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全家烧死,嫡女浴火重生杀疯了》 第1章 被全家烧死 孟听枫缓缓睁开双眼,周围一片漆黑。 鼻尖瀰漫著浓重的血腥味,她试著动了动,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皆被桎梏住。 每一动,便有沉甸甸的铁链拖拉声。 孟听枫眉睫轻颤。 她这是,被人锁起来了? 她之前明明是在继母的灵堂前为其守灵,程才为自己倒了杯茶,怎么就晕过去了? “吱呀”一声,房门骤然打开,孟听枫眯起眼睛看去,还未待看清楚,便被来人狠狠地一脚踹在她心口处。 剧烈的疼痛自胸口蔓延,她双眸盈满泪水: “弟弟,你这是……做什么?” 孟羽鸿双手叉腰,居高临下地看著她,语气是全然不掩饰的厌恶: “你这个害人性命的妖孽,害死了娘亲还不够,还要来害我阿姐吗?! “若不是阿姐生病时吕大师偶然经过,只怕阿姐也要被你害得丧了命!” 他用力地朝孟听枫破烂的衣服上啐了一口。 “爹好心把你接回来,你却故意报復我们全家!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我要你给我娘陪葬!” 孟听枫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 弟弟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懂,可为什么连起来,她却听不明白了呢? 几月前,她偶然遇见一个嬤嬤,这才知晓自己並非“狗奴”,而是尚书府小姐“孟听枫”。 她满怀希望地来到尚书府,可所有人都不喜欢她。 爹见过她一面便开始伤神,不断喃喃著“太像了”后就不再见她;她欣喜地向继母请安,却被对方一把掀翻茶杯,滚烫的茶水浇在她腿上,直直烫出几个大水泡;就连与自己同父同母的亲弟弟也不待见她,不是砸她屋里的装饰就是划烂她的衣裙。 唯有府中收养的姐姐温柔善良,在弟弟推她时將她扶起,还带她去买衣服首饰。 她自知不討人喜欢,继母重病,她便默默在房中祈福。 如今,弟弟却口口声声说是自己害了继母,还要將她诛杀於此? 孟听枫顾不得心口的疼痛,焦急的喊道: “我没有,我没有害人!”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跟著孟羽鸿走进来的除了父亲孟澜,还有一位道士打扮的人。他口中振振有词: “此女身上一股诡譎之气,定是被妖孽上了身,必须將其焚烧殆尽,方能根除余孽!” 孟澜面无表情地点点头,长袖一挥。 “就依大师所言。” 他向来是最相信卜算相术之言的,对吕大师的话更是深信不疑。 此刻孟听枫才借著光亮看清四周环境,皆是以鲜血绘製的符咒和怪异的阵法,而她正身处阵法中央。 孟听枫手脚並用地爬了过去,双手都被铁锁刮破皮肉、渗出鲜血。 “爹,我没有害人,更不是什么妖孽!你放了女儿吧!” 未待孟澜开口,程才一把走上来將她推倒在地,“听枫,莫要执迷不悟了,你还想害死更多的人吗?” 他转过身朝著孟澜正色道: “大人,莫要与这妖孽过多接触,免得引来灾厄上身。” 孟澜似是心有余悸地后退几步,不再多看她一眼,转身离去。 就连程才亦毫不留情地走过,一双鞋靴重重碾过孟听枫落在地上的五指。 她怔愣著,回不过神来,五指连心的剧痛钻入身体里。 这还是那个对她说“如果没有你,就不会有我程谦之的今天,我绝不会拋下你”的程才吗? 仿佛被她的目光灼伤,程才退了一步,不敢再看她。 孟听枫悽然四顾,她的父亲、她的弟弟、她的朋友,没有一人回应她的祈求,没有一个人想让她活著。 “不……” 被困於锁链之下的少女不断挣扎著,直至浑身是血,不甘的泪水自双颊滑落。 “住手!父亲!” 漆黑的夜色中,一抹藕粉色在灯火照映下奔来,孟听枫愣愣地看著她。 那是自她来到尚书府后,唯一待她好的养姐。 如今只有她这位真挚的养姐,愿意相信她、救她,甚至是直接跪在了父亲面前。 “爹,听枫是孟家血脉,是您的女儿啊!您怎么忍心,就这样烧死她呢?雪怡不忍,想求爹饶了妹妹一命,妹妹定不是谋害母亲的凶手……” 备受宠爱的孟雪怡还是第一次下跪,孟澜连忙伸手去扶她,他呵斥周围人: “还愣著做什么?快把大小姐送回府中。 “羽鸿,动手!” 最后一丝光亮在孟听枫眼前彻底消失,隨之而来的,是那迅速瀰漫的熊熊烈火。 炽热的火焰跃上孟听枫的身体,一丝一丝吞噬著,在越发滚烫的炼狱中,她听见姐姐的哭喊声,渐渐失去了知觉。 意识消散前,她缓缓想到,若还有来世,她还愿与她做姐妹,至少,这个世上还有人记掛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孟听枫感觉身子逐渐变得轻盈,发现是自己的灵魂飘了出来。 她望向脚下的一片废墟,眾人皆已离去,只有不远处的竹林传来低低的说话声。 “银霜,处理乾净了?” 名唤银霜的婢女身著黑衣,干练地收拾著吕大师的尸体。 “小姐,这下府中再也没有人能威胁到您的地位了。您这么多年,实属不易。那乔氏一路从外室爬到主母的位置,自以为能压您一头,处处跟您作对。她怕是到死也想不到,究竟是输给了谁。 “还有那孟听枫,面上总是一副无辜可怜的样子,偏挑在您及笄挑选夫婿时回来,不是摆明了要让您挑不著好的吗? “要我说,咱们这府里只有一位千金大小姐,那就是您。小公子一心向著您,就连孟听枫带回来的那个门客,也被您迷得神魂顛倒……” 孟听枫呆呆地望著这一切,心疼得快要炸开。 最疼爱自己,到死都想著要救她的养姐,才是真正谋害自己的凶手吗? 漂浮在半空中的孟听枫慢慢握紧了拳头,双眼流下血泪。 凭什么她什么都没做错,却要被人活活烧死?凭什么她要受这等冤屈?! 第2章 再不是人人可欺的狗奴! 一阵晕眩袭来,孟听枫缓缓睁开眼,眼前的一切竟是她最熟悉的山中柴房。 她怔愣地望向这双布满新伤旧痕的手臂,难以置信地抚摸著自己的脸庞,最终咽了下口水。 而外间传来说话声: “感谢你们收留了小姐这么多年,若是能早一点找到小姐,夫人也许就不会…… “唉,不说这个了。这是一点谢礼,还请笑纳。” 是来山中接她的老嬤嬤! 她,真的回到了从前! 意识到这一点的孟听枫內心先是狂喜,隨后慢慢平静下来。 死之前看见的和听见的在她脑中数次迴荡。 “阿姐,你回来了。都和你说了不用去给那个妖孽送灵,你偏要去。没著凉吧?万一你这寒疾又加重了,只怕是那妖孽死上千百次都不足以偿还的!” “女儿,你要记住,死的只是个妖孽罢了,不必为此伤心伤神。” “雪怡姑娘,何必为那余孽烦扰自身?” 没有人为她的死而感到愧疚。 他们只担心孟雪怡会不会冷,会不会著凉。 分明她孟听枫才是真正的嫡女,却像一只发了烂臭的老鼠一般叫他们避之不及,所有人眼里心里只有孟雪怡一个人。 既然老天给了她重活一次的机会,那她必要改写自己的命运,叫那些欺辱过伤害过她的人,一个一个都將代价偿还! 孟雪怡想攀高枝嫁豪门,那她便夺了她的姻缘;孟澜在乎门第出身,生怕被人知道他宠妾灭妻的臭事,那她便要將这事捅到全天下人面前;孟羽鸿、程才,每一个將她推进冤屈炼狱中的人,她都要叫他们尝到比这炼狱痛百倍的滋味! 霎那间,瘦弱的少女眼中迸射出阵阵精光,待她再次睁眼,又变回了从前那个怯懦乖巧的狗奴。 腥臭骯脏的柴房被缓缓打开,屠户朝里一指: “嬤嬤,这丫头確定是你要找的人?” 光亮沿著半开的门缝照进来,骨瘦如柴、面黄肌瘦的少女望了过来,只一双清凌凌的桃眼嵌在脸上,看过来时犹如有水波荡漾。 