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恶毒女配,会亿点玄学很合理吧》 第1章 心理师直播比赛 “云医生,患者已经到了,请问你这边做好准备了吗?” 耳边响起陌生男人的声音。 云观月下意识睁开眸子,入眼的是几个扛著长枪短炮的摄像师,以及面前一副助理模样的陌生青年。 脑海里涌出几段不属於她的记忆,还没理清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就下意识地点头回答:“嗯,准备好了。” “好的好的,您跟我来,我这边为您介绍一下患者的基本情况。” 青年助理走在前方带路,小嘴不停叭叭:“这位患者姓李,叫做李招孩,是她的闺蜜给她报的名,据说这位李小姐在上一段恋情中长期遭到男友的pua……” 云观月一边分心听著青年说得话,一边打量周围陌生的环境。 这是一个大厅。 大厅內的装潢非常精致典雅,整体色彩浅淡雅致,隨处可见的绿色盆植更是增添了几分鲜活的气息。 “之前李小姐也去检查过,因为家庭环境的缘故比较缺爱,目前她的精神状態非常糟糕,云医生待会儿记得千万不要提到父母家庭,免得刺激这位患者。” 鼻尖繚绕著一股若有似无的药味,再结合青年助理说的话,云观月猜测自己目前的身份,应该是一位心理諮询师? 现在要去治疗一位患者? 不过治疗患者,需要安排这么多摄像师吗? 云观月总觉得哪里不对,乾脆趁著走路的空隙,接受並梳理脑海里那段不属於她的记忆。 几秒后…… 云观月:“……” 不是,她穿书了?也没人跟她说看小说必定会穿书啊! 云观月脚步都慢了两拍。 作为一名玄学界的天师,云观月確实不是唯物主义者,但这不代表她能接受穿书这种事情好吗?这有点太超过了! 好消息,小说她才看完,记得內容。 坏消息,她穿成了小说里的同名恶毒女配,下场非常的悽惨。 这是一本np的甜宠霸总文,讲述的事患有严重精神疾病的各个霸总,遇到女主后不药而愈的温馨故事。 而云观月穿越的角色,是一號霸总经常看的一位心理諮询师,因为一次霸总从某次事故中帮助了女配,所以女配无法自拔地爱上霸总。 然后针对女主做出了一系列恶毒事件,最后被霸总,以及其他几个霸总们联手整治,落了个不得好死的结局。 而现在,云观月就处於女配对一號霸总感情转折的关键剧情点。 有一个从国外进修过的心理师回到国內发展,对方想要快速打出名气,於是乾脆对国內几个名气比较大心理諮询师发起挑战。 直播比赛治疗患者,看谁能在最短的时间內,將患者治癒。 担心国內的心理师不接受挑战,他还特意买了营销號,拉踩国內心理师,说华国的心理师全都是半吊子,根本比不上国外。 在这样的炒作下,华国人的怒火就被挑起来了,而心理师们也被架住,不得不接受对方的挑战。 原主不仅是心理諮询师,还是一位心理治疗师,在这个圈子的名气很大,自然也是被挑战的那个。 按照剧情发展,原主会在这次pk惨遭滑铁卢,被她治疗的患者,当天回去就跳楼自杀了,原主不仅输了pk,还背上一条人命。 被愤怒的网友骂得狗血淋头,差点就要被踢出这行业了。 最后还是霸总施以援手,捞了原主一把,於是原主就这么水灵灵的爱上霸总,为霸总痴为霸总狂为霸总框框撞大墙。 回忆了一遍剧情的云观月:“……” 此刻她只想说一句。 原来同名同姓穿越定律是真的啊? “云医生,患者就在房间,我们不方便进去,接下来就交给您了。” 青年带著云观月在一间紧闭的房门前停下,他看了一眼旁边的摄像机,又看了看云观月,微笑著询问:“云医生,您有自信能贏得这次挑战吗?” 云观月抬手將耳边散落的碎发,撩到耳后,那双漂亮精致的眼眸淡淡扫过摄像机,勾起红润的唇角笑著回答:“当然。” 青年助理眼里闪过一抹惊艷。 他咳嗽两声:“房间里有隱藏摄像头,直播从刚才就已经开始了,云医生,祝您一切顺利。” “谢谢。” 云观月微微頷首,礼貌道谢,抬手敲了敲门扬声道:“李小姐你好,我是你的心理諮询师云观月,请问我现在能进来吗?” “可、可以。” 房间里传来女人如同蚊子般微弱的回答。 得到回答,云观月这才拧开门把手,打开门进入房间。 [啊啊啊好漂亮的小姐姐,助理在哪里,给你半分钟时间,我要这个小姐姐的所有信息!] [这么漂亮还这么年轻?她真的能行吗?不是我以貌取人哈,我觉得她能贏的机率很低哎。] [楼上什么品种的玩意儿,你这还不是以貌取人呢?真是笑死我了,年轻漂亮怎么了?年轻证明这小姐姐厉害!] [啊,这个患者小姐姐好惨啊,父母不喜欢,还被前男友pua……渣男都去死!] 直播间非常热闹。 不过云观月这会儿看不到弹幕。 房间里的装修也很简单,整体色调跟外面一样,素雅浅淡,里面家具也很少,除了张长桌外,就只有几张软椅,和一张看起来很柔软的躺椅。 屋內坐著两个女生。 其中一个穿著灰扑扑的便宜外套,拘谨地坐在椅子上,低著头,长长的刘海遮挡了整张脸。 相比之下旁边的女生就要自信许多,虽然穿著也很简单,不过她脸上画著淡妆,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的大方开朗。 云观月视线落在那低著头的女生身上。 她没有第一时间走过去,而是来到饮水机前,拿起一次性纸杯倒了两杯热水。 “你们好啊,不用紧张,先喝点水。” 云观月將水杯放在两人面前。 开朗女生说了句谢谢,一直盯著云观月的脸,惊嘆著开口:“云医生,你好好看啊。” “谢谢,你也是位小美女。” 云观月眼眸弯了弯,看向一直低著头的患者:“李小姐,喝点水润润嗓子。” “……好,谢,谢谢。” 女生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僵硬地抬手摸向纸杯,机械性地喝著水。 看到对方的第一眼,云观月便轻轻挑了挑眉。 印堂红得发黑,此乃死兆啊。 很明显,这姑娘早就心存死意了,求生意志几乎为零。 第2章 来搞笑的? “云医生,你快帮帮我闺蜜吧,她一直被她那个傻逼对象pua,前段时间两人分手,她都自杀好几回了……” 开朗女生握著闺蜜的手,话语里满是恨铁不成钢和心疼,提到闺蜜前任,更是恨得牙痒痒。 女生絮絮叨叨地说著,说那个男的怎么打压自家闺蜜,说那男的一开始挺好的,结果到后面就开始嫌李招孩丑。 嫌李招孩不会打扮,不会说话,不会来事儿,赚不到钱,还说她这样怪不得父母不喜欢。 “他怎么有脸说这种话的?他生活上所有的支出都是小招给的钱,著小招的钱,还把小招贬低的一无是处……” 林茜说著说著眼眶就红了。 “要不是那段时间我一直在外地出差,我肯定要跟那煞笔拼命,小招这么好的人,他这么做,也不怕遭报应吗!?” [糙,我平生最看不起这种男的。] [小姐姐没必要为这种男的要死要活啊,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 [这么劝没有用,长期被pua的人已经非常非常自卑了,更何况这位患者本就缺爱,如果家庭环境好还有救,但……] [这不是还有闺蜜吗?你看她闺蜜多在乎她啊?] [就是因为闺蜜很在乎她,她的压力才更大,会觉得自己给闺蜜造成了麻烦。] 云观月听著林茜的话,眼神却直直落在李招孩脸上,认真地打量了十秒钟左右。 很快,一段段画面在眼前飞速闪过。 嗯,看来她的能力並没有因为穿书消失。 云观月很满意。 之前说过,她是一名天师,捉鬼算命占卜风水,那是样样精通。不仅如此,她还有一个谁不知道的特殊能力—— 只要认真盯著別人的脸看上十秒,就能看到对方从出生到死亡,所经歷的一切。 这个能力过於逆天,云观月死死藏在心底,谁都没说,包括师父以及师兄妹他们。 “……抱歉云医生,我的话是不是太多了?”林茜叭叭了一大堆,见云观月一句话都没说,反应过来,满脸歉意道:“要不您和小招聊聊吧。” 林茜选择了闭嘴。 云观月回忆著刚刚看到的画面,看向李招孩。 那双黑亮水润的眼眸像是有一种魔力,让李招孩不受控制地回望过来。 “李小姐。”云观月的声音很轻,带著一股从容不迫的意味:“我知道,你现在一心求死,认为自己存在没有任何意义。”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真的死了,你的父母会怎么样?” 话音落下,旁边的林茜先是一愣,而后勃然大怒,声音尖锐:“云医生,你……” 不是说了不要在小招面前提她的父母!? 这医生怎么回事?她到底懂不懂心理治疗?上来就戳人心窝子,还特么权威心理諮询师,狗屎!放屁! 林茜在心里怒骂,表情自然也不如刚才那样尊敬。 她是想爆粗口的,只不过被李招孩拽著袖子给拦了下来,只能用冰冷愤恨的视线怒视云观月。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不是?这女的咋回事,刚刚助理不都说了,不要在患者面前提父母吗?] [我服了,就这还专业有名的心理諮询师,钱买来的吧?] [给爷看笑了,就算我不懂,我也知道聊天的时候不能揭人伤疤,这女的倒好,上来就给人个大鼻竇啊!] [还看个屁,输定了,隔壁那国外进修回来的心理諮询师,已经把那个暴躁患者安抚好了,这会儿在催眠呢,果然还是国外进修过的厉害。] [……] 不说林茜,就连弹幕都被云观月这一手给整无语了,各种难听的弹幕络绎不绝,热度反倒比之前更高了些。 “他们不会在意我的死活。”李招孩的声音沙哑,像是嗓子里含著粗糲的沙子,眼底更是死寂一片,没有半点生气。 她面无表情道:“他们巴不得我死掉。” 云观月並不在意林茜的態度,听到李招孩的话更是轻笑了一下:“我说的不是你现在这对父母,我指的是……” “你的亲生父母。” 林茜:“?” 李招孩:“?” 弹幕:??? 不是,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这姐们儿来搞笑的吧?] [大师我悟了,这美女肯定是请来缓解气氛的是不是?其实她不是心理諮询师,她是真实身份是个小丑!] [楼上,你別说,你还真別说。] [太扯了朋友,我倒要看看这女的还能怎么编。] 李招孩缓缓眨了下眼睛,死死盯著云观月:“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现在的父母並不是你的亲生父母,你是他们拐来的。”云观月的声音很慢,语气却异常坚定:“你的亲生父母,还在找你。” “他们一直在找你。” 说起来这姑娘確实很惨。 父母之所以不喜欢她,是因为她並非二人亲生,而是被拐来的孩子,那两人一直生不出孩子,去医院检查也无济於事。 急病乱投医找到个道士,那道士说他们命中很难有子嗣,除非能找个八字特殊的孩子养在家里,还要取名招孩,以此催生。 李招孩就是那个八字特殊的倒霉蛋。 她被拐来后没多久,那对夫妻俩就真的怀孕了,十月后生了个女儿,有了亲生女儿,对这个拐来的孩子態度自然好不了。 但李招孩很能干,就算早早輟学没念书,也能找到个工资很高的工作,不停往家里寄钱。 那夫妻俩直接把李招孩当成提款机,不停压榨她,在这样的环境下,李招孩就变得非常缺爱。 又遇到一个喜欢pua的渣男对象,结局悽惨。 “你,你说得是真的吗?”李招孩唇瓣哆嗦著,整个人都在颤抖,那双死寂的眼里迸发出些许亮光。 林茜见状咬著牙道:“怎么可能是真的?小招你清醒点,她之前都没见过你,凭什么这么断定?” 说著又看向云观月,眼里满是怒色:“你拿得出证据吗你就在这里胡说八道骗人。” “当然拿得出。” 云观月挑眉,直接转头,面向藏在房间里的摄像头招招手:“哈嘍,助理在吗?麻烦联繫一下《回家之路》的节目组。” “告诉他们,高国强夫妻俩丟失的女儿找到了。” 第3章 拐卖? 这场pk的直播后面自然是有负责人的,为了比赛的公平公正公开,负责人分別是国外进修心理师的导师,以及国內某部综艺的导演。 跟官方还有那么一点点关係。 之前给云观月带路的助理,被眼前的发展震惊得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扭头问:“章导,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章导也算是位大导演,相比之下要冷静得多,而且作为导演,他在话题热度方面的敏锐性很高。 看了眼晕乎乎的助理,当即回道:“还能怎么办?赶紧去连续《回家之路》的节目组!” “我有预感,这场直播,绝对会给我们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章导的眼睛都在发光。 助理:“……” 助理磕磕绊绊地应下:“好、好的,我这就去。” 都是混娱乐圈的,他想问到《回家之路》节目组的联繫方式非常容易。 《回家之路》是一档寻亲的真人综艺,目的就是为了儘可能的,帮那些丟失了孩子的,被拐卖的孩子找到亲人。 这档节目已经录了很长时间了,但收视率一直上不去,据说最近电视台,已经有砍掉这档节目的想法了。 在助理联繫节目组的空挡,直播弹幕正处於爆炸状態。 [《回家之路》是个什么东西?] [我知道我知道,那是一档寻亲节目,很感人的,我每期都有追,不过这节目的热度很低,没多少人知道。] [她的態度好坚定啊,该不会是真的吧?我有点相信她说的话了,我觉得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在直播的时候撒谎吧?] [呵呵,肯定是这女的跟直播负责人商量好的,作弊是吧?真令人噁心!] [楼上的你在狗叫什么?pk流程被你吃了?患者是对手选的,又不是自己选的,作你爹的头,煞笔滚出直播间。] 是的,为了防止作弊,比赛双方互相给对方挑选患者,而且比赛前还会经歷几次筛选检查,主打的就是一个大家都別想钻空子。 作弊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弹幕吵得鸡飞狗跳,而房间里的两位当事人,却对此毫无所知。 李招孩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感受,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耳鸣,情绪剧烈波动,一股噁心反胃的感觉自心底升起。 她强压下这股感觉,只紧紧看向云观月,急切地追问:“你没骗我?你没有骗我?” 李招孩从小就知道,父母不爱她。 小时候她还天真的以为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努力去討父母喜欢,得到的却是冷眼和打骂。 所以长大后的李招孩一直觉得,自己是个不被人喜欢的人,才会被渣男轻而易举的哄骗,本以为终於遇到一个爱她的人。 却不想,对方是来送她入深渊的恶鬼。 “骗你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云观月挑眉反问。 李招孩没说话,比起刚才驼背低头的模样,现在整个人精神了许多,苍白的脸上,都因为激动浮现出一抹不正常的红晕。 云观月换了个姿势,葱白纤细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 “我知道你现在很抗拒治疗,一心求死,如果不是你闺蜜一直在旁边守著,你早就结束自己的性命了。” 旁边的林茜闻言瞪大眼睛,下意识握紧了李招孩的手:“小招!你不能再做傻事了!” 李招孩避开了林茜的目光。 云观月继续往下说:“从我这里回去后,你的闺蜜会因为公司临时通知开会离开,而你,则会回到你父母家,从天台跳下。” “你死了,你现在这对父母能拿到一大笔赔偿,但你的闺蜜因为你的死心生愧疚,患上抑鬱症……” 李招孩闻言眸光微闪,重新低下头,眼底溢出泪光。 她確实已经想好了,回去之后就要找机会自杀。 她不想继续麻烦林茜。 “不止如此,你前脚刚死,后脚《回家之路》的节目组就找到了线索,证明你是你亲生父母丟失的女儿,但那时候你已经死了。” “你母亲得到消息,本就虚弱的身体再也坚持不住跟著去世,而你的亲生父亲,在找你养父母和你前男友討公道的路上,被车撞死。” 李招孩猛地抬头看过来,表情错愕不敢置信。 云观月平静地跟李招孩对视:“知道这样的结果,你还要寻死吗?” 李招孩恍惚两秒,情绪瞬间崩溃。 她双手抱著脑袋不住摇头,声音嘶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想这样的,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的。” “活著好累,我是不討人喜欢的存在,是个没用的垃圾,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想解脱,我也不想这样……” 旁边流泪的林茜嚇了一跳,连忙抱著李招孩轻声安抚她:“没关係小招,不怪你,这不是你的错。” 然而她的安慰没用,李招孩已经完全陷入自己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云观月迅速起身来到李招孩身旁,伸手捏著她的脸微微用力,强迫对方仰起头看向自己,嘴里轻声念著《静心咒》 她声音很轻柔,又带著几分难以言喻的空灵和莫名的威严。 李招孩动作缓缓停下,慢慢安静下来。 [好傢伙,感觉越来越有意思了。] [她刚刚念的是啥?还挺好听的,很有韵味哎,本来我挺烦躁的,现在感觉情绪居然好了很多。] [不知道啊,嘰里咕嚕说得啥听不懂。] [我只想知道她说得是真的吗?李招孩是被拐卖的?她亲生父母另有其人??] [点进来之前没想到会这么好看,我决定在这直播间住下,看看后续发展!] 云观月刚安抚好李招孩,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她摸出来一看,那位青年助手发来消息。 【助手:云医生,我已经联繫到《回家之路》的节目组了,高先生夫妻俩在鹿城,可能要三个小时后才能达到。】 【助手:对了,章导这边也安排好了做亲子鑑定的机构,云医生,你確定……没有问题吗?我们会全程直播的。】 云观月微微一笑。 【云观月:完全没问题。】 第4章 肯定是作弊了 … 另一间心理諮询室內。 穿著白色衬衣,戴著金丝边框眼镜,模样颇为英俊的青年正坐在长桌前低头看手机。 不远处的躺椅上躺著个大概十五六岁的少年,旁边蓝色沙漏里的细沙,正一点点往下漏。 程献川垂眸看著直播间夸他的弹幕,唇角勾起一点微不可见的弧度。 他就知道自己这一步没走错。 先利用国內比不上国外的话题炒起热度,再对国內那几个比较有名气的心理諮询师发起挑战,这种情况,他们想拒绝都没可能。 最后他踩著热度和这些人的脑袋,顺利打响自己的名气。 简直完美! 程献川心情愉悦,似乎已经看到自己成为华国第一心理諮询师的画面了。 他抿著唇轻轻笑了两声,再看向直播间弹幕,却发现弹幕画风不太对劲。 [我靠你们快去隔壁看,走向太离奇了家人们,直接从pk比赛转向寻亲节目!!] [什么玩意儿?寻亲?寻什么亲?]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说起来有点复杂,建议你们自己过去看看,哦音符短视频上面应该有录屏,可以先去补补课,看完你们就知道了。] 程献川:? 什么玩意儿? 他微微皱了下眉,打开音符短视频软体,根据弹幕的提示搜了一下。 很快眼前跳出一条直播录屏,录屏里的女人,是他第一位挑战的对手…… 程献川开了二倍速看完这条录屏。 看完录屏后,他的表情很是懵逼。 ……不是,这是正经心理諮询师吗?等等,后面那是什么走向? 程献川手机音量开得不是很大,视频中,女人那轻柔又空灵的声音自听筒內传出来,因为开了倍速的缘故,听著有点奇怪。 静心咒又是什么东西? 程献川总觉得自己这对手有点奇怪。 他並未发现,静心咒响起的那一刻。 躺椅上的少年突然皱起了眉头,像是梦见什么可怕的东西,额头不停冒出冷汗,身体也在无意识的战慄著。 下一秒,少年猛地睁眼,眼底满是惊恐,张嘴发出一阵濒死般的惨叫声。 “啊——!!” 程献川被这一声惨叫嚇得差点把手机摔出去。 他连忙放下手机抬头。 就看到少年从躺椅上站起来,表情扭曲狰狞,双眼不满红血丝,像个疯子似得大喊大叫。 “不要过来!不要咬我的头!啊啊啊啊啊!我的头好痛,我的头好痛啊!!” 直播间观眾也被嚇到了。 [我靠,什么情况这是?怎么突然就发疯了?] [他这样子有点嚇人了……] [我去,我上班掛著后台,刚刚那一嗓子差点没给我送走(微笑)] 程献川愣了好几秒,才如梦初醒,起身大步走到少年面前,用最温和的嗓音问:“小峰?小峰你这是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不用怕,噩梦只是你最近精神状態的一个反映而已,你……” 话还没说完,少年就一个左勾拳抡过来,直接打掉了程献川那副金丝边框的眼镜。 程献川措不及防挨了一拳,整个人都惊呆了,还没反应过来,少年的拳头便如雨点般落下。 一边打一边喊:“滚开!” “我不怕你,我根本不怕你!” “我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 最后还是程献川的助理发现不对劲,打开諮询室的房门,带人进来控制住情绪不对劲的少年,给后者打了镇定剂。 程献川此时的模样极其狼狈,颧骨处青紫了一块,衬衫凌乱,特地收拾过的头髮也乱得像是鸡窝般。 “你们怎么挑的人?” 他这会儿倒是反应快,知道刚刚那一幕很可能影响到自己,乾脆把黑锅丟了出去,厉声质问。 “不是说小峰只不过是因为成绩下降了,压力很大,导致心理出现问题?” 程献川捡起掉在地上的眼镜,冷声道:“看他刚刚那样子,我合理怀疑他患有躁狂症!单纯的压力导致的心理问题,和躁狂症根本是两个极端!” “你们给我挑一个躁狂症患者是什么意思?输不起就別同意我的挑战!这件事,希望你们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决方式。” 他一边说一边往门口走,快要离开的时候,还特地停下脚步,对摄像机嘆了一口气:“我对华国很失望,没想到你们竟然搞这种小动作……” 这下子弹幕直接炸了锅。 [我服了,怎么还有人玩不起啊?躁狂症都属於精神疾病了好吗,不是说负责人会好好检查吗,你们怎么检查的?] [这下好咯,丟人要丟到国外去咯。] [虽然我是华国人,但在心理治疗这一方面,我觉得华国的水平確实不如国外,还不大大方方承认呢,搞这种小把戏实在太丟人了。] [肯定是隔壁那个女人搞得鬼,我都说了那女的有后台,女人能顶什么事?赶紧回去找个人嫁了带娃,別出来丟人现眼!] 程献川短短几句话,就把火力引到了云观月的身上,被观眾骂了个狗血淋头。 当然,云观月这会儿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知道《回家之路》的节目组正带著夫妻俩往这边赶来,她就对李招孩又念了一次静心咒。 让李招孩在躺椅上睡觉休息。 这姑娘很久没有睡个好觉了。 房间里剩下林茜和云观月大眼瞪小眼。 林茜还是不太相信面前这个女人说得话,她不想跟对方交流,乾脆低头玩手机,正好就刷到了程献川那边发生的事情。 她抬眸看了看面前的女人,犹豫两秒,还是別彆扭扭地开口提醒:“哎,跟你打比赛的那个男人,说你给他选的患者是个躁狂症病人。” “说你为了贏不择手段,你要不要解释一下?” 云观月:“?” “什么?” 云观月有点疑惑,在林茜的提醒下打开音符短视频,看了下录屏了解前因后果。 她视线落在那名『狂躁症』少年身上,眉梢轻轻上挑。 普通人看不见,但拥有阴阳眼的她却是看得清清楚楚,这位叫做小峰的少年…… 身边跟著一只鬼。 那只鬼坐在他肩膀上,不断用牙齿啃咬少年的脑袋,所以,他才会一直叫著头疼。 第5章 云医生怎么知道的? 林茜见云观月神情还是很平静,忍不住问了一句:“现在大家都在骂你,你就不想解释一下吗?” 弹幕和评论区这会儿骂得可脏了。 云观月翻看录屏的评论区,面不改色道:“解释什么?先不说患者的挑选跟我没关係,就说这位患者,也不是他说的躁狂症。” 说起来,少年情绪会那么暴躁,倒是跟她有点干係。 要不是那个叫程献川的,把她念的清心咒外放出来,被鬼听到,刺激到了那只小鬼。 鬼也不会抱著少年的脑袋猛啃。 [呵呵,就甩锅唄,那男孩都打人了,还不是躁狂症?输不起就別同意比赛啊,最烦你这种玩不起的人了。] [不是,这跟云医生也没关係吧?患者我记得是两边负责人挑的,又不是諮询师本人挑的,你们骂云医生干嘛?] [肯定是这女的让人这么干的啊。] [我只用了0.01秒就猜出了楼上的性別,你们也来挑战一下吧~] [某些人你们別太恨女……] 云观月像是知道直播间观眾说了什么,抬手將脸颊旁边落下的碎发往耳后撩,含著笑说:“等我治好了你闺蜜,会让助理把这少年送我这儿来。” “啊?你要给他治病?”林茜愣了愣。 “当然。”云观月点点头:“我会让你们知道,他究竟是不是躁狂症。” 林茜看著面前满脸自信的女人,莫名就相信了她说的话。 [好刚的姐们儿。] [现在说大话,別到时候治不好就打脸咯!] [关注了关注了,家人们有后续记得踹我一脚,我倒要看看后面的剧情怎么发展!!] 云观月看向手机,又联繫上了助理。 【云观月:那个叫小峰的少年情况如何?待会儿把他送到我这儿,我来处理。】 【助理:……云医生您能行吗?这个弟弟状態的確有点不对劲,很有可能真的患有躁狂症,我们打算送他去医院详细检查一下的。】 【云观:我说了,他不是躁狂症,送我这里来,我能治好他。】 【助理:这我得跟负责人商量一下……】 虽然不清楚这位云医生为什么这么自信,但助理还是尽职尽责的,把她说的话带给了章导。 章导这会儿正忙得毛焦火辣的。 程献川在镜头前说的那些话,不仅给华国的心理諮询师带来极大的负面影响,甚至连精神科医院都遭到连累。 现在大部分观眾都觉得,华国治疗水平不行,不如国外。 这怎么行! 章导还没想出好点的解决方案,就听到了助理说的话,下意识皱起眉头:“都什么时候了还胡闹?” “章导,我没胡闹。”助理委屈巴巴:“是云医生说的,我觉得云医生好像很有自信,实在不行就让她试试呢?” 反正现在也想不到什么更好的处理方式。 章导停下手里动作,思考片刻,咬著牙说:“……那就让她试试吧,不过你要提醒她,治疗失败,她的下场可能会很惨。” 助理哦了声,不到两秒就收到了回復。 “章导,云医生说不管什么后果,她都一力承担。” “既然这样,等患者情绪稍微稳定一点后,把人送过去吧。”章导嘆了口气。 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 等待的时间总是格外难捱。 守在直播间等待的观眾感觉时间从没过得这么慢过,一个个急得上躥下跳,反倒是云观月情绪平静得不行。 她正在了解这个世界的大致情况。 大概是因为穿书的关係,这世界和她之前的世界情况差不多,不管是娱乐还是科技方面的发展,都大差不差。 刚想翻翻原主的朋友圈,门外便传来敲门声。 助理的声音传进来:“云医生,《回家之路》的节目组已经到医院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 云观月收起手机,叫醒了躺椅上睡得正香的李招孩,对上后者睡眼惺忪的茫然眼神,笑了笑。 “你的亲生父母已经到了,准备好跟他们见面了吗?” 李招孩瞬间清醒。 助理这边准备好了车辆,载著云观月一行人,前往检测dna的医院,路程不算远,半个小时后就到了医院大厅。 扛著长枪短炮的摄像师格外惹眼。 李招孩紧张地握著林茜的手,跟在云观月身后,搭乘电梯到了医院的五楼。 电梯门打开,云观月一眼便瞧见了不远处,那对相互依靠著的中年夫妻俩。 因为歷经风霜的缘故,他们脸上满是皱纹,头髮白了大半,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加苍老,正红著眼眶眼巴巴地看过来。 从面相上看,这对夫妻俩都是善良的老实人,不过跟李招孩一样,印堂红得发黑。 他们刚走出电梯,夫妻俩的视线就落在李招孩身上,眼眶更红了,就连身体都在颤抖。 无他,李招孩的眉眼,和那中年女人,至少有五六分的相似! 不管是谁看到都会觉得她俩是亲母女! [……我去,李患者跟那个阿姨好像啊,而且鼻子和嘴巴也跟那位叔叔有点像!] [如果在外面遇到,我真的会觉得他们是一家人。] [我现在相信云医生说的话了,但我很好奇,云医生是怎么知道的……?] 弹幕再次沸腾起来。 “像,像啊,太像了……” 中年女人激动得身体不停颤抖著,眼睛一眨,泪珠大颗大颗往下掉:“她是我的明珠,国强,她肯定是我们的明珠!” 高国强搀扶著妻子,也是老泪纵横:“我知道,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两人想上前,但又不敢,生怕面前的一切都是错觉,是他们的一场梦。 李招孩也像是被定住了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表情呆愣、 助理这时候站出来打破沉默:“一般情况下,亲子鑑定至少需要一个多星期才能出结果,不过我们的情况有点特殊。” “跟医院商量过后,决定儘快给出检测报告,我们只需要再等待半个小时即可。” 半个小时不算长。 最重要的是,现在已经没人怀疑云观月说的话了。 助理转头看了眼双手环胸站在不远处,身材高挑模样精致的女人,心里很是好奇。 云医生,到底是怎么知道李小姐亲生父母另有其人的呢? 第6章 短命相 等待的事件总是过得格外缓慢,沉默的气氛显得尷尬又压抑。 中年女人小心翼翼靠近李招孩,满是风霜皱纹的脸上,带著明显的,討好和愧疚的表情。 “……孩子,你现在叫什么名字?这些年……这些年过得还好吗?”中年女人说话声音很轻,仿佛稍微大一点,就会戳破眼前这场泡沫般的美梦。 中年男人也跟著凑过来。 李招孩抬头看了两人一眼,又很快低下头,声音细弱蚊蝇:“李招孩。” “什么?”中年女人没听清。 李招孩重复一遍:“我的名字,叫做李招孩,招之则来的招,孩子的孩。” 李……招孩? 中年女人先是一愣,紧跟著眼眶发红,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她眼里含著泪,哽咽道:“怎么能给你起这种名字呢?怎么会有这样的名字啊?你不叫李招孩,你分明是明珠啊。” “你是爸爸妈妈的掌上明珠,不是什么招孩!” 虽然结果还没出,但刘燕確定,面前这姑娘,就是她丟失了二十多年的亲生女儿! 血缘的羈绊真的很玄妙。 李招孩没说话,双手放在身前搅了搅。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结果还没出来。 林茜见闺蜜都快把自己的手扣出血了,立马拉开她的手,清清喉咙,想著跟面前这对夫妻俩聊聊。 话还没说出口,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发出刺耳声音,在静謐的过道內格外刺耳,大家都被嚇到,扭头看过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电话响了。” 林茜一边道歉一边摸出手机,走到旁边接通电话。 电话另一头传出部门总管的超绝公鸭嗓:“林茜啊,我觉得咱们部门的员工,最近工作態度很不认真啊,你们现在来公司,待会儿我要开个会,赶紧的!” 这特么周末,开你爹的会啊! 等等……临时会议!? 林茜猛地扭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云观月,后者正低头看著手机,脸颊两旁的青丝垂落,侧脸更是精致的不行。 刚刚这位云医生好像说过,就是因为自己接到公司的临时会议,离开了小招,然后小招就去跳楼自杀…… 她说中了! 云医生说中了!! 林茜整个人一激灵,后怕愧疚震惊等各种情绪涌上心头,她大声冲电话怒吼:“闺蜜大过天,开你爹的狗屁临时会议,给老娘爬,老娘不干了!” “滚滚滚!!!” 林茜的突然爆发又嚇到了眾人。 [好傢伙,这感天动地闺蜜情!] [有这样的闺蜜还要个屁的对象啊,对象能比得上这样的闺蜜?反正我这辈子是不打算结婚,准备跟我闺蜜一起单身到老!] [有这么好的闺蜜,为什么还要自杀啊?] [这点我大概能理解,之前经歷过一段很黑暗的日子,我妈妈一直陪在身边开导我,但我还是很想死,因为觉得活著就是拖累她……] 云观月的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挪开,抬眸看过来。 就见林茜嗖得一下窜回李招孩身边,在后者懵逼茫然的眼神中,拉著她的手,红光满面的大喊:“小招,云医生说得都是真的!!” “她之前说我会接到临时会议,刚刚煞笔主管真的打电话叫我去开会了,啊啊啊,云医生简直就是神算,哦不对,神医!” “你肯定是那对夫妻俩拐来的,面前的叔叔阿姨才是你亲生父母,云医生说的,准错不了!!!” “你才不叫招孩,你叫明珠!明珠!这名字多好听啊明珠明珠明珠明珠——” “而且你亲生父母一直都在找你,证明他们绝对很爱你,小……明珠,你才不是没有人爱,你的亲生爸爸妈妈还有我都很爱你!” 林茜那激动的情绪感染到了李招孩。 “真、真的吗?”李招孩晕晕乎乎地问:“我配拥有真正爱我的家人吗?明珠……这么好听的名字,真的是我的吗?” 林茜非常坚定地点头:“你可是明珠哎,你不配谁配?听云医生的准没错,云医生简直就是铁口直断的神医啊!” 云观月:“……” 等会儿,铁口直断这个词形容的不是算命师吗? 云观月只晃了下神,等反应过来,李招孩已经在林茜的煽动下,和高国强夫妻俩抱头痛哭了。 云观月:“……” 助理:“……” 扛著摄像机的摄影师以及直播间观眾们:“……” 亲子鑑定的结果不是还没出呢吗? 助理收到章导发来的消息,移步来到云观月身边,思考著应该怎么说:“云医生,那个,我有点好奇,您是怎么知道……” “检测结果出来了。” 助理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穿著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房间,手里拿著检测报告,伸手揭下脸上的口罩说道,立刻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两位测试者的基因重合度超过99.9%,是亲生关係!” 抱头痛哭的几人愣了愣,隨后哭得更大声了。 刘燕抱著好不容易找到的亲生女儿,老泪纵横,嘴里一直反覆说著,你是爸爸妈妈的明珠,才不是什么招孩。 [给我看哭了,天杀的人贩子!] [“你是明珠,不是招孩”谁懂这句话的杀伤力啊,一个妈宝女偷偷的碎掉了……] [等等,现在谁还记得这是个比赛啊?这样比赛结果怎么算?] [哪能这么快出结果,心理治疗算是长期战役,肯定还要看后续恢復。] 本来国內外心理諮询师比赛的噱头,就吸引了很多人来看直播,再加上这么个玄幻离奇的发展,直播间观看人数就更多了。 亲子鑑定结果一出,瞬间就衝上微博热搜,直播间在线观看人数再次暴涨! 高国强夫妻俩从林茜口中得知,是云观月帮他们找回闺女的,连忙来到云观月面前就要下跪:“大师,谢谢您,实在太谢谢您了……” 李招孩跟在父母身边,小声说:“不是大师,她是心理諮询师,算是医生。” 夫妻俩:“?” 虽然不知道医生是怎么算到的,但先谢了再说。 “神医,谢谢您,实在太谢谢您了……” 云观月反应极快,拉住了下跪的夫妻俩:“不用这么客气,举手之劳。” 她说著看了眼助理,丟下一句我去上厕所,然后匆匆离去。 说实在的,她不太会处理这种场面,直接让助理去解决吧,他们是专业的! 上完厕所洗了个手,云观月抬眸看著镜子,仔细端详镜中的女人。 和她原本的模样没什么区別,只是因为原主性子比较阴沉的缘故,眉宇间带著几分郁色,瞧著不是很好接近的模样。 云观月来了后,眉宇间的郁色正在缓慢消散。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 她现在一脸的短命相啊!! 第8章 你女朋友和你兄弟在一起了 “叮咚——” 电梯门打开,云观月淡定走出去。 走了两步察觉不对,回头一看,助理和扛著摄像机的摄像师们,纷纷石化在了原地。 她:“?” 云观月蹙起眉头问他们:“怎么不走了?” 助理和摄像师如梦初醒,连忙离开电梯。 “云医生,您刚才说,高小姐的那些事情是您算出来的??”助理忍不住提高音量,觉得有点荒谬。 [我服了,这女的说话都不打草稿吧?把我们当傻子骗呢,还算出来的,她以为自己是神算子?] [她但凡说自己机缘巧合见过那夫妻俩,我都信了……] [你们不信?你们不信那我也不信!] [啊?难道只有我相信吗?我觉得她会哎,不然怎么说得这么详细啊!云医生可是连闺蜜会接到公司打来的,临时会议的电话都算准了!] [楼上的,等你老了我一定推荐你去买保健品。] 听到云观月的回答,弹幕又又又炸锅了。 “是啊。” 云观月却一脸平静地点头,然后开始胡诌。 “你们以为心理諮询师很轻鬆?为了能够更好的治疗患者,我自学了面相手相八字小六壬紫薇易经……一切都是为了生活啊!” 说实话,玄学才是最適合华国宝宝体质的心理学! 当然,这句话云观月识趣儿的没有说出口。 “呵,呵呵。”助理乾笑两声:“云医生,看不出来您还挺会开玩笑,既然这样,那要不您给我算算呢?” 云观月隨口应下:“行啊。” [不行!不能给助理算,谁知道助理跟你是不是同一战线的啊?这么有自信,乾脆就直播间隨机挑人连麦算唄,要是真能算准,我才服!] [楼上说得对!朋友你简直就是我的嘴替,没错,有本事直播隨机挑人连麦算!!] [赞同赞同,助理跟你肯定是一伙的,你们狼狈为奸官官相护……] [別乱用成语啊。] 弹幕热情高涨,而且口风特別一致,都是让云观月从直播间隨机挑人算,否则就不相信。 在后台盯梢的章导看到弹幕皱起眉头。 在娱乐圈待了这么久,他一眼就看出来,直播间有水军在带节奏! 章导一边生气这群带节奏的水军,又觉得云观月真的很会找事,隨便说一句话都能挑起各种矛盾,这种人要是在娱乐圈,那就是腥风血雨的黑红热搜体质。 这样的体质热度和流量会非常高,但同样,也会吸引很多黑粉。 章导有点头疼,思考片刻,还是通过耳麦联繫上助理:“弹幕被人带了节奏,你问问她,同不同意在直播间隨机挑人算?她要是拒绝,你记得找个好点的理由……” 章导觉得云观月同意的机率不大。 什么看相算命,那不都是江湖骗子吗? 助理接收到指令,扭头看向云观月,斟酌著开口问:“云医生,您方便在直播间隨机连观眾,给观眾算算吗?” 两人已经上了车。 云观月和助理坐在车子后座,摄像师扛著摄像机坐在副驾驶,镜头懟著云观月的脸拍,那架势,恨不得把她脸上的毛孔都给拍得清清楚楚。 “直播隨机连麦观眾?”云观月没第一时间同意,而是颇为惊奇地瞪圆眼睛,心想还能这样操作啊? 殊不知她这副模样,在某些人眼里,就坐实了她骗人心虚。 [哈,不敢了吧,我就说她是骗子,我告诉你们,这些肯定都是剧本啦,谁信谁傻子!] [一想到刚刚有人相信她说得话,我就想笑。] [都说了女人就应该早点结婚生娃,老老实实在家里待著相夫教子嘛,这跑出来丟人现眼的,我看她以后咋嫁得出去!] [……虽然剧本很噁心,但楼上说的话更是让我觉得操蛋,去你大爷的女人就该相夫教子,什么品种的蛤蟆跑出来了,给老娘滚。] 助理点点头:“可以的。” 云观月抬手摸了摸下巴:“那就连吧,反正到地方也还要一会儿时间,怎么连?” “不同意就……嗯?”助理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云观月说的话,一下子愣住:“云医生,您同意了?” 云观月疑惑地看著他:“是啊,我同意了,不过我不太懂流程,你示范一下。” “好,好的。” 助理恍恍惚惚地拿出手机,登陆直播的官方帐號进入直播间,开隨机连麦前还再次確认了一遍,是不是真的要算。 云观月觉得他有点囉嗦,但还是不厌其烦地点头重复:“对,没错,算,快点吧。” “……好的。” 助理看向手机,公屏上的弹幕刷得速度非常快,看得人眼繚乱。他咽了咽口水,莫名有些紧张:“你们刚也听到了,直播间隨机连麦是没办法作弊的,这个纯看个人手速和运气,到时候可別又说我们作弊什么的……” 【小哥哥你別囉嗦了成不,赶紧开连麦啊,我都等半天了。】 【就是啊,好好一小帅哥咋话这么密呢!】 【放心,她要是隨机连麦观眾都能说准,那我保证以后都不骂你们了,还给你们直播间刷几个华子道歉。】 【……】 弹幕都是催助理动作快点儿的。 助理见状也不多废话了,找到隨机连麦的选项按下。 直播间的隨机连麦,就是由主播开启连麦选项,想上麦的自己申请,但如果同时多人申请连麦的话,系统就会从中隨机抽中一名观眾上麦,不可控性很高,就算真有作弊的想法,也没法保证一定能抽到自己人。 很快隨机连麦结果就出来了。 一名叫做【真有八块腹肌】的用户坐在了麦序上,这暱称看著挺眼熟,助理仔细一想,这不就是刚才说如果算得准,就要刷华子道歉的吗? 华子是嘉年华,直播软体一款价值很高的礼物,送一个就要三千块呢! “哟呵,还真是隨机的啊,我居然连上了?”这位【真有八块腹肌】是个男生,听声音似乎还挺年轻,吊儿郎当的:“要怎么算啊?” 云观月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手机,听到男生的话,隨口回答:“生辰八字或者面相都可以,当然,两个一起准確率会更高点。” 直播开视频多多少少会带点美顏,脸可能会变形,而且隔著屏幕,她的特殊能力也不知道能不能用得出来,保险起见,八字面相一起来会更稳妥一些。 “直接告诉你就行了?” 云观月:“发私信,不要隨便透露自己的生辰八字。” 【真有八块腹肌】打开了镜头,一张年轻且英俊的脸出现在直播间,他对自己的长相颇有自信,打开镜头后对著镜头撩了下头髮,並说:“ok,私信发给你了。” 云观月先是看了眼男生的长相,接著打开和他的私信对话框,看到八字,默默在心里起盘。 过了两分钟,云观月看向男生的眼神里带了点同情:“算好了,其他的先不说,我就问你。” “你的女朋友和你的兄弟搞一起了,这事儿你知道吗?” 男生:“?” 弹幕:?展开说说!!! 第9章 真被绿了啊 出轨绿帽小三这种桃色八卦是大家最喜欢听的。 云观月话音一落,弹幕瞬间沸腾起来。 【什么什么?能不能展开说说,我又不差这点流量!】 【我靠,一来就这么刺激的吗?】 【我爱听这个,快说快说!!!】 “你放什么屁!我兄弟咋可能跟我对象搞在一起!?”男生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立刻炸了,惊叫道:“你特么不会算就在那里瞎说是吧?我就知道你是个骗子,你说你长得这么好看,干什么不好,偏偏要去骗人!” 云观月笑了笑:“我可没有骗你。” “你八字总体来说挺好的,出生於一个富裕的家庭,有祖產,虽然到你这一代剩下的不多,但也能保证你衣食无忧。你本身有点小聪明,自坐財库,以后不会为钱烦忧……哦对,你还有个姐姐,从你的八字来看,你姐应该是个女强人类型,对你管得挺严格,你小时候差点被人贩子拐走,是你姐救了你,所以你也很听你姐姐的话……” 男生一开始脸上还带著明显的愤怒,但隨著云观月之后说的那些话,他表情逐渐震惊呆滯。 不是,这事儿她是怎么知道的!? 陈默这下是真沉默了。 小时候差点被人贩子拐走这件事情,除了亲戚和关係最好的那几个人,其他人不可能知道啊! 总不能就这么巧,这个叫云观月的认识他吧? 陈默好一会儿才磕磕巴巴地开口,態度没了刚开始的猖狂:“你怎么知道我小时候差点被拐走?” 云观月挑眉:“当然是算出来的,这下你应该相信我说的话了?” 陈默:“……” 云观月伸手摸了摸下顎:“你现在去你兄弟家,应该还能当场捉姦。” 【臥槽,云医生难道真的会看相算命吗?我看这小帅哥好像很震惊,应该是被算准了吧?】 【准不准的,去兄弟家看看不就知道了?】 【哥们儿,赶紧带我们去你兄弟家看看啊,你放心,我们没有別的意思,就是想知道云医生算的究竟准不准,真的不是想看热闹。】 看著直播间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弹幕,陈默咬著牙,攥著手机猛地往外冲,从车库里开出一辆保时捷,又引得弹幕一阵羡慕。 陈默没有关掉直播,而是隨手把手机放在托架上,脸色铁青:“看就看,我还怕你们不成?我兄弟跟我关係很好,我俩从高中就认识了,他不可能这么对我!” 都这时候了,他依旧不愿意相信。 车子一路狂飆,不过因为开著直播的缘故,陈默也没敢飆得太过分,再加上这会儿下班高峰期已经过去,路上没有堵车,一路通畅无阻的来到他兄弟租住的小区外。 陈默握住手机,一双大长腿迈得飞快,恨不得能直接飞到兄弟家里。 “我先问问他这会儿在不在家。” 陈默说著,点开绿泡泡给兄弟发了条消息,他不笨,没说自己要来。 【陈默:铁子,你在家不,给你买的最新款显卡到了,送货师傅就在你门外,赶紧给人开门,別让师傅等久了,哈哈,给你的惊喜,爸爸对你好吧?】 他確实想送兄弟显卡的,只不过现在没货,需要等两天。 对方可能没看手机,在门外焦急等等了好几分钟,陈默才收到回復。 【儿子:我靠,默子你真够义气,刚看到,我现在就去开门!!】 “他在家,来开门了。”陈默对著镜头说,儘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正常一些。 面前的门后隱约传来动静,紧闭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赤裸著上半身,只穿了条內裤的男人出现在视线当中。 男人脸上带著激动的笑,却在看到陈默的那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眼底甚至闪过一丝惊慌:“……默子,怎么是你亲自来的?也不提前说一声,我……” 他身上带著明显的欢爱的痕跡。 陈默没说话,一把推开他直接闯进房间里,衝著臥室而去。 男人反应过来想去追,只是动作到底慢了一步。 陈默已经一脚踹开了虚掩的臥室门,手里紧紧抓著手机,一眼就看到躺在大床上啥都没穿的女朋友。 听到动静,女人下意识看过来,在看到陈默后发出尖锐爆鸣,一把扯过被子把自己盖住。 陈默只觉得一股火气直衝天灵盖。 “默子,你听我解释……”好兄弟追上来想狡辩。 陈默转身就给了他一拳,双眼赤红:“解释你妈了个巴子,我把你当好兄弟,你他妈就是这么对我的?啊?你跟我女朋友搞在一块儿,你他妈拿我当煞笔呢?你俩都他妈脱光衣服睡一块儿了,还跟我解释!老子真是瞎了眼!” 直播间的观眾只能看到不断晃动的镜头,以及时不时在镜头里闪过的没穿衣服的男人,和陈默那张充血的脸。 【我靠,真他妈捉姦在床了啊??】 【好像真的是,兄弟有点惨啊,好兄弟和女朋友的双重背叛……】 【惨?楼上那位,刚刚这哥们儿开的保时捷落地价格接近两百个w,你还觉得他惨吗?】 【虽然他被绿了,但是他有钱啊!我虽然没被绿,但是我没对象没钱,谁能比我惨!跟你们这群有钱人拼了!】 【没想到事情发展会这么玄幻刺激,不行,我得摇人一起来吃瓜!!】 刺激的捉姦现场谁能不爱看?没一会儿,直播间的实时在线观看人数又往上涨了一大截,热度居高不下。 车上亲眼目睹这一切的助理,脸上表情更是变幻莫测。 他看了眼旁边老神在在,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中的云观月,眼神逐渐变得敬佩。 我去,真的算对了?云医生好像真的有点东西啊! 陈默哼哧哼哧跟那位好兄弟打了半天,床上的女人总算穿好了衣服,哆哆嗦嗦地喊著:“你们別打了,你们不要再打了!” 她衝到陈默面前,白著脸对陈默说:“陈默,你別怪天哥,是我的错,是我勾引天哥的。其实我从初中起就暗恋天哥了,但后来我转学没来得及告白……” 然后她跟陈默谈恋爱,陈默把她介绍给自己朋友,她才发现天哥就是初中的暗恋对象。 虽然很对不起陈默,可她真的很喜欢天哥,根本忘不掉…… “陈默,你要怪就怪我。”女人说著还想去拽陈默的衣袖。 陈默一把甩开她,脸上满是嫌恶:“那你特么的直接跟我说分手啊,我还能求著你不分?你一勾引他就上鉤,说白了不还是没把我当好兄弟?亏我这些年有什么好事都想著你,李天,你真让我觉得噁心!” 女朋友给他戴绿帽,他是生气,但也不至於发那么大火。 最让陈默寒心的是好兄弟李天的行为! 第10章 不乾净的东西 “李天,从今儿起,咱俩算是彻底掰了!就当老子这么多年来的真心餵了狗!” 之前不管陈默怎么打怎么骂,李天都没吭声,听到这他总算忍不住了,讥讽道:“真心?拉到吧,你不就是想找个人衬托你?每次跟打发狗一样隨便丟点东西给我,看我一脸高兴的谢谢,你心里是不是很得意啊?” 陈默:“?” 於是两个大男人就这么在直播间吵起来。 【不是,这个叫李天的真是真在福中不知福!我要是有这种兄弟,直接给他供起来,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他不接受直接说唄,一边觉得小帅哥看不起他,一边收下小帅哥给他的东西,说句不好听的,这不就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我也遇到过这样的人,只能说早断早舒心吧……】 吵著吵著,陈默激动的情绪突然就冷却下来,看著面前面目狰狞,认识了快十年的好友,第一次觉得他好陌生。 陈默摆摆手:“我不想跟你吵了,咱俩就这样吧。” 他扫了眼李天和女友,丟下一句以后不想再看到你俩,就转身离开了房间。 直到下了楼,陈默才想起来手机好像还开著直播呢。 他连忙掏出手机,臭著一张脸没说话。 云观月挑了下眉:“怎么样,现在觉得我算得准吗?” 陈默从小就习惯了被姐姐压制,倒也是能屈能伸:“准,云医生简直就是神算!我这个人说话向来算话,这就给你刷华子!” 说完一口气刷了十个嘉年华,也就是三万块钱。 云观月见他表情不怎么好看,想了想说:“也別太伤心,我看你的八字,你的正缘在这几个月就会出现。” “……別了。”陈默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短时间內不想谈恋爱,伤心又伤钱。” 还伤面子! 直播间这么多人呢,以他对网友对了解,估计过不了多久,他捉姦被绿的事情就要传遍全网了。 天杀的,不是说人生没有这么多观眾吗? 陈默瞄了眼直播间在线人数,心里泪流满面。 现在好了,他的人生足足有五十万观眾呢! “既然算完了,那连麦我掛了。” 对於陈默的回答,云观月只是笑笑,心想缘分来了谁也挡不住啊,然后掛断了连麦。 【再抽一个吧再抽一个吧再抽一个吧再抽一个吧!】 【这年头果然什么工作都不好混,心理諮询师居然还要自学八字命理面相手相……但你別说,我还挺想看的,有人知道云医生在哪儿上班吗?我想去预约一下……】 【我还是不信,肯定是剧本,除非你给我算算!】 【楼上,你算盘珠子都崩我脸上来了。】 直播间热闹的不行,和陈默想的一样,確实是有网友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录下来了,独乐乐不如眾乐乐,这么劲爆刺激的场面当然得跟网友一起分享了! 掛断连麦没两分钟,车子重新回到心理諮询室楼下。 助理非常有绅士风度的给云观月拉开车门,嘴上提醒道:“患者小峰已经在諮询室等著了,但他的状態还是有点差,云医生,你待会儿进去的时候要小心一些……” “我知道,谢谢提醒。”云观月道了声谢。 她穿过大厅,径直走向諮询室,推开紧闭的房门。 房间正中央坐著个少年,是之前录屏里那个叫做小峰的男孩儿,他现在的状態很差,整个人几乎要蜷缩起来了,眼神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像是警惕著房里的某个存在。 听到开门的动静,小峰哆嗦了一下,迅速转头看过来。 云观月视线在小峰身上停留了不到两秒,又看向他旁边飘著的那团黑影。 黑影依旧坐在小峰肩膀上,双手抱著小峰的脑袋,似乎在思考该怎么下嘴啃,而小峰身上的阳气已经所剩无几了。 再这样下去,小峰迟早见阎王。 “你好,我是心理諮询师云观月,你可以叫我云医生。” 云观月打了声招呼,很自然地走到小峰身边,白皙纤细的手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拍:“不用紧张,我们隨便聊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小峰觉得,被这位漂亮姐姐拍完过后。 一直僵硬的,仿佛坐了个人的肩膀轻鬆很多,头也不疼了。 而且那种一直被什么东西盯著的感觉,也消失不见了! 就是隱隱约约听到什么东西惨叫了医生,应该是错觉吧……? 云观月表面上是在安慰少年,实际上是借著拍肩膀的动作,把黑影给拽下来,掐住黑影的脖子,动作极其粗暴。 那只鬼大概没想到自己会被抓住,懵了两秒,隨后爆发出一阵尖叫。 云观月坐回椅子上,拉开面前的抽屉,將黑影塞进去。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並没有引起小峰以及直播间观眾的怀疑。 “姐姐,你好漂亮。”小峰红著脸说。 云观月笑了笑:“谢谢夸奖,听说你因为成绩下降,最近情绪不太好?” 小峰闻言脸色立马垮了下来,犹犹豫豫不知道怎么说:“……也不算,我成绩下降的不多,在心理预期內。” “我情绪不好是因为……因为……”小峰抬手抓了抓头髮,有点烦躁:“我总觉得这段时间有什么东西在跟著我,有好几次晚上,我起来上厕所,结果在镜子里看到身边跟了个人……” “他瘦瘦小小的,脸很白,一直瞪著我。” 直接给他嚇清醒了,但仔细去看,镜子里又只剩下自己,好像刚才看到的都是错觉。 “而且我老感觉有东西在啃我脑袋,真的很疼,我也不想发脾气,可我控制不住……” 看得出来小峰深受其扰,说话都顛三倒四的,眼底下掛著浓厚的黑眼圈。 云观月若有所思,那双漂亮的眼睛直直看著小峰的脸,盯了十来秒,看到了来龙去脉。 她收回视线,隨手拿起旁边的钢笔在手中飞快地转,直接开门见山道:“你是不是跟朋友一起去玩了通灵招鬼游戏?” 小峰瞪大眼睛,脱口而出:“漂亮姐姐,你怎么知道!” 【这小子不会是招惹上了什么不乾净的东西吧!?】 第11章 通灵游戏 云观月手里的钢笔转得飞快,轻轻笑了一下:“我刚刚掐指一算,算出来的。” 她笑起来说话声音轻轻柔柔的,像是一阵开春的暖风,听得人十分舒服。 小峰以为面前的漂亮姐姐在跟自己开玩笑,又伸手挠了挠脸蛋,底气不足地说:“就是上次月考前,因为最近压力比较大,我朋友说想找个方式发泄一下,然后就拉著我们陪他玩笔仙……”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这种通灵游戏也敢玩。】 【所以他是不是碰到什么脏东西了?】 【我之前有个朋友也是很喜欢玩这种游戏,大前年他死了,死法你们根本想不到,他在家洗澡光脚踩在地板上,结果地板砖太滑他一头栽进马桶,溺水死的。】 【不是?等会儿?楼上你说什么?栽进马桶溺水死的???啊?】 【看之前还在想死法能有多奇葩,看完后我觉得这死法未免也太奇葩了吧!!】 弹幕此刻又炸锅了。 小峰看不到弹幕,皱著脸继续往下说:“月考前一个周末,我们就去他家玩笔仙了……” 虽然过去了快半个月,但小峰依旧记得当时的情况。 乌漆嘛黑的房间里,几个小伙伴围坐在书桌前,桌上放著一张写著“是”和“否”的白纸,以及一支铅笔。 时间到了十二点,他们就坐在书桌前握住那支铅笔,学著网上抄来的请仙念白开始念叨—— 『笔仙笔仙,你是我的前世,我是你的今生,若想与我续缘,请在纸上画圈。』 『笔仙笔仙,你是我的前世,我是你的今生,若想与我续缘,请在至少画圈。』 …… 他们总共念了五六遍。 房间里没开灯,只有清幽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落房间,带来微弱光芒。 不过隨著他们念完请仙咒语,那点亮光也消失不见了,整个房间被浓稠的黑暗侵蚀笼罩,原本被眾人握住的铅笔缓缓动了起来,缓慢又僵硬的在纸上画了个圆圈。 小峰刚开始確实有被惊。 但他是无神论者,后面转念一想,估摸是哪个好友犯贱嚇他们玩呢。 云观月手中的钢笔都快转出残影来了,垂下眼眸,眼角的黑色小痣在房间里的冷光灯下格外明显。 她挑著眉问:“说说,你问了笔仙什么问题。” 小峰啊了一声,揪了揪头髮小声说:“就是问他男生女生,死之前有没有对象,怎么死的,死的时候存款多少了……之类的。” 【???】 【???】 【不是你……虽然没玩过笔仙,但我依稀记得不能问笔仙死因吧?是吧是吧?】 【这弟弟上来就踩个大雷啊,被脏东西缠上我觉得也不是没有原因……】 【问死因就算了,还要问人家死前有没有对象,存款多少,一套组合拳下来,我如果是笔仙我也要干你(微笑)】 【笔仙:有被冒犯到,小兔崽汁,你完蛋了哈!】 弹幕瞬间冒出一堆问號。 而小峰的话音刚落下,云观月面前的抽屉猛地震了一下,发出响动。 她面不改色地解释道:“不小心撞到桌子了,继续,那你们最后有没有送走笔仙?” “应,应该有吧。”小峰不太確定:“反正我们按照网上的教程,念了那个送走笔仙的咒语,然后就上床睡觉了。” 云观月心想真送走现在咱俩就见不著了。 她停下转笔的手继续问:“你的其他小伙伴没遇到跟你一样的情况?” 小峰摇摇头,很鬱闷:“没有。” “行,我大概了解了。”云观月开始胡说八道,语气认真:“你没什么问题,之所以这段时间情绪不好总出现幻觉,就是因为在那次通灵游戏中受到惊嚇,我给你催眠好好睡一觉,睡醒起来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又是催眠? 小峰还记得上一个心理諮询师也是给他催眠,催眠完他就做了个噩梦,醒来头痛欲裂,仿佛被什么东西啃了几口似得,导致现在对催眠都有心理阴影了。 云观月看出了小峰的犹豫,盯著他轻声道:“你可以相信我。” 小峰对上云观月黑亮深邃的眼眸,像是被蛊惑了一般,不受控制地点点头:“好。” 说实话,云观月不会催眠。 但没关係,她略懂一些人体穴位和咒语,让小峰坐在躺椅上:“睡前先给你按一下,放鬆身体。” 在几个快速入眠的穴位上按了两下,隨后盯著小峰的眼睛轻声念咒。 在云观月轻柔的声音中,小峰只觉得眼皮子越来越重,越来越重,最后头一歪,在躺椅上睡著了。 【怎么感觉她的催眠,和那个程医生的催眠不太一样?】 【我看这个小弟弟挺乖的啊,確实不像有躁狂症。】 【躁狂症会突然发作,现在看著老实有屁用,等他发作你就知道厉害了。】 【这女的究竟会不会心理学啊,这小孩儿明显就是有躁狂症,非要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 弹幕又莫名其妙吵起来了。 不过云观月看不见弹幕,確定小峰睡著之后便回到座位前,打开抽屉隨手往里捞了一把,手里掐著刚刚塞进去的黑影。 而镜头画面里,她手上空空如也。 “上个厕所。” 云观月面向摄像机淡定地解释一句,隨后快步离开諮询室进入卫生间。 这心理諮询室非常豪华,就连厕所都是单间的,甚至还做了乾湿分离搞了个淋浴区。 顺手给房间反锁,確定閒杂人等进不来,云观月才有时间好好打量手里的黑影。 