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修仙,从当兵发媳妇开始》 第1章 徵兵!包分配,发媳妇! 丰林县,平山村,腊月。 许平安幽幽醒来,寒风从麻纸窗户渗进来,令人轻微不適,却无大碍。 这扑面而来的寒风是怎么回事,家里边牧又把窗户顶开了? 沪漂十年,孤孤单单一个人,难免会想养条狗慰藉和消遣一下。 因此,许平安养了条边牧。 边牧这狗,优点明显,够聪明,需要慰藉的时候可以当个人。 但缺点也很明显,需要慰藉的时候不能当成人。 睁开眼,许平安懵了。 对面的土炕上,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正拿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瞧著自己,小刷子似的睫毛颤抖著,像是要哭出来似的。 臥槽……? 我是谁?我在哪? 这水灵妹子……真好看,这瓜子脸,这大眼睛,像极了我初音老婆。 我一个21世纪的社畜,居然跟这种级別的妹子发生了点什么? 这不是梦里才有的事? 用力晃了晃脑袋,许平安在迷茫中沉思片刻后,终於意识到一件事。 我穿越了…… 记忆狂潮般汹涌而来,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强势插入大脑,並快速流动。 许平安,字长生,大晋王朝边境,延庆府一名农户。 父亲是个老卒,死於二十年前人族与妖蛮的『剑门关战役』,隨后母亲也因病去世。 自幼被二叔养大,因为常年习武,每年家里一半的口粮都被自己一人吃掉,因此被婶婶不喜。 家里还有一个堂弟,两个堂妹。 『这么水灵灵的妹子,居然是亲亲堂妹!?』 『可恶,不能泡她了!』 许平安一边暗自可惜,一边努力消化著记忆,尽力搞清楚当下处境。 二十年前的『剑门关战役』,大晋王朝挟天下大势,一举击溃妖蛮一族,一仗打出了边境二十年的安定。 但从三年前开始,大晋朝堂动盪,妖蛮族瞅准机会,捲土重来。 年年侵犯边境。 作为边境第一城,延庆府三年间炮火纷飞,兵卒死伤惨重。 二十年前的兵户制度再度被拿了出来。 战时当兵可不是什么好差事。 年前大晋朝与妖蛮於赤水河血战,据活下来的老兵说,连延庆府的府兵都折损了上千人。 而底层的兵户,更是死了不计其数,百不存一。 现在卫指挥使下的各个军堡,由於损失惨重,都在强制募兵。 而平山村,便是其中之一。 战时军令如山,敢违抗军令,那就是找死。 底层的苦命百姓,不得不將家里的男丁送出去,入兵户。 一入兵户,终生都是兵户。 换句话说,除非战死,或者立下赫赫战功升上去。 否则,一辈子都是大头兵。 “许永德,徵兵是督尉大人下的军令,你想抗命不成?” “想好了吗,你俩谁入兵户?” 门外再次传来喧闹声。 “大哥……” 听见军官粗粒的呵斥声,许明月心头一紧,双眼水汪汪的看向从床上坐起的许平安。 『好傢伙……,这声大哥,喊得我心都要酥了。』 “没事,有大哥呢。” 心中豪气干云。 起身,下床,揉了揉许明月的脑袋,许平安阔步出门。 “大郎你怎么出来了,快进去!” 见许平安出来,二叔麵皮抽了抽,挥手示意他別出来瞎凑热闹。 当年徵兵,许平安的父亲,也就是二叔许永德的亲大哥,替家里服了兵役。 战死沙场前,只留下许平安这么一个独苗。 许永德说什么也不能让大哥那一脉的香火断了。 『武夫……?』 瞧见许平安穿著单薄的亚麻衣阔步走出,两位军官眼里迸射出光芒,同时齐齐抽出腰间挎著的长刀。 年年征战,定州府下属的各个村县,青壮年死了大半,根本没什么好兵源了。 眼前这小子,寒冬腊月,穿著单衣,身姿还如此挺拔,若非武夫,不可能有如此体魄。 若是能將此人应召入伍,督尉大人估计会重重有赏。 但他们也在防著此人为了逃兵役狗急跳墙,两位军官可不会因为一位武夫手无寸铁就掉以轻心。 “许永德,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大郎不去,难道让二郎去吗?” “二郎可是我们老许家唯一的读书种子!” 循著声音望去,许平安瞧见了一位容貌俏丽的的美妇人正掩面哭泣。 虽是一身青灰色的农家妇人穿著,却依旧掩盖不了那丰腴勾人的身段。 在她身旁,则站著一位唇红齿白的年轻人,一身灰布儒装,看上去温文尔雅。 『……突然不想替家里从军了!』许平安脑海里嗖的闪出一个念头。 『看来原主对婶婶怨念颇深啊,也是,二十年寄人篱下的生活可不好过。』 『再加上每年为了习武吃掉家里一半的口粮,平时肯定没少招婶婶白眼。』 原主会这样想,也是人之常情。 见许平安半天没吭声,似乎並不是很抗拒徵兵,两位军官对视一眼,拿出印著督军府印的告示伸到他面前,朗声道: “这位小兄弟,只要能在考核时成为兵户正丁,军堡当即下发田宅女子。” 『当兵就发老婆,发房子,发田產?』……许平安眼前一亮。 上辈子作为一名沪漂社畜,许平安连个女朋友都没谈上,更別说成家立业了。 如今,只要应徵入伍,就能一步到位? “此话当真?” 见许平安动了心思,两位军官將手中的朴刀重新插回腰间,继续劝说道: “那是自然!” “小兄弟,我见你身强体壮,似是习武之人,与其在家伺弄田地,何不去军中搏个前程。” “总比寄人篱下,受人白眼要强吧。” 两位军官都是人精,短短交谈间,就看出了婶婶不喜这个成天在家吃白饭的大侄儿。 许平安朝婶婶扫了一眼。 他从小父母双亡,全靠叔婶拉扯,虽说婶婶一直骂他是个吃白食的討债鬼,却也从未短过他吃穿。 如今叔叔年纪大了,上战场肯定是九死一生。 二郎许文前年才中秀才,提起笔那是许家唯一的读书种子,上了战场,那就是妥妥的炮灰。 自己自幼习武,家中又无田宅,与其一直寄住在叔婶家,不如出去搏个军功。 想到这,许平安接过军官手中的印泥,在徵兵名单上签字、画押,朗声道: “我替许家参军!” ………… 第2章 兵户制度 签字画押,许大郎脱离农籍,正式成为大晋朝的一名兵户。 临走时,婶婶和许二郎满脸惊愕,他们没想到许大郎会这么痛快的替家里应徵入伍。 二叔许永德则是低著个脑袋,沉默著不说话。 “算这小子有良心!” 看著许平安离去的背影,婶婶嘴上不饶人,美眸却泛起一丝担忧。 转身拉住许二郎的手叮嘱道: “二郎,你大哥此去参军九死一生,开春的春闈考试,你可一定得替家里爭口气。” “若是能中个举人,在州府某份官职,將来没准能把你大哥调回来,脱离兵籍。” 听到这话,许永德抬起耷拉著的脑袋,眼神中闪过一丝希冀。 “知道了,娘!” “同期秀才中,先生最看好我,破例允许我去他府上备考,我这就启程去延庆府。” 许文平静的目光扫过眾人,仿佛在等待大家的反应。 婶婶笑靨如,当即拍了拍他肩膀: “我儿就是出息,有首辅之资!” 许文这才满意的点头,“嗯”一声后继续道: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大哥的事,我记下了。” “下次回来,定然光宗耀祖!” ………… 许平安自己对於入伍参军这件事,心中虽然忐忑,却也抱著一丝期待。 在跟两位差役的閒聊中,许平安基本了解了自己所在的时代背景。 语言文字和上一世的大夏同源,但地理歷史完全不同。 首先,妖蛮族的存在,以及原主从小接触的武夫修炼体系就完全超出了许平安的知识范畴。 这是个仙佛人妖並立的世界。 但仙佛对於许平安和两位底层差役来说,太过遥远,他们脑海中並没有相关知识储备。 唯一熟悉的便是北方与大晋朝年年征战的妖蛮族。 不过对於许平安来说,既来之则安之。 既然穿越到了这个时代,那自己就要好好闯荡一番。 也不枉费某位时空之神给自己的机会和金手指! 是的,就在刚刚,许平安的金手指系统激活了。 【恭喜宿主获得穿越福利】 【气运之子】 【宿主可以看到任何对自己有价值的人和事物,也能发现强烈的危险和敌意,价值或危险越高,亮光越强】 系统到手,许平安心情舒畅,连走路时脚步都不由得轻快了几分。 这批新招募的男丁,將被统一送到丰林县的督军府。 然后在督军府进行统一的选拔考核,而后便会被下派到督军府麾下的各个军堡充做兵户。 穿过乡间小路,跨过行军走马的官道,走了小半日。 下午未时,许平安一行人终於远远瞧见了丰林县的城墙。 这批新招募的男丁径直被带到了县督军府的校场。 说是校场,其实就是块平整后放满各类战爭器材的空地。 校场上尘土飞扬,许平安放眼望去,发现从各村强征来的男丁並不算多。 粗略估算一下人头,也就三百来人。 男丁质量也是参差不齐,高矮胖瘦不说,甚至还能看到几个头髮白的老头。 『这几个老翁也能拉来凑数?』 『就算通过考核,给人发了媳妇,督军府確定这帮老傢伙能策马扬鞭,再现年轻时的雄风?』 『看来年年征战已经给大晋朝带来了极大的压力,差役们为了完成徵兵任务,开始一再降低募兵標准。』 许平安正暗自腹誹,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咚咚擂鼓声。 他和眾人回头望去。 只见一名身披鎧甲,身材昂藏,腰间掛著制式军刀的中年汉子朝著眾人喊道: “督军府有令,丰林县兵户选拔正式开始!” 隨后,这名军官高声宣读了兵户的选拔標准。 標准划分的很简单,那就是举石锁比力气! 参军入伍,有力气才能训练,有力气才能砍人。 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而兵户等级的划分,也根据举起石锁的重量划定。 可举起二百斤石锁者,即可选为正丁。 能举起一百斤石锁者,也可选为辅丁。 若是连一百斤石锁都举不起来,那便只能充作军中白役。 对於常年在地里干活的庄稼汉,这个標准並不算难。 但这些目不识丁的庄稼汉,卖把子力气可以,对正丁、辅丁、白役之间的待遇差別却是抓了瞎。 很快,眾人便互相打听起来。 许平安也是好奇,想听听这中间的门道。 很快,他便发现一名中年汉子周围开始聚集起一圈人头。 挤过人群,许平安看清了汉子长相。 皮肤黝黑粗糙,一张方正的国字脸,眼神深邃有神,身姿挺拔。 看上去朴实憨厚,却又带著一股子沉稳干练。 “黄大叔,大家都聚过来了,你就给大家讲讲唄。” “行,关於这评级的待遇差別,我確实知道一些,既然大家想知道,我就跟大家说一说。” 见大家都聚了过来,黄大叔憨厚一笑,挠了挠脑袋,继续道: “这正丁,也就是所谓的战兵,大家可以理解为打仗时的主力。” “选拔条件苛刻,待遇也要好一些。” “辅丁,就是辅助正丁作战的兵种,选拔条件低一点,但也得有把子力气,战时辅助掩护正丁作战。” “而白役最惨,一旦没有选上,沦为白役,平时便要负责军中杂务,正丁和辅丁的待遇却是一点没有。” “大家心甘情愿来投兵户,图的不就是督军府能分配田宅和女人吗?” “这正丁,辅丁,白役最大的待遇区別就在这。” “白役没资格分女人!” “所以大家千万別为了逃避作战,故意举不起石锁,上了战场,一旦到了关键时刻,白役拿著菜刀也得衝锋陷阵。” 听见这话,人群中不少人心头一紧。 原本打算考核时放水的计划落空了。 既然最后都得上战场拼刺刀,不如拼命搏个好前程。 “欸,你们知道督军府分配的田宅和女人从哪来吗?” 讲了半天,黄大叔主动发问道。 眾人面面相覷,隨即又齐齐看向黄大叔。 “唉……” 中年汉子嘆了口气,黝黑面庞上的褶子似乎又重了几分,继续道: “还能来自哪里。” “自然是那些战死兵户们的。” “按咱们大晋军令,兵户的妻女和田宅都是督军府资產。” “兵户一旦阵亡,田宅妻女由督军府统一再分配给新招募的兵户。” “这叫顶户!” 听完黄大叔的话,从各村强征来的男丁,沉默不语。 这便是兵户! 入则为民,出则为兵,死了,没人给你守寡。 老婆、孩子、田宅,都別人的。 如此反覆。 当然,当兵户也不是没有好处。 按大晋军令。 兵户正丁,可分得土宅两间,口田10亩,菜田一亩。 此外,官配正妻一名,婢女一名。 辅丁,则是土宅一间,口田5亩,菜田半亩,正妻一名。 白役,则只有两亩田,半间房,也就是说,得多人合住一间。 白役们往往会面临一个难题。 晚上睡觉时,左边一个大汉,右边一个大汉的情况下,你的屁股面向哪边。 “黄大叔,你咋知道的这么多?”人群中一人发问道。 “我大哥去年战死了……,都是他跟我讲的。”黄大叔声调低沉了不少。 “哦……,那你嫂子怎么办?” “你来服兵役,不会是想顶你大哥的户吧!” “熟话说得好,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嘛……,哈哈哈……” “去你妈的!” 黄大叔突然暴起,一拳捶在了刚刚调笑之人的脸上。 他確实有个嫂子,还给他黄家生了个大胖小子。 大哥走了,黄大叔不想看著他黄家的血脉,管其他人喊爹。 这整个兵户制度中,其实受压迫最深的,恰恰是这些没有任何反抗权力的女人和孩子。 因为在整个体系中,女人本身没有田地。 需要靠男人耕地去供养。 大晋国边境年年征战,女多男少,军堡下属村县更是如此。 一个女人若是没有男人供养,那她的命运註定是悲惨的。 最终结果,只能是被督军府给卖掉。 有几分姿色的,被卖去勾栏或者教坊司,姿色稍差的,便用来跟妖蛮交换马匹。 大晋朝战马奇缺,跟妖蛮休战互市的时候,便会用女子交换战马。 普通战马能换两名年轻女子。 上好战马,则能换到五名年轻女子。 不同於同类粗糙甚至带有鳞甲的肌肤,妖蛮官兵对於人族细皮嫩肉的年轻女子极其垂涎。 但也常常將爱车玩坏。 因此,这些用於交易的女子销量极好,下场却往往生不如死。 所以,除非真的活不下去了,这些兵户女子对於新分配的丈夫,並不会太过牴触。 正在此时。 擂鼓声再次响起。 一名身穿鎧甲的军官站上高台,高声喝道: “督军府兵户选拔,正式开始!” 第3章 拿下甲首 在军官们的鞭打呵斥之下,刚刚的骚乱很快平息。 几百名男丁被排成数队,每列队伍之前都放著一排不同重量的石锁,石锁旁边站著一位负责考核的校尉和负责记录成绩的吏员。 兵户考核最重要的便是考校力气,石锁重量从一百斤到三百斤不等。 除此之外,还有弓箭,刀枪等其他考核。 