢澜之的话,秦姝淡淡地问:“忙什么去了,一晚上都没有回来。” 谢澜之低头,在她的发顶落下一吻,声音冷漠:“那三个外国人都找到了。” “!!!”秦姝双眼微微睁大。 她骤然抬起头,满脸不敢置信地望著谢澜之。 “在哪找到的?问出什么没?是通过秦宝珠找到的吗?” 秦姝一连三问,令神色怠倦的谢澜之,清雋脸庞露出无奈的笑容。 “这件事说来话长,多亏了阿木提跟郎野,昨晚他们去了招待所……” 在谢澜之不疾不徐的温声陈述中,秦姝知道了昨晚的行动过程。 昨晚,秦宝珠深夜离开招待所,直奔郊区荒废的桥洞。 她找到了那三个外国人,但没有上前交谈,仿佛只是確认一下他们在不在。 秦宝珠离开的时候,没有发现身后还跟著阿木提。 阿木提还有郎野等人,確定躲在桥洞里,携带枪械的三个外国人,就是谢家一直要找的人。 他们利用调虎离山计,没有浪费一颗子弹,就把三个人都摁住了。 那三个外国人如今被关在,谢家在郊区的一栋小楼里。 遗憾的是,他们的嘴很硬,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现在阿木提守在那,也不审问,用点特殊手段先熬一熬几人。 秦姝秒懂,就是上刑,搓一搓他们的锐气。 她忽然坐直了身体,眉眼神色严肃地盯著谢澜之。 “秦宝珠没有上去跟那些人接触吗?” 谢澜之淡声说:“没有,她只是隔著很远的距离,看了几眼就走了。” 秦姝露出显而易见的失望表情。 太可惜了。 如果秦宝珠跟那些人接触过,就能以实质证据,把她以通敌的罪名抓起来。 秦姝不確定梦中,谢澜之带著愤怒与绝望死去,是不是前世真实发生的。 还是因为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缘故,虚幻出来的梦境。 秦宝珠前世把谢澜之给逼死,是不爭的事实。 她该为此付出应有的代价! 谢澜之没说,抓到的三个人虽然没有交代什么,可他们对谢家带有很强烈的敌意。 他决定等这件事水落石出后,再告诉秦姝。 谢澜之看著坐在床上,一会皱眉一会苦恼,表情变来变去的秦姝。 他坐起身,把人抱起来:“先起床,郎野一会就要出发回云圳市,妈准备了一些年节礼,顺便给岳父岳母送过去。” 一听这话,秦姝从沉思中回身,立刻手脚麻利地穿衣服。 两人下楼后。 看到谢母站在厅內,指挥著坤叔、阿嫂,把客厅的东西往外搬。 “阿坤,这里面是给亲家的酒,你搬的时候轻点。” “知道了——” “阿,你把用红布包起来的几盒点心搬到车上去。” “是,夫人——” 秦姝看著客厅里,大包小包的礼物,红唇微微开启。 她满目讶异地瞥向身侧,神色淡定的男人。 “別告诉我,这些都是给我们家的。” 谢澜之轻笑道:“要不是车里装不下,妈至少准备了这些的三倍。” 秦姝表情很震惊:“这也太夸张了!” 谢夫人眼尾余光看到两人,眯著眼睛笑道:“阿姝,快来,你看还要给家里捎点什么东西,车马上就要走了。” 秦姝手上拿著一封信,“我给我大哥写了封信,麻烦郎野交给他。” 谢夫人:“他人就在外面,你赶紧给他送去。” “好——” 秦姝的大哥秦海睿,已经跟御佰草的老板接触过了。 经过他们的研究,御佰草的药厂,明年开春就能正式运转。 秦姝写了一些前世知晓的事件,详细的写给了秦海睿,让他接下来能够进行的顺利一些。 如果不出意外,明年她就能正式拿分红了。 门外。 郎野小心翼翼地收起信:“嫂子放心,信我一定亲手交给秦大哥。” 秦姝:“辛苦你了。” 郎野满脸羞涩,不好意思地说:“嫂子客气了,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坐这么气派的车回去。” 他是沾了给秦姝家里送年礼的光,由谢父閒置的专属车亲自送回云圳。 这对於正式成为特种兵的他来说是荣耀。 对於前往玉山村送礼的秦家,也是秦家外嫁女的排面。 郎野坐上车走了,秦姝站在门口,目送气派的吉普车远去。 “少夫人,快进来暖暖身子,马上就开饭了。” 身后传来阿嫂的呼唤声。 “来了——” 秦姝搓了搓掌心,呼著哈气,转身往屋內走去。 饭桌上。 谢夫人坐在主位,笑著说,今年家里终於热闹了。 去年谢澜之没在家过节,今年他不仅自己回来了,还带回来了秦姝。 “呕——!” 坐在秦姝身边的谢澜之,突然发出不適的乾呕声。 第126章 谢澜之孕吐,秦姝察觉身体异样 谢夫人跟秦姝正在说话,被乾呕的声音惊动,眼神惊疑地看向谢澜之。 脸色疲倦发白的谢澜之,也没吐出什么,就是在不停乾呕。 谢夫人放下碗筷,起身来到儿子身边。 “这是怎么了,饭菜不合胃口?” 秦姝也满目担忧地问:“是不是凉到了?” 谢澜之摆了摆手,拿起桌上的帕子擦了擦嘴角。 秦姝见他难受得说不出话来,抬手搭上对方的脉搏。 脉搏跳动像鼓点一样有力,特別健康的脉象,只是频率有点急促。 谢澜之倚靠在座椅上缓了缓,盯著餐桌上的小笼包,“感觉今天的包子有点腻。” 谢夫人顺著他的视线看去,不解道:“你不是最喜欢阿嫂做的小笼包?” 谢澜之双眉紧拧:“今天有点腻。” 腻得他反胃,还脑瓜仁疼,哪哪都不舒服。 谢夫人拿起一个小笼包,放嘴边咬一口,皮薄馅大,汤汁满满! 她含糊不清地说:“没有啊,还是一样的味道。” 秦姝也拿起一个开吃,跟著点头:“包子皮跟肉馅的完美融合,咬一口,满满的鲜味。” 此话一出,谢夫人跟谢澜之的表情一愣。 母子二人眼神古怪地打量著秦姝。 秦姝今早喝了两碗粥,吃了五个小笼包,加上她手上的是六个。 这还不止,她还吃了一个水煮蛋,瞧著还没吃饱的样子。 谢夫人歪著头,没忍住笑了:“阿姝,你身体好了?” “嗯?” 秦姝一开始没反应过来。 很快,她意识到自己不再吐了。 秦姝眉宇舒展,笑著说:“还真是,今天一点反应都没有。” 前几天她吃什么东西,都感觉没胃口,还特別噁心,今早吃什么都有滋有味。 只是…… 秦姝看向直勾勾盯著她的谢澜之,唇角没忍住抽搐。 “你別这样看著我,水土不服不传染,你吐跟我可没关係!” 谢澜之的表情很微妙,他自然知道跟秦姝没关係。 只是秦姝前脚刚好,他后脚就开始有这样的反应,难免会多想一些。 他神色无奈,淡淡地问:“我这是怎么回事?” 秦姝双眉轻蹙:“不知道,你身体很健康,是不是在外面吃了什么东西,吃坏了肚子,还是昨晚出门没注意保暖,胃口著凉了?” 她很確定谢澜之的身体,健康到超过全国99.99%的人。 谢澜之沉吟道:“我昨晚没吃东西,出门的时候穿著军大衣,途中並没有脱下。” 秦姝疑惑道:“这就奇怪了。” 一个人的口味,不会平白无故的发生改变。 秦姝不死心,又给谢澜之摸了摸脉,依旧是健康有力的跳动。 她目光疑惑地望著谢澜之,“好奇怪啊,你身体真的很健康,比我都要健康,没有任何问题。” 谢夫人没当回事,笑著打趣:“阿姝刚有好转,澜之又开始了,你们不愧是一对小夫妻。” 秦姝不这么认为,越奇怪她越感兴趣,把谢澜之当成了研究对象。 “你除了口味变了,想吐,还有什么其他反应?” 谢澜之刚要摇头,忽地垂眸,盯著小腹的部位。 他声音低哑地说:“肚子有点不舒服。” 还摸著谢澜之脉搏的秦姝,立刻反驳:“不能啊,你脾胃也很健康。” 谢夫人见秦姝要钻牛角尖了,连忙说:“他一个大男人,吐就吐吧,过几天就好了。” 这顿早餐,在谢澜之没有胃口,提前下桌结束。 秦姝吃完饭,第一时间上楼去找男人。 却跟身穿军装,全副武装的谢澜之,迎面而遇。 “你要出去?” 后天就是除夕了。 这个时间部队不应该放假么。 谢澜之把手上危险的枪,十分帅气地放入,掛在腰间的枪套里。 他脸色微微发白,嗓音沙哑:“最近京市有点乱,留在队里的人负责巡逻任务,我这两天要过去盯著,之后会都交给褚连英。” 秦姝脸色微变:“你声音怎么哑了?又吐了?” 谢澜之表情憋闷地点了点头:“之前吃的东西都吐了。” “这么严重?!” 秦姝快步走到谢澜之的面前,拉著他的手往臥室走。 “你跟我来,我这有能让你缓解症状的药!” 回到房间后,秦姝从床头柜下面,翻出一个陈旧的雕黑木盒。 她从里面翻出一个写红字的药瓶,倒出一枚黑色药丸。 “给,药有点苦,但绝对管用。” 谢澜之什么都没有问,捏著药丸直接扔进嘴里,就这么给干嚼了。 秦姝惊呼一声:“你怎么都不喝水,多苦啊!” 她转身就要去倒水,被谢澜之一把拉住了手腕。 “阿姝,我时间来不及了。” “你在家乖乖的,晚上给你买锦记的点心。” 秦姝一言难尽地看著他,疑惑地问:“你都不觉得苦吗?” 谢澜之笑了,“这算哪门子的苦。” 他倾身在秦姝脑门上轻啄了一下,凑近她耳边低语:“我走了,等我晚上回来,你休息的时间够久了,也该让我再抱抱了。” 被亲了的秦姝,心尖一颤,白皙脸颊晕染出一层淡粉。 谢澜之说的抱,此抱非彼抱。 这男人刚开荤,就憋了大半个月,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秦姝站在原地目送男人离去的高大背影,耳根子有点发热。 想到谢澜之的恐怖体力,她的双腿忍不住地发颤,连带后腰,都涌起一股酥麻酸痛。 秦姝脑海中回想起,两人的初夜场景。 那一晚,她丟尽了脸,还因体力不支昏迷过去。 谢澜之简直太会了,样还多。 也不知道他一个初哥,哪来那么多里胡哨的玩法。 秦姝拍了拍发烫的脸,努力把脑海中,让人脸红心跳的记忆挥去。 * 当晚。 秦姝忍著羞涩,把自己洗乾净,躺在床上又惊又怕。 她开始期待,谢澜之在外面体力消耗过多。 最好是,没有力气再来折腾她了。 秦姝翻来覆去的折腾,一会坐起来咬指甲,一会又把玩著精细小巧的银针。 总之,一颗心就是静不下来。 她有点害怕谢澜之,怕对方那些式玩法。 对方每次不把她逼得哭出来,绝不给她一个痛快。 另类的濒死体验,秦姝也不是没有体会到,愉悦至上的快乐。 只是她在这个过程中,实在是太丟脸了,弄得屋里到处都是她的痕跡。 秦姝倏然灵光一闪,心底冒出一个很绝妙的主意。 谢澜之的精力总是这么旺盛,斗志昂扬的,天赋异稟之地,也非比常人。 要是给他喝点清心寡欲的药,自己是不是就能少受点罪了。 秦姝眯起双眼,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妙极了。 就在她下地,准备去行动的时候。 门口传来规律的敲门声。 “少夫人,少爷今晚有事不回来了。” “???”秦姝的表情又惊又喜。 她快步走到门口,打开房门,“他有没有说去做什么?” 阿嫂笑著摇头:“少爷让人给您捎来了锦记点心,您要不要吃一些?” “要吃!” 秦姝脸上露出灿烂笑容,接过带有余温的点心。 她最近很嗜甜,尤其是锦记的点心,根本无法抗拒。 这一晚,秦姝吃完点心后,心满意足地睡了。 她睡前的种种纠结,早就隨著谢澜之不回家,被拋之脑后了。 而远在郊区小楼的谢澜之,不知道自己逃过一劫。 郊区,小洋楼。 点燃壁炉的房间,暖烘烘的。 脱下军装的谢澜之,把白色衬衣挽到小臂,眼神凌厉地凝著不远处的血人。 他今晚准备回家的时候,得知这里有人承受不住撂了。 谢澜之知道这些人,明显是衝著谢家来的,却不知他们盯上的会是他妈。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被盯上,稍微想想,都知道绝对是让人无法去深想的事。 “澜哥,你右眼皮怎么总是在跳?” 身侧忽然传来,阿木提充满疑惑的询问声。 谢澜之早就感觉到了,他这右眼皮至少跳十多分钟了。 他就是想破天都猜不出来,秦姝差点给他弄出来,让他跟羊尾没什么差別的药。 毕竟,谁家媳妇会因为丈夫欲.望过盛,要搞让人吃了蔫头耷脑的药。 谢澜之按了按还在跳的右眼皮,嗓音冷冽道:“哪来那么多废话,水弄来没,赶紧把人给泼醒!” “我再去催一催!” 察觉出他不高兴,阿木提直接开溜。 哗啦! 角落里,趴在地上的络腮鬍外国男人,被泼了一盆冰水。 男人瞬间就清醒过来,睁眼就开始骂人。 “fuck you!” 谢澜之薄唇勾起森然弧度,仰著头左右摇摆舒展脖颈,迈著优雅沉稳的步伐走上前。 趴在地上的络腮鬍男人,在抬头的瞬间,被谢澜之用力扼住了后颈。 他俊美斯文的脸上,露出让人毛骨悚然的笑意,优美薄唇吐露出流利的外语。 “you bastard!”——[你这杂种!] 下一秒,谢澜之便快如闪电般地出手,一拳挥在男人满是血的脸上。 络腮鬍男人的脸被打歪了,齜著染血的牙子,冲谢澜之表情扭曲地笑了。 他张开嘴,骂道:“son of bitch!”——[狗娘养的!] 谢澜之的目光幽邃而深沉,下手的动作愈发狠了几分。 直到他视线下移,盯著外国男人的脆弱之地。 谢澜之把人丟在地上,对一旁跃跃欲试的阿木提说:“你来,把他给废了!” “好嘞!” 阿木提挽起衣袖,拿起一把剪子,朝络腮鬍男人走去。 他指了指男人的襠.部,用半生不熟的外语,中西结合道。 “dick!”——[老二!] “咔嚓!给剪掉!dick!剪掉!” 阿木提一边比划,一边重复他蹩脚的外语。 络腮鬍男人眼底爬满了惊恐,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身子瑟缩地往后躲藏。 “不,你们,不能这样做,这是不道德的!” 阿木提惊呆了,紧接著是愤怒:“艹!你特娘的会华语!” 他丟下手中的剪子,上去就是一顿暴击。 小楼內,这一晚的悽惨叫声,不绝於耳。 当然,阿木提没有真的剪掉络腮鬍的老二,只是在震慑对方。 天刚蒙蒙亮。 携著毁天灭地气息的谢澜之,步伐沉重地走出小楼。 他看起来跟平时不一样,气场阴诡到了极点,眼底寒芒乍现,杀气十足。 紧跟著,从小楼走出来的阿木提,表情也十分难看。 “澜哥,这事要怎么解决?” 任谁也想不到,谢父病重的消息早已传出去。 隱藏在暗处的敌方,不怀好意的盯上谢母,想要用下作骯脏的手段来挑衅他们。 谢澜之从兜內掏出烟,手不太稳地点燃一支。 “先关著他们,我回去跟父亲商量后,再决定如何往上匯报。” 低沉阴冷的声线,从谢澜之的薄唇吐出来。 他狭长眼眸儘是阴鬱,杀意浓烈的似一簇焰火,迸射出的戾色让人不敢直视。 阿木提问:“那你现在回家?” 谢澜之狠狠抽了几口烟,嗓音低哑道:“先不回,去部队处理点事。” 阿木提看著他还在轻颤的手,担心会出事,提议道:“我送你。” “好——” 神色阴鬱的谢澜之,抬脚走下台阶。 龙霆特战旅,操场上。 谢澜之看著眼前训练的新兵,脑海中都是抓到的三个外国人,交代的那些下作骯脏计划。 忽然,他胃里一阵翻涌,弯腰吐出不少酸水。 临时赶来交接的褚连英,看到这一幕,心下一惊。 他脚步加快地衝上前,急切地问:“澜哥,你没事吧?” 谢澜之双眉紧紧拧著,拍了拍褚连英的肩膀:“我有点不舒服,你先盯著。” 褚连英见他脸色不好看,眼下一片青色,露出显而易见的忧色。 他不放心地说:“要不要让卫生员来看看?” 谢澜之的冷峻脸色有点难看:“没事,这两天胃口不太好,我先回家了。” 褚连英扶著他,態度强硬道:“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好——”谢澜之没有拒绝,应了一声。 他刚走没几步,又吐了,吐得脸色白得几近透明。 褚连英看得是心惊胆战的,连忙把人送去卫生院。 同一时间。 在谢家的秦姝,发觉自己的身体不对劲。 她前些日子,因为水土不服,脾胃不和闹得很凶。 这两天突然好了不说,不仅饭量大了,连口味也开始偏重。 秦姝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 她在二楼晒太阳,翻看医书的时候,鬼使神差地给自己把了把脉。 秦姝纤细青葱指尖,刚搭上皓腕的脉搏,整个人都如同雕塑般僵住了。 第127章 阿姝怀了双胎,谢少孕吐严重 秦姝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眸底闪过一抹惊悚的微妙。 孕脉! 她竟然摸出了孕脉! 秦姝眨了眨受惊的美眸,脑子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她深呼一口气,换了只手继续把脉。 还是孕脉! 为什么会这样?! 前两天,她因为疏通经脉的后遗症,再加上水土不服,导致脉象紊乱。 即便有杂乱的微弱脉搏,她也不曾放在心上。 这才过去两天而已,之前微弱的脉象强壮而有力,主脉已经无法遮掩了。 关键是,它还在孕脉上,跳动活跃有力…… 仿佛,在向她传递喜悦。 秦姝懵了,感觉脑子要长出来了。 她的医术……退步了? 不然,谢澜之一个绝嗣,怎么可能让她怀孕。 除非他不是绝嗣! 这个假设如果成立的话,代表秦姝的医术拙劣。 这是她最无法接受的事! 她绝不承认自己的医术有丝毫瑕疵。 秦姝表情纠结苦恼,双手揪著头髮,脸上的表情丰富多彩,更多的是怀疑人生。 谢澜之肯定是绝嗣,这是她亲自诊断的结果。 可她为什么会怀孕? 秦姝瘦而不见骨,纤长漂亮的手指,再次颤抖地搭上脉搏。 这次,她倒吸一口冷气,神情几乎崩溃,差点昏厥过去。 还是双脉! 她这是怀了双胎?! 秦姝受惊不小,差点从藤椅上滑落下来。 她情绪一激动,眼眶就开始泛红,泪水快速瀰漫开来。 秦姝捂著怦怦直跳的心臟,用力地抹去眼角的泪,嘴里忍不住吐了一个脏字。 “靠!” 疯了吧! 她一个结婚后,只跟绝嗣的男人睡过一觉。 时隔不到一个月,竟然怀孕了! 秦姝生无可恋地瘫在藤椅上,平日格外宝贵的医书,顺著腿边滑落在地,她都顾不得去捡。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盈盈美眸微微睁大,娇艷嫩白的脸庞也紧绷起来。 秦姝猛地坐直身体,眼神直勾勾地盯著腹部。 难不成,自己是天生孕体? 要不要这么邪性…… 谢澜之是绝嗣,她是易孕体质,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天生孕体,这种极为罕见的体质,是爹妈给的,也是天生的。 从一个人的外表容貌,根本看不出来。 哪怕是把人给解剖了,也无法確定对方是否是天生孕体。 只有跟男人同房后,被精原细胞略地侵城,百分百怀孕,这一个特徵能分辨出来。 秦姝抬手扶额,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这可真是太幻灭了。 她前世今生,都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体质。 之前为了试探谢澜之,她还暗戳戳的,用天生孕体诱惑对方。 哪知道,千万人中难寻一二的天生孕体者,竟然远在天边近在咫尺。 秦姝红唇发出低笑声。 又惊又喜,夹杂著淡淡的无奈。 谢澜之这算不算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愕然回首喜得双胎,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秦姝回想前两天,谢澜之得知她被摸出孕脉时,那副惊喜交加的表情。 她红唇勾起一抹玩味弧度。 不知道这次,男人又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秦姝刚想到谢澜之,就听到楼下传来男人熟悉的声音。 谢澜之语气虚弱疲惫:“我没事,你赶紧回部队。” 褚连英咋咋呼呼道:“你这样哪像是没事,你媳妇不是大夫,赶紧把人喊出来给你看看!” 他把谢澜之扶到沙发坐下,冲楼上提高嗓门大喊。 “小嫂子!澜哥病了,你快出来看看!” 秦姝一听谢澜之病了,立刻起身往楼梯方向跑去。 她刚跑两步,想起有身孕的事,步伐立刻放缓。 “这是怎么了?澜之脸色怎么这么白?” 秦姝慢了一步,谢夫人一听宝贝儿子病了,马不停蹄地衝下楼。 褚连英在旁解释:“婶子,澜哥今天一直吐,他也没吃什么东西,部队的卫生员也看不出什么问题。” 谢夫人满脸心疼地坐在儿子身边,用手帕给他擦头上冒出来的冷汗。 “怎么还吐?阿姝刚好,你这又闹开了。” 谢澜之熬了一夜没睡,爬满红血丝的双眼,目光沉静地凝著谢母。 他嗓音低哑地喊:“妈——” 谢澜之嘴唇微微发抖,眼底有化不开的恐慌与后怕。 谢母察觉到儿子不对劲,手上的动作停下来,“这是这么了?” 谢澜之双眼发红地看著她,抬起手臂把人抱住了。 “妈,你最近不要出门了。” 他不敢去想,如果秦姝没有隨军,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父亲也没有被秦姝救回来,他妈孤身一人在世,会被人怎样算计。 那些骯脏下作的手段,真的施加在他妈的身上。 出身香江名门,骄傲到骨子里的妈妈,还有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谢夫人清楚感受到,儿子周身瀰漫出来的悲伤与难过。 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摸了摸谢澜之的头,“儿子,你別嚇妈妈,妈都听你的。” 谢澜之鼻音很重地应了一声,倏然抬眸,与站在楼梯口的秦姝隔空相对。 两人眼神交匯的那一剎那,时间仿佛停滯。 秦姝清楚看到男人眼底涌动的戾气,以及在看到她时,那双眸子快速转为繾綣的柔情,仿佛能消融万年寒冰。 仅一个眼神,秦姝就猜到了。 谢澜之都知道了。 他知道谢母被人盯上,差点受辱的事。 秦姝鬆了口气,这件事总算是解决了,不用再整日提心弔胆。 她对谢澜之露出一个瞭然,带有安抚的笑容。 谢澜之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滚烫,眼神灼热地盯著秦姝。 她知道! 她从一开始就引导自己,往母亲的身上去查。 谢澜之的心跳开始加快,看向秦姝的视线,如交织的细密丝线,流淌著无尽柔情。 他妈说得没错。 秦姝就是谢家的福星! 秦姝不止救了自己,还救了臥病在床的父亲,以及危机四伏的母亲。 谢澜之心底的浓烈感激之情,无法用言语描述。 他只能用深邃炙热的目光,向秦姝传递他的浓烈感激。 秦姝率先顶不住了,悄悄移开视线。 男人的目光充满了侵掠性,仿佛要把她扒光了,再拆吃入腹。 褚连英看到秦姝的身影,语气著急道:“嫂子,你快给澜哥看看,他这是怎么回事,人都快吐虚脱了。” 秦姝脚步加快地走到,把谢母缓缓鬆开的谢澜之身边。 她对男人伸出手:“把手给我。” 谢澜之眼神依旧滚烫,直勾勾地盯著秦姝。 他五官立体冷峻的面孔,露出浓烈的感激,还有某种极为坚定的情绪。 秦姝摸著指尖下的脉搏,细长双眉轻蹙:“你昨晚是不是一夜没睡?” 谢澜之頷首:“嗯,有点事要处理。” 秦姝声线微凉:“那也不能不睡觉,身体没多大问题,就是睡眠不足,至於为什么吐,我也不清……” 清楚两个字,刚要脱口而出,她就戛然而止了。 秦姝勾人心弦的嫵媚双眸,闪过一抹心虚。 昨天她在饭桌上,还说谢澜之吐了,跟她没有任何关係。 眼下似乎找到了,谢澜之没有任何病症,却呕吐不止的原因。 ——妊娠伴隨综合徵。 一般在妻子怀孕时,丈夫会发生类似妊娠反应的症状。 可能是心理因素造成的,也可能跟激素改变有关。 只是,谢澜之在她没察觉怀孕之前,就开始有孕吐反应了。 秦姝的话说一半,突然停下,引起谢母跟褚连英的好奇。 谢澜之也不解地看著秦姝,把她脸上的纠结与心虚,都清楚看在眼中。 直觉告诉他,他的身体诡异反应,跟秦姝有直接关係。 谢夫人就不这么想了,见秦姝脸色变来变去,紧张地问, “阿姝,澜之是不是之前受伤还没有痊癒,是有什么病根吗?” 毕竟那么重的伤,几个月就恢復了,难免让人多想。 褚连英也不安地问:“小嫂子,澜哥没事吧?” 秦姝迎上三人的目光,紧抿的红唇微松,声音发紧地说, “我怀孕了——” 一句话,让客厅陷入诡异的静謐。 秦姝的话宛如一道惊雷,在三人的耳边轰然炸开。 褚连英瞥了一眼,表情呆滯的谢家母子,他眼神不善地凝著秦姝。 “你在外面的姘头是谁?哪家的?” “特么的!不要命了,连我澜哥的墙角都敢撬!” 他擼起袖子,做出一副要狠狠教训,秦姝那个姘头的姿態。 谢夫人的脸色发白,愁眉紧锁,眼底显露出一丝难过。 她声音很轻地问:“阿姝,孩子是谁的?” 唯有谢澜之还算理智,握住秦姝的小手,把人拉到身边坐下。 他怠倦眉眼浮现出一丝纵容,轻声道:“阿姝,不要开玩笑,你嚇到妈了。” 秦姝唇角微微上扬,露出无奈的表情,深深嘆了口气。 她又重复了一遍:“我真怀孕了。” 谢澜之眼神探究地凝著秦姝,不见丝毫玩笑的盈盈美眸。 男人平静面孔出现一丝破裂,神情木然地盯著秦姝……的肚子。 他呼吸急促,嗓音低哑:“真怀了?” 谢澜之很確定,自己是秦姝的第一个男人。 新婚夜看到落红时,他高兴得不能自已,知道一直以来都误会了秦姝。 留有落红的床单,至今还被他好好的收著。 跟结婚证藏在不同的地方,除了他没有人能找得到。 如果秦姝怀孕,孩子只能是他的! 秦姝握著谢澜之的手,放到平坦的小腹上,慵懒嗓音娇软。 “孩子还小,才不到一个月。” “之前水土不服没有察觉,今天把脉时发现的。” 谢澜之难以置信地盯著掌下的小腹,满脸的欣喜若狂,激动得喘不过气来。 “呕——!” 忽然,他的胃里一阵翻涌,扭头就开始乾呕。 第129章 先声夺人,谢家上下高调做事 谢澜之眼神直勾勾地盯著秦姝,在她身边局促不安地坐下。 秦姝立刻感受到,男人扑面而来的侵掠性气息。 她喉间发紧,不安地问:“你要做什么?” 谢澜之把秦姝小心翼翼地抱入怀中,声音激动地发颤。 “阿姝,我们有孩子了。” 而且不止一个。 是两个流著他们血脉的孩子。 这是谢澜之连做梦,都不敢想的好事。 秦姝给他的惊喜一个比一个大,唯独这个惊喜,让他情绪无法自控。 秦姝侧眸,看著谢澜之上扬的唇角,感受到男人內心的满足与喜悦。 她眯起好看的眸子,娇声问:“你是不是很开心呀?” “开心!” 谢澜之亲了一下秦姝的鼻尖,声音繾綣温柔。 “开心得要疯了,恨不得告诉所有人!” 他抱著怀中的娇软身躯,握著秦姝的小手,放到他心跳急促的心口。 “你摸摸我的心跳,跳得好快,都快要跳出来了。” 秦姝娇嗔道:“哪有这么夸张……” 话刚出口,她的手隔著衣服感受到,男人胸膛下那颗跳动急促的心臟。 真的跳得好快! 仿佛要从胸腔跳出来了。 秦姝的红唇微张,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谢澜之盯著她蛊惑人心,顏色娇艷的唇,性感的喉结滑动。 他嗓音低哑:“阿姝,让我亲亲吧……” 秦姝抬眸,被男人眼底的热意烫到,脸上立刻漫起羞涩。 她低垂著眼帘,声音低不可闻:“嗯——” 又娇又媚的声音,听得谢澜之的背脊,仿佛过电般躥起一股麻意。 他搂著秦姝的腰,把人带到腿上坐著,仰头吻上了,看起来很好亲,又很甜的红唇。 “唔——!” 突如其来的一吻,让秦姝喉间发出低唔声。 谢澜之吻得並不凶,却带著一股,要把她给拆吃入腹的强势。 秦姝的手搭在男人肩上,轻轻推了一下。 谢澜之薄唇发出难以自控的喟嘆,声线压得很低:“阿姝好甜……” 秦姝羞得眼眶泛红,眸子里蒙上一层水光。 她伸手捂住男人的嘴,“你小声点,会被人听到的。” 谢澜之柔声安抚:“这里只有我们两个。” 秦姝立刻明白,阿嫂知道谢澜之要做什么,这才悄悄离开了。 她羞得把脸埋到男人的肩窝,任凭怎么哄,就是不抬头。 谢澜之吻著秦姝的耳根,轻声诱哄:“阿姝,乖,抬起头来。” “不要……” 秦姝嗓音娇媚如水,还有点发闷。 谢澜之眸光微顿,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 秦姝动.情了? 谢澜之沿著掌下的衣服边缘,往上摸了摸,触碰到温热的皮肤。 他想要亲自验证,秦姝是否真的动了情。 秦姝猛地坐直身体,带著一把鉤子的媚眼,娇凶地瞪著谢澜之。 “你干嘛?现在是白天!” 而且,她还怀孕了,不宜同房。 谢澜之望著秦姝眸底的媚態,认为不需要验证了。 是他误会了。 紧接著,谢澜之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微变。 “阿姝,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同房?” 他跟秦姝结婚几个月,只同房一次就有了孩子。 接下来,他岂不是还是要继续憋著。 秦姝的眼底漫开笑意,满脸幸灾乐祸:“正常来说女人怀孕后,三个月內不可以同房,至少要等三个月后。” 谢澜之闻言,神色舒缓,肉眼可见地鬆了口气。 秦姝看在眼底,慢悠悠地说:“我不一样,我怀的是双胎,最好整个怀孕期间都不可以同房。” “……”谢澜之的表情僵住了。 也就是说。 他接下来要禁慾十个月! 看到谢澜之吃瘪的脸色,秦姝笑得枝乱颤。 她没告诉男人,怀孕中期只要注意一些,不要压到肚子……也不是不能同房。 秦姝偷偷瞥了眼,谢澜之充满爆发力的劲腰。 为了小命著想。 秦姝决定还是不要告诉谢澜之了。 可她滴溜溜转的眼神,清楚映入谢澜之的眼中,心底直觉有猫腻。 谢澜之倒也不是非要在孕期,跟秦姝做些什么。 他本著好学的精神,决定回头去问问延胡索,顺便做好如何照顾孕妇的功课。 “你们在做什么?!” 楼上响起紧张不安的质问声。 谢夫人鬆开丈夫的手,蹭蹭地小跑著下楼。 她眼神又急又怒地瞪著谢澜之,衝上前,就把坐在儿子腿上的秦姝给扶起来。 谢母单手叉著腰,指著谢澜之的鼻子开训:“你疯了!阿姝怀孕了,你就这么欺负她,从今天开始你们必须分房睡!” 谢澜之搭在膝上的手一颤。 他做好了吃素,要禁慾十个月的准备。 下一秒,就迎来跟秦姝分房睡的坏消息。 这让他怎么忍! 被谢母护在身后的秦姝,探出头,对男人露出戏謔笑容。 该! 让你刚刚欺负我! 谢澜之迎上秦姝的挑衅目光,开口解释:“妈,我没做什么,就是抱抱阿姝。” 谢夫人瞪著他,依旧不饶人:“哪有这么抱的,摔到阿姝怎么办,伤到肚子里的孩子你就哭去吧!” 谢澜之薄唇紧抿:“分房睡是不可能的!” 就算什么都不能做,他也要搂著又香又软的秦姝一起睡。 谢母凶巴巴道:“这件事没得商量!” 她握著秦姝的手,脸色秒变,满脸温柔地问:“阿姝,你觉得呢?” “……”秦姝。 这让她怎么回答。 这几个月来,她几乎很少一个人睡。 “咳咳……” 身后传来谢父的低咳声。 谢澜之跟秦姝循声望去,看到脸色苍白,却笑得合不拢嘴的谢父。 身形单薄的谢父,手上拄著龙头拐杖,睿智饱含精光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秦姝的肚子。 谢澜之一惊,起身上前搀扶:“爸,您怎么下来了?” 谢父问:“你妈说阿姝怀孕了,还怀了双胎?” “怀了,只是月份还小。” 谢澜之把谢父扶到沙发前坐下,看向被谢母护在身后的秦姝。 他招了招手,柔声喊道:“阿姝过来。” 秦姝走上前,乖巧喊人:“爸——” 谢父此刻还能保持镇定,笑眯眯地问:“確定是双胎?之前不是说澜之是绝嗣,你们不能生孩子吗?” 秦姝眉梢几不可察地轻挑,心道薑还是老的辣。 谢父这是要她的一个合理解释。 秦姝轻言慢语地解释,她从最初的惊讶,以及到察觉怀孕后,猜测自己的体质,都言简意賅地告知谢父。 谢父明显激动起来,脸色红润地问:“也就是说,你是天生孕体?” 秦姝点头:“应该八九不离十,否则我不可能怀孕。” 谢父按住心口,压了压加快的心跳,抑制著內心的激动情绪。 天生孕体! 谢家子孙满堂,指日可待啊! 谢父缓了会儿,试探地问秦姝:“有没有可能,澜之不是绝嗣?” “这不可能!” 不等秦姝回话,谢澜之语气坚定地反驳。 “在阿姝给我確诊前,我在云圳市找大夫看过。” “回京后,延胡索也替我把过脉,说我这一生都不会有子嗣。” 谢父知道这事,还亲自打电话给延胡索確认过。 谢澜之的眸色微沉,“爸,您是不相信,阿姝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啪——!” 龙头拐杖照著谢澜之的腿敲了一下。 谢父瞪圆了眼睛,生气道:“你这臭小子说什么呢!” 他就算不信秦姝,也相信自己出色的儿子。 儿媳妇是他亲自挑的,人品肯定是信得过的。 谢父从始至终,都没有怀疑秦姝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谢家的种。 谢澜之拍了拍不痛不痒的腿,疑惑地问:“那您问这些做什么?” 谢父被气得不轻,刚有点红润的脸色泛白,恨铁不成钢道:“自然是堵住其他人的嘴!” 这话一出口,谢澜之立刻意识到父亲在担忧什么。 大院里的人都知道,他是绝嗣的事。 让人知道秦姝怀孕了,还不知道会怎么被人议论。 谢澜之眯起涌现戾气的眸子,沉著脸说:“谁敢乱嚼舌根,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谢父冷笑一声:“嘴长在人家身上,你还能时时刻刻盯著?” 谢夫人扶著秦姝坐在沙发上,担忧地问:“那该怎么办?” 谢父瞥向秦姝的肚子,脸上恢復喜悦的灿烂笑容。 他一副处变不惊的做派,气场很稳道:“我们要先声夺人!” “我要告诉所有人,谢家有后了,我马上就要抱上孙子孙女了!” * 今天的谢家很热闹。 进出的车辆络绎不绝,往院子里一趟趟地搬东西。 路过的人,都驻足原地观望。 好奇心过盛的人,拽住满脸喜意的阿嫂。 “老嫂子,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阿嫂脸上的笑容如一朵似的,坦言道:“我们主家有大喜事!” 问话的人看著堆满院子的纸箱子,满脸的疑惑。 谢家有大喜事? 这得是多大的喜事,买这么多的东西庆祝。 阿嫂走到一个纸箱子前,从里面掏出两个红色袋子。 “主家有大喜事,见者有份,拿回去给孩子吃。” 她给得十分大方,让接过礼物的人,看得是目瞪口呆。 这不是大户人家结婚时,才会分发的喜饼喜。 这玩意很精贵的,不仅贵还好吃! 周围的人一看有东西拿,纷纷凑上前来。 “恭喜恭喜啊!” “老嫂子,我家里有两个孩子……” “谢家这是有多大的喜事,出手这么大方?” 阿嫂给围拥上前的人,大方地发派喜喜饼,笑而不语。 老爷发话了,不到关键时候,绝对不能告诉外界少夫人有喜的消息。 “哗啦——” 忽然,一个搬运工手上的箱子漏了,掉出满地的烟爆竹。 “哎呦!” “这是烟爆竹?” “我的天啊!这院子里堆的都是吗?” 围观的人满脸错愕震惊,要知道谢家的大半个院子,都堆满了一样的箱子。 谢家这是出了什么天大的喜事? 满院子的烟爆竹,还有喜喜饼,都是要不少钱的。 眾人开始七嘴八舌地猜测起来。 “老领导这是又高升了?” “会不会是谢家的养女要结婚了?” “老嫂子你跟我们透露一下,谢家究竟是出了什么喜事?” 阿嫂对眾人笑著说:“晚上我们谢家放烟,老爷说了如果吵到诸位,还请见谅。” 第130章 阿姝,再喊一声澜哥 谢家,二楼。 秦姝站在窗前,看著阿嫂给人分发喜喜饼。 “不累吗?要不要休息会?” 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搂著秦姝的纤细腰肢,把人带入怀中。 秦姝身体放鬆地倚在男人的胸膛上,眼底浮现出一丝忧色。 “爸这么高调,会不会不太好?” 谢澜之线条完美的下頜,轻轻蹭著秦姝的髮丝,漫不经心地问:“哪里不好?” 他丝毫不觉得高调。 这已经是很低调的方式了。 要是换做他,能干出轰动整个京市的事来,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谢澜之有孩子了,很快就要当爸爸了。 秦姝不知道谢澜之的可怕想法,说出自己心底的担忧。 “以爸的身份,这么高调行事,不会被人举报吗?” 谢家不是一般的富贵人家,沾著军、政两个字。 这样的世家,行事稍有差池,很容易出事的。 秦姝耳边响起男人愉悦的低笑声。 谢澜之挽起秦姝耳边的碎发,凑近她耳边说:“阿姝,你可能对我们家还不太了解,谢家真的高调起来,前来祝贺的人从门卫站岗的大门,队伍能排到我们的家门。” “……”秦姝的表情惊悚又震惊。 她压低声,试探地问:“来的都是什么人?” 谢澜之淡声道:“你打开电视常见的那些人,谢家派系的一眾成员,还有从香江赶来的巨贾富商,国內有头有脸的人来一大半吧。” 说到最后,他也不太確定了。 这还是前些年,父亲没有升职时,谢澜之经歷过的场面。 如今的父亲,比前几年更有实权,想必也比从前风光更盛吧。 秦姝听得是目瞪口呆,倒吸一口凉气。 她自我打趣道:“我这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爷爷当年可没跟我说,嫁入谢家有这么风光。” 谢澜之吻了吻她的脸颊:“你本就是凤凰,谢家的金凤凰。” 秦姝勾著唇,轻哼道:“你就知道哄我。” 谢澜之笑而不语,忽然感嘆:“京市多少家族看似风光,实则暗藏汹涌,致命危险都埋藏於暗处。” 他似是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也只是点到而止。 秦姝听懂了谢澜之的言外之意。 宦海潜在的高危风险。 一个不慎,足以令偌大的家族覆灭。 秦姝前世见识过太多这种例子,知道其中的利害关係。 两人都非常默契的停止了话题,沐浴在阳光之下,气氛温馨透著暖意。 * 大院,夜晚。 “砰!” “砰!砰——!” 家家户户开饭的时间,外面响起震耳欲聋的声响。 密集的烟从谢家上空绽放,场面非常壮观,整个大院都被绚丽的烟照亮了。 谢家的大门口,聚集著很多的人。 这些人,有谢澜之的髮小,也有他的手下,都是来帮忙的。 谢澜之对不远处的阿木提招了招手,扬高声音喊道。 “你带人去外面放,搬几箱喜喜饼,给路过的人发派。” “知道了!” 满脸灿烂笑容的阿木提,大声吼道。 他转身带著七八个人,一人抱著几个箱子,浩浩荡荡地离开。 对面的褚连英,跟人打闹著放烟,点燃这个,又赶紧去点那个。 一群人忙得站不住脚,上空的烟从未停止过。 褚连英忽然跑过来,大声吼道:“澜哥,这么多的烟,一晚上也放不完啊!” 谢澜之仰头望著夜空绚丽的烟,唇角勾起温柔弧度。 这场声势浩大的烟,是父亲送给他跟阿姝,荣获双胎的礼物。 就算是放到天亮,也要把它们都放完。 谢澜之对褚连英招了招手,抬脚往院子里走去。 两人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说话。 谢澜之矜冷俊美的脸庞,神色晦暗不明:“我觉得那位今晚要来。” “哪位?” 褚连英拍打身上的火药渣跟纸屑,不明所以地问。 谢澜之嗓音淡淡道:“御府那位。” “!!!”褚连英一惊。 他猛地抬头,面部表情神色肃穆。 “你確定?从哪得到的消息?” 谢澜之双眉紧紧拧著,沉吟道:“我不確定,白天我得到仪仗队有成员被召回御府。” 仪仗队。 是那位出行必不可少的。 临近春节,仪仗队早就放假了,这个时候召回必有问题。 褚连英表情愈发严肃,压低声问:“那我们要不要做些准备?” 谢家只是京市的名宦世家之一,上面还有几家贵不可言的世家。 那位如果大张旗鼓的来谢家,也不知道是给谢家拉仇恨值,还是真的看重谢家。 上位者的心思深不可测,也让人提心弔胆。 谢澜之望著门卫的方向,漆黑眼眸如深渊静謐。 他沉思片刻,薄唇下达了命令:“你安排人手加强周围的警戒防卫。” 褚连英明白了他的意思,满脸的不认同。 “我们真的什么都不做吗?” 谢澜之声音又低又沉,不容置喙道:“当不知道这件事,你心里有个数就好,儘快安排下去,附近的街道也別忘了警戒。” 上位者的权威不容挑战,他不能让谢家置於水深火热中。 “好,我这就安排!” 褚连英很信服谢澜之,知道他决定的事,就不会轻易更改。 * 谢家的客厅,人满为患,都是一群气度威严的长辈们。 气色红润的谢父,换上了一身军装,被人恭维祝贺的他,时不时会仰头哈哈大笑,丝毫看不出病重的样子。 谢母拉著秦姝的小手,游走在一群面色友善,一看就很有涵养文化的妇女中。 “静宜,你家澜之有福气啊,娶了这么一个美人儿媳妇。” 谢夫人名叫郭静宜,她神色骄傲道:“我家阿姝长得好看没的说,这点我必须要认同。” 她拍了拍秦姝的手,跟她介绍:“阿姝,这是你周阿姨,丈夫是外交官。” 一直被夸的秦姝,红著脸颊,乖巧地喊道:“周阿姨好。” 周阿姨把一个厚厚的红包,塞到秦姝的手上。 “好孩子,这是阿姨给你的祝贺礼,希望你能为老谢家开枝散叶。” 秦姝从善如流地接过红包,下一秒就被谢夫人拉走了。 “阿姝,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內政官的夫人……” 秦姝很快又收穫一个厚厚的红包。 然后,她再次被谢夫人拉走了。 这一晚,她喊了一群官宦夫人阿姨跟伯母,红包也收到手软。 她脸上的笑容都快僵住了,身体也开始撑不住,腿脚发软。 直到谢澜之进来,才把秦姝解救出来。 谢澜之看著秦姝的额头,泛起一层浅薄的汗跡,眼底浮现出一丝怜惜。 “妈,阿姝累了,我带她上楼去休息会。” 谢夫人回头去看秦姝,见她脸颊泛红,鼻尖縈绕著晶莹的汗跡。 她懊恼道:“瞧我,都忘记了阿姝身子不便。” 谢夫人把秦姝的手递给儿子,再三叮嘱:“接下来你们不许下楼了,晚上妈收的红包,都给你们送过去,你们想吃什么,让阿嫂去做,过几天我从香江再喊一个家僕过来,让她们轮班照顾阿姝,隨时隨地都能吃上热乎的饭菜。” 谢夫人真的很高兴,说话的声调轻快,激动与喜悦溢於言表。 “知道了,您去忙吧。” 谢澜之领著秦姝的手,穿过人群往楼上走去。 两人一路上,没少被人打趣。 “谢少,你娶了个天生孕体的媳妇,以后准备生几个孩子啊?” 谢澜之唇角笑意渲染开来,嗓音矜贵清冽:“这要看阿姝的意思。” 他言行举止,自带世家子弟的贵气矜然做派,满身的意气风发。 有人撇嘴,打趣道:“该不会跟你爸一样,也惧內吧?生几个孩子都做不了主。” 谢澜之搂著秦姝的柔软腰肢,笑意和煦:“我家阿姝身娇体弱,又比我年纪小,合该被宠著。” 秦姝顺势往谢澜之身上一倚,低咳了几声。 “澜哥,我不太舒服,想喝水。” 声音又娇又媚,带著点嗲甜,娇滴滴的。 谢澜之的瞳孔剧缩,喉结滑动数下,眸底泛起些许涟漪。 澜哥? 仅仅一个称呼,差点没让他心跳骤停。 秦姝娇媚撩人的嗓音,瞬间吸引不少人的注意。 在看清楚她的容顏时,眾人的目光瞬间就移不开了。 这就是谢澜之的媳妇? 好一个肤如凝脂,娇媚入骨的美人! 在没人的角度,秦姝对谢澜之轻眨了一下勾人眼眸。 谢澜之秒懂,对人頷首道:“阿姝不舒服,我先带她上楼了。” 他把秦姝拦腰横抱起来,当眾人的面与惊呼声中,迈上楼梯阶。 有人惊呼:“靠!谁跟我说谢少冷静自持,不近女色的?” 在世家圈子里,谁不知道谢家太子爷,清心寡欲,不近女色。 眼下他哪里像不近女色,分明是宠妻宠到要没边了,满心满眼都是他媳妇。 试问,哪家少爷敢当著一屋子长辈的面,这么亲密的抱著媳妇上楼。 旁边的人问:“你没看到谢少的媳妇长什么样?” 那人撇嘴道:“別人的媳妇我看什么!” 此话一出,引来不少人的遗憾与惋惜目光。 谢少夫人那生动艷丽的长相,丰腴柔润迷人眼的身姿,美得如仙女下凡般。 谢少要是再不动心,他怕是只能出家当和尚了。 换做是他们娶了这样的媳妇。 別说是抱著了,天天捧在手心里,都甘之如飴。 楼上,臥室。 秦姝刚被放到床上,就忍不住埋怨:“我给你上楼的藉口,没有让你当眾抱我啊!” 好羞耻! 也不知道那些人会怎么编排她。 谢澜之涌动慾念的黑沉眸子,凝向脸颊飘著一抹緋红的秦姝。 他声音沙哑道:“阿姝,再喊一声澜哥。” 刚刚在楼下,是秦姝第一次喊他澜哥。 喊得他心都酥麻了,心尖直颤,恨不得日日听她喊。 第132章 谢澜之的野心,阿姝的底线(修改) 秦姝单手扶著实木护栏,看著之前她喊过伯母、阿姨的女士们,纷纷乱了手脚。 谢夫人还算镇定,脸上掛著不达眼底的笑意,满脸震惊地往外走去。 偌大的客厅,眨眼间就变得空荡荡的。 “少夫人,我们找个隱蔽的位置。” 权叔压低的提醒声,在秦姝身侧响起。 她回过头,不解地问:“为什么?” 权叔解释道:“戚老的仪仗队也会进来,那些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个个都非常敏锐,察觉不对会第一时间出手。” 秦姝想起前世在电视上看到,那些大领导们出行时,身边跟著的护卫们。 那些人都不是善茬,仅一个眼神,就透出凶狠的压迫感。 秦姝非常听劝,跟权叔找了个隱蔽的地方,暗中观察。 “哈哈哈……老谢,哥几个还是你有福气!” 一道中气十足,爽朗中透著威严的老爷子笑声响起。 “澜之年轻有为,让媳妇怀了双胎,这么好的事我也来沾沾喜气。” 谢父的笑声隨之响起:“想沾喜气,我把人直接打包给你送过去,何苦跑著一趟,风险太大。” 那道陌生的老爷子声音,再次响起。 “送给我?你捨得?就算你捨得,弟妹也不同意!” “就在咱们自己的家门口,能有什么风险,听说澜之娶了小神医?” 谢父谦虚道:“那孩子年纪小,可担不起这么重的头衔,您別抬举她。” 秦姝很快看到一队气场全开,霸气十足的仪仗队,快速涌入客厅。 他们把守在客厅的各个角落,充满压迫感的眼神扫视著周围。 秦姝不经意对上一个护卫,满是煞气的阴鷙眼神。 她呼吸一滯,身体下意识往后躲去。 楼下,响起节奏缓慢的脚步声。 谢家三人簇拥著一名,头髮虽全白,但气色好的老人走进来。 落后一步的谢澜之,精光闪烁的幽邃眼眸,往秦姝藏身的地方扫了一眼。 客厅內。 谢父邀人入座,语气熟稔:“您坐,我这就让人上茶,还是碧螺春对吧?” 戚老像回到自己家一样,放鬆地坐在沙发上,笑得和蔼可亲。 “就它,味道不苦不涩,入口刚刚好。” 谢父转身对儿子说:“澜之,你亲自去给戚伯伯泡茶。” “是,父亲——” 气势內敛,神色温和谦逊的谢澜之,转身就往厨房走去。 坐在沙发上的戚老出声了:“澜之,你留下,我跟你说几句话。” 谢澜之回头,眼神询问地看向谢父。 谢父表情一顿,很快恢復如初,对儿子笑著说:“还不快去陪著。” “是——” 谢澜之迈著沉稳步伐,来到精神矍鑠的戚老身边。 戚老指了指身边的位置:“来,坐——” 谢澜之不亢不卑地頷首,从善如流地坐下。 秦姝觉得楼下的太安静了,好像只有谢家人跟那位戚老。 她悄悄探出头,一双忽闪忽闪的眼眸,顺著护栏缝隙往下看去。 楼下还真的只有谢家人,跟那位面容和蔼,眼神亲切的戚老。 其他人呢? 秦姝眼底流露出疑惑光芒。 不对! 还有一个人——延胡索。 他背著药箱,站在不远处,面部表情很严肃。 戚老倚靠在沙发上,询问谢澜之在云圳市的经歷,又谈起他在边境立下的功劳。 阿嫂把茶水端上来了。 谢夫人亲自把茶水,放到戚老的面前。 又给丈夫、儿子的桌前,分別放下两杯茶水。 戚老笑著说:“弟妹快別忙了,你也坐。” 谢夫人抿唇一笑,挽起耳边的碎发,走到谢父的身边坐下。 慈眉善目的戚老,那双被岁月沉淀的睿智眼眸,扫视了一圈谢家客厅。 他疑惑地问:“怎么不见澜之媳妇?这么早就休息了?” 本来还从容自若的谢澜之,身体紧绷一瞬,斟字酌句道, “她年纪小,又比较害羞,在楼上待著呢。” 戚老点了点头:“才19,年纪是小了点。” 紧接著,他话音一转:“我今天就是奔著她来的,想见见这位小神医。” “……”谢父。 “……”谢夫人 “……”谢澜之。 三人的表情各异,满脸警惕与疑惑。 媳妇(儿媳妇)刚怀孕,这位可別是来抢人的。 要知道戚老的孙子,也快二十岁了,至今还没结婚呢。 戚老的眼神何等锐利,见谢家三人表情紧绷,笑著问:“不方便吗?” “没有。”谢父摆手,试探地问:“您来找阿姝是为了?” 戚老说:“我夫人的表弟,这两年身体不好,眼看著就要不行了,想请你们家的小神医给瞧瞧……” 一听说是给人看病,谢家人脸色肉眼可见的缓和。 戚老打趣道:“怎么,还怕我跟你们抢人?” 谢父眉开眼笑道:“怎么可能,老哥可不是这种人。” 戚老笑得和蔼,嘴上却道:“这话你可错了,要是那孩子没跟澜之结婚,我肯定要把人落到自家的户口上。 戚家的孩子们任由那孩子挑,挑中哪个都送给她,只要她能嫁到戚家来。” 谢父鼻息重了几分,眼看暴躁脾气就要压不住了。 他深呼一口气,乾笑道:“您可別开这玩笑,阿姝那孩子脸皮薄,听到后怕是不敢出来见人了。” 戚老脸上的笑意淡去,盯著谢父深深嘆了口气。 “换做从前,你刚刚都能指著我的鼻子开骂,这些年终究是生分了。” 谢父一听这话,连忙道:“老哥,话可不能这么说,不是咱们生分了,是我被媳妇跟孩子给降住了。” 他指著看似温婉的谢夫人,跟面无表情的谢澜之。 “我年轻时候的脾气秉性,早就被这娘俩给磨没了,如今是既认老又服老。” 戚老脸上的笑容恢復,瞥了眼冷静自持,气度锋利而內敛的谢澜之。 他对谢父说:“你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谢父装傻充愣,语气真挚道:“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享几年天伦之乐,含飴弄孙足矣。” “咔嚓——” 楼上传来格外清晰的声响。 “谁在那里!” 一名护卫举起手中的武器,直指楼上的左边角落。 此举立刻惊动了其他的护卫。 几乎在剎那间,十多把武器枪口,对准谢家的二楼。 谢澜之眸底的温和退去,猛地一下站起来。 他大步走上前,眼神不善地凝视著护卫队,也迎上了十多支枪口。 “楼上的是我夫人,你们嚇到她了!” 这群护卫队进屋时,根本没察觉到什么。 谢澜之却在第一位时间,就发现了秦姝的身影。 这些人枪口指著自己的老婆孩子,他怎么可能视若无睹。 护短的谢父跟谢夫人,也立刻站起来,衝上前与儿子並肩而战。 客厅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充满压迫感的危险气息,快速瀰漫开来。 谢澜之周身释放出,让人不寒而慄的恐怖气场,阴鷙戾色黑眸睨向一眾护卫。 戚老看著仅一瞬间发生的对峙场面,沉著脸呵斥。 “这是在干什么,都把枪给收起来!” 护卫们训练有素地收起枪,像是冰冷的机器人一样站回原位。 谢澜之抬头瞥向角落里,一抹白色衣角在轻颤,眼底不禁浮现出一丝担忧。 他对坐在沙发上的戚老頷首:“戚伯伯,阿姝比较害羞,我上楼去看看,顺便让她来见你。” 戚老神色担忧道:“好,你赶紧去看看,千万別嚇到那孩子。” 楼上。 秦姝看著木板地上,那截断裂的枯枝,满脸的欲哭无泪。 在听到戚老是来找她的,因情绪过於激动,顺手揪住了手边的一盆植物。 哪知道一截枯木,会发出这么大的动静,还惊动了楼下的护卫。 秦姝一屁股坐在木地板上,瞪著罪魁祸首——那截枯枝。 “怎么坐在地上,凉不凉?” 谢澜之一上楼,就见秦姝满身低气压地坐在地上。 他快步走来,把人从地上抱起来,柔声问:“刚刚没嚇到吧?” 秦姝把头倚在他胸膛上,闷声道:“没有——” 她倒是没有被嚇到,有点担心被人误会在偷听。 秦姝一开始以为,很多人都会在楼下,哪知道只剩谢家人跟戚老。 从而导致,他们在楼下说话,她在楼上听得一清二楚,这种被抓包的感觉,让秦姝的心情很不好。 谢澜之確定秦姝没有被嚇到,抱著人往臥室走去。 两人刚进屋,谢澜之就把人放到地上,深邃眉眼一片肃穆。 “阿姝,戚老想要你给一个人治疗看病。” 秦姝点头:“我听到了。” 谢澜之压低声说:“你可能不知道,谢家不是戚家所在集团派系的。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如果你没有把握,我希望你不要接手这个麻烦。 当然如果你有把握,我希望你在不伤害自己的身体情况,可以去试一试。” “……”秦姝的思绪有点混乱。 她试探地问:“你的意思是说,谢家跟戚家所在集团是敌对的?” 谢澜之凑近秦姝的耳边,语速极快,吐字清晰地解释。 “也不这么说,我们不在一个派系,但有共同目標,只是各自的集团在博弈。” “我让你慎重考虑,是怕这件事会成为別人攻击谢家的理由,家里近几年不会有太大的动作。” 此时的谢澜之,没敢跟秦姝直说。 等他三十岁一过,想要爭取入住御府的机会。 御府——是掌最高权力的人,才可以入住的地方,也是谢澜之想要爬的巔峰位置。 秦姝似懂非懂地点头:“我明白了,没有把握我不会接手病人的。” 然后,她状似懵懂地问:“谢澜之,如果我能救人,你会让我救吗?” 派系不同的敌对关係,有很多不为外人知的阴私事。 行医者最忌,因利益纠葛而害人性命。 搂著秦姝单薄肩膀的谢澜之,眸底浮现出疑惑,毫不犹豫地点头。 “当然,为什么不让你救,你怎么有这样的想法?” 秦姝乾净清澈的眼眸,浮现出一抹浅淡笑意。 秦氏医术代代相传,以治病救人为己任,传承医德之美,为医者仁心仁术。 秦姝不希望深陷权力中心的谢澜之,影响秦氏上千年的家族传承。 如果刚刚,谢澜之刚刚的回答,会有损医者仁术,就是与秦家族训背道而驰。 谢澜之与祖上族训,她两者必拋其一。 谢澜之不知道与秦姝的底线擦边而过,还是差点被拋弃的那个。 他在秦姝的耳边低语,在短时间內,给她恶补京市盘根错节的复杂势力。 秦姝听得认真,把谢澜之的话都听进心里。 两人下楼时,发现楼下多了一个老人。 秦姝看到此人,顾盼生辉的美眸流露出震惊。 这不是前世,一路扶持她在国內富豪圈,站稳脚跟的贵人。 ——也是延胡索在前世,给她介绍的第一个病人。 第133章 护妻狂魔谢少,护短的谢家人 坐在沙发上的戚老,看著盈盈走来的女孩,如桃般娇艷的脸庞,皮肤红润白皙,不禁眼前一亮。 这姑娘长得可真俊,只是看起来都不像是成年的样子。 戚老的心下有种微妙感觉。 这么年轻的孩子,真的会治病救人吗。 谢澜之拉著秦姝的手,来到戚老的身边,“阿姝,这是戚伯伯。” 一开始还有点紧张的秦姝,看著眼前和蔼可亲的老人,一颗心异常平静。 她满脸乖巧,神態尊敬道:“您好——” 戚老满目慈爱:“好孩子,跟澜之一样喊我一声伯伯吧。” 秦姝从善如流地喊人:“戚伯伯——” 戚老不住地点头:“是个俊俏的孩子,澜之有福了。” 他点头不仅因为秦姝的容貌,还有她的谈吐得体。 言行举止张弛有度,不唯唯诺诺,目光清明,是个胸有沟壑的孩子。 这么从容淡定的姑娘,配得上天之骄子的谢澜之。 谢父见戚老一直用欣赏的目光盯著秦姝,心下一突,连忙出声打岔。 “阿姝,你戚伯伯带来一个亲戚,身体不太好,你要不给看看?” 秦姝红唇微扬:“好——” 她鬆开谢澜之的手,瞥向坐在戚老对面,那个看著六十岁出头,头髮白,脸色透著死气的老人。 老人迎上秦姝那双盈盈美眸,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容。 他气息不匀道:“深夜前来叨扰小神医了。” 秦姝立刻发觉,老人的態度可比前世收敛不少。 既不是一副吹鬍子瞪眼,也不是百般怀疑她的能力。 前世,秦姝没少因为年轻,被这位老者以及他的家人刁难。 如果不是她把人给救回来,一家子都能把她给生吞了。 即便一家子事后,都对她感激不尽,厚礼也不断。 秦姝每每想起那段,被人质疑挑衅的经歷,总感觉有苦说不出。 这一世,老人的態度转变,应该是因为她如今是谢家儿媳。 这差別待遇…… 秦姝有种说不出的微妙感。 她心下情绪暗涌,面上不动声色地走到老人身边,对其伸出手。 “麻烦您把手给我一下。” 老人非常配合,立刻把手递给秦姝。 秦姝的白皙晶莹指尖,刚搭上老人的脉搏,就知道与前世无二。 她红唇微启,娇软嗓音透著一点清冷:“您生病期间,是不是总是精神不济,生活行为也发生了改变?” 老人脸上依旧是不达眼底的笑意,隨意地点了点头。 秦姝鬆开他不受控制在发抖的手,轻声缓语地问:“最近是不是总丟三落四,时常焦虑,情绪抑鬱,记忆力也减退,身体的协调性差,偶尔还会肌肉痉挛?” 此话一出,老人脸上的敷衍笑意消失。 知道內情的戚老跟延胡索,也露出肃穆表情。 戚老先忍不住了,皱著眉问:“你知道孙强得了什么病?” 进入专业状態的秦姝,眼底绽放出光芒,面无表情地点头。 “老爷子得的是狂牛症。” 此话一出,客厅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放屁!哪有人会得狂牛症的,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一个身穿西装,头髮油光鋥亮的年轻人,从门外进来。 男人气势汹汹地瞪著秦姝,恨不得把她给生吞了的怒意模样。 秦姝的唇角没忍住,一阵抽搐。 来了来了,他来了…… 孙老爷子的亲孙子,又来跟她叫囂了。 前世就属这位情绪最激烈,几次把秦姝骂个狗血淋头。 当然,最后孙老爷子病好了以后,也属他姿態最为卑微,被人按著头赔罪。 孙文昊衝上前,指著秦姝的鼻子就开骂:“我看你才得了狂牛症,一张嘴就胡言乱语,你毛长齐了吗就学人看病,我孙家可不是你们乡野之村的那些无知村民!” 秦姝听著跟前世没多大差別的话,对孙文昊翻了个白眼。 这傢伙就是属狗的。 脾气暴躁的像是得了疯狗病一样。 秦姝瞥了眼安静无声的延胡索,唇角勾起一抹冷意弧度。 她一副不强求的淡然神態:“你们不想看病,那我就不在这打扰了。” 秦姝刚站起来,腰身被人霸道地搂住,熟悉的气息涌入鼻息间。 谢澜之搂著秦姝,眸光微冷地睨向孙文浩。 “给我妻子道歉!” 语气凛然冷漠,还带著浅浅的嘲弄。 孙文昊是知道谢澜之的,这位可不好惹,可他依旧梗著脖子叫囂。 “凭什么!你听听她说的话,那是人话吗?!” “哪有人会得狂牛症的,张口就来,我看她就是个骗子!” 谢澜之唇角勾起阴鷙弧度,冷笑道:“不道歉,你试试看能不能走出谢家的大门!” 孙文昊的肩膀抖动了一下,气势明显弱下去几分。 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呜呜呜……” 倏然,客厅內响起女人的哭泣声。 眾人循声望去,是谢夫人拿著手帕擦著眼泪。 “呜呜呜……老谢,阿姝肚子里怀的是谢家金孙,我们一句重话都说不得,把人捧在掌心里宠还来不及。 如今她被一个外人给欺负了,你跟澜之根本护不住我们娘俩,明天我就带阿姝回香江,好歹没人敢这么对我们大呼小叫的呜呜呜……” 谢夫人的眼泪哗哗流,哭得鼻尖都泛红了。 谢父心疼地搂著妻子,脸色一沉,盯著孙文昊的目光透著锐利。 “小子,阿姝是谢家儿媳,全家都把她当小祖宗宠著。” 孙文昊被谢父的狠辣目光钉在原地,哑口无言。 戚老神色淡淡地看著孙文昊,也不紧不慢地开口。 “文昊,我们这些老傢伙还在呢,轮得到你在这耍威风?” 坐在沙发上抹眼泪的谢夫人,暗自翻了个白眼,唇角勾起一丝笑意。 真以为有戚老在,就能这么欺负他们谢家。 孙文昊见戚老都开口了,满脸侷促,磕巴道:“可她、她是个庸医!” 谢父腾的一下站起来,眸底凶光乍现,低声怒吼。 “放你娘的狗屁!” “老子的命都是阿姝给救回来的!” 孙文昊浑身一激灵,再无之前的囂张模样,扭头去看坐在沙发上的爷爷。 孙强耷拉著眼皮,唇角下沉,看不出什么情绪。 他没发现爷爷的手,颤抖得越来越厉害,低声求救:“爷爷——” 孙强没有回应,他不止手抖,身体也微微颤动。 秦姝发现这一幕,甩开谢澜之的手,从衣袖处摸出一枚银针。 她当著所有人的面,把银针扎入孙老的鬼宫穴位。 也就是人中穴——醒脑开窍,调和阴阳。 孙老不停颤抖的身体,明显有所缓解。 “你对我爷爷做什么?!” 孙文昊见爷爷被扎了,衝上前去拉扯秦姝。 他的手,即將碰到秦姝的衣服时。 一旁的谢澜之抬起大长腿,一脚把人给踹出去。 嘭的一声! 孙文昊脸色惨白地趴在地上。 客厅內本就安静的氛围,越加静謐无声。 秦姝给孙老施完针后,两只纤纤玉指按他下顎两处穴位。 “有没有感觉脑袋里有股麻胀感?” 孙老声音虚弱:“……有。” 秦姝眉心紧蹙,沉声道:“鬼门十三针只能缓解你的症状,不能彻底根治。 你的病情症状很迅速,发病至少有半年多,三个月后差不多就该准备后事了。” 孙强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满目期冀地望著秦姝。 秦姝把手从他下顎移开,转身踮起脚尖,从谢澜之的上衣兜掏出手帕。 她慢条斯理地擦拭著指尖,清冷嗓音透著肃穆。 “我没办法救你,但能为你续命十年。” 秦姝腰背挺直,眼底闪烁出自信的光芒,美得耀眼,又让人惊艷。 前世,她只能为孙老续命三年。 这一世,以她的能力,续命十年不是问题。 一直安静无声的延胡索,语气激动地发颤。 “少夫人当真能续命十年?!” 秦姝睨向神色兴奋的延胡索,唇角勾起冷意弧度。 她质问道:“你知道孙老得的是什么病,刚刚为什么不解释?” 秦姝能理解,延胡索想看热闹的心思。 只是这热闹出在自己身上,就让她很不爽了。 延胡索心虚道:“我……我这不是想看看,少夫人医术精湛到何种地步。” “呵——” 秦姝红唇发出冷嗤笑声。 如果不是看在前世,孙老庇护过她几年。 秦姝都不想跟这些,有八百个心眼的老狐狸掺和。 延胡索见秦姝黑眸清冷迫人,知道这人是生气了,连忙对爬起来的孙文昊解释。 “孙少,你爷爷的確是得了狂牛症,也叫又叫克雅氏病,以目前的医术是无法治疗的。” 孙文昊的脸色微变,像疯狗一样气急败坏地开骂。 “你个庸医!在胡说八道什么!” 延胡索:“这是真的,你爷爷也知道……” 孙文昊:“你个庸医!闭嘴!再胡扯,我揍你!” 秦姝冷眼旁观两人,展开一番激烈的唇枪舌战。 以孙文昊的一根筋的脾气,延胡索很难劝说对方接受。 “澜之媳妇——” 戚老忽然喊了秦姝一声。 秦姝脸上情绪快速收敛,眸光温和地看向老人。 戚老满脸严肃,声调微沉地问:“孙强这病,你真的能治?” 秦姝摇头,解释道:“不能治,只能续命,以秦氏古医秘术为孙老续十年的命。” 戚老暗自点头,瞥向静默无声的孙强,“最终决定在你,你看要不要澜之媳妇给你治。” 孙强看向还梗著脖子,跟延胡索叫囂的孙子。 他沉声呵斥:“文昊,你跪下!” 老爷子的话刚出口,孙文浩嘭的一声跪在地上。 落地有声的沉闷声响,听著就让人感觉很疼。 孙强眼底闪过一抹痛色,对秦姝示弱道:“孩子,我这孙子对你並无恶意。 他是我一手养大的,性子比较衝动,一遇到我的事就犯浑,我替他给你赔个不是。” 说著,老人对秦姝缓缓低下头颅。 秦姝脸上的平静再也无法维持,快速拉过谢澜之,躲在他的身后。 她悄悄探出头,对还低著头的孙老,语气急促地说, “您別这样,他对您一片孝心,也情有可原。” 孙文昊见爷爷因为他低头,眼眶微微泛红,膝行上前。 “爷爷,是孙子的不是,我知道错了。” 孙老见秦姝並未为难他们,眼底的情绪明显鬆缓。 他摸著孙子抹了头油的头髮,低声呵斥:“既然知道错了,还不跟你谢婶婶道歉。” 躲在谢澜之身后的秦姝,差点来一个平地滑倒。 婶婶? 前世喊她庸医、骗子的张扬跋扈孙少,竟然喊她婶婶。 她这一世的辈分,未免有点太高了。 第134章 秦姝精通房中媚术,亲自教学 孙文昊非常识时务,转过身,对躲在谢澜之身后的秦姝,扬高声音道歉。 “小婶婶,对不起——” 他停顿了下,又道:“之前是我太莽撞,还请您原谅我!” 听听这不甘不愿的声调,也就只有一半的诚意。 秦姝知道孙文昊还是太年轻了,行事衝动在所难免。 他日后是某龙头国企的一把手,也是常常上电视的孙部长。 秦姝压了压加速的心跳,嗓音温婉道:“没事没事,咱们这叫不吵不相识。” 孙文昊挺直的背,明显鬆懈几分,也鬆了口气。 他就怕秦姝拿腔作势,不给他爷爷看病。 秦姝对面色苍白的孙老说:“半个月后,我会亲自给您施针,在这期间,您先吃药缓解一下身体疼痛。” 跪在孙老身边的孙文昊,没忍住问:“为什么要等这么久?” 秦姝好脾气地解释:“我半个月前,才施用过九转回魂针,需要休息一段时间。” 她至少还要修养半个月,才能第二次施针。 孙文昊不知內情,大言不惭道:“这种事哪有等的,你要多钱我孙家都给得起,你今晚就给我爷爷施针。” 秦姝盯著无知的孙文浩,白眼都差点翻到天上去。 “孙少,你可知九转回魂针是续命秘术,古医秘术为人续命,消耗的不仅仅是施针者精元之力,此力与生命本源相连。 一旦使用过度,施针者的生命根基遭受重创,寿命亦会因此折损,我秦氏先人为保传承者性命,定下后代子弟使用九转回魂针秘术,一年不得超过三次。 我身为秦氏这一代嫡系继承人,曾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保证,绝不违背秦家族训。” 秦姝越说越觉得,在场的眾人,根本不知道九转回魂针的意义。 她又道:“续命秘术,每次消耗的是施针者的精元之力,这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我秦氏族人但凡为钱財所诱,早已凭藉此秘术敛天下之財!” 秦姝眉眼间闪过自信的锋芒,是前世今生,两世所学精湛医术,所带来的底气。 只因在这世上,唯她有与阎王夺命的能力。 別说孙文昊听得是目瞪口呆,就连戚老等人也纷纷露出惊骇表情。 如果秦姝所言都是真的,谢家还真娶了个小祖宗回来。 延胡索激动地接话:“我师父在世时曾说过,九转回魂针乃上古秘术,祛病除邪,玄之又玄,堪称医学神技。 传闻得此传承的家族,只为歷代帝王服务,帝王一茬接一茬地换,古医传承家族却能千年不衰。” 说罢,延胡索双眼发光地盯著秦姝。 “谢少夫人,难不成你们秦氏族人就是歷代为帝王服务,延续数千年的神秘家族。” 秦姝眸光微闪,垂在身侧的手指微蜷。 她敛眸,谦虚道:“您说笑了,我秦氏医术仅有千年传承。” 秦姝的心思简单,即便再极力遮掩,依旧逃不过几个老狐狸的眼睛。 她这副神態,就差脑门上写著——是的,没错,我秦家就是那个神秘家族。 戚老跟孙强对视一眼,眼底的最后一丝疑虑消失了。 谢父、谢夫人,谢澜之的表情,则变得严肃。 他们知道秦爷爷的医术逆天,可以把濒死之人救回来。 却万万想不到。 秦家有这样让人惊骇的家族底蕴。 孙强苍白脸上露出深达眼底的笑意,对秦姝语气温和地说:“孩子,我明白了,半个月后我再亲自登门,还请小神医为我施针。” 秦姝矜持地頷首:“您能理解就好。” 医者仁心仁术,是不错。 可她又不是傻子,用自己的命给別人续命。 救人可以,但要在能保证自己的性命情况下,她才会倾尽全力救人。 她得活著,把秦氏医术给传承下去。 秦姝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希望爭点气,生出有医术天分的孩子。 她这动作落入其他人眼底,以为秦姝是累了。 戚老率先起身,笑著说:“澜之媳妇怀有身孕辛苦她了,早点休息才好,我们先回去了。” 谢父跟谢夫人站起来,亲自去送人。 送到门口的时候,谢父突然钳住孙文昊的后颈,在他耳边笑眯眯道。 “小子,你要是遇到年轻时的我,今天腿不给你打折了,你都爬不出去谢家的门。” 孙文昊嚇坏了,眨巴著眼睛,声音哆嗦道:“谢爷爷,我知道错了。” 知道秦姝的医术有多逆天后,他的囂张气焰明显有所收敛。 谢父拍了拍他的肩:“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以后在外面碰到我家阿姝,多照看几分,她身娇体弱的,我怕她被人欺负了。” 孙文昊拍著胸膛,满脸义气道:“您放心,包在我身上!” 实则在心里吐槽,这还没救他爷爷呢,谢家这么支使人,真是周扒皮。 谢父满脸欣慰,眼尾余光扫向前面的戚老,似是真情流露,突然感嘆道。 “阿姝肚子里怀的是谢家金孙,她要是有个好歹,我豁出去这条老命,也要跟人拼到底!” 戚老回头,笑著说:“你这是点我呢?” 谢父立刻露出不安表情,著急忙慌地解释:“老哥,这可是天大的误会,我就是有感而发。” 戚老手指在虚空点了点他,眼底闪过一抹狠辣,面上却笑著说,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十多年前我戚家发生的惨案,绝对不会再发生。 但凡底下有人干出祸及家人的事,一概不姑息,势必要歷经抽筋剥骨的滋味。” 戚老当年上位时,损失过一个孙子,孩子在肚子里都成型了。 那年因为此事,多少大小家族一夜间覆灭。 上位者震怒,雷霆万钧,是场没有硝烟的廝杀。 这事一直都是戚老的痛,也是谢父如今最担心的事。 谢父立刻感动得痛哭流涕,上前抱著戚老:“老哥哥啊,有你这话,我这心就踏实多了,我如今是人越老胆越小,生怕家人会受无妄之灾。” 戚老取笑道:“怕什么,当年咱们风里雨里都过来了,再者说,咱们哥几个平日在內阁吵吵闹闹,哪里真伤过感情,还是要把下面的人管住了,別让他们节外生枝。” 谢父眸光微闪,擦了擦眼泪,慎重地点头:“我明白——” 秦姝看著两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你来我往地打太极。 这就是大佬之间说话的魅力。 仿佛暗语,一句话隱含多种意思,听得人云里雾里。 站在一旁的谢澜之,忽然胃里一阵翻涌,弯身乾呕起来。 这一变故,让眾人受惊不小。 戚老快步走上前,拍著谢澜之的后背,担忧地问:“这是怎么了?” 谢夫人心疼地解释:“澜之可能是肠胃不好,这几天总是吐。” 秦姝见谢澜之又孕吐了,还来不及心疼他,就听到婆婆这番话。 “他不是肠胃不好,而是孕吐,我之前没说吗?” 她想也不想的,说出这番惊人之言。 “没有!”谢父。 “没有!”谢夫人。 “没有!”谢澜之。 三人异口同声,表情惊悚地看著秦姝。 这是什么道理,秦姝怀孕了,身为丈夫的谢澜之孕吐。 秦姝看他们极为震惊的表情,唇角忍笑,解释道:“这是妊娠伴隨综合徵,在妻子怀孕时,丈夫也会发生类似的妊娠反应……” 听完秦姝的解释,谢澜之的表情抽搐,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也就是说,他接下来不仅碰不了媳妇,还要忍受时不时孕吐的反应。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这格外安静的氛围中,一道爆笑声响起。 孙文昊笑得直不起腰来,手指著谢澜之无情的嘲笑。 谢澜之的冷眸微眯,迈大步伐上前。 察觉危险的孙文昊,立刻往爷爷的身后躲去。 他还不知收敛,贱嗖嗖道:“谢少,你一个大男人竟然会孕吐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 在孙文昊以为有爷爷保护,谢澜之不敢动他,正在擦笑出来的眼泪时。 孙强倏地开口问:“谢少,我看你院子里还有很多烟没放,一会是不是还要继续?” 谢澜之不知老人问这做什么,面无表情地点头。 孙强往身边一躲,指著孙文昊,笑眯眯地说:“那我把孙子给你留下来帮忙,你有事儘管支使他。” “……”孙文昊瞪大双眼,满脸惊恐。 他这是被爷爷卖了? 孙文昊快哭了,拽著孙强的衣袖:“爷爷,我还得负责送您回家!” 孙强说:“澜之这孩子不错,你以后跟他多玩玩。” 怎么玩? 被谢家太子爷当球踢著玩么! 孙强拉开孙子的手,在护卫的搀扶下离开。 孙文昊抬脚就要去追,被谢澜之一把搂住脖子。 他嗓音低沉森冷:“別走,等会一起玩烟。” 孙文昊缩著脖子,非常识时务:“谢少,澜哥,我错了,我不嘲笑你了!” “没事,你儘管笑,谁让你没媳妇没孩子,不知道老婆孩子的乐趣,毛头小子一个,毛还没长齐呢!” 最后一句话,怎么这么耳熟? 孙文昊猛地想起,这不是他之前对秦姝说的话。 谢澜之目光森然地盯著他,压低声问:“想起来了?” 孙文昊的脸色扭曲,泪眼汪汪地求饶:“哥,我错了,我去给小婶婶道歉。” 这位太子爷是龙霆特战旅的。 真要是动手,他怕是要丟半条命! 谢澜之胳膊肘朝著孙文浩的肋骨撞了一下:“喊叔!” 孙文昊怂得很乾脆:“叔!澜叔!澜叔!” 谢澜之见把人嚇唬住了,就鬆了手。 他唇角勾起一抹痞笑,对孙文昊挥了挥手:“行了,走吧。” 孙文昊一副心惊胆战,劫后余生的模样。 秦姝走上前,拉了拉谢澜之的衣袖,“他留下来也好,正好把我写的药方带走,省得再跑一趟。” 媳妇都开口了,谢澜之自然不会不应。 他对孙文昊轻抬下頜:“晚点再走,谢家派车送你。” 孙少眼泪汪汪地说:“谢谢澜叔,谢谢小婶婶。” * 谢家的客人都走后,秦姝去楼上写药方。 她下楼时,看到谢澜之、褚连英、阿木提、孙文昊一群男人,在外面放烟。 他们像是一群意气风发的少年,在绽放的烟之下嬉笑著打闹。 谢澜之矜贵帅气的脸庞,绽放出灿烂笑容,在绚丽的烟之下,既眩目又让人惊艷。 所谓男色醉人,大抵如此吧。 秦姝被他们之间的欢乐感染,红唇忍不住挽起浅淡的笑意弧度。 一抹圆滚滚的身影,非常突兀地闯入她的视线。 有个穿著很厚实的衣服,目测有一百五六十斤,长得白白胖胖的女人,捧著一本书朝谢家这边走来。 秦姝望著低头盯著书的女人,心生不解。 这么暗的灯光,女人能看清楚字吗? 隨著女人的走近,秦姝看清楚书封字体——房中媚术。 “……”秦姝满脸的震惊。 这女人也太大胆了,竟然当眾看秘戏图。 秦姝扫了眼不远处的一群男人,快步走到女人的面前。 她压低声提醒:“你想学习房中术,也不能当眾看,回家里看不好吗?” 女人抬头露出一张娃娃脸,以及一双灵动清澈的眼眸。 她慢半拍地问:“……房中术?” 秦姝没有回答,完全被她看的內容给惊住了。 这算什么房中术,撑死也就是衣衫半解的图文故事会。 秦姝抿著唇问:“你是院里哪家的?” 女人指了指不远处,正在哈哈大笑的褚连英。 秦姝试探地问:“你是妮妮?” 褚连英的媳妇,妮妮露出甜甜的笑容,用力点头:“嗯——” 知道她的身份就好办了,秦姝握著妮妮的手,往屋里走去,压低声说。 “你想要学习房中术,这本书是学不到的,我可以教你宫廷媚术……” 秦家祖上世代为帝王服务,对於宫廷媚术,以及帝王御女术,都颇有研究。 听爷爷说,古时候都是贵族之女为进宫服侍帝王,才会去学房中媚术,甚至力求达到精通的地步。 秦姝上一世,本著对医学的好奇心,在研究媚术的时候顺便学会了。 这件事,她从未想过让谢澜之知道,对方的资本足够卓越。 一夜,就非常频繁,並且还不尽兴。 真要让对方知道了,她骨头渣都不剩了。 秦姝拉著妮妮的手往屋內走去,在她耳边低语著什么。 不远处的谢澜之看到了,黑如墨玉的深邃眼眸微眯。 他脚步一转,毫不犹豫地跟上去…… 第135章 谢少光明正大偷听,红了耳根 谢澜之前脚刚走,后脚就被褚连英、孙文昊看到。 两人对视一眼,悄悄跟了上去。 他们还没走进谢家大门,看到隔壁的杨家,有人扒在墙角偷窥。 孙文昊捂著眼睛,齜牙咧嘴吐槽:“靠!那女人是谁,脸肿得跟猪头一样,丑到我的眼睛了。” 这小子嘴巴不是一般的毒。 褚连英看了他一眼:“到你表现的时候了,那人是我澜哥跟小嫂子的仇人。” 孙文昊眼珠子一转,想到爷爷的病情。 他仅犹豫数秒,就擼起袖子,朝躲在暗中的秦宝珠走去。 褚连英双手抱臂,兴致盎然地看著这一幕,还好心情地拉著阿木提一起看戏。 孙文昊寒著一张脸,来到秦宝珠面前,口吻不悦地讽刺。 “你干嘛的?长得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秦宝珠不认识这位孙少,看对方的穿著打扮,就知道非富即贵。 典型欺软怕硬的秦宝珠,学著秦姝的娇软语气,矫揉造作地说:“我看你们在放烟,好奇你们在庆祝什么。” 孙文昊差点没被她噁心人的调调,当场给噁心吐了。 在路灯与绚丽烟的映照下,秦宝珠眼底的恶意,被孙文昊清楚看在眼中。 这还真是谢家太子爷跟太子妃的仇人啊! 孙文昊露出不达眼底的笑意,拖著不怀好意的调调,幽幽道:“你不知道吗,谢少夫人怀孕了。 怀得还是双胎,今晚谢家为庆祝来年喜得金孙,要放一晚上的烟。” “……”秦宝珠的表情变得狰狞。 她满脸震惊与嫉妒,眼底露出一丝恨意。 秦姝怀孕了?! 这怎么可能!一定是假的! “砰——!” 耳边响起烟绽放的声响。 秦宝珠抬头,盯著夜幕下的璀璨烟。 她突然上前,抓住孙文昊的衣袖,声音急切而颤抖:“秦姝那个贱人真的怀孕了?” 孙文昊被眼前放大的狰狞恶毒嘴脸,给嚇了一跳。 这人长得丑也就罢了,心怎么还那么丑。 孙文昊眼角直抽搐,不敢多看秦宝珠一眼,满脸凶恶地吼道。 “你才是贱人!张嘴就喷粪,你刚从茅房吃完粑粑?!赶紧离开这,否则我喊人揍你了啊。” 秦宝珠眼底闪烁的怨毒,被惊得一哆嗦。 她低垂著头,把恶意光芒掩藏,唯唯诺诺道:“我这就走,这就走……” 秦宝珠转过身,匆忙往门卫的方向跑去,仿佛身后有恶犬在追。 秦姝怀孕了! 她竟然有孩子了! 谢澜之明明是绝嗣,秦姝怎么就怀孕了呢。 秦宝珠跑到一半,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她知道了! 秦姝一定是用了什么障眼法,欺瞒谢家所有人,把外面的野种当做是谢家的种。 这是明晃晃的混淆谢家血脉。 一旦被人发现,秦姝可就臭名远扬了。 孙文昊听著秦宝珠瘮人,不怀好意的笑声,头皮一阵发麻。 这女人有病吧! 褚连英走上前,拍了拍孙文昊的肩:“你跟她说了什么,人怎么疯了?” 孙文昊的表情一言难尽,几句话交代了刚刚的经过。 褚连英听后,盯著秦宝珠离去的方向,露出一抹冷笑。 “自不量力的蠢东西!” 一个外来者,不过是跳樑小丑罢了。 孙文昊突然惊呼一声:“澜叔不见了,快快,我们赶紧去追!” * 谢家二楼,阳台。 秦姝拿著一本带有图文的书籍,坐在妮妮的身边,在跟她说著什么。 “房中事乃人伦大事,但因男女先天,后天的关係,需要双方在磨合时,熟得技术与技巧……” 秦姝跟懵懂好学的妮妮讲解时,没看到在楼梯口站著一个,身姿仪態矜贵的身影。 谢澜之姿態鬆弛慵懒地倚在墙上,借著墙壁的遮掩,光明正大的……偷听。 “砰——!” 外面烟再次响起。 借著吵闹声响的遮掩,褚连英跟孙文昊上楼,来到谢澜之的身边。 褚连英被谢澜之周身,散发出的肃穆气息感染。 他下意识放低声:“澜哥,你干嘛呢?” “嘘——” 谢澜之的手指抵在薄唇,示意两人安静。 他瞥了一眼孙文昊,眼底闪过一抹不悦。 这小子上来做什么。 毛都没长齐,接下来別再臊红了脸。 “……房中术,可以让男女在同房的过程中,表现得更好,其实主要还是在女方,女子可以操控男子,在秘术中交而不.泄……” 伴隨著烟声响,秦姝有意提高的声音,清楚传进墙角的三个男人耳中。 褚连英瞪圆了双眼,满脸的震惊与不可思议。 他抬头去看下顎紧绷,面无表情的谢澜之,压低声问, “澜哥,嫂子跟谁说话呢?” 这么私密的话,小嫂子可真敢说。 他听得都有点臊得慌! 谢澜之晦暗不明的黑眸,意味深长地凝著褚连英。 他挑著眉,散漫一笑:“你媳妇。” 短短三个字,听在褚连英耳中,人差点没晕过去。 他那单纯可爱,抱起来软软的媳妇,为什么跟小嫂子討论这么羞羞的事。 孙文昊则满脸懵逼,一副不明所以地问:“她们在说什么?” 褚连英一听自己媳妇也在,登时不高兴了。 他推了一把孙文昊,出声赶人:“小屁孩,赶紧下去,这不是你能听的!” “我就不!” 孙文昊也是个犟种,还喜欢跟人唱反调,死死抱著楼梯扶手。 褚连英满脸狰狞,擼袖子准备用暴力时。 孙文昊威胁道:“你別过来,不然我喊了啊!” 谢澜之冷眸瞥向打闹的两人,发现秦姝说话的语速慢下来。 他声音又低又沉地警告:“闭嘴!” 一句话,瞬间让两人都老实了。 秦姝回头,盯著楼梯口处,眼底露出疑惑。 她好像听到有人在说话。 这时,妮妮指著书籍某处图文,疑惑地问:“姐姐,这个是在做什么?” 秦姝回过神,低头一看。 发现图中的女子,以唇齿膜拜,亲男子…… 不可言说之地。 秦姝的脸颊微红,低咳一声,缓缓道:“在我们的古代有一位妖姬皇后,她因精通房中媚术,连生十胎,让帝王终身为她发狂。 图文上的这一幕,就是她曾最为拿手的,她在孕期都让帝王为其意乱情迷……” 妮妮眸光清澈地盯著图文,似是要把这一幕记在心底。 秦姝见妮妮可爱圆润的脸庞,溢满了认真表情。 她忽然心生一丝疑惑。 妮妮太单纯了。 单纯的,似乎有点不对劲。 这时,妮妮眨了眨眼,语出惊人地问:“真的可以吃吗?” 秦姝的眼神闪躲,低咳一声:“如果感情到位,尝一尝,也没什么。” 当然,她是没试过的。 秦姝认为自己也不会有,主动去尝试的那一天。 妮妮肉乎乎的小手,抵在唇上,担忧地问:“不会疼吗?” 秦姝被惊到了。 妮妮竟然还担心享受的那个,会不会疼! 对方的魂,都快升天了好吧! 秦姝从妮妮的脸上,看出几分跃跃欲试,心下又是一惊。 她连忙道:“这种事是要在夫妻双方,彼此自愿的原则下进行的。 它只是一个新鲜乐趣的小项目,不能强迫任何一方,否则会造成心理压力,甚至影响以后的正常夫妻生活,你要是不接受……” 秦姝的话还没说完,妮妮双眼放光的点头:“嗯,我知道了,我想试试!” “……”秦姝。 好姑娘,我给你讲这些,不是让你实践,而是让你清楚这只是房术之一。 秦姝咽了咽口水,劝说道:“妮妮,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哪有人这么主动,以这样的方式,去服务男方的。 妮妮歪著头,不解地问:“为什么?” 她的话,轮到秦姝疑惑了:“你不会心理排斥吗?” 妮妮非常诚实地摇头:“褚哥哥很乾净的,而且,他也经常那样亲我。” “……”秦姝用力捂住了心口。 妮妮说得非常坦诚,秦姝有点不敢听了。 她突然有种,妮妮在秀恩爱,在炫耀的感觉。 “咳咳咳……那好吧,我们看下一页。” 秦姝压下急促的心跳,匆忙翻过那幅不忍直视的书籍页面。 两人一个明明已婚,却满脸緋红,一个抱著孜孜不倦的学习之心。 秦姝在讲下一课题的时候,想了想,还是隱晦地劝了一句。 “妮妮,这种事不能强求,你不愿意可以不做。” 好学的妮妮用力点头:“我知道的,我喜欢褚哥哥,我愿意亲他!” 她圆润的脸庞,露出又甜又可爱,让人羡慕的幸福笑容。 秦姝突然有点撑了的感觉。 狗粮吃得太多了! 梯口这边,听懂两人话中意思的谢澜之、褚连英,脸上骤然升起一抹红,快速蔓延至耳根。 两个大男人都听得不好思意了。 他们对视一眼,看出彼此眼底涌动的欲.念,又迅速偏过头去。 至於孙文昊满脸的不明所以,听得是抓耳挠腮。 他怎么什么都听不懂。 听著像是在说亲嘴那点事,可看身边两个男人红了耳朵,他知道绝对没这么简单。 阳台上。 秦姝指著图文上,腹部怀孕的媚態女子:“这是孕期的房中术,多是肢体,手,口等教学,你跟褚连英暂时不需要。” 妮妮点头:“嗯,那我们学其他的!” 秦姝看了她一眼,问:“听说你跟褚连英一直没有孩子?” 妮妮眼底剎那间爬满失落,有些难过的点头。 “我太胖了。” 她用手捏了捏自己腰上的肉,情绪陷入低迷状態。 秦姝没忍住也摸了摸,很有肉感,也不鬆弛,属於健康的那种胖。 她笑著安抚:“你很可爱,我一眼就被你可爱到了。” 妮妮像是孩子一样,立刻露出笑脸:“真的吗?” 秦姝点头:“真的,又甜又可爱,妮妮还很漂亮。” 妮妮突然拉著她的手:“姐姐,我想要孩子,褚哥哥说你能帮我。” 秦姝笑眯眯地点头:“可以,不过你要开始减肥了。” 她举起手中的书籍,摇晃了一下:“並且要学习这本书上,几套传统的受孕术。” 妮妮忙不叠地点头:“要学!我要学!” 她表情懵懂单纯,清澈见底的眼眸,很容易让人卸下心防。 秦姝觉得妮妮真的太纯情了,疑惑地问:“妮妮,你为什么要学房中术?” 妮妮眼底溢出笑意:“要跟褚哥哥生宝宝,学会了就能生宝宝。” “……”秦姝唇角抽搐。 她瞥向被扔到桌上的盗版秘戏图。 就这玩意,还真让妮妮生不出孩子来。 妮妮有多囊卵巢综合徵,她一碰对方的脉,就诊断出来了。 秦姝指著桌上的那本书,又问:“这本书是谁给你的?” “买的。” “哪里买的?” “垃圾站,买好久了。” “那谁告诉你学会了就能生宝宝?” “一个守门的老大爷,他在那上班赚钱。” 妮妮双手捏在一起,似乎终於意识到这件事不对。 她局促不安地哀求:“姐姐不要告诉褚哥哥,他会凶我的。” 秦姝深呼一口气,把手上的房中媚术书籍合上,知道是误会了妮妮。 她笑著说:“既然你想要生孩子,这玩意不用学了,我给你开药,你努力减肥,爭取明年开春让你怀上宝宝。” 妮妮的双眼闪闪发光:“真的吗?” 秦姝站起身,傲娇地扬起下頜,自信道:“三个月后不怀,你来找我!” “谢谢姐姐!” 妮妮站起来,给了秦姝一个大大的拥抱。 只是,她的双眼有些不舍地盯著,秦姝手中的那本书。 秦姝顺著她视线看去,不禁笑了:“这书上的文字,你看不懂,给你也没用。” 书里的文字类似甲骨文,比较复杂。 普通人半蒙半猜,能认出几个字都是运气好。 妮妮小声问:“那我以后想学了,可以来找你吗?” 秦姝想要扶额了,这姑娘如此好学,坦然的態度让她感到不適。 她深呼一口气,声调温婉道:“好,等你孕期如果还有这样的心思,我教你。” 秦姝在心底猜测,妮妮应该是在情.欲中,与爱人坦诚相待的那种人。 这样的女人需求也许过多,孕期可能真的需要学习一下。 妮妮很高兴,在秦姝嫩滑的脸颊贴了贴。 “姐姐,你真好。” 稚嫩的撒娇语气,有点不像是成年人。 秦姝在心底感到疑惑时,身后传来熟悉的乾呕声。 “呕——!” 秦姝的表情,瞬间就裂开了。 她娇媚动人的容顏爬满惊悚,不敢置信地转过头。 第136章 阿姝:谢澜之,你疼疼我吧…… “褚哥哥!” 站在秦姝身边的妮妮,一眼就看到褚连英的身影。 她脸上露出灿烂又幸福的笑容,蹦蹦跳跳地跑过去。 褚连英满脸红晕,耳朵也红得嚇人。 他扶著乾呕的谢澜之,僵硬地回头,视线掠过自己媳妇,看向秦姝。 褚连英既尷尬又不失礼貌地说:“小嫂子,我来接妮妮回家。” “褚哥哥,我们回家吧!” 妮妮衝上前,一把抱住褚连英的胳膊。 秦姝的耳朵倏地红了,脸上爬满一层娇艷的羞红。 她双唇哆嗦,颤著声问:“你们是什么时候来的?” 嘴快的孙文昊,抢答道:“来了有一会了!” 他挠了挠后脑勺,虚心求教:“小婶婶,你们刚刚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秦姝唇角抽搐,尷尬的恨不得晕过去。 她面色忽红忽白,一双黛眉纠结成苦恼纹路。 三个大男人,竟然偷听她讲话。 还是那么私密的话题…… 褚连英一向会察言观色,见秦姝眼眶被气得发红,眸底闪过几分凶光。 他连忙鬆开谢澜之的胳膊,压低声说:“澜哥,天色不早了,我跟妮妮先回家了。” 褚连英搂著妮妮,就想要逃跑。 “站住!” 谢澜之擦了擦唇角,撩起薄红眼皮,漫不经心地睨向两人。 “学费交了吗?这么著急走,想赖帐?” “学费?”妮妮的表情懵懂。 本书首发.com,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这还要学费?”褚连英唇角抽搐。 就连不远处的秦姝,听到学费两个字,都表示震惊了。 这男人在胡说八道什么? 是生怕她尷尬的没有原地去世么! 谢澜之嗤笑一声,满身恣意痞气,挑著眉道:“从明天开始,一连七天你都去龙霆特战旅报到。” 褚连英一听过年要加班,不开心了。 “不是说好了,我四你三的吗?” 谢澜之薄唇翕动:“学费。” 褚连英看向他白白胖胖,懵懂单纯的媳妇。 他咬著牙道:“行!” 不就是七天,不就是盯著一群新兵蛋子。 这些都没有他夜晚,即將到来的福利重要! 褚连英搂著媳妇,喜滋滋地离开,满面春光与期待。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即將要度过一个难忘,且美好的夜晚。 秦姝燃著两簇火苗的美眸,怒视著谢澜之:“你有没有什么要跟我解释的?!” 谢澜之深不见底的黑眸,闪烁出几分心虚:“阿姝,我们其实也刚上来没多久。” 秦姝娇媚容顏浮现出冷笑,睨向倚在护栏上的孙文昊。 她鼓著腮帮子问:“你们三个究竟是什么时候来的?” 孙文昊虽然张扬跋扈,喜欢跟人唱反调,还是一根筋的犟种。 不代表他是个傻子。 眼前形势不妙,他还是先撤为好。 孙文昊摸了摸鼻尖,眼神闪躲道:“小婶婶,我们的確刚到。” 秦姝从桌上拿起药方,对他摇晃了几下。 “说实话,就把你爷爷的药方给你。” 潜意思——不说实话,药方可能就不给了。 孙文昊一听,脸色都变了,脱口而出:“小婶婶,我们来得不早不晚,在你说古代有一位妖姬皇后的时候到的。” 反正就是亲嘴那点事。 他觉得这么说,问题肯定不大。 岂不知,秦姝心口起伏剧烈,差点呼吸停顿。 孙文昊见情况不妙,衝上前,从秦姝手中夺过药方。 “澜叔,小婶婶,今天时间太晚了,我先走了,改天见!” 又跑一个! 偌大的走廊,只剩双眼被气红的秦姝,跟缓步朝她走去,满身禁慾温和气度的谢澜之。 “阿姝別哭,多大点事。” 男人声音低磁清润,尾音上扬,莫名温柔繾綣。 秦姝瞪圆了美眸,娇声道:“谁哭了!我是在生气!” 孙文昊什么都没有听懂,这还好说,褚连英一个已婚人士,肯定听懂了。 秦姝有种说不出的羞耻感,这种事……好尷尬。 她恨不得脚趾抠出一座长城出来! 谢澜之抬起粗糲的指腹,在秦姝泛红的嫵媚眼尾轻轻抚过。 “別担心,褚连英他谢谢你还来不及,肯定不会乱讲的。” 从小穿开襠裤一起长大的髮小,彼此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就差摆明面上了。 谢澜之敢打赌,过了今晚,褚连英一定会让妮妮常来谢家坐坐。 秦姝仰著头,眨了眨眼眸:“真的?” “真的,我保证。” 谢澜之垂眸宠溺一笑,手上用了点力,把秦姝娇小身躯揽入怀。 他目光灼灼地凝著秦姝,沉色眸光掠过那泛红的耳尖。 “阿姝,我竟不知你懂这么多。” 秦姝刚鬆懈的身体,瞬间浑身一震。 糟了! 光顾著尷尬、羞耻了,忘了这么重要的事。 谢澜之这条腹黑的大尾巴狼,不知道在心底酝酿著什么坏主意。 秦姝鬆开下意识,搂著男人精瘦腰身的胳膊。 她默默地往后退,满脸的娇怯,支吾道:“这件事我可以解释的,你也知道我秦家是医学世家,祖上先人经常出入皇宫,自有一套笼络贵人的手段,我也前不久翻出来的那本书,不是懂很多,也就隨便看看……” 秦姝嘴上说得非常真诚,一颗心慌乱的不行。 她默默祈祷,谢澜之千万不要动什么歪心思。 “是吗?我听你说的头头是道,还以为你很懂。” 谢澜之骨节分明的手指,以指背轻抚秦姝泛红的脸颊。 秦姝惊慌失措道:“不不不……我知道的连一点皮毛都算不上。” 谢澜之喉结滚动,薄唇发出性感的低笑声。 他鬆开怀中想要逃离的人,温声软语:“好,我相信你。” 秦姝鬆了口气,后退两步,避开男人笼罩在身的侵掠危险气息。 谢澜之勾著唇说:“回房洗个澡,早点休息。” “好!” 秦姝马不停蹄地往臥室衝去。 她推开房门时,眼尾余光看到,谢澜之翻看那本房中媚术的书籍。 秦姝的心臟骤停,声音发紧地问:“你不回屋睡觉吗?” 谢澜之掀起眼帘,墨色翻涌的眼眸,凝视著站在臥室门口的秦姝。 他呼吸微沉,哑声问:“阿姝想要我陪著?” 秦姝满脑子都是让男人放下那本书,想也不想地点头:“一起吧。” 谢澜之的深沉眸子蕴起潮.涌,瞧著比窗外的夜色还要深邃。 “好——” 声音低哑,掺杂著欲.念。 * 浴室。 倚在洗手台的秦姝,可怜巴巴地垂视,单膝跪在身前的谢澜之。 “你洗好了没啊?” 她想让谢澜之转移注意力,不要盯著那本秘戏图。 男人竟然跟她走进浴室,要亲自为她洗澡。 身无一物的秦姝,双手抱在胸前,娇艷动人的脸庞露出羞涩。 “没有,再等等,要洗乾净一些。” 谢澜之头也不抬道,声音又低又紧,暗含情.欲。 他仿佛在做一件非常神圣的事,斯文矜冷的完美侧顏,神情极为认真。 谢澜之正在清洗的地方…… 是秦姝自己洗澡时,都吝嗇多碰的禁区。 男人的指腹,带著枪茧,就算动作再轻柔,也会一不小心刮到。 可他却洗得很认真,甚至有点上.癮,来回洗了好几次。 秦姝每每被刮到,娇小的身躯,都会情不自禁微颤。 谢澜之的动作,忽然顿住了。 他盯著常年扣动扳机的指腹,久久回不过神来。 男人猛地抬起头,眼神炙热地看向,眼尾晕染红晕的秦姝。 两人对视的瞬间,空气中仿佛有火闪烁。 秦姝扫到男人手上的那抹…… 她眸底瞳孔骤缩,不顾赤倮的身躯,拿起手边的毛巾。 秦姝几乎是扑进谢澜之的怀中,捧著对方的手,动作急切地擦拭。 “我、我不是有意的,都说不让你来……” 嫵媚绝艷的娇美人扑进怀,谢澜之入目一片白皙如玉的肤色,幽馨体香跟著涌入鼻息。 媚態十足的秦姝,骨子里自带灵动的风情万种。 她仿佛勾魂夺魄的妖精,让人心甘情愿为她沉沦,俯首称臣,奉献一切。 谢澜之握住秦姝慌乱的小手:“还要继续洗吗?” 声线哑得不成样子。 一听就知道,他也动.情了。 秦姝猛地抬头,娇媚脸蛋露出惶恐表情,说话磕巴:“我、我怀孕了——” 谢澜之声音低哑:“我知道,我们先出去。” 他给秦姝披了一条毯子,把人横抱著离开浴室。 * “阿姝,这一页是不是很適合你?” 倚在床头的谢澜之,把秦姝的身子搂入怀中,指著秘戏图书籍上的其中一幅画。 秦姝悄悄瞟了一眼,瞬间像煮熟的虾子红透了。 对比妮妮看到的女为男服务,谢澜之这一页,直接反过来了。 “不要——” 她把脸埋在男人的肩头,闷闷地回道。 秦姝的下巴被手捏住,被迫迎上谢澜之的深邃黑眸。 “阿姝,试一试好吗?” 秦姝受不住他灼热的目光,紧紧闭上眼,红唇轻启,颤声道:“不要!” 谢澜之眉眼间流露出温柔,揽著纤细腰肢的手动了…… 顺著肌骨,逐渐往禁区延伸。 双目紧闭的秦姝,感官会变得更加敏感,一股酥.麻蔓延至全身,令她足尖勾起紧绷。 满园春.色,守不住了。 谢澜之根本不是在询问,而是在通知秦姝,强势又霸道。 秦姝睁开双眼,对上男人看似波澜不惊,实则蕴著汹涌危险的眼瞳。 在她想要出声抗拒时,谢澜之一句话让她不敢动了。 “阿姝不愿让我尝试,难不成想为我服务?” 秦姝的心跳失控,坚守的底线,剎那间动摇了。 “砰——!” 窗外的烟绽放。 谢澜之不给秦姝反悔的余地,单膝跪在她身前,去探寻未知大陆。 “谢澜之,你不要欺负我。” 秦姝咬著唇,气息不稳,软糯声线像是在撒娇。 谢澜之缓缓低下的头颅一顿。 他目光紧锁著秦姝,轻笑安抚:“不欺负你,疼你还来不及……” 秦姝信以为真,紧张不安的心被安抚不少。 直到…… 质睡裙,堆在秦姝悬起的纤细腰肢,反手扣在原色雕的红木床背板。 她声音怠倦,带著一丝哭.腔:“谢澜之,我累了……” 谢澜之为了避免秦姝太辛苦,充满力量感的手,托著盈盈一握的细腰。 听到秦姝娇气的哀求,他低笑:“阿姝,喊声澜哥。” “你说过不欺负我的。” “这怎么叫欺负,是在疼你。” 秦姝密长眼睫轻颤,这个时候让她怎么喊得出口。 谢澜之眉梢轻挑,也不为难她,再次低下头。 唇.舌,如影相隨,极尽挑.逗…… 秦姝晕染媚红的风情眼尾,滑过一滴晶莹的泪。 她哽咽地哀求:“谢澜之,你疼疼我吧……” 谢澜之的动作停了。 “砰——!” 窗外绽放出璀璨绚丽的烟。 在明亮的烟映照下,秦姝娇媚容顏满是楚楚动人的泪,好似真的要撑不下去了。 谢澜之却知道,她並不是难受,而是…… 需要一个达到巔峰的解脱。 谢澜之望进秦姝迷离的美眸,喉结滑动,嗓音低哑地诱哄。 “阿姝,喊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秦姝知道男人想听什么,嗓音轻柔地喊了一声:“澜哥……” 谢澜之眸色微暗,嗓音发紧:“跟上一句连起来。” 秦姝脸颊发烫,声音低不可闻:“澜哥……你疼疼我……” 话音刚落,谢澜之精壮有力的完美体魄,把秦姝娇小身躯完全笼罩。 他结实有力的臂弯,多了一条轻晃,笔直纤细的美腿。 “阿姝真乖,这就奖励你。” 第137章 谢少娶了个了不起的媳妇 “砰——!” 绚丽夺目的烟,绽放的声响,淹没了室內耳鬢廝磨的低语。 “阿姝怎么总是这么害羞?” 谢澜之亲了亲秦姝的耳尖,温声软语,嗓音低沉又撩人。 秦姝抬起媚眼如丝的美眸,恼羞地瞪著,神色似笑非笑的男人。 她刚刚差点就没了意识,眼前的男人就是罪魁祸首。 秦姝装作没听见,想到刚刚丟脸哭的事…… 她报復性的用手掐了掐对方。 “嘶——!” 谢澜之倒吸一口冷气。 “阿姝,你要谋杀亲夫?这么用力?” 秦姝红唇浅勾,娇媚嗓音,轻哼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不然我们就真的分房睡了。” “……”谢澜之的瞳色暗沉。 他俊美容顏浮现出一丝玩味,声调落地有声:“你休想!” 分房睡? 这辈子都不可能! 又香又软的媳妇抱著多舒坦,长夜漫漫,他可不愿独守空房。 秦姝倚在男人的胸膛上,红唇翕动:“那你以后老实点。” 谢澜之不以为然地轻笑一声,嗓音透著性感的哑意:“阿姝,你看看窗外,烟漂不漂亮?” 秦姝全身心都集中在男人身上,哪还有心思去看窗外的烟。 没有得到回应的谢澜之垂眸,见秦姝的上下眼皮子打架,隨时可能要睡过去。 知道秦姝是累了。 还被迫陪著他,著实有点辛苦。 谢澜之鬆开秦姝的手,倾身在她脸颊吻了一下。 “乖,休息吧,你累了。” 秦姝脸颊通红,表情纠结地问:“你呢?” 她视线偏移,心跳乱了一瞬,声音低不可闻。 “不会……”难受吗? “砰——!” 窗外的烟绽放,把她的最后三个字掩盖了。 谢澜之捏著秦姝的手,在手背上吻了一下,嗓音戏謔:“阿姝的手很漂亮,保养的很好,跟你人一样又小又娇气。” 男人悦耳动听的声调,透著几分调笑。 “……”秦姝的唇角抽搐。 这表面夸她,实则是在嫌弃。 秦姝翻了个身,背对男人,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谢澜之本质是心疼她,不知道怎么一句话,把人给惹毛了。 他倾身凑近秦姝,在她耳边温声哄人:“怎么好好的还生气了?” 秦姝小声嘀咕道:“……得意什么,早晚有一天羊尾……” 谢澜之没听清楚,她在嘀嘀咕咕什么。 又凑近几分,才听清楚。 谢澜之的脸都绿了。 他伸手在秦姝的腰窝处,轻轻戳了一下:“有你这么咒自己男人的吗?” 秦姝浑身一僵,又不愿低头,扭头瞪著眼底浮现出浅笑的男人。 她委屈地抱怨:“谁让你嫌弃我,我还嫌弃你呢!” 谢澜之捏了捏她緋红脸颊,宠溺道:“小没良心的,我是心疼你。” 见秦姝神色迷惘,他凑近对方耳边低语。 也不知是说了什么。 羞得秦姝撩起被子蒙住脑袋。 她不禁在心底暗自庆幸,还好没继续…… 否则她的皓腕怕是有损,以后还怎么施针救人。 谢澜之撩开被子,冲蜷成一团的秦姝说:“你先睡,我去浴室。” 男人的长腿跨过床沿,视若无睹地往浴室走去。 秦姝悄悄睁开一条眼缝,看到男人精壮而完美的倮体…… 她羞得连忙闭上眼睛,极力抑制加快的心跳。 …… 时间缓缓流逝。 月影倾斜,一个小时后。 秦姝不知道什么时候陷入沉睡。 宽肩窄腰的谢澜之,满身水汽的从浴室走出来。 他手上拿著一条毛巾,走到床边坐下,把秦姝的右手托起。 纤纤玉指,美如玉,却有一丝刺目的瑕疵。 谢澜之放轻了动作,將其擦乾净。 “唔……別闹我了……” 沉睡中的人,倏然拧了拧眉,口中发出囈语。 谢澜之眉梢轻挑,目光沉静地凝著秦姝。 他唇角忍不住弯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情不自禁地感嘆:“真娇气。” 谢澜之把秦姝的手放下,拉了拉被子盖上。 他起身离开房间,轻轻关上房门。 没过多久,外面的烟停了。 书房。 谢澜之姿態怠倦地倚在坐椅上,黑眸沉凝著坐在对面的阿木提。 “周围街道的人手都撤了?” “戚老走后半个小时,就让他们都回去了。” 阿木提眉头紧皱,手放在腿上紧紧握拳,脸上的表情慾言又止。 谢澜之调整了一下坐姿,胳膊撑在书桌上,双手交叠托著线条完美的下頜。 他冷静又深邃的眼眸,盯著书桌一角,疑惑地开口。 “戚老今晚所为,还有孙老把孙子留在谢家,似乎隱隱透露出一些苗头。” 阿木提听到这话,紧绷的身体鬆懈几分,脸上露出激动表情。 “澜哥,你说他们是不是有意向谢家示好?” 孙强是戚老夫人的表弟,也是戚家派系的主力。 阿木提觉得把孙文昊留在谢家,明显是有示好的意思。 “嗤——”谢澜之嗤笑一声,口吻嘲弄道:“说是示好,不如说是打探底细。” 阿木提语气不解:“底细?” 谢澜之把今晚在客厅发生的事,以及秦姝逆天的医术,言简意賅的告诉阿木提。 阿木提听后,满脸的震惊,眼睛都瞪圆了:“他们是想跟嫂子打好关係?” 谢澜之点头:“对比向谢家示好,想拉拢阿姝的可能性更大。” 越是拥有权力、財富和地位的人,越不愿意面对死亡。 秦姝的医术太逆天了,多多少少让谢澜之隱隱担忧。 一旦消息传出去,不知道多少人闻讯而来。 如果有打她主意的人…… 谢澜之剑眉绞拧,冷如幽潭的眼眸,浮现出一抹戾色。 他媳妇可不是谁都能来抢的,谁敢伸狗爪子,来一个他剁一个。 阿木提忽然激动道:“澜哥,不管戚老跟孙家冲谁,他们的確是对谢家示好了,你看这里面有没有运作的可能?” 谢澜之沉吟道:“暂时不要动,先顺其自然,再观察一段时间。” 阿木提用力点头,满脸的喜意:“澜哥,你可真是娶了个了不起的媳妇,自从嫂子来到你身边后,咱们的好事是一件接一件的发生。” 谢澜之冷峻面孔柔和,眼底漾起淡淡的笑意。 “阿姝是谢家的福星,没有她,谢家恐怕撑不下去了。” 谢澜之不知道前世谢家的惨状,可他通过回京后发生的一桩桩事,能推断出来,如果秦姝没有来到他身边,谢家怕是要散了。 父亲身亡,他重伤不愈,以泪洗面的母亲,被国外的势力盯上…… 后果可怕到,谢澜之都不敢去深想。 他揉了揉眉心,对阿木提沉声道:“京郊关著的人,暂时不要惊动我爸妈,让他们过个好年。那三个人看住了,別让他们死了。” 阿木提周身气势一厉,阴森森道:“明白,死太便宜他们了。” 谢澜之起身走到阿木提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阿嫂把你的房间收拾了,下楼休息吧。” 阿木提唇角紧抿,犹豫道:“澜哥,我今年想回家过年。” 谢澜之眸色一沉,想也不想道:“不准。” 他不容置喙的语气,丝毫不给阿木提反驳的机会,抬脚往书房外走去。 阿木提坐在椅子上,眼眶微微发红。 他既感激又感动地望著,谢澜之离去的背影。 谢澜之离开书房时,发现父母房间的门缝,泄露出一丝微弱的光。 他还以为父母早就休息了。 想到戚老跟孙老的所为,谢澜之脚步一转。 “篤篤——” “爸、妈,你们还没睡?” 谢母含笑的声音响起:“澜之进来——” 谢澜之推开房门,看到谢父倚在床头闭目养神,谢母在一旁兴致盎然地玩香。 淡淡的馨香,把室內的每一个角落都填满。 谢澜之一进屋,就闻出来了,香炉里熏燃的是沉香。 谢父睁开睿智清明的眼眸,眼神淡淡地瞥向站在床边的儿子。 “睡不著?” 谢澜之点头:“嗯——” “我也睡不著。”谢父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咱爷俩说说话。” 谢澜之从善如流地坐下,坐姿看似优雅实则很鬆弛。 谢母见父子俩这姿態,站起身,笑著说:“阿姝给了我安神茶,我去给你们泡茶。” 谢父的锐利眼眸,瞬间柔和下来:“辛苦夫人了。” 谢夫人细眉轻挑,脚步摇曳地离开房间。 她前脚刚走,谢父的脸色沉下来,眸色不悦地凝著儿子。 “你以为你今天的小动作,能瞒得过戚老狐狸,当年就属他最狡猾且心机重,不然也轮不到他住在御府。” 谢澜之唇角勾起一抹恣意痞气弧度。 “我压根就没想过瞒著,就是要让人知道。” 谢父直眉瞪眼:“你小子现在的胆子跟野心,是越来越大了,属狼的?” 谢澜之懒洋洋道:“隨了您的根儿。” 谢父:“……” 他哑口无言,並且心底还有点小骄傲。 谢父身体放鬆地倚在床头,语重心长地说:“我不怕你初露锋芒,毕竟某些人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你现在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了,为了他们娘三,再沉淀几年,在部队打好基础,想要权那是必不可少的助力。” 谢澜之面色沉静道:“明白,我初回京市总要让人知道,谢家还有我这么个人。” “你明白就好。”谢父脸上露出笑容,话音一转,感慨道:“儿子,你可真爭气!” “老子还以为这辈子都抱不上孙子孙女了,没想到你给我这么大一个惊喜,有你老子当年的风范。” 谢澜之眼神鄙夷地看著谢父,语气得意且炫耀道, “比不上您当年对我妈强取豪夺,阿姝跟我是两情相悦。” 谢父立刻就恼羞成怒了:“胡说什么,我跟你妈才是两情相悦!” 谢母端著茶水走进来,听到父子俩的对话,给他们泼了一盆冷水。 “別爭了,你们父子俩半斤八两,都是强取豪夺。” 第138章 阿姝真贪吃,谢少红了眼睛 谢澜之凝著眉反驳:“我从来没有强迫过阿姝。” 谢父莫名感觉膝盖中了一箭。 他当年也没有强迫,那叫软硬兼施! 谢夫人递给儿子一杯刚好入口的安神茶,温婉嗓音不紧不慢地开口。 “你跟阿姝的婚姻是父母之命,没有任何感情基础。阿姝看似软弱,实则性子最是冷情,她看你的眼神有欣赏,有敬佩,唯独没有爱。” 谢澜之耷拉著眼皮,沉声反驳:“她喜欢我,我们孩子都有了。” 谢夫人挑眉:“孩子绑不住一个女人的心,你得努努力,让阿姝心甘情愿把心给你。” 留过洋的谢母是浪漫主义者,在感情方面有自己的见解。 谢澜之不接受来自母亲的劝告。 他噌地一下站起来,抬脚就要往外走。 谢母眼疾手快地拉住儿子的胳膊:“你干嘛去?” 谢澜之:“去问阿姝喜不喜欢我!” “啪——” 谢夫人照著谢澜之的胳膊拍了一下。 “我怎么生出你这么蠢的儿子,你的情商被狗吃了?这是能问的吗?” “依你媳妇的性子,几句软话把你哄得晕头转向,也不会给你一个答案。” “……”谢澜之。 对此,他还真无法反驳。 秦姝有时候嘴巴真的很会哄人。 经常把他哄得嘴角笑意,压都压不下去。 谢母一言难尽的看向,还没开窍的儿子:“这事得慢慢来,你要以心换心。” 谢父懒得看儿子这蠢样,有种照镜子的感觉,仿佛看到年轻时的自己。 他不耐烦道:“行了行了……他们小两口早晚心意相通的,夫人,你不用管他们。” 谢澜之沉眸微眯,並未打消,去询问秦姝的计划。 谢母怕儿子真的会去问秦姝,立刻转移话题。 “儿子,你媳妇怀了双胎,你是想她生儿子还是生女儿。” 谢澜之:“女儿!” 谢父:“孙女!” 父子俩抢答,但意思是一样的。 谢母立刻眉开眼笑起来:“我也是这个意思,阿姝要是生个孙女,我这辈子算是圆了养女儿的梦,养孙女也一样有成就感。” 谢父笑眯眯地点头:“孙女多好,小袄又软又乖,羡慕死那些抱不上孙女的老傢伙们!” 谢澜之也点头:“最好生一个跟阿姝一样,可爱又软糯的女儿。” 想到娇软的女儿,他一颗心都柔化了。 夜深了。 谢澜之喝完养生茶,从父母屋里离开。 谢父出声喊人:“澜之——” 谢澜之回首,眼底露出询问光芒。 谢父面无表情道:“切记,成大事者,欲速则不达,要稳扎稳打。” “是,我记下了。” * 翌日。 秦姝刚要有醒来的徵兆,脖颈袭来一阵痒意。 她睁开泛起层层涟漪的美眸,入眼一张放大的俊美斯文面孔,以及一双爬满红血丝的沉色黑眸。 秦姝微微凝眉:“你眼睛怎么这么红,一夜没睡?” 谢澜之眸色深深地盯著她,声线沙哑:“睡不著。” 秦姝立刻精神了,从床上爬起来,担忧地问:“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是谢父身体不好了? 还是秦宝珠又来搞事了? 又或者是孙文昊那臭小子找茬? 见秦姝一副紧张的表情,纠结谢澜之半宿的问题,已经隱隱有了答案。 他眼底泛起一抹浅笑,眸光如一团烈火,闪过浓烈的光影斑驳。 谢澜之亲昵地圈著秦姝柔软腰肢,把人熟练的搂入怀中,紧贴他的胸膛。 他凑近对方耳边,十分有把握,低笑著问:“阿姝,你喜不喜欢我?” 秦姝的身体微僵,娇媚脸色一片空白,整个人都不好了。 喜欢?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本来还胸有成竹的谢澜之,察觉到秦姝略显僵硬的娇躯,以及眼底闪过的慌乱,他一颗心不断下沉。 秦姝迎上男人隱含笑意,透著股深不可测,如寒潭般极深的黑眸。 她咽了咽口水,掰著手指,语气努力自然道:“你长得好看,身材好,家世也不俗,怎么可能没人喜欢你。” 谢澜之的眉目瞬间舒展开来,仿佛被哄到了。 他狭长眼眸溢出幽幽温柔,唇角也噙著让人目眩的笑意弧度。 秦姝见此鬆了一口气,好话继续脱口而出:“你年纪轻轻就身在高位,还男人味十足,让人很有安全感,虽说出身军、政世家,身上没有高人一等的傲慢,老公,你真的很棒,嫁给你是我的幸福!” 她所言句句都是发自內心的话。 却唯独没有说,喜欢二字。 谢澜之被哄得一愣一愣的,上翘的唇角比ak都难压。 他食指挑起秦姝的下巴,凤眸微挑,笑得痞气:“这么喜欢我?” 秦姝眸光微闪,主动搂上男人的脖子,撒娇似的哄人。 “谁让你既有修养又有魅力,很难让人不喜欢。” 在男人看不到的角度,秦姝哭丧著一张脸,足尖都绷起来了。 谢澜之大清早的,究竟是想干什么。 喜欢? 她覬覦谢澜之的美色,算不算是喜欢? 谢澜之搂著秦姝柔弱无骨的腰肢,眸色如墨般沉寂,有什么情绪要溢出来。 他薄唇轻启,吻了一下秦姝泛红耳尖,低哑嗓音含糊而撩人。 “阿姝既然喜欢我,亲亲我好不好?” 只要不追问喜不喜欢,这个时候,別说是亲亲了。 秦姝觉得男人就算是想要她,她都能咬著牙同意。 她捧著谢澜之精致立体的脸庞,缓缓低下头,覆上男人勾起的唇角。 秦姝密长眼睫簌簌颤动,仅碰了一下,就开始撤退。 谢澜之没有像以往一样,將人桎梏怀中,要亲个够本才鬆开。 他这一次主动鬆开臂弯的细腰,能洞察人心的深邃眼眸睨著秦姝,嗓音散漫勾人:“阿姝的喜欢,才这么点?太轻了,没感觉。” 谢澜之很有骨感的手轻抬,拇指抹了抹被亲过的唇角,神色兴味十足。 秦姝迎上男人蕴著炙热神采的黑眸,莫名被他不经意释放出的恣意痞气帅到。 她有种被引诱的感觉。 谢澜之的曖昧眼神,在有意的撩她。 秦姝可能是刚醒来,脑袋还有点昏昏沉沉的。 她受到了引诱,缓缓低下头,再次主动去亲,噙著笑意的完美薄唇。 谢澜之的眸色微暗,压下眼底潮.涌,身体缓缓地往床头倚靠。 秦姝就顺著他的速度,去追吻…… 片刻后,谢澜之的双手交叠垫在后脑勺,一副慵懒隨意的姿態,眉眼含笑地看著满脸害羞,笨拙著亲他的秦姝。 谢澜之眸底闪过精光,释放出一丝坏坏的放荡不羈,轻笑出声:“阿姝,我之前可不是这么亲你的。” 撩人的含笑嗓音,从两人相印的唇间响起。 秦姝动作一顿,懵懂眼眸,闪过无措。 她回想两人曾经的吻,开始模仿谢澜之…… 谢澜之从秦姝的眼底深处,窥探出一丝痴迷,漾起笑意的薄唇上挑,发出愉悦的低笑声。 他从一开始,就在故意模糊秦姝的回答,甚至进一步试探她的底线。 如果是从前,秦姝被这么欺负,早就羞红了脸,闹脾气了。 此刻,心虚的她,不过是身体僵硬一瞬,很快就放鬆。 谢澜之找到了,拿捏秦姝的乐趣。 他眉眼含笑地凝著害羞的人,哑声哄道:“阿姝,来我怀里……” 秦姝羽睫微颤,白皙脸庞透著红,仅犹豫数秒,就妥协了。 她听话的趴在谢澜之身上,主动搂著对方的脖子。 媚眼勾挑,一举一动,足以摄人魂魄。 好乖! 又乖又软的秦姝,挥散谢澜之心底,因为没有得到满意答案的阴霾。 他的手覆在秦姝的后腰,防止人逃跑。 谢澜之喉结轻滑,声音又低又沉:“阿姝,知道该做什么吗?” 秦姝点了点头,盯著男人浅勾的薄唇,无意识地吞咽了几下。 看起来好好亲…… 她黛眉轻蹙,纠结地低下头。 谢澜之被秦姝的乖巧,取悦到了,发出一声喟嘆。 哪个男人能受得住,娇妻主动投怀送抱,还送上香吻的行为。 只是秦姝太笨拙了,也毫无章法…… 谢澜之倏然坐直身体,搂住怀中的柔软腰肢。 天旋地转。 两人的位置瞬间调换。 谢澜之墨黑幽深眼眸,沉凝著失神的秦姝。 他又问了一遍:“阿姝,喜欢我吗?” 秦姝本来不太清明的眼神,几乎在剎那浮现出,一抹无措、纠结、抗拒。 谢澜之不给她清醒的机会,温柔而繾綣的亲了她。 清爽沁人的气息,甜滋滋的,清清爽爽。 秦姝的纤细优美脖颈轻抬,不躲不避,回应了…… 长达十多分钟的吻,在秦姝快要无法呼吸时,才被怜惜放过。 “呼呼——” 秦姝脸颊緋红,趴在床沿,大口地呼吸。 谢澜之坐在身侧,骨感分明的修长手指,摸到秦姝小巧可爱的腰窝。 他声调愉悦:“阿姝,真贪吃,嘴都快被你亲破了……” 秦姝在男人看不到的角度,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她哑声道:“你够了,不要得寸进尺!” 究竟是谁贪吃啊! 后来,她一直都属於被动。 几乎是被谢澜之,以不要命的亲法,亲到差点就窒、息! 秦姝满脸的生无可恋,不禁在心底后悔,早知道就骗一骗对方了。 说一句喜欢,又不会要了她的命。 谢澜之倾身,亲了亲秦姝泛红的耳尖,声调慵懒:“好了吗?继续?” 第139章 炫妻的谢少,因阿姝再得助力 “……”秦姝气得浑身发抖。 还来?! 再亲下去,她怕是要疯了。 谢澜之仿佛没有看到,秦姝被嚇到的反应,揽著臂弯的柔软腰肢,把人霸道强势地横抱在怀中。 