跟小峰形容的一样,它乾乾瘦瘦的,整只鬼被黑色的阴气包裹,勉强能看到那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 是一只男鬼。 此刻,男鬼在云观月的注视下瑟瑟发抖,脸上满是惊恐。 仿佛它才是见鬼的那个。 云观月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轻嘖一声:“你没害死过人啊?” 男鬼:“………没有。” 云观月又嘖了声,制伏沾过人命的恶鬼给的功德金光更多些,她现在可是短命状態! 算了,给什么要什么吧,总比没有好。 思及此,云观月双手环胸,微微抬起下顎,问它:“为什么不去地府投胎?” 第12章 阴差 面对能把自己团吧团吧揉成球的恐怖女人,男鬼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心思,战战兢兢老老实实地回答问题:“我,我也不知道,死之后一直没有阴差来找我,我又只能在自己死掉的地方待著。” “前段时间突然察觉到有东西召唤我,然后我就被带到几个小男孩面前……” 它没有要伤人的意思,就是在死的地方待久了有点闷,寻思著被叫过来了那就逗逗这几个小孩儿。 没想到小峰上来就是一套丝滑小连招,问得它火气上涌,打算给这小逼崽子一点儿教训。 所以就一直跟在小峰身边,製造出一点动静嚇唬对方。 由於是第一次做鬼,男鬼並不知道鬼魂在活人身边待久了,会影响到活人身边的磁场,时间越长,活人就越容易出意外。 如果不是云观月来了,估计再过几天,小峰就得丟半条小命。 听完男鬼的话,云观月第一反应就是地缚灵,但又感觉不像。 一般情况下,能成为地缚灵的鬼魂都是拥有极大执念的,它们被自己的执念束缚在死亡一点,一次又一次重复死前经歷,直到身上的执念消失才能进入地府。 面前这只男鬼怎么看也不像是有执念的样子。 於是云观月问他:“还记得自己的出生年月日和时辰吗?” 男鬼点点头:“记得。” 云观月很是高冷:“说。” 拿到男鬼的八字,云观月当场就算了起来。 厕所灯光明亮,头顶昼白的光芒洒下落在云观月身上,像是给她披上了一层透明白纱,那张本就精致漂亮的脸蛋衬托得更加白嫩。 “……嗯,你出生在一个很普通的家庭,上面一个哥哥下面一个弟弟。”云观月轻轻挑了下眉,“平淡无波的上学工作,唯一不平淡的就是你某天晚上下班被一辆失控的轿车撞死。” 很正常的八字,很正常的人生。 大部分普通人基本都是这样的八字,只不过男鬼要更惨一点,年纪轻轻就死了。 不过也能看得出来他確实没什么执念,那就是阴差那边出了什么问题,没有第一时间过来拘魂。 这种事情虽然发生得不多,但也不是没出现过,所以云观月並未多想。 秉承著能赚一点功德金光是一点的想法,她对男鬼说:“行了,我送你去地府。” 男鬼欲言又止,它其实有点不像去地府…… 碍於云观月的淫威,最后它啥也没说,跟个受气小媳妇似得老老实实站在一旁不敢吭声。 云观月站直身体,双手置於身前快速变化结印:“一传祖师亲敕令,二传坛前请阴兵……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她的声音很轻,隨著最后一个落下,头顶昼亮的灯光急促闪烁著,几秒钟后归於黑暗,阴冷的气息爬满不算大的房间,绿光伴隨著白雾飘出,一名身穿黑袍身材高瘦脸色煞白的阴差出现在一人一鬼面前。 男鬼被这一幕嚇得差点忘记自己也是只鬼了。 阴差看了云观月和男鬼一眼,最后阴测测的视线落在云观月身上:“是你召我?” “嗯。”云观月表情淡定地点点头,指著旁边的男鬼说:“这傢伙死后没阴差拘魂,麻烦看看是不是漏掉了。” 阴差又看向男鬼:“名字,生辰八字,死亡时间。” 男鬼磕磕绊绊:“周,周河……” 阴差手里凭空出现一本厚厚的本子,翻开看了看,很快就找到了一行字:“的確是漏掉了。” 说完,阴差手中突然出现一根细细的锁链,抬手朝男鬼丟过去,锁链迅速將男鬼的双腿锁住,这是阴差拘魂时防止鬼魂逃窜的常用手段。 阴差没有急著离开,而是问云观月:“你是道家的?” “嗯。”云观月点点头,看了眼腕上手錶的时间,催它:“既然已经拘到魂魄了,赶紧回去吧,我还有其他事要忙,走好不送哈。” 阴差:“……” 还是第一次遇到態度这么牛的道家天师。 以前不是没有天师请过它,但他们个个態度都非常好,不说毕恭毕敬吧,那也是很尊敬的,这被赶著走倒是头一遭。 不过它確实也忙,深深看了云观月一眼,拉著男鬼缓缓消失在卫生间。 头顶的吊灯重新亮起光芒,一缕比芝麻粒儿还小的功德金光,颤颤悠悠的没入体內。 云观月拧开水龙头洗了个手,顺便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 嗯……死气还是很浓郁。 哎,功德金光不好挣啊。 她从卫生间出来,准备回諮询室。 前脚刚踏出门走在明亮乾净的走廊上,旁边一扇紧闭的房门突然打开,之前在视频里看到过的,发起挑战比赛的男人从门后走出。 对方似乎没想到会跟云观月撞到,脚步停顿了一下。 那张还算英俊帅气的脸上闪过很明显的厌恶和敌意。 “云医生,你可真是好手段。”程献川带著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扯著嘴角讥讽道:“这剧本和营销手段,真是令人望尘莫及。” 又是寻亲又是算命捉姦,他炒起来的所有热度全被云观月给吸走了! 程献川之前一直在国外生活,压根儿不相信什么算命,十分肯定这些都是云观月搞出来的剧本。 这年头,只要钱到位了,什么剧本都能演得出来! 云观月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发现这位国外进修回来的心理諮询室,印堂发黑,三日內必有血光之灾。 而且他的面相有点奇怪…… 正当云观月想仔细看看时,男人一把將拉到下巴上的口罩给拉了回来,只露出一双眼睛。 程献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拉口罩,只不过是直觉让他这么做,所以就这么干了。 他也没细想,盯著云观月冷声道:“不过你也別高兴得太早,这才刚开始,接下来就看看我俩究竟谁的手段更胜一筹吧,我绝对不会输给你。” 放下狠话,程献川啪得一声把门带上,转身快步离开。 云观月:“?” 这人嘰里咕嚕说什么呢?算了,听不懂,当放屁。 第13章 再次连麦 云观月重新回到諮询室,设置了一个半小时的闹钟,打算等时间到了就把小封给叫醒。 她重新坐回座位上,摸出原主的手机,到这会儿才有空去看原主的社交圈。 刚打开绿泡泡,手机就跟刚被唤醒般,嗡嗡嗡地震动,各式各样的消息不断跳出,不一会儿就显示99+。 原主作为华国心理学颇为有名的諮询治疗师,绿泡泡加的好友多得数都数不清。 同行、患者、同事等等。 云观月大致看了眼,消息基本是从直播开始的时候发来的,让她加油打脸程献川,后面画风一转,全都扣起了问號。 並询问她是什么时候学会算命看相的。 云观月没打算回復。 刚清理完所有消息红点,正想退出软体,又一条消息跳了出来。 【陆司屿:我回国了,刚下飞机。】 【陆司屿:听说你跟人直播比赛?需要帮忙跟我说,我的人,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能欺负得了的。】 云观月动作顿住。 如果没记错的话,原主喜欢上霸总一號,名字就叫陆司屿来著。 她往上翻了翻两人的记录。 或许是作为陆司屿的心理治疗师的缘故,两人聊天颇为频繁,原主对陆司屿態度格外热情,很显然,在对方出手帮忙之前。 原主其实就已经对陆司屿心生好感了。 当然这不是重点。 重点在於,陆司屿回应了原主的热情! 动不动就说什么『你是我的人』『有我在』『不能没有你』『你必须一辈子跟著我』……之类的话。 云观月一副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 不是,这黏黏糊糊的氛围跟谈了有什么区別? 云观月暗道一声晦气,取消原主对陆司屿的置顶,退出绿泡泡,点开直播,扫了眼直播间的弹幕,没有回消息的打算。 直播间在线观眾数量减少了很多,大概是觉得接下来没什么看点了,目前只剩下五六万左右的观眾。 云观月想到刚刚直播连麦给人算命,心念一动,当即用自己的手机號註册了一个帐號。 別说,这种算命方式真不错,足不出户就能接待来自五湖四海各个地方的客户,数量还多,简直就是刷功德金光的最好去处啊! 这样的机会自然是要把握住。 云观月扫了眼睡得还很沉的小峰,將手机翻转过来,散发著亮光的手机屏幕,被镜头捕捉得清清楚楚。 她语气温柔得像是诱骗小红帽的狼外婆:“很无聊对吗,不如我再开一场隨机连麦的直播?要来吗?” 【???】 【真的假的,你要这么说我可就不困了哦!】 【我就知道等到最后会有惊喜,开开开,快点开,我要来看!!】 【不是姐们儿,你真要玩这么刺激的?】 【呵呵,剧本演上癮了,没意思,走了!】 云观月亮完直播號,毫不犹豫开播。 蹲在直播间外的章导和助理:“……” 助理挠了挠脸,通过耳麦问章导:“章导,这怎么办,要阻止云医生吗?” 章导冷静地回:“为什么要阻止?比赛前对方也没说不能引流,与其让那个崇洋媚外的傢伙吃掉热度,不如让云医生吃,肥水不流外人田。” 助理觉得章导说得有道理,思考两秒,乾脆也退出官方的直播间,跑到云观月那边去蹲著。 云观月直播间就叫做观月。 她一开播人数就蹭蹭往上涨。 云观月看向手机屏幕,被屏幕里那张下巴尖到可以去锄地的蛇精脸嚇得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直播是默认有美顏的,只不过美顏参数比较高,要主播自个儿手动调。 其实换成其他人不一定会有这么奇怪,偏偏云观月本身脸就小,那双灿若星辰的黑亮眼眸也不小,中间弧度偏圆,眼尾上扬,有点像狐狸眼,所以用直播间自带的美顏,看起来才会那么奇怪。 【不是,姐姐你脸究竟多小啊,这美顏我也用过,没这么夸张啊!】 【好伟大的一张脸,女媧你睡了?我睡不著!】 【连麦连麦连麦连麦连麦连麦连麦连麦——】 弹幕很多,上一句话还没看清呢,就被下面的新弹幕给冲走了。 云观月懒得调美顏,乾脆直接关掉,看著屏幕里正常的模样鬆了口气。 她看著直播见不断新增的人数,心情颇好的弯了弯眉眼,那一双眼眸看起来就更像是狐狸眼了,特別灵动夺目。 “別急,我看人也是有条件的。”云观月挑了挑眉,想到原主给人諮询的时薪,以及第一位连麦对象连刷了十个华子的大手笔,自然而然地说道:“上麦之后得刷三架飞机。” 一架飞机两百,三架飞机六百。 倒也不是云观月非得要这个钱,只是帮人算命看相,就等於跟对方连接了因果,这並不是什么好事。 给钱就等於断因果,当然,这个金额是多是少没有具体的標准,全看个人怎么定。 果不其然,云观月这话一说出口,弹幕就开始骂她,说她果然是为了钱。 云观月懒得理会,毕竟直播间的人数不仅没有因此减少,甚至还在不断往上涨,马上就要突破两万大关了。 “能接受的申请连麦,我要开始了。” 话音一落,她就按下了隨机连麦的按钮。 直播间人多,总有人会好奇想要上麦感受一下,所以不到两秒,麦序上就坐了个用户,暱称叫做【酥酥不酥酥】 对方一上来就直接送了三架飞机,然后把镜头打开了。 连麦观眾席也是也可以开镜头的。 只见镜头里出现一张也挺漂亮的脸蛋,画著精致妆容,穿了件白色蕾丝小吊带,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纤细的肩膀。 【我靠,是个美女!】 【看起来好眼熟,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我靠,这不就是酥酥没,音符短视频上的舞蹈主播,跳舞跳的贼牛,就是流量一直给的不多,直播间也没啥能打的大哥。】 【原来是主播啊,我就说长得这么好看呢。】 弹幕刷得很热闹。 酥酥笑眯眯地应下:“是我哦,本来只是想试试,没想到真的抽中我了,这么看我有点欧哎!” 其实酥酥抽之前確实是想著,如果能抽中自己就好了。 毕竟她上去露脸的话,说不定能给自己涨点粉丝呢? 不止她这么想的,这直播间里各种主播都不少,光是她看著眼熟的就有七八位了。 没想到啊,这波滔天的流量居然叫她撞上了! 第14章 门外有人 云观月无所谓这些人究竟是报著什么想法来连麦的,只要能获得功德金光就行。 她眼眸弯了弯,看著麦上的观眾问:“你好,想算什么?” “我也不知道有什么能算的哎。”酥酥摸了摸鼻尖,露出自己练习过的,最完美的笑容,俏皮地说:“那不如……就算算我什么时候能火?” 云观月挑眉:“可以,你是选择看面相还是私发生辰八字?看面相隔著屏幕可能会有点失准,建议两个搭配著来更加准確。” 酥酥:“那就一起来吧,我把生辰八字私发给你哦!” 对方的速度很快,云观月点开跟酥酥的私信页面,扫了眼她发来的生辰八字。 手边正好有钢笔和白纸,云观月顺手在纸上飞快排盘。 盯著盘看了两秒,再抬头,云观月脸上的笑容突然就消失了。 【嗯?云医生怎么不笑了,看起来好严肃。】 【嘿嘿,不笑的时候更是主人级別的存在。云医生要是能骂我两句就好了,如果能给我一巴掌……】 【楼上什么东西混进来了???】 【有种不好的预感……】 云观月思考片刻:“你说的火是什么標准?” 酥酥被问得一愣,同样也思索起来:“……至少就是能让我的名字被大眾经常提起记住?” 云观月哦了声,慢吞吞地说:“那快了,就在这两天。” 酥酥又愣了,有种被馅饼砸中的感觉,有些激动,晕晕乎乎地问:“真的吗?我真的要火了吗?” “是啊。”云观月点点头,继续补充道:“接下来你会频繁出现在警方通报和各种新闻报导上。” 酥酥:“?”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谁懂我的笑点!!】 【好傢伙,这美女该不会是个法制咖吧?被制裁了?】 观眾也被云观月这个回马枪整懵了,纷纷在弹幕笑。 “你別胡说啊,我从来不干坏事的!”看到弹幕,酥酥又急又气又慌,这会儿是直播,又不好当著这么多人的面骂人,只能咬著唇委屈巴巴地解释:“你怎么乱说呢,你算得一点儿都不准。” 云观月垂眸盯著面前白纸上的八字命盘:“別急,我的意思,不是你干了什么犯法的事。” “而是说——” “你即將面临死劫。” 从直播镜头看,酥酥脸上白白净净的,印堂似乎也没有发黑。 可这八字很明显是个短命之相,而且看样子,死劫马上就会来到。 【什么什么什么?是我没听清吗?死什么?什么劫?】 【又开始胡说八道了,真搞笑,走了!】 【@养家真难之前就看你说要走,怎么到现在还在?咋的,直播间有502胶水把你黏住了?】 听到云观月说的话,酥酥心臟莫名其妙的加快跳动速度,心悸又心慌,嘴里却说著:“怎么可能?我这会儿就在家待著,家里也没什么危险的东西,不可能出意外!” 由於八字上的死劫很笼统,只有个大概,所以云观月动用自己的特殊能力,盯著酥酥的脸看了好几秒,很快她就看到了来龙去脉。 “你当然不会出意外。”云观月眉眼冷郁,“是人为。” 酥酥:“……” 弹幕:…… 【啊,我怎么突然有点害怕了。】 【我也是,总感觉云医生的表情好严肃,看著有点点嚇人。】 【云医生!踩我!】 【別遮遮掩掩的直接说出来行不行啊?吊人胃口很有意思吗??】 突然,直播间里传来一阵尖锐的铃声,把酥酥和直播间的观眾给嚇了一跳。 【我靠,谁的手机在响,妈的,心臟病差点被嚇出来了!!!】 “抱歉抱歉,我手机响了。”酥酥心臟猛跳,拿出响著铃声的手机,看了眼陌生人的来电显示接通:“餵你好。” 她没有开免提,不过因为距离连麦手机距离很近的缘故,能隱隱约约听到听筒里传来的男人的声音:“……外卖……门口……” 酥酥疑惑道:“外卖?我没有点外卖呀,你是不是打错电话啦?” “xxx单元……2號……” 酥酥:“是我的地址,可能是我朋友给我点的,你放门口好了,我现在有点事情,待会儿去拿。” 掛断电话,酥酥对外卖电话没什么感觉,她是个主播,大哥大姐经常会点外卖投餵她,都习惯了。 “这个外卖,我劝你不要去拿。”云观月挑眉,语气平静地说:“我刚才算到的死劫就在这个外卖身上,建议你现在立刻报警,刚刚给你打电话的外卖员,这会儿还拿著锤子躲在你家外面的楼梯间,就等你开门出去了。” 酥酥瞳孔猛得一缩:“什,什么?” 云观月摸著下顎:“你不觉得刚刚给你打电话的外卖员,声音听著很耳熟?他在你直播间刷过礼物,加了你的好友,向你告白被拒绝,觉得你骗了他的感情,不是个好女人,所以想弄死你。” 酥酥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话没说完,脸色就白了。 这几天直播间確实有个新来的大哥,给她刷了大概四五千的礼物,然后两人加上好友聊了没两句,对方就告白了。 先不说酥酥目前没有脱单的打算,就算真想脱单,也不可能跟一个才认识没几天的人吧? 所以酥酥婉拒了。 然后那大哥就很生气,说他刷了那么多钱。 酥酥乾脆就把钱还了回去,她也不差那点。 想到那位大哥一边收了她的钱,一边骂骂咧咧指责她的模样,酥酥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连忙追问道:“你確定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云观月挑眉,“我的话从不落空。” 【以防万一,我觉得还是报警看看吧?】 【煞笔,如果这女的说得不准,报假警可是犯法的!】 【猫眼能不能看到外面的情况啊?我建议美女你先去猫眼瞅一眼看看。】 弹幕也在帮忙出谋划策。 酥酥咽了咽口水,慌乱道:“家里猫眼看不见楼梯间,不过走廊装得是感应灯,如果真有人在,灯是不会灭掉的……我去看看。” 她握著连上直播的备用手机,小心翼翼靠近大门。 透过猫眼,酥酥看到门外走廊的灯亮著,明明是柔和的灯光,在她眼里却格外刺眼。 ——外面真的有人!!! 第15章 初遇 酥酥租住的小区一层只有三户人家,她房间朝西,看不见电梯入户口的情况,却能看到一道影子,从电梯入户口倒下来,黑色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隱约还能看到影子手里拿著什么东西。 脑海中回忆起云观月说的话,再看那东西,形状越看越像一把锤子! 酥酥脸色比刚刚更白了些,惊恐地往后倒退了好几步,死死咬著唇不敢发出声音,生怕被外面的人听到了。 看到她这幅模样,弹幕刷得起劲儿。 【我靠我靠我靠,外面不会真的有人吧!!】 【看她这表情,没跑了,还愣著干嘛,快报警啊。】 【有物业联繫方式没,建议跟物业说一声……】 偏偏怕什么来什么,酥酥刚抖著手想要报警,手机又突兀地响起铃声。 来电显示正是刚刚自称外卖员的那个! 铃声的音量並不大,但酥酥却觉得这声音像是平地惊雷,嚇得她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別怕。”最后还是云观月开口,平静淡定的声线从直播手机里传出:“自然点,找藉口糊弄过去,然后打电话报警,只要不出门,他闯不进来,你就是安全的。” 云观月的声音很镇定,这份镇定也感染了酥酥。 慌乱的情绪减少了几分,酥酥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 就听到电话另一头男人阴沉的声音:“放在门口的外卖还没拿?你这样平台是会扣我们钱的!” “我在化妆,画完了再去拿,你直接確认收货就好了。”酥酥强迫自己装作很自然的模样,又不敢多说,不等对方回答添了一句:“没事儿掛了啊,等我画完会拿的。” 说完就掛断电话,跟被鬼撵一样窜进臥室,反锁臥室门拨打报警电话。 听到电话另一头的警察说会儘快赶到,酥酥才勉强鬆了口气。 “云医生,他真的不会闯进来吗……”酥酥还是很害怕。 云观月垂眸看向白纸上的八字盘,笑著说:“放心,渡过这次的劫难,你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一听到这话,酥酥立刻安心了。 但她还是不敢掛断直播,窝在角落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云观月聊天。 不知过了多久,门铃声响起。 酥酥愣了一下。 云观月告诉她:“警察来了,开门去吧。” 听到云观月这么说,酥酥无比安心,打开反锁的臥室门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果然看见几个穿著制服的警察,以及一个被钳住的男人。 “真的是警察。”酥酥欢天喜地,不断道谢:“云医生,真的谢谢您,我先掛了!” 警察执法的时候不好直播,这点道理酥酥还是明白的。 她心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喜悦,又往帐户里充了点钱,连刷了五个华子,然后掛断直播。 【啊啊啊啊怎么就这么掛了?我还想看看是啥情况呢!】 【就是啊,好歹让我们看看那个男的长啥样吧……】 【都说了是剧本,肯定不敢给你们看啊,冒充公务人员可是犯法的!】 【楼上你是水军吗?看你刷好几次剧本了,有必要拿这种事情来博眼球吗!?】 【所以说独居女性最好多点心眼,外卖儘量放在门卫那边,就算不行出门拿外卖之前也得留个心眼子啊啊啊——】 云观月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也过去了將近半小时。 她跟直播间的观眾打了声招呼:“今天到这也差不多了,下次有时间再开直播,再见。” 说完不等观眾反应过来,便乾脆利落的关掉直播。 【好冷漠无情的女人,我喜欢!】 【就不抽了??我还想申请连麦呢。】 【应该是患者要醒了吧,先点个关注,感觉以后有乐子咯~】 观眾们在黑屏的直播间里待了一会儿,最后又跑回官方直播间。 云观月按掉响起的闹钟,起身走到小峰身边將其唤醒。 小峰揉著眼睛茫然看过来。 云观月:“回家睡吧,过两天记得回来复查。” 小峰清醒了,覷著云观月的脸色,语气有些雀跃:“云医生,我刚刚没有做噩梦,你真厉害,这段时间我一睡著就做噩梦,很恐怖很真实,嚇得我都差点不敢睡觉了。” 云观月心想那怪谁呢。 还不是怪你自己嘴欠。 当然这句话她没说出来,只笑了笑道:“以后不要再玩这种通灵游戏了,容易影响到身边磁场,如果恰好你那段时间磁场很弱,心理情绪以及身体方面就会出问题。” 云观月一本正经瞎扯淡。 虽然脑海里有原主关於心理学方面的记忆,但毕竟不是她亲自学的,用起来难免生疏,只能说点专用名词糊弄一下。 其实某方面,心理学和命理学倒是有相似之处,譬如磁场。 小峰的家长一直在外面等著。 等到小峰醒来,云观月和家长聊了两句,目送一家人沿著走廊离开。 这会儿直播已接近尾声,结果还要过几天等患者复查才能揭露,不过两位患者都是云观月医治的,第一场比赛结果毋庸置疑。 接下来还有两场比赛。 程献川在提出比赛前就商量好了,总共比试两场,也是为了给自己留点操作空间。 助理带著摄像师来到云观月身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云观月瞥他一眼,狐狸似得眼尾上挑,不带半点嫵媚反倒莫名显得凌厉:“有话直说,別吞吞吐吐的。” 助理一边觉得云医生的气场越来越强大了,一边说:“云医生,第二场比赛的患者確定好了,您的患者是一位外贸公司的高管,具体情况只能当天告知,希望您做好准备。” 云观月点点头,表情很平静:“好的,现在直播是不是能关了?” “是的。”助理看向摄像师:“时间不早了,大家早点休息,下一场直播在两天后,大家敬请关注。” 说完,助理確认直播关闭后,才小声提醒云观月:“云医生,下一位患者或许跟程医生有点关係,您小心点。” 云观月疑惑:“小心什么?难不成他要跟我动手?” 助理愣了愣:“也不至於……” 云观月拍拍助理肩膀,殷红饱满的唇勾起一点弧度,表情很轻鬆:“放心,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从我这里占到便宜,时间不早了,你们也快回家休息吧,今天辛苦了。” 对上云观月那张漂亮的,像是女媧毕设一般的脸,助理没出息地红了红脸,磕磕巴巴应下:“好,好的,云医生您也早点休息。” 等到助理和摄像师们离开,云观月回諮询室拿起原主的包,也准备离开心理諮询中心。 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她点开屏幕,是陆司屿发来的消息。 【陆司屿:晚上我来接你。】 这句话是半小时前发的,云观月没回,刚刚又发来一条新消息。 【陆司屿:遇到点事,你自己回去,改天来看你。】 云观月眉梢轻挑。 如果没记错的话,今晚好像是霸总一號和女主的初遇? 第16章 后续 云观月记性好,书里的剧情记得那叫一个清楚。 不过她没有当恶毒女配的兴趣,扫了眼陆司屿发来的消息,懒得回,把手机往兜里一揣,来到地下停车库,开车循著原主的记忆往家走。 今晚的微博就跟过年一样热闹,热搜话题频频更换。 一开始是心理諮询师的比赛直播,后面变成寻亲节目,后来又变成算命。 这几个话题看上去八桿子打不著关係,网友们兴冲冲点进来吃瓜,却发现三个瓜都在同一根藤蔓上面。 … 李海平和张秀芳夫妻俩正准备上床睡觉,突然就接到了小女儿打来的电话。 张秀芳高高兴兴地接通电话:“宝贝,怎么这个点打电话回来啊,想妈妈了?” 电话另一头传来女儿略显尖锐的嗓音:“妈,李招孩不是你俩亲生的,她是你们拐来的对不对!?” 张秀芳愣住,心里莫名涌上一股不安。 她压住心虚的情绪,拧著眉轻呵一声:“说什么呢,她怎么就不是我跟你爸亲生的了?她就是你亲姐,怎么突然问这个,是不是那死丫头打电话跟你说了什么?” “別骗我了妈,她都已经找到亲生父母了!”电话里,张秀芳的女儿声音听起来很烦躁又害怕:“妈你老实交代,她是你们领养的还是拐来的??” 张秀芳只听到了前面半句话,震惊下音量都提高了许多:“什么?你说她找到亲生父母了?不可能!” 旁边呵呵笑著刷手机的李海平看过来,不满道:“叫这么大声干啥?” 张秀芳扭头,表情慌乱:“她吧,甜甜说那死丫头找到亲生父母了……” 李海平瞬间反应过来,张秀芳嘴里的死丫头指的是谁。 闻言,李海平也顾不得玩手机了,一把抢过张秀芳的手机厉声问女儿:“甜甜,什么情况?你跟爸说说。” 两人的女儿只好压著心里的焦虑把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一遍。 说的途中,张秀芳听到外面响起急促的门铃声。 她这会儿正烦著呢,骂骂咧咧地起身去开门:“哪个王八蛋这么晚了还来按门铃,肯定又是对门那户人,他们的孙子最近回来了,烦得很,每天在家里大吼大叫……” 门打开,穿著制服的警察出示手里的证件,態度严肃又冷漠:“张秀芳女士,关於一起拐卖案件希望你能配合我们调查。” 张秀芳脑子嗡得一声,脸色欻得白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完蛋了! 刚跟女儿聊完的李海平黑著脸出来,在看到警察的那瞬间也是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凌晨十二点,当网友还在回味云观月那两场算命直播时。 两则通报声明刚发出来就引起大量关注。 一则是和李招孩有关的。 【江城付仙区派出所v:根据热心市民云某某的举报,警方成功破获一起孩童拐卖案件,嫌疑人李某某张某某已被缉拿,案件正在深入调查中……】 另一则和酥酥有关。 【源城xx区派出所v:根据……】 这两则通告的评论区都炸开了锅。 【云某某,怎么不直接报大名!】 【那些说是剧本的人打脸不?看看,人家警方都发官方通告了。】 【等等……这么说云医生是真会看相算命啊?你要这么说我可就来劲儿了。】 【什么心理学?听不懂不感兴趣……什么?你说会算命看相?好好好,我来咯!】 【这能说明什么?只能说明这女的牛笔唄,能量大,能在警察之前拿到一手消息,为了贏真是不择手段啊。】 【真看不惯这种女的,社会风气就是被这种人带坏的!】 【楼上什么成分一眼看穿哈。】 评论区说著说著又吵了起来。 酥酥做完笔录后被警察送回家,到家之后她才拿出手机,大哥大姐在群里发了很多消息,问她究竟是什么情况。 “就是之前跟你们说过的那个男的,今晚就是他冒充外卖员想蹲我。”酥酥没力气打字,乾脆发语音解释道:“他身上带著一把很大的铁锤,警察还在他车子后备箱翻出了绳子斧头之类的危险物品……” “他说我是拜金女,拿了他的钱还吊著不不同意跟他谈恋爱,觉得我这种女人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所以今晚打算过来弄死我,为民除害。” 如果没有那通连麦,她今晚真的会死! 想到这,酥酥手脚就发软,决定等下次云观月开直播,她还要去刷礼物表示感谢! 大哥大姐们先是安抚了她一番,隨后又表示对算命直播很感兴趣,问酥酥是不是真那么准。 酥酥此刻已经成为云观月的死忠粉,无比肯定地回答:“真的非常准,如果不是云医生,我都活不过今晚!哥哥姐姐你们要是感兴趣,可以去狸猫直播关注一下『观月』这个帐號……” 於是云观月的直播帐號粉丝又往上涨了一大波。 … 原主租住的小区距离心理諮询中心只有不到二十分钟的车距。 车子停好,云观月搭乘电梯回到家。 这是一栋loft公寓,装修得很高档,素雅简单的搭配设计看著还算顺眼。 云观月隨意打量几眼,打开衣柜拿了套原主之前买来还没穿过的睡衣,先去洗了个澡。 洗完澡刚坐上沙发,一粒大概只有五分之一芝麻大的功德金光,晃晃悠悠没入体內。 云观月砸吧砸吧嘴。 嘖,这点不够吃啊,什么时候能干票大的就好了。 第17章 黑子滚蛋 睡了一觉起来,云观月感觉神清气爽。 她慢悠悠的起床洗漱,顺便点了个外卖,窝在小客厅的单人沙发上悠哉游哉地刷手机。 凌晨发的那两则通报云观月瞧见了,对於评论区各种辱骂抨击自己的言论无动於衷,很有閒心地看了一会儿。 等吃完早饭,拿著手机来到落地窗前,借著明亮柔和的光线打开直播。 赚功德金光刻不容缓! 狸猫直播在直播软体里流量最大,云观月这边刚开播,关注了她的网友们就收到了开播提醒。 昨晚的热度还没下去,甚至因为早睡的网友陆续醒来的缘故,话题再次上了热搜,连带著云观月又吃了一波流量。 所以她一开播,直播间就疯狂上人,眨眼间在线人数就破了两万。 【总算是被我蹲到了,我还以为你之后不会开直播了呢。】 【这么好的热度和流量怎么可能浪费?我保证,她下一步肯定就是直播带货赚钱,这种套路我都见过几百次了好吧。】 【今天还连麦吗今天还连麦吗今天还连麦吗。】 【云医生你真的会看相算命吗???】 【……】 各种弹幕狂轰滥炸,內容都快看不清了。 云观月挑了几个弹幕回答:“连啊,还是昨晚的规矩,嗯,我真会看,带货?带什么货?” 別说,这条弹幕还提醒到她了,抽空得去买三枚铜钱幣回来放著。 “想跟我连麦的可以开始申请了。”云观月对著镜头笑了笑,旁边透过落地窗照进来的阳光打在身上,像是为她披上了一条细腻闪耀的金纱。 连头髮丝儿都在发光的感觉。 因为是在家,云观月没有化妆,穿著一身浅色的居家服,及腰的长捲髮就这么散披在身后,又几缕头髮不听话的落在脸颊旁边。 增添了几分凌乱慵懒的美感。 她皮肤很白,如果不是直播间有个无美顏滤镜的提示,恐怕所有人都会觉得她滤镜和美顏肯定拉满了。 这也是弹幕都在骂她剧本,却没人喷她长相的原因,长成这样,想骂都没地方下嘴啊! 【我准备好了!!!】 【女人,我说个数,一分钟之內你必须连我123456次!】 【真有这么神?我不信,除非你连我。】 【垃圾主播,就知道搞剧本骗网友,你肯定是跟狸猫商量好的,在隨机连麦上动了手脚,看似是隨机连,实际上跟你连麦的都是你自己人!】 【@蓴嗯嗯嗯你说得对呢,主播已经牛道可以让狸猫改规则,可以让警方发通报呢,那么我们这时候就要问了,主播主播,你怎么这么厉害啊?】 【姐妹,你阴阳怪气的能力我很认可!】 云观月压根儿不受弹幕的影响,倒数三秒按下隨机连麦的选项。 两秒过后,一名叫做【我爱吃肉肠】的用户被抱上了麦序。 云观月刚想开口说一下规矩,坐在麦序上的用户先一步开口说:“我知道,要送三架飞机是吧?但是我凭什么相信你算得准,难道不是应该先算再送吗?” 上麦的是个男人,说话粗声粗气,语气里夹带著一丝不太明显的恶意。 云观月闻言挑了挑眉,换了个坐姿,顺手拿起旁边的柔软抱枕垫在大腿上:“所以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这样吧,我先给你一个八字。”男人说,“然后你挑几件事情说说,我看看准不准,放心,准的话我一定会送礼物,我也不差那几个钱。” 云观月唇角勾起一点弧度,点点头道:“行,那你八字发给我。” 男人好似就等她说这句话,丁点儿时间都没浪费,马上就把生辰八字私发到云观月后台了。 她拿起旁边早就准备好的空白笔记本和黑色水笔,刚排完八字盘,手里动作顿住,垂眸盯著本子上的命盘沉默了两秒。 【这是什么表情?不会算不出来吧?】 【我记得之前主播说过,八字配合面相一起看会更准確,哥们儿你要不打开摄像头让主播看看唄,也免得她到时候找其他藉口。】 【附议,开摄像头揭露她的骗局!】 【笑了,主播还什么都没说呢,你们这边就一口一个算不出来骗子的,真搞笑。】 男人看著直播间的弹幕,又看了看云观月的表情。 正纠结犹豫著呢,就看到绿泡泡弹出一条消息,看到消息后他眼睛驀得一亮,脸上浮现出贪婪的笑容。 “行啊,开摄像头就开摄像头。” 男人说著打开摄像头,一张泛著油光像是几百年没洗过的大脸,出现在直播间內。 那张大脸不仅泛油光,额头和唇周还冒出不少黄白色的痘痘,仿佛隨时都会撑破流出脓水。 刚刚还狂刷的弹幕都安静了两秒。 【……恶,要不还是把摄像头关了吧,看著这张脸我都有点喝不下奶茶了。】 【这是几天没洗过脸了??炒菜都不需要放油,脸往锅底蹭两下,至少能炒八个菜。】 【这些攻击人长相的是什么东西啊,果然有什么主播就有什么粉丝。】 【楼上的是煞笔?谁说我是主播粉丝了,我就一看热闹的乐子人,当然你要再继续说我,我也能变成键盘侠,你要不要试试?】 弹幕又骂起来了。 云观月无视弹幕的骂战,表情平静地看了眼男人那张满面油光的大脸,又低头看向手里的八字:“你確定,刚刚你给我的,是你本人的八字?” 男人肯定地点点头:“那不然呢!” “这八字的主人早就死了。”云观月淡淡地丟下这么一句话,又抬眸看向男人:“想用这种操作来给我添堵?” 看著对方额头上缓缓浮现出的黑气。 云观月没什么感情地笑了一声,嗓音微冷:“隨意拿著死者的八字出来惹事,不尊重死者的人,会倒大霉。” 说完她乾脆利落地把麦上的男人给踢了下去。 “这个不算,重新抽一个。” 男人还没反应过来,手机屏幕上就跳出[您已被主播请下麦序]的提示。 他也不生气,自认为抓住了云观月的把柄,在直播间得意扬扬地发出弹幕。 【这就是我的八字,什么死人?算不出来直说啊,我就说你是个骗子吧,直播间的观眾千万別被矇骗了啊,这主播肯定不会算命看相,她就是个骗子,骗你们钱的!!】 【用户酥酥不酥酥在直播间送出嘉年华*1*2*3……】 【酥酥不酥酥:@我爱吃肉肠骗你妈,黑子滚蛋,別来沾边我云姐!】 第18章 男的跟男的冥婚? “骂吧骂吧,你们骂得越凶我越高兴。” 昏暗杂乱的房间里,矮胖男人美滋滋地坐在全是臭袜子的椅子上,看著刚刚收下的转帐,想著今晚去哪里大吃一顿比较好。 手机屏幕还停留在直播间。 女人清脆好听的声音从喇叭里传出来:“要申请连麦的准备好……” 他扫了眼直播间的人数,不仅没有减少,反而比刚刚更多了。 “长得漂亮就是有优势,一个骗子而已,这群傻逼嫌自己钱多可以给我啊。” 男人嘟囔著起身准备出门。 他房间里的垃圾很多,平时点外卖吃剩下的饭盒和袋子,还有各种饮料啤酒的易拉罐,堆积在一起散发出阵阵难闻的味道。 隱约还能看到小强和杰瑞们快速爬过的身影。 无人注意的角落里,一道扭曲的黑影凭空出现,这身影乍一看像是人影。 仔细看,又好像是房间里的垃圾投下的影子。 男人拧开门把手往外走,来到昏暗的楼梯口,嘴里哼著小曲儿准备下楼。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大力,男人瞪大眼睛惊恐地怪叫一声,肥胖的身体像颗球,咕咚咕咚的从楼上滚了下去,还伴隨著『咔嚓咔嚓』的动静。 最后『咚』得一声撞在墙壁上,总算是停了下来。 浑身像是被拆卸过的疼,男人哼哼唧唧的呼痛,不经意间抬眸,看到自家门外的楼梯台阶上,站著一抹看不清脸的黑色身影。 它看起来不太像是人,身影扭曲,虽然看不见脸,但男人有一种强烈的,被什么东西狠狠瞪著的感觉。 他愣了两秒,回过神来时,楼梯台阶上早就空无一物,好似刚刚看到的只是幻觉。 云观月的声音突然在耳边迴响—— 『不尊重死者,会倒大霉。』 男人打了个激灵,手脚钻心的痛,手臂不正常的垂在胸口,很明显是骨折了。 ……难道那个女主播是真的有本事?? * 云观月乾脆利落地把黑子踹下麦,没理会弹幕那些乌烟瘴气的弹幕,淡定道:“谢谢酥酥的十个嘉年华,破费了。” 【酥酥不酥酥:不破费不破费!!我还觉得给少了呢,云姐您可是救了我的命,我都想以身相许了。】 【姐妹你怎么还连吃带拿呢?】 【呵呵,都是骗子。】 【是不是要重新连麦?我已经准备好了!】 “以身相许就不必了,以后你多做点好事,为自己积攒福德就好了。”云观月直接拒绝了酥酥的『求爱』,继续往下说:“要申请连麦的准备好,开始了。” 刚刚的小插曲,没有影响到其他想要连麦的观眾,依旧是两秒內就选出了上麦的幸运儿。 “我曹,我居然连上了。”上麦的是个青年,丟出一句国粹后立马说:“运气这么好,下午就去买张彩票,说不定能中大奖!” “云医生你好啊,我从昨晚开直播的时候就一直在看了,是你的十年老粉,你叫我小年就行,过年的年。” 青年是个话癆,还自来熟,上麦之后嘴就没停过。 云观月眉梢轻挑:“好的小年,想算什么?” 小年说:“隨便算算吧,我也没想到自己会上麦,是要开摄像头给八字对吧?不过我长得一般啊,朋友们最下留情,轻轻喷。” 他轻车熟路地刷了三架飞机,打开镜头,顺便私信云观月发去生辰八字。 直播间出现一张年轻的脸庞。 小年长得並不丑,戴著一副黑色镜框的厚重眼镜,笑起来有点靦腆,和那张叭叭不停的嘴反差极大。 就是一个很普通的青年。 但云观月的视线,却在他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然后才低头去看小年发过来的八字。 沉默两秒,云观月才开口问他:“你最近有没有捡到,或者收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啊?”小年被问得愣了愣,歪头思考了一下摇摇头道:“好像没有吧。” 云观月嗯了声,也不急著解释。 她的语气很平静,清脆的声线如同珍珠落在玉盘上发出的动静,听得很悦耳。 “你小时候家里有欠债比较贫穷,大概在十二岁之后,家里条件才慢慢好起来,下面有个妹妹,大概小你四岁左右,兄妹俩关係很不错。” “大前年你们搬了新家,前年你跟你母亲分別生了一场重病对吗?” 开著摄像头,直播间的观眾能清楚看到小年脸上的震惊,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怎么知道?』 “对……”小年咽了咽口水,表情都比刚刚乖了不少。 云观月继续问他:“你最近是不是觉得身体又不舒服?睡眠质量差,总是做噩梦,精神恍惚,注意力无法集中,身上总是莫名出现一些伤痕淤青。” 小年把头点的跟拨浪鼓似得:“对对对,云医生您真是神算,所以我这是怎么回事啊?该不会是得绝症了吧??您看我这还有救吗!??” 云观月沉默。 【我懂了,云姐这意思就是说你没得救了,收拾收拾躺下吧。】 【这种玩笑別乱开!不过主播的表情好像確实有点奇怪……】 【云医生你说句话啊!你不说话我紧张!】 小年看著屏幕,忍不住附和道:“云医生您怎么不说话了,难道我没救了!?” “不是,我只是在思考。” 云观月缓缓开口,眉梢轻轻拧著,像是遇到了什么百思不得其解的疑难杂症:“我在想,为什么你一个男的会被配冥婚。” “跟你冥婚的对象分明也是个男的。” 小年瞳孔地震:“???” 【等会儿?什么东西?】 【冥婚?男的跟男的???】 【请展开说说,我有的是流量和时间!】 第19章 活人不跟死人计较 小年被云观月说的话嚇傻了,半晌都没回过神,镜框下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云、云医生。”小年说话磕磕巴巴,“您,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冥婚?我跟谁冥婚?我怎么不知道……” 云观月也好奇,抬手止住小年的哀嚎:“別吵,让我看看。” 小年立刻停止嚎叫,眼巴巴地盯著镜头。 云观月垂眸看了眼纸上的八字,又仔细看著小年的脸,很快画面片段便在眼前浮现。 她缓缓眨了下眼睛,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白皙眼底投下一片阴影,冷静地开口询问:“你再好好想想,你最近真的没见过什么奇怪的东西?” “我、我想想。” 小年拧著眉陷入沉思,还真给他想到了:“我想起来了,云医生您等我一下。” 小年拿著手机站起身,镜头摇晃了两下。 因为最近身体不舒服的缘故,小年请了两天病假,此刻就在家中休息。他的房间还算整洁乾净,镜头里可以看到书桌旁边有个小型置物架。 架子上放著不少游戏周边。 小年走到小型置物架前,翻了翻,从角落里摸出一个形状小巧可爱的猫猫模型。 那是一只白色的布偶猫模型,製作得非常逼真,一双蔚蓝的眼睛直勾勾往前看,像是隨时都会活过来般。 “要是最近收到什么东西,那就只有这个猫猫模型了。”小年捏著模型解释道:“昨天我在家里打扫卫生,从沙发底下捡到的。” 一开始他以为是妹妹的东西,拍照给妹妹看,结果妹妹说这不是她的,於是小年乾脆放在自己房间,毕竟这只布偶猫模型真的很可爱。 属於是女孩子一眼看到就会喜欢的类型。 不过小年妹妹的爱好比较独特,对这种可爱玩偶没兴趣,倒是小年挺喜欢的。 【哇啊啊啊好可爱的猫猫模型!】 【应该不是这个猫猫模型的问题吧,它这么可爱,肯定没有问题啦。】 【你们女孩子就喜欢把钱在这种没用的东西身上,一点儿都不知道勤俭持家,这样的女人嫁不出去的,我劝你们还是改改这个习惯。】 【关你屁事,你的钱了?放心吧,没人想嫁给你,恶臭男。】 小年看著一堆夸猫猫模型可爱的弹幕,笑著说:“是吧,我也觉得可爱,丟了怪可惜的。” “以前我也想养只猫,但我对猫毛狗毛过敏,家里没办法养宠物……” 话里带著深深的惋惜。 “云医生,这个猫猫模型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云观月歪了歪头:“恭喜你——” “问题就出在这模型上,你把它拆开看看呢?” 小年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啊?我靠?真是这只猫猫模型的问题?? 他心里不愿相信,手却十分诚实,听从云观月说的话把猫猫模型拆开了。 这只猫猫模型是用布料缝製的,外面的猫毛摸著很顺手,像真的猫毛。 小年拿起桌上的小剪刀,將猫猫模型剪了条口子,本以为里面应该塞得是,却没想到,剪开后,从里面掏出了几根短短的头髮。 几块指甲盖,还有几片很小的沾血的布料,以及一张捲起来的红色小纸条。 小年:“………” 弹幕:“…………” 小年被眼前的这些东西噁心得够呛,手一抖,直接把东西丟在了地上,仇大苦深地瞪过去。 【啊啊啊我的眼睛脏了,好噁心好噁心好噁心!】 【……忍不住看了眼我床上的布偶娃娃。】 【我靠,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怎么会有这么噁心的东西啊?】 【呕——呕——】 弹幕的反应也很大。 云观月挑眉:“把纸条捡起来,打开看看里面是不是写了什么。” 小年忍著噁心弯腰飞快捡起那张小纸条,快速打开看了眼,里面果然写著东西! 他眯起眼仔细扫过去:“……云医生,这上面写得好像是出生时间,额,生辰八字?” “正常。”云观月猜到了,“对方要找冥婚人选,自然是要准备上自个儿的生辰八字和贴身之物,其实它原本找的是你妹妹。” 结果没想到这猫猫模型被小年捡了去。 小年闻言比刚刚还生气:“什么!?这王八犊子还想染指我妹?草他妈的,早知道在梦里再狠狠给它这瘪犊子几拳了!!” 小年脸和脖子都气红了。 到这时候,小年也不瞒著了,瞪著手里的纸条说:“云医生,我这几天都在做同一个梦。” 到现在他还记得梦中的场景。 那是一间很大的房屋,屋外掛著大红灯笼,散发著红光的灯笼在黑暗中格外的显眼,阴森又邪气。 屋外台阶上放著一台红色的轿子,轿子外站著几个画著奇怪妆容的人,他们脸很白,像是打了十斤白腻子,两坨腮红又圆又红。 就这么偏头看过来,笑容僵硬诡异。 现在想想,它们很大概率是纸扎人。 小年每次都梦见自己从红色轿子里出来,在身边的簇拥下进入房间,房间里有个穿著新郎服,胸口戴著大红的男人。 那男人脸色青白,表情也有点僵硬。 在看到小年后明显愣了一下,隨后神情变得愤怒起来,指著他破口大骂:“你是谁?怎么会是你?我媳妇儿呢?你把我媳妇儿藏哪里去了??” 小年莫名其妙,心想我怎么知道你媳妇儿去哪里了。 知道这是梦,小年怀著『现实当牛做马小心翼翼不敢跟人吵架,在梦里我还忍个屁』的想法,捲起衣袖,叉腰和那个男人对骂。 把白天在煞笔上司和同事那里受得气完全发泄出来。 早上醒来时虽然感觉身体和精神有点累,但他的心情非常好。连续对骂了三四天,小年就没见过那穿著新郎服的男人了,不过场景依旧没有变化。 他猜测,或许是那男的骂不过他躲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怎么听起来又惨又好笑啊?】 【哥,你真是这个(大拇指)】 【那什么,求骂人话术,我没有別的意思,就是想学习一下……】 【楼上的玩游戏吗?下载一个亡者荣耀,不出一个星期,保证你骂人的话可以不重复。】 小年咬著牙恨恨道:“那男的就是冥婚对象是不是?我就该狠狠揍他两顿的!” 云观月冷静道:“不出意外的话就是了。” 说完顿了顿,又很贴心地添了一句:“或者你现在去睡一觉做个梦打它一顿,完成心愿,我再来帮你解决冥婚的问题?” 小年闻言瞬间冷静下来。 “算、算了吧,也不是很有必要。”他说,“我一个人活人跟死人计较这些做什么?云医生您还是先帮我解决了吧。” 弹幕飘过一句又一句的哈哈哈哈哈。 云观月也轻轻笑了一声:“逗你玩儿的。” 轻轻柔柔的声音像是羽毛一样,在所有人耳中刮过,酥酥麻麻,有点勾人。 小年没忍住红了脸。 第20章 你做了什么 云观月没注意到小年的表情变化,想著自己这会儿身边什么道具都没有,轻嘖一声说:“不过你可能得一会儿,我得出门买点东西。” “啊?哦哦。”小年反应过来,有点好奇:“云医生,您要去买什么啊?” 云观月道:“符纸硃砂狼毫笔之类的吧。” 小年:“?” 怎么听起来一股子江湖术士的味道。 他小心覷了眼女人精致漂亮的脸,伸手挠挠头,愣愣地回覆:“那我等等?” 【符纸硃砂?该不会要现场表演跳大神吧?】 【本来都快信了,结果你来一句这个,不会到时候要让人喝符纸水吧?这位朋友我劝你想好,之前我有个邻居,就是听信这些骗子的话,身体不舒服就喝符水,现在他死了两年,坟头草估计都两米高了。】 【额,確实哈,东西可不能乱吃……】 【服了,云医生也没让人喝符水吧,这么激动干什么?不等人说完就先扣帽子?】 云观月扫了眼弹幕:“放心,我不会让人喝符水。” “ok,我先关直播出门买东西,回来再直播。” 她站起身,不等观眾挽留就直接掛断电话,只留下一条条从直播间飘过的弹幕—— 【其实你可以开著直播带我们一起出门的啊啊啊】 云观月没瞧见。 她从衣柜里翻了半天,总算从犄角旮旯里翻出一套偏休閒的套装,原主的衣柜里,大多都是衬衣a字裙包臀裙之类的衣服。 好看是好看,就是穿起来还是不如休閒装舒服。 云观月琢磨著要不要顺便买两套衣服。 不过最后还是放弃了,衣服可以在手机上网购。 拿起放在鞋柜上的车钥匙,云观月找到最近的百货市场,导航出发。 最近的百货市场距离她所在的公寓有点距离,开车大概了半个多小时才到。市场人很多,来来往往的人流,以及各种喧杂的声音不断往人脑子里钻。 云观月顺手拿起车里的一次性口罩戴上,停好车,打开车门下车迈开步子往市场走。 她在里面逛了一圈,看到好几家卖黄符纸的店铺,只是这几家店铺的符纸质量很差。 原主名气大,一小时的諮询费用不便宜,攒了不少钱,在加上这两场直播,也有不少收入到帐,有钱在手,云观月就不愿意用劣质品了。 这不太符合她的身价。 逛了好一会儿,云观月终於找到了符合心意的店铺。 这家店铺的位置很偏僻,在最里面的转角口,面积也很小,门外摆著两个小灯笼,不仔细看很容易忽略过去。 她刚踏进店铺,鼻尖就嗅到一股很淡的香味,有点像是香火的味道,但又不太一样,具体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云观月下意识扭头,入眼看到一道高挑頎长的身影。 是个男人。 目测至少有一米九,穿了身黑色的改良对褂,衣摆处用金线绣著华丽的图纹,黑色的头髮有点长,遮挡住了眼睛,同样戴著黑色口罩。 对方低头看著手机,握住手机的手大而修长,骨节分明,手背上隱约能看到凸起的青筋。 听到动静,男人抬头看过来,狭长幽黑的眸子深邃不见底,远山般的眉眼见掛满生人勿进的冷漠气息。 “老板你好,我想买点符纸硃砂……香烛也给我来点儿,铜钱幣和龟壳有吗?”云观月大大方方跟男人对视,並说出自己的需求。 男人盯著她看了几秒,伸手往旁边指了指,声音低沉磁性,懒洋洋的:“自己挑。” 云观月点点头:“行。” 云观月顺著男人手指的方向走去,看到架子上一沓又一沓的黄符纸,拿起一张感受了一下,诧异扬眉。 好傢伙,品质这么好?上品符纸啊! 这硃砂……里面掺了黑狗精血和人参水?好东西! 香烛的质量也不得了,铜钱幣上甚至还带有一丝浅浅的阴气,有阴气不代表铜钱幣不好,恰恰代表铜钱幣的质量很高,估摸是从什么墓里带出来的。 年份悠久的铜钱幣算卦会更准。 龟壳倒是没什么要求,云观月隨意挑了个顺眼的。 这样的好东西,价格估计不便宜。 云观月想著,回头看向男人,发现对方的视线似乎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她顿了顿,自然地问:“老板,价格怎么算?” 男人视线转到符纸上,隨口回答:“黄符纸一元一张,香烛十元一对,铜钱幣五元一枚,龟壳免费。” 云观月:“能不能……嗯?” 云观月:“?” 云观月眼睛瞪圆了些:“这么便宜?” 她刚刚还想问能不能便宜点呢! 男人懒懒地嗯了声:“新店开业,你是第一位客人,有优惠。” 云观月心想自己运气还挺好。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她当即决定包圆架子上的黄符纸,反正这东西能放很久也不占地方。 硃砂香烛铜钱幣的需求没那么高,少买点。 最后算完帐发现只了不到五千块,云观月很满意,利落地转帐过去准备告辞。 男人又看她一眼,想了想问:“加个好友,以后有需要可以送货上门,店里什么都有。” 云观月只思考了两秒便同意下来,掏出手机扫二维码,加了男人的好友。 “商砚礼。”或许是因为戴著口罩的缘故,男人的声音闷闷的:“我的名字。” 云观月:“老板名字挺好听的,我叫云观月,以后有別的需要就麻烦你了,再见。” “再见。” 商砚礼嗯了声,看著女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 约莫过了七八分钟,又有个相貌英俊的青年搬著两个纸扎人进店,刚进来他就迫不及待地问:“来客人了??我刚手机提示进帐8291,卖了什么?手扎元宝还是引梦香烛?” “香烛没了十对,看来是香烛了,不对啊,我香烛的定价是一对两千,怎么只卖了八千多?” “等会儿!我的黄符纸呢!??我一千块钱一张的黄符纸怎么一张都没有了???” “商砚礼!!你到底对我的小店干了什么!!” 第21章 就是她 云观月买完东西马不停蹄地离开市场,开车回到公寓,来回总共也就了將近俩小时。 眼看时间马上到中午,她开直播之前顺便点了个外卖,想著解决完小年的问题,午饭正好也能到。 这边直播刚开,人数就歘欻欻得往上涨。 【什么东西买这么久啊,去了俩小时,你知道我这俩小时是怎么过的吗?】 【刚刚那个小哥哥还在不?】 【纯路人,这是什么直播间,居然这么多人?不过主播长得挺好看的,主播擅长什么?会跳舞吗?】 【主播不会跳舞,但是主播会跳大神,你可以留下来观看一下哦!】 云观月將买回来的黄符硃砂一一放好,抬眸扫了眼直播间的弹幕,轻扯嘴角笑了笑:“小年来直播间了吗?” 【小年:在在在,云医生,我在!】 云观月嗯了声:“我邀请你上麦。” 小年很快就被邀请上麦,又打开了摄像头,这次出现在摄像头里的不止是他,还有一名看起来大概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女孩儿。 女孩儿穿著件看起来很淑女的浅蓝色连衣裙,脸上画著淡妆,模样清秀文雅。 小年介绍:“云医生,这是我妹妹小雅,你能顺便帮我妹妹看一下吗?” 说完他非常上道的先刷了礼物。 “也行,私聊我八字。“云观月眉梢轻挑,“看在你是我第二位有缘观眾的份上。” 小年利落地把妹妹的出生时间发过去。 云观月扫了两眼,顺手拿起手旁的笔记本和黑色水笔,在本子上排了下命盘。 “你妹妹的八字很不错,她的命很好,比你好很多,具体我就不多说了,留点神秘感,唯一要注意的地方就是要注意,你妹妹身边容易犯小人。” 比如这次的冥婚,就是小雅身边人干的。 云观月把手机固定在支架上,从抽屉里拿出两张黄符纸,打开硃砂盒,手握狼毫笔在硃砂上蘸了蘸。 她身上还穿著外出的那套休閒服,微微弯腰,整个人出现在镜头中。 修长纤细的体型十分上镜,隨著弯腰的动作,散披在身后的,如同海藻般的黑色长捲髮掉了几缕下来。 云观月一边说话一边画符:“这次冥婚是你妹妹身边的好朋友做的,这次没有成功,还会有下次。” “虽然你的运气很好,但我建议你和这种朋友断绝来往,以防万一。” 小雅已经从哥哥那边了解到来龙去脉,闻言皱起眉头,那张一看就学习很好的脸上,露出不解的神情。 “我身边的朋友?”她端正地坐在镜头前,声音平淡无波:“我朋友很多,想不出是谁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小雅的確是个学霸,成绩非常好。 以理科状元的身份上了国內最顶尖的学院,还没毕业呢,马上就要跟著导师进研究所了,前途一片光明。 每次家里一起聚餐的时候,小年都会开玩笑说,他们家前期过得这么艰难,是老天爷给的考验,考验过了,才能拥有这么厉害的妹妹/女儿。 而且小雅的脾气又很好,情绪异常稳定,基本不会跟人发脾气,乐於助人,所以身边的朋友真的很多。 云观月懒洋洋地回她:“相信你的直觉。” 小雅立刻开始搜索怀疑目標。 回答完,云观月握著狼毫笔,蘸了硃砂的毛笔在黄符纸上行云流水地写下……观眾看不懂的字。 她在黄符的反面写下小年的生辰八字。 然后將符纸夹在指间,闭上眼,殷红饱满的唇瓣轻轻动著,声音很微弱,直播间观眾什么都听不见。 只能看见她说完睁眼,隨手晃了晃指间夹著的黄符,然后黄符纸就这么水灵灵的燃烧了! 【我靠,符纸是怎么烧起来的?你们有人看清楚吗?魔术?看起来好牛啊啊啊!】 【好像是自燃的……】 【怎么可能是自燃啊,肯定是用了点小技巧,比如说白磷啥的,那种天桥底下的江湖骗子常用的手段,就骗骗你们这群傻子了。】 【小把戏,关注我,我也能给你表演一波。】 【你们这群人真有意思,既然不相信还留在直播间干什么?又没人求著你们留著看。】 【我就想看看你们这群傻子,是怎么被骗子骗的团团转的,你管我?】 燃烧殆尽的黄符只剩一摊灰烬。 云观月重新靠近镜头,告诉小年:“你和冥婚对象之间的连线已经被我斩断,接下来几天你多运动,多晒晒太阳,驱散身上沾染的晦气。” 小年被云观月刚刚露的那一手给震惊到,忙不迭点点头,一副『大佬你说啥就是啥』的不值钱样。 “我想到目標了。”小雅也从自己的意识里抽离,秀丽文静的眉眼沾染上两分冷意:“我打个电话確认一下。” 小雅的话语,成功將直播间观眾的注意力给吸引了回去。 打电话確认? 怎么確认?该不会直接问吧! 那对方肯定不会承认的啊。 观眾们好奇地看著,就见小雅摸出手机,轻车熟路地拨通了一个號码。 大概是知道观眾会好奇,小雅直接开了免提。 铃声响了半分钟对方就接通了,一道矫揉造作的夹子音响彻直播间:“雅雅?你找我有什么事嘛?” 小雅表情和声音都很平静:“没什么,就是想起来上次你们为了庆祝我成功竞选,不是送了我很多礼物吗?我现在有点分不清那些是谁送的了。” “再加上这段时间比较忙,前段时间我哥他们大扫除,好像掉了不少东西,掉了一支钢笔,一只猫猫模型和一本手帐本。” “哪个是你送的?价格贵不贵?贵的话我再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实在抱歉。” 对面的女生沉默了好几秒:“你怎么不放好呀!” 小雅道:“抱歉,我儘量找找吧。” 女生声音里带了点著急:“那你快去找找,我送的是猫猫模型,那东西可是我亲手做的,价格虽然便宜,但心意无价啊。” 小雅应了声好的,掛断电话。 “就是她。”小雅像是想起了什么,扭头问旁边的哥哥:“哥,你还记得梦里看到的冥婚对象,长什么样吗?他的鼻头上是不是有颗黄豆大小的黑痣?” 小年一愣:“你怎么知道?” 小雅说:“去年她把她的堂哥介绍给我,想让我跟她堂哥处对象,我拒绝了,不过她给我看过照片,那颗黑痣很突兀,我记得比较深。” “上个月她也在群里提过一嘴,说她堂哥意外去世了,这也是我会怀疑她的原因之一。” 小雅说话条理清晰,態度非常淡定。 【我靠,我想起来为啥会觉得这妹妹眼熟了,前年x省的理科状元,以738的成绩被京大录取,当时上过新闻报导的!!】 【……我天,我说她看起来一脸的学霸模样呢,感情真是学霸啊。】 【呵呵,学习好有什么用,现在还不是沦落到跟人一起演剧本骗钱的地步了?有些人为了钱,良心都不要了!】 【楼上怎么一股酸味啊?】 云观月並不诧异小雅这態度,看八字就能看得出来,这姑娘看起来很好接触,实际上內心颇为凉薄,情商智商都很高。 她只在意自己的家人。 云观月轻轻笑了一下:“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小雅慢吞吞地回:“我马上进研究所,跟家里人都会减少联繫,跟她的关係自然也会断掉,不需要做什么。” 当然这是小雅表面上的说辞。 心里的想法她不会跟任何人透露。 云观月通过屏幕镜头和小雅对上眼神,看清楚对方眼底的冷色,又笑了一下。 “没有其他问题我就关直播了,外卖快到了。”云观月问道。 小年下意识看向自家妹子。 小雅点点头:“没有其他问题了,谢谢您。” 云观月摆摆手:“客气。” 【这么快就关直播??女人,你不赚钱了啊!】 【我还以为会继续连麦呢,能不能继续连麦啊,我也想上麦!!】 