但这些都属於额外成绩。 每名兵户的定级主要看力气,力气过关了,其他的都能慢慢练出来。 但若是有人力气过关了,弓箭刀枪又样样精通。 那这个人无疑会得到军队的重点培养。 吏员的作用就在这,他们负责记录每名兵户的成绩,然后呈给督尉看。 督尉会根据成绩,挑选有潜力的兵户重点培养,甚至选拔进入自己的亲兵队伍。 毕竟,战场上刀剑无眼,督尉也需要一只强有力的亲兵队伍,护在自己左右,隨自己上阵杀敌。 此外,按照督军府的选兵规则,成绩特別出色的兵户,不仅可以获得额外的奖赏,还能直接从大头兵提拔为旗长。 在分田时,更是拥有田宅妻女的优先选择权。 对於常年在地里劳作的庄稼人,举起百斤石锁不成问题。 而要举起二百斤石锁,则需身强体壮,还得有一定的功夫底子。 至於三百斤的石锁,那只有天生神力之人和真正的练家子才能举起。 “喝!” “嘿!” “…………” 校场上尘土飞扬,前方兵户们短促沉闷的发力声不断传来,许平安紧紧盯著前面不断完成考核的兵户们,心中默数著。 『我这一排已经考核了21人了,只有一人勉强举起了200斤石锁,剩下20人,都只举起了百斤石锁。』 『看来这正丁也不好当啊!』 虽说原主从小习武,按照记忆中武夫的修炼体系,属於炼精境,但这炼精境实力究竟如何,许平安不知道,原主也不知道。 没办法,原主的原生家庭太穷了。 供他踏入炼精境,完成武夫修炼体系的入门,已是使了吃奶的劲。 穷文富武。 叔婶再无余粮供许平安继续学下去。 因此,自从三年前踏入炼精境,许长安就再没去过延庆府学艺,平日全靠师傅之前传授的口诀打熬身体,还得帮著家里伺弄田地。 至於自己目前属於炼精境什么阶段,小成,大成,还是巔峰,炼精境下个境界是什么,许平安啥都不知道。 看著已经考核了近一半兵户,才出了一个正丁,督军府负责考核的校官眉头紧锁。 心想这帮兵户也忒不成器,能成为正丁的人居然这么少。 照这样下去,等考核成绩报上去,他们这帮负责募兵的人少不得被督尉一顿臭骂。 不过这也怪不得这些兵户。 眼下是荒年,此时又是寒冬腊月,正是青黄不接的光景,家家户户都缺粮。 让这些平日里靠野菜谷糠充飢的男丁们举起二百斤石锁,属实有些难为他们了。 『要不把这帮人养两天再进行考核?』 『不行,不行,这年头,督军府的粮库里也没余粮啊。』 校官一边想著,一边无奈的摇了摇头。 考核还在继续,许平安依旧紧盯著队伍正前方的考核场地。 此时,一名身材矮小头戴破布毡帽的年轻人走到了石锁旁。 许平安一眼便注意到了他。 不同於北方人的大眾长相,这个看上去十六七岁的小伙子,脸色苍白,缺乏血色,脸颊有些消瘦。眼睛细小锐利,鼻子尖细挺拔,嘴唇较薄,浑身透著股机灵狡黠的感觉。 “哈哈哈,赖头小贵子,你小子还不放弃?” 那位瘦削的小伙子一出现,便引来周围一阵嘲弄。 听周围人谈论,许平安才知道,那小伙子姓贵,青山村人,家里早就死的只剩他一个了,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叫啥名,大家都管他叫赖头小贵子。 家里没田,只有间破宅,靠著啃树皮嚼野菜,时不时有人接济一星半点,熬到了这个岁数。 为了混口饭吃,他年年自愿参军,却因为看上去年纪太小,连个军中白役都混不上。 “笑个屁!老子今年可不是主动报名,是被征的兵,等著,老子要当正丁!” 面对周围的嘲笑,小贵子撇了撇嘴,一脸桀驁的往手掌吐了两口唾沫,用力擦了擦,走到二百斤石锁前。 下蹲,弯腰,沉肩! “小贵子,定级,白役!” 隨著负责记录成绩吏员的一声吆喝,小贵子毫无悬念的成为了一名光荣的白役。 引得周围又是一阵鬨笑。 今天的测试中,白役跟正丁的数量一样稀少。 跟大部分吃不饱的人不同,许平安从平山村出发前,二叔偷偷往他怀里塞了不少杂粮饼。 他至少是能吃饱的。 这就比別人占了体力上的优势。 很快,轮到了许平安。 “许平安,平山村人?” 一旁的的吏员抬起眼皮审视了许平安一眼,询问道。 “是!” 许平安点了点头,正色道。 “嗯。”一旁的校官点了点头,示意许长安开始考核。 將考核用的器械环视一圈后,许长安径直走到二百斤石锁前。 双手抓紧石杠,浑身健硕的肌肉瞬间绷紧。 下蹲,弯腰,沉肩! “喝!” 稳稳举起石锁。 感受著头顶传来的重量,许平安心中一喜。 不亏是跨入了炼精境的体魄,二百斤石锁举过头顶,並不觉得费力。 眼见又有一人达到了正丁標准,校官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点头表示赞善。 周围人群则传来一阵艷羡之声。 正丁,便意味著十亩田,两间宅。 最重要的是,有两个老婆! 封建社会,有条件的人谁不想三妻四妾? 放下石锁,许平安有些意犹未尽,又走到了三百斤石锁旁。 看的周围的兵户还有负责考核的校官和吏员都是一愣。 今天选丁,別说举起来,连有胆量试一试三百斤石锁重量的人都没有。 这小子要试三百斤石锁? 真的假的,也不怕闪了腰? 只见许平安扎稳马步,双臂发力,力从地起。 “喝!” 三百斤石锁稳稳离开地面。 在眾人惊诧的目光中,许平安稳稳將其举过头顶。 而后,居然又迈步走了几步,这才將其扔在地面上,带起一阵扬尘。 一旁监督的校官瞬间面露惊喜。 自己这队居然出了位天生神力的兵户,按照规定,自己不仅不用挨督尉臭骂了,还能领一份赏钱。 嘿嘿,真是老天开眼,喜从天降。 而站在高台上监督选丁的督尉府长官也是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 很快,一名小廝跑了过来对许平安喊道: “你跟我走,百户大人要亲自考校。” 此话一出,许平安又是引来一阵侧目。 將衣衫理了理,拍打去身上的灰尘,许平安隨著小廝朝高台处走去。 瞧见从校场走近的许平安,高台上身材高大的百户目光如炬,眸如鹰隼,紧紧盯著许平安,似乎想要將他看透。 许平安则是不卑不亢走上前去,拱手行李。 “平山村许平安,字长生,拜见百户大人。” 听见许平安的自我介绍,百户大人心中暗自诧异,问道: “你,还读过书?” 许平安拱手回答。 “是,幼时曾在先生那启蒙过几日。” 百户点头恍然,没读过书的白丁,不会在自我介绍时带上自己的字。 难怪此人看上去胸有沟壑,气质昂扬。 其实,原主自幼习武,一天书也没读过。 不过许平安作为九年义务教育下生產的正经大学生。 不仅擅长吃喝****,更有扎实的文化功底。 在如今的大晋朝,绝对可以称得上是饱读诗书。 说读过几天私塾,已经是自谦了。 百户点了点头,又问道: “我见你力气不小,可还擅长其他武艺?” 对於兵户来说,读书只能算作添头,有武艺上阵杀敌才是真本事。 “在下还习过一套刀法,也会弓射之术。” 百户明显眼前一亮,扭头对身旁小廝道: “去,取柄刀来。” 不多时,一柄制式军刀被递到了许平安面前。 从小习武,师傅传授的这套六合刀法,许平安早已烂熟於心,形成了肌肉记忆。 因此,校场上舞的是虎虎生风,令百户讚嘆不已。 隨后,小廝又取来弓箭让许平安试射。 五十步外,许平安连发三箭,箭箭命中红心。 又引来校场上一阵欢腾喝彩之声。 下午申时,丰林县督军府选兵结束。 此次选丁,共选出正丁三十三人,辅丁二百九十人,白役十九人。 自许平安后,又有多人想尝试三百斤石锁,却无一人能举起。 再加上许平安展现出的武艺,当之无愧的被定为了此次选丁的甲首。 按照督军府规定。 许平安直接被擢升为兵户旗长,並获得了一块刻有许平安三字的乌黑腰牌。 至此,许平安从一名普通兵户,晋升为了能管理三人小队的旗长。 看著手中乌黑的鸡翅木腰牌,许平安心中一喜。 『接下来,便到了激动人心的选妻环节。』 第4章 优先择偶权 作为这次选丁的甲首,许平安除了擢升为旗长,还有一件好事。 赏银十两。 这让其他兵户羡慕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因为即便是正丁,督军府也只发放500文的安家费,也就是半贯。 辅丁则更少,只有200文。 至於白役就更少了,只有50文,勉强餬口都难。 而十两银子,换成大晋的宣德通宝,足足有十贯,也就是10000钱。 若是省著些用,这些钱足够一户普通人家饱饱吃上大半年光景。 在这青黄不接的寒冬腊月,饿死人是常有的事,能吃饱饭则是求不来的福气。 不过其他兵户虽然羡慕,甚至有些嫉妒,但也没有办法。 谁让他们没本事举起三百斤石锁呢。 选丁结束后,每个兵户都下发了刻有自己姓名的粗木腰牌。 姓名籍贯甚至各人相貌都被详细登记造册,这是为了防止有人当逃兵。 大晋军令,临阵脱逃者,斩! 督军府的钱可不是好拿的。 自此之后,这帮人就算彻底脱离民籍入了兵户。 一入兵户,终身为兵。 也就是说,除非战死或者建立军功,一辈子都得上前线。 待给所有人发完赏钱、腰牌,將个人信息登记造册,已是下午申时。 今天这批兵户是来不及回各自分配的军堡了。 督军府的百户大人便下令,让这些兵户先在校场的草棚里挨过一夜。 明天一早,军中会有专人送他们回各自军堡。 督军府也未对这群新兵严加约束,甚至允许他们在县城里自由活动。 如今这些兵户已入了兵籍,算是自己人,適当的宽鬆能增加他们对督军府的好感,打仗的时候也会更加卖命。 况且,督军府也不怕有人逃跑。 反正所有人的信息已经登记造册,谁敢逃跑,正好抓回来砍了,以儆效尤。 这些新进的兵户也都知道,明日便可去军堡下属的村中分田宅妻女。 都是些连女人手都没摸过的老光棍,此时正做著躺在女人柔软胸脯上睡觉的美梦呢。 哪里有人会跑。 此时,校场的一堆草垛旁,刚刚给大家科普选丁门道的中年汉子又围满了一圈人。 许平安放眼望去,发现他腰上掛著块红色粗木腰牌。 红色腰牌,是正丁的象徵。 “黄大叔,別走啊,正丁也就发了500文钱,你去县里干什么?” “莫不是准备去勾栏里听姑娘唱曲?” “別瞎说,马上就发老婆了,去勾栏做甚?” “欸……,家里的婆娘哪有勾栏女子懂得风情,那小腰扭起来,就两个字,巴適!” “滚滚滚,別烦老子!” 黄大叔用力摆了摆手,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刚刚被人调笑自己和嫂子的事似乎让他很不爽,不愿再与人多言。 “黄大叔,你懂得多,就给大家多讲讲这当兵户的门道唄。”一名瘦高的年轻人跑到黄大叔跟前,略带討好的笑了笑。 “就是呀黄大叔,都是一个村的,给大家讲讲唄。”周围几名辅丁起鬨道。 话说到这份上,黄大叔也只能无奈摇摇头道: “行吧,大家都是同乡,以后又都是兵户袍泽,想知道啥你们问吧,我黄存勇肯定不藏私。” 见黄大叔又开始热心的分享经验,不少人朝著草垛聚了过去。 许平安也是其中之一。 这时,一个麻脸汉子咧嘴笑道: “咱兄弟们最想知道,当然还是这军堡分配的婆娘怎么样。” “今天听军官们说,分的田宅媳妇,还有什么上户下户之分。” “这些又是怎么算的?” “是啊是啊,黄大叔,快给大家讲讲。” 寒冬腊月,一干兵户们一边哈气搓著手,一边满脸期待的看向黄大叔。 黄大叔看著袍泽们急不可耐的样子,笑著摇了摇头说道: “这有啥不好理解的。” “选上正丁就能入上户做户主。” “所谓上户,就说明这户至少有一名好生养的年轻女子。” “家中的宅子大些,田地中至少有7成,都是肥沃的上田。” 听到年轻女人四个字,眾人纷纷露出嚮往之色。 几名手里握著正丁腰牌的男子,更是止不住的嘿嘿傻笑起来。 没理会眾人的反应,黄大叔继续道: “而这个下户,情况就复杂多了。” “分的宅子会小一些,田地也多是些取水不便的下田。” “至於分配的女人,长相就別指望了,但肯定是能生养的。” “其实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你一进屋,不仅媳妇难看,还有个娃娃缠著你喊爹。” “很多军报堡里,都管这事叫『喜当爹』。” 听到这话,不少汉子都被黄大叔的话逗得哈哈大笑,而那些拿著辅丁腰牌的,则是苦涩的低下了头。 “唉,不过大家也別灰心。” 看著臊眉耷眼的辅丁们,黄大叔嘆了口气继续道: “选户结果是抽籤决定的,还算公平,下户里也不都是带娃的丑婆娘,还算公平。” “说白了大家都是顶户,得顶门立户养婆娘。” “选的好赖,都是命,怪不得別人。” “不过我们这帮人当中,命最好的,还要属这位小哥。” 黄大叔抬手指了指站在一旁仔细聆听的许平安。 “人家是甲首,入了寨子,有选户权,不用抽籤。” “看上哪家宅子的女人,可以优先选走。” 『优先择偶权?』许平安脑海里立马浮现出上辈子会所里短裙低胸,水灵灵站成一排的小姐姐们。 隨即,他感受到了眾人齐刷刷看过来目光,有羡慕的,有嫉妒的。 没理会眾人的目光,许平安轻鬆挤过人群,走到黄大叔面前询问道: “这位大叔,刚刚大伙说你想去县里,是要採买什么吗?” “是不是明日我等去给人家当户主,也需要准备些什么?” 眾人一听,纷纷点头。 这初来乍到,为了討婆娘开心,手上总得带点什么才好。 总不能空手上门吧。 黄大叔也是点头笑道: “看来这位兄弟不仅武艺高强,心思也縝密的紧啊!” “不错,我是准备去才买些东西。” “明日入村,被选中的女人们是要准备迎夫宴的。” “另外,村里管事的长官也都会去,新兵户总得敬人家两杯才好。” “这赤水河战役后,村里不少女人的顶户死了也快小半年了。” “没了顶户,不少女人的日子过的十分悽惨。” “咱们这些新上门的顶户,总得给自家女人撑撑面子,改善改善伙食不是?” 听闻黄大叔一言,不少兵户都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饱暖思淫慾。 不给婆娘吃饱饭,谁愿意晚上一起造小人。 第5章 县城大採购 听完黄大叔的话,眾人皆是开了窍,拱手谢过后纷纷准备去採买。 许平安也是如此。 督军府的银钱给的十分人性化,九两银子+1000文铜钱,许平安揣在兜里既轻便又不显眼。 点好银钱后,许平安便跟著眾人一起朝县城赶去。 丰林县在延庆府算是座大县,县中心的十字街十分繁华热闹,镶红色滚边的旗帜上印著不同的商铺名,在寒风中猎猎招展,吸引著往来的顾客。 