秦姝以为谢澜之真的打算继续,掐了掐掌心,眼泪唰地一下出来了。 她哽咽地控诉:“谢澜之,你欺负我!” 婆婆说过,谢家的男人性格强势,都是吃软不吃硬的德性。 只要哭两声,准能把他们哭得没脾气。 谢澜之本来就是在逗秦姝,见人被嚇哭了,眉梢轻挑。 他嗓音散漫地哄人:“逗你的,抱你去刷牙洗脸,然后下楼吃饭。” “真的?”秦姝抽泣地问,满脸怀疑。 谢澜之迈著沉稳步伐走向浴室,以实际行动告诉她,是真的。 窝在男人怀中的秦姝,狠狠鬆了口气。 原来,眼泪真的管用…… 谢澜之把秦姝送进浴室,就出来了。 他脸上的温柔笑意收敛,如夜色般沉凝的眼眸,沉沉地凝著凌乱的床。 喜欢又如何,不喜欢又如何。 他跟秦姝已经领证,成为夫妻。 人,他已经睡了,如今还有了孩子。 谢澜之想起害羞的秦姝,满脸通红的主动索吻,唇角翘起一抹痞气弧度。 以后有拿捏她的办法了。 谢澜之不介意这种“主动”游戏,时间再长一点。 心情愉悦的谢澜之,主动收拾床铺。 没人知道,他脑海中浮现出,欺负秦姝的百种方式…… * 楼下,饭桌上。 “阿姝,你喝这个汤,很有营养的。” 谢夫人把一碗看著就很鲜美的汤,笑眯眯地端到秦姝面前。 满脸乖巧的秦姝,笑著点头:“谢谢妈——” 谢夫人娇嗔道:“都喊妈了,还跟我说什么谢。” 今天难得下楼吃饭的谢父,满目慈爱地看著秦姝,也不甘落后。 “儿媳妇,尝尝这道小笼包,是香江深受欢迎的特色,跟咱们这边有点差別。” 秦姝满脸的受宠若惊,拿著碗去接谢父用公筷夹的小笼包。 “呕——!” 在公婆儿媳三人吃著,阿嫂精心准备的早饭时。 客厅里,传来谢澜之乾呕的声音。 “呕!呕——!” 呕吐的声音,达到撕心裂肺的程度。 秦姝悄悄扫了眼,坐在主位的谢父跟对面的谢母。 发现他们脸上的笑容不变,甚至心情颇好的,谈论起她肚子里的孩子性別。 谢夫人:“阿姝爱吃甜的,肯定生女儿。” 谢父点头:“夫人言之有理,到时候阿姝给我们生两个孙女。” 谢夫人被哄得很开心,捂著嘴笑:“要真是两个,我做梦的都能笑醒。” “呕——!” “呕!呕——!” 谢澜之呕吐的频率,似乎越来越严重了。 秦姝看著谢父、谢母充耳不闻的样子,突然有点心疼这位谢家太子爷了。 这就是所谓的人老隔辈亲? 眼看要有孙子孙女了,谢澜之的家庭地位也跟著一落千丈。 秦姝轻嘆一声,把味道鲜美的汤喝完,两口吃完一个小笼包,站起身来。 “爸、妈,我吃饱了,你们继续。” 谢夫人站起来:“要不要我陪你?上楼的时候还能扶著你。” 秦姝嚇得赶紧摆手:“不用不用!!” 她又不是月份大到,走路都费劲的危险期,哪有那么娇气,还用人扶著上楼。 谢夫人不放心地叮嘱:“那行,你上楼的时候注意脚下,一定要慢点。” “知道了——” 秦姝脚步加快地逃离热情的公婆。 “呕——!” 谢澜之抱著痰盂,吐得脸色都发白了。 站在一旁的阿木提,递给他一杯温水,很真诚道:“澜哥,你这也不是个事,以后拉练那帮新兵时,要是吐成这样,多丟脸啊。” 谢澜之擦了擦嘴:“……过段时间就好了。” 他接过水杯,漱了漱口,眼尾余光瞥到走来的秦姝。 谢澜之泛红的冷冽黑眸,瞬间柔和下来:“不是在吃饭,怎么出来了?” 秦姝眸底流露出一丝不忍,想到早晨脸红心跳的事,脸颊跟著泛起一抹红。 她嫌弃道:“被你影响的吃不下。” 秦姝嘴上说的嫌弃,人却在谢澜之的身边坐下,握住男人修长的大手。 谢澜之的手指节修长,指甲圆润乾净,净白的皮肤下可见淡淡的青色纹路。 这只手看似养眼,然而细看,能发现一些密集的浅色疤痕。 秦姝捏著男人拇指与食指之间的虎口,淡声道:“你的孕吐反应,估计要持续一段时间,以后感觉不舒服,就按这几个穴位。” 谢澜之垂眸凝著,秦姝柔软无骨的手,在他手上捏来捏去。 全身心都被她漂亮的小手吸引。 在昨天,这只手…… 毫无隔阂地,为他服务过。 谢澜之喉结轻滑,隨口应道:“嗯——” 秦姝撩起眼皮,见男人失神的表情,就知道对方根本没听进去。 她板著小脸说:“我没跟你开玩笑,正常人不会这么快有孕吐反应,你的症状跟我息息相关,我的体质特殊,说不定整个孕期,你都会孕吐不停。” 谢澜之的平静面孔破裂,唇角微抽搐:“就没有其他办法?” 秦姝挑眉,耸了耸肩:“除了按揉穴位缓解,就只剩针灸跟吃药了。” 谢澜之犹豫良久:“……还是针灸吧。” 是药三分毒。 而且他虽然不怕苦,想到每天都要吃药,还是有点头疼。 秦姝轻嘆道:“针灸也不好受。” 谢澜之握住她的小手,揉捏著把玩,笑著说:“没事,只要不耽误日常工作就行。” 一旁的阿木提,见两人手拉手的一幕,悄无声息地往厨房走去。 然后,他就看到扒在门框上,笑容欣慰的谢父、谢母。 谢母招呼道:“阿木提,快去吃饭,一会凉了。” 阿木提浑身紧绷地走向饭桌。 “老谢,你看阿姝是不是对澜之挺上心的?” “毕竟是小两口,她心疼咱儿子呢。” “我看也是,得亏咱们把儿子生的模样还不错。” “澜之这孩子像我,有我年轻时候的风范,孺子可教。” “净往自己脸上贴金,你要有咱儿子的情商,我们也不会折腾好几年……” 阿木提坐在饭桌前,听著领导跟夫人的对话,表情是一言难尽。 客厅內。 坤叔从外面走进来:“少爷,传达室有您的电报。” 正在跟秦姝说悄悄话的谢澜之,凝著眉不悦地问:“哪的?” 坤叔语速缓慢,吐字不太清晰道:“云圳市,一个名叫赵永强的人,说已正式接手第一团,也见到了郎野,问您什么时候去云圳。” 坐在一旁的秦姝,疑惑地问:“家里不是有电话,他发什么电报?” 谢澜之捏了捏她的小手,薄唇扬起一抹淡笑。 “我回来的时候,没有告诉他。” 他起身走到距离电话最近的沙发前,按了一串铭记於心的號码。 电话刚接通,谢澜之沉声说:“我是963部队第一团的前任团长谢澜之,想找一下赵永强赵团长。” 那边沉默数秒,才忐忑地开口:“……好的,请您稍等。” 谢澜之把电话筒搁置在桌上,对秦姝轻抬下頜。 “阿姝,上楼换衣服,一会我陪你跟妈去百货大楼。” 秦姝站起身:“你等会別忘来找我,避免你再孕吐,出门前给你针灸。” 谢澜之点头,又叮嘱道:“你多穿点,化雪天比较冷。” “知道了——” 秦姝上楼没多久,电话筒传来赵永强略显拘谨的声音。 “谢太子爷,你终於来消息了,还以为你把兄弟们都忘脑后了。” 谢澜之態度一如从前,隨意的口吻透著不易察觉的亲近。 “共事这么久,都是歷经生死的兄弟,哪忘得了。” 赵永强那边立刻爆发出豪爽的笑声:“那就行,老领导身体还好吧?” 谢澜之嗓音含笑道:“平安度过危险,多亏了阿姝。” 赵永强的语气变得激动起来:“弟妹的医术有妙手回春之能,我的老毛病都好了,每天早上醒来,那叫一个精神抖擞!” “听你这语气,手最近没少操劳。” “那是,一朝解放,必然要大搞特搞!” 两人的对话逐渐不正经,某些字眼也越来越糙。 直到,谢澜之放出一枚惊雷:“阿姝怀孕了,你也爭点气,早点娶媳妇生孩子。” “……” 赵永强那边失声了。 过了好半晌,惊呼道:“臥槽!谢少流弊啊!” “弟妹这是有孕期症状发现的?算算日子,你这是在病重期间都没放过她!” “……”孕期症状受害者的谢澜之。 他冷峻脸色不虞道:“胡扯什么,我跟阿姝回京后才同房。” 赵永强狐疑道:“你们回去不到一个月,这不可能啊!” 谢澜之解释:“阿姝的体质特殊,怀的还是双胎,她自己也是医者,提前发现没什么不可能的。” 赵永强不爽了:“嘖嘖……弟妹怀的还是双胎,你这让我孤家寡人听著不是滋味啊。” 谢澜之语气严肃地劝道:“有相中的姑娘,早点成婚吧。” 赵永强干笑著吐槽:“你都快赶上我爹娘了。” 谢澜之淡淡道:“你个人问题不解决,影响日后的仕途升职。” 一句话,令赵永强陷入长久沉默。 他本就是个精於算计的人,立刻听懂谢澜之的话中意思。 来自顶层世家的招揽——站队! 第140章 阿姝跟谢少,搞禁忌恋? 赵永强那边一直沉默。 谢澜之双腿交叠地倚在沙发上,眼帘微垂,食指在腿膝上有节奏地轻敲。 他不经意释放出上位者运筹帷幄,沉默自持的沉稳气场。 也就一分钟的时间,赵永强回应了。 “谢少,我也不说漂亮话,我铭记弟妹对我的恩情,还有你对我的照拂,日后但凡你用得到我的地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谢澜之唇畔含笑,声调散漫道:“还说不会说漂亮话,赴汤蹈火都出来了。” 赵永强:“嘿嘿……这是我的真心话,我只认你跟弟妹。” 谢澜之的眸色渐深,精光乍现,呼吸有一瞬的不稳。 赵永强话说得太漂亮了! 他分明是察觉出来,谢澜之的心思。 偌大的谢家,不会缺他一个团长的效力,是谢澜之要培养自己的势力。 谢夫人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儿子,低声催促道:“澜之,阿姝在楼上等你,你快点,一会还要出门。” 谢澜之把眼底的情绪掩起,回了一句:“这就来!” 他对电话那边的赵永强说:“提前祝你新春快乐,有什么事我们年后见面谈。” “好嘞!” 谢澜之掛断电话,心情不错地往楼上走去。 秦姝……阿姝,静女其姝…… 美丽、端庄、优雅,集所有美好於一身。 秦姝既是他的救命恩人,还是谢家的贵人,更是他谢澜之的一生伴侣。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 谢澜之的好心情,在针灸完后,陪著谢母、秦姝出门后消失。 谢家汽车刚驶出大院的门,几个坐在街对面板凳上的中年妇女,情绪激动地说著什么。 “来了来了……” “宝珠那孩子,说的是这辆车吗?” “没看到车牌好几个8,是它没错!” “快,我们去看看!” 几个中年妇女一窝蜂地衝上来,把车给拦了下来。 开车的阿木提,紧紧皱著眉,看向坐在副驾驶的谢澜之。 “澜哥,这些是战死的英烈家属。” 谢澜之从几个妇女的脸上,看出了仇视与轻蔑。 他神色不悦地问:“她们想干什么?” 阿木提透过车窗玻璃,打量著几人,“有点来者不善。” 谢夫人牵著秦姝的小手,不高兴道:“管她们想干什么,下车去问清楚。” 阿木提立刻推开车门,走向几个中年妇女,好脾气地问:“你们拦车做什么,是有什么事需要求助吗?” 一个长得尖酸刻薄的妇女,嘲讽道:“我们可不敢跟家风不正的人求助,听说你们家娶了个抢走妹妹男人的狐媚子?” 狐媚子? 自从离开云圳市,好久没听到这个词了。 阿木提立刻明白,这些人是奔著秦姝来的。 他回头去看坐在副驾驶的谢澜之,眼底露出求助光芒。 老领导的家事,他一个警卫员可解决不了。 谢澜之听到外面的对话,想也不想地推开车门,迈著气场一米八的大长腿,朝几个妇女走去。 “你们知不知道造谣污衊军属,情节严重者,是会被拘役的?” 这话算是捅了娄子。 一群妇女七嘴八舌地嚷嚷起来。 “我们也是军属,你们家做出那种丑事来,还怕被人议论?” “就是,不要脸的狐媚子,抢走自己的妹夫,不要脸!” “宝珠那孩子,都被你们欺负成什么样了,你们今天必须给一个交代!” 那个尖酸刻薄的妇女,也就是金春,盯著后座的秦姝。 她对其他几个妇女,尖声喊道:“我看到了!人就坐在车里,跟宝珠长得有点像!” 几个妇女一窝蜂地衝上去,敲打著车窗玻璃。 “狐媚子出来!” “你个不要脸的,抢自己的妹夫!” “狐狸精滚出来!宝珠都被你欺负什么样了,还被你从大院里赶出来……” 坐在车內的秦姝,头有点疼。 不! 是头很疼! 秦宝珠,她怎么就阴魂不散呢。 谢夫人早已沉下脸来,从皮包里掏出一把秀气的枪。 秦姝看到那把武器,满脸惊悚:“妈!您这是干什么?!” 谢夫人冲她温柔一笑,把枪塞到秦姝的手上,柔声说:“阿姝,咱们是有持枪证的,在你来京没多久,家里就办下来了,记住妈的那句话,凡事占个理字,你就能……” 秦姝有些不敢听了,没拿武器的那只手,捂住婆婆的嘴。 “我知道,那些人应该是被秦宝珠给利用了。” 谢夫人拉下她的手,眉眼神色桀驁:“我才不管她们被谁利用,今个敢拦我们的车,让你有丝毫闪失,谁都別想好过!” 儿媳妇,孙子孙女,一个都不能有闪失! 谁要是敢让谢家不痛快,他们一辈子都別想舒坦。 看似柔弱的婆婆,不经意展露出威武霸气的一面,看得秦姝是一愣一愣的。 谢夫人拉著她的手,推开车门,叮嘱道:“阿姝,情况不对就开枪,万事我给你担著。” 本来还拍打车窗户的几个妇女,在看到谢夫人时,被点穴般地僵住了。 金春双唇轻颤:“郭静宜!” 谢夫人把坐在车內的秦姝领出来,冷眸睨著金春:“哟,你还记得我,今个胆肥了,敢拦我的车。” 金春瞪著谢夫人,恨不得把她给活撕了。 因为心有忌惮,隱忍的脸色狰狞又扭曲。 她盯著站在谢夫人身边的秦姝,怒火瞬间转移。 她口不择言地骂道:“你就是个不要脸的狐媚子?勾引起自己的妹夫,抢走妹妹的男人,如今还怀了外面男人野种的烂货? 仗著一副狐媚子样,想让谢正德认下你肚子里的孩子,成为谢家的金孙!好个不要脸的小贱人,果然上樑不正下樑歪!” 金春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神盯著貌美如的谢夫人。 她指桑骂槐,就差贴著谢夫人的脸骂了。 金春不知道,恰好是这句话,踩到秦姝的底线了。 秦姝清冷美眸瞬间沉下来,想也不想地走上前,手中的武器枪口,指著金春的脑门。 “你说谁上樑不正呢!我父母清清白白做人,你凭什么辱骂他们!” 秦姝此生,最在意的就是家人与医术。 谁碰谁倒霉! 金春脸色肉眼可见地慌了,颤声道:“这里是军区大院,你不敢、开……开枪的!” 秦姝唇角扯出一抹讥讽弧度,抬手斜著冲天放了一枪。 “砰——!” “啊啊啊!!杀人了!!!” 金春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发出杀猪般的叫声。 谢夫人没想到儿媳妇说开枪就开枪,浑身一激灵,跟著受惊不小。 秦姝刚还在车上一副惊惧的模样,她开枪的动作,可不像是一个新手。 谢夫人与斜倚在车前,神色镇定自若的儿子对视一眼。 谢澜之薄唇浅勾,对谢母露出安抚一笑。 秦姝走到金春的身前,垂眸俯视著对方,枪口抵在她的头上。 “道歉!向我父母道歉!” 金春浑身剧颤,声音哆嗦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秦姝扯了扯唇,眸底冷意褪去,发觉其他几个妇女见情况不妙要撤。 她清冷嗓音含笑道:“都別走啊,说说秦宝珠跟你们说了什么,让你们心甘情愿被她利用?” 有个眼神清明的女人,仿佛意识到什么,问道:“利用?” 秦姝动作熟练地,转动著手中的枪,嗤笑出声。 “不然呢,我名正言顺的嫁人,怎么到她嘴里成了抢亲。” 女人瞥了眼金春,说:“秦宝珠昨天被丈夫赶出门,坐在雪地里哭,是金春发现了她,把她带回家……” 昨晚,秦宝珠知道秦姝怀有身孕后,回到招待所向杨云川求欢,想要一个孩子。 杨云川一开始是拒绝的,架不住秦宝珠的软磨硬泡。 两人折腾半天,杨云川还是不行。 口不择言的秦宝珠,说了废物、羊尾伤男人自尊的词。 然后,她就被赶出了招待所,蹲在雪地里独自委屈哭泣。 住在隔壁街的金春,恰巧路过把她领回了家。 第二天,秦姝仗著狐媚子长相,抢走妹妹男人的事就传开了。 秦姝气得磨牙,果然是秦宝珠在背后搞鬼。 她迎上眾人的探究打量眼神,吐字清晰道:“我跟谢澜之的婚事,是两家长辈在三十年前,我们还没出生的时候定下的,根本不存在我抢婚,秦宝珠所言没有一句话是真的!” 秦姝垂眸盯著金春,冷笑道:“至於你这个散播谣言的,不知道又掺杂了多少水分。” “今天,我就把话放在这里,日后谁敢造我谣,我绝不会手软!” “砰——!” 话说完,秦姝又放了一枪。 除了谢母,谢澜之,阿木提,其他人纷纷被震慑了。 秦姝举起的手还没来得及放下,谢澜之走上前,从她手中拿走了枪。 “好了,不跟她们生气,我们还要去买东西,开心一点。” 自秦姝头顶响起,男人悦耳温柔的安抚声。 谢夫人也走上前,搂著秦姝的胳膊:“对对对,我们还要逛百货大楼,要开心。” 秦姝收敛不经意泄露出的一丝锐气,恢復之前的乖巧模样。 她乖乖点头:“外面好冷,上车了。” 在上车前,谢夫人忽然回头,目光嘲讽地盯著金春。 “谢正德也是你能喊的,多少年了,你还不死心?” 金春炸了:“郭静宜!你得意什么!如果当年不是我看不上谢正德,还轮不到你做统帅夫人!” “呵!你想的倒是美!我怕你把我家老谢给剋死。” 谢夫人捂著嘴笑,眉眼间一片嘲讽与轻蔑。 她扭著腰坐进车內,一副气死金春不偿命的得意模样。 车开了没多久,坐在后座的谢夫人脸色垮下来。 她咬著牙,恨声道:“谢正德这个死鬼,都人老珠黄了,还招女人惦记,个老不死的,回去就找他算帐!” 副驾驶的谢澜之,提醒道:“妈,人老珠黄不是这么用的。” “不用你替他说好话!我说他老就老,说他黄就是黄!” 被误解的谢澜之,眼观鼻鼻观心,不说话了。 秦姝也坐姿端正乖巧,不发一言,眼底却闪过八卦。 哎呀! 好抓心挠肺啊! 公婆跟那个金春,三角恋? 在那个年头,这种事可是非常刺激的。 瞧著婆婆激动的模样,那个金春还不是个简单角色。 秦姝猜对了,金春在他们这吃了亏,扭头就去招待所找秦宝珠算帐去了。 第141章 孙家嫡孙表態,秦姝收穫重礼 招待所。 秦宝珠躺在铺满脏衣服、臭袜子的床上,呼呼大睡。 她口水都流在枕头上了,看著就让人反感。 “臭婊子!让你耍老娘,撕烂你的嘴!” 一声暴喝响起,秦宝珠凌乱的头髮被人狠狠揪住。 “啊!” 秦宝珠猛地睁开双眼,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好疼!鬆开!鬆开我!” “啪——!” 金春揪著秦宝珠的头髮,给了她一巴掌。 她还觉得不解气,又拎著秦宝珠的头,往床头泛黄的墙壁撞去。 “嘭——!” 沉闷声响起! 听著就让人感觉疼。 秦宝珠被撞的眼冒金星,拼著胡搅蛮缠的那股劲,从金春的手中逃脱。 她瞪著金春,怒骂道:“老太婆!你疯了!” 金春气得浑身发抖,瞪直了眼睛:“你喊我什么?” 秦宝珠揉著被打了一巴掌的脸,气愤道:“老太婆!一把年纪的人了,难不成喊你姐姐?!” 金春红著眼衝上去:“小贱蹄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她明明跟郭静宜同岁,凭什么被喊老太婆! 秦宝珠也不惯著她,两人扭打在一起。 “嘭!咚!哐啷——!” 狭小的房间內,响起各种碰撞打砸声。 正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两人这场架且有的打。 * 百货大楼。 秦姝跟谢夫人像一对姐妹似的,挽著胳膊在卖衣服区域溜达。 身高一米九的谢澜之,跟一米八的阿木提,像护使者一样跟在她们身后。 如此养眼的一幕,吸引不少人的注目。 那些人眼中有惊艷、欣赏,还有一丝羡慕。 属实是四个俊男靚女,模样生得太过出眾,气度也不俗。 谢夫人拍了拍秦姝的手背,抱怨道:“这里的衣服都衬不出你的好看,早知道我在香江买你冬天能穿的衣服了。” 说到这件事,她满脸的懊恼表情。 谢夫人从云圳回香江时,只买了秦姝適合在云圳市穿的衣服。 哪知道儿子儿媳这么早回京,那些好看的薄款衣服,秦姝都穿不上了。 秦姝晃了晃谢夫人的胳膊,撒著娇说:“不用给我买了,家里衣柜一大半都是我的新衣服,好多还没穿呢。” 谢夫人坚决不同意:“不行!过年哪能不买新衣服。” 在她的坚持下,秦姝接下来是被迫一直买买买……挑最贵的,最流行的款式买。 “澜叔,小婶婶!” 孙文昊的惊呼声,从斜对面卖丝巾的地方响起。 他兴奋地衝过来,双眼直勾勾地盯著秦姝:“小婶婶,你简直太神了!” “我爷爷刚喝了两次你给的药方,身上都不疼了,还说脑子里的那层雾也没了,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秦姝瞧著他脸色激动的模样,抿了抿唇轻笑:“我不是骗子了?” 孙文昊眼底闪过尷尬,梗著脖子说:“哪能啊!谁要敢说你是骗子,我第一个不答应!” 秦姝露出耐人寻味的笑意,隨口问道:“你来这买东西?” 孙文昊举起手中被包好的丝巾:“给我妈买条丝巾,顺便去谢家给你送礼。” “送礼?”秦姝歪头不解。 前世,她收到孙家报酬,以及后续多年照拂,都是在孙老的身体好转之后。 这一世,果然一切都不一样了。 孙文昊点头:“是,爷爷叮嘱我,一定要亲自交到你手上。” 谢夫人听到两人的对话,笑著说:“阿姝,给你买的东西都差不多了,你跟澜之先回去,阿木提陪著我就行。” 孙家是戚家派系的主力之一,在年前派嫡孙给秦姝送礼。 这份礼,必然不轻不说,其意义也不同寻常。 秦姝没有立刻点头,而是去看神色冷峻的谢澜之。 谢澜之走到阿木提身边,沉声命令:“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再去附近调两个人来。” “好!”阿木提知道他的担忧,转身就往外跑。 等附近两个身穿便衣,后腰鼓鼓囊囊的兵到了后。 谢澜之这才放心,跟秦姝乘坐孙家的车回军区大院。 孙家的车驶进大院时,隔壁的招待所。 秦宝珠跟金春还在打架。 只是两人气喘吁吁的,明显身疲力竭了。 金春打不动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怒视著躺在地上的秦宝珠。 她咬著牙骂道:“小贱蹄子!” 秦宝珠大口大口地喘气,颤声回骂:“老毒妇!” 金春仿佛从秦宝珠身上,看到自己年轻时的影子,脸上的怒容散去不少。 她冷不丁地问:“你为什么说那个狐媚子抢走了谢澜之?” 提到这件事,秦宝珠脸上的表情又恨又嫉妒,说出事情的经过。 金春的脸裂开了:“也就是说,你知道谢澜之受伤就悔婚了?” 秦宝珠没说自己重生的事,理直气壮道:“我不悔婚难道守寡?” 金春指著她的鼻子怒骂:“蠢货!就算他治不好,你嫁进谢家,以后的日子风光无限。” 秦宝珠顶著伤上加伤的猪头脸,表情很是鬱闷。 “我哪知道他还能治好!” 说到这件事,她就委屈得不行。 谢澜之怎么就没死在云圳市,死了也一了百了,省得碍她的眼。 坐在地上的金春,眯著眼打量秦宝珠。 她忽然不怀好意地问:“你想不想让那个狐媚子不好过,把谢澜之给抢回来?” 秦宝珠手脚並用地爬起来,眯著眼去看金春:“你什么意思?” 要说她不羡慕秦姝,是不可能的。 凭什么自己前世嫁到谢家,吃了那么多的苦。 秦姝不仅享受谢家人的维护,还有谢澜之那样出色,看著就生龙活虎的男人疼爱。 金春凑近秦宝珠的耳边低语。 “你让我去爬床?!” 秦宝珠的脸裂开了,抽搐的如同恶鬼。 金春冷笑道:“那个狐媚子怀孕了,肯定伺候不了男人。这男人有点权,又有几个能管得住裤襠那点事,只要你跟谢澜之睡了,成了一次好事,还不怕日后不能把人抢回来。” 秦宝珠態度坚决地抗拒:“我不要!” 她虽然总是在深夜幻想,谢澜之对她做一些不可言说的事。 却没想过为了睡一个男人,把自己给毁了,再跟杨云川闹离婚。 杨云川是一帆风顺崛起成为首富的,日后有不完的钱,吃不完的山珍海味。 而谢家有太多不安定的因素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倒了,跟前世一样家破人亡。 孰轻孰重,秦宝珠心里还是很清楚的,坚决不做这种对自己不利的事。 金春见她不听劝,爬起来冷笑道:“没出息的东西!跟你家那个银样鑞枪头,生不出孩子的废物男人,窝囊一辈子去吧!” 她转身就走,刚拉开房门,就被人从后面薅住了头髮。 秦宝珠目眥欲裂地质问:“你刚刚的话什么意思?什么叫生不出孩子?” 金春头皮被拽的疼,身体后仰地怒骂:“小贱人,你给我鬆手!” 秦宝珠鬆开她的头髮,把人用力懟在墙上。 她又一次逼问:“你刚刚的话什么意思?” 金春嗤笑道:“字面上的意思,你家男人脸色苍白髮黄,走路的时候下盘不稳,脚步沉重的像是灌了铅,明显是严重肾虚!” 秦宝珠声音发颤地问:“你怎么知道这些?!” 金春得意地笑了:“老娘睡过的男人,估计比你见过的都多,你说我为什么知道。” 秦宝珠受刺激般,喃喃自语:“不可能的!川哥是能生孩子的,並且还是四个儿子,他绝对不是……” 绝嗣两个字,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金春趁机挣脱秦宝珠的桎梏,抬脚朝她的肚子踹了一脚,转身就逃了。 “唔——” 秦宝珠被踹趴在地上,整个人都疼得蜷缩起来。 她还在神经兮兮地低语:“绝嗣的是谢澜之,怎么可能是川哥,假的,一定是假的!” 可她脑海却回想起,昨晚杨云川立不起来,恼羞成怒的把她赶出去。 秦宝珠猛地从地上爬起来,疯了似的衝出门。 * 谢家。 秦姝僵坐在沙发上,眼神直勾勾地看著桌上,被孙文昊打开的礼盒。 孙文昊见她震惊的表情,得意道:“当初姨爷爷想要,我爷爷都没有给,这次专门让我给小婶婶送来。” 秦姝眨了眨震惊的美眸,疑惑地问:“姨爷爷?” 一旁的谢澜之为她解惑:“就是戚老。” 秦姝放在腿上的手在轻颤,越发感到受宠若惊了。 她低头去看木盒里,少说有二三公斤重,极为罕见珍贵,已经灭绝的亚洲犀牛角。 哪怕她前世在商界风光无限时。 也没有实力搞来,这样一整只价值连城的犀牛角。 秦姝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触碰那只年代已久,色泽漂亮的犀牛角。 她声音低哑地问:“犀牛角的价值从古至今都在不断攀升,你们確定要把它送给我?” 孙文昊笑意收敛,郑重地说:“当然,这是我孙家的诚意。” 他瞥了眼无动於衷的谢澜之,在心里犯嘀咕—— 爷爷说过把东西送给秦姝,谢家会明白他们孙家的意思。 他怎么看面无表情的谢澜之,並没有理解他们孙家的示意。 孙文昊还是阅歷太浅了。 他没发现倚坐在沙发上的谢澜之,搭在秦姝后腰的那只手,指尖微微蜷起。 秦姝倏然倚到谢澜之的怀中,仰头冲孙文昊笑道:“我很喜欢!” 孙文昊眸光微闪,脸上露出笑容:“小婶婶喜欢就好。” 送完礼后,孙文昊提出告辞,谢澜之跟秦姝亲自送人。 秦姝本来以为是送出家门口。 没想到谢澜之把孙文昊,直接送到门卫处的大门。 秦姝觉得此举,也许是代表著什么。 因为孙文昊离开的时候,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几分。 秦姝目送孙家的汽车离开,眼尾余光瞥到金春的身影。 她拉著谢澜之的衣袖:“哎,你看那个不是跟妈吵架的女人?” 第142章 阿姝的脚,踩在谢少结实的胸膛 谢澜之顺著秦姝纤细的手指望去,看到金春急匆匆地往隔壁街走去。 “嗯。”他眸光微暗,声音很沉:“她叫金春。” 秦姝眼底闪过八卦,踮起脚尖,凑到谢澜之耳边。 她小声问:“金春跟爸妈是怎么回事?我看妈之前很生气的样子。” 谢澜之窥见秦姝眼底的八卦,眉梢轻挑,语调拉长而散漫:“想知道?” “想!”秦姝用力点头。 谢澜之低下头,把轮廓分明的侧脸,送到秦姝的面前。 他薄唇微扬,诱惑道:“亲一下就告诉你。” 秦姝脸色微变,下意识去看周围,嘴上抱怨道:“这是在外面。” 谢澜之轻笑:“又没人,怕什么。” 秦姝见周围没人路过,极快地在男人的脸上亲了一下。 一触即离的吻。 轻得让人几乎察觉不到。 谢澜之却笑得像是偷了腥的公狐狸。 他垂眸望著秦姝羞涩泛红的脸颊,牵著对方的小手往家走去。 两人没看到,从招待所衝出来,疯了似的秦宝珠…… 在回家的路上,谢澜之告诉秦姝,早些年金春跟他爸妈的关係。 金春是谢爷爷战友的女儿,老爷子当初想要撮合两家的孩子。 可惜金春看不上谢正德这个小兵,嫁给了一个知识分子。 没过几年,金春就被想要出国留洋的丈夫拋弃了。 她二婚嫁给了一个当兵的,没几年丈夫牺牲了。 成为寡妇的金春,见谢父身份越来越高,又惦记上了他。 当时谢父已经娶了谢夫人,两人关係处於扭捏期间,金春几次捣乱破坏。 最严重的一次,金春不知羞耻的脱光衣服,爬上了谢父的床。 即便没成事,也把谢夫人给气得不轻,为此没少跟谢父闹,几次离家出走回香江。 也就是在这期间,谢夫人查出来怀有身孕,两人又磕磕绊绊的和好了。 秦姝听得心下唏嘘不已,忽然朝谢澜之伸出手。 在他劲瘦的腰上,狠狠拧了一把。 她警告道:“你可別搞出这种事来,否则我一定会跟你离婚的。” 谢澜之眸光渐深,幽幽地问:“阿姝,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秦姝口吻隨意道:“什么话?” 谢澜之:“你提一次离婚,我就欺负你一次。” “……”秦姝感到一阵腰疼。 他们的新婚夜,谢澜之身体力行的告诉她,提离婚的后果有多严重。 谢澜之看出秦姝紧绷的小脸上,露出一丝惧意,把人强势地揽入怀中。 他勾了勾唇,语气不太正经道:“我都会记下来,等你生完孩子,咱们再一起算帐。” “…………”秦姝的唇角抽搐。 要不要这么记仇啊。 她只是假设了一下,又没有真的闹离婚。 秦姝直觉不要再继续这个话题,否则吃亏的一定是她。 她非常机智地转移话题,疑惑不解地问:“我们为什么要把孙文昊送这么远?” 谢澜之敛笑,沉吟道:“孙家是戚家派系的主力之一,孙文昊是孙家的嫡孙,他今天来给你送礼不止代表孙家,而是戚、孙两家的意思,他们是在向谢家……示好。” 他犹豫良久,还是用了示好这个词。 秦姝听得云里雾里,凝著眉问:“既然是两个派系,彼此有利益衝突,他们为什么要对谢家示好?” 谢澜之深深看了她一眼:“因为你,因为你起死回生的逆天医术。” 秦姝眨了眨眼,不可置信道:“以延胡索的医术,让那些惜命的大佬不说活到百岁,八九十岁还是没问题的,我就算是手握秦家传承秘术,每年救治的人也都是有数的。” 她明白越是有钱,有权的人,越是惜命。 同样她对自己也有自知之明。 她不可能撼动,京市世家大族盘根错节的势力。 谢澜之把秦姝的纠结表情看在眼底,笑著说:“阿姝,正是因为名额有限,先到先得,他们才想要藉此拉拢你。” 秦姝的秘术一年仅救三人,人数不多不少。 这三个名额。 足以扼制住大部分人的喉咙。 秦姝红唇微启,立刻明白其中的意义所在。 她似乎……捲入京市顶层世家,没有硝烟的博弈廝杀中。 谢澜之把无措失神的秦姝,非常轻鬆地拦腰抱在怀中。 男人懒懒的温柔声调,传入秦姝的耳中:“阿姝別想了,你不想做的事,没有人会为难你的。” 秦姝倚在谢澜之的胸膛上,低声道:“你说的,不许反悔!” “我保证——” * 中医药铺。 秦宝珠从一群文艺青年找到杨云川,拉著人来到这家,她提前打过招呼的药铺。 她看著给杨云川號脉的老中医,紧张地问:“大夫,我丈夫最近是不是有点上火?” 老中医撩起眼皮,目光同情地看了秦宝珠一眼。 “好大的火,得吃点清热解毒的药。” 秦宝珠脸色瞬间白了,声音发紧地问:“吃完药会好吗?” 老中医嘆了口气,轻轻摇头。 满脸不耐的杨云川,听著两人云里雾里的交谈,臭著一张脸。 “上火就上火,多喝点水就行了,吃什么药,那么苦的药我可不喝!” 他站起身就往外走,嘴里还不乾不净地骂道:“无知妇人!让我丟了好大的脸,村妇果然是村妇,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老中医瞧著杨云川文质彬彬,一身的知识分子气息,没想到说话如此粗鄙。 等人走后,他对脸色煞白,还掛著伤的秦宝珠说, “孩子,他这辈子都不能生育,你们不会有孩子的。” 秦宝珠脑子很混乱,急切地问:“就不能治好吗?或者是其它什么办法?” 老中医摇头:“不节制,早早就开了荤,要是早几年过来,说不定还可以调理,现在晚了,药石无医。” “哇——!” 秦宝珠顿时就哭了。 嚎啕大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为什么会这样? 前世,秦姝明明跟杨云川生了四个孩子。 一家人被电视台採访时,幸福的让她又嫉妒又恨,羡慕的眼珠子都红了。 四个孩子…… 秦宝珠忽然意识到什么,秦姝这一世又怀孕了。 谢澜之是绝嗣,她一定是不要脸的,跟其他野男人廝混在一起。 前世那四个孩子,也不是杨云川的,是秦姝出轨的產物。 想到这里,秦宝珠眼底浮现出某种坚定情绪。 她从兜里掏出所有钱,都扔到老中医的脸上,表情凶狠地警告:“今天的事,你给我烂到肚子里去,要是敢传扬出去,我砸了你的店!” 话说完,秦宝珠急匆匆地离开。 站在桌前的老中医,本来还挺同情秦宝珠的,没想到换来一顿威胁。 登时,气得他吹鬍子瞪眼:“无知!愚昧!” 老中医嘴上气愤不已,洒落桌子上的钱却极快地捡起来。 今天这钱挣得真容易啊。 少说有二十块,晚上回家可以给孙子买肉吃了。 秦宝珠离开后,直奔投幣式公用电话亭,往家里镇上打了一通电话。 在等待期间,她蹲在电话亭前,神经兮兮地啃咬指甲。 杨云川就算是不能生,可他未来还是首富,还有杨大伯这样的亲戚,能继承一大笔遗產。 所以,她不能放弃,那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秦姝能做的事,她秦宝珠也一样可以! 过了半个小时,秦宝珠再次把电话打过去,这次接电话的是她妈。 秦宝珠哭著说:“妈,杨云川是绝嗣,我必须要怀一个孩子……” * 夜幕降临。 谢家,臥室。 掛著红绸缎窗帘的窗户前,闪过半抹人形阴影,清楚听到屋內的动静。 “谢澜之,不要了……” “要的,阿姝不要这么娇气。” “嘶!可是好痛啊……” “那我轻一点好不好?” “討厌你……真的好疼……” “一会就不疼了,乖,很快就好。” 引人遐想的声音,听得窗外的人面红耳赤。 秦宝珠趴在墙角,听得心里直痒痒,无声地骂了一句:“狐媚子!” 秦姝都怀孕了,还一副婬盪样子,也不知道平日里,是怎么勾搭谢澜之伺候她的。 然而,臥室內。 谢澜之跟秦姝做的事,再正经不过了。 因为秦姝怀孕避免她弯身,谢澜之亲自给她洗脚。 洗著洗著……谢澜之抱著秦姝的玉足,用指腹给她按揉穴位。 在谢澜之按到某处穴位时,秦姝实在是撑不住了。 她身体后仰,两只胳膊撑在床上,抬脚踩在男人赤倮结实的胸膛上。 谢澜之顺著精致淡粉的脚踝,扫过白如玉的纤细美腿,看向神色可怜巴巴的秦姝。 秦姝如秋水般泛起涟漪,勾人神魂的媚眼上挑,凝视著谢澜之。 只听她娇媚嗓音求饶:“真的好痛,不按了好不好?” 谢澜之呼吸一紧,抚摸著踩在身上的玉足,指尖在上面轻轻滑动。 过了好半晌,他才哑声道:“好,你先休息,我去倒水。” 谢澜之端起搪瓷盆起身,迈著不自然地步伐往浴室走去。 危机解除的秦姝,身体放鬆地躺在床上,笑盈盈地望著谢澜之的背影。 她看到了…… 男人起身时,再极力掩藏,也逃不过她警惕的双眸。 秦姝摸了摸薄红的耳朵,娇声抱怨了句。 “属驴的!” 她非常庆幸,现在怀孕了。 否则,还知道被谢澜之怎么欺负。 “谁在那里?!” 谢澜之刚准备进浴室,不经意瞥到窗外晃动的影子。 他丟下搪瓷盆,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第143章 你疯了!他是你姐夫! “哐啷——!” 谢澜之刚撩开窗帘,外面响起撞击声。 他打开窗户,看到窗外的小阳台蹲著一个人影。 是个女人。 双手抱住膝,把整张脸都藏起来。 天太黑,谢澜之也没仔细看,拿起搭在肩上的毛巾,直接甩了过去。 “啊——!” 蹲在地上的秦宝珠,发出受惊的叫声。 披了件外套走来的秦姝,听出是秦宝珠的声音。 谢澜之的动作也一顿,也明显听出来了。 秦姝嫵媚清澈的眼眸,闪过一抹精光,从谢澜之的手上,夺过毛巾顺著窗户,抽打蹲在小阳台的人。 “老公!有小偷!” “啊!快!快来打她!” “老公!我好害怕,太可怕了……” 秦姝装作不知道外面的人是谁,一边惊恐地喊,一边照著秦宝珠的脑袋就啪啪甩去。 毛巾连续抽在人身上,也是很疼的。 更何况,秦姝打得位置刁钻,差点把秦宝珠给抽晕过去。 谢澜之看著秦姝跳著脚,笑容灿烂地打人,清雋斯文的面孔露出宠溺笑意。 “够了!” 秦宝珠实在是忍无可忍,眼冒金星地站起来,一把夺过秦姝手中的毛巾。 她摇晃著身体,怒吼道:“我是你妹!” 秦姝看著她那张猪头似的脸,唇角没忍住抽搐。 杨云川家暴秦宝珠了? 前世,相处那么多年,她怎么没发现渣男还有这癖好。 秦姝转身扑到谢澜之的怀中,心有余悸道:“好可怕,有个丑八怪女鬼!” 她柔软娇躯一颤一颤的,像是害怕极了。 实则秦姝是在忍笑,笑得枝乱颤。 站在小阳台的秦宝珠,听到秦姝的话,表情狰狞的如同恶鬼。 “秦姝!我是秦宝珠!” 秦姝笑得快要晕厥过去,心道——我知道你是猪。 脸肿成那个样子。 都能摆在上供的桌案上了。 谢澜之担心秦姝笑得窒息,拍著她的后背:“好了好了,不是女鬼,是个入室抢劫未遂的小偷。” 秦姝抹去眼角的泪意,变脸似的转过头,震惊地看著秦宝珠。 “宝珠,你怎么在这?” 秦宝珠气得牙齿打架,粗声粗气道:“我来找你!” 秦姝表情一言难尽地看著她,眼神鄙夷道:“你来找我的方式挺別致。” 秦宝珠看著秦姝面颊红润,像是被人疼爱过的娇媚模样,眼珠都气红了。 “谢家人不让进来,我有什么办法!” “谁知道你这么不要脸,怀孕了还勾引男人……” “啪!” 秦姝身体前倾,隔著窗户扇了秦宝珠一巴掌。 一天之內,被连打两次的秦宝珠,差点被气疯了。 “秦姝!你凭什么打我!” 她衝上去就要揪秦姝的头髮,被谢澜之眼疾手快地挡住。 “你敢动我妻子,我会以偷窃罪,把你送去拘留!” 谢澜之戾气横生的一句话,把秦宝珠震在原地。 “我、我没有,我是来找秦姝的!” 秦姝从谢澜之的身后探出头,语气嘲讽道:“你一个女人大晚上不睡觉,跑別人家里听人墙角,真不害臊!也不怕传出去受人非议!” 想到她跟谢澜之的曖昧对话,都被秦宝珠听到了。 秦姝顾得不羞耻,满腔的愤怒无处发泄。 秦宝珠的猪头脸红了,眼神怨毒地盯著秦姝。 “你才不要脸,你不害臊,孕期还缠著男人做……” 话说到一半,她忽地顿住了。 秦宝珠盯著谢澜之的……腰腹下方,双眼震惊的发直。 她在大概猜到,谢澜之可能被秦姝治好了。 却没想到,谢澜之的资本这么…… 雄厚!卓越! 映入秦宝珠眼底的不可言说……仿佛一把鉤子,勾得她魂都快没了。 她吞咽了几下,唇角隱含一丝垂涎的口水。 秦姝顺著秦宝珠的视线望去,看到谢澜之被她挑起来…… 精神抖擞的小之之。 她一个箭步上前,挡在谢澜之的身前,没好气地低吼。 “你疯了!他是你姐夫!” 姐夫? 秦宝珠本就空白的脑子,想到各种马赛克的禁忌画面。 一股暖流在她体內凝聚,迫切的需求著什么,把她空荡荡的心给填.满。 身为当事人的谢澜之,一开始没反应过来。 察觉到不对劲后,他把一旁的红绸窗帘扯下来。 谢澜之动作极快地將其围在腰间,脸色沉如水地走向门口。 他打开房门,冲楼下低吼一声。 “坤叔,阿嫂,上来!” 这一嗓门充满穿透力,惊动主臥的谢父跟谢母。 秦宝珠是被坤叔一把薅进房间,狼狈地拖到谢家的客厅。 谢夫人穿著真丝睡衣,吩咐阿嫂往壁炉里添柴,眼神阴鷙地睨向,跪在地上的秦宝珠。 秦宝珠跪得心不甘情不愿。 坤叔在后面压著她的两条胳膊,脚踩在她的腿上。 谢夫人讥讽道:“你当我谢家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 秦宝珠梗著脖子,振振有词道:“我是来找秦姝的!” “找人?你不光明正大走正门,偏要爬窗户?” “是你们不让我进来的!” “狡辩!” 谢夫人懒得废话,瞥了眼脸色难看的儿子跟儿媳妇。 她对坤叔说:“按照郭家的家规处置,这事你悄悄办,不要惊动隔壁的老杨。” “是,夫人——” 坤叔拎起秦宝珠,就往一楼走廊走去。 秦宝珠眼底闪过惊惧,尖叫起来:“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不是谢家人!” 想到前世遭遇的种种折磨,她疯了似地怒吼。 谢夫人双手抱臂,语气轻蔑道:“你要是谢家的人,我就掐死你,省得你丟人现眼!” 秦宝珠目眥欲裂,在坤叔的手上极力反抗。 她忽地看向,被谢澜之搂在怀里的秦姝。 “秦姝救我!我是来找你的!” “我妈要给我邮东西,我来问你有什么需要的。” 脸色紧绷的秦姝,正在跟谢澜之说悄悄话。 得知秦宝珠即將被关小黑屋,不仅要跪著抄书,还要被阿嫂盯著保持標准跪姿。 秦姝的脑袋有点懵。 谢家还有这样的规矩? 那她以后犯了错,该不会也被罚吧。 秦姝长这么大,除了被爷爷打过手心,从未有人动过她一根手指头。 也就在这时,她听到秦宝珠撕心裂肺的吼叫。 秦姝扭头去看秦宝珠,发现她狰狞扭曲的恐惧模样。 看来,她前世没少被罚。 秦姝瞥了眼脸色阴沉的婆婆,对秦宝珠说:“我知道了,谢谢,但是我不需要。” 话说完,她扭头趴在谢澜之的胸膛上。 好可怕! 冻龄的温柔婆婆,一下子威严起来。 秦姝心底默念著千万別罚她。 不然她轻则离家出走,重则带球跑。 坤叔见少夫人不准备求情,捂著秦宝珠的嘴,直接拖去小黑屋。 谢夫人一改之前的厉色,笑容温婉地看向秦姝。 “好孩子,让你受惊了,这种人没脸没皮,不给她长教训下次还会得寸进尺,你不能对她心软。” “嗯,我知道了。”秦姝声音娇软无害。 罚吧,罚吧…… 只要不罚她,爱怎么折腾都行。 秦姝捏了捏谢澜之的后腰,眼底流露出求救光芒。 谢澜之把人拦腰抱起来,对谢母说:“妈,阿姝困了,我带她上楼休息。” “去吧……我也上楼去找你爸。” 臥室。 秦姝刚被放到床上,抬手抱著谢澜之的胳膊。 “妈以后会不会也那样罚我?” 谢澜之凝眉,口吻严肃:“想什么呢,妈疼你还来不及。” 秦姝不依不饶:“你们家怎么还有这样的规矩,我害怕,我要睡不好觉了。” 谢澜之坐在她身边,声调温柔地解释:“妈出身於香江,那边一直有三妻四妾的旧习俗,家大业大导致家里规矩也多。 妈是家中嫡女,年轻的时候没少被那些,妄想生儿子的姨太太为难,她要是立不住脚,怕是要被人磋磨死……” 在男人嗓音低沉悦耳的解释下,秦姝的眼皮子开始打架。 她哪里有丝毫怕的意思…… 睡得那叫一个香,轻微的小呼嚕都出来了。 谢澜之望著秦姝的恬静睡顏,没忍住颳了刮她的鼻尖。 “小没良心的,小骗子!” * 时间缓缓流逝。 一晃两个月过去了。 不得不说,谢夫人的手段还是很厉害的。 自从那天修理了一番秦宝珠,她两个月都没敢露面。 秦姝的肚子开始显怀,因为怀的是双胎,肚子比一般孕妇要大一点。 这天,早上十点。 秦姝被婆婆拉著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开电视换到京市电视台。 入目的是戚老站在高台上,笑容和蔼可亲的发言。 “阿姝,你快看,是老谢!” 谢夫人倏然握住秦姝的小手,语气激动地指著电视里,站在戚老后面的谢父。 秦姝小手都被攥疼了,一瞬间齜牙咧嘴。 谢夫人看到,连忙鬆开手,歉意道:“痛了吧?是妈太激动了。” 秦姝摇了摇头:“没事,您天天都能看到爸,怎么还这么激动?” 谢夫人又抓住了秦姝的手,情绪颇为激动道, “那不一样,你爸都半年多没露面了,外界不少人猜测他要不行了。” “这次阅兵他看著年轻了十多岁,你没看周围不少人都在盯著他。” “阿姝,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 秦姝看著电视里的谢父,容光焕发,气色红润有光泽,连两鬢白髮长出来都是黑色,看起来非常健朗,像是四十出头的人。 这一切,都是秦姝近三个月来,为公公量身定製养生汤的效果。 谢夫人红了眼眶,趴在秦姝的肩头低泣:“老谢这几年来,气色从来没有这么好过,前些年我总是睡不好觉,生怕哪天睁眼,他把我跟澜之丟下就去了……” 秦姝听著婆婆哭得动情,拍了拍她的肩头。 “妈,都过去了,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瞧我,情绪一激动失態了。” 谢夫人抬起头,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角。 恰在此时,谢澜之率领身穿特殊制服,胸前標註龙形徽章的队伍出现了。 这次换秦姝语气激动起来:“是龙霆特战旅的兵!” 第146章 谢少,你老婆要带球跑了 “我哪知道!” 秦宝珠没好气道,翻了个极丑的白眼。 想了想,她又说:“这件事大院的人都知道,他们没说那个女人是谁!” 想到这件事,秦宝珠就十分气恼,都是一群胆小鬼,任她怎么打听,就是没人告诉她。 不就是一个女人,说出来又能怎么样。 坐在沙发上的秦姝,黛眉紧蹙,沉声喊道:“阿嫂!” “来了!” 从厨房传来,阿嫂的回应声。 秦姝打量著站在眼前,態度恭谨的郭家僕人。 她冷不丁地问:“阿嫂,谢澜之当年为了一个女人雨中下跪,还被老爷子打了?” “嘭——!” 阿嫂仿佛受刺激般,嘭的一声跪在地上。 “少夫人,您不该议论这件事的!” 她语气急促而惊恐,脸上也爬满惧意。 秦姝直觉有隱情,她这人眼里揉不得沙子,放软了语气问:“那个女人是谁?” 阿嫂苦苦哀求:“少夫人,您听我一句劝,不要提这件事了!” 她抬眼去看站在一旁,面露得意的秦宝珠,沉声质问:“是不是你在少夫人耳边乱嚼舌根?!” 秦宝珠的身体颤了一下,心底还是非常害怕阿嫂的。 可她仗著如今怀有身孕,底气十足地讽刺道:“谢澜之做出那样的事,还不允许我说?” 阿嫂满脸怒容:“夫人不会放过你的!” 她恨不得把秦宝珠那张嘴给撕了。 听到阿嫂搬出老妖婆,秦宝珠嚇得浑身都在打颤。 她转身就夺门而逃,还不忘给谢澜之上眼药:“秦姝,我还听人说,谢澜之为了那个女人不吃不喝好多天,等他出现在眾人面前的时候,整个人都憔悴得不行,活脱脱一副为情所困,深情不悔的模样……” “你给我站住!” 阿嫂听到那些话,顾不得秦姝的冷脸,起身就追了上去。 “砰——!” 秦姝拿起桌上的茶杯,朝跑到门口的秦宝珠砸去。 屋里你逃我追的两道人影,剎那间都停下来。 秦姝起身,走到秦宝珠的面前,抬手摸著她的头髮。 她声音温柔地问:“是谁告诉你这些的?” 秦宝珠没意识危险到来,盯著地上的碎片,直接气炸了。 “秦姝!你知不知道我怀著孩子!孩子要是出事了,你负责吗?” 秦姝一把揪著秦宝珠的头髮,拉近眼前,眸色冰冷地盯著她。 她语气却一如既往地娇媚温柔:“乖乖回答我的问题。” 秦宝珠被看似温柔,实则散发出瘮人气息的秦姝嚇到了。 她也说不出为什么会被嚇到,直觉不说是谁,今天她恐怕在劫难逃。 秦宝珠颤声出卖队友:“是金春!” 秦姝眼底滑过一抹凉意,鬆开秦宝珠的头髮。 “滚吧,以后少往我面前凑。” 秦宝珠马不停蹄地跑了,不知道厄运即將笼罩她身上。 秦姝走到桌前,拿起毛巾擦了擦手,声音冷淡道:“阿嫂,麻烦你帮我把延胡索请来,就说我有事要他帮忙。” 阿嫂欲言又止地看著,面无表情的秦姝。 她有种要出事的强烈预感。 “我这就去打电话。”阿嫂心惊胆颤地拨了一通电话。 当天下午。 延胡索从谢家离开,进了隔壁的杨家。 秦姝坐在庭院的藤椅上,吃著汁水饱满的葡萄,眯著眼睛等待什么。 也就半个小时,杨家那边传来动静。 “贱人!臭婊子!” “你竟然敢给我戴绿帽子!” “老子今天就把你肚子里的野种打死!” “哐啷——!” “咣!哗啦——!” 东西倒塌声,还有撞击的动静,从隔壁杨家传来。 紧接著,是秦宝珠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杨云川!你疯了!” “我怀的就是你的孩子,你凭什么信那个庸医,不信我!” 坐在庭院的秦姝,从桌上抓了一把瓜子,兴致盎然地嗑了起来。 “啊!別打了!我肚子疼!” “打的就是你这个贱人,背著我找野男人,老子打死你!” “我真的肚子疼,啊……川哥,啊啊……这是我们的儿子!” 杨云川气疯了,怒吼道:“不要脸的婊子,那是你跟姘头的野种!” 秦姝听著隔壁的脏话连篇,眯著嫵媚美眸,仰头望著高空烈日,红唇勾起灿烂笑意弧度。 她给了秦宝珠三次机会。 是对方不好好珍惜,一次次跑到她跟前来找存在感。 有些人打到她疼了、怕了都不长记性,那就只能把她往死里摁。 “啊!!!” 隔壁传来秦宝珠撕心裂肺的惨叫。 “川哥,你相信我,这真的是我们的儿子!” 杨云川冷笑:“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老子一辈子都生不出孩子来,是延老亲口说的!” 怒意上头的男人,拎著实木椅子,眼看就要往秦宝珠的身上砸去。 鼻青脸肿的秦宝珠,抱著肚子瑟缩地往后退。 这一下,要是真砸下来。 孩子保不住不说,她的命也要没了。 秦宝珠忽然灵机一动,扬高声喊道:“谢澜之也是绝嗣,秦姝能怀孕,我为什么不能怀!” “……”杨云川。 “……”隔壁的秦姝。 秦姝红唇微启,吐出瓜子皮,轻嘖一声。 她低估了秦宝珠的智商,这时候了还能狡辩。 杨云川那个自以为是的渣男,一定会相信的,秦姝太了解他了。 果不其然…… 杨云川丟下手中的椅子,快步衝到瑟缩发抖的秦宝珠面前。 “你说真的?你也继承了易孕体质?” 秦宝珠低著头,哭得又委屈又难过:“我又没跟別人睡过,现在能怀孕,肯定也是易孕体质!” 杨云川疯癲大笑:“哈哈哈哈……我这可算是捡到宝了!” “呜呜呜……” 被杨云川搂在怀中的秦宝珠,嚎啕大哭起来, “川哥,我肚子疼,我们的儿子是不是要没了?” 杨云川看著地上的血跡,脸色大变。 “来人!快来人!去医院!” 秦姝听著隔壁一阵兵荒马乱,没过多久,又变得安静起来。 以她的估算,秦宝珠肚子里的孩子,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好好调养身体,保住孩子还是很容易的。 那个孩子……应该是想出来。 既然如此,秦姝不好再沾染是非因果。 没戏可看的秦姝,晒了会太阳,就起身回屋了。 秦姝在上楼时,发现站在楼下擦拭桌子的阿嫂,惴惴不安地望著她。 “阿嫂——” “哎!” 阿嫂立刻站直身体,表情非常严肃。 秦姝眼底泛起淡淡笑意:“我想妮妮了,你去看她在不在家,邀她来家里玩。” “好嘞!” 阿嫂丟下抹布,转身就去褚家。 * “姝姐姐,你家的点心真好吃。” 瘦了至少二十斤的妮妮,抱著秦姝的那盘点心,吃得撒不开嘴了。 她依旧圆润可爱,眼神清澈明亮。 秦姝后来才知道,妮妮的智商停留在十多岁。 她小时候发过烧,脑子有时不太清醒,思想比正常人简单。 可妮妮唯独对褚连英上心,其他人一概冷淡,如今对秦姝也很亲近。 秦姝把一杯茶递过去:“慢点吃,喝点水。” 妮妮点头:“嗯!” 在她吃得差不多时,秦姝红唇微扬,声音懒懒地问, “妮妮,你还记得谢澜之在雨中跪著的事吗?” 妮妮歪著头想了一下,“好像记得,谢叔叔还打了他,好多血……” 听到血字,秦姝呼吸一滯。 谢澜之够狠啊。 都被打出血来了,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谁。 妮妮忽然扬高声,开心道:“啊!我记起来了,那一年嘉嘉姐走了。” 嘉嘉姐? 秦姝原本轻蹙的眉,更紧了几分:“嘉嘉是谁?” 妮妮笑著说:“就是嘉嘉姐啊。” 秦姝换了个方式问:“谢澜之被打,是不是跟嘉嘉姐有关?” 妮妮紧紧闭上嘴巴,连点心都不吃了,不停地摇头。 秦姝眼眸微眯,问道:“怎么了?是不能说吗?” 妮妮用力点头:“褚哥哥不让我说的。” 秦姝唇角牵起一抹不自然的淡笑。 找到了! 褚连英叮嘱妮妮不许说,那必然十有八九,就是跟谢澜之有关了。 秦姝耐著性子问:“那你能告诉我,嘉嘉是谁吗?” 妮妮:“嘉嘉就是嘉嘉姐,她也住在这里。” “……”秦姝。 她心底有一个非常不好的猜测。 谢夫人曾提过一嘴,谢家有个养女,如今人远在香江。 不会吧…… 谢澜之玩这么大? 跟自己的养妹,搞在一起了。 秦姝屏住了呼吸,捂著扑通扑通狂跳的心。 妮妮的情绪有点敏感,丟下点心走上前:“姝姐姐,你怎么了?” 秦姝紧拧的眉舒缓,脸上挤出一抹勉强的僵硬笑意。 “没事,我刚刚在想事情。” 妮妮沾染点心渣的手,抚平秦姝上扬的唇角,“笑得不好看,不要笑了。” 行吧! 秦姝白净艷丽的脸颊,表情气鼓鼓的。 前世,杨云川有个白月光,她就死在对方的手里。 这一世,谢澜之也疑似有个硃砂痣。 秦姝在心底不住的哀嘆,自己这是什么狗屎运。 妮妮忽然搂住秦姝,无比真诚道:“姝姐姐,你比嘉嘉姐漂亮多了,不要不高兴。” 秦姝唇角上扬,脸上浮现出若有若无的笑意。 她掐了掐妮妮的脸颊:“小嘴真甜,今天的点心掺了蜂蜜不成?” 秦姝也没有多不高兴,就是感觉有点糟心。 刚刚的设想,都是她的推测。 一切还要等婆婆回来后,把事情都问清楚。 秦姝前世受够了给人当后妈,还要忍受什么白月光,傍尖儿的胡搅蛮缠。 这一世,她坚决不能走老路。 秦姝摸了摸肚子,慢慢敛了笑容。 如果情况不对,大不了她带球跑就是了…… 第147章 谢少为爱低头,跌落神坛 晚上,饭后。 秦姝拎著厨房给谢父熬的养生汤,敲响二楼的主臥房门。 “妈,我给爸送养生汤。” “来了——” 屋內,响起谢夫人含笑的声音。 房门打开,秦姝看到婆婆的脸上,洋溢著灿烂笑容。 谢夫人说:“阿姝,澜之已经到米国了,事情进展的很顺利,他用不了半个月就能回来。” 秦姝眸光微闪,把养生汤递过去。 “那真是太好了。” 谢夫人接过养生汤,回头喊道:“老谢,阿姝给你送补药来了,快过来!”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秦姝压低声说:“妈,我有几句话想单独跟您说。” 谢夫人看了她一眼,把养生汤放到门口的桌上。 “走,咱们去阳台说话。” “好——” 婆媳二人站在玻璃窗前。 谢夫人得知白天发生的事,脸色很不好看。 她气得胸膛起伏不定,眉宇间縈绕著揉不开的愤怒,表情严肃地看著秦姝:“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秦姝唇角含笑地点头:“我就是问问,毕竟別人都知道的事,偏我不知道。” 这话任谁都听得出来,她对此很介意。 谢夫人眼底酝酿著风暴,极力抑制著怒意,对秦姝温声保证。 “阿姝,你不要多想,澜之跟嘉嘉绝对没有任何关係。” 秦姝听后笑了,笑容娇媚又乖巧。 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她风轻云淡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秦姝基本已经確定,婆婆嘴很严,不会跟她说什么。 这明显是有猫腻啊…… 谢夫人见秦姝这么乖巧懂事,心底鬆了口气,亲昵地握住她的手。 “这件事情况比较复杂,我会处理好的,你安心养胎。” 秦姝点头:“好,天色不早了,妈回房休息吧。” 既然问不出什么来,她也不必再浪费时间。 谢夫人捏了捏秦姝的小手:“你先去休息,我还有点事。” “那我先回屋了。” 秦姝转身离开,唇角扬起的乖巧笑意消失,眸色清冷。 谢夫人目送秦姝离开后,转身来到楼梯护栏前:“阿嫂你上来!” “来了——” 阿嫂小跑著上楼,又把白天发生的事重复一遍。 她说得比秦姝更为详细。 包括金春才是,乱嚼舌根的罪魁祸首。 谢夫人捏在护栏上的手,止不住地发颤,指甲在红木上抓出一道道挠痕。 她怒极反笑,阴森森道:“让阿坤把金春的腿打断!” 阿嫂交握的手紧紧攥著,不安地问:“会不会惊动老爷?” “闹大就闹大!那个八婆,冚家铲(死全家)!” “陈芝麻烂穀子的事都翻出来,她是嫌日子过得太安逸!” 愤怒到极致的谢夫人,保养得体的面容略显扭曲,用最恶毒的话咒骂金春。 阿嫂心惊胆颤地抖了抖身子。 她已经多少年,没见过小姐这么动怒了。 金春是踢到铁板上了,要知道少爷被罚那件事,可是谢家的禁忌。 阿嫂低眉垂眼,恭敬道:“我这就让阿坤去办。” 谢夫人咬著牙说:“不用藏著掖著!” “明白了——” * 回到房间的秦姝,打开红木六门衣柜。 她拿出一件质舒適的睡衣,隨手扔到床上,又从床底下拿出她的手提箱。 秦姝速度极快地收拾东西,把衣服都塞到皮箱里。 她才不管,谢澜之跟养妹是什么关係。 从婆婆的言行举止可以看出来,两人绝对是有猫腻。 谢澜之雨中下跪,挨了家法,流好多血,还不吃不喝好多天。 每一条信息,都在证实谢澜之这个天之骄子,是为爱低头,跌落神坛了。 秦姝有条不紊地收拾完东西,並没有就这么离开。 她把装满衣服的箱子,又重新塞回床底下,躺在床上没事人一样睡了。 翌日。 秦姝是被饿醒的。 她下楼找吃的时候,听到楼下的哭闹声。 “郭静宜!你这个毒妇,竟然派人打断我的腿!” “这件事你不给我个说法,我就闹得人尽皆知,让你名声扫地!” 声音好熟悉…… 秦姝顿足在台阶上,歪著身子往下看。 客厅內,她的冻龄婆婆,姿態优雅地坐在沙发上。 对面是鼻青脸肿,腿上打了石膏,拄著拐杖的金春。 谢夫人神色轻蔑地瞥向金春,“你去闹,我看谁敢动我。” 用温婉的声音,说出最霸气的话。 站在楼上的秦姝,悄悄给婆婆竖起大拇指。 金春气得浑身发抖,指著谢夫人的鼻子骂道:“现在时代不同了,你行事这么张狂,早晚是会付出代价的!” 谢夫人把玩著指甲,不紧不慢道:“我就狂妄了,你能拿我怎么办? 要不要我派人把你送去御府?你豁出脸不要把事情闹大,看有没有人敢动我分毫。” 金春红著眼睛怒骂:“贱人!无耻!恶毒!” 谢夫人眸光一厉:“阿坤,掌嘴——” “是,夫人。” 坤叔走到金春的面前,扬手给她几个大嘴巴子。 金春狼狈地趴在地上哭喊:“你们谢家欺负人了!” “你们以势压人,欺负我一个烈士遗孀!我要去告你们!” 秦姝沿阶而下,客厅的一场闹剧,尽入她眼底。 “这是在做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动了所有人。 谢夫人冷意脸色,立刻露出温婉的笑容,站起身走向秦姝。 “阿姝醒了,是不是饿了?厨房给你留著饭。” 秦姝摸了摸肚子,饿得有点头晕眼,笑著说:“饿得我现在能吃下一盆饭。” 她昨晚没睡好,总感觉缺了点什么,期间还惊醒一次。 好不容易快天亮才睡过去,一睁眼都十点多了。 谢夫人立刻露出心疼的表情,挽著秦姝的胳膊往厨房走去。 “你孕期嗜甜,阿嫂给你做了好多甜食……” 金春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十分刺眼。 她不甘地谩骂:“郭静宜!秦姝,你们这对婆媳好恶毒!” “秦姝,你知不知道,秦宝珠的孩子差点保不住?她现在住院保胎,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还有你郭静宜!看似好心肠,实则就是蛇蝎毒妇,手段狠毒,世上怎么有你们这样恶毒的人!” 秦姝顿足在原地,回头去看,面部狰狞扭曲的金春。 她诧异地问:“秦宝珠住院了?” 金春狼狈地爬起来,坐在地上,仰头怒视著秦姝。 “你装什么傻,如果不是你让延老去杨家,又怎么会知道杨云川生不了孩子!” “宝珠被怀疑偷男人,差点被杨云川给打死!你这个蛇蝎心肠的狐媚子,早晚会遭报应的!” 秦姝扯了扯娇艷的红唇,瞥了眼面无表情的坤叔。 “坤叔,您受累,再给她几巴掌。” “是,少夫人——” “什么时候她的嘴乾净了,再让她说话。” “明白——” 见坤叔动了,秦姝径直走进厨房。 谢夫人眼神阴鷙地睨向金春,“痴线啦你,仲讲野,痴你条神经线啊!”——(神经病啊你,你在讲什么,神经病!) 金春听著谢夫人不是很字正腔圆,惯性慵懒带著怒意的话。 她一个字都没听懂,气愤道:“你给老娘说人话!” 谢夫人非常斯文地骂道:“顶你个肺!” 她指著金春,对坤叔说:“掟出去!”——(丟出去) 坤叔拎著金春,把人拖死狗一样拎走了。 当然,金春的一顿巴掌也没跑。 坤叔非常尽职尽责,执行了秦姝的吩咐。 厨房,饭桌上。 秦姝吃著做工精美的虾饺,味道鲜美的甜粥,一脸的愜意与满足。 谢夫人走进来,坐到秦姝的身边。 “阿姝,你不要介意金春的那些话。” 秦姝满心都放在美食上,哪里有时间在意那些。 她歪著头,俏皮地说:“她的嘴臭气熏天,比臭水沟的水还要臭,我才不要听呢。” 谢夫人满脸欣慰,笑道:“这就对了,以后不要理她们这种人,都死蠢!” 秦姝夹起一个虾饺,口齿不清地问。 “秦宝珠住院了,是怎么回事?” 谢夫人撇嘴道:“她被杨大柱的侄子打了,下面见了血,要住院保胎。” 秦姝若有所思地頷首:“原来是这样。” * 没过几天,秦宝珠出院了。 这天,杨家搞出来的动静很大,很吵闹。 正在给孙强针灸的秦姝,下针的手很稳,丝毫没受影响。 坐在一旁的孙文昊,起身透过玻璃窗看到,停在杨家门口的车。 秦宝珠被人从车上,小心翼翼地搀扶出来。 “那个丑女人出院了?” 孙文昊的嘴,还是一如既往没个把门的。 趴在木板床上的孙强,抬头呵斥。 “文昊!注意你的言辞!” 孙文昊摸了摸鼻尖,低声反驳:“本来就很丑,每次见她脸上都带著伤。” 秦姝把最后一枚银针,扎在孙老后背的风门穴。 她揉了揉久坐不动的后腰,缓缓站起身来。 “好了,这是最后一次给您施针。” 孙文昊闻言,快步走上前,諂媚道:“辛苦小婶婶了。” 秦姝轻抚腹部,眉梢轻挑:“孙老,从今天开始算,您还有倒计时十年的寿命,且活且珍惜吧。” 后背扎满银针,六十出头的孙老,闻言笑开了。 “多谢小神医,这十年寿命,足矣。” 被痛苦折磨数月死去,跟倒计时十年寿命相比。 他这是祖坟冒青烟,遇到了大贵人,如何不开心。 腿脚痊癒的权叔,突然从门外快步走进来。 “少夫人,人找到了!” 秦姝闻言,嫵媚的美眸闪过一抹精光。 第148章 以族姐身份,在你坟前上香 “小婶婶,这是孝敬您的,还请收下。” 在秦姝捏著下巴沉思时,孙文昊手上吃力地托起一个,有些分量的木盒。 秦姝问道:“这是什么?”手上动作很隨意地打开。 木盒打开的瞬间,她差点被金灿灿的光芒灼伤眼睛。 好多……好多金条! 三十多厘米的木盒里,摆著整整齐齐的金条。 孙文昊见秦姝表情惊喜交加,知道这份礼送对了。 他按照爷爷的叮嘱,说著真挚地感谢:“之前我多有不敬,还请小婶婶勿怪。 我爷爷拖您的福还能再活十年,孙家上下都铭记於心,这是我们的谢礼,小婶婶务必收下!” “咳咳……”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秦姝低咳一声,收起震惊的表情。 她谦虚道:“你们太客气了,这份礼太重,我不能收。” 孙文昊把木盒,强硬地往秦姝的怀中一塞,“不重不重,小婶婶可千万不要客气!” 秦姝推拒道:“不行,这礼太重了,我收得不安心……” 孙文昊狗脾气上来了:“你要是不收,就是嫌我们的礼太轻了。” 秦姝抱著一箱子黄金,表情非常微妙。 礼太轻? 这不是在睁眼说瞎话么。 她的胳膊都快被压得抬不起来了。 权叔瞥了一眼那盒黄金,眼底毫无情绪起伏,仿佛那就是一堆石头。 他態度恭敬地开口:“少夫人,人找到了,我们接下来要不要做些什么?” 秦姝眸色微冷,摇头道:“暂时不用,先把人给盯住了。” 秦宝珠的姦夫找到了……还真是老天助她! 好不容易找到的人,总要让他发挥最大的用处。 秦宝珠,她这次是一定要摁死的。 孙文昊凑近,压低声问:“小婶婶,你们在说什么?” 秦姝瞥了他一眼:“大人说话,小孩子一边玩去。” 孙文昊不甘道:“你也才比我大一岁。” 任凭他如何吐槽,秦姝都没有鬆口。 直到半个月后,权叔来到书房,跟秦姝匯报。 “少夫人,孙少这几天跟杨云川走得很近,他好像知道我们在查什么。” “……”秦姝。 她想把孙文昊拎到眼前骂一顿。 这人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就这么閒得慌。 秦姝黛眉轻蹙,沉声问:“秦宝珠那边有什么动作?” 权叔一板一眼地说:“她中午出门了,跟她那个……相好的在国营饭店廝混。” 秦姝的唇角抽搐。 秦宝珠还真是耐不住寂寞。 这是她这个月,第六回跟姘头幽会了。 怀孕不到两个月就这么折腾,也不知道秦宝珠脑子怎么长的。 秦姝又问:“杨云川在做什么?” 权叔撩起眼皮,眼底露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 “杨云川染上了牌癮,最近欠了许多钱,躲在家里不敢出门。” “玩牌?”秦姝美眸微睁:“是孙文昊做的?” 赌癮一旦沾上,可就很难戒掉了。 权叔说:“是孙少带著他玩的,不过牌癮是杨云川自己染上的。 他入了魔,想要靠玩牌贏钱陷进去了,这不越输越多,欠了一屁股的债。 世家圈子里的少爷小姐,把打牌当做消遣的玩意,咱们少爷也会打,玩得还不错。” “……”秦姝。 杨云川、秦宝珠这两口子可真行。 一个染上了赌癮,一个在外面偷吃成性。 至於权叔口中的谢澜之,被秦姝给无视了。 当晚。 秦宝珠满面春风的回到杨家。 杨云川眼神阴鷙地盯著她,“你去哪了?” 秦宝珠撩起烫过的捲髮,“做头髮,没看到我换了髮型。” 杨云川起身走到她面前,把人推著往床边走去。 “我等了你一天,你今晚要补偿我。” 秦宝珠一听这话,露出慌乱的表情,“不行,我还怀著孩子。” 杨云川眼珠子都红了:“怎么就不行,两个月没有做……快憋死我了!” 秦宝珠的身体里,还有今天在饭店,跟人廝混时…… 没来得及清洗的东西。 要是被杨云川发现,对方能把她的皮给剥了。 秦宝珠忽然喊道:“孩子会出事的,你还想不想要遗產了!” 一句话,让杨云川停止了撕扯的动作。 昏暗的房间內。 杨云川自己吭哧吭哧地忙活。 一分钟后。 他长舒一口气,累得跟猪一样喘气。 躺在床一侧的秦宝珠,眼底闪过一抹轻蔑的嘲讽。 还真是个废物男人! * 两个月后。 秦宝珠出事的这天。 秦姝从婆婆口中得知,谢澜之要回来了。 男人离开了三个多月,按照计划,早就该回来了。 期间因为临时有任务,要跟米国那边谈合作,推迟了这么久。 谢夫人看著秦姝六个多月大,圆滚滚的肚子,柔声道:“澜之不会错过你生產了。” 秦姝动作温柔地抚摸著,高高隆起的腹部,感受著孩子们的回应。 圆润的腹部,勾画出美丽弧线,衬得她越发有女人的魅力韵味。 秦姝忽然开口:“您好像从来没问过,两个孩子的性別。” 谢夫人笑道:“不管男女,都是谢家的小祖宗。” 秦姝眸光浅淡而柔和,低笑一声:“有人一直想要女儿。” 谢夫人知道秦姝说的是谁,轻轻摸著她的肚子,“我跟老谢,也希望你生个女儿才好。” 秦姝唇角轻扬,明亮的眼眸闪烁出狡黠的光芒。 她没有告诉婆婆,肚子里的孩子性別。 “夫人,少夫人!” 警卫兵杜兵进来,嗓门洪亮地匯报, “秦宝珠流產了,杨家请少夫人过去一趟。” 谢夫人脸上的笑意消失,口吻不悦道:“不去,晦气的事我们才不沾。” 秦姝的唇角轻扬,娇媚带著点婴儿肥的脸庞,露出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容。 她嗓音甜软道:“妈,我想过去看看。” 谢夫人知道秦姝这段时间,一直在吩咐权叔做事。 她立刻变了態度:“行,我陪你一起。” 等权叔带著一名醉气熏熏,鬍子拉碴的男人回来后。 谢夫人跟秦姝动身,前往隔壁的杨家。 杨家客厅。 杨云川脸色惨白的坐在沙发上。 杨大伯仿佛老了十多岁,满头白髮,尽显老態。 看到谢夫人跟秦姝的身影,杨大伯立刻起身,快步迎了上去。 “弟妹,你们可来了,卫生员已经上去了,你们也快去看看!” 谢夫人没搭理他,侧眸去看秦姝。 秦姝眨了眨嫵媚的大眼睛,声音乖巧道:“楼上太血腥,我上去看看,您在楼下等我。” 谢夫人矜持地頷首:“让阿权陪你一起,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知道了。”秦姝带著权叔,还有那个醉汉上了杨家二楼。 没有人注意到,那个看起来体型健壮,因劳作而一身腱子肉的醉汉,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楼上。 “不要!不要拿走我的孩子!” “去找秦姝!她能救我和孩子!你们都滚开!” 秦姝还没走进房间,就听到里面传来,秦宝珠痛苦地嘶吼声。 她推开房门,头也不回道:“你们先在外面等著。” “好。”权叔恭敬垂首,应了一声。 秦姝刚走进房间,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在她鼻尖縈绕,久久不散。 躺在床上,身下赤倮的秦宝珠看到她,眼睛都亮了。 “秦姝!救我!快救救我跟孩子!” 秦姝走上前,对几名卫生员说:“这里交给我,你们先出去。” 几人对视一眼,还真听话的出去了。 秦宝珠仿佛看到了救星,紧紧抓著秦姝的衣袖,哭喊道:“堂姐,快救救我的孩子!” 秦姝挥开她的手,展顏一笑:“著什么急。” 她从身上摸出几枚银针,扎在秦宝珠的穴位上,又在对方的肚子上,用了巧劲按揉了几下。 有什么东西从秦宝珠的身体,非常丝滑地流了出来。 秦姝瞥了一眼。 是个刚成型的孩子,早已没了呼吸。 秦宝珠什么都感觉不到,身体放鬆地躺在床上,整个人都仿佛得救的模样。 秦姝挺著圆润的肚子,在床边的椅子坐下,微微俯身靠近秦宝珠,音调软绵绵的。 “我本来想揭穿你跟姦夫的勾当,让杨云川发现自己被戴了绿帽子,后来发现你在孕期都不节制。 当时我就在想,肚子经不经得住你们这么折腾,没想到啊,孩子自己也不愿降临这个齷齪的家庭。” 秦宝珠的神色一愣,颤声质问:“你什么意思?!” 她乾的那些事,秦姝为什么会知道? 这件事,杨家都没有发现! 秦姝眸光微垂,语气略带嘲讽道:“你之前被杨云川打,导致胎位不稳,期间还耐不住寂寞,找姦夫隔三差五的同房。 尤其是这两天,你们玩得似乎很激烈,孩子哪里承受得了这么折腾,他早就走了,在你肚子里憋死的。” 秦宝珠不敢置信地坐起身,看到躺在两腿之间……血泊里的孩子。 她满脑子都是,遗產可能要保不住了! 秦宝珠疯了般,冲秦姝怒吼质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既然知道孩子有事,为什么不阻止我?!” 为什么? 秦姝目光凛冽地盯著秦宝珠,轻嗤道:“换婚的事,你真当我没脾气?还有我来京市后,你在我面前蹦躂了多少回?” “我一直冷眼看著没出手,就是在给你机会,可你不知道珍惜。” “你是不是忘记了我的身份?” 最后一句话,秦姝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 嗓音阴冷瘮人,一改往日的娇媚软糯。 身份? 秦宝珠的脸色变得惨白。 秦姝是秦氏中医的第三十八代传人。 秦姝沉声开口:“你之前的所作所为,都是在逼我去死,恨不得我消失在这个世界,你不会忘记爷爷是怎么对待,那些想想害他的人吧?” 秦宝珠浑身发冷,目光涣散,微启的双唇轻颤。 爷爷手上可是沾染过人命的。 所有对他不利的人,轻则伤残,重则殞命,死也死得悄无声息,毫无痕跡。 秦氏继承人是以救人为己任没错。 但有个前提,一定要保住自己的性命,把秦氏医术传承下去。 秦姝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著秦宝珠:“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別再来招惹我,否则我將会以族姐的身份,在你坟前上香。” 第149章 为了伺候你,老子都被榨乾了! “秦姝你太能装了!” 秦宝珠仰视著床前的秦姝,声音沙哑地开口。 “你平时装得人畜无害,背地里心肠如此狠毒,你简直就是魔鬼!” 她身体不住地颤抖,含著泪的眼睛里,迸射出恶狠狠的光芒。 秦姝轻笑:“你是不是忘了,当初你揭露谢澜之绝嗣的事? 我只是把你对我做的事,对你做了一遍而已,这就受不了了?” 秦宝珠搞事,不代表她不会搞事。 她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秦姝倏地倾身,捏著秦宝珠的下巴,眸底涌动著几分薄怒。 “你受不了也给我受著,这才刚刚开始而已。” 秦宝珠前世今生的所作所为,死不足惜,她得慢慢赎罪。 秦宝珠颤声怒吼:“可我没有害你的孩子!我的孩子是因为你没的!” 秦姝面露玩味,唇角勾起一抹讥讽:“別给我乱扣帽子,孩子是你亲手杀死的。” “除了揭露杨云川是绝嗣的事,我可没有再出手,是你自己作到这个地步的。” 她眼中儘是不加掩饰的不屑与嘲讽。 秦宝珠神色狰狞:“不是的,是你见死不救!” “啪!” 秦姝扬手给了她一巴掌。 “都说了別往我头上乱扣帽子。” 秦姝甩了甩打疼的手,深深看了眼,脸被打歪了的秦宝珠。 “你好自为之吧。” 她转身离开,瀰漫著浓重血腥味的房间。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秦姝!你不会一直这么好运的!我等著看你悽惨的下场!” 身后传来,秦宝珠充满恨意的诅咒。 秦姝凭什么一副高高在上,孤冷清傲,看不起人的傲慢姿態。 秦宝珠受够了,前世在电视上,各大报刊亭,看到秦姝成为阔太太的幸福画面。 这一世,她绝不允许,秦姝过得比她好。 眼见秦姝头也不回地离开,秦宝珠表情狰狞,口不择言道, “秦姝,你別以为我不知道,你肚子里怀的才是野种!” “你自己做了那些脏事,就把所有人都想得跟你一样齷齪,你不要脸!” 走到门口的秦姝,偏过头,眼神嘲讽地睨向秦宝珠。 “我的孩子可是谢家正儿八经的血脉。” “你是真不见棺材不掉眼泪,来,你看看这人是谁。” 秦姝拉开房门,把倚在门外墙上,醉气熏熏的男人,一个用力拉进房间。 走廊的权叔看到这一幕,脸上爬满惊惧表情。 “少夫人,您悠著点!” 秦姝摸了摸在肚子里乱动的孩子,压低声对权叔说:“没事,你去把杨云川拎上来。” 权叔心有余悸地瞥了眼秦姝的肚子,转身快步离开了。 “季波常!你为什么在这里?!” 屋內的秦宝珠,语气又惊又怒地尖叫起来。 秦姝关上门,特意留了一条缝隙:“自然是我把人带来的。” “秦姝,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秦宝珠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趴在血床上,身体止不住的战慄。 秦姝嗤笑:“自然是,让你见棺材落泪。” 她瞥了一眼,体型健壮,有一身蛮力的男人。 “酒醒了没?” 季波常望著眼前娇媚绝艷的美人,抬手就要去摸秦姝的脸蛋。 “爷能让你怀孕,来,跟爷睡一觉,保你一举得子!” 秦姝眸光一厉,把藏在指缝的银针,扎入男人的天灵盖穴位。 “啊!好痛!” 醉酒的男人,双手抱头地蹲在地上。 秦姝抬脚踢向男人的腰,声调微冷:“这回酒醒了没?” 季波常抬头,看向挺著孕肚的秦姝,又打量起周围富丽堂皇的装扮。 他眨了眨眼,疑惑地问:“这里是哪?” 秦姝瞥了眼门外晃动的人影,红唇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 她回答男人的问题:“这是秦宝珠的家,你搞大她的肚子,就要把命留下。” 季波常一听这话,直接跳起来了。 “这可跟我没关係,我是拿人钱財替人办事,是秦宝珠的娘找上我,说她女儿的男人不中用,让我睡她女儿,把她女儿的肚子搞大!” 秦宝珠怒吼制止:“闭嘴!你给我闭嘴!” 秦姝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內情,眼底流露出浓浓的八卦。 她眼神探究打量著男人,好奇地问:“秦宝珠的娘,为什么会找上你?” 季波常扬起下巴,坑坑洼洼的脸上满是骄傲:“因为我让很多不孕的女人都怀孕了。” 秦姝差点没笑出声来。 二婶跟秦宝珠,不愧是一对奇葩母女。 秦姝瞥了眼,轻微晃动的门,故作镇定地点头。 “合著还冤枉你了,他们给你多少钱?” 季波常乾巴巴道:“定金两百块,事后还给三百。” 他打量著周围,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装扮,有点后悔接下这档子生意。 以往,他因为天赋异稟,碰的都是乡下女人。 即便被发现了,也是打一顿了事。 哪知道,这城里的人,动不动就要人命! 秦宝珠声音破碎地尖叫:“季波常!你给我闭嘴!再敢说,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 季波常闻言,立马不干了,叫囂道:“那可不行,你还欠我三百块呢!这段时间为了伺候你,老子都快被榨乾了!” “啪啪!!” 秦姝见证这荒唐一幕,没忍住为两人鼓掌。 “真是精彩至极,我今天算是开了眼。” 脸色惨白的秦宝珠,语气命令道:“秦姝,你赶紧把他丟出去!” 季波常急得脸红脖子粗,大声嚷嚷:“你先把钱给我!我自己有腿会走!” 秦宝珠语含愤恨:“你都把我搞流產了!还想要钱!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季波常冷声道:“我不管,说好你怀孕后,还要再给我三百块的,你赶紧掏钱!” 秦姝看著两人狗咬狗一嘴毛,走到门口,指尖轻轻一拨。 房门开了。 露出杨云川那张铁青,笼罩愤怒的脸。 “秦宝珠,你敢给我戴绿帽子,还怀了別人的孩子!你真有种!” 听到杨云川的声音,秦宝珠浑身一僵,眼底露出恐惧。 她僵硬地扭过头,语气慌乱地解释:“不是的,川哥你听我解释,我也是为了咱们以后著想,我是迫不得已……” “啪!” 不等秦宝珠话说完,衝到床前的杨云川,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你给我闭嘴!等会再找你算帐!” 杨云川仰头怒视著,比他高半个头的季波常。 “就你,瘠薄长?” 季波常没听出谐音,以为是在喊他的名字,愣愣地点头。 “你特么再长!也不该睡我老婆,老子弄死你个王八蛋!” 杨云川手握成拳,气汹汹地衝上去,挥拳就要打季波常。 人高马大,一身腱子肉的季波常,哪能坐以待毙。 他抡圆了胳膊,把杨云川轻鬆给撂倒在地。 “呸!” “废物男人,生不了孩子,还想赖帐!” 骂骂咧咧的季波常,视若无人地在屋里翻腾起来。 秦姝早已趁乱离开房间,把一地鸡毛留给三个当事人。 权叔走上前,低声劝道:“少夫人,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下楼吧。” 秦姝倚在墙上,听著里面骂骂咧咧的吵闹声。 她笑著说:“再等等——” 权叔透过门缝,看到屋內的场景,无奈地摇了摇头。 刚成型的孩子尸体,被扔在床上。 里面的三个人,竟没一个没关注,真是造孽啊! “艹!终於找到了,二百也是钱!” 季波常捏著手中翻出来的钱,推开房门就往楼下衝去。 他逃命似的,眨眼就不见了。 “啪!” “臭婊子,敢给我戴绿帽子!” “你就这么欲求不满?今天就让你这个贱人,知道老子的厉害!” 屋內传来扇巴掌,跟杨云川骂骂咧咧的声音。 秦姝眸光一闪,直觉这走向有点不对。 紧接著, 是秦宝珠的呼救声响起。 “川哥,不要,我刚流產,你放过我吧!” “……”秦姝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 权叔透过门缝,看到在血泊中撕扯的两人,急声劝道:“少夫人,咱们该走了。” “啊!!!” 屋內,秦宝珠发出尖锐痛苦的惨叫。 秦姝终於明白,里面正在上演什么马赛克画面。 她忙不叠地点头:“好,我们走。” 两人脚步急匆匆的离开,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 秦姝下楼对坐在沙发上,面色不虞的谢夫人说:“妈,我们走吧。” 杨大伯站起身,紧张不安地问:“宝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 秦姝看向眉宇间縈绕著死气的杨大伯。 “抱歉,孩子没保住,你们抓紧时间把人送医院吧。” 话说完,秦姝挽著谢夫人的胳膊,脚步加快的离开杨家。 杨家,二楼。 秦宝珠仿佛灵魂离体般,面色麻木地盯著天板。 她看不到身上,晃晃悠悠,脸上爬满狰狞表情的杨云川。 为什么会这样? 在秦姝没出现前,她的日子顺风顺水。 秦姝出现后,她哪哪都不顺,一切都变了。 瘸腿毁容的谢澜之,不仅被救活了,还升了职。 谢父没有一命呜呼上西天,前几个月还出现在电视上,人更显年轻了。 谢夫人也没有被外域势力的人绑走,没有被人糟蹋侮辱,反而经常陪谢父出门交际。 谢家发生的桩桩件件事,都跟前世不一样了。 秦姝……都是因为她! 秦宝珠眼底凝著压抑的恨意。 秦姝怎么不去死! 她死了,就没有这么多变故了。 想到秦姝那句,在坟前给她上香的威胁,秦宝珠身体忍不住一阵瑟缩。 “艹!” 笼罩在秦宝珠上方的杨云川,没忍住骂了一句。 他紧绷的身体,瞬间瘫软如麵条…… 然后,如同死猪一样,重重砸在秦宝珠的身上。 勉强也就两分钟吧。 “啪!” 杨云川撑著胳膊,扬手扇了秦宝珠一巴掌,咬牙切齿地说, “贱人!你最近给我老实一点,敢坏了我的好事,老子弄死你!” 秦宝珠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好事。 杨大伯最近身体出问题了,眼看著就离死期不远了。 如今孩子流產了,他们不能再搞事,否则財產的事怕是有变故。 秦宝珠忍著被钝刀扎心的痛,垂下眼帘,低不可闻道:“知道了。” 气音虚弱含颤,仿佛隨时要昏过去。 谢家。 秦姝刚进家门,就打了一通电话。 她掛断电话,去楼上找谢夫人:“妈,我有个朋友来了,我去见见。” 谢夫人说:“好,让阿权陪著你,不然我不放心。” “不用,就在门口的街对面,我去见一面。” “那行,你自己要注意安全。” “知道了。” 半个小时后。 秦姝拎著手提箱,挺著六个月的肚子离开谢家。 第150章 谢少,你媳妇跟野男人跑了 军区大院。 秦姝拎著手提箱出门,看到停在路边的一辆桑塔纳。 她刚露面,一个长相斯文俊美,笑意温柔的男人,推开车门下来。 “你肚子都这么大了,还提这么重的东西,也不怕伤到孩子!” 秦姝挺著圆滚滚的肚子,把手提箱递给身穿西装,唇角勾笑的男人。 她语气亲昵:“我这不是太著急了。” 谢澜之明天回国。 她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男人小心翼翼地扶著秦姝,低声抱怨:“著什么急,只要你一个电话,我隨时都能来接你。” “算了吧,要不是你临时来京市办事,我这次恐怕要买车票回去。” 秦姝被扶到车上,身体放鬆地倚在椅背上,抚摸著肚子里欢腾的孩子。 男人把手提箱放好,站在后车门前,摸了摸秦姝的头髮。 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秦姝脸上露出灿烂亲昵的笑容。 这看似曖昧的一幕,落入有心人的眼中。 两个男人並肩而行,刚走到大院门口,就看到马路对面的一对男女。 身穿天蓝色空军服的柳苼,推了褚连英一把。 “誒,你看,那是不是澜哥媳妇?” 褚连英侧眸,看到秦姝跟一个男人有说有笑,脸上的笑容好不灿烂。 两人动作还很亲密,都上手了! 褚连英表情微变,沉声问:“那人是谁?” 男人没他澜哥高,身材也差强人意,笑得諂媚,跟小白脸似的。 柳苼摇头:“瞧著面生,没见过。” 褚连英脚步一转,直奔对面那辆桑塔纳走去。 秦姝眼尖,看到褚连英的身影。 她眼眸微微睁大,急声催促男人:“来人了!我们快走,赶紧的!” 面相斯文的男人,唇角勾起宠溺笑意。 “好,你坐稳了,护著点肚子。” 男人坐进驾驶位,脚踩油门,噌地一下窜出去。 “艹!” 吃了一嘴车尾气的褚连英,当场就炸了。 “妈的!他是故意的吧!” 走上前来的柳苼,又痞又帅的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他看热闹不怕事大,拱火道:“人早就看见你了,就是故意的!” 褚连英抹了一把脸,又低骂了一个脏字。 柳苼站在原地,目光幽深地盯著开出老远的汽车。 “事情有点不对劲,小嫂子看到我们了,为什么这么急著走?” 褚连英也觉得有问题,怒意被一抹疑惑取代。 “我们正好回家,顺便去谢家问问,小嫂子那么大的肚子,別再出事了。” “行——” 两人並肩走进大院,直奔谢家而去。 * 谢家。 谢夫人笑眯眯地看著,模样帅气精神的柳苼跟褚连英。 “你们两个怎么有空过来?是不是听说澜之要回来了,来打听消息?” 褚连英嘿嘿直笑:“澜哥明天才到,柳苼明天有空中演习任务,我亲自去接澜哥。” 谢澜之离开三个月,他都快忙疯了,连怀孕的妮妮都照顾不了。 等谢澜之回来,他一定要请几天假,好好陪陪媳妇。 柳苼瞥了眼,嘿嘿傻笑的褚连英,眼底露出一抹嫌弃。 他看向谢夫人,直言道:“我们刚刚回来时,碰到了小嫂子。” 还没意识到儿媳妇跑路的谢夫人,笑著点头。 “阿姝说,来了个朋友,出去见一面。” “你们有没有看到她朋友?把人邀家里来也好,在外面不安全。” 柳苼跟褚连英对视一眼,脸上露出微妙的表情。 怎么听这话意思。 秦姝没有离开的打算。 柳苼开门见山地问:“小嫂子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谢夫人很敏锐,脸上笑意微敛:“没有,阿姝只说去见朋友,怎么了?阿姝出事了?” 褚连英也意识到不对,沉声说:“我们看到小嫂子坐著一辆车走了,不是京市牌照。” 柳苼说:“是云圳市的车牌。” 两人没说秦姝,是跟一个小白脸走的。 现在事情还不明了,说出来也平白惹人误会。 “……”谢夫人的神色微愣。 她噌的一下起身,抬脚就往楼上衝去。 秦姝如果离开,不可能招呼都不打一声,谢夫人直觉出事了。 她衝到二楼,推开儿子跟儿媳妇住的房间。 还不等谢夫人进屋,一张薄薄的纸,摇曳地飘落在地。 谢夫人弯腰捡起来,清秀娟丽的字映入眼中。 婆婆: 我最近心情不好,回云圳市住几天,散散心,顺便看看家人。 落款:秦姝 谢夫人眼前一黑,神情崩溃,感觉天都塌了。 她捏著信纸,转身就往楼下衝去 “阿权!阿坤!备车!” 怎么一个不注意,儿媳妇带著孙子孙女离家出走了。 谢夫人的心跳加快,急匆匆地跑下楼,看向客厅內的柳苼跟褚连英。 “你们!也给我去追!务必把我儿子的媳妇追回来!” 褚连英倒吸一口冷气:“小嫂子真跑了?” 柳苼也跟著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两人的表情略显微妙。 因为他们看到秦姝,是跟一个小白脸跑的。 澜哥才离家三个月,还怀著孕的小嫂子,这就准备给孩子换个爹? 谢夫人又看了一眼信,颤声道:“他们应该是往云圳市方向去了,你们立刻去给我追!” “我们这就去!” 柳苼、褚连英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扭头就往外冲。 权叔跑进客厅:“夫人,车备好了,您在家等消息,还是跟我们一起?” 谢夫人绷著脸,沉声说:“通往云圳市的路有两条,你跟阿坤分开去追,我要给老谢打电话!” 权叔点了点头,马不停蹄地离开,去追离家出走的少夫人。 谢夫人身体摇摇欲晃,脚步发轻地走到电话前,给军区重地办公室打电话。 標准的京市男音响起:“这里是谢统帅办公室,请问您哪位?” 谢夫人咬著牙,颤声道:“我是谢正德的老婆,让他接电话!” 那边很快响起谢父含笑,温情脉脉的声音。 “夫人,你找我有事?” 谢夫人紧紧攥著电话筒:“老谢,咱们儿媳妇跑了!” “你说什么?!” 谢父的大嗓门一吼,办公室的几个助手秘书,纷纷被嚇了一跳。 谢夫人捂著心口,瘫在沙发上,说:“有人看到阿姝挺著肚子,上了一个人的车离开,我去她房间,看到阿姝留的信,她说心情不好,要出去散散心,顺便去看看亲家,这分明就是离家出走了……” 说到最后,谢夫人哭哭啼啼的。 “老谢,怎么办啊?” 谢父一听妻子哭了,越发年轻儒雅的脸上露出心疼。 他很有安全感的稳重嗓音,温声安抚:“夫人別急,我这就派人去找他们。” 谢夫人:“我怎么能不急,澜之回来发现老婆孩子不见了,他是要生气的。” 谢父想起儿子气上头,就不干人事的脾气,也感觉一阵头疼。 “不急不急,我这就派人去找……” 谢父安抚好谢夫人,掛断电话,冲站在原地的助手们吼道。 “我儿媳妇离家出走了,你们立刻去找!所有前往云圳市的车辆,都要拦下来严查!” 年长的助手率先反应过来,“我跟交通局那边联繫,让他们先行动起来!” 一个年轻的男秘书,也跟著说:“我这就安排人手去追!” 谢父沉著脸命令:“所有车辆挨个检查后才能放行,务必把我儿媳妇找回来!” 所有人都动起来,行动快速闪电。 * 秦姝这边以最快的速度,通过了收费所。 她在看到褚连英、柳苼时,就猜到谢家会提前发现她离开。 为了避免会被堵到,导致她白折腾一场,秦姝一直在催开车的男人加快车速。 汽车刚驶出收费所,秦姝忽然开口。 “大哥,我们换条路走。” 正开车的秦海睿,因为接到妹妹,脸上浮现出愉悦笑容。 “好,听你的,你说走哪条路。” 这时候,別说是换条路走,就算是让他扛著车走都没问题。 掛著云圳车牌的黑色桑塔纳,驶进一条狭窄的路。 秦海睿一边开车,一边跟后座的秦姝说话。 “你怎么决定的这么突然?” “晚几个小时打电话,我今晚就回云圳了。” 秦姝单手托著下頜,另一只手抚摸著肚子,嗓音娇软:“就是想回去看看,药厂都走上正轨了,我这个投资人总要亲自看一眼。” 她没说实话,清澈如水的美眸里,倒映著路边的景象。 开车的秦海睿眉梢轻扬,满脸的意气风发:“说到药厂,你的胆子是真大,那么一大笔钱说投就投进去了。 还好今年赶上国家的扶持,不然御佰草的生意,也不会这么好,直接开门红,赚得盆满钵满。” 御佰草药厂正式运转,拉拢了好几个大客户,京市这边也搭上线了。 秦海睿这次来京市,就是为了谈生意合作。 秦姝没忍住笑出声:“我看是范耀宗会钻营,自从他知道谢澜之是团长,还知道我有963部队骆师夫人的人脉,没少利用这层关係,为御佰草在云圳市打在根基。” 她人虽然没在云圳市,对御佰草药厂的事一清二楚。 范耀宗明里暗里散播出去,背后有靠山的烟雾弹,在云圳市混得是风生水起。 秦海睿勾唇浅笑:“这倒是,范耀宗此人城府不浅,为人市侩精明,跟他打交道的时候,我有时候都感觉后背发凉。” 秦姝语气篤定地安抚:“放心吧,他不会算计我们的,大哥可以跟他多学一些。” 当初决定投资的时候,她就想过日后的发展。 范耀宗为人的確有商人逐利的本质,可他也是个重情义的人。 秦姝忽然打了个哈欠,上下眼皮子开始打架。 “大哥,我困了,先眯一觉。” “你睡吧,我稳著开,不吵醒你。” “嗯……” 秦姝孕期很嗜睡,数息间,就陷入沉睡中。 第151章 谢太子爷回国,他失控了 谢家。 “继续找!” “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到!” 身穿制服,肩章彰显军界,最高职位的谢父站在客厅发脾气。 一屋子的家僕、手下以及褚连英、柳苼等人,都被震慑得瑟缩了一下。 坐在沙发上的谢夫人,拿著手帕不停抹眼泪。 “儿媳妇跟孙子孙女都要找回来!” 谢父脸上的怒容收敛,冲谢夫人和顏悦色道:“好,都找回来。” 褚连英走上前,疑惑道:“谢叔,小嫂子会不会没去云圳市?” 谢父脸色又沉下来:“怎么说?” 褚连英:“我们都追出收费所十多公里了,也不见小嫂子的车,他们是不是去了其他地方?” 柳苼也认同这个猜测:“有这个可能,我们也许从一开始就找错了方向。” 权叔站出来反驳:“收费所的人明確说过,那辆云圳市的车朝南边开去了。” 在谢父沉思的时候,谢夫人柳眉倒竖,发脾气了。 “我不管你们怎么说,总归要把人给我找回来!” “不管是阿姝,还是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不能有任何差池!” 本来还气场十足的谢父,儒雅红润的脸上露出赔笑。 “找找找!肯定找回来,夫人消消气。” “叮铃铃——” 就在这时,客厅的电话响了。 谢夫人极快地接通电话,声音发紧:“餵?” “妈,是我,秦姝。” 电话筒里响起,让谢夫人止住眼泪的声音。 谢夫人眨了眨眼,声音激动道:“阿姝啊,你跑哪去了,急死我了,妈好怕你出事!” 也不知道秦姝那边说了什么。 谢夫人脸上的急切,逐渐被一抹沉重表情取代。 “好,我知道了……嗯,你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 “要不要让阿嫂去找你啊?妈怕你在外面吃不好……” 数分钟后。 谢夫人掛断电话,脸上的悲伤一扫而空。 她对眼巴巴的眾人,挥了挥小手:“行了,没事了,你们都回吧。” 褚连英跟柳苼对视一眼。 前者心急口快地问:“小嫂子说为什么离家出走没?” 谢夫人按了按眼角,將眸底的阴霾掩藏,淡声道:“阿姝回娘家了。” 褚连英若有所思地问:“那来接小嫂子的小白脸呢?他是谁?” 谢夫人表情一愣:“什么小白脸?” “……”褚连英。 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眼神求助地看向柳苼。 柳苼瞪了褚连英一眼,对谢夫人温声说:“我们白天看到来接小嫂子的男人,长得还挺斯文的。” 男人气度温和,脸上堆满了笑容,看著就像是小白脸。 谢夫人抬眸去看谢父,喃喃道:“阿姝没说还有个男人。” 完了! 阿姝不会是要拋弃她儿子吧! 两人结婚不满一年,相处的时间,撑死也就半年多。 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要是真有个小白脸来挖墙脚,她儿子的胜算可不大! “老谢,快去查刚刚是从哪打来的电话!” 谢夫人激动地站起来,紧紧揪著手帕,嘴上念叨著。 “不行,我得亲自去找阿姝……澜之知道会疯的。” 谢父大步走上前,拉著谢夫人的手,朝阳台走去。 他低声问:“阿姝跟你说了什么?” 谢夫人眨了眨眼,面无表情道:“她说杨大柱怕是要不行了。” 秦姝打来这通电话,除了报平安,还说了她要离开的原因。 她不想要出手救治杨大柱。 “哎!” 谢父听后,深深嘆了口气。 “你別折腾了,阿姝离开主要还是因为澜之。” 谢夫人凝眉,不解地问:“因为儿子?” 谢父:“你忘了澜之刚走时,阿姝知道他跟嘉嘉的事了。” 谢夫人都快忘了这茬。 这事……还真不是一言半语能说清楚的。 谢夫人偷偷瞄了一眼谢父,见他气色红润有光泽,眉眼间並无戾气,这才鬆了口气。 她惴惴不安地问:“你说,阿姝会不会跟澜之闹离婚啊?” 儿子绝嗣,上哪去找秦姝这么乖…… 不乖! 都离家出走了,这个儿媳妇一点都不乖。 可秦姝让谢夫人很满意,既能笼住儿子的心,又能为谢家绵延子嗣,还是医术逆天的小神医。 谢父的心態很稳,沉吟道:“我觉得当年那事,跟阿姝说了也没多大问题,不至於闹离婚。” 谢夫人美目一瞪,心道:你说的容易,那是你不知道內情。 她抿著唇说:“算了,还是等澜之回来再说吧。” “统帅,夫人,杨老晕过去了,那边派人来请少夫人去看看。” 谢家的警卫兵,杜兵在客厅里大声稟告。 谢夫人气冲冲地走向客厅,掐著腰吼道:“我儿媳妇都被他侄媳妇气得离家出走了!我还不知道上哪去找人呢!让他们另请高明!” 她这一嗓门,吼得路过谢家门口的人,听得是一清二楚。 当晚,大院的人都知道,那个看似柔弱乖巧,却敢在门卫处开枪。 被谢家当小祖宗宠的小神医—— 秦姝带著肚子里的孩子,离家出走了! 秦家这对姐妹一直不对付,总是吵吵闹闹的,院里不少人都心知肚明。 可杨大柱也是糊涂,为了上不得台面的侄子、侄媳妇,跟谢家的关係越来越疏远。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又图什么。 昏迷不醒的杨大柱,没有等来秦姝,当晚被送去了医院。 * 翌日。 京市机场。 十多辆京市白底车牌,彰显出官方霸气的车队,整整齐齐地停在机场门口。 褚连英带著一队手下,在门口等了一个多小时了。 等的他是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人等出来了。 气度矜贵,周身透露出凌冽气息的谢澜之,迈著那双气场很足的逆天长腿,头一个走出机场。 他身后跟著一群,穿著打扮文质彬彬的外交团。 还有几个金髮碧眼,神態傲慢,却被重点保护的外宾。 二三十个气场不俗的男男女女,衬得身姿笔挺,眉目清雋,神色冷峻的谢澜之,气度愈髮禁欲出尘,还隱隱透出无形的压迫感。 “澜哥!” 身穿军装的褚连英,快步冲了上去。 谢澜之眉骨下压,幽邃眼眸瞥了他一眼,眼神充满警告。 褚连英立刻收敛满身的急切,压低声说:“有急事,说两句话。” “等会——” 谢澜之转身,对其中一名外宾,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这边上车,护卫队会全程护送诸位前往御府。” 他一口流利標准的外语,令几位外宾露出看似友好,实则疏离的笑容。 在外交团与外宾被护送上车时,谢澜之跟褚连英走到角落。 “说吧,什么事?” 谢澜之纤长手指捏著高挺的鼻骨,斯文清雋的脸上一片怠倦,眉眼蓄著无尽暗色。 褚连英:“你媳妇跟人跑了!” 谢澜之疲惫矜冷的脸色,有一瞬间的空白。 他声音发紧:“你说什么?” 沁著冰冷寒意的嗓音,裹挟著风雨欲来的危险。 褚连英迎上男人阴鷙目光,声音低了几分。 “你、你媳妇昨天离家出走了。” 谢澜之冷冷地睨他一眼,语调情绪难辨:“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褚连英知道眼下说话时间不多。 他用最精短的话,讲述了秦姝离家出走的事。 谢澜之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凌厉的下頜线紧绷,周身散发出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他倏地回头,沉声喊道:“阿木提!” “到!” 远处,在护送外宾上车的阿木提,立即小跑过来。 谢澜之狭长眼眸深不可见底,薄唇紧抿,眉心凝著一抹冷意。 只听他沁了冰般冷寒的嗓音,命令道:“你立刻联繫赵永强,让他利用一切关係找到秦姝,確定她在云圳是否安全。” 不等懵逼的阿木提回话,谢澜之深呼一口气,咬牙切齿道:“帮我购买六个小时后,直接飞往云圳市的机票。” 阿木提愣住了:“嫂子回云圳市了?” 谢澜之脸色阴沉可怖,面无表情地呵斥:“废什么话,立刻去办!” “是!” 阿木提转身就要走。 褚连英把人给拉住了:“等等——” 他皱著眉去看浑身涌动慍怒,布满血丝的双眼一片猩红,却极力抑制自己的谢澜之。 “澜哥,你不立刻就去接小嫂子?” 秦姝的肚子里,可是怀著谢家的小金孙。 这个时候,谢澜之不该是马不停蹄的赶赴云圳,亲自去把人接回来。 “內阁即將召开大型会议,有关我们跟米国的合作事宜,关係到我们未来十年的经济发展,我身为提议人与见证者,在正式签订合作协议的时候,你觉得我离得开!” 面含怒气的谢澜之,几乎是抑制不住怒意,低吼出声。 他失控了! 下一瞬,谢澜之的神色恢復如初。 他对不远处看过来的外宾,微微頷首,脸上露出看似温和实则疏离的笑容。 这般谦逊温和,自带矜贵气场的谢澜之,展现出无与伦比的修养。 就好像……刚刚失控的人不是他。 谢澜之捏著褚连英的肩膀,染了几分慍怒的嗓音,命令道, “召集龙霆特战旅的所有成员,严密保护外宾即將入住的宾馆。” “……好。” 褚连英不清楚,谢澜之出国三个月做了什么。 只知道上面很重视这件事,为此出动特战旅来接待外宾。 褚连英鬆开阿木提,从兜里掏出车钥匙,递了过去。 “你开我的车,速度还快一些。” “谢谢褚少——” 阿木提接过钥匙,转身就跑走了。 第152章 阿姝说坏话,被谢少当场抓包 御府。 能容纳上百人的会议室。 谢澜之褪去严丝合缝的西装,换上了象徵著身份,更代表责任与使命的军装。 他坐在戚老的身边,傲然清贵骨相神色严肃,既有乾坤浩然正气,又威严而不失温润。 因为要签订华夏与米国的合作协议,需要第三方见证者在场。 谢澜之的薄唇一开一闔,三国语言切换自如,游刃有余,从骨子里透著从容淡定。 几十双眼睛,都集聚在他的身上。 没人知道,谢澜之在有些许喘息休息机会的时候。 他深沉近墨的眼瞳,会盯著一个地方看,手中的笔都被折断了。 这场重大会议,在歷经五个小时后,终於结束了。 会议一结束。 谢澜之蛰伏五个小时的野兽破笼。 戚老笑容满面道:“澜之,你可是大功臣,今晚的庆功宴你必不可少。” “抱歉,我还有点事,需要马上离开京市。” 谢澜之不顾戚老的挽留,携著横扫一切阻碍的杀伐气息离开。 御府外。 “澜哥,快上车,要来不及了!” 坐在车內的阿木提,一看到谢澜之,就急哄哄地催促。 谢澜之坐上车,音质肃冷:“都问清楚了吗?” 阿木提眸光微闪,含糊道:“我跟你一起去,咱们登机后再说。” 谢澜之胸腔翻涌的风暴已经无法抑制,幽暗眼瞳沉凝著阿木提,眼底没有丝毫波动情绪。 阿木提的言行举止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 谢澜之垂眸,挽起衣袖,开始活动手腕。 清脆声传进阿木提耳中,表情变得无比惊悚。 他低声劝道:“澜哥,有话好好说,你可不能家暴小嫂子。” 谢澜之眉峰微蹙,眸若寒冰地覷了阿木提一眼。 “要么现在告诉我原因,要么我给你松松骨,再把你丟下车。” “……”阿木提的面部表情抽搐。 合著,不是家暴秦姝,而是要准备揍他。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阿木提透过室內倒车镜,瞄向后座沉著脸,神色紧绷的男人。 他踌躇地说:“澜哥,嫂子知道你跟嘉嘉的事了。” 一句话,让谢澜之更加动怒了,眼底迸出火,凶光毕现。 “是谁跟她说的?” 男人冷峻深邃面孔笼罩著戾气,声音隱含弒杀。 阿木提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颤声说:“是秦宝珠跟金春。” 谢澜之的额头青筋暴起,“阿姝知道了多少?” 阿木提眸光闪烁:“不多,只知道你跟嘉嘉有过一段。” 谢澜之仿佛鬆了口气,垂下眼帘,將眸底的杀意尽数遮掩。 半晌后,他沉声催促:“……开快点!” 阿木提立刻把油门踩到底。 * 云圳市。 秦姝在御佰草的药厂住宿区,一间装扮温馨乾净的平房醒来。 她刚睁眼,就听到客厅外面,响起男人的激动声音。 “海睿兄弟,咱们要是能拿下香江的这笔生意订单,利润直接翻三番,这次机会可一定要把握住!” 是范耀宗兴奋的声音。 他因情绪太过激动,话音都在发颤。 秦海睿没有他那么乐观,语气担忧道:“太突然了,他们要的订单这么多,会不会有问题?” 范耀宗摆手:“这事我考虑过,他们定金都交了,就算反悔我们也不退还。” 秦海睿並未鬆懈,话音一转,语气坚定道:“阿姝的肚子六个多月了,到时候我代替她参加饭局。” “这可不行!” 范耀宗笑意收敛,想也不想地拒绝。 “人家是冲我跟投资人来的,很有诚意的。” 秦姝推开房门,打了个哈欠,声音淡淡地问:“什么诚意,谁要见我?” “阿姝,你醒了?饿不饿?我去给你端饭!” 秦海睿见妹妹睡眼朦朧地倚在门框上,起身就朝厨房衝去。 范耀宗也站起来,笑眯眯地看向秦姝。 “团长夫人醒了,咱们这地住得可还行?” 秦姝走上前,拎起桌上的陶瓷茶壶,倒了杯水喝。 “挺安静的,不吵不闹。” 慵懒冷淡的嗓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范耀宗眉开眼笑道:“为了让员工休息好,白天工作的时候不走神,我可没少费心。” 秦姝斜睨他一眼,笑著吐槽:“周扒皮!” 范耀宗挑眉:“我可是给他们开高工资的,要有高回报才不亏本。” 秦姝坐在凳子上,单手托著下頜:“你刚刚跟我大哥在说什么?” 一提到这事,范耀宗脸上爬满了喜悦之情。 “这不是从香江来了个大主顾,从咱们这订了灵心宫宝丸的单子。” 他对秦姝竖起两个手指,“这个数,生意一旦成了,咱们可就大赚特赚了。” 秦姝眯著眸子问:“两万?” 范耀宗摇头:“再猜。” 秦姝黛眉轻蹙,脸上露出一抹肃穆:“別告诉我是二十万。” “嘭!” 范耀宗激动地拍桌子,“就是二十万!” 秦姝並未像他那般兴奋激动,精致漂亮的眉紧紧皱著。 她沉声问:“你说的那家公司叫什么?” 这年头的万元户都凤毛麟角,更不要说是二十万。 就算是在经济最繁荣的香江,二十万也不是什么小数目。 范耀宗说:“叫茂真医药公司。” 秦姝在脑海中搜寻,確定前世没有听过这家公司。 能斥巨资购买灵心宫宝丸,按理说不可能是无名小辈。 秦姝直觉其中有猫腻,但一时半会没什么头绪。 秦海睿端著饭菜出来了:“阿姝,你不要听他的。 我看他就是被钱冲昏了头,实则自己也在心里犯嘀咕。” 眼见兄妹俩都没有被金钱所诱惑,范耀宗一改之前的兴奋神態。 他撇了撇嘴,坐在兄妹俩的对面,“就算是赚不到这笔钱,我想想还不行? 反正一万块定金我已经拿到手了,他们违约想要拿回去,是不可能的!” 秦姝端起温度適宜的米粥,送到嘴边喝了一口。 味道清淡,既没有甜味,也没有熟悉的香气。 秦姝开始怀念在谢家,睁眼就能吃到合口味饭菜的幸福了。 她勉强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碗筷。 秦海睿看出妹妹没什么胃口,关心地问:“饭菜不合口味?” 秦姝想了想,还是坦言道:“……想吃甜的。” “我去给你拿!” 秦海睿翻箱倒柜,找到几块大白兔奶。 吃到的秦姝,眯著眼睛感受,舌尖上绽放的甜味。 她神情舒缓,瞥向表情苦恼的范耀宗:“饭局我会去,不过你做好这笔生意要黄的准备。” 秦姝觉得对方就是奔著御佰草来的。 这种事情是躲不开的。 躲过这一次,谁知道下次会不会暗地里出招。 还不如面对面相对,確定那些人的目的,再见招拆招,做好防范。 范耀宗轻嘆道:“要不还是我跟海睿兄弟去吧,你这大著肚子,要是出什么事,我可担待不起。” 他想起那个面色冷峻,气度矜贵,一言不合拿枪威胁人的谢澜之,至今都感觉心惊胆战的。 秦姝摸了摸安静的肚子,“也好,不过那天我会暗中观察,要去確定一件事。” 茂真医药公司? 这家公司的名字,让她有说不上来的感觉。 范耀宗:“哪里还要改天啊,就今晚,在咱们当地的饭店。” 秦姝面露诧异:“这么急?” 范耀宗:“他们时间紧,明天就回香江了。” * 中午。 秦姝坐在药厂门口的凳子上,跟一群老太太、中年妇女们扎堆。 七八个女人,坐在一起嗑著瓜子,剥生吃。 秦姝听她们讲八卦,听得是津津有味,还时不时地回应几句。 有个看起来很富態的老太太,压低声说:“跟你们说个,发生在我们村的事吧。” “快说快说,刚刚那个小叔子,偷什么嫂子的,一点都没劲。” 秦姝嗑著瓜子,忙得说不了话,跟著点了点头。 老太太张口即来:“在我们村里,有个地主家的少爷,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长得那叫一个俊,身高一米八的大高个。 喜欢他的姑娘们,从村口都能排到县城去,可他却跟家里的男佃户,两人搞在一起了,佃户结婚后,两人还腻腻歪歪的。 有一次,少爷的父亲大寿,请来了戏班子唱戏,唱的是《白蛇传》,白蛇,青蛇,许仙,三个男戏子,当晚都没离开地主家。 人都在少爷的屋里,那晚上下人们听主屋的动静,都听得羞红了脸。” 一旁的妇人兴奋地问:“两蛇一人,都被少爷睡了?” 老太太甩了个白眼:“不然他们玩过家家?” 周围的人都乐不可支:“这个好,这个好哈哈哈!” “……”秦姝。 她手上的瓜子也不嗑了。 一双娇媚美眸,瞪得又圆又大。 谁说老一辈的人思想保守,简直不要开放好么! 刚讲完炸裂故事的老太太,忽然盯著秦姝,眼底流露出浓浓的八卦。 只听老人笑眯眯地问:“你男人也在这家药厂上班?” 坐在门口的七八个妇女,都是家里男人或者儿子,在药厂上班的。 秦姝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没有,我是来找我哥哥的。” 旁边有人问:“那你男人呢?” 秦姝眼睛都不眨一下,张嘴就道:“孩子他爹不要我们,被狐狸精勾走了。” 这话如同一声惊雷,在眾人耳边乍然响起。 她们打量著秦姝肤如凝脂,生动艷丽的娇媚脸蛋,心下唏嘘不已。 这得是什么样的狐狸精。 才能把秦姝的男人,魂儿都给勾走了。 怀孕的秦姝脸色圆润,不仅不显胖,丰腴柔润的身材,衬得她也更加有成熟女人的魅力韵味。 老太太面露同情地看著秦姝,盯著她的肚子问:“你这是快生了吧?” 秦姝拍了拍肚子,笑著说:“快了,还有两个月。” 老太太:“你这肚子挺大,像是马上就要生了。” 秦姝:“我怀的是双胎。” 此话一出,周围再次陷入寂静。 在这个年代,双胎可是非常有福气的。 有个妇女忍不住了,替秦姝抱打不平:“你男人也真捨得,这么漂亮的媳妇,有福气的双胎都不要,竟然跟狐狸精跑了,他眼睛瞎了吧!” 气急败坏的声音,传到站在拐角暗处,听了半天的两个男人耳中。 第153章 谢少当街抢人,阿姝被欺负哭了 数米远的角落里。 阿木提不安地看向,眼前面色黑如锅底,眉心紧拧的谢澜之。 “澜哥,你不去找嫂子?” 就这么听秦姝造你的谣,给你扣上拋妻弃子的帽子? 谢澜之气笑了,冷呵道:“我听听她那张小嘴,还能说出什么来。” 狐狸精? 把他魂差点勾走的人,不正是秦姝这个小狐狸。 秦姝不知道谢澜之来抓她了,戏精上身似的抹起了眼泪。 “他不仅眼瞎,脾气还大,动不动就凶我。” 旁边的妇人吐槽道:“这男人不能要!” 角落里的谢澜之,眉骨狠狠压著,沉声问阿木提:“我脾气大?我凶过她?” 被沉寂冷冽气息包裹的阿木提,求生欲极强地摇头。 “没有,澜哥脾气不大,对嫂子还很温柔。” 谢澜之的面色好转,咬著腮帮子,继续听秦姝说他坏话。 秦姝好似被拋弃的可怜小媳妇,憋红了眼眶,哀哀戚戚道, “他跟狐狸精一走就是三个多月,我一面都没有见过他,怕是孩子出生,他都不会来找我了。” 谢澜之的嘴角止不住抽搐。 秦姝怎么演起来,还没完没了了。 他出国公干三个月,每天都在想老婆孩子,上哪去招惹狐狸精。 药厂门口的妇人们不知道实情,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可怜的孩子,辛苦你跟肚子里的娃了。” “你男人不要你,不如我给你介绍个好男人?” “这四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三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么!” “我这也有几个不错的小伙子,保准疼你宠你,还认下你肚子里的孩子。” 角落里的谢澜之,听著听著,脸色瞬间冷下来。 再继续下去。 他老婆孩子都要被忽悠走了。 谢澜之忍无可忍,迈出气场两米的大长腿,径直朝秦姝走去。 “阿姝——” “你確定是我拋妻弃子?” “而不是你趁我不在,拋夫携子潜逃?” 谢澜之面露温和笑容,低沉悦耳的嗓音阴测测的,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没有丝毫笑意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秦姝,眼底带著洞悉一切的深邃锐利。 坐在凳子上的秦姝,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幻听了? 不然怎么会听到谢澜之的声音。 秦姝喉咙吞咽了几下,晃晃悠悠地站起来。 她低喃道:“可能是没睡好觉,精神不集中,我得回去再睡一觉。” 秦姝眼尾余光看到走近的身影,转身就往药厂快步走去。 “阿姝,老公回来了,你不开心?” 大腹便便的秦姝,被男人结实有力的手臂,轻而易举的搂住了。 低沉悦耳,没什么情绪波动的嗓音,贴著秦姝的耳边响起。 秦姝浑身一哆嗦,表情精彩极了。 她闭了闭眼睛,快速整理好心虚与慌乱的情绪。 待她再睁眼,勾人的桃眸里,溢满了浓浓惊喜。 秦姝转过身,搂著谢澜之的胳膊,语气极为夸张。 “老公!你回来了啊!” 这话传进阿木提的耳中,差点原地栽了个跟头。 变脸比翻书还快! 小嫂子莫不是戏精上身了吧! 偏谢澜之吃秦姝这一套,面无表情的冷峻脸庞,如春风般绽放出温柔笑容。 他捏了捏秦姝的脸颊,又轻又柔的嗓音从薄唇吐露出。 “我回来了,你就这么开心?” 秦姝忙不叠地点头:“特別开心!” 开心的她脸上假笑,都快维持不住了。 谢澜之唇角扯出淡淡的弧度,面露和煦笑容:“可我一落地,就听到你带著女儿跑了。” 他垂眸盯著秦姝大得惊人的肚子,小心翼翼地摸了几下。 秦姝一听这话,就知道是要找她算帐。 