【除了连麦还有其他渠道能算吗?我觉得自己最近很倒霉,也想找个大师给我看看……】 “下午或者晚上有空会直播,其他渠道?”云观月看著弹幕想了想,端正坐姿,一本正经地打gg:“也欢迎各位来星雨心理諮询中心找我。” “我们下次见,拜拜。” 第22章 霸总一號 说完,云观月不再看弹幕,麻溜儿关掉直播。 她看了眼外卖,距离只剩下不到一百米,刚准备起身,门铃声便响了起来。 这么快? 云观月眉梢轻挑,起身走到门后,握住把手轻轻一拧,打开门。 却发现门外站著的並不是外卖小哥,而是一名穿著得体西装一副精英模样的男人。 “云小姐,好久不见。”男人礼貌微笑著打招呼。 有点眼熟。 云观月盯著男人思考两秒,从原主的记忆中,找到了对方的信息。 他是陆司屿的生活助理,全名不知道,原主一般称呼他为章助理。 “章助理,你找我有事?”云观月神情平静。 章助理小心打量著面前的女人,见她的状態神情都很正常淡定,顿了顿:“云小姐一直没回消息,陆总有些担心,所以派我来探望你。” “是吗?” 云观月解锁手机看了眼绿泡泡,纤细白皙的手指滑动屏幕,果然在底下看到了陆司屿发来的消息。 取消了陆司屿的置顶,对方的消息就很难看到了,毕竟自从昨天的直播结束后,给她发消息的人多如牛毛,看都看不过来。 都是些没营养的话,也懒得看。 云观月面不改色地当著助理的面,点进陆司屿的对话框,敷衍地回了句:“我很好,不需要担心,谢谢。” 然后重新抬头看向助理:“回了,还有其他事吗?” 没有的话可以走了,別耽误她乾饭。 云观月微笑著。 章助理:“……” 总感觉云小姐变化有些大,以前对他的態度虽然算不上很热络,但也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肉眼可见的冷眼和敷衍。 难道是因为昨晚陆总没去接她,给她撑腰的缘故? 章助理跟了陆总好几年,自然看得出来,云小姐对陆总不一般,而陆总对云小姐的態度也很曖昧。 他原本以为云小姐有很大可能,会成为自己顶头上司的夫人,可想到昨晚陆总遇到的,如同小白兔般的女人…… 章助理又不太確定了。 当然,不管是谁成为陆夫人,都跟他没多大关係,他只是个打工人罢了。 “章助理?”见对方一直不说话,云观月没什么耐心地又喊了一声。 章助理回过神,轻轻咳嗽一声道:“嗯,陆总除了让我来探望云小姐之外,还说如果云小姐没事的话,麻烦跟我走一趟。” “帮陆总检查一下他的……状况。” 章助理说得遮遮掩掩。 云观月知道他的意思,原主是陆司屿的心理諮询师,叫她过去,肯定是霸总精神状態出了点问题。 以前的霸总只有胃病,现在的霸总进化了,不仅有胃病,精神状態也有大问题。 没有病的霸总不是好霸总。 云观月在心里吐槽,面上露出一抹有些敷衍的笑:“急吗?” 章助理额了声:“……应该急吧?” 外卖小哥总算是將外卖送了过来。 云观月接过小哥手里的外卖,拎著外卖袋子友善地问道:“不介意我在车上吃饭吧?” 章助理:“……不介意。” 云观月点点头:“ok,那走吧。” 说完云观月反手关上门,率先往电梯走去。 章助理沉默地跟在身后,视线在云观月身上扫了两眼,目光触及她穿的那套简单普通的休閒装,终於忍不住露出疑惑的表情。 怎么感觉云小姐变化真的有点大…… 以前她每次见陆总,都会精心打扮一番的。 章助理开车稳当,云观月坐在后座位上慢悠悠地吃完外卖。 她中午点的是螺螄粉,味道很大,即便开窗透风了,车里还繚绕著那股上头的香臭味儿。 车辆缓缓驶入江城最为高档的独栋別墅区。 说是別墅区,其实里面的別墅跟庄园没什么区別,每栋別墅的占地面积都將近两三千平米,风景优美,空气清新,路边是隨处可见的名贵卉草木。 轿车在其中一栋別墅前停下。 章助理率先下车,將钥匙递给等候在门口的佣人,非常绅士的替云观月打开车门:“云小姐,到了。” 云观月抬眸扫了眼面前的豪华別墅,面上平淡无波,对帮忙开门的章助理道了声谢。 原主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別墅的佣人认识她,一路走来有不少佣人问好,一口一个云医生云小姐,態度异常热络。 “章助理,云医生。”管家早已在客厅等候,那张严肃的脸上带著笑:“少爷在二楼的书房等著,云医生,请跟我来。” 章助理十分识趣儿的在客厅等。 云观月则跟著管家搭乘家用电梯前往二楼,走在铺著柔软羊毛地毯的走廊,在靠近尽头的房门前停下。 管家抬手敲门:“少爷,云医生到了。” 等待了几秒,门內传来男人冰冷的嗓音。 “进。” 管家打开门,微微侧身示意云观月进去。 等她进入书房后,管家又贴心地关上了门。 书房面积很大,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房间,让房间光线看上去无比明亮舒服。 靠近落地窗的转椅上坐著个人,背对著门口,只能看到对方的高颅顶,和放在沙发扶手上,戴著价值几百万名贵腕錶的手。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转椅上的男人脚尖轻蹬地面,转过身面对云观月。 作为小说男主之一,陆司屿的皮囊无疑是帅的,一双凌厉的丹凤眼,气质冷漠淡然,穿著价格不菲的定製衬衣,衬衣纽扣一丝不苟地扣紧。 云观月看直了眼—— 我靠,霸总身上怎么繚绕这么浓的阴气! 在云观月震惊的视线中。 一只怨气满满的鬼魂不知道从哪儿飘出来,静静飘在陆司屿身上,伸出青白尖锐的乾瘪爪子。 猛猛戳著陆司屿的脑袋。 看不见鬼魂的陆司屿微微蹙起眉,抬手放在太阳穴处揉了揉。 这是他头疼就会有的动作。 云观月现在知道为什么陆司屿总是头疼了,被鬼戳穿了脑袋,能不疼吗!? 第23章 你就没有要说的? “你来了。” 陆司屿忍著脑袋一阵接一阵的疼痛,抬眸看向面前穿著一身简单休閒装的女人。 看见云观月今天的装扮,陆司屿愣了两秒。 女人破天荒的没有化妆,素麵朝天不施粉黛的模样並不比妆后逊色,肌肤白皙通透,在墨黑如同海藻般的头髮的衬托下,更是白到反光。 她神情淡淡,上扬的眼尾像是带著笑,眉眼间却又添了几分生人勿进的冷漠感。 陆司屿从未见过云观月不化妆不打扮的模样。 后者不管出席什么场合,打扮永远得体精致,陆司屿看得出来,她是为了掩饰自己內心的自卑。 可是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女人。 无需多言,也能感受到她举手投足间散发的自信。 陆司屿想说的话哽在喉咙,有那么几秒钟的迟疑,觉得云观月的变化似乎有点大。 但自信是好事,所以他只顿了两秒,继续忍著头疼往下说:“直播的事情,我会帮你解决,你不用担心……” 话还没说话,云观月抬手就给他打断了。 “不用了陆总,我自己能处理。”她摆摆手,“热度流量越高对我来说越有利。” 陆司屿这是第一次被云观月拒绝,有点不適应地蹙起眉,本来头疼心情就不好,现在更烦躁了。 他抬手不耐烦地解开最顶端的衬衣纽扣,隱约露出锁骨,冷声道:“输了你会成为他的垫脚石,你没想过输掉会是什么后果?” “没想过,因为我不会输。”云观月回他。 陆司屿:“……” 陆司屿皱眉:“你就这么自信?” 云观月挑眉反问:“那不然呢?” 陆司屿感觉脑袋更疼了,歪了歪脑袋,手指抵在太阳穴上,眉头皱得很紧。 能不疼吗? 云观月看著陆司屿身后的鬼魂,那十根锋利的爪子不仅戳进后者的脑子里,还满脸狰狞地搅和著。 大概是觉得房间里两个人都看不到它,它一边搅和陆司屿的脑子,一边阴惻惻地笑说:“好棒的身体啊,谁说这身体不好的?这身体可太好了!” “好香的身体,我一定要得到他……” 然后像个变態一样凑近陆司屿,陶醉地深吸了两口气。 云观月:“……” 槽点太多,一时间竟然无从下嘴。 她略带同情地看了眼陆司屿,心想如果他知道有只男鬼,正跟个痴汉一样在他身边闻来闻去,会是怎么一副表情? 陆司屿敏锐察觉到云观月的眼神不对劲:“……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看著那只鬼魂身上散发的淡淡的黑红气息,云观月往前走了几步,靠近陆司屿。 一般鬼魂身上只有黑色的阴气怨气,这种黑中带红的,基本都是手上沾过人命,已经不算是普通鬼魂了,应该称之为恶鬼。 处理恶鬼,获得的功德金光会多一些。 云观月左眼写著功德金光,右眼写著延长寿命,几步来到陆司屿面前。 陆司屿疑惑地看向来到面前的女人,她距离自己仅有不到一米的距离,近到鼻尖都繚绕著一股若有似无的清淡香气。 “你做……”什么? 话音还未完全落下,陆司屿就瞧见云观月伸手,纤细白皙的胳膊看上去很脆弱,仿佛轻轻一掰就会折断。 她往头顶轻轻一抓,指尖触碰到了髮丝,动作很轻,一碰即散,快得像是错觉。 云观月抬手就抓住了那只恶鬼,垂眸对上陆司屿深邃的眼神,面不改色地解释:“你头上刚有一只虫子,我帮你赶走了,不用谢。” 陆司屿:“……” 话都让你说完了,他说什么? 陆司屿又想揉太阳穴,却发现脑袋不疼了,紧皱的眉头顿时鬆开了些,心情也好了不少。 这会儿他才想起来自己找云观月的原因。 “云医生。”陆司屿没把刚才的小插曲放在心里,敛眸沉声说:“昨晚我遇到一个女人,她给了我一种很不同的感觉,而且,只要我靠近她,头疼就会缓解……” 说这话的时候,陆司屿的余光,一直落在云观月身上。 陆司屿知道自个儿的心理医生,对他的感情不一般,在昨晚之前,他对云观月的感官也不错。 她长得漂亮,学歷也高,工作体面。 这样的女人试著接触一下也无妨,能摩擦出火就在一起试试,不行也无所谓。 可在遇到昨晚的女人之后,陆司屿改变了想法。 所以,他必须让云观月知难而退,摆正自己的位置,回到心理医生和患者的身份上。 果然,陆司屿刚说完这段话,就看见面前女人的瞳孔轻轻颤抖了一下。 陆司屿又皱起眉头,心里陡然一股不耐烦的情绪。 他勉强控制住情绪,冷声出言敲打:“云医生,这些年辛苦你在我身边为我处理问题,我会让章助理给你一笔钱,就当是辛苦费。” 正惊讶陆司屿身后又冒出鬼魂的云观月:“?” 她没听清陆司屿说得话,重新问了一遍:“陆总,你刚说什么?” 心理则在思考,陆司屿这种情况也太特別了。 云观月不是没见过吸引鬼魂的人,比如说纯阴极阴体质,但陆司屿身上阳气充足,不像是纯阴体质之人。 纯阴体质之所以会是纯阴体质,就是因为他们身上的阴气比阳气浓郁,容易招惹魑魅魍魎的覬覦。 云观月打算用特殊能力看看怎么个事儿,却发现同样看不清陆司屿的人生画面,和之前看她自己时一样,被灰濛濛的雾气繚绕。 嘶,难道是因为,陆司屿是男主之一的缘故? 陆司屿拧著眉:“我会让章助理给你一笔辛苦费。” 言下之意就是你以后不用再过来了。 云观月注意力压根儿不在这,闻言无所谓地点点头道:“好的,破费了哈陆总。” 给就给唄,她又不会跟钱过不去。 见云观月这么不上心,陆司屿脸色又是一黑,莫名觉得不舒服,冷声问:“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 “有!” 陆司屿微微坐直身体:“你问。” 云观月诚恳地看过来:“陆总,其实我看相算命的能力挺厉害的,我看你最近可能招惹上了什么东西,不如你告诉我生辰八字。” “看在咱俩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我帮你算上一卦。” “如何?” 陆司屿:“……” 第24章 她明明做的很隱蔽啊 云观月被陆司屿请出了书房,和书房外的管家面面相覷。 管家微笑著看向云观月,侧了侧身体:“云医生,请回吧。” 云观月惋惜不已。 她是真想搞清楚陆司屿的情况,想看看能不能復刻在自己身上。 然后来个钓鱼执法,把吸引过来的恶鬼一一解决,获得功德金光,增加寿命。 多好的法子啊,可惜陆司屿不配合。 真是个小气的男人。 云观月跟著管家下楼。 章助理还在客厅坐著等候,听到脚步声抬头看过来,手机屏幕还停留在跟陆司屿的对话界面,眼里的情绪很复杂。 同情以及一丝丝的心疼。 章助理快步迎过来,低声说:“云医生,陆总让我给你带句话,他说辛苦你这几年为他调理身体,接下来你不需要再过来了。” “陆总会给你一笔三百万的辛苦费。” 章助理本以为云医生会发脾气,却见她一脸风轻云淡地点头,回了一句:“知道了。” 章助理有点讶异,试探著问:“云医生,你……不生气吗?” 云观月瞥他一眼,觉得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生气?”又不是赚不到功德金光了。 章助理觉得云医生肯定在逞强。 他深深嘆息,感慨自家总裁真是蓝顏祸水,男色误人啊,忍不住劝云观月:“云医生,你长这么好看,一定能遇到更好的选择。” 云观月:“?” 什么玩意儿? 满脑子都是功德金光的云观月总算察觉到不对劲,重新回忆方才陆司屿的行为,以及说的话,再加上章助理这个反应…… ……霸总一號该不会觉得她对他情根深种了吧? 云观月:地铁老爷爷看手机.jpg 章助理沉默著,把同样安静下来的云观月送回了公寓。 下车时,云观月扭头看著驾驶室的章助理,丟下一句:“告诉你家陆总,以后想来请我,得排队。” “晚上熬夜最好別超过十二点,容易出大问题,我的电话你应该有,真出问题了隨时call我。” 功德金光不赚白不赚。 丟下这两句话,云观月转身上了楼。 章助理坐在驾驶位,心想云医生对陆总真是爱得深沉,还在关心陆总的身体呢。 可惜陆总这个人向来冷心冷情说到做到,绝不可能回头,更何况,陆总明显对昨晚遇到的那个女人感兴趣,就更不可能回头找云医生了。 哎,情字伤人啊。 章助理目送云观月进入公寓,摇摇头发动车子回到別墅,尽职尽责的將云观月说得那番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了陆司屿。 陆司屿听完不置可否,压根儿没往心里去:“昨晚的女人,情况怎么样?” … 在云观月前往陆家別墅时,微博上一则话题偷偷爬上热搜榜,並以极快的速度衝到了前十,甚至热度还在猛猛涨。 话题的標题是#京大学生品行堪忧# 这標题很吸引人啊,毕竟京大,可是全华国大部分家长和学生眼里的梦中情校。 能考上京大,对普通家庭来说,跟祖坟冒青烟没啥区別,所以京大本身就自带流量和热度。 又跟道德品行掛鉤,更吸引人了。 网友们好奇地点进去,首先看到的就是云观月的直播录屏,发布录屏的网友还贴心的准备了前因后果。 並为大家说明了小雅的身份,以將近740分考进京大的理科状元,被身边的好友算计给死去的堂哥配冥婚,这样的內容不爆才怪。 【天啊,这样的人好可怕啊。】 【高考將近740分,理科状元,年纪轻轻就被邀请进入研究所,每一个词条单独分开都很牛了,合在一起更是牛上加牛!】 【不是,她怎么有脸给状元介绍对象的?她堂哥啥身份啥来头?配得上吗他……什么?还死了?配冥婚??】 【这种人也能考上京大?看来成绩真的跟品行道德不掛鉤哈。】 评论区就这么热热闹闹地开喷了。 信息大爆炸时代,每个人都离不开手机,就算是京大学生也不例外。 有京大的学生刷到这个热搜,拧著眉点进去一看,登时被惊呆了,连忙呼朋唤友一起来看。 京大学霸很多,但作为学霸中的学霸存在的小雅,在京大的知名度也不低,所以很快,评论区涌出一堆京大学子。 【好傢伙,真的假的?还有这种事情?】 【是这学妹啊,她確实很厉害,我导师也经常夸她来著,没想到她身边居然有这么噁心的朋友,还是京大学生,真给我们京大丟脸。】 【好奇,谁能查出那个女的叫什么名字?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这么恶毒。】 【这女的声音听著好耳熟,等我去打探一番!】 京大,学生宿舍。 京大的学生宿舍是双人间,极其豪华,堪比小型公寓,家电家具一应俱全。 高琴正在自个儿床上打游戏呢,突然听到门外响起敲门声,她头也不抬地喊:“门没关,自己进来唄。” 门被推开一条缝隙,隔壁寢室的女生探了个头,看向高琴:“高琴,上次你给雅雅送得什么礼物啊?我朋友生日也快到了,想要个参考。” “就送我亲手做的猫猫玩偶啊。”高琴下意识回道。 正好手上这局游戏结束了,她看向问话的女生,却发觉对方看过来的眼神有点奇怪。 高琴被看得不太舒服,拧著眉问:“你看什么?” “没什么。”女生撇撇嘴,反手关上门退出去。 高琴感觉莫名其妙,翻身下床准备去食堂。 门刚打开,就听到刚刚那个女生的大嗓门。 “真的是高琴,我问了……真没想到她是这种人,平时看她跟雅雅关係那么好,雅雅帮了她那么多忙……” “……她之前还在群里炫耀雅雅跟她关係好呢,是好闺蜜,谁家好人会拿闺蜜八字去配冥婚啊,真是辱闺蜜这个词了……” 高琴整个人僵在原地,像是被雷劈到了一般,眼里满是慌乱和不敢置信。 她们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她明明做的非常隱蔽啊! 第25章 清澈愚蠢 大概是注意到宿舍门被打开,女生们戳了戳说话的那个妹子,示意她高琴出来了。 那妹子扭头,扫了眼脸色难看的高琴,切了声,继续用大嗓门喊:“怕什么,她敢做还不许我们说?就是因为有这种人存在,抹黑了我们京大的名声!” “你在乱说什么!?” 高琴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想法:不承认,打死都不能承认! 妹子翻了个白眼:“装什么傻,刚刚不是你自己说的,送给雅雅的是你亲手做的猫猫模型?” “真看不出来你是这种人,你敢说那模型里塞的不是你去世的堂哥的头髮指甲这些东西?你敢说,你不是想让雅雅跟你堂哥配冥婚!?” “这事儿都在网上传遍了,你现在也算是个名人了呢,开心不?” 高琴脑子又嗡了一下,下意识摸出手机。 她下载了微博的,刚解锁手机屏幕,就看到一条热搜话题弹出来:京大学生品行堪忧。 点进去,出现在视线中的就是小雅那张脸,以及她给自己打电话也被录了进去。 话题底下全是谩骂声,甚至已经有网友顺藤摸瓜扒出了她的信息和微博號,私信已经开始跳出消息,转眼间就99+了…… 妹子阴阳怪气:“你都成我们京大的代表人物了,高琴,你可真牛,以一己之力拉低我们京大的素质品行。” 这句话彻底击垮了高琴的理智,她怪叫一声,红著眼扑向妹子,撕扯她的衣服和头髮:“你闭嘴!都说了那不是我,不是我!!” “去你吗的婊子,还敢打我?” 两人就这么混战到了一起,旁边的女生们惊了惊,反应了两秒才上前拉架劝阻。 她们心照不宣的拉偏架,上前把高琴的四肢都固定住,方便那个妹子啪啪给她甩了几个嘴巴子。 这动静闹得太大,最终学校发通告说会著手调查此事,给大家一个交代。 当然,最终的结果就是高琴被劝退,毕竟这事儿闹得实在太大了。 另一个原因,则是因为雅雅能力太强,刚进研究所就搞出大动静,他们不能让这样的人才寒心,所以对高琴的处罚极为严厉。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 云观月回到公寓。 她换掉脚上的运动鞋,穿著凉拖往里走了两步,慢悠悠地把之前团吧团吧,塞进口袋里的恶鬼给扯了出来。 在陆家別墅不方便处理这傢伙,对亏没处理,正好看看能不能从它嘴里问出什么信息。 恶鬼一出现,房间里的温度立刻就降了下去。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它和之前跟在小峰身边的男鬼不同,那只男鬼被云观月逮住就老实了,胆子小得不行,根本生不出反抗的想法。 而恶鬼刚放出来,就张牙舞爪,面目狰狞地冲向云观月,裹挟著浓郁的阴气和怨气。 猩红的眼眸,惨白扭曲的面容,能隨机嚇死几名普通人。 云观月表情没有半点变化。 区区恶鬼而已,她上辈子见过的数量数都数不清。 只见她缓缓地抬起纤细的,看起来无比孱弱的胳膊,以一种极其漫不经心的姿態,反手一巴掌拍在恶鬼脸上。 恶鬼被这一巴掌直接拍飞出去,像是麵团似得黏在了墙上,扣都扣不下来。 这一巴掌把它身上的阴气都拍散了大半。 恶鬼瞬间就老实了,连带著刚刚那双满是恶意的猩红眼眸,都变得清澈愚蠢不少。 它黏在墙上不敢下来,狗腿地说道:“大人,您那一巴掌打得真是好啊,力道和角度把握得恰到好处,连我在墙上的姿势都显得如此优美。” 云观月没理会恶鬼的马屁,双手环胸,眉梢轻轻一挑,问它:“你为什么会在陆司屿身边?” 恶鬼:“陆司屿是谁?” 云观月:“你说他好香的那个男人。” 恶鬼:“……” 这话怎么从別人嘴里说出听著就怪怪的? 恶鬼感觉浑身刺挠,又不敢动,老老实实地回答说:“因为他真的很香,他的身体很吸引我,我其实不认识他,就是閒逛到附近。” “嗅到一股很好闻的味道,然后发现了他,感觉可以占据他的身体,但他身上的阳气又很重,我没办法直接嚇到他,又发现折磨他能减少他身上的阳气……” 恶鬼在云观月的注视下根本不敢撒谎。 它有种预感,如果自己说谎,后果会非常的惨! 云观月摸索著下顎,若有所思:“所以陆司屿的头疼都是你的缘故?” “也、也不全是吧。”恶鬼磕磕绊绊道:“我也是这段时间才来的,我听那男人附近的一些小鬼说,他身边经常出现一些恶鬼。” “我还什么坏事都没来干,不是我。” 云观月闻言嗤笑一声:“你手上至少沾了两条人命,还什么坏事都没干?” 恶鬼唯唯诺诺不敢吭声。 云观月垂眸继续往下说:“所以你到陆司屿身边,只是个意外巧合对吗。” 恶鬼狂点头,嘴巴叭叭不停:“我要是知道那是大人您罩的人,我也不敢这么做啊,大人您就把我当个屁放了成吗?” “有几个傢伙最喜欢欺负您男人了,我今天也就是趁著它们不在才过去想捡个漏的,它们比我更过分,我可以带您去找它们!” “打住。”云观月抬手,纠正恶鬼:“那不是我男人,不要再说这种晦气话。” 恶鬼忙点头:“好的好的,大人这样的绝色容顏,仿若天仙下凡,確实不是那种凡夫俗子能配得上的。” 云观月扯扯嘴角:“你说的那几个傢伙,比你凶?” 恶鬼:“那可太凶了,有一个都快成凶鬼了!” 恶鬼之上是凶鬼,凶鬼之上是厉鬼,厉鬼也分好几个等级。 厉鬼之上还有更厉害的存在,只不过条件极为苛刻,但凡出现在人间都会引起极大的灾难,一般被镇压在地府中的十八层地狱里。 对普通人而言,不管是恶鬼凶鬼还是厉鬼,都是可怕的存在。 但对云观月来说。 这是什么?这是功德金光!这是她的命!! 云观月眼睛都在发亮,问恶鬼:“你知道它们藏在哪里?” “知道!”恶鬼鏗鏘有力地应下,那双猩红的眼睛覷著云观月的表情,討价还价:“大人,我带您去找它们,您能不能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云观月微微一笑:“行啊。” 本来是想直接给它打得魂飞魄散的,现在的话,那就把它交给阴差吧。 怎么不算是高抬贵手了呢? 第26章 恶鬼没了 有恶鬼在眼前,云观月当即决定直播的事情等之后再说,隨手摸了几张黄符,带著硃砂狼毫笔,拿起车钥匙再次出门。 此时是下午两点,七月份的温度有些高。 云观月开著车,在恶鬼的引导下又回到了陆司屿所在的別墅区附近。 別墅区靠近郊区,所以里面的別墅占地面积才能这么广阔,风景优美,在距离別墅区大概十公里左右的位置,是一处墓园。 这墓园似乎是新建的,没什么坟,莫名给人一种荒凉的感觉。 明明这会儿头顶烈日正浓,但云观月进入墓园,却觉得周身温度十分阴凉,凉颼颼的,光线也变得昏暗。 仿佛墓园外有结界,把阳光隔绝在了外面。 恶鬼十分狗腿地在前边儿带路:“大人,它们平时就喜欢待在这儿,这地方很適合我们待著,非常的舒適。“ 普通鬼魂无法在阳光下出现。 恶鬼就行了,只不过能待的时间不能太久,否则魂体会收到损伤,实力越强,能在阳光下待的时间也越长。 有些很强的鬼,甚至能跟普通人那般,在阳光下行走无误,普通人见到都不会把它往鬼魂那方面想。 扯远了。 云观月抬眸,看到墓园某个地方繚绕著的浓郁阴气,毫不犹豫地抬脚走了过去。 墓园似乎没有管理员,云观月一路往里走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很快就在两个墓碑前停下。 这两个墓碑似乎是一对夫妻俩,墓碑呈黑色,碑上用红色的顏料刻著字,乍一看就像是恐怖片里的场景,和其他墓碑格格不入。 恶鬼躲得远远的:“大人,就是它们。” “您小心点,这对狗男女贼阴……” 话音还没落下,就有两道黑影从墓碑里窜出来,带著骇人的气息和阴气。 恶鬼像是不忍看,伸手遮住了眼睛,手指间露出几条缝隙往外瞄—— 嘶,这打得真狠啊。 我靠,这一巴掌! 哎哟我去,都打成摺叠屏了,怎么折都有面儿啊… 一分钟后。 云观月如愿以偿地收穫了两米粒儿功德金光,顿时神清气爽,感觉天真蓝树好绿连空气都是如此的清新美妙。 恶鬼態度比来之前更殷勤了,对著云观月点头哈腰諂媚道:“大人,您手酸不酸?累不累?我帮你捏捏吧,我生前学过,捏得可好了。” 云观月瞥它一眼:“不用捏了,直接送你上路吧。” 恶鬼表情僵住:“上、上路?您不是说只要我为您带路了,您就会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吗??” “是啊。”云观月点点头:“我本来想让你跟刚刚那两只恶鬼一样魂飞魄散,现在是送你下地府,还不算高抬贵手?” 恶鬼:“……” 恶鬼没说话,扭头就跑。 云观月早防著它呢,手腕轻抖,一张黄符出现在指间,隨意往前一掷。 黄符就跟装了导航似得,咻得一声直接贴在了恶鬼身上。 恶鬼顿时动弹不得。 云观月不再浪费时间,双手结印,嘴里念著咒语:“一传祖师亲敕令,二传坛前请阴兵……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又是之前见过的那位阴差被召唤了过来。 它穿著黑色的阴差服,手里拿著一条粗壮的锁链,脸色青白,死气沉沉的眸子直勾勾看向云观月,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看起来有点瘮人:“又是你。” “真巧。”云观月招招手算是打招呼,指著旁边被定住的恶鬼说:“给你送业绩,拿去吧。” 阴差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沉默了足足两秒,才回道:“额,谢谢?” “不客气。”云观月不甚在意,反正功德金光到手了,十分自来熟地开口:“那你俩先聊著,我回去了哈。” 说完毫不犹豫转身离开墓园。 阴差看了眼云观月的背影,又看了看被定住的恶鬼,將手里的锁链丟过去,拉著它同样消失在墓园中。 贴在恶鬼身上的黄符缓缓落地。 墓园似乎又恢復了往常的寧静。 约莫过去了五六分钟,又有几名外来者进入墓园。 “这墓园里的阴气果然浓郁。”模样颇为英俊的男人,手里拿著一把桃木剑小声叨叨。 一阵风吹过,旁边的树林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动静,嚇得男人如同受惊的猫,一下子蹦到穿著黑色改良对褂的男人身后。 如果云观月还在这儿,肯定能认出来,这就是上午见过的那位杂货铺老板。 此时的他取下了黑色口罩,露出一张俊美无儔的脸,深邃的桃眼像一轮月牙儿,眉宇间带著冷意,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手把玩著两颗晶莹剔透的珠子。 “商砚礼!老东西!你待会儿记得保护我啊。”躲在他身后的男人探头探脑。 明明身高也有一米八几,却还要做小鸟依人的姿態,看得商砚礼眉头慢慢拧了起来。 他看了眼阴气最浓郁的地方,停下脚步,伸手拽著对方的衣领,强行將他拖过去。 “哎哎哎!!”庄图禾双眼猛地瞪大,嗷嗷叫:“老东西你要干什么!?啊啊啊啊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庄图禾声嘶力竭地惨叫著,奋力挣扎,却还是无法从商砚礼手中逃脱。 旁边穿著一身得体西装的青年微笑地看著这一幕,讥讽道:“庄图禾,这么多年了,你这胆小的性子到底能不能改改?区区几只恶鬼,给你嚇得哭爹喊娘,真给我们丟人。” 庄图禾咬著牙:“你以为我想的吗?我也很绝望啊!” 三人交谈间,已经来到云观月刚才在的位置。 商砚礼眼眸往前一扫,挑眉:“恶鬼没了。” 他声线清冽慵懒,视线被地上的黄符吸引,往前走了两步,弯腰捡起符纸。 第27章 吃瓜人天选直播间 “你说什么?” 庄图禾探头朝商砚礼看去,视线落在他手里夹著的那张黄符上。 他眼眸微微眯起,觉得这张黄符看起来有点眼熟:“这黄符……怎么跟我店里的符纸这么像?商砚礼,你拿过来我看看呢?” 商砚礼没搭理他,看了眼符纸上用硃砂画的咒文,眉梢又微不可见地往上扬了扬。 这咒文画得十分老道流利,残留的能量波动也很强,画符之人的实力肯定不弱。 西装青年也瞥见符纸上的咒文,只一眼就来了兴趣,哎了声:“画这符的人有点实力啊,字跡苍劲有力,下笔乾脆利落,没浪费半点灵气,把控得恰到好处。” “玄学界还有这样的人才?” 提到玄学界,西装青年语气里带出两分讥讽。 “白哲,你这张嘴真是这个。”庄图禾竖起大拇指,心生嚮往:“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你这样,刻薄的活一回?” 被叫做白哲的西装青年笑了笑,和善地回:“下辈子都不可能,洗洗睡吧。” 庄图禾把竖大拇指的动作换成了竖中指。 白哲无视庄图禾幼稚的行为,问他:“不过这符纸確实出自你手,你还记得最近有谁在你这里买了符纸?” “那多了去了。”庄图禾伸出手指掰扯:“正一,混元,茅山,玄武……你知道的,我做的东西在道教很受欢迎。” 白哲锐评:“那这张符出自茅山和正一的可能性比较大,不过最近没听说这两派出现什么天才。” “对了。”庄图禾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拍手掌,怒视旁边的商砚礼,指著他怒骂:“商砚礼这老王八蛋今天帮我看店,给我店里的黄符全卖了。” “一千一张的黄符,你知道他卖多少吗??” “一块!!一块钱!!!” “一块钱就把我辛辛苦苦做出来的高品质黄符卖得一乾二净!!!” “畜生行为,畜生啊——” 悽厉的叫声,惊得旁边树林里的鸟扑棱著翅膀逃窜,临走前还留下了几坨纪念品,落在出现裂缝的黑红墓碑上。 白哲面不改色地哇哦了一声,安慰庄图禾:“你早该习惯的,商砚礼畜生也不是一天两天,习惯就好,至少他没给你免费送,证明心里还是有你的。” 庄图禾觉得哪里不对,但一根筋的脑子又想不出究竟是哪里有问题。 最后感慨:“白哲,还是你好。” 白哲微笑不语。 老畜生……哦不对,商砚礼只当做没听到两人的对话,將黄符叠好放进口袋:“说完了?说完回去了。” 庄图禾立马应和:“对对对,回去!” 虽然恶鬼没了,但墓园依旧阴森森的,他这心里还是有点害怕。 於是三人又原路返回。 返回途中,庄图禾坐在副驾驶室玩手机,刷到了跟云观月有关的热搜话题。 “哎,刷到个挺有意思的东西。” 他兴冲冲地分享给白哲和商砚礼。 “之前不是有个从国外进修回来的心理諮询师,在网上放话说华国心理师都是菜鸟,然后搞了个什么直播比赛吗?” 两人谁都没搭话。 庄图禾也不觉得尷尬,继续往下说:“第一个比赛的是个妹子,你们知道她干啥了不?” “她在看患者的时候,给患者看相算卦,真给她看准了,后面她自己开直播给人算,也算对了,还……” 话音还没落完,坐在后座的商砚礼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铃声音调很奇怪,仿佛带著一丝独特的韵味。 听到铃声,庄图禾瞬间闭上嘴,扭头往后看。 商砚礼拿出手机,扫了眼来电显示,接通电话按下免提。 “商先生,陇城出事了,牵连甚广,正一和混元派的天师查不出问题所在,目前死亡人数已经高达二十人,还在不断往上增长……” “您有空吗?我们想请您出手。” 开车的白哲透过后视镜往后瞥了眼。 商砚礼接听电话时,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弯曲著,在交叠的大腿上缓慢轻点。 听完电话另一头人说的话,商砚礼挑眉:“你应该听说过我的规矩。” 电话另一头的人立马说:“商先生放心,只要这事能儘快解决,酬劳必会让您满意。” 商砚礼:“知道了,等著吧。” 说完掛断电话。 “出事了?”白哲问。 商砚礼嗯了声:“陇城,东南方位,应该是你之前预测的那件事。” 白哲闻言轻嘖:“我这能力现在时灵时不灵……” 庄图禾:“挺灵的了,至少坏事都准,建议你改名,我都帮你想好了,就叫乌鸦嘴。” 白哲微笑著:“老商啊,带上这傢伙一起吧,该让他锻链锻链胆量了。” “那你直接去机场吧。” 白哲当即打了方向盘,朝著机场的方向行驶而去。 车子里一时间只剩下庄图禾的惨叫和抗议,却被商砚礼和白哲无视,空气里充满快活的气息。 … 解决完恶鬼,收穫三粒儿功德金光的云观月,径直开车前往公寓附近最近的商场,直奔楼顶的海底捞,大吃一顿犒劳自己。 吃饱喝足后回公寓,打开狸猫直播软体,发现后台私信爆了,全是催她赶紧开直播的。 哇哦,没想到大家这么热情。 云观月发了条一个半小时后直播的公告,拿著睡衣进卫生间舒舒服服洗了个澡。 將滴水的头髮吹得半干后,云观月坐在沙发上,找好位置,用手机支架固定好手机,伸手点下开播。 由於发了直播公告的缘故,刚开播,直播间瞬间就涌进了不少提前等著的观眾。 【女人,你终於开播了,你知道这几个小时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连麦连麦连麦快连麦!!】 【你就不能一天直播二十五个小时吗?这泼天的流量你到底能不能接住啊,才直播多久,你到底想不想赚钱!】 【纯路人,请问这是什么直播间?怎么这么多人,之前没见过啊。】 【看相算命直播间。】 【心理諮询直播间。】 【吃瓜人天选直播间。】 新观眾:? 这究竟是个什么直播间啊! 第28章 这分明是田螺姑娘! “晚上好,都吃过了吗?” 云观月笑著打了声招呼。 她穿著浅蓝色的质睡衣,半乾的头髮隨意散披著,在头顶灯光的照耀下,整个人白得散发出柔和温暖的光芒。 白日瞧著冷艷的眉宇,在晚上却又显得极其柔软,或许刚洗完澡,脸颊泛著淡淡的粉色,面若桃,美艷动人,看著似乎更容易接近了些。 【晚上一点都不好!!你快点连麦啊啊別说废话了,急急急急急,我等的好急!】 【送华子的话可以直接连我吗?】 【我记得明天就是第二场比赛了吧,云医生你不早点休息吗?】 【都是剧本,也不知道你们这群蠢笨如猪的人咋想的,这都会信,一群傻子被一个骗子耍得团团转,真好笑啊。】 【家人们一起点点举报,把这种不符合核心价值观的骗子直播举报了!】 【骗子骗子骗子!】 云观月只要一开播,直播间就会出现蛮多骂她的弹幕,但今晚的似乎格外多,从开播到现在就一直没有停歇过。 密密麻麻的弹幕都在说她是骗子,相信她的观眾是傻子,一阵嘲讽。 【酥酥不酥酥:云医生,要不你给我个房管吧,我帮您管理一下弹幕,反正我现在也没事儿干。】 【@酥酥不酥酥,死丫头,你刚刚下播这么快,就是为了来云医生这里是吧?】 【酥酥不酥酥:嘿嘿~我可是云医生的死忠粉,她的直播我必不可能错过!】 “谢谢酥酥,不过不用了。”云观月摆摆手,“隨他们说,我不在意。” “明天有比赛,所以今晚我只抽一位,解决完问题就下了,废话不多说,你们可以开始申请连麦了。” 云观月言简意賅。 弹幕骤减,大家都在疯狂申请连麦。 五秒后,一名幸运观眾新鲜出炉,一屁股坐在了用户麦序上。 对方用户暱称叫“小狗教万万岁” 刚坐上来,“小狗教万万岁”就直接刷了五个华子,然后焦急开麦:“主播,我家皇帝和皇后不见了,你能帮我找到它吗??” 上麦的是个男生,声音听起来挺年轻的。 【什么不见了??】 【不是哥们儿,你搞笑呢?】 【听说有人找我?说吧,找朕干什么?朕在此!】 【我是皇后!皇后是我!】 “不是,皇帝是我家狗子的名字。”小狗教解释:“我养的一只德牧一只哈士奇,今天我下班回来发现它俩不在家里,门是虚掩著的。” 但因为这几天正好家里的监控出了问题,小区楼道的监控也坏了,啥也没拍到。 不知道是它俩自个儿开门跑出去的,还是说有人把门打开,把它俩弄出去的。 如果是有人开门的话,屋里財务又没什么损失。 就损失了两条狗…… 小狗教语气愈发崩溃:“我小区附近都找过了,它俩最喜欢去的地方也找了好几次,都没看到。” “主播,求求你帮我找到皇帝和皇后好吗,我不能失去它们,要是找到它们,我愿意把所有存款都打赏给你,主播……” 【不是,不就两条狗吗?】 【楼上是冷血动物吗?什么叫不就是两条狗?对於养狗人来说,狗跟家人,跟亲人没有任何区別,都是家里的一员好吗!】 【之前我家逆子也差点丟了,能理解这位小哥哥的心情,希望云医生能找到他的皇帝和皇后……】 “我家里人去年都意外去世,皇帝和皇后是我们一起养的,我现在只剩下它俩了。” “如果连它们两个都不见了,那我活著也没什么意思……”小狗教哽咽著道。 感受到对方的崩溃和绝望,云观月微微皱眉:“別急,你把镜头打开,八字私发给我,我帮你找找。” “好,好。” 小狗教打开镜头,露出一张红肿得像是核桃一样的眼睛,脸色苍白没有半点血色,整个人瘦的有些离谱,仿佛只是骨头上批了一层皮,没有血肉。 弹幕都看呆了。 【不是哥们儿,你骷髏架子啊?】 【天啊,瘦到脱相了都,你这样平时是你遛狗还是狗遛你??】 云观月盯著小狗教看了十秒左右,眉梢又往上挑了挑,拿起空白笔记本和水笔,在纸上写下八字命盘。 边写边问:“你最近,有没有觉得家里,或者身边发生了很多奇怪的事情?” 小狗教刚刚哭得太伤心,这会儿呼吸有点困难,深深吸了几口气,偏头仔细想著。 “好、好像有。” 之前没注意,被云观月这么问,小狗教就认真回忆了一下。 这不回忆不知道,一回忆嚇一跳! 因为家人全都意外离世的缘故,小狗教他这一年都过得浑浑噩噩,每天除了睡觉和遛狗,就是上班。 疯狂上班,想用忙碌来麻痹自己的痛苦,连吃饭都是一天一顿,有时候还两天一顿。 有时候还会忙到忘记餵皇帝和皇后吃饭。 都说狗子通人性,皇帝和皇后不像以前那样拆家烦他,每天在家里都乖乖的,坐在门口迎接他下班。 就算小狗教忘记餵粮,两只狗子也不吵不闹,安安静静地陪在他身边。 小狗教刚刚想起来,距离上次餵狗粮,似乎是一个星期前的事情了……家里又没买自动餵粮机,但好像每次回来,他都能在狗盆里看到狗粮的痕跡。 狗粮放得位置有点偏,两只狗子不可能够得到。 而且这段时间,每次回家,家里的家具都有被挪动的痕跡。 堆积在厨房里的脏碗莫名其妙变乾净了,放在洗衣机里忘记晾晒的衣服,也重新被洗过,晾在阳台。 好几天没打扫房间,房里却依旧乾乾净净…… 小狗教瞪大眼睛,说著说著突然惊叫道:“主播,我家里该不会是闹鬼了吧!?” “皇帝和皇后,难不成是被鬼被绑架了??” 【胡说什么,谁家鬼会帮忙打扫卫生洗衣做饭做家务啊?这分明是田螺姑娘!】 【接田螺姑娘。】 【我觉得这小哥已经有点精神分裂了,说不定这些事情都是他自己做的,但他不记得了……】 云观月:“……” 他要是这么说,从某种角度来看,还挺符合的。 这位小狗教家里的確闹鬼了,两只狗呢,也確实是鬼带出去的。 第29章 生活不易,鬼鬼嘆气 看著小狗教那张瘦到脱相的脸。 云观月总觉得,如果自己回答屋里真的有鬼,下一秒对方可能会被嚇得厥过去。 思考两秒,云观月决定不告诉小狗教,让他自己亲眼去见一下家里的鬼们。 她反手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空白黄符,手握狼毫笔蘸了蘸硃砂,在符纸上行云流水地写下咒文。 隨后將小狗教的生辰八字,写在符纸后面。 云观月將黄纸夹在手指间,殷红饱满的唇瓣轻启,无声念了一段咒语,伴隨著一段肉眼看不见的暗芒闪过。 镜头里的小狗教突然觉得眼睛有点痒,想著可能是刚刚哭得有点久,抬手揉了揉眼睛。 客厅吊灯的光芒有些刺眼,小狗教感觉眼前的场景一晃一晃的,晃出了重影,隱约看到几道漆黑的影子,站在客厅角落里。 那几道身影瞧著有些眼熟。 小狗教又晃晃脑袋,重新闭眼睁眼,隨后视线固定在房间某个地方,脸上的表情凝住了。 那几道黑影…… 怎么这么像他死去的哥哥嫂嫂和小侄子呢? 耳膜颤了颤,几道声音像是穿破了某种特殊空间,钻进耳朵里。 “……都说不要让爸妈去遛狗,他俩活著的时候,就把狗宠的跟新生孙子一样。”嫂嫂伸手揪住大哥的耳朵,骂骂咧咧:“你还让爸妈去,看把阿铭嚇成什么样了?” “本来阿铭这一年身体就不行,赶紧让爸妈带著皇帝皇后回来,別给阿铭嚇出好歹!” 大哥那將近一米八五的大高个,在嫂嫂一米六身高的衬托下,显得无比娇小无助,唯唯诺诺根本不敢说话。 旁边年仅九岁的小侄子也老气横秋地点头附和:“就是就是,爷爷奶奶都不带我一起去,我要两天不理它们,哼!” 大哥小声解释:“老婆你听我解释,我真不是故意的,我那会儿在给阿铭打扫房间卫生,出来爸妈就带著皇帝皇后不见了……” 大嫂冷笑:“那你还不赶紧——” “哥?嫂子?”小狗教不敢置信,小声喃喃:“我这是在做梦?还是出现幻觉了……” 他这一嗓子,直接让大嫂说到一半的话停住。 大哥和大嫂纷纷愣住,下意识转头看向小狗教。 “你听见阿铭说话没?他刚刚是不是在叫我俩?”大嫂问。 大哥訥訥回答:“好像是,但普通人不是见不到鬼魂吗?应该是阿铭想我们了吧?哎,傻弟弟哟,人死不生復生,你再怎么也要照顾好自个儿身体啊。” “看你现在瘦成啥样了,这让我们怎么能安心离开?天天饭都不吃,身体怎么受得了……” 大哥絮絮叨叨地说著。 好熟悉的感觉,是大哥,真的是大哥。 小狗教停止运行的大脑缓缓运转,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大哥和嫂子说得话,才反应过来。 不是梦,也不是幻觉,眼前是大哥嫂嫂还有侄子的鬼魂! 原来近期家里发生的一切不对劲,都是哥哥嫂嫂侄子,还有父母做的吗? 原来他们一直都在自己身边? 小狗教眼眶驀得发红,失去亲人的委屈难过再次涌来,嗷得一声哭了起来:“哥!!嫂子!!侄子!!” “我好想你们啊!!!” 他张开双臂朝哥嫂侄子飞奔过来,只是双手触及三鬼身体时,却直接穿了过去,根本触碰不到。 小狗教愣了一下,哭得更大声了:“呜呜呜呜呜嗷嗷嗷嗷啊啊——” 【不是?这哥们儿干啥呢?】 【不会是发病了吧,我就说他看起来精神不太正常,肯定是因为亲人全都去世受到打击过大……】 【好惨啊,所以云医生能帮他找到那两只狗子吗?哎,最后的纪念了。】 【希望这小哥哥能快点跨过这槛儿。】 【这种弱智剧本,也就你们这群春竹会相信了!】 云观月扫了眼弹幕,微微一笑:“放心吧,他没事,他的狗也没事,很快就会自己回来了。” 至於更具体的並未多说。 虽然她直播的时候说了自己会算命看相,但直接告诉观眾,小狗教这是看到了亲人的鬼魂,观眾不一定能接受得了。 这世界跟她上辈子一样。 算命看相瞧风水的大师遍地跑,可真提到鬼,就比较避讳了,应该是不让摆到普通百姓面前。 毕竟真要这么做了,肯定会引起恐慌。 云观月正梳理著脑中的想法,就听到手机喇叭里传出几声中气十足的狗叫。 一只德牧和一只哈士奇,速度极快地衝进客厅,瞬间扑向小狗教,打断了小狗教和哥嫂的交流。 小狗教本就瘦弱,被著两辆大狗一撞,没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然后两只狗子十分热情地深处舌头狂舔他的脸。 两只狗子身后跟著两只鬼魂,一丝不苟盘著丸子头的中年女人在旁边哎哟哎哟叫唤:“皇帝!皇后!別压著你们二哥,他现在太瘦了,经不起你们折腾。” “等妈妈把他养胖点,隨便你俩扑!” 小狗教:“……” 確认过眼神,的確是亲妈。 “我就说他的狗子很快会回来,好了,问题解决,今天的直播到这儿结束。”云观月一脚將小狗教踹下麦序,微笑著挥手。 “今天直播到这里结束,我们下次见,记得关註明天的直播比赛,晚安。” 说完,还没等直播间观眾反应过来,云观月已经乾脆利落地关闭直播。 她点开小狗教的私信,將自己的绿泡泡发了过去。 上一秒才发过去,下一秒就收到了好友申请。 云观月顺手同意。 小狗教弹来视频,云观月同意了。 最先出现在镜头里的,是小狗教的母亲,对方笑得热情:“大师,是您让阿铭能看见我们的吧?实在太谢谢您了。” “这孩子打小心思就敏感脆弱,哎哟,我在地底下看到他把自己,还有我的皇帝皇后养成这样,別提有多生气,好不容易才贿赂阴差大人,让我们回到阳间。” 虽然小狗教妈妈的语气很嫌弃,但云观月能感受到对方话语里,藏著的浓郁的心疼。 当妈的怎能不心疼孩子? 更何况小狗教这幅模样是真惨,惨到直播间的黑子都没喷他,感觉喷他都像是在作孽似的。 云观月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个世界和地府有关的信息,眉梢轻挑,好奇地询问:“为什么不选择託梦?” 小狗教母亲嘆气:“大师,您可別提了。” “活著的时候,在人间有通货膨胀,死了之后,在地府通货更是膨胀得厉害!您看看那些冥幣,最大的面额都千万级別了,在地府还不够买个包子。” 要不是小狗教没事儿就给他们烧钱,什么冥幣啊元宝金纸都烧了个遍,他们都还凑不齐贿赂阴差的钱呢! 小狗教大哥跟著点头附和:“就是就是,地府一只菜包五千万,一只肉包要一个亿!” “还有,阿铭给我烧的那什么lv包包,在地府也不值钱,连个菜包都换不到……” 云观月的一个问题,惹得小狗教家人纷纷吐槽,哭诉在地府生活不易,鬼鬼嘆气。 云观月:“……” 这个世界的地府已经难混到这种地步了吗? 第30章 第二场比赛 云观月听了一耳朵有关地府的吐槽,听得她头昏脑涨,满脑子都是通货膨胀,生前要为房贷工作,死后还得在地府为房子工作。 因为今年华国生育率猛降的缘故,地府的鬼魂都在排队等投胎,有关係,或者生前做过许多好事的善人,能早点排队投好胎。 没关係的就只能硬排了。 据小狗教妈妈说,她们一家人这会儿已经排到了一百二十年后,这还是他们生前有做过一点好事,拯救了不少流浪猫狗的前提。 小狗教听到这很高兴,瘦成骷髏一样的脸上,露出发自肺腑的喜悦笑容:“那太好了,爸妈,哥哥嫂嫂还有侄子,你们可以一直陪著我,到我死了!” “呸呸呸!小孩子说什么死不死的,不吉利!”小狗教父亲连呸了三声,拧著眉说:“人鬼殊途,阿铭,我们现在是鬼,终究不能一直陪在你身边。” “你要学会好好照顾自己。” 对於小狗教父亲说得话,云观月表示赞同。 鬼身上的阴气对人体是有危害的,特別是这屋子里的鬼数量还不少,整整五只。 小狗教能坚挺到现在没出事,都是因为他的家人平时很注意,没跟他有过多接触,平时打扫完卫生,遛完狗就找地方躲著了。 即便这样,这房子里依旧必不可免的,沾上了不少阴气。 小狗教身体又这么弱,长此以往的住下去,迟早会出大问题。 小狗教抿嘴不语,脸上笑容消失,沉默著不说话。 云观月看了他一眼,平静道:“你们最多两个月见一次,一次可以相处三天时间,这样不容易对小狗教的身体造成伤害。” “小狗教,你如果能在阳间多做好事,给死去的亲人积阴德,他们在地府的待遇也会好点,说不定能经常託梦於你。” 託梦就没什么危害了,毕竟是在梦里接触见面。 而且多积阴德,等轮到他们投胎时,也能投户好点的人家,顺遂过完一生。 小狗教闻言,眼里立刻迸发出亮眼的光,连忙追问道:“真的吗?” 云观月点头:“嗯。” “我明白了。”小狗教心情好了不少,眉宇间的阴沉颓废之气都散了不少,语气轻快:“我会努力调理好身体,多做善事,为家人积德。” 只要还能跟家里人见面,他做什么都行! 他感激地看向云观月:“云医生,谢谢您,真的太谢谢您了。” “不客气。”云观月摆摆手,“能在这么多人中连麦到你,证明我们之间有缘。” “好了,多陪你家人聊聊天吧,你见鬼的能力只能持续四个小时,之后每两个月我都会联繫你一次,帮你和家人见面。” 在小狗教的连声道谢中,云观月掛断视频。 没多久,小狗教就转了五十万过来,强调一定要让她收下这笔钱。 云观月知道小狗教並不缺钱,便乾脆地收下了这笔钱,隨后一粒儿功德金光,也晃晃悠悠地没入体內。 这粒功德金光还不小呢! 云观月有些讶异,掐指大致算了一下。 功德金光都是小狗教给的,原来是他听从了云观月的话,不停做好事,不仅给山区捐钱,还出钱帮助流浪的猫猫狗狗…… 云观月心情很好,哼著小曲儿关灯躺床睡觉。 … … 时间眨眼来到第二天。 云观月和程献川的第二场pk即將开始。 助理一大早就来到心理諮询中心,因为听到了某些不好的消息,所以他的眉头一直都紧紧皱著。 这会儿时间还早,两位患者以及pk的主人公都还没到,直播也没开,但直播间已经蹲了不少冲在一线吃瓜的网友们。 【哈嘍后面的观眾,让我看到你们举起的双手,艾瑞巴蒂嗨起来!】 【听说今天的两位患者都是有钱人?而且还经过了重重调查,这样的话,某人应该就没办法继续使用手段作弊了吧?】 【说云医生作弊的请拿出证据,没有证据光靠你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完事儿了?那我还说我跟你妈有一腿,你信吗?】 【怎么还没开始,什么时候开直播!】 【女人就该滚回家相夫教子!女人就该滚回家相夫教子!女人就该滚回家相夫教子!】 【纯路人,个人以为国外的医疗条件一直比国內好,心理学方面国外早就开始研究了,技术肯定比国內更好更成熟……】 【楼上还纯路人呢?屁股都歪成什么样了,睁眼看看世界吧,咱们种家早就坐火箭衝上天了,你还在这里捧老外臭脚,你该不会是行走的五十万吧?】 这直播还没开始呢,直播间就乌烟瘴气地对骂了起来,不过热度也在给快往上增涨。 当云观月和程献川同时来到心理諮询中心门口,正好被蹲在门口的摄像师拍到时,热度更是翻了个倍。 云观月今天上身穿得是浅紫色的真丝衬衣,下身搭配一条黑色a字裙,波浪卷的长髮隨意散披在身后,脸上画了点淡妆。 抬眼瞥向摄像机镜头的一剎那,那抹冷艷的眼神,仿佛透过镜头,看到了镜头后的观眾。 弹幕都空白了一瞬。 【好、好a的眼神,阿伟死了!】 第31章 出现了幻觉和幻听 “云医生的精神状態很好啊。” 程献川今天穿得还是白衬衫加西装裤,鼻樑上架著的金丝边框眼镜,给他本就儒雅英俊的模样,增添了几分学术精英的味儿。 他胳膊下夹著一沓文件夹,抬起另一只空著的手推了推镜框,嘴角扬起一丝讥讽的笑:“看来是对今天的结果很有信心?” 云观月扫了他一眼。 程献川下意识又戴上了口罩。 云观月只觉得眼前了一下,就对上程献川那双有些阴冷的眼眸。 她没怎么在意程献川的动作,隨手撩了下头髮,轻轻笑著反问:“怎么,程医生对自己没信心?” 说完不等程献川回答,大步往諮询中心的大厅走去,披在身后的长捲髮隨著动作来回的飘,完美演绎了什么叫做走路带风。 程献川气得握紧双手,冷眼盯著云观月离开的背影,心里想著,一定要让这个女人后悔跟自己槓上! 【不得不说云医生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好看了,女媧,我再问一遍,你捏我的时候究竟是怎么想的?凭什么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能这么大!】 【没人觉得程医生也很帅吗?完美符合我对心理諮询师的所有幻想,又帅又温柔~】 【那个……你们不觉得云医生和程医生很好磕吗?职场上相爱相杀的两位精英人士,从初见的互相不顺眼互相嫌弃,到后来互相欣赏滋生出感情什么的……】 【楼上发的什么鬼东西?我们看的是一个直播吗??】 【是挺好磕的(指两个人的顏值)】 直播间弹幕突然往奇怪的方向发展。 如果云观月能看到弹幕,一定会发出真心的疑问:怎么什么都能磕,你们是真饿了吗? 刚走进大厅,助理便迎面走了过来。 面对镜头,他的表情没有半点变化,让云观月丝毫看不出来,刚刚在手机上狂发消息轰炸的人就是助理。 “云医生,您来了。”助理看向跟在后面的程献川,同样打了声招呼:“程医生,您也到了啊。” 程献川那边的助理也走了过来,面对云观月助理的招呼,他態度非常冷淡地嗯了声,隨后带著自己的助理进入心理諮询室。 摆明不想跟云观月有过多接触,那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又让弹幕吵起来了。 有人说程献川很装,明明第一场比赛都输了,还一副眼高於顶看不起人的样子。 有人说上一把如果不是云观月作弊,贏家还不知道是谁呢,而且厉害有能耐的人都有脾气啊,程医生这行为叫耿直! 云观月扭头问助理:“这场的患者还没到?” “嗯。”助理点点头,解释道:“这次请来的患者身份特殊,比较忙,所以可能要晚点才能到。” 他有心想提醒云观月小心待会儿的患者,却碍於两边都架著摄像机的缘故,无法说出口,只能用眼神示意。 云观月看了助理两眼:“你眼睛不舒服?” 感觉媚眼拋给瞎子看的助理:“……是有点。” 云观月拍拍他的肩膀,关心道:“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要好好爱护自己的眼睛啊!” 然后她步伐轻鬆地朝著諮询室走去。 看著云观月轻鬆愉快的背影,助理深深长嘆一口气,安慰自己没关係。 反正第一场比赛云医生贏了,就算这场比赛输了也没关係,还有第三场呢! 云医生肯定……不会输得吧? 助理忧心忡忡。 他昨天忙於工作,不知道云观月又直播了,甚至还上了热搜,如果知道的话,或许就会更有信心了。 云观月在諮询室等了大概有一个半小时,属於她的患者迟迟未到,而隔壁的程献川,已经开始跟患者谈心了。 坐在程献川面前的,是个有点地中海的,身材发福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脖子上戴著条非常粗的大金项链,胖胖的手腕上那条腕錶更是价值几百万,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爷特別有钱』的暴发户感。 在中年男人的对比下,程献川被衬托得更为帅气。 【我扣,这人我认识,他不是福旺食品公司的老总吗?我的天哪,连这样的有钱人精神都有问题,那我觉得我精神不正常也很正常吧!】 【我擦,福旺老板?我这会儿就吃著福旺的零食看直播哎!这也算是一种联动了吧!】 【这直播比赛那么牛逼吗?连身价上亿的老总,也能被请过来当患者,太牛了!不过这一场,確实能让我相信两个医生不能作弊了。】 废话,身价上亿的老板还缺你那点钱吗? 人家都不差钱的好不! 这位福旺食品公司的老板姓付,全名叫付刘友。 谐音,富得流油。 他会来参加直播为得的確不是钱,为的是直播带来的流量,还有一个原因,则是他最近確实遇到了一点精神上的问题。 付刘友想著又能获得流量,又能解决一下个人问题,百利而无一害啊,收到邀请后,立刻就收拾收拾赶了过来。 “付先生是吧,你可以叫我小程,就当我是普通朋友,我们隨便聊聊天。”程献川取下了脸上的口罩,对面前的中年男人笑得和蔼可亲。 和方才在外面冷脸的模样相差极大。 付刘友知道这会儿在直播,表现得也很和蔼,点点头道:“成,小程啊,哥最近確实遇到了一些事情。” 程献川露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你说。” 付刘友开始大倒苦水,诉说自己最近如何如何的倒霉。 什么喝水塞牙,吃饭呛住气管,走路平地摔啦,一开始付刘友其实没觉得哪里不对。 直到几天前,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在书房处理了一点生意上的事情。 刚揉著酸疼的肩颈走出书房,就见昏暗的走廊尽头,站著一个穿著白裙女人。 深夜,昏暗的光线,白裙女人。 这恐怖片的三要素差点让付刘友嚇出心臟病,仔细一看,好嘛,原来是他的老婆。 付刘友把揉肩颈的动作改为揉胸口,边走边抱怨:“老婆,大晚上你不睡觉站在这里干什么呢,还给我嚇了一大跳,老命差点被你嚇得交代出去……” 结果刚走了两步,旁边臥室门打开。 敷著面膜的老婆盯著他问:“你刚是不是叫我了?叫我干啥?” 付刘友:“……” “你不是在走廊吗?” 付夫人奇怪地看他:“什么在走廊,我一直在房间里追剧啊!” 付刘友脸色逐渐发白,嘴唇颤抖:“可我刚刚明明看见你穿著白裙子,站在那边……” 他伸手指向走廊尽头,却发现那里空无一人。 仿佛方才看到的,只是错觉。 “你就是最近太累了,每天三四点才睡,七八点就起了,这么辛苦干什么,別到时候福还没享到先把自己的身体给累垮了……”付夫人在旁边絮絮叨叨地说著。 付刘友冷汗都冒出来了,听到老婆的嘮叨后冷静不少,心想可能確实是累出了幻觉。 面对老婆的嗔怪,付刘友逐渐忘记刚才的画面,无奈道:“我也想早点睡觉好好休息,这不是最近事情太多了吗?” “而且熬夜习惯,不到那个点,我还真睡不著。” “都是藉口,別想你公司的事情就能睡著了,今天你早点睡,赶紧进屋!”付夫人翻了个白眼。 付刘友跟在老婆身后进了臥室。 第32章 开局就找茬 在付刘友说到走廊尽头的白裙女人时,直播间的弹幕就已经很多了。 【想不到付总还有讲恐怖故事的天赋,刚刚说得那个差点给我嚇一跳。】 【估计就是长期熬夜精神压力太大,导致出现了幻觉,这种情况很正常,我之前007的时候也出现过,还差点猝死……】 【珍惜生命!早睡早起!】 【这话你应该对资本家说,天杀的,是我不想早睡吗?天天加班加班加班,老娘都要斑禿了!】 程献川面不改色,继续温声询问道:“付先生之后还遇到过类似的经歷,对吗?” “对对对!”付刘友大手往桌上一拍,隨口夸了一句:“不愧是专业的医生啊,这都看出来了。” 程献川矜持地笑著,起身拿出一次性纸杯,给自己和付刘友分別倒了杯温水。 他说:“很正常,付先生你这状况,就是因为精神压力过大,导致出现了一些幻觉,有可能还会伴隨幻听之类的问题。” 付刘友狂点头:“没错没错,我最近睡觉的时候,总听到有人在我耳边说话唱歌,很嚇人,但我又睁不开眼睛——” 天晓得他有多久没睡过好觉了? “医生啊,我这情况还有得救不?” “当然。”程献川信心十足,微笑著道:“付先生,待会儿我会先催眠你,让你睡个安稳觉,等睡醒精神状態好点之后,再继续接下来的程序。” “因为我看你现在状態已经很差了,再不好好睡一觉,身体可能会率先受不了垮掉。” 【嘶,又催眠?】 【我还记得上一个被催眠休息的小峰……】 【小峰不是对面那女的派来的臥底吗?你们怪程医生干嘛,程医生就算再厉害,也控制不了臥底的表现吧,真搞笑!】 【不是楼上你在叫什么,我们还什么都没说呢,你激动啥?】 【这里是程医生的直播间,不要提某些人好吗?】 付刘友一听能好好睡个觉,立马就心动了,毫不犹豫地应下来:“好啊,我的確很久没睡好觉了。” “要么成宿睡不著,要么睡著了就老做噩梦,哎哟,给我睡得累死了,睡著比不睡著还累!” 付刘友抱怨道。 程献川侧耳倾听,让付刘友去躺椅上水睡著,手里拿著催眠专用道具,在付刘友身边站著。 “付先生,请先看著我的眼睛。”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程献川放慢了说话的语速,声音逐渐变得轻缓:“你从我的眼睛里看到了什么?是不是看到了自己?” “很好,现在把注意力放在我手里的钟摆上,盯著它,它这会儿正在慢慢地动著,很慢很慢……你会觉得自己困了,眼皮很重。” “你闭上了眼睛,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你会睡一个非常安慰舒服的觉……你会觉得自己身处云端,洁白的云朵在你身下,软绵绵,摸著很舒服……” 在程献川的催眠中,付刘友睡著了。 