此时,不少兵户正拿著安家费在这条街採购。 其中最多的,便是身揣200文的辅丁,只见他们不停的朝店家询问著价格,在店铺间窜梭,货比三家。 新鲜的猪肉价格高昂,他们根本捨不得买。 辅丁能买得起的肉食最多也就是些便宜的下水。 猪牛的大肠、食管、心肺这些东西,一斤也得15文。 即使是最劣质的浊酒,一壶也得30文。 几斤肉一壶酒下来,辅丁们兜里的铜板就去了一小半。 看著自己乾瘪下去的口袋,不少辅丁心疼的直哆嗦。 但想著明天要去见婆娘,不少人还是咬牙多买了几斤下水。 毕竟,这第一印象可是关係著未来的性福。 男人这件事上,相当捨得钱。 许平安在这帮兵户中,算是最富有的。 他怀里除了督军府的十两赏银,还有临走时二叔偷偷给塞的50文钱,为了不被婶婶发现,二叔特地藏在杂粮饼里。 如今许平安身上,共有9钱银子,1050文钱。 他並不著急採买,而是找了家小吃摊子坐下。 在校场上折腾了一下午,肚子早饿的咕咕叫了。 丰林县的十字街十分繁华,小吃摊子隨处可见。 “客官,来点什么?” 眼前的摊主是个身材矮小、皮肤黝黑的中年人,围著黑乎乎的围裙,见谁都带著谦卑的笑容。 “一份豆腐脑,两梯小笼包,豆腐脑別放,要猪油和辣子。” 许平安强调道。 “得嘞!” 摊主吆喝了一声迅速离去,很快便將两梯热腾腾的包子和豆腐脑端了上来。 “老板,买单!” 这时,坐在邻桌,两位穿官服的差役吃完了。 “差爷,您也太客气了,能来我这用饭,是我的福气。” 摊主看著两位差役的差服和腰间的朴刀,死活不肯要钱。 他目光扫向桌面上的空碗,眼里闪著心疼。 “真不要?” 两名差役眼神中闪著戏謔。 摊主咽了咽口水。 这两名差役饭量大得出奇,吃了四五个人的量。 本来就是小本生意,起早贪黑的,也就勉强餬口。 想要……但真不敢。 “不用不用,哪能收您的钱。” 摊主双手摆的飞快,一看就是接受过社会毒打的人。 “哈哈哈,算你识相!” 两名差役用力拍了拍摊主肩膀后扬长而去。 摊主唯唯诺诺的开始收拾碗筷了。 坐在一旁吸溜豆腐脑的许平安將这一幕看了个真真切切。 『看来这大晋王朝的腐败沉积以久,小小一个差役就能整的老百姓苦不堪言。难怪北方的妖蛮族物资匱乏,却敢跟大晋年年征战,一个腐败的国家怎么可能有凝聚力?』 许平安看著摊主忙碌的身影,想起了他即肉疼却又不敢要钱的眼神,卑微的像个乞丐。 往嘴里塞进最后一个小笼包,许平安往桌上拍了5文钱,默默走了。 走过摊位拐角,一份崭新的告示吸引了许平安的注意,告示贴在一副破木板上,上面用遒劲有利的楷书写著几个大字: “破虏武馆招生!” 『武馆!』 许平安脑中响起一道炸雷。 从小习武,打熬身体,这让他本能的对武夫之路充满嚮往。 再加上入了兵户,如果能继续习武提高个人战力,便能大大提高他在战场上的存活率。 『这年头,延庆府居然还有武馆招生,就是地点在省城,离我有点远啊』 许平安心思转动起来。 当年二叔不让他继续习武,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便是自从边境开始打仗,延庆府內的大小武馆就开始陆续內迁。 原因无他。 习武需要大量资源,边境连年打仗,民不聊生,没那么多资源供给武者。 老百姓生活困顿,再加上武夫更容易因为各种原因被招进军营,慢慢的习武之人也越来越少。 当年许平安习武的丰林县武馆,便是三年前搬走的。 如今竟然让他遇到了继续习武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 但很快,他浓密的眉毛皱了起来。 招生信息下还有一行字。 “报名费,100两!” 『他怎么不去抢。』许平安心中一阵吐槽。 这年头,普通农户们一块铜板都恨不得掰成两半用,去哪弄100两去,囊中羞涩啊! 『想习武,得先搞钱!』 『算了,这事急不得,先把眼下的事办好吧。』 许平安在心中打定注意后,便朝著旗帜招展的丰林县十字街行去。 许平安先去了一家布庄。 选了粗布一端,细布一端。 这端,是大晋国常用的布匹计量单位,一端约合二十尺布。 作为这批的兵户甲首,许平安不仅拥有优先择偶权,还能一次挑俩。 这些布足以让自己未来两个媳妇做几件体面衣服了。 一想到自己即將拥有两个漂亮媳妇,许平安心里就甜滋滋的。 之后,他又採买了柴米油盐、粗茶半斤、肥瘦匀称的五肉三斤、最香居烧鹅一只、滷好的猪头肉一斤以及比浊酒口感更好的清酒一壶。 这些一共又了他二两多银子。 看著货物颇重,许平安又买了两块麻布和一根扁担,方便明日赶路。 从十字街返回校场的路上,正好路过北街的人市。 所谓人市,便是人牙子贩卖奴僕的集市。 这种集市在大晋王朝並不少见。 放眼望去,许平安瞧见不少跪在地上,背上插著草牌的人,草牌上是用粗黑石墨歪歪扭扭写著的价格。 他们大多是活不下去,自己卖自己的人。 如今兵荒马乱,荒年接著荒年,很多家中断粮的人为求活命,只能把自己像商品一样出售。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哟,上好的奴隶,水灵灵的大姑娘呦,年芳十六,只卖一两五钱。” 人市上,人牙子卖力的吆喝著,不断向来往的顾客推销著自家商品。 心中长嘆一声,许平安加快了脚步。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如今他只是个小小的兵户,並没有能力改变这些可怜人的命运。 忽然间,他的目光被一个卖身女子吸引。 许平安不由得一愣。 因为他【气运之子】的能力被激活了。 在他眼中,那名女子身上隱隱间有金芒在闪动。 第6章 进村,选媳妇 许平安知道,这说明此女对自己有大用。 既然如此,许平安自然得过去看看。 只见场地中跪著的一个与眾不同的女人。 从身形上看,此女身高至少有七尺,比一般的男性都要高些,肩膀极宽,有著男性般的强健体魄。 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肤色,头髮乌黑如墨,却像杂草一般乱糟糟的蓬著,因为低著头,看不清长相。 身上则穿著一袭打满补丁的粗布麻衣,臀腿圆润强健,胸口处鼓鼓囊囊,看上去甚是丰满,尺寸惊人。 背上插著一块草牌,用黑炭写著几个大字,『卖身救父,价钱三两』,字跡还算公正,一看就是好心人帮她写的草牌。 由於奇特的外形,此女周围围著不看客。 许平安有些好奇,向一旁的老者询问女子的来歷。 老者长嘆一声后说道: “唉,这女娃娃也是个苦命人。” “听她自己说,她父亲是山中猎户,染上了疾病,郎中看过后说要三两银子抓药才能救活。” “否则三日之后,神仙难救。” “昨天她在这里跪了一整天,求人求得嘴都乾裂了,我见她可怜才帮她写了卖身救父的草牌。” 老者一边说著一边无奈的摇了摇头,满脸褶子皱成一团。 “嘿嘿,要我说康老叔你就是烂好心。” “十六岁的女子最多也就卖一两五钱,她凭啥要三两。” “再说,大家都是付钱领人。” “凭啥她要先拿钱去救父,她拿钱跑了咋办?” “就这种货色,傻子才买!” 人群中,一名五短身材的中年男子说道,引来一阵鬨笑。 “不是的,我不是骗子。” 听到大家怀疑自己,跪在地上的女子终於抬起了头。 只见她浓眉大眼,鼻樑高挺,五官不算精致,凑在一起看上去却也让人赏心悦目。 “家父病重,小女子不得不卖身救父。” “只求三两银子,哪位恩公肯出手相助,小女子必然当牛做马一辈子侍奉左右。” “如果不信,恩公们可以拿著银子,隨我上山亲自查看父亲病情。” 说完又是咚咚几声响头,再仰起脸时,已是泪流满面。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呸,我信你个鬼。” “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到处都是山匪,真要隨你上了山,谁知道你跟他们是不是一伙的。” 刚刚那中年男人往地上啐了一口,昂头看天,一副不信的样子。 既然系统爸爸都告诉我此女有用了,那还犹豫什么。 身高腿长,前凸后翘,腰肢纤细,面容清秀,在前世,俄罗斯的大洋马也不过如此了吧。 许平安挤到人群前面,將女孩扶起道: “別哭了,我买了你就是。” 说著许平安从怀里掏出三两银子递到女孩手上,见她膝盖已经跪的青紫,又从怀里掏了两块热腾腾的烧饼给她,而后道: “我相信你,你先去救父亲。” “完事后,去东河堡青山村寻我。” “我是那里的兵户旗长,名叫许平安。” 看著女孩离去的背影,周围又是一阵鬨笑。 “哈哈哈,真是个大傻子,那女子肯定是个骗子,她这拿钱一走肯定不会再回来啦!” “就是,真是钱多烧的慌。” 只有那满脸褶子的白须老者,看著许平安微微点头,心中暗赞此人仁义。 见女孩走远,许平安不再理会眾人,挑起扁担朝校场走去。 许平安抵达校场时,天色已暗沉下来。 寒冬腊月,夜风如刀,不少早就回来兵户们已经提前钻进了校场的草棚之中。 这些草棚本是督军府操练士卒时临时歇脚用的。 用来过夜只能说是四处漏风,大家只好人贴著人,互相取暖。 看著这番场景,许平安也只能无奈摇头。 他可不想陷入左右为男,满身大汉的尷尬境地。 许平安现在身上还有不少银钱,再加上有一扁担的物资需要小心看护。 思索了片刻,许平安便在校场附近寻了一家邸店。 所谓邸店,便是给普通商人和赶路行人留宿过夜的旅店。 条件虽简陋了些,却也比草棚强得多。 了十文钱,许平安租了个舒服的铺位,在温暖中美滋滋睡了一夜。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几百名兵户便开始在校场集合。 昨晚一夜的寒风几乎冻得眾人睡不著觉,兵户们各个顶著浓重的黑眼圈。 许平安看上去却是精神抖擞,背上还背了根扁担,扁担两头各挑著两大包物资,看的眾人是羡慕不已。 但一想起马上就能去军寨分媳妇,大傢伙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督军府不管兵户的食宿,大家的早餐很简单。 粗粮饼就军锅烧的白开水。 用过早餐后,几队人便在督军府官吏的带领下出发了。 风林县督军府麾下共有五个军堡。 分別是东河堡、营盘堡、清泉堡、保安堡和定羌堡。 每个军堡之下,又有数个村寨。 行至午时,许平安终於抵达了被分配的军堡,东河堡。 完成姓名和兵籍的登基后。 几名身穿军甲的军堡长官高喊道: “小韩村的跟我走。” “去青山村的到我这里集合!” “…………” 许平安找到了去青山村的长官,站进了队列。 这名长官是个矮壮的中年汉子,圆脸眯眯眼。 点齐人数后问道: “听说有为军中力士分到了咱们青山村,不只是哪位。” 许平安连忙出列拱手道: “正是下属。” 矮壮长官看后点头大笑,眼睛眯成一了条缝。 “不错,不错,我们东河堡终於也来了位猛士!” 青山村距离东河堡並不远。 行了半个时辰,下午未时,20名被编入青山村的兵户便抵达了村口。 眾人抵达时,青山村的村正和兵长等几个管事的早已等在村口迎接。 见人都到期了,矮壮军官抖了抖身上的军甲,高声道: “这次选丁,咱们县出了位力士,按照规定,他可以优先选户。” “老刘,你他讲讲规矩。” 看了眼村长刘何生,矮胖军官朝许平安努了努嘴。 许平安拱了拱手走出队伍。 村长笑著查验过许平安的黑色鸡翅木腰牌后,向他解释道: “这位壮士,你有两刻钟时间入村挑选。” “村中只要是门前掛著红灯笼,写著恭迎二字的,便是这次招顶户的人家。” “掛红灯笼的为上户,青灯笼的为下户。” “你选中了哪一户,拿下掛在灯笼旁边的门牌,交给我登记入册即可。” “入册后,你便是这家的男主人了。” “可听明白了?” 许平安拱手点了点头,挑著扁担进了青山村。 『这波选秀,选的可都是正经的良家啊!比上一世在会所里做海鲜生意的小姐姐们可强多了。』 虽然这个时代的女人可能不如上一世会所小姐姐懂得多玩的。 但海鲜小姐们职业的假笑和假叫,总是让许平安不太適应。 这一世,都有自己老婆了,那还不得好好调教。 第7章 姐妹花 整个青山村並不算大,目测也就一百来户人家。 行走在村中土路上,许平安四处张望。 周围都是用矮篱笆围起来的院落和院內低矮的土屋。 房屋基本是草顶,砖瓦房很是少见 看起来和许平安之前住的平山村一样贫穷。 村中半数房屋门口都掛著灯笼,也就是说,上次的赤水河大战,青山村死了近一半的兵户,接近50人。 而这次分配来青山村的兵户却只有二十人,根本不够分。 年年征战,年年募兵,整个延庆府,已经开始出现严重的缺兵。 而那些没有分到兵户的孤儿寡女,命运就更加悲惨了。 行走间,许平安向一户掛著青色灯笼的院中望去。 院子很小,里面只有一间草顶屋,园中摆著一个破旧木桌,桌上备了些杂粮饼。 而木桌后,则跪著一名长相黑瘦的女子正打著哈欠,昏昏欲睡。 『又柴又瘦……』 许平安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去。 前面是户掛著红灯笼的人家。 从篱笆墙院內望去,只见一名面容清秀的女子,正在往桌子上张罗饭食。 不但有酒有肉,居然还有一尾河鱼。 而院內的土屋,也明显比刚刚那院內的草顶屋大上许多。 『有几分姿色,但身材干瘪了些,比那人市上那少女差得远。』 许平安点了点头,继续朝前走去,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人市上救下的少女。 又往前看了几户,都是差不多的情况。 掛红灯笼的女子姿色明显比掛青灯笼的好,家境也更殷实。 看著村中那些掛著红灯笼的上户和里面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子。 说实话,许平安不鸡动是不可能的。 上辈子连女朋友都没交过他,这辈子居然可以直接选媳妇。 那可以一定得好好选。 许平安算过时间,以他的脚程,两刻中足够他村內转上一圈。 此时青山村东头的一户小院內。 一对姐妹正在灶前忙碌。 