她摇晃著男人的胳膊,撒著娇哄人:“老公,你听我狡辩,我也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 谢澜之幽邃眼眸微眯,目光紧锁著秦姝,薄唇翕动:“狡辩?” 秦姝眨了眨眼,连忙道:“你听错了,是听我解释!” 谢澜之薄唇微扬:“小骗子!” 他回头去看阿木提,沉声说:“去把车开过来。” “好——” 阿木提转身就往隔壁那条街跑去。 秦姝一听就慌了,挣脱男人虚揽著她的怀抱。 她仰头凝著面色怠倦,眼底爬满血丝的男人,“你要带我去哪?” 谢澜之气定神閒,言简意賅道:“回家!” 秦姝一改之前的柔软,鼓起脸颊,“我不回去!” 谢澜之周身的温情淡去,“阿姝,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是在解释,跟养妹嘉嘉的事。 秦姝扬起略显婴儿肥的下巴,“你没在雨中下跪?没有为人家挨打?你敢说跟你那个养妹没关係?” “……”谢澜之薄唇紧抿。 秦姝的每一句话,他都无法反驳。 谢澜之哑口无言的模样,落入秦姝眼底,心下有些不是滋味。 她望进男人因为没有休息,略显猩红的眼眸,放缓了语气。 “也不知道是多久没睡了,你找个地方睡一觉,有什么事我们之后再谈。” “我得先声明啊,我来云圳市,可不是因为你跟养妹余情未了,是真的有事情要办。” 谢澜之盯著秦姝娇艷红唇一开一闔,吐露出一句句扎心的话。 他眉峰一蹙,语气严肃道:“你不介意吗?” 秦姝淡声问:“介意什么?” “嘉嘉!” 谢澜之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个名字。 仿佛在喊不共戴天的仇人,而非有过一段的恋人。 秦姝微微一笑,口吻隨意道:“你不是说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 谢澜之仿佛悟了什么,大步走上前,把人很稳地抱在怀中。 他一个弯身,把秦姝横抱在怀中,往阿木提开来的那辆部队车走去。 秦姝护著肚子,扭动著身躯挣扎。 “谢澜之,你放我下来!” 谢澜之轻嗤了声:“睡不熟的小白眼狼,澜哥都不喊了。” “……”秦姝傻眼了。 这男人光天化日的,在说些什么啊! 秦姝气愤地捏了一把男人的心口,掐著实质性的……小.点。 “嘶——” 谢澜之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秦姝咬著牙威胁:“你再敢说荤话,我要你好看!” 谢澜之的眸色暗下来,努力维持面上的平静。 他声线透著危险:“阿姝,乖一点,我不想伤害你。” 就在秦姝还犹豫时,药厂门口的几个妇女冲了过来。 “小伙子,有话好好说,你不能动手打人。” “我们是药厂工人的家属,不会就这么坐视不理的!” 几个妇女知道谢澜之,就是秦姝那个拋妻弃子的老公。 她们也没听清楚两人说什么,只是看出苗头不太对,这才上前拦人。 秦姝双眼一亮,冲谢澜之嚷嚷:“你听听,都说你家暴了,还不快放我下来!” 谢澜之紧紧抱著怀中的人,冷眸扫视著眼前的七八个妇人。 他並未妥协,而是以傲然的身高差,视线掠过几个人头,对坐在车內的阿木提使了个眼色。 后者马不停蹄地衝过来,脸上堆满了温和无害的笑容。 “各位婶子,我大哥跟嫂子闹彆扭呢,绝对不会打人,我们都是军人。” 说著,阿木提从裤兜踏出证件。 也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別在腰上的漆黑鋥亮的枪,清楚落入几个妇人的眼中。 几个妇人立刻被震慑住了,嘴巴像河蚌一样闭上。 阿木提把证件打开,递给她们看:“瞧,这就是我的证件。” 在他跟人周旋时,谢澜之早已把秦姝抱进了车里。 霸气的部队车开走后,之前讲地主家少爷八卦的老太太,一拍大腿。 “这事可不能疏忽,赶紧去告诉厂子里的人!” “对对对,那姑娘还怀著孩子,这要是出事可是三条人命!” 七八个妇人,一窝蜂地往药厂衝去。 恰巧跟拎著水、点心的秦海睿迎面相遇。 还是老太太眼尖,发现兄妹二人的眼型有点像。 “哎!你是不是那个怀了双胎姑娘的哥哥?” 秦海睿顿足原地,偏头看向老太太,笑著说:“您是说阿姝?我是她哥哥。” * 药厂附近,一条死巷子里。 霸气的部队车刚停下,后座的谢澜之语气肃杀地开口。 “阿木提,你去守在路口,不许任何人打扰。” 阿木提目光直视前方,不敢乱扫,以最快的速度下车。 秦姝哭腔道:“谢澜之,你討厌!” 谢澜之以禁錮的姿势,把人圈在怀中,唇畔浅勾。 “我保证,待会你就会喜欢我了。” 阿木提关上车门的瞬间,听到两人曖昧的对话,眼睛都发直了。 不是吧…… 秦姝都六个月了。 他澜哥难道想要在车里,就把人给办了? 面红耳赤的阿木提,任劳任怨地去守路口,禁止任何人过来打扰。 车厢內。 嘴巴被亲红的秦姝,被谢澜之轻鬆掐著腰,拎到腿膝上坐著。 “阿姝,你看这是什么?” 谢澜之从后座的手提包里,掏出一个装著塑胶的透明塑胶袋。 秦姝扭头一看,避孕两个字,映入她水盈盈的眸底。 谢澜之唇角勾起坏笑,捏著方形袋的拇指缓缓移开。 那是一个大写的套字。 字落入秦姝的眼中,整个人都傻了。 谢澜之把塑胶袋放入她的掌心,声调慵懒而温和:“你体质特殊,为了避免之后再次有孕,我特意买了许多。” 秦姝哆嗦著唇,低声吼道:“……谢澜之!” 谢澜之轻抚她的后背:“在呢,不要这么大声,小心惊到孩子。” 秦姝快气哭了,把手上的东西,甩到男人的后座上。 “我孩子还没生,你就考虑那么远!” 这男人怎么这样啊! 谢澜之清雋斯文的脸上,溢满了认真表情。 “你这次离家出走,我做了深刻检討,一定是我之前做得让你不满意。” 秦姝面色懵然:“你这话什么意思?” 谢澜之握著她的小手,按在自己肌肉紧绷的胸膛上,交叠在一起的手,慢慢地下落。 直到,秦姝清晰感受到,男人禁慾近七个月的…… 直接要害。 谢澜之倦容抵在秦姝的颈窝,哑声道:“我以后一定按时交公粮。” 第154章 哥哥被迫听车角,谢少醋桶翻了 “……”秦姝傻眼了。 谢澜之继续道:“我之前问过延老,孕期除了1、2、3、7、8、9月不能同房,4、5、6月完全可以。” “可惜中间三个月我不在家,让你独守空房,真委屈你了。” 说到最后,谢澜之自己忍不住闷笑起来。 灼热的气息,吹在秦姝的优美颈上。 秦姝听著男人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脸都绿了。 她恼羞成怒道:“你不要胡说,我没有那个意思!” 说得她好像有多欲求不满一样! 谢澜之薄唇微启,吻住了秦姝,纤细的天鹅颈。 慵懒低磁嗓音,含糊不清:“我知道阿姝害羞,我明白。” 刚刚在药厂,秦姝的种种反应,是真的不在意他跟嘉嘉的事。 谢澜之当时的心情,有点失落,也气得牙痒痒。 那么,问题就只能出在自己身上。 谢澜之觉得还是……睡得少了。 秦姝就是一只,餵不熟的狡猾小狐狸。 “谢澜之,你不要这样,我要生气了!” 秦姝的脖子感到一阵痒,纤细手指穿在男人浓密的发间。 她抓著对方的头髮,一边推,一边自己往后退。 话刚出口,一道阴影笼罩而来。 娇艷红唇,被强势霸道的吻,给堵住了。 谢澜之把秦姝摁在膝上,手沿著腰际摩挲,幽深眸子里翻涌著欲.念。 “不要乱动,小心孩子,我就亲亲你。” 秦姝似是被安抚了,手中抓著的密长短髮,缓缓鬆开了几分。 谢澜之太会了! 他了解秦姝身体结构的每一寸。 刚刚还炸毛的秦姝,身子仅在数秒,就瘫软下来。 皆是因为,谢澜之在搞小动作,手指按揉在她敏感的腰窝上。 它就像是个开关。 隨时控制调动著秦姝的情绪。 秦姝迎上男人深邃迷人,带著几分侵略性的墨色眼眸。 她心跳几乎快要跃出胸腔,心中迷濛地想——只是亲亲,应该问题不大。 秦姝眼睫颤了颤,缓缓闭上双眼。 双手交握,掛在男人的后颈上,防止身体会下滑摔到。 秦姝的乖巧,差点让谢澜之的理智,被暗涌的情.潮淹没。 他凝著双目紧闭的秦姝,眼底闪过无人可见的汹涌情绪。 谢澜之凑近泛红的耳边,哑声问:“孩子是不是六个半月了?” 秦姝发出一声鼻音:“嗯——” 忽然,一阵天旋地转,她被抱著放到座椅上。 秦姝受惊地睁开双眼,看向与她调换位置的男人。 谢澜之撩起质感舒適,款式非常流行,样也衬得秦姝特別娇媚的浅色长裙。 “谢澜之,你要做什么?!” 秦姝的手覆在男人手背上,微微睁大的眼眸流露出震惊。 “阿姝,会让你喜欢的。” 谢澜之仿佛锁定猎物一般凝著秦姝,捡起被丟掉在一旁的…… 塑胶袋小包装。 他再次毫无前兆地低头,吻了秦姝。 …… 掛著军牌的越野车,仿佛行驶在路上,偶尔会轻微晃一下。 坐在车上的秦姝,羞愤地想要爆粗口。 太过了! 往日冷静自持的谢澜之,摒弃了良好的修养,竟做出这种荒唐事。 秦姝也从来没有想过,她的人生中,会有这种胡作非为的经歷。 “阿姝,別紧张。”男人温声安抚,“不会伤害你跟孩子的,你会喜欢的。” 秦姝难为情地偏过头,表情、眼神都很慌乱不安。 谢澜之低笑一声,尽职尽责,竭尽所能…… 努力做到让秦姝丟掉羞涩,专心沉浸他给予的所有欢.愉中。 …… 车厢內,响起类似猫的呜咽声。 谢澜之摸著秦姝披散在肩上,柔顺密长的黑髮,轻声诱哄:“阿姝,再学一声猫叫。” 秦姝风情嫵媚,微微泛红的眼眸,羞恼地瞪了他一眼。 她紧紧闭上嘴巴,不肯再出声。 谢澜之纤长手指,轻轻挠了挠秦姝的下巴,低笑:“既然不学猫叫,那喊一声澜哥?” “不要。”秦姝抿著唇,气鼓鼓的。 她精致漂亮的眉,微微蹙著,眉宇间縈绕著一股难耐。 好似在忍受著什么…… 让她上不来,又下不去的煎熬。 谢澜之是天生的狩猎者,很有耐心,没有强迫秦姝。 他低头吻向左臂弯,悬掛的那只,纤细修长的小腿。 这就像是一个继续进食的信號。 秦姝眼底的清明,很快被一层水汽笼罩。 她隔著水雾清晰看到,谢澜之略显疏离的清雋眉眼,闪过让人心惊的偏执。 这是不达目的,就不罢休的节奏。 过了片刻,秦姝还是喊了。 “……澜哥。” “真乖。”谢澜之奖励地亲了亲她额头。 没过多久,车外传来阿木提带著警告的声音。 “你是谁?里面有人不许进!” 一道陌生的男人声音响起:“我来找人!车里是不是有个姑娘?” 倚在座椅背上的秦姝,听到熟悉的声音,慌乱得不行。 她这一紧张,导致上方处於沉默隱忍,专心服务秦姝的谢澜之,倒吸一口凉气。 “阿姝……你是想要谋杀亲夫吗?” 男人低哑性感的嗓音,听得秦姝脸颊泛红。 她都不敢低头,生怕看到不堪入目的乱七八糟场景。 只哀声开口:“谢澜之,有人来了,会被人发现的。” 谢澜之盯著秦姝的緋红脸颊,只觉得比胭脂还要艷丽,简直漂亮极了。 尤其是那双撩人心弦的眼眸,急得都快哭了。 谢澜之的动作依旧不紧不慢,拖著散漫的尾音,轻笑著问:“阿姝认识外面的男人?” 透过后车的玻璃,能清楚看到,跟阿木提对峙的男人,正在愤怒地盯著这边。 秦姝捏著男人肌肉紧绷的胳膊,软著声音求道:“千万不要让他看到。” 她很紧张,也害怕极了。 谢澜之黑眸微眯:“那人是谁?” 秦姝默默偏头,这时候,她怎么好意思说。 “呵——”谢澜之误会了,唇角挽起一抹凉薄笑意,越发吊著秦姝的胃口。 ……不紧不慢地,各种小手段,层次不穷。 直到,秦姝的白皙红润的脸上,划过一道泪痕。 谢澜之停了动作,指腹轻抚她羞红的风情眼尾,很温柔,也很怜惜。 “我听人说,你跟一个小白脸跑了,是外面的那个吧?” “长得也就那么一回事,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你看上他哪一点了?” 男人一开口,像是醋罈子被打翻了,车厢里都瀰漫著一股酸味。 秦姝美目一瞪,气息不稳地反驳:“你才是小白脸!” 谢澜之挑眉:“你確定?” 他把秦姝轻鬆抱起来。 下一瞬,位置顛倒! 谢澜之倚靠在座椅上,稳稳地把人抱在怀里。 秦姝觉得他是故意的,只是在找藉口,想要一直闹腾她。 没有得到回应的谢澜之,似是怕还不够刺激。 他竟然把车窗降下来,外面的爭吵声更清晰了。 秦海睿暴躁地低吼:“你赶紧给我让开!” 阿木提痞里痞气地笑了:“那可不行,我哥嫂在里面说话。” 清楚听到两人对话的秦姝,双唇紧紧抿著,生怕会泄露一丝一毫的声音,让人发现她在跟人偷偷做坏事。 倏然,秦姝的足尖绷起,目光惊恐地垂眸,看向一改之前的慢条斯理…… 如今按照自己的步骤,专心欺负她,满脸戏謔的谢澜之。 秦姝忍无可忍,颤声道:“你疯了!不怕被人发现?” 谢澜之矜贵斯文的脸庞,露出玩味一笑,声调懒洋洋的,“结束与否,选择权一直在你手中。” 秦姝知道他想要什么,无非是自己主动。 谢澜之捏著她的手,送到唇边亲了一下,又说了几句不堪入耳的荤话。 片刻后,秦姝妥协了。 让男人的恶趣味,得以被满足。 她捏著男人胳膊上的手,如同诊脉,有目的地朝著宗筋区摸索,认真地寻找著什么。 …… “你不能闯,別逼我动手啊!” 车外,传来阿木提气急败坏的声音。 他刚喊完,脸上就被秦海睿挥了一拳。 秦海睿的情绪非常愤怒:“我好像听到阿姝在哭!” 毫无防备的阿木提被打了,揉了揉疼痛的脸,怒意瞬间笼罩头顶。 他二话不说,直接动手跟秦海睿打斗起来。 因为不是跟战友比试,阿木提只用了三分力。 可他低估了从小爬树偷蛋,下河抓鱼,打架斗殴样样精通的秦海睿。 阿木提又被出其不意地懟了一下。 毫无招式的野路子,最容易让人防不胜防。 “好小子!有两下子,就让我来会会你!” 阿木提话音刚落,就以极为刁钻的手法,轻鬆制服了秦海睿。 他把人懟在墙上,冷笑道:“人哭没哭关你什么事,你特么的谁啊!管得那么宽!” “我是她大哥!” 毫无反击之力的秦海睿,一声低吼,震懵了阿木提。 他连忙鬆手,仔细打量著秦海睿,“你是秦姝的大哥?” 秦海睿:“同母异父的亲大哥!” 两人的对话,传进玻璃降下半指高的车厢內。 正在打扫战场的谢澜之,身形微僵,心跳驀地一滯。 他猛地抬头,看向浑身散发出慵懒性感气息,面色红润娇媚,表情饜足的秦姝。 谢澜之声音低哑,艰难地问:“那是,你大哥?” 小白脸竟是大舅哥? 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 他刚刚敢那么欺负秦姝,除了有十足的把握,阿木提不会把人放过来。 再就是因为,京市大院都传开了,秦姝坐著小白脸的车离开。 这话,任哪个男人听了,都不是滋味儿。 秦姝那双勾人的紧,摄人心魄的风情眼眸,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她吃饱喝足的傲娇小表情,似是在说——男人,你完了! 谢澜之目光微沉,薄唇抿成一条线,把收拾的垃圾,一股脑地装进袋子里。 他又把后车窗玻璃都降下来,让车厢內淡淡的气息快速散去。 谢澜之神情坦荡,有条不紊地擦著手,然后朝秦姝缓缓逼近…… 第155章 谢澜之有目空一切的资本 谢澜之伸出手指,指腹轻轻钳著秦姝精致小巧的下頜。 “阿姝很开心?” 秦姝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危险气息。 她脸上的笑容要保持不下去了,咽了咽口水:“也没有多高兴。” 谢澜之嗓音低哑:“我瞧著,你比见到我的时候要开心。” 秦姝绷著小脸,矢口否认:“没有的事!” 谢澜之轻哼道:“你最好是。” 他从秦姝的腰臀处,拎起做工精细的皮质腰带。 阳光透过车窗洒在,正在慢条斯理系腰带的男人身上,为其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辉。 谢澜之优美薄唇缓缓开启,漫不经心道:“阿姝,我的个人作风没有任何问题,也不会做出背叛家庭的事。” “嘉嘉的事,我无法跟你说具体详情,但我可以向你保证。” “我跟她除了名义上的兄妹,没有任何过界的行为。” 秦姝把玩著垂落在肩上的头髮,食指一圈圈勾缠著髮丝。 她狡黠明亮的眼眸弯起,眼底漾起愉悦的笑意。 “我知道啊。” 风轻云淡的口吻。 让谢澜之系腰带的动作一顿。 他眼神探究地凝著秦姝:“那你为什么离家出走。” 秦姝一脸坦然:“我作唄——” 语气那叫一个理所当然,好似真的就是这样。 谢澜之望著秦姝脸上,不达眼底的疏离笑意,眉心紧紧拧著。 他以最快的速度系上腰带,倾身直视笑得如同狐狸的秦姝。 “还记得我之前说的话吗?” “有什么事要说出来,不要等误会继续加深。” 他爬满血丝的沉色黑眸,涌动著几分无法宣泄的压抑情绪。 秦姝察觉到男人隱忍的暴躁情绪,知道谢澜之的疲倦神態,至少一天一夜没休息好了,或者说压根就没睡。 她抬起手触碰男人紧蹙的眉心,动作很轻柔地揉开。 “你跟嘉嘉的事,我是不高兴,后来我想了想,觉得你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其中也许有什么隱情,我其实並不关心。我这次来云圳市是真的有事。” 谢澜之握著她的小手,送到唇边,亲了一下:“真的相信我?” 秦姝眼底溢满真诚:“相信啊,我相信你谢少的人品。” 谢澜之被哄得开心了,唇角翘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他轻轻捏了捏,掌中的小手。 手感比以前柔软,好似多了点肉。 谢澜之垂眸,打量著丰腴柔润的秦姝:“好像胖了点。” “……”秦姝脸上的笑意消失。 她唇角抽搐地打开车门,把收拾好的男人,一个用力给推了出去。 “你才胖!你全家都胖!” 孕期至少长胖二十斤,体重突破三位数的秦姝,像是炸了毛的猫。 被推下车的谢澜之,矜冷脸庞露出担忧:“你悠著点,小心碰到自己。” “不用你管!” 秦姝瞪了谢澜之一眼,用力关上车门。 站在车外的谢澜之,心虚地摸了摸鼻尖,明显是知道踩到秦姝的雷区了。 女人的年龄和体重,都是不能轻易碰的响雷。 一碰准炸! “澜哥,嫂子的哥哥来了。” 身后传来,阿木提局促不安的声音。 谢澜之整理好面部表情,缓缓转过身,撞入秦海睿那双愤怒的眼眸。 他秉著友好的修养礼仪,主动伸出手:“大哥,你好——” “你个混蛋!” 秦海睿二话不说,直接上手揍人。 “让你欺负阿姝,当我秦家没有人吗?!” 谢澜之没有选择正面攻击,而是动作敏捷地避开。 秦海睿不依不饶,紧握成拳的手,再次用力挥出去。 谢澜之仗著身手好,连避十多招来自大舅哥的攻击。 他脸不红气不喘地劝道:“大哥,有话好好说,动手伤和气。” 秦海睿最初也没打算,真的要把谢澜之怎么样。 可他连续失手,导致求生欲爆棚,攻击越发刁钻。 就这,他都没碰到谢澜之的衣角分毫。 倚在越野车上的阿木提,看热闹不嫌事大,在一旁幸灾乐祸道, “海睿哥,澜哥可是国內最强的特种兵兵王。” “他曾挑战过多国,地表最强的单兵王,荣获很多勋章、奖牌跟奖盃。” 后车座的玻璃窗降下来,秦姝从里面探出头来。 她急声喊道:“大哥!你不要打他的脸,要是打坏了,得赔我!” 秦海睿仿佛接收到什么信息,眼眸闪过一抹晦暗光芒。 已经分神的谢澜之,表情错愕地看向车內的秦姝。 秦姝的话什么意思? 合著,他全身上下,就一张脸能看? 秦海睿趁机用野路子,很古怪的招式,终於给了谢澜之一下。 谢澜之的下盘很稳,即便被反击成功,也仅仅是后退两步。 他的身体仿佛有记忆一样,在受到攻击时,迅速出手给予最快的反击。 秦海睿的两条胳膊被桎梏,反身懟在小巷子里的青砖墙上。 “抱歉,条件反射了。” 仅一瞬间,谢澜之就放开了,额头泛起细密汗跡的秦海睿。 趴在车窗前的秦姝,明显看出来了,谢澜之哪里是分神,明明是有意放水。 她笑著抱怨:“哥,你好弱啊!” 被吐槽的秦海睿好气又好笑:“谁让你找个这么能打的妹夫,以后你被人欺负了,我都不能替你出气!” 秦姝笑眯眯道:“那我休了他?” 秦海睿擦了擦头上的汗,瞥向脸黑了的谢澜之。 他嗤笑道:“赶紧休!找个让我打得过的。” 眼见谢澜之脸黑如锅底,秦海睿又补了一句:“你肚子里的孩子,回头也跟咱家姓秦,爸妈还白得两个孙子或者孙女。” 秦姝推开车门走下来:“那可不行,我怕回头某人会追杀咱们到天涯海角。” 她走到谢澜之的身边,揽著男人的胳膊,笑眯眯地看著秦海睿。 “先回药厂,让他睡一觉,眼睛黑得都快赶上熊猫眼了。” 谢澜之在被搂著胳膊的瞬间,脸色就恢復如初。 他垂眸望著站不太稳的秦姝,柔声问:“还好吗?” 秦姝恼羞地睨他一眼,压低声:“你说呢!” 虽然从头到尾,她都没怎么出力,可她半年没经过事。 这一折腾,就有点身心疲惫。 秦海睿没有出声,眼神沉沉地盯著秦姝。 或者说是,盯著她泛红的眼眶。 他指著谢澜之,沉声问:“他欺负你了?!” 秦海睿不知道两人在车上发生了什么,见秦姝一副哭过的模样,立刻就炸了。 秦姝眼底闪过一抹心虚,脸上也浮现出一抹不自然的緋红。 谢澜之把她拦腰抱在怀中,走到秦海睿的身边。 “大哥,阿姝累了,先回你们的落脚地。” 秦海睿看著倚在男人怀中的秦姝,只觉得妹妹的气色好了不少,人也更漂亮了。 不像是初到云圳市后,好似打蔫的朵一样枯萎,快要凋谢的模样。 他又问了一遍:“阿姝,他欺负你没?” 秦姝羞得把脸藏在谢澜之的胸膛,急声催促道:“没有,赶紧走吧!” * 药厂,秦海睿的宿舍。 谢澜之本意是想让秦姝休息,哪知他刚躺在秦姝昨晚睡过的床上,没一会功夫就睡著了。 至於阿木提,则在另一间宿舍,早已呼呼大睡。 安顿好两人,秦姝跟秦海睿兄妹离开,在占地面积很广的药厂小路上散步。 秦姝单手扶著后腰,沐浴在日光下,步伐散漫地前行。 “阿姝,你是不是在京市出了什么事?” 一旁的秦海睿,神色担忧地问。 秦姝眼瞼微垂,思忖片刻,还是说了在谢家发生的事。 “他竟然在你之前,就跟人搞在一起了?!” 秦海睿怒了,桃眼里笼罩著一层阴鬱,低吼著质问, “谢家那个叫嘉嘉的养女,跟谢澜之到哪一步了?!” 秦姝面露笑意,柔声安抚道:“我猜是没有的,他们闹出来的动静太大。 闹到大院人尽皆知的地步,反倒像是另有隱情,而且,谢澜之也亲口否认了。” 秦海睿依旧满脸气愤:“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秦姝眉梢高高挑起,意味深长地覷了他一眼。 “大哥的嘴,也是骗人的鬼?” 秦海睿脸色一僵,瓮声瓮气道:“我反正不会骗你跟爸妈。” 秦姝看向前方,眼底闪过复杂光芒,嗓音淡漠冷静地开口。 “谢澜之是京市世家子弟的佼佼者,更是谢家的太子爷,他拥有目空一切的资本,他的骄傲与自尊不允许,因为感情而折了身份。” “雨中下跪,被谢父动用家法打出血,因为一个养女为爱折腰?” 秦姝嗤笑一声,脸上儘是玩味:“一开始我想歪了,后来觉得,谢澜之遭遇的一切,必然是为了隱藏,比他跟养女嘉嘉曖昧传闻更大的秘密。” 为爱屈尊,甘愿走下神坛? 秦姝內心嘲讽的笑了。 笑自己一孕傻三年,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上位者不会被感情困住,也绝不会让情感这种东西支配,因为他们惯於做支配者。 商人的本质是无利不起早,宦海中人行事谨慎,总是要权衡利弊。 秦海睿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也不认同秦姝的开脱之言。 “都摆到明面上的事,人人都在传,你还为他找藉口?” 秦姝轻轻抚摸著腹部,风轻云淡道:“不是藉口,是了解稳居上位者的生存法则。 有些人手握比財富和女人更重要的权力,他们想要什么没有,怎么可能为爱屈尊降贵。” 秦海睿眼神诡异地打量著秦姝:“你该不会是被他的脸诱惑了吧?” 他可没忘记,之前跟谢澜之打架时,秦姝脱口而出別打脸。 秦姝笑眯眯地问:“你不觉得他长得很好看?” 秦海睿拍了拍脑门。 得! 这是老毛病又犯了。 秦姝打小就喜欢,跟长得好看的人玩。 不管男女,只要你长得好看,她就能给你好脸色。 第156章 谢先生,有幸跟你约个会吗? 秦海睿看著满脸不在乎,眼神柔媚,长得漂亮的妹妹。 他轻嘆一声:“那个养女,你不准备计较了?” 秦姝眯起眼笑了:“没犯到我头上,我跟她计较什么,谢澜之敢说跟养妹没关係,我就敢信。” 秦海睿沉默许久,忽然出声:“阿姝,要不你离婚吧。” “?”秦姝。 话题转换太快,她有点跟不上。 秦海睿语气认真道:“我觉得你不开心,虽然看著比以前稳重懂事了。 可你没有以前的张扬劲儿了,总觉得你是受过很多委屈,才变成这样的。” 秦姝惊讶了,心道,难不成这就是血缘羈绊。 一朝重回这个年代。 她脾气秉性,早已跟上一世融合。 秦姝心下感动,温声安抚:“大哥,我挺好的,谢澜之对我很维护的。” 除了在那档子事上,有点霸道强势,其他时候完全纵著她。 秦海睿的表情纠结:“他们这样的家庭是我们高攀了,但你决不能受委屈,你要是过得不开心就回家。” 秦姝轻笑:“我能受什么委屈,谢澜之人长得帅又护短,这样的男人跟家世背景,打著灯笼都找不到。” 比上一世的杨云川强多了,没那么多桃色糟心事。 秦海睿满脸无语,只觉得白心疼秦姝了。 他磨著牙道:“我看,是你图他长得帅,他图你貌美如,还能给谢家绵延子嗣。” 秦姝笑而不语,毕竟,这是事实。 两人搭伙过日子,她抱上了金大腿,谢家有了继承人。 双贏! 秦姝走累了,停在原地,“我累了,不想再活动了。” 为了能生產顺利。 她每天早中晚,都会活动半个小时。 今天被谢澜之那么一闹腾,走这会功夫,腿脚就有点发软了。 秦海睿走上前,扶著她的胳膊:“咱慢慢往回走。” “大哥,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嫂子?” “如今经济越来越好,我准备多点精力赚钱。” “爸妈就没催你结婚?” “天天催,催得我头疼。不说我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取名没?” “还没出生,哪有这么早取名字的。” “我记得你能把脉辨別男女,你准备给我生外甥还是外甥女?” “不告诉你……” * 谢澜之醒来时,看到躺在他身边,倚在床头看医书的秦姝。 她面庞如精致的瓷器,鼻樑挺直而秀气,微垂的密长眼睫,在眼下折射出好看的扇影。 柔美唇瓣轻抿,表情严肃,又乖巧。 谢澜之看著眼前温馨一幕,只觉胸腔似有暖流涌过,一簇羽毛轻轻拂过心尖,一颗心都变得无比柔软。 他伸出胳膊,轻轻揽著秦姝的后腰,嗓音低哑:“我睡了多久?” 秦姝偏过头,嫵媚灵动的眼眸望著谢澜之。 “你睡了六个小时,天都黑了。” 谢澜之坐起来,把秦姝整个人都拥入怀中,极其自然地亲吻她眉心。 “才六个小时,感觉像是睡了一天一夜。” 声色慵懒的男人,撩人气息从秦姝的耳边掠过。 谢澜之仿佛是要补回这三个月,没有抱过秦姝的补偿,把人抱住就不撒手了。 这摸摸,那捏捏…… 爱不释手的样子,似是拥抱了全世界。 秦姝放鬆身体,像只懒散的猫儿,倚靠在男人炽热的胸膛上。 “你这是多久没睡了?” “三天两夜,在飞机上眯了一俩小时。” 秦姝眼底闪过一丝惊讶,抬起头:“那你回国后,就马不停蹄来找我了?” 谢澜之倚在床头,微垂著的眸光,一寸寸抚过秦姝精致漂亮的锁骨。 他唇角微勾,声线逐渐恢復清冽:“那倒没有,期间开了个长达五个小时的会议。” 秦姝提起来的心缓缓下落,暗暗鬆了口气。 她伸手去摸男人的手腕,白皙指尖搭上跳动清晰的脉搏。 “你也太拼了,以后要注意保养,省得上了岁数,一堆问题找上门。” 谢澜之敷衍地应了一声,盯著秦姝像是快要生了的肚子。 他眉眼柔和下来:“孩子有没有折腾你?” 秦姝:“没有,他们很乖,你呢,出国后还孕吐吗?” 谢澜之双眉轻蹙,稍显即逝,淡声道:“最初有过几次,后来慢慢消失了。” 秦姝搂著男人的脖子,“那就好,我都怕你在重要场合,忽然来了反应,那场面一定很尷尬。” 谢澜之的身形微僵,回想起在米国,还真就差点面临这样的尷尬。 幸亏有秦姝给他准备的药,当时就给压下去了。 谢澜之有意岔开话题,鼻尖倏地动了动。 他嗅到一股淡淡的,非常柔和,类似婴儿的奶香味。 那股诱人的香味,就縈绕在他鼻尖,气息渐浓。 “什么味?好香啊。” 谢澜之循著气息,来到秦姝被衣服遮盖的前胸…… 他暗沉幽邃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散发出香味的源头。 男人喉结轻滑,哑声道:“你好像,又发育了。” 看著比他离开时,明显大了一圈。 恐怕一只手,都掌握不过来。 秦姝连忙拉了拉衣领,伸出纤细食指,戳向谢澜之的脑门。 “色胚!” 她从男人身上爬下来,起身下地穿鞋。 谢澜之想要把人抓回来,再研究一下那股香味,最好亲眼见证一下,再试试手感。 秦姝笑眯眯地转过身,朝他递来葱白似的手。 “谢先生,请问有幸跟你约个会吗?” 谢澜之盯著那一截白皙皓腕,晶莹剔透的指尖,神色怔忡一瞬。 他抬眸对上秦姝,含著笑意的美眸。 不確定地问:“你说什么?” 秦姝满脸戏謔,口吻也隨意道:“想请谢少去大饭店吃个饭,赏不赏脸啊?” 谢澜之以实际行动,来回答这个问题。 他拿出年少时,在部队的极限速度,短短几分钟內收拾好自己。 可一出门,谢澜之傻眼了。 大舅哥秦海睿,范耀宗,阿木提都坐在客厅里。 秦姝对三人眉开眼笑地说:“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 谢澜之垂眸,不解地问:“不是只有我们两个吗?” 约会这种事。 为什么要有外人在。 范耀宗態度恭敬,语气温和地说:“谢团长,那可不行。 今天这场饭局事关重大,是要喝酒的,你跟秦姝可搞不定。” 他不知道谢澜之的真实身份,还用以前的称谓。 “?” 谢澜之满脸问號,不明所以。 秦姝对他说:“去参加一个饭局,我们顺便解决晚饭。” 所以,压根没有约会,秦姝在逗他。 谢澜之眼眸深处的热度,逐渐恢復清明。 他说不上失望,就感觉心里闷闷的,面上却不显分毫,不让人窥探出任何情绪。 秦姝却敏感地察觉到了,他搂著谢澜之的胳膊,嗓音娇媚地安抚:“我们不跟他们一起,单开一桌,就我们两个人。” 谢澜之指向同样穿戴整齐的阿木提:“他呢?” “他跟我大哥,还有范老板一起,谨防万一。” 听到这话,谢澜之脸色稍霽。 * 国营大饭店。 天刚黑,饭店就人来人往,小汽车一辆接一辆驶来。 二楼包间。 两个並排的字號房间,左边屋內,坐著秦姝跟谢澜之。 “你还是这么爱吃甜的,生出来的绝对是女儿。” 谢澜之在投餵秦姝的时候,为她的嗜甜程度感到心惊。 人都说酸儿辣女,偏偏秦姝嗜甜。 甜,给人的感觉,就是女儿。 秦姝享受著男人的投喂,脸上露出耐人寻味的笑意。 “我要那个。”她对谢澜之指了指,手边的一盅甜汤,“你就这么喜欢女儿?” 谢澜之端著手边的汤盅,放到秦姝的面前。 “喜欢,女儿多好,像你娇娇软软的。” 秦姝喝著甜汤,轻哼道:“谁跟你说女儿就娇软了,你不知道有些植物看似柔弱,也可能藏著致命的剧毒,人也是一样的。” 谢澜之唇畔的笑意渲染开来:“你这话是在说自己不好欺负吗?” 秦姝冲他做了个鬼脸:“你看我好欺负吗?” 她自认为故作凶狠的表情,映入谢澜之眼中,只觉得可爱得不行。 他揉了揉秦姝的头髮,忍笑道:“赶紧趁热吃吧,这家饭菜再回锅就不好吃了。” “谁让你打扰我的!” 秦姝抱怨完,开始扫荡桌上各种甜食饭菜。 谢澜之双腿交叠,坐姿鬆弛自得,抬眸凝向正前方的门。 在来的路上,秦姝已经跟他说了,药厂订单的事情经过。 阿木提在隔壁待了半个多小时,期间一次都没有过来。 这並不是个好信號。 两人这么多年,早已有了默契。 无论事情是否危险,阿木提都会第一时间跟他对接。 谢澜之撩起衣袖,露出腕上的名贵手錶。 马上就四十分钟了。 他把衣袖挽到小臂处,盯著表上的时间,凝眸沉思。 秦姝见男人眉头紧锁,擦了擦嘴,疑惑地问, “在想什么,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谢澜之面部轮廓柔和,目光繾綣地凝著秦姝:“在想事情,你不吃了?” “吃得差不多了,也不知道隔壁怎么样了。” 秦姝摸了摸肚子,感受到孩子在里面时不时的小动作。 谢澜之拿起一旁的茶壶,从里面倒出白开水,把手帕浸湿,给秦姝擦拭双手。 他语声低沉悦耳:“我出去一趟,你在屋里乖乖坐著,我不回来你不要出去。” 秦姝立刻嗅到不同寻常:“是隔壁出事了?” “也可能是我多想了。” “嘭——!” 谢澜之话音刚落,隔壁响起重物撞击的声响。 第157章 老公,上!帮我揍他们! 秦姝噌的一下站起来,谢澜之双手按在她肩上。 “阿姝,你不要出去,我去看看。” 谢澜之神色冷峻,快步离开房间。 在房门打开的瞬间,秦姝听到非我族类的日系语言。 她脸色顿时变了。 不顾谢澜之的叮嘱,起身朝门口走去。 秦姝走到途中,浸满寒意的美眸微眯,摸著腹中突然踢了她一脚的孩子。 她转身走到刚刚的座位,拎起椅子上的单肩包,脚步加快地离开。 隔壁房间。 谢澜之推开房门,就看到醉眼朦朧的阿木提,拳打脚踢一个身材矮小的亚裔面孔男人。 阿木提脸色不太正常,骂骂咧咧:“龟孙子!竟然敢耍阴的!” 地上的男人,用蹩脚的华语,磕磕巴巴道:“你欺辱外宾,我会上告你们的相关部门!” “嘭!” 阿木提脚踩在男人的头上,阴惻惻道, “弹丸之地!还外宾?给你脸了!” 谢澜之確定阿木提没事,在屋內搜寻大舅哥的身影。 除了趴在桌子上的一男一女,屋里再没有人了。 “桌球——!” 玻璃瓶掉在地上,发出碰撞声响。 谢澜之看去,发现隔壁还有个暗间,范耀宗从里面摇摇晃晃地走出来。 他醉醺醺地喊道:“大兄弟,海睿要坚持不住了!” “快!快去救他,否则他贞洁不保了!” 已经上了头的阿木提,根本就听不到。 他眼神愤恨地瞪著地上的男人,恨不得把对方千刀万剐。 谢澜之得知大舅哥有事,长腿一迈,朝暗间方向走去。 他抬脚用力踹开半敞的房门。 屋內的凌乱不堪场景,看得谢澜之脸黑了。 里面空间不小,墙角有一张木板床,毫无意识的秦海睿就躺在上面。 床边围著有三个身材矮小,罗圈腿的男人。 他们表情变態狰狞,正在上手扒秦海睿的衣服,还在摸他的身体…… 谢澜之一个箭步衝上前,抬脚踹开一个,双手拎小鸡崽子似的,掐著另外两个男人的脖子。 他把人像是丟垃圾一样,用力甩到墙上。 “嘭!嘭——!” 肉体砸在墙上发出沉闷声响,还伴隨著两道骨裂脆声。 谢澜之走到床边,倾身拍了拍脸色红的不正常,目光迷离的秦海睿。 他喊了一声:“大哥?秦海睿?” “別喊了,是烈性迷药!” 秦姝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谢澜之的身边,从包里摸出几枚金针。 她娇媚容顏笼罩著慍怒,因为怒意染了抹緋红,下唇也被咬出一道牙印。 “嘶——!” 躺在床上的秦海睿,口中发出呼痛声。 他的几个大穴位被刺入金针,疼痛级別,堪比女人生產。 在秦海睿彻底清醒前,秦姝凶光毕露的眸子,睨向不远处的三个男人。 她扶著后腰,绷著小脸仰视著,站在身侧的谢澜之。 “你上!帮我去揍他们!揍到不能人道!” 但凡秦姝没有挺著大肚子,早就衝上去,把人给揍个半死了。 “好——” 谢澜之迈大步伐,把最近的一个男人拎起来,框框给了几拳。 男人用蹩脚的华语骂道:“混蛋!你们都是暴徒!” 谢澜之眼底浮现出跟阿木提一样,恨不得杀畜生的嗜血光芒。 暴徒? 当年这些人在华夏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手段之残忍,举世罕见,所作所为用变態来形容都丝毫不为过。 在谢澜之把男人打晕过去时,从地上爬起来另外的两个男人,齜牙咧嘴地往外逃。 “曹尼玛的!敢给我下药!活得不耐烦了!” 秦海睿清醒过来,往日温和斯文的男人,面部表情狰狞愤怒。 他拎起屋內的椅子,使出全身力气,朝想逃跑的两个男人身上砸去。 一阵呜哇乱叫! 想逃跑的两个男人,被砸了个正著,狼狈地摔倒在地,手脚並用地往门口爬去。 “艹!” 秦海睿双眼猩红地衝上前,再次拎著椅子,往两人身上砸。 “老子今个不把你们打残了,名字倒过来写!” 秦姝看著脾气暴躁,处於极致愤怒的大哥,没有提醒他身上还扎著金针。 谢澜之回头就见,脸色扭曲的大舅哥,拎著椅子,一副要把人给砸死的架势。 秦海睿看著模样清秀斯文,没想到动起手来,这么凶残不要命。 谢澜之下意识去看,双手抱臂,冷眼旁观的秦姝。 果然不愧是兄妹,外表都具有欺骗性。 “啊——!” 一声悽厉的惨叫响起。 秦海睿把其中一个男人的腿打断了。 他拎著染血的椅子腿,走到另一个男人的面前,牙齿咬得咯咯响。 “敢打老子的主意,嫌自己命活得太长了?” 隨著话音落地,秦海睿手中的椅子腿,狠狠砸在男人的腿上。 “嘭!” “啊——!” 木棍砸下去的瞬间,男人杀猪般的惨叫声,也隨之响起。 在这期间,谢澜之把外面被揍得浑身是血的男人,还有阿木提、范耀宗都拎了进来。 “阿姝,你让阿木提跟范老板都清醒清醒,问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姝隨口应道:“好——” 可她站在原地没有动,清冷眸子看向不远处,盘腿坐在地上的秦海睿。 秦海睿可能是药劲儿还没过去。 又或者酒意上头了。 此时,他拿趴在地上的两个男人找乐子。 “你们往酒里下了什么药?” 两个男人用他们的语言,嘰哩哇啦的不知道说什么。 秦海睿不惯著两个畜生,手里的椅子腿,朝著两人的脸甩去。 “啊!啊——!” 隨著两道惨叫声,被打的人,脸上快速浮现出红肿渗血的棍印。 秦海睿又问:“你们想对我们的药厂做什么?” 那两个男人还是什么都不说,眼神却婬邪地盯著秦海睿的脸。 “嘭!嘭——!” 秦海睿下手一点都不手软,直接让他们脑袋开了。 谢澜之顺著秦姝的视线望去,也看到了这一幕。 秦姝忽然开口:“我大哥被人袭击,他现在的行为属於自卫,没错吧?人残了,他也是属於自卫过当,仅是口头教育对吧?” “……”谢澜之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虽然……但是……说法有点牵强,可他还是对秦姝点了点头。 “大哥是个男人,让人这么欺负,还差点就被人得手,他就算是反杀,也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 毕竟这屋里的几个男人,都是与华夏有不共戴天之仇,人人都对他们恨之入骨。 阿木提凭藉极强的意志力,最先清醒过来,咬牙切齿道:“澜哥,这几个孙子手段太阴了,竟然给我们下药,妈的!” 谢澜之垂眸,盯著他紧握成拳的手上,沾染著鲜红刺目的血色。 他对秦姝说:“这些人还要添上一条,袭击军人的罪名。” 秦姝皮笑肉不笑:“那他们可真是……自寻死路。” 这下,四人真的是在劫难逃了。 秦姝转身给醉醺醺,半分清醒的范耀宗针灸。 范耀宗眸色逐渐清明,望著眼前的秦姝,惊叫一声:“秦姝!快!快去救你大哥!” “我在这呢!” 秦海睿把趴在地上的两个男人,都给敲晕过去了。 范耀宗循声望去,这才发现屋內的局势转变。 之前给他们下药的孙子们,全都昏死过去了。 “妈的!这群王八蛋!竟然敢骗我们!” 气急败坏的范耀宗,神色愤怒,双眼通红,跳著脚直接开骂。 “老子真的是阴沟里翻船,被几个傻逼畜生给算计了!妈的!还是变態的小鬼子!” 这时,一个男人从地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范耀宗眼睛都亮了,拎起一旁的椅子,衝上前。 他怒吼一声:“小鬼子!我曹尼玛!” 被打的男人,眼神阴冷地盯著他:“八嘎呀路!” 这句话在场的人,都听得懂啊。 包括范耀宗,他更怒了,拎著椅子又砸了下去。 屋里的打砸动静持续了好久,期间阿木提出去了一趟。 半个小时后。 一群身穿制服的公安,衝进了大饭店。 谢澜之搀扶著秦姝离开房间,温声叮嘱:“我都打好招呼了,大哥他们只是走个过程,用不了多久,就会被送回药厂。” 秦姝闻言,勾唇笑道:“嗯,谢谢你。” 这声谢谢传到谢澜之耳中,薄唇不悦地紧抿。 他没有说话,把秦姝扶到车上,开车回药厂。 在离开前,秦姝回头看向被公安,抬出饭店的几个小鬼子。 他们不仅头破血流,还全身瘫软。 一看就是身上的骨头没少断,已经半残了。 * 药厂。 秦海睿最先被送回来,因为谢澜之打了招呼,优先把他的纠纷给处理完。 “篤篤——” 秦海睿回到药厂,第一时间敲响,妹妹、妹夫住的房间门。 “阿姝,你睡了吗?” 声调懒洋洋,鼻音很重的秦姝,气息不稳地回声:“没呢,大哥有事?” 秦海睿听著妹妹的声音不对劲,拧著眉说:“我有点事跟你说,你方不方便?” 秦姝直接喊道:“方便,你直接进来。” 房门被推开,面色阴鬱的秦海睿,看到自家妹妹躺在谢澜之的长腿上,享受著男人按摩头部的服务。 秦姝很享受,偶尔还出声指挥:“嗯……这边,再稍微重一点……” “对,就是那里,嘶……你轻一点啊……” 秦海睿也不介意两人曖昧的姿势,拉著一把椅子朝床边走去。 谢澜之看到这熟悉一幕,眸底露出讶异情绪,挺拔的身躯紧绷起来。 大舅哥这熟练的动作,难不成是想要对他动手。 谢澜之的全身肌肉,进入防御状態,身体也反射性的调整到进攻状態。 然而,秦海睿把椅子放在床边,自己水灵灵的坐下了,看都没看谢澜之一眼。 他眸底跳动著两簇火苗:“阿姝,那些人衝著秦家秘术来的。” 第158章 阿姝撒娇卖萌,谢少招架不住 “你怎么知道的?” 秦姝神色骤变,立马坐起身,周身气势一凛。 秦海睿瞥了一眼,倚在床头骨相清贵,神態慵懒鬆弛的谢澜之。 他支支吾吾道:“那几个人被带走,关进小屋里,没过多久就都交代了。” 秦海睿就在隔壁房间做记录。 惨叫声不绝於耳,听得他毛骨悚然。 秦姝咬著红唇,声调冰冷地问:“你確定吗?” 前世可没有这一出。 这一世,她也一直很低调行事。 按理说,不该这么早被他们找上门来。 秦海睿眼底闪过一抹心虚,摸了摸鼻尖,歉意道, “我年初的时候,跟范耀宗在一次饭局上喝多了,就提了几句,九转回魂针能够起死回生的神奇能力。” “哪知道这事传到小日子的耳中,他们当年抢走的一些医书,上面还真有记载九转回魂针之术,这才招来了那些狼子野心的傢伙!” 秦姝满脸无语,不知道该说他什么。 这种事倒也不怕被人知道。 只是好巧不巧,被小日子给盯上了。 一直静默无声的谢澜之,问出了重点:“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秦海睿脸色一沉:“我听那些人的意思是,觉得世上有如此神奇的针术,如果他们能拥有这样的能力,当年是不是就不用屈辱的选择投降了。” “所以他们决定抢!不择手段,想尽一切办法也要抢走!” 谢澜之下頜线紧绷,口吻越发低沉:“他们知道阿姝是九转回魂针的传人吗?” 秦海睿摇头:“不知道,他们甚至不知道,九转回魂针是秦家秘术,我当初在饭局上也只提了几句,没有傻到什么都交代。” 谢澜之神色舒缓,唇角轻扯:“还算没蠢到没边。” “……”秦姝愣了。 这是当妹夫的,能对大舅哥说的话? 秦海睿竟也没有反驳,脸色訕訕的,看向秦姝的时候,眼底满是愧疚。 秦姝连忙温声安抚:“没事没事,我这次来云圳市,也有这部分原因。” 她坐起身,双膝跪在床上,扶著肚子往谢澜之的身上趴去。 伸出去的手,想要去够床头柜的抽屉。 这可把谢澜之嚇坏了,连忙把秦姝搂在怀中,把人给扶正了。 “你想要拿什么,跟我说一声,也不怕把肚子压坏了。” 秦姝指了指抽屉,娇声说:“里面有个本子,你帮我拿出来。” 谢澜之拿出一个黑皮本子,交到她的手上。 秦姝翻开上面列举著,各种申请专利的药方,跟传统中医绝技。 她对秦海睿说:“大哥,你把床底下的手提箱拿出来。” “好!” 秦海睿挽起还沾血的衣袖,弯身把手提箱拖出来。 秦姝起身把箱子打开,拿出孙家给她的那一盒黄金。 “哥,这两样东西给你,你现在的任务是,要註册一家医药公司,然后去申请我记录在本上的医药专利,今年必须把它落实,这可是比赚钱更重要的事!” 秦海睿表情愕然,捧著怀里的东西,满脸的不知所措。 这说著说著话,怎么要开公司了。 他唇角抽搐地劝道:“阿姝,开公司可不是过家家,要很多钱,还要有人脉。” 秦姝扬起傲娇的下巴,满脸灿烂笑意:“你把怀里的盒子打开看看。” 秦海睿动作隨意,不当回事地打开木盒。 下一瞬, 他差点被金灿灿的光芒灼伤眼睛。 秦海睿表情激动又惊恐,紧张地问:“阿姝!你哪来这么多的黄金!” 好傢伙! 这么多黄金,得卖多少钱! 谢澜之看到那一整盒黄金,眉梢轻挑,眸底掠过一丝玩味儿。 秦姝这是早有准备,一声不吭就搞事。 两个男人神色各异地盯著,神色淡然,眼底含笑的秦姝。 秦姝骄傲道:“这是我之前救的病人给的报酬。” 谢澜之问:“是孙家?” 秦海睿惊呼:“谁出手这么大方?” 秦姝语速极快道:“你先別管这些,我们的中医传承药方,在76年就开始被小日子抢先申请专利了。” “不能再放任他们偷走我们的宝贵传承,我们要儘快摁死他们,不能让他们破坏我们的市场。” “大哥,我要你开的公司做国內最大的医药生意,以后坚决不把珍贵药材卖给他们。” 秦姝想了想,又道:“即使卖,也要高价,还要禁止他们非法研究改进!” 秦姝身上的那股张扬劲儿,似乎又回来了。 她眼底的熊熊野心,几乎要溢出来。 这样的秦姝带有一丝攻击性,嫵媚张扬,却极具魅惑,也让人沉醉著迷。 秦海睿表情茫然,疑惑地问:“专利是什么?” 秦姝面露懊恼,差点忘了。 这个年代的人,还不知道专利这一说。 她瞥向神色若有所思的谢澜之:“你应该知道吧?” 男人矜持地頷首:“嗯——” 秦姝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你来给我大哥解释。” 接下来,秦海睿在谢澜之的讲解下,终於明白专利的重要性。 他气愤得不行,咬著腮帮子骂道:“他们就是偷医贼!凭什么申请属於我们的传承专利!” 秦姝心道,这才哪到哪啊。 前世,小日子把中医高达70%的经方,抢先註册为专利,让多少国人恨得咬牙切齿。 中医学是华夏的传承国粹。 是几千年临床实践,积累的有效治疗方法和方剂。 可这些独属於华夏的绝技,世界各国都在不遗余力,想要据为己有。 前世,偷走这些传承的,最大小偷就是小日子。 秦姝这一世,不会再让他们抢走一分一毫。 那些已经被小日子抢走的。 也早晚有一天,全部都会还回来! 秦姝看向表情愤懣的秦海睿,语气严肃道:“大哥,你现在的任务抓紧註册公司,不留余力的去申请中药专利。” 秦海睿满脸踌躇不安:“只要有钱,註册公司不成问题,只是申请专利,我不太懂流程。” 而且,还是要去米国申请中医专利。 他高中毕业,外语说得磕磕绊绊,正常交流都费劲。 谢澜之忽地出声:“我会找人全力配合你,如果钱不够我这里还有,既然要做,从一开始就做大!” 他霸气十足的宣言,把秦家兄妹惊呆了。 谢澜之並非无的放矢,清楚知道秦姝所做的每一件事,对於当下与未来都影响甚大。 从一开始,听到秦姝的计划时,谢澜之就决定,要不留余力的助她一臂之力。 “澜哥,你真好!” 秦姝回过神来,表情又惊又喜。 她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揽著谢澜之的胳膊,撒著娇的摇晃起来。 谢澜之眸色微暗,不动声色地凝著,秦姝深入眼底的愉悦笑意。 “这群狗娘养的杂碎!气死我了!” 外面传来愤怒的声音,范耀宗跟阿木提回来了。 秦海睿站起身,“我出去看看,问问他们什么情况。” 他前脚刚走,谢澜之就把秦姝抱在怀中,矜冷俊美的脸庞一片玩味。 “有事澜哥,没事谢少,阿姝还真是会审时度势。” 秦姝笑盈盈:“哪有,我一直都很乖好不好!” 她眨了眨漂亮的眼眸,有意对男人卖萌装乖。 谢澜之这条金大腿太粗,还会主动把腿递过来给她抱,简直不要太棒! 秦姝搂著男人的脖子,红唇轻启,嗓音甜腻娇软地喊道:“澜哥——” 谢澜之心尖都要被喊酥麻了,別有深意道:“说吧,想要我做什么?” 秦姝眯起桃眼,笑得如同狡猾的小狐狸。 她凑近男人的耳边,吐气如兰:“你再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谢澜之又嗅到了那股诱人,甜腻腻的奶香味儿,性感的喉结,吞咽了几下。 声线又低又哑:“什么忙?” 他视线微垂,盯著靠近胸膛的柔软,心跳加快了几分。 秦姝:“被抓的几个人,能不能关他们一年半载?” 谢澜之一心二用地问:“为什么?” 秦姝嗓音透著冷意:“他们知道的太多了。” 她今天当著几个人的面,给秦海睿针灸了。 避免申请专利的过程中,再节外生枝,不如他们留在监狱里好了。 谢澜之的指腹隔著衣服,轻轻揉捏著秦姝,肉肉的软软的腰肢。 “这个你不用担心,他们一辈子都回不去了。” 肃杀而凌冽的口吻,掺杂著让人心惊的杀气。 秦姝看著谢澜之波澜不惊,眼底氤氳著冷意的情绪 她不太確定地问:“什么意思?” 谢澜之淡漠道:“字面上的意思,他们一辈子都回不去了。” 秦姝喉咙发紧,吞咽了两下,“那他们会不会再跟人接触?” 谢澜之:“不会,你不用有任何担忧顾虑。” 他知道秦姝在担心什么。 无非是怕那几个人,跟外面的人联繫,把她针灸的事传递出去。 “老公,你真好!” 秦姝开心地扑到男人的怀中,眼睛都笑得睁不开了。 谢澜之却再也无法保持脸上的平静。 縈绕在鼻尖的淡淡奶香,味道更加浓郁诱人了。 他落在秦姝腰身的手,缓缓上移,不受控制地去触碰…… “啊!你干嘛!” 秦姝猝不及防地惊叫一声,手捂著刚刚被捏了一下的柔软。 谢澜之盯著秦姝的上衣,浅色的衣料被快速洇湿…… 他耳根子泛红,眼睛都直了。 “你、你这是涨.奶了?” 不是说怀孕后,才会有这样的现象。 秦姝明明还在孕期,而且她的量,似乎也太多了…… “你不许看!” 秦姝羞红了脸,耳根子也火烧火燎的。 谢澜之暗涌的黑眸,盯著她脖颈蔓延的红意。 那抹红,无比诱人,让人口乾舌燥。 秦姝承受不住男人,想要把她生吞活剥的眼神,连忙转过身。 她低头整理里面的小衣,一双手从腋下穿过来。 隨即,灼热气息,洒在秦姝发烫的耳朵上。 “阿姝,要不要我帮忙?” 第159章 谁不想要一个,能力很强的伴侣 “不用!” 秦姝整理衣服的速度加快几分。 可谢澜之不停作乱,依旧我行我素地帮忙。 ……帮倒忙,故意把衣扣解开。 秦姝愣了一秒:“你干嘛?解我衣服做什么?” 谢澜之下頜抵在她肩窝,唇角上扬至恰到好处的戏謔弧度。 “衣服弄脏了,难道不该换一件吗?” 不换衣服。 他又怎么解心中的疑惑。 “我不换!”秦姝急得声音发颤:“你能不能不要捣乱!” 不捣乱是不可能的。 谢澜之凭藉把人完全禁錮在怀,仅十多秒,就把秦姝的上衣褪下。 谢澜之把肤如凝脂的人,轻鬆揽入怀中,坐在他的腿膝上,垂眸认真研究起来。 奈何秦姝双手抱在身前,把景色半遮半掩起来。 谢澜之轻声诱哄:“阿姝,手拿开,让我看看。” 他的表情严肃,眉眼间的认真专注,似是对待很重要的公务。 秦姝表情羞愤,第一次对谢澜之的恶劣性有具体了解。 用后世的话来形容——太狗了,不做人! 她情绪有些失控地吼道:“谢澜之,你是不是想要离婚?” 谢澜之撩起眼皮,別有深意地凝著秦姝,薄唇勾起邪肆弧度。 “这是你第几次提离婚了?” “我是不是又多了一次,可以欺负你的机会?” 他笑得恣意痞气,脸上的笑容说是玩味与期待,又隱隱瀰漫著一层压抑的怒火。 秦姝情绪彻底绷不住了,红了眼眶,双唇也瘪起。 “你怎么这样啊,之前住部队家属院,也没这么欺负人的!” 那时候的谢澜之,还没有现在这么不做人。 对她有基本的尊重,只要她拒绝,就一定会停下。 现在,无论是她是要还是不要,谢澜之都霸道得不容拒绝。 秦姝这一哭,谢澜之也绷不住了,赶紧把人抱在怀里。 “別哭,我就是想看看,你不愿意就算了。” 他轻轻抚著秦姝的后背,声音极其温柔地安抚。 “不哭了啊,还怀著孩子,很伤身体的。” 秦姝趴在男人宽厚的肩膀,眼底的泪意瞬间收敛。 红唇浅勾,依旧保持哭腔声:“你也知道我怀著孕,以后不能这样了!” 谢澜之知道孕妇情绪不稳定,自然没有不应的。 “好,都听你的,乖,不哭了。” 秦姝趴在男人的肩头,无声地笑了。 眼泪还真是,能降住谢家男人的法宝,百试百灵。 谢澜之丝毫没有发觉,被秦姝给算计了。 他感受到心口处贴上来的柔软,连身体反应都不敢有了。 来例假,以及孕期中的女人。 惹不得,还要哄著。 谢澜之唇角勾起无奈,他家这个不仅娇气,还爱哭。 以后怕是不能太过分了,还要继续磨合。 秦姝年纪太小了,经的事也少,不知道夫妻之间的情趣。 谢澜之面上的无奈,逐渐被一抹妥协覆盖,摸了摸秦姝的后脑勺头髮,“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 “嗯——”秦姝鼻音很重地应了一声。 谢澜之双手捧起她的脸,对上泛红蓄满水雾的眼睛。 他有些內疚跟心疼,声音很轻:“嚇到了?” 秦姝略显风情的眼眸,斜睨他一眼。 “你说呢!” 谢澜之捏著她肉乎乎的小手,温柔且怜惜地保证:“不怕,在生產之前,我保证不动你。” “那白天在车上呢?” “阿姝,那不一样,我全程都在照顾你,自己都没有……” 秦姝眼疾手快地捂住男人的嘴,把剩下的话给堵回去。 “你还是別说话了,我听不得那些!” 想起那些胡作非为的行为,秦姝心底涌出著说不出的燥意。 谢澜之感受到秦姝的指尖,抚过他轻抿的薄唇。 不经意的小动作。 好似在引诱著他做些什么。 谢澜之幽邃黑眸中,映著摄人心魄的暗光。 他哑声问:“我们都结婚这么久了,你浑身上下我哪没看过,怎么还这么害羞?” 秦姝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 害羞是天性反应,与是否结婚无关。 谢澜之见秦姝低著头,以为她又要害羞的哭了。 他深呼一口气,低头在秦姝精致的锁骨上,轻轻啃咬了一口。 “不闹你了,我去找阿木提了解一下今晚的事。” 站起来的男人,宽肩窄腰,还腿长,气度恣意又狂野。 秦姝仰头看著谢澜之,被灯光映照的侧脸,感受到男人高顏值的强烈视觉衝击。 “看什么呢,怎么呆住了?” 谢澜之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身,倾身凑近秦姝的眼前。 秦姝眼神闪躲:“……没什么,在想事情。” 她不敢承认。 刚刚被谢澜之隱忍,內敛的禁慾气质诱惑。 迷人的矛盾反差,性张力浓厚,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谢澜之在秦姝的额头吻了一下,嗓音散漫轻柔:“走了,今晚不用等我,我可能还要去办点事。” 秦姝隨口问了一句:“你要干什么去?” 谢澜之:“去见一见赵永强,顺便帮大哥联繫这边的人际关係。” 秦姝心下感动,面露愧疚:“也不用这么著急。” 谢澜之扫向秦姝的腹部:“事情早点处理完,我们早日回京,你肚子太大了。” 眼见秦姝的眉心微拢,他唇畔漾起一抹戏謔弧度。 “早点安排完大哥的事,有人庇护他,也省得你再离家出走。” 秦姝送了他一双白眼:“赶紧走,我要睡了!” 谢澜之离开后,秦姝並没有如她所说睡觉。 她拍了拍发烫的脸,喃喃自语:“腹黑妖孽!” 如果谢澜之有心要勾引一个人。 一百个人里,至少有一百零一个上鉤! 秦姝自认为还算清醒理智,偶尔也会因为谢澜之,不经意散发的风度与魅力失神。 那並非顏值魅力。 而是內外兼修,展现出的风度、修养和內涵魅力。 ——除了不做人时,贵气矜染的谢少,是妥妥的男神。 * 时间一晃,三天过去了。 秦姝这天午睡醒来,睁开的美眸欣赏到一幅完美的风景线。 坐在窗前的男人,手上拿著一本熟悉的医书,阳光透过玻璃倾洒在他身上,为其镀上一层暖意金辉。 躺在床上的秦姝放轻了呼吸,眨了眨眼。 她感觉有几分不真实。 如果不是男人的修长指尖翻书页,秦姝觉得那就是一幅静止的画卷。 她的目光过於直接,存在感很强。 有著军人敏锐的谢澜之,很快就发觉了。 男人偏过头,那双洞察人心的深邃眼眸,氤氳著清浅的疏离。 对上秦姝失神的表情,谢澜之的眼神柔和下来。 他合上手中医书,站起身,迈开长腿。 “醒了?” “唔——”秦姝懒洋洋地轻哼。 谢澜之坐到床边,端起桌上的水递过去。 “这边天热,要多喝水补补水分。” 秦姝没有动,盯著男人袖口隨意挽起,露出来的结实紧绷的小臂。 她耷拉著眼皮,淡声问:“你今天没跟我大哥出门?” 这三天,谢澜之每天都带著秦海睿,早出晚归,一身的酒气。 今天的男人难得没出门,身上的冷感木质气息又回来了。 谢澜之见秦姝赖在床上不起,弯身把人揽入怀中。 “事情都解决得差不多了,明天我们可以回京了。” 他把秦姝动作轻柔地抱起来,倚靠在床头,把水杯送到她唇边。 “张嘴,少喝两口也好。” 秦姝乖乖张嘴,喝下还有余温的白开水。 她黛眉轻蹙:“明天就回京,会不会太早了?” 谢澜之看著她一天比一天大的肚子,脸上露出一抹担忧。 “明天上午回玉山村,看望岳父岳母,下午我们直接回京。” 秦姝没说话,接过水杯,自己喝了几口,“前几天的事,查出源头了吗?” 在国营饭店的遭遇,过去好几天了。 至今还没查出来,究竟是谁泄露出的消息。 谢澜之语声低沉:“都已经解决,你可以安心了。” 这么快就解决了? 秦姝睁大美眸,问:“是谁?” 谢澜之淡声说:“范老板的死对头,昭京医药。” 秦姝的脸上露出恍然,眉心紧紧拧著,感嘆道:“范耀宗这次怕是要怒火中烧了。” 谢澜之挽起她耳边的一缕碎发,轻声安抚:“放心吧,已经查封了。” “昭京医药公司以及下面的药铺全部停了,云圳市再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地。” 秦姝惊掉了下巴:“你做的?” 谢澜之挑眉哂笑,义正言辞道:“他们本就不是诚意救死扶伤,做过一些不好的事,留下不少的痕跡,上面是名正言顺查封他们的资產。” 秦姝的表情又惊又喜,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要知道这家昭京医药,打著救死扶伤的旗號,乾的是垄断华夏中医传承的算盘。 “谢澜之,你真棒!” 秦姝对男人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嗇自己的灿烂笑容。 谢澜之被她纯粹愉悦的笑意感染,面部轮廓柔和了几分,眸色也愈发温和。 他摸了摸秦姝的发顶,纵容道:“你开心就好。” 秦姝在男人的掌心蹭了蹭,笑得眯起漂亮眼眸。 “我非常开心,你干得太漂亮了!” 这就是谢澜之身上,真正成熟魅力所在。 不仅能够处理复杂人际关係,还无条件的支持、理解,让秦姝感到安心和有底气。 谁不想要一个,解决问题能力很强的伴侣。 谢澜之宠溺一笑:“別撒娇了,大哥准备今晚给我们送行,起来醒醒盹。” 秦姝红唇微抿,眸光瀲灩动人,张开了双臂。 “要你抱我——” 谢澜之眉梢轻挑,面上满是无奈,眼底却漾起甘之如飴的愉悦。 第160章 秦姝风光回村,谢少的温馨浪漫 深夜。 药厂宿舍。 秦海睿为了给妹妹、妹夫送行,饭菜准备得很丰盛。 吃到最后,饭桌上只剩谢澜之跟秦海睿两个人。 范耀宗明天要跑新的业务,喝了几杯就撤了。 阿木提明天要开车,回房补觉养足精神。 至於秦姝,肚子越大越嗜睡,早就撑不住回房休息。 不算宽敞的院落里,饭桌上,秦海睿喝得双眼发红,直勾勾地盯著表情冷峻的谢澜之。 秦海睿这几天跟著对方,接触了云圳市的一些政要,甚至连一把手都亲自接见他们。 他见识到了,何为上位者目空一切。 也理解了妹妹说的那些话。 在云圳市高高在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哪一个见了谢澜之,不是点头哈腰的。 那些人看似卑微,实则极为敬重谢澜之,让秦海睿明白了,谢家在京市的地位。 “妹夫!” 秦海睿用力拍了一下谢澜之的肩。 “我知道你家世好,但你也不能欺负我妹妹!” 谢澜之筷子上夹的炒生,被这一拍,掉落在桌上。 他冷静深邃的眼眸,瞥向醉眼朦朧的大舅哥:“不欺负阿姝,宠她还来不及。” 秦海睿那双跟秦姝相似的桃眼,闪过浓浓的怀疑。 他盯著谢澜之,摇了摇头:“我不信你。” 这要让谢澜之怎么回答。 秦姝那脾气,离家出走的事都干得出来。 他现在別说是欺负人了,连一句重话都不敢说。 秦海睿醉红的脸上露出心疼,打了个酒嗝,醉醺醺地说, “阿姝这次跟我回来,她嘴上不说,其实还是委屈了。” “从小到大,她最骄傲了,受了委屈也不吃亏,都会反击回去的。” “如果哪天她受了委屈,还没有反击,那肯定是没有人给她撑腰了。” 谢澜之本来漫不经心的表情,逐渐正色起来。 明显是把大舅哥的话,听到心里去了。 秦海睿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仿佛壮胆似的,继续道, “谢澜之,你一出生就在云端,是人人仰望的世家子弟,註定一生高高在上。” “如果有一天,你让我妹妹受了委屈,又或者是做出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嗝——” 秦海睿打了个酒嗝,坐姿也摇摇晃晃起来。 他似是醉到不行了,脑袋沉沉地趴在桌上,嘴上还在念叨。 “我们秦家虽然清贫,也不任人摆布,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 谢澜之眉头紧皱,略显薄情的唇抿成一条直线。 脑海中回放,那天在车上,他问秦姝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秦姝一脸坦然地说——我作唄。 当时,秦姝笑意不达眼底,脸色也尽显疏离,让他很不舒服。 可后来两人解开了心结,秦姝也说过相信他的。 心思沉重的谢澜之,隨手拿起桌上的烟,动作嫻熟地点燃一支。 他微垂著眼眸,看向呼呼大睡的秦海睿。 受了委屈,没有反击,是因为没有人给秦姝撑腰? 谢澜之嘴里咬著烟,一抹猩红,在夜色里明明灭灭。 繚绕烟雾模糊了他的面部轮廓,连带黑眸里,涌动的沉寂冷凝情绪。 * 翌日。 秦家兄妹二人,站在药厂的一棵垂柳树旁。 “阿姝,名字確定就叫康乾医药?” 秦姝捏著身侧的柳枝,语调散漫:“嗯,这个名字挺好的。” 秦海睿单手插兜,眼神探究地凝著她:“为什么不把公司开到京市,要在云圳这边?” 秦姝:“京市的水太深了,谢家这等高门,註定我的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 秦海睿轻嘖一声:“你是不是想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柔软的柳枝,被秦姝不小心折断了,她抿唇轻笑。 沉默,就是默认。 秦海睿面色微变,深呼一口气:“既然不开心,没有安全感,为什么还要留在谢家?” 秦姝眉心轻拢,歪著头看他:“你为什么总觉得我过得不好?” 秦海睿坦言道:“你给我的感觉,一直在做什么打算,总有一天会离开谢家。” “不过是未雨绸繆罢了。”秦姝声音淡淡道:“感情跟婚姻都有变数,我如今是谢家儿媳,十年八年后呢,谁又说得准。” 就在秦海睿心下为她感到难受时,秦姝接下来一番话,让他又气又笑。 “哥,你別操心我了,谢澜之如果一直这么纵著我,我们就做一辈子的夫妻,这样挺好的。 倒是你,未来忙得怕是要脚不沾地,別忘了给爸妈找个儿媳妇,给我早点娶个大嫂。” 秦海睿面色抽搐:“在说你呢,怎么转到我身上来了。” 远处传来,汽车行驶的声音。 秦姝抬眸望去,看到熟悉的军绿色部队车。 她美眸微弯:“他们来了,大哥,你多保重。” “阿姝!”秦海睿急声道:“哥给你保证,一定给你拼出一条,最安全可靠的后路,让你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十年八年,凭藉妹妹给公司做的未来实施计划。 秦海睿有信心,一定会把康乾医药做大做强。 秦姝笑靨如:“那我等著!” 越野车在兄妹二人的身边停下来。 谢澜之打开车门,刚要下车,被秦姝给推了回去。 “別囉嗦了,赶紧走吧,著急回去看我爸妈。” 谢澜之面露无奈,隔著玻璃窗,对秦海睿微微頷首。 神色温润舒朗,眼神充满威慑力,贵气矜然,一看就是高门世家出身的天之骄子。 * 玉山村。 窄小不平的土路上,行驶著一辆越野部队车。 “往前面直行,经过路口往左边拐。” 坐在车內的秦姝,神色兴奋地跟开车的阿木提指路。 谢澜之小心翼翼地搂著,秦姝的后腰跟肚子,生怕她倾身查看路况时,一个不小心伤到自己。 他偶尔回头看向车后,像是在盯著什么,眼见秦姝又要倾身往前趴,连忙把人拦住。 “阿姝,马上就要到家了,你先坐下来,不要紧张。” 秦姝垂眸去看,男人扶在她腹部的手,一双勾人美眸笑弯了。 “谢少,谢太子爷,紧张的人可不是我。” 覆在她肚子上,那只手指纤长的手,好几次都没忍住抖了抖。 谢澜之的紧张情绪被揭露,清雋斯文的脸庞,浮现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他面露纠结道:“我身体痊癒后,就该跟你回来见见岳父岳母,哪知道期间发生了那么多事,一直耽误到现在,他们不会把我打出家门吧?” 秦姝本就娇媚的眼睛,被笑意沁得格外明亮清澈,小手拍了拍男人的肩。 “你不用担心,我爸妈都是很好相处的人。” 谢澜之想到初见面,一言不合就揍他的大舅哥。 又看著眼前外表看似柔弱,实则深藏不露的秦姝。 他只觉得,好相处这句话用在秦家人身上,可信度不大。 秦姝倏然激动地喊道:“左拐左拐!第二户就是我家!” 阿木提笑著说:“嫂子,我知道路,之前还来接过你,你赶紧坐稳了,小心澜哥又化身老妈子。” “说什么呢!” 谢澜之眉心微蹙,眼神不悦地瞥了阿木提一眼。 秦姝接话,气哼哼道:“本来就是!这一路上你一直在我耳边念叨。” 谢澜之和顏悦色地覷了她一眼:“小没良心的,我这是为了谁?” 这差別待遇,看在阿木提眼中,直撇嘴。 情绪极其兴奋激动的秦姝,没有发现,谢澜之一路上,频频回头看向车后面。 秦家到了。 车身都是尘土的部队车,稳稳地停在家门口。 还是那颗熟悉的百年古树下。 坐著几个裹著头巾,穿著乾净朴素布褂的妇女。 有人在纳鞋底,有人织毛衣,也有人嗑瓜子、吃生。 看到那辆停在秦家门口,威武霸气的绿色部队车,所有人都停下手中动作。 后车门打开了,一个英姿挺拔,气质凌然的男人,进入所有人的视线中。 男人五官轮廓英俊,拥有一副好皮囊,神情淡漠,上位者的矜然威压,隔著老远都能让人感受到。 然后,男人转身看向车內时,身上的疏离气息一扫而空,眼神也变得温柔起来。 “阿姝,下车了。” 一只小手从车內探出来,放在男人宽厚的掌心。 秦姝护著肚子,从车上走出来,与谢澜之手挽著手走进秦家的大门。 这一幕,落入百年古树下的村民眼中,纷纷露出错愕震惊的表情。 “那个大肚婆是秦姝?” “看著像是,她不是嫁给了腿瘸毁容的绝嗣丈夫,怎么肚子那么大了?” “你们看她身边的那个男人,该不会是她的姘头吧?人长得是真英俊啊!” 眾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即便压得再低,依旧传入刚走进家门的秦姝、谢澜之耳中。 谢澜之清雋脸色沉下来,顿足在原地。 “阿姝,再等等。” 秦姝被迫停下来,面露不解:“等什么?” “噼里啪啦——!” 她话音刚落,外面响起此起彼伏,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秦姝眼底漾起笑意:“这是谁家有结婚的?” 谢澜之面色微动,牵著秦姝的小手,又走出秦家的大门。 “哎哟!好多气派的小汽车!” “今个是什么日子,咱们这小村庄,竟然有这么多贵人来?” 响亮的鞭炮声,引得树下的妇女们,纷纷站起身观望。 有个妇女眼尖,看到围在车前的孩子们,伸手从车內接过喜庆的红色袋子。 “哎,他们是不是还给东西呢?” “好像还真是!快!咱们也去看看!” 树下的妇女们顿时站不住了,一窝蜂地衝上去。 站在家门口的秦姝,则惊呆了。 她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缓慢驶来的几辆气派的小汽车。 第161章 谢少危矣,被岳父抓包了 “別抢別抢,人人都有份!” 围在小汽车前的人太多,导致车开不过来。 阿嫂从车上下来,背著一个大布袋,给人挨个发喜喜饼。 在三辆小汽车的前后,权叔、坤叔正在放鞭炮。 “儿子!阿姝!我来了!” 笑容灿烂的谢夫人,半个身子从车窗探出来,对站在秦家门口的儿子、儿媳子招手。 场面看起来好热闹。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接新娘子的。 秦姝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错愕地看向身边,唇角挽起笑意的男人。 “谢澜之,你为什么没告诉我,妈也来了?!” 谢澜之揽著她的单薄肩膀,轻声道:“我们领证时太过匆忙,我又是第一次上门,不能这么空手而来,谢家也该有长辈登门拜访。” “……”秦姝不知道要说什么。 谢夫人,京市第一统帅的夫人。 一个养尊处优的女人,去963部队的时候,都要抱怨几句环境差。 如今她不远千里,亲自来到这个偏野乡村,还搞这么大的动静。 秦姝要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只是这排场似乎过於夸张了。 阿嫂把喜喜饼分发完,笑眯眯扫视著眾人。 “我们是来走亲戚的,烦请各位让条路,让我们的车过去。” 围观的人手里都捧著礼物,俗话说拿人手短,纷纷让出一条路来。 有个妇人抱著怀里的双份喜喜饼,扬高声问道, “你们要去哪家,用不用我们给你指路?” 阿嫂让开身体,让谢夫人乘坐的车前行。 她转身看向对那位妇人:“多谢您的好意,我们少爷、少夫人就在前面。” 此话一出,眾人看向站在秦家门口的秦姝、谢澜之。 “天啊!你说的该不会是秦姝吧?” 下一瞬,跳下车的谢夫人,衝到秦姝的面前,紧紧搂著她的胳膊。 这一幕,落入眾人眼中,已经不需要再多言。 来他们玉山村的三辆小汽车,竟然是奔著秦家来的! 围观的村民,露出震惊错愕的表情。 不是说秦姝嫁的男人重伤,瘸腿毁容,还绝嗣! “阿姝,你可担心死我了,离家这么久,在外面有没有吃苦啊?” “我怎么看著你好像瘦了?是不是饭菜不合口味?气色好像也不水灵了。” “我把阿嫂带来了,一会儿就让她给你做爱吃的菜,可不能瘦了,女人怀孕很辛苦的……” 谢夫人一张口,像是八百年没说过话似的。 她上下打量著秦姝,满脸的心疼不已。 秦姝娇柔一笑:“我挺好的,没瘦,还胖了。” 谢夫人哪里肯信,认定她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眼底的担忧都快溢出来了。 “阿姝?!” 秦家院子里,传来女人隱含激动的颤音。 秦姝身形微僵,转过身看到戴著头巾,怀里抱著装黄豆的筛子,神色又惊又喜的秦母。 秦姝脸上绽放出灿烂笑容,扬高声喊道:“妈!” 秦母看著挺著大肚子的女儿,欣喜若狂地扔下筛子,快步走上前。 “你这孩子!回家怎么都不提前说一声!” 在秦母衝过来时,谢夫人鬆开秦姝的胳膊,走到儿子身边站著。 秦家母女俩紧紧握著手,亲昵地说著话。 “我这不是想给您一个惊喜。” “肚子里的孩子还好吗?辛不辛苦?” “不辛苦,孩子们都很乖,没怎么折腾我。” “那就好,那就好……” 秦母目光微移,看向雍容华贵的谢夫人,跟身高腿长的谢澜之。 “这两位是?” 不等孩子们介绍,谢夫人主动迎上去,亲热地握住秦母的手。 “亲家母,我是澜之的妈妈。” “实在是太抱歉了,早就该登门拜访的,是我们谢家失礼了。” 秦母听到谢夫人的身份,態度也热切起来:“原来是亲家母,快,屋里坐,孩子爸不在家,我这就让人去喊。” 谢夫人连忙阻止:“不用不用,我家那位公务繁忙,没时间来,咱们姐俩说说话就好。” 两个年岁相当,各有特色的女人,手挽著手进了家门。 秦母看到有些乱的院子,脸上露出几分不好意思。 “阿姝这孩子也是,来也不说一声,早知道我收拾一下家里。” “不碍的,又没有外人,有什么可收拾的。” 谢澜之走到秦姝身边,扶著她的胳膊,迈过门槛。 秦姝斜睨男人一眼:“你也不跟我说,现在倒成了我的不是。” 谢澜之揽著她的肩,轻声道:“说了,也是折腾岳父岳母了,这样挺好。” 秦姝脸颊微鼓,“怎么说都是你有理。” 谢澜之没搭话,转移话题:“岳母长得跟你很像。” 虽然秦母的眼角皱纹,比谢夫人要多一些。 可她的皮囊与骨相,都难掩年轻时的风华正茂。 秦姝骄傲地扬起下巴:“那是,我妈年轻的时候可是大美人。” 谢澜之见她被转移了注意力,揽著人往正屋走去。 秦家的门外。 阿嫂站在门口,提高了嗓音,笑逐顏开地说, “今个主家有喜,我们发派喜喜饼,还请诸位互相转告一声,玉山村的村民,见者人人有份。” 权叔、坤叔从车里搬下来,好几箱子的喜喜饼。 阿嫂背著一布兜的红封包,里面装著小额的纸幣。 “小朋友过来,这里面是钱,拿著买零嘴吃。” 小孩激动的小脸泛红,脆生生道:“谢谢嬢嬢!” 阿嫂乐开了:“不能喊嬢嬢,要喊奶奶。” 小孩看著阿嫂,也就四十出头的年纪,面露不解。 “玩去吧,遇到其他小朋友,別忘了让他们来领红封包。” “嗯!” 小孩捏著红包,转身就跑了,去通知他的玩伴。 围观的眾人,被秦姝婆家的大手笔,给震慑住了。 有人忍不住问:“刚刚那个大高个,模样长得英俊的男人,就是秦姝的男人?” 阿嫂笑著点头:“那是我们家少爷,今天陪少夫人回娘家。” 又一道声音响起:“不是说,秦姝嫁的军官受伤了,我怎么看著他没事?” 阿嫂好脾气地回道:“少夫人医术了得,把少爷给治好了。” 那道声音变得尖锐:“那绝嗣也治好了?” 听到绝嗣两个字。 阿嫂脸上的笑意快速收敛。 她瞥向出声的妇人,只觉得对方眼底饱含恶意。 “您是?” “我是秦姝的二婶!” 妇人扬高下巴,从人群中走出来。 她走到阿嫂的身边,伸手就要去抢装著红封包的布兜。 阿嫂后退一步,喊道:“阿权!” 正在搬东西的权叔,一个箭步衝上前。 他从后腰掏出一把枪,直指秦姝二婶的脑门。 “杀、杀人了!” 赵二妞目眥欲裂,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正屋厅里。 秦母、秦姝听到熟悉的叫声,母女俩对视一眼。 谢夫人脸上的笑意不变,不解地看向秦姝。 “外面这是怎么了?” 秦姝眯起眼,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二婶这里有点问题,可能是家里太热闹,她又在瞎闹腾了。” 谢夫人眸光一厉:“秦宝珠的妈?” 秦姝微微頷首。 谢夫人轻笑起来:“嗨!多大点事,阿木提你去看看,大喜的日子咱们要和和气气的。” 和和气气几个字,被她著重强调。 阿木提一听夫人这语气,唇角忍不住上翘,转身离开主屋客厅。 门口。 权叔一掏出枪,周围的人都嚇得不行,有胆小的,连滚带爬地跑了。 阿木提跨过门槛,痞里痞气地说:“权叔,夫人说了,这喜庆的日子不要见血。” 权叔目光微闪,握枪的手轻抬,在赵二妞的后颈敲下去。 满脸惊恐的赵二妞,身体一软,晕死过去。 围观的眾人,发出譁然声。 他们哪见过这种场面,一言不合就拔枪,还把人给打昏过去了。 阿嫂走上前一步,脸上露出温和笑容,不紧不慢地解释。 “我家少爷之前的確重伤,多亏了少夫人医术无双,把少爷从鬼门关给拉回来。 至於绝嗣的事,少夫人是天生孕体,两人成婚不久就有了孩子,两人堪称一对。” 紧接著,她话音一转,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老爷和夫人都非常重视,少夫人肚子里的孩子,不许任何人污衊造谣。” 有些长舌妇听闻这话,眼神不停闪烁。 她们明显是想搬弄是非,如今被阿嫂的一番警告,差不多都歇了心思。 只是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爆雷道:“我们可没说什么,是赵二妞跟她闺女秦宝珠,之前在村里嚷嚷,说秦姝嫁了个快起的男人!” “对对对!宝珠还说军官瘸腿毁容,是个绝嗣来著……” 在眾人七嘴八舌中,阿嫂等人知道了,秦宝珠一家恶意散播的谣言。 * 中午。 穿著朴素利落的秦父,拎著一瓶刚打的散酒,哼著特色小调回家。 他在回家的路上,发现不少人盯著他,还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秦父想上前问问情况,眾人受惊般地一鬨而散。 他二丈摸不到头,脚程加快地回家。 看到家门口的几辆小汽车,还有那辆威武霸气的越野部队车,秦父的表情又惊又喜。 难不成是闺女回来了?! 秦父脸上爬满兴奋与期待,加快脚步衝进家门。 刚走了没几步,他眼尾余光瞥到厢房里,有个扶著后腰的女人,还有一个身姿頎长的男人。 两人的姿势瞧著还挺曖昧,都快抱在一起了…… 第162章 阿姝,你怎么还是这么生疏? 秦姝不知道秦父回来了,摇晃著谢澜之的胳膊,声音娇娇软软。 “谢澜之,我不想今天就回京市。” 谢澜之垂眸看著跟他撒娇的人,面上不显,心里却很受用。 他唇角忍笑,故作疑惑地问:“为什么?” 秦姝歪著头有意卖萌,哀哀戚戚道:“我想家了,想住一晚上。” “那就住!” 秦父低吼一声,拎著手里的酒,气势汹汹地衝进厢房。 “闺女,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不需要別人的同意!” 秦姝转过身,满目惊喜:“爸!你回来了!” 秦父上前握著女儿的胳膊,仰起头,满脸敌意地盯著谢澜之。 “小子,当初是你要娶秦宝珠,不要我家阿姝。” “如今娶了我闺女,你还敢欺负她,当我秦家没人吗?” “……”谢澜之。 这都什么跟什么。 他什么时候要娶秦宝珠了。 还有最后那句质问,怎么跟大舅哥一模一样。 谢澜之迎上秦父不悦的眼神,温声解释道:“岳父,您误会了,我这次跟阿姝回家,本来也是要住几天的。” 被秦父护在身后的秦姝,探出脑袋,眼含笑意地凝著男人。 “你怎么不早说,家里来这么多人,得赶紧收拾一下,不然都住不开。” 秦父不依不饶,虎目微瞪,死死盯著谢澜之:“你说,当初为什么悔婚?说好要娶我家阿姝的,为什么反悔要娶宝珠? 宝珠知道你腿瘸毁容,不愿意嫁给你了,你们谢家又让我女儿去隨军,这事你怎么说?!” 他这辈子就一个亲生女儿,平日都是当宝给宠著。 哪被人这么嫌弃过。 谢家悔婚的事,就是扎在秦父心上的一根刺。 谢澜之感受到岳父的熊熊怒火,知道这事必须要给个解释。 他把去年秦宝珠家里,给谢家发的电报內容,以及污衊秦姝的事说出来。 “……抱歉,之前是我们家没调查清楚,误会了阿姝,这才造成那么多的波折。” “哼!” 秦父並不满意,眼神不善地盯著谢澜之。 “你说的倒是容易,阿姝当初为了和你结婚,亲手做了喜被和嫁衣,手指头都扎破了。 结果,你说不结婚就不结了,阿姝当时被秦宝珠嘲讽,脸都被踩在地上了!她把自己关在屋里好几天!” 此话一出,秦姝跟谢澜之的表情,同时愣住了。 谢澜之黑如墨玉的眼眸,目光灼热地盯著秦姝。 ——原来,她当初不仅愿意嫁给自己,还准备了那么多。 秦姝避开男人灼热的眼神,尷尬的脚趾,都蜷起来了。 ——那都是上一世,陈芝麻烂穀子的事了。 在纯真美好的年纪,她也曾幻想过,嫁给年轻帅气的军官,多威风啊! 青涩懵懂的她,期待著谢澜之是可以相伴一生的爱人,两人你儂我儂的过日子。 重生回来后,秦姝歷经过那么多的是是非非,早已没了年少时的稚嫩幻想。 “建国,你回来了!” 秦母掺杂著笑意的声音,从屋外响起。 秦父收起脸上的怒容,满脸討好地看向秦母:“阿蓉姐……” 他刚喊了个名字,就看到站在秦母旁边,穿著打扮贵气的谢夫人。 秦母主动介绍:“建国,这位是亲家母。” 秦父连忙迎上去:“原来是亲家母,你好你好,我闺女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他一改对谢澜之的暴脾气,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 谢夫人脸上也堆满了笑:“阿姝很乖,对我们一家子都很照顾。” 三个长辈互相说著场面话。 厢房里的秦姝,被谢澜之盯著浑身都不自在。 这人也不看看场合,不加掩饰的火热目光,都快把她给燃烧了。 谢澜之走上前,高大身躯笼罩著秦姝,声音轻柔地问:“喜被跟嫁衣,我为什么没看到?” 秦姝摸著腹中的孩子,心底吐槽——早就忘到脑后了。 谢澜之以为她害羞,嗓音愈发温柔了。 “这次回京一起带走,你辛苦做的,不能浪费。” “嗯——” 秦姝低垂著眼帘,应了一声。 嘖!她都不记得丟在哪,还要费力去找。 晚上。 秦家准备了丰盛的饭菜。 其中一半是阿嫂做的,都是秦姝爱吃的甜口。 吃饭的时候,秦父一个劲地灌谢澜之酒,说话也夹枪带棒的。 谢夫人看著这一幕,笑而不语,眼底还闪过几分狭促。 倒是秦姝先忍不住了:“爸,您別再跟他喝了,喝酒过多有损军人的身体健康,影响其体能和战斗力。” 刚拎起酒杯的秦父,满脸醉红地看向女儿。 “真的?还有这一说?” 真,倒是真的。 只是现在的军人,没有后世那么严格,也没有禁酒令。 秦姝硬著头皮,对秦父点了点头:“部队对军人饮酒有严格的限制。” “嘖——” 秦父放下酒杯,看向除了脸红,没有丝毫醉意的谢澜之。 “你就感谢我闺女吧,她就是心疼你,否则我今晚非把你灌趴下不可。” 眸色因醉意有几分溃散的谢澜之,端起桌上的酒杯举起来。 “是,岳父说得对,我干了,您隨意!” 他端著酒杯,就要往嘴里灌。 “誒,你別喝了!” 秦姝眼疾手快,把酒杯夺下来。 谢澜之分明已经醉了,醉到不知道秦父在说什么。 秦姝捏著男人肌肉紧绷的胳膊:“谢澜之,你醉了,我扶你回房休息。” 秦父:“不行!” 秦母:“你还怀著孩子!” 谢夫人:“阿权!你去扶澜之!” 秦姝的话一出口,遭到三位长辈的极力反对。 权叔上前:“少爷,我扶您回屋。” 谢澜之根本不让他碰,拉著秦姝的手不松,黑白分明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秦姝的肚子。 他在数双眼睛的注视下,掌心很轻地摸著鼓起的孕肚。 “阿姝,咱们闺女什么时候才出来?” 男人委屈巴巴的声音,一点都没有平时的冷静自持。 秦姝站在原地,垂眸盯著谢澜之,强忍著被触碰的尷尬。 她乾笑道:“快了快了,他们很快就出来了。” 谢澜之没这么好敷衍,抱著秦姝的肚子,隔著衣服很轻地亲了一下。 男人嗓音低磁,喃喃低语:“乖女儿,快出来吧——” 一旁的秦父直接看傻眼了。 白天冷峻疏离的男人,怎么还有这么黏人的一面。 秦姝尷尬的不行,拉著谢澜之的手,羞恼道:“你赶紧起来,跟我回房!” 听到回房两个字,谢澜之的眼神变了,一下子站起来。 他充满压迫感的身高,给在场所有人,带来强烈的压迫感。 “我们走!” 迫不及待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急切。 谢澜之又好像没醉,扶著秦姝的胳膊,还知道护著她的肚子。 秦母看著两人离去的背影,压低声问谢夫人:“他们不会乱来吧?” 谢夫人笑眯眯道:“亲家母放心,不会的,两人平时在家就这么黏糊,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 满目担忧的秦母,还有竖著耳朵听的秦父,听到谢夫人的话,纷纷鬆了口气。 不乱来就行,他们女儿怀孕快七个月了。 真没个顾忌胡闹,是会出事的。 屋內。 谢澜之回到秦姝未出嫁的房间,刚被扶到床上,就反手把秦姝拉到怀里。 他在秦姝的肩颈窝蹭著,眼睛微红:“阿姝,头疼——” 微不可查的小委屈声音,听得秦姝心下软成一片。 她小手轻抚谢澜之的胸膛,嗓音柔柔地哄人。 “睡吧,睡一觉就不难受了。” 平日高冷腹黑的男人,类似撒娇的抱怨,试问谁能抵得住。 谢澜之的眼皮薄红,瀲灩迷离的眸子,紧紧凝著秦姝。 他浸染酒意的薄唇翕动:“要你陪我。” 秦姝对上男人惺忪醉意眼眸,只觉得谢澜之是摄人心魄的公狐狸。 眼神格外勾人,充满诱惑力,无一不在引诱著她。 “好——” 秦姝没抗住诱惑,躺在床上哄人睡觉。 谢澜之好似天生就知道,如何得寸进尺。 他故意在秦姝的耳边喘气,滚烫髮热的手,捏著秦姝的耳朵把玩。 “阿姝,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隨军的时候,你连喜被、嫁衣都不带。” “阿姝,你亲亲我吧,你都没有主动亲过我。” “……”秦姝傻眼了。 谢澜之究竟是醉了,还是没醉? 她拍开男人捏在耳朵上的手,嗓音娇凶道:“谢澜之,你不要胡搅蛮缠,我亲过你至少不下三次了。” 谢澜之眼帘耷拉著,似是在思考。 过了许久,他心虚地嘟囔:“没有,不记得了,要亲亲——” 秦姝赶紧抬手捂著心口。 太犯规了! 谢澜之分明是在对她撒娇对吧? 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平日里矜冷禁慾得要命。 如今,不经意地撒起娇来…… 对秦姝来说,杀伤力非常大,太致命了。 谢澜之此刻无论想要什么,她都有一种会倾尽全力,也要捧到男人面前的衝动。 所以…… 秦姝没顶得住诱惑。 她缓缓低下头,满足男人的欲求。 娇软红唇抵在谢澜之,微启的温凉薄唇上。 身处上位的秦姝,对上男人那双平日清冷,如今靡靡艷绝的迷离眼眸。 她忽然红了脸颊,亲上男人,就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好像是要啃……还要撬开…… 平日,谢澜之都是这么亲她的,还总是把她亲的,腿软得站都站不住。 “阿姝,怎么还是这么生疏?” 紧贴的双唇间,响起男人含糊不清的打趣。 似抱怨,似愉悦,更多的是满足。 第163章 情敌出没,醋王谢少情绪暴走 秦姝瞪视著双眼迷离的谢澜之。 她抿著唇。 不再让男人亲了。 “给你亲,还要被嫌弃。” 秦姝嘟囔著起身,准备离开,手腕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握住。 “阿姝,头疼,陪我——” 男人沙哑的撩人低语声,让秦姝的动作一顿。 她回头去看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的谢澜之,发现他睡著了。 男人神色放鬆而平和,呼吸轻柔均匀,室內的黯淡灯光,映照在清雋矜冷的眉眼间,看著比平时少了几分锋芒。 秦姝又躺回原位,垂眸盯著,谢澜之捏著她手腕上,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 对方很用力。 似是真的怕她会离开。 秦姝抿唇轻笑起来,白皙柔软的指尖,轻轻摩挲著男人的手背。 翌日。 秦姝睁开双眼,发现躺在身侧的谢澜之不见了。 她揉揉惺忪眼睛,缓慢地坐起身来。 “阿姝,你醒了吗?” 窗边,传来秦母的呼唤声。 “醒了——” 秦姝打开窗户,看到秦母笑容温婉的脸。 秦母低声催促:“都快中午了,赶紧起来吃饭了,一会还要赶路。” “赶路?”秦姝表情茫然。 秦母点头:“你们今天就回京市,別在这待了。” 秦姝最后一丝睡意跑光了,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 “这还真是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您现在连家都不让我住了。” 秦母没好气地戳了一下她脑门:“你懂什么,你二叔二婶又闹开了,两口子不做点丟人现眼的事,好像就活不下去了。” 秦姝撇了撇嘴,趴在窗台前,嘟著嘴问:“他们又做了什么?” “你婆家昨天有人带枪了,你二叔二婶告到了派出所,那边来人调查情况,还是你的老相识,你快起来去看看。” “老相识?”秦姝面露沉思,忽然道:“是邢警官?!” “嗯,你快起来。” “知道了!” 秦姝以最快的速度起床,穿戴整齐的来到正屋客厅。 “就算是军官,也不该拿枪指著人。” “就是就是!还把我打晕过去,赶紧把他们都抓走关起来!” 秦姝还没进屋,就听到二叔二婶一唱一和的。 她唇角勾起冷笑:“二叔二婶好大的排场,在我家大呼小叫的!” 秦姝一进屋,就看到一屋子的人。 谢夫人坐姿优雅,手中端著茶碗,不紧不慢地喝著。 面无表情的谢澜之,坐在谢夫人身边。 母子俩的身后,站著阿木提、权叔、坤叔、阿嫂四人。 秦父坐在主位上,吧嗒吧嗒地抽著旱菸。 除了秦二叔二婶,屋內还站著一个身穿警服的男人,皮肤黝黑,五大三粗的,模样看著挺帅气,也很有男人味。 “秦姝!” 男人看到走进门的秦姝,眼睛都亮了。 秦姝笑著打招呼:“邢警官,好久不见。” 邢警官视线下移,扫向秦姝快要生的肚子,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 “你、你这是怀孕了?” 他眼底浮现出,说不出的震惊与难过。 秦姝把对方的表情看在眼底,眼眸微眯,脸上露出母爱光辉,轻轻抚摸著孕肚。 “怀了,再有一个多月就要生了。” 邢警官的双唇轻颤,周身涌动的失落难过,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本来还神色自若,仪態万千的谢夫人,用胳膊轻轻碰了一下,下頜线紧绷的谢澜之。 她压低声,幸灾乐祸道:“儿子,你有情敌了。” 谢澜之面上风淡云轻,眸光锐利地盯著客厅里热络交谈的两人,漆黑瞳仁闪过一抹慍色寒芒。 “狐媚子!都嫁人了,还勾搭姘头上门!” 一道格外刺耳尖锐的声音响起。 秦姝抬眸睨向,站在不远处的赵二妞。 “你说你活了这么大岁数了,怎么一点脑子都不长,还是那么喜欢造谣生非,也不怕哪天走夜路,被人套麻袋给沉了河!” 赵二妞鼻孔扩张,怒道:“你胡说什么呢!” 秦姝轻嗤一声:“这里是我家,我爱说什么就说什么,不爱听滚蛋!” 赵二妞:“你一个小辈怎么说话呢,我是你二婶,说话客气点!” 秦二叔明显有些忌惮秦姝,抓住想要衝上前讲理的媳妇。 他有点怂的摆起长辈架子:“秦姝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这么任性。还有今天的事,你婆家必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就算你嫁的男人是当兵的,家里的下人隨便就掏出枪来,还顶著你二婶的脑袋,这事往严重了说,可是要抄家的罪。” “咳咳……” 谢夫人听到这话,没忍住咳起来。 她用力拍著胸脯,把呛到的水汽咳出来。 抄家? 这都什么年代了! 坐在主位的秦父,阴惻惻地开口了:“建民,你怎么不问问自己媳妇做了什么?专挑阿姝婆家来做客的时候闹,你们这是给我找不痛快啊。” 秦二叔的脸色立刻就变了,语速加快地解释。 “大哥,没有的事,我就是来要个说法。” “去年就施行禁枪令了,一个下人手持枪械,这事必须要查清楚。” 一直安静无声的邢警官,也在这时出声了。 “没错,非法持有枪枝,是犯法的!” 他眼神不善地凝著,坐在一旁,举手投足带著几分傲气,面无表情的谢澜之。 这个男人,恐怕就是秦姝的丈夫。 邢警官大步走上前,“这位同志,请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两人虽然不是一个部门。 但彼此的身上,有著共同的特性。 谢澜之懒洋洋地撩起眼皮,唇角勾著一抹雅痞的邪肆弧度。 他看都不看邢警官,歪头对秦姝展顏一笑。 “阿姝,过来。” 秦姝迈著不紧不慢的步伐,乖乖走到谢澜之的身边。 还不等她站稳,就被谢澜之弯身抱起来,放到他刚刚的位置上。 谢澜之当眾摸了摸秦姝的头髮。 这波无声的亲密,落入邢警官眼中,心底莫名升腾起一股怒意。 谢澜之转过身,充满压迫感的眼神,俯视著邢警官。 “你刚刚是在跟我说话?” “对!我身为执法人员有权调查你,哪怕你是一名军人!” 谢澜之轻笑一声,清雋斯文的俊美脸庞,掠过一抹玩味。 他眯著黑眸,喊了一声:“妈,这事您怎么看?” 谢夫人握著秦姝的小手,眉开眼笑地说著什么。 听到儿子的话,头都不抬道:“阿权,你去给警官解释一下。” 权叔站出来,对谢夫人躬身行礼。 “是,夫人——” 他从兜里掏出两个小本,走到邢警官的面前,不亢不卑地递上去。 “警官,不知道您认不认识这两样东西。” 邢警官没当回事地接过,翻开看了一眼。 仅一眼,他隱含敌意的眼眸,不受控制地睁大。 一本证件,是香江总督办,特发的持枪证。 第二本,是御府大內颁发的证件,上面盖著数枚印章,其中一个是华夏最高职权者的私章。 有这两样东西在。 权叔就算真的对赵二妞开枪,也不会受到任何处罚。 谢夫人倚在椅子上,仰起妆容精致的脸庞,脸上是不达眼底的温和笑意。 “这位小同志,让你见笑了,我这人最是贪生怕死,跟在我身边的几个家僕,都是有证件的,但你放心,我们不会无缘无故为难任何人。” 说著,她拉著秦姝的手,介绍道:“阿姝是我们谢家的儿媳,肚子里怀著谢家金孙,我们很看重她跟孩子。” “瞧我,忘记说了,我爱人也就是阿姝的公公,是谢统帅,你应该认识吧?” 邢警官脸上的表情统统消失不见,五官略显扭曲与震惊。 谢统帅? 他当然认识,但对方不认识他! 整个华夏,就没有几个人不知道谢统帅的。 谢澜之把两本证件,从邢警官的手上拿走,递给一旁的权叔。 他盯著神色震惊的邢警官,翻涌浓烈敌意的清冷眼眸,宛如黑夜的鹰,锐利且危险。 “这位警官,请问你还有什么疑问?” 邢警官仰头看著面前,气度矜贵的男人,之前的敌意消失,受挫的心备受煎熬。 他吞咽了几下,艰难地摇头:“没有。” 谢澜之慢条斯理道:“那接下来,我们有家事要处理,请你迴避一下。” 家事两个字,被他著重强调。 邢警官知道谢澜之的身份后,哪里还有拒绝的余地,偏头去看跟谢夫人有说有笑的秦姝,眼底闪过一抹晦涩。 谢澜之抿直唇线,走上前一步,挡住男人的视线。 他嗓音凉嗖嗖道:“你该走了。” 邢警官神色訕訕,却站在原地没有动,而是冲秦姝喊道。 “秦姝同志,之前你见义勇为,我这次带来上面颁发的荣誉证书。” 秦姝抬头去看被谢澜之挡得严严实实,连一片衣角都不露的邢警官。 她歪著头,笑道:“我不过是举手之劳。” 得到秦姝回应的邢警官,仿佛又找回了底气,脸上露出灿烂笑容。 他从兜里掏出证书,走出谢澜之的阴影中,朝秦姝走去。 “这就是证书,秦姝同志,请你收好。” 秦姝非常客气地道谢:“谢谢——” 她刚拿到证书,指尖不经意碰到,邢警官带著枪茧的指腹。 秦姝动作一顿,立刻要撤回手,倏地横插一只手把证书夺走。 谢澜之眸色一厉,脸上瀰漫著彻骨寒意,眯著眼睨向刑警官。 他凛声道:“你该走了!” 邢警官搓了搓指尖,黝黑脸庞浮现出红晕。 在谢澜之周身的杀意不停往外泄时,邢警官浑身一激灵,同手同脚地离开。 “砰——!” 他前脚离开房间,后脚屋內响起震耳欲聋的枪声。 第164章 秦氏族人的秘密,阿姝的野心 邢警官反射性地转身,想要进屋查看情况,被笑眯眯的阿木提拦住。 “警官,接下来是家事,就不需要你了。” 邢警官:“可是……” 阿木提笑意收敛,面无表情道:“没什么可是,警官,你该走了。” 邢警官站在原地没动,满脸的不甘不愿。 阿木提嗤笑一声:“还是说,你想跟我们一起回京调查?” 一句话,劝退了邢警官。 位高权重的谢统帅,哪里是他能调查的。 他恐怕连军区大院的门还没靠近,就被一群人摁在地上,祖宗八代都要查个遍。 “啊!杀人了!” 屋內,传来赵二妞的刺耳尖叫声。 秦姝坐在椅子上,手上把玩著一把枪,满目讥讽地睨向,跳著脚,不停尖叫的赵二妞。 她神色淡定从容:“哎呀,不小心走火了,这玩意还真挺危险的。” 秦建民低吼道:“秦姝!你疯了!她是你二婶!” “嘭!” 拍桌子声响起,满脸怒容的秦父站起来:“你冲谁吼呢?” 秦建民瑟缩了一下脖子,耷拉著脑袋,不吱声了。 赵二妞用胳膊懟了他一下,骂道:“废物!” “二婶?” 秦姝拖著尾音腔调,不紧不慢地开口,语气带著玩味。 “我喊你一声二婶,是给你脸面,你不能仗著这层身份就得寸进尺!” 赵二妞叫囂道:“是谁得寸进尺?分明是你攀上了高枝,越发得意忘形!” 秦姝手中的枪口,直指赵二妞的面门:“我这人最是讲理了,当初你们算计著换婚的事,我不曾计较。 秦宝珠在京市接二连三招惹我,我也再三给她机会,可你们做了什么? 造谣生非,败坏我的名声,巴不得我去死,是怕我过得太好,你们心里不舒坦吗?” 不等秦二叔二婶说话,秦父愤怒地问, “秦宝珠在京市做了什么?!” 秦姝动作嫻熟地把玩著手上的枪,低垂著眼眸,口吻不紧不慢道, “也没什么,就是往我头上扣要杀谢统帅的帽子。” “还说我背叛家庭,在外面偷人,污衊我肚子的孩子血统……” 不等秦姝话说完,秦父气得脸色黑沉,怒吼一声。 “秦建民,赵二妞,你们就这么教秦宝珠的?” 赵二妞露出心虚的表情,却咬著牙抵死不认。 “秦姝在胡说八道!” “肯定是她的问题,我女儿不会做那些事!” 秦姝低笑出声:“那你,认不认识一个季波常的男人?” 此话一出,宽敞的客厅內,陷入诡异的寂静。 除了赵二妞,所有人都用不敢置信的目光,震惊或错愕眼神看向秦姝。 秦父老脸一红,眼神闪躲:“闺女!你在说什么!” 谢澜之死死盯著秦姝,黑眸酝酿著浓烈的醋意,好似秦姝是拋夫弃子的渣女。 谢夫人等人的表情也格外精彩,只是他们仅一瞬,就恢復正常了。 秦姝眨了眨眼,满脸迷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权叔上前解围:“少夫人,您该解释清楚的,那个名字容易让人误会。” 秦姝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小脸腾地一下红了。 “那个,那是个人名!人名!” 她又羞又急道:“那人姓季,叫波常,波动的波,常来常往的常!季波常!” 秦姝虽然解释了,可是听到她最后喊出来的那句,眾人的表情依旧很精彩。 谢澜之走上前捂住她的嘴,凑近她耳边,声音温柔且无奈:“阿姝,不要连起来念。” “……”秦姝生无可恋地看著谢澜之。 只觉得人生一片灰暗,请让她一觉不醒,就这么安眠吧! 权叔知道整件事的过程,站出来把秦宝珠在京市,做的所有事都事无巨细的说出来。 “秦宝珠对我们少夫人敌意很大,从初见就各种詆毁……因为看在她跟少夫人是同族姐妹,谢家多次放过她,可她依旧屡教不改。” 还说了,秦宝珠为了怀孕,跟赵二妞找了个男人,让她成功怀上了孩子的事。 秦父气的胸膛起伏不定,指著赵二妞的鼻子吼道:“好!好得很!你就这么容不下我女儿!” 秦建民也气得不行,万万想不到媳妇跟闺女,背著他做出这种事。 秦父看向站在门口,面色冰冷的秦母。 “阿蓉姐!去请六叔,我要把秦宝珠踢出族谱!” “我这就去——” 秦母脸上露出冷笑,转身小跑著离开。 赵二妞疯了似的大吼:“不行!我女儿没错!” 秦父冷笑道:“要么把秦宝珠踢出族谱,要么把你们一家都踢出去,你们看著办!” 被踢出族谱者,將不再受家族的庇护。 不能参加族內的祭祀等活动,家族利益与其再无干係。 死后也无法在家族祠堂中安放灵位,甚至不能葬在祖坟山上。 一直默不作声的秦建民,扬起手打了赵二妞一巴掌。 “你这个败家娘们,老子的女儿都让你教坏了!” 赵二妞跌坐在地上哭嚎:“那我能怎么办,让她处处被秦姝压一头?” 秦建民气急败坏道:“秦姝是什么身份,她能比吗?!” “怎么就不能比了?宝珠也是秦家人!” “你、你这个无知妇人!老子要休了你!” 在两口子骂骂咧咧时,秦父走到秦姝的身边。 “闺女,让你受委屈了。” “你也不早点说,你呀,就是太心善了。” 秦姝把从谢澜之腰间掏出来的枪,又放回了原位,仰头冲秦父娇软一笑。 “我没受委屈,这次回家,也是有秦宝珠的原因。” “秦宝珠心术不正,不择手段算计我,还败坏抹黑秦家的名誉。” “我不想让她沾秦家的光,也不想她日后把自己作死了,我还要以族姐的身份给她上香。” 秦父沉著脸道:“这事交给我来办,她敢对你做那些事,就要付出代价!” 秦母的脚程很快,很快就返回来了。 “听说阿姝丫头回来了!” 人未进门,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一位身穿唐装,童顏鹤髮的老人走进来,清明睿智的眼眸锁在秦姝身上。 秦姝站起身,笑眯眯地打招呼:“六叔公!” 老人满面红光地点头:“气色看著还不错,听说你受委屈了?” 秦姝脸颊气鼓鼓的,尽显娇憨:“宝珠欺负我,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 六叔公脸色一沉:“我听你妈说了,六叔公给你撑腰!” 老人从怀里掏出一册族谱,走到秦建民、赵二妞的面前。 “族有族规,以为规矩,遂成方圆,秦家祖训,凡我族子弟,手足至谊,羽翼深情,尊卑相敬,秦宝珠不择手段残害族姐,抹黑秦氏族人名誉,不敬无畏,今日我以族长身份,將其从秦家族谱划去,你们身为父母可有异议?” 秦建民:“不敢——” 赵二妞:“我不同意!” 六叔公摸了摸雪白的鬍鬚,风淡云轻地笑了:“那就把你们一家都从族谱划去。” 秦建民跪在地上,抱著六叔公的腿:“请六叔手下留情!” 在他们因为把秦宝珠,是否踢出族谱的事爭论时。 秦姝跟谢夫人,在下面说悄悄话。 “阿姝,你这个六叔公,看著挺年轻的,怎么头髮全都白了?” “六叔公一百零二岁,已经不年轻了。” “……”谢夫人惊呆了。 在一旁听到的谢澜之,眼底也闪过几分讶异。 谢夫人忽然问:“阿姝,我冒昧问一下,你爷爷前两年走的时候,多大岁数?” 秦姝唇角笑意不变:“爷爷仙逝时一百二十多岁。” 谢夫人的面部表情,都无法控制了。 “也就是说,老爷子八九十岁的时候,把澜之爸爸从战场上背下来的?” 秦姝笑眯眯地点头:“我秦家人皆长寿,少有八九十就逝去的。” 被划出族谱的秦宝珠,以后享受不到这个待遇了。 谢夫人用手捂住心口,气息不稳,试探地问:“阿姝,你给澜之爸爸的那个养生汤,是不是能长寿?” 谢父这几个月来,新长出来的头髮,几乎全黑了,气色红润紧绷,可不止年轻了十岁。 秦姝再次点头:“爸之前身受重伤,暂时不宜大补,需要慢慢来。” 谢夫人这下羡慕的眼睛,都微微发红了。 可她瞥向秦父跟秦母,发现他们虽然看著不显老,但是脸上的皱纹不少。 “阿姝,为什么不让你父母变得年轻一些?” 秦姝是有问必答:“不到时候,秦家养生长寿秘诀,是针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方案跟处方。” 六叔公这边也完事了,收起族谱:“好了,从今以后,秦家再没有秦宝珠这个人,她是生是死,与秦家再没有干係。” 赵二妞趴在地上哭泣:“哇……你们这是要我的命啊!” 秦建民浑身散发出盛怒,目光阴森地盯著赵二妞,拖著不停哭嚎的人离开。 他平日里虽然好吃懒惰,爱占便宜,还爱凑热闹,但在家族的大是大非上,从来没有掉过链子。 今天这一出自取其辱,他怕了。 两人离开后。 谢夫人站起身,跟秦六叔公寒暄起来。 中午刚过,秦姝跟谢家人准备回京,临走前,她给六叔公號脉。 “您老至少还能再活二十年,且等著享福吧。” 六叔公笑得合不拢嘴:“你这丫头,每次都说好话哄我。” 秦姝俏皮道:“我说的都是大实话。” 她看著不远处的车队,忽然道:“六叔公,把族里的年轻子弟都召集起来,送去云圳市找我哥吧,我准备重振秦氏医术辉煌。” 六叔公神色肃穆,语气激动地问:“时机到了?” 秦氏族人自前清时期,察觉势头不妙,就选择隱世。 数百年来,他们一直低调行事,就是在等待,再现秦氏辉煌的时刻。 秦姝点头:“先让年轻子弟都动起来,用不了几年,我会让所有人知道——秦氏医术,天下无双!” 第165章 孕妇不能嗜欲,阿姝,再忍忍…… 京市。 军区大院。 秦姝等人刚进谢家门,就被通知杨大伯要不行了。 谢夫人快步走向谢父:“你说真的?前几天人不是还好好的?” 气度儒雅的谢父,拍了拍谢夫人的手,唇角漾起一抹温和弧度。 “今天下午从医院拉回的,院长说是让他走得安心一些。” “安心?”谢夫人拉长了音,语调古怪。 谢父笑而不语,视线扫向平安回来的秦姝。 他声音和蔼:“阿姝回来了,这一路上想必是累坏了,澜之,快扶你媳妇上楼休息。” “好——” 谢澜之扶著秦姝的胳膊,柔声道:“我们先上楼?” 秦姝乖乖点头,视线却没从公婆身上移开。 直觉告诉她,谢父、谢夫人对杨大伯並不如表面这般亲近。 小两口刚上楼,谢父脸色一凛:“夫人,我去杨家看看。” 谢夫人挑高了眉,意有所指道:“去吧,咱家闹出来这么多事,可不是人走茶凉就能解决的。” 谢父眼里闪过一抹狠辣:“放心,我都心中有数。” 楼上。 秦姝刚进屋,就被谢澜之给抱起来,动作很轻地放到床上。 “阿姝,杨家可能会派人来请你,家里会帮你拒了。” 谢澜之已经知道,秦姝前往云圳市,还有不想救杨大伯的原因。 秦姝垂眸,冷淡道:“嗯,我累了。” “好,那你安心睡觉。” 谢澜之刚起身准备离开,被一只小手轻轻拉住了衣袖。 秦姝仰头问:“你们是不是知道,杨大伯做过什么?” 谢澜之眸光微闪,“这话从何说起?” 秦姝美眸微眯:“別装傻,刚刚爸妈在楼下的反应,我可都看在眼中。” 谢澜之薄唇发出一声低笑,又重新坐到床边。 “还记得我在963部队卫生院,受伤期间的那些调查员吗?” “记得!我怎么可能不记得!” 提到这件事,秦姝就气得直咬牙。 那时候,谢澜之还在恢復期间,就被人非常粗暴的对待。 导致伤口復发不说,还耽误谢澜之的一天治疗时间,也打乱了她的治疗节奏。 谢澜之淡声道:“那些人戚家派系的,杨伯也插手了。” 秦姝:“戚家?杨大伯?他们是故意的?” 谢澜之:“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戚家是不屑去做的,是杨伯想要做点什么。 那段时间我父亲重病,一旦他倒下,统帅之位空缺,而我又在云圳那边出事。 届时,谢家必会元气大伤,下面也人心不稳,树倒猢猻散,谢家会退出军、政两界。” 秦姝双眉紧蹙:“这跟杨大柱有什么关係,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谢澜之敛眸,嗤笑道:“可能是不甘心吧。” 杨大柱早已退下来,可他的声望还在,想做什么轻而易举。 他几十年的人脉关係,是普通人不能比的,人越老越迷恋,权势附庸的感觉。 杨家。 谢父霸气地坐在床前的椅子上。 他垂眸去看倚在床头,头髮白,像六七十岁老人的杨大柱。 “老杨,你说你这辈子图什么,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迴光返照的杨大柱,脸色看著还不错,浑浊的眼睛转了两下。 “咱们半斤八两,都不是淡泊名利,知足常乐的人。” 谢父轻笑摇头:“我跟你不一样,我有野心,但不昧良心。” 杨大柱低垂著眉眼,神色懨懨的,不说话了。 谢父忽然道:“你嘴上说,把侄子侄媳妇送走,又几次三番允许他们回来,每次好巧不巧,他们都凑到我儿子儿媳妇面前。” 杨大柱冷笑两声,似是对那两个废物不屑。 谢父话音一转:“我儿子在部队受伤,派去调查的人,你插手了吧。” 询问的话,用得是篤定的语气。 杨大柱抬了抬眼皮,风轻云淡一笑:“我就没想藏著。” 谢父也跟著笑了,抬手指了指他鼻子,像是老朋友一样熟稔:“你这人啊,还是这么独树一帜,胆大包天。” “阿木提都跟我说了,要不是我儿媳妇在,澜之的腿恐怕是废了,咱们多年的兄弟,最后还是逃不过一个利字。” 说著说著,他脸上露出浓浓的悲伤,眼底还闪过几分心痛。 杨大柱的呼吸粗重了,声调变得不稳:“別说的你多高尚,当年要不是你非要跟戚老爭位置,你现在的位置是我的!而且,这么多年,你敢说你清廉正直?!” 他破防了。 语气逐渐变得尖锐,眼里浮动著狠辣。 谢父变得面无表情:“我敢指天发誓,这么多年不曾做过亏心事,至於两派的利益纠纷,明爭暗斗这么多年了。 我也自认为不曾沾过亲属,同胞,战友的血,我这人有点信命,人在做天在看,凡事都要留有余地。” “咳咳咳——!” 杨大柱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脸色变得惨白灰败。 “所以本该走上绝路的谢家,迎来一个福星,你有个好儿媳。” 他费力地仰起头,不甘地看著谢父,眼底深处满是羡慕。 谢父面带微笑:“是谢家祖坟冒青烟,给送来这么个儿媳妇。” 杨大柱双唇轻颤,脸色白了几分,眼角划过两道泪。 谢父轻嘆一声:“想你媳妇跟儿子了吧?” 杨大柱没出声,眼泪爭先恐后地流出来。 谢父似讥似讽道:“当年你为站队,不惜牺牲了妻子跟儿子,这么多年落个什么? 空头衔的將帅?没有实权,还成了一生无子无女的孤寡老人,早知如此,你又何必当初。” 杨大柱喘气都开始费劲了,轻声呢喃道, “我要去赔罪了……” 谢父点了点头:“我相信嫂子跟侄子,这么多年一直在等你,安心去吧。” 杨大柱没有动,胸膛起伏都变得微弱起来。 谢父想了想,又道:“你弟弟跟弟妹,想必在下面也很想念你,终究是你带他们走上了不归路。” “嗬嗬——!” 杨大柱身体猛地抽搐起来。 他双眼爆睁,吃力地抬起手,去抓谢父的衣袖。 “我、我不想死,救、救救我……” 面部轮廓温和的谢父,风轻云淡地拉开他的手。 “老杨,晚了,太晚了。” 谢父站起身,掸了掸衣袖,俯视著將死的杨大柱。 “在你敢动我儿子的时候。” “你我之间的问题,就不能轻易了了。” 杨大柱死了。 谢父亲眼看著他咽气的。 杨大柱死不瞑目,至死双眼都睁得很大。 谢父看著床上的尸体,眸色冷下来,转身离开房间,讽刺冷笑声在屋內响起。 然而,在拉开房门时,谢父双眼泛红,满脸的痛心疾首。 他对站在门外的一眾同僚,声音哽咽道, “老杨,去了——” 杨大柱毕竟是退下来的將帅。 他的个人生死,不再是家族之事,大院的人几乎全来了。 眾人见谢父双眼通红的模样,纷纷上前安慰他。 过了许久,谢父脱身离开,回到隔壁的谢家。 他刚进家门,就喊来警卫员,声音肃杀冰冷。 “检举杨大柱的信,立刻送上去。” 杨大柱这么多年,富得流油,还跟他装什么清正廉洁。 警卫员点头,问了句:“您这么做,不怕戚老那边有意见?” 谢父唇角上挑,傲然道:“我怕什么!我儿子回来了,还给我带回来那么有能耐的儿媳妇。 我只怕別人忘记,曾经的谢家何等高调。但凡当年,我要不顾兄弟之情,如今住进御府的人,还说不定是谁。” 他眼神锐利地凝著警卫员:“信不止要送,还要大摇大摆的去送。 我就是让那些人都知道,谁敢动我谢家人,我谢正德,百倍奉还!” “是!” 警卫员敬了个礼,转身快步离开。 谢父站在客厅,端起桌上的凉茶喝了几口。 杨大柱就算是死了。 也不配荣耀加身,甚至不配葬在烈士公墓。 谢父目的是查封杨家的財產。 全部都统统上交! 楼上。 秦姝从谢澜之的口中,得知杨大柱的所作所为,对其有了更深的了解。 前世,他只知道杨大柱不清白,那些巨额財富好像很有问题。 没想到杨大柱,还是戚家派系的人,曾跟谢家不死不休。 秦姝对大院的大小老狐狸们,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她在这住了这么久。 都没有察觉到彼此之间的敌意。 秦姝从浴室走出来,擦著泛湿潮气的长髮,看到倚在床头的谢澜之。 她眨了眨眼,诧异地问:“你不是出去了,怎么又回来了?” “我是去书房拿东西。” 谢澜之拎起一个包装精美的纸袋,起身走到秦姝的面前。 “你身上的睡衣不舒服,试试我给你买的睡衣。” 秦姝没察觉到男人火热晦暗的目光,接过纸袋进了浴室。 等她再次出来时,谢澜之的眼神不仅灼热烫人,甚至恨不得把秦姝给吞了。 丝质顺滑的香檳色睡裙,穿在秦姝的身上,衬得她肤色白皙柔嫩。 连丰腴柔润的身材,都勾勒出妖嬈嫵媚的曲线。 即便秦姝是孕妇,身上的成熟女人魅惑力,依旧展现得淋漓尽致。 谢澜之的视线由上而下,从如雪似酥的胸.脯,到那双纤细美腿,以及小巧精致的诱人脚踝。 只觉得秦姝浑身上下,无一不精致完美。 秦姝披著轻薄的睡衣外衫,扯了扯里面的睡裙,笑著开口。 “这是从国外买的吧,咱们国內可没有这样的款式。” 她走到床前,抬手搂著男人的脖子。 “穿著的確舒服,我很喜欢!” 秦姝丰.盈的前胸…… 不经意地碰在谢澜之,呼吸起伏的胸膛上。 秦姝这是在向他求欢? 谢澜之视线偏移,性感喉结轻滑,声音低不可闻。 “阿姝,孕妇不能纵.欲,你再忍忍……” 第166章 用最甜软的腔调,撒娇喊老公 “?” 秦姝的脸色精彩极了。 狗屁的纵慾,她就是抱抱谢澜之。 