看著发出鼾声的付刘友,程献川微微鬆了口气,脸上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属於胜利者的笑容。 他轻手轻脚回到桌前坐下,掏出手机静音,开小號进云观月的直播间打探情况。 … … 云观月的患者,在等待了將近两小时后,终於是姍姍来迟。 那是一个穿著旗袍的女人,头髮一丝不苟地盘著,面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无比严肃,气场十足。 高跟鞋踩在地砖上发出有规律的声音,那噠噠噠的动静,像是踩在了观眾的心臟上。 【好有气场的女人……】 【这个出场让我想到了我高中时候的班主任,人称灭绝师太,一个眼神就能秒杀我们,支配了我三年,我都毕业好多年了,前段时间看到她心里还直打鼓。】 【这种人看起来就很不好搞,怜爱云医生一秒不能再多了。】 【这么强势的人也会出现心理问题吗?】 旗袍女人很有礼貌地敲了敲门,得到回应后打开门,进入心理諮询室,那双十分凌厉的眼眸,直直看向坐在桌后的云观月。 “你就是云观月?我的心理諮询师?” “叶女士,请坐。” 面对气场全开的旗袍女人,云观月脸上表情不变,起身伸手指了指面前的椅子。 这位叶女士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发模样,从穿衣打扮来看,很明显她是一位极其有主见,而且极其强势不好说话的人。 【啊啊啊我就说著女人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眼熟,她是xy杂誌的创办人啊,就是那个在国外很火的时尚杂誌,国內明星为了能上杂誌狗脑壳都打出来的那个!】 【我靠?我家哥哥去年九月上的那个杂誌吗?我记得我家哥哥,废了好大劲儿,才抢到上杂誌的名额,那段时间被骂得贼惨。】 【……这么牛的人也来看心理医生啊?】 【隔壁的患者还是福旺食品公司的老总呢,这第二场比赛的患者,身份都很牛哇!】 “云医生,听说你能通过面相,来判断患者遇到的情况和问题?”叶女士缓缓挑起眉,语气里带著一丝不明显的嘲弄:“既然这样。” “那就请云医生,在不看与我有关的资料的情况下,说说我这次为什么来找心理医生好了。” 开局就找茬! 弹幕立刻激动起来。 第33章 变性人! 云观月和这位叶女士对上眼神,清楚看到对方眼底的嫌恶和不屑。 来者不善啊,怪不得助理之前看到她,都是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还发消息轰炸。 不过云观月完全不在意,没有因为叶女士的態度生气,情绪十分稳定:“当然可以,叶女士是打算看相还是算八字?亦或者两个一起来?两者搭配著看准確略会更高,不过需要女士你提供一下生辰八字。” “一起看吧。”叶女士冷淡道:“让我见识见识你的实力。” 云观月將手边的笔记本和水笔推了过去。 叶女士坐姿端正,握著水笔在笔记本上写下自己的出生时间,字跡就跟她人一样,端正又凌厉。 写完后本子被推回到云观月面前,她垂眸扫了一眼,快速在旁边起了个命盘。 半分钟后,她略显差异地轻轻挑了下眉头。 嗯?这个八字…… 叶女士的视线一直落在云观月脸上,半点变化都没错过。 见云观月挑眉,叶女士再次冷淡出声:“云医生,可是看出什么东西来了?” 云观月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抬眸盯著叶女士的脸看了十来秒,对方的人生画面在眼前快速闪过。 果然如此。 云观月眼里闪过一丝瞭然,十指交叉置於身前的桌面上:“叶女士,你这次之所以回来看医生,是因为你最近的精神状態很差,整夜睡不著觉,头髮大把大把掉,总是莫名其妙地出现幻觉对吗。” 叶女士闻言愣住,那张严肃的脸上出现一抹惊讶。 像是在惊讶云观月为什么知道她的问题。 【好傢伙,隔壁也是睡不著觉出现幻觉,怎么叶女士也是啊?有钱人的精神压力也这么大吗?既然这样,那我还是不当有钱人了吧。】 【楼上你不当有钱人了?你不当那我也不当了。】 【既然你们都不当,那我也从善如流……】 【是你们不想成为有钱人吗?是你们不能!大白天的能不能別做白日梦。】 【云医生好厉害啊,这都能看得出来!】 【有啥厉害的?走到看心理医生这一步的,不都是这点儿问题吗?让我上去我也会说啊,真的是,能把人医好才算真本事!】 弹幕吵吵闹闹。 叶女士也只讶异了两秒,又重新恢復成面无表情的模样。 她和弹幕想的一样,觉得云观月能看出自己的问题不算什么本事,毕竟来心理諮询中心的,不都是因为心理精神出现了问题吗? 叶女士表情更冷了些,说出来的话也更加不客气:“云医生只有这点能耐了?” “叶女士,別著急。”云观月笑笑,起身给自己和这位叶女士倒了杯水,语气淡定,毫无变化:“先別急著生气,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听了之后只会更生气,把气先留著待会儿再生。” 叶女士:“???” 叶女士脸色一黑:“你什么意思!?” “叶女士出生於偏远农村,上边儿一个哥哥,下边儿两个弟弟,小时候家里穷,你在家里不怎么受宠,没上两年学就回家下地干活了。” 云观月没理会叶女士发黑的脸色,自顾自地往下说:“后来十六岁,你离开村子前往大城市打工,被大城市的繁华吸引,一路摸滚打爬成立了一家时尚杂誌社,又因为某些原因倒闭,后来出国发展。” “你很有拼劲,又能吃苦,运气也不错,很快就在m国站稳脚跟,最终成为世界最大时尚杂誌社的创办人之一。” 隨著云观月的话,叶女士的表情越来越冷,几乎快要控制不住情绪发作。 弹幕也在吵。 【不是,这些资料网上一查就知道了啊,叶女士之前出过一期专访,说过她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 【我就说这女的是骗子吧?之前都是她钱请来的演员,现在这位叶女士明显不是她能请得到的,提到铁板,瞒不住了吧!】 【你们急什么?没看云医生话都还没说完吗!皇帝不急太监急!】 【服了,怎么云医生的黑粉这么多?我刚去隔壁直播间看,感觉他们直播间挺和谐的啊!】 【隔壁当然和谐了,我刚刚就是在隔壁提了一嘴云医生就被禁言拉黑,真服了,捂嘴捂得这么严实……】 “云医生!”叶女士打断了云观月的话,冷冷盯著她:“你要是说不出什么有意思的,可以不说,你现在说的这些信息,网上都有。” 云观月微微一笑:“是吗?那网上有说叶女士你做过变性手术吗?” 【??????】 【什么手术?变什么?什么性?不er,我幻听了?】 【等会儿?你先等会儿,让我捋捋……】 云观月这话一出,直接让直播间观眾的cpu干烧了。 谁变性?叶女士?你的意思是,叶女士不是叶女士其实是叶先生只不过做了变性手术所以才成为了叶女士!? 別说弹幕被震惊到了,就连叶女士本人的表情都空白了一瞬。 她是变性人这件事情,其实在她那个小圈子里不是什么秘密,但知道的,基本都是一些亲密好友,亦或者合作过多次的商业伙伴。 他们不可能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就算真说了,面前这女人接触不到她的圈子,也听不到。 所以,她是怎么知道的!? 叶女士抬眸,对上云观月那双深邃幽黑的眼眸。 她的眼睛很漂亮,瞳仁黑亮极了,像是会说话,又隱隱带著几分神秘色彩,勾著人不由自主去关注,去探索。 叶女士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垂著眼眸,避开了云观月的眼神,態度不似之前那样冷漠:“这能看出来,你的確有点本事。” 云观月轻笑:“我的本事,可不止於此。” 不等叶女士追问。 云观月已经继续往下说了,指间夹著的水笔快速转动,看得人眼繚乱。 “你这几天总出现幻觉,经常看到你在外出差的闺蜜在自己家里,但你的老公一直跟你说是你的错觉,是你最近工作太忙,精神压力太大出现幻觉,每天晚上都会让你吃药,好好休息,养好身体,对吗。” 叶女士迟疑著点头。 云观月丟下一记重磅炸弹:“其实你没看错,你的闺蜜確实在你家里,跟你老公廝混。” “你老公每天给你吃的药有致幻作用,吃多了影响大脑,会逐渐分不清现实和虚幻,最后成为一名真正的精神病。” 叶女士被炸得头晕眼。 第34章 你老公和闺蜜搞一起了 叶女士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声音尖锐无比:“不可能!我丈夫不可能这么对我!!” 她再不復刚开始出现在直播间里的优雅和淡定,那仿若泰山压顶都能面不改色的脸上,此刻因为愤怒而变得通红,恶狠狠地瞪著云观月,乍一看像个疯婆子。 【我靠我靠我靠我靠,这是我能听到的东西吗??】 【啊?直播比赛秒变刑事案件了吗?】 【总感觉这一集我看过……】 【上一集不是直播比赛秒变寻亲回家路吗?这一次变刑事案件也很合理吧……】 【合理什么?不是,这话题怎么跳跃的这么快啊啊啊,我还没从叶女士做过变性手术回神呢!!】 弹幕又一次的炸开了锅。 不是他们心里承受能力低,实在是云观月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劲爆啊! 云观月淡定地抬头跟站起来的叶女士对视:“是真是假,做个尿检就知道了,你最近一直在服用药物,体內应该还有残留,现在去检查,能检查得出来。” 叶女士没说话,就这么死死盯著云观月。 明明叶女士是站著的那个,可气场却莫名比坐在椅子上没动的云观月低了许多。 云观月问她:“如何,叶女士,我的能力你还满意吗?”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叶女士:“……” 云观月:“需不需要我继续往下说?” 叶女士:“……” 沉默了將近两分钟,叶女士才平静下来,冷著脸道:“说下去。” 云观月比了个ok的手势。 “你老公想要孩子,你闺蜜看上你老公的顏和钱,两人一拍即合搞在一起,合谋想要分你的遗產,嗯,现在你闺蜜怀孕应该有三四个月了。” 之前叶女士总是在晚上睡觉的时候,被某种奇怪的呻吟声惊醒,睁开眼迷迷糊糊看到闺蜜躺在自己身边,正面色潮红的大声叫著。 对上她茫然困意的视线,先是被嚇了一跳,然后便叫得更大声了。 叶女士想要挣扎醒来时总觉得眼皮似有千斤重,等睁开眼扭头,发现身边躺著熟睡的丈夫,丈夫的鼾声一如既往的响亮,房间里一切正常,没有闺蜜的存在,仿佛方才只是自己在做梦。 后来丈夫醒过来,熟练地將她拥入怀里,带著睏倦的声音问她怎么还没睡。 叶女士说:“我刚刚看到小燕在我旁边叫。” 丈夫不满道:“知道你俩关係好,但你怎么做梦都是你闺蜜?就没梦到我?” 见丈夫这么说,叶女士那种微妙的感觉瞬间消散得一乾二净,伸手抱著丈夫的胳膊安抚他。 后来陆续又出现过几次幻觉,都被丈夫解释了过去,次数多了,叶女士自己都习惯了,每次又看到闺蜜都习以为常的闭上眼睛,继续睡觉,即便听到闺蜜的叫声也无动於衷。 她闺蜜在日不落国出差呢,前两天才打过视频,怎么可能这会儿出现在自己家里呢…… 但现在听到云观月的话,一些被下意识忽略的细节,又重新冒了出来。 每次她看到的幻觉都无比真实,听到的声音也特別真实,而且有一次甚至在床上,发现了一根黑色头髮。 丈夫说头髮是她的。 但叶女士的头髮又粗又黑还硬,而床上的那根黑髮,明显很细,她闺蜜小燕的头髮就是细软塌。 某个晚上再次从幻觉中挣脱甦醒时,房间里还瀰漫著一股奇特的气味,那味道叶女士再熟悉不过,很明显是男人sj过后散发出的浓郁麝香味。 越想,丈夫露出的漏洞就越多,叶女士脸上的表情也愈发崩溃。 “为什么!”叶女士红著眼看,声嘶力竭:“他为什么这么对我!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啊,虽然叶女士很惨,但我好像能理解她丈夫为什么要这么做,变性人不能生孩子吧,她老公又想要个亲生的孩子……】 【服了,结婚之前难道她老公不知道她是变性人吗?当时咋不说想要亲生孩子,再说了,想要亲生孩子可以直接跟叶女士说离婚啊,跟叶女士的闺蜜廝混下药害人是个什么操作?我看他就是单纯的渣男,渣宰,社会败类,出生!】 【听得我一肚子火气,有种巴掌伸不进屏幕的无力感!】 【快去尿检啊,报警把那渣男抓起来!!!】 叶女士看不到弹幕,她现在脑袋非常混乱。 毕竟同时被闺蜜和男朋友背刺,双重背叛,確实很难让人冷静下来。 “如果不是他,我怎么会去做这个变性手术!如果不是他,我怎么会遭受那么多年被人白眼看不起的日子!如果不是他……” 叶女士原本是个直男,后来去国外打拼的时候遇到了现在的丈夫,对方也是华国人,同为老乡,两人后面接触逐渐增多。 后来叶女士被丈夫掰弯,对,没错,他丈夫是个双性恋。 两人在一起之后渡过了一段快乐时光,后来丈夫家里催婚,但是他家里不允许他跟一个男的在一起。 然后丈夫就去劝他做变性手术,说他不想跟叶女士分手,他捨不得,如果叶女士能做变性手术,他俩就能结婚,永远在一起了。 永远对叶女士来说太有吸引力了。 所以他勇敢的为爱变性,不仅承受了手术的非人的痛楚,还要承受来自周围熟人讶异诡异嫌弃的眼神,身体心灵遭受双重折磨。 但她跟丈夫结婚领证了,叶女士觉得这些痛苦她都能承受,並且化痛苦为动力,最终成功在m国站稳了脚步,成为不少人巴结的对象,再也没有人用奇怪的眼神看她。 至少当面是没有的。 但现在,云观月告诉她,她的老公和闺蜜搞在一起了。 甚至两人还想弄死她,谋划她的財產! 第35章 他被拉黑了? 叶女士脸色难看极了,理智告诉她云观月说得都是真的,可情感上一时半会儿却接受不了。 她保持著居高临下的姿势站了很久,久到观眾都以为她快成为一座雕像了,她才慢慢坐了回去。 “云医生,除了这些,还有没有其他我不知道的事情?”叶女士声音沙哑,像是嗓子里裹著小石子儿。 云观月停下转笔的动作,歪著脑袋思考两秒:“从你跟你丈夫在一起的时候,他就频繁出轨,结婚后包养的小三小四小五加起来,可以堆满我这间諮询室,哦,的还都是你的钱。” 说白了,叶女士丈夫根本就不喜欢她。 之所以跟叶女士在一起结婚,不过是觉得她很有潜力罢了。 那男的嘴里没一句真话,唯一的真话大概就是,他確实是个弯的,男女通吃。 叶女士本就出现裂痕的心此刻更是完全碎成了渣渣。 【不是云医生你……你还真说啊!】 【这位叶女士实惨,被渣男骗去做变性手术,我之前看科普视频,据说变性手术贼痛苦,做的时候痛苦,恢復期更是痛苦,还要承受来自其他人的冷嘲热讽,天吶,她真的好惨。】 【还愣著干嘛!赶紧去尿检啊,然后报警把渣男抓起来!】 【没那么简单吧,就算尿检真的检查出来药不对,叶女士也没有证据证明,那药是渣男给的,证据很重要!】 【闺蜜一巴掌,渣男更是降龙十八掌!】 “你的亲人曾经联繫过你,不过都被你丈夫瞒住了。”云观月继续说,“你以为你的亲人嫌弃你不愿意认你,其实不是,他们是根本联繫不上你。” “你寄回去的那些钱,也都被你丈夫占为己有了。” 之前还能勉强保持冷静的叶女士,只听到脑子里传来『啪』得一声响,像是什么东西断掉了。 她再次站起身,瞪圆了双眼,声音尖锐无比:“你说什么!?” 走到现在,最让叶无双感到遗憾的,就是她的家人。 她以为家人不愿意跟自己联繫,是因为他们嫌弃自己做了变性手术,变得男不男女不女。 所以叶无双一直不敢回家,怕看到父母失望嫌弃的目光,只默默打钱。 结果现在有人告诉叶无双,父母不是不想联繫她,而是根本联繫不上! “云医生。”叶无双咬紧了牙关,深吸一口气道:“你不要骗我!” 云观月收敛了嘴角的笑,眼神比叶无双的还要凌厉,压迫感十足:“叶女士,信不信由你,但我云观月,从不屑骗人。” 顶多骗骗鬼罢了。 她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好,我信你。” 叶无双深吸一口气:“我要去医院检查,只要结果出来证明我体內確实有药物,这次的治疗,云医生就成功了,后续我不会再过来……” 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能以华国人的身份,在国外走到目前的位置,叶无双可不是什么善茬。 之前是信任丈夫,从未怀疑过他,才会被对方耍得团团转。 现在知道他的所做作为,叶无双自然会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云医生,这是我的名片。” “上面有我的私人电话,你隨时可以联繫我。” 丟下这句话和名片,叶无双便拿著手提包,头也不回的离开諮询室,背影带著浓浓的杀气。 叶无双出门时助理就在外面,不同於方才的爱搭不理,此刻她朝助理微微点头示意,踩著高跟鞋远去。 助理:“……” 助理默默给章导发去消息:【章导,现在怎么办?】 一直看著直播的章导深深吸了一口烟,面容似乎都苍老了不少。 他想不通,一个心理学比赛的直播而已,怎么能出现这么多的意外事件呢? 比录製综艺还累人啊! 抽完手里的这根烟,章导才给助理回了条消息:【没听到刚刚患者怎么说的?只要检查出身体里有违禁药物的成分存在,这次的治疗云医生就成功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 【等结果出来。】 …… …… 和章导有著同样想法的,还有程献川。 他戴著蓝牙耳机,把云观月给叶无双诊治的经过从头看到尾,直到叶无双起身离开了諮询室。 都还是半晌没能回过神。 说实话,叶无双確实是他托关係请来的。 叶无双的丈夫,跟程献川是同一所大学出来的,只不过两人专业不同。 严格来说,对方算是他的学长。 脑海里迴荡著云观月说的那些话,程献川感觉十分荒谬,但心中却莫名信了三分。 因为之前,他其实是先联繫的叶无双丈夫,提出让叶无双报名成为患者,既能看病,也能帮他个忙。 一举两得。 可学长却一口回绝了,说不需要,他老婆目前已经在吃药治疗中。 还是程献川通过別的渠道,找到叶无双的联繫方式,对她发出了邀请。 等等……如果叶无双真的检查出体內有违禁药物残留…… 程献川打了个激灵,欻得站起身。 那自己肯定会被学长记恨上啊! 程献川对著镜头藉口说自己要去上厕所,大步流星地离开諮询室。 他反手给厕所上了锁,找到学长的电话拨出。 “嘟——嘟嘟——” 电话铃声在卫生间里迴荡,听著莫名有些瘮人。 铃声响了两分钟没人接,自动掛断。 程献川深吸一口气,继续打电话。 顺便在绿泡泡上找到和学长的对话框,发去消息。 【程献川:学长,你这会儿在忙吗?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程献川:学长你接下电话,这事情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 【程献川:学长,快接我的电话。】 … m国某栋別墅里。 昏暗的房间,主臥大床上凌乱无比,两个赤条条,白的身影交缠,发出令人作呕的动静。 床头柜上的手机不断传来刺耳的铃声。 “谁呀,一直打电话。”女人被吵得有点烦,嗔怪道:“是不是你家那位?” 男人也嘖了声,拿起手机一看:“不是,程献川,你应该认识。” “这小子不是回国发展了吗,搞了个什么心理学直播比赛,之前一直找我,说让叶无双过去报名成为患者,我拒绝了。” “估计不死心,不停给我打电话。” 女人闻言也皱起眉头:“不能答应,要是叶无双真去了,我们的计划有可能会暴露……” 男人摁断电话,反手给程献川的电话和绿泡泡都拉入黑名单,笑著说:“放心,我又不傻。” “继续。” “討厌啦,你轻点,人家肚子里还揣著你的崽子呢……” …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毫无感情的机械女声从喇叭里传出。 程献川有点著急,继续绿泡泡发消息。 下一秒,鲜艷的红色感嘆號出现在视线中。 程献川:“?” 什么意思? 他被拉黑了?? 第36章 瘦长的黑影 程献川盯著页面上的红色感嘆號,直接气笑了。 他把学长揣兜里,学长给他踹沟里。 好好好, 拉黑是吧?行,你牛,迟早有你哭的时候! 程献川愤愤地收起手机,黑著脸打开卫生间门,重新回到諮询室。 进屋之前他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面带微笑地进入諮询室。 房间里还响著付刘友的鼾声,跟打雷似的。 程献川看了眼腕錶上的时间,想著差不多了,来到付刘友身边。 “付先生,付先生醒醒。” 程献川叫醒躺椅上的付刘友。 后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过了足足两分钟才勉强清醒,坐起身,伸了个懒腰:“哎哟,这一觉睡得我可真舒服,程医生有两把刷子啊,我现在感觉自己精神好的能去犁两亩地!” 【哈哈哈哈付老板说话叶太有意思了。】 【程医生可是在国外留学进修了好多年的,肯定厉害啊,如果不是上一场有人作弊,这次比赛肯定是程医生获得胜利!】 【程医生不仅长得帅,技术还那么好~】 【程医生之后要自己开心理諮询室吗?】 【隔壁某人又靠著噱头唬人,真服了,谁家心理医生是这样治疗患者的啊?只会利用剧本骗人,这样的人凭什么被称为医生?真是辱医生这个词了,赶紧把她踢出心理学圈子吧!】 弹幕一条接一条。 面对付刘友的夸奖,程献川矜持地笑了笑。 风轻云淡道:“这些都是最基本的罢了,回去之后,付先生可以每天打两套太极拳,或者是八段锦。” “可以强身健体,身体强健了,精神状態更好,睡眠质量自然也会得到改善。” “每天休息时间足够充足,幻觉幻听的问题就会消失。” “我再给你开点药,配合著服用,一周內就能见效。” 付刘友是真的神清气爽,心情都好了不少,看程献川更是哪哪儿都顺眼。 他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的名片,递给程献川。 嘴里一边说著麻烦了,一边又道:“我有几个老朋友,精神压力也是挺大的,经常睡不好,虽然没我这么严重,但也挺累人。” “到时候我给你们互相介绍一下。” 程献川闻言眼睛一亮。 以付刘友的身份,能被他称为老朋友的,实力身份地位肯定相差无几。 这是拿到打开富豪圈子,上流社会的钥匙了啊! 程献川在营销之前,打得就是这个主意! 他不想走平民路线,打从一开始的目標,就是那群有钱人。 “付先生,谢谢您。” 付刘友摆摆手:“你能力强,应该的。” 程献川道:“我给您开药。” 他强忍著喜悦的心情,来到桌前,拿起笔在单子上龙飞凤舞地写下了,一行只有他自己能看懂的字。 写完,程献川道:“付先生,我陪你一起去。” “行。”付刘友点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諮询室。 刚出去没走两步,对面諮询室的房门也打开了。 云观月低头看著手机往外走,隨后抬起头,视线落在程献川和付刘友二人身上。 准確来说,是直勾勾地看向了付刘友。 云观月从这个中年男人身上,看到了浓郁的阴气和怨气。 髮际线上移了一大截的额头,也蔓延著黑红死气。 他即將遭遇死劫! 付刘友被云观月精致的模样吸引了视线,多看了两眼。 正准备继续往前走时,就见对方径直走到自己面前,站定。 付刘友:“?” 程献川:“?” 云观月看著付刘友,开门见山道:“这位先生,我观你印堂发黑,身上黑气繚绕,恐有死劫。” 付刘友:“???” 什么玩意儿? 付刘友愣住了。 旁边的程献川更是脸色黑了下来,闪身挡在付刘友面前:“云医生,你这么说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付先生是我的患者,你这样诅咒他,未免有点过分!” 他一边说一边快速从口袋里掏出口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戴上。 “我说的是实话。”云观月还想说什么,却被付刘友打断了。 “这位小姐。”付刘友皱起眉头,挺著啤酒肚,慢悠悠道:“你就是跟程医生比赛的那位吧?” “你这么做,是想过来抢患者?那说实话,你选择的这个引起我注意点手段,过於拙劣。” “你回去吧,程医生的能力很强,已经差不多治好了我的毛病。” “看在你是个女生的份上,我不为难你。” 说完,付刘友示意程献川继续去拿药。 程献川憋著一股气,面上露出一抹善解人意的笑,跟著付刘友往前走。 没走两步,微微转头冷冷地瞥一眼云观月。 “付先生,我在狸猫直播的帐號暱称叫做观月。” 云观月没生气,丟下这句话便转身往卫生间走。 … 付刘友拿了药,又跟程献川聊了一会儿,然后发消息让助理来接自己,坐车回到自个儿家別墅。 这会儿时间还早,別墅里只有佣人在打扫卫生。 上午老婆就跟他打过招呼,说要跟那群姐妹出去做美容喝下午茶。 今天因为去参加直播的缘故,付刘友特意留出一天的空閒时间。 刚刚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这会儿精神正好。 付刘友打算先按照程医生的说法,打一套八段锦。 他刚换了一身宽鬆休閒的衣服,准备离开臥室,余光突然瞥见房间角落里,站著一抹瘦长的黑影! 第37章 社畜 付刘友一开始没看清那是什么,还以为是房间里家具的倒影。 直到他那边走了两步,才看清楚,那抹瘦长的黑影,好像是个人?低著头,小幅度地左右摆动。 付刘友眯著眼一边打量一边试探著开口:“媳妇儿?” 那抹黑影缓缓,缓缓地抬起头。 露出一张青白的,毫无血色,且陌生的脸。 眼前这张脸极其恐怖,双眼爆凸,黑色的瞳仁几乎占据了整个眼眶,鼻子被挖空,嘴巴也用针线缝了起来。 可怕到,出现在华国恐怖片里都会被封禁的程度。 看到这一幕,付刘友只觉得脑子嗡了一声,眼睛猛地瞪大。 他想扭头逃跑,身体却不受控制地站在原地,动都动不了。 “你在叫我吗……”恐怖黑影说话了。 被针线缝住的嘴巴强行撑开,血肉翻飞,黑红的血液顺著嘴角往下滴落,砸在地板上。 它四肢扭曲著,一点点靠近过来。 付刘友鼻子嗅到一股刺鼻的腐臭味,像是老鼠死在了下水道,又像是一具尸体腐烂发臭的味道。 啊!!你不要过来啊!! 付刘友在內心崩溃大喊。 大概是过於恐惧,付刘友挣脱了身上的束缚,嘴里发出嗷得一声惨叫,转身就往门外跑。 边跑边回头看黑影有没有追上来。 黑影就静静地站在原地,咧开嘴歪头笑著看过来。 不知为何,付刘友心里涌上一股强烈的不安。 他下意识放慢了脚步。 下一秒,一股熏人的臭气扑面而来。 刚刚还被甩在后面的黑影,从天板倒吊下来,跟付刘友来了个面对面接触。 如果他方才没有放慢速度,这会儿说不定都直接亲上去了!“额……” 付刘友嚇得一口气没提上来,白眼一翻,顿时昏死过去。 昏迷前,他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响起一道清脆淡然的女声—— 『这位先生,你恐有死劫啊!』 … 第二场的比赛,比第一场结束得更快。 一位患者去医院尿检了,还有一位患者也回家休息,过两天才来复查。 结果一时半会儿都出不来,也不可能一直开著直播,没有看点,网友不可能留下来的。 所以在付刘友离开后,直播便跟著关了。 云观月本来想收拾东西回家,然后手机震动了一下。 一位备註为【玉姐】的人给她发来消息。 【玉姐:观月啊,答应比赛的决定做得挺对的,咱们諮询中心的名气都大了不少。】 【玉姐:特別是你,这两天预约你的客户可不少,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安排一下时间。】 云观月这才猛然惊醒。 这辈子,她是个有工作的社畜。 哇哦,好新奇的感觉。 云观月盯著手机界面的消息看了一会儿,回道:【现在就有空。】 生活不易,社畜嘆气。 这个所谓的心理諮询师挺有意思的,再加上原主的记忆,这位玉姐给了原主不少帮助。 她现在占著原主的身体,自然不能做出影响原主名声的事情。 就当体验生活了,说不定还能搞到功德金光。 一举数得,何乐而不为呢? 【玉姐:你今天不是第二场比赛吗?】 【云观月:患者回去了。】 【玉姐:这样啊,我最近有点忙,都没来得及看,行,我现在去安排一下。】 云观月就不急著走了,懒洋洋地往椅背上靠,垂眸玩著手机。 微博上的热搜话题又被她占领了。 只不过这一次,热搜话题才上去没多久,就被人撤了下去,仿若没出现过。 大概率是被叶无双钱撤下去了。 云观月打开短视频看了会儿,一条营销號视频映入眼帘。 营销號惯用的ai声音传入耳中:“大家梦中情人,钻石单身王老五陆氏总裁疑似脱单,有狗仔拍到陆总和女朋友来医院检查身体,向来冷麵的总裁,在面对面前的娇小女人时,露出的笑容恍若春风拂面……天吶,这是什么霸总小说照入现实?这身高差,这顏值,下辈子我也要长这样!!” 视频画面有些模糊。 但陆司屿那张颇具辨识度的脸,还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他穿著黑衬衫,頎长高大的身影带来满满都压迫感,手腕上的纽扣鬆开,往上卷了一截衣袖,小麦色的手臂上隱约能看到几条微微凸起的青筋。 陆司屿左手手臂上掛著西服外套,微微弯腰,和站在他面前,身穿一条白色长裙的女人说话。 女人背对著镜头看不清长相,只能看到她单薄的背影,在陆司屿的衬托对比下,更显纤细。 云观月的视线一直落在陆司屿身上。 ……这位陆总身上繚绕的阴气越来越浓了啊。 云观月摸了摸下顎,心想再过不久,应该能赚到陆总的功德金光了吧? “噔噔噔——” 门外响起敲门声。 云观月退出短视频软体:“请进。” 房门打开,一名穿著干练小西服的女人,带著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女孩儿走进来。 “请问您是云医生吗?”女人礼貌地问。 云观月点点头:“是我。” “云医生您好,我姓张,这是我女儿,小唯。” 张女士拉著一脸不情愿的女儿往前走,很自然地坐在云观月对面的椅子上。 叫做小唯的女生坐在椅子上后,就转身侧对著两人,低头摸出手机自顾自地玩了起来。 张女士看到这一幕就气不打一处来,强忍著怒火抢走了女儿手上的手机,压著愤怒的情绪说:“你的礼貌呢?转过来坐好!” “手机还给我!”小唯叫嚷道,略显尖锐的声音听著格外刺耳。 她怒视著母亲,大叫道:“我都说了我没病,不看医生,你非要拉我来,你都不尊重我的意见,还让我有礼貌,凭什么!?把手机还给我,我不要看医生,我要回家!以前不管我,现在跑来管我,装什么啊,有意思吗你?” 张女士只觉得怒火一阵又一阵地往上涌,不断喘著粗气,双目喷火。 感觉下一秒手掌就要跟女孩儿的脸蛋来个亲密接触了。 云观月挑眉:“张女士,要不你先出去?让我跟小唯单独聊聊?” “……好。” 张女士深吸一口气答应下来,也怕再继续说下去,自己会忍不住,当著云医生的面,给孩子一次完整的童年。 她站起身,警告地瞪了眼女儿:“好好跟医生说,不许顶嘴!” 小唯低头看自己的手指,没理会。 张女士气冲冲地离开房间。 第38章 真的有鬼! “小唯是吧?要不要跟我玩个游戏?” 云观月不在意女孩儿冷漠的態度,自顾自地说:“来,在本子上写下你的出生时间,我能说出你从小到大的所有经歷,你信不信?” 小唯闻言来了兴趣,抬起一直低著的脑袋,扭头盯著云观月看了两秒,斩钉截铁道:“我不信!” 云观月把笔记本和黑色水笔推过去:“试试?” “试试就试试。”小唯坐正身体,“你要是说不出来,就跟我妈说,我没病,不需要看心理医生,还得让她把手机还给我。” 云观月比了个ok的手势:“没问题。” 小唯很快写下自己的出生年月日,时间甚至精確到了秒。 云观月垂眸扫了眼小姑娘的八字,顺手在旁边排下命盘。 她笑了笑:“你爸妈在你三岁时离婚,你从小跟著你爸爸,不过你爸爸外出打工,所以你其实是被你爷爷奶奶带大的。半年前,你爸二婚,你跟你继母相处不来,所以你被送到你妈妈这儿了。” 小唯眼睛瞪大了一瞬。 她撅起嘴:“这些肯定是我妈跟你说的对吧,来看心理医生,肯定要说基本情况的,你骗不了我!” “急什么。”云观月继续笑,“我还没说完。” “你爷爷奶奶重男轻女,一直不喜欢你,对你不好,你总是忍著,你心里恨著你妈妈,觉得当初你妈妈没带你走,是她拋弃了你。” “你本来的学习成绩很好,自从跟了你妈妈后成绩就下降了,开始不学无术。” “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引起你妈妈的注意,想让她对你上点心。” “……” 这小姑娘就是典型的口是心非,脾气倔犟嘴也硬。 大概是因为她从小是被爷爷奶奶带大的缘故。 听到云观月说的话,小女孩儿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立刻就炸毛了。 “你胡说,我根本就不在意她。”小唯急切反驳,眼睛比刚刚瞪得还大:“我烦死她了好吗?以前不管我,离婚不带我走,现在倒是来管我了,假惺惺的,我根本用不著好吗?” 云观月嘆一声气:“你妈妈不是不想带你走。” “当时她跟你爸离婚的时候,你妈妈没有工作,再加上你爸跟她抢抚养权。” “没有工作,收入生活没有保障,她根本抢不到你的抚养权,怎么带你走?” 小唯闻言愣住。 她咬了咬下唇,中气不足:“骗人,我爸说就是她不想要我,爷爷奶奶也是这么说的……” 云观月哼笑道:“他们当然这么说,不然你怎么会这么恨你妈妈?你妈妈每个月都会给你打抚养费,这事儿你父亲,你爷爷奶奶没跟你说过吧?还要每年的生日礼物,他们也没有给你对吗?” 小唯:“什么生日礼物?” 云观月双手一摊:“你看,你都不知道。” 小唯不吭声了,仿佛世界观受到极大衝击,脑海里混乱一片。 云观月继续道:“跟你那小男朋友分了吧。” “你,你你怎么知道!?”小唯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问:“我妈跟你说的??” 但是妈妈她怎么知道自己谈了恋爱?明明她瞒得很紧啊…… 云观月轻轻眨了眨眼眸:“这些,都是我从你的出生时间算出来的,你妈妈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小唯有点动摇了:“真的?你这么厉害?” 云观月頷首:“当然。” “可是我很喜欢他,不想跟他分手——” 云观月:“他克你,你如果执意跟他在一起,那么你以后不管做什么事都不会顺利,你前段时间给出版社投稿被拒绝就是这个原因,有他在,你不管做什么都不会成功。” 小唯:“???” 连她给出版社投稿都知道!? 这件事情她谁都没说,瞒得比谈恋爱还死。 至少谈恋爱,她身边的好姐妹都是知道的。 这个漂亮姐姐什么都知道,好强,好厉害!! 小唯態度顿时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变。 她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略显激动地往前倾了倾,追问:“真的吗姐姐?” “他真的克我?是不是我跟他分手,投稿就能过了!?” 云观月肯定地点头:“嗯,你八字多食伤,很適合靠笔桿子吃饭,在这方面確实有点天赋。” “不过你要是不愿意分手,那之后能不能吃这碗饭就不一定了。” 看八字,这小姑娘其实是有点恋爱脑的。 大概是因为家庭原因,导致她有点缺爱,所以很容易被异性骗。 再加上她身弱,情绪比较敏感,嘴硬心软,习惯性伤害自己和爱她的人。 不过小姑娘年纪还小,性格方面还能重新培养塑造。 小唯面上露出犹豫的情绪。 她才恋爱没多久,此时对於男生的感情並不算深。 在恋爱和梦想之间坚定地选择了后者。 “回去我就分手!”小唯眼神坚定,“谁都不能阻止我追逐梦想,我一定要成为一名作家!” 云观月鼓励她:“只要你能坚持,会成功的。” “跟你妈妈好好聊聊,她非常爱你。” 听到这,小唯又沉默下来,绞著手指不说话。 好半天才很轻很轻地哦了声。 云观月起身开门,重新將张女士邀请进屋,丟下一句你们母女俩好好聊。 然后反手带上门,自个儿去前厅接待区坐著看手机。 把空间完全留给这对母女。 她翘著二郎腿,打开狸猫直播软体。 后台跳出99+的消息。 云观月往下隨手翻了翻,目光被一个叫做【福旺付刘友】的用户,发来的消息吸引。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名字,就是上午程献川的那位患者? 她缓缓挑眉,点开私信。 【福旺付刘友:云医生?是云医生吗??】 【福旺付刘友:云医生救命,有鬼!有鬼!!!】 第39章 这东西哪儿来的? 看著私信里的求助消息,云观月摸著下顎轻轻地挑了下眉,心想打脸未免也来得太快了。 【观月:付先生?】 【福旺付刘友:是,是我!云医生,你是云医生吗?】 【观月:是我。】 【福旺付刘友:云医生!之前是我说话声音大了点,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救救我,別跟无知的我一般见识……】 【福旺付刘友:我见鬼了,有鬼!真的有鬼!!】 【福旺付刘友:云医生救救我,完愿意为您奉上丰厚的报酬——】 对方大概是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发过来的消息都顛三倒四词不达意,唯一能够正常表达的意思就是:他见鬼了。 【观月:地址发来,別太紧张,你应该还能活个两三天,至少今天不会死。】 云观月好心安抚了一下对方恐怖的情绪。 她之前看付刘友的面相时就注意到了,对方是有死劫,但距离死劫还有几天的时间,没那么快。 反正今天肯定不会死。 对方很快將地址发来过来。 云观月回了个ok,便退出狸猫直播,给玉姐发去消息,让她把接下来的患者都挪到明后天。 做完这些,云观月收起手机,等待諮询室的母女出来。 这对母女俩在諮询室呆了近半个小时,出来的时候,张女士的眼眶微微泛红,而小唯的眼睛更是肿得像核桃。 可以预见她刚才哭得有多伤心。 不过很明显,母女俩各自的心结都解开了。 张女士紧紧握住云观月的手,感激道:“云医生,谢谢您。” “这是我应该做的。”云观月笑了笑,目光转向旁边有点不好意思的小唯,揉了揉她的脑袋:“好好学习,听妈妈的话,为你的梦想努力。” 小唯撅起嘴,等了两秒才嗯了声。 她摸出手机看向云观月,扭捏地问:“姐姐,能不能加个好友啊?” 云观月挑眉:“行啊。” 她和小唯互相加上联繫方式,然后告別了这对母女,打车前往付刘友提供的地址。 一个多小时后,云观月抬眸看向面前的独栋別墅。 別墅是典型的欧式別墅,铁门后的小园里栽种了不少漂亮的草,盛开的朵本应该散发出馥郁芳香,吸引著小昆虫的到来。 然而现在,园里这些草却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叶子泛黄枯萎,隨时都会死去。 浓郁的阴气繚绕在整个別墅外围,普通人肉眼难以看见。但草昆虫等动植物的感知比较敏锐,能清楚感受到这里有奇怪危险的东西出现,从而避开此处。 云观月尝试性地按了按门铃。 无人应答。 她看了眼別墅外围墙的高度,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腕,扭扭脖子,紧跟著轻轻一跃。 就这么跳到了围墙上。 … 付刘友躲在客房的衣柜里。 二百斤的身躯正瑟瑟发抖,此刻看起来格外弱小无助,他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个球往缝隙里面钻,至少这样说不定就能躲过可怕的鬼。 明明是夏季,付刘友却觉得温度很低,仿佛置身於冰窖般,冻得人发抖。 四周一片寂静,静到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咚,咚咚,咚咚咚—— 有什么奇怪的动静混了进来。 付刘友呼吸急促了一瞬,心臟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冷汗顺著额头往下滑落,缓缓抬手捂住口鼻。 生怕呼吸的声音太大引起恶鬼的注意。 “嘎吱——” 客房的门似乎被打开了,伴隨滴滴答答的响动,和一阵拖行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最后停在衣柜前。 付刘友瞪大眼睛,惊恐地盯著衣柜门。 “欻!” 衣柜门被大力推开,云观月看著一脸绝望的付刘友,缓缓挑了下眉:“付先生,你还好吗?” 出现在付刘友视线里的,不是狰狞可怖的恶鬼,而是云观月那张漂亮善心悦目的精致脸蛋。 “云,云医生?” 通过窗户照进来的阳光,落在云观月身后,乍一看好似仙女下凡,整个人都散发著淡淡的金光。 付刘友愣了两秒,眼眶一红。 四十多岁,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会装作一副淡定的模样,天塌下来都能面不改色的中年老男人,此时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眼泪鼻涕混在一起,哭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一边哭嘴里还一边叫著云观月:“呜呜呜云医生,云医生呜呜呜呜呜……” 云观月:“……” 有亿点点嫌弃。 她隨手將掛在衣柜里的,为客人准备的睡衣取下,递给付刘友说:“付先生,先擦擦眼泪,我们出去说。” “放心,有我在,你现在很安全。” 付刘友接过睡衣,狠狠擦掉脸上的眼泪和鼻涕。 他慢慢起身,因为蹲坐时间太长,导致双腿发麻,废了半天劲儿才走出衣柜。 带著云观月来到客厅,付刘友总算从恐惧中缓过神来,亲自为她沏了一杯茶水。 “云医生,请用茶。” 付刘友坐在云观月对面的沙发上,心有余悸的瞥了眼二楼走廊,一秒都不想耽误,开门见山地说:“云医生,你有办法解决我遇到的难题,对吗?” “大概。” 云观月端起茶杯小酌一口,砸吧砸吧嘴,发现味道比不上她上辈子的珍藏,有点嫌弃地把茶杯推远。 而后抬眸看向付刘友:“付先生,方便把你的生辰八字提供一下吗?” “当然可以!” 付刘友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报出自己的生辰八字。 手边没有纸和笔,云观月便在心里起命盘,大致算了一下,微微拧眉:“付先生,你最近是不是往家里带了什么东西?” 付刘友闻言思考了一下,点点头道:“对,上个月在一个拍卖会上买了点东西,这个月刚送到家……是那批东西有问题?” “暂时不確定,拿出来给我看看。”云观月道。 付刘友坐不住了,连忙带著云观月去到他放藏品的屋子。 这间屋子很大,里面的置物架上放著形形色色各种东西,有从古董街淘的贗品,有拍卖会上买的真古董,还有很多老旧的照片和年代久远,保存意义极大的邮票等等。 种类和数量都很多,有的特別值钱,有的分文不值。 付刘友以一种炫耀的语气对云观月说:“云医生,这房间里的东西,都是我精心购买收藏的,怎么样?” 云观月视线径直落在中间的置物架上。 那架子从下往上数的第二层,放著一个黑红色的小木匣子,木匣雕刻著精致的纹图案,看起来就很值钱。 但云观月瞧见的,却是繚绕在木匣四周的,格外浓郁的阴气。 “这东西,是哪儿来的?”她问。 第40章 被高压电打死啦 “什么?” 付刘友顺著云观月的视线看去,盯著那木匣子看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与之有关的记忆。 他说:“这东西是跟著拍卖会的拍卖品一块儿送过来的,我记得我没拍这东西,不过拍卖方说有送赠品,我觉得这木匣挺精致的,就留下来放著了。” “云医生,它有问题!?” 云观月走进房间,两三步来到木匣前,伸手拿起木匣子仔细打量了几眼。 她手指纤细白皙,在黑红色的木匣衬托下更是白得发光,在她手中,木匣仿佛都更精致了些。 云观月尝试打开木匣子。 付刘友见状道:“我之前试过,打不开——” 话音刚落下,只听见咔噠一声,木匣子被云观月暴力拆开,从盒子里掉出一张红色的符纸,还飘出一股腐朽腥臭的气味,很难闻。 付刘友:“……” 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捲风。 他下意识弯腰想要捡起落在地上的红色符纸。 “別动。” 云观月制止他的动作,自己將符纸捡起来。 红色符纸的触感不同於黄色符纸,摸著十分黏腻,像是在纸上涂了某种特殊液体,刺骨的寒意从指腹蔓延,想往她体內钻去,又以失败告终。 符纸上的咒语也是黑红色,处处透露出不详。 看著这行咒语,云观月眉宇更沉了。 “云医生,怎么了?”一直注意著她表情的付刘友出声询问。 云医生表情很严肃,看得他莫名有点害怕。 “这是换命符。”云观月捏著这张红色符纸,嗓音微冷,解释道:“换命符,顾名思义,就是换命,你可以理解为一命抵一命。” “有人想用你的命,抵他的命。” 不仅如此,被换命符换掉性命的人,不仅会丧命,连带著他原本的运势也会转移到换命人身上。 而付刘友能白手起家,成为国內最大零食商之一,运势不用说都知道肯定很好,也难怪会被盯上,成为换命的目標。 “什,什么?”付刘友眼睛瞪大,“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东西?那怎么办啊,云医生,我还不想死!” 云观月捏住红色符纸:“放心,有我在。” “我需要一些东西,付先生,麻烦帮我准备一下。” 事关自己小命,付刘友当即应下:“没问题,我这就叫助理去买!” 他给助理加了奖金,助理半小时都没到,便带著云观月需要的东西杀到了別墅外。 动作那叫一个快。 东西不多,就是比较奇怪。 助理买到时候都在嘀咕自家老板要干啥,糯米就算了,怎么还要黑狗血?还必须是没有绝育过的,黑色的公狗血,害得他在狗市场里逛了一大圈。 才按照老板的要求找到了合適的目標。 初次之外还要一只大公鸡,鸡冠必须要大,看起来很威风。 助理本来把东西送到时想问问的。 结果老板接过这些东西,丟下一句给你加半年奖金,然后就火烧屁股,火急火燎的跑回別墅。 感觉像是被鬼追著跑似的。 助理没办法,只能带著一肚子问题离开。 而付刘友左手一只鸡,右手一袋糯米黑狗血,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回到客厅:“云医生!东西到了!” “行。”云观月点头:“衣服脱了” 付刘友一惊,扭捏道:“啊?云医生,这是不是不太好?” 云观月抬眸瞥他一眼:“那你死?” 付刘友抬手就把衣服脱了,速度之快,令人望尘莫及,说不定能破个金氏世界纪录。 云观月手中握著从付刘友书房里拿出来的狼毫笔,粘著送过来的黑狗血,在付刘友赤-裸的上半身,画下几个后者看不懂的符咒。 画好之后还剩下不少黑狗血,她又顺手抓了把糯米泡进去,让大公鸡吃下。 “付先生,待会儿我会逼出你身体里的换命咒,可能会有点疼,你要忍住,逼出后你必须抓出它餵给大公鸡吃掉,明白吗?” 云观月问。 付刘友紧张地点点头:“明,明白了。” 云观月双手置於身前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隨后从指间逼出一滴鲜血,甩在付刘友的额头上。 付刘友只觉得额头一阵一阵的发烫,有什么东西在皮肤下游走,每动一下,身上黑狗血画的符咒就会发烫,刺痛感一下又一下涌来。 他倒是不怕疼,就是觉得在身体里游走的东西有点慎得慌。 几分钟后,付刘友察觉到有东西从耳朵里爬了出来。 想起云观月说的话,他下意识抬手揪出耳朵里爬出来的东西,大步跨到公鸡面前,捏著鸡脖子就把东西往它嘴里塞。 吃啊!死嘴快吃啊! 似是察觉到付刘友的焦急,大公鸡脖子一伸,夹走了付刘友手里漆黑的一坨咽下。 “喔喔喔喔——” 大公鸡昂首挺胸地发出一阵鸡鸣。 付刘友扭头看向云观月,追问:“云医生,这样就好了吗?” “嗯,接下来几天你可能会有点倒霉,多晒晒太阳做做好事,熬过这两天就没事儿了。”云观月回答他。 付刘友欲言又止:“……云医生,我想知道,是谁这么恶毒想害我。” 云观月勾起唇角笑了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这种恶毒的符咒失败了会反噬,你只需要关注一下身边谁会出意外。” “那人很大概率就是害你的罪魁祸首。” 付刘友还想说什么,裤兜里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他咽下心中的疑惑接通电话,就听到电话另一头的人惊慌失措地喊:“老付啊!老李出事儿啦!!” “我刚跟他在外头钓鱼,结果他鱼鉤甩到头上的高压线上,直接被电打死啦——” 第41章 剷除挡路石 付刘友被好友的话嚇了一跳:“什么?老李被高压电打死了?等等,我听说老李不是检查出癌症晚期了吗?” “他不在医院里待著,跑来找你出去钓鱼??” 好友解释道:“我一开始也觉得奇怪,不过老李说是医院的人检查出错了,他身体很健康,不是癌症晚期。” 但说实话,这解释很苍白无力。 毕竟老李去的医院可不是什么野鸡医院,所有的医疗设备乃至医生都是顶尖的人才和资源,不可能出现误诊的情况。 “但今天我看到老李,发现他情况確实很不错。”好友继续说,“红光满面的,看起来精神状態比我还好,哎哟,我最近因为公司的事情天天愁得头髮都掉光了……” 但付刘友的注意力,已经不在好友说的话上了。 他想起了云观月刚刚说的话,使用了换命符的幕后黑手,很快就会被符咒反噬…… 难道,想换他命的人,就是老李!? 付刘友下意识转头看向云观月,却见她在其他置物架前,打量著他放在架子上的藏品。 “哎呀不跟你说了,你准备好过段时间来老李家参加葬礼吧,我得去警察局做笔录了,得亏钓鱼的附近有监控探头,不然我真是长了十张嘴都说不清。” 好友长嘆一口气,掛断电话。 听著电话另一头传来的忙音,付刘友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 老李和他相识於微末。 他还没將福旺发展成国內最大零食商之一时,就认识了老李,两人曾相互帮过忙,也在最苦难的时候互相安慰彼此,加油打气。 后来福旺越做越大,老李的公司却走了下坡路,两人曾渐行渐远过一段时间。 再之后两人通过共同好友重新聚在一起,付刘友想著以前共同打拼的经歷,帮了老李一把,让他开的小厂能顺利运行。 付刘友真的不敢相信,会是老李对自己动的手。 “云医生……” 云观月转头看他,知道他想问什么,缓缓挑了下眉:“人心总是变幻莫测的,付先生,我以为你应该比我更懂才对。” 付刘友不说话了。 “问题已经解决了,付先生只需要记住我之前说的,接下来多晒晒太阳,多做善事。” 云观月缓慢踱步至门口:“时间不早,我先回去了。” 付刘友啊了声,立马从负面情绪中回过神,搓搓手道:“云医生,不如留下来吃个晚饭啊?我家保姆做的一手好菜……” “有机会再来。”云观月看了眼时间,“我的患者马上就要联繫我了。” 付刘友闻言也不好再挽留,眼巴巴地摸出手机说:“云医生,能不能加个好友?” 云观月也拿出手机,跟付刘友加上联繫方式。 付刘友心满意足,且非常上道的问云观月要了银行卡,转了三百万过去。 还亲自开车將云观月送回心理諮询中心。 “云医生,您要是遇到麻烦可以隨时联繫我。”付刘友胖胖的脸上露出一抹笑,看上去非常的和蔼可亲。 云观月比了个ok的手势,头也不回地走进大厅。 等到云观月背影消失,付刘友才把车窗重新摇上去,收起脸上的笑,摸出手机,打电话给直播比赛的负责人。 “付先生?” “程医生的技术是不错,但云医生的能力比他强上千百倍,我的问题都由云医生解决了,所以这场比赛,我认为胜利方属於云医生。” 负责人闻言愣住:“付先生,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付刘友挑眉:“字面上的意思,听不懂吗?” 换命符肯定不能说出来,付刘友心里有数,这事儿就算说出来,估计也没几个人会相信。 他手指在方向盘上点了点,隨口瞎扯道: “程医生需要几个疗程才能治好我的病,但云医生仅用了不到两个小时,就解决好了我身上的所有问题。” 负责人抓住了重点,冷静反问:“付先生,所以您的意思是云医生私底下联繫了你?” 付刘友面不改色:“不,是我觉得云医生看起来非常靠谱,所以私底下联繫的云医生。” 呵!休想给云医生泼黑水! 他是要想办法跟云医生打好关係,不是来给云医生惹麻烦的。 负责人:“……付先生,你这样不符合规定。” 付刘友闻言冷哼一声:“什么规定?难道不是谁能更快治好患者,谁更厉害吗?” 负责人:“付先生,话不是这么说的……” 见对方想跟自己扯皮,付刘友有点不耐烦,丟下一句『反正到时候他不会承认程医生治好了自己』 然后麻溜儿掛断电话,並把负责人拉黑。 负责人:“……” 负责人只能把这个消息告诉程献川。 程献川一听直接气炸了。 他像头愤怒的公牛,在房间里走过来走过去,眼里满是怒色。 “贱女人,贱女人!”程献川双手紧握成拳,话语像是从牙缝里钻出来的,“我的计划全都被她打乱了!贱女人!” “程,冷静点。” 坐在沙发上的金髮老外,操著一口还不是很流利的普通话说:“一个女人而已,你觉得她挡了你的路,那就让她消失。” 金髮老外露出一抹笑,笑容看起来非常噁心。 “程,这种事情,你应该很擅长啊。” 他拉长语调,给了程献川你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程献川闻言缓缓停下步伐,转头看向金髮老外,跟他对上视线。 气氛有些沉默,隨后两人的脸上,都出现一抹心照不宣的笑。 是啊。 挡路石,只要略施小计铲掉不就好了吗? 程献川阻塞的情绪总算舒畅了点,走到酒柜前,隨手拿下一瓶红酒,用起子揭开瓶盖倒进杯中。 和金髮老外互相碰杯。 一切尽在不言中。 … 云观月刚回到諮询中心没多久,去医院做尿检的叶无双,便拿著检查结果的报告单,脸色阴沉地回到諮询室。 “叶女士,喝杯热水?” 叶无双面色阴沉的几乎能滴出墨汁。 手里的报告单被她捏得变了形。 面对云观月的询问,叶无双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不用了,谢谢。” 云观月扫了眼报告单。 她的视力很好,单子上的字清清楚楚的映入眼帘,眉梢轻轻一挑。 第42章 虐宠主播 叶无双坐著没说话。 云观月更不急著开口说话了,坐在椅子上刷了会儿手机。 发现今天直播比赛的录屏,网上根本搜不到,就跟上午微博的热搜话题一样,一闪即逝。 好半天,叶无双才开口打破沉默。 “云医生,这次您的比赛,或许得推迟一段时间才能出结果了。” 叶无双抬眸看过来,抿抿唇,语气里带著歉然:“我的事情,处理起来没那么简单。” 云观月无所谓地摆摆手:“这事儿你跟负责人说,他们同意就行了,我无所谓。” 叶无双露出一抹细微的笑:“云医生,谢谢,如果不是你,我恐怕……” 就会不明不白的死掉。 她所有的財產还会被渣男贱女霸占! 真到了这一步,她就算死了都得被气成鬼活过来,叫这对狗男女为自个儿偿命不可! “云医生,等我处理好了这些事情,再来找你。” 叶无双站起身,也问云观月要了绿泡泡和银行卡號,往卡里转了一笔丰厚的报酬。 隨后她便火急火燎地踩著高跟鞋离开。 虽然手里有检查报告单,但缺少关键证据,无法证明是她丈夫餵她吃的药。 所以叶无双得回去好好计划一番,估计得耗费不少时间,这第二场比赛结果肯定会耽误。 云观月是真觉得无所谓。 等叶无双离开后,她也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银行卡今天收到了八百万的入帐,还有一粒儿绿豆大小的功德金光。 云观月心情很好,开车回公寓后洗了个澡,窝在沙发里找靠谱的爱心慈善基金会。 她钱的地方不怎么多,留著这么多钱在卡里放著,不如捐出去换取功德金光。 费时间找了几个比较靠谱的慈善基金会后,云观月拿出之前在市场店铺里买的铜钱幣和龟壳,占卜算卦,看往哪个基金会捐钱更好。 她將铜钱幣塞进龟壳里,不算大的龟壳握在手中晃了晃,铜钱碰撞发出叮叮噹噹的动静。 摇了六次,得到的卦象一看。 嗯,这个叫商礼爱心慈善基金会的更靠谱。 云观月在官网搜到基金会的联繫和帐户,直接转了一半的钱过去,指名要捐给山区。 资助山区里那些贫穷的孩子上学,捐赠生活用品和学习用品等物资。 做完好事的云观月,感觉自己身前的红领巾更加鲜艷明亮了呢(划掉) 还不是很困。 那就开个直播吧。 云观月將手机放在支架上,点开狸猫直播软体。 开播! 措不及防的开播打了粉丝们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因为这会儿,正是网虫们上网衝浪的黄金时间,所以陆陆续续都有人进入直播间。 【女人,怎么不发个公告提醒一下!还好我刚刚点开狸猫看了眼,正好碰到你开播,不然就要错过了!】 【怎么回事?比赛负责人在官博发消息,说这次的比赛结果要延迟一段时间……】 【很正常吧?心理问题治疗需要费的时间本来就多,第一场是意外,第二场才正常。】 【是啊,我之前抑鬱中期,断断续续吃了好几个月的药,才稍微好了点,后面还很容易復发。】 【连麦连麦连麦连麦——】 弹幕一条接一条闪过。 云观月凑近屏幕,眼神在弹幕上扫过,直接进入正题:“废话不多说,看看今天第一位幸运观眾是谁,准备好哦。” 她伸手准备点隨机连麦的按钮,结果外面传来一阵刺耳的喇叭声。 手一歪,点到旁边的隨机pk上。 这个时间段开播的主播很多,几乎是点上的瞬间,就匹配到了pk的主播。 屏幕一分为二,右边屏幕上出现一张陌生的男人的脸。 云观月:“?” 她动作顿了一瞬。 直播间更是铺天盖地的问號。 【等等?不是连麦吗??】 【这人是谁啊?】 【我扣,这不是宠物博主阿肥肥吗?我特別喜欢看他的视频和直播,他家的狗子贼聪明,特別有搞笑效果,双厨联动,狂喜啊我!!】 【怎么肥四,不是挑选观眾隨机连麦吗?怎么搞成pk了?】 “哈嘍哈嘍!” 对面叫阿肥肥的主播还没反应过来,朝镜头挥挥手,旁边趴著三只狗子。 一只哈士奇,一只边牧和一只萨摩耶。 这三只狗都老老实实地趴在地上,瞪著圆溜溜的眼睛看向镜头。 哈士奇是非常喜欢拆家,且极其活泼好动的狗子,但博主的这只哈士奇却出奇的老实听话。 阿肥肥每次直播的內容,就是指挥哈士奇做事,让边牧做十位数內的加减法,让萨摩耶表演杂技,以此获得粉丝流量和热度。 “美女你好啊。” 阿肥肥视线落在云观月脸上:“小姐姐,你长得真好看,是新人主播吗?我好像没有在狸猫见过你。” 【阿肥肥你出息了,对面主播粉丝有五百多万,跟她连,你真是赚到了。】 【你不认识她?她最近很火啊,就是跟国外心理师比赛的,这段时间天天上热搜!】 【我记得她直播,不是隨机连麦直播间的观眾吗,怎么变成pk了?】 【这女的就是个骗子,打著看相算命的噱头招摇撞骗,阿肥肥赶紧断掉pk,別跟她扯上关係。】 阿肥肥看到自己直播间的弹幕,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开著小號进云观月直播间逛了一圈。 云观月嘖了声:“不好意思,按错了,我不打pk,先掛了。” “別啊小姐姐。”阿肥肥嘻嘻哈哈地说:“连到也算我们有缘分,不如这样,你给我算一个唄?” 