姐姐穿著青色麻裙,头髮一半披散,一半盘起髮髻,插著跟木簪。 她的五官秀丽绝伦,又不失立体感,眉毛精致,眼眸深邃明亮,宛如一潭秋水。 最绝的还是她粗布都难以掩盖身材,凹凸有致,风韵十足。 一张俏丽的鹅蛋脸,却又將她显的温婉端庄。 妹妹则穿著件襦裙套装,五官甜美,身姿灵动。 一双桃眸子闪闪发亮,清纯中透著一丝嫵媚。 但此时,这对风韵绝伦的姐妹却是满脸愁容。 好看的脸蛋上掛著深深的担忧。 两姐妹忙活了一上午,桌子上只有一盆水煮野菜和半锅杂粮粥。 年小些的妹妹眼角掛著泪痕,瘪了瘪嘴道: “姐姐,门前掛著红灯笼,准备的吃食却如此粗陋,这官配的夫君上门后见了,岂非要大怒。” 被下放到青山村后,邻家兵户发怒时对自家婆娘拳脚相加的事时常发生。 两位姐妹平常全都看在眼里。 姐姐深邃明亮的眸子里满是无奈与落寞。 “唉,都怪姐姐,没能看管好家里的银钱。” “姐姐千万別这样说,丟了钱事小,人平安最重要。” 原来督军府募兵之前,便会早早通知下属各个村寨中没有男丁的空户,將来会有顶户上门。 得到消息后,空户们便会开始筹集迎夫宴的钱。 姐妹俩为了筹钱,日夜不停的纺线做工。 好不容易攒下了一百来钱,不曾想昨日姐妹俩出门抬水的功夫,家中的钱便被人盗走。 连家中的粗米也被偷走了大半。 昨晚姐妹两哭了一宿。 为了准备今天的迎夫宴,姐妹天刚亮便去山上挖野菜。 寒冬腊月,万物凋零,姐妹两忙活了一上午,手都冻僵了,这才勉强燉出了一锅野菜汤。 又將家里剩下的所有粗米都下了锅。 这才勉强凑出桌上那些吃食。 平日里见惯了兵户们动不动便对自家媳妇拳脚相加。 她俩门口掛的是红灯笼,迎接的可是正丁,但准备的吃食这么简陋,肯定会让夫君大为恼火。 搞不好还得挨一顿毒打。 一想到这,两姐妹就脸色发白,神色悽然。 两姐妹正坐在院中,盯著桌上的吃食嘆气。 “咚咚咚!” 门外传来叩门声。 姐妹两心中一惊。 官配的夫家这么快便上门了吗? 看了眼一脸担忧的妹妹,姐姐硬著头皮打开门閂,轻轻推开破旧的院门。 只见门口站著位身高八尺的高大男子。 此人五官如刻,充斥著男性的阳刚,却不又不显粗獷,细看的话,会发现其实有些俊美。 只不过他锐利的眸子,强健的体魄,小麦色的肌肤,让他与那位俊美的儒生堂弟显得截然不同。 “啊……” 姐姐娇声轻呼了一声,明显被这门口的高大男子给惊艷到了。 妹妹闻声而来,也忍不住娇声『啊』了出来。 但很快,二人便调整好了情绪。 只见姐姐福了福身子道: “请问这位郎君因何事叩门。” 看著眼前风韵绝伦却又风格迥异的姐妹,许平安心中十分满意,拱手道: “在下许平安,是督军府配与东河堡青山村的兵户。” “从今天起,便是你二人的夫君。” 听闻这话,妹妹水灵灵的桃眸一转,隨即娇斥道: “胡说,督军府官配男子都是抽籤后统一上门。” “为何邻家毫无动静,偏只有你一人上门。” “清儿,不可莽撞。且听这位郎君说完” 柔柔看了妹妹一眼,姐姐轻声道。 被人怀疑身份,许平安也不恼而是取出腰牌递了过去道: “这是我的腰牌。” 青葱细指接过腰牌,姐姐瞳孔微缩。 只见黑色腰牌正面刻著『甲首』二字,背面则刻著『许平安』二字。 经过督军府官员的讲解,两姐妹是认识腰牌的,也明白『甲首』意味优先选户权。 『难怪,难怪他能一个人进村,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看了眼桌上的简陋的吃食,妹妹好看的桃眸子瞬间溢出泪珠。 姐姐也是心中一紧,连忙拽著妹妹跪在了地上,低声道: “木婉容,木婉清姐妹拜见夫君。” “请夫君责罚。” 第8章 姐妹花的身世 说完话,姐姐的身子俯的更低了,双手捧起一根藤条,將她颇具规模的曲线凸显的愈发诱人。 看著眼前一幕,许平安愣住了。 『藤……藤条?』 『抖m?』 看著眼前两姐妹浑身颤抖的样子,许平安心中疑惑不已。 眼神朝屋內看去,瞧见桌上的清汤寡水,瞬间瞭然。 作为掛著红灯笼的上户,只准备这样一桌饭菜,待会村长和兵长上门庆贺时,拿不出酒肉招待。 夫家定然觉得没面子。 迎新户在兵寨可是大事。 与其到时候夫君发怒,倒不如先让夫君出出气。 看著眼前这对娇俏姐妹的窘態,许平安心中一阵好笑。 故意双手抱胸,冷声道。 “迎夫宴办成这样,確实该打。” 此话一出,两女身子瞬间一颤,姐姐头埋得更低了,胸前勾人的曲线也是微微颤抖。 但隨即许平安温言道: “本来是要重重惩戒你俩的,但只要答应为夫两件事,我就原谅你们。” 说著,许平安轻轻握住了两姐妹雪白的柔荑。 见夫君突然间转怒为喜,两姐妹瞪著好看的眼睛,一脸迷惑道:“夫君所指何事?”。 “首先呢,要勤剪指甲;其次,关键时候要学会把头髮扎起来。” 听完许平安的话,两女更迷惑了,姐姐木婉容忍不住问道: “夫君这是何意?” 当然是许平安的调教日常第一课…………看著两女迷惑的表情,许平安笑道: “晚上你两就知道了。” 两姐妹依旧迷惑,但眼见夫君不准备跟自己动手,都是长长鬆了口气。 拉著两女的纤纤玉手进院后,许平安又接著道: “酒食的事你们不用操心,我这里带了。” 说罢,许平安將扁担上挑著的两个麻布包哗啦一下打开。 两女眼前瞬间一亮。 一大块肥瘦相间的五肉,一大只烧肥鹅以及酱色充盈的猪头肉,散发著阵阵肉香。 已经几乎半年没碰过荤腥的两姐妹感觉自己仿佛在做梦一般,妹妹木婉清更是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许平安则是不紧不慢的打开了另一个包裹,从里面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布匹道: “有你们两位如似玉的媳妇,我许平安怎能亏待?” “这两块布你们先收起来,將来有时间给自己置办几身新衣裳。” “这些肉食,烧鹅和猪头肉都是熟的,拿去灶中热一下,然后切盘摆桌。” “五肉拿去焯水去掉腥味。” “换水后重新加葱姜燉煮,一会我要待客。” “还有这壶清酒,也倒出来准备待客。” 姐姐木婉容反应极快,立马拉著妹妹木婉清忙活起来。 见两姐妹迅速操持起来,许平安点了点头,笑道: “你们好好准备,为夫先去村口办些事。” “等下再回来跟你们敘话。” 说完,许平安便取下家门口红灯笼下的门牌,朝村口走去。 偷偷看著自己夫君宽大的背影,两姐妹如梦似幻。 本以为会来一位相貌粗鄙,脾气暴躁的粗汉。 毕竟邻家大部分兵户,都是些脾气暴躁,没什么文化的兵痞。 但今天选中自己的郎君,居然是位高大瀟洒,谈吐有礼的翩翩君子。 许平安的出现,让本来已经对生活有些绝望的两姐妹重新燃起了对未来的嚮往。 房內,妹妹不时愣愣出神,脑海中浮现出许平安俊朗的外形。 看著自家妹妹这般模样,木婉容忍不住调笑道: “清儿,郎君英俊否?要不姐姐今晚让你先跟许郎圆房?” “啊……,姐姐,你说什么?” 木婉清瞬间羞红了脸,隨即反击道: “那怎么成,这种好事,自然要跟姐姐一起分享才好。” “啊……,妹妹,你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这次换木婉容羞的满脸通红。 “咯咯咯……哈哈哈……” 厨房內,两姐妹一边操持著,一边互相打趣,娇笑声不断。 苦命的两姐妹,已经好多年没有这般开心过了。 另一边,许平安拿著两姐妹家的户牌来到了村口。 此时那名矮壮的中年军官正跟村长刘何生还有兵长杨根顺聊的火热。 许平安走上前拱手道: “兵户许平安已选中村东口甲子第三户,木家姐妹为妻。” “这是户牌,请几位上官入册。” 听闻这位壮士选中了村东户的木家姐妹。 村长捻了捻鬍鬚,一张老脸笑出一道道褶皱。 “李旗长真是好眼光啊!选上木家姐妹你可是赚大了!” 显然,刚刚村长已经从矮壮军官那里知道了许平安的基本情况。 此时称呼已经该口为『李旗长』。 虽说三人为旗,一个旗长手下只能管一个正丁和一个辅丁或白役,但大小也是个官职。 听到村长刘何生的话,许平安心中疑惑,拱手道: “村长此话怎讲?还请解惑。” 老村长见许平安不仅武艺高强,拿了军中甲首,还如此有礼,心下满意,便耐心解释道: “咱们青山村这次选出来顶户的人家,都是半年前战死在赤水河兵户的亲眷。” “其中大部分是寡户。” “寡户就是死了男人,需要招新丈夫入门的户头。” “但木家姐妹却不是这种情况。” “此话怎讲?”许平安拱手问道。 他本以为木家姐妹已经共同侍奉过其他男人,家里男人死了才轮到自己顶户。 虽说木家姐妹生得年轻貌美,但心中难免有些遗憾。 现在看来,难道她们家死的不是丈夫? 老村正笑道: “李旗长莫急,听我慢慢说。” “这木家姐妹,並未婚嫁过。” “在赤水河战死的,是他们的父兄。” 此话一出,许平安不禁眼前一亮,如此娇俏的一对姐妹,居然都还是黄大闺女! 只见老村长捻了捻鬍鬚,继续道: “听说他们父亲原本在上京为官,因党爭被牵连抄家,流放边境。” “这种官宦的家眷,本来是要充入延庆府的教坊司,供官人富商享乐的,但近年来征战不断,督军府急需稳定军心。” “这才破例,让木家姐妹留在兵宅,充当顶户妻眷。” “李旗长,你可真是捡了大便宜啦!” 村长拍了拍许平安的肩膀,朗声笑道。 听闻村长一眼,许平安这才恍然大悟。 难怪他初见两姐妹时,【气运之子】系统立马被激活。 那轻福身子的礼数明显出自官宦之家,还有木婉容木婉清这两个名字,普通人家根本娶不出来。 “妈的!老何啊你这张嘴不去说书真是可惜了。” “叭叭半天,说的老子都心痒难耐了,哈哈哈……” 战在一旁的矮壮军官大咧咧笑道。 隨后拍了拍许平安身子: “许兄弟真是好福气啊,我老顾听的都羡慕你了。” “你是这一届选兵中的甲首,督军府待你不薄,送了你俩个官宦人家的黄大闺女当媳妇。” “將来战场上,你可要奋勇杀敌,为咱们东河堡多立战功才是。” 听完村长的话,周围一堆还等著选户的兵户们也是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 不少人摩拳擦掌,心中幻想著自己老婆的模样。 感受到顾佐领和眾人羡慕又嫉妒的目光,许平安连忙拱手作揖,客气道: “顾佐领的话属下记住了。” “在下已备下酒肉,一会请顾佐领,刘村长还有何兵长来家中小敘。” 见许平安如此上道,几位管事的都是满意点头。 將他和木家姐妹的信息登记造册后,便开始主持后续普通兵户的入户抽籤。 其他兵户见许平安得了两位黄大闺女当老婆。 心中早就急不可耐了。 听村长刚刚那话的意思,万一村中还有黄大闺女呢,万一恰好给自己抽中了呢? 眾兵户摩拳擦掌,催促著村长赶紧开始抽籤。 许平安见这里没他啥事了,便快步往村东口家中行去。 以后这里,便是他將要生活的地方。 他得好好看看这片土地,熟悉下情况。 第9章 少女怀春 许平安没有著急回家,而是在村寨周围转了起来。 青山村东侧是一片平原,大多数都开垦成了规整的长方形农田,一条细如纽带的小溪从中流过。 村子北侧是连绵起伏的群山,寒冬腊月,山头远远望去一片枯黄,只有少数耐寒植物给群山点缀了些许绿色。 此时真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村寨中的人大部分都是面露菜色,能吃饱的人並不多。 简单了解了整个青山村的地形后,许平安便走回了自己家。 推门进院,刚刚桌上寒酸的吃食已经大变样。 猪头肉跟烧鹅已经被热好,散发著诱人的肉香。 五肉也已经被煮熟片好,透著晶莹的猪油。 这年头,穷人们最馋的便是这一口肥肉香。 粗米杂粮饭也被撤下,换上了晶莹剔透的白米饭。 虽然这喷香的白米饭都產自农村,但能吃的上白米饭的农户却极少。 对这些农户来说,每年种得的白米饭都得拿去县城还成铜钱后,在採买成粗粮,才勉强能够一家人一年的口粮。 因此,这白米饭用来招待客人,是非常有面子的。 看著两个姐妹屋里屋外的忙活,许平安心中以一阵欣慰。 上一世在帝都漂泊了十年,都没能有个自己的家。 没想到在这时代,他居然这么快拥有了一个温暖的小家,还得了两个风韵绝伦的黄大闺女当媳妇。 每每想到这,许平安都觉得老天待自己不薄。 “別忙活了,快来坐吧!” 见酒肉以准备妥当,许平安招呼著两姐妹入座。 此时村寨內也渐渐热闹起来。 抽完签的兵户们急吼吼的衝进属於自己的小院,迫不及待的想看看自己的婆娘到底长什么样子。 不一会,村寨內的小院內便喧闹起来,有抱著自己婆娘哈哈大笑的,有嫌弃自己婆娘相貌丑陋破口大骂的,各种声音此起彼伏。 许平安望著院外低头笑了笑,他对自己分得的小院和媳妇十分满意。 他决定从今往后,要好好经营这个小家。 扭过头,许平安却发现两个媳妇正跪在地上,身子笔挺,双手放在腿上,怯生生的盯著自己。 “婉容,婉清,你们二人这时何意?” 许平安心中诧异。 “听邻家姐姐说,这是兵户里的规矩。” “媳妇一定要跪著侍奉夫君和客人用过吃食后,自己才可用食。” 妹妹木婉清娇声说道,眼睛却盯著桌上的肉,闪著嚮往的光芒。 “起来吧,我许家没有这样的规矩,二位夫人若是饿了,不妨先吃些垫垫肚子。” 许平安一眼便看出两女肚中飢饿,伸手欲扶,却被姐姐木婉容伸手挡住。 “夫君心疼婉容婉清,我姐妹心中感激。” “但等下军中长官要来吃酒,夫君切莫坏了礼数,让人家笑话。” 看著木婉容一本正经的模样,许平安只好作罢。 心中忍不住想到,果然是大家闺秀,礼数甚是周到。 大家闺秀好啊,我最喜欢大家闺秀了,白天一本正经,经过夫君的调教,到了晚上,定让夫人你浪起来。 咕嚕…… 话音刚落,木婉容的肚子却是不爭气的叫了起来。 羞的她脸上一阵緋红,低著头不敢看许平安。 许平安则是从怀里拿出早上吃剩的杂粮饼递给姐妹两,温言道: “二位夫人先吃吧,这不是酒桌上的食物,吃了不算坏规矩。” 两姐妹从昨天丟钱之后,就愁的什么也没吃,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 此时见许平安拿出的杂粮煎饼,再也忍不住,接过吃了起来。 眼中闪著泪,心中对眼前这位夫君,感激之情更重了几分。 此时,村口土路上开始响起鼓乐之声。 