不过难得听到男人,说出这样懂事的话。 谢澜之终於知道她是孕妇,要顾忌几分了。 秦姝鬆开男人的脖子,撇嘴嫌弃道:“谢澜之同志,请你端正思想態度,不要想那些不健康的事!” 她跨过男人的大长腿,爬到床的里侧。 谢澜之顺著秦姝的衣领,看到一片白得发光的美景。 他屏住呼吸,扶著秦姝的后腰,让人顺利来到他的身侧。 就在秦姝准备躺下的时候,谢澜之声调微沉地问:“那个邢警官是怎么回事?” 秦姝动作一僵,眼底闪过一抹心虚。 这是恼羞成怒,秋后算帐? 她冤枉啊! 秦姝也是今天才知道,几面之缘的邢警官,对她抱有那样的心思。 谢澜之捏著她下巴,黑如墨玉的眸底溢满妒火。 “他看你的眼神,都快长在你身上了。” 秦姝抬手在鼻子前挥了挥:“谢少,好大的醋味啊,你今天醃醋缸里了?” 谢澜之眼眸微眯:“秦姝同志,请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秦姝自认为没什么不能说的,退口而出:“也没什么,我跟邢警官接触过几次。” “第一次,邢警官追捕窃取情报的特务,他们开枪射击在特务的大腿动脉。” “我当时恰巧路过,知道特务身上有他们需要的情报,就顺手把人救了。” “第二次,我上山採药时,碰到几个村霸流氓,欺辱一个小姑娘,没想到那人是邢警官同事的女儿……” 在秦姝开口的时候,谢澜之想到他们的初次相见。 他哑声问:“你当时是不是在八宝镇,给那名特务包扎伤口?” 秦姝眨了眨眼,诧异地问:“你怎么知道?” 谢澜之眸色微暗:“我当时有任务在身,途经那里看到你了。” 秦姝不禁笑了:“那我们还真是有缘分。” 谢澜之又问:“你第二次跟邢警官接触,在派出所是不是还跟那些地痞流氓打架了?” 秦姝美眸微睁:“……別告诉我,你又在?!” 谢澜之艰难地点了点头:“我见过你两次,第二次还返回去找过你,如果那时候我们接触过,说不定早就结婚了。” 秦姝满脸的戏謔:“別说大话了,那样的场合你遇到我,第一反应是怀疑我的身份。” “……”谢澜之薄唇紧抿,不说话了。 秦姝却笑得风轻云淡:“军人小心谨慎,疑心病重,这是通病,你第二次找我,肯定是要抓我!” 她反手捏著谢澜之的下頜,娇媚脸蛋露出傲娇的笑容。 “老实交代,是不是抓我去了?” 谢澜之点头:“是,不过跟你接触过,知道你的身份后,我肯定会在第一时间排除嫌你的疑。” 秦姝的关注点不在这里,沉吟道:“让我想想,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得两三年了吧?” 谢澜之温声道:“不到三年。” 秦姝眼神玩味地睨著他:“行啊,谢少,敢惦记十六岁时的我,你还有这样的癖好?” “没有!”谢澜之立刻反驳,“那时候我们如果认识,会有更多的接触,也没有中间的那些乌龙事了。” “这倒是。” 秦姝若有所思地点头。 没想到,她跟谢澜之还有这样的渊源。 如果两人真的提前见面,她也许就不会歷经上一世的悲剧了。 秦姝捂著嘴打了个哈欠:“我困了。” 谢澜之没出声,清雋斯文的脸庞,浮现出了浓浓的的纠结。 他倏然出声:“阿姝,你想不想知道嘉嘉的事?” 声调低哑,每一个字都仿佛从牙缝挤出来的,让人听出几分难堪。 秦姝没有给他回应。 谢澜之垂眸望去,发现躺在臂弯的人睡著了。 秦姝的睡顏恬静,呼吸平稳均匀。 谢澜之揉了揉她的头髮,柔声道:“好梦——” 翌日。 秦姝是被外面的,嘈杂哭声吵醒的。 “这是我们的东西!你们凭什么都搬走!” “你们就是一群强盗!放下,都给我放下!” 秦姝缓缓睁开眼皮,惺忪眼睛一片迷茫。 她好像听到了……秦宝珠的哭声。 秦姝起身走到窗户前,看到不少身穿制服的人进出杨家,手里搬著大件小件。 杨云川、秦宝珠站在门口,一副如丧考妣的脸色。 一双结实的手臂,从秦姝的后颈探来,把她环抱在怀中。 男人低磁嗓音,自上方响起:“在看什么?” 秦姝声调慵懒:“杨家这是怎么了?” 谢澜之扫向楼下的情景,淡漠道:“被查了,所有財產充公。” 秦姝闻言,没忍住勾起唇角。 这可真是大快人心。 杨云川、秦宝珠二人,这次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谢澜之下頜抵在秦姝的发顶,轻笑道:“以后再也没有人来找你痛快了。” 秦姝眯起眼眸,隔著玻璃窗,与楼下的秦宝珠的怨恨眼眸对上。 她忽然回头:“她有没有来找过我?” 谢澜之頷首:“一大清早就来找你,她知道自己被踢出族谱的事,想找你要个说法,阿嫂他们没让人进来。” 秦姝笑了:“我不想见她。” 以后她跟秦宝珠,就真的是陌路人了。 “饿不饿?要不要下楼吃饭?” “好——” * 楼下,谢夫人搂著谢父的胳膊,哼哼唧唧地抱怨。 “我腰疼,腿也疼,感觉浑身都快散架了。” 谢父心疼道:“一会儿我再给你捏捏?” 谢夫人几乎趴在他身上,委屈道:“我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罪,不知道阿姝家里的床那么硬,他们是怎么睡习惯的,我睡一晚上就感觉腰都要断了。” 谢父听她话越说越引人遐想,往日儒雅面孔,闪过一抹晦暗。 他的手落在谢夫人,那一尺八的后腰,动作不紧不慢地揉捏。 谢父轻声细语地安慰:“辛苦夫人了。” 谢夫人嘆道:“哎,辛苦倒不至於,主要是我们太失礼了。阿姝跟咱儿子结婚快一年了,我们才登门拜访亲家,希望他们不要心里有疙瘩才好。” 谢父面露沉思:“等有机会,我亲自拜访一趟。” 谢夫人覷了他一眼:“你今年的行程都排满了,等你有时间,黄菜都凉了。” 两人正说著话,楼上传来脚步声。 谢夫人抬头看到秦姝,迅速挺直腰板,恢復往日的端庄优雅形象。 “阿姝醒了,厨房给你们留了饭,赶紧趁热吃。” 秦姝对公婆乖巧地点头。 对比谢家的温馨,秦宝珠这边迎来了拳打脚踢。 杨家空荡荡的大厅內,秦宝珠狼狈地趴在地上。 “贱人!你不是说我能继承大伯的遗產?你给我解释现在是怎么回事?!” 杨云川气急败坏的踹她,嘴里骂骂咧咧。 秦宝珠哀求道:“別打了,我还没出月子——” 杨云川一听这话,脸都黑了,继续拳打脚踢。 “你这个丧门星!老子娶你倒了八辈子血霉!” 秦宝珠痛苦地哀嚎,眼泪止不住的流。 为什么会这样! 她是有预知未来能力的重生者,是该走上人生巔峰的主角。 为什么会落到这样的困境。 她初到京市时,还混得风生水起,日子过得好不瀟洒,后来遇到秦姝,一切都变了。 不仅处处受挫,眼看到手的遗產也飞了,她还被踢出了族谱。 秦宝珠泪流满面,满目不甘与愤恨。 杨云川打累了,坐在地上休息,上接不接下气的。 秦宝珠捂著肚子,爬到他的脚边,“川哥,我们走吧,离开京市。” 离开秦姝这个克星,把前世的轨跡重新掰回来,她一定会做首富夫人的。 杨云川冷嘲热讽:“嗤!离开?我们如今身无分文,拿什么走?” 秦宝珠抓著杨云川的衣服,爬到他耳边低语几句…… 在杨大柱死的第二天,秦宝珠、杨云川消失了。 这一世,杨大柱死后没有任何排场,死得无声无息,连烈士公墓都没进去。 时间一晃,近两个月过去了。 秦姝怀了双胎的肚子大得嚇人,即將迎来生產。 天气越来越冷了,她整天窝在家里也不出门,浑身懒洋洋的。 这天中午,躺在床上的秦姝,突然想吃酸的。 她拉了拉坐在床边,低头看计划表的男人衣袖:“我饿了,想吃酸的。” 谢澜之最近为了陪秦姝,一直在家办公,听到媳妇的诉求,立刻温声问。 “想吃什么?醋排骨,酸黄瓜,醋鱼,酸辣白菜或者醋藕片?” 秦姝沉吟片刻,纠结道:“……都想吃。” 谢澜之宠溺一笑:“好,我去让阿嫂她们快点做。” 男人仗著身高腿长,很快离开了房间。 没过一会儿,秦姝的肚子忽然疼了一下。 她神色微愣,镇定地给自己把脉。 要生了…… 秦姝丝毫不慌,娇媚圆润的脸庞,神色淡定从容。 她脖子上拽出那条金龙罗盘,从精密小巧的机关暗格,取出一粒米粒大小的红色药丸。 秦姝撩起长裙,把里面单薄的贴身衣物扯下来,腿一左一右地支著,又从抽屉拿出备用毛巾放到桌上。 谢澜之刚进屋,就看到这惊悚一幕。 “阿姝!你这是做什么?” 秦姝撩起眼瞼,瞥向门口站如松柏,气度矜贵斯文的男人。 她红唇翕动,淡定地说:“我要生了,你去把接生的医生都请过来。” 谢家为了確保她生產顺利,接生的医生,前几天都安排到家里,甚至延胡索也隨时待命。 谢澜之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拳头止不住的轻颤,双脚站在地上也不能动了。 他在短短几秒內,仿佛失去身体的控制权。 直到秦姝的呼唤声传来:“谢澜之,你別紧张,羊水还没破,你先过来,我有几句话交代你。” 秦姝没生过孩子,却知道女人生孩子,要在鬼门关走一趟。 在谢澜之走近后,秦姝把那枚红色药丸,放到对方的手上。 “我在生產期间,你要全程陪著,一旦我有任何危险,或者昏迷了,你就把药想尽办法让我吃了。” 她不信任何人,只相信谢澜之。 这个男人。 从来没有欺骗过她。 秦姝对感情有模糊的界限,可对谢澜之的信任,可以说前所未有的高。 这份信任,她无从探知源头,但让她感到安心。 谢澜之面色深沉而冷峻,语气严肃:“我不会让你有危险的。” “我知道,谢谢老公。” 秦姝用最甜软的腔调,撒著娇喊老公。 谢澜之揉了揉她鬢角的汗跡,倾身吻了一下。 “等我!” 男人转身,跌跌撞撞地衝出房门,犹如一阵风。 第167章 双胎降生了,谢少男友力爆棚 谢澜之脚步踉蹌地衝下楼,打扫卫生的阿嫂急声开口。 “阿姝要生了!快去把医生喊上楼!” 阿嫂手中的抹布掉了,声音哆嗦道:“我、我这就去!” 她转身就往一楼走廊衝去。 “少夫人要生了!要生了!都出来!” 谢澜之垂在身侧的手轻颤,努力平復胸腔快要跳出来的心跳。 他抬脚走到电话旁,打给军区重地的统帅办公室。 电话刚接通,谢澜之语速极快地说:“我是谢澜之,告诉谢统帅,他儿媳妇要生了。” 话刚说完,他就把电话掛断了。 紧接著,又往香江郭府,打去一通电话。 同样是电话刚接通,谢澜之沉声说:“我是谢澜之,让郭大小姐接电话。” 那边的僕人恭敬道:“澜少请稍等——” 没过一会,谢夫人接了电话:“儿子,你找我?” “妈,阿姝要生了。” “生產提前了?” “是!” 谢夫人激动道:“我、我这就回去!儿子!你一定要照顾阿姝,不要疏忽。 对了,延胡索,一定要把延胡索请过去,医者不自医,阿姝可千万不能有任何危险!” 谢澜之点头:“知道了,我先掛了。” “好——” 谢澜之掛断电话,拿起桌上的车钥匙,迈大步伐走出谢家。 “杜兵!” 站在谢家门口的警卫兵,立刻转过身。 谢澜之把车钥匙丟给他,口吻严厉地命令。 “立刻把延胡索接过来,阿姝要生了!” 杜兵瞪大了双眼,快速卸下肩上的武器。 “是!” 他如同一只豹子,冲向不远处的越野车。 楼上。 秦姝的羊水破了,满床都是水。 她的肚子也开始抽痛,娇媚的脸色变得苍白。 在五六个身穿白褂的医生衝进来时,秦姝眼底闪过一抹阴霾的警惕。 她厉声吼道:“都別过来!” 虚弱状態的秦姝,表情极为淡漠,往日柔媚的目光幽冷,浑身释放出冰冻三尺的压迫感。 几个医生哪敢得罪谢家这位小祖宗,第一时间顿足在原地。 秦姝见她们不再上前,摸著阵痛不止的肚子,狠狠舒了口气。 她气音虚弱,用命令的口吻说。 “把谢澜之喊来——” 谢澜之不在,任何人都不能靠近她! 秦姝搭在床上的一只手,紧紧握成拳,浑身都处於紧绷的防御状態。 “我这就去!” 其中一个年长的女医生,马不停蹄地离开房间。 对方前脚刚跑出去,谢澜之后脚就衝进房间。 “阿姝!我来了!” 谢澜之单膝跪在床前,看著秦姝满头大汗的虚弱模样,他黑如墨玉的幽深眼眸溢满了心疼与怜惜。 “我之前说的话,还记得吗?” 秦姝紧紧握著男人的手,忍著剧烈的疼痛,话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谢澜之感受到她的手在发抖,含著水跡的美眸,涌动著浓烈的不安与惊恐。 他双手握著秦姝的手,沉稳嗓音温柔:“记得,从现在开始,我在你身边寸步不离。” 仅一句话,让秦姝紧绷的身体,彻底鬆懈下来。 她缓缓舒了口气,调整呼气,轻抚肚子里的孩子。 秦姝敛起眸底的情绪,恢復之前的镇定从容,气音虚弱却清晰。 “距离生產还有几个小时,让阿嫂把准备的帘子在床上支起来。” 接下来的场面过於血腥,秦姝不想让谢澜之看到,鲜血淋漓的场景,还有生產之地的失態。 “好,我这就让人去办。”谢澜之回头指著一名医生,“你去把阿嫂喊来。” 秦姝腹部突然袭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她抓著谢澜之的那只手,不受控制地攥紧。 “嘶——!” 秦姝的脸色有一瞬扭曲,指甲陷入谢澜之手背的肉里。 谢澜之连忙扭过头:“阿姝!是不是疼了?” 秦姝闭上眼缓过这一阵疼痛,舔了舔乾涩的唇。 她轻声说:“水——” 谢澜之端起桌上的水杯,送到秦姝的唇边。 秦姝喝了几口水,继续道:“把衣柜上面那两床旧褥子拿出来,铺在我的下半身,生產的时候弄脏了也不心疼,直接就扔了。” “好——” 谢澜之让屋里的人,把衣柜里的褥子拿出来。 没过多久。 阿嫂怀里抱著架子,还有厚厚的帘子进来了。 “少夫人,东西我拿来了,现在就掛上?” 秦姝又迎来一阵疼痛,宫缩的痛感,让她无法避免。 她对阿嫂艰难地点头,额头上的汗珠,滴落在被子上。 谢澜之直接发了脾气:“这还用问吗?!你没看她疼得厉害!” 向来谦逊温雅的男人,脸色铁青,眼底泛著凌人的寒意。 阿嫂感受到谢澜之的心疼与愤怒。 她不仅不没有任何隔阂,反而满心的欣慰。 ——少爷知道疼人,这是好事。 阿嫂默不作声地忙碌,很快在床的一侧,支起一道能看到人影的帘子。 帘子阻挡了谢澜之的视线,而秦姝可以看清楚接下来的接生整个过程。 阿嫂虽然没生过孩子,却知道这女人生孩子的流程。 她走到床前,恭敬地问:“少夫人,您想吃什么,我去给您做。” 谢澜之坐在床边,不停地给秦姝擦汗,没好气道:“她都疼成这样了,还怎么吃东西!” 阿嫂笑而不语,眼神询问地看向秦姝。 秦姝捏了捏谢澜之的掌心,浸过水似的美眸睨他一眼。 “你懂什么!不吃,我都没力气生孩子!” 谢澜之不虞的冷峻面孔立刻变了,好声好气地哄人。 “我不知道,是我的错了,阿姝想吃什么,让阿嫂给你做。” 秦姝问:“我记得你之前在国外买的巧克力还剩一些?” 谢澜之点头:“有,都在书房!” “巧克力,点心,还有麵条,面里多放几个荷包蛋” 秦姝要的都是热量高的食物,谨防她在生產的时候,会体力耗尽。 阿嫂:“我先给少夫人拿巧克力跟点心。” 她几乎健步如飞,小跑著离开房间。 时间流逝。 三个小时过去了。 从军区重地赶回来的谢父,在儿子儿媳的门口不停踱步。 不善言辞的坤叔站在一旁,目光灼热地盯著臥室门口。 唯有被喊来的延胡索,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打盹。 谢父急得忍不住出声:“怎么还没动静?!” 坤叔咬字清晰道:“老爷,女人生產要很久。” 谢父看了他一眼,眉梢高挑:“难得听到你说话这么利索。” 坤叔不苟言笑的脸色柔和,眼底也泛起淡淡的笑意。 少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可不止是谢家金孙,更是香江郭家的嫡外孙。 忽然,臥室房门打开了。 从里面走出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 谢父神色激动地上前:“生了吗?” “还没,少夫人饿了。” 谢父连忙冲楼下喊道:“阿嫂,我儿媳妇跟孙女饿了!” “来了!” 阿嫂很快端著一碗热腾腾的面上楼,碗里还躺著几个荷包蛋。 又过了两个小时,屋里还是没动静。 谢父的脸色逐渐变得严肃,皱著眉看向坤叔。 “当初,静宜生澜之的时候,是不是也等了这么久?” 谢夫人生儿子的时候,可是难產,差点就一尸两命。 坤叔没敢说话,睁开双眼的延胡索,出声了。 “放心,再有两三个小时,也就差不多了。” 屋內。 躺在床上的秦姝,红唇间吐露出难耐的低吟。 好疼! 宫缩的疼痛让她,每一条神经都处於紧绷状態。 秦姝疼的意识都快被消磨殆尽了。 她忽然喊了一声:“谢澜之!” “我在!” 谢澜之眼神一错不错地盯著她,倾身凑近她面前。 “我要坚持不住了!把抽屉里的金针拿出来!” 谢澜之手忙脚乱地从抽屉,拿出金针收纳包。 在秦姝给自己扎了止痛针后,阿嫂把面端进来。 谢澜之坐在床边,让秦姝依偎在他怀里,把一整碗面餵到她的嘴里。 天黑了,屋內终於响起动静。 “少夫人,再使点力气!” 秦姝把扎在止痛穴的金针拔了。 她的手紧紧握著谢澜之的手,另一只手反向抓著床背板。 秦姝拼尽全力集中在下半身,迫切想把肚子里的两个崽子生出来。 “不行!少夫人的那里太小了!” 坐在床边的谢澜之,听闻这话,给秦姝擦汗的动作一顿。 满头大汗的秦姝,双眼清明,忽然低声吼道:“不许给我动剪刀!” 为了让孕妇生產顺利,医生都会剪开道口。 秦姝为了避免遇到这样的情况,孕期一直在坚持泡药浴,確保弹性可以顺產。 那些手术剪的医生,急声说:“少夫人,不行,您会撕裂的!” 秦姝忍著痛,咬牙道:“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几个医生对视一眼,最终还是决定,按照她们的步骤来。 秦姝看到这一幕,气坏了,手指掐了掐谢澜之的手背。 她嗓音娇气,委屈道:“我不要!” 谢澜之不懂这些,可他见不得秦姝受委屈,抬眸透过轻薄帘子,冲几个医生喊道:“你们聋了?没听到少夫人的话!” 冷漠如寒铁的声音,饱含刺骨杀气。 在秦姝的坚持下,没人敢动用手术工具。 又一个小时过去。 “哇哇哇!!!” “哇哇哇哇!!!!” 两道响亮的婴儿哭声,透过门缝传出来。 听坐在门外椅子上的谢父等人,纷纷打了一个激灵。 谢父腾地一下窜起来,表情激动又震惊:“这,这就生了?怎么都没听阿姝喊疼?” 房门开了。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谢父脸色一凛,快步走上前:“屋里怎么样了?” 医生笑逐顏开道:“少夫人生了!” 谢父又不聋,怎么不知道生了,他横眉怒目:“我儿媳妇怎么样?!” 医生脸上的笑容淡去几分,支支吾吾地说, “少夫人,体力不支,现在不省人事。” 第168章 陷入梦境,阿姝前世的死因 谢父一听这话,差点没晕过去。 他提高嗓门喊道:“澜之,你媳妇怎么样?要不要让延胡索进去?” “不用!” 屋內传来谢澜之凛冽逼人的声音。 房间內的氛围,被浓郁的低气压笼罩著。 谢澜之脸上不见半点喜色,甚至连哭嚎的孩子,都不曾看上一眼。 他捏著那枚红色丹药,往秦姝的嘴里塞。 可没有意识的人,根本吃不下去。 谢澜之的手,不经意扫过秦姝的鼻息前…… 手不受控制地轻颤。 没有呼吸! 秦姝停止了呼吸! 谢澜之眸底瞳孔剧缩,一股铺天盖地的眩晕感袭卷他的全身,冷峻的面部表情几近崩溃。 床尾处,传来几个医生的议论声。 “还真没撕裂,少夫人的体质可真好。” “如果同房的次数多一点,生產会更顺利一些。” 谢澜之颤抖地张开嘴,声嘶力竭地低吼:“都滚出去!” 他的一声怒吼,让室內陷入诡异的静謐。 同时,躺在床上的秦姝,眼皮子轻颤。 “谢澜之?” 她的眼睛还没睁开,下意识地喊谢澜之的名字。 “我在!” 谢澜之呼吸差点停了,快速凑近秦姝耳边,嗓音带著一丝轻微的颤抖。 秦姝捏了捏他的手,低不可闻道:“我累了,不要浪费药,让我睡一觉就好。” 她嘴上这么说,手却紧紧抓著谢澜之的手。 这样的行为,分明是感到不安,把谢澜之当做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在手中。 谢澜之深吐一口鬱结之气,嗓音恢復镇定,温和语调掺杂著嘶哑。 “好,你睡,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哪也不去。” 没人看到,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的谢澜之,搭在腿膝上的另一只手,在不受控制地轻颤。 刚刚他差点以为……秦姝就这么去了。 谢澜之看著躺在床上的秦姝,苍白中透著虚弱的睡顏,抬手靠近她的鼻息。 均匀温热的鼻息,喷洒在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上。 谢澜之眨了眨泛红的眼眸,矜贵俊美的脸庞,浮现出一抹患忧患失的弧度。 还好,之前只是一场错觉。 屋內的医生,早已逃命似的离开。 仅剩阿嫂,跟被柔软的布包裹起来的两个孩子。 阿嫂把两个孩子放到床上,惴惴不安地问, “少爷,您要不要看看孩子?” 谢澜之这才想起,秦姝刚给他生了孩子。 他薄红眼皮轻抬,看向並排躺在床上的两个孩子。 孩子的寡淡眉眼,隱隱有几分秦姝的影子。 谢澜之声音低哑地问:“是男孩,还是女孩?” 阿嫂眼神闪躲:“是,两个男仔。” 谢澜之幽邃如墨的眼底,即將浮现的笑容淡去,唇角的弧度下压。 阿嫂连忙道:“男孩也挺好,谢家有接替您跟老爷位置的人了。” 谢澜之眸光沉沉地凝向两个孩子,不死心地问, “都是男孩,没有一个女孩?” 秦姝在孕期明明那么嗜甜,偶尔还吃辣,怎么可能两个都是带把的。 阿嫂没想到少爷,这么期待小小姐的到来。 她小声道:“都是男仔,身体可壮了,一看就很健康。” 谢澜之还是不死心,另一只手去触碰包裹孩子的布,想要打开亲眼看一看。 “少爷!可使不得!” 阿嫂受惊般地衝上去阻拦。 “孩子还小,门也没关严实,小心受了风。” 谢澜之绷著一张冷峻的脸,討价还价:“你就给我看一眼。” 不亲眼看到,他没办法死心。 阿嫂顶不住谢澜之眼底的期冀,以及气鼓鼓闹脾气的样子。 她抱著孩子,挨个打开孩子的包裹,露出下面的一点布料。 確定两个崽都是男孩,谢澜之的脸色青了白,白了又红。 气的! 真的一个女儿都没有! 阿嫂瓮声瓮气地说:“男孩也挺好的,少爷抱一抱,刚出生的孩子很软。” 谢澜之表现得很嫌弃,胳膊却诚实地接过孩子抱著。 因为另一只手被秦姝攥著,他单手抱孩子的姿势略显僵硬。 阿嫂笑盈盈地说:“这个眼尾有一点红痣的,是老大。” 她话音刚落,孩子缓缓睁开了眼皮。 那是一双清澈如水,跟秦姝一样灵动,活灵活现的漂亮眼眸。 眼尾缀著的那颗妖异红痣,衬得孩子越发精致漂亮了。 谢澜之冷硬的心,瞬间都快被柔化了。 “啊——” 孩子小嘴一张,冲谢澜之软萌地叫了一声。 阿嫂看著这一幕,激动道:“少爷,小少爷一定是在喊你爸爸!” “……”谢澜之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爸爸? 他做爸爸了! 这种突如其来的真实感,让他头脑发蒙。 一股陌生的情绪,从谢澜之的胸口瀰漫至全身,激动、兴奋、喜悦,是无法控制的奇妙情绪糅杂在一起。 老大见爸爸不理他,又缓缓闭上了眼睛。 阿嫂抱过孩子,笑著说:“少爷,您不能厚此薄彼,再抱抱二少爷。” 她把另一个孩子,放到谢澜之的怀中。 “二少爷的眉眼,跟夫人最像。” 谢澜之垂眸看著二儿子,扫向他寡淡的眉眼,的確看出几分秦姝的影子。 说来也巧,老二刚到他怀里,也缓缓睁开了眼睛。 不似老大那般清澈,眸子黑沉清亮,给人一种与世无爭的淡然。 老二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又缓缓闭上眼睛。 瞧他的傲娇劲。 简直是跟秦姝如出一辙。 “儿子!快把孩子抱出来,给我也看一眼!” 谢父早就在外面,等得抓心挠肺,听著两人在屋里的对话,更是心如急焚。 谢澜之把双目紧闭的儿子,交给阿嫂:“把孩子抱去隔壁的房间。” 那是早就给两个孩子准备的,里面婴儿用品都一应俱全。 “好嘞!” 阿嫂把孩子挨个抱出去,又带著楼下的佣人,打扫被浓鬱血腥味笼罩的房间。 隔壁房间。 谢父坐在床边,看著两个宝贝孙子,笑得合不拢嘴。 “阿坤,你来看看,这两孩子的眉眼,跟澜之、阿姝多像。” 坤叔走上前,看著两个孩子,笑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谢父倏然感嘆道:“可惜,没生出个孙女出来。” 坤叔笑著说:“以后会有的。” 谢父若有所思道:“也对,澜之跟阿姝还年轻,以后还能再生。 最好生一窝孩子,让一群萝卜头围在我身边,不停地喊爷爷哈哈哈哈……” 说睡一觉的秦姝,这一睡,就是三天。 她做梦了。 陷入前世的梦境中。 “嗞——!” “嘭!哐当——!” 低调奢华的豪车,发出剧烈的撞击声响。 秦姝发生了车祸,两条手臂,被牢牢的卡在车厢里。 “噠噠噠——” 破碎的车玻璃窗外,传来高跟鞋踩在沥青路面的清脆声。 被撞得满脸是血的秦姝,逐渐扩散的漆黑瞳孔,透过血雾看到熟悉的身影。 “秦姝,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 打扮得珠光宝气的女人,站在豪车前,冷笑连连, “你敢废了我儿子,我就要让你来偿命,还要让你不得好死!” 啊……是郭慧芳。 是杨云川的姘头,还是给他戴绿帽子,生了个小畜生的白月光。 一道阴冷的男人声音响起,声音尖细,像是古代宫里的太监。 “妈!把她拖出来!” “我就算是废了,也要亲手玩死她!” 是那个野种,小畜生——杨晨风。 满身狼狈的秦姝,仰头看向暗色夜空,悔意涌上心头—— 当初,她怎么就没弄死这对母子! 郭慧芳嫌弃道:“这么老的女人,你也下得去嘴,这种事交给其他人就行。” 杨晨风眼神贪婪地盯著秦姝的脸蛋,不住地吞咽口水。 “她虽然年纪大,看著还跟少女一样,长得又这么漂亮。” 这话可算是踩到,郭慧芳的痛脚了。 她只比秦姝大三岁,两人站在一起,却像是两个辈分的人。 郭慧芳气得咬牙,对身后的一群保鏢,又气又怒地吩咐。 “把人拉出来,隨便你们玩,玩死了算我的!” 卡在车里的秦姝,血眸阴冷地凝著郭慧芳。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郭慧芳捂嘴轻蔑地笑了:“我好怕啊,秦姝,事到如今,你清高自傲什么? 一辈子都不知道男人是什么滋味的老处女!你这样的老怪物,就活该被男人玩死,死后还要下地狱!” 陷入绝境的秦姝,被人粗暴且狼狈地拖出豪车,扔在被汽油浸染的沥青路面。 一群看起来凶神恶煞,眼神婬邪的健壮保鏢,把秦姝给团团围住。 郭慧芳盯著秦姝染了血色,愈发妖冶嫵媚如少女般的脸蛋,嫉妒的眼睛发红。 她脚上的高跟鞋,用力踩在秦姝断了的胳膊上,还用脚尖狠狠碾磨。 “嘶——!” 秦姝的呼痛声,刚出口就紧紧闭上。 郭慧芳看不得她这副隱忍的模样,她要看秦姝彻底崩溃。 她厉声吼道:“你们给我扒了她的衣服!” 杨晨风站出来:“我来我来!” 胳膊断了的秦姝,很快感受到一双手,在身上作乱。 秦姝眼神凌厉地睨向杨晨风。 她双唇轻颤,厉声喊道:“滚开!” 杨晨风那张令人噁心作呕的脸,凑近到秦姝的眼前,下作又噁心地说, “秦姨,你放心,就算我现在废了,没了作案工具,也一样能满足你!” 他咧开唇,阴惻惻地笑了,折辱人的动作却不见停。 然而,这还不是让人最绝望的。 瘫在地上无法动的秦姝,察觉她的休閒裤,被一股力量拖拽。 秦姝眸光微撇,看到不远处几个帮凶,满脸恶意满满的保鏢。 她绷不住了:“滚开!滚开啊!” 郭慧芳蹲在秦姝面前:“你得谢谢我,如果不是我,你又怎么会在死之前,能尝到男人的滋味,好好享受吧,这是我赏你的。” 其中一个保鏢,嫌秦姝太吵闹,拿著散发著异味的贴身衣物,去堵她的嘴。 “不要过来!” 秦姝噁心的快吐了,往后躲避。 杨晨风忽然道:“別堵她的嘴,没了动静,就如同一条死鱼。” “是,少爷——” 秦姝暂时躲过一劫,然而,她低估了杨晨风的下作。 对方是有备而来,隨身携带著一个皮箱…… 里面的东西,堪比审讯刑具! “滚啊!” “我会杀了你!” 在凉意袭卷全身时,秦姝彻底疯了。 她其实在最初,还是有强烈的求生欲。 想要拖延时间,拿出藏在金龙罗盘的救命药。 可她的双臂断了,只能任人宰割的躺在地上,即將沦为玩物,被人肆意折辱…… 好噁心! 快噁心死了! 秦姝的耳畔嗡嗡作响,泪水好似决堤的洪水涌出,绝望的妖冶脸庞,浮现出绝望与狠意…… 第169章 郭老太爷,嘉嘉小姐要来了 “秦姨,你真好看!” 杨晨光双眼放光地盯著,秦姝没有衣服遮挡的性感锁骨。 好白! 白的刺眼! 杨晨风吞咽了几下,伸出颤抖的手。 “好滑!” “嫩得跟豆腐一样!” 在对方的脏手贴上来时,秦姝的眼前发黑。 她胸口剧烈起伏,满脸恐惧与怨恨。 够了! 都去死吧! 秦姝仰头去看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郭慧芳。 在对方的脚下,是反光的汽油,呈现出七彩色调。 秦姝咬牙切齿道:“郭慧芳,黄泉路上有你陪著,我也不孤单了。” 郭慧芳看著即將变成,下贱玩物的秦姝,眉头紧锁。 她口吻讥讽道:“你在说什么鬼话!” 秦姝绝望的眼底,浮动著狠戾光芒,红唇勾起一抹阴森森的弧度。 “嘭——!” 杨晨光被秦姝抬起来的长腿,一脚踹趴在郭慧芳的脚下。 脸色煞白的秦姝,忍著全身疼痛,在地上翻滚一圈。 她断了的右手臂,以刁钻的力度,在地上狠狠砸了一下。 断了的胳膊,以扭曲的形態暂时接上。 秦姝忍著胳膊袭来的剧痛,极快地爬起来,杀机毕露的凶狠眼眸轻抬。 “今天,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她脚步踉蹌地衝到,被撞得变形的豪车前。 郭慧芳来不及去关心儿子,厉声吼道:“把她抓起来!” 秦姝这个人很邪门。 绝对不能让她有任何反击能力。 裤子消失不见的保鏢们,姿態滑稽地朝秦姝跑去。 秦姝颤抖著手,从副驾驶摸索出打火机。 “噗——!” 在眾人跑过来前,她滑坐在地上,嘴里喷出一大口鲜血。 血雾飞溅在虚空中。 洒落在被汽油浸染的沥青路面上。 秦姝五臟六腑受到严重挤压,心脉受损,正常人早已失去行动能力。 她每动一下,都要忍受钻心刺骨的疼痛。 秦姝倚在变形的车门上,抖得不成样子的手,紧紧捏著火机。 “咔嚓——” 火机在黑夜,绽放出绚丽火焰。 眾人还没意识到,即將发生怎样的灾难。 直到,秦姝將点燃的火机,拋向数米远的虚空。 “轰!” “嘭——!” 火苗接触地面的汽油时,大火瞬间燃起。 “啊啊啊!!!” “啊啊啊啊!!!!” 痛苦的尖叫哀嚎声,悽厉如恶鬼,不绝於耳。 “儿子!晨风!” 被大火席捲全身的郭慧芳,在地上来回打滚,还记掛著她的儿子。 杨晨风早已被大火包裹在身,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秦姝!” “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郭慧芳在濒死之前,声音悽厉痛苦地嘶吼。 陷入虚脱状態的秦姝,扯唇冷冷一笑。 不放过她? 人死后,若是真能化作鬼。 她第一个饶不了,郭慧芳母子二人。 郭慧芳、杨晨风死了,他们带来的保鏢,也全都葬身於火海。 秦姝以为自己也会被大火吞噬。 可是,並没有! 中间有段路的汽油,很小的区域莫名其妙断开。 在秦姝以为老天眷顾她的时候。 发现被郭慧芳用脚碾过的双臂,抬不起来了。 “咳咳!!噗——!” 秦姝急促地咳了几声,再一次吐血。 这一次,不止喷出血雾,还有一些內臟血块。 秦姝的身体滑落在地上,用牙齿去咬掛在脖子上的罗盘。 在罗盘被咬住的那一瞬间,她发现一件天塌了的事。 罗盘机关,卡住了! 不止如此,她的后背有一股凉气往身体里钻。 丝丝拉拉的疼痛,快速席捲她的全身。 秦姝垂眸去看,胸前有一段染血的尖锐玻璃,它是从后背穿透的。 秦姝眼底露出死寂般的绝望。 致命伤,在初期是感受不到疼痛的。 之前,为了不沦为眾人的玩物,她拼尽全力保住清白,也断了自己的生机。 秦姝的意识,开始撑不住了。 在这荒芜无人烟的地方,没有人能救她。 医者不自医! 在濒死前,秦姝切身体会到,这句话的深意。 漆黑冰冷的夜晚,凛冽的寒风阵阵吹。 趴在地上满身狼狈的秦姝,活生生血流尽,痛苦而死…… * 秦姝一睡,就是三天。 谢澜之也几乎是三天三夜没合眼。 延胡索每天都被请来给秦姝诊脉,確定她是真的睡著了,没有生命危险,谢家人这才安心。 这天下午。 躺在床上的秦姝,缓缓睁开一双美眸。 谢澜之不修边幅,怠倦憔悴的冷峻脸庞,清晰映入她的眼底。 男人抓著她的手,趴在床边睡著了,浓眉紧紧皱著,睡得不太安稳的样子。 大梦一场的秦姝,表情木然,眼底还闪烁著仇恨的戾色。 她身上的浓郁杀机,惊醒了浅眠的谢澜之。 男人睁开冷冽清明的双眼,刚要有防御措施,就撞入秦姝那双,瞬间变得柔和乖巧的眼眸。 “阿姝!你醒了!” 谢澜之的语气很激动,灿若寒星的眼眸溢满惊喜。 他倾身把人用力拥入怀中,“可算是醒了,你睡了整整三天!” “是吗,原来我睡了这么久。” 秦姝没有太大的反应,残留在胸腔的锥心之痛,还没有全部消散。 这是她自从重生后,第一次梦到郭慧芳跟杨晨风母子。 前世,让她窝囊死去的罪魁祸首。 这一世,不知道在哪逍遥自在。 梦境就像是一个预兆,让秦姝有种强烈的危机感。 冥冥之中。 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 谢澜之察觉到秦姝的状態不对,低头去看,发现秦姝乖巧温和的眼眸,深处藏著一抹阴翳狠辣。 他剑眉绞拧,试探地喊了一声:“阿姝?” “嗯?” 秦姝心不在焉地应了。 谢澜之指腹轻抚她嫵媚动人的脸颊,担忧地问:“你怎么了?” 秦姝察觉到引起男人的怀疑了,敛起眸中的情绪,淡然一笑。 “我没事,就是睡懵了。” 她推开男人的胸膛,举起两条发沉的胳膊,懒懒地伸了个懒腰。 “怪不得身体发沉,睡了三天,好人都要睡傻了。” 秦姝笑著说完,撩开被子起身下地。 然而,在两条美腿搭在床边时,秦姝表情僵住了。 她猛地回到床上,捞起被子盖在身上。 秦姝唇角抽搐,表情又惊又怒地看向谢澜之:“为什么没人给我穿衣服?!” 她上身至少还穿了件睡衣,下半身,则身无一物。 是一件都没有! 连贴身衣服,都吝嗇给她穿! 谢澜之眼底闪过一抹晦涩,眉宇间縈绕著疑惑,“这几天一直是阿嫂在照顾你,说是女人生產完,要及时清洁身体。” 秦姝下意识去摸肚子。 瘪了! 她之前在生孩子来著,孩子呢? 秦姝顾不得穿衣服的事,猛地抬头,直勾勾地盯著谢澜之。 “孩子呢?我的两个崽子呢?!” 亏了! 她睡了三天! 孩子都没有来得及看一眼! 谢澜之把人揽入怀中,柔声安抚:“孩子在隔壁,阿嫂跟佣人在照顾。” 秦姝宛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声道:“我要去看孩子!” 人都说孩子在出生的时候,第一面见谁就像谁,还跟谁亲。 秦姝简直欲哭无泪。 她都没来得及看孩子一眼,就体力不支昏过去了。 秦姝左右看了看,想要找能穿的裤子。 谢澜之站起身,按住在她单薄的肩上:“你还在月子期,不要乱动,我让人把孩子抱过来。” 秦姝一听,焦急地催促:“那你快去啊!” 谢澜之前脚离开,秦姝就感觉身下……涌出一股恶露。 她巴掌大的脸神色紧绷,脑海开始不停脑补。 昏迷的这三天。 真的是阿嫂为她清理吗? “啊——” “唔——” 不等秦姝想明白,门口传来奶声奶气的声音。 秦姝整理好身上的被子,身体放鬆地倚在床头。 很快,谢澜之跟阿嫂走进来,一人怀里抱著一个孩子。 “哇哇哇——!” 谢澜之刚抱著大儿子坐在床边,孩子突然爆发出嘹亮的哭嚎声。 阿嫂慌了,满脸惊慌地问:“这是怎么了?” “……”谢澜之表情茫然无措。 不明白一直乖巧的大儿子,怎么突然就哭了。 阿嫂不確定道:“是不是饿了?” 谢澜之眉头紧锁:“那给他冲一杯奶粉。” “哇哇哇——” 他话音刚落,阿嫂怀中的老二也哭了。 “……”谢澜之。 “……”阿嫂。 今天的孩子怎么回事,都哭得这么大声。 秦姝听著孩子们的哭声,没忍住去戳老大的白嫩脸颊。 好……好软! 秦姝双眼爆发出一抹亮光,满脸的神奇表情。 正是她这个动作,老大不哭了。 孩子清澈如水的眼睛,直直地看著秦姝,眼底流露出一丝渴望。 阿嫂在哄哭嚎不止的老二,看到这一幕,不禁笑了。 “原来是因为少夫人,两个孩子都想妈妈了。” 谢澜之动作熟练地抱著孩子,送到秦姝的怀中:“阿姝,你抱抱儿子,这是老大,他眼角有一颗泪痣。” 秦姝抱著大儿子,动作非常僵硬。 这还是她第一次抱人类幼崽,有点不知所措。 阿嫂顺手把老二,递了过去:“少夫人,您也抱抱二少爷。” 小儿子被放在秦姝的腿上,也立马就不哭了。 这神奇的一幕。 让秦姝惊讶地张开红唇。 她怀里抱著一个,腿上躺著一个,非常自然的流露出母性光辉,与內敛的骄傲。 这是她生的孩子。 还是两个! 秦姝扒拉著大儿子的手,被肉乎乎的小手,紧紧攥住了手指。 小儿子也不甘示弱,小拳头很有力地挥舞著,爭宠意图很明显。 秦姝立刻把另一只手也递过去。 立刻被眼眸黑沉清亮,傲娇的小儿子攥住了。 在这格外温馨的时刻,权叔来了,他站在门外恭敬道, “少爷,夫人让我通知您一声,老太爷跟嘉嘉小姐明天到。” 第170章 半夜窃香的谢少,被阿姝赶出屋 权叔的话,让氛围温馨的房间,剎那间陷入诡异的静謐。 嘉嘉? 秦姝撩起眼皮,眼神戏謔地覷了谢澜之一眼。 她什么都没有说,可眼底的饶有兴味,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谢澜之浑身一凛,氤氳著疏离的黑眸闪过一抹心虚。 秦姝耷拉著眼皮,嗓音不紧不慢地开口。 “孩子取名了没?” 谢澜之声音发紧:“暂时没有,爸已经在想了。” 他目光复杂地盯著秦姝,似是有千言万语要说,却一个字都吐露不出来。 秦姝摸了摸小儿子,嫩滑白皙的小脸,红唇勾起一抹浅笑。 “大名留给他们的爷爷来取,小名归我了。” 谢澜之点头:“好——” 秦姝落地有声道:“就叫大宝跟小宝。” “……”谢澜之突然有点后悔了。 大宝小宝……这两个名字,孩子长大了真的不会抗拒么。 谢家的金孙一出生,就註定了接下来要走的路。 几十年后,军、政两界,必有他们一席之地。 大宝小宝,比他的小名,还要让人感到不適。 阿嫂却很捧场:“这名字好!” 秦姝眉开眼笑起来:“是吧,我也觉得不错。” 她看著神色难辨,眼神闪躲,有苦说不出的谢澜之,眉梢高高地扬起。 有意见? 那也得给她憋著! 谢澜之透过秦姝眼底的挑衅,察觉到她有故意的成分。 他低咳一声,站起身说:“我下楼去看看妈。” 权叔这个时候上楼,还当著秦姝的面提起嘉嘉,恐怕是另有深意。 “去吧,我陪孩子玩会儿。” 秦姝低著头,专心致志地逗两个儿子。 谢澜之看著母子三人其乐融融,莫名涌起强烈的危机。 在这个家里。 他的地位是不是,又要往下降了。 神色寡淡的谢澜之离开了。 秦姝忽然抬头,对阿嫂说:“这三天辛苦您,帮我清理身体了。” 阿嫂的表情茫然,仅一瞬就反应过来,笑眯眯地说, “这是我分內的事,少夫人不必如此。” 秦姝没发现她的异样,没好意思问阿嫂,为什么不给她穿小內衣。 她把眼皮子开始打架的老大,抱著递给阿嫂。 “孩子困了,带他们回房休息吧。” 阿嫂又喊来一位佣人,抱著两个金贵的小少爷离开。 秦姝起身下地,拎著染脏的床单去了浴室。 临走前,她从抽屉取出金针收纳包。 一个小时后。 秦姝神清气爽地走出浴室,长髮披肩的她,宛如盛开的玫瑰,容貌胜过生育前,平添了几分顛倒眾生的风情嫵媚。 普通人生產后的恶露,一般4到6周才能排乾净。 秦姝仅用针术,就全部排除乾净。 她特意查看了,生產时受损的地方。 完好如初,顏色一如从前,没有一点撕裂。 这让秦姝的心情变得愉悦,不禁哼起了小调。 连阿嫂进屋通知她,谢澜之临时有任务离开,秦姝都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阿嫂看著活力满满,丝毫不像是刚生產过的秦姝。 她又补了一句:“少爷走前说,让您在床上躺著多休息。” 秦姝不当回事,摆手道:“不用,我在孕期调理过身体,需要多活动才有助於恢復。” 她可不想错过最佳的恢復期,导致身材无法快速恢復。 女为悦己者容。 秦姝还是很在意外貌身材形象的。 * 晚饭的时候。 秦姝下楼吃饭,惊动了坐在饭桌前的谢夫人。 “阿姝,你怎么下楼了!” 谢夫人起身快步迎上去,亲自去扶秦姝的胳膊。 秦姝满脸的哭笑不得:“我没那么娇贵,您不用这样。” 谢夫人用过来人的口吻,语气严肃道:“女人生孩子是大事,身体养不好会落病根的!” 秦姝把白天对阿嫂的那一套说辞,又给谢夫人说了一遍。 谢夫人狐疑道:“真没事?” 秦姝:“没事,我现在需要活动来修復,体內亏损的气血与精元。” 谢夫人半信半疑,把人扶到饭桌前坐下,让厨娘把营养餐跟药膳汤都端上来。 秦姝看著摆在眼前,精心准备的药膳汤,还有一道道营养餐,心情愉悦地享用起来。 吃到一半时,谢夫人倏然出声:“阿姝,明天孩子的外曾祖父要来。” 秦姝喝汤的动作一顿,抬眸去看,眼底闪过侷促的婆婆。 她不动声色地点头:“我知道。” 谢夫人桌下的手,攥紧了帕子:“我父亲主要是为了来看看你,还有两个孩子。” 秦姝上次因为嘉嘉的事离家出走,搞得她有点阴影了。 这次,可千万別带著孙子,一起离家出走啊! 秦姝知道谢夫人要说什么,主动开口:“我听权叔说了,听说一起来的还有孩子的姑姑?” 姑姑? 谢夫人妆容精致的脸色裂开了。 像是有什么脏东西,碰瓷她的宝贝孙子。 秦姝看到了,满心的疑惑,试探地问:“您的养女,嘉嘉不是要一起来吗?” 谢夫人一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模样。 秦姝从她脸上看出心塞,抑鬱的表情。 谢夫人轻抚起伏波动较大的心口,温婉的脸上露出一抹完美笑容。 “那孩子叫谢嘉,是个孤女,她爸爸曾是老谢的警卫员,在一次暗杀中,为老谢挡了一枪,没几天就去世了。 当年,我跟老谢很感激谢嘉的爸爸,看她一个八九岁的孤女可怜,就把人领回家来养,这一养就是十四年。” “……”秦姝无法保持平静了。 又是救命之恩,又是十四年养育之恩,这位小姑子的分量可不轻。 这要是遇到个厉害的姑娘。 秦姝觉得自己在谢家的安逸日子,恐怕要彻底远去了。 谢夫人看著秦姝滴溜溜转的眼珠子,心跳一滯,瞬间就慌了神。 她握著秦姝的手,声调急促道:“阿姝啊,嘉嘉就待几天,很快就回香江的!” 秦姝可千万不要再离家出走! 谢夫人委屈巴巴的模样,差点就要当场上演,如何哭个昏天暗地。 秦姝抿唇一笑,乖巧地点头:“这里是嘉嘉的家,她多住几天也没事。” 谢夫人神色紧张,摸不透她的想法。 她觉得秦姝是个有主意的,不知道又酝酿著什么念头。 谢夫人加重语气陈述:“这里是你的家,是咱们的家,嘉嘉很快就回去!” 秦姝垂眸,盯著被婆婆紧紧握著的手,感受到她的情绪波动很大。 她红唇轻启,声音娇软:“我知道了。” 谢夫人似是就在等这句话,肉眼可见地鬆了口气。 秦姝心底的確有点想法,还没来得及酝酿…… 就被紧张不安的婆婆打乱了。 吃完饭后,秦姝上楼去看两个孩子,见阿嫂跟另一个佣人,正在餵两个孩子喝奶粉。 “啊——” 大儿子最先看到秦姝,奶也不喝了,眼神亮晶晶的。 “唔唔——” 小儿子也一样,冲秦姝挥舞著小拳头,应该是打招呼。 阿嫂抱著孩子上前:“两个小少爷看到少夫人,就格外的活泼好动。” 秦姝接过孩子抱了抱,脸上露出温柔笑意。 “哇哇哇——”小儿子不高兴,哭了。 秦姝又赶忙上前,摸了摸小儿子的脸蛋。 阿嫂凑近她耳边,低声说:“少夫人,我看两个小少爷都认人,您睡著的这三天,他们不哭不闹可乖了,您一醒被他们看到,就开始互相爭宠。” 秦姝听后没当回事,心道这么小的孩子,能懂什么。 看完两个孩子后,秦姝回房睡觉了。 补气血,恢復精元,最重要的就是睡眠。 秦姝压根就没想起,外出任务的谢澜之,儼然把他当成一个工具人。 * 深夜,谢澜之回来了。 他推开房门,看到躺在床上沉睡的秦姝,冷凝肃杀的眼眸,闪过一抹淡淡的柔情。 谢澜之抬脚走进浴室,端著一盆温水,跟一条湿毛巾出来。 他动作熟练地掀开被子,习以为常地给秦姝做日常清洗。 动作刻意放轻,忙碌了一会儿…… 男人骨感分明的手,把贴身小內衣,隨手放到一旁。 谢澜之拿著湿毛巾去擦…… 他擦了好一会儿,发现毛巾上没有血。 男人眨了眨眼,又忙活一阵,確定是真的很乾净。 谢澜之抬头去看沉睡中的人,撞入一双黑亮清明,涌动怒火的美眸中。 秦姝脸色薄怒,咬牙切齿:“谢澜之!” “我可以解释的!” 谢澜之扔下毛巾,语速极快。 秦姝下頜轻抬:“解释!我听著呢!” 谢澜之解释的话到嘴边,又给咽了下去。 他要怎么解释,难道说不想任何人碰秦姝,哪怕是阿嫂都不行。 秦姝白嫩的小脚,踹了踹男人肌肉紧实的腰腹,催促道:“你倒是解释啊!” 谢澜之绷著冷脸,表情严肃:“我不放心別人,所以亲自帮你。” 乾巴巴的解释,毫无诚意,很敷衍。 秦姝眉眼都染著怒意:“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孩子奶奶的月子,就是阿嫂照顾的,她可比你熟练!” “……”谢澜之薄唇紧抿,不发一言。 秦姝美目一瞪,凶巴巴道:“你今天去书房睡,我不想看到你!” 结婚一年。 谢澜之还是第一次被赶出屋。 他收拾好水盆跟毛巾离开,背影看起来很落寞。 隱匿於暗处,倚在床头的秦姝,眼尾红晕再也压不下去了。 太羞耻了! 幸亏她白天以针术,把体內杂质都清理乾净了。 否则,刚刚的场面一定会更尷尬。 秦姝拎起一旁之前被褪去,孤单单的小內衣,手脚麻利地穿上。 她身体下滑,裹著被子又气呼呼地睡著了。 半个小时后。 臥室房门,被人很轻地推开…… 穿著跟秦姝同款睡衣的谢澜之,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 他来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躺下,沉睡中的秦姝忽然转了个身。 谢澜之整个人都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束缚,肌肉紧绷,身体僵硬得一动不动。 他以为秦姝醒了,即將被抓包,呼吸都屏住了。 然而,秦姝只是翻个身,手脚並用地抱著他。 那条格外不安分,修长纤细的美腿,更是半骑在,谢澜之肌肉线条紧致的腰腹。 过了好半天,谢澜之长舒一口气,身体放鬆下来。 他把秦姝很有手感的娇软身躯,动作熟练地搂入怀中,嗅了嗅那股熟悉的幽馨体香。 气息不同於以往,有股淡淡的奶香…… 在谢澜之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时,被他搂入怀中的秦姝,在没人看到的地方,缓缓勾起红唇…… 第171章 谢少被好兄弟当面撬墙角 清晨。 阳光透过玻璃窗,倾洒在床尾一角。 刚睁开双眼的秦姝,揉了揉惺忪眼睛,神色一阵恍惚。 她感觉今天的精神状態,比昨天还要好一些。 “哈哈哈……澜哥好福气,娶了小嫂子这个福星小神医,还生了两个儿子!” 门外传来熟悉的男人声音——是褚连英。 对方的嗓门很大,距离也有点远。 一句话传进秦姝耳中,只能捕捉到几个字眼。 秦姝起身下地,隨手捞起一旁的男士衬衣,披在身上走出房间。 “澜哥,小嫂子孩子都给你生了,嘉嘉的事你要怎么处理?” 又一道不算陌生,清冷温润的嗓音响起。 嘉嘉? 走到楼梯口的秦姝,不禁竖起了耳朵。 她光明正大地倚在雕实木护栏上,看著楼下坐著四个,模样与气度各有不同的男人。 面容清雋斯文的谢澜之,坐在沙发主位,双腿交叠,坐姿鬆弛慵懒。 他举手投足间自带雍容矜贵,蕴含著世家子弟的谦和气度。 左边是浑身上下恣意著,骄横紈絝子弟气息的柳苼。 刚刚提起嘉嘉的人,就是他! 再就是褚连英跟阿木提,两人的容顏与气度也皆为上乘。 谢澜之面露沉思,忽然开口,淡声道:“嘉嘉的事,不是一言半语能说清楚的。” 褚连英忍不住撇嘴,开始为秦姝抱打不平。 “有什么说不清楚的,不就是你们俩有过一段!这么瞒著小嫂子也不是个事。” 柳苼没说话,神色略显严肃,满眼不认同地看向谢澜之。 他明显是跟褚连英一个意思。 阿木提也低声劝道:“澜哥,谁还没点过去,要不你就跟嫂子说了吧。” 谢澜之抬手掐了掐鼻樑,骨相清贵的帅气脸庞,神色冷冽烦闷。 “这件事不要提了,阿姝在月子期,不要让她心情不好。” “嗤——” 柳苼翻了个白眼,冷笑一声, “澜哥,这可不像你,敢做不敢认。” 倒不是他偏向,相处还不到一年的秦姝。 而是嘉嘉马上就要回来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会影响谢澜之跟秦姝的夫妻关係。 谢澜之幽邃折射出锐光的眼眸,如凛冽的风雪刺向柳苼。 他薄唇紧抿,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浮躁表情。 褚连英见他生气了,突然坐直身体:“澜哥,你老实说,你是不是……” 他忽然停下来,紧张地舔了舔唇。 谢澜之抬眸瞥向他,口吻不悦地问:“是什么?” 褚连英一副看渣男的眼神,声音艰难地问:“……你是不是还惦记著嘉嘉?” 此话一出,柳苼跟阿木提同时变了脸色。 他们不敢置信地看向,倚在沙发上神色冷漠,耷拉著眼皮的谢澜之。 三人等了半天,也没有等来回应。 这何尝不是一种默认。 “我去!”柳苼惊了:“澜哥,你、你这也太……渣了!” 他没敢说混蛋二字。 阿木提不敢说话,点了点头表示他的赞同。 褚连英脸色略显扭曲,直接爆粗口了。 “臥槽!还真让我猜对了!” 他满脸痛心疾首,语重心长地劝道:“澜哥,嘉嘉长得没有小嫂子好看,脾气也娇纵,小时候就是个小祸害。” “小嫂子不仅医术了得,还识大体,行事沉稳,配你绰绰有余,你们两个孩子都有了,你可千万不要做什么糊涂事。” “我家妮妮心性最单纯了,她平时都不跟嘉嘉玩,却很喜欢小嫂子,由此可见小嫂子的人品,绝对是没问题的!” 阿木提则更直白一些:“澜哥,当初我亲自去接嫂子,她天天给你施针煎药,每天精心为你准备三餐,生生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的。” 想到一年前,在963部队的事,阿木提忽然红了眼睛。 “那时候,我担心嫂子看到你的情况,转身就走了。” “可她看到瘫在病床上的你,不仅没有离开,还打包票会治好你。” “嫂子到部队的当天,你什么都吃不下去,是她大晚上亲手给你包小餛飩……” 想到那段时间,被阴云笼罩的压抑经歷,阿木提对秦姝的感激,是用语言无法表达的。 柳苼本来还在生气谢澜之,在秦姝跟嘉嘉之间摇摆不定。 听到阿木提说起秦姝,在963部队的所作所为,他羡慕的眼睛都快红了。 柳苼眼眸微眯,蠢蠢欲动道:“澜哥,这么好的媳妇,你不要给我吧!我柳家绝对把人当祖宗给供起来!” 谢澜之脸色阴沉如墨,充满威慑力的眼眸盯著柳苼,目光里蕴含著如有实质的噬人杀气。 他反唇相讥:“兄弟的媳妇你也敢撬?” 柳苼摊了摊手,一副无赖样:“你不好好珍惜,就不要怪人撬墙角。” 褚连英看热闹不嫌事大,暗戳戳地拱火:“我已经有妮妮了,但不介意多个妹妹,有小嫂子这样的妹妹,我褚家也把人拱起来当祖宗宠,她要星星绝对不给月亮!” 阿木提弱弱地举起手:“澜哥,嫂子是我亲自从玉山村接出来,送到你身边的,你要是对不起她,我、我……我就去秦家人面前告状!” 他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幼稚,但效果堪比惊雷的话。 谢澜之眉骨狠狠下压,扫视著三个人,罕见地动了怒。 “我跟嘉嘉,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柳苼挑著眉,撇嘴道:“谁信啊!你都为了嘉嘉下跪,让谢叔叔动家法了!” 褚连英继续拱火:“这两天,大院里风言风语可不少,都在討论你跟嘉嘉的事。” 阿木提满脸担忧:“嫂子出了月子,如果听到那些话,不知道该多伤心难过。” 被三个好友如此吐槽的谢澜之,只觉得快要憋屈死了。 他怎么就成了,被人攻陷的渣滓了! 谢澜之恨不得把三个人都赶出家门,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至於秦姝伤心难过? 那个狡猾的丫头,恐怕会当成乐子看! 谢澜之运了运气,沉声警告:“总之不许你们在秦姝面前提嘉嘉!” 柳苼眸色很深地打量著他。 谢澜之的慍怒表情,眼底凝结的刺骨寒意,无一不在倾诉隱忍的愤怒。 柳苼意识到事情恐怕真的有內情,可他嘴上却不饶人。 “嘉嘉今晚可就要到了,小嫂子早晚要看到人的。” 谢澜之:“他们明天就走,我不会让阿姝跟嘉嘉接触的!” 褚连英愣住了:“这么急?郭老爷子好不容易来一趟,不住几天?” 谢澜之敛眸,沉吟道:“香江还没回来,外祖父的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 柳苼忽然凑近,压低声问:“话说,前两个月你从国外回来,签署了不少保密文件,是不是还包括香江的事宜?” “想知道?” 谢澜之勾起唇角,语气温和。 “想!”柳苼忙不叠地点头。 谢澜之斯文俊美的面孔,表情愈发温和了,给人一种平和的假象。 他薄唇轻启,声调玩味:“那你就继续想著吧!” “……”柳苼。 他有句脏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褚连英也凑过去,顶著一张笑脸,笑嘻嘻地开口。 “澜哥,澜哥,你跟我说,我保证不外传!” 谢澜之眼皮轻掀,覷了他一眼,语气波澜不惊地问:“不把我家阿姝,拐走当妹妹了?” “哪能啊!”褚连英赔著笑脸:“我那不是为了激你说实话!” “呵——” 谢澜之薄唇发出冷笑,慍色眼眸扫视著三人。 “今天不想看到你们三个,麻溜的滚蛋!” 他优雅地站起身,单手插在裤兜,准备上楼去看看秦姝醒了没有。 “別啊!” 褚连英急了,衝上前拽住谢澜之的胳膊。 “澜哥!你快说说,咱们的香江是不是要回来了?” 谢澜之沉下脸来,凝著眉警告:“把它藏在心里,不要说出来!” 褚连英激动得不行:“靠!竟然是真的!那天我听到爷爷打电话,还以为是听错了!” 他兴奋地手舞足蹈,像个孩子一样欢乐,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柳苼听到想要的答案,痞气的眉眼縈绕著一丝愉悦。 他竖起大拇指:“澜哥!牛、逼!” 香江回归计划,是內阁的头等重要文件,是至少十多年后落实的事。 哪怕是提前几年回来,这也是载入史册的重大事件。 阿木提是三人之中,最镇定的一个。 毕竟他陪著谢澜之出国,清楚保密合作的內容。 阿木提百无聊赖时,眼尾余光瞥到二楼上,倚在护栏上眉眼含笑的秦姝。 他大惊失色地喊人:“嫂子!” 客厅的其他三个男人,顺著阿木提的目光,对上秦姝那双媚眼如丝的含情美眸。 秦姝姿势鬆弛隨意地倚靠在护栏上,一袭黑亮的长髮披在肩上,一件男士白衬衫,松松垮垮的穿在她身上,给人一种慵懒的风情美感。 她神色淡然,抬手打招呼:“大家早啊——” 窗外日光高照,时间不早了。 客厅的四个男人,齐齐失声,面露心虚,表情极其不自然。 “妮妮在家等我,我得回去了,不然她要哭鼻子。” 褚连英察觉到苗头不对,第一个出声,转身逃离是非之地。 “咳咳!我突然想起来,家里安排我今天相亲,这可是大事,我也走了!” 本来就是为了躲避相亲,来到谢家的柳苼,神態自若地离开。 阿木提则连招呼都不打一声,早已熟练的脚底抹油逃离。 四个人被抓包,眨眼就跑了三个。 站在客厅的谢澜之,脸上的不自然表情,仅一瞬就消失不见。 他仰著头,清雋斯文的俊脸,露出温柔笑意。 “阿姝什么时候醒的?肚子饿不饿?” 秦姝换了姿势,趴在二楼的护栏上,居高临下地俯视著男人。 她一双明眸勾魂摄魄,嗓音娇媚如水,声调百转千回:“澜哥,我吃醋了……” 第172章 阿姝:谢少滋味不错,多谢款待 吃醋? 谢澜之的心跳,停滯一瞬。 他屏住呼吸,黑眸沉沉地凝著秦姝。 谢澜之把她脸上的戏謔玩味,清楚看在眼中。 这哪里是在吃醋?分明是变著样的调侃他。 谢澜之压了压不正常的心跳,紧绷的面部轮廓舒缓,唇角轻勾:“那要怎么办?” 秦姝含情的嫵媚眼眸,笑意深了几分:“你要哄我开心。” 谢澜之从善如流地问:“怎么哄?” 秦姝:“我想知道,你在国外都做了什么。” 刚刚听到的信息,让她也忍不住心情跟著澎湃起来。 香江竟然要提前回来? 明年? 还是后年? 不管是哪一年,都至少提前了十五六年! 谢澜之眼底浮现出瞭然与无奈,他就知道秦姝撩拨他,必然是有目的! 他对秦姝招了招手,语调轻柔:“下楼吃饭,我讲给你听。” “我先去洗漱!你等我!” 秦姝没想到这么轻而易举,脸上爬满兴奋,转身往臥室衝去。 * 饭桌上。 秦姝一边吃饭,一边听谢澜之轻言细语地讲述,他在米国经歷的种种。 因为在出发前,秦姝提起的兰伯特二王子,跟卫生部的部长,是同性恋人这件事。 谢澜之很好的利用它,跟米国达成合作,还在香江回来的事上,做了一些小努力。 虽然现在事情还没成定局,但以如今势大的米国,完全可以利用达成目的。 接下来,就看他们这边的努力了。 就在这一两年,香江回归至少有七八成的把握。 秦姝好奇地问:“你做了什么?” 谢澜之神色慾言又止,斟字酌句道:“兰伯特二王子很在意他的恋人,为了不让我乱说话,进而伤害到他的恋人,对方提出在不伤害米国的根本的情况下,愿意满足我的一个要求。” 秦姝的唇角抽搐,大概明白了。 兰伯特就是个恋爱脑。 前世,他可是为了恋人,放弃继承权的事都干得出来。 如今兰伯特是王位第二顺位继承人,又年轻气盛,哪里捨得轻易放手权力。 不得不说,谢澜之这一招,的確狠狠拿捏了兰伯特。 兰伯特与那位部长,在前世的感情,可是几十年如一日,他们是真的相爱。 虽然手段有点不算光明磊落。 对比香江能提前回来,谢澜之的杀伐果断魄力,让人心生佩服。他肯定还做了什么,才能拿捏住一个王室继承者。 秦姝对男人竖起大拇指:“谢少,流弊!” 谢澜之望进她眼底的愉悦笑意,感受到秦姝的满心欢喜。 他心情沉重地说:“香江的情况复杂混乱,很多混社会的,还有各种帮派之爭,他们跟那些外国佬,也有著千丝万缕的关係。 为了避免香江回归过程发生意外变故,我会亲自带人前往,去摸摸那些外国佬的底,以防不时之需。 內阁开会的统一决定,是最好不要动用武力伤和气,扼制住几方重要势力的喉咙命脉就行。” 秦姝脸上的笑意收敛,知道香江回归,不是只言片语能解决的。 不仅要对外,还要对內整合。 前世很多人付出辛苦努力,才让香江完好无损的回归故国。 秦姝咬著筷子,歪著头去看谢澜之:“你什么时候去香江?” 谢澜之柔声说:“你刚生完孩子,至少要等你出了月子。” 秦姝几乎想也不想地提出:“你带我一起去吧!” 前世风风雨雨四十多年,她的很多记忆变得模糊,偶尔接触一些事,灵光一闪想起比较重要的细节。 秦姝觉得自己应该,大概,是可以帮助谢澜之的。 而且,她也想要去见识一下,八零年代全球最富裕、经济最发达的香江。 谢澜之並没有立刻给出回应,眸色很沉地凝著秦姝。 他薄唇浅勾,调侃道:“捨不得我?” 秦姝正在想事情,下意识回道:“有什么捨不得的,我是想去看看那边……。” 话还没说完,她猛地停下来。 秦姝抬头,对上男人笑盈盈的黑眸,补救地解释:“其实,我也捨不得你,还捨不得我们的儿子!” 谢澜之眉梢轻挑,点了点自己脸颊,靠近唇角的地方。 “亲一下,我就相信你。” 他递过面部轮廓完美无可挑剔的侧脸,等待送上门的香吻。 秦姝盯著男人堪称完美的下頜线,还有唇角勾起的坏坏笑意弧度。 她很没出息地妥协了,主动送上一枚香吻。 一触即离。 在感受到男人唇上的温度时,秦姝立刻后退。 一只肌肉紧实的手臂,把她轻鬆揽入怀中,秦姝的后背贴在男人宽阔的胸膛。 谢澜之低哑嗓音响起:“让你亲脸,你怎么亲我的嘴?嗯?” 那声鼻音嗯,性感撩人,热气喷洒在秦姝的耳边。 她不禁傻眼了。 谢澜之指的就是唇角位置。 男人语气玩味,故意曲解事实:“阿姝,是不是早就覬覦我的唇了?” 这个真没有! 秦姝想要反驳,身形僵住了,察觉到男人的反应。 谢澜之低头深深嗅了嗅,她身上的幽馨体香,与淡淡的奶香。 “阿姝,以后记得不要隨便撩拨我,你永远不知道男人在想些什么。” 他鬆开横亘在秦姝腰上,那只结实有力的手臂。 秦姝噌的一下跳起来,惯性地转身就逃。 “小心!” 谢澜之站起身,把起得太急,差点摔倒地上的秦姝搂住。 两人跌跌撞撞,纠缠不休,仿佛即將分別的恋人紧紧相拥。 秦姝恼羞地推开男人,头也不回地离开。 谢澜之他有病吧! 这个时候,敢给她有反应。 怕是忘记了,她还在月子期。 表情羞恼緋红的秦姝,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忽然脚步一顿,勾人的桃眼微眯。 不行! 她得扳回一局,不能总是这么被动。 秦姝转身衝到谢澜之面前,拽著男人整洁的衣领。 她笑靨如,嫵媚眼眸仿佛含著鉤子,风情万种又娇艷。 她吐气如兰:“之前算是什么撩拨,这才是真正的撩拨,学著点!” 秦姝低头,狠狠亲上,谢澜之紧抿的唇。 轻撬,勾,缠,辗转索吻。 沁人心脾的清爽气息,很容易上癮。 在谢澜之沉沦时,秦姝悄悄鬆开牙齿,轻轻一用力。 “嘶——!” 神色错愕的谢澜之,被袭来的刺痛,惊得回过神。 秦姝眯起狡黠眼眸,满目愉悦:“谢少的滋味不错,多谢款待。” 在谢澜之没反应过来时,她扭著腰肢,身姿摇曳地离开。 瞧她傲娇劲。 活似偷了腥的小狐狸。 谢澜之目送秦姝离去的愉悦背影,抬手抹了抹唇。 他垂眸盯著指尖上的一丝血跡,神色无奈地摇头,喃喃自语。 “还挺烈,看著乖巧,实则野性难驯。” 谢澜之嘴上这么说,却一脸甘之如飴的享受。 扳回一局的秦姝,心情不错的上楼,碰到从婴儿房出来的阿嫂。 “少夫人,两位小少爷醒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好!” 两个小崽子很能睡,一天大多时间都在睡觉。 秦姝觉得陪孩子们玩一会儿,也是不错的消遣方式。 一个小时后。 秦姝打著哈欠走出婴儿房,往隔壁的臥室走去。 她倒在柔软舒適的床上,卷著被子滚一圈。 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睡了。 谢澜之回房,看到她把自己裹成一个球,没忍住笑了。 他倾身把人连带被子抱起来,给秦姝调整最舒服的睡姿,拉了拉被子盖在身上。 “澜之,在忙吗?我找你有点事。” 门外传来谢夫人,情绪不高的担忧声。 谢澜之转身离开,拉开房门,看到谢母那张憔悴打蔫的脸色。 他凝著眉说:“妈,您气色太差了,该睡一觉。” 谢夫人神色鬱郁:“我哪睡得著!你外祖父再有几个小时就到了,嘉嘉可千万別出什么乱子。” 表情温和的谢澜之,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下来,眼底涌动著森寒戾气。 他语气冷冽地问:“外祖父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把嘉嘉带回来?” 谢夫人睇了他一眼,“老爷子不知道內情,而且是嘉嘉闹著要回来要看嫂子。” 谢澜之沉默片刻,凛声道:“不要让她靠近阿姝,阿姝不能再受委屈。” 大舅哥那番秦姝受了委屈,没人撑腰的话,一直牢牢记在他心底。 谢夫人视线掠过儿子,看向后面紧闭的房门。 “阿姝睡了?” “嗯,她需要充足的睡眠,来恢復消耗的气血。” 谢夫人点头:“你放心,我会让阿坤盯著点,不让你媳妇受半点委屈。” 谢澜之忽然走上前,虚虚环抱著谢母:“您照顾好自己,也不要让嘉嘉靠近我爸。” 谢夫人没说话,身形僵住了,仿佛没有灵魂的雕塑。 谢澜之感受到了,轻声安慰:“事情都过去了,有我在,不会再让您受委屈。” 谢夫人瞬间红了眼,捂著落泪的眼,声音哽咽道:“我就是气不过,如今还要装傻充愣,太憋屈了。” “都过去了……”谢澜之如墨般沉寂的黑眸,盯著长长的走廊。 冷峻斯文的脸上,笼罩著浓烈的杀意戾气。 * 秦姝再睁眼,外面的天色渐黑。 她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浑身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 就在秦姝想赖在床上不起时,倏然想起,孩子的曾外祖父今晚將至。 秦姝麻溜地起床,换了一身比较宽鬆休閒的衣服。 她刚打开房门,就看到守在门外的坤叔。 坤叔頷首:“少夫人——” 秦姝点头,问:“郭老太爷到了吗?” 坤叔眼神瞥向隔壁敞开的房门,不等他回话,里面传来俏皮的女人声音。 “好可爱的宝宝,他们好乖,我也想要一个。” 倚在臥室门口的秦姝,表情有一瞬怔愣,脖子僵硬缓慢地扭转,眼神震惊地盯著隔壁房间。 一道苍老的声音,不疾不徐地响起:“嘉嘉,你不要戳孩子,他们还小。” 女人俏皮的声音,再次传来:“他们太可爱了,我忍不住嘛——” 这一次,秦姝听得更加清楚了。 那是,她前世今生,两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声音。 秦姝全身血液都凝固了,脑袋里闪过海啸风暴,仿佛被拋进冰冷的黑海里,被浓郁的窒息感淹没吞噬。 “哇哇哇——” 孩子突然哭了,是老二委屈巴巴的哭声 秦姝瞬间回神,身体颤抖地冲向隔壁婴儿房,连鞋子都跑丟了…… 第173章 阿姝发疯,在线凶残揍人! “你指甲划到小宝了!” 婴儿房內,响起谢夫人的呵斥声。 秦姝衝进房间,看到六七个人围在婴儿床旁。 除了谢家母子,还有一个头髮白,手握龙头杖的老人。 以及一个格外亮眼,穿著时尚的年女人,跟阿嫂几个佣人。 年轻女人背对著门口,看不到正脸,那把娇俏声再度响起。 “我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他会躲,我不小心就碰了一下。” 谢夫人抱著孙子,狠狠瞪了女人一眼。 “不许你再碰我孙子!” 女人语气无辜:“我下次不会了,妈就原谅我这一次。” 秦姝眼神充满杀气地盯著女人,声音很轻地喊道, “郭、慧、芳?” 她咬字清晰,每一个字都很用力。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女人缓缓回过头来,露出那张年轻有光泽,小家碧玉的脸蛋。 几乎在看到女人的真容时,秦姝眼底的杀气凝为实质,想也不想地衝上去。 她当著眾人的面,薅著郭慧芳的头髮,把人一个用力撂倒在地。 “嘭!” “啪——!” 伴隨著沉闷的撞击声,隨即而来的,是清脆的巴掌声。 秦姝骑在郭慧芳的身上,禁錮她的双手,扬手狠狠给了对方几巴掌。 措手不及的郭慧芳,转瞬间就失去行动能力。 “啊!你谁啊!凭什么打我?!” 她目光惊恐地盯著身穿白色衬衣,模样妖媚娇美的女人,气急败坏地怒吼。 秦姝脸色冷酷森然,红唇轻启:“贱人!” “啪——!” “啪!啪!啪——” 秦姝摄人心魄的冷眸,浮动著冰冷的杀气,下手打人用了十成十的力度。 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谢家看到郭慧芳! 再见前世仇人,秦姝分外眼红,几乎是下了死手。 “啊!妈,救我!” “你这个疯女人!凭什么打我!” “不要打了!妈!澜哥!快救我啊!!” 郭慧芳发出悽厉的惨叫声,唇角都被抽出鲜红的血色。 面对身材比她娇小,看起来柔弱的秦姝,她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屋內的眾人,都被突然动手发疯的秦姝,惊得震慑在原地。 抱著孩子的谢夫人最先反应过来,语气焦急地喊道。 “阿姝,快住手,那是嘉嘉啊!” 谢夫人嘴上喊得勤快,却不见有任何行动,她眼底闪过一抹幸灾乐祸,唇角勾著冷意弧度。 谢澜之是真的担心了,快步走上前。 他攥住秦姝扬起,准备继续打下去的手。 “阿姝,不要打了,你还在月子期,气大伤身。” 秦姝猛地回头,面无表情地凝著谢澜之。 她往日单纯乖巧的眼眸,蕴含著刺骨寒意与杀气,让人见了头皮发麻。 秦姝眉心凝起一抹疏离:“你要阻止我?” 她的表情似是在说——你敢阻止我,咱们就完了。 谢澜之心跳一滯,行动先大脑做出决定,快速鬆了手。 恰在此时。 郭慧芳挣脱一只手,准备去偷袭秦姝。 秦姝身后仿佛长了眼睛,在对方出手的时候,扬手甩出一枚金针。 “啊!!!” 悽厉的惨叫,痛苦哀嚎声响起。 郭慧芳保养很好的手,被金针穿透,定在木质地板上。 “啪!” 秦姝回头,狠狠抽了她一巴掌。 “想偷袭我?” “你还是这么狗改不了吃屎!” 秦姝怒到极致,浑身都在不停地颤抖,在打人的时候,脑海中回想起前世的惨死。 等待死亡的痛苦滋味,每一秒都格外煎熬。 衣不蔽体,血流尽而亡,太窝囊,太狼狈了! 她死不瞑目,死得极其不甘心! 秦姝停下打得发麻的手,眼眶发红,满目暴虐地盯著郭慧芳,心中涌动著浓烈的杀意。 “你究竟是谁?!” “你这个疯女人,从我身上滚下去!” 郭慧芳疯了似的挣扎,扭动著身体,毫无形象地尖叫。 秦姝从发间摸出一枚金针,倾身逼近郭慧芳那双,看似无辜实则藏著无数恶意的眼睛。 她红唇勾起邪气弧度,嗓音清冷森然:“我是来索你命的恶鬼!” “不要!不要过来!” “妈!澜哥!快救救我啊!” 郭慧芳被靠近眼睛的针尖嚇到了,眸底瞳孔急剧骤缩,扭动挣扎的身子幅度加大。 谢澜之的声音再次响起:“阿姝,你刚生產完,不宜剧烈运动,伤身子。” 发疯失去理智的秦姝,脑海灵光一闪。 她手中的金针偏了位置,穿透郭慧芳的另一只手,將其定在地板上。 秦姝回头,眼神探究地看向,满目担忧带有深意的谢澜之。 她忽然扬唇轻笑:“今天不让我出这口恶气,才是对身体的最大伤害。” 刚生產完又怎么了! 她有的是办法,让身体恢復巔峰状態。 秦姝指著疼得齜牙咧嘴,丑態百出的郭慧芳,沉声问谢澜之。 “你跟她有没有过一段?说实话!” “没有!” 谢澜之语速非常快。 秦姝继续问:“你们之间一丁点曖昧都没有?” 谢澜之求生欲极强地摇头:“没有!” 秦姝眼底的冷意褪去一分,嗓音依旧清冷凛冽。 “这里有我没她,有她没我,你怎么选?” “要你!” 谢澜之声音变得不稳,他急了。 秦姝满意了,回手又甩了郭慧芳一巴掌。 好一个养妹! 好一个郭慧芳! 前世今生,都这么阴魂不散。 既然送上门来了,她岂能就这么放过对方。 秦姝站起身,薅著郭慧芳的头髮,像拖条死狗一样,把人拖到最近的墙壁前。 “嘭——!” 脑袋砸在墙上的沉闷声。 “嘭!嘭——!” 秦姝一连砸了七八下,把郭慧芳给砸晕了过去。 她像是丟垃圾一样,把浑身瘫软的人,隨手丟在地上。 秦姝抬起修长纤细的腿,又狠狠地踹了几脚。 轻微的骨骼破裂,咔嚓声响起! 凝聚在秦姝胸腔的怒意散去不少,她唇角勾著一抹讥笑,视若无人走向表情错愕的谢夫人。 在路过谢澜之的时候,秦姝把手在对方的衣服上抹了抹,把指尖沾染的血跡擦乾净。 屋內的人,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 秦姝突然动手,还如此凶残惊骇,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啊啊啊——” 谢夫人怀里抱著的小宝,小嘴吐露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秦姝沁著冷意的娇媚脸色,瞬间柔和下来,从谢夫人的怀里抱过孩子。 她一只手抱著小儿子,另一只手去抱躺在床上,清澈黑亮眼眸直勾勾盯著她的大儿子。 秦姝抱著两个孩子转身离开,背影决然颯爽,周身涌动著让人退避三尺的寒意。 谢夫人慌了神:“儿、儿子!阿姝这是怎么了?” 一头雾水的谢澜之,盯著空荡荡的门口,面色紧绷地摇了摇头。 他从未见过秦姝这么动怒。 以往秦姝被人挑衅,都是一副看跳樑小丑蹦躂,没意思了才动手。 连秦宝珠隔三岔五的找茬,秦姝也不曾发飆,暗戳戳把秦宝珠的退路堵死,让她自生自灭。 嘉嘉刚到京市,进家门还不到半个小时,就被揍得这么惨。 恐怕是她做了什么事,踩到秦姝的底线了。 全程围观,静默无声的老人,语带笑意地问:“那姑娘就是澜之的媳妇?” 谢夫人轻声解释:“爸,阿姝平时不这样的,她很乖,很懂事的。” 郭老太爷笑呵呵道:“那孩子看著娇娇小小的,没想到还是个小辣椒,这么泼辣骄横才好,不会被人欺负了。” “妈,外公,我去看看阿姝!” 谢澜之迈开长腿,兀自前行,在路过郭慧芳的时候。 他忽然定在原地,脑海中回想起,秦姝进门前喊出郭慧芳的名字。 她们两个以前就认识? 谢澜之把这件事记在心上,抬脚离开房间。 隔壁臥室。 秦姝双腿盘膝而坐,看著床上两个咿咿呀,乖巧可爱的儿子。 郭慧芳,竟然是谢家的养女。 前世,她只知道郭慧芳是个有背景,手段狠辣的女人。 还知道她来自香江,根基在那边,有外域势力做靠山。 在香江回归的前几年,很多政策都变了,郭慧芳主动跟杨云川勾搭在一起。 秦姝前世功成名就时,不是不想跟杨云川离婚。 可杨云川的背后,有个为他出谋划策的郭慧芳。 两人频频给她找麻烦,差点把她架空,后来名下资產虽然保住了,她也彻底跟杨云川绑在一条船上。 她前世至死,身份都是杨云川的妻子。 想想,还真是晦气! 在秦姝眉眼饱含戾气,怒意涌上心头时,一只温热的大手落在她发顶。 “阿姝,你还好吗?” 秦姝仰头望著站在身侧,眉目如画,气度矜贵的谢澜之。 她红唇扯出一抹冷笑:“不好,快气炸了!” 谢澜之顺势坐在她身边,把人轻轻揽入怀中,柔声安抚。 “不气了,气大伤身,有什么事说出来我帮你。” 秦姝想也不想道:“我要杀了郭慧芳,你去帮我!” 谢澜之的第一反应,不是质疑与讲道理,而是心平气和地问:“她对你做了什么?” “那可多了!” 秦姝唇角勾起玩味弧度,表情却极为认真。 “她处处给我使绊子,斗不过我,就开车撞我!” “我两条胳膊都断了,她还用脚踩我,想找人奸|淫.我!” “我死的时候衣不蔽体,连条裤子都没有,孤单单的躺在路上。” “我忍著钻心刺骨的疼痛,一分一秒的等待死亡,那种无能为力的绝望滋味,你能明白吗?” 谢澜之脸上的温和表情褪去,眼底蕴藏著惊涛骇浪,是与嗜血混杂在一起的阴鷙。 秦姝吐露出来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尖刀扎在他心上。 谢澜之声音轻颤:“阿姝,你说的都是真的?” 他周身散发出的冰冷低气压,让人犹如身处冰窖。 第174章 三年前爬床事件,谢少背黑锅 秦姝感受到谢澜之身上,极力抑制的凌人气场波动。 她面上的冷冽如初雪消融,瞬间笑靨如,嗓音戏謔道:“你还真信了?” 秦姝抬手戳了戳,谢澜之青筋暴起的脑门,揉开男人紧皱在一起的眉心。 “假的!我这不是好好的,我就是看不惯郭慧芳欺负小宝。” 秦姝倾身摸著小宝脸上,那道清晰的红色指甲印。 她喃喃自语:“我们小宝今天受委屈了,那个女人太坏了!” 谢澜之涌动暴虐情绪的黑眸,紧紧地锁著秦姝,情绪依旧无法恢復平静。 刚刚那些让人惊骇的事,都是假的? 秦姝眼底的恨意与不甘、周身肆溢的冰冷杀气,都那么的真实。 可事实摆在眼前,秦姝活生生的在他面前。 郭慧芳也不可能有那个能力,敢做出那些丧心病狂的事。 秦姝感受到身后,男人炙热存在感极强的目光。 她眼瞼微垂,將眼底的懊恼掩藏起来。 重生的事,她不准备让人知道。 哪怕那个人是,让她很信任,很有安全感的谢澜之。 秦姝捏著儿子的手,冷不丁地出声:“我准备带大宝小宝出去住几天。” “……”谢澜之的沉思被打断。 他剑眉紧拧,搂著秦姝的肩膀:“因为嘉嘉?” 秦姝嗤笑道:“家里住著一条毒蛇,我可不敢住,等她什么时候走了,我再回来。” 谢澜之太阳穴突突的跳,咬著后槽牙,不容反驳道:“我不许!” 秦姝抬眸看他,语气疏离:“我之前说过,这个家有我没她,有她没我。” 谢澜之想也不想地说:“我立刻把她送走!” 秦姝並不买帐,言语犀利道:“郭慧芳的爸爸是你爸的救命恩人,还是你们谢家养了十四年的养女。 你这个谢家太子爷,还为了她雨中下跪,被你爸动了家法打,你们谢家几次三番的维护她,你確定把人送走后,她就不会再回来了?” 谢澜之眉峰一蹙:“阿姝,你还是介意那些传言?” 秦姝冷笑道:“换做是其他人,我一笑了之,可她郭慧芳不行!” 那是她不死不休的仇人! 是她这一世重生,必杀的人之一! 谢澜之的眼底露出纠结,还有一丝难堪,最终被决然取代。 他静默数秒,倾身在秦姝的眉心落在一吻。 “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谢澜之利落地起身,脚下生风地离开。 秦姝冲男人的背影,气鼓鼓地喊道:“我不要你的交代,我现在就要离开!” 谢澜之脚步一顿,唇角渐渐收紧,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清雋斯文的脸色笼罩著冰霜。 他扬高声喊道:“坤叔!” “少爷?” 坤叔出现在门口,躬身行礼。 谢澜之语气肃杀:“看好少夫人,不许她离开房门半步!” 坤叔没有立即回应,而是看向坐在床上,神態娇凶的少夫人。 谢澜之眸色晦暗,眉骨下压,沉声问:“没听到我说的话?!” 坤叔连忙道:“是,少爷!” 谢澜之一句解释都没有,頎长身姿很快消失在秦姝的视线中。 她没好气地嚷嚷道:“谢澜之,你有种!有本事你关我一辈子!” 谢澜之没有回应,只是脸色越发冷酷,眼底涌动的杀气都溢出来了。 郭慧芳!你好样的! 三年前差点毁了谢家,如今秦姝也快被气跑了。 谢澜之走到书房,给谢父打去一通电话。 那边刚起,谢澜之口吻不悦道:“我是谢澜之,找谢统帅!” “儿砸!你找我!” 电话就是谢父接的,声音中气十足,听著就很健康,想必比三年前能承受得住打击。 谢澜之唇角泛起冷笑:“我媳妇要跑了。” “……”谢父沉默。 谢澜之又道:“您的两个孙子,也要被您儿媳妇带跑了。” 谢父立刻急了:“那你还不快去追!” “人现在还在家,您要是不回来,今晚他们就不见了。” 谢澜之这话,绝对不是在威胁。 秦姝的本事他是知道的,真要是动真格的,谢家根本关不住她。 谢父直觉家里出事了,口吻严肃地问:“家里出了什么事?” 谢澜之声音冷酷,迁怒道:“是您的风流债!” “为了我媳妇,为了您的孙子,请您立刻回家!” 话说完,他直接掛断电话,从书房的抽屉翻找起来。 谢澜之很快找到一个白色小药瓶,转身大步离开书房。 臥室內。 秦姝背对著房门,对著两个嬉笑的儿子,愤愤不平地吐槽。 “你们的爸爸就是暴君!” “他竟然敢关我!真当我是吃素的!” “等著,今晚我就带你们离开,找个没人的地方咱们娘三过,不要他了……” 身后传来,男人好气又好笑地质问。 “阿姝不要谁?” 坐在床上的秦姝,身体僵住了。 她缓缓转过身,看到面色冷淡,身姿卓越而立的谢澜之。 秦姝仰著脖子,冷笑道:“谁要关我,就不要谁!” 谢澜之唇角噙著一抹淡笑,单膝跪在床上,把秦姝揽入怀中,握住她柔软纤细的小手。 他怜惜地问:“手疼不疼?” 本来没感觉的秦姝,忽然就红了眼眶。 “疼!” 疼得她的敏感体质,仿佛年久失修的机器,瞬间恢復所有机能,种种反应不受控制的爆发。 谢澜之低头吹了吹泛红的掌心:“疼,你还不长记性。” “你才不长记性!” 秦姝炸毛了,含泪的冷眸斜睨著男人。 “她都那么欺负儿子了,也不见你们有人出手!” 谢澜之打开白色药瓶,动作很轻地给秦姝的掌心抹药。 他淡声解释:“你再晚一步,阿嫂就要动手了。” 秦姝回想了一下,当时阿嫂的站姿,的確距离郭慧芳很近。 对方的表情神態,儼然一副对待秦宝珠时,准备教训人的模样。 倚在男人结实胸膛上的秦姝,眸光微垂,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抱在一起的儿子。 她声音很认真地说:“谢澜之,我没跟你开玩笑,郭慧芳待在这里一秒,我都受不了,我要带儿子离开,那个女人什么时候走,我什么时候再回来。” 谢澜之垂眸去看,神色阴翳的秦姝,亲了一下她的脸颊。 他语气冷漠,嘲弄道:“这里是你的家,要走也是她走。” 秦姝眼底滑过一抹暗光,似笑非笑地问:“你们捨得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女儿?” 谢澜之收起药瓶,隨手放到床头柜,双手揽著秦姝的腰身。 “有什么捨不得的,爸马上就回来了。” “我跟嘉嘉……郭慧芳的事,今天会给你一个交代。” 谢澜之狭长眼眸微眯,为了媳妇儿子不离家出走,今天只能让他爸的里子面子都丟了。 * 半个小时后。 谢父脚下生风的回到家,直奔二楼的婴儿房衝去。 “人呢?我孙子呢?” “那么大的两个孙子哪去了?!” 谢父看著空无一人的房间,动了怒,质问声仿佛雄狮在怒吼。 站在门口的坤叔,语气冷淡道:“老爷,孩子都在少夫人身边。” 他看谢父的眼神,带著几分责怪,还有淡淡的同情。 “篤!” 龙头杖敲打在地板的声音响起。 “谢正德!你好样的!让我女儿跟外孙替你背黑锅!” 郭老太爷中气十足的怒吼声,从谢父的身后响起。 谢父转过身,脸上熟练的露出赔笑。 然而,在看到双眼通红的谢夫人,他秒变脸,沉声问:“静宜怎么哭了?谁欺负她了?!” 谢父迈大步伐,快步走向郭家父女。 郭老太爷冷笑道:“你乾的混帐事!养了个好女儿!” 他握著女儿的手让开身体,露出跪坐在茶室,浑身是血狼狈不堪的郭慧芳。 谢父看到养女的模样,皱著眉问:“谢嘉怎么坐在地上,还一身的血?” 披头散髮的郭慧芳,楚楚可怜地看著谢父,委屈地喊道:“爸,嫂子她打我!” 秦姝打人? 他乖巧的儿媳妇,把谢嘉打成这样? 谢父眨了眨眼,看向双眼通红的谢夫人:“静宜,这是怎么回事?” 谢夫人偏过头,没有出声,用帕子擦了擦泛红的眼角,满脸的委屈与傲娇。 “爸、妈,外公——” 谢澜之牵著秦姝的手,走上前挨个喊人。 谢父明显察觉到,今天的家人都格外不待见他。 他略显无措,只能向儿子求教:“澜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澜之冷淡道:“家丑不可外扬,有什么事进屋说。” 茶室內。 郭老太爷坐在主位,谢夫人坐在右边,谢澜之跟秦姝坐在左边。 浑身狼狈的郭慧芳跪坐在地上,低垂著脑袋,表情无喜无悲,微垂的眼眸闪过惊惧与恨意。 谢父则就站在她身边,郭老太爷不许他坐下。 满身威严的老爷子,狠狠瞪了谢父一眼:“那么大岁数的人了,还让老婆孩子替你操心,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被斥责的谢父,摸了摸不见一根白髮的头髮,笑著小声辩解:“的確是年轻不少,內阁那帮老头们总是缠著我问怎么做到的。” 郭老太爷没想到他五十多岁的人了,还这么贫,没好气道:“你闭嘴!我暂时不想听你说话!” 谢父乖乖闭上嘴,冲端坐的谢夫人眨了眨眼,有意想要逗她笑。 谢夫人装作没看到,偏过头去。 郭老太爷发话了:“澜之,你来说说,三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外公——” 谢澜之牵著秦姝的手,安抚性地拍了拍,似是让她做好准备。 男人低沉悦耳的嗓音,不紧不慢地响起:“三年前的夏天,那天晚上,下了一场大暴雨,我从军营回来,听到郭慧芳在二楼……” “闭嘴!闭嘴!你不许说!” 郭慧芳忽然尖叫出声,染了血色的面容扭曲如恶鬼。 谢澜之冷冷地睨向,神色崩溃的郭慧芳,捏了捏秦姝的小手。 “阿姝,有没有办法让她闭嘴?” “有!”秦姝点头。 她正聚精会神准备听八卦,被人突然打扰,满脸的不悦表情。 秦姝从衣袖摸出一枚金针,起身朝郭慧芳走去。 郭慧芳噌的一下站起来,拿起一旁的家法藤条,指著秦姝的鼻子骂。 “不要脸的狐媚子,仗著长了张好脸就勾引男人,你这样身份低微的下贱人,凭什么碰我!” 秦姝翻了个白眼,三步並两步衝上前。 “嘭——!” 郭慧芳如同断了线的风箏,被踹趴在地上。 屋內眾人,看著秦姝踹完人后,淡定地收起纤细长腿。 谢父的表情最为震惊,唇角都没忍住抽搐。 秦姝看著这么娇小柔弱,她从哪里爆发出的力量,把一个成年人踹出数米远。 秦姝迈著从容步伐上前,把金针扎在郭慧芳的哑门穴位,让人直接闭了嘴。 她走到谢澜之的身边坐下:“你最好长话短说,失声效果不长。” “好——”谢澜之点了点头。 他深呼一口气,再度开口。 三年前。 谢家窗外电光闪耀,滚滚雷声轰鸣。 谢澜之从军营回到家,在上楼时,听到楼上房间传来异动。 “谢叔叔……” “你不要搂得这么用力……” “真討厌!郭静宜没有让你满足吗?怎么八百年没见过女人似的……轻点啊……” 女人的声音矫揉做作,那些声音中的啊哈,又低又喘,很容易让人误会。 声音传进谢澜之的耳中,出奇的愤怒了,眼底氤氳著冰冷刺骨的杀气。 女人的声音模糊不清,失去了本质音调。 他爸出轨了! 因为他妈根本不在家。 去香江给外公过70岁的大寿了。 第175章 超炸裂的瓜,顛覆阿姝的三观 谢澜之后腰的枪,都掏出来了。 他冷著一张俊容,迈著很轻的步伐,来到父母的臥室门口。 衣衫不整,满身曖昧痕跡的郭慧芳,脚步不稳地走出来。 “啊——!” 郭慧芳看到门口的谢澜之,嚇得低声惊呼。 一支漆黑的枪管,抵在她的脑门上。 谢澜之冷眸凝著郭慧芳,沉声警告:“闭嘴!” 他的视线顺著门缝扫向屋內,看到躺在床上,同样衣衫凌乱的谢父。 从他所在的角度,可以清楚看到谢父的睡裤,停留在腿膝的部位。 谢澜之的脸色阴沉至极,颤声低吼:“他是你养父!” 郭慧芳嚇得浑身发抖,披在肩上的衣服掉下来,露出赤倮的上半身。 她一副被疼爱过的娇羞模样,脸色泛起淡淡的红晕。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澜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郭慧芳不仅没有捡起衣服,眼神还诱惑地盯著眼前,容顏帅气冷峻的谢澜之。 谢澜之食指扣在扳机上,眼神厌恶地睨郭慧芳。 他脸上爬满了怒意,低声吼道:“他是你养父!你怎么做得出来这种事?!” 郭慧芳低垂著头,哭哭唧唧:“不是的,是谢叔叔……是他先拉著我的手不鬆开。” “放屁!”谢澜之爆了粗口,把郭慧芳懟在墙上,“不说实话,我一枪崩了你!” 郭慧芳双手环抱在胸前,眼泪哗啦啦地掉下来。 她哭著说:“是真的,澜哥,你是知道的,我一直都喜欢你,可今晚谢叔叔喝多了,回到家就拉著我的手,还喊我乾妈的名字,呜呜呜……他力气太大了,我根本就挣脱不开……” “澜哥,我是被迫的,我一个清白姑娘,把第一次给了谢叔叔,我这辈子都毁了,你不能这样对我……这些年我对你的喜欢,你都是看在眼里的,你不能怀疑我对你的感情,这是对我的羞辱呜呜呜……” 在郭慧芳的哭声逐渐提高时,臥室內响起轻微的动静。 “谁在外面?” 谢父醉气熏熏,气息不稳的声音,透过並未关严的房门传出来。 从拐角处,衝出来一道身影。 “老爷,是我——” 披著外套的阿嫂站在门口,恭敬地回稟。 她眼神阴冷地盯著郭慧芳,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 “是阿嫂啊,我渴了,给我倒杯水来。” “是,老爷——” 阿嫂走到谢澜之的身边,低声劝告:“少爷,老爷最近身体不舒服,我看屋里的情况也不对,避免落入这小贱人的圈套,先把人带下楼审问。” 她来到谢家二十多年了,从未见过老爷酒后,还能跟夫人成事的时候。 谢澜之也直觉有问题,他爸绝对不会对养女出手,更不会做出对不起他妈的事来。 谢澜之浸染冷意的眼眸盯著郭慧芳,以枪管那一端,敲了一下对方的脑门。 他冷声道:“滚下楼去!” 郭慧芳低垂著头,眼底闪过一抹恨意。 阿这个老女人,不在楼下房间睡觉,上来凑什么热闹! 她眸底的算计一闪而过,倏地深呼一口气,胆子极大地凑近谢澜之。 “澜哥,你猜谢叔叔是比较生气,我今晚跟他睡了,还是我跟你睡了?谢叔叔最近的身体不好,之前在內阁因为公务忙得废寢忘食,忧虑成疾,今晚还在庆功会上喝了不少酒,万一有什么事刺激到他,怕是一个不小心就能气昏过去。” 郭慧芳语速极快地说出这番话,下一秒,她猝不及防地尖叫出声。 “啊啊啊!!!” 郭慧芳快速避开枪口,衝到臥室门口,急促地敲打房门。 “谢叔叔,澜哥回来了!他占有了我的身子,还不对我负责!谢叔叔!你要为我做主啊!” “哐啷——!” 屋內传来,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 很快,並未关严的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砰——!” 同时,气急败坏的谢澜之开枪了。 子弹在郭慧芳的脚下木质地板,穿了个黑色的洞,地板碎木屑乱飞。 “啊啊啊——!” 郭慧芳嚇得跌坐在地上,嘴里发出几乎掀翻屋顶的尖叫声。 谢父打开房门,看到上身赤倮,满身曖昧痕跡的郭慧芳,仅一眼,他就极快地收回视线。 然后,他看到脸色黑沉,周身縈绕著怒不可遏,肆溢著浓烈杀气的谢澜之。 谢父怒了,苍白脸色一片阴沉,嗓音染著几分怒气:“这是怎么回事?!” 郭慧芳爬上前,双手死死拽著谢父的裤腿,撕心裂肺地痛哭。 “谢叔叔!澜哥……澜哥他占有了我,还不对我负责!” 谢父下意识想要去看郭慧芳,想到她没穿衣服,连忙收回低垂的视线。 他捂著突如其来刺痛的心臟,目光冷冽地刺向谢澜之。 “澜之,你来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眼前的情况,明显就是如同郭慧芳所说的那样。 可谢父心底清楚,儿子对郭慧芳没有任何男女之情。 谢澜之运了运气,盛满慍怒凶光的眸子,沉沉地睨向谢父。 他刚准备说出实情,发现谢父的脸色苍白,手捂著心口,一副即將撑不住的模样。 偏偏,郭慧芳还在一旁隱晦地威胁。 “澜哥,我爸爸是为了救谢叔叔死的,死前特意叮嘱谢叔叔要照顾我一生的,你如果不想对我负责,那我就只能去找我父亲去了呜呜呜……” “……”谢澜之握著枪的手一抖。 “老爷!” 阿嫂发出一声惊呼。 谢父手捂著心口,身体不受控地往后仰。 谢澜之眼疾手快地把双目紧闭,即將栽倒在地上的谢父扶住。 接下来,谢家兵荒马乱,小楼亮了一宿的灯。 延胡索等京市所有名医,全部连夜被召集到谢家。 直到天亮,谢父才缓缓醒来。 谢澜之跪在床头,低垂著头,满身阴鬱气息:“昨天是我冲昏了头,做下了不好的事,我不会娶郭慧芳的,其他的任由您打骂,我绝无二话。” 一夜之间,他不仅没有任何辩解,还主动承担扣在头上的帽子。 谢父一副天塌的模样,惨白脸色满是失望,第一次对引以为傲的儿子动手。 “啪——!” “混帐!我就是这么教你的!” 外面还下著瓢泼大雨,谢澜之被罚跪在谢家门外。 不知道內情的谢父,认为一个姑娘被毁了清白,儿子还不想负责,这就是逃避,是懦夫行为。 谢澜之跪了一天,期间郭慧芳还假模假样的劝谢父不要生气。 可她说的那些话,无疑都是在给谢澜之上眼药水,逼著谢父让谢澜之娶她。 “谢叔叔,我知道澜哥一直不喜欢我。” “我虽然对他有好感,但也没有强迫的意思,可他不该给我希望的。” “如果我们没有发生那样的事,我后半生也许找个志同道合的男人嫁了。” “可他明明对我做了那样的事……这让我日后还怎么嫁人,谢叔叔您饶了澜哥吧,大不了我一辈子不嫁人了。” 她越是这么说,谢父就越失望。 他是对儿子的懦夫行为,感到心痛与失望。 怒意上头的谢父,不顾还在生病,拎起掛在书房的藤条,在雨中鞭打谢澜之的后背。 直到快把人给打晕过去,谢夫人从香江赶来了。 她已经从阿嫂的口中,得知整件事情的经过,快刀斩乱麻,连逼带威胁的把郭慧芳送走了。 谢澜之雨中罚跪,又被藤条鞭打,病了好些天才走出谢家门。 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的,从那时候开始,他跟郭慧芳的传言,在大院有好几个版本。 核心內容无非就是,做兄长的想要跟养妹在一起,谢父这个老古董死活不同意,谢澜之为爱下跪被鞭打,最后还是被谢父棒打鸳鸯。 谢家三年前的一桩丑闻,时隔三年,终於公布於眾。 谢父怒意从脚板涌上脑门,气得眉毛倒竖,锐利眼神盯著墙角的郭慧芳。 他颤声质问:“澜之说的,都是真的?” 谢父本来红润健康的脸色,因为太过动怒逐渐变得苍白,鼻息间的气息也开始不稳。 他当年除了生气谢澜之敢做不敢认,还气他自毁前程,留下受制於人的把柄,强了养妹的事情一旦传出去,谢澜之的前程也都毁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当年的事还有內情,这盆扣在儿子头上的脏水,还是他一手促成的。 坐在一旁听完八卦的秦姝,娇媚柔美的脸蛋,全程都是目瞪口呆的表情。 谢家的这个瓜……实在是太炸裂了! 养女,竟然爬养父的床,还將其转嫁给名义上的哥哥,谢澜之来背锅。 按理说,谢家这样的门第,不可能轻易放过郭慧芳,偏偏他们没动郭慧芳分毫,还把人给送走了,这里面肯定还有猫腻! “唔唔唔——” 墙角的郭慧芳说不出话来,脸色焦急扭曲,不停地呜咽出声。 秦姝的视线看了过去,却发现谢父的脸色不对。 她来不及打招呼,速度飞快地起身,朝开始呼吸困难的谢父衝去。 “爸!放轻鬆!深呼吸——” 秦姝攥著谢父的手,推拿他手上跟胳膊上的穴位。 “嗬嗬——”谢父喉咙发出窒息声,看起来健朗的身体,也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这一幕,把屋內的人都嚇到了。 谢澜之一个箭步衝上前,抱著跟他相差无几的谢父,放到梨雕座椅上坐下。 “老谢!” 谢夫人一改之前的冷淡,脚步踉蹌地扑上前。 三年前,谢父的身体已经不太好了。 为了不让他气出个好歹,谢家母子决定瞒著他真相。 没想到时隔三年,谢父的身体明明被调理得差不多了,还被气成这副模样。 秦姝为谢父简单施针,让人快速清醒过来。 谢父恢復的第一时间,巴巴地看向谢夫人。 “夫人!我冤枉啊!” “你是最了解我的,喝多了,是绝对……站起不来的!” 当著儿子,儿媳妇,甚至老丈人的面,谢父豁出去老脸不要了,也要保住这一世清白。 “……”秦姝。 “……”谢澜之。 小两口对视一眼,又帅又美的脸上,露出不自然的表情。 谢夫人深深看了谢父一眼,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解释,紧紧攥著秦姝的手,满脸担忧地问, “阿姝,老谢的身体怎么样?以他现在的身体情况扛不扛得住刺激?” 第176章 知道我疯,別惹我,小心命丟了 秦姝敛起眸底的情绪,嗓音轻柔淡定:“爸刚刚就是急火攻心,一不小心血都涌上头了,现在没事了,再大的情绪波动也扛得住。” 她眼底闪过浓浓的八卦,婆婆的话中意思,分明是还有更刺激的瓜! 秦姝心道,有她在,谢父就算受再大的刺激,她也能让人平安无事。 谢夫人脸上的担忧一扫而空,柳眉倒竖地盯著谢父,直接开喷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清白的!我从香江回来后,那些腌臢事已经被儿子替你扛了,你还敢动手打他,从小到大,我都没动过他一根手指头! 你倒是有出息了,因为这事还把自己气得昏过去!这还是发生在儿子身上,要是你当时知道真相,还不把自己活活气死! 当年要不是怕你把自己给气死了,跟澜之又何必费尽心思把郭慧芳送走!还不是为了你谢统帅的名誉,跟郭警卫员当年对你的救命之恩! 谢正德!我郭静宜打娘胎就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郭慧芳她人不大心眼不少,她威胁我!时时刻刻拿三年前的事拿捏我!这么多年我郭家为了哄住她,往她身上砸了多少的钱!你说!这笔帐怎么算!” 谢夫人的嘴就像是机关枪,一口气把心底藏了多年的话,全都发泄出来。 谢父满脸愧色:“夫人,我错了!” 谢夫人不依不饶,眯著眼冷声质问:“你一句错了,就能抚平我这三年的委屈?” 远离公婆战火的秦姝,悄悄对谢澜之说:“爸的身体虽然被调理得差不多了,可气大伤身,怒急攻心,刚刚的情况还是很危险的。你跟妈该庆幸当年瞒著他真相,否则就是另一个场景了,说句大不敬的,坟头的草都能换好几茬了。” 谢澜之頷首:“我知道,那一年发生了很多事,爸日夜忙於工作,导致身体情况很差,当年延老也说过,爸的情绪不能大起大落,需要静养。” “呜呜呜……”谢夫人忽然哭起来。 她扑到谢父的怀中,挥著拳头用力捶打。 “郭慧芳这个小贱人,拿她爸当年对你的救命之恩,这些年没少给我气受,她在郭家养尊处优这三年,著我郭家的钱,过著千金大小姐的日子,都是因为你,当年要不是怕你气出个好歹,我何至於受这三年的气!谢正德!你对不起我!你违背了当年娶我,不让我受委屈的承诺!” “夫人,不哭,不哭了,都是我的错,是我有眼无珠,是我瞎了眼!” 谢父心疼坏了,抱著哭得浑身颤抖的谢夫人,低声下气的安慰。 谢澜之跟秦姝所在的角度,却清楚看到谢夫人嘴上哭嚎的厉害,眼底却不见半点泪。 两人再次面面相覷,表情丰富多彩,眼角直抽搐。 谢夫人这演技,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秦姝觉得,奥斯卡欠婆婆一座小金人。 谢父搂著怀中的妻子,眼神阴鷙地盯著缩在墙角,有口不能言的郭慧芳。 他沉声道:“从今以后,你不再是谢家养女,谢嘉这个名字,你也不配拥有!” “唔唔唔——” 郭慧芳泪流满面的摇头,嘴里发出呜咽的声音。 秦姝看出谢家人对待郭慧芳的態度,眼底闪过一抹异样神采,她走上前,把郭慧芳身上的金针取下来。 能开口说话的郭慧芳,立刻趾高气扬地叫囂起来。 “谢叔叔!您忘了,当年我爸救您,死的时候特意交代过,让您照顾我的!” 谢父眸光沉沉地看著她:“谢、郭两家养了你十四年,多年来的娇生惯养,恩情也早就还完了,你害我一家至此,让我儿子因为你背上莫须有的污名,还被我罚跪挨打,你又拿什么来偿还他?” 郭慧芳根本没听进去,只提起死去的爸爸,“谢叔叔,如果不是我爸救了你,你的家早就散了,而且我当年是真的从你的床上下来的!我们当晚就躺在一张床上!” 怒意上头的谢父,一改儒雅形象,活像是个兵痞直接爆粗口:“你闭嘴!老子根本就不可能碰你!你目无尊长,不知羞耻,肆意妄为,枉顾我谢家名声!今日我就把你逐出谢家,从此你与我谢家再无干係!” 郭慧芳梗著脖子道:“我们的衣服都脱了,还躺在一张床上,就是睡了!你的衣服还是我亲手脱的,这是不爭的事实!” 郭慧芳见谢父如此动怒,反而情绪平静下来。 她忍著手上之前被金针穿透的疼痛,淡定地把散乱头髮挽到耳后。 “谢叔叔,我是你救命恩人的女儿,你就算不在意恩情,难道还不在乎你的名声吗?” “要么让谢澜之休妻娶我,要么谢叔叔你休妻娶我,否则我就嚷嚷出去,说你们谢家父子同时玩弄我!当养父的先睡了我,又把我丟给儿子玩弄!” 谢父脸上笼罩著浓浓的杀意,目光锐利狠辣地盯著郭慧芳,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在看不死不休的仇人,又或者说是在看一个死人。 郭慧芳一番不要脸的话,简直震惊秦姝一百年,顛覆她的三观与认知。 太不要脸了! 郭慧芳竟然惦记谢家父子俩,一个不行,就换另一个。 秦姝瞥向面露怒容的谢父,不得不承认公公长得还是挺英俊儒雅的,他能生出谢澜之这么神级顏值的儿子,底子肯定是差不到哪去。 谢夫人目光嘲讽地瞥向郭慧芳:“我看你是想男人想疯了!” 谢澜之脸色阴沉如墨,嗓音矜冷道:“敢让我离婚的人,都是嫌命活得太长了!” 谢父的情绪忽然平静下来,恢復往日的从容沉稳,他目光审视地盯著郭慧芳,语气不紧不慢道, “老子当年在战场上,为了打敌人渡长河,光著屁股的事都干过,怕你这点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谢父低头看向怀中,面色阴鬱的谢夫人,又瞥向不远处,搂著娇妻眉头紧皱的谢澜之。 “夫人,儿子,你们也太小瞧我了!名誉这东西是靠自己挣来的,不是能被人隨意抹黑的!当年你们就该让我知道真相,省得这三年被如此卑劣的人骑在脖子上!” 谢夫人翻了个白眼,在心底吐槽——当年真告诉你,我如今都守三年寡了。 谢澜之表情冷淡道:“您还是先解决眼前的烂摊子再说吧,我媳妇跟儿子要是跑了,这个家我也待不下去了。” 潜意识是,他也要跟著媳妇儿子一起跑。 谢父被噎了一下,表情訕訕的。 郭慧芳看著他们一家四口,让人无法渗入的温馨氛围,扭曲的脸色沉了沉。 她口不择言道:“谢叔叔!你难道就不怕我爸在天之灵,后悔当年选择救了你?!” 谢父的表情瞬间冷如冰寒,眼神如刀锋般锐利地刺向郭慧芳。 他语气森冷地问:“还记得你爸的身份吗?” 郭慧芳梗著脖子说:“是你的警卫员,为了救你而死!” 谢父沉声开口:“他的职责就是保护我,他是因公殉职,如今还葬在烈士公墓里!” “至於你,我谢家对你已经仁尽义至,从此以后你不再是谢家人,日后也不许你打著谢家的名头招摇行事,否则我会以破坏军人家庭的罪名把你送进去改造!” 像郭慧芳这种挟恩求报的人,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是条伺机而动的毒蛇。 谢父从未跟郭慧芳亲近过,当年是因为可怜她无父无母,把人接到家里养著,哪曾想会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来。 郭慧芳察觉出来谢父的杀意,头皮发麻的僵在原地,身体微微发抖,显然是害怕极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爸爸的救命之恩,竟然没有任何效果,还把谢父激怒了。 郭慧芳忽然扭头,目光阴鷙地盯著秦姝,“不要脸的贱人!你现在满意了?” “我被赶出谢家!都是因为你不分青红皂白的打我!” 郭慧芳认为这一切,都是因为秦姝先对她动手。 秦姝抿唇轻笑:“我这不是草船,你的贱別往我这发,小心激怒我再揍你一顿。” 她表情嬉笑,眼底却流露出蠢蠢欲动的神色。 这才刚哪到哪,郭慧芳不死於非命,难消她心头之恨。 郭慧芳直接炸了:“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离开谢家对你有什么好处?” 秦姝懒洋洋道:“我就是单纯看你不顺眼,不行吗?” 郭慧芳表情狰狞,愤怒地骂道:“你这个疯女人!” 秦姝捏著指尖的金针,笑得越发迷人了。 “知道我疯,別惹我,小心命都丟了。” 她嘴上说的温声软语,话中含义却让人浑身发麻。 郭慧芳盯著她手上的金针,清楚这是威胁,却根本不当回事。 “听说谢澜之是绝嗣,你生下来的两个小野种,恐怕也不是谢家的种吧?像你这种水性杨的狐媚子,最缺不了男人了,不知道被多少男人骑过,早就脏得人尽可夫了吧,你就是……” “砰!” 一声枪声,郭慧芳身后的墙壁,被子弹穿透。 秦姝拎著从谢澜之后腰掏出来的枪,径直朝郭慧芳走去,枪管抵在对方的脑门上。 “你知不知道,乱说话,是要吃枪挨揍的!” 被枪口指著的郭慧芳,嚇得瑟瑟发抖,目眥欲裂地吼道:“你……你这疯子,竟然敢开枪!” 秦姝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黛眉轻蹙,满脸的嫌弃:“轻点吠!你太吵了!” 郭慧芳还要开口,却被抵在脑门的枪,直接用力往后懟,后脑勺砸在墙上。 秦姝笑眯眯地说:“我劝你不要再说话,否则我这没准头的枪法,说不定爆了你的头。” 郭慧芳面色惊惧,双唇紧抿,生怕一个不小心出声,就会被爆头。 谢家人跟郭老太爷,都被秦姝乾脆利落的粗暴手段,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秦姝这小暴脾气燃起来,看著比过年要杀的猪还难按! 背对著眾人的秦姝,察觉到数双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为了避免引起怀疑,她目光森然地盯著郭慧芳,警告道:“以后离我儿子远点,敢伤我儿子半分,我要你的狗命!” 郭慧芳双眼仇恨地盯著秦姝,不发一言。 “啪!” 秦姝抬手甩了她一巴掌。 “问你话呢!听到了没有?” 郭慧芳满眼不甘与恨意,愤怒地说:“听到了!” “啪——!” 秦姝又甩了她一巴掌,“態度不端正,重新说!” 郭慧芳气红了眼,眼泪流出来,哭著质问:“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啪!啪!!” 秦姝再次扬手,连抽郭慧芳两巴掌。 她再次重复之前的话:“我问你话呢,听到没有?!” 郭慧芳本就浮肿染血的脸,被抽得再度肿起来。 她彻底崩溃了,掌心染血的手捂著脸,大声哭嚎道:“听到了,我听到了!你別打了!” 秦姝这才满意,红唇发出轻嗤声,转身朝眉目温润舒朗,神色纵容的谢澜之走去。 “阿姝,小心!” 谢澜之清雋斯文的脸色,倏地一变,声音又惊又惧地喊道。 第177章 这是你欠我的,你的命我收了! 秦姝眉心轻蹙,转身一个帅气的迴旋踢。 “嘭——!” 一道身影被快速踢飞,狠狠撞在墙壁上,身体砸墙,发出沉闷声响。 “啊!!!” 偷袭不成功的郭慧芳,发出悽厉的惨叫声。 她身体下滑跌落在地上,嘴里喷出一大口鲜血。 眉眼神色溢满戾气的秦姝,大步走上前,脚踩在郭慧芳的脸上。 “还偷袭我?你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脸色惨白的郭慧芳仰视著秦姝,口吐血沫,一字一句道:“贱人!我要杀了你!” 她眼底的恨意与嫉妒,还有藏在深处的怨毒,与前世如出一辙。 秦姝仿佛又回到,前世冰冷漆黑的夜晚,身处寒风瑟瑟的马路上,被绝望与不甘笼罩,痛苦的等待死亡。 “杀我?我不会给你机会的!” 秦姝眸色杀气腾腾,咬著牙关,举起手中的枪,对准郭慧芳的脑门。 郭慧芳不仅不怕,反而咧嘴笑了:“有本事你杀了我!有你陪葬,我也值了哈哈哈……” 杀人是犯法的,也是要偿命的! 秦姝看著郭慧芳疯狂扭曲的脸色,眼底的杀意反而褪去。 她红唇几不可察的浅勾,勾人心弦的美眸目光饱含讥讽:“杀你?那太便宜你了。” 秦姝皓腕轻转,收起冰冷的手枪,踩在郭慧芳脸上的脚移开。 郭慧芳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眼底露出显而易见的得意。 然而,下一秒,她的头髮被一只小手薅住。 秦姝倾身凑近她耳边,用仅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杀你多没意思,折磨你才是我的快乐,我要你生不如死!。” 郭慧芳扭头,目光憎恨地盯著秦姝:“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秦姝眼尾余光瞥到,朝这边走来的谢澜之,寒意逼人的美眸闪了闪。 她在郭慧芳的耳边,语速极快地说:“这是你欠我的!不只是你,所有欠我的人,我都会去一一索命! 你这条命我收了,该吃吃该喝喝,你余生时间不多了。” 话毕,秦姝薅著郭慧芳的脑袋,用力撞在墙壁上。 她扬高声故作愤怒道:“凭什么!就凭你伤了我的儿子!” 血流满面的郭慧芳,尖声叫喊:“疯子!你这个疯女人!” 秦姝红唇勾起一抹邪气弧度,满脸嘲讽与轻蔑。 疯子? 她是从地狱爬出来索命的厉鬼!不疯点,又怎么復仇! 秦姝嫵媚动人的脸上,闪过一抹狠辣,用出吃奶的劲儿,把郭慧芳的脑袋狠狠砸向墙壁。 “嘭——!” 这一撞,似乎还带有回音。 郭慧芳就这么水灵灵的晕死过去,身体瘫软的倚在墙上,慢慢的下滑。 “阿姝,够了——” 谢澜之从身后把秦姝搂入怀中,双臂圈著她的腰身,把人抱走,远离被迸溅血色的墙面。 又出了口恶气的秦姝,秒变脸,眼底迸出的凶狠快速消失。 她不知自己澄澈的眸底,残留著一抹凌厉光芒,委屈巴巴地看著谢澜之。 秦姝举起手,神態像以往一样乖巧,瘪嘴道:“手疼——” 谢澜之如何察觉不到,怀中娇妻的差反面。 可他什么都没有说,满目心疼地看著,递到眼前泛红的掌心。 谢澜之浓眉紧蹙:“才上过药,现在都充血了。” 秦姝悄悄打量著男人的面部表情,见对方並未怀疑,心中鬆了口气。 她嗓音娇软,抱怨道:“谁让她那么坏,不止欺负小宝,还想要偷袭我。” 谢澜之深深看了秦姝一眼,压低声温柔夸讚:“阿姝真棒,不仅可以保护自己,还能保护我们的儿子。” 这夸奖的话,瞬间让秦姝心怒放。 她娇媚绝艷的脸庞绽放出灿烂笑顏,身后也仿佛有条狐狸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两人在这“深情对视”,谢父看著倒在墙角的郭慧芳,眼底闪过一抹悲凉与心痛。 他闭了闭眼,待再睁开时,眼底一片狠辣,沉声喊道:“警卫员!” 茶室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名身穿军装的男人走进来。 “统帅——” 谢父神色沉稳,黑白分明的眼底闪动深藏不露的睿智光芒。 “把谢嘉的名字从我谢家户口牵出去,从今天开始,她不再是谢家的人,这件事你亲自去办,务必立刻落实!” 他不顾眼下是夜晚,迫切想要跟郭慧芳断绝关係,让人净身出户。 “是,统帅——” 警卫员頷首,转身迈著沉稳步伐离开。 “等等!”谢父喊住人,指著郭慧芳,沉声道:“把这个女人给我丟出去,丟得越远越好!” 他现在对郭慧芳连最后一丝长辈关怀,也跟著消失殆尽了。 就在警卫员执行命令时,谢夫人开口了:“不行!多少双眼睛盯著你呢,你现在把人丟出去,回头传出去,你谢统帅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谢父因为三年前的事还处於心虚,虚心求教:“那夫人的意思?” 谢夫人垂眸,把眼底的算计遮掩,语气不紧不慢道:“让阿嫂把人拎到楼下的禁闭室,等人明天醒来,让她自己走出大院。 省得让外人说我们谢家无情无义,对待救命恩人的女儿,还这么赶尽杀绝。” 谢父眉心紧皱:“再让她住在家里,岂不是委屈了你。” 谢夫人不屑的嗤笑,三年都忍过来,不怕这一时半会。 她面露温婉笑意,轻声细语道:“我委屈什么,你今晚只要把郭慧芳给丟出去,哪怕做得再隱秘,明天也会传得沸沸扬扬的。 你堂堂谢统帅,家大业大,连救命恩人的女儿都容不下,虽然没人敢当面说什么,那些不知道內情的人,还不知道要怎么编排你。 別忘了那些跟杨大柱一样,时刻盯著你的眼睛,咱们既然行得正坐得端,就不要给人留下任何把柄。” 谢父对此无法反驳,大院就像是一个大家庭,邻里邻居间没有秘密。 表面看起来团结友爱,背地里谁又知道谁,各自为政罢了。 谢父沉吟道:“都听夫人的。” 此时的谢统帅,给人的感觉沉稳睿智,有种很强大的领导气场。 半个小时后。 谢父回到臥室,苦著一张脸,抱著身材苗条高瘦的谢夫人,委屈巴巴地哭诉:“夫人,我不乾净了。” 他之前嘴上说得那么慷慨激昂,说什么不在乎名声,可只要想到郭慧芳对他做的那些事,心情是既鬱闷又忐忑。 鬱闷,他竟然防不胜防,被养女算计了。 忐忑,是怕谢夫人秋后算帐,再跟他闹几十年不变的离婚老话题。 谢夫人斜睨他一眼,冷哼道:“不乾净了?正好离婚,我也好趁著正当年,再找一个去。” “你敢!” 谢父虎目微瞪,沉声喝道。 谢夫人眯起双眼,皮笑肉不笑:“你跟谁大吼大叫呢!” 谢父敢怒不敢言,瞬间柔和了脸色,低声下气地哄人:“夫人,咱们都结婚快三十年了,闹离婚多丟人,我保证以后不再犯错误。” 谢夫人不吃这一套,连连冷笑:“滚去书房睡,今晚你敢进屋,我明天就去民政局跟你办手续!” 谢父脸色都青了,装可怜道:“我今个老脸都快丟光了,夫人也不心疼心疼我?” 谢夫人嗤笑一声:“我数到三,你不消失,我今晚就去蹲民政局的大门!” “一……” 她刚喊出一个数,谢父脚底抹油地衝出房间,速度那叫一个快! 谢夫人眉梢高挑,脱去身上的套装裙,坐在床上换了身舒服的睡衣。 “篤篤——” 没过一会儿,房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夫人,是我,有点事跟您说。” 