他模样一般,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眯成一条缝隙,莫名显得有些油腻猥琐。 云观月闻言挑了下眉。 她看著旁边的主播,笑了笑说:“也行,但我的规矩,连上要送礼物才能算。” 阿肥肥心想这女主播挺会赚钱啊。 他开著大號进来送了礼物:“现在可以了吧?” “当然。”云观月道:“生辰八字私信发我。” 得到对面主播的生辰八字,云观月在纸上起盘,隨意看了眼,眉头便皱了起来。 宠物主播? 虐宠主播! 第43章 必定会废掉! 云观月盯著阿肥肥的八字,眉眼闪过一丝冷然,又將目光转向镜头里那三只趴在地上的狗子。 “你是个宠物主播,这三条狗,是你买下来的。” 阿肥肥咧嘴一笑:“是啊,他们是我从狗肉店买下来的,哎,刚买回来的时候,它仨可瘦了,好不容易才养成现在这样。” 【十年老粉不请自来,哈吉是我看著阿肥肥从狗肉铺老板手里买下来的,了整整五千大洋!天杀的狗肉贩子,他们真的该死啊!】 【阿肥肥真的好善良,上次还给一个养狗基地捐了一大批狗粮物资,我就知道我没粉错人。】 【主要是这三只狗子也很有节目效果,估计是知道阿肥肥买下他们几乎倾家荡產,每次直播的时候都很卖力的表演赚钱。】 【阿肥肥心疼自家狗子,狗子也心疼阿肥肥,这波啊,怎么不算是双向奔赴呢~】 阿肥肥看著弹幕,脸上的笑容愈发深了些,心里十分得意。 他扭头叫了一声:“哈吉,过来!给大傢伙儿表演一个转圈圈。” 那只趴在地上的哈士奇麻溜儿站起身,蔚蓝色的眼珠子看向镜头,充满睿智的眼神惹得观眾一阵鬨笑。 哈士奇哈吉站起来就开始转圈圈,阿肥肥没说停,哈士奇便也没有停下。 大概转了十来圈,阿肥肥才不紧不慢地叫停。 哈士奇哼哧哼哧地吐著舌头,喉咙里溢出两声细微的呜咽声,看起来很难受。 【服了,主播这不是在虐狗吗?哈士奇看起来很难受啊!】 【虐狗主播举报了!】 【黑子滚啊,阿肥肥虐你们都不会虐狗。】 【学个词就乱用是不?这可是哈士奇,知道哈士奇是什么类型的存在不?阿肥肥要真的虐它,它马上就要跟阿肥肥来个百万装修计划了!】 弹幕吵了起来。 房管抬手就把那几个吵得最凶的黑子禁言了。 阿肥肥对这些言论早就习以为常。 想到对面主播直播间的观眾数量,阿肥肥眼馋的不得了,也不管云观月话说没说完,继续招呼另外两只狗。 “哈米,3+3等於几?” 趴在地上的边牧站起身,连叫了六声:“汪汪汪汪汪汪!” 阿肥肥继续道:“哈尼,给哥哥姐姐叔叔姨姨们拜个早年!” 萨摩耶站起身,抬起前肢站立,前肢交叠搭在一起晃了晃,做出一个招財的动作。 搭配著萨摩耶那张微笑的脸,看起来格外的喜庆惹人爱,歪著脑袋,眼睛像是画了黑色眼线,看上去跟狐狸眼一样。 白色的毛茸茸的耳朵动了动。 阿肥肥直播间观眾立刻送出不少礼物。 【啊啊啊啊好可爱的耶耶,耶耶快过来姨姨抱抱亲亲摸摸~~~】 【这辈子一定要养只萨摩耶!这辈子一定要养只萨摩耶!这辈子一定要养只萨摩耶!!】 【快送哈米去上学吧,別耽误了孩子。】 【这只哈吉不够纯啊,怎么能不拆家呢!】 云观月的直播间,还真有被吸引到的观眾,跑到阿肥肥直播间点亮粉丝团牌子,送了点礼物。 阿肥肥看著后台不断提示的粉丝提示,笑得嘴都有点合不拢了。 云观月冷眼看著阿肥肥的操作,看向重新趴在地上的三只狗子。 粉丝或许看不出来,但云观月却很明显的看出,这三只狗子的精神状態很差。 虽然它们长得很肥润,可眼里没有半点光亮。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这句话適用於所有,包括动物。 狗狗的眼睛要比人类更加纯粹,眼里的那些情绪很容易便能瞧得出来。 “对了小姐姐,你还看出来什么了?继续说啊!” 阿肥肥心满意足地问道。 云观月歪歪头,黑亮的眼眸落在阿肥肥身上毫无温度:“我还算出来啊……你这场戏,演得很成功。” “什么?”阿肥肥没反应过来。 云观月冷笑一声:“所谓的从狗肉馆里买下它们,不过你钱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它们是你送去的狗肉馆,你再把他们接回来,不过就是想立爱狗的人设吸引流量关注度。” “买回来后你並没有很好对它们,而是用上电击棍棒各种手段训练它们,没有达到你的要求,你就会上电击棒和棒球棒。” “你倒不会饿著他们,毕竟饿瘦了,观眾会发现。” 云观月红唇轻启,小嘴叭叭。 几段话说完,两个直播间观眾也都陷入了沉默。 什么?什么什么什么? 电击棒?棒球棒?? 阿肥肥虐狗?? 阿肥肥也是震惊无比,震惊中又夹杂著些许慌乱和心虚,眼神下意识躲闪,从镜头上挪开。 “你虽然是宠物主播,但其实你並不喜欢动物,觉得它们脏,觉得它们非常噁心……” 可阿肥肥又不想放过网上的流量,想吃网际网路这碗饭,只能强忍著心里的嫌弃和噁心,努力忍耐。 不过人嘛,如果一直紧绷著情绪,总会出问题的。 所以阿肥肥平时会以虐待宠物的手段,才平復心里的幅面情绪。 他不敢把这些手段用在这三只狗子身上,因为海妖靠它们仨赚钱吃饭,所以就用在了小区附近发流浪猫身上。 死在他手上的流浪猫,估计两只手都数不清了。 都说动物,能看到普通人看不见的存在。 从和对面主播连到时,云观月就注意到,三条狗子视线一直落在阿肥肥的脚上,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 只是阿肥肥的镜头没录到下半身,云观月看不见那里究竟有什么。 不过…… 用脚指头猜,云观月也能猜到。 无非是那些被虐死的,流浪猫的灵魂。 要知道,万物皆有灵。 “你,你胡说什么!?”阿肥肥反应过来,气得跳脚,指著云观月说:“你这是誹谤,你这是誹谤啊,我可以告你的!” 云观月勾起唇角笑了笑,风轻云淡道:“好啊,那你告吧,看看是你先出事,还是我先出事。” 阿肥肥脸色涨红,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立刻惊叫起来:“听到了吗?你们听到了吗?她这是威胁吧?她这是在威胁我吧!?” 【说阿肥肥虐狗,拿出证据啊,都没有证据,嘴皮子一碰就说人家虐狗?】 【我不信阿肥肥会虐狗,你看哈吉哈米和哈尼胖嘟嘟的,怎么也不像是被虐待的样子啊。】 【我相信云医生的话,云医生开播到现在就没有翻过车好吧?她说这主播虐狗,这主播肯定就虐狗!】 【凡是要拿出证据好吗?】 【还威胁人,好恶臭的女主播,大家过去点点举报啊!】 弹幕吵成一团。 云观月垂眸,轻声问他:“你最近应该有察觉,自己的双腿越来越沉重,还时不时伴隨酸胀刺痛,对吗。” 阿肥肥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的双腿。 他不以为然:“是又怎么样?我已经去医院检查过了,就是我最近站久了而已,我的腿很好,没什么问题,休息两天就好了!” 阿肥肥还把摄像头往下压了压。 他穿著拖鞋的双脚入境,腿上的腿毛非常浓郁,乍一看像是穿了条毛裤。 镜头下移,云观月看得更清楚了。 数不清的猫咪灵魂密密麻麻地压在阿肥肥腿上,它们不断用自己的牙齿和尖锐锋利的爪子,在后者腿上撕咬抓挠。 虽说从腿间穿过了,而且它们身上阴气很浅淡。 可积少成多,照这样下去,他的双腿。 必定会废掉! 第44章 死状一模一样 陇城,某个被封锁的施工地。 天色漆黑,施工地临时搭建的灯光散发出昏暗光芒,几只张牙舞爪狰狞的红衣厉鬼,被几个穿著黄色道袍戴著庄子巾的道士,用黄符镇压收服。 庄图禾远远地往里看了眼,一米八几的大高个缩成一团,边摇头边心有余悸地念叨:“恐怖,真恐怖啊……” 不过就是几只红衣厉鬼罢了,竟然把陇城搅得天翻地覆,要不是商砚礼过来出手帮忙,这几个道士,还无法镇压红衣厉鬼。 不过这几个红衣厉鬼的確恐怖,庄图禾觉得自己回去,估计要做一个星期的噩梦。 他又回头看了眼。 依旧穿著改良对襟长褂的商砚礼,正靠在道士不远处的修建了一半的墙体上,略长的刘海,遮住了那双狭长深邃的眼眸。 他放在身侧的手指间,夹著一支燃烧过半的香菸。 那香菸飘出来的烟气不是白色,反而呈现出诡异的淡红色。 红色的烟气繚绕在手掌旁,手背上凸起的青筋在烟雾里显得朦朧不已。 有老畜生在真令人感到安心。 庄图禾决定单方面的,原谅这老畜生把他店铺里那些东西贱卖出去的错误。 他收回视线,摸出手机准备隨便看点东西,安慰自己方才被嚇到的小心臟。 庄图禾找了个空地半蹲,刷著刷著,就刷进了之前看到过的一个直播间。 主播叫做观月,直播间流量热度很高。 他饶有兴趣地看了会儿,看著观月连到一个宠物主播,並断言对方虐宠…… 嘶,这主播真的有点东西。 庄图禾胆子是小了点,但能力摆在那儿,自然也瞧见了阿肥肥腿上那一连串的猫咪灵魂。 他摸著下顎,喃喃自语道:“这人的腿怕是废了。” “看什么?”商砚礼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沉迷看直播的庄图禾一激灵,哎哟一声,抬头看过来控诉道:“你走路咋没声儿啊,嚇死我了!” 商砚礼没理他的控诉,视线落在他手机屏幕上。 准確来说,是落在手边的主播身上。 “看直播啊。”庄图禾站起身,把手机递到商砚礼的面前,做出评价:“这主播好像会直播连麦给人看相算命,说实话,这姑娘有两把刷子。” “我之前就看她算过,別说,算得挺准。” 商砚礼没说话,记下直播间的暱称帐號,隨手把手机丟了回去。 庄图禾手忙脚乱地接手机,嗷嗷叫:“老畜生,我手机新买的,摔坏了你赔我新的吗!?” 商砚礼瞥他一眼:“行啊,烧给你。” 庄图禾咬牙:“滚滚滚,你这个只进不出的老东西,我怎么就认识了你!” 商砚礼:“能认识我,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庄图禾心想拉倒吧,八辈子修来的霉气还差不多。 真晦气! 他撇撇嘴,正准备问事情解决得怎么样了,就见商砚礼头也不回地走开,高挑頎长的身影十分的冷漠无情。 庄图禾嘖了声,继续低头看直播。 “你这腿,治不好了。” 云观月从抽屉底下拿出张空白的黄色符纸,又拿起狼毫笔和硃砂,蘸著硃砂在符纸上写下一行普通人看不懂的咒语。 庄图禾盯著屏幕里的符纸和硃砂,心想看起来,怎么这么像是他做的? 难不成这主播来他店里买过东西? 不对啊,这么漂亮的姑娘,如果见过,他肯定会有印象才对,还是说她是道教哪个派系的旁支弟子? 不过道教那群老古董,会让旁支弟子开直播? 庄图禾总觉得自己好像忘掉了什么东西。 他没多想,视线又挪到云观月画的符纸上,看著看著,眼里溢出些许笑意。 哎哟,对面这个叫阿肥肥的主播,要倒大霉咯! 云观月画符的动作很快,仿佛已经演练过千百次,一气呵成画完了符咒,夹在手指间轻轻一抖。 在镜头看不见的地方,指间的黄符自燃殆尽。 “你在胡说,別怪我不客气了!” 阿肥肥心虚的情绪早已消失,此刻他眼里只剩下最流量和话题的渴望,做出一副隱忍的模样:“看在你是女生的份上,我不跟你一般计较。” “但你污衊我虐狗,这我不能忍,认识我阿肥肥的人都知道,我阿肥肥最喜欢狗了,前段时间才给一个养狗基地送狗粮送物资……” “我阿肥肥敢当著直播间所有人的面发誓,如果我虐狗,就让我——” “啊!腿!我的腿好痛!!” 阿肥肥的话音还没落下,双腿便传来一阵剧痛,痛得他脸色都扭曲了,站都站不稳,啪嘰一下倒在地上。 他低头看向双腿,脸色驀地一变。 他看到了好多好多,好多好多的猫咪掛在自己腿上撕咬抓挠! 它们的模样极其可怖。 有的头被拧断了,有的四肢没有了,还有的內臟从肚子里跳出来…… 惊恐的情绪爬上阿肥肥那张扭曲的脸。 这些猫…… 和那些被他虐杀的猫,死状,一模一样! 第45章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看到这一幕,阿肥肥像是被电击一般,猛地颤抖一下,脸上的肉都明显地抖了抖。 他惊恐地瞪大眼睛,嘴里发出尖锐爆鸣。 “啊啊啊啊!!这是什么!滚开啊!啊啊啊啊!” 阿肥肥用力地蹬著双腿,想要把掛在腿上的这些东西甩掉,可它们扒得很牢,无论怎么甩都不为所动。 大概是察觉到他的情绪,猫咪灵魂挠得更起劲儿了,一阵又一阵的剧痛感从腿上涌来。 【什么情况?】 【我靠,阿肥肥这是在干嘛,中邪了??】 【他在甩什么啊?】 直播间的观眾都被阿肥肥的动作迷惑到,他们看不见阿肥肥腿上的猫咪灵魂,只能看到后者在镜头里不断抽搐大叫,看起来就跟中邪了似得。 原本趴在地上的三只狗子默默站起身,目不转睛地盯著阿肥肥的双腿,吐著舌头呼哧呼哧地喘气,给人一种他们很兴奋的感觉。 云观月冷冷地看著这一幕。 方才画的符咒背面,她写下了阿肥肥的生辰八字,倒不是诅咒后者,而是消减了他身上的阳气,顺便暂时开了他的阴阳眼。 让他能够亲眼看到那些被他虐杀的猫,是如何为自己报仇的。 而身上阳气消减,这些被虐杀的猫咪灵魂,才能对阿肥肥造成更大的伤害! “万物皆有灵,你以为虐杀小动物无所谓。” “实际上这行为和杀人无异,更何况,你虐杀的,还有怀了身孕的猫,你总会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这些通灵性的动物被虐杀致死也是会生出怨念的,虽说它们的怨念比不过人类鬼魂,但积少成多,当小怨念累积成大怨念时。 行凶残害者,也会遭到应有的报应。 云观月说得认真,再配合上阿肥肥撕心裂肺的惨叫,后者的粉丝有不少態度都动摇了。 【……阿肥肥叫得这么惨,该不会真的虐杀了猫咪,现在反遭报应了吧?】 【我有点相信对面主播说得话了,你们看哈吉哈米和哈尼的反应,阿肥肥叫得这么痛苦,它们愣是半点都不担心,我看哈尼还在笑!!】 【是啊,我上次在家走路的时候不小心踢到桌角,疼得我大叫一声,我家狗本来在睡觉,听到立马跑过来围著我转圈,比我爸都还著急。】 【早就说这阿肥肥不是什么好人了,之前买狗的视频很明显就是摆拍好嘛……】 阿肥肥疼得额头上不断掉下冷汗,心里防线不断崩塌中。 一开始看到弹幕,还能咬著牙嘴硬地说自己没有虐待宠物,不是摆拍。可当他视线触及到其中一只肚子鼓鼓的小猫,肚子破开。 从里面爬出一只只还没巴掌大的,血淋淋的幼猫,並且这些幼猫还往自己脸上爬的时候。 阿肥肥是真害怕了。 他眼泪瞬间飆了出来,彻底崩溃,哭叫著大喊:“啊啊啊你们不要过来啊!!” “我承认!我是虐杀了猫,我有罪!我懺悔!!你们不要再往上爬了啊啊啊啊啊——” 看著那一只只狰狞恐怖的幼猫,顺著裤腿一下子爬到自己胸口,阿肥肥跟身上长了跳蚤似的,强忍著腿疼四肢乱舞,像是在跳雷射舞。 可惜他敷衍的,毫无诚意的道歉认错没有用。 那几只幼猫的灵魂飞速爬到阿肥肥脸上。 刚生出来的幼猫身上是没有猫毛的,血肉模糊的一团,眼睛和鼻子都长歪了,身上往下滴答著黏腻的液体。 阿肥肥似乎都感受到了那种黏糊糊的触感,又近距离接触这几团血肉模糊的幼猫,心臟都漏跳了一拍。 他眼睛瞪得很大,大得仿佛下一秒就会从眼眶里脱落,整个人僵硬在原地,喉咙里发出『赫赫赫』的动静。 像破旧的风箱。 【????】 【真虐杀小猫了?妈的,我服了,亏我真心实意粉了阿肥肥这么久,觉得他喜欢小动物,帮助猫猫狗狗很有爱心,结果是我瞎了眼!】 【但阿肥肥確实像养狗基地捐了很多狗粮之类的物资啊,我觉得吧,君子论跡不论心……】 【楼上是什么歪理?別特么学个词就出来乱用行不?意思是我杀了你,然后我再意思意思捐点钱,我就是个好人了?毕竟我可是捐了钱的,能看得出来我是个好人吧?】 当然也有人觉得阿肥肥这个状態,实在是太不正常了,猜测他是不是之前得过什么精神病。 当阿肥肥看到幼猫伸出爪子,往自己鼻子里伸的时候,他两眼一翻,身体软塌塌地倒了下去,重重摔倒在地不省人事。 【我靠我靠我靠!!!】 【他不会真犯病了吧?有谁知道阿肥肥家地址的,快打电话叫110。】 【嘶,该不会是对面那个主播给阿肥肥下了什么降头吧?】 【少看点小说,孩子。】 弹幕乱成一团,只是阿肥肥对自己现实的信息保护的一向很好,他也怕万一遇到粉丝撞见自己虐待动物翻车,所以从不暴露真实信息。 对外却说不想粉丝们为他钱,一副替粉丝著想的模样,实在直播带货带的起飞,甚至懒得去做商品背调,即便是毒狗粮。 只要钱给到位了,也照带不误。 最后还是云观月打电话报的警。 从生辰八字推算出地址很容易。 阿肥肥晕厥过去,直播没断,云观月也没急著关。 所以在直播间的观眾们,眼睁睁看著那三条狗子围在阿肥肥身边,兴奋地转来转去。 它们虽然有点智商,但还没聪明到能关直播的程度,也不知道直播还在继续。 它们只知道自己討厌的傢伙出事儿了,嗅著对方身上惊恐的情绪和萎靡的气息,撒欢儿似得奔跑庆祝。 哈士奇更是睁著一双蔚蓝色的,非常纯正的清澈愚蠢的眼眸,站在阿肥肥头顶,撅起屁股使劲儿酝酿。 然后拉了一坨完美的狗屎在阿肥肥的脸上。 顺便还滋了一泡狗尿。 【……看出来了,这只哈士奇確实是纯的。】 【我也看出来了,哈吉確实恨阿肥肥,这一坨粑粑拉得真大啊,比我家拉布拉多拉得都还大……】 不仅是哈士奇纯,萨摩耶也很纯。 兴奋地从阿肥肥身上跳过来又跳过去,本来它长得就很乖巧,嘴角总是上扬,被人亲切的称之为微笑的天使。 长得这么乖巧,即便它跳来跳去的时候,『不小心』瞪了阿肥肥好几脚,都无人指责它。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阿肥肥家的门被踹开,120和110同时出现在镜头当中。 白大褂將阿肥肥抬上担架,而警察同志则关掉了正在直播中是手机。 连麦自动断开。 阿肥肥直播间的粉丝全都涌到了云观月的直播间,本就很热闹的弹幕更加热闹了。 第46章 主播,帮我找找女儿可以吗 【主播,阿肥肥真的虐猫了?你有证据吗?】 【主播主播,阿肥肥刚刚发癲的行为是你做的吗?你是不是对他下降头了?】 【你怎么会知道阿肥肥家住在哪里?】 质疑的,好奇的,辱骂的。 各式各样的弹幕在直播间呈井喷式炸开,看得人眼繚乱。 【福旺旺旺旺在直播间送出嘉年华*100】 突然,刺眼的特效在直播间炸开,嘉年华的特效铺满了整个直播间,將那些弹幕给压了下去。 “谢谢礼物。” 云观月猜出了送礼物的人,感谢了一声。 她没有回答弹幕上的问题,而是丟下一句:“自作孽不可活,有时候不是报应不报,只是时机未到罢了。” “想知道阿肥肥究竟有没有存在虐猫行为的,可以关注一下当地警方通报,应该很快就会出结果。” 【砚台在直播间送出嘉年华*100】 又有礼物送出。 云观月眉梢轻轻一挑,也说了一句谢谢礼物。 隨后话锋一转:“时间不能早了,最后再抽一位幸运观眾上麦,算完我就下播休息。” “想上麦的准备好,数到一我就按了……1。” 【???】 【主播调皮了哈。】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靠,亏我还老实巴交的等,还好我反应快,不然错过了主播你拿什么赔我!】 想要上麦的观眾很多,云观月刚按下隨机连麦,不到三秒钟就有幸运观眾被系统抓上来,按在观眾连麦席位坐著。 这位用户的暱称叫做【宝宝飞飞】 刚上麦还不等云观月说话,她就急切地开口:“主播,主播你会算命对吗?你真的能算命对吗?” 云观月微微坐直身体,点点头道:“对。” “我会,你遇到了什么问题,直接说。” “主播,你帮我算算我女儿在哪里好吗?我的女儿,我的女儿找不到了……呜呜呜……”女人这句话说到一半就哽咽著哭了起来。 哭声压抑又细碎。 没等云观月往下询问,她就自顾自地解释道。 “我前两个月刚跟前夫离婚,他婚內出轨了很多次,有时候还会对我动手,我实在是不想过这样的生活了,所以我就选择跟他离婚……“ “可是他不同意!” “他说不可能就这样放过我的,我努力了好久,钱找了很多律师,跟他纠缠了整整四五年……最后我终於成功离婚了。” 女人带著哭腔的声音在眾人耳边迴荡。 提到那段离婚的努力,她声线都在颤抖,似乎又回到了那段绝望黑暗的日子里。 那个恶魔一样的男人,不管怎么样都逃脱不了。 她还记得自己辛苦十月怀胎,在鬼门关前走了一趟,好不容易才生下孩子。 可前夫却嫌弃她生的是个女儿,除了生產那天能见到人,之后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打电话不接,发消息不回,还是她亲妈过来照顾她做月子出院。 后来女人发现他不回消息,是在跟其他女人廝混。她跟男人大吵一架,恼羞成怒的前夫丝毫不顾她才生產完,对她拳脚相加。 女人一度以为自己会死在那时候。 她没死,却也陷入了水深火热,生不如死的生活。 “……离婚之后,前夫天天发简讯威胁我,说会让我后悔,我为了躲他搬了家,换了工作,以为这样就没事了。” “但是他,但是他抢走了我的女儿!!” 女人绝望地喊著:“他根本不喜欢女儿,抢走女儿就是为了报復我。” “我找了好多地方,找不到,我找不到女儿,上门问他,他告诉我,女儿被她藏起来了。” “他说过会让我后悔跟他离婚,所以他把女儿抢走藏起来不让我找到……主播,主播你帮帮我,帮我找到我的女儿,我不能失去她……” 女儿是她活在世界上唯一的支柱了。 如果一直找不到女儿,她不敢想自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 或许会跟噁心的前夫一家子同归於尽吧…… 【我曹,什么畜生行为啊!!!】 【啊啊啊啊听得我好生气,该死,畜生!虎毒尚且不食子,那可是他的亲生女儿啊!】 【家暴男就该死,我说的,家暴必须入刑法!!直接判处死刑!!】 【呜呜呜呜呜好可怜啊,主播快帮帮她吧。】 原本还在討论阿肥肥的弹幕,在听到女人的敘述后,瞬间就转变了方向。 他们开始大肆批判女人的前夫。 当然也有不和谐的弹幕夹在其中。 【我觉得也不能只听她的一面之词吧?说不定是她做了什么对不起前夫的事情呢?不然前夫为什么无缘无故打她,肯定是她的问题。】 【咋这么矫情,不就是打你两下吧,又不会真打死你,再说了,打是亲骂是爱,这证明你前夫很爱你啊!】 【你要生个儿子出来不就没事儿了吧,说到底还是你的肚皮不爭气。我刚结婚的时候,我老公也经常对我动手,但自从我生下大宝和二宝之后,他就很少打我了,因为我是家里的功臣。】 当然,这样的弹幕大多淹没在骂声之中。 都不需要房管出手,就被其他正常人给喷了回去,私信全是谩骂,最后选择灰溜溜的註销帐號。 听完来龙去脉,云观月的眉头也拧了起来。 她大拇指的指腹和食指指腹轻轻摩擦,这是她压抑愤怒情绪的一个习惯性小动作。 “別急,我会帮你找到女儿。” 云观月沉声道:“把你女儿的生辰八字发给我。” 她的情绪很平静,有种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胸有成竹的感觉。 让人不由自主的信服。 女人连忙说好,动作利落地私信云观月,把女儿出生的时间连带著姓名和身份证一起,全都打包发了过去去。 第47章 做了什么 云观月手边放著专门用来排命盘的笔记本,本子封面上別了支黑色水笔,拿起本子,在纸上写下女人发来的八字命盘。 她盯著命盘微微拧眉。 过了片刻,云观月才开口说:“把你的八字也发过来我一块儿瞧瞧吧。” “为,为什么?”女人语气里满是紧张,喉咙乾涩无比:“是不是,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云观月让她先別紧张,解释说母女俩八字合在一起看,会看得更加精准些。 “这、这样吗?好,好。”女人稍微放鬆了些,將自己的生辰八字也发了过去。 把两份八字合在一起看了看,云观月眉头蹙得更紧了些。 【云医生皱眉了,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啊啊啊啊补药哇,不会是女儿出什么事了吧?难道渣男已经丧良心到弄死自己女儿的地步??】 【云医生不要卖关子啊啊——】 女人也瞧见云观月紧皱的眉,连忙追问:“主播大师,您看出什么了吗?我女儿,我女儿她现在在哪里?她还好吗??” 语速很快,急切得不行。 云观月收回落在命盘上的视线,转而看向镜头,像是通过镜头看到屏幕后的人,声音无比镇定:“放心,你的女儿目前没事。” 女人闻言很明显地鬆了口气,再次追问:“那她在哪里?” 云观月道:“她被你前夫卖给了一户人家,我会把地址私信发你。不过你要记住,不要独自一人去找女儿,找几个帮手,越多越好。” 【我靠?真卖女儿啊?这都什么年代了!我以为这种事情,只会发生在七八十或者九十年代……】 【楼上醒醒吧,七八九十年代也很少卖女儿,一般都是直接丟的,也就是后面遗弃罪入刑法,再加上无处不在的天网,那些人怕坐牢不敢丟而已。】 【亲生父亲卖掉自己女儿也是违法的!!直接报警把那个渣男抓起来!!】 弹幕沸腾著,为女人鸣不平,给女人出主意。 云观月没看那些不断刷过的弹幕,紧紧盯著镜头,一字一顿地说:“我刚刚之所以要你的生辰八字,是因为,我从你女儿八字里算到。” “她与生母生父有缘分浅薄之相,並且在她的八字里,你是早死之相,而在你八字中,我確实看到了你会早死,时间就在今年,不久后。” 由於对方没有开镜头,云观月看不到女人的面相,只能勉强通过八字看到她不久之后的死劫。 至於怎么死的,其实也不难想像。 无非就是在寻找女儿的途中出了什么事,可能是意外,也可能是人为,让女人多带点帮手,无非就是想避开这个死劫。 听到云观月这么说,女人安静了足足半分钟。 最后才坚定地回道:“我知道了大师,我肯定不会自己去,等我找到女儿,一定会报警……如果真是他把女儿卖了,那就让他去牢里待著吧!”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女人本是个脾气软和的人,否则也不会忍耐了这么久,直到忍无可忍了才选择离婚。 但同时她也是个性格倔强的人,不然也不会为了离婚坚持那么久,女儿被抢走,就一直寻找女儿的下落,不管家里人怎么劝都不放弃。 云观月通过私信,將算出来的地址发过去。 拿到地址后,女人喜极而泣,又给云观月刷了不少礼物,连声说了好几句谢谢后飞快掛断电话。 开始摇人找帮手。 【哎,怎么跑这么快,我还想说去的时候开个直播让我们看看呢!或者找到女儿之后发个微博什么的,好歹让我看看后续啊。】 【呵呵,这都是剧本,怎么可能会让你看后续?没见这女的镜头都不敢开?一切都是剧本而已,只有你们这群傻子才会上当。】 【楼上的傻逼快滚,云医生也是你能质疑的?之前好几场直播,云医生算得可准了,警方那边都报导过呢,那时候你咋不跳出来说剧本啊?】 【新粉,我有个问题,为什么你们都叫主播云医生啊?就算起外號,不也应该叫她神算啊半仙之类的吗?】 【看出来你確实是新粉了,是因为主播现实的本职工作是名心理諮询师,云是她的姓,所以我们就叫她云医生啦~】 女人掛断麦后,云观月便跟直播间的观眾说晚安道別,隨后不顾弹幕密密麻麻的挽留,冷酷无情地关掉了直播。 说连一个就关,就连完一个关直播! 她说话向来算话。 云观月关掉客厅的灯,转身上阁楼,窝在床上舒舒服服地休息。 … 另一边,阿肥肥被120带走之后,送去做了个全身检查,发现他的腿部神经完全断裂並坏死,以后只能靠坐在轮椅上生活了。 而警察那边调取了直播回放,將云观月和阿肥肥那场直播,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遍。 虽然云观月说得那些话具有很大嫌疑。 但根据调查,两人之间距离相隔了好几千公里,而且在连上直播前他俩毫无交集,云观月根本没有作案的时间和手段。 毕竟一个人,怎么可能在相隔好几千公里的情况下,弄残另一个人的双腿呢? 可要说阿肥肥的双腿究竟是怎么回事,又说不出来,总不能真像是那个叫观月的主播所说的那样。 是因为阿肥肥经常虐杀流浪猫,那些被虐杀的流浪猫上门报復来了吧? 哈,哈哈哈…… 这样的说法谁能相信? 警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只能归咎於,或许阿肥肥本身就有什么特殊的疾病吧。 不过阿肥肥这虐杀流氓猫的手段,確实很残忍啊! 阿肥肥自以为自个儿做的很隱蔽,实际还是被附近的监控摄像头捕捉到了,警察调查的时候,看到了他虐猫的监控。 一个人討厌动物並不代表什么。 可如果用残忍的手段去虐杀小动物,那就说明,此人可能具有隱性的反社会人格。 现在是虐猫,以后要是遇到什么事,直接虐杀人了怎么办? 虽说虐杀流浪猫不用坐牢,但警察还是决定给予阿肥肥通报罚款的处罚! 於是等阿肥肥甦醒,面对的就是自己完全废掉站不起来的双腿,以及合作的品牌方发来的解约赔偿消息。 警察將他虐杀流浪猫的监控打码发到官博,呼吁大家不要虐待动物,万物有灵,流浪猫狗的命也是命。 如果遇到这样的事情,將会处以拘留並罚款的处罚,把阿肥肥当做一个反面教例。 网友们很厉害。 即便警察打了码,也顺藤摸瓜扒出了监控里的人是阿肥肥,而他和云观月那场直播更是被粉丝拿出来说。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阿肥肥靠流量粉丝吃饭,最终也会被流量和粉丝反噬,不仅成为全网黑,还要面对各种赔偿违约金,靠宠物赚得钱,全都赔了个精光。 再加上他还双腿残疾,以后的日子,可难捱咯。 当然,这些后续云观月都没去关注。 而正在睡梦中的她,突然收到了陆司屿发来的消息。 【陆司屿:云观月,你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 【陆司屿:说话。】 【陆司屿:[语音通话未接通]】 手机屏幕亮了好一会儿才熄灭。 云观月睡前习惯给手机静音,什么都没听到,翻了个身美滋滋地睡著。 第48章 什么玩意儿? 陆家。 別墅灯火通明,才从公司加班回来的陆司屿,拒绝了管家发出的宵夜邀请,抬手扯著身前的领带,一边往楼上走。 他眉眼间皆是掩盖不住的疲惫之色,抬手揉了揉刺痛的脑仁,回到臥室,丟下夹在手臂里的西装外套,拿起浴袍走进浴室。 哗啦啦的水声在浴室里响起。 白色雾气瀰漫在浴室中,玻璃也被水汽完全盖住,只模模糊糊映照出陆司屿的身影。 一丝丝黑气顺著门缝钻进,沿著墙壁一点点的朝陆司屿靠近,如此明显的黑色,在镜子里显得格外惹眼。 他这会儿正洗头,担心绵密的泡沫入眼,就一直紧闭著眼睛,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黑气。 头顶冲刷下来的热水莫名变红,散发出一股有些刺鼻难闻的气味。 陆司屿洗著洗著,总觉得水流的触感和温度有点不大对劲。 怎么黏黏糊糊的?而且还越洗越冷了! 难不成是水管坏了? 他隨手抹了把脸,睁开眼,入眼的却是刺眼的鲜红之色! “?” 陆司屿饶是见过再多的场面,看到这一幕也不免愣住,大脑停止运转,一片空白。 这是……什么情况? 血?哪儿来的血?? 活了二十几年,当了二十多年的天之骄子,陆司屿从未感受过恐惧的情绪,却在这一刻,內心却尝到了恐惧的滋味。 肾上腺素飆升。 还未反应过来,周围骤降的温度又让他打了个寒颤,冻结的脑子慢慢运转了起来。 一种被什么东西紧紧注视著的诡异感蔓延上心头,陆司屿下意识转过头,看到一抹模糊的黑影,隱约看到张青白的,七窍流血的脸。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什么人!” 陆司屿心里一惊,脱口而出厉声质问。 然而黑影並未回答他,只是伸出了乾瘪的手,青黑色的长指甲里满是污垢,隱隱还散发出一股臭味。 陆司屿想要躲,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 只能眼睁睁地看著那只手接近自己,狠狠握住了他的肩膀,被抓住的肩膀传来剧痛感,紧跟著这阵痛感缓缓消失不见。 肩膀失去了知觉。 黑影慢慢,慢慢的靠近,那张狰狞可怖的脸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陆司屿瞪大眼眸,费力挣扎,却始终无法挣脱。 就在他心中生出一丝绝望之际,耳边忽然响起一阵刺耳的响铃声。 陆司屿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入眼的是漆黑一片的房间,窗帘没有拉上,能通过窗户看到外面远处路灯散发出的亮光。 是梦? 陆司屿反应了两秒,重重吐出一口气,反手摸到开关,打开了房间里的灯。 天板吊灯散发出的光芒是冷色调的,映在眼底惨白一片,莫名显得有些阴冷诡异。 手机的铃声还在响。 陆司屿拿起手机一看,原来是昨天定下的闹钟。 他將闹钟关掉,又吐出一口气,揉了揉刺痛不已的脑袋,掀开被子下床去卫生间上了个厕所。 刚进卫生间,陆司屿就下意识的看了眼洒,回忆起梦里的场景,心里仍旧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上完厕所,他打开水龙头洗了个手。 擦乾手正准备回去继续睡会儿,视线往镜子里一扫,目光驀地凝住。 他睡觉时穿著的是真丝睡衣,睡衣最上方的两颗纽扣开了,露出锁骨,和锁骨旁边若隱若现的肩膀。 肩膀上,有一个清楚的,黑色掌印! 陆司屿动作顿了顿,猛地將睡衣扯开,仔细看著肩膀上的黑色手印。 这手印的位置,和梦里遇到的那抹鬼影抓著的地方,一模一样!完全吻合!! 怎么会这样!? 陆司屿瞳孔地震。 作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他下意识否认了自己真的撞鬼的事实,冷静的重新穿好睡衣,面无表情地回到臥室。 坐在床边垂眸思索。 很快,陆司屿想到了云观月对自己说的那番话,以及让助理带来的话。 是她? 难不成是她对自己做了什么? 她是心理諮询师,如果在治疗途中对自己做点什么,下个什么心理锚点或者鉤子,他或许也发现不了? 陆司屿眉头皱紧。 他转头,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找到云观月的对话框,给她发去消息。 消息发出去许久都无人应答,陆司屿眉头越皱越紧,握著手机的手也在用力,骨节微微泛白,眸色也逐渐冷凝。 如果真是她对自己做了什么…… 陆司屿想,只要她保证之后不会再使用这样的手段,那自己便不会对她做什么。 但如果她不肯悔改。 那就別怪他不留情面了! … 次日,云观月舒舒服服地醒来,没急著起床,窝在床上拿起手机,一眼便瞧见了陆司屿发来的消息。 她眉梢轻挑,发去慰问。 【云观月:怎么?撞鬼了?】 【云观月:现在信我说的话了?】 对方几乎是秒回。 【陆司屿:看在我们相识多年的份上,只要你保证別再使用这样的手段,我还能视你为朋友,否则,就別怪我对你不留情面了。】 云观月:“?” 什么玩意儿? 第49章 直播接女儿 看著陆司屿发来的消息,云观月沉默了好几秒,才扣了个问號过去,並礼貌询问陆司屿现在是不是被鬼附身了。 不然怎么说得话她有点看不懂。 【云观月:?】 【云观月:你没事儿吧?被鬼附身了?】 看著云观月的回答。 陆司屿以为她在装傻充愣,眼神愈发的冰冷,耐心告罄,忍著脾气最后提醒了一句:【不要再对我使用下作手段,否则真的別怪我对你不留情面。】 【陆司屿:云医生,你应该知道我的性格,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 云观月:“……” 哇哦,这就是霸总式发言吗? 云观月懒得理会陆司屿发来的消息,把手机揣进口袋,掀开被子翻身下床洗漱。 在卫生间刷牙时,两粒儿不过芝麻大小的功德金光,颤颤悠悠没入她体內。 云观月刷牙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眸看向镜中的自己,繚绕在脸上的死气又消减了一丟丟。 哎,功德金光还是不够多啊。 她打开水龙头捧起温水洗了洗脸,心想最近解决的这几件事情都太小了,能从中压榨的功德金光只有一丁点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赚波大的。 洗漱过后,云观月又拿出手机给自己点了份早餐,窝在客厅的沙发上,打开狸猫直播软体的后台。 今儿是周六,不用上班,再加上第二场直播比赛的结果一时半会儿也出不来,云观月难得清閒下来。 后台私信99+,呈爆满状態。 [云医生你又漂亮又厉害,我喜欢你,我想给你生猴子!!] [啊啊啊姐姐你长得实在太好看了,简直就是姬圈天菜,性別能不能別卡太死……] [本人身高185体重148,器大活好,有点小帅也有点小钱,你长这么好看没必要在外拋头露面的赚钱,跟我,我一个月给你50w,怎么样?] [主播,这是我的八字,你帮我算算我啥时候才能发財行不?] [主播你收徒吗?我觉得我挺有天赋的,也很適合吃这碗饭,顏值也不错,你们团队还缺人不?] [骗子!別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都是剧本,呵呵,我才不会上你的当,那群相信你的煞笔,等你被曝光有他们哭的时候……] 夸奖的表白的想要给钱包养她的,还有让她算八字看下一期大乐透数字以及骂她是骗子的,什么样的留言都有,看得人眼繚乱应接不暇。 云观月当做刷乐子,斜靠在沙发上看了会儿后台私信,过了一会儿,门铃声响起。 她买的早餐到了。 云观月点了一笼小笼包,两根油条和一碗豆浆,直接盘腿坐在铺了柔软羊毛毯的地上,將早餐放在茶几上美滋滋地享用著。 小笼包香气浓郁,皮薄馅大,一口咬下去直接爆汁,鲜香的肉馅在舌尖上炸开,香得不行。 怪不得这家早餐店人气这么高,味道真不错啊。 云观月想著,拿起放在手边的手机,恰巧此时最顶端又跳出一条私信来。 她瞄了一眼,发现是昨晚连麦的那位女士发来的消息。这位女士姓李,发消息说,她现在准备出发去找女儿了,还发了一段视频过来。 云观月点开视频。 视频中,李女士坐在麵包车的副驾,戴著鸭舌帽和黑色口罩。在她身后的车后座上,排排坐著三个体型健硕,肌肉明显的壮汉。 目测这三名壮汉身高有將近一米八五。 【宝宝飞飞:大师,我从保安公司找了十个最壮硕的保安陪我一起,开车的也是保安,剩下还有六个在后面的车上,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宝宝飞飞:大师……我还有个不情之请,就是我能不能借您直播间一用?我需要足够多的流量和热度,让我前夫一家子身败名裂!】 【宝宝飞飞:他们必须付出代价!如果大师觉得为难就算了,大师能帮我算出女儿所在的位置,我已经非常感激您了……】 这个请求对云观月来说算不上什么。 她刚刚也思考过今天要不要开直播的,既然如此,那就顺便开吧。 【观月:可以。】 【宝宝飞飞:大师!!实在是太感谢您了!!您的大恩大德,我一定会铭记於心!】 云观月將手机固定在支架上,开启直播。 这会儿时间还早,早上八点半,又是周末,大部分的人都还在睡梦中,所以流量並不高,一开播只有零星几个观眾往直播间涌。 【不是?今天开播这么早!我刚通宵打算去睡觉呢,这下我是睡还是不睡啊?】 云观月咬了口小笼包,看著这条弹幕回:“该睡睡,不要苛待自己的身体。” 很快李女士便进入直播间,被云观月邀请上了麦。 李女士上麦之后没急著打开摄像头,而是先向云观月道谢:“大师,真的谢谢您,谢谢您愿意帮我。” 【我靠,这不是昨晚被前夫把女儿卖掉的那个小姐姐吗?睡个屁啊睡,吃瓜人的本能告诉我接下来会有一场好戏,睡觉哪有吃瓜重要!】 【我去摇人了。】 【一大早就上瓜?赏!重重有赏!!】 直播间的观眾嗅到了瓜的气息,立刻呼朋唤友摇人来直播间,蹲守著吃第一手瓜! 於是直播间的人数猛猛上涨,明明是流量最差的时间段,偏偏在线观看的人数已经破了十万,直接衝到了狸猫直播的前排。 云观月忙著品尝早餐,朝镜头招招手打了声招呼:“现在主角不是我,你们不用管我。” 李女士接过话,温温柔柔地说:“大家早上好,我目前正在开车前往我女儿所在地的路上,因为担心待会儿出现意外,所以特意央求了大师开直播跟我连麦。” “这样我会更有安全感,也请各位陪我一起找女儿,人多,我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李女士是处於弱势状態的存在,她这样说,轻而易举便能激发出大家心里的同情。 观眾们纷纷发出弹幕,表示自己一定会陪著她的。 李女士继续说:“我女儿被卖去的地方,距离我前夫家並不算远,在乡下,比较偏僻,开车过去大概要两个小时左右。” “目前距离目的地,只剩下十分钟的车程了。” 听她这么说,直播间的观眾莫名紧张了起来。 一定要顺利让这对母女相见,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啊!! 第50章 他真的该死 十分钟说快也快,说慢也慢。 在李女士絮絮叨叨讲述自己和前夫的相处日常中,两辆麵包车缓缓行驶进狭窄的乡间马路上。 道路两旁是绿油油的麦田,不远处是个小村落,几栋乡间自建房在视线中越来越近,一辆蓝皮货车停靠在村庄入口。 货车车厢门开著,里面空荡荡的没东西,司机不知道去了哪里。 李女士先让保安给车子调头,方便待会儿找到女儿带上车直接就走。 未免打草惊蛇,车子並没有进入村落,在距离村庄还有四五百米处停下。 李女士打开副驾驶的门下车,身后也下来了两个壮汉保安,一左一右地跟在她的身旁,像两个门神,人高马大的非常有安全感。 她手里拿著手机,开著前置摄像头,甚至只能拍到两个壮汉保安结实的胸肌,看不到脸。 因为李女士身高还不到一米六,这个高度,拍不到他俩的脸。 【我靠,姐妹你身后这俩是你哥哥弟弟吗?这身材,太牛了啊,好牛的胸肌……】 【斯哈斯哈斯哈,好大的胸肌!】 李女士看著弹幕笑了笑说:“不是,他们是我从保安公司请来的保安,我担心自己来会出问题,有人陪我一起会安全些。” 她一边回答弹幕的问题,一边朝著前方的村落靠近。离得越近,心里便越是紧张,耳朵里甚至能听到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女儿,她的女儿。 马上就能见到女儿了! 她一定,一定要把女儿安全的带回去! 李女士深吸一口气,走了將近五六分钟,总算是来到村落入口,从那辆蓝皮货车旁经过。 这个点,村子里的人大多都在田地里干活。 李女士想起大师给自己发来的地址,视线从面前的自建房一一扫过,最后定格在一栋两层的,外面贴著白色瓷砖,门口掛著两个大红灯笼的自建房上。 门匾上有门牌號,对上后,她再次深吸了一口气。 刚往前走了两步,就瞧见一个穿著脏兮兮的小裙子的,大概四五岁的小女孩摇摇晃晃走出来,手里抱著碗清汤寡水的麵条。 坐在台阶上吃麵。 她模样很可爱,眼睛大大的,带著婴儿肥的小脸圆嘟嘟的,不过似乎好几天没洗过脸了,脸上有点脏。 “菲菲!” 李女士眼睛驀地一亮,脑子里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没有了,只剩下:我的女儿在这里,我要带我的女儿回家!! 这一个念头。 坐在台阶上的小女孩听到熟悉的声音,抬起头看过来,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迅速泛红,积满泪水,嗷得一声哭出来。 “妈妈!妈妈呜呜呜呜妈妈……” 小女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李女士心都快碎了,连忙小跑过去,一把抱起女儿同样哽咽著说:“宝宝不哭,妈妈带你回家,妈妈这就带你回家!” 说完她抱著女儿转身。 刚打算离开,就见这栋自建房里走出来个中年妇女,对方长著一双看起来很是刻薄的吊三角眼,看到李女士抱著女儿,眼睛猛地瞪大。 隨后扬声怒骂:“好啊,偷孩子偷到老娘头上来了!” “天杀的,把你怀里的小丫头片子放下!那是老娘了两千大洋给我儿买的童养媳!” “来人啊!偷孩子了!快来人啊!!” 这一嗓子,直接把还在家里的村里人给叫了出来。 像这样的小村子都比较团结,一听到中年妇女这么喊,立刻手里拿著菜刀,锄头之类的工具,就跑出来了。 嘴里还问著“人贩子在哪儿?”“偷孩子偷到我们村子头上了?打死他们!”…… 李女士下意识回头,抱紧怀里的女儿快速朝著麵包车跑去。 跟在旁边的壮汉保安沉声开口道:“李女士,把孩子给我抱著吧,否则我们很快会被追上。” 李女士又瞧了眼身后的村民,咬咬牙,把女儿递给保安。 小女孩在保安手里就跟玩具似得,一只手抱著,往前跑的速度还非常得快。另一个保安则拽著李女士往前跑,一溜烟儿便跑出去老远一段距离。 双手空出来,李女士这才有空把塞在口袋里的手机拿了出来,通过手机摄像头观察追在后面,手里拿著各种工具的村民。 直播间早就炸开了锅。 现在近距离目睹被追杀的画面,弹幕更是成倍地增涨,吱哇乱叫。 【啊啊啊啊跑快点跑快点!如果被追上是真的会被打残的,这种乡下村民压根儿没什么法律观念!】 【笑了,到底谁才是人贩子啊?】 【这都二十一世纪了,怎么还有童养媳的说法?天啊,我都快听傻了,两千块买童养媳??两千块就买断一个女孩的一生了???】 在路过那辆蓝皮货车时,一个穿著白色汗衫的中年男人,瞧著李女士三人从旁边经过。 隨后他反手从车厢里拿起个扳手,朝著他们丟过来。得亏两个保安反应迅速,身手敏捷,扳手堪堪擦著他们落在地上。 镜头晃动得厉害,云观月眯起眼,打量著那个中年男人的模样。 在保安的护送下,李女士有惊无险的坐上麵包车。 这次她坐在后座位,旁边抱著小女孩的保安,上车之后就把小女孩儿重新递给她。 麵包车立即启动,將身后追赶的村民甩开。 “菲菲,菲菲……”李女士抱著怀里失而復得的女儿,眼泪止不住往下流,打湿了脸上的口罩:“妈妈终於找到你了,宝宝,宝宝。” 菲菲感受到妈妈的情绪,乖巧窝在她怀里,奶声奶气地说:“妈妈,我也很想你,爸爸说以后我有新的爸爸妈妈,可是我不喜欢他们,我只喜欢妈妈……” 李女士眼泪掉得更凶了,同时对於前夫的恨意也愈发浓稠。 他该死! 他真的该死! 第51章 绝不可能! 四个轮子的麵包车速度,终究是比人类的两条腿快上不少,很快后视镜就看不到拿著工具追赶的村民了,车子顺利使出乡间马路,上了国道。 直到这一刻,李女士才真正的放鬆下来。 怀里的小姑娘在顛簸中睡著了,小手紧紧抓住李女士的衣角,砸吧砸吧嘴,小嘴唇角微微勾起,像是做了个非常美好的梦。 李女士垂眸看著女儿乖巧的睡顏,只觉得心里软塌了一片,眼里的母爱都快溢出来了。 “大师,谢谢您,真的太谢谢您了。”她重新抬眸看向镜头不断道谢。 除了道谢,她不知道怎么样表达自己內心的激动和感激,倒是想过送礼物,可无奈囊中羞涩。 这段时间为了找女儿她了太多的钱,就连请保安公司的钱都是问好闺蜜借来的…… “不客气,都是你我之间的缘分。”云观月无所谓地摆摆手,一边收拾桌上的垃圾,一边说:“方才那辆蓝皮货车的司机,你还有印象吗?” 李女士点点头,疑惑道:“大师,他怎么了?” 云观月將收拾好的垃圾放在一旁,抽出纸巾擦拭著茶几桌面,垂眸平淡无波道:“如果你没有带人,选择自己前去,那么在找到女儿逃离村落时。” “你会被他害死。” 李女士闻言瞳孔微微一缩,下意识顺著云观月的话代入进去,进行思考。 如果没有大师,她或许会使用各种手段寻找女儿,或许最后也会找到这里,那救女心切的她,肯定会独自前来。 而以她的逃跑速度,抱上女儿肯定跑不快,最终或许会被村里的村民给追上……不,又或者,在看见停靠在路边的货车。 她应该会寻求帮助。 但很明显,那名货车司机跟村里的人是一伙儿的,那等待她的下场可能就如同大师说的那样,必死无疑。 “怪不得大师劝我不要独自一人过来……大师,您是我们母女俩的救命恩人!”李女士心里生出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正说著,她的手机顶端弹出几条消息。 看到发来消息的人,李女士脸上笑容淡下去,抿著唇道:“大师,前夫给我发消息了。他在质问,是不是我把女儿带走了,还说我如果不把菲菲送回去的话,一定会要我好看……” 云观月还没发表意见,倒是弹幕先炸开了。 【他要谁好看?他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的?建议姐姐你直接报警,买卖亲女儿也是犯法的!报警把他抓起来!!】 【天底下居然会有如此厚顏无耻之人,我也算是长见识了。】 【有没有吊大的能扒出来这个男的是谁啊?我真的很好奇,赶紧扒出来避个雷啊,我有点害怕身边有这样的人,连自己亲生女儿都不放过,朋友在他眼里肯定也算不了什么吧……】 【最恐怖的是他肯定还会继续找老婆……】 看著直播间的弹幕,李女士眉头微不可见的鬆了松,眼里闪过一丝得偿所愿的满足和冷凝。 她说过,会利用所有可用的东西,让前夫一家子全都付出代价!毕竟当初女儿被抢走,她的那对前公公婆婆,也是出了不少力气的。 李女士深吸一口气,细声细气地说:“抱歉家人们,我的手机快没电了,等彻底安全之后我会在微博上跟大家报平安的,也不耽误大师直播啦。” “我的微博帐號是……,想要了解后续的家人可以到微博看看,就不要再打扰大师了。” 李女士说完跟云观月道了声再见,便毫不犹豫地掛断直播,徒留一群吃瓜没吃全的吃瓜人,留在直播间抓耳挠腮的想看到这件事的后续。 於是在知道李女士的微博后,吃瓜人们迅速转移阵地,也有不少观眾还留在直播间,问云观月今天连麦不。 “下午吧。”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云观月不打算跟李女士爭抢流量热度,摆摆手说:“下午两三点左右,到时候见。” 说完云观月也关了直播。 大概是微博有瓜在等著他们吃的缘故,这次大家没怎么挽留,等直播一关,立刻转移阵地前往微博,搜索李女士的微博帐號。 云观月也窝在沙发上打开微博上去看了看。 李女士的微博註册了许久,上面发了很多內容,从少女时期,到从大学毕业,再到步入社会结婚生子,每年都有更新。內容从一开始的活泼灵动,再到婚后麻木绝望。 文字也是有情绪的。 云观月甚至还在微博上看到了她和前夫的结婚照。 这条微博下的评论很多,云观月顺手点开了照片。 照片里的女人穿著一袭白色婚纱,嘴角掛著幸福的笑容,眼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而女人旁边穿著西服的男人也在笑,只是那笑容给人的感觉莫名有些阴鬱。 就是那种,一看他,就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东西的感觉。 李女士的模样很清秀,脸上肉肉的,气质很是温婉。 云观月视线落在西服男人脸上。虽说照片会p图,但勉强还是能看看面相的,至少她看出来,这男的就是个家暴男,而且十分的自私冷血,以自我为中心。 而且他极会偽装,在朋友同事面前,他会把自己偽装成一个性格很好的老实人,但在亲近的人跟前……准確说是在另一半面前,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魔鬼! 云观月眯了眯眼,顺手拿起抽屉里的龟壳晃了晃。 龟壳里的铜钱幣碰撞间发出清脆声响,隨后掉落在茶几桌面上,总共晃了六次。 云观月看了眼得出的卦象,眉梢一挑,心想果然如此。 如果此事她没有插手。 那么李女士会在寻找女儿的途中去世,她的女儿也救不回来,一辈子为买下她的家庭当牛做马……而这个男人,会迅速找到下一个目標,靠著偽装的面目哄骗对方。 並在恋爱期间不断pua对方,直到结婚后暴露真实面目,而已经被他pua成功的女人离不开他,即便经常挨打挨骂,也始终不离婚,並为其生下一男一女。 嘖。 这样的渣男也配过上顺遂平静的生活? 有她云观月在,绝对不可能! 第52章 他完蛋了 云观月又重新算了六爻,得出的卦象结果表明,李女士的前夫会得到应有的报应后,心满意足的关掉照片。 刚关了照片想看看评论区,眼前突然弹出一条提示,说此微博內容不存在。不仅是结婚照的微博,其他有关前夫信息的微博內容都被刪了个乾净。 李女士发了条新的微博,说:因为之前某些微博內容涉及到了前夫的隱私,需要刪除,以免前夫到时候告她泄露他的隱私。 但截图录屏是吃瓜网友的基本操作。 即便李女士刪掉了內容,有关的截图依旧在网友之间流传,有这么多信息在,强大的网友们便扒出了前夫的所有信息。 他是哪里的人啊,在哪里上班啊,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少岁,还顺藤摸瓜找到了他的微博,甚至连血型都被曝出来了。 不过前夫似乎不常用微博,微博上除了转发一些社会新闻抽奖之类的內容外,其他什么也没有。 可网友依旧顺著他的微博,找到了他的工作同事以及朋友,然后跑到工作同事和朋友的微博评论区,提醒他们要远离家暴男,而且这男的还把自己亲生女儿卖掉了! 李女士的前夫全名叫卓飞宇。 今天是周末,卓飞宇没上班在家休息,刚吃完父母早上准备的早餐,他就收到了买女儿那户人家发来的消息,说他卖过来的丫头片子,被一个女人给抢走了。 卓飞宇脸色瞬间黑下来。 用屁股想他都知道,抢走那死丫头的女人是谁,肯定是他的前妻。这女人还有点能耐,居然真的能找到人。 卓飞宇找到前妻的绿泡泡发去消息。 【卓飞宇:菲菲是你带走的?李以欣,你真有能耐啊,这都能让你找到人呢。你怎么就是不乖,非得惹怒我?老老实实把那丫头片子丟了不好吗?】 【卓飞宇:別以为找到她你就能高枕无忧了,李以欣,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会让你知道,跟我离婚是你这辈子做过的最错误的选择!】 【卓飞宇:我要让你永远活在后悔的当中。】 卓飞宇发了一堆消息,心里愤怒的情绪才消减不少,转头回买下他女儿的那户人家说:【这与我无关,人是在你们那边不见的,你们自己没用,连个丫头片子都护不住,被一个女的抢走了。】 说完无视对方发来的辱骂消息,抬手把人拉进黑名单。 卓飞宇將自己被辱骂的锅甩在前妻身上,目光沉沉的找到和前妻的共友,给对方发消息问李以欣目前的情况,想看看能不能得到对方的信息。 结果话还没发出去,对方倒是先找上他了。 【共友:卓飞宇,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在我们面前装一副老好人的模样,之前以欣跟你离婚我还去劝她,幸亏她坚持跟你离了,像你们家这样的狼窝,谁去谁倒霉!】 卓飞宇见状眉头皱了起来。 【卓飞宇: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有点看不懂你说的话,是以欣跟你说了什么吗?】 【共友:你还不知道吧,你的面目已经在网上传开了,现在谁不知道你是个家暴男?还把自己亲生女儿卖给別人当童养媳,太噁心了,互刪吧,以后別联繫了,看到你我就想吐。】 看到对方发来的消息,卓飞宇瞳孔猛地一缩。 ……网上都传开了? 这是什么意思!? 卓飞宇心里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飞快打开手机里许久没打开的微博,手机卡顿了两秒,隨后『叮叮咚咚』的私信提示音和震动一起传来,差点给刚买的新手机乾死机了。 后台私信99+。 卓飞宇深吸一口气,颤抖著手隨便点开一条,入眼的便是不堪入目的谩骂。 【****你这个*****虎毒尚且不食子你连畜生都比不上居然狠心把亲生女儿给卖出去了……】 【家暴男不得好死!】 【*************】 …… 看著这些私信,卓飞宇只觉得两眼一黑,脑袋里轰得一声炸开,炸得他晕晕乎乎脑子一片空白。 还没等他去找李以欣质问,手机铃声响起来,是同事打来的。 他再次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就听到同事支支吾吾,欲言又止地问:“飞宇啊,那个……你看到网上的热搜没啊?好像有个跟你同名同姓的人上热搜了,那群网友都找到我这儿来了……” “你要不,解释一下呢?” 卓飞宇握紧拳头,声音喑哑:“我知道了,我会解决的。” “嗯嗯,你最好快点去处理一下。”同事说:“不然影响到公司就不好了……” 卓飞宇掛断电话,抬手抹了把脸,脸色无比狰狞。 李、以、欣。 真是好样的啊,你可真是好样的,居然敢这么对他! 卓飞宇只觉得愤怒的情绪在脑海里不断拉扯。 他像是牛一样喘著气,双目赤红,绿泡泡不断有人发来消息,有问他什么情况的,有直接骂他的,还有看似关心实际上幸灾乐祸的…… 卓飞宇差点把手机捏爆。 他站起身,平静地走进厨房拿起一把锋利的水果刀贴身放著,穿了件外套打开门准备往外走。 然而门刚打开,迎面就撞上几个穿著制服的警察。 他心里一颤,下意识转头往房间里跑。警察见状也下意识地追上来將其制伏,並从他衣服里拿出了那把水果刀! “你带著刀子想去做什么!?”警察厉声质问。 这动静引起邻居注意,大伙儿纷纷打开门出来查看情况,看到这一幕后顿时好奇起来。 “啥情况啊?咋警察都来了?” “小卓手里拿著刀要去干啥?” “你们不知道啊?他把女儿两千块钱卖给別人当童养媳,他前面离婚的那位在网上说的,真没想到啊,这小卓平时看起来挺正常的一个人,私底下这么可怕!” “哎哟!还有这事儿吶?给我看看呢……” 听著邻居的討论,看著围绕在身边的警察,卓飞宇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完了,他完蛋了。 第53章 陆先生…… 卓飞宇因为涉嫌买卖儿童罪,被警察同志带走调查,而他干的那些事在网上发酵过后,已经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 他被认识人的唾弃,被公司辞退,被所有人指指点点,甚至接下来还要面临牢狱之灾。 不仅仅是卓飞宇受到影响,他的父母现在也不好过。 当初之所以菲菲会被抢走,其中卓父卓母出了不少力气。离婚过后,李以欣跟公公婆婆没有断开联繫,因为在婚姻关係里,这对老人对她態度还算不错。 她以为他们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喜欢家暴折磨人的畜生,实际上作为父母的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不过是因为吃亏的是儿媳妇,不是儿子罢了。 他俩也怕自家儿子把人打跑,之后找不到媳妇,所以才会对李以欣好。 俗话说得好,有其父母必有其子。 这句话的含金量一直都在上涨。 而现在,卓父卓母也尝到了他们种下的恶果。 唯一的儿子被警察带走,之后还要坐牢,而体面了一辈子的他们也被人戳著脊梁骨骂恶毒,邻里邻居看到他们就大声嚷嚷,说知人知面不知心。 想不到有的人看上去斯斯文文,原来私底下这么恶毒啊,居然去跟儿媳抢孙女,抢孙女也就算了,竟然还纵容儿子把亲孙女卖给人当童养媳。 真是造孽哟! 卓父卓母体面了一辈子,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嘲讽和挖苦,他们一边忍受著指责,一边还要为儿子跑上跑下。 在知道卓飞宇至少会被判刑五年后,卓父卓母直接就病倒了,悔恨不已。当然,不知道他们后悔的是当初没有好好教导自己的儿子,还是后悔把事情做得太绝呢? 这些都是后话了。 李以欣看到网络舆论如自己料想的那般,猜想应该很快就能达成自己的目的后,再次联繫上云观月道谢。 【李以欣:大师,谢谢您,真的很谢谢,如果不是您,我跟我女儿的人生或许都会被那个人渣毁掉。现在看到他被网友骂,我总算是畅快了些。】 