许平安知道,这是顾佐领带著村长还有兵长开始挨个恭喜新入门的兵户们。 按照惯例,三人得在每家吃些酒水和肉食。 说是酒肉,其实都是些內臟下水和苦涩的浊酒。 这个时空的大晋国,並没有丰富的调味料遮盖下水的腥臊之味。 连吃了几家,三人很快便没了胃口,只觉口中苦涩难当。 从一家掛著青灯笼的下户家走出,顾佐领忍不住开口道: “先去许平安家吧!那小子可是有督军府赏银的,备下的酒宴肯定差不了。” 听领导这样说,村长和兵长对视一眼,心下一喜,立马点头附和。 不多时,鼓乐声便敲到了许平安家门口。 听到院门外欢快的锣鼓声,许平安起身迎了出去,拱手客套几句后,便將三人迎进院內。 三人入座后,瞧见桌上摆放的酒肉,双眼立马亮了起来。 如今可是荒年,便是顾佐领这种统领军堡百人的上官,也难以顿顿吃上烧鹅猪肉。 今日在许平安家,却是凑齐了。 “三位长官,请!” 木家姐妹闻言赶忙给三位长官一人奉上一碗清酒。 三位长官举杯说了几句吉祥话,隨即將碗中清酒一饮而尽。 “许旗长,好酒啊!” 顾佐领砸吧著嘴道。 闻言,木家姐妹立马又给三位长官满上。 拿起筷子,又吃了几块鲜美的肉食,將碗中香喷喷的大米饭吃光。 这便算是在许家赴过宴了。 军堡长官和村中的村长还有兵长上门赴宴,其实就是与村中的新兵户互相认识熟悉一下。 这是必要的礼数。 不过比起其他家,许家准备的酒肉,真可算是人间美味。 烧鹅和猪头肉都是县城最有名的烧卤店,最香居的手艺。 酒也是县城有名的清醉香。 三位长官吃的很是满意,心中对许平安这人,也是加分不少。 拱手又恭喜了几句后,便心满意足的往下家兵户院门行去。 待三位长官走远,许平安插上门閂,走回桌旁將两姐妹扶起道: “客人已经送走了,二位夫人不必拘泥礼数,起来陪为夫一起吃吧。” 木家姐妹仍旧推辞,在许平安的一再坚持下,这才坐上了桌子。 “吃吧!” 许平安添了两碗香喷喷的大米饭,递到木婉容和木婉清面前。 “夫君怎可把如此好的精米给我们吃……” 木婉容心下一惊。 在军寨呆久了,她知道规矩。 男人们平时下地干活,战时又要上战场搏杀,为了养好家中男丁的体魄,好东西得紧著男人们先吃,就是一顿吃不完,也得留到下顿吃。 “我们吃些锅里的粗粮就行啦” 看著两位娘子想吃又不敢吃的模样,许平安心中也是一阵无奈。 虽说姐姐木婉容有容奶大,但身子骨却是瘦弱不堪,属於典型的细枝掛硕果。 常年吃不饱饭,导致两姐妹看上去甚是娇弱。 许平安蹙了蹙眉,坚持道: “许家没有这么多规矩,吃吧!” “吃,多吃些,这么多呢,不养好身子骨,將来怎么为我生儿育女。” 听到这话,两女脸上皆是闪过一阵緋红,只好端起碗筷,用吃饭掩饰尷尬。 香甜软糯的大米饭一入口,再配上五肉特有的猪油香,姐妹两幸福的几乎快要哭出来。 父兄战死之后,她们日子过的极其清苦。 每天日夜不停的纺线,利润大头却都被官府拿去。 只能靠混著米糠的粗粮就著野菜汤填饱肚子,这才不至於饿死。 而桌上剩了一半的猪头肉,烧肥鹅还有五肉,更是两姐妹做梦都不敢想的美食。 妹妹木婉清嘴里咬著五肉,晶莹的油脂浸满口腔。 眼泪却是扑簌簌的顺著俏丽的脸蛋滚落进碗里。 姐姐木婉容也是泪眼涟涟。 姐妹两本以为这次凑不出迎夫宴,少不了新夫君一顿毒打。 没想到眼前这位夫君不但没有责怪,还让她们上桌吃肉。 最重要的是,这位夫君不仅待自己好,长得还如此英俊高大。 就是幼时在京城见到的那些富家公子,模样比起许郎,也要稍逊半分。 每每想到这,两姐妹心中感激之余,更是带著几分少女怀春的悸动。 第10章 第十章 夜晚,房內春色动人 许平安跟两位娘子用过餐后,已是下午申时,夕阳西下,却还未完全落山。 木家姐妹开始操持家务,收拾碗筷。 酒足饭饱,许平安只觉浑身是劲,便拉开架势准备在院中练习,日常打熬体魄。 这便是武夫的好处,只要吃饱饭,便有使不完的牛劲。 “喝!喝!喝!……” 站稳马桩,许平安身子不动如山,手上却是拳劲如风,一套拳法打的是虎虎生风。 姐妹俩一边收拾家务,一边偷偷看著在院中习武的许平安。 瞧著许平安强健的体魄和俊朗的眉眼,妹妹木婉清脸上又是一阵緋红。 “妹妹心动啦!” 木婉容轻轻在妹妹圆润的翘臀上拍了一巴掌,嚇得木婉清“啊”的一声大叫。 “姐姐……” 慕婉清秀眉微皱,一双动人的桃眸带著几分嗔怒。 美美吃了一餐饭,两姐妹肚中难得有了些油水,心情很好,少女活泼灵动的性子便显露了出来。 看著妹妹的眼睛,木婉容也是俏脸微红,欲说还休。 “姐姐想说什么就说嘛,跟妹妹还要这般见外吗?” 轻轻咬了咬红唇,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木婉容这才小声道: “今晚,咱们谁先服侍……服侍许郎就寢……” 此话一出,木婉清也是俏脸一红。 她比姐姐小两岁,心思更加单纯无邪,这些男女之事,自然没有考虑到。 但隨即,她正色道: “姐姐,按督军府分配时的规矩,你是正妻,我是妾,以后这家中,清儿什么都听你的。” 听到这话,木婉容心中也是五味杂陈,她跟妹妹自幼感情极好,从不肯亏待妹妹。 如今她做正妻,妹妹做妾,木婉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那,那今……今晚,就由姐姐先服侍许郎吧。” 木婉容温柔的揉了揉妹妹好看的脸蛋。 姐妹两都是未经人事的少女,本著呵护妹妹的心思,木婉容准备先服侍夫君,准备等自己有了经验,再传授给妹妹。 自己先摸清了许郎的喜好,也可让妹妹少走些弯路。 院外,许平安一直训练到天黑,这才浑身是汗的进了屋。 许平安分得的是一间不算大的土屋。 屋顶並不高,看上去三米左右,屋顶上铺的是草顶。 墙壁也是普通的土墙。 紧凑的空间內,被隔出了两间臥室,一间灶房和一间用来堆柴火的草棚。 门窗跟许平安二叔家的一样,都是木板上沾著些麻纸,透风性极强。 这种居住环境,简直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许平安走进主屋內,本以为应当四处漏风,寒气阵阵,没想到屋內温度却是不低,甚至有些温暖。 原来木婉容已经贴心的提前將炕烧上了。 跟前世一样,位於大晋国北部的延庆府,冬天也烧土炕。 只不过之前许平安在二叔家没睡过罢了。 炼精境武夫体魄强健,冬天並不需要睡炕。 为了节省柴火,婶婶从不给这个倒霉侄儿烧炕。 第一次感受到土炕的温度,这让许平安一时间,觉得屋內温暖如春。 “许郎……” 一声柔柔的呼唤从身边传来,循声望去,许平安只见木婉容咬著丰盈的唇瓣,羞涩道: “让奴家服侍您更衣就寢吧。” 此时整个青山村,不少小院內都是隱隱传来了女人的叫喊呻吟之声。 不用说,这是刚得了妻婢的兵户们正在连夜奋战。 而且战况相当激烈。 声音传进木婉容耳中,更刺激的她脸色娇红。 但许平安可跟那些猴急的新兵蛋子们不同。 虽然上一世没交过女朋友,但为了排遣寂寞,许平安也在会所里找过海鲜商人。 因此,他认识了不少丛老手。 那些丛老手们说过,这种事,万万急不来。 最好能跟小姐姐们先聊聊天,从日常聊到浑话,等待最佳进攻时机。 许平安喝了口水,缓解因刚刚在屋外剧烈运动造成的喉咙乾涩,隨便开了个话题: “容儿,我见你两姐妹举止优雅,谈吐有礼,看上去不像是农家出生,为何会流落到青山村给新兵当寡户呢?” 虽然听村长讲述过两姐妹的身世,但许平安还是想听她们自己说说,加深彼此的了解。 毕竟,夫妻两结婚之后,相互熟悉的不仅是肉体,更是灵魂。 只见木婉容黯然嘆息一声: “家父本在京城朝中为官,官居户部侍郎,三年前因为边境军餉案被牵连。” “当今陛下震怒之下,將奴家一家都流放边境。” “边境苦寒,最后活著走到延庆府的只有父亲,哥哥,还有我跟妹妹。” “半年前,父兄战死后,这家中就只剩下了我跟妹妹相依为命。” 『三年前的边境军餉案?』 许平安心思微动,三年前正是妖蛮族大举进攻晋国边境的时间。 户部侍郎可是三品大员。 看来妖蛮族的侵略,不仅对边境造成了极大的压力,对远在京城的朝堂,也造成了极大的震动啊。 “难怪,我第一次见容儿就觉得与眾不同,以容儿的美貌,想必整个大晋国也挑不出第二个了吧。” 夸她好看,同时將日常聊天向浑话引导,这是丛老手教给许平安的秘籍之一。 果然,此话一出,刚刚还一脸愁容的木婉容噗嗤一笑,心头欢喜,嘴上却道: “许郎莫要取笑人家,许郎会这样说,那是因为没有见过平西王妃。” “在京城,平西王妃才是公认的大晋第一美人。” 自称从奴家变成了人家,关係更亲近了,语气里也带著些撒娇。 平西王妃?大晋第一美人? 在网际网路和美顏p图的加持下,许平安上辈子也算是阅美无数。 这辈子穿越到大晋以来,先是见到了自家堂妹般没有瑕疵的二次元美人,如今又见了木婉容这种丰韵诱人的人妻感少女和木婉清这种活泼灵动的清纯美人。 许平安实在想不出这位平西王妃得美到什么程度,才能稳居大晋第一美人得称號。 多半是身份光环吧……许平安心中腹誹。 见许平安有些愣神,木婉容轻轻喊了他一声,娇嗔道: “许郎怎么一听道大晋第一美人,就把人家都忘啦。” 木婉容站起身,纤纤玉手轻轻搭在了许平安腰腹间,开始为他宽衣。 窗外隱隱传来的其他兵户们行房的背景音,眼前木婉容欲迎还拒,丰韵诱人。 许平安心头火热,脸上却依旧淡定。 房间內,木婉容已经贴心的將浴桶加满了热水,再加上床底的火炕,屋內热气蒸腾,温暖如春。 ………… 第11章 夜晚,房內春色动人(2) 虽说上一世也不是没跟人深入交流过。 但木婉容这种级別的顶级美女,根本不是许平安上一世能够接触到的层次。 所以此时的许平安,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 木婉容纤细雪白的藕臂已经搭了上来,许平安僵硬的在她的服侍下准备沐浴。 当许平安的长袍脱下。 木婉容眼中出现的,是一具体態修长,健美阳刚的身躯。 肌肉线条流畅、饱满,內蕴力量,散发著强壮男人的魅力。 作为一个从未见过男子身体的雏儿,这样的体魄让木婉容目光瞬间迷离,痴痴凝视著许平安的胸肌和腹肌。 如许平安这样匀称健美,又不缺爆发的身体,她只在书中见过。 家道还未中落时,京城大家闺秀中广泛流传的闺中禁书中的男主,往往就拥有这样的体魄和样貌。 这便是炼精境武夫拥有的神异。 身体处在最適合房中术的状態,没有一丝赘肉,也不会让肌肉过於膨胀而影响柔韧性。 『將来若想在在武道上不断精进,晋级武夫下个品级前,切记不可破了童子之身!』 本书首发.com,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霹雳。 许平安想起了原主武道启蒙师傅曾叮嘱过的话。 一时间,许平安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一股幽香钻进鼻腔。 木婉容已褪去襦袄,身著一件轻薄的贴身衣物,坐上了炕头。 瞧著床上满脸羞红,美眸微垂,欲说还休的木婉容。 许平安简直要爆炸了。 美色真是把刮骨刀啊。 为了儘快让上头重新恢復身体的控制权,许平安『嗖』的一下从浴桶中站起。 从麻纸窗户透进来的寒风和躯干上掛著的水珠,瞬间带走身体的热量。 “嘶……” 许平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大脑也清醒了许多。 『我是个兵户,如今前线吃紧,说不好一个月內,就要被拉上战场。』 『如果不能儘快搞到钱,去延庆府拜师学艺,以我现在的水平,就算能在新兵中夺得甲首,早晚也得战死沙场。』 『到时候,我这两个娇滴滴的媳妇可就便宜其他男人了。』 没有钻进温暖的被窝。 许平安径直走到衣架旁,穿好衣服后並排坐在了木婉容身边。 木婉容身体绷得笔直,將她的身材凸显的更加完美。 许平安却是清楚的感受到了她的紧张。 从小就是大家闺秀的木婉容,父亲又曾官居朝廷正三品,官至户部侍郎。 她的夫君本来应该是个位极人臣的达官显贵,亦或是个皇亲国戚。 如今,却嫁给了我这个明天就可能战死沙场的兵户。 真是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啊。 许平安心中一时有些感概。 “许……许郎,你就打算一直这样坐著吗?” 木婉容俏脸微红,有些紧张的问道。 我暂时不能破身啊,不一直坐,难道一直做吗?…………看了眼羞涩坐在床边的木婉容,许平安温笑道: “夫人本是京城大家闺秀,嫁给我这个兵户,真是委屈你了。” “虽然没办法像京中富户那样將你明媒正娶,但为夫向你保证,在你没有充分了解我,认可我,接纳我之前,为夫绝不碰你一根手指头。” “许郎……” 看著许平安郑重的表情,木婉容大受感动,一双秋潭清水般的美眸水汪汪的,紧张的心也重新放回了肚里。 虽说如果许平安硬要同她圆房,她也无法拒绝,只是內心可能会有些不適应。 但如今许平安的君子行为,却让她大受感动。 或许只有这般循序渐进,水到渠成的那一天,她才能把自己的身体与心灵,全部託付给许平安。 熄灭烛火后,忙碌了一天的木婉容很快便沉沉睡去。 许平安却没有著急入睡。 昨天丟钱丟粮的事,他已听木家姐妹详细说过。 米缸中剩的半缸粗米却是引起了许平安的注意。 果不其然,许平安半夜时突然听见院子里忽然传来细细簌簌的动静。 作为一名炼精境武夫,他对声音比一般人要更敏锐,视力也强於常人。 翻身下床,许平安披上外衣以后,顺手在门后拿起一根木棍,轻声来到院內。 放眼望去,一个黑影正欲翻墙而出。 许平安怒火瞬间涌上心头。 “站住!” 许平安暴喝一声,一棍子打了上去。 “啊……” 那人惨叫一声,动作却是没有丝毫停滯,从本就不高的院墙一跃而下。 许平安迅速跃起,跟著翻过院墙,准备追击小贼。 双脚刚落地,便听见一声闷棍击打声,隨即传来一阵似曾相识的声音: “黄痞子,小爷我蹲你好久了,许旗长家的东西你也敢偷?” 定睛一看,许平安这才瞧见门前土路上,地上趴著一人,手边掉落一个布袋,看上去鼓鼓囊囊。 他身旁则站著一个手持木棍,头戴破毡帽的矮个子年轻人。 听见这边的打斗声,村中值夜的人赶忙提著灯笼赶了过来。 