门外,传来阿嫂恭谨的声音。 谢夫人眼底滑过一抹凉意,刚抹去口红的寡淡双唇,却勾起一抹愉悦弧度。 她心情不错地冲门外喊道:“进来!” 阿嫂走进来,脸上露出一抹笑容,神神秘秘地说:“夫人,人已经到京市了,就住在大院门口的那家招待所。” 谢夫人把玩著红色指甲,淡声问:“都跟人嘱咐清楚了吗?” 阿嫂点头:“阿权亲自去办的,他盯著人一字不落的背下来,现在还在那守著。” 谢夫人笑了,眼角淡淡的鱼尾纹略深了几分。 她对阿嫂挥了挥手:“你去,告诉阿姝,就说明天我请她看场好戏,让她放宽心,今晚安心入睡。” 谢夫人还记得,昏死过去的郭慧芳,被阿嫂从茶室拖走时,秦姝眼底的一闪而过的阴鬱情绪。 她分明是在不开心,怕是今晚都要睡不好觉了。 “是——” 阿嫂后退两步,转身离开房间。 * 洗漱过后的秦姝,浑身香喷喷的,盘膝坐在床上,看著並排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两个儿子。 她越想越觉得气不过。 婆婆为什么还要把郭慧芳留下来,直接丟出谢家不好吗。 最重要的是,不把郭慧芳丟出去,她又怎么有机会收了对方的狗命。 “在想什么?” 一只手落在秦姝,线条圆润的单薄肩头。 秦姝抬眸迁怒地瞪了谢澜之一眼,哪怕男人刚沐浴完,浑身散发出极致的性感诱惑,她都没有给男人一个好脸色。 她娇软声音,很凶道:“没想什么,你今晚去书房睡!” “……”谢澜之面上的柔情褪去。 他做了什么,为什么又要被赶去书房睡。 “篤篤——” 房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阿嫂的声音响起:“少夫人,您睡了吗?” 第178章 谢少腹黑公狐狸,一点亏都不吃! “还没有,进来——” 秦姝对门外喊了一声,抬头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十点了。 阿嫂推开房门,站在门口躬身行礼。 “少爷,少夫人——” 面色不虞的谢澜之,温和嗓音夹带著几分不悦:“有事?” 阿嫂笑眯眯地看向秦姝:“少夫人,夫人让我转告您,让您今晚安心睡,明天醒来要请您看一场好戏。” 好戏? 秦姝来精神了,立刻想到了郭慧芳。 婆婆这是要有什么动作,听意思动作还不小。 秦姝眼底划过一抹暗芒,笑眯眯地点头:“我知道了。” 阿嫂离开,顺便带上了房门。 就在秦姝唇角上扬时,她的后颈被一只大手捏住了。 这行为,有种性.暗示……让秦姝有被彻底掌控的错觉。 可她的身体却不自觉地软下来,被按住后颈的酥麻感,让她心理上有反抗意图,身体却很诚实的享受这种舒服感。 谢澜之揉捏著秦姝的后颈,倾身凑近她耳畔,用那把性感嗓音,故作撩人的吐气:“阿姝,你不能总把我赶去书房睡,我们是夫妻,就算不履行夫妻义务,也该睡在一张床上。” 被捏住后颈的秦姝,脸上的享受表情消失不见,眼尾余光斜睨著谢澜之:“我把你赶去书房,你还不是悄悄跑回来了,別以为我睡过去,就不知道你干了什么好事!” 谢澜之眉眼清雋动人,唇角勾起让人失神的冷艷笑意:“你把我赶去书房,我也会回来,那我们又何必瞎折腾。”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修长手指,在秦姝精致性感的锁骨处流连。 指尖动作曖昧,一会轻,一会重,来回地摩挲,秦姝敏感的身体,哪里受得住被这么撩拨,不受控制地抖了一激灵。 秦姝瑟缩著脖子,侧身躲避:“別碰,痒——” 谢澜之露出玩味笑容,顺势把人搂入怀中,抱著人翻转,秦姝被很轻,又完全没有反驳余地……摁在了床上。 秦姝察觉到男人的某种意图,不禁瞪大双眼:“你要干什么?!” 谢澜之垂眸望著,小脸紧绷的秦姝,低沉悦耳的嗓音,很轻很缓慢地问:“阿姝,我跟郭慧芳没有任何关係,误会也都解除了,我的清白是不是保住了?” 秦姝瞧著谢澜之要吃人的眼神,嘴快道:“我从未怀疑过你的清白。” 谢澜之眼底漾起淡淡的笑意,倾身在她眼皮落下一吻,柔声问:“为了弥补你对我的误解,我今晚陪你跟儿子一起睡,不去书房行不行?” 他的另一只手隔著衣服,曖昧地摩挲著秦姝柔软的腰肢,有一下没一下的,撩拨得人上不来下不去。 秦姝眼底浮现出一层浅薄的水雾,眸色逐渐变得不太清明。 谢澜之问的最后一句话,让她瞬间清醒过来。 “这么是两码事!”她的手按在,男人肌肉结实的胸膛上,推拒意味明显。 秦姝鼓著脸颊,没好气道:“別摸我的腰,痒!” 谢澜之见她眼尾泛红,知道再继续,人怕是要哭了。 他从善如流地鬆开了手,然后被一双小手推倒在,最外面的床沿上。 秦姝翻身骑在,谢澜之线条精瘦的腰腹上,居高临下的俯视著男人。 她白皙纤细的手,指向睡得又乖又可爱的两个儿子。 “你不去书房睡,跟我们挤在一起,晚上一个翻身压到孩子怎么办?!” 谢澜之扶著秦姝的腰肢,双眉轻蹙,抿著唇道:“我可以睡边上,你睡在中间。” 秦姝气笑了:“地方就这么大点,晚上孩子翻身摔到地上怎么办?” “……”谢澜之幽邃眼眸盯著,呼呼大睡的两个儿子。 他第一次清楚意识到,两个崽子如此碍事。 不仅让他的家庭地位直线下降,还夺走了秦姝在他身上,本就不多的注意力。 谢澜之深呼一口气,心里想著早晚要把两个崽子,重新丟到婴儿房去。 他不动声色地看向,坐在身上的小娇妻,妥协道:“我今晚去书房睡。” 秦姝这才满意的笑了,从男人的身上下来。 忽然,一阵天旋地转。 谢澜之把人扑倒,不留余力地亲上,秦姝娇艷欲滴的红唇。 直到把人欺负得气息不稳,他这才心满意足,迈著散漫悠閒步伐离开。 瘫在床上,大口喘气的秦姝,蒙著一层水雾的美眸瞪著,男人离去时身姿儒雅矜贵的背影。 腹黑的公狐狸,还真是一点亏都不吃! 一夜无梦。 秦姝早上睁开双眼,看到躺在床上的两个儿子,挥舞著小手,你一下我一下,好似击掌般玩得很开心。 他们这一晚,既不吵也不闹,乖得很。 可即便如此,秦姝也没怎么睡好,眼底泛著淡淡的青色。 她睡得不太安稳,时不时会醒来,虽然很快又睡过去,但严重影响她的睡眠质量。 就好像……身边缺了点什么,不太適应。 秦姝坐起来倚在床头,隨手抱起离她最近的大儿子,刚准备逗逗一本正经的老大,小儿子吃力地朝两人爬去。 “呜哇——” 小儿子爬了半天,还在原地扑腾,气得小嘴发出委屈的声音。 秦姝顺势把小儿子也抱进怀中,吐槽道:“你怎么跟那只公狐狸一样,一点亏都不肯吃。” “啊啊啊——” 被抱住的小儿子,开心地叫起来。 秦姝被逗笑了,捏了捏孩子的脸颊。 “篤篤——” “少夫人,该给孩子餵奶粉了。” 阿嫂敲响了房门。 秦姝戳了戳两个儿子的脸蛋,冲门外喊道:“进来!” 阿嫂带著两个佣人进来,她们手上捧著孩子的衣服,小布兜,玩具,还有两个奶瓶,跟乾净的帕子。 秦姝接下来,看到谢家金贵的小少爷,是怎么被人伺候著哄著喝奶,还有佣人时不时的用玩具逗他们开心。 “……”秦姝看得眼角直抽搐。 知道的是她生了两个孩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生了两个祖宗,是要继承皇位的太子。 这哪是人过的日子,简直就是神仙过得日子嘛! 秦姝酸了,柠檬了,羡慕两个儿子一出生就这么享福,她都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在秦姝眼巴巴看著儿子喝奶时,被人腾空抱起来,男人低沉悦耳的嗓音,在她耳边清晰响起:“阿姝,该起床下楼吃饭了。” 秦姝感受到谢澜之的温柔与宠溺,抬手搂住男人的脖子。 她眼底泛起笑意:“先抱我去洗漱,然后下楼吃饭!” “好——”谢澜之抱著人走进浴室。 半个小时后。 秦姝刷完牙洗完脸,透过镜面看到,站在身后帅气俊美,气度沉肃温雅的男人。 她转过身,踮起双脚在谢澜之轮廓分明的脸颊,亲了一个响亮的吻。 “啵——!” 秦姝弯起好看的眉眼,歪著头娇俏道:“这是奖励你的!” 被亲了一下的谢澜之,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待遇。 他清雋眉眼泛起愉悦笑意,唇角勾起矜持弧度,幽邃眼眸很深地盯著秦姝,眼底涌动的愉悦与慾念,清晰传达出来。 就在谢澜之倾身靠近时,秦姝像只狡猾的小狐狸,身子灵活地下弯,从男人的胳膊下钻了出去。 “下楼吃饭了!” 秦姝含笑的娇媚嗓音,带著几分欢快。 谢澜之转身,看著她一蹦一跳的身影,只觉得一颗心都要融化了。 这哪里像是当妈的人,分明就是个大孩子,看似沉稳,实则骨子里还带著孩子的天性。 楼下。 今天的谢家餐桌上,难得一家四口齐全。 谢父忙前忙后的照顾谢夫人,一会儿把剥皮的鸡蛋递过去,一会把晾凉的粥,放到谢夫人的面前。 至於谢澜之,几乎与谢父同步,体贴入微的照顾秦姝用餐。 父子俩平日的脾气秉性,虽然强势霸道,在这种照顾人的细节上,既没有所谓的大男子主义,反而还以此为荣。 没过一会儿,谢家门外传来熟悉的男人叫囂声。 “郭慧芳!我知道你在里面,你这个拋夫弃子的女人,不仅骗了我的身体,欺骗我的感情,还打掉了我的儿子!郭慧芳!你给我出来!你今天必须要给我一个说法!” 秦姝喝粥的动作一顿,这声音好熟悉…… 不就是之前,跟秦宝珠勾搭一起的那个姘头——季波常! 谢父凝著眉,表情不悦地问:“外面是怎么回事?” 在旁边忙碌的阿嫂走上前,福了福身:“我去外面看看。” 秦姝目送阿嫂离去,觉得对方唇角的弧度,似乎特別有深意。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秦姝一头雾水。 季波常一个农村出身的汉子,怎么会跟娇养十四年,有著大小姐范儿的郭慧芳勾搭在一起。 这根本就不合常理啊…… 秦姝忽然想到什么,猛地抬头,去看端坐在对面,举止仪態优雅的婆婆。 谢夫人精致妆容的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表情也很耐人寻味。 那神色分明是在说——这场好戏,就是我安排的! “我吃饱了。”谢夫人放下筷子,起身对秦姝说:“阿姝,陪妈出去看看,究竟是谁在扰人清静。” 秦姝看著谢夫人双眉轻蹙,一副不开心的模样,觉得她眼底的笑意收一收,恐怕更有信服力。 她几乎在婆婆开口时,立马放下筷子,单纯乖巧地点头:“好——” 婆媳二人手挽手离开,丟下面面相覷的谢家父子。 谢父眼眸微眯,沉声问:“儿子,你妈什么时候安排的这一出?” 夫妻近三十年,谢夫人的言行举止,谢父不敢说了解十分,八九分总是有的。 瞧他夫人刚刚的神態与架势,分明是亲自出手了。 谢澜之冷淡地瞥了谢父一眼:“您都不知道,我上哪知道去。” 他拿起桌上的两个小笼包,起身离开,追媳妇去了,秦姝刚刚还没吃饱。 被噎了一下的谢父,抚了抚胸口,自我安慰:“不生气,亲生的,不生气,亲生的……” 第179章 放在十年前,你已经被一枪毙了! 谢家门外,聚集著很多人。 穿著打扮整洁的季波常,对著谢家大门叫囂不止。 “郭慧芳!你这个欺骗我身心的女人!你给我出来!” 秦姝看著站在门口,抹了头油的季波常,只觉得这个人改头换面了。 硬是从一副抠脚大汉的形象,转换成像是有正式工作,吃铁饭碗的精英男。 阿嫂掐著腰,怒懟:“你是哪冒出来的?我们谢家的养女,可干不出来你说的那些事!” 季波常脸红脖子粗,梗著脖子喊道:“你把郭慧芳喊出来,我要跟她当面对质!” 阿嫂眯著眼威胁:“你要是拿不出什么证据?我们谢家可不是吃素的!” 季波常双眼怒红,气急败坏道:“我有证据!你先把人喊出来!” 站在台阶上的谢夫人,忽然出声:“阿嫂,你去把郭慧芳请出来。” “是,夫人——” 阿嫂不再跟季波常对峙,进屋去喊郭慧芳。 围观的眾人打量著季波常,有人凑到谢夫人的身边。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家嘉嘉不是才回来?” 谢夫人双眉紧拧,表情凝重而担忧,言简意賅道:“等慧芳出来问问情况。” 那人压低声说:“这男人可是拿著通行证进来的,说是嘉嘉给他的,你们还是关起门来处理比较好,不然嘉嘉的名声可都毁了。” 看热闹的人,竟还是一副热心肠,替郭慧芳的名声著想。 挽著谢夫人胳膊的秦姝,心下觉得好笑。 眼前这一出,可是她婆婆亲手安排的。 谢夫人敷衍道:“先看看情况。” “是谁找我?!” 郭慧芳被阿嫂领出来,她脸上涂著厚厚的粉,语气不耐。 秦姝看向在禁闭室关了一夜的郭慧芳,穿得最时尚的套装裙,时尚的大捲髮被精心打理过的样子,身上也不见丝毫的伤痕。 这人不仅不狼狈,反而一身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端庄仪態。 谢夫人用手帕捂著嘴,凑到秦姝耳边说:“你之前给我的伤药,在她身上浪费不少,还好她能回馈我们一场好戏看。” 秦姝面露瞭然,软著声音说:“回头我再给您配一盒伤药。” 让人看到郭慧芳一身的伤,反倒是要惹人怀疑了,这样也挺好。 季波常一看到郭慧芳,情绪顿时变得激动起来,愤怒地低吼:“郭慧芳你为什么要打掉我们的儿子!” “?”郭慧芳的表情很懵,神色倨傲:“你谁啊?瞎嚷嚷什么呢!” “你不认识我?!”季波常红著眼睛,毫无羞耻地喊道:“之前躺在我床上,好哥哥情哥哥的喊,现在装不认识我了!” 郭慧芳发现周围的人,用异样眼神看她,被气红了脸,指著季波常的鼻子骂道, “你给我闭嘴!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是从哪冒出来的下三滥,臭流氓!” 季波常冷笑道:“你右前胸有颗很大的黑痣,左屁股上还有个拳头大小的胎记!” 郭慧芳没想到这么私密的事,眼前的男人都会知道。 她下意识地抬手,捂在右胸前,另一只手则捂著左屁股。 这一行为,落入眾人眼中,一切已经不言而喻。 季波常说的都是真的! 在郭慧芳被眾人厌恶地打量时,谢澜之走到秦姝的身边,把手上的小笼包送到她嘴边。 男人嗓音低沉悦耳:“还热著,边吃边看。” 秦姝张开嘴巴,咬住小笼包,口齿不清道:“谢谢——” 她一边吃东西,一边欣赏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整治的郭慧芳。 不得不说,谢夫人的手段还是可以的,既把郭慧芳的名声毁了,还让她体会到被人冤枉的憋屈滋味。 郭慧芳意识到自己百口莫辩,怒不可遏地吼叫起来。 “我不认识你!你不要胡言乱语,我还是没嫁人的清白姑娘,你再污衊我,小心我让人把你抓起来!” “呸!”季波常冲她吐口水:“你跟我睡的时候,就是被人玩过的烂货了,要不是你看中老子的瘠薄长!缠著我喊好哥哥,我也不会被你骗了!”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女人,怀了我的儿子还把他打掉了,骗走了我的所有钱,说是要带我在香江做生意,要一起挣大钱!” “那可是整整八千多块钱!是我省吃俭用,还掏光父母的血本都给你了,可你带著我的钱直接消失了!” 季波常的话粗鄙不堪入耳,一顶又一顶帽子扣在郭慧芳的头上。 郭慧芳又羞又恼,气得浑身发抖:“你胡说八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警卫兵呢?把这个泼皮无赖赶出去!查清楚他是怎么进来的!把他送去公安严查!” 季波常从兜里掏出,所有人都熟悉的通行证,很生气很愤怒地甩到地上。 “我怎么进来的!还不是当初你说自己是京市谢家的大小姐,为了让我相信给了我一张通行证!这可是你亲手交给我的!” 就他这堪称完美,毫无痕跡的演技,秦姝看得是目瞪口呆,她差点就信了,两人真的有一腿。 郭慧芳快步走上前,捡起那张通行证,真的是她的东西。 她目眥欲裂,表情惊怒道:“这不可能!我从没有给过你!” 季波常大声喊道:“郭慧芳!你骗了我的身体,骗了我的感情,骗了我的钱!还打掉我的儿子! 你这个忘恩负义,蛇蝎心肠的恶毒女人!老子倒了八辈子血霉才认识你!还钱!把我的八千多块钱还给我!还完钱我们一刀两断!” 这年头的八千块钱,算得上是一笔巨款了,周围人听得一阵唏嘘。 郭慧芳紧紧攥著通行证,表情憋屈,愤怒地吼道:“我没收过你的钱!凭什么给你钱!” “是你说的要给我介绍山口株式会社,那个叫什么伊藤什么太郎的大老板!做的好像是什么粉啊的毒素,反正能赚大钱!你说很快就能赚很多倍的钱,我才凑了八千多块钱给你的!你要是不还钱,我今天就不走了!” 季波常说完这番话,直接坐在地上,一副无赖又悲愤的表情。 他的一番话,让围观的所有人都脸色一沉。 山口株式会社?伊藤姓氏? 这两样结合在一起,很难不让人想到小鬼子身上。 其中以秦姝的表情最为震惊,满目戾气地盯著,眼神心虚闪躲的郭慧芳。 秦姝深吸一口气,清冷嗓音极其平静的问季波常。 “你要说的那人,是不是叫伊藤清太郎?” 季波常看到秦姝,眸光一闪,很快恢復正常,用力点头:“对!就是他!” 伊藤清太郎!还真的是他! 郭慧芳前世的所谓靠山,竟然是小鬼子! 秦姝气得浑身发抖,眼底的恨意也倾泻而出。 她前世在医学界有一定的成就,却两次三番被算计,被一股力量死命压制,导致她数次想要重振秦氏医术时,都频频受阻。 她栽过最大的一次跟头,是被小鬼子扣上偷袭传承的污名,差点在医学界被封杀。 无权无势的秦姝,后来还遭遇数次暗杀,最后求到在內阁很有话语权的孙家,这才免於被伊藤家族压制,让她差点在世上消失。 没想到,郭慧芳前世不止在婚姻上给她添堵,覬覦她名下的產业。 连伊藤家族对她的赶尽杀绝,也十有八九跟郭慧芳有关。 褚老爷子站出来,怒吼一声:“谢正德!” 站在谢夫人身边的谢父,脸色发沉地走上前。 满面怒容的褚老爷子,指著郭慧芳沉声说:“这样的人住在我们大院,是对我们的侮辱与挑衅! 別忘了曾经那些死去的兄弟们,也別忘了咱们有如今的好日子,是用什么换来的!” 周围的其他人,也悲愤道:“跟小鬼子勾结的人,都是叛徒,是卖国贼!” “就是!平时看著像是个人,没想到是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这样的人住在大院,我怕半夜梦游,从厨房拎起菜刀把她给砍了!” “让她滚出大院!所有跟小鬼子勾起的人,都是汉奸!” 谢父脸色铁青地凝著郭慧芳,沉声质问:“你真做过那些事?” “我没有!” 满脸心虚的郭慧芳,扬起下巴大声否认。 周围的人都是人精,把郭慧芳之前的反应都看在眼中。 此时,哪怕她说得天乱坠也没有人信,所有人都用充满敌意的目光盯著她。 谢父眼神如刀子般盯著郭慧芳:“你说实话!让我发现你说谎,饶不了你!” 郭慧芳这时候怎么敢承认,再次否认:“我真的没……” 她话还没说完,被拄著拐杖走出来的郭老太爷打断:“我来说吧!” “这孩子在香江三年,频频出入灯红酒绿的场所,如今的香江有几大社团,其中小鬼子的山口株式会社,已经在香江称霸一方。 他们早些年把目光投放在香江,狼子野心丝毫不遮掩,如今还跟香江总督搭上关係,现在的香江治安十分混乱,鱼龙混杂乱得很,都是被他们搅浑的水。” 郭老太爷停顿片刻,指著郭慧芳说:“这孩子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跟山口会社的头目搭上关係,我为保郭家產业不受影响,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次把人带回来,就是不准备带她再回香江了,这么能招惹是非的人,我郭家可养不起!” 老太爷不止是香江巨贾之家的掌权人,还是当年资助內陆发展,最大的原始股投资人。 他说的话,还是很有信服力的。 郭慧芳没想到郭老太爷,一直都知道她的所作所为。 她有种天塌了的感觉,神色惊恐地否认:“不是的,我只是跟他们认识!” “我没有真的跟他们勾结在一起,我一个女人根本反抗不了,一直在跟他们虚与委蛇,那些都不是真的!” 郭老太爷冷笑道:“那你说说,前些日子你去麻油地歌舞厅见了谁。” 郭慧芳呼吸一滯,那天她是被伊藤清太郎喊走的。 郭老太爷见她还准备反驳,一句话把她摁死:“我郭家祖祖辈辈都扎根在香江,不敢说势力遍布整个香江,盯你一个没有根基的女人,还是绰绰有余的,你做的那些脏事,桩桩件件我都一清二楚!” “郭慧芳!”谢父震怒,怒吼一声:“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我谢家的人,从哪来的给我滚哪去!” “来人!把她给我送去公安部门进行调查,查查她这三年都做了些什么事!” 警卫兵杜兵走上前,拖拽著郭慧芳离开。 “不是的!我是冤枉的!” “你们要相信我,我不可能做出那些事!” 杜兵可不听她那些解释,动作粗暴地把人拖走。 “等等——”在路过褚老爷子的时候,被叫停了。 老爷子走到郭慧芳的面前,眼神锐利地盯著她。 “放在十年前,你已经被老子一枪毙了!” 第180章 阿姝的深情告白,谢少脸红了 郭慧芳被老人周身肆溢的威严,以及眼底怒不可遏的杀意,震慑得浑身发抖。 可她不甘心就这么被赶走,太狼狈,也不堪了。 郭慧芳忽然抬头,眼神凶狠地瞪向秦姝。 “是你!是你搞的鬼对不对?!” 秦姝的表情极为淡漠,仔细去看,她眼蕴藏著冰冷刺骨的杀意。 她嗓音轻软:“我可没那本事,知道你在香江跟小鬼子勾结在一起。” 郭慧芳眼神憎恨地盯著秦姝,又扫向谢夫人、谢澜之、谢父。 她秒变脸色,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指著秦姝,示弱道:“谢叔叔,看在我爸当年救过你的份上,你让我要跟她说几句话,话说完我就离开这里,以后永远都不踏入谢家的大门!” 谢夫人眼神一厉,沉声道:“堵住她的嘴,直接拖走!” 郭慧芳语速极快地说:“你们也不想我把三年前的事,嚷嚷的人尽皆知吧,不满足我的要求,只要我一天不死,那件事早晚会被传扬出去!” 她刚吼完那句话,就被杜兵捂住嘴。 秦姝忽然道:“等等!” 她走下台阶,来到郭慧芳的面前:“你想跟我说什么?” 郭慧芳的示弱是假象,秦姝太了解她了,能伸能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唔唔——”郭慧芳被堵住嘴巴,发出呜咽声。 秦姝瞥了一眼杜兵,后者犹豫数秒,鬆开了手。 郭慧芳喘著气说:“我要单独跟你说。” 秦姝抿唇笑了,笑意不达眼底:“好啊,那就聊聊。” 谢家,一楼会客室。 秦姝坐在红木桌前,动作熟练且优雅地泡茶。 虚掩的房门外,眉目慵懒的谢澜之双手抱臂,姿態隨意地倚在墙上。 他逆天的大长腿优雅地交叉,眼帘微垂,光明正大的偷听。 屋內,郭慧芳站在秦姝的面前,一改之前的示弱。 她冷笑道:“你其实跟我一样,你根本就不喜欢谢澜之,不过是看上了谢家的权势!” 秦姝头也不抬,语气冷淡:“这跟你有关吗?” 郭慧芳满脸不屑,嘲讽地轻哼:“就算你给谢家生了两个孙子,谢澜之也不会喜欢你的! 你能被谢家人接受,是因为你们救了他们的命,你永远都融不进这个家庭,谢家的水深到你根本无法想像! 我等著你被利用完,再被他们一家拋弃的好下场,你这样没有任何背景,仗著有几分医术的乡野狐媚子,永远都得不到你想要的!” 秦姝黛眉轻蹙,神色不耐烦地问:“你要跟我说的就这些?” 郭慧芳没看到秦姝变脸,眼底迸射出不甘,咬牙切齿道:“我是让你清楚自己的可悲!总有一天你也会落到我这样的下场! 我知道今天的事是谁做的,我就算是名声毁了,还有其他后路,而你不过是一条可怜虫,是最卑贱的下等人!” 秦姝翻了个白眼,淡声问:“你说完了吗?” 她风轻云淡的模样,刺痛了郭慧芳的眼睛,低声吼道:“谢家人都是自私自利的人,他们是在利用你!你根本不知道谢家的恐怖!” 秦姝是真的懒得理会她了,眉宇间流露出显而易见的不耐。 郭慧芳还在口不择言:“你真可悲,真可怜,谢澜之根本就没有心,他不会爱人,他不喜欢你!你只是谢家的一颗棋子!” 秦姝面色不改地点头:“你说完了吗?门口在那里,你自便。” 郭慧芳见她终於搭话了,眼底刚要升起的算计,却被秦姝的一番话泼了盆冷水。 她咬著牙冷笑:“我是让你认清现实,让你知道谢家人的真面目,你別不知好歹!” 秦姝眯起双眼笑了:“我就是看上了谢家的权势!就算是被利用,沦为棋子我也甘之如飴。 还有,你说谢澜之不爱我,巧了,我也不会爱人,感情它能当饭吃吗?可有可无的东西罢了。 不瞒你说,我这人贪图享乐,只想活得舒坦些,想要有人给我撑腰,护我一世安寧,能被谢家利用是我的荣幸。” 郭慧芳眼底冒出精光,激动道:“你承认了,你根本不爱谢澜之,就是看中谢家的权势与財富?” 秦姝淡定地点头:“啊,我承认,这事我从未遮掩过。” 就在郭慧芳表情极度兴奋时,秦姝冲门外喊道:“谢澜之,你进来。” 虚掩的房门被推开,姿容矜贵优雅的谢澜之,步履平稳地走进来。 秦姝对男人露出灿烂娇媚的笑容,勾了勾手指。 在谢澜之走上前时,她踮起双脚,搂著男人的脖子。 “老公,我好爱你!” 谢澜之无视一旁的郭慧芳,单手搂著秦姝的腰身,唇角勾起恣意玩味的弧度。 他嗓音轻慢地问:“爱我什么?” 秦姝瞥了一眼郭慧芳,坦诚道:“爱你的一副好皮囊,爱你强壮有力的性感好身材,还爱你谢家太子爷的身份。” 郭慧芳没想到,秦姝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出来了。 偏偏谢澜之吃这一套,清雋斯文的俊美面孔,绽放出温柔如水的笑顏。 谢太子爷薄唇浅勾:“我该庆幸自己长得还可以,也有个被你看中的家世,否则岂不是要错过了阿姝。” “你知道就好,我这人很现实的,找老公不仅要人长得帅,还要身材好,最最最重要的是,还要有个不错的家世,毕竟我这人啊……最是见钱眼开,还贪慕虚荣。” 秦姝这番话是对谢澜之说的,眼睛却盯著满脸崩溃,情绪破防的郭慧芳。 谢澜之静静地凝视著秦姝,一贯淡漠凉薄的眼眸,染起一抹光华流转的温柔。 他揉了揉秦姝的发顶,声调慵懒:“这还是第一次听到阿姝,如此讚美我,实属荣幸之至。” 秦姝回头,在谢澜之帅气俊美脸庞,印下一个吻。 “那我以后要多夸夸你,你要对我再好一点。” 谢澜之掐在秦姝细腰上的手,力度不禁加重了几分,性感嗓音低哑:“好,把你当成小祖宗来宠。” “你这个疯女人!” 郭慧芳受不了两人你儂我儂,彻底崩溃了,声音尖细的低吼。 “哈哈哈哈——” 秦姝倒在谢澜之肌肉紧绷的结实胸膛上,笑得枝乱颤。 “我不止疯,还有病,惹急了会杀人的病!” 她笑得开怀,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目光冰冷瘮人地盯著郭慧芳。 秦姝跟眼前的女人,打了几十年的交道。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郭慧芳在打什么主意。 无非是想要击溃她的內心,让她心理防线变得薄弱,再挑拨离间她跟谢澜之的关係。 可秦姝从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可挑拨离间的。 谢澜之扬高声喊道:“权叔,进来把人带走!记得堵住她的嘴!” 表情冷酷的权叔进来,把发疯的郭慧芳拖走,带去相关部门接受调查。 偌大的会客室,仅剩秦姝跟谢澜之,两人还保持著相拥的姿势。 秦姝抬起小手,隔著白色衬衣推谢澜之的胸膛,没推动。 “太用力了,你先鬆开——” 她抬起头,满目抗议地瞪向男人。 却对上谢澜之那双狭长,看狗都深情的温柔眼眸。 秦姝感受到男人天生自带的苏感,浑身一激灵,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妈耶!狼要吃人了! 谢澜之墨色眼眸流转著细碎的星光暗芒,指腹轻轻摩挲著秦姝的唇角。 “阿姝刚刚说感情不能当饭吃,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秦姝之前的某些话,像一把软刀子,刺在谢澜之的心上。 不疼,却让他有种憋屈感,很不甘心。 秦姝就是养不熟的小狐狸,竟然只看中他的脸! 秦姝眨了眨眼,求生欲极强道:“那怎么可能!感情就是人类的精神粮食,没了感情如同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我对你的感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天地为证,日月为鑑!没有了你,我的生活將再也没有任何意义,你就是我人生中的灵魂伴侣!” 就接著,她话音一转:“听过饭搭子不?就是在说夫妻之间,每天都要坐在一起吃饭,只有感情最深厚的夫妻,才会被称为饭搭子,我对你的感情就是如此,你要是不信,我再对天发个誓……” 谢澜之听得臊红了脸,耳尖都染了一抹緋红。 他眼疾手快地捂住秦姝的嘴巴:“你快闭嘴吧,小骗子!” 他听不懂什么饭搭子,前面那些话深情发言,也只字不提喜欢,分明就是在敷衍他! 秦姝眯起狡黠漂亮的眼眸,幸灾乐祸地盯著男人泛红的耳朵。 谢澜之低头,张开温凉的薄唇,用牙齿咬了一下,秦姝的娇艷红唇。 他低沉带磁性的嗓音,含糊不清地说:“等你出了月子,我再收拾你!” 秦姝眼底的笑意瞬间收敛,身体都紧绷起来了。 出了口气的谢澜之,弯身把受到惊嚇的秦姝抱起来,迈著沉稳步伐离开会客室。 刚出门,就碰到面露忧色的阿嫂。 “少爷,老爷离家出走了!” “……”秦姝。 “……”谢澜之。 这可新奇了,谢父竟然也会离家出走。 谢澜之眉心紧蹙,沉声道:“说清楚是怎么回事?” 阿嫂说:“郭慧芳被人带走后,老爷拿著车钥匙,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离开了。” 谢澜之眉宇舒缓,淡声道:“没事,他去公墓看望郭叔叔了。” 果然,到了下午,郭老太爷离开京市之前,谢父回来了,军靴下都是褐色泥土。 那是烈士公墓特有的土质。 郭老太爷在临走前,抱著两个嫡外孙,笑眯眯地问:“孩子还没取名吧?” 谢夫人低头逗弄两个小孙子,取笑道:“没呢,老谢犹豫不决,说是要取个威武霸气的名字才行。” 郭老太爷瞥向谢父,满面笑容地说:“既然想不到合適的,不如我给这两个孩子取个名字?” 谢父的神色一愣,半天没反应过来。 郭老太爷眯起双眼,冷哼道:“怎么?我这个老傢伙给外孙取个名字都不行?” 谢父立刻回神,连忙赔笑:“哪能啊!我刚刚是没反应过来,爸给两个孩子取名,简直太行了!这是再好不过的事!” 郭老太爷变脸似的,立刻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把大宝递给站在一旁的秦姝抱著:“这孩子眼角缀著一颗红痣,长大了会跟澜之一样好看,就叫他——谢东阳。” 这名字一出,屋內的人都惊住了。 东阳——前程锦绣,仕途畅顺,更有紫气东来,暗喻东道主的意思。 这未免也太高调了,就不怕孩子压不住名字。 郭老太爷又把怀中的小宝,递给一旁的谢澜之,笑著说:“这孩子眉眼跟他妈妈很像,眉宇间自带一股傲气,就叫他——谢振南。” 振国兴邦,东南之宝,这也是个好名字! 秦姝眉心轻蹙,看向谢澜之怀中的小儿子,声音很轻地说:“振这个字,跟我爷爷的名字重了。” 郭老太爷眸光一闪,立刻改口道:“老二叫谢宸南。” 宸,紫微帝星所在,在古时多是皇族使用,寓意著尊贵与荣耀,也是一般人压不住的字。 谢夫人笑了,摸了摸谢宸南的小脸:“这个名字好,官位亨通,一世富贵,我们宸宸日后必为人中龙凤。” 谢父双眉紧锁,不解地问:“两个孩子带著东、南方向,这又是何意?” 他是知道香江的很多权贵,几乎无一不是和风水结缘,他们给孩子取名,都会请风水大师给予指导。 谢父直觉,岳父给两个孙子取名,可能是有什么深意。 郭老太爷笑了,眼神颇有深意地扫向,各抱著一个孩子的谢澜之跟秦姝。 他意有所指地说:“你们小夫妻是多子多福的命格,我找人给看过,给孩子的两个名字都好著呢!” “小宝的振字跟宸字,都是我找先生特意看过的,我本来担心宸之一字,孩子还小压不住,没想到过跟他另一个外曾祖父重字了,那我们小宝合该叫宸宸。” 秦姝没想到两个孩子取名,还有这样的门道。 不过,小宝叫宸字,的確比振好听一些。 第181章 阿姝暗戳戳做坏事被抓包 时间一晃而过,两天后。 秦姝以为郭慧芳被带走,会被谢家在暗地里给摁死。 这天中午,她哄完两个孩子睡著后,下楼的时候,听到楼下的交谈。 阿嫂站在客厅,声音气愤道:“那边要求我们今晚,必须放了郭慧芳。” 坐在客厅的谢夫人,冷声嗤笑:“她倒是有本事,连总督夫人的人脉都搞得到。” 阿嫂撇嘴道:“还不知道是谁的人脉呢,怕是那些狼子野心的小鬼子搞的鬼!总督夫人说郭慧芳是她乾女儿,她给咱们这边施压,明天要看到郭慧芳回香江,前往总督府参加她的生日宴。” 秦姝听到这里,脸上的淡笑快速隱匿无踪,嫵媚动人的脸色变得冷酷阴沉。 谢家出手了,竟然还搞不死被带走,接受调查的郭慧芳! 郭慧芳还成了香江总督夫人的乾女儿,这关係挺厉害啊! 秦姝明亮眼眸微眯,眼神陡然变得凌厉起来,看来还是要她来出手。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郭慧芳这个隱患绝不能留! 秦姝收回下楼的脚,转身迈著杀气腾腾的步伐去了书房。 离开的秦姝也因此错过了,谢夫人接下来,对阿嫂说的一番话。 “郭慧芳知道的太多了,如今都撕破了脸皮,留她不得。” 阿嫂:“是这个道理,要不要让阿七出手?” 谢夫人頷首:“让澜之去阿七那走一趟。” “是——” 阿嫂低眉垂眼,往日温和无害的脸上,露出与她外表不相符的狠態。 来到书房的秦姝,打了一通电话。 打给来京市走流程,申请医药专利的秦海睿。 电话一接通,秦姝直言:“大哥,一个小时后来谢家接我一趟。” “没问题——” 秦海睿那边,二话不说就应下了。 秦姝没有掛断电话,咬著唇又道:“你带上十条小黄鱼,我有用。” “行,十条小黄鱼够用吗?” “够了!”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一个小时后,秦姝包裹严实的下楼。 正在楼下浇的谢夫人,看到秦姝这副装扮,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她试探地问:“阿姝,你还在月子期,这是要出门?” 秦姝澄澈明亮的眼眸,浮现出细碎笑意:“我大哥找我有点事,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了。” 谢夫人听到是秦海睿来了,心下不由一紧。 她没忘记,上次就是秦海睿,把离家出走的秦姝接走的。 谢夫人放下喷壶,快步走到秦姝的身边,握著她的柔软小手。 “阿姝最近不开心了?是不是澜之惹你生气了?还是家里的吃穿用度哪里有问题?” 冻龄婆婆脸上的紧张不安,被秦姝看在眼中,立刻明白了什么。 她哭笑不得地说:“我不是离家出走,阳阳跟宸宸还在家,我也不可能丟下他们的。” “真的?”谢夫人狐疑地打量著秦姝,不怎么相信的样子。 秦姝乖巧地点头,语气极为认真:“真的,我就是出去一趟。” 谢夫人还是不放心:“要不你带上阿权或者阿坤一起?” 秦姝黛眉轻蹙,满脸为难道:“不太方便,我跟大哥有点事要处理,您就放心吧,我很快就回来了。” 谢夫人没有继续强求,只是再三叮嘱:“那你一定要早去早回,晚上澜之回来看不到你,怕是要闹脾气咯。” “知道了——” 秦姝顺利离开谢家,把围巾挡在脸上,步履匆匆地来到军区大院的门口。 在街道的对面,停著一辆熟悉的桑塔纳。 秦姝打开后车门,她刚坐进去,驾驶位的秦海睿递给她一包还热著的点心。 他笑著说:“刚买的锦记点心,你趁热吃。” “谢谢大哥!” 秦姝拉下围巾,一边吃一边给他指路。 半个小时后,京郊东城的红树林。 包裹严实的秦姝推开车门,拎著有点分量的十条小黄鱼走进树林。 她几分钟后就出来了,上车对秦海睿说:“大哥,我们回去,在路上遇到电话亭停一下。” “好——” 东城,某栋小洋楼內。 谢澜之逆天的长腿交叠,仪態慵懒鬆弛地倚坐在沙发上,黑色衬衫勾勒出他健壮的体魄,袖口隨意挽起,露出结实有力的小臂。 在他的对面,坐著一个气势不俗,年纪大概四十岁出头的男人。 谢澜之深邃眼眸里蕴含著洞察人心的锐光,不紧不慢地开口:“七叔,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別让她活著离开京市,务必做得乾净利落一些,不要留下任何痕跡。” 坐在对面的男人,神色恭谨地点头:“少爷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办妥当。” 此人正是京市地下势力的一方霸主,俗称地头蛇——人称七爷。 別看他高高瘦瘦,气度温和,文质彬彬的样子,实则是个狠角色。 七爷双手端起桌上的茶杯,姿態恭敬地递到倚在沙发上,薄唇紧抿,浑身散发出不容置疑威严感的谢澜之。 “少爷,请喝茶——” 谢澜之眼帘微垂,伸出骨感分明的手,接过茶杯抿了一口。 七爷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大小姐还好吗?有段时间没见到了。” 谢澜之略显薄情的唇,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她很好,每天泡泡茶,浇浇,再逗逗孙子,日子过得很充实。” 七爷笑了,由衷道:“那就好,我不比阿权跟阿坤,能时常跟在大小姐身边。” 谢澜之撂下手中的茶杯,指向桌上用布包起来的陶罐子。 “你们都是我妈身边的老人,她都记著呢,这是特意让我给你送来的咸菜燜猪肉。” 咸菜闷猪肉,是香江的客家家常菜,咸菜与猪肉一起燜煮,味道鲜美,是香江人喜爱的家常菜之一。 七爷咧开嘴,齜著大牙乐了,笑得如同孩子一样。 “夫人还记著我就行,带什么东西,我又不像年轻时候那么嘴馋。” 他嘴上这么说著,眼睛却直勾勾地盯著那罐咸菜燜猪肉,还时不时地吞咽几下,馋的就差流口水了。 谢澜之见他这副模样,没忍住笑了:“阿嫂把东西给我的时候还说,你肯定又要说自己不馋,等我一走就会迫不及待的都吃完。” 七爷神色訕訕,低声抱怨:“阿还是那么爱揭人短,多少年了,老毛病就是改不了。” 谢澜之凉薄疏离的眼眸,浮现出一抹淡淡的温情,低笑不语。 阿嫂,阿权,阿坤,还有阿七,都是当年郭老爷子给谢母的人。 他们都是在香江本地土生土长的人,还是郭家的世代家僕,绝对的忠心。 当年,谢夫人远嫁到內陆,生活並不如表面这么平静,遭遇过好几次暗杀。 如果不是身边有这些人在保护她,也不会有现在的安稳日子。 当年的阿七,率领郭家班的人员,混成如今京市一霸的七爷,其中的艰辛不为人知。 七爷如今游走在黑白之间,因为与谢家的这层关係,行事有严格的底线。 谢澜之掸了掸腿膝上,並不存在灰尘,姿態优雅地起身。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你接下来盯著这件事,如果让郭慧芳活著离开京市,我妈那边怕是会大发雷霆。” 七爷满脸正色,沉声保证:“请少爷务必转告大小姐,不完成任务,我阿七提头相见!” “这话就过了,你多上点心,別出了岔子就行。” “我明白——” 七爷亲自把谢澜之往外送去。 “叮铃铃——” 两人刚走没两步,客厅的电话响起铃声。 七爷没打算理会,谢澜之却顿足原地,冲他抬了抬下頜。 七爷说:“不用管,有什么重要事,对方肯定还会打过来的。” 谢澜之语气不容置喙道:“你去接电话,我自己走就行。” 七爷不敢违抗,却语速极快道:“少爷等一会儿,我还有点事要跟您说,我接完电话马上就来!” 他转过身,小跑著来到电话前,气势汹汹地接起电话,没好气地吼道:“谁啊?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电话声筒那边,传来一道清冷中,带著一丝柔媚的嗓音。 “我找七爷!” 七爷一听这话音,就知道对面是个年纪不大的姑娘。 他凝著眉说:“我就是,你找我什么事?” 站在电话亭的秦姝,拉了拉围巾,遮掩红唇,声音刻意压低:“我要用十条小黄鱼,买一个人的命!” 七爷听到这话,没忍住嘲讽地嗤笑:“你当老子是什么人?小姑娘,买凶杀人可是犯法的!” 秦姝轻笑道:“七爷出身於香江,却盘踞在京市混得如鱼得水,除了以德服人,还疾恶如仇,尤其是对外域势力的小鬼子,我今天找你做的这笔生意,绝不会触碰你的底线。” 七爷本来不耐烦的表情,听到自己的底细被扒了,没忍住皱眉。 他咬紧腮帮子,沉声问:“你是谁?从哪知道我的联繫电话?” 秦姝笑了,嗓音清冷平静道:“我是谁不重要,你帮我解决一个人,她叫郭慧芳,今天下午会从拘留所出来,我要你按照我的方式把人解决掉。” 七爷怀疑幻听了,闭著一只眼睛,用手掏了掏耳朵。 他不確定地问:“你刚刚说那人是谁?” “郭慧芳,一个女人!” 七爷脸上的表情极为震惊,下意识去看站在不远处的谢澜之。 他故意咬著字问:“你確定,那女人叫郭慧芳?” 第182章 秦姝的秘密,就要藏不住了 谢澜之听到郭慧芳的名字,蹙了一下眉头,抬脚走到七爷的身边。 秦姝那边一无所知,压著嗓音说:“確定,她叫郭慧芳,现在被关在拘留所,我要你按照我的方式把人给解决了!” 倾身靠近电话筒的谢澜之,清晰听到秦姝刻意压低,很有辨识度的娇媚嗓音。 “!”他脸上的表情凝固,眼底浮现出惊讶,还有浓烈的疑惑不解。 秦姝! 怎么会是她! 她是怎么联繫上七叔的! 七爷一看自家少爷的表情,就知道大概是认识对面的女人。 他伸出带有枪茧的手指,戳了戳谢澜之的胳膊,在对方抬头的时候,无声地问:“我要怎么说?” 谢澜之没有说话,弯身去拿桌上的纸跟笔,快速写著什么。 秦姝那边半天没有得到回应,疑惑地开口:“七爷?” 七爷低咳一声:“在呢,等会,我点支烟。” 他当真掏出一支烟点上,眼神急切地看著,还在动笔的谢澜之。 很快,谢澜之把写著强劲洒脱字体的本子,递到七爷的面前。 七爷眼睛微眯,老神在在地开口:“小姑娘,你想要我怎么出手啊?” 站在电话亭的秦姝,看著不远处等她的秦海睿,红唇微启,沁著冷意的声音响起:“开车撞,把她的两条胳膊撞断,把人拖出来,用脚踩在她断臂上,要踩出血,踩到她的骨头戳破皮肉,把她扒光了丟在路上,让她活生生流血而亡。” 秦姝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不知道站在七爷身边,全程听著的谢澜之,剎那间变了脸色。 他骨相清贵的斯文脸庞,笼罩著一层冷峻的阴霾,眼神也透著让人心生惧意的灼灼光芒。 七爷全程眉头紧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时,抬头去看身边的人。 谢澜之又在本上很快写出一行字,递了过去。 七爷眨了眨眼,目光狐疑地看自己少爷,对上一双寒意逼人的冰冷眼眸。 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嗓音故作散漫玩味地问:“人都扒光了,那要不要找人把她轮了?” 七爷抹了一把脸,这可不是他的意思,是少爷让他这么问的! 秦姝那边立刻给出回应:“我没有那样变態扭曲的心理,你只做你该做的事!” 她不会在郭慧芳被人轮了后,有丝毫的报復快感。 那种事情,只会让她觉得噁心! 秦姝要让郭慧芳体会,自己前世绝望痛苦死亡的滋味,而不是噁心了对方,还要再噁心到自己! 七爷的表情说不出的憋闷,秦姝的话中意思,好似他有变態扭曲的心理。 他看向表情冷冰冰的谢澜之,后者低垂著眼眸,没有说话的意思。 七爷开始自由发挥:“小姑娘,你成年了吗?懂道上的规矩吗?” 秦姝说:“京郊东城的红树林,是你们接头交易的地方,我在那里放了两斤重的十条小黄鱼。” 七爷笑起来:“如今的黄金价格四五十,十条小黄鱼得有四五万了,姑娘,大手笔啊!” 秦姝暗自拧眉,口吻不耐烦道:“你到底接不接?不接我找別人了!” 七爷心道,这哪里是他能做主的事。 谢澜之掀起眼帘,对七爷无声地吐露出一个字——接! 七爷立刻道:“接!当然接了!送上门的钱,哪有不接著的道理。” “那我等你好消息!” 秦姝话说完,直接掛断电话。 七爷盯著被掛断的电话筒,表情很憋闷。 这姑娘有点傲啊,说话的语气也带著一股说不出的熟稔。 七爷掛断电话,刚准备要说什么,谢澜之凛声道:“派人去拿那十条小黄鱼。” “我这就安排人过去!” 不到半个小时后,秦姝放在红树林的十条小黄鱼,整整齐齐地摆在桌上。 谢澜之拿起其中一根黄金,翻看了背面,看到被人用刀划去的痕跡。 即便痕跡被毁,他依旧认出来,这是孙家送给秦姝的那箱黄金。 这是不对外流通的足金,在背面有各大家族的专属印记。 谢澜之的眸色越发沉了,紧紧攥著手中的黄金,手背青筋暴起。 七爷忐忑不安地问:“少爷,那个女人是不是有问题?” 谢澜之掀起眼帘,露出充满侵略性的锐利光芒:“记住她的声音,日后她再打来电话,无论是什么要求都要应下,事后记得告诉我一声。” 七爷什么都没有问,本分又恭敬地垂首:“明白!” 谢澜之如墨的眼眸忽然温柔下来:“以后对她態度客气一些,把她当成我来对待。” “……”七爷傻眼了。 这话的信息量著实有点大。 什么样的人物,才能被当成主子来对待,答案似乎已经……昭然若揭了。 谢澜之把十条小黄鱼装起来,“今天就当我没来过,你答应人家的事,要拿出绝对的诚意来对待。” 七爷点头:“我知道了。” “你剩的时间不多了,儘快行动。” “明白——” 七爷这次顺利把人送出屋。 在谢澜之上车时,他忽然开口:“少爷,你过段时间是不是要去香江?那边的情况非常乱,几大社团极其囂张,当街砍人的事都做得出来,人们现在是苦不堪言,要不要我带著兄弟们先过去探探路?” “你们先去云圳市待命,有什么情况,我再通知你们。” “好——” * 谢家。 秦姝回到家里,把衣服脱下来装进袋子里,压在衣柜的最底下。 她盘膝坐在床边,清理十指指腹上的一层透明凝固物。 这个年代的指纹技术还不成熟,她依旧不敢放鬆警惕。 谢家这样的门第,別再因为她受什么名誉影响。 秦姝眉眼间的情绪一片平静,丝毫不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过於心狠。 她只是把郭慧芳曾经对她做的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前世,秦姝因为一时心软,导致自己惨死街头。 这一世,她必须从根本上將郭慧芳扼杀! 不只是郭慧芳,前世所有伤害她的人都要尽数偿还回来!秦姝眼底闪过一抹狠辣冷光,她这一世抢占先机,有的是时间慢慢筹谋。 想到七爷,秦姝的眼底浮现出一抹复杂光芒。 她前世跟七爷打过几次交道,那是一个铁骨錚錚的人物,可他为了杀一名外域的大人物,把自己折进去了。 被杀的大人物,来京市走访调研时,七爷身上绑著炸药,抱著人一起炸死了。 秦姝至今想不明白,七爷那么大岁数的人,为什么会走上一条绝路。 不知道这一世,对方还会不会走上老路。 秦姝把身上的所有痕跡清理乾净,起身去了隔壁的婴儿房。 “哎哟!宸少爷,你不能把脚塞到东阳少爷的嘴里!” 秦姝还没进屋,就听到阿嫂的惊呼声。 小宝把脚丫塞到大宝的嘴里? 这对兄弟在干什么?! “啪——” 屋里传来很轻的声音,秦姝看到谢东阳的小肉手,拍打在谢宸南的小脸上。 刚好看到这一幕的秦姝,忍不住唇角抽搐。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打弟弟要趁早? 阿嫂立刻心疼道:“哎哟!东阳少爷,你不能打弟弟,都红了!” 秦姝走上前,看著非常有灵性,眸中带有情绪的孩子,好奇地问:“他们这是怎么了?” 阿嫂头疼道:“少夫人,可能是您的身体太好,两位小少爷吸收的营养比较充足,他们现在一天一个样,不仅会爬了,还动不动就抱著打闹。” 秦姝不解地问:“不是说,孩子要好几个月后才会爬吗?” 阿嫂:“正常来说是这样的,可能是咱们家的小少爷体质好。” 秦姝坐在床边,摸索著大儿子的骨骼,又去摸小儿子的全身骨骼,发现他们发育的很快。 是真的很快!几乎赶上普通婴儿的六七个月了。 秦姝想了想她在孕期泡药浴,服用过的药物,觉得其中也许有什么影响。 “啪——!” 就在秦姝沉思时,小宝挥起小胳膊,一巴掌打在大宝的脸上。 声音很清脆,屋內的几人纷纷看了过去。 被打了一巴掌的大宝,清澈如水的眼眸浮现出水光。 就在眾人以为他要哭的时候,大宝翻了个身,蹭蹭地爬到小宝身上,啪的一巴掌还回去了。 “哇哇哇!!!” 小宝嗷的一嗓子哭了,声音贼大,却不见流眼泪。 “……”秦姝的表情很懵逼。 她下意识地抱起小儿子,声音温柔地轻哄:“乖,不哭不哭,小宝乖……” 被抱起来的小宝一蹬腿,小脚丫灵活地踹在大宝的脸上。 这一幕,被秦姝清楚看在眼底。 她垂眸看著怀中,眼底不见丝毫泪意的小儿子……发现他似乎有点招欠! “哇哇哇!!!” 被踹了一脚的大宝,也跟著乾嚎起来,洪亮的嗓门,听起来很委屈。 秦姝眨了眨眼,表情迷惘,谁来告诉她,才出生不到一个月的宝宝,为什么会跟人精似的。 两个儿子乾嚎不流泪,在这跟她斗智斗勇呢? 秦姝默默把小儿子放到大儿子的身边,转身就往外走。 身后的哭声戛然而止。 快走到门口的秦姝,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她又香又软的两个儿子,隨他们的爸爸腹黑又难缠。 秦姝没有停下继续往外走,含笑的声音在屋內响起:“阿嫂,接下来不管他们做什么都不要阻拦。” 刚准备上前哄孩子的阿嫂,满脸的疑惑不解,嘴上却极快道:“好——” 躺在床上,没人理会的大宝跟小宝,互相看了一眼。 他们仿佛定住了,对视好几分钟。 可能是確定秦姝不会来了,兄弟二人眼神如火碰撞,同一时间动了。 他们小胳膊小腿的抱在一起,互相扭打在一起,你给我一脚丫,我给你一小肉拳,你拍我一下,我挠你一下。 两兄弟势均力敌,谁也不服输,偶尔发出咿呀呀,奶声奶气的声音。 唯一让人放心的是,两个孩子的身体很软,彼此打架就跟挠痒痒似的。 直到兄弟二人体力消耗殆尽,身体靠在一起,你挤我我挤你,谁也不让谁。 他们互相挤累了,身体就倚在一起,上下眼皮子开始打架。没过一会儿,又动作熟练地抱在一起,像是还在母体的连体婴儿一样抱著睡著了。 趴在门口看的秦姝,眼角眉梢都溢满了笑意,她生的孩子还真是与眾不同。 “阿姝在看什么?” 秦姝的身后传来,男人音色清润纯正,尾音上扬,带著一丝慵懒的熟悉声音。 第184章 上位者求爱,阿姝,我要你的心 秦姝运了运气,抬起头来,露出脸上略显虚假僵硬,不达眼底的笑意。 她语速极快道:“老公,我后悔了,我保证以后全心全意的爱你!” 秦姝主打一个识时务,该认怂的时候就得认怂。 否则,她就算是有九条命,也不够谢澜之这么不要命的玩法。 抽屉里近百个小雨伞,要一个星期用完。 她怕是连一个星期都活不到! 谢澜之精致如画的俊脸上,漾起令人眩目的灿烂笑容,语调慵懒而散漫:“那要看阿姝的诚意了,不如你说说,为什么对郭慧芳如此仇视?” 为了解决郭慧芳,秦姝竟不惜高价,也要让人从这世上消失。 “……”秦姝脸上的笑意收敛。 “回答不上来?”谢澜之继续道:“远的不说,那就说说,你怎么知道伊藤清太郎的?” 那天季波常明明没有说出,山口株式会社头目的名字,秦姝却用熟稔的口吻说出那个名字。 “………”秦姝的娇艷红唇,紧紧抿著。 谢澜之嗓音一如既往的平静:“米国皇室兰伯特二王子的恋情,这件事隱藏至深,兰伯特的家族都不知道,阿姝又是怎么知道的?” “…………”秦姝嫵媚动人的小脸气鼓鼓的。 她已经意识到,谢澜之哪里是精.虫上脑,分明是有备而来,在给她下套。 秦姝的表情仅在一瞬间,就恢復淡定从容,手指隨意把玩著头髮,歪著头,睨向姿容儒雅矜贵的谢澜之。 她反问道:“你以为我秦氏族人,手握逆天医术,只救过你爸这一个贵人?” 谢澜之摇头失笑,迈著沉稳步伐走到秦姝的面前,眉眼神色温柔又认真:“阿姝,你不想说的事,我不会逼问,我对你从始至终想要的只有一样东西。” 他的视线落在秦姝的左胸心口,伸出手,顺著精致小巧的锁骨下滑,隔著衣服感受胸腔里,那颗心跳沉稳均匀的心臟。 谢澜之想要的东西,已经不言而喻。 秦姝脸上所有的平静快速散去,被男人的短短几句话直击灵魂。 谢澜之的声音很轻,很温柔地说:“如果你给不了我想要的,我会亲自去拿,拿不拿得到是我的事。但在这之前,你不能拒绝履行我们之间的夫妻义务。” 在男人浓烈的深情眼眸注视下,秦姝有些心虚地避开视线。 她感受到谢澜之的温柔,可包裹在温柔中的咄咄逼人,像是一把悬掛在头顶的锋利刀子,隨时都能把她伤得面目全非。 谢澜之望进秦姝眼底,快速浮现的清冷疏离光芒,意识到逼得有点紧了,立刻转移话题:“赵永强的爱人,过些日子来家里拜访。” 话题转移的非常生硬,傻子都感觉得出来。 秦姝却非常识时务,借著台阶而下,诧异道:“他又结婚了?” 谢澜之神色清雅淡漠地点头:“他爱人过些日子来京市上学,对方想要见见你。 秦姝满脸疑惑,奇怪地问:“为什么要见我?” 谢澜之挑了挑眉,笑著说:“你猜猜看?” 秦姝恢復以往的娇纵,使小性子地撇嘴:“我不猜!” 谢澜之宠溺一笑,卖了个关子:“等人到了,你就知道了。” 秦姝口吻隨意地问:“赵永强结婚够快的,这次找的媳妇人品怎么样?” 谢澜之想起在洛西坡村,见过的那个清秀姑娘。 他不太確定地说:“……应该还不错。” 谢澜之见秦姝对这个话题失去兴趣,举起手中装著黄金的袋子,声音带著蛊惑地问:“这是別人孝敬上来的,阿姝要不要看?” 秦姝心里装著事,根本没有那个心情,想也不想地拒绝:“没兴趣。” 孝敬?明显是下面人送的礼,无非是一些价值不菲的贵重物品。 谢澜之唇角勾著弧度,又问了一遍:“真的不看吗?” “不看不看!我困了!” 秦姝身体下滑,躺在床上,拉了拉被子盖在身上,还非常应景地打了个哈欠。 谢澜之神色微愣,转而笑道:“困了就睡吧,我去趟书房,一会儿来陪你。” “知道了——” 秦姝的鼻音很重,仿佛真的困得不行。 她紧闭的双眼睫毛轻颤,等待了好半天,才听到房门被人打开,又关上的轻微动静。 过了许久,秦姝缓缓睁开清明理智的眼眸,冷冽如雪的目光失神地盯著房门。 谢澜之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上位者恋爱脑求爱?別搞笑了!秦姝敢打赌,八百个心眼的谢澜之,一定是在暗戳戳的算计著什么。 感情?全心全意的爱?秦姝娇媚脸庞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且不说她做不到,谢澜之这个天之骄子也做不到。 普通人的爱情是细水长流,平淡如水,长时间的相伴,褪去最初的新鲜感,逐渐演变成亲情。 秦姝一直在朝这个目標,努力跟谢澜之维持这样的平静婚姻,力求安稳且安逸的度过这一生。 在这个前提是,谢澜之没有恋爱脑,没有对她求爱,没有想要一场轰轰烈烈的浪漫感情。 毕竟他们的身份都不允许感情用事,谢澜之是上位者,他的野心也从未掩藏,有更为远大的前程。 而轰轰烈烈的爱,会让上位者卑微,理智者失控,禁慾者沉沦,温柔者发疯,疯批者顺从。 谢澜之身为上位者,他理智,禁慾,温柔,强势中带有一丝疯批属性,那是他骨子里的世家子弟高傲。 秦姝从高看自己,认为有让谢澜之爱到极致,爱到发疯,爱到为她低下高傲头颅,主动从权势神坛跌落的资本。 清醒而理智的秦姝,略显风情的眉眼间縈绕著一丝苦恼,侧眸盯著一旁的抽屉。 谢澜之该不会是又不想做人,故意搞这么一出,就是为了让她陪对方胡天海地的瞎折腾吧。 秦姝眼眸微眯,想了想从结婚到现在,两人正式同房只有一次。 在云圳市的车上,谢澜之从头到尾,都没有……交代过。 那次,应该不做数。 秦姝换位思考了一下,突然有点同情谢澜之了,一次中標,近一年不得解脱。 她没忍住笑出声来,笑著笑著,她收敛了所有表情,想起谢澜之提出的房中术图鑑第十八页。 秦姝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表情陷入纠结,眼底也浮现出犹豫。 她忽然抬手,在虚空比划了一下。 比出大概,有个二十多公分的距离时,动作就停下来。 然后,秦姝就静止不动了。 要命了! 她的面部表情瞬间就变了,眼底浮现出一抹恐惧光芒。 秦姝裹紧被子,把自己默默藏起来,在心底无比庆幸,没让谢澜之知道她的身体情况。 她根本不需要坐月子,药浴跟针灸改善了她的体质,只需要充足睡眠,身体跟平时一样健康有活力。 这件事绝对不能让谢澜之知道,否则她连20天的缓和机会都没有。 而且凭藉谢澜之的……她会撑死的好么! 书房。 谢澜之面无表情地坐在书桌前,灿若寒星的黑眸,盯著手中被划去痕跡的黄金。 他耳边回想起,秦姝初见郭慧芳的那天,用漫不经心,且充满杀气的口吻说出的那番话。 “她处处给我使绊子……开车撞我!我两条胳膊都断了,她还用脚踩我,找了很多人想要奸|淫.我!我死的时候衣不蔽体,连条裤子都没有,孤零零的躺在路上。” “我忍著钻心刺骨的疼痛,每一分一秒的等待死亡,那种无能为力的绝望滋味,你能明白吗?” 秦姝在电话里交代七叔的每一句话,都在对应著她之前说过的话。 这是非常明显,没有丝毫遮掩的报復。 谢澜之指尖用力捏著黄金,微垂的眼眸滑过一缕暗芒,他有种预感——他越来越接近秦姝隱藏至深的秘密了。 只是……有件事让谢澜之非常在意,其他男人也许伤害过秦姝,即便没有成功,也让秦姝很抗拒房事,导致两人磨合频频不顺利。 他在臥室提出那样过分的要求,秦姝都没有反驳,这在谢澜之的意料之中,內心深处还是忍不住有些失望。 秦姝的心理防线,比他预估的还要重,说明他的猜测也十有八九是真的。 如果都是真的……平庸而安逸的温水煮青蛙方式,已经不再適合攻略秦姝,需要一些比较刺激的手段,唤起秦姝隱藏在皮囊之下,能与他的情感共鸣的激情。 谢澜之拉开书桌抽屉,把十条黄金摆放在最上面显眼的地方,仿佛在故意让谁发现。 他有足够的耐心,引诱秦姝一步步沉沦,走进他编织的温柔乡,心甘情愿与他交心。 得不到心,那就从身体开始攻陷。 总有一天,他会让秦姝完全对他敞开身心。 他不仅要完全的信任和依赖,还要秦姝独一无二的感情。 当晚。 谢父脸色极其难看的回到家,眼神锐利地扫向坐在客厅的三人。尤其是盯著正在给秦姝剥橘子的谢澜之。 谢夫人瞥了谢父一眼,口吻不悦道:“一进门就拉著个脸,你这是在给谁掉脸子呢?” 谢父眸色沉了沉,哑声开口:“郭慧芳死了。” 人死得很惨,车子从身体碾压过去,两条胳膊都断了,被发现的时候衣不蔽体,身上的血都流尽了。 此话一出,坐在客厅知情的三个人,表情一个比一个震惊。 谢夫人掏出帕子,擦了擦不见丝毫泪意的眼角:“这人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没了,可怜啊……” 谢澜之冷著一张俊美斯文的脸,眉心紧蹙,似是对这件事感到非常惊讶。 而秦姝小嘴微张,盈盈美眸瞪得又圆又大,比夜空星子还漂亮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从最开始的震惊、诧异到唏嘘不已。 谢父的唇角绷直,犀利睿智目光打量著三人,视线落在秦姝的身上,威严的面部表情好险没绷住。 平日看著乖巧的儿媳妇,怎么也跟著他媳妇、儿子学坏了,活灵活现的演技,没有丝毫痕跡,还真像是那么一回事。 谢父低咳一声,话音一转,又道:“杀她的人都抓住了,是三名特务,人已经被关起来了。” “?”秦姝这次是真震惊了。 不是七爷搞定的?怎么还扯到特务的身上了。 谢澜之把一瓣橘子送到秦姝嘴边,嗓音温柔含笑地问:“阿姝在想什么?你好像在紧张?” 第185章 相亲相爱,总是要抱在一起 秦姝心头猛地一跳,压下心底的思索,目光平静地凝视谢澜之。 她娇媚脸色露出沉重表情,语气低落道:“我有什么可紧张的,就是有些感嘆人生无常,前几天还好好的人,突然就死了。” 谢澜之眉梢高高地挑起,把橘子塞到秦姝的嘴里。 他在心底轻笑——小骗子! 谢父看著三人一个比一个会装模作样,眼角不住地抽搐。 “咳咳——”他低咳一声:“行了,也没外人,都说说你们做了什么?” 谢父不像是在兴师问罪,更像是在打趣。 他在谢夫人的身边坐下,眯起看透一切的睿智眼眸,目光玩味地打量著三人。 谢夫人闻言最先不干,捏著手帕的手,捶打在谢父的心口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合著郭慧芳死了,还是我们让人杀了她不成!” 谢父心道就是你们做的,行动上却极快地温声安抚:“夫人,我没那意思,我就是想说阿七……”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他刚要提七爷,谢澜之適时出声打断:“爸,人死了就死了,跟我们家没有任何关係。” 谢父一改对谢夫人的温柔,虎著一张脸呵斥:“別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好事!” 如果不是谢澜之横插一脚,郭慧芳也不会以那样的方式惨死。 虽然这件事,最开始是儿媳妇提出来的,最终决定的人是谢澜之! 谢澜之扫向双眼通红的谢母,俊美斯文的矜然脸庞,露出耐人询问的笑容。 他对谢父扬眉,傲娇的表情似是在说——是我妈吩咐的,你能怎么样? 父子俩用眼神交流,一个皮笑肉不笑,一个略显傲娇得意。 坐在一旁的秦姝,听得是满头雾水。 听公公的话中意思,郭慧芳的死,谢澜之也横插一脚? 秦姝举起小手,娇软声音弱弱地问:“被抓的三个特务,为什么要杀郭慧芳?” 她好抓心挠肺,想弄明白,究竟是谁杀了郭慧芳。 可千万別是被人截胡,她白白浪费了一笔钱。 谢父抑制著被儿子拱起的脾气,指著谢澜之对秦姝说:“你问他,这臭小子年前因为你的提醒,抓了三个特务,后来说是人都逃跑了,谁知道他们盯上了郭慧芳,把人给杀了。” 秦姝惊呆了,扭头去看谢澜之:“那三个人还活著?” 她以为凭藉谢澜之的护短,早就把人给解决了。 谢澜之风轻云淡地说:“一个没看住让他们跑了,没想到如今又主动上门来。” 当然,这只是对外的说辞。 “呵——”谢父冷笑一声,语气嘲讽:“三个瘦成皮包骨,伤痕累累的特务,他们连爬的力气都没有,竟然能杀一个身强体壮的女人,说出去谁信啊!” 谢澜之凝眉思索:“可能是他们杀完人后,体力消耗殆尽了。” 谢父看著睁眼说瞎话的儿子,表情变得微妙。 那是体力耗尽吗?命都要没了! 秦姝听到这里,没忍住抬手拍了拍脑门,终於明白过来了,那三个人就是替死鬼。 她给七爷的黄金……可能真的要打水漂了。 “啪——!” 谢夫人拍了谢父的胳膊一巴掌:“你凶儿子做什么,不管人是谁杀的,总督夫人那边要是怪罪下来,直接把三个特务的尸体扔过去! 冤有头债有主,让他们自己去找背后的主子去,他们狗咬狗,跟我们有什么关係!” 谢父连忙陪著笑脸说:“夫人,我也没別的意思,只是你们行动之前,能不能先跟我沟通一下? 上面的意思也是不打算放人,想要出手的时候,被你们横插一脚。这事要是让人知道了,还以为我谢正德抢功呢。” 秦姝眨了眨眼,忽然明白为什么要把郭慧芳的死,扣在三个特务的头上了。 总督夫人那边真怪罪下来,也跟內陆这边没有任何关係。 这就是,所谓的一石二鸟了。 谢父突然开口问:“阿姝,听说你中午出门了?” 秦姝没多想,乖巧点头:“对,我大哥来接的我,出门办点事。” 谢父拉长音,意味深长地说:“东城那边比较乱,你去的时候要注意安全。” 秦姝心头猛地一惊,脸色再如何保持从容镇定,眼底也泄露出一丝不安。 在这个年代,马路上可没有监控,谢父为什么会知道她去了东城? 不会是……一直派人监视她吧? 谢澜之单手揽著秦姝柔若无骨的腰肢,淡声开口:“大舅哥想在京市办一家药厂,估计是看中了东城的地界。” 谢父挑著眉问:“就是那家康乾医药公司?” 谢澜之黑眸略深地盯著他:“对,爸有意见?” 谢父撇嘴道:“我能有什么意见,就是想叮嘱阿姝,东城情况比较复杂。” 得! 这是儿媳妇做坏事,儿子在后面给打掩护兜底。 谢父瞧著两人的神態,觉得儿媳妇可能还不知道內情。 秦姝试探地问:“爸,您怎么知道我去了东城?” 不问个明白,她怕自己会有心结。 谢父自然不会拆儿子的台,说是碰到正在办事的阿七,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他笑著说:“这不是我的警卫员去东城办事,恰巧看到了你。” “……”秦姝无语。 谢父这话,怎么听起来可信度不高。 谢夫人瞄著儿子、儿媳妇的脸色,忽地出声:“行了,咱们也別因为一个死人闹得不痛快,怪晦气的!还是想想两个孙子的满月酒怎么办?” 谢父笑著说:“这不是还有半个月,著什么急啊。” 谢夫人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能不急吗!孙子的满月酒办了,澜之才能放心离开。” 谢澜之很快就要去香江了。 借著下个月的空军演习,先过去探探风口。 谢父抬头去看谢澜之,皱著眉问:“你准备过了孩子满月酒再走?” 不等谢澜之回话,谢夫人揪著谢父的耳朵,“听你的语气,巴不得澜之早点离开家?” “没没没!夫人,阿姝还在呢,给我留点面子!” 谢澜之早在谢母动手时,拉著秦姝的手站起身,转身往楼上走去。 谢父见小两口离开了,顺手搂住谢夫人的腰,把人抱入怀里,压低声问:“静宜,他们小两口怎么回事?” 谢夫人皱眉不解地问:“什么怎么回事?” 谢父:“阿姝怎么认识的阿七?” 谢夫人柳眉微蹙:“不知道,儿子说这事让我们別管。” 谢父面露沉思,隨即笑了:“行吧,他们小两口慢慢磨合。” 谢夫人眯著眼睨他,口吻怀疑,语调微沉地问:“郭静宜真的死了,別再是死遁?” 谢父轻嘆一声:“真死了,死得挺惨的,车子从身上碾过去,两条胳膊都断了,被发现的时候衣不蔽体,身上的血都流没了。” 谢夫人涂抹口红的唇,勾起一抹轻慢与讽刺的弧度,眼底闪过愉悦情绪。 谢父清楚看在眼中,不禁在心底开始吐槽。 他娶的媳妇看似温婉端庄,一出手狠辣刁钻,不给人留余地。 儿子是个心性凉薄,城府颇深,且运筹帷幄的狠角色,杀人不见血。 至於娇娇软软的儿媳妇,恕谢父眼拙,他之前只知道秦姝被惹恼了,武力值直线飆升,竟不知她胸中有沟壑,平日看著不言不语,一旦出手就將人置之死地。 谢父倚在沙发上,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心道这幸亏都是自家人。 其实他对郭慧芳的死並不意外,让他感到震惊的是—— 他媳妇、儿子、儿媳妇,三个人都想要郭慧芳的命。 谢夫人用手戳了一下谢父,蹙著眉问:“你在想什么?怎么表情怪怪的?” 谢父掩起眼底的沉思,笑眯眯地说:“咱们是不是该上楼看看孙子了?” “这个点应该醒了,我跟你说,阳阳跟宸宸都能爬了,兄弟俩相亲相爱,总是抱在一起玩。” “真的?那我可得去看看!” 谢父信以为真,直到上楼后,看到趴在床上,挥著小胳膊小腿,打得难捨难分的两个孙子。 他直接乐了:“嚯!这么有活力,不愧是我谢正德的孙子!” 谢夫人走进屋內,把两个孩子分开,挨个安抚哄他们,嘴上说:“估计是跟阿姝有关係,她在孕期进补了不少好东西,平日里药浴也不落下。而且阿姝当年刚出生的时候,三个月就能扶著床走,百天的时候满地跑,四五个月就能说话了。” 谢父走上前,抱起大孙子谢东阳,笑著说:“这事我知道,当初秦老给我写信,我那个时候还不信,看著咱们这俩孙子,怕是真继承了阿姝的体质。” “秦老当年还说,阿姝三岁能背古医方百种,六岁熟读医书,能对症下药,八岁开始记穴位,没过半年就能把脉,十岁正式继承秦氏祖传医术,十二岁与秦老高谈阔论,生生把秦老问得哑口无言,直到阿姝十八岁即將能接诊时,秦老也去了。” 说到最后,谢父语气里带著淡淡的遗憾。 谢夫人抬眸看了他一眼,温声说:“等你有时间,前往云圳时,给秦老上柱香。” 谢父点头:“夫人说的言之有理。” 当年,秦老走得突然,他公务缠身脱不开身。 没有亲自去送一程,这是谢父此生最大的遗憾。 第187章 秦姝,现在你的幸福吗? 秦姝没有抬头,也没有回应,因此没看到谢澜之眼底,一闪而过的失望。 他摸了摸秦姝的发顶,声音淡淡道:“我去把人喊上来。” 话毕,谢澜之转身离去,修长挺拔的身影,落入抬起头的秦姝眼底。 她忽然开口喊道:“谢澜之——” 谢澜之几乎在秦姝喊第一个字时,顿足在原地,缓缓转过身,格外俊朗的脸庞绽放出温柔和煦。 他嘴角微扬,脸上露出淡淡笑意:“怎么了?” 秦姝拿起那份被放到桌上的文件,朝男人晃了晃,“你东西忘拿了。” 谢澜之脸上的笑意微顿,隨即摇头失笑:“瞧我,差点忘了正事。” 他返回桌前,从秦姝的手中接过文件,用了些力度,没拉动。 谢澜之掀起眼帘,眸色略深地凝向眼含笑意的秦姝,出声打趣:“阿姝,这是捨不得我离开?” 秦姝红唇轻启,声音娇软地问:“死去的那三个人,有没有说出背后的主使者?” “说了。”谢澜之頷首,隨即吐露出一个人的名字。 秦姝的瞳孔剎那间紧缩,那人正是七爷不惜同归於尽,也要杀的大人物。 她忽然明白了,七爷前世为什么会走上绝路。 原来,哪怕前世谢家陨落多年,她也跟谢家有著千丝万缕的关係。 在秦姝眉心紧蹙的时候,谢澜之温声询问:“阿姝还有什么想问的?” 秦姝鬆了手,摇了摇头:“没了,你让赵永强的媳妇直接来书房,我在这里等她。” “好——” 谢澜之拿著文件转身离开,背影乾脆利落,丝毫不留恋。 秦姝目送男人离去的背影,窥探出几分失望落寞。 可她心底没有任何愧疚与心疼。 有些事关乎性命之危,是要烂在肚子里一辈子的。 “篤篤——” 敲门声响起,阿嫂领著一个穿著乾净朴素,模样清秀,手上拎著青色包袱的姑娘站在门口。 “少夫人,赵团长的夫人来了。” 秦姝看著那姑娘,觉得有几分眼熟,好似在哪见过。 她眼底的探究狐疑,很快被一抹淡笑遮掩:“你就是赵团长的爱人?快进来坐。” 站在门口的怯懦姑娘,见秦姝没有认出自己,神色越发局促不安了。 她打量著书房地上,铺著看起来很名贵的羊毛地毯,还有屋內的贵重摆设,以及坐在书桌前,神色从容淡定,容顏綺丽又嫵媚的秦姝。 在这一刻,她有想要落荒而逃的衝动。 这里的所有东西与人,都是那么的乾净耀眼,污浊的自己踏入房间都是一种玷污。 正是韩小梅眼底的种种不安,被秦姝看在眼中,她倏地灵光一闪,知道门口的姑娘是谁了。 秦姝噌的一下站起来,声音隱含激动道:“你是那个小梅?” 就是那个她当时在巴家,亲手给救回来的奄奄一息姑娘。 韩小梅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很轻微地点头:“是、是我,当初谢谢……少夫人出手相救。” 她知道秦姝的名字,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只能隨阿嫂喊一声少夫人。 秦姝绕过书桌,快步走到韩小梅的身边,上下打量著她。 “不错,你恢復得很好,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秦姝看出韩小梅的拘谨,拉著她的手走进书房,把人按在椅子上坐下。 “真没想到,你竟然嫁给了赵永强,他对你好吗?” 小梅盯著被秦姝按揉在手背穴位的那只白皙小巧的玉手,心底的紧张不安,莫名消失了。 她呼吸逐渐变得平稳,说话语速也多了几分活跃:“赵团长对我挺好的,如果不是他,我都没有回京市上学的机会……” 在韩小梅的讲述下,秦姝知道了,她跟赵永强的婚姻由来。 小梅从卫生院养好身体离开,因为被逼嫁人、打胎、成新寡的名声传出去,总是被一些下三滥辱骂和欺辱。 有些人还想要用粮食换她去睡一觉,小梅刚出狼窝,怎么可能再去虎穴。 她自己去村委会办理回城的手续,需要提供合法固定住所证明,直系亲属关係证明,户口簿和身份证。 可惜,回城手续最终还是没办下来。 韩小梅是京市人,可她家里是典型的重男轻女,又格外看重名声,在她嫁给巴傻子后,就被嫌她丟人的家人单方面断绝关係。 她回不了城了,这件事很快传开。 不少人打上了韩小梅的主意,有一次几个地痞流氓把她拦住,拽著她的胳膊就往玉米地里拖。 从天鹰岭巡逻下山的赵永强恰巧路过,把即將遭遇侮辱的韩小梅给救下来,还把那几个地痞流氓绑了送去拘留所。 秦姝听得十分震惊,不可思议地问:“所以,赵永强在送你回知青所时,问你要不要嫁给他,你就同意了?” 韩小梅清秀脸庞浮现出一抹庆幸:“他说需要一个伴侣,不会碰我,还会让我衣食无忧,能重新回京市上学,我没有理由不答应。” 秦姝突然问:“你今年多大?” 韩小梅:“19岁了。” 秦姝沉默好久,幽幽地说:“……那你跟赵永强相差12岁。” 这才是真正的老牛吃嫩草,至於赵永强说不会碰韩小梅,这话也就听听得了。 男人说的话,往往十有八九最后都会被打脸。 韩小梅把放在腿上的包袱,非常郑重地递给秦姝:“这是赵团长让我给你的东西,里面都是一些药材,他也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希望你能收下。” 秦姝没想到赵永强还会给她送药材,打开包袱露出里面被分开保存的药材。 她抿唇笑了:“这不是他收拾好的吧?” 韩小梅点头:“是赵团长从山上採摘回来,吕院长亲手给整理封存的。” 秦姝眼底的笑意深了几分:“吕院长还好吗?” 韩小梅盯著被秦姝放开的那只手,眼底闪过几分自惭形秽,以及浓浓的自厌。 她好半天才回答秦姝的问题:“挺好的,吕院长还让我代她跟你问好,说你不在卫生院后,很多战士都很失望,他们问过好几次,你什么时候再回去。” 韩小梅看了眼秦姝的脸色,又道:“部队很多人不知道谢团长的身份,不对,现在是谢大校了。” 秦姝翻看包袱里的名贵药材,漫不经心地说:“我当时在部队也只是帮帮忙,在医院或者卫生院工作都不適合我,我以后也不会考虑的。” 她不喜欢约束,也不想任何人,对她行医救人指手画脚。 医者救人,不分善恶,却也是有门道讲究的。 比如当年,谢澜之偶遇她救的那名特务,因为对方身上还有价值,她才会选择救人。 再比如,已经死去的杨大伯,本身就有问题,她不会浪费心神去救。 秦姝把装著药材的包袱放到桌上,发现坐在对面的韩小梅,又恢復了之前的拘束,怯懦,不安状態。 她声调温柔,带著几分安抚:“小梅,能从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活下来,你是幸运的,要记得往前看。” 韩小梅双手紧紧抓著裤腿,低著头颤声道:“如果你当时没救我,我已经死了,也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那些不堪骯脏的经歷记忆,也不会时时刻刻的折磨我。” “后来,我活下来的每一天,又无比庆幸,因为巴家人都被枪毙了,我觉得非常的畅快,觉得活著也挺好的。” “可离家近四年,我如今回来了,看著变化很大的京市,觉得自己与所有人都格格不入了,仿佛所有人都在用异样的目光看我。” 韩小梅的眼泪,一颗颗滴落在,她抓在裤腿的手背上。 她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言语中带著迷茫、痛苦,还有绝望。 秦姝眉心轻蹙,满脸的不认同:“你的意思是,要把別人加注在你身上的痛苦,用你的一生来惩罚自己吗?” 韩小梅哭著摇头:“我不知道,我很感谢你救了我,我想要做些什么来报答,可是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觉得自己很脏,甚至在被你触碰后,都感觉是在玷污你……” “小梅!”秦姝眸色一厉,脸色一片清冷,沉声道:“你的想法是错误的!” 她再次抓住韩小梅的手,声音温柔且充满力量地说:“脏的不是你,错的也不是你,你不该为恶人的罪行,承担一丝一毫的过错,你要记住一句话,受害者无罪!” 一句受害者无罪,直击韩小梅的灵魂,猛地抬起头来,目光紧紧地盯著秦姝。 秦姝的双眸清澈如水,不含一丝杂质,充满了让人信服的坚定。 “小梅,你要记住自己没有任何错,你才刚19岁,正是充满希望与美好的年纪,你的人生也才刚刚开始,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我知道你在意什么,不就是狗屁的女人贞洁,那是落后腐朽的封建糟粕,它是束缚女人嚮往自由的枷锁,你要守护捍卫的是自己的尊严!” 这样让人血液兴奋的话,听在韩小梅的耳中,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 这是第一个人,对她说——韩小梅,你没有错。 秦姝望著韩小梅眼底凝聚的光,知道她把话听进去了,倾身上前给了她一个温暖的拥抱。 “好姑娘,勇敢一点,你要活出精彩,活出自己!你往后余生的道路必会荣耀加身!” “哇——!” 韩小梅再也忍不住,抱著秦姝单薄的肩膀,嚎啕大哭起来。 她撕心裂肺的哭声里,带著浓浓的委屈与心酸。 秦姝什么都没有说,拥抱著韩小梅,轻轻拍打她的后背。 站在门外的阿嫂,清楚听到屋內的对话,眼底闪过欣慰的笑意与认同。 她轻轻带上房门,谨防声音传到楼下的宾客耳中。 过了许久。 书房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双眼通红的韩小梅,笑容灿烂的被送出来。 秦姝倚在书房门框上,一副温柔慵懒的无害模样:“我就不送你了,让阿嫂送你下去。” 韩小梅满目感激,乖乖点头:“好,刚刚谢谢姝姐姐。” 秦姝拍了拍她的胳膊,笑著说:“谢什么,以后要是遇到什么事,解决不了的麻烦隨时来找我。” 韩小梅点头,在离开前,扫向秦姝眉宇间縈绕著,那一抹化不开的忧鬱。 她张了张嘴,压低声问:“姝姐姐,你如今幸福吗?” 第188章 乖乖的,晚上清帐饶你几次 秦姝清冷脸庞笼罩著烦闷,最终也没有回答韩小梅的问题。 她幸福吗? 对比前世来说,挺幸福的。 家人都健在活得好好的,还有个一米九,身高腿长,双开门的谢家太子爷老公。 公婆也都是很好相处的人,还有一对活泼可爱的双胞胎儿子。 对比前世来说,秦姝敢说这一世很幸福,也少走了很多弯路。 只是……她的幸福像虚幻的薄雾,可能一碰就散了,瞬间消影无踪。 阿嫂把韩小梅送走后,把婴儿房的谢宸南抱出来:“少夫人,您该下楼了,不少宾客都想要见见您,少爷刚刚也催了。” 秦姝眼底的忧愁烦恼瞬间消失,笑著从阿嫂的怀中抱过小儿子。 她戳了戳孩子的脸颊,轻声问:“孙文昊来了吗?” 阿嫂点头:“到了,孙家人来得还挺早的。” 秦姝微垂的眼眸滑过一抹暗芒,世家圈子里宾客登门拜访的时间,都是有讲究的,越是有身份的人越是压轴出场。 以孙家的身份地位,提早来参加谢家金孙的满月酒,他们想要跟谢家亲近的目的,已经不掩饰了。 秦姝抱著小儿子去了趟主臥,等她再出来的时候,长发被挽起隨意慵懒的髮型,身上换了一件衬得她优雅与明媚並存的两件套裙装。 楼下。 谢澜之跟褚连英、柳苼、孙文昊等一眾世家子弟,远离客厅的一眾长辈,坐在阳台临时增添的长桌前。 柳苼从手中握著的扑克牌里,隨手抽出一张甩在桌上。 他笑容玩味地打量著谢澜之:“澜哥,小嫂子怎么还不下来?该不会是害羞了吧?” 此话一出,坐在桌前的所有人,纷纷竖起了耳朵。 谢澜之姿態慵懒地靠在椅背上,逆天的大长腿隨意交叠,深沉眼眸漾起浅淡的温柔笑意。 “宸宸今天有点不乖,阿姝在楼上哄他,他们母子俩一会就下来了。” 坐在柳苼身边的陌生面孔男子,笑著问:“听说谢少娶的媳妇,比你小七岁,你这算不算是老牛吃嫩草啊?” 柳苼瞥了一眼身边的人,“去你的吧!七岁算什么,听说海军大院那边,还有对年龄差15岁的夫妻。” 有个年长看起来三十岁出头的男人,笑眯眯地看著谢澜之,当著眾人的面打探消息。 “听说弟妹不仅长得漂亮,还有一手逆天的医术?连孙老遍访名医解决不了的顽疾,都是你媳妇给治好的?” 谢澜之把手中的牌扣在桌上,神色玩味,语调散漫谦虚:“阿姝是医学世家出身,的確有能治病救人的能力,但没那么夸大其词,都是外面的人以讹传讹。” 坐在桌尾的孙文昊,桀驁不驯的脸上露出一抹嘚瑟与讥讽。 別看他年纪最小,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仿佛在说——在座的诸位都是垃圾,只有他才知道秦姝的医术有多逆天。 他爷爷现在身体非常健康,身体倍儿棒,胃口也好,吃嘛嘛香! “澜哥,嫂子下楼了。” 倚在阳台前的阿木提,忽然走在谢澜之的耳边提醒。 耳朵敏锐的人听到,纷纷伸长脖子往外面看去,“哪呢?哪个是澜哥的媳妇?” “澜哥,你媳妇长什么模样,快给我们指指!” “誒!你们看下楼的那个,穿著红色长裙的姑娘是不是?只是……她看起来好小,成年了吗?” 谢澜之顺著眾人的目光看去,看到明艷动人的秦姝,抱著小儿子下楼。 他眼底蕴含的一层疏离,瞬间如初雪消融,化作万千柔情。 谢澜之站起身,对眾人冷静矜持道:“我媳妇来了,先失陪了。” 话说完,他迈著长腿快步离开,那迫不及待的欢喜模样,落入眾人眼中纷纷变了脸色。 柳苼身边的年轻男子,白眼都要翻上天了:“他得意什么呢?搞得好像谁还没个媳妇一样。” 柳苼搂著他的脖子,挑著眉问:“你连对象都没有,哪来的媳妇。” “……早晚会有的!”男子满脸憋屈。 褚连英作为已婚人士,笑眯眯地打量著眾人,意味深长道:“你们可別小看澜哥的媳妇,不止人长得漂亮,情商也很高,三言两语就能把澜哥哄得找不到东南西北。” 有人幸灾乐祸地笑了:“这么厉害?” 褚连英指了指外面,“喏,你们自己看——” 客厅內。 秦姝一下楼就被谢夫人拦住:“宸宸还好吗?” 她把孩子递给伸出手的婆婆:“吃饱了就不闹了。” 谢澜之走上前,揽著秦姝的单薄肩膀,柔声问:“赵永强媳妇走了?” 秦姝眼神幽怨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都没有告诉,那人是小梅,害得我差点都没认出来。” 谢澜之指腹隔著衣服,揉捏著她的肩窝,嗓音缓慢:“告诉你不就没惊喜了,她考进了师范大学,以后生活会越来越好,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秦姝感嘆道:“挺好的一个姑娘,赵永强能娶她是我没想到的。” 毕竟在这个年代,二婚的女人很难嫁人。 赵永强如今的高官职位,不怕受异样眼光娶了小梅,也蛮让人钦佩的。 正在逗孩子的谢夫人,忽然对两人说:“孩子我抱走了,你们去打打牌,喝喝茶,吃吃点心,累了就上楼去休息。” 她眼底透著过来人的欣慰,仿佛看透了什么。 秦姝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谢澜之低头凑近她耳边:“阿姝,等会结束,把掛在衣柜的那套真丝睡衣穿给我看好不好?” “!!!”秦姝瞬间就反应过来了。 婆婆刚刚的眼神,分明是看透她今天出月子,跟谢澜之即將乾柴遇烈火…… “今天其他几个大院的人也来了,跟你介绍一下他们。” 谢澜之没有给秦姝多想的空间,搂著她的肩膀,穿过长辈所在的区域往阳台走去。 “哇!小嫂子长得好漂亮!” 两人刚走到阳台,一眾人直接看直了眼睛。 明眸皓齿的秦姝,生了张极为娇媚的脸,眼尾若有若无地上挑,绽放出让人惊艷的风情。 她的美与魅不是单纯的仅限於外貌,还有內在兼修的从容不迫,烙印在骨子里超凡脱俗的清冷气质。 这哪里是什么乡野村姑,说是哪家高官家的大小姐也没人怀疑。 谢澜之唇角微翘,对眾人介绍:“这位是秦姝同志,我媳妇,也是我两个孩子的妈。” 男人悦耳清冽嗓音里,带著些许懒洋洋,透著一丝骄傲的尾音。 这波恩爱秀的,是一盆一盆狗粮往眾人脸上撒,换谁都顶不住啊! 谢澜之一个本是绝嗣的人,才一年的时间,不仅娇妻入怀,还生了两个很有福气的双胞胎儿子。 眾人羡慕的眼珠子都要红了,也有人开始蠢蠢欲动了。 “小嫂子,你还有没有姐姐或者妹妹?” 秦姝对凑到眼前的男子,俏皮一笑:“还有个堂妹,不过她已经结婚了。” “啊!终究是错过了!” 男子耍宝地捂著心口,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知道內情的柳苼、褚连英、阿木提几人忍笑不禁。 秦姝的那个堂妹就是个搅屎棍,还是个脑袋被驴踢了的蠢货,谁娶谁倒霉! 坐在柳苼身边的年轻男子,满目惊艷地打量著秦姝,喃喃自语道:“澜哥媳妇长得可真好看,怪不得他刚刚一副急不可待的模样。” 这话传进秦姝耳中,对男子温婉一笑:“谢谢,你也很阳光帅气。” 男子听著秦姝娇软,带著点嗲甜的嗓音,瞬间红了脸。 柳苼嫌弃地看了他一眼:“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 男子不干了,咬著牙恨恨道:“你一个把战机当灵魂伴侣的人,没资格嘲笑我,你根本不懂我们部队连苍蝇都是公的痛苦!” 柳苼表情痞里痞气,梗著脖子无比骄傲地说:“肤浅!愚昧!女人只会影响我开战机的速度! 我可是要开战机开到七老八十的人,战机就是我老婆,是我的灵魂伴侣,你根本不懂它存在的意义!” “你就是个木头疙瘩,谁要是嫁给你,如同守活寡!” “放屁!娶了媳妇,那就是我的第二个老婆!老子一样拿命宠!” “呵呵——” “好小子,你敢嘲笑我,看招——” 秦姝看著长桌前打闹的两人,以及其他笑作一团的眾人,最大的感受就是,这群天之骄子放下架子,也如普通人一样会贫嘴逗趣。 谢澜之牵著秦姝的手,来到他之前的位置坐下,他一边洗牌,一边温声问:“会打牌吗?” 秦姝笑容明媚,模样乖巧地摇头:“不太会,你教我好不好呀?” 她揽著谢澜之的胳膊,在男人耳边娇滴滴地说话。 距离两人较近的几个人,听著秦姝又娇又软的撒娇声音,对谢澜之简直羡慕嫉妒得要扭曲了。 谁不想要一个长得娇媚乖巧,又很会撒娇的媳妇,那日子绝对是爽飞了。 谢澜之身为当事人,面对秦姝突如其来的热情撒娇,眉梢没忍住轻挑。 他放在桌下骨感分明的手,落在秦姝的腰侧上,把人往身边霸道又不失温柔地带了带,低沉有磁性的嗓音,撩人心弦道:“好,阿姝要好好学。” 谢澜之的手,顺著红色半身的裙口边缘,触碰在秦姝皮肤细滑的腰窝上。 秦姝瞬间就软了身子,往男人的肩头靠去。 两人的姿態亲密,但也不会太过分,不会让人发觉什么。 秦姝却羞红了脸,在谢澜之耳边,用气音求饶道:“这么多人呢,你就不能收敛点,给我留点面子。” 谢澜之扫向在说话,眼神都不敢乱瞄的眾人,在秦姝耳边轻笑。 “乖乖坐好,说不定晚上清帐的时候,也许能饶过你几次。” 第189章 春宵苦短,澜哥素了快一年 几次? 不得不说,这对於秦姝来说,诱惑力还是很大的。 她立刻像条蛇一样,依附在谢澜之的肩头,綺丽红唇微启:“一言为定,你不许反悔!” 谢澜之散漫一笑,温柔低沉嗓音在秦姝的耳畔响起:“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他按在秦姝腰窝上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著,一切尽在不言中。 “澜哥,这回该你坐庄了,快开牌!” 眼见小两口浓情蜜意,恨不得当眾抱在一起,有人故意打断他们的温情。 在座的可不少都是单身人士,他们哪里受得了这么秀恩爱。 谢澜之姿態散漫地靠在椅背上,胸腔里漫出几声笑,扶著秦姝的后腰把人往前推了推。 他懒洋洋地开腔:“一直贏你们也没意思,让我媳妇跟你们玩几把。”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表情都变了。 “你就不怕我们合起伙来欺负小嫂子?” “澜哥,你这话就不地道了,你牌技好,小嫂子可不一定。” “就是就是!我们要是把弟妹给欺负哭了,可不负责帮你哄人啊!”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谢澜之听著眾人打趣的话,抬手揉了揉秦姝的后脑髮丝,声音悦耳轻柔地问:“阿姝输了,会哭鼻子吗?” 秦姝盈盈美眸漾起玩味笑意:“谁输谁贏还不一定呢。” 她之前说的不太会玩,只是谦虚的说辞,带著几分想要哄谢澜之的小心思在其中。 毕竟把男人哄开心了,她晚上也会少受点折腾。 “嘭!” 柳苼拍了拍桌子,满脸的欲欲跃试。 “嫂子的口气不小,好!那我们赶紧开牌!” 他脸上的期待表情,分明是想要大杀四方,要让秦姝输得哭鼻子。 周围的其他人的表情,与柳苼几乎如出一辙,都想要把秦姝欺负哭。 被眾人盯上的秦姝,看起来格外乖巧无害,眼底深处藏著一抹戏謔。 半个小时后。 坐在桌前的世家子弟们,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不好意思,我又贏了。” 秦姝把指尖夹著的一张牌,非常帅气地丟在桌上。 她笑的双眸弯起漂亮的月牙状,对眾人伸出白皙纤细的小手。 “给钱给钱,都不许耍赖!” 柳苼痞帅的脸庞神色蔫蔫的,十分憋屈地丟掉手中的牌。 他从手边拿起一沓钱,非常精准地丟在秦姝的掌心里,没忍住吐槽:“小嫂子,你不是说不会玩吗?这把把都贏牌,一点活路都不给我们啊!” 其他人也纷纷把手边的钱,朝秦姝丟了过去,出声附和。 “就是,小嫂子你也不地道啊。” “澜之,弟妹的牌技该不会是你亲手教的吧?”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跟澜哥一样一肚子坏水。” 在眾人的吐槽中,秦姝擼起袖子从桌上捡钱,表情愉悦灿烂,活像只偷腥的小狐狸。 谢澜之看她玩得开心的模样,从一开始的诧异,逐渐变得宠溺纵容。 他掀起冷淡疏离的眸子,扫视著眾人,嗤笑道:“我没有教过阿姝玩牌,是你们自己技不如人。” 收完钱的秦姝,主动洗牌,帅气又熟练的手法,看得眾人眼繚乱。 褚连英瞥向旁边仅剩的一沓百元大钞,撂挑子不干了。 “不玩了!再玩下去我给妮妮买的钱都没了!” 坐在桌尾的孙文昊,闻言表情兴奋地站起来:“我来我来!小婶婶带我一个!” 秦姝看向蠢蠢欲动的孙文昊,眯起美眸笑了:“好啊——” 褚连英立刻让出位置,来到谢澜之的身边,准备近距离观察秦姝贏牌的绝技。 柳苼眼珠子转了转,上下打量著秦姝:“小嫂子,咱们换个新玩法!” 秦姝没有怕的,笑眯眯地应下:“我都奉陪。” 又半个小时后。 秦姝娇媚艷丽的脸庞,绽放出略显风情的灿烂笑容。 “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又贏了。” 她把桌上的牌掀开,大於所有人的底牌,再次让人错愕震惊。 有人被气笑了,非常好奇地问:“小嫂子,咱们都换了好几种玩法了,为什么都是你把把贏?” 秦姝上了牌桌,是真的一把都没有输过,把眾人压製得死死的。 这种大杀四方的血脉压制,他们只在谢澜之的身上感受到过。 秦姝笑而不语,对眾人摊开双手,往里揽了揽。 “想知道?先掏钱。” 几个世家子弟几乎,立刻就把手边的钱,全都朝秦姝推去。 “我知道她为什么一直贏了!” 站在秦姝身后的褚连英,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他表情错愕地盯著秦姝,语气惊奇道:“小嫂子,你是不是会算牌?” “嗯哼——” 正在扒拉钱的秦姝,以鼻音发出轻哼声。 褚连英捂著心口,为损失的近千块心痛:“果然如此!” 跟会算牌的人玩,纯粹就是给人送钱,这种怪物可不是一般人能贏得了的。 秦姝看著手边上万块的百元大钞,娇媚动人的脸颊泛起一抹緋红,漂亮极了。 她一副玩爽了的模样,擼起袖子吆喝:“来来来——我们继续!” 坐在桌前的一群世家子弟,闻言脸都绿了。 秦姝是玩爽了! 可他们却是满心憋屈。 尤其是柳苼,实在是太丟人了,他之前还打算把秦姝给贏得哭鼻子。 结果小丑是自己!他输得最惨的,把带来的现金都输光了。 在秦姝兴致盎然的洗牌时,眾人眼神求助地看向谢澜之。 他们的目光分明是在说——太子爷,快管管你媳妇,我们撑不住了。 “咳咳——”谢澜之低咳一声,按住秦姝洗牌的手背上,柔声道:“阿姝,时间不早了。” “別打扰我,正忙著呢!” 秦姝想也不想地挥开男人的手,兴致很高的洗牌,手法那叫一个又美又帅。 谢澜之眉梢微挑,姿態优雅的站起身,把坐在椅子上的秦姝拦腰抱起来。 “哎——你干嘛呀!” 腾空而起的秦姝,手下意识搂著谢澜之的脖子,一副慌乱的小表情。 谢澜之垂眸望著她,声调温柔:“阿姝,时间不早了,我们该上楼休息了。” 在秦姝准备抗议的时候,谢澜之凑近她的耳边,又压低声说了一句话。 “乖,他们都没钱了,咱不跟穷光蛋玩。” 秦姝扭头去看,坐在桌前的一群世家子弟,他们的表情个个戏謔玩味。 再看他们手边空荡荡的桌面,还真是没钱了啊—— 秦姝嫌弃地撇撇嘴:“那不跟他们玩了!” 眾人一听都乐了,纷纷起鬨。 “多谢弟妹手下留情。” “小嫂子,我保证以后不跟你们两口子玩牌了!” “你们快上楼吧,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別来折腾我们就行!” “澜哥也素了快一年了吧?小嫂子,春宵苦短,你可得好好伺候……” “就是,这打牌哪有在床上打架有意思……” 秦姝听得眼睛都直了,脸色不仅没有丝毫羞涩,反而黛眉紧蹙。 这群眼高於顶,骨子里刻印著高傲的天之骄子,平平常常一句话,就能表达出对待一个人的態度。 教养让他们面对任何人,都能维持最基本的礼仪,可他们在心底是否看得起一个人,是能通过言行举止察觉出来的。 通过刚刚的几句话,足以让秦姝心底明白,这些人没把她放在眼里,或者说是——把她当做依附谢澜之的菟丝。 眼见几个人越说越没个正行,秦姝脸上的笑意也消失了,谢澜之充满威慑力的眼神,冷冷地睨向起鬨的几人。 他温和嗓音透著冷漠:“一个个的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 柳苼、褚连英连忙挨个收拾他们,一人拍了一下脑门。 “小嫂子也是你们能打趣的,快赔礼道歉。” 被谢澜之抱在怀中的秦姝,这时候打了个哈欠,嗓音娇娇软软:“老公,我困了,上楼睡觉了。” “好——” 谢澜之连忙应声,冷眸睨了几人一眼,唇角勾起一抹森然弧度。 “今天你们坐在这,是我把你们当兄弟,別把对外人的试探小心思往我这使。” “我今个就把话放在这——” “阿姝是谢家的少夫人,是我此生唯一的妻子。” 谢澜之如何不知,这些人是带著几分试探的心思,毕竟秦姝既不是名门望族出身的名媛,也不是书香门第的娇娇小姐,她在外人眼中,只是一个长得有点漂亮,没有任何背景的女人。 秦姝没想到谢澜之会如此在意这事,还为此动了怒。 是的。 谢澜之生气了。 秦姝倚在他胸膛上,清楚听到男人急促的心跳。 她其实也並没有太放在心上,在座的都是名门望族出身,刻在他们骨子里的高傲与清高,註定他们只会以漫不经心的姿態垂视下位者。 哪怕是云圳市的一把手来了,这几位爷恐怕连个眼神,都十分吝嗇给予。 要知道,三代为门第,五代为家族,九代为世家。 这些人都是一出生,就含著金汤匙的天之骄子,有足够眼高於顶的资本。 被谢澜之盯著的几人,脸色微变,背脊窜起一阵莫名的寒意。 靠! 谢澜之生气了! 他们不会被谢少在背地里,狠狠收拾一顿吧。 一个年纪小的少年,站起身率先表態:“澜哥,我就是话赶话嘴上没个顾忌,绝对没有不尊重小嫂子的意思。小嫂子,你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別往心里去!” 他不仅主动缓和气氛,还抬脚朝谢澜之冲了过来。 本来睡眼惺忪的秦姝,不知道是发现了什么,看似慵懒无害的脸色,瞬间浮现出杀机必现的狠戾。 她纤细美腿,勾在谢澜之的精壮窄腰上,柔弱无骨的娇躯后仰,以极其挑战人类极限的姿势后仰,从男人衣袖里掏出一把冰冷危险的手枪。 一系列帅气颯爽的动作,看得眾人目瞪口呆,表情一愣一愣的。 秦姝半掛在谢澜之的身上,枪口抵在少年的脑门上。 “你把枪藏在衣袖里,想要做什么?” 第190章 谢少把媳妇当眼珠子疼 “小、小嫂子,这不是玩的,你赶紧把它拿开——” 少年的脸色都白了,眼神变得惊悚,说话也磕磕巴巴的。 掛在谢澜之身上的秦姝,眼底沁染冷意:“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谢家两个金孙的满月酒,是禁止带枪入门的,不管你多大的官级,还是多牛的背景,只要踏入谢家的大门就不能带任何武器。 秦姝展现出的灵活好身手,又美又颯,让人心头悸动,同时也震慑得周围眾人表情都惊呆了。 “啪啪啪——” 孙文昊激动地鼓掌,表情很兴奋。 “臥槽!小婶婶!你好帅!” 谢澜之也被秦姝突如其来的帅气身手,惊的俊美脸庞表情一愣,眸中的诧异被他浓密的睫毛半遮。 谢澜之下意识伸出手,撑著秦姝的后腰,把人稳稳地揽入怀中,把秦姝手中握著的枪也拿走了,轻拍她的后背柔声安抚。 “阿姝,你太紧张了,这只是一把空枪。” “……”秦姝。 她低头盯著谢澜之手上的枪,回忆刚才的手感,分量的確有点不对劲。 刚刚被枪指著脑门的少年,也才想起来枪里没有装弹夹。 他默默摸了一把脑门上的汗:“嚇死我了!” 孙文昊走上前,搂住少年的肩膀,问:“你多大?” 少年心有余悸地说:“17了。” 孙文昊挑了挑眉:“那你也得喊小婶婶。” 少年满脸鄙夷地看著他:“我辈分比你大,我喊小嫂子,而你要喊我一声小叔——” 孙文昊脸绿了看,半天憋出一个字:“……滚!” “別以为你是孙家嫡孙,我就不敢揍你!” “你来啊,来揍我!毛都没长齐,你会打架吗?” “你、你也就不过比我大一岁,你毛就长齐了吗?!” 在两人小学鸡互啄时,秦姝表情訕訕地看著谢澜之,支支吾吾道:“我刚刚看到他衣袖里藏著枪,一时心急就……没忍住出手了。” 说到最后,她把脸藏在男人的肩窝,声音越来越低了。 谢澜之斯文矜贵的面庞,满是让人心动的笑意,唇角噙著弧度:“我明白。” 刚刚秦姝在他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出手,足以说明对方的紧张心情,所作所为都是下意识反应。 秦姝也许还没有对他打开心扉,可她心里是在意自己的。 这让谢澜之心底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淡淡喜悦。 他扶著秦姝的腰,把人放在地上,对神色各异的眾人开口:“阿姝刚刚被嚇到了,我先带她上楼,你们自便——” “……”所有人的表情抽搐。 秦姝被嚇到了? 谢少,你就算是睁眼说瞎话,也不带这么肆无忌惮的! 受到惊嚇的人,分明是他们好么! 谢澜之不顾眾人的控诉眼神,搂著秦姝的肩,心情愉悦地离开了。 小两口刚离开,有人开始忍不住吐槽。 “这哪是娇软美人,分明是胆大妄为的霸王!” “谢少的媳妇叫秦姝是吧?她刚刚是不是故意在震慑我们?” 此话一出,所有人面面相覷,觉得很有这个可能。 他们刚刚也是试探过头了,在不熟的情况下,嘴上也没个把门的。 如果刚刚秦姝真的是,有意回敬他们这么一出,这就不得不惹人深思了。 从头到尾都稳坐如山的柳苼,把玩著手中的几张纸牌,慢条斯理地开口。 “你们说,刚刚秦姝要是第一时间开枪,这事要怎么收场?” 眾人下意识去看,还在跟孙文昊打嘴仗的少年。 少年挠了挠后脑勺,訕笑道:“枪里没子弹,就算开枪,应该也没事。” 少年!你的关注点果然不一般。 走到柳苼身边的褚连英,凑热闹起鬨:“万一枪里有子弹呢?” “……”少年的脸色白了白。 有人笑著说:“秦姝应该不会开枪吧,瞧她那样不像是没分寸的人。” “嗤——”柳苼嗤笑,轻哼道:“你们也知道她不是没分寸的人,你们开玩笑时怎么不知道个分寸?” 褚连英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就是,我跟你们讲,就算刚刚枪里真的有子弹,小嫂子开枪了,这件事也很容易收场。 小嫂子会医术,她能把人给治好了,再不轻不重的道个歉,也就完事了。” 柳苼接话道:“以谢家的护短性子,说不定连道歉都不用,还要倒打一耙,让对方家族道歉。” 有人惊讶地问:“这么护著啊?” 柳苼挑眉道:“你以为,谢少把媳妇当眼珠子疼。” 褚连英补充道:“谢叔谢婶之前放话了,小嫂子闯再大的祸,也能替她出面摆平,我劝你们的小心思都收一收。” 有人唏嘘不已:“如果是真的,刚刚秦姝开枪伤了人,对方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毕竟谢家的护短,眾人还是知道的。 只是没想到,一个娶进门的乡下姑娘,也能这般强势的撑腰。 一旁的少年满目控诉地盯著眾人:“不是!我还在这呢,你们就不能盼著我点好?!” 孙文昊搂著少年的肩膀:“不气不气,他们也就是话赶话嘴上没个顾忌,绝对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你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別往心里去!” 这话怎么这么熟悉? 少年皱眉沉思,忽然想起来,这不是他之前对秦姝说的话。 他气得脸颊鼓鼓的,放狠话:“以后再也不跟你们玩了!就知道欺负我,你们百八十个的心眼去试探人家,都不知道提醒我一下,我还傻乎乎的往前凑!” 旁边的年轻男子,擼了一把少年的毛寸,嬉笑道:“乖,一会儿给你买几个橘子吃,吃完就不气了!” 买橘子这个梗,暗指我是你爸爸的意思,用来占別人便宜的。 少年秒懂,直接恼了,原地跳起来:“我是你爸爸!” 旁边的男人笑著应下:“哎,乖儿子!” “啊啊啊——我跟你拼了!” 阳台的一群人笑得乐不可支,闹作一团,孙文昊被阿木提趁机喊走了。 柳苼跟褚连英对视一眼,“时间不早了,我们先撤了。” “我也该回家了。” “这么晚了,我媳妇不知道有没有给我留门。” 一群举手投足间,从內而外散发出自信傲然气度的世家子弟,姿態从容地走出阳台。 他们此番来谢家,也不是没有收穫,知道回去后,该怎么跟父辈们交代了。 ——谢家娶了个小活祖宗。 ——谢少跟小祖宗,也不是什么父命之命媒妁之言,没有感情基础的相敬如宾夫妻。 * 楼上,书房。 秦姝正在跟孙文昊说话:“我记得你们家负责给部队提供装备,设备等物资这一块?” 神色桀驁不驯的孙文昊,笑容灿烂地点头:“对,小婶婶,我知道你准备在京市开一家药分厂公司,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秦姝眉梢微扬,眸色暗了暗:“你倒是聪明,你帮我问问你的家人,我康乾医药公司想要为部队提供医药物资,安全有保证,有我亲自把关,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如果能把这笔订单拿下,秦姝觉得康乾医药公司很快就能在国內站稳脚跟。 她也能正式组建研究团队,成立医药研究室,凭藉前世掌握的信息知识,研究出很多有利於民,有利於国的药物。 这些可都是非常非常烧钱的项目。 拿到为部队提供医药资源的订单,既会让康乾医药打出名声,又有足够的资金,支撑公司前期的大量金钱投入。 孙文昊脸上没有露出任何意外表情,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点了头。 “当然没问题,只是有一个前提,所有药物在保证真材实料的情况下,不能有任何瑕疵。 如果发现一次偷工减料,或者是隱藏对战士有负面影响的有害药物,造成重大损失,国內所有官方永远都不会再考虑跟康乾医药公司合作。” 秦姝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心下疑惑的同时,脸上露出喜出望外的表情。 “没问题,你说的都是最基本的保障,如果这都做不到,我也不会跟你提这事。” 事情谈得差不多后,秦姝亲自把要回家跟父辈商量的孙文昊送出书房。 秦姝在回臥室的时候,心下疑惑孙文昊的態度。 太蹊蹺了。 孙文昊像是预判了她的行动, 正在沉思的秦姝,撞到一堵结实又温暖的肉墙。 谢澜之扶正秦姝的身体,凝著眉打量著她:“在想什么?也不看路,差点撞到门框上?” 男人低沉悦耳的嗓音,传进秦姝的耳中,令她醍醐灌顶,猛地抬起头来。 她因为被撞疼,含著水跡的美眸盯著谢澜之,直接开口问:“你是不是知道,我想要为部队提供药物资源的订单?” 除了谢澜之,秦姝想不到是谁,会这样默不作声的为她做一切。 她对孙家有恩是不错,可部队的订单也不是好拿的。 谢澜之没有否认:“阿姝真聪明。” 他低头在秦姝的额头落下一吻,气音撩人道:“春宵苦短,我们不该浪费时间,有什么事做完了再说。” “……”秦姝看向谢澜之的目光,一言难尽。 我在跟你说正事,你满脑袋里都是带顏色的思想。 作为一个正常男人,快憋……炸了的谢澜之,根本不给秦姝拒绝的机会。 他单手揽著秦姝柔弱无骨的纤细腰肢,把人一个用力拉进房间。 “嘭——!” 房门被用力关上,发出一声巨响。 第191章 记仇的谢少,伺机惩罚阿姝 灯光昏暗的臥室內。 秦姝的手被一只大手禁錮,抵在身后的房门上。 她胸腔里的呼吸都殆尽了,才被双眼微微泛红的谢澜之放开。 “你怎么这么凶!” 秦姝娇媚眼眸斜睨男人,抱怨的嗓音透著一丝娇软。 谢澜之含著淡笑的深邃眼眸,深情款款地凝著秦姝:“那套睡衣我给你放到床上了,你先换上,我去冲个澡。” 他撩人悦耳的低哑嗓音,蕴含无限深情的眼眸,无一不让人心动不已。 秦姝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微微偏过头,声音低不可闻:“嗯——” 又乖又软,让人一颗心都要融化了。 “真乖!” 谢澜之就爱看她这副,既娇羞又勾人的嫵媚模样。 他没忍住心尖的悸动,又低头亲了亲,秦姝白皙緋红的脸颊。 然后,凑近泛红的小巧耳边,嗓音低沉戏謔:“我怕不去冷静一下,会伤到你,乖乖等我。” 秦姝像抹了胭脂的脸颊,越发红了。 就像是刚从锅里捞出来,被煮熟的虾子,红彤彤的。 谢澜之似乎就为了看她,羞过头的娇媚风情一面,黑如墨玉的眼眸绽放出惊艷亮光,喉间溢出发自內心的愉悦笑声。 他取笑道:“这就害羞了?待会可怎么办?嗯?” 秦姝整个人都要冒烟了,男人似乎很喜欢用鼻音逗她,音调性感又撩人。 她推了谢澜之一把,没推动,仿佛浸过水的柔媚声音,催促道:“你赶紧去,多衝一会冷水澡!” 谢澜之摸了摸她秦姝的黑色秀髮,转身迈著略显急促的步伐,朝浴室走去。 倚在门上的秦姝,轻抚跳动极快的心臟,娇媚神態一扫而光。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比两人初次时,还要紧张的情绪,说不上是期待还是害怕,仿佛有一簇羽毛扫在心尖上。 * 秦姝刚换上那件做工精致,带著黑色蕾丝边的真丝睡衣,浴室的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单薄的真丝睡衣包裹著秦姝,惹火般的婀娜曼妙身材,修长笔直的美腿,也被衬得白如玉。 她仿佛夜晚盛开的妖魅之,平添几分让人顛倒眾生的万般柔媚风情。 擦著头髮走出浴室的谢澜之,被映入眼中的美好风景视觉衝击,整个人怔忡一瞬。 他看直了眼,抬手捂著鼻子,仰起头来,生怕会没出息的流鼻血。 “噗——” 本来还有点紧张害羞的秦姝,不禁笑出声来。 她的情绪放鬆了不少,紧绷的身体鬆懈,迈著摇曳步伐走到谢澜之的面前。 她轻抚男人腹部下泫的水渍,掐著嗓音,矫揉造作道:“老公,我等你好久了——” 话刚出口,秦姝自己先被恶寒到,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赤身倮体的谢澜之,更是浑身一激灵,魂儿都差点丟了。 他喉结轻滑,哑声道:“阿姝,你別这样——” 否则,他怕自己会没轻没重,毫无分寸的把秦姝,给弄死在这间屋里。 秦姝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即將到来,踮起双脚,一双玉臂挎在男人的后颈,像是个掛件一样,非常自然地掛在谢澜之的身上。 她继续用那种刻意嗲嗲的声音,娇声娇气道:“哪样嘛?人家怎么听不懂呀?” 面对如此主动撩人的秦姝,谢澜之肉眼可见的慌了,眼底的欲光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肃穆沉重。 他望著掛在身上的秦姝,凝著眉问:“你刚才吃了什么?” 如果不是吃错药。 秦姝为什么一改之前的害羞。 还如此胆大妄为的诱惑,她知不知道自己只有一条命。 “说什么呢?你好坏啊!” 秦姝媚眼控诉地覷了谢澜之一眼,还在不知死活的继续撩拨。 “你不是一直想要我,我主动一点不好吗?” 她歪著头,凑近谢澜之如神祇般完美的侧顏,很轻地亲了一下。 即便她透过单薄的真丝睡衣,清晰察觉出谢澜之的威风状况,也没有如从前那样逃避。 秦姝除了脸色越发红了几分,还主动往谢澜之的身上贴,以此来表达她的乖巧顺从。 谢澜之擦过头髮的毛巾,手上一抖,掉落在地上,他托著秦姝的后腰,像是抱孩子一样把人托抱在怀中。 他薄唇轻启,咬住了秦姝的耳垂,磨著牙根放狠话。 “阿姝,火是你点起来的,你没有叫停的机会了。” 被腾空抱起来的秦姝,下意识圈住男人的后颈,掩起眸底的一丝紧张不安,笑靨如道:“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为表示她所言是真的,覆在心口的手,往不可言说之地…… “……” 被碰到的谢澜之,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呼吸跟著急促些许。 他暗自运气,心道——刚刚的冷水澡,算是白洗了。 秦姝的异样举止,不是没有缘由的。 谢澜之想要的全心全意感情,她无法给予,夫妻之间的义务也没办法推辞。 既然如此,不如就这么躺平,享受吧。 * 秦姝的真丝睡衣,堆叠在上腰侧,宛如即將盛开的妖魅之。 谢澜之很会安抚人,通过不懈努力,让身心都处於紧绷状態的秦姝,几乎要柔化了。 他拿开腰间的纯浴巾,红著眼睛,欺身而来。 一只小手,抵在谢澜之绷起的肩肌上。 秦姝指著摆在床头柜上的一团白色纱布:“这是药浴的药包,如果我没撑过去,你一定要让我至少泡半个小时的药浴。” 否则明天,她就爬不起来,不能陪两个儿子玩了。 谢澜之低垂著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映入眼中的蛊惑人心美景,眸色深得比夜色还浓稠。 “好——”他口吻敷衍地应了一声,似是没听出来秦姝的紧张不安。 谢澜之迫不及待地去丈量,即將属於他的每一寸,美好与羞涩。 星火可燎原。 而谢澜之的炽烈之火,足以杀人。 “撕拉——” 名贵的真丝衣料,发出刺耳声响。 秦姝的表情微微错愕,不敢置信地看向面无表情,仿佛要把她嚼吧嚼吧,给吞了的谢澜之。 她脸上的平静表情,再也无法保持:“你、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凶?” 有点嚇到她了,心跳都跟著不受控制加快。 谢澜之抬起头,冷如幽潭,肆意著欲光的黑眸,很深很沉地凝著秦姝。 “我已经足够克制温柔了……” 否则,秦姝早就没有意识,如同没有灵魂,只能任人宰割的木偶。 谢澜之当著秦姝的面,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样东西。 秦姝眨了眨眼,觉得男人手上的白色瓷瓶,好眼熟的样子。 谢澜之当著她的面打开瓷瓶,从里面倒出瀰漫著淡淡药香味的药,语调低沉地问:“阿姝,还记得不记得这个?” 秦姝的脸色微变,唇角不受控制地抽搐。 在嗅到药香味的瞬间,她就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 是她一年前,在为谢澜之因为被伤到根本,短暂的羊尾时期,特意调配出来的药。 秦姝提高嗓音质问:“你不是说都用完了吗?” 瓷瓶里面的药量,分明是一点都没有用过的样子。 