【观月:李女士,你要记住一句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李以欣:我知道的大师,放心,我绝对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我只是想趁现在还有流量和热度,帮助一些人……我的微博后台收到很多私信,看了那些私信我才知道,原来世界上跟我拥有相同经歷的妈妈有很多很多。】 【李以欣:那些男人抢走孩子藏起来,警察根本不管,也没有犯法,我们明明是孩子的亲生母亲,想要见孩子一面,却比登天还要困难,我心里很不舒服,必须做点什么。】 【李以欣:大师,您说我会成功吗?】 看著李以欣发来的消息,云观月轻轻嘆息一声,摸出龟壳晃了晃。 占卜算卦结果一出,她盯著卦象嘴角微微勾起。 【观月:虽然过程会很艰难曲折,但最终你们会成功的。】 【李以欣:太好了!】 退出直播后台,云观月瘫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然后看了眼时间,思考中午是继续点外卖还是出去吃。 不过还没思考太久,绿泡泡就收到了付刘友发来的消息。 【付刘友:云医生有空吗?我和我媳妇儿都想请您吃个午饭感谢您,另外还有件事想要和云医生您当面聊聊。】 云观月立马回道:【有空,行啊。】 【付刘友:好的好的,那云医生稍等片刻,我这就开车过来接您。】 半个多小时后,云观月下楼,上了一辆黑色低调的库里南。 开车的是付刘友,副驾驶坐了个贵妇人。 云观月刚上车,就注意到贵妇人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来回扫视打量,眼神亮晶晶的。 看完就扭头对付刘友说:“这就是你说的那位很厉害的云医生哇?长得也忒標誌了,而且她这么年轻啊?我在电视里看的那些神算,道士都是上了年纪的……” 贵妇自以为声音很小,但车子空间不算大,再加上修行之人耳聪目明,她说的每个字,都被云观月听得清清楚楚。 付刘友:“……” “你小点儿声!”付刘友有点无奈,“你还不相信我说的话?如果不是云医生,过两天你老公我就变成一具尸体了……云医生,別往心里去啊,我媳妇儿她就是好奇。” 云观月无所谓地摆摆手,视线在贵妇脸上转了一圈,笑著说:“付太太生了一张很有福气的脸,两位的感情很好。” 付太太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不好意思:“老付对我是挺好的。” 付刘友开著车往他订下的餐厅而去,闻言头也不回地说道:“当初你跟家里断绝关係都要嫁给我,我肯定要对你好点儿,要不是你,恐怕我也走不到现在这位置。” 付太太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胡说什么,你这么厉害……” 没想到云观月却是一脸赞同地点点头:“付先生这话说得没错,付太太有旺夫相,你对太太越好,你的运势也会更好。在八字命理当中有个说法。” “妻为財,爱妻者风生水起,亏妻者百財不入。这话,是有一定道理的。” 知道普通人对於八字命理的了解不多,所以云观月就非常简单通俗的说了一遍。 没想到付太太对这说法挺感兴趣的。 她哎了声:“老付,你还记得以前那个林总不?就是干房地產的那个,他后来破產了,我怀疑就是因为他对老婆不好,每天在外面应酬完喝了酒回家就打老婆。” “还以为別人不知道呢,在外面装得人模狗样的,谁不知道他是个什么人?家暴老婆,养情妇……幸亏你跟他来往不深,不然我可要跟你生气的。” 付刘友表情多多少少也带了点鄙夷和嫌弃:“我跟他没有合作的机会,接触那么多做什么?” 聊天间到了付刘友订下的高档餐厅。 他將车钥匙丟给餐厅门口的服务员,让对方去泊车,自己则带著媳妇儿和云观月进入餐厅。 “付先生,您来了?这边请,包厢已经给您准备好了。” 餐厅经理扬起笑容迎过来,领著三人上二楼包厢。 餐厅的装修非常典雅贵气,地面上铺著的厚重地毯色是最贵雅的红金色,头顶吊灯散发著如白昼般的亮光,每走两步就能看到一盆绿植,典雅又不失清新。 “二號天字包厢,请进。” 经理推开包厢门,侧身抬手,示意他们往里走。 包厢很大,紫檀木做的桌子非常厚重,云观月最先进入包厢里,付太太和付刘友紧跟其后。 经理最后进包厢顺手把包厢门带上,而恰巧此时,隔壁包厢的门打开了,一男一女从包厢里走出来。 女人穿著一袭浅蓝色收腰长裙,及腰的黑色直发散披身后,白净的脸上带著一副温温柔柔的表情,黑亮的眼眸直勾勾望著旁边的男人。 “陆先生……” 第54章 好好好,生生生 云观月察觉到了什么抬眸看向门外,只通过缝隙看到了一个被黑气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残影,隨后门就关上了。 经理拿著菜单:“需要我这边介绍一下……” 经理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云观月突然站起身,两三步走到门口拉著门把手,猛地把包厢门打开。 然而门外空空如也。 她微微皱起眉头。 “云医生?怎么了?”付刘友和付太太茫然地看过来。 “没什么。”云观月摇摇头,关上门重新回到位置上坐著,缓缓眨了眨眼睛说:“可能是我看错了。” 付刘友从经理手里接过菜单,说这里不需要他根本,待会儿过来拿菜单就行。 经理说好的,面带微笑地离开包厢。 付刘友之前常来这家店吃饭,对於餐厅里的菜餚瞭若指掌,把菜单递给云观月,热情推荐了几道他觉得味道不错的硬菜。 “……这家餐厅的饭后甜点味道也不错,其中血糯米丸子我觉得最好吃,云医生可以尝尝,您看看想吃什么菜,隨便点,不用客气。” 云观月当然不会客气,一口气点了將近十个菜。 还都是硬菜。 点完菜,付刘友把菜单放在一边,等著服务员待会儿过来拿,他则是开门见山地说:“云医生,今天约您出来,除了想请您吃饭外,还想问问您有没有兴趣参加明晚的慈善晚会?” “慈善晚会?”云观月挑眉,“有什么说法吗?” 付刘友笑著说:“那倒没有,只是想把云医生您介绍给我几个老朋友认识一下,而且这次的慈善晚会是商家筹备的,云医生您应该听说过商家吧?” 云观月面不改色:“没有。” 小说里好像没提到过商家?文里四个男主,她记得除了陆司屿外,其他三个似乎也没有姓商的吧? “这商家来头不小,似乎是从末代民国就存在了,发展到现在,已经成为庞大的財阀帝国……国內外生意做的都很大,不过平时他们很少在外人面前活跃,非常低调。” “也很少举办这样的晚会,当然,每次举办,一张邀请函就价值不菲,所有人都挤破了脑袋想要进去,如果能跟商家目前的掌舵人搭上关係……我运气好,手里有一张邀请函,正好能带两位家属一块儿进去。” 付刘友絮絮叨叨地说著。 他说在这种晚会上非富即贵的人一定不少,能参加晚会的人身份也会在无形之中提高,相当於给自己贴了一层金。 “……我调查过跟您打比赛的那位程医生,他背后站著的是m国的伯恩集团,这伯恩集团是个庞然大物,而且手段不怎么干净,我担心他们会对您动手。” “如果您能在晚会上多结识一些富豪,或许会更安全些。” 付刘友是真心实意地为云观月著想。 云观月能察觉到付刘友的好意,笑了笑说:“行啊,正好也让我去涨涨见识,麻烦了。” 付刘友不甚在意地摆摆手:“小问题,到时候我会让助理来接您,云医生,您这边有晚礼服吗?如果没有,我让助理去给您买一件。” 云观月回忆著原主的那些衣服:“麻烦了。” “云医生別跟我客气!您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做的这些压根儿算不了什么。”付刘友呵呵笑著,抬手摸著自己圆滚滚的啤酒肚,笑得跟个弥勒佛一样。 服务员进来拿走了菜单。 付太太对云观月的本事很感兴趣,等菜上桌的期间,一直拉著云观月问:“云医生,我除了旺夫相还有其他什么吗?你能跟我说说吗?” “可以啊。” 云观月问付太太要了生辰八字,在心里排好命盘后微微挑了挑眉:“付太太,你最近有没有觉得自己很嗜睡,经常提不起精神,还会莫名其妙发脾气?” 付太太愣了两秒:“这都能算出来?是的呀,这两天是觉得有点不太舒服,打算再过两天去医院检查一下的……云医生,我该不会是得什么绝症了吧!?” 付刘友闻言也非常紧张地看过来。 夫妻俩结婚同住那么多年,是越来越有夫妻相了,这样眼巴巴地看过来,乍一看跟双胞胎似得。 “这倒没有。”云观月安慰夫妻俩,“不是绝症,是付太太你怀孕了,有一个多月。” 付刘友:“?” 付太太:“?” “什么?我怀孕了!?”付太太瞪大眼睛,哎哟一声:“我都四十多岁了,怎么还怀孕……” 夫妻俩的儿子都快大学毕业了! 付刘友先是一喜,紧跟著又皱起眉,有点担忧:“云医生啊,这个孩子如果生下来,会不会伤害我老婆身体啊?她年纪也摆在这儿了……” 毕竟生產挺耗费人精气神的,即便他再有钱,请再好的妇產科医生也没办法避免。 虽然很想要,但付刘友觉得还是媳妇儿身体更重要。 没想到付太太持反对意见:“这孩子我想生,我身体好著呢,肯定出不了什么意外。老付,咱就一个娃,太孤单了,再生个出来玩玩,最好能生个闺女。” 儿子虽然也很贴心,但总归是差了点,毕竟儿子不能总是跟她聊衣服聊首饰聊护肤美容。 女儿好啊!生个女儿,把她打扮成小公主! 云观月笑了笑说:“付太太是个有福气的人,不会出事。” 付太太一拍桌子,斩钉截铁:“生!必须生!” 付刘友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在旁边点头哈腰:“好好好,生生生,你別太激动了……” 第55章 有个劫难啊 饭菜上桌,精致摆盘的菜餚散发出浓郁的香气,瀰漫整个包间,色香味俱全的菜餚能轻易勾出人的食慾。 云观月拿起手边的筷子,看向距离自己最近的土豆燉牛腩,夹了一块牛腩往嘴里送。 牛腩燉得软糯,牙齿轻轻一碰好似就化成了水,香辣的味道在舌尖上炸开,又顺著喉管落到肚子里。 哇哦,香的嘞。 云观月眼睛亮了亮,又去品尝了其他几道菜,顺便给自己舀了碗鸡汤,鸡汤鲜美可口,里面用来燉鸡的鹿茸菇也特別的鲜。 知道自己媳妇儿又怀孕了,已经当过一次爹的付刘友非常熟练,给付太太仔细布菜,挑看著哪些菜孕妇不能吃。 顺便转头问:“云医生,这家店的味道怎么样?” 云观月点点头:“不错不错。” “这家店不能送外卖,只有店里的会员才有外送的资格,云医生要是喜欢,到时候我把会员资格转让给你。”付刘友笑得和蔼,“云医生想吃什么联繫店里的经理就行。” 云观月早已习惯被人殷勤对待,隨口应下:“行啊,谢了。” 付刘友:“顺手的事而已,云医生不用这么客气。” 吃完饭,付刘友还想邀请云观月去他家作客,但云观月想到下午还要直播,摆摆手拒绝了,只是分別临走前摸著付太太还很平坦的小腹,轻轻说了句祝福的话。 她婉拒了付刘友送自己回去,在附近的商场逛了两圈,出来时手臂上掛著大包小包的袋子。 原主衣柜里的衣服云观月都不是很喜欢,正好趁著这个机会买几套新衣服鞋子。从商场出来,云观月站在街边,准备拦辆计程车。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缓缓在街道对面停下。 “陆总,那好像是云医生?”等红绿灯的章助理一扭头,看到抹熟悉的身影,眯著眼仔细辨別了两秒,下意识扭头告诉后座的人。 陆司屿闻言动作一顿,面无表情地转头透过车窗往外看。 站在街边的女人穿得很休閒,上身穿了件简单的浅色t恤,下身牛仔短裤,露出那双修长笔直的大长腿,白皙的肌肤在阳光下白得反光。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精致的面孔和姣好的身材,惹得周围不断有人投来打量的视线,而她对此毫无所觉。 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她偏头抬眸看了过来。 陆司屿缓缓升起车窗隔绝了外面的目光,想到这两天遇到的事情,眉眼间满是冷色,声音不带半点感情:“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到她。” 章助理怔了怔,通过后视镜小心观察著陆司屿的表情,飞快应下:“好的陆总。” 云医生这是跟陆总决裂了? 哎,之前都已经提醒过云医生了,怎么就不听劝呢?爱情真是让人盲目啊! 不过在这之前,他也以为陆总会跟云医生成为一对呢,毕竟之前陆总对云医生的態度的確与烹飪不一样。现在想想,好像也没啥不同的吧? 陆总对那位白小姐,才是真的与眾不同呢…… … 云观月疑惑地看向对面的车流。 嗯?怎么感觉又看到一团黑气?还是说今天的太阳太刺眼看错了? 今天看错的机率有点高啊。 之前在餐厅的时候也是,明明看到包厢外面有一团扭曲狰狞的黑影,结果打开门外面空空荡荡,连个人影都没有,也不知道是对方跑得还快还是什么。 云观月想了想,抬起手掐指算了算。 奇怪?居然算不出? 她这下是真觉得疑惑了,眉头微微皱起,又重新算了一次。 ……还是不行。 嘶,难不成是涉及了小说剧情?似乎跟小说剧情有关的,她都很难算到也很难看出,嘖,真烦人。 云观月放弃了,抬手拦下开过来的空客计程车,回到公寓小区。 將新买来的衣服拆掉吊牌塞进洗衣机里,云观月看了眼时间,距离约定的开播时间差不多,便固定好手机,拉上落地窗前的纱布遮挡住照进来的刺眼阳光。 刚一开播,直播间就不断进人。 【提前开播啦?我就喜欢你这样不准时的主播!】 【喜报!喜报!李女士的渣男前夫被警察抓走咯,太好了,这种渣男就应该在局子里蹲到死!!】 【连麦!连麦!连麦!连麦!连麦!】 “下午好。”云观月打了声招呼,拿起手边的奶茶喝了两口,直接道:“嗯,连麦,都准备好了吧?” “老规矩,数到一就开抽……一!” 【不是?你是这么数到一的吗?】 【楼上一看就是新来的,主播就喜欢这么倒数,习惯就好了哈。】 【『旺旺太太』送出嘉年华*20】 【『酥酥不酥酥』送出飞机*5】 【『李女士』送出飞机*5】 …… 云观月按下隨机连麦,几秒后,一名叫做【我嗑的cp一定是真的】用户被抱上了麦序。 一上去她就发出尖锐爆鸣:“啊啊啊啊是我被选中了吗?我居然也有运气这么好的一天吗?哇啊啊啊那我现在去买彩票是不是有中奖的机会了!” 云观月眉梢轻轻上挑:“这可不好说。” “你想算什么?” “啊,哎,这个……什么都能算吗?”女生的声音听起来年纪不算太大,扭扭捏捏期期艾艾地问。 云观月伸出食指在镜头前晃了晃:“犯法的不算,触及底线的不算,伤天害理的不算。” 女生哎了声:“我算的跟这几个都没关係,我就是想算,我嗑的小情侣是真的吗?” 云观月:“?” 什么?这是什么问题? 她脸上表情肉眼可见的呆滯了两秒,难得觉得茫然。 弹幕直接笑成了一团。 【哈哈哈哈哈云医生很懵,表示妹子你在说什么,她怎么有点听不懂?】 【不愧是cp脑啊,连上麦了第一件事也是问自己嗑的小情侣到底是真是假,我经常觉得你们这个圈子的人很可怜……】 “就是。”女生思考著怎么解释,“就是有一对非常郎才女貌的俊男靚女,我想知道他俩是不是情侣,有没有在谈恋爱。” 云观月明白了。 她思考片刻,问:“你知道他们两个的生辰八字吗?” 女生声音逐渐减弱:“……没有,不过我有他俩的照片,照片可以吗?” 云观月道:“可以是可以,不过只有照片,或许算不太准。” “没事没事,大佬您隨便看看,我给您发过去啦!” 云观月打开后台私信。 女生发来两张照片,照片里的男生和女生模样都非常的出挑。她仔细地看了两眼,並没有从面相上看出这二人动了红鸞星,只是合作伙伴关係罢了。 不过这个男生从面相上看…… 有个劫难啊。 第56章 那个疯子又来了! “大佬,您算出来了吗?”女生迫不及待地追问。 云观月退出私信后台,摇摇头说:“他们不是情侣,只是普通朋友的关係,彼此也不是对方的正缘。” “什么?!”女生哀嚎著,嗓音里满是痛苦:“他们怎么可以不是真的!他们怎么能不是真的!他们不是真的,那还有什么事真的!!” “呜呜呜呜我这么多年来的情意终究是错付了。” 【姐妹!你嗑的是哪对啊?跟我们说说,千万別跟我嗑的是一对,我有点接受不了。】 【救命,这也太惨了吧?】 【没事儿妹妹,只要正主没有亲自闢谣,咱就还能按头嗑下去,当做今天只是一场梦……】 云观月没想到对方的反应会这么大,剩下的话都没说完呢,耳朵里全是女生嗷嗷的哭喊声。 “……你先冷静一下。”云观月战术性后仰,远离手机,那刺耳的嚎叫声也没有减弱:“我话还没说完。” 女生立马止住哭嚎,期待地问:“大佬,你还想说什么?是不是我嗑的小情侣还有在一起的机会!?” 云观月:“……” 云观月:“那倒不是。” 她说:“你嗑的这对小情侣里的这个男明星,马上將会遇到一个劫难。因为只有一张照片,我只能看到有人潜伏在他的身边,或许会毁掉他的未来。” 这话里的信息量有点大,女生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安静了足足三四秒,云观月才听到女生重重地吸了一口气,隨后又发出尖锐爆鸣:“什么!??” “有人潜伏在他身边?会毁了他的未来??谁啊,谁这么过分啊!” 云观月微微摇头:“只凭照片,我只能看到这里。” 而且这照片很明显是精修过的,能看出这点信息已经不错了,至於更多的,除非能拿到生辰八字。 【我靠,是谁啊,哪个明星啊?】 【毁了未来?这么严重的吗?】 【瞎说的吧……反正我们也不知道是谁,就瞎说唄,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是真的,都是剧本,麦上的用户就是她请来的託儿,演得也太假了。】 “你才是托!你全家都是托!”女生看到这条弹幕直接懟了回去,怒气冲冲地说道:“我粉的小情侣是桓騫北和单沛蓝,他俩那部《寻仙》真的很好看……” 【什么??桓騫北?我家哥哥?主播你发誓华国人不骗华国人,刚刚说得话都是真的?你敢不敢发誓!】 【我曹,是他啊……如果是他倒也不是不可能,我记得他家的私生饭很疯狂吧?上次不是说有个私生饭都直接跑到酒店房间里去了,闹得还挺凶。】 【桓騫北的私生饭是真恐怖,其他明星虽然也有私生饭,但这么疯狂的確实少见。】 桓騫北是近两年来爆火的一个男明星,模样帅气演技也不错,演的剧不是小爆就是大爆,咖位升得很快,粉丝也特別特別多,私生饭的恐怖更是人人皆知。 直播间有不少他的粉丝,回忆起云观月方才说得话,一个个又紧张又害怕无措,连忙登上微博,去桓騫北的超话寻求帮助,希望能有大粉联繫桓騫北的工作室让他们注意点。 不得不说,粉丝多热度就是高,没一会儿有关#桓騫北私生饭#的话题,就直接衝进了热搜前二十,甚至还有往上爬的趋势。 桓騫北的大粉注意到这个话题,连忙去查了下来龙去脉,然后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態度,联繫到了桓騫北工作室的工作人员。 … 阴宜市,刚结束今日行程的桓騫北,搭乘保姆车来到下榻酒店,准备回房间休息。 这两天他的行程很满,连轴转的脑子都快成浆糊了,好不容易能有个休息时间,催促著经纪人和助理动作快一点。 经纪人道:“实在困的话你跟小克先上去,我还有事儿要处理呢,关於你下周要拍摄的高奢品牌代言gg……” 桓騫北听得头疼,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哑著声音应下:“成,那我先回去睡觉。” “去吧,好好休息。”经纪人头也不抬地招招手。 桓騫北带著助理朝电梯走去,他累得不行,总觉得自己似乎忘了点什么,但脑子实在太累了,迷迷糊糊的不愿意去回想,乾脆就懒得思考了。 进入电梯靠著电梯闭眼放空。 旁边的助理见状轻声问:“桓哥,你一天没吃东西了,要不我去给你买碗粥吧,附近有家粥店味道很好,就是不外送,还要排队,我现在去,正好你睡会儿起来就能吃了。” 桓騫北觉得自己胃確实有点不舒服,闭著眼睛点点头说:“那就辛苦你跑一趟。” “害,这有什么麻烦的。”助理笑著摆摆手。 电梯抵达楼层,助理刚准备去按下楼的按钮,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是经纪人打来的。 他接通,听到经纪人用严肃紧张的语气对他说:“小克,带騫北去你房间休息,別让他回自己房间,我怀疑他房间又进私生饭了!” 助理一听心里顿时一紧,转过头,见桓騫北都快走到他的房间门口了! 他立马追上去止住桓騫北开门的东西,压低声音道:“哥,去我房间睡,六哥说你屋里可能又进私生饭了!” 一句话,犹如刺骨冷水从头顶往下泼,听得桓騫北一个机灵,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 他永远都忘不了那次自己从剧组回酒店,从浴室洗完澡出来上床休息,还没睡著,有个人影从床底下缓缓爬出,跟他的眼神对了个正著。 对方眼里满是疯狂的占有,嚇得桓騫北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跳下床往屋外跑…… 那次之后,桓騫北就留下了心理阴影,每次都需要助理或者经纪人先回房间仔细检查,他才敢进去。 今天他是在太累,忘记了这茬。 没想到,那个疯子居然又来了! 第57章 这户人家跟你有什么关係 別说桓騫北了,就连助理的表情也不算好看。 助理看了桓騫北一眼说:“桓哥,你去我房间休息吧,我房间虽然小了点,但好歹安全,接下来的事情交给六哥处理,你好好休息。” 助理拉著桓騫北到他的酒店房间,然后关上门急急忙忙离开了,留下桓騫北一个人在房间里。 桓騫北在房间门口站了会儿,才苍白著脸缓缓移动脚步往里走。助理住的大床房,房间不算大,一张两米的大床位於房间正中央。 看著那张床,之前不好的回忆疯狂涌上心头。 桓騫北脸色更加苍白了些,挪动到床边后小心翼翼蹲下身,往床底下瞥了一眼。 床底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也没藏人。 他鬆了口气,紧绷的精神也鬆懈不少,困意犹如海水般涌来,当即脱掉鞋袜上床休息,上下眼皮子刚碰上,就直接睡著了。 没办法,他这几天实在太累太累。 而另一边,桓騫北的经纪人六哥阴沉著脸找到酒店负责人,问他们要桓騫北酒店房间外的走廊监控。 酒店经理自是不愿意给。 六哥冷笑一声,看著酒店经理说:“不给也可以,那待会儿我们要是从房间里找出什么不想乾的人,你们酒店就等著接到律师函吧!“ 许是六哥的態度太过强硬,酒店经理最终还是同意给他们看监控。 桓騫北入住的是行政房,那一层楼除了打扫卫生的清洁阿姨外,走廊来往的人並不多。电脑屏幕上的监控画面正在倍速播放,似乎没有问题。 直到有一位清洁阿姨打开桓騫北入住的房间,正准备进去打扫房间时,旁边突然来了个女生叫住清洁阿姨,两人说了两句话,清洁阿姨便拿著扫把往走廊尽头走去。 而那个女生,则是趁著清洁阿姨离开的空隙,快速进入酒店房间。 隨后清洁阿姨回来,进入房间打扫卫生,大概半个多小时后出来。 但之前进去的那个女生,却一直没从房间里出来。 六哥看到这一幕,毫不犹豫地掏出手机报警。 警察来的很快,在酒店提供房卡打开门后,他们立刻进入房间仔细搜索一番,最终在行政房的衣柜里找到躲在里面的,戴著鸭舌帽戴著口罩。 將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年轻女生。甚至,警察还在她身上搜到了一瓶硫酸! 看到这,六哥直接惊出一身冷汗。 硫酸……这女的带硫酸想干什么!? 女生被警察带回警局调查,被闻讯而来的蹲守在酒店外的狗仔拍了个正著,很快事情便衝上热搜。 同时,连带著云观月的直播间也被扒出来,毕竟一开始桓騫北又被私生饭盯上的消息,就是从她直播间传出来的,又狠狠涨了一波关注度。 当然这乃后话了。 云观月將看出来的结果告诉麦上的女生后,女生嗷嗷叫了两分钟,就马不停蹄地送礼物下麦了。 这大概是直播以来,下麦速度最快的一位观眾。 而且还没功德金光! 云观月拿起手边的笔在指间转了两圈,说道:“时间还早,再抽一个,来吧,准备好了吗。“ “我数到一。” “一。” 【还好这次我早有准备,直接按了连麦!】 【连我连我连我连我连——】 【上一个就结束了吗?怎么有种虎头蛇尾的感觉,还没看到大结局呢就没了。】 【这主播也没办法解决啊,桓騫北又不是谁都能联繫得上的,我看到桓騫北的粉丝已经在联繫工作室了,希望人能没事儿吧,毕竟內娱长得帅演技不错的男明星太少了。】 【……】 一名叫做【百发百中の枪神】的用户被抱上了麦序。 他似乎没想到自己会选中,坐在麦序上后下意识发出了一句国粹:“臥槽!我连中了啊?” “哈嘍!主播主播,能听到我说话不?” “能听见。”云观月回他,“你想算什么?” “能打开摄像头不?”枪神问了一句,得到回覆后嘿嘿笑著打开摄像头。 镜头晃动了两秒,嘈杂的声音充斥在直播间,隱约能听到黏糊的念经以及刺耳明显的嗩吶声。 一张年轻的脸庞闯入镜头中,男生染著一头耀眼的金毛,模样清秀,衝著镜头挥挥手打招呼:“哈嘍,我是枪神,这会儿在参加同村人的葬礼……” “这么热的天气还要等七天才能下葬,感觉尸体,不过还好今天是第七天,马上就能下葬了。” 枪神说著转移镜头,给大傢伙儿看了看。 农村的葬礼基本就是在院子里摆席,几个披著黄袍的中老年人,手里拿著东西嘴里念念有词,而旁边坐著一群吹拉弹唱的丧葬乐队。 其中以嗩吶最为惹眼和抓耳。 【嗩吶不愧是乐器之王,嗩吶一出谁与爭锋!】 【耳朵里全是嗩吶的声音,其他乐器出声了吗?我咋啥都没听见呢,是我耳朵出问题了?】 【果然每个地方的农村丧葬都是一样的流程,好熟悉的棚子,好熟悉的流水席……】 枪神还算是有数,没去拍棺材,只对著流水席和丧葬队,以及念经的髮饰拍了一会儿,就把镜头重新对准了自己的脸。 他性格非常自来熟,笑眯眯地盯著镜头:“主播主播,我好像也没什么算的,不如你隨便给我看看?还要那个什么生辰八字是吧?” “不过我不记得出生时间,有影响吗?” 云观月缓缓摇了摇头:“没影响。” 反正她可以按照他的面相反推出时间,小问题罢了。 枪神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在直播间说出自己的出生年月日,说得那叫一个坦坦荡荡。 云观月微微皱起眉头,提醒一句:“生辰八字这种私密的东西,不要在人多的地方说出来。” 枪神挠了挠头,懵懵地回:“为什么啊?不就是生日,我每年过生日都会在朋友圈发说说来著。” 云观月停下转笔的动作,隨手將旁边的笔记本拿过来,盯著枪神的脸推算出生时间,一边解释:“儘量少在外人面前暴露,拿到生辰八字,很容易被某些有心人利用算计。” 枪神哦了声,大大咧咧道:“没关係,反正我自己都不知道出生时间。” 见他这么不在意,云观月也不再说第二遍。 她盯著枪神的面相看了几眼,在本子上写下命盘,很顺利的就推算出了对方具体的出生时间。 嗯……? 云观月垂眸看著纸上的命盘,挑眉问枪神:“今日你参加的葬礼,这户人家跟你有什么关係?” 第58章 棺材盖动了 枪神啊了声,抬手挠了挠那头金毛,思考了两秒:“我也不知道啊,应该就是同在一个村子的关係吧?不太清楚,平时我也不记这些,我妈拉著我来,我就来了。” 云观月:“……” 这位观眾也是心大。 【笑死,这小哥是真的有点马虎啊,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清楚。】 【挺正常的吧,像我们这一代的年轻人,除了血缘关係比较深的近亲,稍微远一点的亲戚真不一定能认完,哪怕同个村子……】 【是啊,比如我到现在都认不全同个村子的人。】 “主播主播,你问这些干什么?”枪神有些疑惑,隨后压低声音道:“这户人家死的是他们家的父亲,据说已经七十多岁了,生病去世的,可不管我的事儿啊。” 云观月:“……我也没说跟你有关。” 枪神瞪大眼睛:“那你好端端问我跟这户人家有什么关係,我寻思你怀疑是我乾的呢。” 云观月又垂眸看了眼纸上的八字命盘,確认了,面前这位观眾確实是不太聪明,不过大智若愚,这样傻兮兮的人运气反倒会更好一些,也更受老天爷偏爱。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头一次看到云医生脸上露出这么明显的无语,小哥你无敌了啊。】 【云医生:这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放心,看你的命盘,你没这个胆量去杀人。”云观月解释道,“我之所以问你,是因为接下来你会……会因为参加葬礼被邪气衝撞生场大病。” 枪声我靠了一声:“那怎么办,我现在回家?” “你现在走也没用。” 毕竟那阴气应该早就標记过参与葬礼的所有人了,这阴气不算浓郁,被缠上的普通人顶多倒霉两天,或者生一场小病什么的。 但这位枪神八字特殊,连带著磁场也更加孱弱。 阴气入体,差点连小命都丟了。 不过虽然人死后確实会出现阴气,但……繚绕在这户人家外面的阴气,未免也太过浓郁了些。 除非死的人心里充满浓重的怨气。 刚刚枪神拿著手机胡乱晃的那一下,倒是让云观月把现场情况看得清清楚楚。 那冲天的怨气,只有枉死的人才会出现。 不过真实情况云观月並不打算在直播间说,说出来容易引起恐慌,先隨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等下播之后私下处理。 於是云观月对枪神说:“你先参加完葬礼,回家后用柚子叶洗个澡,洗去身上的污秽,之后每天晒两个小时的太阳补充阳气。” 这是在普通情况下的处理方法。 “哦……必须用柚子叶?枇杷叶行不?我家门外种了两颗枇杷树,长得贼好!”枪神一边点头应下一边反问。 云观月露出一抹礼貌的笑容:“不行哈,只能用柚子叶。” 枪神:“那好吧。” 距离棺材下葬还有一会儿,等待的时间总是比较枯燥乏味的。但枪神话真的很多,即便云观月不同他交流,他也跟自顾自的跟弹幕聊起来。 张嘴就说梗,直播间一片欢声笑语,倒是没有人觉得无聊退出去。 大概等了快俩小时,念经和丧葬乐队总算停了下来,开始著手抬棺入葬。 乡下农村还是流行土葬。 一般农村的老人,会在还活著的时候就为自己挑选好地方修建好墓地,只等死后能直接下葬。 由死者家属和丧葬队的一块儿抬起厚重的棺材,披麻戴孝的家属跟在棺材左右两侧,一边往前走,一边丟出早就准备好的黄纸。 而血缘关係比较淡薄的亲戚,则跟在棺材队后面,一路往修建好的坟墓走去。 坟墓修建在后山之上,山路难走,再加上棺材又很重,短短十几分钟的路程,他们大概走了有半个多小时才到。 枪神没拍棺材,毕竟拍棺材感觉对死者有点不太尊重,一直將镜头对准的自己。 跟著棺材队上山的时候,他倒是没再嘻嘻哈哈了,一直在说那棺材看起来好重,抬著走这么久,抬棺材的人体力可真好啊。 他走了十来分钟就累得气喘吁吁了。 【枪神,你体力不行啊,咋这么弱!】 【这么快就开始喘气了?嘖嘖,弱鸡!】 【这小哥哥一看就知道肯定没有胸肌和腹肌,嘖嘖,要好好锻链呀,胸肌和腹肌是男人最好的嫁妆,別年纪轻轻就拥有啤酒肚了,这样是找不到女朋友滴!】 枪神看到这些弹幕眼睛一瞪,压低声音说:“谁说的,我有腹肌!平时我也有锻链好不,不知道为啥,今天感觉身体有点不舒服,走一会儿就觉得好累。” “感觉像是背著一尊……一座山在爬。” 枪神想说背著一尊棺材在爬,但想了想感觉这么说不太好,便换了个说辞。 说话间队伍停了下来。 枪神抬头看了眼,小声说:“到地方了到地方了,接下来要把棺材送进坟墓里面去,然后封墓,就能回去吃席了。” 【城里孩子,就没见过下墓,能不能让我瞅一眼。】 【我也没见过……太好奇了,给我们看看吧!】 枪神迟疑一瞬,看向一直没吱声的云观月,问道:“主播主播,这是可以看的吗?不会冒犯到死者吧?” “不会。”云观月回答道。 並在心里补充了一句,毕竟死者是枉死的,早就被人冒犯过了。 听到云观月这么说,枪神才应下:“好吧,那就给你们看看,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 他將摄像头改为后置。 镜头中,只见一尊黑色的棺材被人用力推进半开的墓室之中,披麻戴孝的亲人在旁边拔除墓穴旁边的野草,清理出一片整洁的空地。 待到棺材完全推进去后,便將墓穴门封死。 云观月注意到,在墓穴入口被封死的那瞬间,里面的那尊黑色棺材盖,似乎动了一下! 第59章 慈善晚宴 墓穴彻底封闭。 外面的亲属一边烧纸一边哭坟,隨后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彻在整个直播间。 那哭坟的声音听在耳朵里,莫名显得很诡异。 枪神打了个寒颤,搓了搓胳膊小声嘟囔:“怎么感觉有点冷啊,降温了吗?” 他抬头看了看,刺眼的阳光晃得眼睛不舒服。 这会儿的温度不是最毒辣的时候,但阳光依旧刺眼。 难道是山上的温度会更低? 枪神说服了自己,没把这些异常往心里去。 棺材成功入土,放完鞭炮烧完黄纸,一大群人又浩浩荡荡地重新回到流水席上,开始吃席。 枪神看了看直播,又看了看桌上的饭菜:“你们也看完了,那我下去了啊?我要吃饭了,而且手机也没什么电了……” 【头一次看到土葬,也算是长见识了。】 【棺材真的要在家里放七天吗?我听说晚上亲人还要守灵,跟棺材待一晚上,真的不害怕啊?】 【怕什么,那是他们的亲爹亲爷爷亲外祖。】 【农村的席还挺丰盛……】 “掛吧。”云观月淡定开口,“正好我也要去吃饭了,晚上和明天不直播,明天有事外出,不需要在直播间蹲守。” 听到云观月这么说,直播间內顿时哀嚎声一片。 【补药哇云医生,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我这两天就靠著你的直播下饭,可有意思了……】 【女人,你这么做是会失去我们这群粉丝的,主播不是应该媚粉吗!你怎么能对我们如此冷漠,实在令人寒心,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闹……】 【呜呜呜呜呜不许!不许走!我不能没有你啊——】 云观月哪里见过这种阵仗,直接看愣了。 她迟疑两秒,思考片刻说:“等我忙完这阵子,会多抽出点时间直播。” 於是弹幕瞬间变脸。 【好耶!可以从早直播到晚上十二点吗?】 云观月:“……” 云观月掛断直播。 她没急著退出直播软体,而是找到枪神给他发了条私信,將自己绿泡泡的联繫方式发了过去。 【百发百中の枪神:???】 【百发百中の枪神:大佬,这是什么意思……】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观月:有些事情我不好在直播间说,你的事情没那么简单,加我,我需要详细了解一些信息。】 发完这条信息,云观月才退出直播软体。 刚打开绿泡泡,一条好友申请便弹出来,她顺手同意。 【枪神:大佬!你刚刚在直播软体里说的什么意思?什么事情没那么简单?啊?我咋看不懂?】 【云观月:这户人家究竟是什么情况,你仔细说说。】 枪神这会儿吃饭都感觉不香了,拿著筷子迅速扒了几口饭,然后抱著手机躲在角落,小声说。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之前听我妈说,说这户人家总共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之前他们家特別特別穷,然后是他们父亲……也就是今天下葬的那位老爷子,卖血卖力把他们一个个全部拉扯大的。” “他们母亲死得早,反正他们父亲把他们养大挺辛苦的,结果他们长大有点出息之后,全都不肯留在农村,也不肯把那老爷子接到城里去照顾。” 那老爷子都七十多岁的人了,因为年轻时劳累过度,看起来比正常的七十多岁的老人,还要苍老。 看上去就跟九十多岁一样。 身子骨不行,年纪又大,儿女不管不问,一个人待在家里。大把年纪了还要干活养自己,反正就是很惨,也是村里人的谈资。 毕竟当初村里人都知道,他为了养活这四个孩子,究竟付出了多少,结果最后养出四个白眼狼来。 “然后前段时间,这家人的孩子突然回来,把老爷子带走了,跟我们说的是老爷子检查出来身体有问题,要带去大医院检查。” “好像病得特別严重,大医院救不活,他们又把人带回来,没两天就死了。” 枪神挠挠头说:“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云观月若有所思。 【观月:地址发来,我后天过去一趟。】 【枪神:????】 【枪神:啊?大佬你要过来??】 【观月:嗯。】 【枪神:这、这不太好吧……】 【观月:哦,那看来你也不是很想活,那我就不去了。】 枪神看到这条消息顿时嚇了一跳,连忙回:【不不不,我想活的!!大佬,我家住……】 【枪神:大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大佬你別嚇我啊大佬,我胆子小不惊嚇的大佬,大佬你快说话啊大佬——】 从枪神那边拿到地址,云观月就懒得理会枪神,打开出行软体看了眼。 她所在的城市距离枪神所在的城市,並不算特別远,高铁过去大概就三四个小时。 等参加完明晚的宴会,后天就出发。 两天时间,人应该还能活著。 …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便到了第二天晚上。 付刘友让助理为云观月送去了礼裙,顺便开车载她前往慈善晚宴举办的地点。 车子行驶在路上,道路两旁的风景逐渐从高楼变成荒草,道路越开越偏,隨后又驶向一座山上,绕著盘山公路开了將近半小时。 远远的,一座像是城堡一样的庄园出现在视线当中,庄园是中式装修,瞧著非常古朴典雅。內里灯火通明,外面的露天停车场停满了各种各样的豪车。 身著西装革履,优雅礼裙的男男女女,带著明媚灿烂的笑容进入庄园。 助理將车子停在停车场:“云小姐,付总他们在门口等您。” 助理通过后视镜看了眼,即便是早就看过了,眼底还是再次闪过了一丝惊艷。 后座的女人身穿一袭红色抹胸鱼尾长裙,大红色寻常人很难撑起来,偏偏穿在她身上却极为和谐融洽,更是衬得裸露在外的肌肤白得反光。 她脸上的妆容很淡,甚至没画眼妆,但上挑的眼尾似乎自带眼线,睫毛浓密纤长,眨眼间像把小鉤子,勾得人心痒痒。 脸上最浓的怕是就是嘴唇了,和身上的礼裙一样的正红,及腰的黑髮散披於身。 似是察觉到了他的打量,准备下车的女人抬眸瞥一眼过来,凌厉的眸气场十足。 助理下意识收回视线。 第60章 冰冷的眼眸 云观月踩著双黑色高跟鞋来到庄园门口,身边穿著西装和礼服的男男女女经过,都忍不住回头看她两眼,眼底情绪各异。 “云医生!” 付刘友今天也穿上了西装,定製的西装十分合身,只是依旧挡不住凸起的大肚子。 他就一个人,付太太没来。 付刘友下意识摸了摸自个儿的肚子:“今天人太多了,我就让我老婆在家待著好好休息,免得到时候碰撞出什么意外,云医生,咱们现在进去吧。” 云观月轻轻頷首。 两人一同往前走,付刘友稍稍落后了一小步,將邀请函递给在门口守著的管家。 那管家一头白的头髮,穿著管家服,打扮得十分优雅得体,鼻樑上戴著半幅眼镜框,金色的锁链掛於耳后。 “客人,请进。” 管家抬眸看了云观月一眼,露出一抹微笑:“祝客人们在此玩得开心。”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进入庄园,入眼的是一条曲径小道,道路两边的坛里栽种著无比珍贵的卉草木,不远处的路灯散发出的灯光照过来,打在盛开的朵上。 翩飞的蝴蝶和蜜蜂上下飞舞,鼻尖繚绕著清淡的幽香。 云观月视线落在坛內,诧异挑眉。 珍贵卉旁的这些看起来普通的野草……可这看似珍贵的卉价值还高,都是些极难养活,又极其珍贵的草药。 难怪付刘友说这商家家底丰厚,如今只是冰山一角,就能看出来了。 “哎哟!付总也来了!许久不见,付总你怎么看起来更年轻了啊!” 来到庄园后院,广阔的后院面积足以装下上万人,周围四处都是桌子,桌面上摆放著各种精致的糕点。 穿著统一服饰的佣人,手里端著托盘,面带微笑地游走在人群之中。 付刘友刚进入后院便有人迎上来打招呼,几个穿著西装的摸著髮蜡的男人,手里拿著高脚杯。 杯子里的酒液晃荡。 他们走过来本想跟付刘友说话,结果视线却不受控制地落在云观月身上,眼底满是惊艷。 想说的话也转了个弯。 “……付总,这位是?” “付总,这位小姐是?你今天怎么没带自己老婆过来,之前不是上哪儿都带著老婆吗,怎么,现在有新欢了?” “別乱说话!你以为我跟你一样?”付刘友瞪了后面说话的男人一眼,“云小姐是我老付的救命恩人,我媳妇儿怀孕了,这里人太多,带她来我不放心。” 这群傢伙平时来往本就不多。 一个个的很容易精虫上脑,是那种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傢伙。 付刘友其实不太喜欢跟这种人打交道,但生意场上难免要虚与委蛇。当然,该发脾气的时候也得发。 他冷了脸:“我有事,下次有机会再说吧。” “云医生,请跟我来。” 付刘友这丝毫不给面子的行为,让那几个西装男变了变脸色,想说什么,可他已经转身离开了。 云观月扫了这几人两眼。 一个个面色白里透青,走路虚浮,说话有气无力的模样,都是被掏空了身体的表现。 这样的人註定不会活太久。 她懒得跟短命鬼一般见识,跟著付刘友走开。 付刘友带著云观月到他平日里最常待的圈子,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这个小圈子里的人,品性都不错。 “老付,你今天咋不带媳妇儿过来了,这位小姐是谁啊?” “你这么做可不行,我可是要去跟嫂子告状的。” “老付……” 付刘友哎呀一声:“我媳妇儿怀孕啦,今天来到人那么多,带她来我不放心!” “方便这位是云观月云医生,我的救命恩人,能耐大著呢,看在我们关係好的份上,我才介绍给你们,你们別不知好歹啊!” 於是云观月身上就多了好几道打量的视线。 她面不改色地回望过去,那张精致又很有攻击性的脸,看得人很难挪开视线。 “原来是这样,云医生你好,我是黄韜。” “云医生?是医生?不知道云医生在哪家医院就职。” “云医生不是医生……”付刘友摆摆手,“也不是,云医生算是医生,心理医生嘛,不过云医生最厉害的地方不在这里。” “云医生最拿手的事算命看相,我媳妇儿怀孕就是她看出来的,而且她还救了我的命。要不是云医生,你们现在怕是都看不到我咯!” 换命符的事情不太好说,付刘友只能含糊带过。 他看向那位叫做黄韜的中年男人:“老黄啊,你之前不是说家里总是遇到怪事吗?不如就让云医生帮你看看吧。” 黄韜:“……” 说实话,如果不是认识了很久,黄韜真的会以为付刘友这傢伙,是那位那叫云观月的女人请来的託儿。 太像了啊! 但他们互相之间很了解彼此的性格,知道付刘友不是那种人,也没见过他这么极力的介绍人给他们认识,虽说心里还是有所怀疑,但脸上总归是没表现出来。 打算卖他一个面子。 黄韜看向云观月笑笑:“云医生,老付这么推崇你,不如就请你帮我看看?” 云观月看著黄韜印堂上繚绕的黑气,浅浅笑了笑:“好啊,黄先生提供一下生辰八字吧,八字搭配著面相一起看,会更准一些。” 送上门的功德金光,必须赚! 黄韜刚想说话,旁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他们下意识转过头,就见穿著一身浅灰色西装的男人来到后院,身边跟著个身穿白色长裙,表情娇娇弱弱的女人。 “陆家也来人了?” “陆家又怎样?在商家这样的庞然大物面前算个屁,他陆司屿肯定会来。” “听说商家掌权人跟陆司屿同岁,嘖嘖,之前还觉得陆司屿年少有成,现在看来也就这样。” “我之前听说陆司屿不近女色,不管参加什么宴会都是独自一人,从不携带女伴,那他身边这女人是谁?是哪家的小姐?” “……” 旁边的人议论纷纷。 云观月同样歪头看去,恰巧对上陆司屿那双冰冷的眼眸。 第61章 我靠,谁拉这儿了? 陆司屿听到了周围人的议论,不过他向来不在意这些人对自己的评价,目光紧紧盯著眼前穿著一袭大红裙,十分惹眼的身影。 云观月对上他的眼神,轻轻挑眉,目光一转,落在陆司屿旁边穿著白色长裙的女人身上。 白裙女人身材十分单薄,脸上画著很浅淡的妆容,一双柳眉微微蹙起,给人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 轻易能激发出人心底的保护欲,像只受惊的小白兔,紧紧依靠在陆司屿身边。 这应该就是小说女主,白嘉瑶? 云观月打量著女主,下意识想动用自己的特殊能力,然而不出意外,瞧见的也都是一片被灰色雾气繚绕的画面。 这更加確定她的想法。 果然,她的能力对小说男女主们不起作用。 云观月正准备收回视线,却见陆司屿大步走过来,一把钳住她的手腕。 冷声质问:“你怎么在这儿?云观月,你跟踪我?” 云观月:“?” 付刘友:“???” 云观月垂眸看著抓住自己手腕的手,又慢慢转向陆司屿,停在他那张冰冷又充满怒气的脸,红唇轻启:“陆司屿,你脑子被门夹了?放手。” “我警告过你,不要再对我使手段,否则我——”陆司屿像是没听见云观月的话,自顾自地说著。 云观月翻了个白眼,手一抬,直接將陆司屿的手甩开。 力道大的陆司屿差点没站稳。 付刘友总算是反应过来,哎了两声:“陆总,你是不是搞错了?云医生是我邀请来的,跟你没什么关係。” 说著视线却克制不住的在云观月和陆司屿之间转悠,心想云医生居然认识这位陆总?好像也正常,外面確实有传闻说这位陆总精神状態有问题来著。 云医生又是心理医生…… 不过看这情况,云医生和陆总之间的关係,好像不简单? 付刘友克制住內心想吃瓜的衝动,努力表现出严肃认真的模样,挡在云观月和陆司屿之间。 “司屿……?” 白嘉瑶也因为眼前这一幕愣了愣,反应过来后重新走到陆司屿身边,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说:“你认识这位小姐?你们之间……发生什么矛盾了吗……” 女人说话轻言细语的,柔柔弱弱。 她一边说著,一边將视线转移到云观月身上,暗里细细打量,眼底闪过一道暗芒。 被白嘉瑶依靠著,陆司屿才冷静下来,往后退了一步,只是眼神依旧冷漠。 “没事。” 陆司屿扭头回答白嘉瑶的问题,眼神比之前稍微柔和了一瞬:“她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一直治疗我的心理医生,我跟她之间还有点事情要处理。” “你先去旁边等我,我很快就来找你。” 白嘉瑶轻轻地哦了一声,乖巧地点点头,冲陆司屿露出一抹恬淡的笑容:“那我去那边等你。” “司屿,你不要衝动,有什么话好好说,別嚇到人家。” 陆司屿微微頷首:“我知道。” 白嘉瑶又看了云观月一眼,笑容依旧恬淡:“这位小姐,希望你不要因为司屿刚才的行为生气,他不是故意的,我替他向你道歉。” “没事。” 云观月觉得面前这女人说话和姿態都有点奇怪,又说不出哪里奇怪,而且对方態度和语气都挺好的,也就摆摆手语气缓和道:“放心,我不会跟脑子有问题的人计较。” 白嘉瑶愣了两秒,旋即皱眉:“……你怎么能这么说司屿?你是心理医生,应该知道,这些话会对患者心理造成伤害,你怎么能知法犯法!” “你要向司屿道歉!” 云观月:“……” 这就是小说里傻白甜真善美的女主吗,看得时候不觉得怎么样,真见了才发现奇奇怪怪的。 云观月瞬间丧失和他们说话的兴趣,乾脆对付刘友说:“付总,这里太吵了,我们去那边说话吧。” “好。”付刘友看出云观月不想搭理这两人,拉著好友往旁边走:“走走走,咱去那边聊,那边安静!这里人確实太多了,吵得我头疼……” 云观月乾脆利落地转身,但又想到陆司屿刚刚说的话,越想越气。 不行,这股气憋在心里容易影响自己的道心。 云观月放在身侧的手微微动了动,食指中指併拢画决,手指往后一勾,一道普通人瞧不见的光芒没入陆司屿肚子里。 “他们怎么这样?”白嘉瑶瞪大眼睛,鼓起腮帮子,愤愤不平地说:“不道歉就走了,一点礼貌都没有,太过分了……” 陆司屿低头看著身边的女人,觉得她生气的样子像只小河豚,可爱极了,眼底不由自主倾泻出淡淡的笑意。 “没事,我会让他们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陆司屿平静地说出这句话,带著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霸气,心里想著云观月当真是飘了,以为自己认识了几个老总就有了靠山? 呵呵,不过是一群小公司的老板而已! 就算是上流社会,也要分个三六九等。 她认识的那几个人,不过是最下等的存在罢了,想找他们麻烦,只是动动嘴—— “噗——” 陆司屿脸色驀得一变。 白嘉瑶哎了声,伸手挡在鼻子前:“司屿,我好像听到有人在放屁!” 陆司屿:“……” 陆司屿强忍著情绪镇定道:“是吗,我没听到,应该是你听错了。” “噗噗噗噗——” 一股臭味以陆司屿为中心往四周蔓延。 白嘉瑶这下子听清楚了,確实有人放屁,並且放屁的人就是陆司屿。 但看著后者铁青的脸色,她识趣儿地不说话了,往旁边看了看,假装无事发生。 偏偏陆司屿放的屁威力实在大,连其他人都闻到了,纷纷发出嫌弃的声音。 “什么味道这么臭?” “我靠,谁拉这里了!?” “……我刚听见有人放屁,还特么是连环大响屁,这是吃什么东西了?来参加商家的慈善晚宴还乱吃东西,咋就那么馋呢!” “快走快走,我去,差点给我臭昏过去。” “……” 陆司屿的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黑,黑了又红,跟打翻的调料盘似得。 隨后他猛地一甩衣袖,转身快步离开『案发现场』。 白嘉瑶迈著小碎步跟了上去。 第62章 绑架? 商家庄园,四楼阳台。 阳台能將后院的情景尽收眼底,但后院里的人却因为视角缘故,看不到阳台上的人。 庄图南手里拿著装满果汁的高脚杯喝了两口,趴在栏杆上往下看:“老东西,你怎么突然想著办慈善晚宴了?你不是一向不喜欢搞这些东西吗?” 商砚礼没理会庄图南的问题,同样垂眸往下看。 上面的视角很不一样,地下的人犹如螻蚁般来来往往的走著交谈著,觥筹交错。 庄图南早就习惯商砚礼的冷漠。 仰头一股气喝完杯子里的果汁,突然,他视线里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嗯?”庄图南眼睛缓缓眯起,拍拍商砚礼的肩膀:“老东西,你看那是不是那个叫观月的主播?我靠,没想到她居然也会来啊。” “不过她好像跟人闹矛盾了?” 庄图南瞧见云观月的时候,正好是她跟陆司屿发生爭执。 离得远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能看见他们脸上的表情。 庄图南嘖嘖两声:“那男人看著有点眼熟,好像在哪儿见到过……我靠!她对那男的做什么了?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老东西,她让那男的放屁!” “不是,这也太好笑了。” 庄图南还是头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他见过的那些道士天师,如果惹他们生气,脾气好点的呢可能就让你做两天噩梦,脾气不好的,也就是让人亲眼见到阿飘。 还从没见过让人放屁这种出气手段。 伤害性不高,但是侮辱性极强。 妙!妙啊! 庄图南拍著栏杆说:“她太有意思了,我要去跟她交个朋友!” 说著就打算转身去楼下。 商砚礼头也不回,隨手打了个响指。 下一秒,进入房间的庄图南发出愤怒地吼叫:“我操你大爷的老东西!!我又哪里惹到你了?你有病啊啊啊快把这些鬼拿走啊啊啊啊啊——” 叫声中夹杂著三分愤怒六分惊恐和一分委屈。 商砚礼只当做没听见,静静垂眸看著后院。 …… “云医生,你跟陆总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付刘友实在控制不住心里的好奇,没忍住问了一嘴。 云观月耸耸肩:“谁知道。” “我本来是他的心理治疗师,后面他说不需要我了,我又看他印堂发黑,就说之后他要是遇到一些奇怪的事情可以找我,看在大家认识的份上,我给他打折处理。” “结果前两天晚上他莫名其妙质问我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我好心关心他是不是被鬼附身了……” 云观月简单说了来龙去脉。 付刘友:“……” 付刘友沉思两秒,结合刚刚看到的情况,做出合理的解释:“云医生,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那位陆总他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 “他可能真的遇到了什么东西,但是他不相信,觉得是你因为他解僱了你怀恨在心,对他使用了什么手段?” 云观月闻言也沉思了。 说得好像有点道理。 “不说他,晦气。”云观月转移话题,看向黄韜:“黄先生,我们继续吧,麻烦你提供一下生辰八字。” 黄韜:“哦哦好。” 黄韜从瓜田中抽身,报出自己的生辰八字。 云观月在心里起了命盘,结合黄韜的面相,眉梢轻轻一挑:“黄先生,您女儿最近是不是交了个男朋友,还带回家见过你们了?” “是啊。”说到这个黄韜就换上了一副愁容,唉声嘆气:“我女儿今年也二十五了,按道理来说她谈恋爱交男朋友我也不会阻止,但她找的那个男朋友……” “我其实也是一个开明的人,只要她找的对象有上进心有责任感有担当,就算家庭条件一般,我也不会说什么,但她找的这个对象真不行。” “我活了这么多年,看人还是很准的,她那男朋友很轻浮,油嘴滑舌油腔滑调的,我阅人无数,以烟就看出来他就是现在网上常说的那什么……软饭男!” “对对对,就是软饭男!” 看得出来黄韜对女儿交的这男朋友真的很不满,提起这个话题就滔滔不绝地吐槽,大倒苦水。 对於子女的话题,这几位上了年纪的老板,总是有大量的共同话题。 付刘友也摸著肚子说:“哎,孩子大了想法也多,又不喜欢跟咱们当父母的交流,得亏我家儿子跟他妈关係不错……” “谁说不是呢,我儿子也是,不想继承家里的工作,非要跑去演戏,哎哟!孩子都是父母的债啊!” “是啊……” 眼瞧著话题朝著诡异的方向奔去,云观月连忙出声把话题给拉回来:“黄先生,你女儿这男朋友確实有问题。” “方才我看了你给我的八字,再结合面相,我看到你近期会遇到一个劫难,有可能危及到你女儿的性命。” “什么!?”黄韜瞪大眼睛。 云观月继续往下说:“你女儿的男朋友和她交往的原因,並不是想吃软饭,而是想从她身上捞一笔钱。” “捞一笔大钱。” 或许他是想跟黄韜的女儿结婚,但很显然,黄韜肯定不会同意,那么这捞一笔大钱的想法肯定没法成功。 所以,他就会寻找其他捞钱的方法。 “比如说……” “绑架。” 黄韜手里的高脚杯一个手滑,啪嘰掉在草坪上,摔了个稀巴烂。 “绑绑绑绑架???” 云观月嗯了声:“就这两天的事儿了,黄先生最好早做准备,想办法让你女儿远离她的男朋友,然后找警察介入,应该能调查到一些东西。” “……好好好。” 黄韜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心里的慌乱,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电话很快接通。 “爸?怎么这个点给我打电话了,您今天不是去参加慈善晚宴了吗?”电话另一头传来女生颯爽的声音。 黄韜语气镇定:“小涵啊,辽城的分部公司出了点问题,你爹最近忙,一时半会儿走不开,你替爹出个差,去那边看看情况。” “出啥事儿了?成,我明天过去看看。” 黄韜:“现在就去,问题有点大,很急,我让助理给你订最近的航班,你快点过去看看。对了,你那个男朋友就別带过去了,我打算在公司给他安排个职位,过两天让他去公司报导。” 第63章 商砚礼,我的名字 黄韜成功让女儿暂时离开了她的那个男朋友。 隨后她看了云观月一眼,笑了笑说还要再打个电话,然后往旁边走开,拉远距离,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变得极为冷厉严肃。 他以为走远了其他人听不见。 然而修行之人耳聪目明,他说得那些话,云观月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听见黄韜让助理去找人调查他女儿的那位男朋友,不管用什么手段和方式都可以,必要时候,也能用点暴力的方式。 云观月从旁边经过的佣人手里的托盘上,拿起一杯果汁垂眸喝了两口,当做没听见黄韜说的话。 很快黄韜便掛断电话重新回到人群中。 “云医生,谢谢你的提醒。” 黄韜从衣服兜里摸出支票,在支票上填下一串数字,撕下来递到云观月面前说是给她的感谢费用。 云观月扫了眼他递过来的支票,没急著收,笑著说等查出结果了再给也不迟。 黄韜刚想说什么,后院的人群中又传出骚动,隱隱还能听到吸气的声音。 “这就是商家现在的掌权人?真年轻啊,有三十岁没?” “看著似乎没有,这么年轻,肯定还没有成家吧?不知道哪家的前进运气这么好,能嫁进商家。” “老张,我记得你闺女今年刚大学毕业?长得也不错,今天怎么没带过来?要是被商家看上,你们家的资金问题不就能解决了?不仅能解决,还能飞黄腾达!” “天啊……那是商家掌权人?他长得好帅……” “我爹地一直想让我去联姻,之前我还觉得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搞联姻这种东西……但如果联姻对象是这位,其实也不是不行啦!” “做什么春秋大梦呢,商家什么地位你们什么地位,这种话你们也说得出口,也不怕別人笑掉大牙……” “……” 周围人不敢说得太大声,怕被听见,只小声跟身边的熟人伙伴嘀咕著。 云观月好奇地顺著人群视线看去,就见人群中缓缓让出一条道路,两名身材高大的青年一前一后走来。 个子要更高些的男人穿著一身黑色衬衫,大概是觉得热,他衬衫最顶端的两颗纽扣解开,精致锁骨若隱若现。胸肌將衬衫崩得稍稍有些紧,无端增添几分禁慾的气息。 他衣袖也往上卷了一阶,裸露在外的小臂上盘踞著两条蓬勃的青筋,手掌很大,手指骨节分明,虎口处有一颗很小很小的黑支,不仔细看或许看不出来。 云观月觉得这穿著黑色衬衫的男人,看起来有点眼熟。 她眉梢轻轻一挑,视线上移,滑过微抿的薄唇和高挺的鼻樑,最后停在那双深邃黑亮的桃眼上。 那双桃眼微微弯起,似是在笑。 明明是一双很多情的眼眸,却被浓黑的剑眉冲淡了许多,整体气质偏冷淡,看起来不太好接近。 真的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云观月仔细想了想。 按道理来说长相如此出色,气质又这么独特的男人,见过的话应该不会忘记才对…… 电光火石间,云观月想起在哪里见过对方了! 是之前卖给她符纸硃砂铜钱幣的那家店铺的老板! 虽然付刘友说过商家涉猎的行业非常多,但云观月真没想到,对方居然还能涉猎到这里……感觉突然就接地气了呢。 云观月视线挪到旁边个头稍微矮一点的男人身上。 这人穿著一条白色的对襟长褂,前面的头髮不长,但后面留了一条很长的麻辫。 