望向打著红灯笼迅速靠近的几人,许平安心思稍定。 是青山村的兵长杨根顺跟几名壮汉。 见到村中有人半夜打斗,杨根顺看著几人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半夜爭斗?” 刚被撂倒的人一见兵长到来,立马从地上跳了起来。 上来就是恶人先告状。 指著许平安和带破毡帽的年轻人嚷道: “兵长大人,这两人半夜打劫,抢我钱袋,快把他们抓起来!” 兵长杨根顺愣了片刻,看向许平安道: “许平安,这是怎么回事?” 许平安冷哼一声,对著兵长拱手道: “此人半夜翻墙潜入我家盗窃。” “杨兵长,是他来我家偷东西的。” 此话一出,那人一屁股坐在地上,立马哭嚎起来: “兵长大人,你可千万莫要听他二人恶人先告状啊,你看看那是谁?” “赖头小贵子,我看就是他吃不饱饭快要饿死了,这才伙同兵户许平安半夜打劫小人啊。” “呜呜呜,兵长大人,你可千万要为小人做主啊!” 第12章 恶有恶报 兵长杨根顺眉头一皱。 在地上坐著蹬腿叫嚷这人名叫黄林,人送外號黄痞子。 是青山村有名的懒汉。 哥哥三年前替家里去邻县当了兵户,他却整天游手好閒不思进取,平日里没少做偷鸡摸狗的勾当。 这事许平安多半是真话。 但他只是今日刚入籍的外来户,在加上赖头小贵子也是个吃不饱的饿汉。 这人一吃不饱呀,啥事都干得出来。 因此兵长杨根顺也不敢对许平安全信。 “黄痞子,你说许平安伙同小贵子抢你钱袋,可有证据?” 黄痞子指著地上的麻布袋子嚷道: “那就是证据,里面都是我的钱!” “还有这里!” 那黄痞子也是不要脸,解开裤腰带,便脱下裤子。 大腿根部是一条青紫色的淤痕。 那是刚刚许平安敲的一棍。 作为一名炼精境的武夫,刚刚那一棍,许平安要是全力击打,这黄痞子就算不断腿也得骨裂。 如今这寒冬腊月,腿上一旦受了重伤,严寒之下,人恐怕也活不成了。 初来乍到,许平安並不想闹出人命,因此刚刚那一棍,只使了三成力。 但即便这样,也將那黄痞子的大腿根瞬间打的青紫。 看见黄痞子腿上的淤痕,兵长杨根顺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转头看向许平安道: “你又怎么说?” 许平安冷笑一声,捡起布袋,从里面掏出一个钱袋托在手中。 然后指著钱袋上用青色麻线绣著的字朝黄痞子问道: “你说这钱袋是你的,那这字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吗?” 此话一出,黄痞子当场愣住了。 他大字不认识一个,哪里会知道钱袋上的字是什么。 “这是个木字。” “我家妻子是木家姐妹,这正是她们的钱袋!” 此话一出,黄痞子心中咯噔一下,只觉要遭。 但一对眼珠子却是转得飞快,隨即开口道: “兵长大人有所不知,这木家姐妹自从死了父兄后,家中无人看管后,人也变得不安分。” “三月前,我从她们家门口路过,她姐妹两故意引我入屋,勾引我做苟且之事。” “小人……小人一时没把持住,便成了她两的相好。” “这钱袋,便是木家姐妹给我的!” “今晚这事,定是这许平安发现自己老婆是我相好后,联合癩头小贵子,报復我呢,兵长大人,您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这最后一句话,黄痞子叫嚷的极为大声。 这招极为歹毒。 不仅污了木家姐妹的声誉,更是想激怒许平安。 只要激的许平安对他继续动手,那便可污衊他恼羞成怒,欲下杀手。 此时黄痞子面露冷笑,心中暗自得意。 新来的破兵户,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黄爷的厉害。 等著吧,等你死在战场上了,老子不仅要占你的房子,还要睡你的女人。 兵长杨根顺皱了皱眉头。 他太了解黄痞子这个人了,就是张狗皮膏药,一旦沾上那就是一身骚。 不过他並没有表现出偏袒谁的意思,而是看向许平安。 他想看看这个新来的年轻人,会想出什么办法来处理这件事。 许平安两世为人,又怎么中这种下三滥的计俩。 只见他眼神中杀意凛然,却没有对黄痞子继续动手,反而將钱袋放在他眼前,冷声道: “行啊,你说这钱袋是木家姐妹送你的,那你倒是说说这钱带中有多少钱?” 这一下可把黄痞子给问住了。 昨日入屋偷窃时,突然遇见木家姐妹归来,不巧又撞见街上有当值的兵户巡街。 为了摆脱偷窃嫌疑,他將钱袋藏匿於院角杂物中,自己则躲进草垛,人赃分离。 而后趁木家姐妹不注意时,溜出小院。 本想借著夜色,將偷窃的钱財和半缸米取走,不曾想却被新来的男主人抓个正著。 事发匆忙之下,这黄痞子根本来不及点数这钱袋中究竟有多少钱,只能凭藉钱袋大小去蒙。 “哼,我当时走得匆忙,不记得了。” “大约150文,不,不对,是170文。” 许平安的脸色更冷了。 他將钱袋递给杨根顺后拱手道: “杨兵长,这钱袋中共有铜钱157枚,碎银两小块,共价值357文钱。” “兵长大人,请亲自点验,还我和木家姐妹清白!” 杨根顺接过钱袋后,倒出里面的铜钱和碎银,当著眾人面仔细点验了两遍。 果然跟许平安所说完全一样。 家中被盗一事,许平安早就问清楚了。 刚刚钱袋一入手,他便知道是木家姐妹的。 这下,黄痞子急得额头冷汗直冒,却再也无法狡辩。 此时,许平安重新抄起地上的木棍,对著杨根顺道: “杨兵长,此人入室盗窃,还故意污衊我家妻子清白。” “我许平安以东河军堡青山村兵户旗长的名义立誓,绝不绕他黄痞子!” 在青山村,入室盗窃和污衊军堡军户妇女清白都是极重的罪。 许平安又抬出了自己兵户旗长的身份,再加上杨根顺本就对许平安印象很好。 自然不可能偏袒一个村中无赖。 他拍了拍许平安肩膀,又冷冷看向黄痞子道: “你可以打断他一条腿,此人罪有因得,別出人命就行。” 许平安点了点头,对杨兵长道: “放心吧,杨兵长,我下手有轻重,不会让您为难。” 说罢,便拿著木棍朝黄痞子身上狠狠招呼上去。 “啊……” “许大爷,求你別打了,啊……” 密集的棍棒雨点般落在身上。 黄痞子被打的哭爹喊娘,身上却是硬是看不出多少伤痕。 作为一名炼精境武夫,许平安只一棍便打断了黄痞子的左腿,剩下招呼在身上的,使的都是暗劲。 体內被打出了內伤,寒冬腊月下,过几日伤势发作,绝对熬不过这个冬天。 到时候黄痞子是冻死的,跟我许平安有什么关係。 本来许平安並不想下杀手。 但当黄痞子污衊自家两个媳妇时,他便下了必杀之心。 人不狠,站不稳! 我许平安的老婆,无人能侮! 杨根顺见许平安出了气,便一拱手道: “许兄啊,这黄痞子我们就先带走了,明天便把他交给军堡衙门处理。” “先走一步。” 经过今晚的事,杨兵长只觉许平安遇事冷静,心思细腻,心中对他大大加分,更是起了结交之意。 连称呼也变成『许兄』。 见杨兵长几人拖著黄痞子走远,癩头小贵子连忙凑上前来,衝著许平安笑嘻嘻道: “许哥,今天抓黄痞子这事,能记我一功不?” 此时,眼前这张脸跟校场选兵时,那个瘦弱小伙子桀驁的脸重叠了起来。 许平安记起了这个带破毡帽小伙子,却故意冷声道: “寒冬腊月,你小子半夜蹲在我家门口,想干什么?” 第13章 不能破身,但可以揉啊 “许大哥,您这可冤枉我了。” “你到村里打听一下,我小贵子虽然穷,啥时候干过坏事。” “就是饿的啃树皮,我都没偷过。” 被许平安这么一问,小贵子有些急了,一把扯下头顶的毡帽,为自己辩解道。 “那你为啥半夜蹲我家门口?” 许平安心中已经有了一些猜测,但他还需要一些信息来证实自己的想法。 “许旗长,我想跟著你干!” 小贵子脸色涨的通红,大声嚷道。 “跟著我干?” “是啊,你在校场举起三百斤石锁我都看到了。” “之前每年督军府招兵我都主动报名,已经好几年没人能举起三百斤石锁了,跟著你混,有前途!” 『这小子倒是耿直。』许平安心中只觉好笑,脸上却故意厉声道: “我凭啥让你跟我混,到底为啥蹲门口,说!” “许旗长,我那是为了帮你抓贼!” 小贵子咽了口唾沫,继续道: “我们这些白役不分老婆,我家中又有房,不用军堡分房,所以確定能在青山村做兵户后,我便提前回了村。” “回家路上,我路过木家姐妹院门前时,正巧看见黄痞子翻进院子。” “我知道黄痞子肯定没憋好屁,估计是进屋偷东西呢,就在外面盯了一会。” “过了一会,便看见黄痞子从墙內翻了出来,临走时还不停往院內张望。” “然后我就听见了木家姐妹的哭声,便猜测黄痞子应该是得手了,但被值班兵户嚇到,没能把偷的东西带出来。” “所以今晚,我专门守在这里,帮许哥你抓贼呢!” 听完小贵子的话,许平安微微点了点头。 小贵子的说法跟他心中的猜测基本吻合。 『我刚到青山村,確实需要儘快培养自己的势力,这小子倒还算机灵,也不是不能收为己用。』 心思微动,许平安对眼前戴著破毡帽的瘦小少年產生了一丝好奇。 “这几年边境年年征战,兵户百不存一,別人躲都来不及,你为啥主动想当兵户?” “家里穷,娶不上老婆。” “但当兵户能分媳妇。” “我想娶老婆生娃!给我贵家传宗接代!” 小贵子兴奋道。 自小在兵寨中长大,小贵子十分清楚,旗长可以统领一名辅丁和白役。 更是对辅丁和白役的晋级有推荐权。 只要抱紧许平安的大腿,他小贵子就有望取上媳妇。 “这兵寨內可有看上的人家?” “村西口的凤柔。” “凤柔!?” 许平安脑海里立马浮现出一名身高七尺,两三百斤的大胖娘们,宛如相扑选手一般。 简直就是头大河马! 选户时,许平安都觉得奇怪,这荒年怎么会有长得这么胖的娘们。 又看了看小贵子瘦小的身躯。 『小牛拉大车,这事要真成了,小贵子不得被坐死?』 似乎是看出了许平安的疑惑,小贵子不好意思的理了理毡帽,有点尷尬的笑道: “嘿嘿,许旗长,我娘小时候跟我说过,屁股大能生男娃。” “凤柔屁股大,好生养。” 『跟凤柔生娃?』……想了想凤柔的模样,又看了眼小贵子,许平安脑海里浮现出一片非洲大草原。 大草原上,一头巨大的河马,一屁股坐在了一只瘦小的狐獴身上。 “许旗长,你笑啥呢?” “我没笑。” 许平安努力控制著表情,继续道: “行,你的事我知道了,先回吧。” 看著小贵子消失在寒风中的身影,许平安摇了摇头,这世道,想结婚生娃,难啊! ………… 返回家中时,许平安发现,木家姐妹手持木棒紧紧看守著院门。 “啪!” 许平安轻轻拍了拍两位媳妇丰盈的臀儿,笑道: “进屋说!” “啊~” 两位娇妻俏脸一红,忍不住轻呼出声。 『不错不错,一个软,一个翘。』 『至於其他的嘛,暂时没感觉出来,有待进一步探索。』 將院门閂好后,许平安將手中的钱袋放在了桌上,对木家姐妹道: “看看,是你们的吗?” 两姐妹一见到钱袋,刚刚娇羞的表情立马转为惊喜。 “没错,就是那天丟失的钱袋。” “咦?真奇怪,明明是昨天丟的,为何会出现在黄痞子哪里?” 许平安捏了捏两位夫人好看的脸蛋,轻笑道: “二位夫人那天说,家中丟了钱跟米,而后我见缸中米只少了一半,未被全部盗走。” “心中便有了猜测。” “这贼人偷窃,定然是要將家中洗劫一空的。” “但却唯独剩了半缸米没偷,这说明他偷窃时,肯定遇到了突发情况,导致他未能偷完。” “那么他极有可能没来得及带走赃物。” “於是我今晚特地没睡,就是想等这贼人前来取回赃物时抓现行。” 听许平安一番分析过后,姐妹俩这才恍然大悟。 木婉清更是欢喜的一双桃眸亮晶晶的,在烛火的映照下甚是好看。 “许郎,有你真好!” 木婉清突然在许平安脸颊上轻吻了一下,隨后自己脸上浮现一抹緋红,又深深看了姐姐和许平安一眼,便回房去了。 “许郎,你莫见怪,清儿就是这样的小孩子心性。” 木婉容也是心情复杂,替妹妹解释道。 虽说自幼有什么好东西,都是姐妹两一起分享。 但自从遇到了许平安这样好的男人,木婉容就总觉得自己的心境跟以往有些不一样了。 看著烛光下木婉容端庄秀丽的容貌,许平安笑著道: “容儿,放心吧,以后这里也是我的家,我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们。” “黄痞子那傢伙,已经被我打断了腿,明天便会送去军堡衙门。” “这钱你点一下,咱们睡觉。” 点验过后,木婉容將钱袋递到许平安手中,开心道: “许郎,一文不少。” 许平安却是奇怪: “容儿,这钱是你姐妹两挣的,为何要交到我手上。” 木婉容却是柔柔道: “许郎你是家里的顶樑柱,心思细腻又聪慧过人,家中的钱都交到你手上,容儿放心。” “以后家中的钱怎么,全凭许郎你一人说了算!” 听到这话,许平安也是心中一喜。 『若是在上一世,我恐怕连私房钱都不敢藏。』 『没想到这一世的媳妇不仅让我管钱,还能隨意支配。』 『美滋滋!』 躺在床上,看著身旁丰盈诱人的美娇妻,许平安心思再次火热了起来。 『我虽然不能破身,但可以揉啊!』 “啊……” 一声娇嗔传来。 ………… 这一夜,许平安搂著娇妻柔软的身体,睡得格外香甜。 木家姐妹睡得同样踏实香甜。 家中有男人守护的感觉,真的太好了。 清晨,木婉清早早起来做好了早饭,木婉容则是打好了热水,服侍许平安洗漱。 早餐是熬煮的软糯的粗米粥,就著昨天迎夫宴剩下的肉食。 吃起来依旧非常美味。 吃过早饭,村长刘何生便派人前来通知,上午已时,新入籍的兵户要在村口集合。 由军堡的书吏给大家分配登记口田。 对兵户而言,平时只要不打仗,最大的任务便是伺弄田地。 因此这分田,可是大事! 第14章 咱也是有房有田的人了 吃过早饭,许平安便出了门,往村东口的田地行去。 此时辰时刚过,但村东口已经聚集了不少兵户,大家都急於知道自家的口田是哪几块。 上午已时,书吏带著村长还有兵长也到了。 书吏姓廖,名叫廖荣,是名小头尖腮的小眼中年人。 说话时鼻孔朝天,颐指气使,颇有些架子。 村长刘何生看上去很是忌惮他,一直在旁边哈腰说著些吉祥话。 杨根顺则是顶著浓浓的黑眼圈,想来昨晚处理黄痞子的事让他忙了半宿。 廖书吏装模作样的休息了一阵子,摆了一阵谱,便与一干人等来到了田间。 村长跟几个村中颇有声望的老者与廖书吏確认了一下田亩册。 便开始给新兵户分田。 青山村背靠山林,靠近东侧小河的田地,因为便於灌溉,都算作是上田。 