谢澜之薄厚適中的唇,勾起一抹玩味与期待的笑意弧度。 “你把药给我的时候,还嘲笑我是个……处,当时我就在想,一定要跟你一起用掉它。” 话毕,他把掌心的药,精准地贴到秦姝的身上,让她亲自感受自己调配的药,药效究竟如何。 秦姝的眉心轻蹙,抗议道:“不行,这药里带有催,催……” 她口中的那个“情”字,被谢澜之给堵了回去。 男人声音含糊不清,带著几分诱哄安抚:“不怕,我会是你唯一的解药。” 秦姝快要被气哭了。 一年!整整一年!谢澜之都在骗她。 对方好记仇,为了报復她去年的嘲笑,竟然一直留著药等待收拾她的机会。 “谢澜之,你不能太过分,这药不是开玩笑的!” 秦姝感觉药效似乎已经上来了,正密密麻麻的,侵蚀著她的身与心。 “阿姝,再等等我——” 谢澜之也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枚…… 避孕小雨伞! 秦姝眼底覆盖著一层雾气,看东西的视线变得模糊,大脑也即將被过於强的药效侵蚀。 如果早知道,她的好意会被谢澜之浪费,还用在这个时候。 一年前,她打死也不会配,这种缓解功能障碍的药。 谢澜之把手中的小雨伞,送到唇边,咬开,戴上,一气呵成。 “阿姝,你的眼睛很漂亮,也很勾人。” 谢澜之倾身笼罩著秦姝,亲她如秋水般勾人,仿佛会说话的眼眸。 秦姝的脑袋,猝不及防地碰在床头,痛得她红唇微启,发出痛呼声。 “好疼……” 谢澜之伸出手,非常贴心地垫在她的脑后。 他没什么诚意地道歉:“抱歉——” 秦姝眼眸闭上,偏过头去,不听男人的鬼话。 狗屁的抱歉。 但凡你感到抱歉,就不会只嘴上用话哄她,还应该要停滯不前,不再欺负她。 秦姝感觉委屈了,哭腔道:“谢澜之,你没有良心!” 可著劲的欺负人,丝毫不顾她能不能受得了。 太粗鲁了。 也太不怜香惜玉了。 还没有那次在云圳市,小巷子里的车里的一半温柔。 谢澜之握住秦姝指尖微蜷的手,动作熟练又很稳地,把人抱了起来。 “谢澜之……你不可以……” 秦姝瞪大一双美眸,娇媚动人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惊恐的表情。 谢澜之往日冷淡矜贵的面孔,浮现出浓浓的兴味笑容,他没有什么不可以做的。 好不容易才到嘴的肉,自然是要细嚼慢咽,才能品味万般滋味。 他低垂的眼眸,凝著秦姝略显扭曲的娇媚脸色,眼神逐渐变得锋利,带著几分让人心惊的攻击性狠戾。 谢澜之有意要征服秦姝,不准备再手下留情。 他落在精致小巧腰窝上的掌心,开始施力,让秦姝彻底坐在他怀中,不留一丝空隙。 这时,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篤篤——” 被谢澜之高超的撩人手段,撩得有点上头的秦姝,瞬间一激灵,整个人都清醒过来。 她起身而去,拔腿就跑,缩到床角靠墙的位置,拉起被子把自己蒙起来。 谢澜之低头盯著刚尝到味,就被拋弃的…… 刚刚还沉沦在情、欲的妖冶黑眸,沁染出几分冷冽的杀意。 凶光闪烁的眸子,怒视著紧闭的房门:“是谁?!” 第192章 秦姝心软,再次使用预知能力 “少爷,军部紧急命令,让您即刻出发前往香江!” 门外的人是阿嫂,提高的声音里,带有不安与慌张。 欲求不满的谢澜之,脸上戾色瞬间收敛,隨手捞起蚕丝被拭了拭胯骨位置。 他拿起一旁与秦姝同款的男士真丝睡衣,以最快的速度穿戴整齐。 秦姝盯著做工精细的蚕丝被,那抹刺目的暗色。 她嫌弃地撇撇嘴,仿佛不是自己的一部分。 谢澜之拉开房门,声调很沉地问:“出了什么事?” 阿嫂低眉垂眼,不敢乱看,恭敬回稟:“香江空中演习提前了,那边故意隱瞒消息,如果您今晚不出发,就要错过明天前往香江的机会。” 谢澜之剑眉紧拧:“柳苼呢?” 他去香江摸底的计划,就是要趁著这次空演的机会,绝不能错过。 阿嫂说:“柳少那边已经收到消息,说是会儘快赶过来,跟您一起出发前往香江。 阿木提也第一时间召集人手,之前挑选的人时刻待命。半个小时后出发,是军部下达的死命令。” 谢澜之摸了摸后颈上,秦姝之前被他突然抱起来,因为受不住,而挠出来的抓痕。 他面色凝重道:“我知道了。” 谢澜之关上房门,面色冷峻如冰山,幽邃眼眸闪烁出,令人胆寒的狠辣光芒。 床上。 围著蚕丝被坐起身的秦姝,晕染一抹红意的眼尾上挑。 她水润的嗓音,轻柔婉转:“你要走了?” 谢澜之这才想起秦姝来,抬脚朝她走去,顺手把刚穿上的睡衣脱了。 他握著秦姝的手腕,把人从床角拖拽出来。 “阿姝,抱歉,军令如山,我必须要走。” 谢澜之把手伸到蚕丝被里,想要为秦姝缓解,之前被敷贴的药效。 秦姝的脸色酡红,抬手推了推,声音娇软:“別……我不需要,你赶紧收拾收拾出发,別耽误了正事。” “该准备的都提前准备好了,半个小时足够了。” 谢澜之不听劝,执意而为,精准触碰到,早已融化的药。 他盯著秦姝动了情的嫵媚眼神,知道她並不如表面这般从容镇定。 秦姝跟霸道的谢澜之说不通,就想要用行动来表示她的抗拒,眼尾余光忽然看到…… 蔫头巴脑,委屈落泪的…… 看起来,似乎有点好rua的样子。 秦姝满目幸灾乐祸,没忍住拍了一下。 “阿、姝!” 谢澜之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又沉又危险。 秦姝连忙抬头,亲了一下男人的唇,柔声安抚:“乖,等你回来后,我再奖励委屈的……” “篤篤——” 门外的敲门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急促。 阿嫂提高嗓音:“少爷,出发时间推迟半个小时,战机临时遇到一些小状况。” “……”谢澜之的面色紧绷,漆黑眼眸折射出一阵阵寒意,周围的空气瞬间冰冻,让人犹如身在冰窖。 既然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为什么不等確定好了再来告诉他! 谢澜之咬牙切齿的表情,好似要吃人,秦姝趁机把自己包裹严实,避开危险区域。 她抑制住喉间的笑意,柔声劝道:“一个小时的时间也很紧张,你赶紧去浴室冲个冷水澡。” 谢澜之运了运气,算了算时间,一个小时似乎也不太够。 他脸色一片黑沉,转身就要往浴室走去。 “哈哈哈……” 倚在床头的秦姝,笑声再也压不住,笑得枝乱颤。 谢澜之倏地顿足,转过身朝秦姝倾去,手掌压在床头背板,衝著娇艷上挑的红唇靠近。 “阿姝,你似乎很开心?” 男人狭长眼眸眯起,唇边掛著蛊惑人心的笑意弧度,暗哑嗓音却裹挟著危险的欲。 灼热的呼吸,倾洒在秦姝的脸上,令她的笑声剎那间消失。 她吞了吞口水,乾巴巴道:“也没有特別开心。” 谢澜之眸色微暗,指腹钳著秦姝的下頜,斯文俊美的面孔朝她靠近。 “你放心,今天错过的一切,来日我要十倍补偿。” “!!!”秦姝的美眸微微睁大。 十倍! 这是奔著要她的命来的! 谢澜之瞥了一眼,摆在床头柜的药包:“放心,就算百倍补偿,你也受得住。毕竟有这么好的东西在,保你第二天活蹦乱跳的。” 他已经明白,两人新婚夜后,秦姝第二天为什么还能站起来了。 秦姝捂住男人的嘴,声音发紧:“別衝动!咱们有话好好说!” 谢澜之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眼里浮现出一丝恶劣的笑,笑里藏著仿佛能拉丝儿的深情。 空气中,曖昧在发酵。 秦姝有种被谢澜之的眼神,全身上下都撩了一遍的热意。 她耳尖泛起淡淡的红,低垂著头,藏起那双即將动了情,如被溪水浸染的美眸。 谢澜之喉结滚动,意识到似乎逗过头了,这样不仅他不好受,秦姝也很煎熬。 他把捂在嘴上的手拉下来,在那只皮肤细腻的手背上,很轻地亲了一下。 “今天很抱歉,下次再补偿你。” 谢澜之不再缠著秦姝胡闹,这次是真的离开了。 秦姝目送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拍了拍发烫的脸颊,极力抑制小腹那里,想要往上涌的莫名燥火。 她缓了好一会儿,起身下地,抻了抻有些褶皱的睡裙,从衣柜里拿出那套严谨霸气的军装。 半个小时后。 面色有些红的谢澜之,从浴室走出来。 秦姝拎著制服,亲自给眼神幽愤的男人穿上。 她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脸上露出为难,欲言又止的表情。 同样面露沉思的谢澜之,並未没有发现秦姝的异样,在军装穿好后,他握住秦姝的纤细皓腕。 “阿姝,我这次离开归期不定,今晚带你在阳台见的那些人,大多都是跟我们家关係不错的,如果你在外面遇到什么紧急的事,碰到他们隨时可以求助。” 秦姝细眉上挑,眼神狐疑地看著谢澜之:“你確定?” 那群高傲的世家子弟,没有谢澜之在她身边,真的会理会她吗? 谢澜之系上制服最上面的扣子,没什么情绪地说:“他们没有恶意,就是太年轻缺少歷练,今晚行事有点失了分寸。今晚来参加孩子满月酒的多数人,都想试探一下,你在谢家究竟受不受重视。” 秦姝眨了眨眼眸,不解地问:“为什么要试探?” 谢澜之垂眸凝著她:“孙文昊的爷爷,本来已经退下来了,如今又重回內阁,负责非常重要的工作,你明白其中的意义吗?” “……”秦姝隱约意识到什么。 谢澜之慢条斯理地说:“阿姝,你的医术真的很厉害,厉害到有人迫不及待想要挖我的墙角。” 清浅声调里,带著微不可察的委屈。 “………”秦姝的表情一言难尽。 这话说的,好似她是什么香餑餑,人人都要爭著抢。 她秀眉微挑,慢悠悠地问:“你说的那些人家族里,確定没有跟杨大伯一样的人?万一我要是不小心得罪了谁,可千万別再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世家派系之爭,对於她来说还是太复杂了,有些人跟事,轻易碰不得。 谢澜之伸手有力的手臂,把秦姝轻而易举地揽入怀中。 他抱著人坐在床边,温声细语地解释起来:“杨大伯只是个例,今晚介绍给你的人,都是世家圈子的三代子弟。他们家里有的是名门望族,有的是草根出身,那些祖辈父辈们,用满身的伤与鲜血,换来如今的太平盛世。” “老一辈的人,年轻时也是热血青年,哪怕他们如今到中年老年,也一直匍匐在地,努力想要擦乾净,这片大地上的曾经屈辱。” “被这些心中有远大抱负的长辈们教出来的孩子,行事再衝动,也不会做出太出格的事,他们都自小受耳濡目染薰陶,被长辈们耳提面命,彼此心中都有个度。” “而你不需要考虑会衝撞谁,又怕得罪谁,长辈们的交情在这,只要不伤筋动骨,都是小打小闹,摔摔打打磕磕碰碰,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秦姝似笑非笑地看著谢澜之:“那你插手郭慧芳的事,又要怎么解释?” 谢澜之眸色微沉,语气肃穆:“阿姝,这两者性质不一样。” 秦姝:“有什么不一样?” 谢澜之:“京市世家圈子哪怕彼此家族的立场不同,內部之间的利益纠葛,也是关起门来解决。一旦有外部势力入侵,天大的恩怨也会放一放,一起拿起武器,背靠著背拼尽全力抗击外敌。” “而郭慧芳,就是外部势力,我们这边查到她跟山口株式会社的头目,做了一些非常不好的事,她手里攥著不少无辜的人命。 虽然香江还未回归,可站在那里的每一位成员,都是我们的同胞,我们不可能放郭慧芳回去继续作恶。” 秦姝表情有点吃惊,缓了好一会儿,才恢復如初。 行吧! 她不知道郭慧芳手里还捏著其他人命,她只是单纯的想报仇,没有谢家那么深谋远虑。 听到谢澜之提起香江,秦姝揽著男人的肩膀靠近,担忧地问:“你这次去香江,会不会有危险?” 谢澜之淡声开口:“组织发派的任务,都有一定程度上的危险。” 秦姝下巴抵在男人宽阔,充满安全感的肩上,回想起前世,香江还未回归时,发生过惨痛的空演战机起火坠毁事故。 那是很久远的事了。 前世,秦姝惨死前的前两年,才正式公布死亡名单。 虽说事故的时间线,与这次谢澜之的香江之行对不上,秦姝依旧不敢放鬆警惕,毕竟这一世,很多原定轨跡走向不同了。 秦姝犹豫良久,还是冒著被怀疑的风险,选择提醒谢澜之:“香江的制空权,牢牢掌握在外国佬的手中,你们要小心那些人的阴暗算计。” “比如?”谢澜之的表情正色。 他幽静如深潭的目光紧盯著秦姝,立刻懂了对方的隱晦提醒。 第193章 床下听你的,床上,我说了算! 秦姝垂著眼眸,淡声开口:“我对战机不太了解,能做手脚的地方太多了,儘量不要让任何人接触咱们的战机,它是重中之重,非常有必要二十四小时盯著。” 她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有什么比较容易起火的装置,临飞前一定要多检查几遍。” 培养一个战斗型的飞行员,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他们有时比战斗机本身还要珍贵。 前世,香江空演造成的起火坠毁事故,造成內陆牺牲三名飞行员,损失可想而知。 谢澜之眸底露出陌生,充满寒意的冷酷光芒。 他眉心轻蹙,不露声色地说:“我知道了,这次前往香江空演,柳苼是我们的秘密武器,他是空军部队的王牌飞行员,在军事学院学习的时候,成绩就永远是第一名。” 柳苼? 秦姝眸光微闪,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笑容恣意痞帅的男子。 那是个把战机当成老婆,发誓一辈子都要翱翔天空,立志开战机要开到七老八十。 秦姝声音发紧:“你多关注一下柳苼,他太出眾了,很容易遭人惦记。” 前世公布的名单里,没有柳苼的名字,但有个姓柳的男子。 谢澜之也呼吸重了几分,掐在秦姝腰肢上的手,力度也跟著加重了。 他黑眸紧紧地凝著秦姝,声音紧张地问:“阿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能再说详细一点吗?” 柳苼说是他的髮小,却堪比亲兄弟。 谢澜之做不到知道明知有危险,还要跟秦姝兜圈子,造成不可挽回的场面。 秦姝低垂的密长眼睫轻颤,舔了舔唇,乾笑道:“我能知道什么,就是习惯谨慎一点,不是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要说吗? 秦姝抓在军装上的手,不受控制地蜷缩起来。 真说了,本就怀疑她的谢澜之,会不会继续刨根问底。 谢澜之垂眸盯著秦姝,把军装攥成褶皱的小手,心底大概猜到她为什么犹豫。 谢澜之用前所未有的耐心,仿佛能掐出水来的温柔嗓音,斟字酌句道:“阿姝,我们来做假设性探究这件事。 如果我是柳苼,你觉得想给我们找不痛快的敌方,会用什么样的手段,来给內陆的空军致命一击?” “杀了你!” 秦姝几乎毫不犹豫地回答。 谢澜之眼底浮动出一抹幽光,唇角噙著笑意:“我所驾驶的战机,在做维护和保养的时候,都是经过严格流程进行的,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我还非常確定,一旦到达香江后,任何人都无法靠近战机做手脚,那他们该用什么手段,在没有任何责任的情况下除掉我?” 秦姝眉心紧紧蹙起,心道她哪知道过程啊! 但是把出事的人换成谢澜之后,她努力回想当初官方公布名单后,网络上的那些专业人士的分析。 她眸光忽地一亮:“是辅助动力装置的混合排气管,它应该是被拆除了!” 秦姝记得起来了,死亡名单公布后,各行各业的专业人士冒出来。 他们用自己言简意賅的直白话术,告知被强大的祖国保护的网民们——那些年轻的飞行员有多珍贵,他们的死亡,又给家国带来多大的损失。 那是一场人为的意外事故,不止造成三名飞行员陨落,还有三架战机坠毁,导致內务財政损失数千万美金。 谢澜之得到想要的答案,几乎立刻鬆开秦姝,转身就往外衝去。 他想起阿嫂说过的话——出发时间推迟半个小时,战机临时遇到一些小状况! 这种时刻,最是容易做手脚的机会。 谢澜之刚打开房门,忽然转过身来,冷峻矜贵的脸庞上,露出溢於言表的焦急与感激。 “阿姝,等我!” 话毕,他人已经消失在门口。 秦姝站在原地,盯著空荡荡的房门处,迷惘地眨了眨眼。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谢澜之离开的时候,携著仿佛要去杀人的危险气息。 * 楼下客厅。 阿木提、郎野,还有龙霆特战旅的战士,总共十一人,规规矩矩地保持军姿站立。 谢澜之扫视一圈,沉声问:“柳苼没有来?” 阿木提站出来:“柳少听说战机出问题,立刻赶过去了。” 谢澜之浓眉紧皱,下一秒,语气冷漠如铁:“带上你们的武器,跟我走一趟!” 他周身散发出来的窒息压迫感,扑面而来,让人感受到浓烈的肃杀之气。 阿木提等人立刻行动起来,拎起摆放在墙角的武器装备,队伍有序地走出谢家大门。 二楼。 秦姝披了件男士外套,站在窗户前,看著阿木提等人上车的背影。 很快,谢澜之身姿頎长,一举头一投足,自带一股杀伐果断的身影,出现在秦姝的眼中。 走到庭院站立的谢澜之,正在低头检查腰上的武器。 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秦姝的视线,谢澜之倏然抬头,目光精准地锁定在站在窗前的秦姝身上。 沐浴在浅黄灯光下的秦姝,背后携著温暖的光芒,看起来乖巧又无害。 秦姝明媚娇俏的脸庞,绽放出一抹艷丽动人的笑意。 她抬起手挥了挥,红唇微启,无声地说—— 注意安全,一路平安。 谢澜之端正站姿,抬手敬了个礼,展示出身为一个军人的风度。 秦姝看著男人身材高大挺拔,宛如山岳般沉稳的背影离去,逆天的长腿一跨,坐在阿木提打开的副驾驶位。 目送三辆霸气的吉普车离开后,秦姝才缓缓收回视线。 她以为谢澜之今晚不会回来了,鬆开按在手腕內侧穴位的手,镇定从容的脸庞,瞬间浮现出一抹不正常的酡红。 谢澜之离开了。 留下秦姝被药物侵蚀的敏感身体,上不来,下不去,空荡荡的。 秦姝站在窗前的脚步后退,垂眸盯著脚下。 似乎是,玻璃窗上形成的深夜露水,因为受到温热刺激,滴落在屋內的地面上。 秦姝的脸色忽红忽白,耳尖微微泛红,眼底闪烁出几分无措的羞恼。 谢澜之! 这个只管撩,不管负责的男人! 秦姝算是体会到,谢澜之当初在963部队那种,极力克制隱忍的难耐滋味了。 秦姝深呼一口气,恼羞成怒地拉上窗帘,把身上褶皱不堪的真丝睡衣脱下来,从床头柜摸出几枚金针,步伐不稳,气息急促地往浴室走去。 她前世今生,都没有做过手工。 洗澡都吝嗇碰的地方,哪里敢去反覆去蹂、躪。 秦姝以金针封穴术,解决体內的躁动不安,把腹部涌起的那把燥火压下去。 一个小时后。 秦姝披散著秀髮,双目含情,仿佛风中摇曳的玫瑰,身姿妖嬈地走出浴室。 她身无一物,神情放鬆而媚態十足,直接扑到偌大的床上。 “真好啊!又是一个人睡了!” 秦姝裹著被子在床上打滚,笑嘻嘻的愉悦声音,清楚传到刚推开门的谢澜之耳中。 谢澜之脸色阴沉的嚇人,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让人不寒而慄,凶戾的眼神也仿佛一把利剑把人刺穿。 “谁?!” 秦姝很敏锐,立刻察觉到强烈的危险气息。 她裹著被子从床上坐起来,冷冽美眸凝著被缓缓推开的房门。 谢澜之以温柔覆盖脸上的冷漠,深邃眼眸漾起如沐春风的笑意。 秦姝看到是他,身体放鬆下来:“是你啊,嚇死我了,你怎么又回来了?” 谢澜之大步走到床前,倾身吻了吻秦姝,微抿的娇艷红唇。 “回来向父亲匯报工作,顺便跟你正式道別。” 秦姝唇微启,主动去迎合,男人温柔中带有怜惜的討取。 倏地,她眼神微变,嗅到男人身上的冷冽气息中,夹杂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秦姝盯著军装衣领上方,被一滴血跡浸染的神圣徽章:“你受伤了?” 谢澜之顺著她的视线看去,眉心凝起懊恼的纹路。 他嗓音冷漠道:“没有,这是別人的血。” 秦姝眼底划过一抹暗芒,什么都没有问,拿起床头柜的毛巾,亲自把那滴血擦乾净。 谢澜之握住她的手:“阿姝,我该走了,你之前不是说想去香江,等空演结束你隨时可以过去找我。” “真的?!” 秦姝面露惊喜,她还以为这件事黄了。 谢澜之唇角含笑:“真的,只要你捨得孩子。” 秦姝也跟著笑了:“有什么捨不得的,他们现在被妈还有阿嫂照顾得很好,小日子过得让我都要嫉妒了。” 谢澜之温凉的手,用了些力度,捏了捏掌中的小手。 他目光如炬地盯著秦姝,轻声说:“柳苼还在楼下等我,走了。” 秦姝望进男人闪烁坚定光芒的黑眸,点了点头:“好——” 谢澜之忽然单膝跪在床上,把秦姝连人带被子抱在怀中。 他声线低哑道:“阿姝,谢谢你。” 仅一句话,秦姝就知道战机的事有所收穫。 她拍了拍男人的宽阔肩膀,笑道:“你要是真感谢我,以后少欺负我几次。” 谢澜之的动作一僵,语气不太正经:“床下都听你的,床上我说了算!” “……”秦姝翻了白眼。 谢澜之把人鬆开,在秦姝的额头落下,一触即离的吻。 他深深地看著,无一不美,无一不媚的娇妻,什么都没有说,转身迈大步伐离开。 正如谢澜之所说,他仅是来道个別。 楼下。 谢澜之刚上车,就被坐在副驾驶的柳苼打趣。 “你们谢家的男人,都是老婆奴,马上就出发了,你还抽时间回来跟小嫂子道別。” 谢澜之启动车子,脚踩油门,霸气的吉普车噌地一下窜出去。 他唇角勾著讥讽弧度:“没有我媳妇,你以为你的宝贝战机,能这么快解决问题?” 周身还残留著一丝杀气的柳苼,不禁坐直了身体:“这事嫂子也知道?” 第194章 秦姝的又一张底牌,香江来电 正在开车的谢澜之,眸光微闪,不动声色地说:“阿姝不知道,只是在交谈的时候,我是受了她的引导,才会去检查你的战机辅助动力装置设备。” 提到这事,柳苼就来气,愤恨不忿道:“妈的!早知道我也在那畜生身上多开几枪!” 今晚的行动,非常惊心动魄且快速。 谢澜之带队前往空军部队,把整个装备区域包了饺子,严禁任何人出去。 一开始柳苼满脸懵逼,直到查出维修人员借著检查时,把战机上的辅助动力装置的混合排气管给拆除掉了。 如果没有发现这一现象,战机一旦启动,发动机在短时间內,產生的高温废气无法排出,会烧焦机身內部的线缆和周围结构。 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三名维修成员,在发现行动暴露后,逃跑的人直接被射杀,剩下的两人当场被逮捕。 这件事,秦姝是在第二天早上,坐在饭桌上吃饭的时候,听谢父说起的。 秦姝故作好奇地问:“那两个被关起来的人,有说背后的指使者是谁吗?” 她认为有了证人,这一世应该会扭转惨剧,还能將幕后的人一军。 谢父冷哼道:“这个时候除了英兰尔,还能是谁。” 秦姝不紧不慢地说:“人证物证俱全,我们可以跟英兰尔对峙,找他们要个说法。” 谢父脸上露出习以为常的无奈,声音悲痛又难过:“我们什么都做不了,手段过激还会被倒打一耙,这个哑巴亏只能吞下去,终究是我们的武器装备火力不足啊——” 秦姝面露懊恼,差点忘了,如今他们处於艰难时期,不止是武器装备被掐住脖子,连处於上升期的经济,可一直被多方外域势力遏制喉咙。 现在不是四十年后,那个华国拥有绝对话语权的霸气时代。全世界也没有流行那句跟著西方混,三天饿九顿,跟著华国干,顿顿吃饱饭的话。 四十年……还要四十年,才能重见家国的伟大復兴,时间太久了。 坐在对面的谢夫人,望著神色凝重的秦姝,笑著说:“阿姝,这次空演为期三天,你可以先做好准备,等演习结束后就过去找澜之。” “嗯——”秦姝敛眸,乖巧地点头。 谢澜之奔赴香江,参加多国联合进行的空演时,秦姝这三天也没有閒著。 她把远在云圳市的大哥,还有御佰草的老板范耀宗都喊到京市,与孙家人接触商谈,为部队提供医药物资的事宜。 在京市的中心区域,坐落著一座皇家园林——万鹤国宾馆。 这是一家接待过重要外宾的场所,也是堪比后世五星级的酒店。 万鹤皇家园林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宾馆,周围有警卫24小时持枪巡逻,可见其特別之处。 秦姝今天带著大哥秦海睿,以及范耀宗,来此地赴约孙家的饭局。 夕阳倾斜的时候。 一辆军绿色部队车,从里面缓缓行驶出来。 坐在车內的范耀宗,看著窗外已有800多年歷史,曾经见证几个朝代兴衰成败的皇家林园,眼底后知后觉地浮现出惊骇神色。 他摸了摸头顶的汗跡,心有余悸道:“我是真没想到,你们兄妹二人,会把我带到这个地方来。” 刚刚在里面见到的那位气度文雅,不见丝毫官威的中年男人,范耀宗当场愕然失色,呆立不动了。 他差点没当场跪下来。 跟他握手的人,是常年出现在电视上的大领导! 范耀宗做梦都不敢想,有生之年,会面对面跟孙部长说话。 坐在副驾驶的秦姝回头,声音温婉地说:“我也没想到,会是孙部长亲自接见我们,还以为会是他的生活秘书走一下流程。” 范耀宗那双无法平静,闪过惊人亮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秦姝:“你、你嫁的那位谢团长,究竟是什么身份?” 他听到孙部长提起谢澜之时,语气亲昵带著欣赏,还有掩不住的羡艷。 秦姝美眸微眯,卖了个关子:“你猜猜看。” 范耀宗神色凝重,大胆地猜测:“是孙部长亲戚家的孩子?” “……”秦姝。 “……”坐在范耀宗身边的秦海睿。 兄妹二人满脸无语,直把范耀宗看得浑身发毛,他磕巴地问:“我、我猜错了?” 秦海睿不待见抢走妹妹的谢澜之,但不得不承认,能顺利拿到北方所有部队的医药订单,谢家功不可没! 他对范耀宗提了个醒:“你再想想,京市跟孙家旗鼓相当的家族,哪家姓谢,大胆一点猜。” 姓谢? 范耀宗猛地瞪大双眼,表情惊骇,声音激动:“谢,谢统帅的那个谢?” 那可是顶级红门之一,名气比孙部长还要大! 秦姝眸光流转,神色平静地说:“我老公是谢统帅唯一的儿子。” “!!!”范耀宗抬手用力掐自己的人中。 他语速又快又兴奋:“不行了,我要晕了!我滴个娘誒!你这是嫁入顶级红门了!” 秦姝眸光微垂,声音淡淡道:“范大哥,这次签署的部队医药订单,把御佰草拉进来,不仅是因为能造福人类的灵心宫保丸,还因为我相信你的人品与诚信,绝对不会做出以次充好的行为,切勿忘了,咱们为医者的本分。” 她不紧不慢的话,是敲打,也是威慑。 范耀宗何等精明聪慧,立刻坐直了身体,无比正色道:“秦妹子!不!秦少夫人!你放心,我老范这么多年来,面对日资药业的诱惑跟打压,都从来没有想过走偏路。 我一直都摆正自己的心態,绝不会因为眼下的成就,就忘乎所以。不管是给部队提供的药,还是给老百姓吃的药,我都是严格把控的,谁也別想败坏我御佰草的名声!” 秦姝弯起眼眸,柔声道:“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医药问题事关重大,你也看到上面的重视態度,绝不能出任何差池。” 范耀宗这一世,没有经歷前世的打压绝境,得到的东西太容易了。 人一旦飘了,行事也会没个分寸。 范耀宗认真道:“你就把心放肚子里,我要是干出那些昧良心的事,你就一枪崩了我!” 秦姝露出人畜无害的笑:“范大哥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怎么可能干出那种血腥的事。” 范耀宗看著她温温柔柔的笑,却打了个激灵。 不知道为什么,秦姝给他一种——啊,我很娇弱,下一秒,不服就干,直接掏枪的感觉。 范耀宗乾巴巴道:“那什么,你別喊我大哥了,喊我老范就行,真的!我很有压力!” 不等秦姝开口,他继续表忠心:“以后我老范对你唯命是从,你就是我这一生的最大贵人,我得把你当祖宗给供起来,我范家的子孙后代,都对你效犬马之劳!” 范耀宗不是说空话,因为秦姝他踏入一个普通人,乃至有钱人都无法接触的世界。 他豁出去不要脸了,也要紧紧抱住这条金大腿! 秦姝无奈地笑道:“什么贵人不贵人,咱们是互相合作,有钱要一起赚。” 表了態的范耀宗,不住地点头:“我明白。” 他明白有些事过犹不及,秦姝能带他一起赚钱,足以说明把他当自己人,来日方长,总得让对方看到自己的价值。 秦海睿若有所思地盯著妹妹,心道——阿姝的言行举止,怎么有腹黑妹夫的几分影子。 秦姝眸光微动,对上秦海睿沉思的眼睛:“大哥,康乾医药的第一批药材,要从我们玉山村出。” 秦海睿神色微怔,眼底浮现出一抹光亮:“你准备动玉山村的后山?” 秦姝挑眉,眼底满是不加掩藏的野心:“秦家世代守护的药田,不就是为了造福人类,从前是怕护不住,费尽心思藏起来,如今可以重见天日了。” 秦氏子弟捏著上面的批地公文,住在玉山村的山脚下,严禁任何人踏入后山。 他们守护的不是別的,是非常適合种药材,占地面积广袤的肥沃土地。 那是秦氏族人耗费无数心血,经过一代代人改良的药田,种植出来的草药,可以与野生药材的药效媲美。 秦海睿语气激动道:“好!我回去就跟六叔公商量,发动全族的人,採摘山上够年份的草药。” 秦姝眼含笑意:“人手恐怕不够,把村里的人都带动起来,一起发家致富,不过也不是什么人都要拉一把,这事交给六叔公,他老人家最擅长处理这些了。” 秦六叔公是那种,你让我不痛快,我让你全家都不痛快的人。 秦海睿笑了:“那咱们的堂兄弟姐妹们,就不用回村了,依旧在康乾医药负责他们熟悉的领域。” 秦姝想到族人,眼底漾起一抹温情:“让他们不要一直埋头苦干,有空暇时间多接触外界的新事物,出国了解一下外面的发展也挺好。” 秦海睿点头:“我知道,你给我的未来十年计划书,我都翻来覆去倒背如流了,解决完为部队提供的首批医药,我准备下次去国外申请药方专利的时候,带他们也开开眼。” 秦姝忽然问:“你最近的英语水平怎么样?” 秦海睿:“可以跟人正常交流了,但还要继续努力……” 坐在后座的范耀宗,听著秦家兄妹二人,丝毫不遮掩的野心,觉得他也要加把劲了,可千万別被甩掉,肉汤都喝不上。 军区大院,谢家。 秦姝带著盖有数枚红章的协议合同,刚走进家门,就看到坐在客厅內的公婆,还有一位身穿蓝色制服,鬢角掺杂著白髮,很有威严气场的中年男人。 眼眶泛红的谢夫人,看到秦姝的身影,立马站了起来。 “阿姝,香江来电,澜之他们出事了!” 第195章 住草棚,吃发霉的餿水猪食! 秦姝猛地站住脚步,艷丽生动的脸色剎那间发白。 她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声音发紧地问:“出了什么事?” 如果只是小磕小碰,婆婆不会红了眼眶。 秦姝在心底祈祷,谢澜之你可要爭点气,千万別死了! 谢夫人攥著她的手,声音哽咽:“香江总督的儿子驾驶战机,撞了澜之跟柳苼的战机。 我们的战机在空中自燃坠毁,柳苼人找到了却昏迷不醒,澜之……澜之他下落不明!” 也就是说,谢澜之生死未知? 秦姝憋在胸腔的那股气,缓缓吐出来。 人没死就好。 哪怕谢澜之浑身破破烂烂,她也能把人给救回来。 谢夫人捏著秦姝的手背,语气恳请:“阿姝,你立刻出发去香江!” “好——”秦姝点头,她的心早就飞到香江了。 谢父走上前,语气复杂地开口:“阿姝,柳苼昏迷不醒,但是他有过短暂的清醒,说是澜之给他餵过药,是你给的救命药。” 秦姝立刻想起,当初在云圳市,谢澜之深入昂拓势力做任务时,她给的那颗续命药。 没想到,最后会是柳苼吃了它。 那名身穿蓝色制服的中年男人,大步走到秦姝的身前,郑重地恳求道:“澜之媳妇,我家柳苼就拜託你了,不管人伤势如何,请一定保他一条命!” 这位官级只比谢父低一级的中年男人,眼眶微微泛红,丝毫不在意身份地对秦姝弯身。 秦姝在察觉到对方的动作时,立刻避开,躲到谢夫人的身后。 她一副惊惶不安的模样,语气自信而篤定:“您不用这样,柳苼不止是澜哥的髮小兄弟,更是咱们空军部队的王牌飞行员,只要他还有一口气,我就能把人给救回来!” 柳父的眼眶愈发红了,声音隱忍:“拜託了,大恩大德铭记於心。” 谢夫人:“阿姝,时间紧,我陪你上楼收拾东西。” 秦姝乖巧点头:“好——” 上楼后,谢夫人一改在楼下的伤感。 她关上房门,攥著秦姝的手,语速极快道:“阿姝,香江的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还严重,澜之的问题不大,应该是抽身离开有其他任务,柳苼的情况比较复杂。 香江那边有阿木提接应你,到了香江,除了我爸跟阿木提,你不要相信任何人,耐心等澜之联繫你。” 秦姝没想到还有內情,不放心地问:“澜哥真没事?” 谢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无比骄傲道:“澜之是经过实打实战火洗礼的尖兵,我相信自己的儿子绝不会有事!” “阿木提说话有顾忌,虽然没明说,可他的意思是澜之问题不大,有什么事你们见面再谈。” 秦姝点头:“好!” 婆媳俩开始收拾东西。 直到秦姝坐上柳父的车,前往空军部队。 她才知道,上面为了让她儘快到达香江,特意调派一架战斗型飞机护送她过去。 * 香江。 这个年代的香江,被称为不夜城。 这里的文化、经济一片繁荣,灯红酒绿之下有种飘忽的未来感。 秦姝迎著扑面而来的夜风下机,站在杂草丛生的山坡上,俯瞰整个香江的高楼林立。 入目的璀璨霓虹灯街景,让她仿佛回到三四十年后的时代,神色陷入短暂的恍惚。 “嫂子!” 远处传来熟悉的呼唤声。 秦姝循声望去,看到穿著黑色风衣,小跑著衝过来的阿木提。 “不许动!” “请出示你的证件!” 不等阿木提衝上前,秦姝身后的两名荷枪实弹战士,举起手中的枪。 阿木提顿足在原地,从风衣內侧掏出他的证件。 “我是谢大校的警卫员,也是龙霆特战旅在编人员!” 秦姝对身后的两名战士,低声解释:“那是我丈夫的人。” 她话音刚落,身后两人立刻收起武器,脸上的警惕与敌意也散去。 阿木提衝上前,语速极快道:“嫂子,我来接你去郭家,我们的人都在那里。” 秦姝点头,忧心地问:“有没有澜哥的消息?柳苼的情况如何?” 阿木提说:“澜哥暂时没消息,柳苼的伤势比较严重,不过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秦姝稍稍安心,转身对两名战士頷首:“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两名战士对秦姝敬了个军礼,姿態端正严谨,扑面而来的军人气息。 其中一人双眼发红,哑著嗓子道:“请嫂子一定要救救柳队长,他是我们空军的骄傲!” “放心,再次相见,你们一定会看到活蹦乱跳的柳队长。” 秦姝给出保证后,跟阿木提走向不远处,那辆香江大佬才能拥有的——劳斯莱斯银刺座驾。 豪车驶出不远,坐在后座的秦姝脸色沉下来,冷眸凝著开车的阿木提。 “究竟怎么回事?战机不是都检查过,为什么还会坠毁?” 阿木提深呼一口气,言语清晰地说出,今早发生的事情原委。 空演临飞前。 总督的飞行员儿子阿泰勒,来到华国区域的队伍挑衅。 阿泰勒说,已经知道內陆提前部署,想要討回香江的消息。 他还说,香江永远属於英兰尔,香江是他们的钱袋子,谁也別想抢走! 谢澜之、柳苼没有当场发作,等鼻孔朝天的阿泰勒离开后,神色偏执的柳苼问了一句话。 秦姝见阿木提不说话了,凝著眉问:“他问了什么?” 阿木提声调变了:“柳苼问澜哥,在空演期间,华国跟英兰尔发生摩擦,米国这次负责军事演习的二王子会站在哪边。” 秦姝的眼睛微微睁大,心底有个不好的预感。 阿木提还在继续:“澜哥告诉柳苼,在不影响自身的利益情况下,米国有80%的把握站在我们这边。” “……”秦姝心底的不好猜测,越来越清晰了。 阿木提声线变得低哑:“柳苼听后笑了,拍了拍澜哥的肩膀,他说,兄弟,小爷一人换取家国尊严与武器技术突破,值了!你得帮我。” 他越说越激动,“柳苼以绝对优异的飞行技术,取得第二名的成绩,还能分心死死压制排在第三名的阿泰勒,后者恼羞成怒,竟然撞击我们的战机。 柳苼当时是能躲开的,甚至能超过米国的飞行员,取得第一名,可他没有出风头……” 说到这里,阿木提声音哽咽,说不下去了。 秦姝紧绷的脸色一片阴沉,红唇轻启,颤声道: “蠢!愚不可昧!人命就这么不值钱?” 阿木提抹了一把脸,语气低落地反驳:“嫂子,你不能这么说。我们到达香江后,住的是草棚,难为他们在这繁华之地,建造出那么糟糕的住所,给我们吃的也是发霉的餿水猪食! 柳苼想要用自己来换取,英兰尔此次空演的新型战机,还想为他死去的大伯报仇?” 秦姝紧蹙的眉心纹路深了几分:“什么报仇?” 阿木提没有回答,把车开到山下停在路边,回过头去看秦姝。 “去年我们研发的新型技术,在关键时刻,主要负责人柳院士,也就是柳苼的亲大伯在回家路上被暗杀。 是英兰尔乾的,我们知道却无能为力,拿不出证据来,即便有证据也什么都做不了。 柳院士留下的手稿设计图,只有得到英兰尔最新型战机,才能突破我们目前无法攻克的技术。” 秦姝眼底沁著几分冷意,沉声问:“就不能用钱买战机?” 柳苼一个红三代,活在金字塔上的人。 他怎么捨得付出生命代价,只为换取一架新型战机。 阿木提苦笑道:“我们也想买,英兰尔最开始报价30亿美金,內阁经过商议决定购买,可在交易的时候,他们反悔了,要求我们出50亿美金。” 秦姝的怒火噌地躥出来了:“他们疯了!” 阿木提心道,何止是疯了,英兰尔压根就没想卖,摆明了在戏耍他们。 他再次出声叮嘱:“米国那边已经开始施压,会把阿泰勒驾驶的那架,有战损的战机赔给我们。 所以,嫂子你要救柳苼,在保住他的命情况下,还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即將命不久矣。” 秦姝皱著眉问:“值得吗?如果柳苼真死了呢?” 阿木提喉咙吞咽了两下,语气艰难道:“……柳苼说他死不足惜,不能让千千万万人,耗费十年心血的努力白费。” 秦姝敛眸,又问:“谢澜之怎么说?” 阿木提:“澜哥说拼尽全力救人,剩下的交给他,不会让柳苼白白受伤。” 秦姝的脸色好转,心底的那口鬱气也散去,点头道:“我懂了——” 郭家百亩庄园,落座在香江寸土寸金的富人区域。 一眼望不到头的院落,一架机翼有损的战机,停在草坪上。 开车的阿木提看到这架战机,表情沉了沉:“他们为什么这么早就送来了?” 难不成,柳苼出事了?! 就在这时,数辆復古的老爷车,从主楼那边快速驶来。 其中一辆车降下玻璃窗,一个白皮肤,棕色头髮,满脸阴鬱的男人探出车窗,对面无表情的阿木提竖起羞辱的手势。 “fack you!” 坐在后座的秦姝,清楚看到对面男人眼底的讥讽,一副看下等人的高傲嘴脸。 第196章 痞坏的谢太子爷,当眾调戏娇妻 阿木提握紧方向盘,目光沉沉睨著对面的男人。 男人囂张地吹著口哨,又骂了一句特別脏的话,扬长而去,得意的笑声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秦姝声音平静地问:“他就是阿泰勒?” 阿木提加快车速,回道:“对,他是现任总督唯一的儿子。” 秦姝眼睫低垂,喃喃自语:“唯一吗?” 在路过那架机翼有损的战机时,她多看了几眼。 这就是柳苼用命换来的! 柳大將的亲儿子,这个身份太有分量了,再加上米国的施压,英兰尔不得不退让一步。 “嫂子,我们到了。” 阿木提把车停在金碧辉煌的主楼前。 秦姝深呼一口气,拎起装著医用工具的手提包,推开车门下来。 一群穿著黑色制服的男女,快速围拥上前。 “欢迎少奶奶回家——”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二十多个言行举止一致的男女,对秦姝行躬身礼,展现出郭家的严谨家风礼仪。 这突如其来的肃穆场面,嚇了秦姝一跳,站在原地有些无措。 “阿姝,可是把你给盼来了,快来,跟我进屋——” 台阶之上,精神矍鑠的郭老太爷,拄著龙头杖,声音和蔼。 秦姝看到熟悉面孔,脸上露出一抹淡笑,抬脚走上台阶。 看到站在老爷子身后,一群穿著白大褂的外国医生时,她的笑容瞬间消影无踪。 郭老太爷压低声对秦姝说:“他们是总督派来的人,確认一下柳家孩子的伤势,马上就要走了。” “他们有说什么吗?” “说是柳家的孩子没救了,让准备后事。” 在两人说话时,五六个医生上前,用流利的外语跟郭老太爷道別。 老爷子笑脸相迎,也不说话,时不时地点点头。 秦姝看著老人脸上敷衍,不达眼底的笑意,心知郭家与如今在任的总督,关係应该不怎么样。 几个医生走后,郭老太爷的脸色沉下来,拉著秦姝的手往屋內走去。 “阿姝,你上楼去看看,柳家的孩子刚被那几个折腾得吐血了。” “好——” 秦姝来到柳苼被安顿的房间,看到屋內的几个熟悉面孔,都是龙霆特战旅的战士。 其中一人脸上掛彩,对上秦姝看过来的目光,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 “嫂子,你来了!” 秦姝对鼻青脸肿的郎野,微微頷首,快步走到床前。 躺在床上的柳苼,面色惨白如纸,嘴唇乾裂起皮,唇角染著一抹刺目血色。 秦姝坐在床边,握住柳苼的手腕脉搏,心中不禁一沉,脉象微弱且紊乱。 她对身边的阿木提说:“准备热水跟毛巾,再找一些浓度较高的酒精来。” 阿木提点头,问:“还有其他的吗?” 秦姝去摸柳苼的另一只手脉搏,眉心紧紧蹙:“再拿一把剪刀来。” 阿木提扫向屋內的佣人:“按照你们少奶奶的吩咐去准备。” 佣人们对秦姝非常恭谨,躬身行礼后,快速行动起来。 郎野走上前,担忧地问:“嫂子,柳队长的情况怎么样?” “五臟六腑破损严重,脉象时有时无,气血严重阻滯,如果不是谢澜之给他服了续命药,人早就凉了。” “啊,这么严重?!” 郎野的脸色变了,看向床上的柳苼,露出一抹沉重。 秦姝扫向屋內的几人,抿著唇说:“我需要你们帮忙,把柳苼身上的衣服剪开,把他全身上下都擦一遍。” “没问题!” 几个身高腿长的男人,立刻上前帮忙。 郭家的佣人执行力很强,很快把秦姝要的东西拿来。 秦姝拎著手提包,接过佣人的酒精,背对著床给金针消毒。 她听到身后响起,剪刀咔嚓咔嚓剪衣服的声音。 郎野走上前:“嫂子,要不要我帮忙?” 秦姝上下打量著他,把手中上百枚金针递过去:“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郎野满脸气愤道:“还不是那群外国佬,太欺负人了!孤立我们住在养猪圈的草棚里,准备的饭都发霉了,餵猪都不吃,那群王八蛋还嘲笑我们是恶劣种族,就不该活在这世上浪费资源。” 本来只是隨口一问的秦姝,脸色神色肉眼可见的沉下来。 这样的羞辱,是个人都无法忍受。 郎野话音忽然兴奋起来:“有几个王八蛋捧著叉烧饭来羞辱我们,我当时气炸了,跟他们起了衝突,三个人围殴我,我脸上掛了彩,那三个人一个胳膊断了,一个腿瘸了,还有一个被我揍成猪头脸!” 他说得解气,秦姝听得目瞪口呆,停下手中动作:“那种场合你都敢动手,谢澜之没让你写检討?” 郎野摆弄手上的金针,嘿嘿傻笑:“队长说被揍的几人身份挺厉害的,我不能继续参加接下来的行动了,但是,队长夸我了,还说回头给我发奖金!” 秦姝抿唇笑了,心底却很苦涩,备受上面重视的第一批特种兵,都是精心培养的,竟然被那些外国佬如此对待。 身后传来阿木提的声音:“嫂子,都清理完了。” 秦姝头也不回道:“把腰腹位置用毛巾盖上,我马上给他施针。” 阿木提:“好!” 秦姝坐在床边,把金针缓缓刺入柳苼的关元穴,轻轻捻转针柄,见柳苼身躯微颤有反应,她心下稍稍鬆口气。 接下来,秦姝手法嫻熟,在浑身赤倮的柳苼身上,扎满密密麻麻的金针。 除了阿木提,其他人表情非常惊悚,这是要把人扎成筛子了。 一个小时后,秦姝结束针灸,抬起胳膊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她跟佣人要了纸笔写了张药方:“儘快把药材备齐熬两个小时,想办法给柳苼灌下去。” 阿木提接过药方,试探地问:“柳少多久能醒过来?” 秦姝睨他一眼:“不是你说让他多睡几天,针灸加汤药,保他半个月后活蹦乱跳。” 阿木提惊喜道:“太好了!” 得知柳苼彻底脱离危险,他狠狠鬆了口气。 阿木提把药方交给佣人,有些心虚地看向围著柳苼忙碌的秦姝,他对不远处的郎野使个眼色。 两人悄悄离开,站在楼下庭院,面色凝重的交谈。 秦姝站在楼上的窗前,看了好一会,她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但篤定一定跟谢澜之有关。 * 深夜。 秦姝被安排在,谢澜之的房间住下。 她倚在床头闭目养神,在听到走廊的脚步声时,起身衝到门前拉开房门。 阿木提跟郎野几乎在瞬间,就摆出进攻姿势,看到是秦姝,两人表情俱是一愣。 “嫂子,你还没睡啊?” “你们不也没睡。”秦姝挑眉:“大晚上的,这是要去做什么?” 她上下打量著两人的穿著打扮,別说,还真有这个年代古惑仔,那股耍帅的气质,看著就欠收拾! 阿木提的表情特別不自在,挠了挠抹了头油的后脑勺:“那什么,我俩想去看看香江的夜景。” 郎野不敢吱声,拼命点头。 秦姝双手抱臂,姿態懒散地倚在门上,弯眼一笑:“好巧,我第一次来香江,也想去欣赏一下夜景。” “……”阿木提、郎野的表情僵住了。 阿木提乾笑道:“嫂子,我们都是男人,香江这边风气开放,我们是去找乐子,带你不太方便。” 秦姝眼眸微眯:“我知道你们要去找谢澜之,带我一起,否则今天谁也別想下楼。” 阿木提立刻道:“嫂子,澜哥还没有消息,而且男人寻欢作乐的场合带你不方便。” 秦姝皮笑肉不笑道:“装!接著装!在车上的时候你就说漏嘴了,谢澜之在柳苼受伤后,还跟你见过面,叮嘱一定要救活柳苼!” “……”阿木提想起在车上说的话,瞬间哑口无言。 在秦姝的死缠烂打之下,成功跟著阿木提、郎野离开了郭家。 * 香江旺角。 这里是夜总会集中的区域,霓虹招牌掛满两边,一派不夜城之姿。 秦姝神色淡然从容,拉了拉身上有点短的裙子,看向外面的一家高端夜总会,她轻描淡写地问:“谢澜之就在这里?” 阿木提看向穿著性感妖嬈的秦姝,低声下气地求道:“嫂子,我还是把你送回去吧,澜哥要是知道了,会扒了我的皮!” “瞧你那点出息,在他扒你的皮之前,先被我收拾了!” 秦姝轻哼一声,推开劳斯银刺车门,把手中拎著的小皮包甩到肩上,扭著腰肢,风情万种地往夜总会走去。 周围的男人都看直了眼,还有人蠢蠢欲动靠近,阿木提跟郎野立刻下车,护送秦姝往今晚的目的地走去。 豪华气派的包厢门前,阿木提凑近秦姝耳边说:“嫂子,你现在是我们给澜哥找的大圈妹,一定不要暴露身份,否则会很麻烦。” 大圈妹,北姑,都是香江对內陆女人的称呼。 “知道了。”秦姝撩了撩临时烫的一次性捲髮,言行举止一股子风尘味,放飞自我,没有任何拘束。 房门被推开,乌烟瘴气的场景,瞬间映入三人的眼中。 那么多人在包厢內,秦姝一眼就锁定在,坐在阴影里抽菸的男人身上。 她看不清楚男人面部轮廓与情绪,却感受到对方由內而外散发出,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场。 一个黄毛男,眼睛发直地盯著秦姝:“咻——哪来的妞?好正点!” 坐在阴影里气度玩世不恭,眼神透著轻慢的谢澜之,饶有兴致地打量著秦姝,像是在打量一个满意的物件。 他唇角漾著痞气弧度:“娇娇,你可让我好等,再不来,我今晚可要找別的女人,帮我泄一泄火了。” 娇娇? 秦姝唇角抽搐,压下心底的不满,扭著纤细腰肢,迈著摇曳生姿的步伐朝男人走去。 她红唇轻启,声音娇媚:“哥哥,有了我,你怎么能还找其他妹妹呢,是我服务的不好吗?” 那个黄毛掏了掏、襠,不停地吞咽口水:“哎哟臥槽!老子都特么起立了,这妞哪来的?” 第197章 谢少玩超花,阿姝,哭也没有用 黄毛羞辱的话,传进即將走到谢澜之身边的秦姝耳中。 她眸光一凛,娇媚动人的脸庞,浮现出一片肃杀。 坐在沙发上的谢澜之忽然站起身,不疾不徐地踱步上前,抬起大长腿,朝著黄毛的腹部踹去。 “嘭——!” 黄毛被一脚踹飞了,砸在包厢的墙上,狠狠摔在地上。 人满为患的包厢,陷入诡异的静謐,氛围瞬间变得凝固起来。 气场全开,霸气十足的谢澜之,看都不看秦姝一眼,径直朝黄毛走去。 谢澜之抬脚踩在黄毛的脸上,身体微微前倾,眼帘耷拉著睨向他。 “我暖床的小玩意,你也惦记?不想活了?” 低沉悦耳的男音,听起来没有多少情绪起伏,却蕴含著让人不寒而慄的压迫感。 黄毛抱著谢澜之脚上的皮鞋,叫囂道:“兰少,一个女人而已,你不至於吧?” “哈哈哈……” 谢澜之肩膀轻微抖动,笑得邪里邪气,给人一种特疯批的感觉。 下一瞬,他脸上的笑容消失,只剩阴沉偏执的病態。 谢澜之目光阴鷙地盯著黄毛:“是不至於,可我討厌自己的东西,沾染上杂碎的气息。” 他从后腰摸出一把枪,对准黄毛的脑袋,眼神透著轻慢,腔调散漫。 “我这人霸道惯了,哪怕是不要的东西,也不许任何人碰,碰者死!” 谢澜之目光森然地盯著黄毛,食指缓缓扣动扳机,周身肆意的杀气丝毫不掩藏。 黄毛惊呆了! 没想到这个內陆的公子哥,行事如此囂张跋扈。 他拔高嗓音吼道:“伊藤君救我!” 从秦姝的身后,响起陌生男人流利带有口音的华语。 “兰桑,李桑只是被你的女人诱惑。” “华国不是有句话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兰桑何必为了一个下贱的暖床婢,伤了我们之间的和气。” 听到熟悉的男人声音,秦姝捏著包的手微微收紧,眼底闪过一抹浓烈的恨意。 是他! 伊藤清太郎! 谢澜之的唇角漾起弧度,举起手中的枪,对著眼前的墙壁开了一枪。 没有枪声响起。 他转过身,薄唇微启,自己配音:“砰——!” 包厢內的眾人露出错愕的表情,谢澜之漫不经心道:“来见伊藤君时,早就被搜过身了,我的枪里怎么可能会有子弹,唬人玩的!” 他迈著六亲不认,拽里拽气的步伐,走到秦姝的身边揽著她的肩。 “娇娇,嚇坏了吧?” 男人温柔的嗓音中,带著对待小玩意的轻慢,活似哪家的浪荡公子哥。 秦姝眨了眨眼,平静的脸色瞬间被恐惧覆盖,把脸埋到谢澜之的肩上。 “呜呜呜……嚇死我了,少爷你坏!” 谢澜之轻佻地勾起秦姝的下頜,声音端的是轻慢玩味:“好娇娇,不怕,你这一哭,哭得我心肝都颤,怕是要忍不住当著眾人的面把你给办了。” 秦姝眸光微闪,眼底一秒就憋出泪意。 谢澜之指尖在她肩头按了按,唇角勾起恶劣弧度,搂著人来到沙发前坐下。 他大刀阔斧地倚在沙发背上,让秦姝坐在左腿上,指向右边的中年男人,拖著长长的腔调, “来,娇娇,我给你介绍一下。” “这位是伊藤清太郎,山口组株式会社的社长。” 秦姝一副不諳世事的样子,清澈嫵媚的眼眸,胆怯地去看伊藤清太郎。 她娇滴滴问好:“伊藤君好——” 心底却道——狗日的!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伊藤清太郎眼神直勾勾地盯著秦姝,眼底流露出诧异的惊艷,还有赤倮的婬、欲。 谢澜之看到了,似点漆的眼眸微眯,嗤笑出声:“伊藤君不会也惦记上,我这暖床的小玩意了吧?” 伊藤清太郎喉咙吞咽了两下,目光期待地看向谢澜之。 他虽然没有明说,渴望的眼神足以说明一切。 秦姝的皮囊太漂亮了! 过於出眾的风情美貌,魅惑勾人的眼眸。婀娜多姿的丰腴柔润身材,无一不挑动所有男人的心。 让人恨不得,把她扒光了,直接就上。 “嗤——”谢澜之轻抚秦姝挽起的黑色秀髮,拖著慵懒腔调说:“换做其他女人,你想要送你又如何。” 他捏起秦姝的下巴,语气特不正经道:“可这个,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伺候了我快十年,她身体的每一寸,每一毫都属於我。” 伊藤清太郎惊讶地问:“十年?她多大了?” 他错愕地盯著秦姝,那张看起来也就十多岁的脸。 秦姝垂下眼帘,掩起眸底的汹涌恨意,身体放鬆地倚在谢澜之怀中。 谢澜之把她当作玩物似的,浑身上下轻佻地把玩起来,张口就胡说, “我们娇娇才十六,她不止是我亲手调教出来的,还是我的一个女人,就算是送人,也要等她成年后,我还想再多玩她两年。” 秦姝听后不开心了,在谢澜之腰侧,隔著衣服拧了一把。 谢澜之的身体一僵,很快恢復如初。 伊藤清太郎闻言眼睛都亮了,声音激动道:“兰桑,你这个暖床婢我要了! 等你玩腻,把人送给我,我会亲手给她打造一个金笼子,让她做我的小宠物。” “你?”谢澜之上下打量著伊藤清太郎:“你连跟我谈生意的诚意都没有,就想要我的心肝宝贝?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谢澜之一改之前对秦姝的轻慢,手按在她优美的后颈,把人拉到眼前。 两人当眾来了个很深,也很用力…… 透著无尽色、欲的吻。 这一幕看得屋內眾人,眼睛都发直了,纷纷有了尷尬的异样。 可他们丝毫不知收敛,甚至拉过身边的夜场女,仿佛畜生一样大开大合,毫不羞耻地做起那档子事。 秦姝听到周围的声响,脸都羞红了,小手却在谢澜之的左胳膊上摸索著。 谢澜之跟柳苼一起驾驶战机参与空演。 秦姝从阿木提的口中,得知谢澜之的左胳膊受了伤。 被摸到伤处的谢澜之,眉心一皱,握著秦姝的小手送到唇边,又坏又痞地亲了一下。 “宝贝,別乱摸,爷可不想大庭广眾之下,让人看到你如玉般的肌肤。” 秦姝仿佛真怕了,搂著谢澜之的脖子撒娇:“少爷,你不要嚇我——” 伊藤清太郎看著两人浓情蜜意,尤其是盯著秦姝一举一动散发出的无限娇媚风情,眼珠子都不动了。 坐在不远处,一个戴著金炼子的男人,把夜场女按在桌子底下跪著。 他视线黏在秦姝的身上,婬笑道:“兰少,你带来的大圈妹好靚,好姣!” 把脸埋在谢澜之怀中的秦姝,气得直磨著牙。 你才姣!你全家都姣! 別以为她不知道,姣,就是骚的意思! 谢澜之搂著秦姝的纤细腰肢,放荡一笑:“我家娇娇当然姣,这可是我的心肝宝贝。” 那人没说话,闭上眼睛享受服务,还时不时地催促两声。 仿佛置身於婬窝的秦姝,在没人看到的地方,沁著冷意的美眸闪过杀意。 她在来的路上,从阿木提的口中得知,谢澜之今晚的行动任务。 ——借刀杀人,搅弄香江的一池浑水! 在香江离內陆最近的深水港,有跟內陆军方接壤的情报中心。 谢澜之通过情报中心,得知山口组株式会社的头目伊藤清太郎,给总督那边出的主意,故意不告知內陆空演提前的时间,又在前一晚,故意让內陆得到演习提前的消息,就是要趁眾人手忙脚乱时做手脚。 所以,无论是前世,那三名空演的飞行员牺牲。 还是这一世,柳苼差点再遭毒手,罪魁祸首都是伊藤清太郎! 伊藤清太郎灌了口酒,盯著谢澜之问:“兰桑,你为什么要见总督的儿子?” 谢澜之没有回答,而是盯著怀中娇媚绝艷的秦姝,漫不经心地勾著她裙子上的腰带。 只要他轻轻一扯,秦姝的美好景色,会完全展露出来。 秦姝握著谢澜之的手,嗓音娇媚:“少爷,裙子要掛不住了,我害羞。” 谢澜之轻笑一声,屈尊降贵地瞥了一眼伊藤清太郎,低沉磁性嗓音淡淡地说:“听说阿泰勒准尉手里有极品货(毒素),我的船过些日子要出发,准备运一批货去西边大赚一笔。” 伊藤清太郎神色微愣,试探地问:“你在西方也有人脉?” 谢澜之斜睨著他,傲慢地笑道:“你是不是忘了,我既是华人,也是华裔,从小在意国长大,人脉自然都在那边” 伊藤清太郎充满算计的眼里,闪过一抹精明暗光。 “好!我今天就做个中间人,给你引荐阿泰勒准尉,只是我有个条件!” 他目光贪婪地盯著秦姝,提出变態的要求:“听说东方女人很会吹簫,让她亲自为我演奏一曲如何?” 伊藤清太郎嘴上说得隱晦,往下指的手势…… 只要是成年人,都一眼明了。 此簫非彼簫。 秦姝侧眸,看到伊藤清太郎的手势,差点没吐了。 这个狗日的! 谢澜之唇线拉直,不等他开口,伊藤清太郎口吻不悦道:“只是动动嘴而已,兰桑不会这么小气吧?” 谢澜之圈在秦姝腰上的手,不受控制地攥紧,心底的怒火就要压不住了。 如果不是怕影响计划,他现在就能抹了伊藤清太郎的脖子! “呜呜呜……” 倏地,秦姝发出委屈的哭声。 她抱著谢澜之的胳膊,轻轻摇晃起来:“少爷,从小到大,我都没有被您以外的人碰过,我好怕呜呜呜……少爷,你不会今天就要把我送人吧?不要哇!我想服侍您一辈子!” 她哭得梨带雨,看起来好不可怜,也让人……性质大起。 谢澜之好似被诱惑到了,眼底欲光肆溢而出,喉结快速滑动。 他抬手以指腹擦拭,秦姝眼角晕染的泪痕:“娇娇,哭也没有用,为了少爷我的事业,你辛苦一下好不好?” 第203章 生於华夏,信仰早已融入骨髓! 楼下。 秦姝在厨房待了好久,也不见总督一行人下来。 她百无聊赖地倚在橱柜上,有些怀念前世有手机的日子。 “人呢?都死哪去了?给我倒杯水来!” 客厅里,传来女人略带娇蛮的气急败坏声音。 秦姝左右看了看偌大的厨房,因为郭家进入紧急状况,导致这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装作没听到,把玩著指甲有些长的手指。 “噔噔噔——”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秦姝察觉到女人往厨房走来,急切的步伐显露出主人的心情。 “这不是有人,我喊了半天,你没听到?耳朵聋了?” 烫著大波浪捲髮,穿著非常时尚的女人,拉著脸神色不悦地斜睨秦姝。 秦姝扶了扶鼻樑上,奇丑无比的黑色眼镜框,她娇媚嗓音响起,辩解道:“我不是佣人。” 钱丽娜听到秦姝又娇又媚的声音,耳朵仿佛要怀孕了,暴躁的心情都跟著平缓不少。 她烈焰红唇,扯出嘲讽弧度:“不是佣人,还穿我家佣人的衣服?” “只是临时穿一下。”秦姝抿唇一笑,显得乖乖的。 钱丽娜以为她是佣人的孩子,不耐烦地催促:“赶紧给我倒杯水来,要桂蜂蜜水,你速度快一点!” 话说完,她穿著性感的包臀裙,扭著胯转身离开。 秦姝不知道女人是谁,瞧著做派在郭家应该地位不低。 她秀气的鼻子微皱,从鼻息喷了口气,转身从橱柜拿出纹陶瓷杯,又翻找出干桂跟蜂蜜。 秦姝泡好了桂蜂蜜水,把水杯隨手放到桌上,並不准备端出去,如果跟总督一行人撞上就麻烦了。 客厅忽然传来,女人气急败坏的怒骂声。 “王八蛋!老娘怀不上孩子,还不是你朘仔太短!” 秦姝听到其中一个词,双眼微微睁大,满目吃瓜的兴奋。 好傢伙! 直接问候男人的下身了。 秦姝悄悄走到门口,扒在门口看著坐在沙发上,表情略显狰狞扭曲的钱丽娜,手里拎著板砖似的大哥大。 “我是打过胎了,不然也不会嫁给你这个,每天都玩不同女人的烂货!” “离婚!必须离婚!谁特么的不离婚谁是王八蛋!” “我怀不上仔,是因为你朘仔短!是你的问题!” “嘭——!” 钱丽娜骂完,猛地把价值两万元的大哥大,用力砸在对面的墙上。 大哥大,初代行动电话手机,它是加速人们信息沟通和社会交往的重要工具。 行动电话进入大陆的时候,有一个奇怪的名称,叫“大哥大”,其实是香江云圳一带,称呼帮会头目的谐音。 秦姝看向砸在墙上,也没有多少损坏的大哥大,心道不愧被称为砖头手机。 钱丽娜拔高声音尖叫:“水呢?怎么还不来,渴死我了!” 秦姝瞧著她快被气哭的模样,还有那双略显熟悉的眼睛,抬头瞥了眼没什么动静的楼上。 她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出去,默默后退几步,当作没听到。 坐在客厅的岳丽娜,气坏了,没想到一个佣人的女儿这么不听话。 就在她起身,准备去收拾秦姝时,楼上响起混乱的脚步声。 “郭老板今天打扰了,再见!” 总督確认谢澜之不是昨晚那个混不吝的兰公子,带著人如来时一样急匆匆下楼。 郭老太爷目送一行人离去,像是故意激怒人似的,倏地出声:“督宪阁下,今天发生的一切,我都会原原本本告告知澜之的父亲,再由谢统帅亲自转告您尊贵的女王。” 总督离去的步伐微顿,表情一片阴鷙与狠厉。 他猛地转过身,怒不可遏道:“女王会理解我的,我失去了唯一的亲儿子。” 郭老太爷眼底没什么温度,语气无甚波澜:“您今天也差点让谢统帅,失去他唯一的儿子。” 总督露出阴森森的表情,狞笑著问:“你確定要跟我作对?跟整个香江的英兰尔人作对?” 要知道现在的香江,整个高层都被英兰尔人把控。 郭老太爷似乎是跟他槓上了,气都不喘地说:“还请督宪阁下谨记,我郭家人生於华夏,信仰早已融入骨髓! 香江早晚是要回归的,即便在此之前郭家倒了,我华夏泱泱大国,总有郭家人的容身之地!” “好!我们走著瞧!” 总督露出气急败坏的森然表情,气势汹汹地离开。 钱丽娜被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站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总督离开后,她心惊胆颤地问:“外公,这是怎么了?” 郭老太爷瞥了她一眼,沉声问:“你来做什么,又没钱了?” 钱丽娜没说她跟丈夫吵架了,摸了摸鼻子:“想您了,就回来看看。” 郭老太爷露出怀疑的眼神,脸上的怒容也消散不少,叮嘱道:“你大表哥来了,你在家里安分一点,惹恼了他,我可不管。” 老爷子话说完,腿脚利索地上楼了。 钱丽娜一听那个玉面阎王来了,顿时嚇得容失色,拎著手包就要离开。 这时,秦姝端著那杯桂蜂蜜水走出来。 她脸上那副奇丑无比的眼镜摘下来了,露出娇艷动人的脸蛋,美目流盼,仿佛能拧出水来,好一个娇媚无双的美人。 钱丽娜看呆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秦姝:“你、你是谁?” 这般慵懒透著无限风情的美人,哪怕是穿著朴素,也压不住她身上诱惑嫵媚的气度。 秦姝未语先笑,皓肤如玉的縴手递上水杯:“你要的桂蜂蜜水。” 钱丽娜失神地接过水,下一秒,直接丟在地上怒骂。 “要死了!这么烫,你是想烫死我吗?” 她握著自己的手,用嘴巴吹了吹,妆容精致的脸皱成了包子。 秦姝垂眸看向四分五裂的水杯,以及溅在鞋面上的水,表情略显无奈。 六十度的水温,哪里就烫了。 钱丽娜不满地质问:“跟你说话呢,你哑巴了!” 秦姝能说什么,好心办坏事,没什么诚意地说:“抱歉——” 娇纵任性的钱丽娜,一听这敷衍的口吻,习惯性地扬手打人。 可她一看到秦姝那张,肤如凝脂的漂亮脸蛋,有些下不去手了。 同一时间,秦姝从衣袖摸到了一枚金针。 “你们在干什么?!” 楼上,传来男人低沉中,透著浓浓威压的质问声。 钱丽娜浑身一激灵,脸上也闪过惧意。 “钱丽娜,你打我媳妇?几年不见胆子肥了?!” 站在楼上的谢澜之,眼底慍色渐浓,低沉悦耳的嗓音携著怒气。 “?”钱丽娜满脸问號。 她嗖地一下收起扬起的手,不敢置信地盯著秦姝。 “你……你是我……小表嫂?” 秦姝收回指尖的金针,笑眯眯问好:“你好啊,表妹。” 钱丽娜的表情抽搐,不!我不好,一点都不好! 她捏紧了手包,抬脚就往门外百米衝刺。 沿阶而下的谢澜之,用命令口吻喊道:“你给我站住!” 钱丽娜身上像是有个开关,猛地顿足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谢澜之走到秦姝跟前,蕴含怒意的眼眸打量著她,温声问:“她打你了?” 秦姝满脸娇憨,笑嘻嘻地说:“那倒没有,她可能是因为我长得太好看,没捨得下手。” 谢澜之鬆了口气,轻笑哄人:“我们阿姝最好看了,谁看了都捨不得碰一下。” 下楼的郭老太爷,恨铁不成钢地看著外孙女,没好气道:“还不过来跟你表嫂赔不是。” 秦丽娜哭丧著一张脸,脚步艰难地往回走。 她一改之前的囂张跋扈,哼哼唧唧地道歉:“对不起大表哥,表嫂对不起——” 谢澜之满心满眼都是秦姝,连眼神都吝嗇给表妹,凛声道:“这么多年不见,本性不改。” 钱丽娜见他不看自己,努了努嘴,又齜牙咧嘴,无声的吐槽什么。 秦姝根据一开一闔的唇语,捕捉到熟悉的词汇——玉面阎王。 她没忍住笑出声来,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谢澜之牵著秦姝的手,往沙发区域走去,笑著问:“阿姝在笑什么?” 秦姝回握男人温暖的大手:“表妹好可爱,不过她好像有点怕你。” 两人没看到身后,被夸了的钱丽娜红了脸颊。 可爱? 钱丽娜感觉有点幻灭,从来都被人说很凶的自己,竟然有一天被说可爱。 秦姝刚准备坐下,发现谢澜之左胳膊上的纱布,被人扯开又简单包扎,纱布上渗出不少刺目的血色。 “怎么回事?那些人碰你的伤了?” 秦姝蹲在男人的身前,把纱布小心翼翼地打开。 谢澜之瞧著她担忧的模样,心下很受用,嗓音温柔繾綣:“没有,只是打开检查了一下。” 秦姝表情不太好看,抬头冲楼上喊道:“阿木提,把我的医药箱拿下来。” 没过一会儿,二楼传来回应:“好嘞!” 走上前的钱丽娜,扫了眼谢澜之露出森森白骨的伤势,被嚇到了,拍著胸脯惊呼道:“大表哥,你要死了?” 郭老太爷呵斥:“闭嘴!” 秦姝不悦地质问:“你说什么呢!” 一老一少同时震怒出声,生生把钱丽娜给吼得眼含泪意。 她瘪著嘴,委屈地哽咽道:“我……我没说什么啊,就是大表哥受这么重的伤,是不是要疼死了啊——” 第204章 阿姝是乖乖女,被强取豪夺 “嫂子,药箱来了!” 阿木提拎著医药箱衝下楼,亲自给秦姝打开。 “辛苦了——”秦姝拿出药膏跟纱布,动作熟练地给谢澜之包扎。 她眼瞼微垂,看起来温和无害,然而在盯著谢澜之被粗暴对待,不停流血的伤口时,秦姝娇艷红唇紧抿,勾人的桃眸里浮动著怒意。 这是第二次,有人糟蹋她的辛苦成果。 行医者,最忌被人如此挑衅。 她保证再有下次,一定会扭断对方的脖子! 阿木提站在一旁,欲言又止地看向倚靠在沙发上,脸色惨白如纸,神態放鬆的谢澜之。 谢澜之撩起眼皮,瞥了他一眼:“有什么话直说,这里没有外人。” 阿木提张嘴就问:“澜哥,那个姓李的黄毛怎么解决?” “杀了!” 谢澜之轻描淡写的两个字,仿佛在说外面的天气如何。 秦姝包扎的动作一顿,瞬息间,就若无其事地继续手上的包扎。 钱丽娜看向谢澜之的表情很丰富——好可怕!不愧是玉面阎罗,动不动就杀人! 阿木提没有露出任何意外表情,而是追问:“用什么方式处理?” 昨晚黄毛见过他们,还对秦姝有不乾不净的想法,留著他就是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炸了。 谢澜之思考良久,看向一旁老神在在的郭老太爷:“外公,听说义和会在鱼龙混杂的九龙寨,掌控著夜店、按摩房、毒素和赌场等场所。” 老太爷条件反射道:“你又看他们谁不顺眼了?” 谢澜之面无表情地说:“总督一行人离开的时候,又去確认了柳苼的伤势,他们的心思昭然若揭,想让我们都死。” 郭老太爷哼笑道:“这是对你们的迁怒,他儿子如果不是一时衝动撞你们的战机,就不会发生下来的事。 英兰尔为此损失一架新型战机,总督又为了找到杀他儿子的凶手,还跟华国第一统帅结仇,他这个总督之位怕是坐不稳了。” 谢澜之寒声道:“没有他还有下一个,在这之前,把这池浑水搅得越乱才好。” 郭老太爷皱著眉问:“所以你想把义和会的人也牵扯进来?这样会不会玩太大了?” 谢澜之没说话,矜冷苍白的俊容露出沉思。 秦姝悄悄抬头,把男人脸上的情绪,尽入眼底。 谢澜之的视线不经意对上,秦姝那双略显不安的魅惑勾人桃眸。 他沉眸定意,对阿木提吩咐:“这件事你去安排,找些生面孔行动,不要留下任何痕跡。” “明白!”阿木提满脸兴奋,转身就往楼上衝去。 谢澜之眸色温柔下来,低头凝视著秦姝,轻抚她的秀髮。 “放心,不会有人认出你来。” 秦姝低不可闻地应了一声,把男人的衣袖往下拉,整理好医药箱,乖乖坐在谢澜之的身边。 一旁的郭老太爷感嘆道:“老了老了,看著你们年轻人搞事这么大胆,我这心跳就加快。” 谢澜之与秦姝的小手,十指交握,淡笑不语。 老太爷瞧著他上翘的唇角,再瞥向小两口紧握的手,眼底露出一抹欣慰。 他偏过头去看钱丽娜,语气严肃地叮嘱:“你出门在外,记得管住嘴巴,今天的事不要对外提。” 钱丽娜还是那副娇纵模样,撇了撇嘴,自嘲地保证道:“外公,你是最知道我的,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会,谁不知道我是个赌婆,每天两眼一睁都是吃啊喝啊找人玩牌,哪有时间操心你们的事。” 秦姝看著神態自若的钱丽娜,脑海浮现一个词——大智若愚。 郭老太爷脸色缓和,上下打量著外孙女:“你今天怎么突然来了?出了什么事?” 钱丽娜拉下脸,如实道:“跟阿焱吵架了。” “还是因为孩子的事?” “他家催著我们要仔,生不出来嘛!” “生不出来就生不出来,他黎家还差从你肚子爬出来的孩子?” 钱丽娜摸著扁平的小肚子,噘著嘴道:“可我想要生一个阿焱的宝宝。” 郭老太爷又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没好气地说:“你脑子坏掉了,把心思都掛在一个公子身上!” 钱丽娜梗著脖子,神態偏执道:“我就是喜欢他嘛,长得很帅,白天带出去有面,晚上屋里还能伺候我。” 谢澜之略显寡淡的双唇微抿,凛声训斥:“注意你的言行,你表嫂还在这呢。” 钱丽娜没好气地吼道:“那又怎么了,你们崽崽都生了,別说没上过床!” 她盯著秦姝的肚子,眼底露出一抹很浓烈的羡慕。 谢澜之黑眸微眯,不冷不热地问:“你跟谁掉脸子呢?” 钱丽娜猛地想起,曾经被大表哥支配的恐惧。 她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我生不出崽,很著急嘛,你不要挑我的刺!” 秦姝瞧著钱丽娜表面趾高气扬,眼底流露出不安,满是已老实,求放过的卑微。 谢澜之一言难尽地看著表妹,捏了捏秦姝的小手:“阿姝,丽娜结婚六年了,一直没有孩子,你帮她看看好吗?” 秦姝露出惊讶表情:“六年?” 一旁的郭老太爷笑呵呵地说:“別看丽娜比澜之小一岁,已经结婚六年多了,在香江满16就可以结婚,她20岁才结婚算是晚婚。” 秦姝知道这件事,只是內心还是有种违和感。 她起身来到钱丽娜的身边,眼波盈盈道:“把手给我。” 钱丽娜没当回事,把手隨意地递过去:“小表嫂你还会给人看病呀?” 秦姝谦虚道:“略懂一二。” 她刚搭上钱丽娜的脉搏,眼底笑意消失,唇角下压。 秦姝回想钱丽娜之前打电话时的那番话,疑问道:“你之前流过一个孩子?” 钱丽娜没有任何顾忌,坦然地点头:“是的呀,16的时候不懂事,有了崽不敢让家里知道,偷偷打掉了,流了好多的血,痛死我啦——” 秦姝视线从钱丽娜脸上掠过,用专业术语道:“你体內残组织没有清理乾净,导致內部粘连堵塞,脉搏涩滯不流利,是体內损伤造成的,不儘快调理几乎没有受孕的可能。” 钱丽娜红唇微微张开,表情惊讶道:“你还真的懂啊。” 郭老太爷语气难掩紧张地问:“阿姝,你看丽娜的情况能治吗?” 秦姝点了点头,想到钱丽娜的丈夫朘仔短,又道:“丽娜情况好解决,只是她丈夫身体如何,会不会让她受孕,我无法保证。” 郭老太爷霸气地说:“不行就给丽娜换一个丈夫。” 郭丽娜拔高声音抗议:“我不要!我就要阿焱,只给阿焱生宝宝!” 郭老太爷不冷不热地说:“他就是个朝三暮四的公子!” 钱丽娜急了,轻哼道:“您年轻的时候有七个姨太太,现在还剩三个,阿焱比您强多了!” “……”郭老太爷气得吹鬍子瞪眼。 谢澜之以拳抵唇,低咳一声:“丽娜,给外公留点面子。” 钱丽娜撇了撇嘴,换了个人挖苦:“大表哥,你该庆幸16岁那年逃离香江,否则外公要让你娶七个八个家嫂!累不死你!” 七八个媳妇? 秦姝的表情惊呆了,下意识去看对面的谢澜之。 依照男人的体力,好像……七八个媳妇,也不在话下。 谢澜之被秦姝诡异的目光盯著,俊容露出一丝尷尬。 他眉心轻蹙,板著脸呵斥表妹:“丽娜,你再多废话,我让鸿焱来接你回家!” “你就知道嚇唬我!”钱丽娜目光求助地看向秦姝:“小表嫂,你真想不开,嫁给我这么凶的大表哥,你晚上睡得好觉吗?” 秦姝沉思片刻,轻轻摇了摇头。 她之前还能睡个安稳觉,之后可就不好说了。 谢澜之给她的感觉,明显是在憋著一口气,准备狠狠收拾她一顿。 上次在京市,如果不是临时有任务,秦姝怀疑自己第二天,即便是泡了药浴,也要扶著腰走路。 钱丽娜脸上立刻露出同情,脑补出大表哥强取豪夺的戏码了。 毕竟秦姝看著不止年纪小,给人感觉也非常单纯,乖乖女一个。 郭老太爷见外孙女,破坏大外孙的夫妻感情,扬高声音喊道:“给黎鸿焱打电话,赶紧把这个小没良心的磨人精接走!” 钱丽娜立马不干了,控诉道:“外公!你偏心!” 没人看到秦姝听到黎鸿焱这个名字时,脸上露出的惊骇表情。 黎鸿焱? 是她知道的那个黎鸿焱吗? 秦姝起身回到谢澜之的身边,握著他的手,压低声问:“黎鸿焱是谁?” 谢澜之看著她眼底浮现出的惊惧,有著扑面而来的熟悉感。 他心下微沉,轻声细语地说:“是黎赌王的大儿子。” 秦姝攥著谢澜之的那只手,指甲几乎扎入男人的手背血肉里。 她声音发紧地问:“郭家在香江是什么地位?” 別看秦姝嫁到谢家一年多,从未深入了解婆婆的家世,只知道出身於规矩森然的家族。 谢澜之凝视秦姝片刻,温声说:“郭家在香江是首富。” “……”秦姝眉梢紧蹙,露出万般言语哽在喉间的复杂表情。 香江首富郭家,赌王的大儿子,两者联繫到一起,让她头晕目眩,恨不得栽倒在地。 前世震惊香江的8尸9命灭门惨案,这一世竟然在她身边! 第205章 谢少醋意横生,阿姝求生欲极强 秦姝的脑袋一片空白,嗡嗡作响,心底闪过极速风暴。 前世,80年代的香江经济飞速发展,黑夜如同白昼,到处瀰漫著金钱的味道,高楼大厦林立,遍地黄金,富豪一茬接一茬的换。 从而导致,亡命之徒组织的绑票事件,也数不胜数。 其中最大的绑票案,要属郭家首富的惨案,在后世最为出名。 郭家8尸9命,全都被绑匪残忍撕票,连孕妇肚子里的孩子都没有放过。 富可敌城的郭家財產,也被新一代的富商,如贪婪的豺狼吞併搜刮。 秦姝仔细想了想,被撕票的人,除了郭老太爷与姨太太,还有他的亲生女儿跟四个外孙女。 所以……前世谢夫人惨遭侮辱后,回到香江没多久,就被人绑架残忍撕票。 秦姝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表情几近崩溃,仿佛要晕厥过去。 老天何其不公,让婆婆那样一个温婉端庄,灵魂有趣的女人,受到那般残忍的对待。 “阿姝,你怎么了?” 谢澜之的温柔呼唤声,把秦姝从前世的记忆中拉回来。 秦姝微微抬头,瀰漫著一丝悲伤的双眸,迎上谢澜之炙热坦诚的黑瞳里。 她非常突兀地问:“你是不是有四个表妹?” 谢澜之眉梢微挑,和声细语道:“对,外公还有四个外孙女,丽娜最大今年26岁,还有一个最小,才18岁,没定亲。” “……”秦姝倒吸一口凉气。 她心底的最后一丝期盼,也隨之消失了。 是真的!她两个孩子的曾外祖父,很快就要面临灭门惨剧了。 谢澜之察觉到秦姝的脸色越发惊愕,把人轻轻揽入怀中,凑近她耳边轻声细语地安抚。 “阿姝,冷静一点,不管发生什么事,有我在你身边。” 他温柔宠溺的嗓音,仿佛春风般轻抚秦姝不安的心。 秦姝深呼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惊悚与一丝慌乱。 “等会有事跟你说。” 她完全忽略了,一旁的郭老太爷跟钱丽娜,亲密地搂著谢澜之的脖子。 谢澜之揉了揉秦姝的后脑勺,柔声道:“好,你帮丽娜看完脉,我们就上楼。” 郭老太爷跟钱丽娜对这一幕,仿佛视若无睹,或者说是习惯了,早已有了免疫力。 祖孙俩没打扰小两口,低声討论著黎鸿焱。 “丽娜,香江那么多帅气的小伙子,你就没有相中的?” “我只要阿焱一个人。” “那孩子不是个长情的。” “他对我挺好的,好些事都顺著我宠著我。” “那你还离家出走,又是闹离婚,又是摔电话的。” 钱丽娜委屈地低下头,皱著鼻子小声道:“是我不好,生不了崽崽就冲他发脾气。” 郭老太爷抬眸看向,身穿西装马甲,面部轮廓分明的男人走进客厅。 他幽幽地问:“所以,是你做错了,还要阿焱那孩子来哄你咯?” 钱丽娜眼神闪躲,支支吾吾地说:“外公你不懂,这是年轻人的情趣。” 她话音刚落,一只手背浮现出青筋的手,很轻地落在钱丽娜的肩上。 “丽娜,我来接你回家了。” 一道陌生的男人声音,传进趴在谢澜之肩头的秦姝耳中。 她猛地坐直身体,脸色快速恢復如初,打量著站在钱丽娜身边,浑身散发出放荡不羈的高个男人。 在秦姝盯著男人看的时候,一只手钳住她小巧下頜,视线被迫转移。 谢澜之眉梢轻挑,语气玩味地问:“阿姝,好看吗?” “没你好看!” 秦姝求生欲极强,用仅两人听到的声音討好道。 钱丽娜没想到老公这么快就来了,想到刚刚的话被听到,脸色顿时羞红了。 她恼羞成怒地站起来:“谁让你来了!不是要离婚吗!你走呀!” 话说完,钱丽娜就往楼上跑去。 黎鸿焱目送她离去的背影,满脸无奈地轻笑摇头。 钱丽娜离开后,他看向坐在主位的郭老太爷,恭敬地喊道:“外公好。” 老太爷指了指身侧的位置:“阿焱来了,坐——” 黎鸿焱风度翩翩地落座,看向坐在对面气度不俗,长相也非常出眾的男女,眼底露出一抹惊讶情绪。 “大表哥回来了?” 坐姿鬆弛自若的谢澜之,撩起眼皮,瞥向长了一副情场浪子模样,看起来像是笑面虎,很会坑人的表妹夫,微微頷首。 “黎生,好久不见。” 黎鸿焱的坐姿一下子端正不少,脸上的轻鬆笑意,被浓重的肃穆取代。 秦姝看了这一幕,不禁暗暗称奇。 不管是钱丽娜,还是这位表妹夫,好像都很惧怕谢澜之。 黎鸿焱视线不经意地瞥向秦姝,看到她腰间的那只结实有力的手臂。 他唇角微勾,笑著说:“这位就是小表嫂吧?早就听说大表哥结婚了,没想到小表嫂这么靚。” 被夸了的秦姝,敛起眸中的探究,疏离而客气地点头。 郭老太爷在一旁插话:“阿焱,你来得正好,让你表嫂给你把把脉,丽娜生不了崽崽,一直在闹脾气。” 黎鸿焱的脸色微僵,露出不自在的表情,稍显即逝。 他笑意眼眸凝著秦姝:“小表嫂是学医的吗?” 秦姝打量著黎鸿焱的面色,视线落在他搭在沙发上,微微蜷起的手,笑眯眯地点头:“对中医略懂一些皮毛。” 黎鸿焱信以为真,客客气气地说:“那就麻烦小表嫂了。” 秦姝看著坐在对面,长得很有魅力的男人,回想前世有关这位情场浪子的传闻。 钱丽娜被撕票后,黎鸿焱身为未亡人,身边的緋闻女友依旧不断。 他是在52岁那年死的,终身未娶,一生无子,临死前说要跟已逝的太太合葬。 那几年,华国的网际网路进入热潮,好多人说黎鸿焱,对死去的太太是真爱。 秦姝却不这么认为,真爱就算不是古老的殉情,也应该终身守身如玉。 同时內心又觉得,这才是大多普通夫妻之间的感情,一个死了,另一个逍遥自在度过一生。 只是黎鸿焱似乎过於虚情假意了。他生前跟不同的女人纠缠逍遥二十多年,死后还要跟逝去的太太合葬,也不怕脏了他太太的轮迴路。 当然,这是秦姝没给黎鸿焱把脉之前的想法。 黎鸿焱见秦姝坐著不动,起身走到她旁边坐下,主动伸出手递过去。 “辛苦小表嫂了。” 他没有因为秦姝年幼,言语中有丝毫不敬,如同对待谢澜之一般慎重。 秦姝白皙如玉的指尖轻抬,落在男人的脉搏上。 她眉头微微皱起,嘴上呢喃道:“脉象虚浮紊乱,似是有一股沉鬱之气在脉络间游走,你这是过早破身伴有心理上的问题,才造成的不孕不育脉象。” 本来只是走个流程的黎鸿焱,表情正色不少,目光诧异地盯著神態娇媚,却极其专业的秦姝。 郭老太爷跟谢澜之对视一眼,祖孙二人露出彼此了解的隱晦神情。 黎鸿焱忍俊不禁道:“小表嫂刚刚是谦虚了,我却当了真。” 秦姝黛眉轻蹙,继续摸脉,奇怪道:“不对啊,你虽然破身早,但並没有损耗肾精,甚至多年来一直修身养性,身体没有任何亏损,不应该会不孕不育啊。” 她对男人伸出手:“把你另一只手给我。” 黎鸿焱把另一只手递过去,饶有兴味地打量著面露沉思的秦姝。 秦姝忽地抬头,盯著男人问:“你是不是有什么心结?长期的心理压力,让你气血不通,如果没有外力刺激你是不是就不会——” 黎鸿焱神色坦荡,轻笑著说:“唔举。” 秦姝碍於面子,没好意思说不举,当事人却心平气和地说了。 她眼角一阵抽搐,看向面色坦然的黎鸿焱,心道——你可以把我当成外人,不用这么直白的。 黎鸿焱仿佛跟朋友聊天一般隨意:“没想到小表嫂医术如此厉害,你说的都对。 我的心结是小时候被绑架,心理上有了问题,但对丽娜没有任何障碍,也只对她一个人。” 秦姝眨了眨眼,好奇地问:“也就说,你只对丽娜一个人有反应?” 黎鸿焱眉目含笑地点头,声音温柔地说:“我们年少生情,她是第一个让我心动,让我放下一切心结的女孩。” 秦姝估算著这位的病情,几乎算是彻底失去正常男人的功能,自我阉割了。 也不知道前世,那些数不清的緋闻女友,他是怎么满足的,难不成是另有隱情? “咳咳——”郭老太爷低咳一声哼:“阿姝,你的意思是阿焱没有太大问题,问题还是出在丽娜身上?” 秦姝面露为难,这要她怎么说。 问题还真出在钱丽娜的身上,还是当年打胎落下的病根。 黎鸿焱收回手,声音缓慢而充满爱意地说:“小表嫂,我知道丽娜的不孕不育,是因为当年打过一次胎,那是我的孩子,是我对不起她,你就说怀不了孩子是我的问题,不要让她有太大压力,没有崽崽我们也挺好的。” 秦姝美眸微微睁大,惊呼道:“丽娜那么小,你就哄骗她吃禁果?!” 此话一出,客厅的三个男人,同时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黎鸿焱微微侧头,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正常的红晕。 正確来说,是钱丽娜哄骗了他,强制性的让黎鸿焱,体会到何为男女欢愉滋味。 第206章 谢家男人喜欢小的女人,是家族遗传! 谢澜之是知道表妹钱丽娜,当年是如何玩弄黎鸿焱的。 他拉了拉秦姝的衣角,轻声说:“阿姝,当年是丽娜哄骗了黎生。” “啊?”秦姝表情震惊又迷茫 短时间內接受的信息,彻底顛覆她的认知。 秦姝以为年幼的钱丽娜是受害者,没想到她竟然是始作俑者,表妹好会玩,也好超前! 黎鸿焱听到两人的对话,面露尷尬地说:“大表哥,表嫂,丽娜那边还请你们帮忙了。 无论有没有孩子,我都无所谓,至於家里那边不用管他们,日子是我们过的,不需要任何人指手画脚。” 秦姝听到他这般替钱丽娜著想,好奇地问:“你这么在乎丽娜,当年为什么让她打胎?她那么小的年纪打胎很伤身子,容易留下一辈子的病根。” 黎鸿焱露出苦笑,眼底闪过森然冷意:“是我对不起丽娜,年少不懂事跟她一起胡闹,在不知道她怀孕的情况下,被家里强制性送出国留学。” 不仅如此,他回来后发现钱丽娜左右逢源,身边围绕著很多男人。 秦姝突然想起这位赌王的大儿子,在家族的地位很尷尬。 黎鸿焱明明是长子,却被家族排斥,沦为弃子,重要聚会从未露面。 他的生母是赌王的三太太,年轻时也曾是,引无数男人追捧的风华绝代大美人。 三太太不知道什么原因,放弃用大儿子拉拢丈夫的心,又给赌王生了六少爷,在六少出生的那一年,黎鸿焱被送出国了。 他回国后没多久结婚,直到钱丽娜死亡后,才逐渐因为赌王长子,以及首富外孙女婿的身份,被人渐渐关注。 其中內情如何,秦姝不太了解,只知道后来六少落水身亡,三太太又开始利用黎鸿焱爭夺赌王家產。 前世,黎鸿焱並未爭夺家產,靠自己风光瀟洒了一辈子。 秦姝脸上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拿出最为专业的態度,公事公办地说, “虽然丽娜受孕艰难,只要调理好身体问题不大,倒是你脉络间的沉鬱之气不消,以后会遗留很大的问题,情况严重了,还会影响你们夫妻间的正常生活。 你现在需要补肾固精,疏通气血,让身体恢復最佳巔峰状態,才能跟丽娜孕育出健康的崽崽。” 黎鸿焱眼底闪过一抹无法释怀的情绪,沉默许久,对秦姝缓缓点头。 “那就辛苦小表嫂了。” “砰——!” 男人苦涩的话刚出口,外面响起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好似天地在怒吼。 客厅內的几人神色一凛,快速起身往外面衝去。 秦姝盯著不远处的小型蘑菇云,巴掌大的娇媚脸蛋露出震惊表情。 她语气惊悚地问:“那是什么?有人在火拼吗?” 谢澜之把秦姝拥入怀中,眼底闪过一抹精光,低声说:“暂时还不確定,先等等消息。” 他心底有个不成型的想法,暂时还无法確定。 “叮铃铃——” 客厅內,座机响起急促的铃声。 屋內的佣人接起电话,没过一会就小跑出来。 “老爷,总督的车队在总督府附近被人炸了,在现场抓捕到的凶手,是义和会的成员。” 此话一出,郭老太爷跟秦姝惊讶地看向,脸色依旧苍白病態的谢澜之。 谢澜之剑眉绞拧,並没有因为这件事感到丝毫高兴。 他让阿木提去搞定黄毛,可没让人去轰炸总督的车队,把事情闹这么大。 “澜哥!” 阿木提忽然从楼上衝下来,满脸兴奋道:“成了!黄毛死了!” 谢澜声音没多少温度地问:“你做了什么?” “啊?”阿木提发觉他隱忍不发的怒火,如实道:“黄毛已经解决了,七爷临走前给我们留下的人手做的。” 谢澜之充满威慑力的眼神凝著阿木提,口吻不悦道:“解决一个黄毛,用得著炸了总督的车?” 阿木提懵了,反驳道:“没啊,是枪击,一枪爆头。” 谢澜之面部表情微顿,幽邃眼眸浮现出疑惑。 秦姝、郭老太爷也露出茫然的表情。 既然不是阿木提做的,那义和会的人怎么掺和进来的。 这时,一旁的佣人开口说:“老爷,刚刚电话那边说,是义和会在跟人在火拼抢地盘,不小心炸了总督的车队,总督受了伤但没有生命危险。” 郭老太爷怒不可遏,举起手中的龙头杖,朝佣人的小腿砸去。 “你之前怎么不说!有人堵你的嘴吗?” 被打了一下,不痛不痒的佣人,恭恭敬敬地鞠躬。 “是我的疏忽,老爷消消气——” 秦姝、谢澜之对视一眼,面露惊愕。 这还真是天时地利人和,老天都在助他们一臂之力。 阿木提见没把事情搞砸,语气兴奋地说:“澜哥,之前那个扯你伤口,在嫂子没来之前,把柳少折腾一通的医生,也被七爷的手下给解决了。” 谢澜之黑如墨玉的眼眸微眯,意味深长地斜睨著他。 如果不是阿木提自作主张,七爷的手下不可能多收一条命。 不过那个医生的確该死!根据情报了解,他那双手可一点都不乾净。 郭老太爷不了解內情,以为是七爷的手下自作主张,语气充满欣慰地说, “是阿七调教出来的人能做出的事,只要总督没死就好,其他人立场不同,各有所命。” 香江每天都在死人,不是这个死,就是那个要死。 只是有人的死轻如鸿毛,有的人命关乎整个香江城的安危。 谢澜之没有多做解释,一阵冷风袭来,穿著单薄的秦姝,身体瑟缩了一下。 他搂著秦姝往屋內走:“今天的香江天气格外不好,先回屋。” 不好的又岂止是天气,香江接二连三发生突发事故,全城快速进入警戒状態。 秦姝回屋后上楼,翻找带来的备用药,其中就有她曾给赵永强,治疗肾虚不起立的药。 她又写了两张药方,备註男女性別,握著那个装有半个疗程药丸的瓷瓶下楼了。 “大表哥,小表嫂成年了吗?” “她看起来还小,不会还没有16吧?” “她生崽崽的时候痛不痛?听说生孩子好危险的!” 秦姝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钱丽娜好奇、惊讶、担忧等情绪混合的复杂语气。 谢澜之倚靠在沙发背上,修长手指轻柔太阳穴,没什么情绪地说:“钱丽娜,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別围著我打转,看到你就脑瓜仁疼。” 钱丽娜双手背在身后,弯身笑眯眯地说:“那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呀。” 谢澜之撩起眼皮睨她,皮笑肉不笑:“我没你那些变態嗜好,阿姝今年双十年华。” 钱丽娜露出惊讶的表情:“可小表嫂看起来好小哦。” 谢澜之被吵得头疼,轻嗤道:“是你比较老。” “……”钱丽娜瞪圆了眼睛。 她扭头去看坐在对面,跟外公温声说话的黎鸿焱。 “老公,大表哥欺负我!他一个老男人竟然说我老!” 脸色苍白的谢澜之,嗓音森然地问:“钱丽娜,你说谁老呢?是不是皮痒了?” “……”郭老太爷。 “……”黎鸿焱。 两人看向面色铁青,眉头皱成“川”字的谢澜之,又瞥了一眼,趾高气扬告状的钱丽娜。 这祖宗,你惹谁不好,惹一个快奔三的男人做什么。 钱丽娜丝毫不知道老男人三个字,对於谢澜之的杀伤力有多大。 她对谢澜之张牙舞爪地说:“你老牛食嫩草啊,小表嫂比你小7岁,你们谢家都喜欢年纪小的女人,大姨母也比姨父小七岁!” 此话一出,不止楼下的几个男人露出诧异表情,楼上的秦姝也很惊讶。 郭老太爷出声打破这份平静:“静宜的確比谢正德小七岁。” 钱丽娜认为外公站在她这边,冲谢澜之得意地扬起下巴:“看吧,谢家男人就是喜欢小的女人,这是家族遗传!” 谢澜之僵坐在沙发上,心中翻涌著万千情绪,別有深意地看著钱丽娜。 他低沉悦耳的嗓音,不急不缓地说:“你也不错,钱家女人都喜欢比自己小的男人,如果我记得不错,表妹夫比你小半岁。” 钱丽娜撇嘴:“半岁而已,小表嫂可是比你小七岁!” 谢澜之扬眉道:“你没听过男大三,靠金山?” 钱丽娜满脸茫然:“什么意思?” 谢澜之敛起眸底的戏謔,慢悠悠地说:“意思是我跟你小表嫂,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会白头到老,子孙满堂。” 钱丽娜顿时瘪嘴不高兴了,扭头怒视黎鸿焱,迁怒道:“你为什么没有比我大三岁?这样我们也会白头偕老,子孙满堂了!” “……”黎鸿焱的表情很憋屈。 人在沙发坐,祸从天上来,为什么要cue他! 黎鸿焱连忙站起身,去哄气不顺的钱丽娜:“有小表嫂在,我们也会白头偕老,子孙满堂的。” 话说完,他抬头去看沿阶而下的秦姝,笑眯眯地问:“你说是吧,小表嫂?” 忽然被cue的秦姝,面露茫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澜之回头看著站在楼梯上,表情无措的秦姝,心底的护短开始酝酿。 他声调温和,和和气气地说:“丽娜,你想离婚我可以请人上门来办手续,再给你介绍几个条件不错的战士,你小时候不是说要嫁给军人,会很有安全感。” 第209章 让人很有安全感的谢少,夫妇日常 秦姝迎上谢澜之灼热,翻涌著无数情丝的深情眼眸,察觉出几分未知的危险意味。 她眸色微闪,好奇地问:“后来爸还哭吗?” 秦姝无法想像,满身正气威严的谢父,在战场上哭鼻子的画面,实在是太有违和感了。 谢澜之轻轻摇头:“……悲伤到极致,反而没了泪。” 他没有说让人心情沉重的过往事跡,適时转移话题:“妈刚刚打来电话,说阳阳跟宸宸这两天吃得多了,每天都精神气很足。” 秦姝眉心紧蹙,担忧道:“他们体质比一般孩子好很多,又是男孩,就怕以后精力过盛,性子比较顽劣,难以管教。” 谢澜之搂著她的肩,往外走去:“男孩就该这样,摔摔打打的才能成长。” 秦姝倏然想起来,谢家养男孩都是放养,刚懂事就把人丟去部队。 她抬眸看向面色冷峻的男人:“谢澜之,我警告你,別打我儿子的主意,你敢把他们丟去部队,我就带儿子离家出走。” 谢澜之还有真有这样的想法,摸了摸鼻尖:“……他们还小,不会的。” 秦姝斜睨他一眼:“你最好说到做到!” * 三天后。 在香江全城戒备时,柳苼终於醒了。 在他醒来之前,香江城发生几件大事。 ——义和会话事人被暗杀,九龙寨大小帮派群龙无首。 ——山口组、六合会也被收拾得不轻,势力折半,苟延残喘著。 ——香江总督因为死去的儿子,疯狂报復三大社团,因行事太过出格被撤职。 ——香江总督换人了,英兰尔女王派了一名资歷很深,行事作派沉稳的事务大臣接手香江。 事情到这里並没有结束,香江三大社团在被收拾期间,每天都上演大大小小几十场火拼,导致暗势力的成员人心浮动,趁机捞偏门。 比如山口组內部成员,悄悄兜售毒素,把禁药“康纳帕他定”卖给癮君子。 六合会內部有很多武器,淘汰的旧武器快速兜售,导致街上隔三岔五就上演枪战。 义和会的成员手段更是无所不用其极,几乎是硬碰硬跟香江总督扛上了,一天往总督府疼好十多次手雷,总督府都快被轰炸成筛子了,直到话事人被暗杀才消停。 义和会盘踞在九龙寨几十年,里面的人几乎80%都是癮君子。 因为社团长期把毒素,掺在普通民眾的食物里,有意让他们染上癮。 这次义和会跟英兰尔硬碰硬,导致毒素成癮的人员没有货源,精神错乱,行事也很疯狂。 他们开始伤害无辜的人,因为常年吸食毒素,导致身体消瘦,体质变差,又根本不是普通人的对手,被当街打死好几个。 香江彻底乱了,乱得富豪不敢轻易出门,出门也前前后后都是打手簇拥。 而这一切,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秦姝,没有多大关係。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说是研究药方,不许任何人打扰,写写画画记录著什么。 实则,秦姝是在回想前世,每一件事关家国利益,以及与她未来发展有关的重大事件。 一桩桩一件件事,都被她清楚记录在纸上。 秦姝很谨慎,每写完一张纸,就会將其烧成灰烬。 连续三天,她几乎把前世四十多年的记忆,都翻了个底朝天。 中午时分。 秦姝又把一张写满字的纸点燃,丟进堆积著灰烬的铁桶。 有些事比较敏感,稍有不慎就会引火烧身。 她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方式,传递给其他人做防范。 “篤篤——” 房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谢澜之的声音响起:“阿姝,柳苼醒了!” 秦姝盯著铁桶燃尽的灰烬,抬脚离去,房门打开,露出谢澜之如沐春风的笑脸。 她敛起眸底的鬱闷,笑盈盈地说:“醒了是好事,他也该醒了。” 香江的新总督上任,柳苼该下地活动活动了。 谢澜之看到秦姝脸上的憔悴时,笑容消失,眉心紧拧地问, “你脸色不太好看,这两天在研究什么药方,把自己搞成这样?” 秦姝耸了耸肩,故作轻鬆地说:“药方好解决,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实施。” 谢澜之试探地问:“找不到人试药?” 秦姝点头:“差不多吧。” 谢澜之温声安抚:“那就慢慢等,总会有机会的,心急只会徒增烦恼。” 秦姝心想也是,事情要一件一件解决,船到桥头自然直。 两人携手离开,去看望柳苼。 柳苼的脸色依旧苍白,一副气若游丝的模样,正在喝药膳汤。 柳苼看到走进来的两人,眼底浮现出感激笑意:“澜哥,嫂子,这次我能捡回来一条命,多亏你们。” 谢澜之口吻不悦道:“一个小时后,会有人护送你回京,回去后好好养身体,以后行事不要这么衝动。” 秦姝见他盯著柳苼的眼神,颇有些又恨又爱,跟著点头。 “你这条命是澜哥救回来的,以后千万不要衝动了。” 柳苼推了推郎野递过来的汤勺,苍白脸上露出痞笑。 “哪里衝动了,简直赚了好吗!” “预计明年,我们就有自己的专属战斗型战机!” 谢澜之眉骨下压,冷声道:“你还是多想想,回去后要怎么跟你爸交代!” 柳苼脸上的痞笑立刻消失不见了,耷拉著眉眼:“我大伯的死,还有被搁置的研究项目,一直都是老头的心结,他会体谅我的。” 谢澜之嘲讽道:“柳伯伯现在估计拎著棍子,就等你回京呢。” “真的?” 柳苼爬满血丝的双眼,微微睁大。 真假如何,就要他亲自回京验证了。 当天下午。 柳苼前脚刚走,后脚总督府派人来了。 他们代表女王送来书面赔礼,文字言语间尽显高傲,带著显而易见的敷衍。 一名身穿华丽制服,有著耀眼金黄髮色的年轻男人,递上一封邀请函。 “谢大校,我们男爵邀请您与夫人,参加今晚的宴会。” 面色苍白的谢澜之,低咳两声,气音虚弱道:“咳咳……我身子不適,怕是无法应约,请向男爵阁下表示我最真挚的歉意。” “您的话我会听到的,请您保重身体。” “多谢——” 总督府的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就如同后世卫生间的標语。 那封精美正式的致歉书,被面色冷峻如冰山的谢澜之,隨手丟在桌上。 阿木提盯著里哨的致歉书:“听说这次的总督既是尊贵的男爵,又是事务大臣,铁定是个老狐狸,不好打交道。” 谢澜之指尖在交叠的腿膝上轻敲,声音冷漠:“好不好打交道,暂时跟我们没有关係,等外交团来了,亲自跟他们洽谈香江回归的事宜。” 阿木提神色微顿:“那我们是不是也该撤了?” 谢澜之想到秦姝之前说的不好预感,眉心皱了一下,很快恢復如初。 他黑眸滑过一抹暗芒,淡声说:“先找到九姑娘,回京的事待定。” 九姑娘长得跟郭慧芳很像,谢澜之直觉放任不管会出事。 最近的香江城也很乱,郭家身为香江首富树大招风,说不好也会被牵连。 正在下楼的秦姝,听到两人提起九姑娘,脸上露出微妙表情。 阿木提有些头痛地说:“那个九姑娘,就像是凭空蒸发了,找了好几天都没有消息,她会不会离开香江了?” 谢澜之也说不好,凛声道:“让下面的人辛苦一下,加大力度继续找。” “嗯——”阿木提点了点头,看到下楼的秦姝:“嫂子!” 秦姝对阿木提微微頷首,径直朝谢澜之走来。 她眼波流转,美眸仿佛诉说无限情愫,让人心生怜爱。 谢澜之那张终年不融的冷峻面孔,瞬间浮现出淡淡的温柔笑意。 他对秦姝伸出白皙如玉的修长手,笑著问:“表妹找你什么事?” 总督府一行人到时,恰巧钱丽娜打来电话找秦姝。 秦姝握著男人的手,坐在沙发上,温顺道:“丽娜说,黎鸿焱的药吃完了,他一会儿过来取药。” 谢澜之眉梢微扬,轻笑道:“他们倒是积极。” 秦姝覷了他一眼,心道:那是,谁有你淡定,得知自己羊尾,那面不改色的镇定模样,至今让人记忆深刻。 她忽然捏了捏谢澜之的手,轻声问:“刚刚听到你们在说那个九姑娘,你们说她会不会是郭惠芳?” 谢澜之:“不会。” 阿木提:“怎么可能!”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反驳秦姝。 秦姝唇畔微扬,露出一抹浅笑:“你们怎么这么篤定?” 谢澜之以为秦姝是在担心郭慧芳是假死,温声道:“阿姝,郭慧芳死了,我很確定。” “而且九姑娘是山口组织的成员,跟伊藤清太郎关係有些模糊不清,伊藤清太郎几乎每次有什么重要事,都会跟九姑娘见一面。” 阿木提点头,补充道:“那个九姑娘长得是挺像郭慧芳的,可她的脸有点怪异,像是后天改动过,看起来很不舒服,他们绝对不会是同一个人。” 秦姝闻言陷入沉思,有些搞不清楚九姑娘跟郭慧芳,究竟哪一个是杀她的仇人。 直觉告诉她,是死去的郭慧芳。 可前世,杨云川偶尔喊郭慧芳九姑娘,这件事像是一根刺扎在秦姝的心头。 一只手落在秦姝的后脑勺上,谢澜之倾身望进她不安的美眸里。 “已经在找人了,找到人后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秦姝乖乖点头:“嗯——” 这时,钱丽娜跟黎鸿焱手挽手地走进来。 “表嫂,我来找你了啊!” 钱丽娜踩著精致的小皮鞋,一蹦一跳地衝到秦姝面前,语出惊人地问:“表嫂,你那个药有没有多的?” 秦姝瞥了一眼,表情尷尬的黎鸿焱,笑著问:“你们要多少?” 钱丽娜眯起双眼,狮子大开口道:“论箱卖吗?” 第210章 阿姝,辛苦你了,要做我的解药 “……”秦姝。 “……”谢澜之。 “……”一无所知的阿木提。 秦姝跟谢澜之的表情非常诡异,视线不约而同地下移,盯著黎鸿焱西裤的……三角区域。 他们怀疑黎鸿焱不是有功能障碍,而是成了活太监。 不然谁家好人,成箱成箱的吃补肾药! 黎鸿焱还是很要脸的,好似娇羞的小媳妇,高大的身躯往钱丽娜的身后躲。 秦姝没忍住笑出声,偏过头去看,正眼巴巴盯著她的钱丽娜。 “你要这么多药一时半会也吃不完,要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而且是药三分毒,你小心给黎大少吃坏了身子,反倒不美了。” 秦姝是在隱晦的劝钱丽娜,不要太著急了,夫妻夜晚生活可以暂缓。 可惜,钱丽娜没听懂,一屁股坐在秦姝的身边,揽著她的胳膊直接撒娇。 “好表嫂,你还有多少药?都给我吧,我能给你赚好多好多的钱!” 秦姝一听这话,大概猜到,应该不是钱丽娜夫妻吃。 还不等她询问情况,一旁的谢澜之沉声道:“你表嫂差你那点钱?” 钱丽娜皱著鼻子,轻哼道:“我可以赚整个香江公子哥的钱,让他们出十倍百倍的钱来买药,这群冤大头买药的钱,是你在內陆当兵一辈子都赚不到!” 被揭短的谢澜之低声一笑,不紧不慢地说:“这话说得,难不成香江城的公子哥,都是羊尾不成。” 钱丽娜惊呼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秦姝唇角抽搐。 “……”黎鸿焱整个人都无地自容。 “……”阿木提在极力压制上翘的唇角。 谢澜之唇角笑意凝结,清雋斯文的脸上露出无语的表情。 他真的只是隨口一说罢了。 哪知道香江公子哥,竟然真的……个顶个的都不顶用。 黎鸿焱见钱丽娜越说越离谱,出声制止:“丽娜,你別说了。” “切——!”钱丽娜轻嗤一声,翻了白眼:“如果不是他们求我们头上,谁管他们死活。” 秦姝隱约察觉到什么,抬眼睨向黎鸿焱:“究竟是怎么回事?” 黎鸿焱抬手扶额,把事情的原委缓缓道来。 这事还要从昨天说起。 黎鸿焱从小不受家族重视,常年跟一些游手好閒的公子哥聚在一起。 昨天有个发小从国外留学回来,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欢迎会。 黎鸿焱也过去打了个照面,滴酒未沾,喝了杯水就走了。 他走的时候把隨身携带的补肾药落下,被几个醉酒的好友误食了。 香江现在处於风月最为开放的时代,男女之间非常大胆,看对眼直接发展最后一步,转天互相拍拍屁股走人,上流社会更是纸醉金迷,很多年轻男女消耗精血过度,都把身子玩坏了。 黎鸿焱那几个吃了药的朋友,平日都是精神不振的状態。 可昨晚他们像是被打了鸡血,变得生龙活虎起来。 有的甚至一个靚女不够,还找了几个一起玩,才没有被体內的燥火给活活烧死。 转天,几个人同时来找黎鸿焱。 他们一开始还挺“娇羞”地问哪来的药。 確定黎鸿焱也在吃后,得知没有什么副作用,就要成箱成箱的买。 “……”秦姝不敢置信地问:“他们这是把我的药,当成催.情.药来吃了?” 黎鸿焱心虚地摸了摸鼻尖,低声说:“我只说帮他们问问,还没有答应他们,小表嫂要是为难,我拒绝他们就好。” 钱丽娜一听这话,立刻不干了:“那可不行!一百元一颗的药,这钱相当於白送的! 就是要把药卖给他们,卖到他们互相爭抢,最好把药效给宣扬开,价钱再往上翻几番,痛宰他们一顿!” 在场的几个男人听得满脸无语,秦姝却心动了,立刻嗅到里面的商机。 虽然补肾药给人的感觉,颇有些上不得台面,甚至难以启齿。 可架不住,这是现在大多人的需求。 古人讲,食色性也。 吃饭和性,生活,都出自天性。 香江不比保守的內陆,补肾丸在这个风月开放,不分男女老少私生活都比较混乱的地方,很容易打开销路。 钱丽娜挽著秦姝的胳膊,撒娇地问:“小表嫂,你还有没有药吗?有的话我分分秒秒让你赚上万元!” 她一个26岁的女人,撒起娇来,那叫一个信手拈来,丝毫没有违和感。 秦姝眉眼含笑,声音轻柔地问:“今天就要吗?” 钱丽娜点头:“那几个闹腾了一整晚,现在回家补觉了,说好了如果有药,晚上会来找阿焱拿。” 秦姝捏著小巧的下頜,沉吟道:“我暂时没有那么多,不过如果他们晚上要的话,我可以让人从云圳市调来一批药材,今晚就能製作出来。” “那太好了!”钱丽娜激动的语气扬高。 她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一看就没打什么好主意。 秦姝忽然话音一转:“丽娜,药是不能乱吃的,每个人的体质不同,服用的药量也不一样,吃多吃少都会出问题的。你最好是要让那几个人来一趟,我需要亲自给他们把脉。” “这么麻烦的吗?”钱丽娜嘟著嘴不高兴了。 谢澜之眼神不悦地看著她,眉头紧皱道:“你以为是豆,能隨便给人吃的。” 钱丽娜瑟缩一下,囁嚅道:“好嘛好嘛!我晚上把他们带过来,让小表嫂给把把脉。” 事情敲定好后,秦姝立刻给在深圳的大哥打电话。 电话那边,传来秦海睿地询问声:“这么多药材,你確定都要?” “確定,所有药材的年份,都不能有误差。” “好,我现在就让人去准备。” 秦姝瞥了一眼坐在身边,把玩著她手指的谢澜之,对著电话筒问:“大哥,你有来香江的通行证吗?” 秦海睿说:“没有,这东西是不是需要买?好像是60元。” 谢澜之听到兄妹二人的对话,倾身靠近秦姝的耳边,低沉悦耳的嗓音响起: “通行证办下来时间比较慢,我来找人帮忙,你先让大哥准备药材,等他出发的时候保证能拿到通行证。” 秦姝立刻把话转告给秦海睿,后者知道时间紧迫,匆忙掛断电话。 秦姝结束通话后,搂著谢澜之的脖子,声音带著点嗲甜,娇滴滴道:“谢谢老公!” 谢澜之眼瞼耷拉著看她,唇角漾起弧度,很享受这份难得的亲昵撒娇。 他低笑一声:“只嘴上说谢,似乎没有多少诚意。” 秦姝抿著下唇,像是在思考什么,隨即鬆开男人的脖颈。 “啊!我突然想起有一味药引,需要提前製作!” 她理都没有理会谢澜之,抬脚往楼上衝去。 接下来几天,秦姝忙著开闢康乾医药公司的新赛道生意,每天都跟钱丽娜、黎鸿焱早出晚归。 那些富家公子哥再混不吝,也知道要脸。 他们专门安排了,维多利亚的某处住宅接待秦姝。 第三天,谢澜之开始抗议了。 他已经整整三天晚上,没有抱著秦姝温存亲昵了。 这天下午,谢澜之倚在臥室阳台的实木座椅上,指尖捏著一颗黑色小药丸。 站在身前的阿木提,低声说:“澜哥,这是我从秦大哥那里要来的,是嫂子製作出来的药丸。 听说这药的药劲可不小,那些没有被嫂子把脉的公子哥都抢疯了!你確定要吃?” 谢澜之敛眸凛声道:“阿姝忙著跟外面的野男人打交道,我要是再没有行动,怕是她都快忘了自己是有夫之妇。” 他透过玻璃窗,看到钱丽娜那辆黑色小轿车出现在庭院。 谢澜之黑眸微眯,对阿木提说:“阿姝回来了,你下楼告诉她,说我病了。” “……”阿木提。 他看著恣意不羈的男人,心道这哪里是生病了,分明是憋坏了。 阿木提低咳一声:“好,我这就去!” 楼下。 秦姝、钱丽娜两人,挽著胳膊走进家门。 钱丽娜满脸的不好意思道:“小表嫂,我之前只是想嘲笑那群傢伙,看他们吃瘪罢了,哪知道现在一传十十传百,让你每天都这么辛苦的跑老跑去。” 秦姝拍了拍她的手,笑盈盈地说:“算不上辛苦,这对康乾医药公司也是有利的,我想在这边开设分公司。” 钱丽娜:“真的?你要是加大宣传,那个补肾药一定会火爆的!” 秦姝:“暂时还没决定,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 就在这时,站在楼上的阿木提,语气焦急地喊:“嫂子,澜哥病了,你快上去看看吧!” 听到谢澜之病了,秦姝脸上的笑容散去,拔腿就往楼上衝去。 阿木提则晃晃悠悠地下楼,拦下想要上去的钱丽娜:“澜哥说了,任何人都不许上楼。” 钱丽娜不高兴了:“凭什么?” 阿木提笑著说:“凭你把嫂子拐跑三天,阿里那个憋著一肚子火无处发泄。” “?”钱丽娜立刻意识到不妙。 她脸上怒容消失,秉著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拎著手包蹭蹭下楼,马不停蹄地跑了。 楼上。 秦姝衝进臥室,就看到阳台上,坐姿鬆弛慵懒的谢澜之。 男人身穿定製西装马甲,容貌气质皆为上乘,既显得风度翩翩,又尊贵霸气。 这般矜贵自持,冷冽沉稳的谢澜之,落入秦姝眼中很有衝击感。 她压下眼中的惊艷,担忧地问:“听说你生病了?” 谢澜之眉目轻挑,眼神幽幽地打量著秦姝,举起指尖捏著的小药丸,腔调散漫地问:“阿姝认不认识这颗药?” 秦姝一眼就分辨出来,这是她亲手製作的补肾药。 她笑著说:“知道,它如今改名了,叫肾宝丸。” 下一秒,秦姝的眼底瞳孔骤然紧缩。 因为谢澜之当著她的面,把肾宝丸给吃了,吃了…… 秦姝瞠目结舌,想也不想地衝上前:“你疯了!这药普通人吃了会出事的!” 谢澜之顺势搂住送入怀中的腰肢,指尖隔著衣服曖昧地摩擦,嗓音低哑撩人。 “我知道,大哥说普通人吃了,只要把药发挥出来就行。” 秦姝立刻明白过来,谢澜之是故意的! 在她察觉不妙想要逃离时,腰间的手臂,力度骤然加剧。 谢澜之凑近秦姝耳边,语气玩味道:“阿姝,你给別的男人製作的药,我也想尝尝。 如今尝到了,滋味还不错,只是要辛苦你了,今天做我的解药……” 第213章 谢太子爷太犯规,阿姝被诱惑 秦姝泡完药浴,吃完丰盛的早饭,很快恢復平日神清气爽的模样。 臥室內。 谢澜之看著站在阳台前,沐浴在阳光下舒展腰身的秦姝,眸色暗了暗,心底的成就感大打折扣。 他走上前,揽著秦姝柔若无骨的腰肢,意有所指地说:“阿姝,今晚外公不回来住。” 温声细语的一句话,听在秦姝耳中,娇小的身躯僵住了。 什么意思? 外公今晚不回来,谢澜之还想要继续折腾她不成? 秦姝嚇得连忙收回举起的双臂,回眸仰视著,唇角挽起愉悦弧度的男人。 秦姝语重心长地说:“谢澜之,你好像有点重欲,这很不好,我给你开几副清心寡欲的药吧。” 谢澜之的斯文面庞表情差点裂开,上扬的唇角微微抽搐,不確定地问:“清心寡欲的药?” 確定不是羊尾药? 秦姝转过身来,视线微微下移,嫌弃道:“就是暂时让你安分下来。” “嘶——” 她话音刚落,红唇吐露出呼痛声。 禁錮在秦姝腰肢的手,力度收紧,似是要把她给折断了。 谢澜之幽暗眸光沉凝著她,温和声调透著几分威胁。 “阿姝,我劝你不要有这样危险的想法。” 秦姝黛眉轻蹙,扬高声音,颇有底气地喊道:“你敢不节制,我就敢给你餵药!” 谢澜之的阴沉脸色,忽然如冬雪消融般变得和顏悦色,低沉悦耳嗓音不疾不徐道: “看来你是不了解,重欲两个字的真正含义,我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重、欲!” 最后两个字,他几乎是咬著牙根说出来的。 谢澜之掐在秦姝腰肢的手,往点缀著两个小巧腰窝的后方移去。 下一瞬,他把面色诧异的秦姝腾空抱起,径直往还没来得及收拾的床走去。 “谢澜之,你要干什么?” “青天白日的!你不要胡来,快放我下来!” 秦姝揪著谢澜之的衣领,仿佛一条搁浅的鱼,拼尽全力的挣扎。 谢澜之唇角微扬,声音低沉富有磁性,不容置喙道:“放心,我有分寸,不耽误你下午的事。” 秦姝见谢澜之动真格的,连忙停止挣扎,双手圈著男人的后颈。 她声音娇媚地求饶:“澜哥!我错了!你放过我吧!” 娇软甜蜜的气息,扑面而来,谢澜之垂眸望著秦姝如同小猫一样撒娇,越发心神荡漾。 他黑眸染了几分温柔,矜贵斯文的容顏绽放出,让人难以抗拒的魅惑微笑。 “你没错,是我不好,没让你知道什么是本能极限。” 极……极限? 这是奔著她的命来的! 秦姝染了一层水雾的眸子,折射出漂亮的琥珀色,扯了扯谢澜之的衣袖,声音越发轻柔而软糯。 “澜哥,我真错了,以后再也不胡言乱语了……”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毫无怜惜地丟在,做工精致柔软的蚕丝被上。 谢澜之欺身而去,第一时间把秦姝的手脚桎梏住。 “阿姝,晚了——” 说出来的话,哪还有收回去的机会。 谢澜之高大挺拔,宛如山岳般沉稳的身躯,把娇小的秦姝笼罩在下。 秦姝美眸里泛起粼粼水光,被男人眼底涌动出浓烈危险,肆无忌惮的欲光嚇到。 “澜哥,你別这样,有话好好说,我害怕——” 求生欲令她下意识地往后缩,被禁錮的四肢,却纹丝不动。 谢澜之不止冷冽的眼眸里溢满掠夺,行动上更是强势的让人心惊胆颤。 他哑声开口:“阿姝,不要乱动,否则我不介意粗鲁一些。” 秦姝身形微僵,第一时间发现了,谢澜之的诡异变化。 “嘶啦——!” 衣服被撕的声响,清楚传进秦姝的耳中,眼底的哀求被一抹恼怒覆盖。 “谢澜之!我要跟你离——” 她刚要喊出离婚两个字,被男人修长有力的手捂住了嘴。 谢澜之褪去温柔的嗓音,裹挟著一丝危险气息:“不要说离婚两个字,不然你別说是下午,晚上都別想走出房间。” “……”秦姝又长又密的羽睫轻眨,眸底闪过恐惧情绪。 见她乖了,谢澜之移开手,低头將秦姝微抿的唇,好生安抚了一番。 他低哑撩人嗓音,含糊不清道:“快乐是两个人的事,什么都不要想,交给我就好……” 许是谢澜之眼底的温柔与深情起了作用,又或许他吻技高超,秦姝浑身的僵硬瞬间被融化了,连带那颗抗拒的心,也隨著时间流逝逐渐被侵蚀。 过了不知多久。 室內的温度,直线飆升。 秦姝靠在谢澜之身上,气息乱了,微启的红唇,发出猫崽似的撒娇气音。 “谢澜之,好久了……” 略显急促的微弱催促,清晰传入倚在床头的谢澜之耳中。 他停下动作,垂眸去看咬著唇的秦姝。 