他长著一张娃娃脸,笑眯眯的模样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咧嘴笑著,露出若隱若现的小虎牙,非常热情的跟四周的人打招呼,顺便送出自己的名片。 “这位商家掌权人气场真是强盛。”付刘友感慨道,“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能继承商家……要是我能做到商家十分之一的程度,我就是死也瞑目了。” 黄韜毫不客气地打击他:“那你完了,你这辈子註定会死不瞑目。还十分之一,能做到百分之一你都可以偷著乐了。” 付刘友摸著自己的大肚子:“这人总得有点理想不是?万一我就做到了呢。” 黄韜和旁边几位老总对他翻了个白眼。 他们在討论要不要过去打招呼,但因为此时没有人围过去,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打算观察观察,看看有没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结果看著看著突然觉得不大对劲。 “老付啊,你有没有觉得这位商总,好像在往咱们这边走啊?咱这人没啥人啊,就我们几个……” “老实交代,你们是不是谁偷偷摸摸靠上商家这条大船了?咱都是老兄弟了,瞒著不合適吧!” “你看我像是能瞒住消息的人吗?我要是攀上商家,那我不得敲锣打鼓摆一个月的酒席请你们吃饭顺便炫耀?” 云观月听著付刘友他们小声討论,沉默两秒,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 这位商总,好像是冲她来的? 隨著商总越来越近,付刘友他们不敢嗶嗶了,怕被听见。 很快,他来到云观月面前站定,微微笑著打招呼:“云小姐,好巧,你也来参加晚宴?” 语气十分熟络。 付刘友:“???” 黄韜:“???” 庄图南:“???????” 旁边的人都是一副震惊又懵逼的状態。 虽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和这位『商总』这么熟了,但云观月美表现出疑惑来,很淡定地回道:“是啊,过来涨涨见识,没想到你就是传说中的商总。” “一个身份而已,商砚礼,我的名字。” “砚台的砚,礼貌的礼。” “云小姐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即可。” 商砚礼伸出手。 云观月垂眸扫了眼身前的大手,同样伸手出去:“云观月,观察的观,明月的月。” 双手交握,对方掌心炙热浓烈的温度传过来,连带著她的手都染上了热度。 两人视线交叠,鬆开双手。 商砚礼唇瓣轻轻勾起:“云小姐隨意玩,有什么需要吩咐佣人即可,晚点儿我再找你聊聊,不知道云小姐可否赏脸?” 云观月淡定点头:“荣幸之至。” 第64章 一点金芒 两人交流的时间不超过五分钟,商砚礼便带著身边的青年转身离开了。 即便商砚礼已经离开,云观月能感受到,周围眾人的视线依旧放在她身上,情绪各异。 好奇、疑惑、八卦、震惊、愤怒、嫉恨等等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像是张大网將人笼罩其中。 情绪敏感点的人或许会被这样的情绪冲塌。 但云观月是谁! 云观月上辈子可是玄学界天才中的天才的存在,经过的大风大浪数都数不清,压根儿不在意周围人的视线和打量,风轻云淡的转头继续和付刘友他们说话。 只是其中有一道视线尤为强烈,强烈到想忽视都难。 她往那道视线投来的方向看去,对上陆司屿愤怒又讥讽的眼神和表情。 云观月:“?” 这人是真有病。 她收回视线,就见付刘友眼神灼热地看著自己。 “云医生!你认识商总啊!”付刘友那双小眼睛瞪得很大,做出苍蝇搓手的动作:“怎么不早说,早说认识商总,当时第一次见面我就不会对你出言无状了……” 云观月:“……” 云观月:“我说这是跟他第二次见面,你们信吗?” 付刘友几人非常统一地摇头:“不信!” “不信也没办法。”云观月耸耸肩,“確实是第二次见面。” 付刘友话锋一转:“晚宴应该要正式开始了,云医生,咱们先进庄园,你再待下去,待会儿就走不了咯。” 没瞧见旁边那些人已经开始蠢蠢欲动,想要凑过来套近乎了吗?得赶紧跑! 商家举办的慈善晚宴,和一般的慈善晚宴不同。 別的慈善晚宴基本都是將自己带来的东西拿去拍卖,拍卖得来的钱呢则是直接捐到慈善组织去。而商家的慈善晚宴,也是他们带东西过来卖。 注意,是卖,不是拍卖。 他们带来的东西商家会统一进行购买,买来的钱直接捐赠出去,不仅如此,卖出价格最高的人,以及卖品比较特殊有意思的人,都能和商家掌权人进行单独会面交流。 这是他们能和商家搭上关係的唯一途径! 必须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云观月跟著付刘友进入庄园。 庄园內部大厅面积非常的大,佣人们正在调整每个座椅之间的位置,顺便往座椅前的小桌上放酒水饮料和各种甜品糕点,甚至还放了本菜单,准备那叫一个齐全。 座位是有编號的,每个人根据邀请函上的编號入座。 云观月本来要跟著付刘友入座,位置在中间,只是屁股还没落在座椅软垫上,之前在门口遇到的管家便微笑著上前对她说:“云小姐,您的位置在前面,请跟我来。” 云观月动作顿住:“我一个人?” 管家微笑著扫了付刘友一眼:“您的朋友如果愿意,也可以一起过去。” 云观月看了眼付刘友和他的几位老总朋友,问他们愿不愿意换到前面去,坐一起,她方便看相算命。 这样的好机会付刘友他们当然不会错过,忙不迭点头说愿意的愿意的,那架势,恨不得把头点烂。 管家手一摆:“几位请跟我来。” 於是付刘友几人在周围眾人的注视下,昂首挺胸地走到了最前排併入座。 付刘友感慨万千:“云医生,您可真是我的福星,要不是您,我根本没资格坐在这位置……” “谁说不是呢。” 黄韜附和道,心想刚刚支票上的金额还是写少了,到时候等助理回消息,不管查出来的结果如何,都得给这位云医生包个大的! “云医生,鄙人全名陈万千……” 正当付刘友另一个老友准备做个自我介绍时,大厅明亮如白昼的灯光突然就暗了下来,只剩下几盏比较微弱的吊灯,还散发著些许光亮。 紧接著一束光打在最前的台子上。 见状,大家都知道慈善晚宴马上就要开始,寻找座位的速度加快了不少,很快,座位上基本就都坐满了人。 云观月察觉到身后传来一道强烈的视线。 她扭头,又对上陆司屿冰冷的双眸。 “……” “云医生,怎么了?” 她脸上的无语太过明显,付刘友疑惑地出声询问。 云观月指了指正好坐在后排的陆司屿:“他一直盯著我做什么?我又哪里招惹他了?” 付刘友循著云观月手指的方向看去。 他们中间隔了一排,而陆司屿正好就坐在第三排的位置,那双深沉的眼眸冷冷地瞪过来,表情也很难看,活像是有人欠了他几千万似的。 付刘友也觉得这位陆总有病,但又不能直说,便安慰云观月道:“他或许是嫉妒我们能坐在第一排吧,第一排是最有机率和商总搭上关係的一排……” 话音刚落下,商砚礼便走出来,直直走向云观月左手边的空位坐下。 付刘友:“……” 不是,他话还没说完呢。 以前商家举办慈善晚宴,这位商总都不露面的,只会在后台出价,然后由管家出面邀请人进书房交谈,怎么这次突然就出来了! 付刘友看看云观月,又看看商砚礼,悟了。 他懂了! 一定是商总也遇到了某些寻常人不能解决的事情,需要云医生出手相助! 毕竟云医生的本事在那边摆著呢。 付刘友觉得自己真相了。 “商总,菜单上的菜品都能点?”云观月拿起小桌上的菜单本看了两眼,转头问道。 商砚礼点点头:“嗯。” 云观月淡定地表示:“那都来一份吧。” 商砚礼闻言轻轻挑了下眉,往云观月那边凑近了些,抬手按下桌上准备的小铃鐺。 很快一名穿著制服的佣人弯著腰走过来,轻声询问:“您好小姐,请问有什么需要?” 云观月还没说话,商砚礼便替她开口:“菜单上所有的东西都来一份。” 他嗓音清冽,声音低低的。 因为靠得比较近,说话时呼出的热气打在云观月耳垂的位置,髮丝动了动,在脖子上划过,带起点点痒意。 她下意识往后挪了点位置,抬眸对上商砚礼黑沉明亮的眼眸,隱隱约约捕捉到一点金芒。 第65章 五十块钱 “商先生,你的眼睛……”云观月微微眯起眼睛。 商砚礼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微笑著看过来,语气依旧清冽態度和煦:“我的眼睛怎么了?” 他微微侧著头,桃眼弯弯,像是一轮弯月。黑亮的瞳孔在黯然的环境中尤其明显,深邃又神秘。 云观月停顿两秒,摇摇头说:“没什么,应该是我看错了……商先生,你举办的慈善晚会,你不用去忙什么?” 商砚礼將身体转回去,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取下掛在手腕上的一串菩提木佛串把玩著。 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间夹著圆润色泽莹润的珠子,指腹隨意地拨弄抚摸,动作瞧著莫名有些涩气。 他把弄著珠子,声音淡淡的:“这种小事,还用不著我亲自去处理,別叫我商先生,听起来有点奇怪,叫我名字。” 云观月觉得直接叫名字才更奇怪吧。 她没搭话,等佣人將菜单上的菜餚都端上桌后,晚宴恰好也开始了。 戴著半幅金色边框眼镜的老管家走到台子上,手里拿著麦克风温和地说著开场白:“首先,欢迎各位在百忙之中抽空来参加慈善晚宴……” 饭菜的味道很香,瞬间就勾起云观月身体里的馋虫。 晚上本就没吃饭,刚刚在后院里也就只吃了几块糕点而已,根本填不饱胃。 云观月看著眼前色香味俱全的菜,拿起旁边的筷子旁若无人地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听著老管家冗长的开场白。 付刘友余光撇著桌上的饭菜,摸了摸自个儿大唱空城计的肚子,实在也忍不住了,按下桌上的服务铃,也点了几道菜。 讲真,这种晚宴上的菜单一般来说就只是摆设而已。 像他们这种有头有脸有身份的人,基本不会在晚宴上进食,因为吃多了就会想上厕所,会放屁,会做出一些不文雅的事情…… 然后成为其他人鄙夷的谈资。 总而言之就是偶像包袱太重了,寧愿忍著饿也要装起来。 但现在……付刘友小心看了眼云观月身边的商砚礼,心想商总就在旁边坐著,云医生都敢吃吃喝喝,那些菜还是商总亲自点的呢! 他也跟著吃一点,估计没有人会说什么了吧。 毕竟商总都没说话! 人啊,都是现实慕强的动物。 云观月不知道付刘友心里的想法,见他也要点菜,还非常热情地给他推荐:“这道狮子头味道不错,还有辣子鸡,孔雀东南飞的味道有点淡了,喜欢口味淡可以点……” 付刘友刚跟旁边的老朋友们点完菜,就听到老管家拿起手里的拍板,在身前的桌台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 木头和木头之间的碰撞发出清脆声响,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跟著转移了过去。 “那么接下来,就有请第一位卖品出场。” 老管家微笑著说。 紧跟著,一位穿著黑色吊带长裙,画著精致妆容的年轻女生踩著十厘米的恨天高,从位置上起身往台上走。 她手里拿著一尊白玉观音像。 “大家好,商总晚上好。” 女生站在桌台前,將白玉观音像放在桌台的托盘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坐在第一排的商砚礼,声音柔得像是能掐出水来。 她娇滴滴地介绍著:“这尊白玉观音像,是我父亲张任家之前去古董街逛街的时候发现的,他当时一眼就看到了这尊白玉观音像,觉得这尊观音像非常与眾不同……” 云观月闻言从食物中抬头,分了一丝注意力过去,看著桌台上的那尊白玉观音像仔细打量了几秒钟。 “喜欢?”商砚礼挑眉问。 云观月吞下嘴里的辣子鸡块,摇摇头:“我只是觉得这尊观音像做得有点太粗糙……” 女生还在介绍:“於是我父亲便了五十万將它买下。” 云观月:“……五百块我都嫌贵,最多给五十。” 这尊白玉观音像的材料就是很普通的石头罢了,又没开过光,也没什么亮眼之处。五十万都能买成百上千尊一样的观音像了,果然有钱人的钱是真的好赚。 听著云观月毫不掩饰的嫌弃的语气,商砚礼低低笑了一声,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出去。 於是等女生介绍完之后,老管家面带微笑的说:“抱歉女士,你带来的这尊观音像並非正品,材质一般,没什么亮眼之处,与地摊货一般无二。” “所以我们只能出价五十。” 原本脸上还带著明媚笑容的女生,听到这话表情瞬间就变了,笑容差点维持不住。 底下一阵唏嘘窃窃私语。 女生觉得好像所有人都在嘲笑自己,脸色青一阵红一阵,恨不得提起裙摆落荒而逃。 老管家像是没注意到她目前的神情,继续微笑著问:“张小姐,请问你是否愿意出售这尊观音像?” 年轻女生:“……” 五十万变五十块,这谁受得了。 虽说卖出的钱是用於慈善,但他们这样的身份地位,慈善只有五十块,说出去未免会让人笑掉大牙。 她捏紧双手,竭力想露出一抹自然的笑容:“……我觉得既然这尊观音像比较合我父亲的眼缘,卖不出什么价格的话不如自己留著,毕竟这点钱也无法起到什么帮助。” 可以看得出来女生想尽力去解释,结果越说越混乱,自己实在说不下去了,拿起桌台上的观音像快步回到原本的座位上,低著头双手捂住脸。 “好的,那么有请第二位客人展示自己带来的卖品。” 老管家表情很平静,並未被这个小插曲影响到。 但后面的人却被影响到了,生怕自己也遇到跟第一位卖主一样的尷尬情况,决定到时候介绍卖主的时候一定不要提价格! 第二位带著藏品来的富豪,本来也想让自己女儿上去介绍卖品的,结果他女儿死活不愿意上去,没办法,富豪只能自己待著卖品上去了。 他手里拿著个黑红色的木牌,那木牌看起来很特別,牌面上雕刻著复杂又诡异的图纹。乍一看像是个臥躺著的女人,再一看又像是朵盛开得正艷丽的朵。 嗯? 云观月挑眉。 这块木牌,有点意思。 第66章 泥象 带来木牌的卖主富商接过老管家递来的麦克风说:“大家晚上好哈,我是天寧建材公司的龚天,这次我带来的卖品也不是啥贵重的东西。” “就是我前两天去国外出差逛街的时候看到的,觉得木牌牌面上雕刻的图案很有意思,乾脆就买回来了。” “听说商总很喜欢购买具有收藏价值,比较特殊的物品,我觉得这木牌蛮特殊的,就乾脆带它来了。木牌的材料好像挺普通的,唯一有意思的就是这个图案……” 富豪只字不提了多少钱买的木牌。 云观月端起果汁喝了两口,对商砚礼说:“这木牌挺有意思的,买是可以买,不过储存的时候得小心些。” 商砚礼往右边靠了靠,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哦?需要怎么储存?” “最好是埋在黑土里面,然后四周多种些珍贵漂亮的卉,保证一年四季都有开……最重要的一点,是不能让这块木牌见血,特別是女性的血液。” 商砚礼垂眸遮住眼底浅淡的笑:“见了血会怎么样?” 云观月摸著下顎说:“那它可能就无法为你带来好运了,说不定还会成为噩梦。” 这木牌是一块比较特殊的『好运木牌』。 那特殊的图案中其实包含著一点阵法的痕跡,只是这阵法不能见血,特別是女性的血。若是不小心沾到女性的血,那『好运木牌』就会变成『厄运木牌』,给木牌的主人招来不幸。 目前看来,这块木牌还没见过血。 嘖,可惜这位卖主不怎么识货啊,居然把这东西拿来卖……不过卖了也挺好的,普通人不知道该怎么养『好运木牌』,养不好出问题,还不如送出去。 “原来如此。”商砚礼手中的菩提木珠碰撞,发出很微弱的清脆声响,他低低地笑著夸道:“你懂的事情真多,很厉害。” 云观月被夸得心情舒畅,摆摆手说:“不算什么。” 老管家对著第二位富豪笑了笑说:“龚先生,我家少爷愿意出五百万买下这块木牌,请问你是否出售?” 富豪眼睛猛地瞪大:“五百万?” 我靠,这块木牌他买来也就了不到一百万而已! 老管家笑著点点头:“是的,少爷认为这块木牌具有收藏价值,值得这个价格。” 虽然这五百万富豪拿不到,但能收到邀请函的人,其实也不缺这五百万,如果能藉此机会和商家搭上关係,可比五百万珍贵得多! 那富豪脸都快笑僵了,拿著麦克风大声回答道:“我!愿!意!!” 声音大到周围的音响里都冒出了滋滋的电流音。 付刘友一边吃东西一边说:“这老傢伙叫这么大声干什么,我耳朵都快被震聋了!” “多正常,换你上去,我觉得你能比他叫得还大声。”旁边的黄韜同样边吃边说,態度那叫一个放鬆,整个人都快瘫在椅子上了。 没办法,这椅子好舒服,好贴合人体,坐上去感觉人舒服得不行……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们现在心態比较放鬆的缘故。 富豪將木牌卖出,而老管家则是从旁边拿出一张鎏金的號码牌递给对方,富豪拿著號码牌,脸都快笑烂了,步伐愉悦轻鬆的回到座位上。 旁边的人都投来羡慕的视线。 云观月有些好奇:“那牌子是什么?” 她问的是付刘友。 “那个啊,是代表有机会能和商总见面的排队號码牌。”付刘友狠狠咬了口手里的鸡腿,含糊不清地回道:“带来的藏品如果能符合商总的心意,就能跟商总见面。” 云观月懂了:“绿头牌是吧。” 付刘友听到云观月的话,猛地咳嗽了两声,小心翼翼瞥了商砚礼一眼,见他表情没什么变化才鬆了一口气说:“也不一样吧……” 好歹后宫有绿头牌的妃子都很漂亮,而这里,基本都是一群上了年纪的中老年人……倒也不是没有年轻女生,只是有了第一位的遭遇,她们估计是不敢隨便上来了。 万一带来的东西太垃圾,那也太丟脸了。 云观月眼眸弯了弯:“我开玩笑的。” 她不再多言,埋头乾饭。 接下来的几个藏品都很普通,没什么特別出彩的地方,老管家给出的价格也非常的公平公正,大部分都选择把东西卖给商家,除了第一位,基本没人会选择把东西留下。 就在云观月刚把桌上的饭菜吃完,佣人过来收拾桌面时,看到一名富豪费力的搬来个盖著红布的大傢伙。 因为那东西確实太大了,最后还是几个佣人上前帮忙,一起把这大傢伙抬了上来。 这位富商看起来颇为年轻,大概才三十出头的样子,穿著一身裁剪得体的西装,头髮抹了髮蜡,看得出来是经过一番精心打扮的。 他喘著粗气,站在卖品旁,接过老管家递来的麦克风。 “晚上好诸位,我是齐斯成,刚成立了一家科技公司,听说商总在举办慈善晚会,特意过来涨涨见识。” 男人微笑著,说话语气异常谦逊温和。 他指著旁边盖著红布的卖品说:“这是我前段时间买到的,听说商总喜欢特殊有意思的东西,乾脆就带过来了,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 “把东西卖给我的卖家说,这东西有灵性会认主,我也不知道是真还是假……” 男人卖足了关子,成功调动起在场所有人的好奇心后,才慢吞吞地掀开红布。 红布掀开,云观月敏锐地嗅到一股很淡的香气。 那香气虽说淡淡的,但闻著却让人觉得很不舒服,仔细嗅了嗅,还能嗅到一丝不太明显的尸气和死气。 她眯了眯眼,眸色深邃,看向前方的台子。 只见红布下盖著一尊泥象,那泥象雕刻得十分精细,雕刻出一对幼童的模样,幼童的表情栩栩如生极为可爱,乍一看就像真的一般。 像是观音座下的金童玉女。 看著这对幼童泥塑,云观月的神情彻彻底底沉了下去。 第67章 换了別的目標 台上的那尊金童玉女泥象,也可以称之为……尸体。 普通人或许难以察觉,但云观月清清楚楚看到泥象身上繚绕的浓郁尸气和阴怨气。 这是一尊用尸体雕塑的泥象,存在至少有百年歷史,將一对活著的童男童女捆绑在一起放入泥浆当中,任由他们窒息而死,死后继续再刷上一层又一层泥浆。 这是古时常见的陪葬手段,当然,会用这种陪葬手段的大多都是有权有势的王公贵族。 这样悽惨的死法,死去的孩子怨气自然也会很浓郁。 届时若是遇到盗墓贼,泥塑的阴怨之气便会死死缠著他们,让他们死於非命。 云观月十分肯定,面前这尊泥象一定是才从陵墓里挖出来的,因为它们身上的阴怨之气虽然很浓郁,但目前还没沾染上性命。 也就是说它们还没来得及害人。 然而它们这样类似於『守护者』身份的存在,是不可能在陵墓被挖掘后不报復的,唯一的原因就是它们刚出土,还没来得及索要他人性命。 但那是迟早的事情。 云观月眯著眼,正想说话,就听老管家问那个叫齐斯成的男人:“齐先生,方便问问这尊泥象,你究竟是从哪里得来的吗?” 齐斯成道:“就是机缘巧合……” 老管家打断齐斯成的话,笑容不变,语气也依旧温和,只是说出来的话却给人一种不寒而慄的感觉:“齐先生,你最好说真话。” 听到这句话,齐斯成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他看著老管家,老管家也盯著他,两人眼神对上,齐斯成心里莫名涌上一丝恐惧的情绪。 “……这尊泥象其实是我前两天去乡下收的。”挣扎纠结了半晌,齐斯成还是选择了说实话:“我打听到商总喜欢特殊具有收藏意义的藏品。” “在看到这尊泥塑的时候,我觉得商总应该会喜欢,所以就从乡下那群人的手里买下来了。” “商总,这尊泥塑真的是我钱买来的——” 齐斯成著急地解释。 老管家收回视线,笑著说道:“好的,齐先生,我家少爷准备一千万买下这尊泥塑,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出售?” “……一千万?” 即便齐斯成再努力想控制情绪,语气里还是倾泻出明显的震惊和不敢置信,隨后猛地点头说:“当然愿意!” 要知道这尊泥塑,他也就了几千块买的……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虽然卖出去的钱到不了自己手里,但他可以拿到和商总见面聊天的號码牌,怎么不算是血赚呢! 老管家同样递给他一个鎏金號码牌:“好的,齐先生,请拿好你。” “谢谢谢谢。” 齐斯成眼睛发亮,双手接过號码牌,喜气洋洋地回座位。 而台上的那尊泥塑则是重新盖上红布,由几个穿著制服像是保鏢一样的人,將其搬下台子,送到其他地方放著。 云观月转头看了眼商砚礼:“那尊泥塑……” 商砚礼垂眸看过来:“那尊泥塑怎么了?” “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建议你不要放在身边。”云观月微微皱起眉头,想了想又补充两句:“如果一定要收藏的话,我可以给你做个法,消除泥塑身上不好的东西。” “否则运气好你可能只是倒大霉,运气差严重的话,会因此丟掉小命也难说。” 商砚礼的眉眼一直带著浅淡的笑意,听她说完话后侧著头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云观月突然反应过来,摸著下顎说:“商……你既然也出售黄符硃砂,那对这种事情应该也有所涉及吧?” 那黄纸硃砂还有香烛的品质都很高,如果对这方面没有涉及,肯定拿不到这样好的货品。 “嗯,是有所涉及。”商砚礼继续拨弄著手里的珠串,视线转向泥塑离开的方向低声道:“晚宴结束后我会问问这尊泥塑是从哪里来的,你要是有兴趣,一起听听?” 云观月眉梢又挑了一下:“好啊。” 说不定能赚到功德金光呢,不听白不听! 这个小插曲很快过去,接下来依旧是由各个富豪介绍自己带来的各种卖品,付刘友几人也上去介绍了,不过他们带来的东西没有特別出彩,卖出的价格也就普普通通。 没有拿到『爱』的號码牌。 他们虽然有点失落,但承受能力强,可惜了一瞬又转头去聊其他话题了。 “请下一位卖主。” 老管家声音落下,云观月就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隨后陆司屿的身影出现在视线当中。 他冷著一张脸走上台,活像在场所有人都欠了他百八十万的模样,手里拿著一个不过手掌大的,看起来很是精致小巧的木製妆奩。 云观月扭头看了眼,发现之前跟在陆司屿身旁的女主,似乎不见了踪影。 难不成是男女主之间闹矛盾了? 她回忆著小说里的剧情,好像陆司屿和女主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你误会我我误会你,你虐我一下我虐你一下……闹矛盾也正常,反正跟她没关係。 云观月调整了舒服的坐姿。 “对了,你平时经常在手机上直播?”商砚礼突然发问。 云观月啊了声,转过头看向商砚礼:“是啊,你刷到过?” 商砚礼眼眸弯了弯,像轮月牙儿,轻轻嗯著:“对,看著挺有意思……不过,你后台没收到什么奇怪的私信吗?” 云观月不太清楚他指的是什么,想了想回道:“奇怪的私信有挺多,你说的是哪种?” 两人小声交谈著。 台上,陆司屿接过老管家递来的麦克风,正要说话,视线扫到第一排熟悉的身影,握著麦克风的手紧了紧,心里莫名涌上一股难言的愤怒。 他眸色更加冷凝,冷声道:“这妆奩是我祖奶奶的陪嫁品。” 然后就没了,把惜字如金这个词贯彻到极致。 旁边的老管家表情依旧淡定,点点头说:“好的,陆先生,我家少爷愿意给我一百万的价格,请问你是否愿意出售?” 说实话,一百万这个价格很公道。 但陆司屿却並不满足。 他来之前也是抱著能和商家搭上关係的想法来的,结果来之前,发现云观月看起来和商家那位掌权人很熟的样子,心里很是不爽。 他觉得云观月果然就是那种俗气的女人。 勾搭不上他,这么快就换了別的目標! 第68章 迁怒 陆司屿原本想直接出声嘲讽。 但他脑子还没完全坏掉,知道如果自己真的说出这样的话,那么等待他的后果可能会无法承担。 就算再不想,陆司屿也不得不承认,比起陆家,商家这个庞然大物实在太大了。 商家存在的时间比陆家更长,涉及的行业更多,背后的能量是普通富豪完全想像不到的。 即便是陆司屿,窥视到的也只有冰山一角。 否则他才不会巴巴地拿著东西,来参加这毫无意义的,吵闹异常的慈善晚宴! 於是陆司屿露出一抹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冷声回道:“可以,另外我个人还会自討腰包捐四百万凑个整数。” 不太明显的,嫌弃商家出价太低的感觉。 云观月继续和商砚礼说话,压根儿没关注陆司屿说了些什么:“你指的什么奇怪私信?” “嗯。” 商砚礼沉吟片刻,低声问她:“你对这个世界……的玄学圈子了解有多少?” 云观月非常老实地回答:“半点都不了解。” 她本身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穿过来那么久,確实也没接触过其他同行,根本就没有了解的渠道。 “果然。” 商砚礼毫不意外,低低地轻笑一声,唇角微微扬起,只是笑容並不达眼底。 “这个世界的玄学圈子比较传统,如果他们知道你利用直播给人算命看相,一定会发消息制止你的行为。你要是不理会,他们或许会直接找上门来。” 云观月闻言挑了下眉:“这么霸道?” 商砚礼又嗯了声,瞥了眼她的表情:“所以,你或许要提前做好准备。” “哦。” 云观月垂眸,思考如果其他同行真的找上门制止她开直播,那她应该用什么姿势把这群傢伙赶出去。 直接动手吗?这样会不会不大好啊? 算了,到时候看看对方的態度,再决定是以理服人,还是以物理服人好了。 想好应对方案后,云观月才向商砚礼道了声谢,谢谢他提醒自己这些,隨后扭头看向台子。 又又又对上了陆司屿那双冰冷怒意翻涌的眼眸。 云观月觉得这位男主真是病得不轻,女主能跟他好上应该上上辈子做了什么坏事,被他抓到了把柄。 看陆司屿,还不如看商砚礼。 起码商砚礼比陆司屿好看,人也正常点。 她扭头重新看著商砚礼那张俊美帅气的脸,隨便找著话题:“你好像对玄学圈子很了解?能不能跟我说说?” 商砚礼拨弄菩提木珠串的动作顿了顿,隨手將珠串放在一旁,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弯曲,在大腿上轻轻敲打两下。 “还算了解,你想听,我就告诉你。”他说。 台上的陆司屿见云观月神情平淡地看了自己一眼,又很快收回视线,眼神极为冷淡,似乎还带了点嫌弃。 握著麦克风的手下意识收紧。 “陆先生,你可以下去了。”老管家走上前来微笑著提醒他,带来的东西既然已经卖出去了,还站在这里有点耽误其他人的时间了。 陆司屿反应过来,深吸一口气,將麦克风递迴给老管家,大跨步地走下台子回座位。 经过第一排时他动作微不可见地顿了顿,余光瞥了云观月一眼。 … 云观月觉得时间过的还挺快。 在商砚礼跟她科普这个世界玄学圈子的情况下,时间嗖得一下过去,慈善晚宴接近尾声。 虽说晚宴来的人挺多,但大部分人带来的东西都很普通,到最后出现的比较特殊的卖品,除了好运木牌,金童玉女泥塑外还有一枚碎了一半的玉佩。 那块破碎的玉佩甚至卖到了一千三百万的价格。 慈善晚宴到这儿也就结束了,三位拿到了爱的號码牌的富商笑顏如,在老管家的带领下率先离开座位,前往议事的房间等待自己被『临幸』。 “一起?你不是要帮我解决泥塑上的脏东西么?”商砚礼起身,对云观月发出邀请。 云观月回头看了付刘友他们一眼。 付刘友非常上道地摆摆手说:“云医生放心去吧,商总应该会送你回家,我就先带助理回去了。” “云医生,这是我的名片,有时间的话我也想算算。” “对对对云医生,我名片上的电话是我的私人联繫方式,你要是有时间可以加一下,辛苦了云医生。” 黄韜几人连忙摸出隨身携带的名片递过来。 云观月一一收下:“那你们路上小心,下次见。” “嗯嗯下次见云医生。”付刘友说完覷了商砚礼一眼,刚转身和老友走到庄园门口,就被老管家给叫住了。 老管家手里拿著几张名片微笑著递过来说:“诸位,这是少爷让我给你们几位的名片,若是有机会以后可以合作一波,路上小心,一路顺风。” 付刘友接过老管家递来的名片,有点不敢置信,下意识作出回忆:“哎哎好的好的,麻烦您跑一趟了。” 等到老管家离开,他才盯著名片嘶了声。 “……这就跟商家搭上关係了?咋感觉这么不真实呢?” 黄韜道:“老付,我就知道你小子是咱们几个里面运气最好的,要不是你认识了云医生,我们哪能拿到商总的名片啊。” 付刘友闻言嘿嘿笑了声,拍著自己西服下突出的肚子,笑呵呵地说:“没办法,命好啊,你们羡慕不来……” 话刚说完,就有一道身影气势汹汹的从旁边走过。 差点和付刘友撞上。 付刘友转头,看到陆司屿那张仿佛被人欠了钱的脸,顿时收起脸上的笑容。 陆司屿冷漠地瞥了付刘友一眼,像是想到了什么,神情更加冰冷,什么话都没说,扭头走得更快了。 付刘友:“?” 付刘友:“这位小陆总刚刚是不是瞪了我一眼?” “好像是吧?没注意……你哪儿招惹到他了?”黄韜回道。 付刘友说他也不知道啊,刚说完就反应过来,迟疑著道:“可能是因为云医生?这小陆总跟云医生之间似乎有什么矛盾……” “那你估计是被迁怒了。”黄韜道,“不用管,我听人说这陆司屿本来脾气也不怎么滴,据说非常的傲,反正咱跟他也不会有交集,別管。” 几个人嘀嘀咕咕地走出庄园,分別坐车离开。 而云观月则是跟著商砚礼一块儿,来到存放金童玉女泥塑的房间。 第69章 俆西村 “你先看。”商砚礼领著她进屋,又说:“我先去处理一点小事情,很快就回来,等我。” 云观月知道他要去和那三位拿到鎏金號码牌的富豪见面,不甚在意地摆摆手说:“我知道,你去忙你的,不用在意我。” 商砚礼离开房间,快走出去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一眼。 房间只剩下云观月一人。 这间房面积不小,不过里面除了那尊金童玉女泥塑外,就只有几张凳子,看上去应该是隨便腾出来放置泥塑的临时落脚地。 云观月走到泥塑前,绕著泥塑走了两圈,隨手伸手在泥塑上轻轻戳碰了两下。 经过这么多年,泥塑已经十分坚硬。 葱白纤细的手指和黑棕色的泥塑形成鲜明对比。 繚绕在金童玉女泥塑上的阴怨气像是被激怒了,朝著云观月疯狂涌来,顺著指尖往体內不断钻。 她轻轻挑了下眉,手指往后推了点,抓住涌来的阴怨气握在手心,直接就被她捏散了。 不过捏散一缕,更多的阴怨气发狂般涌过来。 “还挺凶。” 云观月嘶了声,思考怎么处理面前这玩意儿。 没把工具包带来,有点失策。 正想著,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 “噔噔噔——” 云观月循声看去,看到门口站著一名言笑晏晏的青年,是之前跟在商砚礼身边的娃娃脸。 “哈嘍,老、商砚礼让我来给你送点东西。”娃娃脸青年笑眯眯地走过来,送上手里的黄符硃砂和狼毫笔之类的东西。 正是她目前缺的。 云观月从对方手里接过东西,道了声谢:“谢谢。” “不客气。”庄图南摆摆手,视线一直往云观月身上瞟,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问:“那个我问一下,你跟老东、商砚礼认识啊?” 云观月拿起狼毫笔沾了沾硃砂,准备在黄符上画符咒,闻言瞥了旁边的青年一眼,隨口回道:“认识。” 庄图南更好奇了。 其实不是商砚礼让他送东西来的,是他好不容易从那老东西眼皮底下溜出来,恰好遇到拿著黄符的佣人,强行从对方手里接过的这个任务来著。 庄图南怎么都想不通。 商砚礼那个老畜生是怎么跟面前这主播认识的? 难道是因为上次他推荐了观月的直播间?明明当时那老东西表现的一点都不感兴趣…… 好哇,商砚礼这傢伙居然偷偷摸摸的勾搭他先看到的主播! “……你还有事儿吗?” 云观月看著旁边表情变幻莫测,像是打翻了调色盘的娃娃脸青年,疑惑地问了一句。 庄图南回过神,笑眯眯地往前又走了两步说:“没,就是想跟你认识一下,其实我也有看你的直播,很有意思。” 云观月捏著毛笔哦了声:“等会儿聊,等我忙完。” “你先忙,我不说话!”庄图南伸手在嘴边做出一个拉拉链的动作,表示自己一定不吭声。 云观月不再理会旁边的人,静下心来,捏著毛笔沾上硃砂在黄纸上行云流水地画下咒语。 画咒的时候必须得静心,將所有的注意力完全放在笔尖,再调动体內的能量注入狼毫笔內,一笔成型。 画好符,云观月直接將这张符贴在泥塑身上。 脚下踩著北斗七星罡步,双手掐诀,大拇指的指甲从食指指腹上划过,逼出了一滴血珠甩出。 繚绕在泥塑身上的阴怨气疯狂朝著那滴血珠涌来。 殷红的血液被阴怨气浸染,缓缓变成了墨红色。 云观月再次画下一张符纸將那滴血珠包裹夹在指间,手腕轻颤,指间的符纸歘得自燃,跳跃著诡异的红色火焰。 符纸燃烧殆尽后,原本棕褐色的泥塑顏色似乎比起刚刚更亮眼了些,瞧著给人的观感都没那么阴冷诡异了。 云观月拍拍手,顺手把剩下的空白黄符给自己留了下来:“好了,接下来再给这尊泥塑多晒晒太阳,基本就没什么事儿了,这东西收藏价值还是有的,买来不算太亏。” 庄图南的眼睛很亮。 他嘴角掛著笑,小虎牙若隱若现,忍不住夸她:“云小姐,你画符的手法很老练啊,能不能问一下,你平时画符的成功率大概在多少?” “?” 成功率? 云观月疑惑地反问回去:“什么成功率?难道不是画一张就能成功的吗?你们会失败?” 庄图南:“……” 什么话!这是什么话! 庄图南感觉云观月这句话像是把刀子,直直插在自己心口,心痛的无以復加。 毕竟他就是那个画符经常失败的人! 不然他也不会开杂货铺,直接开符籙铺了……等等,这话的意思,是她画符从未失败过!? 我靠,这究竟是打哪儿来的妖孽? 庄图南眼珠子都瞪圆了:“所以你从没失败过?” 云观月:“为什么会失败?菜就要多练,连符都画不好,算什么天师?” “你说得对。”庄图南点点头表示赞同,为自己找藉口:“我不是天师,画符成功率低也很正常吧。” 他还想说別的,身后突然传来商砚礼清冽低沉的声音。 “庄图南,谁让你来这里的?” 庄图南一个激灵,硬生生打了个寒颤。 他转身看向站在门口的商砚礼,对上后者那双黑沉发亮的眼眸,吹了声口哨说:“哎哟这房间的布局装潢真不错,那什么我还有事儿,你们聊。” 庄图南打著哈哈,快步从房间里溜出去。 噫!再不溜这老东西指定又要对他干点什么,还是快点跑比较安全。 云观月跟著看向商砚礼:“你就忙完了?” “嗯。”商砚礼没理会庄图南,走进房间扫了眼金童玉女的泥塑,低声道:“没什么好聊的,不过我倒是问出了一点有关这尊泥塑的信息。” 商砚礼的嗓音偏冷,低声说著话偏哑,富有磁性,听著很舒服。 “嗯?说来听听。”云观月挑眉。 商砚礼抬手触碰面前的泥塑,轻声道:“据说这尊泥塑是从一个比较偏远的村子里出来的,那村子叫徐西村……” “徐西村?” 云观月觉得这村子怎么听著这么耳熟呢? 她歪著头仔细想了想。 嗯?之前那个金毛给的地址,好像也是在徐西村? 第70章 別怕有我在 云观月没想到自己居然和这个村子这么有缘,诧异地轻轻挑了下眉头。 “怎么,你知道徐西村?” 商砚礼敏锐察觉到云观月表情的变化,侧身看过来,卷长浓密的睫毛在头顶灯光的照射下,於眼底投射一片青黑阴影。 他嘴角又噙著细微的笑,整个人身子一半站在光亮中,一半隱於黑暗中,抬眸浅笑著看向云观月,莫名给人一股妖冶的感觉。 云观月在心里感慨面前这男人近乎妖冶的长相,心想上辈子见过的化形狐狸精都比不上他好看,嘴里说著:“知道,明天我就要去这村子看看。” 她简单说了下年轻金毛的情况。 然后摸著白嫩细滑的下顎,做出猜测:“这么看来,说不定那名老人的死,或许跟这尊泥塑有关係?” “有可能。” 商砚礼附和道,往后退了两步靠近云观月身侧,高大的身躯能完全將她笼罩。 淡淡的檀香味往云观月鼻子里钻,味道很好闻,她抬眸看了商砚礼两眼,视线从他手腕处戴的菩提木珠串上扫过,又对上商砚礼深邃带笑的眼眸。 两人靠得有点近,云观月不是很习惯这样的近距离,跟著往后退了半步。 商砚礼似乎没察觉到她的不自在,继续往下说:“既如此,那明日去徐西村的时候,不如带我一起?” 云观月:“?” 商砚礼目光重新落在那尊泥塑上:“我得去看看,是否还有其他漏网之鱼,这种东西在市面上流通,造成的影响不太好。” 云观月有些诧异:“你还管这个?” 他不是商氏老总吗?现在老总都这么多才多艺了? 商砚礼长长嘆息一声,低声感慨道:“生活所迫。” 云观月不懂,但大受震撼。 “你要去,我当然也不会拦著你。”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说:“我也能保护你。” 看在他高品质道具都这么便宜的份上。 “那就……谢谢你了。”商砚礼眼眸弯弯。 泥塑上的阴怨气成功消除,云观月和商砚礼简单聊了两句,便提出要回家休息了,毕竟明天还得搭乘高铁前往徐西村呢,得回去好好睡会儿。 商砚礼让助理开车將云观月送回。 他站在庄园三楼的露天大阳台往外看,黑沉深邃的眼眸瞳孔中倒映出车尾灯的影子。 旁边来了个人。 庄图南顺著商砚礼的视线往前看去,用胳膊肘撞了撞他,哎了声:“老东西,你怎么认识那主播的?是不是因为上次我推荐,你偷偷摸摸去看了?” 商砚礼没搭理他。 等到车尾灯彻底消失於山林间,他才转身进入房间。 “明天我要出门,家里的事情你和白哲一起处理。” 庄图南:“?” 庄图南拒绝:“我不要,你公司的那些东西我看都看不懂,让乌鸦嘴去处理就行了,我得守著我那家杂货铺!” … “云小姐,到了。”助理开著车將云观月送到她所在的公寓小区楼下,回头態度恭敬地提醒。 云观月道了声谢,打开车门下车。 黑色轿车缓缓启动消失街头。 她收回视线,踩著黑色高跟朝著单元楼走去。 晚上十一点也不算是特別晚,小区绿化带有不少养狗人士在遛狗,道路两旁的路灯落下昏黄的灯光。 云观月还没走到单元楼门口,远远就看见门口站著一道看起来有点熟悉的身影。 等走得再近些,她又看到那道身影周边繚绕著的浓郁阴气,瞬间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陆司屿? 他怎么在这儿? 云观月脚步顿了两秒,继续往前走。 陆司屿手里夹著一支燃烧到一半的香菸,低头盯著地面,侧脸很英俊,只是冷漠的表情让他看起来很不好接触,心情颇为烦躁地抬脚在地面上碾了碾。 听到高跟鞋和地面触碰发出的噠噠声。 陆司屿转头看过来,狭长锐利的眼眸瞬间锁定在云观月身上。 他丟下指间夹的香菸,大步走到云观月面前。 “云观月,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样的能耐,能勾搭上商家那位,真是小看你了。”大概是刚抽完烟,陆司屿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 他眯著眼:“还以为你和別的女人不同,没想到都一个样。” 云观月:“?” 这人嘰里呱啦说什么玩意儿,根本听不懂。 云观月只当他在放屁,视线在他周身繚绕的浓郁阴气上扫了两眼,想了想回道:“你现在情况比较严重,不早点解决,接下来还会经常遇到相同的情况。“ 这样的近距离,云观月看出陆司屿前段时间应当是跟身边的恶鬼,有过近距离接触。 现在恶鬼已经能在他身上留下痕跡,再过一段时间,或许就要想办法夺舍他的身体了。 陆司屿闻言脸色更冷:“你在威胁我?” 云观月奇怪地看他一眼:“我在提醒你,你不信就算了,以后別上门来求我。” 她的表情也冷淡下来,绕开陆司屿准备进楼里。 陆司屿伸手想要抓住她的手腕,云观月反应极快,反手握住陆司屿並给了他一个过肩摔。 “嘭。” 身体和地面接触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陆司屿直接懵了,大脑一片空白,半晌回不过神。 云观月……居然摔他? 云观月居然过肩摔他!? 云观月!! 愤怒的情绪充斥在心间,陆司屿咬著牙从地上站起身,结果云观月的身影早已经消失在单元楼门口。 陆司屿想要衝进去找云观月算帐,脚步刚迈出去,口袋里的电话铃声响起。 被愤怒冲昏的脑袋瞬间清醒冷静下来。 他面无表情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人,眉眼间冷凝的情绪顿时柔和不少。 “嘉瑶?”陆司屿问,“你到家了?” 电话另一头传来女人无助又惊慌的求救:“陆司屿,救救我,有人、有人在追我,我好怕——” 陆司屿瞳孔猛地一缩,急急地转身朝著小区外大步走去,向来镇定冷淡的语气重带上了些许焦虑:“你在哪儿?地址发我,我现在来找你。” “別怕,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 第71章 前往徐西村 云观月给了陆司屿一个过肩摔。 摔完之后感觉浑身通畅,舒畅得仿佛全身上下的毛孔都张开了,心想怪不得以前师父烦躁的时候总喜欢找师叔吵架…… 哦不是,是找师叔彻夜论道呢。 这修道之人就是要保证自己身心通畅,才能更好的与天地自然相连接,用通俗点的话来说。 那就是脏话吐出去了,道心才能保证通达。 影响她心情的人收拾一顿,心情舒爽了,才能活得更舒服。 人总不能为了功德金光非要让自己憋屈到底吧?云观月表示她做不到,这样就算拿到了功德金光,她估计也还是会短寿,被气得。 世界这么大,功德金光上哪儿不能赚? 但是像陆司屿这样送上门来找打的机会,错过可能就没有下次了,必须得把握住咯! 云观月心情颇好的拿出钥匙打开门回到家,脱下脚上那双黑色细高跟,哼著轻鬆愉悦的小曲儿拿起休閒居家服进入浴室,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躺床睡觉。 一夜好眠,第二天醒来刚洗漱完,她便收到商砚礼发来的消息。 【s:醒了吗?】 【观月:111】 【s:一起吃个早饭再出发?】 【观月:行。】 【s:半个小时后到,稍等。】 商砚礼说半小时还真就半小时到。 云观月拿了个双肩包,往里塞了不少符纸硃砂和狼毫笔,还有铜钱幣,顺便带了两套换洗衣服,確认没有紕漏后便踩著双白色休閒鞋出门。 她上身穿著浅黄色的小吊带,下身一条深色a字版型牛仔短裤,搭了件白色小开衫外套。 黑长的头髮高高束成马尾扎在脑后,走动间马尾左右晃动,在半空划出一道非常完美的轨跡。 小区外停著一辆黑色迈巴赫。 车窗开著,商砚礼坐在后座,从车窗伸出手把玩著手里那串菩提珠串,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十分惹眼,手背上依稀可以看见微微凸起的青筋,沿著手腕一路没入黑色衬衫当中。 而车內的人则是没入阴影当中,看不见模样。 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商砚礼打开车门下车,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他那双包裹在西装裤下的大长腿,第二眼则是他那张俊美无儔,像是女媧最得意作品的一张脸。 “饿不饿?”商砚礼看过来,眼眸漆黑深邃。 云观月点点头:“有点儿。” 商砚礼非常绅士地帮她拿过身上的双肩膀,打开门,邀请她上车,一只手贴心的放在车门框上防止撞头。 “先吃早饭,你家附近有一家味道不错的中式早餐店。”他嗓音清冽,薄唇勾起不明显的弧度。 云观月上了车,刚往里坐,商砚礼也进来了。 她便又往里挪了挪。 开车的应该是商砚礼的助理,见二人上车,他目不斜视地启动车子往前行驶,一句话都不说,努力將自己偽装成一个不存在的透明人。 但余光还是控制不住地通过观察镜瞄了两眼。 云观月刚坐定,就见商砚礼给自己递来一沓文件。 “这是什么?” 商砚礼挑眉:“有关徐西村的资料信息,昨晚叫人去查的,你先看看。” 云观月哦了声,心想有钱真是好啊,调查信息的速度都这么快。 她接过商砚礼递来的文件翻开,垂眸瀏览文件上的信息。 根据调查,徐西村只是一座再普通不过的村子。唯一不普通的,大概就是近年来徐西村附近陆续出土了几座古代坟墓,只是这些坟墓並不特別,也没在墓穴里发现什么有歷史价值的东西存在,热闹过一阵后便又重归冷清。 而就在两个月前,徐西村突然来了一伙人,自称是游客,在村子里住了大概一个月左右才离开。 之后就再也没来过。 云观月继续往下看,当她看到某段信息时漂亮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大拇指和食指的指腹缓缓摩挲著。 这是她在思考时的小动作。 信息上写明这群人在徐西村是住在一位刘姓老爷子家里的,这位老爷子的儿子女儿都不在家,屋里空房间特別多,这群人给了他一天一千块的居住和伙食费,老爷子便让他们住下了。 后来也是这老爷子带著他们在徐西村附近晃悠,说是这群人顺便请他当了导游,想去看看附近被挖掘出来的坟墓。 这种情况,在当初挖出古代坟墓时经常发生,村里人也没怎么在意,只当这群人是过来拍照打卡的。 云观月盯著这段,心想这位刘姓老爷子的情况,跟枪神说得似乎挺吻合? 她摸出手机,找到枪神的聊天对话框发去消息。 【观月:去世的那户人家姓刘?】 【枪神:!!!】 【枪神:我靠大佬,这也能算出来吗?对对对,他们家老爷子確实姓刘……大佬,你真的要过来吗?啥时候到啊,我得让家里人准备一下……】 枪神一晚上没睡著。 废话,任谁知道在网上一面之缘的大主播突然要来自己家,都会震惊兴奋到睡不著的吧? 他顶著双国宝级的黑眼圈,盯著屏幕抓了抓鸡窝般的头髮。 【观月:大概下午一两点左右到。】 【枪神:好好好!】 【观月:这几天村子里没发生什么事情?】 【枪神:啊?不知道啊,我没关注,好像有的吧?依稀听到我妈一大早就在吐槽,不过我没咋关注,大佬你等等,我去问问我妈……】 枪神心想他这时候哪会关注村子里发生了什么,满脑子都是大佬要来找他了大佬要来找他了。 他再次抓了抓鸡窝似的头髮,站起身往外走。 边走边喊:“妈——妈你在家不?” “叫叫叫,叫魂呢你?一天天的在家里啥也不干,睡觉都不睡,昨晚你是不是又熬夜了?我半夜听你搁哪儿嘿嘿嘿的笑,你笑啥呢?谈对象了?” 枪神:“……” 枪神:“我哪儿嘿嘿嘿的笑了!先不说这个,妈,你大早的在哪儿骂什么呢。” 中年妇女忙著手里的活儿,头也不抬地回道:“还能骂啥,也不知道哪个丧天良的东西把咱家的鸡偷了两只!还往门口扔死老鼠,生儿子没屁眼……” “妈妈妈,我还是个孩子,別在我面前说这种话。”枪神一见她妈张口就要说国粹了,连忙打断。 中年妇女白了他一眼,继续说:“你隔壁张婶儿家也是,家里少了三只鹅还有四只鸭……” 第72章 別怪我们啊,爸 枪神听了將近一个小时的吐槽,总算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然后捏著手机重新回屋。 回屋前脚步顿了顿,扭头看过来:“妈,那个,今天我有个朋友要来咱家,我先跟您打声招呼哈。” 中年妇女猛地回头,眼眸发亮:“男生女生啊?” 枪神:“……女生,不过人家不喜欢我,您別乱想,她、她她她算是我以前的一个客户,就听说咱们村子挺有意思,过来散心的。” 中年妇女闻言神情立马就垮下来。 “没用的废物,连个女朋友都带不回来,干啥啥不行吃饭你倒是第一名,回来胖了几斤了?赶紧滚,別待在家里啃老!” 枪神马不停蹄回自个儿屋里,长吁短嘆。 明明刚辞职的时候他妈还很温柔的说,没关係工作辞了就辞了,反正家里也不是养不起他,实在不行就回来种地也能活。 现在在家里待了才一个月就变如脸。 不是嫌弃他懒就是嫌弃他懒,天天念叨著隔壁的二狗生娃了,谁谁谁家的孩子二胎三胎了。 枪神觉得自己最多在家再待半月,就得麻溜儿收拾东西回城里找工作上班去。 他回到房间,第一时间打开手机给云观月发去消息。 “嗡嗡嗡——” “嗡嗡嗡——” 倒扣在桌面上的手机不断震动著。 商砚礼视线落在手机上,微不可见地挑了下眉,缓声询问:“好像一直有人在给你发消息,不看看?” “唔?应该是徐西村的那位,吃完再看,不著急。”云观月扬眉扫了眼手机,没急著看,继续低头和面前的早餐做爭斗。 这家店的蟹黄包真的好香,皮薄,轻轻一咬就破了,浓郁的蟹黄涌出,有点烫,但味道异常鲜美。 豆沙包的味道也不错,油条炸得也正好,豆浆味道更是甜美无比。 吃到这么好早餐,云观月心情都特別好。 將面前这一桌早餐吃得乾乾净净,云观月舒舒服服往后一靠,这才慢悠悠地拿起手机看了两眼枪神发来的消息。 嗯…… 村子的家禽死了一大批?正常。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有不少人莫名其妙的生病了?也正常。 刘老爷子家的后辈昨天本来想直接回城的,结果今天起来发现全都病了,病得都快起不来床,现在改道去了医院?更正常了。 这些事情都在云观月的意料之內,没什么好惊讶的,不过她还是简单复述给了商砚礼听。 “他们会遇到什么?”商砚礼问。 云观月:“他们?嗯……大概会看到自家死去的老爷子吧?” 商砚礼无声笑了笑。 休息了一会儿,两人再次坐上轿车前往高铁站。 … 某个乡镇医院。 “怎么好端端的突然都生病了?” 因为刘家这群人病得似乎有点严重,连床都下不来,所以送他们来医院的是隔壁邻居家。 邻居都不想管这事儿,毕竟村里谁不知道这家人有多冷血无情?对待一把屎一把尿將他们含辛茹苦拉扯大的父亲都能这么冷漠,这样的人…… 但想到刘老爷子人挺好的,也就顺手帮了一下。 邻居小声嘀咕著,拿著新鲜出炉的检查报告准备去跟刘家人说,然后他也要回村干活了,家里还有一堆活儿等著他干呢! 他刚走到病房门口,正准备打开门,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说医生还有东西要给他。 邻居没多想,扭头又走了回去。 刘家一大家子人挤在一个病房里,小声痛吟著,总觉得身体上下哪哪儿都不舒服,嘴里一直大声喊著医生医生快来。 但这个病房仿佛被安装了什么屏蔽器,病房外来往的护士没有一个人停下脚步进来查看情况。 刘家大儿子还有点意识,挣扎著坐起身,脸色苍白难看:“医生怎么还不来!?” 语气很暴躁。 他嘴里骂骂咧咧的,转身想下床去找个护士骂,刚扭头,余光不经意间瞥到门口似乎站著抹熟悉的身影。 那身影佝僂著背脊,身上穿了套黑色寿衣,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那儿看过来。 刘家大儿子动作僵住,脖子跟生锈了似得,一点点、一点点僵硬地转向门口。 然后看到了他死去的亲爹,刘老爷子。 刘老爷子脸色青白,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睛看过来,眼里死气沉沉,瀰漫著令人心惊的麻木和漠然。 “嘭——” 刘家大儿子眼底满是骇然,震惊地往后倒退好几步,一抬手就將病床旁床头柜上的配备的热水壶挥倒在地,巨大的动静让病房里其他正闭眼呻吟的人睁开眼看过来。 “大哥,你干啥呢?” “嚇死我了,我心臟差点跳出来,大哥你有毛病不?” “大哥你——” 病房里其他几个人抬头看过来,刚说了几句就发现大哥表情不对劲,顺著他的视线往门口看去,病房里顿时陷入死寂。 三秒后,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鬼啊!!!!” “救命——有鬼啊——” 这时候他们也顾不得身上莫名其妙的疼痛,一个接一个从病床上翻身下来,哆哆嗦嗦地挤在角落里满脸惊恐地盯著病房门口,心里满是惶然。 一般情况,人遇到自己父亲的鬼魂,第一反应或许是害怕,但害怕过后升起的可能是怀念和担忧。 担忧父亲是不是死后过得不好。 但刘家人没有,他们心里只有惊恐害怕。 因为他们也知道,刘老爷子的死並非是他们对外藉口说的那样因病去世那么简单,箇中缘由他们不敢提,也不能提。 所以现在瞧见老爷子的鬼魂,个个害怕到颤抖。 “爸,你、你也別怪我们啊,我们也是被迫的。”刘家大儿子哆哆嗦嗦地开口,“你要找就找那群人,罪魁祸首是他们,是他们让我们这样乾的啊,爸!” 第73章 苍老的身影 “奇怪,刚刚我明明听见有护士叫我,说医生找我的,怎么又没有,难道是我出现幻听了?” 邻居手里捏著报告单,疑惑地走在走廊上。 刚刚他明明听见护士叫自己说医生有话要说的,结果过去了医生说没有这回事儿,又把他给打发走了。 邻居有点想不通。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他没怎么往心里去,迈著坚定地步伐走到住著刘家人的病房门口。 伸手握住门把手刚拧开们往里走,耳边就响起一阵吱哇乱叫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过来啊——” 邻居:“?” 邻居一脸懵逼地看向病房,就见之前还半死不活躺在床上的刘家人,此刻正缩在病房最远的角落里,互相团在一块儿瑟瑟发抖,眼神惊恐地看向…… 他所在的位置。 “你们咋的了?”邻居很疑惑,“叫啥呢,谁不要过来?我来给你们送检查报告单的,你们不要啊?” 沉默了將近四五秒。 刘家大儿子才哆哆嗦嗦开口:“你、你没看到吗?” 邻居挠挠头:“看到啥?” 刘家大儿子想说看到他死去的老父亲的身影,但仔细一看,发现门口除了这位老邻居外再没有其他的影子,仿佛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只是错觉。 这时候刘家大儿子脑子也转过弯来了。 他如果说出实话,那么他们这反应就很耐人寻味了。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孩子看到父亲的身影会嚇得躲在角落发抖,还大喊著让它不要过来? “没什么,就是刚刚好像出现幻觉了。”刘家大儿子勉强露出一抹笑容,脸色苍白。 邻居也没打算深入询问,走过去將手里的报告单递给他们说:“医生说你们没什么大问题,之所以觉得身上哪哪儿都疼,结合你们最近家里发生的事情,猜测你们或许是神经上出现了问题,拿点药回去吃两天就好了。” “好、好,谢谢。”刘家大儿子结果邻居递来的单子。 邻居看了看他们:“你们没事儿了吧?没事的话我就先回村了,屋里还有一堆活等著我干呢。” “……等等。” 见邻居打算离开,刘家大儿子有点慌乱,连忙站起身说道:“带我们一起回去吧,我现在身上不疼了,没必要在医院待著。” “对对对,带我们回去!” “我不想留在医院,別让我留在医院!” 刘家其他几个人的情绪也跟著激动起来。 邻居觉得刘家这几个人给他的感觉有点奇怪,但他没想那么多,按照村里人的想法確实不愿意在医院待著,医院那就是个钱如流水的地方! “你们真没事儿啊?”邻居不放心,“万一到时候又这儿疼那疼的,我可不送你们回医院了啊,我事儿多著呢。” 刘家大儿子保证道:“肯定不会继续麻烦你了,到时候真不舒服我们会自己来医院,带我们一块儿回去吧!” 得到再三保证,邻居才拉著刘家这几位回到村里。 徐西村距离乡镇开车大概需要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邻居的麵包车在家门口停下,刘家大儿子跟弟弟妹妹们下车朝著家里狂奔。 他们的老婆孩子都在家里。 邻居麵包车能载的人实在有限,再加上当时情况危急,他们的老婆孩子便留在了家里面。 此刻见自己的老公/妈妈火急火燎回来,那健步如飞的模样根本不像是身体不舒服,看起来健康得不行。 “老强,你回来啦?你身体没事儿了?”刘强,也就是刘家大儿子的媳妇抱著娃迎上来问。 刘强的脸上已经恢復了点血色,他看也没看媳妇和自家娃,回屋里拿起车钥匙就走:“回城里!” “这么急?我东西都还没收拾……”刘强媳妇错愕道。 刘强:“別收拾了!直接走,快点!” 刘强媳妇儿不明所以,但看到丈夫这么急,还是抱著娃快步跟了上去。 不仅是刘强,他的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也急急忙忙地驱车准备离开,那模样,活似身后有鬼在追赶。 村子里瞧著刘家的两辆车迅速驶离村子,都有点纳闷。 不是说他们生病了去医院检查了吗?啥时候回来的?刚从医院回来就走啊?该不会是身体检查出啥毛病了吧…… 当然,他们也没机会去问。 因为刘强他们的车子已经消失在了村子入口。 回城的话需要从村子旁边的国道上高速,以平时的车速大概半个多小时四十分钟左右就能看到高速收费口。 但这次,刘强他们在国道上开了整整一个多小时,依旧没有见到收费口的身影,仿佛这条路没有尽头般。 “他爸,这是什么情况?”刘强媳妇坐在副驾驶,伸手拽住了身上的安全带,疑惑又茫然地看著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象。 咋回事?平时这条路好像没有这么长啊? 车窗外的景色看起来很眼熟,但仔细一看又会觉得自己似乎一直在原地打转,道路两旁的景色都不带变化。 刘强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密冷汗,他脸色很差,说话的態度和语气也不怎么好:“你问我我问谁?娘的,明明导航上显示只有五公里就到收费口,怎么开了这么久!” 他心里有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透过后视镜,刘强看到他那俩弟弟的车也在后面跟著打转,思考了两秒,沉声对旁边的媳妇说:“你给弟妹打电话,问他们要不要掉头回去。” “哦哦好。”刘强媳妇应下,掏出手机刚准备打电话,余光不经意间瞥向前面的观察镜,脸色驀得一变。 整个人像是被定住,动作將在原地,动都不敢动,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刘强本就心烦,见媳妇不动了,骂骂咧咧道:“你发什么呆?