依稀看得出有与当年夫人相似的美貌,就是太瘦了,身上还多了这么多伤…… 老奴收回心中思绪,暗暗瞥了一眼屠户李放,挤开他走了进来。 她慈爱地摸著孟听枫乾枯发黄的髮丝,眼中泪水不停打转。 孟听枫知道,老嬤嬤或许是这世上唯一真正心疼自己的人了。 上一世,她处处被人夸讚生得一副惹人怜爱的好相貌,最易叫人心软,於是她便故意冷肃,叫人觉得她不好欺负。但是,既然这是她的长处,她何不加以利用? 她眼睫轻闪,害怕地左瞧瞧老嬤嬤右看看李放,轻声道: “您是……?” 老嬤嬤將她的袖子往上一擼,淡红色的水滴状胎记赫然印入眼帘。老嬤嬤顿时老泪纵横,激动的握住她的手: “小姐,老奴可算是找到你了!” 那双布满皱纹的手紧紧牵著她,一路走到马车边,孟听枫余光瞥见李放的眼里闪过一丝阴狠。 忆起上一世马车快要行至山脚时,突然窜出的一伙山匪將他们劫持,护著自己的老奴当场被箭矢洞穿而亡。若非被巡军发现得救,她还不一定能活著回到孟家。 她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依依不捨的同老嬤嬤说: “嬤嬤稍等,我十分不舍父亲,虽无生恩但有养恩,我……想与父亲道別。” 老嬤嬤看她目含泪光,眼神难过不似作假,知道她定是个孝顺懂礼的好孩子,便让孟听枫去了。 望著面前高大身姿的李放,孟听枫的思绪渐渐飘远。 在她还未拥有“孟听枫”这个名字前,她一直是山中可隨意打骂指使的“狗奴”。虽与哥哥姐姐一样是李放的儿女,但她吃不饱,穿不暖,可爹说若是没有他,自己早就死在了山中,被狼叼走了。 於是孟听枫一直心怀感恩,默默忍受,只求在家中能有一席乾草睡觉,能有一口热汤喝。 但有时,热汤也是喝不上的。 去年冬日,因她捕猎时受了伤没能捉住那只兔子,李放勃然大怒,怒斥她没用,將她悬吊在屋外的房樑上吹著风雪。 他们一家人在屋內喝著一口又一口的热汤,时不时发出舒服的餵嘆。 孟听枫被掛在樑上,凛冽的寒风从她衣服的破洞中往里钻,白雪將她裹挟。她听著屋內的欢笑声,第一次这么想喝一口热汤。 收回思绪,她掩下眼眸中流转的暗光,乖乖地跟著李放走进屋里。 李放面上带笑的神情在进屋后瞬间变得阴狠和不耐: “老子劝你回到尚书府后,管好自己的嘴,不该说的別乱说!否则,哪怕离老子再远,老子都会翻山越岭去找你。狗奴,听见没?!” 孟听枫怯懦的点点头,眨巴著一双水灵的眼睛掉下眼泪: “爹,狗奴不想离开你。” 说著就要扒上李放的胳膊,被他嫌弃的避开,“你以为老子乐意让你走?要不是那户人家財大气粗,给的多,老子才不会白白赔了个奴隶出去。” 她擦著眼泪点点头,囁嚅道: “爹,狗奴想喝一口热汤。” 李放不耐地摆摆手,“喝什么劳什子汤,快滚去做你的千金小姐去吧!” 他不自觉望向摆在屋內一角熠熠生辉的满箱金银,嘴角勾起笑意。 在他放鬆警惕的同时,孟听枫缓缓后退,趁他不注意时將手中磨得锋利的石匕直直插入他的身体里。 第3章 你杀人了 李放浑身一僵,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被孟听枫捂住了嘴。 他那最为听话最为怯懦的狗奴眼睫上还沾著未滴落的泪,面上还是哀伤不舍的神情,可手中动作却丝毫不停,直把他捅得感觉身体逐渐冰凉。 “爹,这么多年,我从未忤逆过你。任劳任怨,为你们全家做牛做马,可你还是不想放过我。 “其实,你根本没想放我走吧?你想拿了钱,又把我找回来继续做你的奴隶,对不对?” 李放眼里的惊恐像海浪一般层层迭起,被捂著的嘴发出不清晰的音节: “狗……奴,你,別,別,爹给你,烧热汤喝……” 孟听枫似是哀愁地低下眉目,“爹,我早就不想喝热汤了。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我走了,你就要跑到別的地方过好日子了呀。 “可我不想让你过好日子。” 这是孟听枫第一次杀人。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拿著这把石匕的手有多颤抖。 这本来是她打磨用来防山中野兽的,今日却用在了李放身上。 什么亲情温情,她全都不需要了。 她孟听枫,从今天起,只为自己而活! 时间紧迫,孟听枫先是用水將血跡冲刷得一乾二净,再將李放的尸身拖到废弃的地窖中掩埋。得益於山中生活,干惯了各种农活的她像是有一身用不完的牛力气。 待处理好这一切,她立即换了身粗布衣裳,一路飞奔追上了在山腰停下的马车。 上了马车,她堪堪收住脸上的笑意,坐在老嬤嬤的对面。 当马车缓缓驶动,孟听枫剧烈的心跳才慢慢平復。 闭目养神的老嬤嬤却突然睁开双眼,一双略带浑浊却万分锐利的眼神朝她射来。 少女暗自攥紧了手心,脸上摆出討好的笑: “嬤嬤,怎么了?” 老嬤嬤定定地看著她,一字一句道: “小姐,你杀人了。” “你身上有血腥味。而且,你忘了换掉这双鞋。” 孟听枫低头望著自己脚上沾了泥污和点点血色的草鞋,脸色一白。 心臟剧烈跳动,几乎下一瞬就要从她的胸腔內跳出来。 虽然老嬤嬤点出此事,但並未说她有错。那么…… 顶著老嬤嬤那锐利到能洞穿人心的目光,孟听枫咬著牙扑通一声跪下来。 她双目盈泪,眼泪啪嗒啪嗒落下,砸在车板上晕出: “嬤嬤,是狗奴杀了人。您要抓狗奴去官府,狗奴绝不反抗。” 老嬤嬤锐利的目光动摇几分,看著面前与夫人相似的少女,她实在下不了狠心。 “你杀了李放?” “是。” 少女抹著泪回答。 老嬤嬤微微皱起眉头,忆起初见少女时她满身掩不住的伤痕,还有那腥臭的柴房竟是她生活了多年的地方,最可恶的是“狗奴”这称呼!身为郡主的唯一子嗣,堂堂尚书府嫡女千金,竟被人当成奴隶使! 她心中已有决断,將孟听枫扶了起来: “小姐,你再跪下去,就是折老奴的寿了。 “唉,小姐,是老奴疏忽了。夫人给你取的名字是听枫,你可要记好了,莫要再自称奴了。 “你快说说,尸身是如何处理的?放在何处?老奴会派可靠的人处理好这件事。” 孟听枫早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听见这话,犹豫著开口: “嬤嬤这是……” 老嬤嬤笑著安抚她,“小姐这些年想必吃了很多苦头,既然吃了苦,找苦主报了也未尝不可。” 此时,行驶中的马车突然猛地晃了晃,被迫停了下来。 马夫颤巍巍的声音传来: “嬤嬤,有,有山匪……” 隨后一声惨叫,马夫的鲜血霎那间喷洒在帘上。而老嬤如上一世一般,將她护在身后,即使语气颤抖依然坚定的同她说: “小姐,一会儿若有人闯进来,老奴会拖住他,届时你就趁机跑。 “不要回头,跑得越远越好。老奴便是拼尽我这条老命,也一定会保小姐平安。” 身前的老嬤明明身形佝僂矮小,却坚定又强大地护了她两世。 上一世的老嬤嬤拼死抓著衝进马车的强壮山匪,身上处处是血窟窿都没想著放手。 马车外一阵骚动,孟听枫暗自握紧了藏於袖中的石匕。 这一次,她一定会杀掉掀开这扇帘子的山匪,护好嬤嬤。 可未有人著急衝进来,孟听枫听到熟悉的声音: “狗奴,我爹呢?” 她深吸一口气,上前掀开帘子,站在马车前。 眼前人正是屠户李放的长子李石,他手握长刀,眉目凶狠。 “为什么我回了家,在哪都找不见我爹。是不是你,害了我爹?!” 孟听枫看向他手中捏著李放脖颈间常戴著的一枚狗牙,心知他定是有了些线索。 她怯懦地眨眨眼,“阿兄在说什么?狗奴不知。” “你还在给我装傻?” 李石表情愤怒: “你一走,爹就不见了。 “难道不是你乾的?!” 他拎著长刀就直直地冲孟听枫走来。 刀身在地上划出一片土痕,配上他凶神恶煞的表情更像活阎罗出世。 孟听枫被嚇得变了脸色,大叫道: “救命!有山匪抢劫!” 隨后便俯身钻进了帘子里,和老嬤紧紧抱在一起。 