谢澜之禁慾斯文的面孔露出浅笑,柔声问:“够了吗?” 嗓音理智清醒,没有丝毫沉沦的跡象。 不看脖子以下,仿佛他在整个过程,都没有动.情。 “嗯,够了,你……赶紧的吧。” 秦姝抽了抽鼻子,把红得滴血的脸颊,倚在谢澜之赤倮结实的胸膛上。 就快中午了。 她怕一直温吞缓慢的谢澜之,真的会说到做到,让她晚上都出不了门。 谢澜之低头看著乖巧又可爱,把所有情绪清清楚楚写在脸上的秦姝,抬了抬,劲瘦有力的腰。 在秦姝微启的红唇,发出魅惑气息,与一丝惊呼声时。 谢澜之喟嘆一声,脸上游刃有余的从容,再也无法保持。 他凑近秦姝的耳边,说了一句,让对方脸红心跳的荤话。 秦姝抬手去捂,谢澜之什么都敢往外说的嘴,哑声求道:“你快別说话了。” 舒不舒服这种事,真不用在她耳边说。 而且,秦姝不好意思说,谢澜之顶著一张禁慾斯文的脸,用那种正经的口吻,说出让人羞耻,脸红心跳的粗鲁荤话,实在是太犯规了,让她身心都无法拒绝好么! 谢澜之对秦姝一向是有求必应,既然不让他说话…… 就只剩,埋头苦干了。 * 墙上復古掛钟,时针指向1的时候,钱丽娜带著几个穿著打扮富贵的公子哥,来到了郭家庄园。 此时,楼上臥室。 谢澜之正在温柔地给秦姝轻揉,吃得过於太饱的小肚子。 “乖宝,你是不仅贪吃,还十分好客。” 刚刚濒临窒.息,体会到死亡如此近的秦姝,此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仿佛被冷泉浸过的眼眸,眼珠子微微动了一下,斜睨著明明吃饱喝足,还不离开温乡之地的谢澜之。 送给谢澜之一双白眼,是秦姝最后的倔强。 根本就不是她好客! 是客不请自来,还赖著不走了。 谢澜之轻抚秦姝铺散在蚕丝被上,如瀑布般柔顺有光泽的黑长秀髮。 他骨感分明的手,隨意撩起一缕髮丝,送到唇边轻吻了一下,可惜道:“时间不够了。” “丽娜他们到了,否则说什么也要让你再辛苦一次,直接睡一觉好好休息。” 得知钱丽娜已经来了,秦姝的眼神又恼又怒,抬起颤颤巍巍的手,指著谢澜之轮廓分明而立体的禁慾斯文脸庞。 她声线哑得不成样子:“你,出去!” 谢澜之亲昵地蹭了蹭秦姝的脸颊,也不嫌弃带有余温的细密汗跡。 太暖了。 出去是不可能出去的。 谢澜之的双手穿过秦姝的腋下,如同连体婴儿一样把人抱在怀中,柔声道:“不著急,丽娜不敢上来,我先抱你去洗澡。” * 过了好久,稍稍恢復些力气的秦姝,倚在床头的靠枕上。 她回想在浴室,因为没有反抗能力,如同没有灵魂的人偶,被谢澜之这般那般的摆布一番。 秦姝盯著掌心泛红的小手,总觉得还残留著某种异样的……触感跟气息。 她磨了磨牙,从床边摸出一枚金针,颤著手拉开床头柜,露出里面剩下的几盒小雨伞。 以秦姝现在的身体情况,即便怀孕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她之前不想这么快再怀上孩子,就顺从了谢澜之的避孕措施。 只是……现在为了小命著想,还不如再怀一个孩子。 秦姝用金针把所有小雨伞扎破后,忽然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傻。 她心道——凭什么我要怀孕,不能给谢澜之搞点羊尾药吃! 秦姝看著满抽屉的小雨伞,想要把它们都扔了时,浴室房门被人从里面推开。 谢澜之迈著大长腿走出来,周身散发出难以言喻的成熟魅惑气场,他的脚步声仿佛踩在秦姝的心上,让她有些紧张地舔了舔.唇。 “脸怎么这么红?” 穿戴整齐的谢澜之走到床边,摸了摸秦姝发热的脸颊。 秦姝眼神闪躲,拉了拉衣领:“有点热——” 谢澜之发觉不对劲,眉梢微挑,视线在周围扫视一遍。 看到泄露一条缝隙的抽屉,他漆黑眼眸微眯,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谢澜之轻抚秦姝脸颊的手,微微下滑,摩挲著染了一片触目心惊痕跡的锁骨。 “別碰,痒!” 秦姝身子一阵瑟缩,侧身避了避。 谢澜之修长白皙手指追去,挠了挠秦姝的下巴,低哑嗓音撩人地问:“有这么热吗?” 秦姝感觉自己就像是小猫小狗一样,恼羞成怒地推了谢澜之一把,娇嗔道:“真的好热!你不要闹我了!” 谢澜之微微朝前俯身,狭长深情眼眸微眯:“那我给你降温好不好?” 第214章 谢少又醋又怒,鸣枪震慑护妻 降温? 秦姝被谢澜之的高大身躯笼罩,只觉得逼仄的空间,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这確定是给她降温,而不是要升温? 秦姝脸颊泛起一抹诱人的緋红,隔著衣服推了推谢澜之。 她眼眶微微泛红,低声委屈道:“谢澜之,你够了,再继续就过分了。” 谢澜之在秦姝红得滴血的脸庞,怜惜地亲了一下:“不欺负你了。” 他把人从床上抱下来,高大身躯弯下来,单膝跪在地上给秦姝穿鞋。 “钱丽娜带来的人在楼下等你,等会我送你下去,然后要出门一趟。 你在家好好休息不要出去,香江现在很乱,说不清楚哪条街会发生火拼事件。” 秦姝没有点头,疑惑地看著谢澜之:“你现在能露面了?” 因为之前的战机坠毁事件,谢澜之一直以病態示弱的模样见人,为了迷惑人心。 谢澜之站起身,揉了揉秦姝的头髮:“时间这么久了,他们早就把我的底细查得差不多了,也知道我娶了个小神医,再不露面反而要引人怀疑。” 他弯身把满脸沉思的秦姝抱在怀中,迈著沉稳步伐朝房门走去。 秦姝反应过来后,不敢置信地问:“你不会想就这么抱我下去吧?” 谢澜之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说:“不然呢,你还有力气下去?” 秦姝感受了一下,酸软无力的后腰,想要硬撑著说自己可以。 谢澜之的手隔著衣服,戳了戳她的后腰窝。 “嘶——好疼!” 秦姝疼得呲牙咧嘴,气鼓鼓地睨了谢澜之一眼。 谢澜之唇边掛著蛊惑人心的笑意弧度,连带温柔嗓音都低哑勾人,轻声诱哄:“我只把你抱下去,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秦姝耳尖微红,声音低软:“万一被人看出来,我还要不要脸了。” 谢澜之说:“就是让人知道,你是我的。” 哪怕秦姝身心抗拒,依旧无法改变被谢澜之,亲自抱下楼给人诊脉的命运。 楼下,钱丽娜张牙舞爪地站在几个公子哥面前。 “別怪我没跟你们打招呼,我表哥如果下来了,你们最好把性子都收敛一下,他可是出了名的玉面阎王,惹到了他,直接送你们下地狱,一点都不夸张! 还有不要盯著我小表嫂一个劲的看,我知道她长得很好看,再看也不会是你们的,你们连一丁点想法都不能有,我表哥很在乎小表嫂,而且占有欲很强……” 被谢澜之抱著下楼的秦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钱丽娜在说些什么! 这让她还怎么给几个人诊脉。 沿阶而下的谢澜之,听到表妹的话,清雋斯文的脸上露出满意表情。 他垂眸看了一眼怀中,羞得掩面的秦姝,薄唇微启:“咳咳——” 突如其来的低咳声,令钱丽娜的背影僵住,沙发上坐成一排,乖巧如同小学生的几个公子哥,也下意识挺直了腰背。 几人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气度矜贵优雅,不苟言笑的男人,抱著怀中身材绝艷,肤如凝脂,双手掩面的女人缓缓下楼。 钱丽娜咽了咽口水,乾笑道:“表哥,表嫂,你们下来了。” 谢澜之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矜持地頷首,把秦姝抱在主位的沙发上坐下。 宽敞的空间,因为他的到来,空气有一瞬间被冰冻,让人犹如身处冰窖。 谢澜之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实在是太强了,让人瑟瑟发抖。 几个公子哥对视一眼,彼此眼底流露出忌惮。 他们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谢澜之的身份,內陆第一统帅的独生子,曾上过战场,不说杀人如麻,手上沾过的血,绝对比他们欺负过的人还多。 谢澜之挡住眾人的视线,弯身揉了揉秦姝的头髮。 “阿姝,家里都给你留了人。” 秦姝默默把手拿下来,疑惑地问:“什么意思?” 谢澜之侧过身,斜睨几个穿著富贵的公子哥,声音冷酷到极致,意有所指地说: “如果遇到什么事,你只管招呼一声,他们会第一时间出现。” 几个公子哥被谢澜之宛如利剑的眼神,惊得不寒而慄,浑身一激灵。 有个穿白色西装的公子哥,快被嚇哭了:“我、我还是走吧!” 他站起身就往外走,生怕慢了一步,会被谢澜之把命给留下。 “你站住!” 一道娇媚略显凶的声音响起。 白西装的公子哥听到秦姝的声音,受惊般地拔腿就往外跑。 谢澜之眉梢微扬,声音低且沉,口吻命令道:“把人拦下来。” 一群黑衣人忽然闪现,从四面八方把白西装年轻男子给拦下来。 这诡异一幕,不止秦姝看得瞠目结舌,连带剩下的几个公子哥,也露出震惊又恐惧的表情。 几人面面相覷,以眼神交流彼此的悔意。 靠! 就知道郭家庄园不是这么好进的! 钱丽娜走上前,把白西装男拉回来,气恼地问:“你跑什么?我们又不吃人!” 西装男眼睛都红了,委屈巴巴地看著钱丽娜,眼神控诉——你们是不吃人,比吃人还可怕。 秦姝前世今生还是第一次见,把病人给嚇得夺门而逃的。 她没好气地瞪了谢澜之一眼:“你有事赶紧去忙。” “遵命,夫人——” 谢澜之行了个非常优雅的贵族礼仪,满目戏謔地凝著秦姝。 “我走了,照顾好自己,晚上儘早回来陪你。” 秦姝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知道了……” 谢澜之转身准备离开,发现几个公子哥包括白西装男,惊艷目光直勾勾地盯著秦姝,魂儿都仿佛被勾走了。 他脸上的笑意淡去,剑眉绞拧,低声呵斥道:“眼珠子都不想要了?!” 尷尬的事情发生了。 几个公子哥没人没有理会谢澜之。 他们盯著秦姝如精雕细琢如艺术品,肤色细腻如瓷的精致五官,只觉得她仿佛最娇艷的,浑身上下都散发出迷人气息。 几个公子哥都常年在荤场里摸爬滚打,玩起来肆无忌惮的主,能从秦姝身上发觉,她才被疼爱过的种种跡象。 他们从未见过秦姝这般尤物,一时间失了神,又差点丟了心。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 偌大的客厅,水晶吊灯都被震得摇摇欲坠。 几个公子哥几乎同时从沙发上滑跪,脸色也在剎那间失去血色。 谢澜之收起手中冒著一缕烟的枪,阴沉脸色布满了浓浓的杀气,皮笑肉不笑道:“你们的家教,就是肆无忌惮地盯著別人的妻子?” “阎王我错了!我没有任何想法!” “我、我就是第一次见这么好看的人!” “大哥,我对天发誓,对嫂子没有任何想法!” 几个公子哥慌了神,声音颤抖的自证,甚至还有举手发誓的。 钱丽娜哪里想到会闹成这个样子,拉了拉谢澜之的衣袖:“表哥,他们不是故意的,也不敢对小表嫂有什么想法。” 谢澜之立刻把怒火转移,质问表妹:“你整天带阿姝都见的什么人!” 钱丽娜哑口无言,不敢吱声了。 因为她初次带小表嫂出门,有个公子哥还出言调戏秦姝来著。 谢澜之早知道秦姝每天诊脉的人,都是这么一群“包藏祸心”的人,坚决不会同意让她独自一个人。 秦姝发现谢澜之是真的生气了。 她拖著酸软的身体,微微倾身,用手拉了拉男人的衣袖。 秦姝嗓音又娇又媚,轻声哄人:“澜哥,我想吃香江的特色点心,你回来的时候帮我买好不好?” 谢澜之那张冷峻的脸庞,立刻绽放出如沐春风般的笑容,握住秦姝的小手,轻轻揉捏著,温声道:“好,还有什么想吃的?香江的特色丝袜奶茶也不错,要不要来一杯?” 丝袜奶茶? 这可是香江的非遗传承手工拉茶。 秦姝脸上露出大大的灿烂笑容,手指勾了勾谢澜之的掌心:“好呀!我要大杯的!” 被撩拨了一下的谢澜之,眉梢微挑,眼神越发柔和:“都依你。” 秦姝指腹揉了揉谢澜之的手背,话音一转,催促道:“你赶紧去忙吧,早去早回,別忘了我的点心跟奶茶。” 谢澜之知道这是要赶他走,从善如流地点头:“好——” 谢澜之前脚离开,钱丽娜把几个跌坐在地上,嚇得不轻的公子哥拎起来。 “瞧你们这点出息,也不逢年过节的,跪什么跪!” 刚刚看似最胆小的白西装男,轻哼道:“你有出息,刚刚怎么不给我们求情。” 钱丽娜翻了个白眼:“你们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了?” 她话音刚落,一个高瘦男子衝到秦姝的身侧坐下。 “小嫂子,快来给我摸摸脉!” 秦姝看著態度转变极快的男人,皓腕轻抬,指尖搭在男人的脉搏上。 “嘶——” 男人立刻闭上眼,脸上露出销魂的表情,还发出引人遐想的声响。 他感受著秦姝皮肤光滑细腻,温凉的手指搭在手腕上,好似上等的玉石,沁人心脾。 “草!” 钱丽娜立刻炸了,抬脚踹了上去。 “狗改不了吃屎的混帐东西!” 男人被一脚踹到地上,没事人一样站起来,拍了拍屁股。 他对钱丽娜嬉笑道:“开开玩笑咯,別这么计较嘛。” “开你妈个头!” 钱丽娜揪著男人的耳朵,拽著人到秦姝的面前。 “给我小表嫂道歉!否则我让你爬著出去!” 第215章 我心情不高兴,去折腾你老公玩! “哎,你轻点轻点,耳朵要掉了!” 被钱丽娜揪著耳朵的男人,杜毅疼得嘴里发出哎呀呀的叫声。 钱丽娜板著脸,厉声道:“別特么的废话!赶紧道歉!” 脸色呈现出病態的杜毅,非常识时务地对秦姝说:“小嫂子,对不起!” 秦姝低垂著眉眼,指尖轻轻揉搓著,回忆刚刚的脉搏触感。 听到杜毅的诚恳道歉,她撩起慵懒的眼帘,淡淡地瞥向对方:“你的精原细胞,是不是三年不曾排出体外了?” “……”杜毅懵了,疑惑地问:“什么意思?” 钱丽娜脚上的小皮鞋,朝杜毅的小腿踹了一脚:“就是你三年没碰过女人,自己没有做过手活!” “!!!”杜毅的脸色腾地一下红了,脖子红得能当顏料用了。 他眼神变得闪躲,支支吾吾道:“也不是,偶尔……也能那什么……” 秦姝面无表情地接话:“平时立而不直,偶尔自溢,呈稀薄状,且量极少。” 杜毅眼底闪过一抹伤自尊的晦暗光芒,面部表情神色难堪,乾笑著点头:“没想到你还真有两下子。” 秦姝將其表情尽收眼底,声音冷淡道:“你的脉搏微弱且紊乱,像是在沼泽的挣扎的细流,时断时续,跳动的触感特別特別弱,就像是生命的火焰在风中摇曳,隨时都可能熄灭,我这么说,你能听得懂吗?” 杜毅听到她说得如此隱晦,却一针见血,脸上也没有任何喜悦之情,看起来也是一副不抱期待的阴鬱模样。 他破罐子破摔地嬉笑道:“就是不举,羊尾唄,你直说就好,今天来的哥几个都知道內情。” 秦姝歪头打量著灰心丧气的杜毅,忽地开口问:“你好像对自己的病情,不抱任何期待?” 杜毅掸了掸衣袖並不存在的灰尘,装作不在意的模样,挑著眉说:“不瞒你说,你的药我吃过,连吃两天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早就自暴自弃了,今天不过是碍於好兄弟的面子,来走个过场。 秦姝也跟著笑了,言语犀利道:“你的病症跟他们不一样,既没有破身太早,又没有常年沉迷於酒色,吃了药自然不会反应。” 她对站在原地失神的杜毅招了招手。 “你过来,我再给你看看。” 杜毅满脸抗拒,不愿再把脸被人踩在地上,任由外人二次伤害。 这几年,国內外的名医他都找过,秦姝一个看起来如此稚嫩的中医,能有什么行医经验,最近出的风头,也八成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而且这么一个年轻的女孩,根本不知道他的伤处是何等尷尬,杜毅想对秦姝说別费劲了。 钱丽娜见杜毅不动,把人粗鲁地推到秦姝的面前:“你愣著干嘛,赶紧去啊,说不定能重新唤起你重振雄风的希望!” 杜毅坐在秦姝的身边,略显阴鬱的脸上,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秦姝的手再次搭在杜毅的脉搏上,细细摸索起来。 不到一分钟,她眉心紧拧,温声开口:“你站起来走一圈。” 杜毅听话地站起来,在沙发区域走了一圈。 脚步拖沓缓慢,像是老旧的钟摆,每一步都伴隨著很轻微的颤抖,双脚似有千斤重,整个人的重心也不稳。 杜毅站在秦姝面前:“你有看出什么来吗?” 神色玩味,语气带著几分略显讥讽的敷衍。 秦姝盯著杜毅的下盘区域,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脸色彻底变了。 “你是不是宗筋受了外伤?或者说是……少了一部分?” 在说到少一部分的时候,秦姝的艷丽脸庞露出一抹不自然。 杜毅脸色骤然阴沉下来,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浑身散发出压抑的愤怒寒意。 他眼神阴鷙地盯著钱丽娜,声音暴虐地问:“是你告诉她的?” “没有!我一个字都没有说!” 钱丽娜把头摇成了拨浪鼓,眼巴巴地去看秦姝。 “小表嫂,这你都能看得出来?那杜三少有没有恢復的希望?” 秦姝没有给出回应,犀利傲然眼神打量著杜毅,娇媚嗓音縈绕著不悦的清冷。 “隱瞒疾病,不愿医治,你现在就可以离开!” “如果想要医治就不要有任何隱瞒,我不说能让你百分之百完好如初,八九成的把握还是有的。” 钱丽娜扬高声音,惊呼地问:“小表嫂,你说的是真的?” 几个知道一点內情的公子哥,也纷纷惊呆了 “你真能治好杜三哥的身体?” “你要是能治好杜哥,就是大船王杜家的大恩人!” “天啊!这都能治好?你知不知道杜哥的伤有多严重?” 面对眾人的惊呼与质疑,秦姝只捕捉到一个重点——大船王杜家? 那可是华国航运业的领军人物! 秦姝美眸微睁,目光灼热地盯著杜毅:“你是杜秉坤的儿子?” 杜毅声音冷淡地问:“你知道我父亲?” 这真是刚想瞌睡,就有人送上枕头。 秦姝没想到眼前这位是船王的嫡子,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 她笑著点头:“听说过,杜家大力发展航运事业,开闢了大西洋航线,造了好多货船、油轮搞石油运输,你们家製造的几艘轮船,几乎是世界最大最豪华的油轮。” 杜毅没有丝毫自得,面无表情的脸色越发阴沉了。 钱丽娜表情跟著一变,快步走到秦姝的身边,压低声说:“表嫂,杜三少是杜家唯一的嫡子,他本该是杜家唯一继承人,因为身有隱疾,前两年被私生子给挤下来了。” 秦姝没有露出任何意外的表情,对此早已心知肚明。 与其他香江富豪不同,一代船王杜家一直比较低调,而且刻意跟大陆保持距离,杜家的八卦眾人也知之甚少。 秦姝之所以知道,自然是因为上一世,杜家破產后爆出来的所有家族內部新闻,真的是让人闻之色变。 船王的唯一嫡子杜毅婚变后,远走他国定居,再不曾回国。 杜家產业由多子多孙的杜家大少爷继承,老船王每天都围著孙子孙女转。 直到老船王去世后,家族没有躲过破產的命运,后代个个走向落魄,生活非常不如意。 唯有早已出国的杜毅,既没有参与家族夺权,也没有承担家族背负的债务。 秦姝拍了拍钱丽娜的手背,目光灼灼地盯著表情阴冷的杜毅。 她下頜微扬,神色傲然道:“告诉我你的伤情具体情况,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治好你!” 杜毅彻底撕破脸皮,露出尖锐一面,阴阳怪气道:“不要夸海口说大话!有些事知道了,对你不是什么好事!” 秦姝略显风情地撩了撩长发,嗓音缓慢而慵懒道:“你不试试又怎么知道,我是不是在说大话。” 杜毅冷戾眼神略显阴暗地盯著秦姝。 一般人早就顶不住了,秦姝脸上的笑意却不变。 她挑衅地盯著杜毅的伤处,声调散漫地说:“在这世上,如果有人能治好你,除了我不会有別人。” 杜毅目光锐利地盯著秦姝,咬著牙说:“你最好说到做到,如果你真的能治好我,我给你当牛做马一辈子。 如果治不好我,就把嘴巴给我闭严实,今天的事不准往外传!” 秦姝笑弯了双眼,愉悦道:“成交!” 杜毅单手插兜,眼神睥睨著坐在沙发上的几个公子哥,沉声呵斥:“都滚出去!” “是,三少——” 几个公子哥对他言听必从,整齐有素地起身,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房间。 杜毅又瞥向坐在秦姝身边的钱丽娜,丝毫不给她面子,冷笑著说:“你確定要留下来?小心我哪天心情不高兴,去折腾你老公玩!” “你敢!”钱丽娜噌的一下站起来,柳眉倒竖。 杜毅垂眸慢条斯理地整理手腕上的錶带,非常直白地威胁。 “在这世上知道我秘密的人,没有几个活著的。” “我也是替你著想,我杜家每年扔下船的活人不少,你確定想要成为其中一员?” 钱丽娜把手包砸在杜毅的身上,没好气地骂道: “你这个疯子!不给你看了,滚!” 杜毅精准地握住手包,隨手扔在桌上,扯了扯唇角,姿態囂张。 “今天看也得看!不看也得看,由不得你们做主了!” 就在钱丽娜还想说什么时,秦姝开口了:“丽娜,你先出去。” 钱丽娜不甘不愿地闭上嘴,走到桌前拿起手包,与杜毅擦身而过时顿足。 “別以为你跟阿焱是兄弟,我就不敢收拾你!等我小表嫂把你给治好了!” 杜毅皮笑肉不笑道:“真有那一天,我隨时恭候钱大小姐来收拾我。” “哼!”钱丽娜扬著高傲的下巴,扭著腰离开了。 偌大的客厅內,仅剩秦姝跟杜毅,还有藏在暗处的郭家打手。 坐在沙发上的秦姝,指了指身边的位置,语气隨意道:“先坐吧。” 杜毅回想了一下,谢澜之离开前的鸣枪示威。 他嫌弃地撇了撇嘴,选择离秦姝最远的地方坐下。 秦姝眉梢微扬,温和带著安抚的声音响起:“我已经结婚了,在非必要情况下,不想直面接触其他男人的隱私区域,接下来的问诊,我希望你能如实交代。” 杜毅调整了一下坐姿,应声:“嗯——” 秦姝单刀直入地问:“你那地方,损失多少?” 这也太直接了! 杜毅沉默数秒:“……四分之一。” 第216章 如果这都不是真爱,什么是真爱! 秦姝用故作玩笑的语气说:“我还以为多严重,不是太监就行,否则我还真是夸下海口了。” 她既没有同情,也没有任何隱晦的嘲讽。 反而让面色冷凛的杜毅,周身縈绕的冷意散去几分。 秦姝盯著杜毅略显病態的脸色,轻声问:“能说说,你受伤的过程吗?” 杜毅眉心紧紧皱著,满脸的抗拒,眼底溢满了厌恶与恨意。 秦姝音调乾净又清透,不紧不慢地说:“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希望能用言语沟通的事,就不要用其他面对面的方式,让彼此都尷尬了。 你受伤的经过,以及现在伤处恢復的情况,对我接下来的治疗来说,都非常至关重要。” 杜毅这次沉默的时间很长。 秦姝没有出声催促他,一直耐心等待。 过了好久,男人低哑透著一丝恨意的嗓音,徐徐响起。 杜毅四年前结过一次婚,娶了在街上混的小太妹,小太妹长得很靚,既野性难驯,也很善解人意。 杜毅以为遇到了真爱,扛住来自家里的压力,把心上人娶进家想要安生过日子。 哪知道他的新婚妻子,婚后不到一个月,就给他戴了绿帽子。 在两人没结婚之前,小太妹就跟义和会的双红棍(打手)浓情蜜意。 杜毅当时刚娶到心上人,娇妻在怀,正是春风得意,每天都沉浸在恋爱的幸福氛围里。 突然有一天,被黎鸿焱告知,他头顶早已一片青青草原。 彼时,圈子內不少人都知道內情,他们故意不告诉杜毅,坐等著看好戏。 杜毅得知真相后,立刻展开调查,单枪匹马衝到义和会的堂口,去找姦夫对峙。 这一去,让他后悔终身。 也歷经了,三年不人不鬼的压抑生活。 义和会都是一帮无法无天的狂徒,姦夫搂著刚从床上下来的杜三少夫人,指著杜毅的鼻子说,小太妹能嫁给他,不过是图他杜三少的钱!小太妹还一直拿著杜家的钱养姦夫! 杜毅哪里忍得下这口气,衝上去就想要跟姦夫来一场男人之间的对决。 可他连姦夫的衣角都没有碰到,就被义和会的古惑仔们,狠狠围殴了一顿。 然而,这还不止。 姦夫认为杜毅碰过小太妹,让手下放出饿了好几天的狼狗去咬杜毅。 红著眼珠子的狼狗,一不小心把杜毅的私处咬断一截。 如果不是黎鸿焱带人来救他,杜毅不可能活著离开义和会。 “……”秦姝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內情。 简直太荒谬了! 义和会的人也未免太猖狂了! 秦姝打量著坐在对面,长得说不上多好看,但很白净的杜毅,他不犯病时给人的感觉斯斯文文,有种古代书生的气息。 这可是活的恋爱脑超级富二代! 以杜毅的出身跟资本,完全可以娶香江各大名媛,可他偏偏选择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太妹。 如果这都不是真爱,什么是真爱! 也难怪,前世杜家破產后爆出来的新闻,说这位这位大船王的唯一嫡子,自从离婚后心性大变,阴鷙狠厉,嗜血发疯,借著出国看病的名义被家族驱逐。 秦姝复杂地盯著杜毅,试探地问:“当年伤你的人怎么样了?” 杜毅溢满冷戾阴暗的眼眸,笑得眯成一条缝,声音温柔地说:“死了,被狼狗撕碎了血肉,骨子都被嚼吧嚼吧吞了,那条狼狗也被煮熟透了,剁成了肉沫扔到臭水沟里。” 秦姝浑身一激灵,唇角微微抽搐,只觉得前世新闻对杜毅的爆料內容,也不算是冤枉他 这还真是个狠人啊! 杜毅忽然咧嘴,神经质地笑起来:“想不想知道那个贱人现在如何?” 贱人? 杜三少夫人? 秦姝盯著杜毅脸上的阴冷笑容,心下觉得毛骨悚然。 杜毅单手撑著侧额,声音仿佛沁著冰寒冷意,又透著病態的愉悦。 “她还活著,这三年来我不缺她吃不缺她喝,把她当成人人能骑的狗养著,我每天心情不高兴的时候,都会去看她被人配种,见到我她就会欢快地汪汪叫,叫得可欢乐,果然有些人天生就是做条贱狗的命……” “咳咳咳——” 秦姝听男人越说越离谱,低咳一声打断。 “那个,杜三少,咱们还是先说说你的病情吧。” 被打断话的杜毅,病態略显疯狂的脸庞,瞬间露出不悦的表情。 秦姝一句话,就把人安抚好了:“你的问题有点严重,想要痊癒恢復如初,要做好三个月打底的准备。” “……”杜毅愕然失色,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那双残留著恨意的眼眸,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著秦姝。 过了好半天,杜毅回过神,喉咙狠狠吞咽了几下,声音发紧地问:“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太清楚。” 秦姝娇媚容顏露出疏离的笑,声音缓慢地重复:“杜三少,你的情况我暂时了解了,如果你在伤处没有其他隱瞒的情况下,我是可以让你痊癒恢復如初的。 但你要做好三个月打底的准备,时间比较漫长,但这是我最快的速度了。” “……”杜毅彻底失语了,脑袋里好似有飞机轰鸣,嗡嗡作响。 他忽然猛地站起身,抬脚朝秦姝衝去,一副要吃人的狰狞恐怖模样。 秦姝嚇了一跳,扬高声音喊道:“来人!” 十多个黑衣人从客厅四周冒出来,快速围拥上前,把秦姝团团围住保护起来。 秦姝摸著衣袖的金针,心惊胆颤地看著,脚步骤然停下,倒吸一口冷气的杜毅。 她厉声警告:“你冷静一点!虽然我打不过你,但是想要你的命还是轻而易举的!” 杜毅呆立不动,眼神热切地盯著秦姝,咬著牙质问:“你刚刚说的话,是不是在耍我?!” 秦姝歪著头看他,没好气地问:“耍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杜毅仿佛刚衝出牢笼的野兽,浑身都是散发出愤怒与不甘,声音气恼地低吼:“可……可我找了那么多的医生,还找了国外的专家! 他们都说没办法治好我,甚至还嘲笑我,说我是不男不女的怪物!” 如果不是被家族遗弃,又遭遇过太多的白眼与讥讽,杜毅又怎么可能內心阴暗至此。 这三年来,他承受了太多的无情嘲笑。 “嗤——”秦姝冷笑一声,傲然道:“那是他们没有本事!在我这里任何疑难杂症,都尚有一线生机!” 杜毅卓然而立的身子,有一瞬间的轻微颤抖。 他再次追问:“你真的能治好我?” 秦姝抬起矜傲的下巴,很有耐心地重复:“只要你没在伤情上欺瞒我,我有百分百把握治好你。” 杜毅身形一僵,过於激动泛红的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他咽了咽口水,支支吾吾地说:“其实,我还有一些特殊的情况没说。” 秦姝眉心紧蹙,声音发沉地问:“你隱瞒了什么?” 杜毅声音很低:“我曾经自暴自弃过一段时间,自虐过那里……有一些外伤。” “外伤严重吗?有没有发炎或者溃烂,有没有明显的后遗症?” “没有,没有任何反应,它就像是废物一样!” 秦姝闻言鬆了口气,语调轻鬆道:“那就没事,毕竟是自己身上的肉,劝你还是精心呵护一些,小心它跟你闹脾气,不给你枯木逢春的再生机会。” 再生? 杜毅身体微微颤抖,整个人是既尷尬,又激动的无法克制。 秦姝对距离最近的一名黑衣人,试探地吩咐道:“麻烦帮我去楼上书房拿纸跟笔,我要写药方。” “是,少奶奶——” 那名黑衣人,以最快的速度找来纸跟笔。 秦姝拖著疲惫酸软的身体,趴在茶几前写药方。 “杜三少,你的治疗过程比较复杂,需要的药材也比较多,每次治疗的药材都是不一样的,里面包含很多种比较稀有跟名贵的药材,你做好这三个月要费巨额的准备。 还有,我不可能在香江待三个月,我走后,你要按照我写的步骤每日浸泡药浴,还有每天入口的汤药,也必须要按时服用。 至於针灸,从今天开始,要连续七天不间断的进行,每次针灸的疼痛就跟女人生孩子一样痛苦,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针灸一旦开始就不会停下……” 秦姝一边出声叮嘱,跪坐在一旁的杜毅,一边不停地写药方。 过了半个小时。 秦姝把一叠厚厚的药方递给杜毅:“这是你接下来一个月的药浴跟汤药。” “每张都標註著日期,最后一张是每晚自行按摩伤处的手法,不要忘记做,切记,每一个流程都不能落下。” 杜毅满脸茫然地捧著一沓厚厚的药方,眼底浮现出怀疑的光芒。 哪有人开药,这么复杂繁琐的! 秦姝看出他眼底的怀疑,声调缓慢地问:“杜三少,知道我之前为什么说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治好你吗?” 杜毅眼神狐疑地望著她:“为什么?” 秦姝笑靨如,非常坦诚地说:“因为你有利用价值,你杜家嫡子的身份,註定以后会接手杜家產业,我需要你手中的邮轮资源为我做一些事!” “所以,治好了你,对我来说才有更大的利用价值。” 杜毅眼底的狐疑化作一抹安心,无比正色地说:“我之前说的话依旧作数,別说是利用我,只要你治好我,我给你当牛做马一辈子!” 第217章 我看上的猎物,你也想尝一口? “做牛做马倒不必。” 秦姝深邃嫵媚的五官绽放出,足以顛倒眾生的笑容。 她仰头望著满脸认真的杜毅,红唇轻启:“我不需要你付治疗酬金,我要你三个月后痊癒之时,帮我去苏联带几个人回来。” 杜毅轻蹙的眉头紧了几分,淡声说:“过几天杜家邮轮出发前往日不落,会途经苏联,我可以让船员把人给你带回来。” 秦姝玩味一笑,轻轻摇头:“我要你亲自走一趟,这件事等你痊癒后再说。” “好!” 杜毅不知道秦姝究竟要做什么,依旧点头答应了。 对比找回曾经丟失的尊严,只要秦姝不要他的命,就算是赴汤蹈火他也在所不惜。 这天下午,秦姝只接待了一个病人,就是杜毅。 陪杜毅一起来的几个公子哥,因为常年喝酒玩乐,身体有些微虚。 只要他们不再黑白顛倒,沉迷於寻欢作乐、奢侈荒婬的生活,养生一段时间就能恢復丟失的气血。 时间一晃,一周过去了。 谢澜之跟阿木提等人,每天早出晚归,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这天,是杜毅针灸的最后一天。 “啊啊啊!!!” “轻点轻点,我的肚子都快炸了!” “小嫂子,求你了,手下留情,我真受不住了……” 惨叫声不断的客臥门口,站著光鲜亮丽的钱丽娜,还有两个满身煞气,面色肃穆的男人。 这两个男人是杜老爷子,给杜毅安排的保鏢,或者说是眼线。 他们的任务就是全程盯著杜家,从小到大按照继承人培养的杜毅,是否真有恢復功能障碍的机会。 钱丽娜倚在门侧的墙上,双手抱在胸前,一副等待看好戏的戏謔表情。 把守在门口的两个保鏢对视一眼,眼神交流一番后,其中一人视死如归地走上前,推开臥室的房门进去。 “砰——!” “哐当!哗啦——” 没过多久,屋內传来东西砸在地上的声响。 紧接著,是杜毅气急败坏的愤怒低吼声。 “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老子说没说过,不许任何人进来?!” 很快,之前进屋的保鏢,单手捂著被砸出包的头,灰头土脸地走出来。 他出来说的第一句话,对另一个保鏢吭哧道:“明天该你进去了!” 另一个保鏢满脸的抗拒,眼角也直抽抽。 “哈哈哈……”一旁的钱丽娜笑得直不起腰来。 连续七天看一样的戏码,她每次都不会腻,依旧感觉很欢乐。 钱丽娜拎著手上的包,指著脑门被砸出包的保鏢,幸灾乐祸道:“明天你们三少不会来了,今天是他针灸的最后一天。” 两个冤大头保鏢,立刻露出喜出望外的表情。 他们也是够倒霉的,被家主派来盯著即將崛起的三少,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是家主的眼线。 如果三少有朝一日真的起来了,重新接手家族產业,一定会找他们两个人算帐的,说不定他们……还会吃不了兜著走的。 钱丽娜走上前,对两个保鏢用玩笑的语气,慢悠悠地说:“听说杜叔叔最近很看重三少,毕竟是从小就按照继承人来培养,杜家正儿八经的嫡子。 且不说杜毅解决问题的手腕与魄力,仅礼仪教养就不是外面那些,上不得台面的阿猫阿狗能相提並论的。” 话说完,钱丽娜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道:“听我外公说,前些日子杜叔叔被人攛掇著改遗嘱,最近也消停了,他老人家好像有什么新想法。 要我说啊,外面养的就是不如自己亲手培养的好,杜三哥也算是熬出头了,要是有那拎得清懂事的人,懂得及时悬崖勒马投诚,也不是没有机会走上一条通向富贵的路。” 钱丽娜意有所指的话,就差指著两个保鏢的鼻子,让他们认清楚谁是主谁是仆,杜家的私生子们都折腾不起来,杜毅早晚有一天会重新夺回继承人的身份。 两个保鏢把话听进心里去,彼此对视一眼,不发一言地站在门口。 他们面无表情的样子,给人一种油盐不进的感觉。 钱丽娜眉梢微挑,撩了撩肩上的大波浪捲髮,傲娇地冷哼一声。 一个小时后。 客臥房门打开,看似温柔慵懒,单纯无害的秦姝走出来。 她对站在门口的钱丽娜微微頷首,回头看向一瘸一拐,仿佛被蹂躪狠了的杜毅。 “针灸结束了,接下来的两个多月,你只需要专注药浴跟汤药就行,用不了几天,你就会有明显变化了。” 杜毅脸色惨白,眉目一片阴鷙,目光冰冷地瞪著两个保鏢。 听到秦姝的叮嘱,他眼底浮现出期冀与感激:“我知道,辛苦小嫂子了。” 杜毅的態度客气而谦和,与初次相见的阴晴不定,有著翻天覆地的改变。 皆因,仅治疗短短一个星期,他就已经有了明显效果。 杜毅每天晨起时,仿佛回到年少精力旺盛的时候,也过上了洗床单的日子。 没人知道,他在被秦姝针灸的第二天,感觉腰腹的一丝温凉触感时,那种欣喜若狂的激动情绪,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又对生活拥有了热爱与期待的能力。 秦姝视线掠过杜毅,看向砸在地上的檯灯,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 “杜三少,虽说我不收你的治疗费用,你损坏的东西,得给我重新置办一套。” 杜毅尷尬地摸了摸鼻尖,对身侧的保鏢吩咐道:“记得准备一套一模一样的来。” “是,三少——” 保鏢把怀里抱著的风衣,给杜毅披上,姿態似乎比之前恭敬了不少。 秦姝如同前几日那般,把杜毅跟保鏢送到楼下。 这一次,她没有把人成功送出门。 “叮铃铃——” 郭家客厅的电话铃声响起。 佣人刚接通电话,立刻大声喊道:“少奶奶,丽娜小姐!袁雅小姐出事了!” 袁婭,郭老太爷最小的外孙女,今年才十八岁,就读於香江贵族大学。 即將走到门口的钱丽娜,听到表妹出事了,如一阵风衝到佣人面前,快速夺过电话筒。 “婭婭,你怎么了?” 电话筒那边传来怯弱的声音:“呜呜呜……表姐!有人在学校欺负我!” 钱丽娜一听直接炸了,沉著脸质问:“哪个狗东西活得不耐烦了,等著!我去给你报仇!” “表姐,你快点来,他们就要来抓我了!我在a区教学楼这边!” “知道了!等著我!” 钱丽娜扔掉电话筒,脚下生风地朝门外跑去,被眼疾手快的杜毅拎起后衣领。 “我记得小表妹在香江大学就读,里面的学子非富即贵,还有很多英兰尔贵族子弟,你確定这样单枪匹马的过去,不会被那些无法无天的小混蛋们给欺负了?” 钱丽娜张牙舞爪地挣扎起来,厉声吼道:“我管他们是哪家子弟,再富贵也不能欺负我小表妹!” 杜毅的手腕都被挠出几道血痕,刚针灸过的苍白脸色露出淡淡的无奈:“你冷静一点,我先送你过去,不过在出发之前先联繫黎鸿焱。” 钱丽娜闻言停止挣扎,急声催促:“那还等什么!赶紧的!” 杜毅把人放下来,扭头对身后的保鏢说:“给黎赌王家里打电话,你告诉黎大少,我带他媳妇私奔去香江大学了。” 钱丽娜用包包砸他,没好气地骂道:“私奔你妹啊!” 在保鏢借郭家的座机,给黎家打电话时,钱丽娜拉著一直安静无声的秦姝,急匆匆地往外跑去。 秦姝哭笑不得道:“丽娜!你拉错人了!” 钱丽娜头也不回地说:“没有拉错人!小表嫂,你跟我们一起去!” 秦姝被迫拽走了,在上车时,她满脸纠结,为难地说:“丽娜,你大表哥最近不让我出门,我就不跟你们去了。” 谢澜之最近不知道在搞什么,早上出门的时候,还满脸严肃的交代她,最近一定不要出门。 钱丽娜直接把秦姝按在车內坐下,语气轻鬆地笑说:“小表嫂,你不要怕,不会出事的!我带你去看看我之前上的大学!顺便带你去吃香江的美食!” “……”秦姝。 她只能默默期待,今天出门可千万不要出事。 * 香江大学。 a区,装修犹如城堡的教学楼,西墙角围著一群,身穿英伦风校服的男女。 为首的男人衬衣领子隨意扯开,浑身散发出让人厌恶的痞里痞气气息,他的胳膊搭在一个年轻女孩的肩上,手顺著衣领探进去…… 男人怀里有一个还不够,贪婪的眼睛盯著缩在墙角,灰头土脸却精致漂亮,仿佛如洋娃娃一样漂亮的女孩。 女孩的鼻孔流出两道殷红的血色,给人的感觉好欺负。 有个少年走到为首的男人身边,揉搓著双手,期待又不怀好意地问:“凯公子,咱们要不要把人拎到宿舍去?” 阿凯目光阴冷地瞥了一眼少年,“我看上的人,你也想尝一口?” 少年立刻察觉出这位,政务司长的儿子生气了,心惊胆战地摇头:“不敢不敢!我就是为您著想,刚刚这贱人不知道给谁通风报信,万一有人打扰了您的好事就不美了。” 凯公子有被討好到了,满脸得意的笑容,態度极其囂张道:“怕什么,天王老子来了,也没人敢动我一下!” 第218章 你疯了!知不知道她是谁的女人? 少年忙不叠地点头:“那是!凯公子在整个香江谁敢惹,他们听到你的名讳,估计都要嚇得尿裤子了!” 阿凯抬手拍了拍少年的脑袋,神色倨傲道:“还算懂事!” 他瞥了一眼角落里的袁婭,走上前,脚尖抵在少女跪坐在地上的美腿,轻轻地蹭著。 “婭婭,只要你跟了我,我肯定最宠爱你了,哪怕我以后结婚了,也不会丟掉你的。” 谁不想要一个胆小如小白兔,看起来乖巧又漂亮的女孩,养在身边当个小宠物,这会大大满足男人的虚荣心与征服欲。 胆小如鼠的袁婭,瑟缩地往墙角里躲,哭腔道:“我表姐快来了,她、她不会放过你的!” “哈哈哈哈……”阿凯囂张地大笑起来。 他鬆开怀中搂著的女孩,蹲在袁婭的身边,捏著她的下巴用力抬起。 “原来你之前逃跑,是给你表姐打电话?钱大小姐最近忙著赚下三烂的钱,估计家里穷得快揭不开锅,哪有时间来管你,劝你还是跟我睡了吧,绝对会让你体会到欲仙欲死的极乐。” 钱丽娜最近的动作可不小,据说她手握神药,能让力不从心的男人重振雄风。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缺钱缺疯了,这种上不得台面的钱都赚。 袁婭用力拍开男人不安分的手,色厉內荏地吼道:“我不要!只有娶我的男人才可以碰我!” 她双膝跪地,往更为安全的角落爬去,一副对凯公子避之不及的惊恐模样。 阿凯盯著被打红的手背,脸色倏地沉下来,眼底涌动著愤怒的火焰,仿佛要吃人一般凶狠。 这时,一具女人的身躯趴在阿凯的后背上,骚里骚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凯公子,那人家要怎么办?” “我跟你三个月了,你可不能有了新欢忘了旧爱。” 阿凯猛地从地上站起来,扬手给之前还被他搂在怀里的女人一巴掌。 “贱货!成天就知道发浪,没了男人你会死吗?!” 女人被一巴掌扇倒在地,披头散髮的捂著脸,身体瑟瑟发抖,不敢再吱声。 阿凯转过身,居高临下地俯视著角落里,可怜巴巴像一只小奶狗的袁婭。 他不屑地骂了一句:“烂货!想要我娶你?做梦去吧!” 阿凯弯身,用力揪著袁婭的长髮,把人拉近眼前:“姣货!我有处.女情结。 听说你那移居的继父,早就把你全身上下,都玩烂了!都被人玩过了,还想让我娶你,当我是冤大头吗?!” “没有,不是的!我没有!”袁婭哭得满脸都是泪,不停摇头哭求道:“你……你放过我吧!” 阿凯忽然倾身,凑近袁婭瓷白的脸颊,张开嘴,非常噁心地舔了一口,用无比粘腻的声音诱哄。 “婭婭,跟了我吧?等我结婚了,也可以一直养著你!” 他是既贪恋袁婭的容貌跟身子,又不愿娶一个对他没有利益帮助的女人。 本书首发.com,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我不要!!!” 被啃了一口的袁婭,因为受惊过度,狠狠推了阿凯一把。 阿凯一屁股坐在地上,狼狈得差点后脑勺著地,磕个头破血流! 他铁青著一张脸,目光阴狠地盯著袁婭,对周围的其他人残忍道:“给我打!” “打到她同意为止,天黑之前如果还不同意,就按照老规矩来办,我先玩,玩够了给你们!” “多谢凯公子赏!” 一群少年们瞬间激动起来,满脸的蠢蠢欲动,眼神婬邪地盯著袁婭。 * 西墙角,传来女孩的痛苦哀嚎声。 隨著哭喊声越来越大,袁婭终是撑不住开始求饶。 “別打了!求你们別打了!” “好痛!我错了!別打我了呜呜呜……” 袁婭除了一张脸没有被打,全身上下都痛得不行,楚楚可怜的精致脸蛋,让人心生怜惜,围殴的人下手也越来越轻了。 阿凯高傲不可一世的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得意表情。 性子再烈的女人,只要收拾一顿,果然会乖得如家猫,让人想要狠狠擼一擼。 眼见袁婭就快要撑不住了,阿凯终於出声了:“行了——” 动手的人立刻停下来,给阿凯让出一条路来。 阿凯温声问:“婭婭,你想好了?” 袁婭蜷缩在地,身体不停地颤抖,失去血色的双唇,发出猫崽子似的哭声。 阿凯很有耐心地为她整理头髮,嘴上嬉笑道:“我不会亏待你的,你父母都移居国外了,把你这么个小可怜丟下成了孤女,郭家又不在乎你,真可怜啊…… 放心,我会把你养得很好的,只要你用心服侍我,把我伺候舒服了,保你一生衣食无忧……” 阿凯的手又开始不安分了,顺著袁婭的衣领,慢慢地往里钻。 “真滑——” 他眯著眼睛感嘆一句,手逐渐往禁区伸…… “啊啊啊——!” 阿凯忽然脸色大变,发出一声惨叫,露出狰狞扭曲的表情。 袁婭趁著阿凯失神时,狠狠咬住了他的手! 阿凯一脚把人给踹开,怒不可遏地骂道:“臭婊子!我弄死你!!” 他甩了甩流血不止的手,脸色阴狠至极:“嘶——疼死老子了!” 周围的一群男女满脸惊恐,快速围拥上前。 “凯公子!你还好吗?” “快去找校医!得消毒包扎!” “天啊!好大一个牙印,凯公子你疼不疼啊?” 阿凯冲眾人低吼道:“都滚开!!” 他走到捂著肚子哀嚎的袁婭身前,揪著对方的头髮,往身后的宿舍楼拖去。 “给脸不要脸的骚、货!看老子不玩死你!” 袁婭抬起疼痛不止的胳膊,用力护著自己的头髮,满脸的绝望与不甘。 忽然,她双眼一亮,拼尽全力大喊: “表姐!救我!!!”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隔著遥远的距离,清楚传进秦姝、钱丽娜一行人的耳中。 秦姝眼尖,看到阿凯揪著袁婭的头髮,粗暴地拖拽前行。 她没有立刻犹豫,以百米衝刺的速度狂奔,在距离阿凯十多米的距离时,手上的罐装玉泉汽水,直接甩了出去。 嘭的一声! 罐装汽水狠狠砸在阿凯的脑袋上。 阿凯瞬间被砸得头破血流,立刻鬆开揪著袁婭的头髮。 秦姝衝进一群人里,把满身狼狈,脸上都是乾涸血色的袁婭,从地上扶起来。 阿凯捂著血流不止的脑袋,目光惊艷地盯著,如人间尤物,娇媚绝艷的秦姝,咬著牙质问:“是你砸的我?” 秦姝理都没有理他,握著袁婭的脉搏,確定她只是受了皮外伤,並没有內伤,这才舒了口气。 她看著满脸怒容衝过来的钱丽娜,指著阿凯的鼻子问:“这人你认识吗?” 钱丽娜紧紧皱著眉,露出为难的表情:“认识,他是政务司长的儿子。” 秦姝得知阿凯的身份后,迅速转过身,直接给了对方一个大嘴巴子。 “啪!” 清脆的巴掌声,惊呆了所有人。 钱丽娜心惊胆战地上前,拉住秦姝的胳膊:“小表嫂,他的身份特殊,我们得罪不起!” 秦姝一副骄纵模样,冷笑道:“怕什么,天塌了,有你大表哥顶著!” 谢澜之曾对她说过,捅破了天也不怕,有他在身后收尾。 “啪!啪!啪——!” 非常有底气的秦姝,扬手又给了懵逼的阿凯几巴掌,揪著男人的衣领,往身侧的墙用力砸! “嘭!” 脑袋撞墙,发出很痛的沉闷声。 秦姝一连砸了十多下,把阿凯一脚踹在地上,脚下的精致小皮鞋羞辱地踩在男人的脸上。 男人动手欺负女人,是秦姝最无法忍受的事!刚刚有一瞬间,她从袁婭身上看到自己前世的影子。 脸都被踩在脚下的阿凯,彻底愤怒了,声音凶狠气急败坏道:“都愣著干嘛!还不快给我把这个疯女人拉走!” 此话一出,周围的一群少年少女,仗著人多一窝蜂地涌上前。 秦姝见这么多人围上来,身子灵活地往身高腿长的杜毅身后躲去。 “你不是说带了枪,赶紧掏出来!” 杜毅瞥了一眼身后的秦姝,从后腰掏出一把枪身漆黑,气息冷感的新型武器,枪口对准一群男女,阻止了他们衝上前的脚步。 杜毅看向从地上爬起来的阿凯,慢悠悠道:“凯公子,你知不知道袁婭的身份,她可是郭老太爷的亲外孙女。” 正在擦脸上血跡的阿凯,是知道杜毅的,不屑道:“那又如何,一个没人在意的孤女我玩就玩了,他郭家又能把我怎么样!” “放你的狗臭屁!”钱丽娜怒了:“外公从来没有不在意袁婭,是袁婭太乖了!你敢欺负袁婭,就不怕我外公找上你家门?!” 阿凯眼神阴冷地看向,躲在杜毅身后的秦姝,满目婬邪与狠意:“不让我玩袁婭,就把这个女人交出来!” “砰——!” 杜毅漫不经心的表情立刻变了,手指扣动扳机,在阿凯的脚下开了一枪。 “啊啊啊!!!” 周围的少年少女一鬨而散,哪里还顾得上阿凯,纷纷逃命去了。 杜毅睨著冷冽眸子,眼神轻蔑地睨向阿凯:“你疯了!你知不知道她是谁的女人?” 阿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狞笑道:“管她是谁,我看上了就是我的!” “是吗?” 低沉带有磁性的熟悉男声,从宿舍楼后方响起,慍怒的腔调,让人噤若寒蝉。 第230章 谢少终於看到,天天吃肉的希望 谢澜之从餐厅走出来,指节修长的手上端著托盘上的早餐。 他看到站在客厅的黎鸿焱,对其微微頷首,目不斜视地上楼了。 钱丽娜趴在沙发背上,扬高声音问:“大表哥,你把饭端楼上去做咩啊?” 谢澜之头也不回道:“你表嫂在睡觉,我怕她中途醒了会饿。” “……”沙发区域的五人,满脸无语。 他们表情微微抽搐,忽然觉得自己很傻。 谢澜之都做到这份上了,如果不是喜欢秦姝,他们把头割下来当球踢! 眼见谢澜之就要走到二楼,钟曼掐著嗓音问:“大表哥,小表嫂怎么还没起床啊?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谢澜之大长腿跨过台阶,踩在二楼的木质地板上。 他转过身,垂眸看了钟曼一眼,唇角微抿,意味深长地说:“你表嫂太馋,昨晚吃得太饱了。” 钟曼双眼放光,戏謔地问:“究竟是大表哥馋了,还是表嫂贪嘴?” 谢澜之扬眉:“瞎打听什么,手上的伤不疼了?” 说到这事,钟曼气得表情扭曲,又不敢挑战楼上的玉面阎王。 她嘟著嘴巴问:“小表嫂到底什么时候下来嘛?” “爱等不等——” 谢澜之丟下一句话,端著手中的餐盘,很快消失在眾人的视线中。 钟曼气得直哼哼:“你们瞧他那样,一点都不近人情,这样的男人是怎么娶到小表嫂这么好的老婆的?好没天理哦!” 钱丽娜慢悠悠地说:“父命之命媒妁之言,是大姨父给定下的婚事。” 邱玲玲吐槽:“这就是命,天降老婆。” 袁婭羡慕地说:“表哥的命真好。” 钟曼盯著手上已经恢復许多,但依旧有些肿的伤,哭丧著脸。 “我回去后,一定要找个帅哥养养眼,再陪我睡几觉,好好安抚我受伤的心灵。” 钱丽娜满脸认同,义愤填膺地附和道:“我也是!一定要找……” “咳咳!!!” 黎鸿焱疯狂咳嗽起来,彰显他的存在感。 钱丽娜话音一转:“我一定要我家阿焱好好安抚我,这次大表哥真的太不近人情了,我们都是女孩子,哪有这样对待我们的。” 邱玲玲讽刺出声:“都半老徐娘了,你在这装什么嫩呢?” 结了婚的女人,年龄永远都是禁忌,钱丽娜表情扭曲地盯著三表妹。 她阴测测地问:“老娘至死是少女,永远是十八岁,不行吗?” 邱玲玲敷衍道:“行!你就算是想回炉重造,我也管不著!” “我要跟你拼了!” 钱丽娜噌的一下站起来,翻过沙发朝邱玲玲扑去。 邱玲玲丝毫不惧:“你来啊!” 她仗著身手好,逗钱丽娜跟玩似的。 还是黎鸿焱出面,才阻止这一场闹剧。 * 臥室。 谢澜之回到房间,把餐盘放到床头柜上,捏著被子的中央区域撩开一角,果然看到秦姝单手捂著腹部。 她昨晚回来后就没吃东西,还消耗那么大的体力,饿了这么久,胃不难受才怪。 谢澜之放下手中的被子,往前坐了坐。 他倾身在秦姝的脸上,落下一个个,密密麻麻的吻。 秦姝埋在被子里的脸,微微探出来半个脑袋,薄红的眼皮子颤了颤。 “唔——” 甜得发腻的娇软声响起,好像一样软,还带著一股甜意。 谢澜之顺势捕捉到秦姝的唇,低声喊道:“阿姝?” “……干嘛?” 秦姝眼皮子半掀,仿佛带著把鉤子似的,似有似无地撩了男人一眼。 谢澜之的牙齿轻启,很轻咬了她一下,声音含笑地问:“是不是胃不舒服?喝碗甜粥好不好?” 困得睁不开眼的秦姝,没有说话,缓缓张开了嘴。 这反而便宜了谢澜之,更加方便他的索吻。 在秦姝被亲得气息不匀,胸腔的气息即將殆尽时,谢澜之终於把人放开了。 他端起桌上的甜粥,送到意识清醒不少的秦姝嘴边。 “少吃一些,吃完了再继续睡。” 晨光从窗帘缝隙倾洒进来,斑驳的光影落在脸颊染了緋色红晕的秦姝身上。 她有些微肿的唇.瓣,被暖光折射出一抹光泽,不开心地轻抿著。 谢澜之哄她:“阿姝张嘴,喝粥了——” 秦姝耳根子红透了,声音微糯,说出来的话,却极为尖锐。 “谢澜之,我往日是虐待你了,还是饿著你了?你怎么八百年没见过女人似的!” 谢澜之清雋脸庞依旧从容含笑,把汤勺送到秦姝的嘴边,好声好气地哄人。 “先喝粥好不好?我们等会再说这事。” 秦姝刚想要嘴硬,说不饿,肚子开始唱空城计。 “咕嚕嚕——” 她耳后腾地一下烧起来,整个耳朵都红透了。 谢澜之好似没听到肚子响,用汤勺碰了碰秦姝的唇:“乖,张嘴——” 秦姝低著头,哪还有刚刚软绵绵的叫囂气势,缓缓张开嘴,吃著香江本地的特色甜粥。 粥很香!也很糯!自带清甜!非常好吃! 4.5寸的碗,秦姝把一整碗甜粥都吃下去了。 喝完粥后,谢澜之掀开被子躺在床上,把身无一物的秦姝搂在怀中。 他像是带孩子一样,心平气和的嗓音中,自带温柔与安抚。 “阿姝,接下来我们只说两件,说完你继续睡好不好?” 吃饱喝足的秦姝格外好说话,身体放鬆地倚在男人的怀中。 好像昨晚被折腾的丟脸数次,把她的羞涩都消耗殆尽了。 秦姝伸手抚摸著男人身上的衬衫,隔著衣服顺著排列整齐的腹肌摸索,享受著那紧绷的肉.体,给她带来的別样触感。 谢澜之是个成年男人,还是个开荤次数,一巴掌都数得过来的男人。 被秦姝这么撩拨,他哪里受得住。 谢澜之握住秦姝的小手,声音沙哑道:“阿姝,別玩了。” 秦姝傲娇地轻哼:“玩玩怎么了,真小气!” 谢澜之用行动告诉她,玩玩的后果有多严重。 秦姝被捏著的那只手,被带到很暖和的被子里,落在谢澜之的耻骨联合部位。 “……”秦姝表情怔忡一瞬。 她的小嘴因为过於惊讶,而微微张开。 谢澜之幽邃眼眸滑过一抹笑意,声音低哑地问:“还玩吗?” “不、不玩了!” 秦姝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满脸的惊骇。 她突然意识到,谢澜之的体质似乎敏感的跟她有的一拼! 谢澜之把人牢牢搂在怀中,声音很轻很温柔地问:“阿姝,我昨晚有伤到你吗?” 秦姝回想昨晚种种不堪入目,还有濒临窒息体验时,不受控制的丟脸反应,脸色爬满了緋红,轻轻摇头。 谢澜之指腹钳住她精致小巧的下巴,漆黑眼眸凝著她:“说出来。” 秦姝坦诚地迎上男人的目光,咬字清晰地说:“没有。” 谢澜之眼底漾起淡淡的笑意,低头亲了她一下。 他继续道:“我们结婚一年多了,你又比我小七岁,我们之间无论是生活上,还是身体上的磨合,都需要你的配合,你知不知道成年男人,尤其是刚尝到味的已婚男人需要几次?” 谢澜之想隱晦的告诉秦姝,他每次都没有尽兴,仅仅是开个胃而已。 秦姝却认真思考起来,回想了一下自己的专业,脱口而出:“正常男人一周同房2至3天,每回大概3至4次,当然也有体力较好的,天数跟次数会翻倍,不过男人一过30,体力与身体散发出的荷尔蒙分泌减退,导致越发力不从心,所以男人40岁一过,大多数都过上了心如止水的平淡生活,到了50岁,那就几乎跟出家当和尚没差別了……” 说到这里,秦姝眉心微蹙,话音一转:“当然也有特殊群体,但他们隨著年纪上涨,即便有那个心,体力也跟不上,几乎都是以秒计算过程,男人的黄金年纪是18到25岁,25至30岁,是知情知趣,可以靠技巧的年纪,再往后就体力各方面明显下降了。” 这是秦姝根据前世接诊过的男病患,积累出来的经验。 她没看到谢澜之的脸色越来越黑,眸色也如深井般深邃幽暗。 谢澜之声音很沉地问:“阿姝怎么对男人了解的这么清楚?” 秦姝自然不会说前世所学,加上后来接诊过无数病患,不动声色地说:“我秦家手札病例,多得你无法想像,都是一代代人积累下来的,上面都清楚记载著。” 谢澜之的脸色舒缓,眸色一动,倏地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阿姝既然清楚男人的期这么短,怎么忍心我仅剩两三年的快活时光被浪费?” 他声音听著冷冽肃然,仔细去听,掺杂著一丝委屈。 秦姝不买帐,抬眸瞥了男人一眼:“你就算了吧,我之前给你吃了那么多珍贵药材,还天天为你调配恢復体质的汤药,针灸治疗体內的暗伤,別说是五六十了,就是七老八十你都老当益壮! 不是我吹!你这辈子只要不是活够了,自己折腾自己寻死觅活的,必会长命百岁,再过十年八年你会明显发现,自己容顏长久不变,二十年后,你还会发现自己比別人老得慢。” “……”谢澜之。 他捏著鼻子“承认”自己期,只有三十岁,想以此换来秦姝的同情。 结果,秦姝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谢澜之从来不知道,去年的治疗过程中,竟然改变了他的体质。 秦姝伸手打了个哈欠,嗓音软糯慵懒:“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慢慢来吧,我已经在极力配合你了,咱们顺其自然就好……” 谢澜之喉结轻滑,仿佛看到了日后天天吃肉的希望。 他低下头,薄唇微启,含.住秦姝的小巧耳垂,声音低又轻地问:“你昨天也有享受到,有感觉的对吗?” “……”秦姝的身形微僵。 谢澜之察觉到了,继续道:“我能感觉到的,阿姝,你只是还不適应,习惯了就好了,以后不要再拒绝我好吗?” 第231章 小表嫂辛苦了,昨晚累坏了吧? “……”秦姝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对劲。 谢澜之这是在费尽心思,得寸进尺地为自己討福利。 昨晚,她陪不知节制的男人,胡闹了三场,天快亮的时候才被堪堪放过。 就这,他还不满足吗? 秦姝自知每次跟谢澜之討论这种事,一定会是她吃亏,缓缓闭上双眼,不吱声了。 谢澜之垂眸望著,秦姝如羽蝶般密长的眼睫,唇间吐出一声低笑。 “不急,我们时间还很长,慢慢来,早晚有一天你会越来越適应的。” 温热气息抚过秦姝的耳旁,令她面颊一烫,红意蔓延至耳根。 谢澜之的话音一转,倏地问:“阿姝,你昨晚有没有从绑匪的口中,问出谁是绑架外公的幕后指使者?” 说到这件事,秦姝唰的一下睁开双眼,仰头望著男人。 “对方是个女人,不仅会说日语,还有一口流利的粤语,我猜是一直躲藏起来的九姑娘。” 谢澜之的脸色紧绷,眸底蕴藏阵阵寒意:“九姑娘有消息了。” 秦姝眨了眨眼,露出一抹喜意:“真的?” 谢澜之点头道:“今早传来的消息,她跑了。 “跑了?!” 秦姝大吃一惊,不禁坐直身体,红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 谢澜之眼神转冷,语气冷淡地说:“昨晚全香江的警力都出动了,挨家挨户搜寻九龙寨,从一家大排档发现九姑娘的踪影,等我们的人循著痕跡找去时,得知她连夜乘船离开香江,港口每天那么多船出发,想要把她找回来无异於大海捞针。” 秦姝黛眉紧紧蹙起,轻声低喃:“竟然跑了,她会去哪呢?” 谢澜之沉吟道:“这个时候,很可能逃回国了,现任总督是个中立派,如今的形势严峻,他不可能再继续扶持山口株式会社,香江已经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 “我觉得不太可能!”面色不悦的秦姝,声音严肃地说:“我有种预感,觉得她还在华国,说不定离我们还很近。” 这种感觉非常强烈,秦姝总觉得,一天不搞明白九姑娘的身份,心底就像是有根刺一样,扎得人浑身难受。 谢澜之把秦姝脸上的担忧看在眼中:“你很在意那个九姑娘?” 秦姝沉默数秒,轻轻摇头:“也不是在意,就是想要见见她搞明白一些事,图个心安罢了。” 谢澜之:“我会继续让人留意的,一旦发现她的踪跡,就把人拎到你面前。” 秦姝点头:“嗯——” 谢澜之:“阿姝,我还有件事要跟你说。” 秦姝仰头看他:“什么事?” 谢澜之把昨天为了儘快找到人,在总督府威逼利诱的事说出来。 他目光温柔地望著秦姝,揉了揉她的发顶:“……要辛苦你接诊总督夫人,当时事態紧急,情非得已。” 秦姝的表情很无语,总觉得威逼利诱这种事,不像是谢澜之能做出来的。 她捂著嘴打了个哈欠,睏倦地说:“人总督也的確尽心尽力帮忙了,给他夫人看病也是应该的,只是我今天不想动,你约明后两天吧。” 谢澜之鬆开怀中的纤细腰肢:“好,你继续睡,我去处理点事。” 秦姝动作嫻熟地下滑,钻进温暖的被子里,闷声闷气地说:“下午两点我要是没醒,你记得把我喊醒。” “知道了——” * 书房。 谢澜之坐在办公桌前,面色矜贵而冷峻,幽邃眼眸透露出无尽的冷寒。 他白皙修长手指敲打在桌上,每一个动作都彰显出,沉稳优雅而不失威严的气度。 坐在书桌前的阿木提,坐姿严谨,语气严肃地说:“澜哥,香江这一池水已经被搅浑,多方势力处於对峙状態,我们的目的已经达成,咱们的任务差不多结束了。” 他们的目標就是,哪怕是玉石俱焚,也要把香江拿回来! 谢澜之抿唇轻笑道:“闹得动静是挺大的。” 阿木也跟著笑了:“何止,如今形势严峻到英兰尔不得不让步。” 谢澜之侧眸,盯著窗外的庭院风景,淡声问:“外交人员那边有什么消息?” 阿木提声音沉稳,却难掩激动地说:“新的协议即將签署,一年后,必须归还。” 谢澜之的唇角微微上翘,脸上的笑意越发真实:“任务完成,我们该回京了。”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单手轻抚玻璃窗。 “让我们的人先撤离香江,过几天我们也回京,这里的事就交给专业的人来收尾。” 阿木提跟著站起来,点头应声:“好!” 谢澜之忽然开口问:“不知道柳苼的伤势恢復如何。” 阿木提:“听说还不错,已经能下地走路了。” 谢澜之没说话,深邃的眼眸望著东方,眼底透著一丝思念。 出来这么久,他有点想家了。 只是,意识里好像忘了点什么,他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 下午两点。 睡顏恬静的秦姝,是被谢澜之温温柔柔的亲吻,给一点点亲醒的。 熟悉冷冽气息,由內而外地侵袭而来,秦姝下意识搂著男人的脖子,不由自主地回吻。 眼看就要擦枪走火了,谢澜之把眼眸半眯的秦姝抱起来。 “阿姝,该醒了,丽娜她们几个一直在等你。” 秦姝揉了揉眼睛,声音娇媚透著股甜软:“等我做什么?” 谢澜之抱著人往浴室方向走去,漫不经心地说:“可能是要当面跟你道歉。” 秦姝趴在男人的怀中,低唔道:“其实也不怪她们,我不想做的事,没有人逼得了我。” 谢澜之轻笑:“所以昨晚才会惩罚你,再有下次,昨晚的惩罚就要翻倍了。” 秦姝身体紧绷一瞬,不雅地翻了个白眼,哼哼唧唧地说:“你想的美!” 谢澜之挑眉:“那阿姝以后乖点,不要再让我担心了。” “我肯定不给你欺负我的机会!” “好——” 楼下。 秦姝跟谢澜之下楼时,发现客厅坐著一圈人。 钱丽娜、黎鸿焱,袁婭、杜毅,还有钟曼跟邱玲玲围坐在桌前。 六个人顶著没休息好的熊猫眼,在热火朝天地打牌,场面很是热闹。 “不行!我不出这张了!” 钟曼把扔出去的牌捡回来,表情纠结又痛苦,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红光满面的钱丽娜不干了,吐槽道:“哪有你这么赖皮的!” 钟曼白了她一眼,嗤笑出声:“你身边有个小赌王指点,你又成天长在牌桌上,我这会功夫都输你小几万了,我的钱又不是大风颳来了!” 钱丽娜仿佛被夸了一般,看向坐在身边的黎鸿焱,揪著男人的衣领,来了个非常响亮的亲吻。 “那是!我老公的牌技,就算是我都比不上!” 黎鸿焱脸上露出纵容的笑意,紧紧握著钱丽娜的手,两口子的亲密样子,让人都没眼看了。 钟曼犹豫好久,终於打出了一张牌,下面轮到袁婭了。 小白兔满脸不安,直勾勾地盯著手中的牌,好像不认识它们一般。 坐在一旁的杜毅,伸手抽出一张牌打出去,对袁婭温声说:“打这张,我们不求贏牌只求稳。” “嗯嗯!” 袁婭仰头望著男人,露出单纯的甜美笑容。 邱玲玲瞥向有男人指点的钱丽娜跟袁婭,又看向有很多钱的钟曼,表情非常不好看。 她忽然把手中的牌丟在桌上,气愤道:“我不玩了!” 钱丽娜:“怎么不玩了?我就要贏牌了!” 钟曼意味不明道:“玲玲,你还欠我八千块。” 袁婭眨了眨眼,目光清澈地盯著面色不悦的邱玲玲。 “呵!”邱玲玲嗤笑道:“再玩下去,我俩月工资都要没了!” 几个姐妹里,就属她最穷! 她短短几个小时,不仅把带来的钱输没了,还倒欠八千块。 再继续玩下去,她下个月怕是要喝西北风了! 秦姝走下楼,朝眾人走去,好奇地问:“你们在玩什么?” “小表嫂你终於醒了!” “小表嫂——” 坐在沙发上的六人,纷纷站起身喊人。 秦姝眼含笑意地说:“昨天太累了,没想到会睡这么久。” 她的意思是被绑架后,跟劫匪缠斗,消耗了太多体力。 可钱丽娜几人看秦姝的目光,透著几分曖昧与调侃。 钟曼笑盈盈地说:“小表嫂的確好辛苦,昨晚被累坏了吧?” 秦姝满脸不明所以,直觉几人的目光有问题,钟曼的话也透著诡异,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钱丽娜走上前,想伸手去挽秦姝的胳膊,被一旁的谢澜之给挥开。 他目光不悦地盯著钱丽娜,声调透著冷意。 “我之前说的话,都忘记了?” 钱丽娜心生惧意,后退两步,冲谢澜之做了个鬼脸。 “小气鬼!” 谢澜之眉梢微挑,扶著秦姝走到沙发上坐下:“说吧,都找阿姝什么事,別耽误时间。” 钱丽娜主动开口:“小表嫂,我错了,不该带你出去乱逛,你不要生我的气,也不要因为独裁的大表哥,就不理我哦。” 秦姝笑著摇头:“不会,是我在家里憋坏了,也想要跟你一起出门的。” 钱丽娜知道这是客气话,当时秦姝明確表示过拒绝。 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脖子,转身扑到黎鸿焱的怀中。 接下来是邱玲玲,姿態端正地走到秦姝面前,態度诚恳而认真地说。 “小表嫂,对不起,我当时不该拦著你解决刀疤脸,如果不是你反应快速扑倒我,后果不堪设想。” 秦姝轻灵嗓音透著狡黠:“我理解的,你是香江警员,有自己的职责在身,你的组织没有任何问题。” 邱玲玲瞥向坐在一旁的谢澜之,见对方微微頷首,这才鬆了口气。 她又对秦姝说:“小表嫂,你真的很厉害,我以后要向你学习。” 第232章 老公,我餵你喝甜汤好不好呀? 秦姝红了脸颊,被夸得不好意思:“没有你厉害,如果走在大街上,我还要喊你一声madam!” 邱玲玲深深看了她一眼:“表嫂,以你的身手,比我更適合吃警署这碗饭。” 此话一出,秦姝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谢澜之则微眯著眼眸,口吻不悦道: “玲玲,你不说话,没人会把你当成哑巴!” 国內的部队里,七成战士都是光棍。 秦姝真去了,还不知道被多少人惦记上。 邱玲玲见谢澜之眼底浮现出的紧张,扳回一局似的笑了,把位置让给后面的袁婭。 “小、小表嫂,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太软弱被人欺负了,你跟丽娜表姐就不会遭遇悍匪袭击,对不起!” 袁婭说到最后哭了,非常诚恳地弯腰致歉。 秦姝起身要把人扶起来,被谢澜之揽著腰肢,强势且霸道地按在沙发上。 “的確是她错了,性子怯弱,遇事只会哭哭啼啼的。她再不成长起来,以后是要吃大亏的,不会有人天天给她撑腰。” 谢澜之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眼尾余光打量著,站在袁婭身后的杜毅。 他明显是在点人。 杜毅都是个聪明的,走上前把袁婭给扶起来。 他白净周正的五官露出淡笑,声音不紧不慢地说:“我以后会给婭婭撑腰,保证在香江没人敢欺负她。” 谢澜之不动声色地问:“政务司长的儿子,那个叫阿凯的,要是再欺负婭婭呢?” 杜毅声音缓慢地说:“他不会有那个机会了,他老子的职位都快不保了,趁他病要他命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袁婭在学校的种种遭遇,他都清楚看在眼中。 杜家的三少夫人,在香江也是有牌面的。 不管是从前,还是日后欺负过袁婭的人,都不会被放过的。 谢澜之语气稍显冷淡地说:“只说不做?我要看的是你的诚意。” 杜毅点头:“我明白,在你跟小嫂子离开前,一定会让你们看到我的诚意。” 他目光转移看向秦姝,感激道:“昨天我的一个保鏢身受重伤,眼看就要不行了,多亏了小嫂子的药。” 秦姝满头雾水,不明所以地问:“什么药?” 不远处的钱丽娜,在杜毅开口时,就拉著黎鸿焱的衣袖,悄悄往门口溜去。 杜毅用最简短的话语,把昨天钱丽娜给的续命药,把保鏢给救回来的事说出来。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他期待地问:“小嫂子还有那种药吗?我想要留几颗以备不时之需。” 秦姝看向钱丽娜离去的背影,淡声说:“我只给过丽娜女人补气血的药,没有给过她续命药,续命药非常珍贵,配製过程也很艰难,耗费时间需要十年打底,我暂时没有售卖的打算。” 杜毅脸色微变,立刻在客厅搜寻钱丽娜的身影。 发现人早就跑到门口了,见此他还有什么不明白。 “丽娜!你是不是要给我一个解释?” 钱丽娜抬手拍了拍额头,转过身乾笑道:“我当时也是为了救人,没看到你那保鏢求生欲很强,他亲眼看到你就要被小表嫂治好了,肯定对出自小表嫂之手的药十分信任。 一般来说,求生意志很强的人,哪怕是濒临绝境,只要给他一个希望,让他坚信自己能活下去,就可以战无不胜!” 杜毅被气笑了:“那我是不是该对你感恩戴德?” 钱丽娜带伤的脸皮依旧很厚,摆手笑道:“你给过钱了,不必再谢我,你要是实在是想谢,钱我也是不嫌多的。” 杜毅深呼一口气,咬著牙质问:“你告诉我,女人补气血的药,值不值十万块?!” 钱丽娜见他准备算帐,拉著黎鸿焱的手,头也不回地跑了。 “我好歹救了一条人命!十万块还不值你得到一个忠诚的手下?” 她高喊的声音,清楚传进客厅內的眾人耳中。 杜毅简直要被两口子气坏了。 换做其他人,他早就把人拖回来,好好收拾一顿。 秦姝坐在沙发上,跟谢澜之低语:“我看丽娜脸上的伤除了消肿,並没有太大变化,是不是伤口太深了?” 谢澜之垂眸道:“不用管她!我看她又不老实了,想要试探黎鸿焱呢。” 秦姝:“你的意思是,她没有往脸上涂药膏?” 谢澜之:“依照她爱美的性子,应该是涂了,只是没涂太多。” “啊……”钟曼忽然打了个哈欠。 她懒洋洋地站起身,走到秦姝的身边:“小表嫂,我好睏,先回去了,等我好好睡两天,再来找你玩呀。” 秦姝心道,两天后她差不多也该回京了。 她笑著对钟曼点头:“好,你回去好好休息。” 钟曼忽然倾身,跟坐在沙发上的秦姝平视,盯著她脖子上的曖昧吻痕,满脸戏謔地说, “小表嫂,你以后不要太纵容大表哥,你昨天都那么辛苦了,他晚上还不放过你,太没人性了!” “……”秦姝。 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几人之前的目光,为什么说不出的诡异了。 秦姝满脸訕笑,故作不知地说:“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钟曼眨了眨无辜的眼睛:“是大表哥亲口说的,你们昨晚回房后也没消停,他说你太馋了。” “!!!”秦姝脸上的笑容消失,肉眼可见的沉下来。 眼见秦姝一副动怒的模样,谢澜之周身也瀰漫出让人窒息的压迫感,钟曼拎著手包马不停蹄地溜了。 杜毅、袁婭、邱玲玲三人见此,也纷纷溜之大吉。 “谢澜之!!!” 等人都走后,秦姝拔高嗓音怒吼。 门外还未走远的四人,面面相覷,脸上都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杜毅、袁婭、邱玲玲,纷纷对钟曼竖起大拇指。 邱玲玲解气道:“干得漂亮!” 袁婭眼含笑意:“曼曼姐很厉害!” 杜毅挑著眉,垂视有点腹黑的小白兔,眼神越发耐人寻味了。 屋內客厅。 秦姝扑在谢澜之的怀里,捶打他紧绷的结实胸膛。 “那种事……你、你怎么能隨便告诉別人!” 谢澜之见秦姝恼了,坚决不承认,嘴上辩解道:“阿姝,是他们自己看出来的,一个个心眼都多著呢,她们昨天刚受了家法,心里都不舒坦,就是见不得我过得舒坦,记仇得很。” 秦姝眨了眨美眸:“真的?” 谢澜之眼睛都不眨一下:“比真金还真!” 秦姝似乎也真的相信了,脸色恢復不少。 她选择遗忘钟曼点名的那句,“大表哥亲口所说”的话。 谢澜之以为把秦姝哄好了,幽邃眼眸盯著门口的方向,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果然是他的好表妹! 看来下手还是太轻了,下次要连本带利还回来,让她们见识一下人心的险恶! * 秦姝当天下午,把自己关在屋內。 期间不许任何人打扰,就算是谢澜之也不行。 一开始,谢澜之没当回事,直到晚上,秦姝拎著四个药盒走出房间。 她喊来郭家的佣人,让人把药膏给四个表妹分別送过去。 新製作出来的药膏,既能止痛,长期涂抹还不会留下任何疤痕。 佣人离开没多久,谢澜之找来了:“阿姝,下楼吃饭了,外公在等我们。” 秦姝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笑眯眯地说:“好啊——” 两人携手下楼,郭老太爷坐在餐桌主位上,对两人笑著说:“今天让厨娘做了几道拿手好菜,还有两道汤,阿姝爱吃甜汤,多喝一些。” 秦姝乖巧点头:“谢谢外公。” 年迈的郭老太爷,晚上吃得很少,喝了碗汤就上楼了。 秦姝今晚吃饭的速度格外快,谢澜之手边的汤碗刚空,就被她小巧白皙的手端起来。 “我去给你盛一碗甜汤,很好喝的。” 谢澜之满脸的受宠若惊,心底直觉不妙,面上却笑盈盈地说:“辛苦阿姝了。” “不客气。”秦姝扭著腰肢往厨房走去。 没过一会儿,她端来满满一碗甜汤,放到谢澜之的手边。 “你趁热喝,凉了就不好喝了。” 谢澜之垂眸盯著那碗,看起来很有食慾的甜汤,有点不敢喝。 秦姝很不对劲! 她浑身上下都透露出,我要做手脚的信息,丝毫不带掩藏的。 秦姝双手托著下巴,眼巴巴地看著谢澜之,娇声娇气地问:“老公,你怎么不喝呀?” “喝,我等会喝。” 谢澜之拿筷子的手轻颤,想要拖延时间。 秦姝倾身凑近他耳边,声音娇滴滴的,带著点嗲甜:“老公,我餵你喝汤好不好呀?” 她的小手隔著衣服,捏著男人敏感的腰部,故作撩人的勾划。 隱晦的小动作,带著某种直白的求宠爱意味。 甜美气息,也扑面而来,迷惑了谢澜之的心智,让他有点晕头转向,端起汤碗一饮而尽。 见男人喝了甜汤,秦姝唇角勾起愉悦笑意弧度,眼底露出耐人询问的情绪。 她顺著男人的腰,逐渐往下,仿佛弹钢琴似的…… 谢澜之眉心微蹙,倒吸一口冷气,眸底浮现出灼热的光芒,眼神也充满了危险的侵略性。 “阿姝,乖一点,晚上再陪你。” 秦姝一改从前的羞涩,媚眼如丝地盯著男人:“好呀,我等著你。” “叮铃铃——” 客厅的电话突然响起。 没过多久,佣人进来喊人:“大少爷,少奶奶,京市来电话了。” 谢澜之煞是动人的眉眼,溢满了让人不容拒绝的温柔:“阿姝,你先去接电话,我马上就来。” “好——” 秦姝把手从男人的身上移开,站起身往外走去。 她前脚刚离开,后脚谢澜之起身朝厨房走去。 他对厨娘沉声道:“冲一碗盐水来。” 谢澜之快步走到垃圾桶前,手作剑指,用力按揉胃下部,再利用盐水催吐。 刚刚喝下去的甜汤,被吐出来了一大半。 第233章 阿姝的邀请:我们回房生女儿去 “大少爷,您没事吧?” 厨娘看著谢澜之把东西都吐出来,语气担忧而惊悚。 谢澜之眸底含笑,声调温和地说:“没事,你家少奶奶有点调皮。” 秦姝要是真想给他下药,不会这么漏洞百出,这是在警告他白天的事。 “谢澜之,妈喊你!” 客厅传来秦姝轻灵悦耳的嗓音。 谢澜之擦了擦唇角,扬声回道:“来了!” 他瞥了一眼厨娘,淡声吩咐:“把这里收拾乾净,不要告诉少奶奶。” “是,少爷——” 谢澜之捏了捏不太舒服的喉结,迈著沉稳步伐离开厨房。 客厅內。 秦姝倚坐在沙发上,跟远在京市的婆婆閒话家常。 “嗯,香江很繁华,也很好玩……几个表妹也是真性情,很好相处……” 谢澜之看著秦姝脸上洋溢的笑容,在她身边坐下,熟练地搂著那把纤细腰肢。 他凑近秦姝的耳边,柔声问:“在跟妈说什么呢?” 电话筒传来谢夫人的询问:“是澜之来了吗?” “嗯——”秦姝乖巧应声。 谢夫人语气无比严肃地说:“你让他一起听电话,我有事要问你们。” 秦姝眨了眨眼,把手中的电话筒换了只耳朵。 她对不明所以的谢澜之,压低声说:“妈让你也听电话,说是有事问我们。” 谢澜之点头,对著电话筒说:“妈,我在听。” “咳咳——”谢夫人低咳一声,幽幽地问:“你们两个离开这么久,是不是忘了点什么事?” 秦姝跟谢澜之对视一眼,两人满头雾水,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 “什么事?” “忘记了什么?” 电话筒那边传来谢夫人的运气声,过了好一会儿,她提高嗓音喊道: “崽崽!你们生的两个崽崽!” “这么多天都不打电话问一下,你们还真忘了!” 说到最后,谢夫人生生给气笑了,紧跟著是磨牙的声音。 秦姝在听到婆婆提孩子时,满脸的心虚与羞愧:“啊!我忘记了!” 谢澜之耷拉著眼皮子,嗓音冷漠无温:“是没掛在心上,他们还活著吗?” 两人初到香江时,偶尔会想起谢东阳跟谢宸南,后面就直接把两个孩子给忘了。 谢夫人那边直接炸了,低声怒吼:“谢澜之!你好好说话!” 秦姝也剜了一眼谢澜之,对他的措辞表示不认同。 谢澜之接过电话声筒,语气略显凉薄地说:“我小时候,你们不也经常把我忘到脑后去,最长的一次,好像是在我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我整整一年都没见过你跟爸。 那一年,我在大院吃著百家饭,穿的衣服都是別人的,要不是你们突然想起我这个儿子,恐怕我都已经把自己养大了。” 电话筒那边没了声音。 秦姝看著谢澜之冷峻的脸庞,再看他眼底闪过的心虚,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好一招声东击西!这是明知道自己错了,也坚决不认错,还要把过错转移到问罪的一方。 高! 实在是太高了! 过了好久,谢夫人心虚的声音响起:“我们当年是真的很忙嘛,你爸当年根基还不稳,我又忙著跟他闹离婚,还有人想要插足我们的婚姻,后来我安心跟你爸过日子后,几乎天天都守著你的。” 谢澜之淡声说:“嗯,我跟阿姝也很忙。” 谢夫人开始转移话题:“知道你们很忙,就是阳阳跟宸宸的变化很大,我怕你们回来后看到他们,还以为我给换了孩子,他们真的是一天一个样。” 谢澜之没什么情绪地说:“这才几个月,他们哪有这么大的变化。” 谢夫人无比骄傲地说:“两个崽崽可以坐起来了,阳阳喜欢你的那些枪械模型,宸宸抱著阿姝的医书不撒手,两个崽崽都很想你们。” 听到两个儿子能坐起来了,秦姝眼底浮现出一抹母性光芒。 她对著电话声筒,迫不及待地说:“妈!我们过几天就回去了!” 谢夫人叮嘱道:“回来的时候多穿点一副,京市下雪了,很冷的。” “嗯嗯!知道了!” 秦姝乖乖点头,对於回京的事宜满脸期待。 婆媳俩寒暄完,谢夫人忽然问:“之之,你爸昨晚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听说你打电话找他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谢父昨晚一散会,立刻回了电话,知道了香江发生的惊险绑架事件。 谢澜之犹豫片刻,就把昨晚秦姝、外公跟表妹们被绑的事,言简意賅的告诉谢夫人。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们父子俩竟然也瞒著我!” 谢夫人那边得知老父亲,差点惨遭悍匪毒手,脾气瞬间就上来了。 谢澜之温声安抚:“外公很好,从头到尾只受了点皮外之伤,如果不是阿姝,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谢夫人感嘆道:“辛苦阿姝了,这孩子就是咱们家的福星。” 紧接著,她话音一转:“查到是谁做的吗?” 谢澜之:“查到小鬼子的身上了,不確定对方为什么会盯上郭家。” “我草他们祖宗八辈!”优雅的谢夫人爆粗口,冷笑道:“还能为什么,他们一直惦记著郭家这块肥肉,咱们郭家在香江的势力影响甚大,就算是总督府也不敢真翻脸皮,他们就是想要郭家內部瓦解,再瓜分我们在香江涉猎在各行各业的產业!” 秦姝听著婆婆那边的分析,红唇小嘴微张。 不得不说,婆婆一语道破真相! 上一世,富可敌城的郭家倒下后,的確被贪婪的豺狼吞併搜刮。 谢澜之淡声说:“外公也是这么想的,他老人家人老心不老,已经有所行动了,香江的所有日资企业,都会受郭家的全方位打压,让他们在香江再无立足之地。” 谢夫人对自家產业十分了解,忧心忡忡地说:“听说小鬼子的医药行业,在香江占有一席之地,备受香江城的群眾追捧,咱们郭家在衣食住行方面,可谓无人能敌,在医药方面恐怕有心无力。” 谢澜之撩起眼皮,別有深意地看了秦姝一眼:“您放心,我心中有数。” 谢夫人嗯了一声:“不说了,褚晓丽又来了,这丫头最近隔三差五的往咱们家跑,也不知道是想干嘛,还总是打听阿姝的事。” 还不等谢澜之开口,那边就掛断了电话。 秦姝凝著谢澜之无语的表情,淡声问:“褚晓丽是谁?” 谢澜之诧异地抬头,对上秦姝没有波澜的眼眸,一时间不知道她是误会了吃醋,还是隨口一问。 他如实道:“是褚爷爷的孙女,褚连英的亲妹妹,就是从国外留学回来,带回来一只京巴狗,叫杨杨的那个姑娘。” 杨杨? 秦姝立刻想起来,去年谢澜之嘲讽自作多情的杨云川,骂他是只狗的事。 她没忍住笑了,不解地问:“我还没见过褚连英的妹妹,她打听我做什么?” 谢澜之满脸嫌弃:“谁知道,挺疯疯癲癲的一个姑娘,別理她!” 秦姝点了点头,將其拋到脑后。 她眯著眼睛凝视谢澜之:“你真的忘记了阳阳跟宸宸吗?” 对於忘记两个儿子的事,秦姝有点心生愧疚,谢澜之似乎跟没事人一样。 谢澜之用过来人的口吻,声调冷漠地说:“没忘,两个臭小子跟娇生娇养的女儿是不一样的,他们要习惯自己成长。” “……”秦姝唇角抽搐。 好半晌,她语气复杂地说:“谢澜之,其实你是个女儿奴吧?” 她就没见过这么重女轻男的爸爸,简直是偏心到了极致。 谢澜之抿唇一笑,理所当然地说:“儿子皮一点无所谓,只要活著就好,女儿就是要娇养,要时常亲亲抱抱举高高,还要把她宠成在这世上比你第二幸福的女人,这样以后她长大了才不会被其他男人骗走。” 秦姝眨了眨美眸,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吐槽。 因为谢澜之说的没毛病,女孩子就是要在她成长期间,要加倍宠,给她这世上独一无二的温柔。 这样她长大了,才不会被其他男人的小恩小惠,又或者是廉价的甜言蜜语哄走了。 秦姝猛地摇头,扑到谢澜之的身上,气哼哼道:“我们还不知道有没有女儿命呢!你这样是不对的!男孩也需要父亲的关心与宠爱,你不能把他们当成陌生人来对待!” 谢澜之眼底浮现出宠溺光芒,扶著秦姝的后脑勺,温声说:“没有把他们当成陌生人,男孩子的想法很简单,不需要过度的宠爱。女孩娇娇软软的,可爱又软萌,才需要父母的宠爱与偏爱。” 秦姝撇嘴:“呵!说来说去,你还是想要女儿!” 谢澜之不可否认,但笑不语,眼神期待地盯著秦姝的肚子。 “阿姝,再过两年,你给我生个女儿好不好?我们再生一个女儿,我就服用避孕药,咱们再也不生了。” 现在医学上对男性避孕药进行过研究,发现籽油会导致精原液质量下降。 秦姝闻言,忽然想起在餐厅那碗加了料的甜汤。 她满脸娇媚诱人的笑意,温顺地趴在谢澜之怀里,白皙小手揪著他的衣领,非常大胆地邀请。 “想要女儿?那还等什么,我们回房今晚就生女儿。” 话音刚落,秦姝不可思议地低头,盯著某不可言说之地。 “你没喝汤?!” 她的羊尾药失效了??? 为什么谢澜之像是吃了兴奋剂,打了鸡血似的! 第234章 阿姝和之之的二胎来了! “阿姝这般盛情邀约,我岂敢辜负!” 在秦姝没有反应过来时,谢澜之把人拦腰抱在怀中,大步流星地往楼上走去。 “你究竟有没有喝药?!” 秦姝搂著谢澜之后颈的手,声音轻颤,咬著牙质问。 谢澜之模样斯文坦然,慢条斯理道:“我没喝药,只喝了一碗夫人亲自给我盛的甜汤。” 他几个跨步,来到二楼,直奔臥室的方向走去。 秦姝往甜汤里下药,从未刻意遮掩,见谢澜之一副心知肚明的表情,她磨著牙说:“我在甜汤里放了,能让你24小时清心寡欲的药!你真喝了,就不会有任何!丝毫的反应!” 谢澜之上下打量著秦姝,语气正经道:“我猜到了,可惜辜负了夫人的一片美意,今晚我必会欲.壑难填,让你体会何谓极乐世界。” 他话音刚落,抬脚踹开臥室房门。 “嘭——!” 秦姝在被抱著进屋的时候,双手紧紧抓住门框。 “谢澜之!我看今晚不吉利!咱们改天再生女儿吧。” “阿姝,今天是十五,月色很美,正是生女儿的良辰吉日。” “不不不!”秦姝猛摇头:“我昨晚的后遗症还没缓过来,吃不消的!” 谢澜之单手抱著身躯娇小的秦姝,几乎要把人扛在肩上,另一只手温柔地去掰秦姝紧握门框的手。 他低沉带有磁性的嗓音,隱含戏謔,慢悠悠地说:“阿姝,你难得邀请我,怎么能出尔反尔,你放心,我会温柔体贴一些的,不会让你吃、不、消!” 说到最后三个字时,谢澜之刻意放慢的语速,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秦姝却听出另一种含义——你等死吧!我今晚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余生! 她哭丧著脸,十分识时务地求饶:“老公,我错了!” 谢澜之还在温柔地掰秦姝的手,挑著眉问:“错哪了?” 秦姝脱口而出:“我不该给你下乱七八糟的药!” “没事,你下多少药我就吃多少,只要你有承担后果的准备。” 谢澜之说话的语速与声调,都温柔到了极致,说出来的话,却让秦姝心肝俱颤。 下一秒,秦姝的手被从门框上扒下来。 谢澜之抱著人走进屋內,回脚帅气地踢上门。 这一晚,秦姝再一次不可避免的被吃。 谢澜之似乎进化了,进食的招式五八门,秦姝像条咸鱼一样,被翻来覆去烙饼。 * 深夜。 十五的月亮,高高悬掛夜空,照亮了繁华璀璨的香江城。 被誉为不夜城的香江,街头依旧人头攒动,处处透著纸醉金迷的气息。 身处城中心的郭家庄园。 二楼的某间臥室內,氛围也融入这片风月之城。 秦姝背坐在阳台上,沐浴在皎洁的月光之下。 她不敢直视身前的谢澜之,緋红脸颊微偏,在月光下折射水泽光芒的美眸,凝视著楼下庭院苑內,在夜晚悄悄盛开的惊艷之。 谢澜之的气音不稳,努力保持沉稳地问:“阿姝怎么不看我?” 性感嗓音,撩人心扉,让人耳朵都要怀孕了。 秦姝双唇紧抿,贝齿轻咬,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盯著男人落在窗台上的那只手,很有骨感,指节分明,比例也非常好看。 这么漂亮的手,適合做很多事,比如手持武器,又或者是玩乐器,总之就是不適合在她身上作乱。 秦姝精致小巧的下頜,悬掛著一滴反射月辉的泪滴,下巴忽然被谢澜之的手钳住。 她被迫迎上男人深邃不见底,涌动著赤诚坦白,情与欲的狭长黑眸。 谢澜之低头,亲了亲秦姝轻抿的唇,含糊不清地问:“怎么不说话?” 问话就问话,偏偏还小动作不断! 腰突然颤了一下,秦姝生怕会摔倒在地,眼疾手快地抓著男人敞开的衬衣 嗓音娇媚可怜,低声求道:“谢澜之,不好玩的,我们回去好不好?” 再待下去,她连骨头都不剩了。 谢澜之喉结轻滑,表情隱忍又透著十足的压迫感,逼近秦姝楚楚可怜的眼眸。 “这才哪到哪,阿姝长本事了,敢给我下药,得让你好好长个记性才行。” 否则下次,他说不定什么时候又会中招。 这种事,最好一次就治出根来,让秦姝不敢再有下次,有那样的想法都不行! 谢澜之託著秦姝的腰,把人整个抱在怀中,站在原地好半天。 突如其来的顛与簸,导致秦姝越发惊慌失措,依偎在谢澜之肌肉纹理紧实的怀中。 秦姝的清醒意识,逐渐无法保持,眯著盈盈美眸,凝著浑身透出十足慵懒气息的谢澜之,只觉得男人有让人一眼沦陷,无法抵抗的成熟与性感魅力。 她红唇轻启,想要说——谢澜之,你真好看。 忽然,发出一声猝不及防的惊呼。 原来是,谢澜之不按套路出牌,又出奇招了。 秦姝以旋转180°的方式,正面朝向窗外的苑美好景色。 身为罪魁祸首的谢澜之,稳稳地拖著人,喉间发出悦耳动人的低笑声。 他什么都没有说,仿佛只是单纯的让秦姝欣赏,这难得一见的夜景美好氛围。 可惜,他此刻正应了,袁婭的那句真理之言——表哥应该会哄,但不会停。 秦姝看到的温馨浪漫苑,大片大片盛开的海,在视线中起伏闪过…… 任她哭闹,任她百般认怂。 谢澜之都是一副温柔哄人的好脾气样子。 可他,也是真的不停。 这般凶,又温柔的谢澜之,秦姝根本不是对手。 * 天色蒙蒙亮。 秦姝忍无可忍,扬起软绵无力的手,给了不知收敛的谢澜之一巴掌。 “你够了!我要生气了!” 肩膀被打了一下的谢澜之,迫不得已停下,薄唇发出一声喟嘆。 他看著被欺负有点惨的秦姝,抬手按灭,床头柜的復古檯灯,把娇妻圈入他编织的牢笼,仿佛守候珍宝的蟠龙。 “不闹了,就这么睡吧。” 秦姝睏倦疲惫的眼眸,撩都撩不起来了。 她声调都变了,哑声抱怨:“不能这样,要出去。” 侧躺著的谢澜之,唇角勾著饜.足散漫的弧度,装作没听到秦姝的抗议。 出去是不可能出去的! 他之前就说过,要让秦姝逐渐適应。 此时,时机正好,又娇又软的秦姝,无法拒绝他。 有心反抗却无力拒绝的秦姝,低语抱怨了几句,没扛住困意,呼吸逐渐变得均匀。 谢澜之看著她浓密微潮的眼睫,在白皙皮肤上折射出漂亮的扇形弧度,没忍住低头亲了亲那双美眸。 睡得还不太踏实的秦姝,没忍住发出低.吟,黛眉紧蹙。 谢澜之这才反应过来,倾身幅度过大,牵扯到了秦姝。 他连忙慵声赔罪:“是我不好,继续睡吧。” 昏睡过去的秦姝,在梦里都在百思不解。 为什么她的药不管用?!!! 明明下的是羊尾药,谢澜之却像是,永远不知疲惫的哈士奇一样! * 秦姝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 她睡了快12个小时,全身软绵绵的,身体结构零件,无一不感觉像是被人重组。 而罪魁祸首,谢澜之早已不见人影,床的另一侧位置,早就凉透了。 秦姝颤颤巍巍地爬起来,倚靠在床头,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谢澜之,好样的! 是她小看了对方,对方就是泰迪加哈士奇的结合体再世! 秦姝弯身拉开一旁的抽屉,从一堆小雨伞的最里面,拿出一个青色药瓶,从里面倒出一枚药丸吃下去。 刚吃完药的她,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 怎么有种来大姨妈的感觉! 秦姝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盯著丟弃在地上的小雨伞们。 谢澜之一向都很谨慎,哪怕是在紧要关头,都不忘去做避孕措施,不可能把孩子成型的最原始之物…… 秦姝的脸色微变,想起之前干过的一件蠢事! 她惊呼一声:“完了!” * 谢澜之当天出门的时候,特意交代佣人,今晚会带总督与其夫人前来做客,让阿姝提前做好见客的准备。 可惜,秦姝一整天都没有下楼,佣人守在门口等得焦心。 就在她估算著客人来拜访的时间,越来越近的时候,听到臥室內传来的惊恐叫声。 佣人连忙敲门。 “篤篤——” “少奶奶,您还好吗?” 屋內很安静,没有任何回应。 佣人敲门的声音急促了几分:“少奶奶?要不要我进去?” “不用!我没事!我很好!” 屋內传来秦姝略显急促,仿佛快哭了的制止声。 佣人越发感觉不安了,就在她下楼去匯报给大少爷时,臥室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披头散髮,套了件男士衬衫的秦姝,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我饿了,有没有什么吃的?” 走到楼梯口的佣人,连忙点头:“有!大少爷离开前,吩咐过厨房给您熬甜粥,还有您最爱吃的银丝卷,跟您喜欢吃的几道菜。” 秦姝听到是谢澜之吩咐的,表情僵硬一瞬,眼底闪过一丝內敛的委屈。 她是天生孕体,一次避孕不成功,百分百命中。 她要怎么告诉在积极避孕的男人,两人可能要迎来第三个宝宝了。 秦姝满脸欲哭无泪,感觉要被自己蠢死了。 她如果没有给小雨伞做“针灸”,昨晚没有给谢澜之下“羊尾药”,后来没有仗著喝了药的男人会不行,又胆大包天的诱惑谢澜之。 就不会发生昨晚那么惨烈,让她如今回想起来,浑身都哆嗦的新样经歷。 也就不会出现,她再次受孕,即將迎来第二胎。 秦姝回屋收拾一番后,下楼去餐厅,化悲愤为食慾,吃得小肚皮微鼓。 吃饱后,她瘫在沙发上,等待谢澜之的到来,然后跟对方坦白,可能再次迎来宝宝的消息。 第235章 表妹怀孕了,秦姝对谢澜之撒娇 秦姝等了许久,没有等来谢澜之,倒是等到了钟曼。 “小表嫂!我生病了!” 烫著波浪捲髮,穿著精致,贵气逼人的钟曼,踩著小高跟鞋衝进客厅。 歪躺在沙发上看医书的秦姝,看著面色焦急的钟曼,缓缓坐起来。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面色憔悴的钟曼,仿佛得了绝症似的上前,坐在秦姝的身边,亲昵地揽著她的胳膊。 “我昨天回去后,就一直上吐下泻,浑身都不舒服!” “小表嫂,我该不会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吧?” 秦姝轻笑摇头:“不用担心,把手给我。” 钟曼把涂抹大红指甲的递过去,瘪嘴吐槽:“我怀疑是被大表哥嚇到了,你不知道他有多凶,小时候我被他嚇过一次,高烧三天三夜才好。” 秦姝挑眉,心道:谢澜之有多凶,她再清楚不过。 只是,把人嚇到高烧不退,好像有点夸张了。 她摸著钟曼的脉搏,浅笑著问:“你表哥做了什么,把你嚇成那样?” 钟曼说:“他才十多岁,就把郭家的叛徒枪杀了,血溅得我满身都是!” 秦姝觉得这是谢澜之能做出的事,刚要出声安抚,脸色倏地一变。 她好看的眉紧紧蹙著,掀起眼帘上下打量著钟曼。 秦姝淡声问:“你多久没来大姨妈了?” 钟曼表情茫然:“大姨妈?” 秦姝:“就是例假,月事。” 钟曼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唰地一下白了,紧接著,又肉眼可见地升腾起薄红。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秦姝又去摸钟曼的另一只手腕,刚搭上脉搏,就几乎已经確定情况。 她盯著钟曼的腹部:“你怀孕了,三个半月了。” 前世,震惊香江的8尸9命灭门惨案,原来怀孕的人是钟曼。 秦姝轻嘆一声,她差点忘记这件事。 钟曼如今未婚,肚子里孩子的父亲,也不知道是谁。 钟曼气得骂脏话,愤怒地吼道:“我草他妈的!是哪个王八蛋想借子上位,父凭子贵?!” 她这些年身边流连的男人太多了,但每次都有避孕措施。 毕竟生孩子这么痛苦的事,她可不想要体会。 秦姝听著钟曼口中的借子上位,父凭子贵等词汇,有种异样的违和感。 想到钟曼如今的身价,又很合情合理。 她没绷住笑出声来,鬆开钟曼的手腕:“你有什么打算?孩子是生下来还是打掉?现在它已经成型了,打掉就要儘快,否则时间长了,不止对你的身体有负担,还会面对未知危险。” 钟曼態度坚决道:“不生!老娘死也不要生孩子!” “谁生孩子?” 谢澜之带著总督阁下与其夫人,还有数名身穿皇家制服的护卫队走进来。 谢澜之微眯著黑眸,眼神不善地盯著钟曼,仿佛一把冰冷的刀刃,冷漠又凉薄。 坐在沙发上的钟曼,不受控制地打了个激灵:“没什么!我在跟小表嫂说,你们什么时候要二胎,二胎要是生个女崽就好了,我很喜欢娇娇软软的女崽。” 谢澜之走上前,语气不悦道:“阿姝刚生產不到半年,哪那么快生二胎!没事別来打扰她!” “是是是,我这就走!” 钟曼拎著手包,马不停蹄地往门外衝去,路过总督一行人时,猛地顿足在原地。 她指著身穿特殊挺括制服,扶著一名年迈妇人的金髮碧眼年轻男子。 “是、是你!” 金髮碧眼男子知道钟曼的身份,见到她没有丝毫的意外,还对她眨了眨眼放电。 “曼曼,好久不见。” 钟曼唇角抽搐,心道还真是好久不见! 刚刚得知怀孕的时候,她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位长相英俊的英兰尔外国佬。 四个月前,钟曼是在宴会认识的眼前男人。 两人在当晚,就滚一张床上了,后来又约过几次,钟曼把人给踹了,因为对方有动感情的苗头。 钟曼交往过的这么多男人里,就属这位外国佬最狂野,也最不守规矩。 两人办事的中途,他三番两次,想要摘掉避孕措施。 钟曼拎著手包就要朝年轻男子砸去,走在最前面的总督阁下,本森先生回过头来。 “劳伦斯,你认识这位美丽的女士?” 金髮碧眼的男子笑著点头:“是的爸爸,她就是我跟您说的,我在香江遇到的繆斯女神!” 钟曼举起的手包,在听到男人喊总督阁下爸爸时,动作迅速地放下来。 本森先生视线微动,带著欣赏的眼光打量著钟曼。 “原来你就是让我儿子魂牵梦绕的姑娘,的確非常漂亮。” 被夸了的钟曼,脸上露出得体的笑容,微微頷首:“总督阁下日安。” 被劳伦斯扶著的年迈女人,目光直勾勾地盯著钟曼的肚子。 她略显老態的脸色苍白,眼窝下陷,目光呆滯,嘴里神神叨叨地默念著什么。 钟曼迎上女人的诡异目光,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她顾不上可能是肚子里孩子父亲的劳伦斯,抬脚往门外走去。 女人忽然开口喊道:“don't go!”——[不要走!] 钟曼离去的脚步不停,没有往自己身上想。 直到她的手腕,被人从身后用力握住。 劳伦斯:“妈妈!” 本森先生:“克莉丝!” 钟曼刚回头,就看到总督阁下与劳伦斯衝上前来,一左一右搀扶著年迈妇人。 劳伦斯低声轻哄:“妈妈,请不要这样,她会被你嚇到的。” 本森先生握著克莉丝的手,诱哄道:“亲爱的,她是我们的儿媳妇,你嚇到她了。” 本来还满头雾水的钟曼,听到这句儿媳妇,人都差点要炸了。 谁是你儿媳妇! 老娘独美,根本就不想要嫁人好吧! 克莉丝没有鬆开钟曼的手,眼睛低垂,盯著钟曼丝毫不显怀的肚子。 她哽咽地说:“我们的小天使回来了,她回来了!” 本森先生与劳伦斯父子二人,听到这话,脸色变得肃穆起来。 本森先生无比心痛道:“亲爱的,我们的安吉拉已经走了,她回归父神的怀抱,再也回不来了。” 克莉丝指著钟曼的肚子,一口咬定:“不!她回来了,就在这里!” 钟曼本来轻微挣扎的动作,剎那间停下来。 这老太太……有点神神叨叨的,隔代亲缘也能感受到的吗? 劳伦斯对钟曼露出歉意表情,解释道:“我妹妹小时候溺水,把她捞上来时,已经永远的闭上眼睛,我妈妈自那以后就沉浸在失去妹妹的痛苦中,非常抱歉,嚇到你了。” 钟曼心虚地摇头:“没什么,让你妈妈放手,我要走了。” 再不走,她怀孕的事就要曝光了。 让大表哥那个老传统知道,非逼著她嫁人不可! 克莉丝一听钟曼要走急了,双手紧紧攥著她的手腕。 “不,我的安吉拉回来了,你不能走!” 在三人爭执不下时,谢澜之跟秦姝对视一眼,几乎已经明白眼前的情况了。 谢澜之弯身凑近秦姝的耳边,轻声问:“身体还好吗?醒来的时候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秦姝白了他一眼:“早就吃过药了,不然我连屋都走不出来。” 谢澜之矜贵斯文的脸庞,露出浓浓的歉意,语气无比认真地说:“抱歉,今早有急事先离开了,下次不会再丟下你一个人。” 秦姝想到临睡前,让人脸红跳的记忆,红著脸低喃著吐槽:“还是算了吧,有你在我更受罪!” “嗯?”谢澜之没听清楚她说什么,以性感的鼻音相询。 秦姝摇了摇头,指著不远处的四人:“那个克莉丝就是总督的夫人?” 谢澜之点头:“阿姝能看出她哪里有问题吗?” 秦姝那双清冷沁著漠然的眼眸,上下打量著克莉丝,幽邃眸光无端让人生畏。 “能治,但是比较耗费我的精元之力。” 她不確定自己这次有没有百分百怀上孩子,如果选择救人,对她本身影响倒是不大,但是需要营养成分的宝宝,发育会缓慢一些。 谢澜之听明白了,秦姝怕是又要耗费精气,使用针灸之术了。 他剑眉紧蹙,沉吟地问:“不能用药物治疗吗?” “不能。”秦姝摇头,说了一番似是而非的话:“有些东西非针灸不可,其实我也不太懂,但是祖上有交代过。 凡是秦家子弟,遇到能通鬼神者,皆是灵性很强的人,他们要想寿终正寢,必须要以鬼门十三针封闭其灵觉。” 活在红旗下的谢澜之,对这些並不相信,甚至感到非常荒谬。 可这些话,是从秦姝口中说出来的,谢澜之没有反驳。 他一心担忧秦姝的身体:“如果很棘手,我们可以换其他方式来报答总督阁下。” 感受到谢澜之的关心,秦姝抿唇轻笑:“还好,鬼门十三针只需行针一半,就可治癒总督夫人,事后我多吃一些补药就好。 欠的人情最是难还的,如今又是签署协议的关键时期,我们最好不要节外生枝。” 谢澜之薄唇紧抿,不放心地问:“你不会很勉强吗?” 秦姝脸上露出不自知的委屈,嘟著小嘴跟谢澜之撒娇:“也算不上勉强,就是事后要吃的补药好苦,我最討厌吃苦了。” 谢澜之顿时心疼得不行,坐在秦姝身边,把人揽入怀中。 “那咱们不治了,不吃苦,只吃甜!” 第239章 真情打不动,拿钱財来凑 谢澜之在说秦姝该喝药的时候,语气中带著几分戏謔与期待。 “……”秦姝的脸颊微微泛红。 她想到两次被餵药的经歷,扭头冲厨房的方向喊道:“药晾好了吗?” “来了来了!” 厨娘端著一碗补药走出来,非常熟练地把药碗递给谢澜之。 秦姝不高兴地说:“你给他做什么?是我喝药又不是他!” 厨娘无措地看了谢澜之一眼,后者微微頷首:“把药给阿姝,她现在很乖,会自己喝药了。” “谢澜之,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秦姝似是等不及了,站起身走到厨娘身边,接过药碗送到嘴边,一个仰头,非常豪迈地把又苦又涩的补药喝下去。 她漂亮的眉尖紧蹙,仅一瞬,就恢復自如。 佣人递过去一个小盘子:“少奶奶,这是霜,您吃一颗甜甜嘴。” 秦姝紧绷的脸色微松,迫不及待地捏起一颗送到嘴边,压下喉间的呕吐欲。 黎鸿焱见秦姝明明苦得脸都要皱起来了,还在极力忍耐克制,疑惑地问:“小表嫂这是吃的什么药?” 谢澜之优雅起身,用手帕给秦姝擦唇角的药汁,温和嗓音带著几分不悦。 “她身体不舒服,需要静养,你们没什么事就不要来打扰她。” 黎鸿焱跟杜毅对视一眼,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说明来意。 秦姝从谢澜之的手上夺过手帕,粗鲁地抹了抹嘴巴,转过身面向黎鸿焱、杜毅二人。 “你们別搭理他,我还没那么娇气,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杜毅说:“有个叫茂真医药公司找上我们,想要高价买下肾宝丸的药方?” 秦姝美眸微睁:“你刚刚说那家公司叫什么名字?” 杜毅:“茂真医药公司。” 秦姝下意识去看站在身侧的谢澜之,发现男人剑眉绞拧。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想起在云圳市,秦海睿跟范耀宗被人算计的事。 当时茂真医药公司从范耀宗那里,定下二十万的灵心宫宝丸单子,差点成为他们的大主顾,后来才发现是小日子的算计,奔著秦氏不外传秘术来的。 秦姝美眸微眯,淡声问:“这个茂真医药公司,在香江很出名吗?” 杜毅摇头:“没多大的名气,只是他们出的价钱很高。” 秦姝问:“多少?” 杜毅:“一百万。” 秦姝神色轻蔑,唇角勾起讥讽弧度:“一百万?打发要饭的呢!” 她的补肾丸,虽然一颗药丸的成本不足十元,製作的过程需要精心掌控,一个步骤错了,药效就会大打折扣。 而且,补肾丸日后盈利所带来的价值,可不是一百万能比的! 秦姝轻哼道:“少了!他们就算是翻十倍要买我的方子,也不卖!” 黎鸿焱察觉她的脸色不对,轻声问:“小表嫂,你是不是跟那家茂真医药有仇?” 秦姝言简意賅地说:“他们之前在云圳市,算计过我大哥。” 至於覬覦秦家秘术的事,她轻飘飘的带过。 杜毅一听这话,当即沉下脸来:“早知道,我连见都不见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是哪来的门路,通过我父亲找上的我。” 秦姝莫名联想到九姑娘,美眸半闔,淡声说:“我不会跟日企共事,甚至连一颗药都不会卖给他们,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不要找我,没有任何的迴旋余地。” 黎鸿焱、杜毅对她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两人又说了最近在香江,被炒到高价的补肾丸,问秦姝什么时候再製作出来一批。 秦姝站得久了,走到沙发前,像只慵懒的猫咪一样倚在沙发靠背上。 她声调也懒洋洋的:“我最近身体不舒服,补肾丸的生意会交给我大哥,你们跟他联繫沟通就行。” 製作药丸这样劳心劳累的事,完全可以交给秦氏子弟来製作,她只要做等著收钱就可以了。 黎鸿焱点头:“行,我们回头跟秦大哥那边联繫一下。” 紧接著,他话音一转:“小表嫂,你前几天给丽娜的药膏,非常好用,她脸上的伤恢復了大半,连眉心处十多年的疤痕都消失了。 那药膏的药效很神奇,既能祛疤,还比市面上的美容养顏膏要好用,你有没有打算用它来扩展销路?” 秦姝扬眉:“你的意思是?” 黎鸿焱双眼冒金光:“香江的贵妇名媛,如果知道有这样的神奇药膏,哪怕是价值千金也会很心动。” 钱丽娜每天抱著药膏不撒手,把它当成宝贝护著。 由此可见,其他贵妇名媛知道有这样的宝贝,估计能抢破头。 秦姝捏著下巴,沉吟道:“药膏製作倒是简单,只是量不会太大,它需要的一味药引很珍贵。” 黎鸿焱站在商人的角度分析:“如果是这样,那就再好不过了,薄利多销的东西,在富人眼中反而没有价值了,这样对小表嫂日后在香江的分公司来说,既维护了公司形象,也提高了產品的价值。” 说来说去,还是飢饿营销的套路。 可秦姝不得不承认,恢復伤疤的养顏膏,她的確无法量產。 因为其中一味药引,是爷爷留给她的价值万金的宝贝,也是她当初救谢澜之时,用过的那块黑木疙瘩上的药粉。 秦姝前世医路受阻,在商界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知道人情世故这块,是能够建立起良好的人脉关係。 她对黎鸿焱摇了摇头:“祛疤养顏膏的价值很珍贵,卖它反而掉价了。而且想赚钱的药方我手里有很多,药膏我们完全可以用来送人情,没有明码標价的东西,可不仅仅是千金难求,而是无价之宝了。 我回头抽空做一些出来,日后对郭家有利,又或者说是对康乾医药有很大助力的合作伙伴,可以送给他们一盒。” 黎鸿焱表情惊愕地问:“那药膏比补肾丸还要稀有?” 秦姝挑眉笑道:“它可不仅仅是稀有,是消耗完就再也没有的珍宝。” 坐在一旁的谢澜之,抬手触碰自己的左脸。 去年秋季时,他这半张脸上,布满了狰狞恐怖的伤疤。 是秦姝给他用了某种木香味的药膏,仅一个月,脸上的疤痕就消失了。 枯木逢春,祛疤生肌,药效之快让谢澜之当时,心底是非常震惊的。 黎鸿焱得知祛疤养顏膏的稀有后,不仅没有失望,表情越发激动了。 有这样的宝贝在手,何愁不把郭家推到更上一层楼的位置,康乾医药也会在香江稳稳扎根。 * 时间一晃 到了秦姝跟谢澜之,离开香江的日子。 这天下午,风和日丽,晴空万里,秦姝被谢澜之拉到书房,签署了很多的文件,其中有一份是全英文的文件。 秦姝仅扫了一眼,小手一挥,直接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她对谢澜之心底有种莫名的信任,这种信任让她身心都无意识的產生依赖。 秦姝从来没有想过,谢澜之会算计她。 因此,她没有注意到,在签完那份英文文件后,谢澜之看向她的眼神透著某种算计成功的愉悦。 谢澜之轻抚秦姝的柔顺黑长髮丝,不经意地抽走那一式两份的英文文件。 “阿姝,你慢慢签,累了就歇会,我去看看阿木提准备得怎么样了。” 秦姝头也不抬道:“你去吧,记得让阿木提把买的香江特產带上。” “知道了——” 谢澜之握著手中的文件离开 书房的门被人打开,又缓缓合上。 门外走廊,站著手握龙头杖的郭老太爷。 他那双眼睛平静而深邃,眼角的皱纹残留著,见证岁月的智慧与沧桑。 老人家眼底透著慈祥与关爱:“你媳妇都签完了?” 谢澜之把两份文件递过去,面部表情和煦,声音含笑:“签了,隨时能去公证。” 郭老太爷接过两份文件,摇头轻笑:“你也是真捨得,总共就60%的股份,全都给你了媳妇,这可是价值上百亿美金的资產,是我打拼了半辈子的成果。” 谢澜之唇角小幅度地扯了一下,缓慢地说:“这是您明面上留给我的资產,暗地里赚钱的生意才是大头。而且阿姝是我的妻子,冒著生命危险给我生了两个臭小子,她喜欢钱,我就把我有的都给她。” 他早就看出来了,秦姝很喜欢钱,那种喜欢好像钱能带给她安全感。 郭老太爷看著文件上,出自秦姝之手的个性鲜明字体,笑著说:“只要你不后悔就行。” 谢澜之目光坚定,正色道:“不会后悔,我这辈子最不后悔的,就是去年对阿姝见色……一见钟情!” 差点说漏嘴的他,反应极快,话音快速遮掩过去。 人精似的郭老太爷,意味深长地打量著谢澜之:“跟你爸一个脾气秉性,当年他见了你妈,也是走不动道。” 谢澜之訕訕地摸了摸鼻尖,没好意思吱声。 老爷子笑眯眯地说:“你跟我下楼,一起做个公证,在你们离开前把事情给落实了。” 谢澜之无比认真地说:“谢谢外公的理解。” 郭老太爷轻嘆道:“理解理解,你们老谢家专出情种,你爷爷是个老情种,你爸是个大情种,如今你也是个小情种。 我看阿姝那孩子还没对你敞开心扉,你就费尽心思的把东西,一个劲儿的往媳妇的兜里塞。” 谢澜之玩笑道:“我总得要把人留住了,真情打不动,拿钱財来凑。” 第240章 你们的上帝是保佑不了我 书房。 秦姝签完字,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柔软略显酸涩的腰肢。 她这几天没少吃补药,本就轻盈的身子,却越发瘦了不少。 前凸后翘的地方没有太大的变化,变化最大的是有点婴儿肥的小脸,瘦成了瓜子脸,不见多少可爱圆润的肉肉了。 “唔——” 秦姝伸开纤细的双臂,娇艷红唇,吐露出喟嘆的声音。 娇声娇气的低唔,清晰传进,推开房门走进来的谢澜之耳中。 他清雋眉梢微动,迈著沉稳从容的步伐走上前,从身后把秦姝单手搂在怀中。 浓郁馨香涌入鼻息,谢澜之深深嗅了嗅,凑近秦姝耳边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给你揉揉?” 秦姝身体放鬆下来,倚在谢澜之的胸膛上,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的天色。 她声音软绵绵地说:“不用,活动一下就好,我们就要出发回京了。” 谢澜之的手落在秦姝的后腰上,动作嫻熟地给她按摩。 “不著急,阿木提还要多准备一会儿,我们估计要晚上才能出发。” 秦姝偏过头,疑惑地问:“怎么这么晚?” 谢澜之低垂著眼眸:“刚接到的消息,有九姑娘的消息了。” 秦姝美眸微睁,提高声音问:“真的?她人在哪?” “消息还不確定,前几天杜毅提到茂真医药公司时,我怀疑他们也许跟九姑娘有联繫,就让人去查了查,顺藤摸瓜,发现九姑娘可能去了云圳市。” 云圳市? 秦姝的脸色大变,脱口而出:“我记得杨云川、秦宝珠在云圳市!” 前两天,她大哥秦海睿来了香江,跟黎鸿焱商谈在香江开分公司的事。 兄妹二人短暂的交流过,秦海睿说在云圳市见过秦宝珠,对方穿著阔气,姿態趾高气扬的。 谢澜之按揉腰部的手,动作微顿,垂眸打量著小脸肃穆的秦姝。 “怎么了?你怀疑九姑娘会跟他们有关係?” 秦姝沉默半晌,摇了摇头:“……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了。” 实则,她心底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了。 九姑娘怎么偏偏跑去云圳市,实在是太巧合了。 如果她真跟杨云川走到一块,秦姝合理怀疑,她前世不止有郭慧芳一个仇人。 