而靠近南侧山脚的田地,则因为远离水源,地势不平,被算作下田。 这些新兵户领到的田,其实是上一任战死兵户的田。 这在兵寨中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与其说是分田地,不如说是確认。 分田的过程就是书吏在田亩册上一指,然后由乡老带著新兵户在田周围走一圈,拿石灰粉沿路撒上一圈標记。 兵户们就算是知道自己田在哪里了。 然后便是签字画押,登记造册。 上报军堡后,便算是有了法律效力。 这些兵户,都是些大字不识,算数不会的庄稼汉。 对于田地面积也都是凭经验判断个大概。 这里面猫腻极大。 许平安只在旁边看了一会,便发现这兵户中大部分人所领的土地不足。 文册上写的是每名辅丁有十亩口田,但兵户们实际分到的,最多也就八亩多。 不过许平安也没多说什么。 他明白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道理。 很快,辅丁分完后,便轮到了正丁。 正丁通常是十亩上田加十亩下田。 这些土地在书吏田册中被分割成了大大小小很多小块。 反正名录上凑够二十亩就行,书吏可不管你好不好耕种。 若是不分的复杂一点,怎么方便廖书吏剋扣田地呢? 这样造成的结果就是,每个兵户河边有两块田,山脚有三块田,相距极远。 耕种起来非常麻烦。 不过兵户们也没法说什么,多少年了,向来如此。 不多时,便轮到了许平安分田。 “许平安是吧,诺,那里还有那里就是你的田,赶紧画押,別耽误本官的时间”。 廖书吏指著河边两块土地和山脚下的四块地,满脸不耐烦的说道。 许平安则是不接话。 经过划分后,一整片土地上已经密密麻麻撒上了笔直的石灰粉,將田地分割成大小不一的土块。 目测一番,许平安轻易算出了自己田地的面积。 “廖书吏,我这田地的划分,似乎有误啊。” “面积好像缺了……” 许平安不惹事,但也不怕事,不卑不亢道。 “胡说八道!你个破兵户懂什么?” 廖书吏啪的合上田册,衝著许平安一阵吹鬍子瞪眼。 “我不可能算错!” 许平安则是冷笑,『啪』的一下,一把將田册从他手中夺下。 翻开。 用手指著田册上的土地,一一对著与他核算。 “河边两块地分別是两亩九分和四亩三分。” “山脚下四块地则分別是一亩三分,两亩七分,一亩九分和一亩八分。” “廖书吏你分给我的上田是七亩二分,下田七亩七分。” “一共十四亩九分。” “这些田加在一起可远不够督军府规定的二十亩。” “秋后我要缴给督军府的粮,可是按照二十亩算的。” 此时许平安虽然表面平静,跟这廖书吏那耐心讲著道理,但心中早已是怒火沸腾。 这狗书吏,动动手指就剋扣了自己五亩良田。 要是真让他得逞,自己秋收时还得上缴20亩土地的军粮。 一出一进,自己不知得损失多少。 就跟那天在丰林县城的小摊上一样。 光是这些手中握有小权力的苍蝇,就能把老百姓们折腾的民不聊生。 “廖书吏,你要不要再核对一下?” 许平安语气愈发冰冷。 这廖书吏心中也是涌上来一阵无名火。 既有小把戏被人看穿的尷尬,更多的则是对这个小小兵户敢顶撞自己的愤怒。 青山村原本的书吏,是木家姐妹的父亲。 赤水河战役中,木家姐妹父亲战死后,这廖青舟便靠著军堡中一名督尉亲戚,捞到了青山村书吏这个差事。 他见军堡中的兵户大多不识字,也不可能懂得田亩的计算。 便乘著新兵入伍的时候,故意將田亩顺序打乱,將田册搞得复杂无比。 为的就是从这些新兵身上挪出几十亩田供自己独享。 多出来的这些田,不仅都是靠河边的上田,还不用纳军粮。 等这些兵户都签字画押后,他便可以將这些上好的良田都佃出去,靠著压榨別人的劳动力,美美的不劳而获。 但今天,他的计划居然被一个兵户给戳穿了。 这让他怎能不怒。 “大胆!!!!!!” “小小兵户,竟敢敢诬陷本书吏!” “我这里没有你的田,不服的话,就去军堡找上官申诉。” 见廖书吏突然间发怒,村长刘何生耷拉著脑袋,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他其实早看出了这廖书吏耍的把戏,但他也知道廖书吏在军堡关係很硬。 他轻易不敢得罪,只能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想这个新来的兵户这么刚,直接掀了这廖书吏的老底。 此时的他,选择了远离是非,明哲保身。 而兵长杨跟顺则是走上前,將许平安拉到一边道: “许老弟啊,你初来乍到,不知道村里的情况。” “这廖书吏,有位堂兄在督军府任职,关係很硬,咱们最好还是不要得罪他的好。” 看著杨根顺诚恳的眼神,许平安知道他也是为自己好,不想让自己惹上麻烦。 但这田地涉及到自己的核心利益,许平安不可能就此退让。 拍了拍杨根顺肩膀,许平安笑道: “放心吧,杨大哥,我自有分寸。” 见许平安重新走了过来,廖书吏鼻孔朝天,態度更加颐指气使。 他知道刚刚村中人已经告诉了许平安自己的背景。 料他一个小小兵户也不敢找上面申诉。 毕竟,他廖青舟上面有人! 但他万万没想到,许平安是个不怕事的。 只见许平安一把搂住廖书吏的肩膀,强壮有力的臂膀瞬间发力,將他箍的齜牙咧嘴。 “你……你想干什么,光天化日,胆敢行凶不成?” 廖书吏有些慌张。 『我光天化日?我看是你光天化·日吧!当心我找根木棍捅你屁股』…………许平安没有鬆手的意思,而是冷声道: “廖书吏,我若是真去军堡申诉,那可就不单单说我田亩数不足的事了。” “我这人別的本事没有,算数还算精通。” “刚刚你给大家分田的时候,我可一直帮你算著呢。” “我要是没算错的话,你给每名兵户的土地量都不够吧。” “你给自己挪用了多少?16亩三分,没错吧。” “这名册大家都签字画押了,上面要是真追查起来,一查一个准。” “听说咱们东河军堡的镇守张大人嫉恶如仇,最痛恨贪腐。” “如果张大人知道了这件事,你觉得你军堡中的亲戚敢为你说话吗?” 听完许平安一席话,廖书吏肥胖的身躯不由得一颤,冷汗瞬间从后背毛孔钻出。 他知道,这事一旦闹大,堂哥不可能为了他去得罪军堡的一把手张大人。 “你!你!……,好,很好……” 廖书吏肥脸涨的通红,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许平安却依旧面色如常,低声道: “別人的事我管不著,但我许平安家的二十亩田,一分都不能少!” 此时这廖书吏终於明白了眼前这兵户不是个好惹的主。 『得想个办法暗中狠狠坑他一把,不然难解我心中气!』 廖书吏在心中仔细盘算起来。 隨著他眼珠滴溜溜的转动,脑海中很快便浮现出一个阴险的主意。 只见他变脸跟翻书似的快,眨眼间便换了副面孔,温笑著拍了拍许平安肩膀道: “嗨,这位小兄弟何必著急上火,可能是哥哥我真算错了吧。” “补给你就是咯!” “不仅补给你,哥哥还多给你分一些,以示诚意。” “诺,你看这块地如何?” 说完,廖书吏又从田册上给许平安划了一块地。 许平安定睛一看,发现居然是块山脚下已经停耕多年的荒地。 不仅土壤结块,土地更是贫瘠的连野草都不长。 若是硬要耕种这块地,不仅的费力鬆土,还得额外钱买肥施肥,秋收的时候还不一定能收上来粮食。 耕种这块地,纯属得不偿失。 这狗书吏,居然会想到这种阴招。 第15章 哦豁,挖到宝了 许平安眉头皱了起来。 廖书吏新给他划的这块荒地,足足有十亩之多。 加上之前划分的十五亩,加起来就是整整二十五亩。 这也就意味著许平安秋收时,要按照二十五亩的耕地量缴纳军粮。 但其中十亩,根本就是难以產粮的荒地。 『这狗书吏真是好算计啊!』 许平安心中忍不住骂道,一时间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只能远远的打量著荒地。 忽然间,许平安眼前金光一闪,似乎在荒地上发现了什么。 隨即便压抑住心中的情绪,低头朝廖书吏走去。 一旁的廖青舟看著许平安为难的样子,心中不知有多得意。 『一个破兵户,也敢跟官爷我斗,今天只是个开胃菜,看我以后怎么继续炮製你,咱们来日方长。』 “廖书吏,这块荒地我要了,签字画押吧!” 听到这话,廖书吏一张大嘴笑得咧到了耳后根。 如此一来,他不仅成功剋扣了许平安的良田,还坑的许平安不得不接受了一块荒地。 而且事情办的,还让任何人都挑不出错来。 如果这许平安真敢找军堡申诉,他就倒打一耙。 诬衊许平安分了25五亩田地还不知足,故意找自己麻烦。 到时候,再加上自己堂哥在后面推波助澜,肯定让许平安这小子吃不了兜著走。 “嗯,算你小子识相,按手印吧。” 廖青舟鼻孔里吐出一口浊气,心情舒畅的给许平安登记造册。 “廖书吏,给我一份兵户地契没问题吧。” 兵户的田地,本质上是属於军堡的,兵户只有使用权。 但按照军堡的规矩,分地之后,兵户是可以索要一份地契当证明的。 很多兵户並不知道还有地契这一说。 廖书吏眼珠登时转动起来,他不知道许平安要这地契有什么用。 但既然已经得了便宜,还成功坑到了这小子,廖书吏也不想再跟许平安扯皮。 於是便痛快的將地契交到了许平安手上。 “嗯。” 许平安將地契揣进怀里,冷哼一声后便朝家中走去。 狗书吏,想阴我是吧,咱们走著瞧。 回到家中,许平安整理一下农具,跟木家姐妹简单讲述了今天上午发生的事后,便带著她们往自家分配的田地走去。 解决了许平安这个麻烦后,廖书吏后面的田地分配顺利了很多。 待到晌午,青山村新入籍的几十名兵户的田,便全部分配完毕。 兵户们新得了土地,心中美滋滋的,不少人都回家拿上了农具,开始规划要如何耕种。 许平安同样跟木家姐妹拿著农具来到了自己分配的荒地上。 『唉……,这又是何苦呢,年轻人还是太衝动,忍一时风平浪静,这下吃大亏了吧。』 老村长刘何生看著许平安摇了摇头,自顾自地返回村中。 兵长杨跟顺则是走过来对许平安道: “许老弟,这荒地要不得啊,军堡的田赋很重的,等来年秋收,收不上粮食的时候你就知道苦啦!” 此时,在田里转了一圈的木婉容也是面带愁色,表情不安道: “夫君,杨大哥说得没错,这地荒在村里好几年了,都没人要,咱们不能要这块地啊。” “是啊夫君,要不你去求求那位书吏,看能不能不要这块地。” 木婉清也在一旁附和。 许平安则是微微一笑道: “没事杨大哥,二位夫人也不用担心。” 见许平安如此决绝,杨跟顺也不好再多说,只好嘆了口气转身离去。 他虽对许平安的遭遇觉得不公,但他只是个小小的青山村兵长。 並不敢得罪背靠军堡督尉的廖书吏。 但他心中却对许平安又高看了几分。 『此子遇事不卑不亢,將来若是得了军功,说不定能一飞冲天!』 四下望去,许平安蹲下来用手掰开了一块土,捏开一看。 发现土壤不仅板结,里面还含有晶莹的白色盐硷粒。 许平安摇了摇头。 看来这地確实无法耕种啊。 这时,村中不少听说廖书吏將荒地强派给许平安的閒汉,都跑来围观。 他们站在田埂上对著许平安夫妻指指点点。 不时有人低声嘲笑道: “嘿,本以为新来的甲首是个有脑子的,没想到只是个空有蛮力的莽夫啊。” “是啊,得罪谁不好,偏偏要得罪廖书吏。” “此人心眼可比针鼻都小,要我看呀,日后少不了还要整治他” “被分了这块地,还能有以后。” “秋收时,这可是平白多出十亩地的粮赋啊,剩下十五亩地根本抵不了这荒地的亏空,明年冬天等著被饿死吧!” “嘿嘿嘿,老朱,我看你盼著许旗长死呢吧,他死了,你好顶他的户,睡他两个水灵灵的老婆是不是?” “哈哈哈……” 田埂上的人越聚越多,渐渐哄闹起来。 没有理会田埂上看热闹的人,许平安伸手拿起铁锹,在刚刚蹲著观察的地方挖了起来。 见许平安拿著铁锹开始在荒地上挖土。 围观的閒汉门很是好奇。 不时有人嚼舌根道: “许旗长不会是脑子给气坏掉了吧?还没到播种的季节,在地里乱挖什么。鬆土也不是这么个松法吧。” 大晋国的乡下並没有什么休閒娱乐活动,不少人平日里最喜欢的事就是看热闹。 不少人开始呼朋引伴,大家都围过来看许平安的笑话。 其实很多兵户对许平安是心怀不满的。 大家都是兵户,都要上战场卖命。 凭什什么你得了两个如似玉的黄大闺女,我就只能睡又柴又瘦的黑皮寡妇? 想到这,不少兵户忍不住出言嘲讽: “许旗长,別挖了,就算挖到明年,这地也种不出粮食。” “就是,你不是有十两赏银吗?不如孝敬给廖书吏,求他放你一码,將这荒地收回去。” 许平安並未理会这些閒汉的嘲讽。 而是专心挖土。 不多时便听见嘭的一声闷响传来。 许平安的铁锹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 將铁锹换成锄草用的小铲,许平安迅速將铁锹周围的泥土清空。 一个看上去有些陈旧的土翁从泥土中冒了出来。 第16章 廖书吏酸了 周围人见许平安从泥土中挖出一个土瓮,嘲笑声渐渐平息了下去。 大家都开始窃窃私语,猜测这土瓮中装著什么。 “砰砰砰……” 许平安挥动小铲又挖了几下,彻底將土瓮从土里取了出来。 然后招呼木家姐妹过来,三人小心的將土瓮裹著破麻布的封口打开。 只见里面是满满一罐子铜钱。 这下周围围观的閒汉们彻底炸了窝。 刚刚站在田埂上嘲讽的人顿时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钱,是钱啊!” “许平安这傢伙居然从田里挖出了钱。” “没天理啊,为什么他长得这么帅,娶那么漂亮的媳妇,从田里挖出钱,头髮还那么多。” “为什么我长得这么丑,取得媳妇又黑又丑,还禿顶啊!呜呜呜……” 不少在心中暗暗嫉妒许平安的兵户心態彻底崩了。 许平安却没有理会他们的反应,而是將土翁里的钱『哗啦』一下全倒出来,清点起来。 瓮內足足有七贯钱,也就是7000多枚铜钱,价值7量银子。 这在青山村,是笔极大的財富。 要知道,由於大晋朝农业技术的落后和北方气候的原因。 青山村一亩灌溉充足的上田,一年也就只能產2石米,也就是240斤米。 而一亩下田,一年最多只能產1石米。 平时县里的粮店来收米的时候,根据每年的行情,一石米价格也就150-200文左右。 如今许平安直接从地里挖出了7000多文钱。 至少能换30石米。 