孟听枫紧闭双眼,在心中默数。 若是她没记错,御京营的行军就在不远处。 一阵马蹄声响起,车外一片动乱。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微微挑起帘子一角。 二人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处。 下一秒,帘子被掀开,那人探进头来,却不想一道锋利的刀锋直直朝他袭来。 来人剑眉斜飞入鬢,一双明亮如玉的眸子微微眯起,身上雪亮的盔甲表明了他的身份。 浦弘反应极快,立刻用手中的利剑挡住那把刀,兵器交锋声响起时探出手抓住了作恶之人的两只手腕。 只不过,这手腕实在是太过纤细了。 凶器应声落地,竟是一把短小却被磨得锋利的石匕。 他微微一愣,扭头看去。 少女面色苍白,一双清凌凌如映著春水的眸子朝他看来,小巧的琼鼻下,失了血色的唇正微微抖动。 好似被暴雨袭击过后害怕得不停颤抖的一枝桃,犹怜带俏。 浦弘立即鬆开手,“抱歉,姑娘,是在下得罪了。” 第4章 危机乍现 方才被孟听枫一把推开的老嬤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握住她的双手,心疼地看向少女手腕上两处泛红的掌印。 可孟听枫却无暇顾及腕上淤青,她望向来人,“是您,救了我们?” 来人身著盔甲,样貌俊朗非凡,亮如星辰的眸子正认真地回视她: “是,在下御京营战將浦弘,此地山匪皆已伏诛,姑娘手腕上的伤可……” 利刃破空袭来,身后有人吶喊: “將军,快躲开!” 浦弘神色一变,本想侧身躲开,无意间却瞥见少女水波震颤的双眸,情急之下说了声“得罪了”便抱住其柔软腰肢,翻滚后一同飞进了马车里。 只见躺了一地的山匪尸体中,身受重伤的李石竟颤巍巍地站起身,还奋力举起了手中大刀。 李石眼见袭击失败,目眥欲裂地看著躲藏於银色盔甲之下的少女,厉声道: “狗奴!你杀了我爹,今天休想这么轻易的全身而退——” 话罢,他飞快地从怀中掏出一枚竹笛,放在唇间吹响。 奇异的笛声在林间迴荡,直衝云霄。 常在山中巡逻的士兵脸色一变,直呼不好。 “他吹的是山匪间常用的召集號!不一会儿这附近的山匪都会闻讯赶来!” 浦弘神色肃穆,护著怀中的人,单手用力將长剑向前一掷。 长剑破空呼啸著飞出,瞬间就洞穿了李石的胸膛。 刚吹完笛子的李石怔愣地低头看向插在胸口的长剑,嘴里吐出一口鲜血,说话已是气若游丝: “你们……都……走不了。” 李石的身体垂直倒下,砸在地上发出沉沉声响。 所有人都摆出了防备的架势。 副將王衔皱起眉头,“將军,怎么办?” 浦弘眸光冷静,沉声道: “撤!” 他又回身交代道,“姑娘,在下一定会护好你们,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从马车里出来,知道吗?” 孟听枫望著他,坚定地点点头。 浦弘起身掀开帘子,从李石身上拔出长剑,飞身上马事顺带牵起了马车的马绳。 “此行目的为保护民眾,所有人时刻保持警惕!” 马车又骨碌碌地上了路,只不过四周隨时都可能窜出杀机。 老嬤嬤心惊胆颤地扶起孟听枫,握住她冰凉的手: “小姐莫怕,有浦將军在,我们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她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浦弘曾在边境之战中立下赫赫战功,又还是有史以来最年轻一代的大將军。 他当年武试,可是横扫眾人,不至於护不住她们二人。 单是一个背影,就足够叫她们二人感到心安。 孟听枫点点头,眼眶湿润。 直到看见他那张脸,她才確信自己真的重生了。 这不是一场梦,他真的,又一次救了自己。 