谢澜之轻抚秦姝娇媚白皙的脸庞,柔声安抚:“事情还不確定,阿木提正在核实,不管九姑娘在哪,我都会倾尽全力把人抓到。” 秦姝乖乖点头:“嗯,我回头让我大哥也盯著点。” 只盯著杨云川跟秦宝珠就行,一旦发现他们身边有陌生女人出现,很大可能就是九姑娘。 谢澜之低不可闻地应了一声,继续给秦姝轻轻按揉酸软的后腰。 两人站在窗前,沐浴在暖意的阳光下,氛围温馨且安寧。 天色渐黑,阿木提终於回来了。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著一个身穿黑袍,身材看起来略矮,有些微胖的人。 阿木提让人在外面等著,独自走进,坐满郭家人的客厅。 “澜哥,本森夫人想要见见嫂子。” 正在跟外公说话的谢澜之,下意识偏头,去看跟钱丽娜低语的秦姝。 秦姝听到克莉丝要见她,眼底浮现出不自知的抗拒。 克莉丝这个女人,给她的感觉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就是不想过深接触,总觉得自己的秘密在对方面前无所遁形。 谢澜之看出秦姝的抗拒,柔声说:“你不想见,我让人替你回绝。” 秦姝轻咬红唇,抬眸去看阿木提:“她有说找我什么事吗?” 阿木提摇头:“没说来意,只说知道你要走了,来见见你。” 秦姝一听这话音,直白地问:“你的意思是,她人已经到了?” “对,就在门外。”阿木提苦恼地说:“我是在庄园外碰到的本森夫人,她一个人站在门口,毕竟是总督的夫人,这么把人留在外面不太好。” 秦姝心道,人都到了,她不见也得见了。 她略显风情嫵媚的脸庞,露出无奈的笑容:“赶紧把人请进来,让人在外面等算怎么回事。” 要知道克莉丝的身份,在如今的香江,可算得上是最尊贵的女人了。 阿木提脸上露出为难:“本森夫人不愿进来,说想单独跟你聊几句。” 秦姝仅犹豫一瞬,就缓缓站起身。 谢澜之眼疾手快地扶著她,像对待易碎品般小心翼翼:“你身子还没恢復好,披件外套再出去。” 他拿起搭在沙发背上的男士外套,把秦姝娇小的身躯包裹起来。 “外面有风,如果冷就去隔壁的茶室,那里安静没有人会打扰你们。” 秦姝紧了紧身上的外套,笑容乖巧地点头:“知道了,我先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 门外。 身穿长款黑袍,全身都包裹严实的克莉丝,背对著郭家的入户门。 秦姝披了件外套走出来,声音很轻地喊道:“本森夫人?” 克莉丝缓缓转过身,露出那双在夜晚下,折射出浅金色光辉的眼眸。 她气色红润,咬字有些不清晰:“秦姝,你好。” 秦姝笑著頷首:“您好。” 克莉丝走上前,非常突兀地握住秦姝的手:“很抱歉,过了这么多天才来找你,非常感谢你治好了我。” 秦姝感受到掌心手背的凉意,垂眸盯著克莉丝不再枯瘦,有了些许肉肉的手。 她眼眸微眯,语气疏离客气:“举手之劳,而且是您的丈夫先帮了我。” 如果不是本森先生调动警力,把九龙寨包围挨家挨户的搜寻,谢澜之不可能那么快找到她跟郭家人。 克莉丝如流金转动般的眼眸,目光深深地凝视著秦姝。 她说:“秦姝,我回去的当晚梦到你了。” 秦姝掀起眼瞼,迎上克莉丝清明让人无法探知情绪的金眸。 她顺著话音问:“是吗?您梦到我什么了?” 克莉丝没有回答,而是自我介绍起来:“你似乎还不知道我的身份,正式介绍一下,我出自英兰尔的布莱克家族。” 布莱克家族? 那个在英兰尔延续近千年的女巫家族? 秦姝的呼吸重了几分,回想两人初见时,克莉丝曾说过的话,不禁感到有些头皮发麻。 布莱克家族有非常特殊的能力——通灵,占卜,预测。 克莉丝的话音一转,又道:“我和父母在布莱克家族並不被重视,是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我们没有任何话语权,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秦姝僵硬地点头:“嗯,大概明白。” 就是相当於,国內大家族的嫡系旁系之分,更惨一点的就是旁支的旁支,跟家族嫡系搭不上边的那种边缘人物。 克莉丝笑了,安抚性地拍了拍秦姝的手:“这浑浑噩噩的三年遭遇,让我感到不真实,天啊!我都无法想像,曾经做出那么多丟脸的事。 可我很快无比庆幸能遇到你了,因为你,我很不可思议的,觉醒了家族延续的能力,只是我的能力有限。” “……”秦姝的唇角抽搐。 心道,克莉丝可千万別说,她觉醒的是通灵能力。 克莉丝似是看出来,秦姝对布莱克家族能力的忌讳,没有说她觉醒了什么能力。 她非常真挚地道谢:“谢谢你治好了我的顽疾,我的丈夫说我会丟失一些记忆,可事实恰恰相反,我仅一晚就想起所有的一切记忆。” 秦姝唇角的笑意再也无法保持,心底有种挫败的感觉。 她引以为傲的医术,被打击到了! 鬼门十三针本该封闭克莉丝的灵觉,可她不仅没有被封闭,看起来好像更神神叨叨,也更加诡异了。 秦姝把手从克莉丝的手中脱离,喉咙艰难地吞咽了一下。 她嗓音清冷地问:“所以,您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克莉丝把黑袍帽子摘下来,露出那张之前还略显老態,如今面部虽有沟壑,却很有生机的深邃脸庞。 她金色眼眸含笑地凝视著秦姝:“你是个非常幸运的姑娘,愿上帝保佑你。” 秦姝突然產生了胜负欲,想也不想地反驳:“本森夫人,我不得不提醒您,在我们华夏有自己的信仰与神明,你们的上帝是保佑不了我的。” 正所谓,输人不输阵! 如果真的有神灵,她也不需要国外的上帝来保佑。 有著八千年歷史的华夏神话,可比国外建立的时间还要悠久,两者根本不能相提並论。 克莉丝露出懊恼的表情:“是的,瞧我,都忘记了我如今在华夏。” 她握著秦姝的手,由衷地说:“幸运且善良的姑娘,愿你们华夏的神明保佑你,你真的非常棒,你让我感受到了鲜活顽强的生命力,跟你在一起,我感到非常舒服。” 秦姝看著眼前神神叨叨的克莉丝,没有多少情绪地问:“您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些?” “不,我今天来见你,是想要送给你一样东西。” 克莉丝鬆开秦姝娇软的小手,从黑袍里掏出一个拳头大小,通身漆黑的水晶球。 “亲爱的孩子,为了感谢你的救命之恩,还让我觉醒布莱克家族的能力,我送给你一个小礼物,它是心灵相通的感应球。” 秦姝看克莉丝掌心的水晶球,发现里面流动著,千丝万缕的黑色雾气,如黑丝线般缠在一起。 隨著水晶球的靠近,一股阴冷瘮人的感觉,也扑面而来。 秦姝波光瀲灩的美眸微睁,下意识后退一步,对这份礼物產生了抗拒心理。 克莉丝双手托著黑色水晶球,递到秦姝的眼前。 她的声音不再和蔼,透著一股森冷:“孩子,不要把你的秘密告诉任何人,一定要记在心上。” “如果你有想要告诉的人,把你的血滴到水晶球上,再送给那个人,你想要他知道的事,会通过梦境传递给对方的。” 第241章 妻奴谢澜之,亲自服侍秦姝 心灵相通的感应球? 秦姝盯著眼前的黑色水晶球,眼睛一眨不眨。 明明给人感觉阴冷瘮人的物件,在她看来却有种莫名的吸引力。 她踹在外套兜里的手,微微蜷起,表情纠结又犹豫。 克莉丝声音恢復和蔼,语气篤定道:“孩子,收下吧,你会用到它的。” 秦姝听到这话,反而不想收了,这种被人掌控未来的感觉很不美好。 她红唇轻抿,淡声道:“这份礼物是否太贵重?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东西收回去吧。” 克莉丝有些懊恼地皱眉:“不,它一点都不贵重,我认为你应该收下它。” 秦姝红唇挽起浅淡的弧度,声调清冷,没有多少感情地说:“如果我真的有关乎生死危机的秘密,我確定以及肯定,不会把它告诉任何人。” 克莉丝视线掠过秦姝,金色眼眸望向郭家的客厅。 “你的爱人呢?也不准备告诉他吗?” 秦姝密长眼睫轻垂,淡声说:“我没有爱人,只有老公。” 爱人,它的核心概念,是爱与被爱的关係,需要彼此无条件的信任。 秦姝承认对谢澜之有喜欢,甚至对他有莫名的依赖与信任,可她清楚两人之间还未达到爱的关係。 重生的秘密,她不仅不会告诉谢澜之,甚至连家人都不会告诉。 这註定是烂在她肚子里,陪伴她寿终正寢的秘密。 “好吧。”克莉丝妥协了,话音一转,又道:“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我不希望你拒绝它,你可以把它当做摆设,放在任何地方,我很快就要离开了,此生也许无缘再相见。” 秦姝歪著头地问:“您要回英兰尔?” 据她所知,本森先生的总督之位,似乎还能稳稳的坐上一年。 克莉丝面部表情难掩傲然,笑著说:“是的,布莱克家族知道我觉醒了能力,要求我儘快回国效命。” “……”秦姝努力绷住脸上的表情。 好玄幻! 她有种克莉丝的病情,好像还没痊癒的感觉。 远处高空传来轰鸣声,声音越来越近,可以清楚看到一架飞机低空驶来。 克莉丝回头望向夜空,轻笑道:“时间真快,我们该道別了。” 她把手中的黑色水晶球,强硬地塞到秦姝的怀中:“很高兴能认识你,你是位了不起的巫医,在我们英兰尔,你一定会是布莱克家族的座上宾,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代表布莱克家族由衷的欢迎你来做客。” 秦姝在水晶球递到怀中时,下意识把手从兜里掏出来,双手捧著冰冰凉凉的水晶球。 她轻声说:“会的,但也许要等很长的时间。” 克莉丝:“不管多久,布莱克家族都非常欢迎你的到来。” 低空飞行的飞机,降落在郭家一望无际的空地上,引来屋內客厅的眾人。 克莉丝把黑袍的连体帽戴在,对秦姝非常优雅地行了个贵族礼。 她双手交叉,身体半倾,隨即单膝跪在地上。 克莉丝双手托著秦姝的手,亲吻她的手背。 这是对待上宾才会有的大礼,相当於国內的三跪九叩了。 谢澜之等人出来,恰巧看到这一幕,眾人表情错愕又震惊。 克莉丝仰头凝视著秦姝,目光虔诚,仿佛对待神明的最忠诚信徒。 “秦姝,我以布莱克家族女巫的名义,祝愿你远离恶缘,永远安居,永蒙保佑,享永世荣耀。” 秦姝露出猝不及防的惊讶表情,手上用力搀扶著克莉丝,想要把人从地上搀扶起来。 可下一秒,她感觉被克莉丝握住的那只手,涌来一股明显的暖意,有什么东西顺著手涌入全身。 仅仅数秒的感应,很快消失不见。 秦姝屏住呼吸,眼神又惊又恐地垂视著克莉丝。 因为隨著克莉丝的祝愿,对方恢復生机的脸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了。 克莉丝从秦姝的眼底,窥见一丝担忧,声音和蔼慈爱地安抚:“没事的,我很快就能好。” 她从地上站起来,捏著黑帽的前端下拉,对谢澜之一行人微微頷首,转身离去。 从始至终,克莉丝的眼睛只看得到秦姝。 郭老太爷见总督夫人离开,连忙吩咐佣人:“安排车把总督夫人送回去。” “是,老爷——” 佣人小跑著朝克莉丝追去。 谢澜之走到秦姝的身边,垂眸望著她手里的黑色水晶球。 “这是总督夫人送给你的?” “嗯。”秦姝点头,目光复杂地盯著被亲过的手背。 克莉丝夫人的祝福,让她一直想要逃避的事情,全部摊开摆在眼前。 秦姝的心很乱,不想承认这世上真的有什么通灵存在,毕竟她就是重生的,一旦深究起来,有些事太顛覆世界观与认知了。 她抬起盈盈美眸,望著身边气度矜贵,面部轮廓清雋斯文的男人。 秦姝轻声说:“谢澜之,我们回家吧。” 也许回家就好了,看到两个许久不见的小宝贝,也能转移她的注意力。 “好——” 谢澜之揉了揉秦姝的头髮,转身看向郭老太爷、钱丽娜四个表妹,还有黎鸿焱、杜毅等人。 “外公,我跟阿姝走了,下次有时间再来看您。” 郭老太爷满脸不舍,嘴上却无所谓道:“走吧走吧,等你下次来还不知道猴年马月,香江这摊子都交给阿焱后,我亲自去京市看两个曾外孙。” 谢澜之踱步走上前,张开手臂,抱了一下老人。 “阿姝给您把过脉,身体很健康硬朗,但也要注意少饮酒少抽菸,保重身体。” 郭老太爷感受到来自外孙的拥抱,没忍住红了眼眶,抱怨道:“知道了,怎么跟你妈一样爱嘮叨。” 谢澜之拍了拍老爷子的后背,又温声叮嘱了几句。 他转过头去看钱丽娜四个表妹,脸上的温情散去,神色肃穆而严厉。 “你们几个日后少惹祸,少让外公操心,出门在外多长几个心眼,別让人给欺负了。” “知道了大表哥!” 钱丽娜、钟曼、邱玲玲,袁婭四姐妹异口同声。 谢澜之沁著凉意的目光,落在面部表情憔悴的钟曼身上。 “孩子,决定去留没?” 钟曼浑身一哆嗦,低著头缓缓摇头。 谢澜之轻嘆一声:“確定了就联繫你表嫂,如果生下来,郭家也养得起她,如果不想生就早点解决。” 钟曼摸著还没显怀的小肚子,声音低不可闻道:“知道了——” 在得知肚子里的宝宝是女儿后,她心底的那桿秤开始倾斜,满心不舍与期待。 谢澜之跟秦姝,在眾人不舍的目光下离开。 搅动香江风云的两口子,拍拍屁股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 秦姝坐在飞机靠窗的位置,看著越来越小的郭家庄园,依稀能看到璀璨的光点。 接下来,香江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场,会交给专业的团队来负责。 * 京市。 冰天雪地,气温异常寒冷。 秦姝回到京市大院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谢家客厅灯火通明,专门为他们亮著灯,阿嫂倚在沙发上盖著毛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庭院传来汽车的轻微动静,双目紧闭的阿嫂瞬间睁开眼睛。 她撩开毛毯,披上一旁的厚重外套,朝门口小跑著衝去。 门被打开。 身穿大衣的谢澜之跟秦姝已经上了台阶。 谢澜之看著阿嫂,凝著眉问:“您怎么还没休息?” 阿嫂脸上堆满了笑意,主动上前,从秦姝的手中接过包包。 “我岁数大了,本身就觉少,怕你们回来没吃没喝,屋里还冷冰冰的。” 她满目笑意地看著秦姝,轻声问:“少夫人饿了吧?厨房给您温著饭菜,还有饭后的补药,都是您在香江吃顺口的饭菜,补药也是按照香江那边的流程熬的。” 秦姝没想到阿嫂尽职尽责到这个地步,感动道:“辛苦您了,这么晚了,您赶紧回屋休息。” 阿嫂:“我不累,你们先上楼冲个热水澡,屋里的暖气开著,壁炉也提前烧热了,床上放著您跟少爷的换洗衣服。” 她亲自把两人送到臥室门口,这才下楼去厨房摆饭菜。 臥室內。 面色疲惫的秦姝看向,直接动手解衣扣的谢澜之。 暖烘烘的房间,哪怕是赤身倮体,也不会感到丝毫冷意。 眨眼间,谢澜之仅剩腰腹处的单薄布料。 秦姝欣赏著男人没有一丝赘肉,全身上下都宛如雕塑,线条清晰的完美无暇身材。 谢澜之转过身,对上秦姝惊艷中,带著一丝垂涎的美眸。 如果是往常,他肯定要调戏一番秦姝,再趁机把人吃干抹净,饱腹一顿。 眼下,秦姝一副懒洋洋的怠倦神態,身体还处於虚弱状態。 谢澜之赤脚走上前,弯身把像猫咪一样慵懒的秦姝抱起来。 “我们一起去洗,节省时间。” “嗯——” 秦姝乖顺地倚在男人精壮、结实,肌肉紧绷,充满力量感的胸膛。 两人在浴室內,很快坦诚相见了。 谢澜之全程都处於隱忍状態,只单纯的服侍秦姝洗白白,不敢有任何逾越的挑.逗行为。 半个小时后。 秦姝被谢澜之抱出来,放到床边,倚靠在床头。 他柔声细语地哄著秦姝,抬胳膊抬腿,把巴掌大的小內.衣,给困得睁不开眼的秦姝穿上,又给她套上两人同款色调的睡衣。 “阿姝再坚持一会儿,喝完补药我们就休息,明天睡一天,都不会有人打扰你。” “嗯——” 秦姝眼眸半眯,对穿戴整齐的谢澜之,依恋地伸开双臂求抱。 声音娇娇软软的,带著一丝甜美:“不想动,抱抱——” 谢澜之喉结轻滑,某种心理被大大的满足了。 他高大身躯微倾,把身体轻盈的秦姝给抱起来,仿若抱著唯一的珍宝。 第242章 腹黑谢少:亲一下,就原谅你 一夜无眠。 翌日,下午。 秦姝姿態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缓缓睁开了眼皮。 熟悉又有点陌生的环境,让她立刻意识到回到京市谢家了。 秦姝看向墙上的掛钟,竟然已经下午了,她这一觉睡了十多个小时。 在香江的这几个月,经歷了一些惊心动魄的刺激,导致回到熟悉的地方,她身心都放鬆下来。 秦姝从床上爬起来,伸展双臂,懒懒地伸了个懒腰。 她起身下地,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后,直接去了隔壁的婴儿房。 “咿呀——” 房门刚推开,就听到儿子奶声奶气的稚嫩声音。 谢东阳跟谢宸南坐在,被木板挡住四周的床上,一个抱著货真价实的机械枪零件,一个抱著被撕得破破烂烂的医书。 秦姝抬手制止屋內的佣人出声,没意思到大儿子手里的玩具有多危险。 她直勾勾地盯著小儿子手中的医书,眸底瞳孔急剧骤缩。 身为医者,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医书被人毁坏。 秦姝深呼一口气,努力调整情绪,告诉自己这是亲生的儿子,不能打不能打…… “刺啦——” 谢宸南没发现站在门口的妈妈,肉乎乎的小手,欢快地撕扯著医书。 纸张的清脆声响,令他稚嫩脸庞露出单纯笑容。 谢宸南拎著撕下来的纸,递到小手抓著枪械零件的谢东阳面前。 “咿呀!” 他仿佛是在显摆,在说——你看,我多厉害! 谢东阳漆黑眼眸斜睨著弟弟,眼神仿佛不屑,很凶地喊了一声:“咿呀呀!” 谢宸南歪著头打量著他,表情很兴奋,小嘴一张:“啊啊啊——” 谢东阳绷著小脸,在虚空挥舞起小拳头示威:“啊啊啊——” 也不知道兄弟俩在交流什么。 谢宸南不高兴了,奶凶地吼道:“啊!” 谢东阳没吱声,仿佛不耐烦了,抬腿踹了弟弟一脚。 谢宸南气呼呼的,小脸鼓起来了,扔掉手里的医书,泄愤似的开始撕扯医书。 秦姝看到这一幕,忍无可忍,阴惻惻地喊道:“宸宸,你在做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谢家兄弟俩,浑身一激灵。 他们同时转过身来,相似的小脸露出惊喜表情。 “啊!” “啊!” 谢东阳跟谢宸南同时丟掉手里的东西,蹭蹭地爬到床边,小手扶著防护木板。 秦姝走上前,温柔地抱起的大儿子,垂眸望著肉眼可见委屈起来的小儿子。 “小坏蛋,为什么要撕我的医书?” “哇哇哇!!!” 谢宸南听不懂,看著被妈妈抱著的哥哥,委屈地大哭起来。 他身体一个后仰,躺在床上挥舞著小胳膊小腿,撒泼似的嚎啕大哭。 “哇哇哇!!!!” 谢宸南一边哭,喉咙里还一边短促地打嗝发出呃呃声响。 秦姝顿时就慌了,哪里还顾得上生气,连忙放下怀中的大儿子,伸手去抱撒泼打滚的小儿子。 她手伸到一半,倏地停下来。 嘴里发出委屈哭声的谢宸南,眼底不见一滴眼泪! 秦姝置於虚空中的手,微微一颤。 这……真的是她刚三个多月的孩子,都快成人精了! 谢宸南见妈妈抱他了,动作非常熟练地爬起来,肉乎乎的小手捏住秦姝的手指。 “呜哇——” 小奶音,像是在喊妈妈。 秦姝一颗心瞬间软得不成样子,顾不得想太多,把谢宸南抱在怀中。 她轻笑道:“小坏蛋,这么多心眼,跟你爹一样腹黑。” “啊!!!” 坐在床上的谢东阳不干了,啊了一声,表示他被忽视了。 秦姝身体还是很虚弱,哪里抱得动两个孩子。 她空出一只手,去抚摸大儿子眼角缀著的那颗泪痣。 “阳阳乖,妈妈等会再抱你,最近身体不舒服,抱不动了。” 谢东阳眨了眨清澈灵动的眼眸,好像是听懂了,瞥了一眼满脸笑容的谢宸南。 他嘟著小嘴,哼哼唧唧了一会儿,爬到那堆枪械零件面前低头鼓捣起来。 心大的秦姝这时才发现,那一堆零件有多危险,凝著眉去看一旁的佣人。 “阳阳的小手太嫩了,玩这些东西不会伤到自己吗?” 佣人上前,態度恭敬地说:“我们会在一旁看著,阳少爷非常聪明,而且没有给弹夹,没有太大的危险。” 秦姝点了点头,把小儿子放到床上,又抱了一会儿大儿子。 两个崽子暂时都很乖。 秦姝看著满床被撕下来的医书,心情有些高兴不起来。 佣人感受到她的情绪变化,主动出声解释:“前些日子,两个小少爷可能是想您跟少爷了,不停地大声哭嚎,怎么哄也不停,夫人抱著他们去了您跟少爷的臥室,他们才消停下来。” “当时宸少爷看到您压在书架最底下的书,指著它哼哼著要,夫人说您压在底下的医书,应该是不怎么重要的,就给宸少爷玩了。 他之前还一页一页的翻看,今天突然开始撕了,我们阻止他就闹脾气,上午撕的那部分,我们都收著呢。” 秦姝听到这话,脸上的沉重表情舒缓不少。 书架底下的医书,的確是她不怎么常看的,撕掉的部分都留著,她以后再抄写一份就行。 秦姝低头看向眨著大眼睛的谢宸南,捏了捏他的小鼻子。 “小坏蛋,以后不能撕妈妈的医书,知不知道?” “咿呀——!” 谢宸南小手指著床上的撕掉的纸张。 秦姝顺著他肉乎乎的小手看去,看到被揉捏过写满字的纸。 她一开始没当回事,直到,医书封面的字映入秦姝眼中——《古医通神秘术》。 秦姝美眸微眯,呼吸变得轻缓,站在原地许久未动。 “啊啊啊!!!” 谢宸南小嘴微张,声音带著奶气,肉呼呼的小手按在秦姝的娇美脸庞上。 秦姝这才回神,对小儿子笑了笑,把人放到床上,又把床上被撕了不少的医书,还有那些凌乱的纸张捡起来。 她头也不抬地说:“这本书我先拿走了,你回头给宸宸找本其他书来玩。” “是,少夫人——” 佣人把谢宸南上午撕下来的医书纸张,双手递给秦姝。 秦姝接过,弯身送给两个儿子一人一个香吻,转身离开婴儿房。 臥室內。 秦姝坐在床上,双腿盘膝,手上动作快速地拼凑医书內容。 半个小时后。 《古医通神秘术》被完成的拼凑成功,內容一个標点符號都没有少。 秦姝深呼一口气,双手捧著医书开始翻看。 她这一看,就入了迷,从天亮到天黑没动地,连肚子里发出的抗议声都听不到,彻底沉浸在书海中。 “嘭!” 身穿威严制服,满身冷冽气场的谢澜之,神色匆匆地闯入房间。 秦姝借著昏暗的灯光,一目十横地读著医书,精致漂亮的眉心时不时蹙起。 谢澜之凝著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秦姝,脸上的焦急与担忧微缓:“阿姝,佣人一直在敲门,你怎么不回应?” 坐在床上的秦姝没有任何回应,清澈灵动的眼眸溢满对医术的渴望。 “阿姝?” 谢澜之发现不对劲,走到床边,又喊了她一声。 秦姝还是没回应,但是有了动作,她抬手按了按眉心,面色凝重,嘴里念念有词:“人体经络气血,阴阳五行……生命隱秘脉络,进入深度冥想状態,內观心灵,浩然正气护体……方可问询启示……” 秦姝的脸色微变,突然暴躁起来:“这都什么跟什么!” 虽然医书中字字不提鬼神,却字字直指古医可通鬼神,感知神明之意,秘授救人之法,世间诸多绝症,亦有一线生机。 这不就跟九转回魂针秘术一样,治疗需要耗费精气,只要患者有半口气在,就能够起死回生。 秦姝觉得《古医通神秘术》的內容晦涩难懂,研究了半天,结果豁然开朗,原来就是九转回魂针秘术的能力。 她直接把医书拍在床上,小脸气鼓鼓的。 “什么啊!浪费我的时间!” 坐在床边的谢澜之,捏了捏秦姝微鼓的脸,轻笑著问:“怎么还生气了?” 秦姝缓缓转过头,目光诧异地盯著谢澜之:“你什么时候来的?” 谢澜之轻嘆一声:“好一会了,佣人说你一天没吃东西,下午也没出屋,她们敲门你也不回应。 我还以为你出事了,上楼踹开房门,都没有惊动你,喊了你好几遍也不理我。” 说到最后,他低沉悦耳的嗓音,带著一丝不加掩藏的委屈。 秦姝面露愧疚,转过身,捧著谢澜之俊美帅气的脸庞,软著声音说:“对不起,我在看书,可能下意识屏蔽外界的声音,不是故意不理你的。” 谢澜之薄唇挑起愉悦弧度,指了指自己的唇角。 “亲一下,就原谅你。” 心生愧疚,又乖又软的秦姝缓缓倾身。 她在谢澜之斯文俊美的脸上,落下一个浅尝輒止的吻。 谢澜之没有计较这一吻的敷衍,垂眸瞥向被拼凑的破破烂烂医书。 “在看什么书这么认真?还把自己给看生气了。” 秦姝红唇轻撇,气愤地说:“別提了,我研究了一下午古字记载的医书,还以为发现了新世界,结果研究了半天,就是九转回魂针秘术,两者大同小异。” 其实也不是。 九转回魂针,可治世间一切疑难杂症,乃至绝症,一年仅用三次。 而《古医通神秘术》,需要达到一定的境界进入冥想状態,来探索人体经络,通过阴阳五行来了解隱秘脉络,在找到病因后,问询启示鬼神如何施针救人,且没有次数限制。 华夏古医文化一直都是包罗万象,奥妙无穷的。 秦姝手握多种保命秘术,却对这通鬼神的秘术,產生了一丝动摇,这玩意真的存在吗? 第243章 坦白怀孕,谢少聪明反被聪明误 谢澜之没看到医书的名字,对秦姝困扰的问题,也无法给予什么意见。 他单手穿过秦姝的膝弯,把人很稳地抱起来。 “你一天都没吃东西,补药也没有喝,先下楼吃饭,回头再研究。” “嗯——” 秦姝乖乖点头,纤细手臂掛在谢澜之的后颈上。 她隨口问:“你今天做什么去了?” 谢澜之把秦姝放到床边坐下,亲自给她穿上鞋:“褚连英带人去做任务,龙霆特战旅需要有人坐镇指挥,接下来我可能会比较忙,没时间陪你了。” 他离开的时间有点长,龙霆还有很多堆积的事需要处理。 “哦——”秦姝歪著头又问:“柳苼的身体恢復得怎么样?” 谢澜之眼底浮现出淡笑:“他还在家休养,不过用不了多久,就能回空军部队报到了。” 秦姝也跟著笑了:“那就好。” 两人手牵著手下楼,坐在餐厅吃饭的时候,谢澜之突然说起褚连英的妻子。 “妮妮生了个儿子,褚连英高兴坏了,小傢伙一出生就七斤多重,比咱们的阳阳跟宸宸还要壮实。” 秦姝说:“肯定的,妮妮怀的是一胎,我当时是双胎。” 说到生孩子,她想起在香江,跟谢澜之最后一次同房的经歷。 时间不算长,但也不短了。 如果怀孕,应该可以摸出来了吧。 秦姝悄悄给自己把了把脉,一切正常,没有孕脉的跡象。 她咬著筷子,眼神探究地打量著身侧的男人。 谢澜之挑眉:“这么看我做什么?” 秦姝面色犹豫地问:“你……最近的身体还好吗?” 谢澜之眉梢轻挑,笑著说:“我身体很好,倒是你每天病殃殃的,快点好吧,有点想你了。” 直女思维的秦姝,撇嘴道:“我们几乎天天见面,有什么可想的。” 谢澜之腾出一只手,动作嫻熟地搂著秦姝的腰。 他隔著一层单薄的布料,摩挲片刻,轻嘆道:“太瘦了,多吃点爭取早日养回来,你现在这么虚弱,我都不敢碰你。” 话说到这份上,秦姝终於明白谢澜之说的想,是馋了,想吃肉了。 她脸颊微微泛红,眼神娇嗔地瞪男人一眼。 “你每天都在想些什么啊!” 谢澜之堪称完美的下頜线条微抬,直言不讳道:“想你。” 秦姝的耳根子都红了,桌下的脚抬起,朝男人被军裤包裹的小腿,不轻不重地踹了一下。 她又羞又恼:“赶紧吃你的饭!” 谢澜之摩挲著指尖,回味秦姝纤细柔软腰肢的手感,补了一句:“真的瘦了好多,要多吃点补补。” 秦姝被气笑了:“再补下去,我就要成猪了!” 她只是身体有些虚弱,体重也恢復到未婚前的状態。 再吃下去,她可就不是狐媚子了,而是会魅术专吃人的狐狸精。 要知道她无论吃多少,营养都会完美补在,丰腴柔润的重点地方。 谢澜之眼神玩味地打量著秦姝的心口部位,还有腰线下方形態很美的地方。 他意味深长地说:“胖一点,抱起来的手感会更好。” 秦姝一听这话不高兴了,眯著美眸看他。 “我就喜欢瘦点,你有意见?” “没意见。”谢澜之柔声轻哄,给她夹了一道醋排骨放到碗里:“多吃点,晚上估计会消耗一些体力。” “……”秦姝。 她盯著碗里的排骨,傻眼了。 明明是曾经最爱吃的菜,现在看著並不怎么美味了。 如果她没理解错的话,谢澜之刚刚的话,是在隱晦的求欢吧? 谢澜之像是没人事一样,又给秦姝盛了一碗,添加滋补药材的药膳汤。 “这是补气血的汤,阿嫂特意给你熬的,多喝两碗。” 秦姝目光诡异的盯著,坐在身边姿容矜贵,一举一动带著浑然天成优雅的谢澜之。 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声音发紧地问:“谢澜之,你在打什么主意?” 谢澜之缓缓撩起视线,幽邃如墨的眼眸,很沉地盯著秦姝。 “阿姝,你饿了我快半个月了。” 狼半个月没尝到肉味,眼珠子都快憋红了。 秦姝清楚看到谢澜之的眼底,蕴含的那一抹浓重情.欲,唇角不禁微微抽搐。 “不到半个月而已,你不至於吧!” 这种事,没有人提醒,她十天半个月都想不来。 谢澜之则时刻记在心上,恨不得天天都把她当成,案板上任人宰割的羊,翻来覆去,变著样的吃了。 谢澜之把药膳汤送到秦姝的嘴边,別有深意地看她一眼。 “至於,我真的很饿。” 秦姝红唇紧抿,拒绝喝药膳汤。 她推开眼前的汤碗,乾笑道:“饿了,你就多吃点,这碗汤也赏你了。” 秦姝站起身就想要逃离饭桌,想离不怀好意的男人远远的。 谢澜之幽幽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阿姝,是想让我在香江餵你喝药那样,亲自餵你喝下这碗药膳汤吗?” 秦姝顿足原地,没好气地转过身,眼神控诉地盯著谢澜之。 她破罐子破摔地吼道:“我怀孕了!” 虽然还不確定。 为了避免晚上的皮肉之苦,秦姝也是豁出去了。 谢澜之眉头轻皱,瞟了一眼秦姝平坦的小肚子,唇角凝著浅笑。 他端著手中的汤碗,迈著两米八气场的大长腿,来到秦姝的面前。 “这个玩笑不好笑,你刚生孩子才几个月,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谢澜之把汤碗送到秦姝轻抿的唇边,柔声哄道:“乖,喝了它,对你的身体有好处,我保证晚上不会让你辛苦,也只一次,好不好?” 最后那句话,是贴著秦姝的耳边说的。 气音撩人。 带著几分安抚意味。 秦姝见谢澜之不信的样子,心底也说不出是什么情绪,总之是庆幸又憋闷。 她回想最近几次,谢澜之像贪得无厌的上古凶兽饕餮,总是把她吃了又吃,丝毫不节制。 她眨了眨嫵媚漂亮的眼眸,单纯地问:“真的一次?” 谢澜之的呼吸重了几分:“真的。” 秦姝白了他一眼,接过汤碗,自己小口小口地喝起来。 她密长羽睫微垂,清冷眸底闪过复杂的情绪。 好像是在谢澜之求爱不成,说出感情与身体总要付出一样之后,秦姝觉得男人对她明显少了几分怜香惜玉。 每次不把她给欺负到哭,就绝不罢休。 谢澜之像是在用身体,来倾诉內心的不甘。 也是从那以后,谢澜之没有再问过她,喜不喜欢他的问题。 当晚,秦姝主动入了狼窝,被獠牙扼住命脉。 谢澜之还是很讲信用的。 说一次就是一次,绝对不多吃。 只是时间似乎有点久,皎洁明亮的弯月悬掛夜空,开始倾斜的时候才结束。 软绵绵的秦姝,在临入睡前还能感觉到,心满意足的谢澜之,时不时地亲她几下。 对方那把悦耳动听的嗓音,还在她耳边说著什么。 “睡吧……明晚、继续……” “?” 秦姝逐渐进入梦乡的意识,缓缓打了个问號 继续什么? 好累好睏,不想了,睡觉! 直到第二天晚上。 秦姝面前又放了一碗,滋养身体的药膳汤。 她终於明白了,谢澜之是食慾大开,根本就没打算放过她。 秦姝逐渐恢復的身体,暂时还能陪谢澜之胡闹一番,当晚半推半就的,两人又成了好事。 也没有什么新鲜样,都是按部就班,很规矩的那种。 第三天。 秦姝看到餐桌上的药膳汤,有点开始害怕了。 她当著谢澜之的面,把阿嫂辛辛苦苦熬的汤,端给守在一旁的厨娘面前。 秦姝绷著小脸,用命令的口吻说:“喝了它。” 厨娘出自香江郭家,对秦姝几乎是唯命是从,双手接过汤碗,三两口就喝完了。 秦姝转过身,嫵媚惑人的眼眸看向谢澜之,露出一个近乎挑衅的笑意。 谢澜之神色不变,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清雋模样。 他对秦姝招手:“阿姝,过来吃晚饭。” 秦姝以为今晚会逃过一劫,坐在谢澜之的身边继续吃饭。 两人携手上楼,先去婴儿房看了两个崽崽,才回房间洗漱睡觉。 秦姝躺在床上,盖著柔软舒適的被子,刚准备入睡时,赤身倮体的谢澜之从浴室走出来。 他掀开被子躺在另一侧空地,手臂横亘在秦姝的腰上。 骨感分明的手,轻轻一勾,小娇妻入怀了。 秦姝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谢澜之,你要干什么?” 谢澜之动作非常熟练的,除去碍事的衣服,低沉带有磁性的嗓音,不紧不慢地说:“该做睡前活动了,要锻炼身体。” 锻炼个屁! 秦姝被谢澜之的厚顏无耻惊呆了。 她瞬间使出杀手鐧,努力憋红了眼睛,控诉地说:“我还是个病號,你怎么能这么残忍,连病號都不放过!” 谢澜之捏了捏秦姝,明明接连辛苦两天,反而多了一点肉感的腰。 “阿姝,你没发现自己这两天,身体好了很多吗?” “……”秦姝还真发现了。 自从跟谢澜之同房后,她恢復的速度变快了。 不知道是药膳汤的原因,还是补药的药效有了作用。 在秦姝陷入沉思时,身上碍事的衣服,都不见了。 咔嗒——! 一声清脆音响起,灯光在瞬间熄灭。 秦姝在伸手不见五指黑的夜晚,因为过於缺乏安全感,胡乱抓住入手的一切事物。 这一抓。 就抓住了个,了不得的东西…… 第244章 秦姝一连七天没出门了 手气太壮的秦姝,把谢澜之这只吃肉不吃素的狼,內心一直极力压抑的情与欲,都勾了出来。 这份汹涌且沉重的爱,也在秦姝的身上发挥得淋漓尽致。 导致她第二天下午才醒来。 秦姝的眼底一片青色,明显没休息好。 接下来,一连好几天,谢澜之都没消停。 他白天在龙霆部队忙了一天,一到晚上,就变得格外精力充沛。 秦姝开始怕了。 都说女人被爱滋润,会变得更加年轻貌美。 可她每晚都休息不好,体重又直线下降,神色也懨懨的。 反观谢澜之每天满面春光,看起来越来越帅气,也越来越有男人味了。 不行! 得禁.欲了! 秦姝这天下午,给自己把了把脉,再次確定没有任何孕脉的跡象。 她回到臥室,把抽屉里的小雨伞,都挨个扎破了。 秦姝前脚做完这些小动作,后脚谢澜之的电话从部队打来。 “少夫人,少爷来电话了。” 秦姝看了眼墙上的时间,刚下午两点。 这个时间,谢澜之找她能有什么事? 秦姝下楼接电话,疑惑地问:“是出了什么事吗?” 谢澜之的低沉嗓音,伴隨著一股刺耳的滋滋啦啦声音传来:“临时有任务,打电话跟你说一声,我要去一趟国外,参加大型演习训练。” 秦姝黛眉轻蹙:“这么突然?” 谢澜之温声解释:“临时接到的任务,我们今晚出发,你帮我找几件换洗的衣服,我让阿木提回去拿。” “知道了。” 神色懨懨的秦姝,脸上露出不自知的不舍。 谢澜之隔著电话筒听出来了,压低嗓音,笑著问:“是不是捨不得我?” 秦姝眼眸微微睁大,第一反应就是反驳:“美得你!我巴不得你赶紧走,省得晚上折腾我!” 她说这话时脸上的心虚,被客厅里的佣人,以及下楼的谢夫人清楚看在眼里。 谢澜之愉悦感性的笑声,隔著电话筒,清楚传到秦姝的耳中。 “在家乖乖的,我爭取早点回来陪你,不要太想我。” 秦姝有点恼羞成怒:“我才不会想你!” 谢澜之柔声说:“嗯,我会每天都想你的。” 秦姝不吭声了,满脸红晕。 “不说了,等我安全抵达,给你报平安。” “知道了——” 秦姝掛断电话,坐在沙发上,好半天都没有动。 谢夫人低咳一声,眼神戏謔地打量著她:“你也收到之之要出国的消息了?” 秦姝回过神,仰头看向好几天没见面的婆婆。 “嗯,他刚打来的电话。” 谢夫人坐在秦姝的身边,拉著她的手轻轻拍了拍:“这几年,我们开始跟国际接轨融入,努力让人看到东方雄狮的存在,不止澜之在忙,老谢也每天都忙得不见人影。” 秦姝察觉到来自婆婆的安抚,抿唇说:“我知道的,也能理解。” 谢夫人:“那就好,我最近也有点忙,你在家要是无聊,就出门走走。 妮妮还没出月子出不了门,褚连英的妹妹是个爱凑热闹的姑娘,你没事去找她一块逛逛商场什么的,整天在家待著多无聊。” 婆婆不说,秦姝都差点忘记。 她回京一个星期了,竟然都没有出过门。 想到天天晚上都不消停的谢澜之,秦姝心下不禁冷笑。 不舍? 她巴不得谢澜之赶紧离开一段时间。 黄昏的时候。 阿木提来取谢澜之的换洗衣服,秦姝把东西交给阿木提后,又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小木盒递过去。 她叮嘱道:“这是我给谢澜之准备的药,里面有止血药,消炎药,头疼脑热的药也有,每个药瓶都標记了名字,你让他隨身携带,还有他上次餵给柳苼的续命药。” 高大帅气的阿木提接过东西:“知道了,嫂子还有什么话带给澜哥?” 秦姝犹豫片刻,又道:“告诉他,多保重。” 阿木提点头:“好。” 秦姝把人送走后,打扮得雍容温婉的谢夫人,也神色匆匆的离开。 “阿姝,有贵宾来访,我要陪老谢去接待,你晚上想吃什么吩咐阿嫂给你做,不用等我们。” “知道了——” 偌大的谢家,只剩秦姝跟楼上的两个崽崽。 空荡荡的小洋楼,少了些许活气,多少感觉有些孤寂。 秦姝坐在大厅沙发上,待了没一会儿,上楼去翻看医书打发时间。 “篤篤——” “少夫人,褚晓丽同志来了,说是来找您的。” 倚在床头昏昏欲睡的秦姝,听到门外阿嫂的声音,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褚晓丽是褚连英的妹妹。 她放下手中的医书,慢腾腾地起身下地,打开房门:“她来找我做什么?” 阿嫂摇头:“不知道,褚同志只说来找您有事。” 秦姝带著疑惑下楼,还未走到一楼,就看到坐在客厅內,身穿旗袍,披著一件皮草大衣的年轻女人。 “小嫂子!” 褚晓丽一看到秦姝,立刻站起身,非常热情地喊人。 秦姝笑著伸出手:“你是褚连英的妹妹吧,初次见面,你好。” 褚晓丽抓著她的手不放,由上而下地打量著,眼底带著惊艷,感嘆道: “小嫂子果然是个大美人,我哥哥说的时候我还不信,如今亲眼见到本人,我的眼睛都要被迷住了。” 秦姝被夸得有些脸红:“谢谢,你也很漂亮,而且非常有气质。” 褚晓丽十分自来熟,坐在沙发上,开始吐槽大院的人。 先从谢澜之怎么用一张阎王脸,嚇退了不少对他有好感的女人,到褚连英打小看似是大院里的小霸王,实则遇事永远溜得最快,又开始吐槽柳苼是最难缠的刺头,最不好打交道了,姑娘们见到他都躲著走,一点情商都没有。 秦姝茶水都喝了两杯,神色怠倦,昏昏欲睡的模样,褚晓丽也没有说明来意,好像只是单纯要找一个人聊天。 大院的人,都快被褚晓丽吐槽了一个遍,秦姝的耐心告罄。 她端起桌上的茶水,递到褚晓丽的面前。 “说了这么久,口渴了吧?喝杯茶水润润嗓子。” 褚晓丽接过已经凉了的茶水,这才意识到说的时间有点久了,眼底闪过一抹不自然的情绪。 秦姝歪著头看她,波光瀲灩的美眸里漾起浅淡的笑意。 “听阿嫂说,你来找我有事?” 褚晓丽把空了的茶杯放到桌上,环视一圈客厅的佣人。 她一改之前的自来熟,扭扭捏捏地说:“小嫂子,我想单独跟你说。” 秦姝对不远处的阿嫂使了个眼色,后者迅速带人离开客厅。 褚晓丽似是鬆了口气,挽起耳边的碎发,一张嘴就语出惊人。 “小嫂子,我知道你对男人功能障碍方面有研究,我想让你给阿木提看看。” “???”秦姝。 她脸上写满了懵逼二字,还是大写的。 秦姝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什么意思?” 褚晓丽非常坦诚地说:“我看上阿木提了,可他的身体好像有点问题,跟他几次接触都没有反应,我怀疑他有那方面的问题。 其实我相中的是他这个人,如果那方面真的不行,我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以后没有孩子。 为了避免阿木提因为自卑不答应我,不如把他在意的根源问题,给彻底解决了。” 秦姝唇角抽搐地看著褚晓丽,眼前的姑娘中等身材,皮肤白皙,高挺的鼻樑使她的五官很立体,微微上扬的嘴角,带著一抹自信的微笑。 这是个受过高等教育,自信且非常前卫的女性。 秦姝不確定地问:“你是褚连英的亲妹妹吧?” 褚晓丽挺直腰板,神色傲然:“如假包换,一个爹妈生出来的!” 秦姝点了点头,又问:“你说的阿木提,是谢澜之的警卫员,那个出自大西北的阿木提对吧?” 褚晓丽看出她脸上的惊讶,弯起漂亮的细长眉:“对呀,你不觉得他长得很好看吗?” 秦姝的表情很微妙。 这根本不是好不好看的问题! 而是褚晓丽这样一个,出身高干家庭的大小姐,竟然看上了阿木提,褚家人能同意吗? 阿木提是个长得很帅气的西北汉子,男人味十足,眼神清澈透亮,浓眉大眼。 因为常年跟在谢澜之身边,染了几分腹黑属性,有点狡猾狐性。 这样的男人,如果放在外面,是多少人追捧的乘龙快婿。 可在一群身份位高权重的大院里,就显得不够看了。 褚晓丽歪著头笑了:“小嫂子,你放心,我家人不会插手我的婚事。” “而且,阿木提还是谢叔叔的半个儿子,我们在一起也不存在什么低嫁高娶。” 阿木提是公婆的半个儿子? 这秦姝还真不知道,只知道谢家把阿木提当成自己人,过节都把人留在家里吃年夜饭。 秦姝看著眼前满目期待,在提到阿木提时,眼底溢满喜悦的褚晓丽,一颗心微微下沉。 她不是认为两个人不般配。 而是想到,前世阿木提被秦宝珠算计,被迫娶秦宝珠为妻的事。 上一世,阿木提是不是有更好的选择,因为秦宝珠的横插一脚,与褚晓丽最终有缘无分。 褚晓丽焦急地问:“小嫂子,你怎么不说话呀?阿木提的问题能不能治?” 秦姝回过神,慢悠悠地说:“他没有那方面的障碍,你不用担心。” “啊?”褚晓丽懵了:“那他为什么拒绝我?” 秦姝淡笑不语,满脸的爱莫能助。 这两个人的事,她是一点都不清楚,没有任何发表权。 等谢澜之打来报平安的电话,可以问问內情怎么回事。 秦姝看著满脸沉思的褚晓丽,嗓音缓慢地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对男人功能障碍有研究的?” 第245章 孕期初显,阿姝开始嗜睡 褚晓丽神色微顿,眼底流露出一抹笑意:“是我在香江的同学说的,他早些年在国外玩坏了身子,就是小嫂子给看好的,他给我打电话问了你几句。” 秦姝回想在香江接诊的富家公子们,没有二十个,也有十七八个了。 她微微頷首,揉了揉有点犯困的眼睛:“阿木提的身心都很健康,你要操心的也不是他的身体,而是你们未来的问题。” 褚晓丽把身上的皮草大衣脱下来,身体后仰倚在沙发背上,一副促膝长谈的姿態。 “我知道的,阿木提的家庭成分不太好。” “他养父是有名的地痞流氓,入室抢劫,还奸.杀了一个女孩。” “当年,阿木提已经十四岁了,被村子里的人追著打骂,可他明明不是养父的亲儿子!” “那一年,阿木提被人冤枉偷东西,被村里的男女老少拳打脚踢,如果不是谢叔叔,他恐怕活不成了。” 本来还犯困的秦姝,听到这番话,不禁来了精神。 她好奇地问:“阿木提是怎么来到谢家的?” 褚晓丽:“嫂子不知道吗?” 秦姝摇头:“我没问过,一直以为阿木提是通过选拔上来的。” “不是的。”褚晓丽声音带著些许气愤:“阿木提的亲生父亲跟谢叔叔是战友,在一场战役中牺牲了。 阿木提的妈就带著他改嫁到大西北,又跟第二任丈夫又生了一儿一女,阿木提这个前夫的孩子,就成了碍眼的存在。 阿木提的继父抢劫杀人被抓后,很快就被击毙,因为家里没了开销,十多岁的阿木提被他妈送到煤窑工作。 后来村里传出来有人偷东西,明明是阿木提的弟弟妹妹偷的,却全都扣在阿木提的头上。 他被打得仅剩半条命,硬是撑著一口气,爬著去镇上给谢叔叔打电话求助……” 通过褚晓丽的讲述,秦姝知道了阿木提与谢家的渊源。 阿木提几乎可以说是,被谢父一手救回来的。 只是有一件事,秦姝很不解:“阿木提的生父职位应该也不低吧?为什么会落到那样的境地?” 她认为,阿木提的生父跟谢父既然是战友,必是生死之交。 褚晓丽像是知道秦姝在想什么,摇头道:“阿木提的生父是谢叔叔手下的兵,那些牺牲的同志们,谢叔叔都给他们的子女留下联繫方式,只要是他们有困难,谢家会第一时间帮他们。” 秦姝不由坐直身体,对回京后一直未曾见面的公公,肃然起敬。 褚晓丽还在继续:“阿木提来的那一年,他才14岁,我当时10岁,我们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 谢叔叔提过好几次要收阿木提为养子,阿木提这个死脑筋就是不同意,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后来没过几年,我就出国了,小时候我们感情很好的,我回来后,阿木提却变了。” 话说著说著。 褚晓丽又绕到两人的感情问题上。 秦姝有一下没一下的点头,心底对阿木提在谢家的地位,有了新的认知。 阿木提不仅仅是谢澜之的警卫员,还是公公一直想要收为义子的人。 谢家对阿木提的態度,也明显是当成自己人。 毕竟,逢年过节时,除了阿木提,不见其他人跟他们坐在一张桌上吃饭。 秦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听褚晓丽的吐槽,忽然低著头不动了。 褚晓丽察觉到不对劲,喊了一声:“嫂子,你在听吗?” “……”秦姝呼吸平稳。 褚晓丽低著头去看,发现人已经睡著了。 她妆容精致的脸蛋,表情有一瞬间的裂开。 * 秦姝醒来时,发现自己平躺在沙发上,身上盖著保暖的毛毯。 厨房里,传来褚晓丽的嘰嘰喳喳声音:“我想吃炸素丸子,还要吃您做的鱼蛋、叉烧、鸡蛋仔……好久没吃了,我都快馋疯了。” 阿嫂笑著说:“好的褚小姐,我先把少夫人的药膳汤熬上。” 睡眼朦朧的秦姝,听到药膳汤,快速红了耳根子。 她第一时间想到谢澜之,后知后觉男人已经出国了,心底莫名鬆了口气。 厨房內,褚晓丽奇怪地说:“嫂子是不是生病了?我跟她都没说几句话,她就睡著了,没想到我还有哄人睡觉的本事。” 阿嫂解释道:“少夫人的身体最近比较虚弱。” 褚晓丽歉意地说:“原来是这样,那我最近还是不要打扰她了。” 可能是因为不好意思,她都没有留在谢家吃晚饭,带著阿嫂做的好吃的回家了。 宽敞的餐厅內,只有秦姝独享一桌子的美食。 吃完饭后,秦姝又开始犯困了。 她並没有当回事,以为被不节制的谢澜之,一连折腾了七天的后遗症。 秦姝上楼,跟两个崽崽玩了一会儿,就回房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 谢澜之的越洋电话打来了。 “阿姝,我到了,目测要在这边待两个月左右。” 男人低沉温柔的含笑声音,透过越洋电话传来,带著浓浓的倦意。 秦姝单手托著下巴,带著点轻软鼻音:“好,我在家等你回来,阿木提把药盒给你了吗?你记得带在身上。” 谢澜之哑声说:“我看到了,阿姝辛苦了,在家照顾好自己。” 秦姝低垂著眉眼,音调懒洋洋的:“知道了,你也是。” 两人没说多久,就掛断了通话。 谢澜之不在身边的第一个月,秦姝適应良好,每天吃吃喝喝,生活很滋润。 秦姝时不时跟褚晓丽逛逛街,买买东西,再听褚晓丽说一些大院里的八卦,仿佛提前过上了养老生活。 这天下午。 秦姝午睡醒来,起身下楼找吃的时,看到褚连英、柳苼神色肃穆的坐在楼下。 柳苼看著坐在首位的谢父,声音沉重:“谢叔叔,我们已经攻克最新型战机的全部核心技术,现在需要的特殊稀有材料,不仅售卖价格非常高,还是一直被其他国家卡著脖子,禁止售卖给我们的。” 谢父知道是他说的东西,是全球都严格把控的武器稀有材料。 他语气威严道:“內阁最近也有討论这个问题,柳苼,你对战机最了解,稀有材料就不能用其他材质代替吗?” 柳苼摇头:“暂时没有替代品,现在万事俱备,只差东风了。” 褚连英忽然开口:“谢叔叔,咱们原本预计三年內打造出来的新型战机武器,如今只要得到稀有材料,短短数月就能打造出来。 这一天我们等得太久了,必须要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搞到缺失的稀有材料!” 谢父瞧著两个激动的年轻人,不急不躁地问:“你们有什么想法?” 柳苼跟褚连英对视一眼,两个身穿制服的男人,异口同声道:“走私!” 正在下楼的秦姝,听到这话,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摔下来。 “阿姝!” “小嫂子!” 坐在客厅的三个男人,看到撑著楼梯扶手稳住身子的秦姝,惊呼出声。 在厨房准备晚饭的阿嫂,也被惊动了,拎著炒勺出来。 秦姝神色訕訕地弯起耳边的髮丝:“没事,就是没注意看脚下的台阶。” 柳苼跟褚连英,目光灼热地盯著下楼的秦姝。 “小嫂子,你来得正好,听说你认识香江大船王杜家的人。” 秦姝想到两人之前说的走私话题,对柳苼微微点头:“我在香江跟杜家嫡子有过接触。” 柳苼激动地问:“能不能帮忙联繫一下对方,我们想要通过杜家,在苏联购买一些武器材料。” 谢父皱著眉呵斥:“胡闹!这事一旦被人抓住,牵扯甚广!” 到时候牵扯的可不是贸易问题。 而是国际问题,说不定还会引发更大的麻烦! 柳苼跟褚连英不吱声了,瞧著他们不甘的表情,並不认为有什么错。 秦姝面露沉思,想到杜毅的身体也差不多该恢復了。 杜三少当初答应她的条件,也到了实现的时候。 秦姝坐在沙发上,声音不紧不慢地说:“你们说的那种稀有材料,是不是生產战机精度设备的关键稀缺原料?” 柳苼惊讶地问:“嫂子知道?” 秦姝言语模糊地说:“我知道一个苏联商人,他在暗地里靠走私发家,曾听人说过他还卖被禁售的武器原料。” 这个人按照前世的轨跡,三个月后会被抓捕。 因构成一定的威胁,被判150年有期徒刑,直到老死在监狱里。 谢父听到秦姝的一番话,睿智眼眸微眯,看向她的眼神带著几分狐疑与探究。 柳苼跟褚连英没有意识到此事不能深想的微妙,表情激动兴奋地追问。 “小嫂子,你有没有这个商人的联繫方式?” “我们是不是能从对方的手中,买到需要的稀有原料?” 秦姝大脑快速转动,篤定道:“可以,只是要把人钓出来,需要金钱诱惑,只有让对方尝到了甜头,我们才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谢父声音平静地说:“以我们需要的分量,按照国际价格来估算,最少要上亿美金,如果是找走私商人,恐怕要翻倍。” 柳苼、褚连英的表情微变:“也就是说,我们至少要准备两亿美金?” 这也太多了! 他们只能承担市场价格! 谢父深深嘆了口气:“这件事不好办啊!” 秦姝精致小巧的下頜微抬,嫵媚脸庞神色傲然道:“只要准备一千万美金,我就能把人给钓出来,还能让他不要一分钱的报酬,双手奉上我们需要的稀有原料,事后还要对我们感激不尽!” 柳苼、褚连英帅得各有千秋的面容,浮现出激动与期待的表情。 “是什么办法?” “小嫂子真的能办得到?” 他们似乎对秦姝很信服,丝毫没有把她类似天方夜谭的话,当成是在吹牛,就连谢父的表情也变得肃穆起来。 第246章 阿姝的野心,谢少无条件支持 谢父表情肃穆地盯著秦姝,声音很轻地问:“阿姝,这事可不是闹著玩的。” 秦姝刚想说,凭藉她对前世了解的信息,只要计划周密,一定会成功的。 因为心底的种种顾忌,她压下那份能帮助家国的激动心情。 秦姝密长眼睫低垂,声线软糯地说:“我想给澜哥打一通电话。” 这件事,不能过深的解释,她也无法相信任何人。 谢父仿佛鬆了口气,对柳苼跟褚连英说:“你们先回去,晚上再过来。” 他知道秦姝的与眾不同,明白有些事一旦被人注意到,秦姝就要惹火烧身了。 柳苼跟褚连英对视一眼,纷纷站起身:“那我们先回去,晚饭后再来。” 谢父笑著挥手:“去吧——” 秦姝趁机上楼,在书房打了一通越洋电话。 电话接通,那边传来陌生女人的声音:“hello?” 秦姝用流利標准的英语说:“我找谢澜之。” 女人態度友好道:“女士,请稍等。” 没过一会儿,电话声筒传来谢澜之气喘吁吁,冷硬的声音:“餵?” 秦姝双眉轻蹙:“你在干什么,怎么这么喘?” 谢澜之一听到秦姝的声音,凉薄嗓音瞬间温柔几分:“在训练,明天有演戏活动。” “嗯。”秦姝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谢澜之,我找你有事。” 谢澜之调整呼吸,戏謔地问:“什么事?想我了?” 秦姝娇嗔道:“別贫,有正事!” “你说,我听著呢。” 秦姝:“刚刚柳苼跟褚连英来了,他们说我们的新型战机核心技术突破了,但是缺少稀有原料……” 谢澜之语气严厉地打断:“阿姝!” 秦姝的话被打断,还感受到谢澜之前所未有的凶戾,巴掌大的娇媚脸庞,瞬间浮现出不可控的委屈。 她娇声抱怨:“你吼这么大声做什么,嚇我一跳!” 谢澜之声音依旧冷硬,咬字清晰地说:“阿姝,我晚点再打给你。” 秦姝忽闪忽闪的美眸轻眨,忽然意识到不对。 她眼眸微眯,脱口而出:“隔墙有耳?” 谢澜之笑了:“阿姝真聪明。” 秦姝舒了口气,软著声音说:“我等你电话,你快点。” “好,很快!” 谢澜之话毕,迅速掛断电话。 秦姝一直坐在书房等待,这一等,就是半个小时。 电话铃声响起时,她第一时间接通电话,声筒里传来谢澜之的熟悉嗓音。 “阿姝,我在大使馆,这里很安全,你可以说了。” “好!” 秦姝把之前发生的事,事无巨细地告诉谢澜之。 谢澜之那边沉默许久,声音失真地问:“阿姝,你给我打电话,是想要一个不被人追问缘由,还能顺利把我们需要的稀有原料拿到手对吗?” 秦姝语气平静地丟出一个惊雷:“不仅如此,我还知道那边类似我们中科院部门的组织出现了问题。 我想要趁这个机会,挖几个有实力的科研人员回来,他们真的非常有能力,我们也会收穫很多宝贵的知识。” 这次,谢澜之沉默的时间更长了。 他似是被秦姝的一番话,震慑得缓不过神来。 秦姝凝著眉问:“谢澜之?你还在吗?” “……在!” 谢澜之沉默数秒,给出回应。 “阿姝,我们强硬的去抢人,一旦闹大了,就是非战不可了。” 为了几个科研人员,不值得让刚生养休息的华夏,再歷经伤財伤民的混战。 秦姝表情迷茫地说:“抢人?我们不抢人啊,是让他们自己投靠我们。” 谢澜之悦耳嗓音带著无奈:“阿姝,他们不会来的,华夏一直都不受西方人待见,他们高傲且自持高贵血统,不屑与东方人打交道,更何况是替我们效力。” 秦姝想到如今的年代,华夏几次三番遭遇的不公平对待,鼻息喷气,义愤填膺道: “现在他们看不起我们,再过三四十年,就是他们跪著求我们!” 她是重生而来的生魂,见识过前世的华夏,是何等的强大,一言一行都足以震慑西方。 四十多年后,华夏走向的是復兴之路。 什么叫復兴? 汉之强大,唐之繁华,明之骨气! 谢澜之听著秦姝的孩子气发言,声音轻笑著哄道:“我坚信会有那一天的,阿姝很棒,能想到为我们拉拢珍贵的科研人员,非常的了不起。” 秦姝平復愤怒的情绪,声音肃穆道:“谢澜之,我有办法让他们主动效力,是人就有弱点,我有百分百的把握,让他们自己跟我们回华夏,只是这件事需要你从中周旋,我不想让人知道我在中间起了什么作用,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潜意思就是,有任何人想要深入追究,谢家要出面替她摆平麻烦。 谢澜之对此轻门熟路,温声说:“阿姝,我需要知道你的详细计划。” 秦姝对他没有任何顾忌,侃侃而谈:“我准备让杜毅亲自前往苏联,找到那个走私商人,利用对方的致命弱点把人带回华夏,当然,还要带回来我们需要的稀有原料,在对方不伤及华夏家国利益的情况下,保他一世无忧,这是交换条件。 至於那个几个科研人员,因为苏联正在进行的某项秘密科研项目,他们被研发团队的负责人排挤,那几名被排挤的科研人员是有实力的小团队。 他们热爱自己的事业,几乎达到了痴迷的地步,小团队的带头人,有个得了稀有病的女儿,我想从对方的女儿入手。 把他们拉拢来的条件,第一,治好小团队带头人的女儿,第二,在他们不背叛我们的情况下,人力物力財力都无条件支持他们的科研项目,並且不会隨意指手画脚。” 谢澜之试探地问:“你说的那个秘密科研项目,是涉及高温等离子体,无线电波的复杂物理项目吗?” 秦姝诧异道:“好像是,你知道?” 谢澜之语气变得严肃:“我在出国前得到的情报,你確定他们內部出现分歧?” 秦姝点头:“我非常確定。” 这件事,前世闹得很大,死伤无数人,包括那个小团队带头人的女儿,也被殃及,早早没了命。 一向从容沉稳的谢澜之,忍不住激动起来,急促的呼吸声,隔著电话筒清楚传到秦姝耳中。 他努力抑制內心的激动,气音不稳道:“阿姝,那是一支组织了全世界所有精锐的科研人员团队,哪怕我们只拉拢一个,都是赚了。” 秦姝察觉出男人的兴奋与期待,眯起双眼笑了:“所以,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也把人给拉拢过来!” 谢澜之沉声道:“我支持你的计划,在原定的拉拢条件,我们还能再加大筹码!” 秦姝说:“可以,我立刻联繫杜毅,让他先来京市一趟,顺便把我大哥也喊来,爸跟柳苼、褚连英那边你来解决。” “好——” 夫妻俩掛断电话,开始各自联繫人。 秦姝这边刚给远在香江的杜毅打电话,楼下的谢父,接到儿子的越洋来电。 杜毅接到秦姝的电话,熟稔地喊人:“小表嫂。” 秦姝笑著问:“杜三少的身体恢復得如何?” 杜毅那边有点吵,他笑著说:“每天都非常精神,仿佛回到了年少时的衝动,我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好了。” 秦姝叮嘱:“那也要把药都喝完,巩固一下,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杜毅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我知啦!” 秦姝话音一转:“杜三少,还记不记得我们当初的约定?” “记得。”杜毅低声问:“现在就去那边接人?” 秦姝当初不收他的治疗酬金,让他痊癒后,去苏联带几个人回来。 这件事,杜毅一直在记在心上,时刻做好了要还人情的准备。 秦姝嗯了一声:“我要预订你们杜家最大的邮轮前往苏联,帮我带几个人回来,过程可能会有危险,你需要来京市跟我制定详细计划。” 杜毅犹豫数秒:“可以,我明天就过去。” 秦姝声音沉静地说:“想办法今晚出发,我明天一早就要见你,时间紧迫。” “我在接婭婭放学,送她回家后就出发。” “可以!” 秦姝掛断电话,又给远在云圳市的大哥,秦海睿打去一通电话。 她没有任何寒暄,电话一接通,就直奔主题。 “大哥,我需要你,能来一趟京市吗?” “我现在就去!” 秦海睿连缘由都不问,一口应下。 兄妹二人结束通话,秦姝回到臥室,把压箱底的珍贵药材拿出来,加速赶製要拉拢的科研小团队带头人女儿需要的药。 她的原定计划提前,导致一切都要加速进行。 当晚。 谢父跟柳苼、褚连英聚三人,在书房商议计划。 他们都接到谢澜之的来电,得知秦姝不止覬覦不一分钱,拿到急需的武器稀有原料,还要拉拢数名在全球,都排名靠前的顶级科研人员。 三人在书房坐立不安,焦心等待著秦姝。 柳苼不停搓手,情绪激动地问:“澜哥,真没有跟我们开玩笑?我们只是想要稀有原料,怎么还搞个这么大的,真要把那几名科研人员拉拢来,我们就是如虎添翼啊!” 谢父老神在在道:“澜之从来不开玩笑,这件事我暂时没有上报,等一切尘埃落定后再说,你们的嘴也都严实点,知道的人越少计划成功率越大!” 面部表情兴奋的褚连英,用力点头:“明白,澜哥之前叮嘱过了,我连我们家老爷子都没说!” 谢父頷首,对两人严肃道:“我们的任务就是无条件配合秦姝的计划,务必把原料跟人都一併带回华夏!” “篤篤——” 书房的门,被人敲响了。 距离房门最近的柳苼,一个箭步衝过去,用力打开房门。 他看到门外的人,脸上的肌肉都在激动地颤抖:“小嫂子你终於来了!” 第247章 真实的阿姝,沉稳又狠辣 秦姝仰头看著神色激动的柳苼,笑弯了双眼:“让你们久等了。” “没有没有!小嫂子快进来!” 柳苼態度非常热切地把人给迎进书房。 谢父对秦姝招了招手,把人喊到跟前坐下。 “阿姝,澜之已经给我通过电话了,你有什么计划大胆的说出来。” “不管是任何行动,或者是多艰巨的任务,都有谢家在身后担著,你不要怕。” 秦姝抿唇轻笑:“谢谢爸。” 谢父面无表情的脸色柔和下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秦姝坐在书桌前,拿起桌上的笔跟记事本,一个个陌生的人名,行云流水般地快速出现。 柳苼跟褚连英围上前,低头去看她在写什么。 秦姝在標记商人的那个人名字上面,画下一个大大的圆圈:“这个人很好搞定,因为当地有人在查走私案,不出三个月就会逮捕他。 所以我们要儘快出发,一来一回最快也要一个半月,你们到达苏联后,第一个目標就是他。” 褚连英双眼放光地盯著那个商人名字,不知想到什么,微微皱眉:“他要是不跟我们回来怎么办?” 秦姝一副慵懒无害的模样,语气篤定道:“为了活命,他会跟你们回来的。” 柳苼问:“当地有人在查他,我们该怎么购买价值上亿,能製造出武器的稀有原料?” 秦姝手中的笔尖,在商人的名字上点了点,嗓音清冷地说:“他在当地的很多资產都带不走,我们可以跟他谈判。 “用他带不走的资產,来换我们需要的武器原料,作为交换,我们可以保他在华夏一生无忧。” 柳苼很褚连英的眼神变了,脸上露出大大的灿烂笑容。 “妙啊!” “空手套白狼!” 两人声音兴奋,异口同声道。 谢父盯著本子上,那个名叫佩奇的名字,压抑著激动情绪问:“阿姝,这几个科研人员我们该怎么带回来?” 秦姝眉眼间的淡然消散,蹙起微小的纹路。 她手中握著的笔,在佩奇的名字上画了个圈:“这个人你们应该认识,或者说是认识他的老师,佩奇的老师是世界著名数学家,苏联科学院的院士,曾在多个领域都取得了非凡的成就。” 柳苼眸光微闪,试探地问:“是格恩达尔·菲尔德?” 秦姝点头:“不错,就是他!” 谢父激动的脸色微红,喃喃道:“竟然是他!” 柳苼跟褚连英也露出震惊的表情,前者保持理智的思考能力,问道:“佩奇是格恩达尔·菲尔德的关门弟子,他在那边肯定有不错的待遇,能愿意跟我们回国,为我们效力吗?” 秦姝手中的笔在佩奇的名字下方,画了几道横线:“他会的,佩奇在那边没有大施拳脚的机会,在苏联最近秘密研究的项目里被人排挤。 最重要的是她的女儿得了某种怪病,世界顶级医学精英都无法让他女儿治癒,而我,是如今唯一能让他女儿恢復健康的人。” 最后一句话,她说得非常霸气,由內而外散发出来在医学领域的自信。 谢父、柳苼、褚连英三人,看著这般自信傲然的秦姝,心底是既骄傲又庆幸。 儿子(发小)娶了个好媳妇! 谢父的手指,点了点记事本上的其他几个名字:“阿姝,这几个人好不好搞定?” 秦姝密长眼睫微垂,往日清澈的盈盈美眸,溢满阅尽千帆的沉稳与狠辣。 “他们有的是佩奇的学生,有的是沉迷科研世界心思简单的人,只要先把这支小团队的带头人佩奇搞定,再开出足够诱惑他们的条件,不愁不把人都带回国。” 如果搞不定。 那就是他们自寻死路了! 要知道上一世,这些人无一倖免,全都遭遇不测。 確定前往苏联的任务目標后,秦姝望著满身上位者沉稳气度的谢父。 “爸,这次前往苏联的人,除了杜家嫡子杜三少,还有我大哥跟秦氏子弟。” 谢父下意识皱眉:“这次的任务很危险,说不好还会有性命之忧,你不怕他们无法保全自己?” 秦姝下頜轻抬:“我秦氏子弟从小就习武,他们有自保的能力,但是难保没有意外发生,还请爸能让他们隨身佩戴武器。” 谢父笑了:“没问题!这都是小事。” 他抬手指向柳苼、褚连英二人,对秦姝说:“这次任务保密会由他们全权负责,褚家跟柳家都是自己人,不会出现乱七八糟的事。” 秦姝听出公公的话外之音,也就是说这件事不会跟內阁打招呼。 她神色淡然地点头:“可以,这由您来安排,我大哥他们只负责佩奇的女儿,因为事关医疗方面的问题,不得不谨慎对待。” 谢父直勾勾地盯著记事本上,对於华夏来说可以说无价之宝的几人。 他那双十分有神的眼睛里,透著一种冷漠而又犀利的眼神。 “阿姝?” 谢父突然喊了秦姝的名字,谨慎地问: “杜家可信吗?此番行动只有他们不是自己人。” 秦姝俏皮一笑:“爸不知道吗?杜毅也是咱们自己人,他日后还要喊您一声表姨父。” “???”谢父威严的脸上满是问號。 好半晌,他沉声问:“杜家嫡子要娶玲玲还是曼曼?” 秦姝摇头:“都不是,是袁婭。” 谢父的脸色登时沉下来:“杜毅都快三十的人了,袁婭才十八!” 秦姝没想到公公这么介意年龄差,轻飘飘地给谢澜之补了一刀。 “杜三少似乎跟澜哥一样大,都27了。” 谢父看著坐在眼前模样稚嫩,看著丝毫不像是结过婚,还生过孩子的秦姝。 他又默默想到,自己跟相濡以沫几十年的妻子,也差了快十岁。 谢父低咳一声,转移话题:“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等明天杜毅跟你大哥到了,我们再敲定细节上的问题。 务必要確保参与行动的所有人,都能完好无损的回来,还要谨防海上的盗匪们。” * 翌日。 寒风萧瑟,天空纷纷扬扬的飘落小雪,整个京市仿佛一幅白茫茫的画卷。 杜毅看著车窗外,不会出现在香江的雪景,没有多少心情欣赏。 因为京市大院到了。 荷枪实弹的大院门口,两名士兵站姿端正地把守著。 经过一番信息核实,又给谢家通过电话后,满身威严的士兵才放行。 杜毅迈出修长的腿下车,接过一旁保鏢递过来的黑色风衣,看著眼前身披雪色的小洋楼。 阿嫂从屋內小跑走出来:“您就是杜三少吧?” 杜毅看著眼前模样熟悉的妇女,微微頷首:“我是。” 阿嫂脸上的笑容深了几分:“十多年未见,都不好认了,快屋里请,统帅跟夫人、少夫人都在等您。” 杜毅这才认出来,眼前的妇人,正是当年郭老太爷掌上明珠的身边人。 他还没走进谢家的客厅,就被守在门口的警卫兵杜兵拦下。 “您好,统帅府邸禁止閒杂人等进入,也禁止携带武器。” 杜兵锐利眼神瞥向后面几个,看起来人高马大,满身血煞之气的保鏢们。 杜毅从衣服內掏出上了膛的手枪,又对身后的眾人命令道:“都在外面等著。” “是,三少!” 保鏢们恭敬頷首,训练有素地站在谢家门口两侧。 客厅內。 谢夫人坐在沙发上,正在跟秦姝低声说著什么。 身穿严谨服帖军装的谢父,手上端著一杯茶水,犀利目光时不时地往门口扫去。 杜毅一进屋,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三人。 他一眼看到嫵媚动人的秦姝,温声喊人:“小表嫂,许久不见。” 秦姝看著不见丝毫阴邪之气,彬彬有礼,温雅又斯文的杜毅,笑著对他点了点头。 谢夫人语气熟稔道:“十多年不见,毅崽都长这么大了。” 杜毅走上前,微微頷首,態度恭敬:“aunt,好久不见。” 谢夫人上下打量著他,不住地点头:“不错,配得上我们家婭婭。” 她指了指一旁的谢父:“这是我先生,你们初次见面,日后都是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 杜毅看向满身威严气场的谢父,语气透著紧绷:“uncle。” 谢父指了指身边的位置:“坐,等会还有几个人来,人都到齐了,我们再討论。” “是——” 杜毅收敛身上的香江富家公子散漫劲儿,如同小学生一样乖巧坐著。 在这期间,秦姝跟他確定了,杜家邮轮前往苏联的具体日期。 没过一会儿。 柳苼跟褚连英来了,两人跟杜毅快速熟悉起来。 秦海睿是最后一个到的,手里拎著大包小包,胳膊上还夹著几份档案袋。 秦姝看到大哥来了,第一个站起身迎上去。 还不等她靠近,阿嫂跟守在角落里的权叔、坤叔,把秦海睿给包围了。 “您怎么拎这么多,把东西给我们吧。” 三人从秦海睿的身上,把东西一样一样接过来,放到屋內的客厅里。 看起来很稳重温和,模样清秀的秦海睿,笑著说:“没多少东西,这些都是阿姝要的药材,还有她平日喜欢吃的东西。” “哥!” 秦姝衝上前,拉著秦海睿的衣袖,带到杜毅、柳苼、褚连英三人面前。 “这是我大哥,他会负责让佩奇看到,能救治女儿的希望。” 第248章 乖宝,你是不是又有了? 柳苼跟褚连英主动喊人:“秦大哥好!” 杜毅矜持頷首:“秦先生好。” 秦海睿那双跟秦姝相似的桃眸,浮现出诧异情绪,摆手道:“不用这么喊我,我比你们小,喊我一声秦兄弟就行!” 褚连英很自来熟,拉著秦海睿的胳膊,坐到杜毅的身边。 “那我就托大,喊你一声秦兄弟。” “两天后,杜家邮轮就出发了,时间紧迫,我们对接一下!” 在四人互相熟悉,商討行动细节问题时。 秦姝让阿嫂、权叔、坤叔,把客厅里大哥带来的东西都送到楼上。 接下来,她一上午都在房间处理药材。 中午的时候,有人来敲门。 秦海睿:“阿姝,吃饭了。” 屋內,秦姝白皙如玉的小手上,沾满了瀰漫著浓郁药香味,棕色好似泥巴的药膏。 她扬高声音喊道:“你们先吃,我忙完了再吃。” 秦海睿问:“要不要把饭菜给你送上来?” 秦姝想也不想地回绝:“不行!会影响药效!” 两个小时后,她终於走出房间。 走廊阳台,杜毅跟秦海睿坐在藤椅上,两人喝著茶水说著话。 秦姝走上前,看著神態愜意的两人,问:“柳苼跟褚连英呢?” 秦海睿回道:“他们去忙了,好像是要挑选参与行动的人手,是从龙霆特战旅选人。” 杜毅眼神幽怨地盯著秦姝:“小表嫂,你可真看得起我,一来就给我安排这么大的活,我心臟都嚇得差点停止跳动。” 秦姝挑眉睨他,语气玩味:“杜三少谦虚了,这点任务对你还不是手到擒来。” 很大一只的杜毅,躺在藤椅上,翘著二郎腿摇晃了几下。 他轻嘆道:“希望我能活著回来,小白兔还等著我娶进门呢。” 秦姝笑了:“放心,一定会让你活著回来的,你真搞定这次的任务,这份功劳必然记在你头上,日后香江返归的时候,对你杜家的好处可不少。” 杜毅眯起精光肆意的眼眸,心情不错地勾起唇角。 他不傻,能看得更长远。 这么好的机会,別人想要都找不到门路,他岂能往外推。 不就是赌命! 他这条捡回来的命,赌得起! 还那么多华夏官方人一同前往,他不在怕的! 秦姝把两个白色小瓷瓶递给秦海睿:“大哥,这是给佩奇女儿的药,记得要喊他佩奇院士,此人对华夏非常重要,一旦选择投靠我们,必会给予至高荣誉身份,你一定要谨慎对待。” 秦海睿双手接过:“我知道了!” 秦姝垂眸盯著药瓶:“里面的药都是一样的,你要分別存放,以备不时之需。” “好——” 秦海睿越发小心对待了。 走廊突然出现一名,戴著墨镜的黑衣人。 来人对杜毅恭敬行礼:“三少,我们该走了。” 杜毅站起身,整理身上有些褶皱的西装,对秦姝说:“小表嫂,我先走了。” 秦姝让开身体:“我就不送你了,有事电话联繫。” 杜毅頷首,扭头去看秦海睿:“三天后,我在香江码头等著诸位。” 秦海睿温声道:“好,不见不散。” 秦家兄妹目送杜毅下楼离开,秦海睿的脸色微变。 他凝著眉,压低声问秦姝:“阿姝,我把能套现的钱都套出来了,就在我车上,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秦姝美眸绽放出亮光,不答反问:“你准备了多少钱?” 秦海睿:“大概一百零八万。” 这还有零有整的,秦姝笑了,柔声解释:“自然是挣钱,苏联有一支股票异常迅猛,接下来一年的时间都会居高不下。 我要你把钱都投进去,一周的时间至少能翻十倍,如果运气好翻几十倍都可能。” 秦海睿眸光微颤,声音发紧地问:“我们的钱不多也不少,要怎么兑换?” 这一年来,他因为时常出国申请医药专利,知道出国要用当地的纸幣。 秦姝单手托捏著下巴,沉吟道:“我跟公婆打声招呼,让他们开个后门吧。这笔钱肯定是藏不住的,不如大大方方的告诉別人,我们用来干嘛了。” 秦海睿想了想,点头:“也行!” 秦姝不放心地叮嘱:“把钱投进去一个星期就立刻停手,千万不要贪心,一定要及时收手! 如果遇到危险要通知柳苼跟褚连英,切记!贪心不足蛇吞象,不要毁了我们的此番前往苏联的重要任务。” 事情分轻重缓急,秦姝可不想在薅苏联羊毛时,耽误了这次行动。 “知道了!” 秦海睿此时还没当过回事,也不知道股市的诱惑力有多大。 秦姝的话音忽然一转:“大哥,还有件事你要做好准备,这次任务中,如果途中有什么变故,比如说佩奇答应跟我们回国,那几个科研人员有人不想投靠我们,你直接把人打晕带回来,不需要走什么抒情路线。” 秦海睿满脸为难:“谢统帅说,让我们友好接触那几名科研人员。” 秦姝唇畔扬起残忍弧度,清冷嗓音透著一丝凉薄:“友好沟通有时候是行不通,不如用暴力解决,你只管把人带回来就行,其他的事交给我!” 前世的一些具体內情,秦姝无法全部告知眾人。 佩奇小团队之所以都覆灭,是因为他们还对上面抱有希望,不知道悬在头顶的达摩克斯之剑,说落就落下来。 上面的利益之爭,导致他们沦为被牺牲的炮灰。 他们的死,哪怕后来无数人唏嘘心痛,死去的人也无法復活了! 秦姝不確定那几个人,有没有脾气执拗的人,一旦有,那就只能使用暴力美学了。 秦海睿对妹妹还是很宠的,没有继续追问缘由,一口应下:“我知道了,你还有什么事要交代?” 秦姝摇头:“没了,下楼吧,我让人带你去兑换苏联幣。” 时间一晃。 又一个月过去了。 杜家邮轮早已出发,安全抵达苏联。 远赴国外的谢澜之,也到了快回来的时间。 这天早上,秦姝醒来有种身体发沉的感觉,说不出来的熟悉,刚睡醒的她一时间想不起来。 “篤篤——” “少夫人,少爷来电话了!” 门外,传来阿嫂的声音,听起来还挺急。 秦姝揉了揉眉心,起身下地:“来了!” 她披了件外套打开房门,迎上阿嫂带著探究的眼眸,对方目光隱晦地盯著她的肚子。 秦姝顺著阿嫂的视线,看向略显平坦的小腹,满脸茫然不解。 “怎么了?我肚子长肉了?” 阿嫂吞了吞口水,笑著说:“少夫人最近的食慾好像不错。” 秦姝往楼梯口走去,不確定地说:“最近是胃口还不错,吃得比以前多了。” 她没看到身后的阿嫂,眼底瞳孔爆亮,脸色激动的微微泛红。 秦姝下楼,坐在沙发扶手上,拿起撂在桌上的电话筒。 “谢澜之,你找我?” 谢澜之虚弱的声音,隔著上万公里传来:“乖宝,你是不是又有了?” 乖宝? 好久没有歷经过夫妻生活的秦姝,听到谢澜之只在床上才会喊她的称谓,浑身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 她嫵媚小脸一片緋红,娇嗔道:“別这么喊我。” “呕!” 电话声筒那边,传来谢澜之的乾呕声。 秦姝黛眉紧蹙,脸上的羞涩褪去,眯著眸子质问:“你什么意思?” 她也没说什么噁心话,谢澜之竟然敢搞怪! “阿姝,你是不是又有了?” 电话里,又传来谢澜之的询问声,声音听起来愈发虚弱了。 秦姝眉心紧紧蹙著:“有什么?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呕!” “呕!呕——!” 谢澜之气音不稳地说:“孩子——” 秦姝眨了眨眼,以为谢澜之是想两个儿子了,连忙对一旁的阿嫂说:“去把阳阳跟宸宸抱下来!” 阿嫂满脸欣慰的笑容,站在原地不动,低垂的眼睛盯著秦姝的肚子。 “阿姝,我问你是不是又怀孕了!” 谢澜之呕吐欲缓解不少,声音低沉,咬著牙问。 秦姝的表情呆滯一瞬,唇角不受控制地抽搐。 孩子? 她又怀孕了? 秦姝嘭的一声掛断电话,迅速给自己把脉。 她两只併拢的指腹,刚搭上脉搏,娇媚绝艷的脸庞,露出天都塌了的表情。 “叮铃铃——” 桌上的电话铃声响起,秦姝睁大的美眸,目光懊恼地盯著它。 她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没有接的意思,任由电话铃声自己断了。 阿嫂察觉到不对劲,担忧地问:“少夫人,您还好吗?” “不好!” 秦姝哭丧著一张脸,委屈巴巴的。 阿嫂望著她楚楚可怜的小脸,眼底含著的水光,立刻心疼得不行。 “这是怎么了?” “要不要我给夫人打个电话?” “是不是怀孕了?这时间隔得也太短了,少爷也真是的,怎么都不知道节制一些。” 秦姝听著阿嫂埋怨谢澜之,眼底的委屈被一抹心虚取代。 这事,还真怪不到谢澜之的头上。 在香江是她抵不住每晚的,索取无度,才会把小雨伞给扎漏。 哪知道,就那一晚还真有了孩子。 秦姝委屈其实也不是怀孕,而是孩子快三个月了,等谢澜之回国刚好可以同房。 她当初是为了躲房事,才想要怀孕的。 这怎么怀上了孩子,还能给谢澜之提供可以在孕期,玩样的机会。 秦姝有种好不容易挖了个坑,结果自己跳进去的憋屈感。 就问,这事搁谁受得了? “叮铃铃——” 桌上的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秦姝眼神娇凶地盯著电话,手上动作极快地接起来。 她第一句话就问:“谢澜之,你什么时候回国?” 谢澜之听秦姝声调娇凶,还带著一丝羞涩,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他嗓音低哑,激动地说:“明天!” 第249章 谢夫人怒了,呵斥儿子不做人 “啪!” 得知谢澜之明天就要回来,秦姝狠狠把电话掛断了。 她红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巴掌大的嫵媚脸庞透著緋红,溢满了羞恼的表情。 看起来似乎很生气。 仔细观察,又不太像是生气。 更像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一副懊恼委屈的模样。 “叮铃铃……” 电话再次响起,秦姝直接把电话线给拔了。 她侧眸瞥向表情无措的阿嫂,笑著问:“我饿了,今天的早饭有什么?” 阿嫂心惊胆颤地问:“少夫人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 秦姝站起身,径直往餐厅方向走去。 阿嫂连忙追了上去,看到不远处面无表情的坤叔,上前压低声吩咐。 “快去通知夫人!少夫人又怀孕了,心情看起来不太好!少爷明天回国!” 坤叔眼底闪过异常情绪,用力点头,脚步加快地往楼上衝去。 * 军区重地办公室。 谢父坐在单人沙发上,有一口没一口地抽著烟。 身侧两旁坐著数名,同样身穿高级军官制服,气度不怒自威的中年男人。 左手边鬢角掺杂著白髮的中年男人,声音严肃地开口:“澜之这孩子马上就28了,再不下放,在宦海中歷练一番,日后想要入主御府,执掌大权,恐怕会有些难度。” 谢澜之这十多年来,一直在部队打交道,几乎华夏各地的军部重要区域,都有他的身影与人脉。 可他未曾真正踏入,没有硝烟与廝杀的政.界。 有人提议道:“我看让谢大校去云圳市就不错,那里是经济发展最快的地方。” 一旁的人则道:“海城也可以,未来几年的重点开发都在那边。” “北部区域也不错,就是与苏联隔江相望……” 在眾人商议,把谢澜之推入政.坛时。 谢父有一口没一口地抽著烟,眉宇间经过岁月沉淀的纹路,紧紧蹙著川字。 谢夫人从隔壁房间走出来,拉了拉身上的白色披肩,一眼看到坐在主位的谢父。 她上前拍了拍男人的肩头,压低声劝道:“你身子不想要了?少抽点。” 谢父肃穆威严的脸庞,瞬间如冬雪消融般,露出温和亲昵的笑容。 他捻灭了香菸,拍了拍谢夫人的手背:“知道了,夫人放心。” 就在这时,办公桌的座机铃声响起。 站在一旁的助理,第一时间接通电话。 男助理对著电话声筒嗯了一声,面朝谢夫人恭敬道:“夫人,是找您的。” 谢夫人细长柳眉微挑,走上前接过电话筒:“餵?” 坤叔嘶哑声音响起:“夫人,少夫人又怀孕了!” “你说什么?!” 谢夫人化著精致妆容的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声音都拔高几个度。 偌大的办公室內,满屋子的人都被她吸引了视线。 坤叔把早上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的告诉谢夫人,临了又补了一句。 “夫人,少爷说他明天回国,目测后天能到家。” 谢夫人气得柳眉倒竖,咬著牙说:“臭小子!等他回来的,看我怎么收拾他!” 按照秦姝这胎怀的时间,两人是在出了月子后有的。 阳阳跟宸宸不满半岁,这又怀上了! 谢澜之他是真不做人! 谢父见妻子如此恼怒,起身走上前:“怎么了?是不是澜之闯祸了?” 谢夫人掛断电话,没好气道:“阿姝又怀孕了!你儿子好样的!” 谢父脸上的担忧被一抹狂喜取代,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我这次肯定能抱上孙女!” 没有孙女,一直就是谢父的遗憾。 “啪——!” 谢夫人拍了谢父一巴掌,拿眼睨他:“孙女孙女!你就知道孙女!” “阿姝之前生的是双胎,身子还没养利索,又怀上了孩子,这是在要她的命!” 谢父脸上的笑容收敛,担忧地问:“那怎么办?孩子不能要了?” “我怎么知道!” 谢夫人想到在家的秦姝,拿起掛在衣架上的大衣。 “我回家一趟,澜之这孩子可別把媳妇给折腾没了!” 谢父忙不叠地点头,紧张地说:“我让人司机送你回去,外面冰天雪地的,让司机慢点开。” “知道了!” 谢夫人围上围脖,把半张脸遮挡,拎著手中的包包,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前脚刚走,后脚办公室的眾人,纷纷庆祝谢父。 “老谢,恭喜恭喜!又要抱孙子了!” “恭喜统领,恭喜谢大校,再次喜得麟儿!” 谢父摆了摆手,神色肃穆道:“你们刚刚也听到我夫人说的话了,这孩子保不保得住还不一定呢。” 有个很有资歷的男人,一副无所谓的口吻:“女人哪有这么娇气,当年我媳妇刚生產完就下地,第二年还不是照样又给我生了个大胖小子!” 谢父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时代不同了,咱们的后代不该吃我们那一代的苦,而且我们家阿姝可是家里的宝贝疙瘩,为了孩子伤了她身体,別说澜之不同意,我跟夫人也第一个不答应!” 眾人听著这番维护之言,猛地想起秦姝的身份不同。 她是谢家的小福星,还是轰动京市各个大院的小神医。 谢澜之瘸腿、毁容、绝嗣,秦姝一个小姑娘都能治好了,第二年还给谢家生了两个双胞胎儿子。 谢父去年冬天的时候,明明被宣判没救,就差准备后事了。 结果,谢澜之连夜带著小媳妇回京。 嘿! 小姑娘竟然把谢父给治好了! 这么个宝贝疙瘩,搁谁家都不得当成小祖宗给供起来。 眾人打量著满头黑髮,看起来年轻不止十岁的谢父,羡慕的眼珠子都要红了。 他们怎么就没遇到,这么好的儿媳妇! * 谢家。 秦姝躺在沙发上,一只手抱著医书,一只手捧著盘子吃阿嫂准备的新鲜水果。 为了让她方便吃,阿嫂把水果切成了小块。 秦姝看的医书不是有关疑难杂症,而是女人孕期保养的书籍。 才生了孩子不到五个月,这又怀上了二胎。 秦姝觉得有必要,更加精细的调养自己的身体,好生出健康的宝宝。 果盘里的水果刚吃完,阿嫂又端来一盘,之前特意派人从锦记买来的点心。 “少夫人,您尝尝锦记最近新出的点心。” 秦姝刚想说不用,瞥了一眼盘子里看起来很有食慾的雕点心,没出息地吞了吞口水。 她伸手拿了一块:“谢谢阿嫂——” 阿嫂笑眯眯地说:“少夫人客气了,您快尝尝,很甜的。” 秦姝吃了一口,点心的浓香与甜味,在口腔里快速绽放。 她不住地点头:“好吃,很甜!” “阿姝!” “阿嫂,阿姝人呢?!” 谢夫人急匆匆地衝进来,一进屋就叫嚷起来。 秦姝歪著头,视线掠过阿嫂,看向神色焦急不安的婆婆。 “妈,我在这呢!” 谢夫人看到气色红润的秦姝,明显鬆了口气,脚步加快地走上前。 她握著秦姝的小手,语气担忧地问:“阿姝,你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秦姝一看婆婆这神態,就知道对方已经收到消息了。 她俏皮一笑:“我挺好的,没有什么不舒服。” 同样身为女人的谢夫人,並没有被安抚,盯著秦姝平坦的小腹,眉心紧紧皱著。 她深呼一口气,沉声说:“这孩子咱不要了,澜之这孩子太不知道节制了,哪有他这么胡闹的!” “女人的身体可扛不住这么糟蹋,说不定撑不到孩子生產,你身体就会出现问题。” “要是遇到大出血,或者是孩子难產什么,那可是一尸两命!” 谢夫人越说越觉得孩子不能留,用力拉了拉秦姝的手。 “走!咱们现在就去医院,把孩子打掉!” 秦姝被嚇到了,吃了一半的点心,放回阿嫂端著的盘子里。 她快速坐直身体,声音不疾不徐地解释。 “妈,我的体质不同,怀孕也不会对身体有影响。” “而且我这次怀的还是双胎,孩子们既然来了,就说明我们有母子缘分。” 谢夫人跟阿嫂的表情呆滯,不可思议地盯著秦姝的肚子。 谢夫人声音轻颤地问:“又、又是双胎?” 阿嫂激动得也不行:“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秦姝隔著衣服轻抚,还未显怀的小腹,满脸期待的甜美笑容。 “是双脉,满三个月后才能確定男女,我想留下他们。” 这两个孩子来的,其实既在秦姝的意料之中,又有点出乎意料。 她当时为了让总督夫人恢復正常,消耗不少气血与精气,身体在那样虚弱的状態,两个孩子都撑过来了,如今又怎么可能放弃他们。 谢夫人紧紧握著秦姝的手,满目认真地盯著她:“真对你的身体没有伤害?你可不要硬撑!” “真没有。”秦姝笑著说:“我在怀阳阳跟宸宸的时候,就一直在调理身体,生完他们之后,还泡过能让身体恢復巔峰状態的药浴,只要不是外力伤害,他们一定会平安生產的。” 谢夫人闻言鬆了口气:“那就好!” 她紧绷的身体鬆懈,瘫软在沙发上,额头上还掛著细密的汗跡。 谢夫人倏地眼神微眯,抬眸去看阿嫂:“去,给澜之打电话,让他回来受罚!” 臭小子! 敢这么胡闹,说什么也要好好收拾他一顿! 第250章 谢澜之竟然光天化日之下…… 时间一晃,两天过去了。 这天,谢家上下人员齐聚,谢父、谢夫人都在家,因为谢澜之要回来了。 怀孕的秦姝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中午吃完饭就上楼了,还睡了个美美的觉。 携著满身风尘与疲惫的谢澜之,乘坐熟悉的部队车,终於到家了。 男人五官深邃立体,显得矜贵疏离,那双盛满激动情绪的黑瞳,仰望著二楼的臥室方向,眼底漾著复杂与喜悦光芒。 “臭小子!你终於回来了!” 谢夫人一看到儿子,踩著高跟鞋快步走上前,抬手捶打谢澜之肌肉紧绷的胸膛。 “阿姝才生了阳阳跟宸宸,刚出月子一个月,你让她又怀上了!” “你怎么就这么不节制!不知道女人怀孕生孩子,对身体伤害有多大?!” 谢澜之站姿挺拔的挨打,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夫人,消消气,儿子一会儿再揍,先让他上楼去看看阿姝。” 谢父走上前拦住谢夫人,这才解救了儿子。 谢澜之无语地盯著谢父,目光看不出情绪,矜冷俊美的脸庞浮现出复杂光芒。 什么叫等会再揍他? 他是触犯了什么天条,非揍不可! 谢夫人推了一把谢澜之:“阿姝在楼上休息,你赶紧去看看她,我瞧著她这两天心情不太好。” “好——”谢澜之頷首,被军裤包裹的大长腿,疾步往屋內走去。 谢夫人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別忘了去看阳阳跟宸宸,两个崽崽也很想你!” “知道了!” 思妻心切的谢澜之,头也不回道。 楼上,臥室。 窗帘被拉上,暖意阳光透过缝隙,倾洒在室內的床尾。 谢澜之轻轻推开房门,看到躺在床上盖著蚕丝被,睡顏恬静而嫵媚的秦姝。 她气色红润,健康有光泽,微抿的娇艷红唇微微嘟起,娇憨又可爱。 谢澜之放轻脚步走上前,很轻地坐在床边,摘掉手上的皮质黑色手套。 骨节分明带有余温的手,小心翼翼地轻抚秦姝的髮丝。 “阿姝,我回来了。” 男人低不可闻的温柔嗓音,隱隱听出一丝激动。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睡梦中的秦姝,仿佛感受到熟悉的气息,轻轻晃了晃脑袋,在谢澜之的掌心蹭了蹭。 这一蹭,差点没要了谢澜之的命! 太乖了! 娇憨又可爱! 谢澜之呼吸沉了几分,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缓缓低下头。 略显凉薄的完美双唇,刚落在秦姝睡得红润的脸蛋,就听到一声咕噥。 “谢澜之——” 双目紧闭的秦姝,红唇微启,含糊不清地喊道。 她探出纤细白皙的手臂,精准地搂著谢澜之的后颈:“你这次走了好久,怎么才回来啊。” 谢澜之以为秦姝醒了,落在她脸上的吻,逐渐往下,捕捉到喋喋不休的唇。 他肆意索.吻,声音低哑地问:“乖宝,我回来了,想我了吗?” “呼呼呼……” 回答他的是,秦姝的均匀呼吸声。 谢澜之鬆开牙齿轻咬的唇,诧异地垂眸,望著睡顏平静的秦姝,眼底漾起温柔无奈的笑容。 他不再打扰秦姝,站起身把身上带著凉意的衣服,一一褪去。 过了片刻,谢澜之掀开被子躺在秦姝的身边,把人很轻地拥入怀中。 阔別两个月,终於再次抱到又娇又软的妻子。 谢澜之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喟嘆,让人听出几分满足来。 秦姝感受到暖烘烘的身体,换了个姿势,往谢澜之的怀里钻,熟练的仿佛做过千八百次。 等她彻底安分下来,谢澜之堪称完美的下頜线,抵在秦姝的发顶上。 他声音很轻地问:“阿姝也想我了,是吗?” 否则,不会这么熟练的贴近他。 谢澜之想到秦姝之前几次三番,不承认对他的喜欢,唇角弯起一抹玩味弧度,眼神里透露出一种,令人窒息的侵掠光芒。 还不够! 他要的不止是秦姝的依恋。 还要与秦姝心与心的对接,还有灵魂深处的共鸣。 谢少抱著怀中的小娇妻,心满意足地闭上,连续两天都没怎么休息的双眼。 至於谢夫人叮嘱,让他去看两个崽崽的事,早就被拋之脑后了。 下午,三点。 睡眠充足的秦姝,缓缓睁开双眼,嗅到空气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冷冽的雄性荷尔蒙气息。 熟悉到,让她还没清醒的脑海,第一时间浮现出谢澜之的身影。 秦姝猛地坐起身来,在空荡荡的房间寻找著什么。 发现屋內遍寻不到男人的身影,她起身下地往浴室方向走去,没有发现自己眼底的期待。 浴室房门被推开,里面空无一人。 秦姝好看的眉心轻蹙,转身往门外走去。 房门刚推开,就看到站在走廊里,擦拭瓶摆件的阿嫂。 秦姝张口就问:“阿嫂,谢澜之是不是回来了?” 正在聚精会神忙碌的阿嫂,听到身后的动静,受惊似的浑身一个激灵。 她动作缓慢地转过身,脸上露出熟悉的恭敬笑容:“少夫人醒了?少爷没有回来,临时通知改时间了。” 秦姝眸光微闪,不动声色地问:“改到哪天了?” 阿嫂眼睛低垂,不疾不徐地说:“一个星期后,中午打来的电话。” 秦姝嫵媚脸上露出淡笑,一副温柔慵懒的无害模样。 “这样啊,我还以为他回来了。” 说著,她转身往臥室走去。 身后的阿嫂骤然鬆了口气,她没看到离去的秦姝,綺丽容顏溢满了肃穆表情。 秦姝回到房间,犀利美眸在屋內开始寻找,谢澜之来过的痕跡。 她非常確定,谢澜之回来了! 只是不知道阿嫂为什么要隱瞒。 秦姝从房门口,一寸寸地搜寻,连地毯都不放过。 终於,在床头缝隙上方,找到一根新鲜带有毛囊的短髮。 秦姝並没有凭藉一根头髮,就確定谢澜之回来过,而是继续寻找。 她捏著手中的短髮,看著没有被她躺过的床侧空位。 谢澜之一定躺过这里,可床单非常平整,没有留下丝毫痕跡。 秦姝又在屋內快速查找起来,可惜,除了一根短髮,没有再找出其他证据。 她不甘心地坐在床边,盯著指尖捏著的短髮。 过了好一会儿,秦姝去了书房,给那个得过狂牛症的孙老的孙子,孙文昊打去一通电话。 张扬跋扈,喜欢跟人唱反调的孙少,听到秦姝要一辆车,一口答应下来。 * 晚上。 秦姝坐在餐桌前,嗅著空气中瀰漫著的骨头汤浓郁香气,如往常一样若无其事的吃饭。 谢夫人悄悄看了她好几眼,满脸的欲言又止。 坐在主位的谢父,对谢夫人轻轻摇头。 夫妻俩的动作,秦姝好似没看到,吃完饭笑著说:“我上楼去看看阳阳跟宸宸。” 谢夫人好像鬆了口气,笑著说:“你去吧,我吃完也去看看他们。” 秦姝对公婆頷首,转身离开餐厅。 她前脚离开,谢夫人放下碗筷,衝进了厨房。 “阿嫂,汤熬好了吗?” “好了好了!马上就能给少爷送过去!” “快点,让权叔去,他手脚麻利,送完赶紧回来!” “好——” 阿嫂把饭菜装进保温盒,又把熬了几个小时的骨头汤,倒进保温桶里。 没过一会儿,阿嫂拎著军绿色小布兜,交到等在客厅的权叔手上。 “这骨头汤里,有少夫人补身体的药,你一定要盯著少爷全都喝完。” 表情冷酷的权叔,用力点头:“明白,我走了。” * 楼上,婴儿房。 秦姝站在窗户前,抱著比较顽劣的谢宸南。 她看到权叔拎著军绿色布兜,脚步匆匆地离开,坐上谢家的车离开。 秦姝那双沁染几分冷意的美眸,衬得她精致嫵媚的脸庞,冰冷得让人不敢直视。 有意思! 谢澜之明明回来了。 可谢家上下都在瞒著她! 难不成谢澜之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又或者从外面带回来其他女人,想要金屋藏娇不成。 秦姝捏了捏儿子圆润可爱的脸蛋,轻笑著问:“想不想知道,爸爸在搞什么鬼?” 谢宸南眨了眨黑眸,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咿呀!” “啊!咿呀——!” 身后坐在床上的大儿子,谢东阳也不甘示弱。 秦姝笑了,把小儿子放到床上坐著。 “你们乖,妈妈去捉姦。” 两个孩子像是听懂了,清澈眼眸直勾勾地盯著秦姝。 秦姝捏了捏他们的小脸:“外面天冷,就不带你们了。” 话说完,她顺著二楼的窗户,一个跳跃,稳稳地坐在坛里。 * 京市医院。 秦姝驾驶一辆黑色汽车,尾隨权叔来到这家医院。 她没有刻意偽装,用浅灰色的围巾,把半张脸遮挡起来,跟著权叔来到一间单人病房。 权叔走进房间,把饭菜从布兜里掏出来:“少爷,我来给您送饭。” 身穿条纹病服的谢澜之,脸色苍白地倚靠在床头。 他瞥了一眼桌上的饭菜,沉声问:“阿姝还好吗?” 权叔恭敬地回道:“少夫人问过您,阿给瞒过去了,暂时没有怀疑。” 站在门口的秦姝,嫌弃地撇嘴。 瞒个屁! 谢澜之身上的气息,她太熟悉了,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屋內传来权叔心疼的询问:“少爷,要不要我给您上药?” 面色苍白,薄唇都乾裂的谢澜之,犹豫半晌,缓缓点了点头。 秦姝听到谢澜之受伤了,想也不想地推开房门,然后就看到让她极为震惊,顛覆三观的一幕。 权叔正在扒拉……谢澜之那条內穿的灰色短裤! 两人一上一下,姿势还挺曖昧! 秦姝第一眼就误会了,在看到病床掛著的病人信息,她眸底瞳孔急剧收缩。 她小手指著表情极为震惊的谢澜之:“你、你竟敢光天化日之下……” 第251章 阿姝会撩,谢少情话张嘴就来 “阿姝!” 倚在床头的谢澜之,看到病房门口的人,迅速坐直了身体。 他单手攥著短裤的边缘,一副心虚又紧张不安的模样。 秦姝盯著床边的病人信息纸片,上面清楚写著,谢澜之白天做的手术。 她整个人都愕然失色,呆立不动了。 权叔惊呼一声:“少夫人,您这么来了?!” 下一秒,他动作迅速地撩起被子,用力盖在谢澜之的身上。 “嘶——!” 谢澜之的伤处被压到,矜贵俊美的脸庞,表情狰狞又扭曲,好似痛到了极致。 秦姝目光复杂地凝著谢澜之,语气震惊地问:“你做了结扎手术?有问过我的意见吗?” 在那么隱秘,又脆弱的地方做手术……得多疼啊! 谢澜之单手拎著被子,防止会压到伤口,调整略显扭曲的脸色。 他虚弱嗓音,带著几分安抚性的温柔:“之前说过的,再生一个女儿,我们就不生了,避孕药不太安全,不如做手术一次性解决。” 秦姝踱步走上前,娇媚小脸满是气恼:“要是生不出来女儿呢?” 谢澜之没有任何犹豫地说:“这次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咱们以后都不生了。” 他不想做生不出女儿的假设。 因为稍稍想一下,就已经开始失落了。 而且,谢澜之总觉得这次,一定会生出女儿来。 秦姝坐在床边,瞥向一旁惴惴不安的权叔,沉声道:“权叔,你先出去。” 权叔扫了一眼,面露心虚的谢澜之,清了一下嗓子:“少爷,我先出去了。” 话还没说完,他转身疾步离开病房。 速度之快,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坐在床边的秦姝,撩开標註医院名字的白色被子,拉到一半被人制止了。 谢澜之温热的手,覆在秦姝皮肤细腻的手背上。 他支吾道:“阿姝,別看,丑!” 秦姝眉心紧蹙:“本身就没见它好看过!” 尤其是欺负人的时候,更是丑得让人心惊胆战。 被吐槽了的谢澜之,冷峻脸庞有一瞬间的无语,唇角微微抽搐。 秦姝见他不鬆手,咬著牙说:“你赶紧让我看看,小心留下后遗症,以后都没法用!” 谢澜之薄唇紧抿,偏头盯著桌上,还在冒著热气的饭菜。 覆在秦姝手背上的手,不仅没有离开,另一只手,还死死攥著被子。 谢澜之不发一言,抗拒之意很明显。 秦姝美眸微眯,沉声问:“你松不鬆手?” “丑——” 谢澜之薄唇微启,吐露出一个字。 “呵!”秦姝冷笑一声,不客气道:“再丑,也是你的!” 谢澜之仿佛被打击了,浓密的眼睫颤了颤,视线微垂,浑身都縈绕著失落的气息。 秦姝將其都看在眼中,意识到刚刚的话可能过分了,打击到谢澜之的自尊心。 她掩著嘴低咳一声,乱瞟的眼底漾起一抹心虚,轻声哄道: “其实也不丑,长得跟你一样帅气。” “我刚刚是在口不择言,因为担心你,太著急了。” 这个时候的结扎手术,后遗症还是很多的。 不仅能会让男人失去生育能力,还会影响日后的使用功能。 要说谢澜之的牺牲,秦姝心底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 可她心底不受控制涌上来的愤怒,压过了浓烈的感动。 谢澜之低垂的墨色眼眸里,浮动著一抹隱含笑意的精光,声音低落地问:“真不丑?” 秦姝语速极快地说:“不丑,它最漂亮了!” 覆在她手背上的那只手,指尖轻轻摩挲起来,谢澜之又问:“真的担心我?” 秦姝这次犹豫片刻,才轻声说:“……嗯,还有点心疼你。” 她这么直球,把谢澜之都撩成翘嘴了,喉间的笑意没忍住泄露出来。 秦姝仿佛没听到,还在轻声细语,软绵绵地哄人。 “澜哥,你就给我看一眼,不然我不放心。” 她早就发现谢澜之在故意示弱,想听她说几句哄人的话。 秦姝隔著厚厚的被子,盯著谢澜之手术的地方,眼底翻涌著复杂情绪。 这年代的女性,人生与婚姻还尚未自由,也没有从家庭角色独立出来。 谢澜之能做到这个地步,给予了她一定的尊重与怜惜。 不说是现在,就说三四十年后,又有几个男人为了妻子能做结扎手术的,大多都是女性在牺牲。 谢澜之很好哄的,被秦姝说动了,缓缓鬆开拽著被子的手。 秦姝眼疾手快地撩开,不给男人反悔的机会。 拉到一半的短裤…… 也被她亲自褪下,露出被纱布包裹的地方。 秦姝望著纱布上点缀的血色,声音发紧地问:“缝了多少针?” 谢澜之黑眸微垂,目光很沉地盯著,半趴在他腰腹上侧的秦姝。 他声音透著一丝哑意:“不记得了。” 秦姝把纱布一圈圈解开,动作非常轻,生怕谢澜之会被二次伤害。 过了片刻。 秦姝终於看到了庐山真面目。 她没忍住倒吸一口冷气,红唇紧抿,眼底浮现出几分难以言说的愧疚。 “谢澜之,你疼不疼啊?” 这个时代的手术,简直太过粗糙了,並且伤害的面积也很大。 秦姝看著上面的刀口,还有不太规则的缝合口,这下是真的心疼了,心臟丝丝拉拉揪起来。 谢澜之见秦姝伸手就要去碰,连忙握住她在发抖的手。 “不疼,以后也不会让你疼。” 他把秦姝的小手,送到唇边,很轻的亲了一下。 “医生说了,只要今晚不发炎,明天就能出院了。” 秦姝没有被安抚到,微微撩起眼皮,扫视著谢澜之苍白脸色与乾裂的薄唇。 “你是不是一天都没有喝水了?” 做这样的手术,最忌饮水。 谢澜之眸光闪躲,神色从容地说:“我不渴。” 秦姝盯著他起皮乾裂的唇,声音低不可闻地轻嘆,倾身缓慢地靠近男人。 她捧著谢澜之清雋斯文的脸,与其目光平视,声音又娇又柔。 “谢澜之,你以后不许这样了。” “这次的孩子是我有心促成的,跟你没有多大关係。” “如果你真不想要孩子,我可以研究绝育的药,还能省了你挨这一刀。” 谢澜之目光繾綣温柔地凝视著秦姝,说话语速放慢:“你的体质太特殊了,药物很难真正的做到绝育,我挨了这一刀,才能让你把万分之一会遭罪的可能性避免。” “……”秦姝一个不恋爱脑的人,差点在谢澜之深情醉人的眼眸里沉沦。 她深呼一口气,指腹掐了掐男人的脸颊。 “嘴巴这么甜,你偷吃蜂蜜了不成?” 谢澜之笑笑不语,任由秦姝在他身上上下其手。 秦姝又查看了一下伤处,確定手术虽然让顏值本就不高的“丑八怪”,变得愈发丑陋几分,但手术还是很成功的。 她微微鬆了口气,亲手给谢澜之换了药,缠上了新的纱布。 在最后包扎的时候,还熟练地打了个蝴蝶结。 谢澜之看著上面的蝴蝶结,满目不忍直视,快速移开视线。 他生怕多看几眼,不仅眼疼,还会当著秦姝的面把它给拆了。 这玩意,一定不能让別人看到,否则他会被笑话死的! 秦姝去洗乾净手回来,端起桌上的饭菜,亲自投餵谢澜之。 谢澜之也没提醒她,自己双手双脚都完好无损,是可以自己吃饭的。 秦姝投餵到一半,倏地开口:“吃完饭我们就回家。” 谢澜之咀嚼的动作微顿,沉默数秒,点头道:“好,让权叔跟家里说一声,省得爸妈担心。” 秦姝神色疑惑地问:“爸妈不知道你做了手术?” 谢澜之淡声说:“知道,我是怕他们发现你不见,又要担惊受怕,疑心疑鬼的。” 事实证明,他的担忧是对的。 谢夫人晚饭后,上楼陪两个孙子玩了一会。 想到被瞒在鼓里的秦姝,她心生不安,想找人说说话,发现秦姝不见了。 她第一时间就怀疑,秦姝发现他们的隱瞒,再次离家出走了。 “谢正德!你媳妇又不见了!” 谢夫人急匆匆地下楼,一边跑一边喊。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刚撂下电话的谢父,见妻子神色焦急,连忙迎上去把人抱在怀里。 “別著急,阿姝没离家出走,她去找澜之了。” 谢夫人满面惊讶:“阿姝去找之之?” 谢父轻声解释起来,秦姝是如何发现不对劲,又怎么跟著权叔找到医院,以及小两口今晚就会回来的事,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谢夫人。 “嚇死我啦!”谢夫人鬆口气,感嘆道:“咱们这个儿媳妇真不简单,不仅会起死回生的医术,连城府谋算都丝毫不次於咱们之之。” 谢父老神在在地说:“这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言语中透露出,对秦姝这个儿媳妇,是满意的再不能满意了。 当晚,谢澜之回家了。 他走路时的怪异姿势,除了权叔跟秦姝,再没有第三个人看到。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因伤在身的谢澜之都没有出门。 这些天,他痛苦並快乐的度过。 秦姝一改从前,只要沾身就面红耳赤的模样,几乎每天都要跟谢澜之的“丑八怪”打交道。 血气方刚,禁慾好几个月的谢澜之,哪里扛得住这样的诱惑。 每每他身心不受控制时,现实就会狠狠给它一棒槌! 疼! 疼到他此生都不想再经歷,第二次这样的手术了。 第252章 一群人娇宠,把人给宠上天 一周后。 谢澜之终於痊癒了。 除了方便的时候偶尔刺痛,以及还不能同房,他可以行动自如了。 也许是老天见不得他这么顺利,消失一周的孕吐突袭而至。 这天早上,谢家一家六口坐在餐桌上吃饭,谢东阳跟谢宸南也坐在宝宝椅上,胖乎乎的小手抱著奶瓶喝奶。 谢澜之突然开始乾呕:“呕!呕呕——!” 熟悉的呕吐声,令餐厅氛围陷入短暂的凝滯。 两个崽崽眼巴巴地盯著谢澜之,眼底流露出好奇的光芒。 “呕!” “呕呕呕——!” 谢澜之表情痛苦地乾呕,这怪异模样落入两个孩子的眼中,纷纷扔掉奶瓶,拍手叫起来。 “咿呀!” “啊啊——!” 两个孩子以为爸爸在逗他们玩,白嫩嫩的小手拍打著小桌子。 谢夫人瞥了一眼秦姝,淡声说:“之之又孕吐了,赶紧出去缓缓,等阿姝吃完再给你看看。” 嫌弃意味,简直不要太明显。 谢澜之表情哀怨地瞪著,挥舞著小胳膊的两个儿子。 自从这两个小傢伙来了,他在家里地位是一落千丈。 不知道阿姝再生两个出来,这个家还有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秦姝见谢澜之起身,眼含笑意地对他说:“楼上臥室抽屉里,有我给你准备的孕吐药,你吃上一颗很快就见效。” 谢澜之冷峻面容柔和下来,揉了揉她的头髮:“谢谢阿姝。” 嫻熟的小动作,透著外人融入不进的亲昵曖昧。 “啊啊——” “啊啊——” 谢东阳跟谢宸南见爸爸碰了妈妈,立马就不干了,咧著嘴乾嚎起来。 秦姝推了谢澜之一把,指著两个儿子:“快去安抚他们,別让他们闹腾。” 谢澜之表情无奈地走到两个儿子面前,一人捏了一下脸蛋,两个闹脾气的崽崽立刻收声。 这神奇一幕,落入谢父、谢夫人、秦姝的眼中,已经习以为常了。 两个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谢澜之跟秦姝有亲密接触,他们就开始闹脾气,仿佛是在爭宠。 秦姝或者是谢澜之,必须要有一个人安抚他们,才能安分下来。 “呕——” 谢澜之又开始反胃了。 他不敢在餐厅多待,转身迈著偌大的步伐离开。 谢澜之前脚刚走,秦姝加快吃饭的速度,也跟著离开了。 * 楼上,臥室。 谢澜之吃了孕吐药,终於缓解了,让他难以忍受的反胃。 他趁著秦姝还在楼下,拉开抽屉柜,从里面拿出药、纱布,还有剪刀,亲自给患处换药。 皮带刚解开,臥室房门被人推开了。 秦姝盯著谢澜之手上的药,清冷嗓音不悦道:“就知道你要自己换,把东西放下,我来!” 她擼起衣袖,径直朝坐在床边的人走去。 谢澜之清雋脸色紧绷,无奈地笑道:“阿姝,你放过我吧。” 他第一次觉得,被秦姝碰是一种甜蜜的折磨。 秦姝唇角勾起弧度,扬眉道:“不是我不放过你,是你处理不好伤口,越是到恢復期,越要小心对待,否则会留下伤疤,我可不想以后看到那么丑,瘢痕增生到狰狞加厚……” 她话还没说完,猛地闭上了嘴巴。 可惜,谢澜之已经通过秦姝的简单话语,大概猜测到她这些日子的图谋。 他低头看向做过手术的伤处,恢復后的瘢痕增生,似乎让“丑八怪”变胖,还长个了。 “!!!”谢澜之的面色一惊。 他已经確定,秦姝这一星期为什么如此尽心尽力。 没手术前。 秦姝就已经吃不消了。 手术后,不仅增肥,还长了个,秦姝要更怕了。 谢澜之抬手扶额,喉间发出低沉又无奈的悦耳笑声。 秦姝恼羞成怒地瞪著他,凶巴巴道:“你笑什么笑,都怪你自作主张!” 也不知道谢澜之一个不是瘢痕体质的人。 为什么那里做了手术,竟然凭空多了几条诡异的增生疤痕。 秦姝走上前,准备接手给谢澜之上药包扎的工作,被男人出其不意地搂著腰。 谢澜之喉间压抑著低笑,声音戏謔地说:“阿姝,你日后有福了。” 秦姝没忍住翻白眼:“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要!” 谢澜之没有任何犹豫地点头。 秦姝满脸无语与崩溃,伸手掐了男人的心口一把:“我不想要,你给我乖乖上药,我就不信不会让它恢復如初!” 谢澜之知晓秦姝的执著,姿势慵懒放鬆地倚在床头,任由柔软无骨的小手,对他上下其手。 秦姝似乎较上劲了。 接下来几天,她给谢澜之试遍了各种药。 不仅没有让多出来的几条瘢痕增生消失,存在感,反而越发不容小覷。 这天晚上,秦姝坐在床边,看著恢復得栩栩如生,又有点傲娇的“丑八怪”。 她一副快哭的表情:“谢澜之,我们现在离婚还来不来得及?” 谢澜之非常坦诚的晾著自己,手上正在翻阅一份文档。 听到离婚两个字,他漆黑眼眸微眯,目光危险地锁著秦姝。 谢澜之温柔地问:“阿姝刚刚说什么?我没听到。” “……”秦姝。 她非常確定,谢澜之明明听到了。 想到男人说过,提一次离婚就收拾她一次,秦姝很没出息的怂了。 她拎著柔软的蚕丝被,把谢澜之大喇喇晾著的“丑八怪”,眼不见心不烦地盖上。 秦姝非常识时务地说:“我刚刚在问,最近怎么都不见阿木提来。” 谢澜之深邃迷人的眼眸,漾起散漫笑意,低沉嗓音也混合著笑。 “他在躲人,跑龙霆特战旅住著去了。” 秦姝刚想问躲谁,忽然想起那个大胆且自信的褚晓丽。 她巴巴地凑到谢澜之的身边,满脸八卦地问:“褚晓丽跟阿木提是怎么回事?” 谢澜之眉梢微扬,淡声问:“褚晓丽找你了?” 秦姝乖巧点头:“她怀疑阿木提那方面有问题,想让我给看看。” “嗤——”谢澜之冷嗤一声:“別理她,疯疯癲癲的,想一出是一出。” 秦姝黛眉紧蹙,试探地问:“你不看好他们?” 谢澜之面露难色,沉吟著说:“阿木提近几年不会娶大院的女孩,除非他决定远离谢家的权力中心。” 秦姝一点就透,立刻明白了什么意思。 阿木提是谢澜之的亲信,还是可以託付生死的好兄弟。 一旦阿木提与大院的其他家族,有更密切的关係,谁也无法保证面对利益与权力的诱惑,会不会有临阵倒戈的可能性。 哪怕只有0.01%的可能。 古往今来的上位者,也会將其扼杀在萌芽中。 秦姝自认为这是事实时,脑门被人轻轻弹了一下。 谢澜之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原本疏离的眉眼也变得温和:“別乱想,阿木提日后的路会走得更远,他不该被人当成攻陷谢家的棋子。 而且褚晓丽也不是个安分的,她之前交过几个男朋友,没有一个时间超过一年的,不太定性,还有大小姐脾气,阿木提暂时对她没什么想法,至於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咱们不掺和。” 秦姝似懂非懂地点头。 她心底觉得,阿木提跟褚晓丽还是挺般配的,起码比跟秦宝珠在一起般配。 倏地,一阵天旋地转。 秦姝不受控制地倒在床上,一道高大身影覆於她上方。 谢澜之单膝跪在秦姝的身前,把耳朵贴在她的肚子上。 他轻声问:“阿姝,孩子三个月了吧。” 秦姝被嚇了一跳,见谢澜之只是想要跟孩子接触,白皙如玉的美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他的短髮。 她声音软软的,带著一丝诱惑:“嗯,三个月了,想知道是男是女吗?” 谢澜之抱著秦姝的腰,听著肚子里的心跳,身形微微一僵。 “不想!”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想也不想地拒绝。 这是他此生的最后两个孩子。 就算不是两个女儿,其中一个必然是。 如果现在告诉谢澜之是两个儿子,他怕是会鬱闷死。 秦姝的手穿拂过谢澜之的短髮,听出男人言语中的傲娇小脾气,没忍住笑了一声。 她柔声安抚:“再有五个月,他们就会出来,到时候就知道了。” “嗯——” 谢澜之像一条守护珍宝的蟠龙,把秦姝轻轻搂在怀中。 “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只要是你生的就是最好的。” 秦姝趴在男人心臟跳动有力的胸膛上,手指隔著衣服,在危险区域来回画圈圈。 她哼笑道:“你最好说到做到,四个孩子哪一个都不能厚此薄彼。” 谢澜之眼眸微眯,极快地承诺:“会的,不分大小,都一视同仁。” 心底却道——儿子一视同仁,长大后全都给扔到部队里去,至於女儿自然是一群人娇宠,把人给宠上天。 时间流逝,又半个月过去。 杜家邮轮前往苏联將近两个月,错过了华夏的春节,终於回国了。 这天上午,身体彻底痊癒的谢澜之,组织龙霆特战旅的所有特种兵,准备了充足的武器,乘坐一辆辆载人的大卡车前往云圳市。 在他们身后车辆上还跟著一批批,全副武装,身穿不同色系的支援。 秦姝坐在谢家的私人汽车上,望著窗外的气派景象,心道这声势浩大的场面,搞得还真像是去云圳市演习一样。 为了顺利接收製造武器的稀有原料。 还有那几名被带回来,为华夏效力的珍贵科研人员。 上面下发了,前往云圳市演习的文件,此次演习是为了震慑963部队附近,隔著一条江河的三不管区域的不法分子。 秦姝的视线中,出现一道身穿威严挺括制服的高大身影。 谢澜之压著腰间的枪,快步走到秦姝的车前,弯身的时候,冷冽眉眼柔和下来。 他把一个bb机递过去:“阿姝,该出发了,你要是不舒服记得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