足够缴纳这十亩荒地至少五年的赋税。 这下围观的閒汉们,收起了刚刚幸灾乐祸的表情,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 单凭这罐子钱,就够许平安舒舒服服过上一年有酒有肉的日子了。 至於以后,说定明天就死在战场上了,兵户们很少会想以后的事。 许平安却开始为將来谋划起来。 如今加上木家姐妹给的160文钱,离家时二叔偷偷塞给的50文钱,以及督军府赏钱剩下的五两银子零70文钱。 许平安共有12380文钱,也就是十二两三钱零八十文。 这笔钱足够充当许平安做生意的启动资金了。 也只有做生意,许平安才能儘快攒够一百两,去延庆府拜师学艺,提升自己的实力,在战场活下来。 此时的廖书吏並未走远,在一旁的田埂上站著,一边美美畅想著將来的收租生活,一边享受著几位青山村乡老的阿諛巴结。 听说许平安从荒地里挖出了钱。 廖书吏顿时一愣,隨即倒腾著一双胖脚飞速朝荒地跑去,想要一探究竟。 远远望去,果然看见许平安抱著一个土瓮,身后跟著两个如似玉的漂亮媳妇,正美滋滋的往家的方向走去。 其实在刚刚廖书吏將荒地指给许平安的时候。 许平安【气运之子】的能力便发动了。 他看见荒地上隱隱有几股金黄色的光柱,便知道,这荒地下面肯定有对自己有好处的东西。 他装作不爽的模样,在廖书吏那里签字画押,拿了地契。 这才喊来木家姐妹,顺著光柱在荒地上挖掘。 果然挖出了一翁铜钱。 至於铜钱来源,许平安仔细研究过了。 上面写著建德通宝,是大晋上一任皇帝在位时发布的。 在如今德宣德朝仍旧可以流通使用。 见许平安抱著土瓮越走越远,转眼便消失在村口,廖书吏气的肺都要炸了。 在乡里,大家有约定俗成的规矩,谁家田里挖出东西就是谁的,任谁也不能爭抢。 如今地契在许平安手里捏著,他廖青舟就是想使坏都没有由头。 只能眼睁睁看著许平安发了笔横財,而自己却只有羡慕的份。 拿著钱返回家中后,许平安立刻启程去了趟县城,將手中的钱都兑换成了整银,方便携带。 又买了五斤鲜猪肉,五斤腊猪肉带回家中。 既然他决定要继续习武,那日常就少不得要打熬身体,只有把身体维持在最佳状態,將来去延庆府拜师时,才能用最快的时间破境。 所以平时一定要吃好。 而两位娇滴滴的媳妇跟著许平安有肉吃,心中自然也是十分欢喜。 与许平安的感情也是迅速升温。 这天夜里,许平安成功给木婉容灌输了『剪指甲』的妙用。 初听时,木婉容羞的满脸通红,躲在被窝里不肯实践。 许平安也没有著急,轻声安慰了几句后,依旧在木婉容面前保持著正人君子的形象。 第二天一早,许平安又看见许平安一家扛著铁锹等农具去了荒地。 这一次去围观的人更多了。 虽然说閒话的人少了一些,但依旧有人嘲讽。 “这许平安是想钱想疯了吧?真以为挖出钱这种好事能天天落他自己身上?” “就是,我看这人就是个神经病,大家別理他,当心给他传染了。” “…………” 见许平安在田里忙活了一个时辰啥也没挖出来,围观的人便渐渐四散而去。 只少数几个閒汉一边往嘴里扔著炒豆,一边看许平安一家挖地。 纯当乐子看。 可谁也没想到,晌午时分,许平安居然又在那片荒地中挖到了一瓮铜钱。 这次挖到的更多,整整十贯,也就是十两银子。 消息一出,青山村立马炸了锅。 “听说了吗,听说了吗,许平安家的荒地下面又挖出钱了。” “这次挖出来多少?” “听木家姐妹说,整整十贯呢!” “天啊,十贯啊,够我们家两年的生活费了。这许平安运气也太好了吧。” “谁说不是呢?听说县里的风水先生专门来瞧啦,说许平安家这块荒地下面,埋有重宝?” “啥?什么重宝?” “听说好像是过去一个地主的家財。” “什么呀,你不知道別瞎说,我听说的明明是前朝的一个伯爵埋的私房钱!” “不是伯爵吧,听说是个王爷埋在地下用来起兵造反的军费。” “…………” 总之,消息传得沸沸扬扬。 廖书吏自然不会相信这些道听途说的消息,不过他心中却跟小猫挠似的难受。 鬼使神差的,他没有著急將登记好的田册上报军堡。 他对那块能挖出钱財的荒地动起了心思,但他没著急出手,而是准备再观察一下。 好確认自己是不是在真把一块能生財的宝地划给了许平安。 第17章 廖书吏再出手 挖出铜钱后,许平安照例去了趟县城,除了採买了些肉食,还特意为两位娘子一人购置了一套新衣裳。 都是当下县城里最流行的束腰裙,特显女人的身材和韵味。 这天晚上,是木婉清侍寢。 如今许平安不缺银子,於是便找村里的樵夫买了不少乾柴。 炕头依旧烧得火热,將房间內烘的温暖如春。 许平安特地没有提前將买好的衣服拿出来,而是在睡觉前呼啦一下將包裹打开。 “清儿,看看这是什么?”许平安笑著托起包裹。 “啊……!是新衣服!” 看著大红色的束腰裙,木婉清一双桃眸闪著好看的光芒,如春日里刚绽放的朵儿一般。 “谢谢许郎,许郎对清儿最好了!” 木婉清拿起新衣服,蹦跳到许平安面前,在身上来回比划著名。 “喜欢吗?” “喜欢!” “喜欢就换上给为夫看看吧!” 此话一出,木婉清立马羞的满脸通红,但依旧听话的开始换衣服。 不得不说,木家姐妹的基因都相当优秀。 虽说妹妹木婉清没有姐姐那样傲人的围度,但身材曲线却极其优美。 坐在床上换衣服时,衣裙紧贴著臀儿,勾勒出曼妙的曲线。 『这身材,简直就是上辈子站在舞池中劲舞的性感女dj啊。』 许平安心中一阵感嘆,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木婉清穿著短裤,烫一头大波浪,在舞池中扭著柔软腰肢,曲线晃动的模样。 『要不要拿田里挖出来的钱进军服装行业?店名就叫都市丽人……, 先在县里的勾栏搞个试点,那些达官贵人们见姑娘们穿上我许大设计师设计的服饰后,绝对立马…………』 『不不不,绝对不行。』 『我会因为败坏社会风气被抓起来的……』 许平安立马否决了这个想法。 虽说现在不能破身,但近距离观察美女换装依旧给许平安带来了极大的心理满足。 之前对木婉容说过的话,许平安原封不动又对木婉清说了一遍。 显然木婉容並没有將这些夫妻间的私密內容说给妹妹听,木婉清听后感动不已。 心中对许平安更加认同,在许平安健硕体魄的视觉刺激下,木婉清娇躯微颤,脸颊竟泛起些许潮红。 如此场景再一次让许平安血脉膨胀,但为了以后的性福,许平安施展神功。 沾枕三秒,就能酣睡。 “呼嚕,呼嚕……” 木婉清推了推他:“许郎……?” “呼嚕,呼嚕……” 木婉清:??? ………… 第二天清晨,许平安再次带著木家姐妹扛著锄头去了荒地。 於是更炸裂的消息传来。 许平安那傢伙又又叕从荒地挖出了土瓮。 这次土瓮里装的直接是银锭,足有三十两银子。 那可是三十两银子啊,足够在青山村买下十亩上田了。 而且不是军堡给兵户的那种只有使用权的,是真正属於自己的那种。 此时的廖书吏是真的坐不住了。 他当然不会相信什么这荒地能种出钱来的说法。 但他现在可以百分百確定,这荒地下面,定有哪位前朝財主藏钱的地窖。 而且从许平安隨手一挖就能找到钱財的情况看,这荒地之下埋藏的钱財肯定不会少。 廖书吏看著许平安这两日天天发横財,早就眼热的不行。 心中的不自在,甚至比他自己丟钱还要难受。 他心中暗暗懊悔,早知如此,就该把那片荒地也划到自己名下。 这样一来,他现在就能名正言顺的去找许平安把他从地里挖出来的钱给抢过来。 但如今村中,所有人都知道那块荒地是许平安的。 他眼珠再次滴溜溜转了起来。 『咋才能把那块荒地变成自己的呢?』 “唉……,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廖书吏不甘的在屋內转了两圈,隨即有些肉疼的咬了咬牙。 他决定拿出那本还没送出去的田亩文册,挑十亩河边的上田,拿去跟许平安做交换。 这次,为了防止许平安狗急跳墙,廖书吏特地找他堂哥要了三名腰间掛著朴刀的军堡士兵。 然后带著人就找上了许平安。 荒地上,许平安依旧在地里这挖挖,那敲敲。 廖书吏则是拿出地契,直接跟许平安开始了谈判。 围观的閒汉都是一脸懵逼,一人问道: “田地不是前天就分好了吗?这廖书吏又来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抢地唄!” “没见他身后站著的三个拿刀的士兵吗?” “定是他见许平安天天都能从地里挖钱,眼红了,想把那块地据为己有。” “这廖书吏真不要脸!” “是啊。” 周围的不少兵户都是附和道。 “这廖书吏仗著自己在军堡里有当官的亲戚,这村里谁没欺负过?” 这时,一名国字脸正丁眯著眼道: “这许平安不会真把这块地让出来吧。” 几名兵户对视一眼,其中一人道: “要是我,打死也不让!” “谁知道这荒地下面还有多少钱,再挖出几个大的,一辈子吃喝不愁了!” 那些围观的村民和兵户们原以为许平安不会轻易服软。 可没想到,许平安只是跟廖书吏爭论了几句,就同意了他交换土地的要求。 “哼,许平安,算你小子识相。” “老子用十亩上田换你这十亩荒地,你小子赚大了。地契拿来吧。” 廖书吏鼻孔朝天,颐指气使道。 “上田的地契呢?”许平安依旧不卑不亢,將手伸到廖书吏面前。 “给你!” 隨著『啪』的一声响,廖书吏將十亩上田的地契交到了许平安手里,许平安从怀里將荒地的地契递给了廖书吏。 “嘿!成了……!” 拿到地契仔细查验后,廖书吏兴奋的跳了起来,立马小跑著將田册拿去军堡登记造册,深怕许平安半路反悔。 他一边跑,一边得意。 幸亏自己机灵,將田册晚送了几天。 不然的话,可就错过这发大財的机会了。 廖书吏將许平安的荒地换成上田,也不是处於好心。 而是为了堵许平安的嘴,让他无法上告。 当天晚上,廖书吏就从军堡赶了回来,同时还带著几名士兵,士兵们各个手里拿著一捆绳子和一些木板,还有锄具。 这些人连夜將荒地用绳子围了起来。 並在木板上写上了几个大字【廖青舟所有,外人不得入內挖掘】 而后,廖书吏就带著人连夜开始了挖掘。 从夜里挖到清晨,又挖到晌午。 直到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多到田埂上都站不下时,依旧什么也没挖出来。 此时的廖书吏,肥胖的身躯早已是累的颤抖不已。 心中更是暗骂不止。 『他妈的,怎么许平安那小王八蛋一挖就能挖出来,我就挖不出来。』 『难道这地里的宝贝已经给他小子挖乾净了?』 『不不不,绝对不可能……』 此时的廖书吏又累又渴,浑身沾满泥土,心里却是焦急万分。 他可是跟堂哥打了保票能从地里挖出宝贝,堂哥这才答应借兵给他。 要是挖不出东西,堂哥肯定不会轻易饶过他。 忽然间,『嘭』的一声响传来,廖书吏手中的锄头似乎碰到什么东西。 “噫,有了!” 廖书吏心中大喜,连忙俯下身子,用手刨了起来。 一个比之前许平安挖出来都要大的土瓮被廖书吏抬了出来。 第18章 居安思危 见廖书吏在许平安之后又从地里挖出了土瓮,站在田埂上围观的村民和兵户们立刻炸了锅。 “快看!又挖出宝贝了!” “天哪这真的是块能种钱出来的宝地啊!” “唉,这廖书吏手段可真黑啊,如果不是他带著兵士强行跟许平安换地,这次的宝贝还是许家的。” “谁说不是呢,唉,没办法,咱们这些小老百姓,斗不过那些当官的。” 看见地里又挖出了宝贝,眾人惊讶之余,也有不少人开始同情起许平安。 生活在青山村的农户们就是这样,看同乡走大运、发达时,会互相嫉妒、诅咒。 看到同乡倒霉受欺负时,却也从不会吝嗇自己的同情和帮助。 淳朴而奸诈。 就在眾人站在田埂上热闹討论的时候,廖书吏已经將土瓮从坑里抬了出来。 不断搓著满是泥土的胖手,眼里放著精光。 这是个比许平安前几天挖出还要大上数倍的土瓮。 按这个土瓮的大小算,如果装的是铜钱的话,里面至少的有几百贯,也就相当於几百两银子。 但如果是银子呢? 那就是大几千两! 足够去京城买套三进三出大宅院的巨款! “发財了,发大財了!” “哈哈哈……,老天开眼,老天开眼啊!” 廖书吏喜上眉梢,手舞足蹈的庆祝了一阵,然后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瓮口的泥封。 “噗……” 瓮口刚被打开,一股散发著恶臭的黑气便径直从瓮中钻了出来,喷了廖书吏一脸。 “啊!” 廖书吏尖锐的惨叫一声,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跟在他身旁的几位身穿鎧甲,腰掛扑刀的兵士也是被惊的连连后退,右手紧紧按在了刀柄上。 周围围观的村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这不是装钱的土瓮吗,挖出个这么大个的,廖书吏应当高兴才是,怎么是这副表情。 很快,便有几个胆大的村民绕过廖书吏用麻绳拉起的警戒线,走进荒地,远远朝著瓮內望去。 他们赫然发现,那瓮中並不是钱財,而是一具散发著腐臭的森森白骨。 这將上前围观的村名也嚇得不轻,纷纷扭头重新跑回田埂上。 从荒地跑上来的人们心有余悸,平復了心情后,立即添油加醋的將自己看到的讲述了出来。 听了他们的描述,几位年长的乡老终於认出了廖书吏挖出的土瓮。 原来这个大土瓮,並不是用来窖藏的土瓮,而是用来墓葬的尸骨瓮。 这片荒地极有可能以前是谁家的坟冢。 在乡下的习俗中,將別人的尸骨瓮挖出来是非常不吉利的事。 此时周围的人纷纷开始议论起来。 “真是奇了怪了,同样一块地,许平安挖出来的就是一瓮钱。” “这廖书吏挖出来的,就是一堆白骨。” 一位平时常被廖书吏欺负的老乡激动道: “你们这还看不出来吗?” “这就是遭天谴啊!” “人家许平安能在地里挖出铜钱跟银子,那是老天爷喜欢他,赏的。” “看来这个新来的兵户旗长不一般啊,是有大气运的人,咱们以后可千万不能跟他作对。” “否则下场,就跟那廖书吏一样。” “你看,从地里挖出死人骨头,这就是老天爷在罚他啊!” “他夺了別人的地,遭天谴了!” “是啊……” “是啊。” “…………” 周围的村民不少都是点头附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