上一世直到李石带著山匪出来拦路,她才意识到养父一家明面上是山间屠户,实则上是窝藏已久的山匪! 若不是浦弘出现救了她,只怕她早就成了刀下亡魂。 不知行了多久的路,整片山道上寂静无声,所有人心中的警惕渐渐消退。 眼看就要下山了,这山匪,还会出现吗? 山脚的路近在眼前,有的士兵忍不住鬆了一口气,敲了敲紧绷的肩膀。 正在此时,林间树叶沙沙作响,几乎是瞬间,浦弘拔剑出鞘,喝道: “有敌袭,警戒!” 嗖—— 密密麻麻的箭矢破空而来,不少来不及躲避防备的士兵被箭射中,场面一片混乱。 直到场上躺了一圈尸体,唯剩浦弘王衔等三四人时,那藏在暗处的山匪才露了面。 一身形高壮,长满络腮鬍的大汉站了出来: “哼,杀了老子兄弟,就想跑?没门!” 浦弘將长剑立於胸前,未发一言便冲了出去。 他的袭击来的猝不及防,剑招又狠又快,即使被几人夹住也能从中突围。 山匪头子脸色一变,这身穿盔甲又能有如此实力的人,世间少有。莫非是…… 思及此,他额上已落下冷汗。 照这人的武力,击败他们所有人只是时间问题,为今之计,必须寻得破解之法,哪怕损失惨重,也必须保下几条命! 下一刻,他眼尖地瞧见被浦弘护在身后的马车,脚下生风般直直衝了过去。 “不好!” 王衔喊道。 被几人围困的浦弘脸色微变,果断放弃手中剑而脱离桎梏,捡起地上掉落的长刀衝出重围,血光飞溅。 可那山匪头子已挟持住了瘦弱不堪的少女,他狞笑道: “小子,你是想在这杀了我们,还是想让她死?” 说著,他手中的长刀已然横上了孟听枫的脖颈。 “把刀放下!叫你的手下都退开,否则,老子现在就抹了她的脖子!” 浦弘下頜紧绷,不发一言。 若是在此处放下刀,那他们所有人都必死无疑。 但若是不放下,他所劫持的那少女……必定凶多吉少。 饶是他,在如此距离之下,也没办法保证百分百將这山匪一击必杀。 犹豫不决之时,被挟持住的孟听枫眼神坚毅地看向他,喊道: “將军,我相信你!” 浦弘一怔。 她这一喊,惹恼了山匪,他手中的刀更进一步,那脆弱的脖颈上顿时出现一条血痕。 “老子看你是不想活了!”山匪更焦急地盯著浦弘,不敢放鬆丝毫,“再不放下武器,我就——” 话音未落,他只觉自己腹部刺痛袭来,而眼前浦弘的脸突然间放大数倍。 山匪反应过来,惊恐地將少女一推,想用手中大刀挡住浦弘的攻击。 却不想,方才从上空袭来的长刀骤然一变,朝他下路袭来。 山匪没能躲开,刀身破穿皮肉的声音传来,鲜红的血液霎时四处飞溅。 孟听枫被推倒在地,只觉得耳边溅上了温热的液体,刚想转头去看,却被一双带著血腥味的大掌蒙住了双眼。 “姑娘,別看,看了是要做噩梦的。” 那人柔声说著。 即使身处一片血腥之中,却难得叫她心安。 孟听枫就这么被蒙著眼睛,一路坐到了马车上。 手掌鬆开,光亮爭先恐后地涌入。 她轻轻眨了眨眼睛,才看见浦弘正对著她笑。 眼神中有讚赏,有意外。 他指著孟听枫手中捏住的石匕,轻轻笑了: “姑娘有勇有谋,在下钦佩。” 若不是在对方喊话的当时,浦弘捕捉到她袖间一闪而过的刀柄,他只怕还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眼前之人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开始,就表现出十足的矛盾感。 她虽然害怕,但为了保护自己和嬤嬤,却敢拿著一把短短的石匕朝他衝过来,剎那间的勇气已然印入他的脑海中。 浦弘语气诚恳: “若是往后你想学武,儘管来找我。” 他发现少女虽身形瘦弱,但出招又快又准,端她下盘沉稳方正,说不定是个练武的好苗子。 孟听枫反倒有些怔愣,將军是说,让她一个女子跟著他学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