打电话啊!” “……强、强……”刘强媳妇胸口起伏弧度很大,瞪著观察镜,对上镜子里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大脑空白一片:“镜、镜子……” “镜子什么镜子?” 刘强不耐烦地抬眸看向观察镜,只一眼,他脸上的血色便尽数褪去,瞳孔猛地一缩,下意识踩住剎车。 “嘎吱——” 轮胎和地面摩擦发出极其刺耳的声响,身后的两辆车因为跟的太近加上刘强突然剎车,差点没反应过来撞上去。 三辆车齐刷刷停在国道上,却没有一个人下车,车子里连带著四周都静悄悄的,明明是白天,更是下午阳光最炙热猛烈的时候,这片地带的温度却阴凉无比。 就好似,被什么东西隔绝开了一般。 刘强看著观察镜內,后座上那道佝僂著身体的苍老身影,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惊恐。 刘老爷子坐在后座中央,身上穿著下葬时穿的那件寿衣,目不转睛地看过来,闐黑的眼瞳没有半点神采。 车內温度逐渐降低,让人仿若身处冰窖。 刘强和刘强媳妇全都瞪大眼睛,看著那道佝僂的苍老身影缓缓、缓缓地往前倾身,朝著两人靠近。 夫妻俩似乎能闻到它身上散发出的腐朽的臭味。 两人想跑,但身体被固定在原地无论如何都动不了,连尖叫声都被抑制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眼看著刘老爷子即將靠近,不知道从哪儿传来汽车喇叭的声音。 耳边响起一阵咕嚕声,隨后夫妻俩惊喜地发现身体能动了! 第74章 是被人害死的 云观月和商砚礼下了高铁,又一辆黑色的轿车在高铁站外等著,载著两人直奔徐西村而去。 跟著导航从高速收费口下来进入国道,没开一会儿,就瞧见国道旁突兀地停著三辆轿车。 云观月清楚看到这三辆车身上繚绕著的浓郁阴气。 “停车。”她叫停了开车的助理。 助理立刻踩下剎车。 云观月摇下车窗往路旁那三辆车看了眼,由於对方的车窗上都贴了防窥膜,她只能隱约看到个大概。 看到车內坐著一名身形佝僂苍老的身影。 云观月眼眸微微眯起,继续对助理说:“按喇叭。” 助理看了商砚礼一眼,隨后又听话地按下喇叭。 喇叭声过后,停在路边的三辆车像是从什么诡异的状態中甦醒过来,车门打开,好几个人连滚带爬地从车內出来,嘴里发出刺耳难听地嚎叫。 他们出来,云观月才看到他们身上繚绕的浓郁阴气,眉梢轻轻一挑,几乎是一眼便確定了这群傢伙肯定就是下葬那位的亲人。 他们印堂漆黑,每个人都是暴毙之相,活不过今晚。 “別叫了。” 这鬼哭狼嚎的哭喊听得云观月太阳穴突突直跳,没忍住出声呵斥。 她清脆的嗓音过於抓耳,引得刘家兄妹纷纷看过来。 云观月坐在轿车內蹙眉看著他们:“再叫你们也躲不过死亡的命运,不想死就听我的。” “你、你是谁?”刘家小女儿刘雅红著眼眶看过来,被方才的画面嚇得说话都哆嗦了。 三十多岁的人,刚刚竟是差点尿裤子。 云观月回道:“刚刚救了你们一命的人,不想就这么死掉的话,就跟我一块儿回村里。” “不行!不能回去!”刘强神情激动地怒吼著,眼睛里满是红血丝,因为过於激动,脸色充血涨红,看上去十分狰狞可怖。 刘强唾沫横飞:“回去我们会死的!老头子来索命了,老头子来索我们的命了,会死的!” 云观月冷漠地看著他的眼睛:“不回去你也会死,我直说了,不回去,你活不过今晚。” 刘强闻言神情猛地一变。 云观月懒得再与他们废话,重新摇上车窗,对助理说:“继续开车吧。” “好的。”助理应下。 轿车重新启动,朝著目的地徐西村驶去。 旁边的商砚礼投来视线:“你要救他们?” 云观月打开带来的双肩包翻出符纸回道:“只是不想看那老爷子手上沾染业孽,它不该落得这样的下场,善恶到头终有报,这群傢伙会迎来自己的报应。” 商砚礼的眼底划过一道暗芒,夸奖道:“你真是个好人。” “我?我可不是好人,別隨便给我发好人卡。”云观月瞥了商砚礼一眼,握著狼毫笔蘸了蘸硃砂,在空白的符纸上画下复杂晦涩的咒语。 没一会儿,他们的车后就跟上来了三条尾巴。 云观月对此並不觉得意外。 像刘强他们这样自私自利贪生怕死的人,是绝不会捨得酒这么死掉的,所以用脚指头都能猜到他们绝对会跟上来。 车子一路平安行驶到徐西村入口。 车辆停下,商砚礼率先打开车门下车,云观月紧隨其后。 “你先回去。”商砚礼对助理说。 助理点点头:“好的商总,有其他需要的隨时给我发消息,我二十四小时在线。” 说完助理便开车离开。 刘强等人也把车子停在村口,畏畏缩缩地下车朝著云观月靠近过来,但碍於商砚礼的存在,他们不敢靠太近。 无他,商砚礼的气场实在太强大了。 將近一米九的模特身材,儘管只穿了一件简单的黑色衬衣,哪怕是再眼瘸的人也能看出他不是寻常人,那通身的气度气场是普通人无法拥有的。 “这位美女,你怎么称呼啊?”刘强脸上掛著諂媚的笑,想要套近乎。 然而云观月还没回答,只是旁边的商砚礼投来冷淡的一瞥眼,就嚇得刘强下意识往后倒退好几步,心臟跳得比见到他死去的老爹时跳的还快。 这个男人,好强势的压力…… 他不敢再靠近,脸上諂媚的笑容几乎都要维持不住。 云观月看向刘强,开门见山地问:“你父亲究竟是怎么死的。” “……父亲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又得了病……”刘强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作出回答,想来这样的答案他已经在心底演练过无数次,才能做到这样面不改色。 云观月神情平静:“不说实话那你们就等死吧。” “最后一次机会,你们父亲,是怎么死的?” 刘强脸色变了变,对上云观月的眼神。 那双漆黑漂亮的眼睛像是能看透人心底最深处的秘密,照得人心里的秘密无处可逃。 刘强沉默著没说话。 倒是刘雅忍不住了,发出尖锐声音:“父亲、父亲他是被人害死的!” 第75章 刘家老宅 听著刘雅尖锐的声音,云观月和商砚礼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 村口此时除了他们没有其他人。 “之前有一伙人来村子,说是想来看之前挖掘的古墓,实际上他们……是为了山里还没有被挖掘的,古代贵族坟墓。”刘雅深吸一口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覷著云观月和商砚礼的表情,迟疑两秒继续往下说:“然后他们挑中了我爸,借著给钱聘请他当导游的说法,让我爸……给他们做开墓人。” 刘雅其实不知道什么是开墓人,只知道她爹帮著那伙人找到坟墓后整个人像是被吸乾了精气神似得。 刘老爷子一开始什么都不知道,发现坟墓之后的第一想法就是上报。但那群人本就是衝著这墓穴来的,当然不会让刘老爷子把事情捅出去。 於是他们便控制住了刘老爷子,並找到了刘雅刘强四兄妹,给了他们一笔封口费,让他们把刘老爷子接到城里看一段时间,不允许刘老爷子和外界接触。 那笔封口费实在太多了,够他们工作五六年的工资,於是他们想都没想就同意下来。 再然后,刘老爷子到城里没多久就去世了。 云观月挑眉,心想怪不得刘老爷子阴怨气这么重,原来是被人骗去当寻墓人了。 有些盗墓贼寻找墓穴喜欢走捷进,便会利用人命开道,找个倒霉蛋给他一件沾染不祥气息的,从古墓里出土的老物件做引子,以寻墓人的血肉精气神做养料感应周围的古墓。 简单点来说就是用刘老爷子的命去找墓。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商砚礼问她。 云观月摩挲著从包里逃出来的龟壳,眼眸微微眯起:“先去刘家看看。” 刘强兄妹几人在前方带路。 此时將近下午四点,太阳没有之前那样毒辣,所以村里大多数人都趁著没那么热去地里干活。村子里气氛显得格外寂静,几乎每户人家的小院儿里都养著鸡鸭鹅之类的家禽。 偏偏这些家禽半点儿声音也没发出,个个如同鵪鶉似得老老实实待在笼子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嚇到了。 刘家老宅坐落在村西头,隔著半里地就看见冲天阴气凝成黑云。旁边一棵老槐本该落叶的枝干上掛满百,每片瓣都蜷曲成婴孩拳头状。 云观月盯著那棵槐树,心想槐树七月开。 这是不祥的徵兆。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路过村子里的晒穀场时,他们耳边传来一阵接一阵尖锐凌厉的猫叫。转过头,就见不远处的田埂上蹲著十几只猫,为首的是只通身黑色的黑猫,瞪著双浅绿色的眼眸看过来。 “啊呀,哪儿来这么多猫……”刘家二儿子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这么多猫蹲在一起看过来,场面確实也有点骇人。 云观月对那只黑猫挺感兴趣,可惜她刚迈出步子,那只黑猫扭头带著身后的猫猫群体转眼就消失在田地里。 见状,云观月只能作罢。 来到刘家老宅,刘强拿出钥匙打开院子的柵栏门,云观月刚踏入小院儿,就感受到周身空气骤降。 七月的暑气正浓,可刘家老宅像是被巨大的制冷机器覆盖,冷得人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刘家兄妹更是冷得直哆嗦。 商砚礼把玩著手中的菩提木串,视线在面前这种有些老旧的乡村自建房上扫了好几圈,眼眸微微眯了两秒,停下手里的动作,指腹有一搭没一搭地捶打在木串上。 “好浓的阴怨气。”他说。 云观月点头附和:“不明不白枉死,还有这么一群狼心狗肺的不孝子,阴怨气浓郁也正常。” 她嘴里狼心狗肺的不孝子们唯唯诺诺站在院子里不敢吭声,视线左右乱瞟,如同惊弓之鸟般,生怕自个儿死去的老父亲下一刻又会从哪个角落里钻出。 “大师,大师!”刘强精神被折磨得有点受不了了,额头的冷汗往下滑落,滴进了眼睛里,导致眼睛酸涩无比。 他小幅度地眨了眨眼睛,急切道:“求求你们救救我,只要你们愿意,多少钱我都给!” “是吗?”云观月扭头看向刘强,“可以,四百万,不二价。” 刘强脸色猛地变了变。 四百万……正好是那群人给他们的封口费。 他们兄妹四人,每家都拿了一百万。 不过这时候钱肯定没命重要,所以刘强只纠结了半分钟便咬著牙说好,转头看向另外三个弟弟妹妹。 刘雅他们当然不会不同意。 云观月麻溜儿掏出手机收帐,声线清脆:“先给钱。” 刘强捏著手机,眼里满是捨不得。 一百万啊,这一百万在他手里都还没捂热乎呢。有这一百万,他可以在城里买套房子,或者买一辆高档轿车…… “钱不能之后再付吗?”刘强挣扎著问了句。 “可以啊。”云观月很好说话,“那就等你快死的时候再说吧,我没事,我又不急。” 刘强:“……” 这话一出,他哪里还敢耍什么心眼,忙不迭把钱转了过去。 钱到帐,云观月摸出之前就画好的符纸递给刘强:“这符能暂时保护你们不被你们亲爹找到,接下来你们就老老实实待在这里,等我回来。” 刘强接过云观月递来的符纸,眼神里满是不信任:“……大师,你要去干什么?不能带上我们一起吗?” 这薄薄的一张符纸根本给不了他们安全感啊! 云观月:“我要去山上看坟,你们要是不害怕也可以跟过来,但我得提前说一声,到时候我忙起来顾不上你们,如果出了什么事……” “大师放心,我们一定会老实待在这里等您回来。”刘雅一把抢过刘强手里的黄符,朝云观月露出一抹諂媚的笑。 开玩笑,让他们跟著一起上山看老头子的坟? 那不是送上门让老头子弄死他们吗? 还不如待在老宅呢,好歹在村子里,附近都是人,真要是遇到什么情况往邻居家跑,说不定还能自救呢。 刘强憋气瞪了刘雅两眼,用眼神示意她把符纸还回来。 云观月没理会他们之间的眉眼官司,確定他们不跟著一起后,便和商砚礼离开了老宅。 他俩身影刚消失,小院里便爆发出爭吵。 四个人互相指责对方,吵得那叫一个激烈,互相还爭著去抢云观月给的那张符纸。 第76章 尸毒 “故意的?” 商砚礼还能听到后面传来的爭吵声,不用看都能知道那群傢伙会做什么。他转头,看著旁边並肩而行的云观月,黑沉的眼里溢出点点不怎么明显的笑意。 “嗯?”云观月掏出手机给枪神发消息,听到商砚礼的话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商砚礼:“只给一张符。” 等发完消息,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他说的话后,眼眸瞬间弯了起来,脑后的马尾左右晃荡,添了几分俏皮。 “是啊。”云观月很乾脆地承认了,“希望他们不要扯破那张符吧,否则得倒霉一阵子了。” 她双手合十,將手机夹在掌心,由衷说了句—— “希望人有事。” “嗡嗡嗡。” 手机颤抖,枪神回了消息。 【枪神:大佬你到了吗?你现在在哪儿啊,村口吗,我这就出来接你!】 【观月:直接来后山入口,带我去看看刘老爷子下葬的地方看看。】 【枪神:好的好的,马上哈,您稍等两分钟!】 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枪神激动兴奋的情绪。 枪神放下手机,了一分钟时间从衣柜里跳出一套自认为最帅气的穿搭,换上后还给头髮上喷了点髮胶,摸出几百年没开过的香水喷了两下,迅速换鞋出门。 他家距离后山有一段距离,走路过去大概要十分钟左右,枪神心想不能让美女大佬等自己这么久,乾脆跑过去。 等到后山入口附近,枪神一眼就瞧见了那道高大頎长的身影。 “?” 等会儿?高大? 枪神脚步顿了顿,瞪大眼睛看著站在后山入口的,穿著黑色衬衫模样异常俊美帅气的男人,一句国粹脱口而出:“我曹?” 美女大佬变帅哥了? 似是听到了他的声音,那穿著黑衬衣的男人扭头遥遥看来,黑沉凌厉的眼眸像把锋利刀子,枪神被看得心臟颤抖了两下,莫名有点想跪下求饶。 好强的气场…… “枪神?” 正想著,枪神就见黑衬衣男人旁边又露出个脑袋,清脆的声线在耳边响起,叫著他在网上的名字。 “观、观月大佬?”枪神愣了愣,视线挪过去,对上那张漂亮的脸蛋后瞬间紧张了起来:“大、大佬,我的名字叫於凯,你、你叫我名字吧。” 叫枪神总感觉怪怪的。 云观月哦了声:“带路。” 於凯点点头,在云观月的注视下同手同脚地走到她和商砚礼跟前,领著两人往山上走。 商砚礼视线从前面这金毛身上扫过,往云观月身旁靠近了些,压低音量:“他身上的阴气似乎也有点浓。” “是啊。”云观月点了点头,“他八字特殊,本身就容易招惹脏东西,还去参加了老爷子的葬礼。” 商砚礼頷首:“难怪。” 两人低声交谈著。 於凯能听到身后的声音,但听不清话。 他下意识放慢脚步,想听听,结果刚扭头,就对上一双幽深的黑沉眼眸,眼里的寒意如有实质,冻得人害怕。 於凯:“……” 於凯动作极快地重新扭过头,脚下步伐也回到了原本的步调,心想这男人的眼神可真恐怖啊。 他跟大佬什么关係?搭档?情侣? 正想著,於凯发现到地方了,便停下脚步伸手挠了挠脸:“大佬,就在这儿。” 他伸手向前指去。 刘老爷子前天刚下葬,坟墓应该很新才对。可於凯看过去的时候,发现那坟墓像是已经存在了几十年般破败老旧,泥土呈诡异的黑褐色,周围的草全都枯萎死掉了。 隱隱约约甚至还能嗅到一丝难闻的腥臭气息。 於凯忍不住捏了捏鼻子:“……奇怪,前天下葬的时候坟墓还很新啊,这才过去不到两天时间,怎么就成这样了……” 云观月没理会於凯的疑惑,抬脚朝著坟墓走去。 以坟墓为中心往外两米半径的泥土顏色都很奇怪,云观月站在边缘,晃著手里的龟壳,龟壳里的三枚铜钱幣落地成卦。 扫了眼卦象,小凶。 商砚礼跟著走来,半蹲著身子隨手拿起旁边的枯枝,戳了戳黑褐色的泥土。 在他那双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的衬托下,显得手里那截枯枝好似都贵重了不少。 枯枝上沾了点黑褐色泥土,商砚礼凑近嗅了嗅。 “是尸毒,浓度很高,还有往外扩散的跡象。” 云观月嘖了声:“尸毒啊……” 这玩意儿要是被普通人碰到,可就要命了。 她从包里拿出空白黄符和狼毫笔,蘸著硃砂在符纸上行云流水地画出咒文,然后示意商砚礼退后离远点。 商砚礼站起身,听话地往后退了几步。 云观月將手指夹在指间,双手於胸前结印,踩著罡步走了两圈,口中轻声念著口诀:“……急急如律令!” 指间夹著的黄符飞出漂浮在半空中,从写著硃砂的地方开始自燃,散发出赤红色的火焰,隨后化为灰烬落在黑褐色的泥土上。 沾染到灰烬的泥土就像是遇到了天敌般往后猛退,像是黑色潮水退回了坟墓里。 亲眼目睹这一幕的於凯:“……” 好,好玄学的画面。 哈哈、哈,这是在拍电影吗?那符是咋飘在半空中滯留了那么久的?又是怎么燃烧的?刚刚跑回坟墓里的黑色阴影又是什么东西?? 於凯感觉世界观在此刻遭受到猛烈衝击,眼睛都直了。 不过这时候云观月和商砚礼谁也没理会他的情绪。 將尸毒逼回坟墓內后,云观月才继续往前走。 “小心。” 商砚礼跟过来,他腿长,两步就重新回到云观月身边,並肩同行至坟墓周围。 “不用担心我。” 云观月回道,然后绕著坟墓转了两圈,又摸出一张黄符丟到坟墓紧闭的墓门上。 伴隨著一阵颇为响亮的爆破声,墓门直接被炸开了。 一股腐朽的,异常难闻的腥臭味从漆黑的坟墓內飘出。 第77章 玉佩 和难闻腥臭味一同飘出的还有一阵黑雾。 云观月扬手挥散墓口飘出的黑雾,腐臭气息中似乎混杂著一丝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坟墓入口像是被什么东西隔绝著,阳光无法照入其中,让人看不清墓室里面的情况。 商砚礼捏著菩提木串往前走了半步,视线落在被炸开的墓室门口,黑沉的眼眸微微眯起:“里面……有东西。” 话音刚落下,原本死寂的墓室深处便传来指甲抓挠木板发出的刺耳声响。 刚回过神靠近云观月和商砚礼想著看看怎么事儿的於凯:“……” 我靠,寒毛直竖! 他像是炸毛的猫儿似得,那头显眼的金毛差点都竖起来了,哆哆嗦嗦躲在两人后面白著脸问:“啥、啥声儿啊这是?该、该不会是刘老爷子活过来了吧……” 云观月扭头睨了他一眼:“有可能哦,你要不进去看看?” “哈哈,不了吧。” 於凯乾笑一声,悄摸地往后倒退两步,结果裤脚被地上枯萎的藤蔓缠住,他以为有脏东西在摸自个儿,嚇得吱哇乱叫。 叫完低头一看发现是藤蔓,对上云观月和商砚礼看傻子似得眼神,又哈哈訕笑两声:“原来是藤蔓啊,哈哈。” 云观月懒得搭理他,收回视线对商砚礼说:“我进去看看,你们在外面等著。” 说著又掏出一小叠自己画的黄符塞到商砚礼手里。 “遇到危险把符扔出去就行,应该能坚持到我出来。” 商砚礼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符纸,笑了笑说好:“你小心。” 云观月嗯了声,反手甩出三枚铜钱,铜钱落地呈品字形將墓口围住。原本来颇为明亮的光线突然黯淡下来,刚刚还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飘来几朵阴云。 下墓时洒在坟墓上的白纸无风自动地飘起,围绕在坟墓四周飘荡,像是有人抓著它们不让落地。 云观月手腕轻颤,几张符纸脱手飞出分別黏在墓口两旁,她微微弯腰进入漆黑的墓室。 里面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抓挠木板的声音不仅没有减弱,反而越来越大声。 云观月伸手摸进包里掏了掏,掏出一支白色蜡烛,又拿出一张符纸。自燃的符纸点燃了蜡烛,蜡烛跳跃出幽绿色的火焰,微弱的光线勉强能看清墓室里的情况。 墓室里总共放著两尊棺材。 其中一尊棺材看起来已经存放了不少年了,棺材上布满棺材,木材都腐败了,隱约能看到棺材里的白骨。 这应该是刘老爷子爱人的棺材。 而旁边那尊黑色棺材崭新无比,指甲抓挠木板的声音就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 云观月轻声说了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要找就去找害你枉死的那些人报仇,不要波及其他无辜者。” “咚!咚!” 棺材盖被狠狠撞击了两下,像是里面的人在反对她的话。 “我知道你是被影响了。”云观月靠近棺材,伸手放在棺材盖上,声音很轻很轻:“没关係,我会帮你。” 浓郁的阴怨气顺著棺材往她指尖蔓延而去,阴凉的触感咬得人酥酥麻麻的疼,像是被小虫撕咬般。 云观月弹指打在棺材上,涌来的阴怨气瞬间便被打散。 她双手置於胸前结印,面色严肃认真,口中轻声念叨著咒语,从包里掏出在车上就画好的黄符拍在棺材盖上。伴隨著噼里啪啦的声响,棺材盖直接炸成了木屑。 棺材裂开,一道佝僂的浑身长出白毛的身影从棺材里爬出,动作异常的迅速,两三下便爬到墓室顶上倒掛而下,睁著那双只要眼白的眼直勾勾盯著云观月。 这是刘老爷子! 它的面部完全腐烂,像是已经死去了半个多月,锋利尖长的爪子牢牢戳进石砖里面。 像个怪物。 或者说,它已经要成为一只怪物了。 云观月蹙眉,眼神在刘老爷子身上扫了一圈,最终落在它脖子上掛著的一枚色泽无比莹润的玉佩上。 蜡烛火焰忽明忽暗,像是隨时都会灭掉。 在烛光之下,云观月勉强看清了玉佩的形状—— 玉佩边缘浮现出细密的鳞片纹路,在幽绿烛光里游动著诡异血丝,像是活物在里面游来盪去。而玉佩表面雕刻著的图纹也很奇怪,有点像龙,又有点像貔貅。 像是某个部落民族的图腾。 云观月对这个世界的部落民族不太了解,看不出那究竟是什么,思考著带出去给商砚礼瞧瞧。 正思考著,倒掛在墓顶的刘老爷子突然张开血盆大口,粘稠的黑血顺著嘴角低落,直接朝她扑过来。 云观月闪身避开,眼眸微眯,咬破指尖在掌心画出敕令,沾血的掌心拍在黄符上。 用硃砂画出咒文的黄符散发出微亮光芒,隨后轻飘飘地飞向刘老爷子,在靠近它时一瞬间变大,將其紧紧束缚裹在黄符內。 一张符纸不够,云观月又拍了几张过去。 黄符內传来刘老爷子的嘶吼声,它用力挣扎著想要从黄符的束缚中挣脱,可惜却徒劳无功。 伴隨著符纸光芒闪烁,刘老爷子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小,最后直愣愣地站在那里不动了。 云观月没急著揭开黄符,凑近刘老爷子,將它脖子上的玉佩给取了下来。 玉佩刚拿在手里,里面游荡的血丝就像是受到了召唤,马不停蹄地要从里面游出钻进她手里。 “这么凶?” 云观月反手把黄符贴上去,玉佩里的血线立刻老实下来。 她凑近点仔细看了看,发现里面的並不是急什么血丝,而是一条条如同头髮丝儿粗细的红色线虫。 噫,有点子噁心。 云观月离远了点,食指中指捏著玉佩绳索走出墓室。 商砚礼长身玉立地站在墓室门口,静静把玩著手里的菩提木串,听到动静后迅速抬眸看过来,黑沉的眼眸在阴沉的天色下莫名泛著点点金芒。 “解决了?” 他弯著眉眼笑了笑。 云观月:“差不多吧,商砚礼,你看看这枚玉佩上的图腾,认识吗?” 她將手里用黄符贴著的玉佩递了过去。 第78章 啥毛病啊这 商砚礼接过云观月递来的玉佩。 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把色泽莹润的玉佩衬得愈发昂贵,垂眸盯著玉佩扫了两圈,沉吟片刻道:“看起来像是南凛的图腾。” “南凛?” 商砚礼把玩著玉佩:“几百年前的一个部落,现在据说早已消失在歷史长河当中,但具体的到底有没有消失,几乎没有人知道。” “几乎?” 云观月挑眉。 商砚礼又笑了笑,把玉佩重新递给云观月。 “这玉佩危险性太高了,放在你这里更安全。” 確实。 云观月將玉佩塞进包里,又扭头看了眼身后漆黑的墓室门口,看了眼时间说:“等等吧,等一个小时。” “好。” 商砚礼没问为什么要等,只笑著点头说好。 旁边的於凯小心翼翼挪过来,眼神时不时往坟墓里飘,压低声音跟做贼似得问:“……那个,大佬啊,刘老爷子他还、还好吗?” “嗯,应该会好的。” 云观月转头看过来,脑后的高马尾轻轻晃荡著,脸上露出一抹细微又狡黠的灵动笑容。 … 云观月和商砚礼刚走没多久,刘强他们就因为爭抢符纸不小心把符纸扯成了两半。 刚刚还吵闹不休的几人瞬间安静下来,像是被施了定身符定在了原地,眼珠子黏在变成两半的符纸上呆滯了好一会儿。 “符、符纸扯坏了。”刘雅的声音都在颤抖,“那这符,还有用吗……?” 刘强回过神,暴怒道:“抢抢抢,让你们都来抢,现在好了符纸坏了吧?啊?坏了还能有效果吗!?” 刘雅和另外俩哥哥也不甘示弱地吼回去。 “怎么,你没抢啊?你刚刚抢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会扯坏,现在倒是来怪我们,哪次不是你先动的手?” “答应拿封口费也是你先起的头,老头子真要找人算帐,肯定也是先找你!” “哈,你们拿钱的时候可是高兴的很。”刘强怒极反笑,笑容阴森扭曲:“现在出事儿就来怪我了?这么有种那时候你们为什么要同意?我逼你们同意的?” 他们吵得比刚才还凶。 几人的媳妇孩子在旁边一副想劝又无从下手的模样。 刘强媳妇儿紧紧拉著儿子的手,察觉到儿子晃了晃她,低头看了眼说:“怎么了?” “妈妈。”儿子伸手指著老宅门口奶声奶气道:“爷爷。” 爷爷? 刘强媳妇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刚想说什么,瞳孔猛地一缩,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著朝儿子手指的方向看去。 就见死去的老爷子佝僂著身体静静站在老宅门口盯著他们看,不知道看了多久。 刘强媳妇嗷地尖叫出声,精神本就紧绷,现在直接断开,两眼一翻身体软塌塌地倒下晕死过去。 她一倒下,正在爭吵的刘强几人也瞬间安静下来。 扭头,对上刘老爷子阴沉麻木的眼睛。 “……” 气氛安静两秒,然后刘强几人尖叫出声,扭头就往小院外面跑,边跑边喊救命。 “老头子,不是我害死的你啊,你要找就去找那些害你的人,不管我的事啊!” “爸、爸!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贪心那一百万的,我知道错了,您別嚇我了呜呜呜呜——” 他们甚至顾不上自己的妻孩,慌不择路地跑著,想去邻居家求助,跑著跑著每个人就分散了。 刘强埋头往前冲,想去邻居家求助。 结果他往前跑了十来分钟都没看到邻居家,转头一看,发现自己身处在村头一处池塘旁边。这池塘很是眼熟,但刘强一时半会儿有点想不起来。 怎么回事?他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刘强左右环顾,发现只剩下了自己一人。 他心臟迅速地跳动著,感觉到身体越来越沉重,像是背后背著一座大山。 “呼哧……呼哧……呼……” 刘强喘著粗气。 “强子啊。”耳边传来刘老爷子沙哑的声音,幽幽地,“强子啊,你还记不记得这个地方?” 刘强脚步顿住,身体僵硬,不敢动了,瞳孔颤抖著不敢转头去看。 一双乾瘪苍老的手紧紧环住他的脖子:“小时候,你在池塘边玩,掉进去了。” “我把你捞上来的时候,你身体都快硬了啊,所有人都劝我放弃,说你救不回来,可是我没放弃啊,我想著不能叫你死,我拼命地按,拼命的救你,总算把你救回来了……” 刘老爷子阴冷的语气里带著疑惑不解:“你是我第一个孩子,几个孩子里,我最心疼你了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强子啊,爹心寒啊。” 刘强的冷汗从额头上滑落下来,语无伦次道:“爸、爸,我知道错了,是我猪油蒙了心,我被钱给迷了眼,我已经知道错了爸,你、你別嚇我啊……” 刘老爷子趴在刘强背上缓缓挪动著,声音飘忽:“强子啊,爸一个人好孤单,既然你知道错了,那不如,你下来陪爸吧。” 刘强还未说话,就感觉到一阵大力袭来,他整个人飞起落入旁边的池塘里。他想游上去,却察觉到有东西牢牢抓住了自己的脚把他往水里拖。 池塘水淹没脑袋,窒息的感觉涌上心头。 刘强心里满是绝望,难道他真的要死了吗? … “刘强?刘强,醒醒,醒醒!” 刘强察觉到有人在晃自己,费力睁开千斤重的眼皮,对上邻居疑惑的眼神:“你们兄妹咋睡在咱家门口啊?你们不是回城了吗,咋又回来了?” “我、我还活著?”刘强有点懵。 邻居奇怪地看他一眼:“你说啥胡话呢!” 刘强猛地坐起身,发现他整个人躺在邻居门口,旁边横七竖八地躺著两个弟弟和刘雅。另外三个人也被叫醒了,脸上带著跟他如出一辙的惊恐和茫然。 “我刚刚……”刘雅牙齿打颤。 她刚刚不是被老爷子丟到山崖底下去了吗?老爷子还说要让她下去陪他! “你们不会是又犯病了吧?”邻居生怕刘家这几个人嘎在自个儿家门口,那太晦气了,连忙催促:“你们快回家休息休息吧啊,实在不行就上大医院去看看,啥毛病啊这是。” 第79章 解决 刘强刘雅四兄妹没回话,站起身后就这么直愣愣地站在邻居家,任凭邻居怎么暗示都不走,仿佛就在门口生根发芽了般,给邻居整得有点生气。 但他也没有其他办法,毕竟这兄妹四人也只是在他家门口站著,没进屋,所以最后他只能憋著气重重地踩著步子回屋。 嘴里还小声嘀咕著:“不是,他们有病吧……” 有病的四人不敢吭声,只厚著脸皮站在邻居家门口。兄弟四人忘记方才吵架的隔阂,亲密地贴靠在一起瑟瑟发抖,时不时扭头往四周看,生怕老爷子又出来嚇他们。 … 而另一边,云观月三人在山上待足了一个小时,等待太阳都落到山峰边缘了才返程下山。 下山前由商砚礼和於凯一起进入墓室中,將被黄符牢牢裹住的老爷子解救出来,重新放回棺材內。 刘老爷子穿著黑色寿衣,双眼紧闭,再不復之前狰狞的模样,从里到外都透露出一丝安详慈和的感觉。 能如此尽职尽责把四个孩子拉扯大的人,没让他们受什么委屈,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慈祥和蔼呢? 於凯刚开始听到自己要去搬尸体,內心是崩溃的,但他没好意思拒绝,壮著胆子走进漆黑的墓室,再看到刘老爷子的尸首时心里的害怕莫名散了两分。 “我记得小时候刘爷爷还抱过我呢……”於凯碎碎念,“村子里的小孩儿很喜欢刘爷爷,因为他人特別好,不管是哪个小孩儿去他家,他都会拿零食出来分。” 可惜这么好的人,却摊上了那样的孩子。 真是令人唏嘘。 商砚礼瞥了於凯一眼,似是有些不耐。 於凯立马闭嘴抬手搬尸体,废了老大劲儿才把尸体搬起来,心想老爷子可真沉吶,两个人都搬不动…… 结果尸体挪到棺材边上他才看到商砚礼根本没动尸体! 於凯:“?” 哇塞,那很坏了! “哎,不是说我俩一起帮忙……搬……的吗……”於凯本想指责商砚礼,结果对上男人黑沉压迫感十足的眼神,说话底气都不足了,声音越来越小。 最后他哈哈一笑:“其实我一个人也可能,大哥您在旁边看著就行哈。” 说完哼哧哼哧地把刘老爷子的尸体轻轻放进棺材里,顺便把棺材盖给盖上。当棺材盖即將盖严实时,於凯看到那个面对他一直很沉默的男人往前走了小半步。 隨后修长的手指屈指一弹,一颗圆润隱隱散发著流光的菩提木珠便被投进棺材內。 “那颗珠子?” 云观月就站在墓室门口,虽然里面的光线很暗,但她依旧能看得清楚,挑眉道:“你也捨得?” 商砚礼手上盘得那串菩提木串不是普通东西,云观月当时第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木串不仅被开过光,每颗珠子上都还刻著聚运聚负责的图纹。 也就是说每颗珠子上都存在不少的好运福泽,足够刘老爷子投个好胎了。 商砚礼继续把玩木串,珠子碰撞间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对上云观月的视线,他不甚在意地笑笑:“不过是颗珠子而已,谈不上什么舍不捨得,你要是喜欢,这条手串我也能送你。” 云观月摆摆手:“你自己留著吧。” 重新將墓室入口用石头封上,三人才沿著上山的路返程。 於凯的话又多起来了:“大佬大佬,都要六点了,你们要不去我家吃个晚饭再走吧,我妈知道我有朋友要来,都准备好饭菜了,新鲜的土鸡,贼香!” 简单的一段话,留住了准备直接回去的云观月。 她沉思了0.01秒回道:“既然阿姨都准备好了,不留下吃的话有点不太礼貌,那就走吧。” 商砚礼在旁边很轻地笑了一声。 於凯的家在刘家老宅前边儿,从后山下来去他家正好要经过刘家老宅。 当云观月即將走到刘家老赵时,远远就瞧见刘强四人的身影,跟见到了亲妈似的连滚带爬跑过来,热泪盈眶,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刘雅甚至在之前逃跑的时候高跟鞋鞋跟都跑断了,其他几个也是衣服凌乱头髮乱糟糟,边跑边喊:“大师!大师!我们刚刚差点就死了啊……” 语气还很委屈。 云观月看著他们笑眯眯地回:“放心吧,我说了你们死不了的,看,现在你们不是还好好活著?” 刘强四兄妹:“……” 几人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看起来应该挺想骂人的,只是他们又不敢。 “……大佬,那您事情解决了吗?老爷子,老爷子还会回来找咱吗?” “不会了。”云观月回道,“放心吧,你们老爷子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 听到云观月这么说,刘强四兄妹明显鬆了口气,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放鬆下来。 他们不想继续在村子里待著了,得到想要的结果后匆匆跟云观月打了声招呼,便转头去找妻儿,带著妻儿头也不回的离开,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村了。 “刘老爷子真惨啊,养出这几个白眼狼。”於凯盯著刘强兄妹四人的背影愤愤吐槽道。 云观月笑了笑:“好人有好报,恶人自然也是有恶报的。” 她刚刚话没说完。 刘强四人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了,被那么浓郁的阴怨气缠上过,本身又不是什么好人,之后只会越来越倒霉,运势也会越来越差。 不过这跟她有什么关係呢? 云观月拍拍於凯的肩膀:“不说这个了,快回家吧,別让阿姨等久了。” 於凯立刻转移了注意力,嘿嘿笑著说好,步伐轻快地在前方带路,而云观月和商砚礼则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笼罩在村子上方普通人看不见的阴气正缓缓消散,等明天太阳出来再晒上一晒,估计就不会有问题了。 只是…… 云观月摩挲著包里的那枚玉佩,微微拧起眉。 她给了刘老爷子一个小时算帐的时间,可刘老爷子只找了自己的四个不孝儿女,並未直接找上害死他的人。 只有两个原因。 一是老爷子对那群人没有心怀怨念。 二是那群人实力不俗,刘老爷子想报仇却无能为力。 想到这枚玉佩,云观月觉得第二个原因的可能性会更大些。 第80章 已阅 云观月和商砚礼很快便来到於凯家。 於妈妈非常热情地招待著两人,不仅杀了家里的土鸡,还杀了一只鹅一只鸭,做了顿非常美味茂盛的农家饭,吃得云观月唇瓣油光水亮。 吃完饭商砚礼便叫助理来村子接他们,顺便带了不少高档礼包送给了於妈妈。 “酒店我订好了。”车上,商砚礼盯著两边急速倒退的景色说道:“明天下午两点的高铁票回去,可以吗?” 云观月无所谓地点点头:“可以啊。” 商砚礼订的是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嗯,一人一套。进入套房时,他轻声说了句晚安。 但云观月压根儿就不困。 刚洗完澡出来就看到一团小拇指大小的功德金光,颤颤悠悠没入体內。她立马扭头看向蒙上雾气的镜子,擦乾净镜子看了眼,笼罩在面上的黑气又消减了一丝! 哇塞!好快乐! 云观月眼眸弯成月牙状,高兴得睡不著,想找点什么事儿乾乾,让情绪平復一下。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要不开个直播? 算了,这个点也不是很想开播。 云观月思考片刻,乾脆抱著手机找了几个小游戏玩玩。结果游戏刚打开,后台传来噔噔噔的声音,有简讯疯狂弹出。 她点开简讯一看,发现是陆司屿发来的。 【陆司屿:云观月,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我为什么这段时间总是碰到奇怪的东西!】 【陆司屿:不管你对我做了什么,在我彻底生气之前,赶紧停止你的那些手段。】 【陆司屿:不要试图挑战我的耐心。】 云观月:“……” 【云观月:深金,別烦我,对你没兴趣。】 然后把陆司屿关进黑名单,顺便找了下其他能联繫到的方式,统统送进小黑屋。 嗯,舒服了,继续玩游戏! … 在陆司屿发现云观月又將自己拉黑后,双手捏得咯吱作响,他的脸很黑,脖子上印著青紫色的很明显的掐痕。 就在刚刚,陆司屿吃完饭准备去书房处理文件时,被角落里突然出现的黑影狠狠掐住了脖子。 如果不是管家正好出现,恐怕他都要被掐死了!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陆司屿的三观已经开始动摇了。 他捏著手机在椅子上坐了很久,最终还是联繫到以前的合作商,问他们有没有靠谱的捉鬼道士推荐。 隨意找了个理由搪塞这群人后,陆司屿也是顺利拿到了几个据说是很靠谱的道长的联繫方式。 他沉著眉一个个加好友,等待著这群大师的回覆。 次日,云观月睡到自然醒。 她洗漱过后拿起手机看了眼,恰好商砚礼在两分钟前发来消息,询问她要不要一块儿出去吃午饭,附近有个味道很不错的日式自助店。 云观月向来不会拒绝美食的邀请,想也不想便同意了。 换上带来的乾净衣服,將头髮用发抓固定在脑后,她打开门走出酒店,看到走廊站著一抹高大頎长的身影。 穿著黑色卫衣的商砚礼静静依靠在墙边,今天他的打扮非常的青春活力,正好中和了周身散发的那股强大气场,再加上模样出挑,瞧著就像是个青春男大。 差不多一米九的身材不比模特逊色,不管穿什么衣服都异常的好看。 听到开门声,商砚礼偏头看过来笑了笑,走廊头顶柔和的灯光落在他眉眼间,弯起的眼眸格外璀璨耀眼。 “好了?”他黑沉的眼眸在云观月身上扫了两眼,嗓音温润如玉:“我们现在去吃饭,吃完饭直接去高铁站就好。” 云观月今天穿得正好也是卫衣,还是白色的,两人並肩走著看起来跟穿了情侣衣服似得。 不过她在这方面的反应向来比较迟钝,压根儿没往这方面想,听到商砚礼的话只是点头应下,隨后想起了什么似得问道:“那伙害死刘老爷子的人还没找到,他们应该就是卖泥塑的那伙人……” “我已经找人查了。”商砚礼秒懂云观月的意思,接过话说:“有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放心,只要他们在这世界上存在过,就一定能找到。” 云观月还是很相信商砚礼的钞能力的,闻言点点头不再多言,乘车前往商砚礼说的那家日式自助餐厅。 两人从车上下来一直到进入餐厅內,一路上收穫了不少注目礼。无他,毕竟两人的模样都是一等一的出色,俊男靚女的组合谁不想多看两眼呢? 吃完饭两人又在专车接送下前往高铁站。 下午六点左右,云观月回到了阔別两天的小公寓,同时也收到了直播助理髮来的消息。 【助理:云医生,后天要直播结果,叶女士说她那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完毕了。】 【云观月:知道了。】 说实话,她差点都忘记了心理直播比赛这回事儿了……不过还好,只剩下最后一轮了。 云观月哼著小曲儿,將包包隨意放在门口的鞋柜柜檯上,瘫在单人沙发中思考著晚上该吃什么。 正想著,绿泡泡突然跳出一条好友申请。 申请备註上写著【玄学官方特別安全机构】 这什么奇怪的名字? 想是这么想,但云观月还是通过了对方的好友申请。 【玄学官方特別安全机构:请问你是云观月云小姐吗?】 【观月:是我。】 【玄学官方特別安全机构:好的,请容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玄学官方特別安全机构xx市分部的负责人,有人举报你在直播的时候利用算命看相等手段做噱头吸引流量,请问这件事是否属实?】 云观月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眯著眼敲屏幕。 【观月:是我,那咋了?】 【玄学官方特別安全机构:是这样的,你这么做会影响到其他天师道长们的名声荣誉,请云小姐不要再利用算命看相的本事直播,你这样,会让其他人瞧不起我们玄门中人,觉得我们都是一群骗人的江湖术士……】 对方发来一大段的话,密密麻麻的字挤在一起看得人头疼。 云观月只看了前面两行就不看了,隨手把手机放在旁边,去冰箱拿了瓶酸奶。 等她回来,对方发的话也到了尾声。 【观月:已阅。】 【观月:但不听哈。】 第81章 道友,踢馆来了? 某间装修布局非常雅致明亮的大厅。 穿著一身改良道袍的中年男人正眯著眼,神情顏色地在手机上敲敲打打,屏幕界面大段大段的绿色对话。 发完消息,中年男人端起手边冒著白气儿的茶杯慢悠悠地抿了两口,心想这次的茶叶味道不是很好啊,下次得换一种了。 刚想完手机便震动两下。 中年男人隨意低头往下一瞥,看到对方回復的两条消息后原本眯起的眼睛猛地瞪大,嘴里刚喝进去的茶水也顺带著喷了出来。 他不敢置信地握著手机凑近眼前,仔仔细细看了看消息,生怕是自个儿老眼看错。 结果翻来覆去的看那两条消息依旧没变化。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中年男人脸差点都气红了,用力放下茶杯用力敲打著面前的桌面:“这是哪家的弟子,態度竟然这么差,我怎么著也算是她的长辈……” 他噼里啪啦继续敲打屏幕。 【玄学官方特殊安全机构:你这丫头知道违反官方条例的后果是什么吗?我现在好声好气的跟你说,不过是念及你如今是初犯有改错的机会,你若是不听,那也別管我们不客气了。】 【玄学官方特殊安全机构:你每次直播的时候那么多人说你是江湖骗子,你难道没看见?如此抹黑我玄门,后果你承担不起!我劝你现在好好道个歉,再註销帐號,此事便也能翻篇……】 这段话刚发出去,中年男人便收穫了一个刺眼的红色感嘆號,以及下面弹出的一小行提示。 [对方开启了好友验证,您还不是她(他)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发送朋友验证] 中年男人:“?” 他这是……被刪了?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啊!!” 中年男人猛地站起身又是一巴掌拍在桌面上,硬生生给桌面拍出一个凹陷,脸上肌肉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两下。 他深吸一口气,眼底流露出些许阴沉的情绪,重新拿起手机拨通了个电话出去。 “张小友,我记得狸猫直播是你旗下的產业吧?”中年男人微微笑著问道。 然而听到电话另一边的回答后,他脸上笑容逐渐消散:“你说什么?商氏集团收购了狸猫直播!?” “……好的,没別的事儿了,有空再聊。” 中年男人再放下手机时,表情已经没有之前那么难看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疑惑和凝重。 商砚礼好端端的,怎么跑去收购了狸猫直播? 难不成他跟那开直播的丫头认识? 中年男人眉头一拧。 如果商砚礼跟那丫头认识,那这事儿可就有点棘手了……不过此事是那丫头不占理,就算是商砚礼,也不能这么不讲理吧? 思及此,中年男人眼眸微微眯起,翻出自个儿徒弟的对话框弹了个语音过去:“徒弟,为师有件事交代你去办……” … 云观月觉得那什么分部负责人有点烦,乾脆直接將其拉黑,点开美团流连好一会儿,最终决定出门吃饭。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吃完饭回来洗了个澡,刚躺上床点开短视频软体,后台便弹出好几条新消息。 【付刘友:云医生!您真是神了,老黄女儿那男朋友现在被警察控制住了,他真打算绑架老黄女儿换钱,甚至还想拿到钱之后把老黄闺女卖去国外!】 【付刘友:老黄知道差点把那男的打死,得亏被他媳妇儿给拦住了,现在他闺女也知道消息了,正在回来的飞机上。】 【付刘友:老黄让我跟您道声谢,另外问问云医生方不方便把你的绿泡泡推给他们?】 付刘友不发消息她都快忘记这茬了。 云观月回了句可以。 很快,她便收到了黄韜和付刘友另外几位老朋友的好友申请,一一同意过去。 【黄韜:[转帐500000]】 【黄韜:[转帐500000]】 【黄韜:云医生,实在太谢谢您了,否则小女会落得个什么下场还真不好说,您就是我们黄家的救命恩人!云医生,以后若是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地方儘管开口!】 云观月收下转帐,回了句不客气,扭头又转了一半的钱到上次挑好的慈善组织。 刷了会儿短视频软体,云观月美滋滋入睡。 第二天起床吃了顿早午饭,眼见著没其他事情可干,她便打开了狸猫直播。 刚开播没两分钟,直播间便涌入一大堆观眾。 【奶奶,你关注的主播终於开播啦!】 【女人你知道我等了多久吗?下次不许断播这么久了,你要好好把握流量热度最好的时候,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懂不懂!】 【哟,这种骗子主播还有人看呢?】 【看到这个主播就觉得烦,怎么这种骗子还不被封禁啊?这不就是以前那种天底下摆摊算命说自己是什么半仙的江湖术士吗,只有傻子才会相信她说得话吧?】 【楼上什么东西混进来了?爱看看不看滚,怎么著,主播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著你进来看了?】 每次开播直播间总会掀起腥风血雨,云观月早已习惯,甚至不痛不痒,將手机固定在支架上往身后的沙发一坐,朝镜头笑眯眯地打招呼:“下午好,前两天有事所以没有开播。” “以后不开播我会在主页请假,不用一直守著等我。” 虽然直播能拿到功德金光,但云观月可不想因为功德金光天天都开直播。 那多累啊! 做人还是要劳逸结合才行,否则日子过得多无趣。 云观月简单说了两句,就准备开启隨机连麦抽选今天的第一位幸运儿,然而手指还没碰到按钮,屏幕就突然一分为二,还弹出一个提示。 【主播真吾道长发起强制pk。】 【强制pk无法拒绝无法主动断开连麦。】 云观月:“?” 强制pk?什么东西? 她那双漂亮的眼眸微微眯起,视线落在发起强制pk的主播身上。 是个约莫三十来岁的男人,他穿著一身黄色道袍,束著道士髮髻,一张端正的国字脸瞧著浑身正气。 云观月挑眉问他:“道友,踢馆来了?” 第82章 擅长算卦占卜寻物 真吾在接到师父语音,说要开直播狙击某个女主播时,他內心其实是拒绝的。但师父的命令不可违抗,他只能按照师父说的去做。 看著屏幕对面瞧著很年轻的姑娘,真吾莫名觉得有点尷尬,轻咳一声说:“这位道友,我没有踢馆的意思,只是想找你切磋交流技术而已,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云观月看著他:“我说我介意,你就会走吗?” 真吾额了声:“……不会。” 【不是?怎么突然就有人上门来踢馆了?】 【感觉对方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啊,年纪也比云医生大,这不纯纯以大欺小吗,有点过分了!】 【哈哈,肯定是有真本事的人看不惯主播在这里招摇撞骗,所以来制裁这个骗子了,精彩,真精彩,我要叫上朋友一起来围观!】 【我就知道蹲在这个直播间不会让我失望……】 弹幕议论纷纷,刚刚对骂吵架的人也都不骂了,热度却蹭蹭蹭地往上涨。 “那你还问什么。”云观月嘖了声,换了个姿势抬眸重新睨向真吾,语调漫不经心:“说吧,怎么切磋?” 头一次被踢馆,也是稀奇。 上辈子根本就没有人敢来找她切磋交流,容易被打击得体无完肤,没想到这辈子倒是体验上了,多新鲜吶。 “你比我年轻,你来定吧。”来踢馆已经很不好意思了,真吾觉得把切磋內容让给对方定,也比较公平点。 哎,真不知道为什么师父要叫他来,让其他师兄弟来踢馆不行吗?这踢馆不管输贏,他肯定都会被同道嘲讽,说他仗著自己早入道欺负人家年轻姑娘。 “这时候倒是谦让上了。” 云观月轻哼两声,问他:“你最擅长什么?” 真吾来了精神:“鄙人擅长占卜算卦寻物,八字命理紫微斗数看相也略通一二。” “行,那就算卦占卜询问。”云观月道。 反正她没什么短板。 闻言真吾明显的愣了愣,想问问云观月是不是说错了,那是他最擅长的啊! 然而云观月並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说:“你在你那边隨机抽个观眾,我这边也隨机抽一个,互相给抽中的观眾或算卦占卜或寻物,如何?” “…可以。”真吾只能跟著云观月的节奏走,何况这个提议很公平,便点头同意下来。 【这么草率就决定了?不怕对方作弊吗?】 【笑鼠,他们这么厉害,就算作弊应该也能发现吧?】 【有道理,说不定人家掐指一算就直接给你底裤都扒下来了,而且对面这个叫真吾的我刚刚去道教网查了,真的有这么个人……这要是作弊,那可太丟脸了。】 【啊啊啊啊抽我抽我,正好我家有东西掉了!】 【新粉还在那边討论,而十年老粉已经开始做准备了。】 直播间弹幕比方才更加激烈,有一批观眾觉得云观月这边人太多,自己被抽中的机率肯定很小,聪明地选择去真吾的直播间,毕竟他那边人还不多。 “ok,你应该看到你那边隨机抽选观眾的按钮了吧?就在左下方,我这边数到一就按。”云观月继续道,直起身往手机靠近了些。 那张白皙精美毫无瑕疵的脸蛋也距离镜头更近,直接给屏幕前的眾人来了个美顏暴击。 新进来的观眾还沉浸在云观月的美貌中,而经常看云观月直播的老粉,却是直勾勾地盯著上麦按钮,只等一声令下。 真吾:“那我跟你一起按吧。” 云观月:“一!” 老粉观眾:我按按按按—— 新粉观眾:不是?等会儿?你是这么数到一的吗? 真吾:“?” 真吾明显也愣了愣,隨后手忙脚乱地凑到手机前,伸手按下隨机连麦的按钮。 很快,云观月和真吾的左下角分別都多了一个观眾。 云观月这边上麦的观眾暱称叫【撒尿牛丸】,而真吾那边的观眾暱称叫【aaa暴怒霸王龙】 两个人上麦之后都没说话,似是没从惊讶中反应过来。 【靠!怎么又不是我!】 【天杀的什么时候才能抽中我啊啊啊上面的两个人我真的恨你恨你恨你,你们为什么运气这么好啊啊啊啊——】 【信女愿用身上二十斤肥肉换取被主播抽中的机会,如果能被抽中,让我住豪宅开豪车嫁一个全身心乾净且爱我宠我还多金的帅哥我也是愿意的啊……】 【不er?楼上的姐妹你不仅连吃带拿,你甚至还把锅端走是吧??】 “餵?喂喂餵?能听见吗?”【aaa暴怒霸王龙】率先开口,眾人只听见一阵清脆活力满满的声音,只不过声音中充斥著很明显的焦急。 她开门见山地说:“两位大佬,我家的狗子前天不见了,找了很久都没找到,你们能不能帮我找找!??” “可以。”云观月点点头,睨向自己这边的观眾:“撒尿牛丸,你的诉求是什么?” 【撒尿牛丸】咳了两声,声音很清俊靦腆:“我…我想找个东西,我不知道我把那东西放在哪里去了……” 按照方才所说,云观月负责的是【aaa暴怒霸王龙】的诉求,而真吾则是负责【撒尿牛蛙】的需求。 为了公平,云观月让他们分別私信自己和真吾,说出两人的生辰八字以及方位,等时间到了整点,她和真吾便会开始通过算卦占卜的方法完成他们的诉求。 【aaa暴怒霸王龙】和【撒尿牛丸】都应了下来。 很快云观月便收到了【aaa暴怒霸王龙】发来的私信,私信里有她的生辰八字和方位,因为她要找的是小狗,云观月还顺便让她发来小狗消失的时间。 【aaa暴怒霸王龙:可是我也不知道咪咪具体失踪的时间……】 【观月:没事,大致的就行。】 【aaa暴怒霸王龙:大致的时间,应该是在前天下午三点到五点之间,我妈妈回来的时候忘记关门,它就自己跑出去了……大佬,咪咪我们养了六年,感情很深,请您一定要帮我们找到它啊……】 云观月回以放心二字,问真吾那边准备得如何。 真吾点点头:“好了。” 第83章 你是不是…… 知道真吾那边也收到私信问完问题后,两人一起等到时间到整点便开始行动。 云观月从背包里摸出龟壳,昨天回来之后东西还一直放在包里没拿出来呢,这会儿正好顺便把包里的东西都拿出来放好,双手握著不过巴掌大的龟壳轻轻晃了晃。 龟壳是普通龟壳,只不过龟壳里面放著三枚开过光的古钱幣。 【开始了吗开始了吗?我靠为什么我这么紧张啊,明明也跟我没啥关係。】 【旁边那个叫真吾的看起来好专业啊……】 【额,为什么主播观月跟旁边那个真吾道长用的方式不一样啊?】 真吾並没有第一时间拿出算卦占卜用的道具,而是起身当中直播间所有观眾的面,去洗手池边洗了个手。然后又神情端正严肃地走到一副画像雕塑前,抽了三支香点燃认真地拜了拜,將飘著裊裊青烟的香插在小香炉里。 而此时,云观月连卦象都排出来了。 “坎位见水,巽宫带木——”云观月指尖划过手机屏幕上的电子罗盘,三枚铜钱在龟甲中定档作响:“你的狗子目前在东南方向,高位,被困在金属网络结构的狭窄空间里,你看看身边有没有符合这些的地方?” 【高位……姐妹是不是住在小区里,感觉你家狗子是不是跑到顶楼去了?】 【金属网络结构的狭窄空间,是中央空调外机区域吗?】 【有没有这么快啊?旁边的道长连卦都没起出来,你这边就已经算出结果了?我咋就这么不信呢……】 aaa暴怒霸王龙啊了声:“高位?是顶楼吗?可是我家咪咪很少会去楼顶的,而且楼顶的门我记得一直都是上锁的……我现在去看看!” 看得出来这位霸王龙姐妹真的非常在意她的狗,从她麦序里传来不轻不重咣当的关门声,然后是电梯开关门的声音。 【什么都看不见好难受,霸王龙姐妹要不你开个镜头吧?好歹让我们有点参与感!】 【支持,我想看看究竟是不是这么准!】 【不想露脸的话开个后置摄像头就好了,让我们看看让我们看看ovo】 见弹幕呼声这么高,霸王龙思考两秒同意了:“那我就开个后置吧。” 话音落下,霸王龙的麦序上出现些许亮光,画面有点颤抖,能看到霸王龙目前正身处在一个光线比较昏暗的楼梯间。她踩著台阶往上爬著,嘴里还说顶楼应该都是处於锁著的状態,而且她昨天其实有到顶楼看过,门锁著…… 话音还没落完,耳边突然捕捉到一阵细微的狗叫声。 【等会儿,我是不是听到狗叫声了?】 【我靠我也听到了,声音好小,我还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呢……】 “咪咪!?”霸王龙也听到了熟悉的狗叫,整个人顿时支棱起来,三步並作两步走到顶楼门后,发现门还是上著锁的。她一手拿手机,另一只空著的手摆弄著门上的锁嘴里不停喊:“咪咪?咪咪是你吗!咪咪,是不是你??” “汪!汪汪汪汪汪——” 回应她的是一阵激烈的狗叫。 霸王龙语气惊喜:“是咪咪!是我的咪咪!” 观眾:? 不er姐妹,你说得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门锁著打不开,霸王龙跟云观月说了声,暂时切出后台到业主群去艾特物业管理让他们把顶楼门锁的钥匙拿上来。大概过去了六七分钟,霸王龙那边才重新出现画面。 镜头中一双粗糙的大手拿出钥匙往锁孔里插,轻轻拧了一下锁就打开了。 “谢谢。”霸王龙道了声谢,著急地推开门。 顶楼因为大部分时间都是锁著的缘故显得比较荒凉,东南方有个废弃交错的铁网,在铁网之下被罩著一只肥不溜秋的短腿柯基。它很努力的想从铁网內出来,但是铁网的情况太过复杂,它越挣扎,铁网困得就越紧。 【这是什么?柯基猪?】 【我去,头一次见这么肥的柯基,姐妹你们这是当猪养呢!】 【为什么一只狗子会叫咪咪啊哈哈哈哈哈谁懂我的笑点?这小姐姐叫一声咪咪我笑一下,真服了我这莫名其妙的笑点……】 霸王龙拿著手机直奔狗子而去,手机画面晃荡著看得人头晕,隨后镜头一黑,只能听到铁网碰撞发出的声响,以及一声大过一声的狗叫。 “咪咪!你真是嚇死我了,你怎么会跑到顶楼来啊?”霸王龙紧紧抱著失而復得的肥柯基狠狠rua来两把。 旁边的物业管理员说:“昨天顶楼的门確实是开过一会儿,估计走的时候没注意到有狗跟著。女士,以后家里的狗子一定要看好啊,也就是这次发现了,要是发现不了……” 霸王龙抱著狗子站起身,艰难地拿起脚边的手机跟物业管理员说了句谢谢,隨后搭乘电梯回到家里给咪咪倒了满满一狗盆的狗粮,摸著它的毛斥责道:“咪咪,下次不许往外乱跑,你知道你把我跟妈妈嚇成什么样了吗?你这只坏狗!” “大佬,实在太谢谢您了。”斥责完小狗,霸王龙才感激地道谢。 “戌时火库生土,戌狗归位。”云观月中间去冰箱拿了瓶酸奶,顺便撕开根棒棒塞进嘴里咬著,说话声音有点含糊。她垂眸盯著玻璃茶几上铜钱幣排成的卦象,“记得给狗子戴个金属铭牌,否则下次可能就没这么好运了。” 【aaa暴怒霸王龙送出嘉年华x1】 霸王龙连忙应下:“我知道了大佬,谢谢您!” 云观月:“不客气。” 这种小问题都费不了她多少精力。 这边狗子都找到了,旁边的真吾道长刚完成第三次净手,拿著法器回到镜头前。 因为算卦必须全神贯注,所以真吾没有去关注弹幕,也就不知道云观月那边的狗子已经找到了。他手里握著三枚铜钱幣,在香炉上转了两圈,接受檀香的洗礼,隨后拋出六次铜钱幣:“这位『撒尿牛丸』居士,你……” 他想说的话还没说出口,目光却突然凝住,紧紧盯著刚刚拋出来的卦象脸色陡然阴沉下去。 “你是不是……” 话还是没说出口,小香炉上插著的三柱香居然同时拦腰截断! 【弹幕护体!香怎么突然断了啊!?】 【道长到底想说什么啊,给我急的,恨不得能帮他说!!】 弹幕刚闹起来,真吾道长的屏幕瞬间黑了下去。 弹幕:? 云观月:? 第84章 我们两情相悦情比金坚 【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就黑屏了还?】 【不知道啊……】 【该不会是觉得比不过云医生所以直接嚇跑了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怎么可能,人家真吾道长才是有真本事的人好吗?他在道教网上能查到,你们这主播能查到吗?到底谁才是骗子你们心里难道没点数?一定是你们家主子对真吾道长干了什么,不然好端端的为什么真吾道长的直播间突然就断开了?】 【楼上是弱智?大佬刚刚一直在镜头里面,也就去拿酸奶离开了十几秒,那是几秒能够用来干什么?十几秒,也就你够用来鹿了吧(微笑)】 云观月没理会弹幕的爭吵,微微蹙眉回忆著真吾掷出来的卦象。 因为角度的关係,她其实只看到了前四个卦象,但光是前四个卦象她就觉得已经很奇怪了。 真吾道长的有缘人是她这边隨机抽选出来的,所以即便真吾断了直播,那个叫『撒尿牛丸』的用户还依旧在麦序上。 云观月问他:“你確定你要找的是一件东西,而不是……一个人吗?” 她说话语速很缓慢,眼眸微微眯起,搭配上目前微冷的神情,莫名给人让直播前的观眾感觉到一丝没由来的紧张。 话音刚落下,弹幕再次炸开。 【大佬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有点听不懂?】 【找人?找什么人?】 【兄弟你说句话啊!是男人就別沉默!】 一直很安静的『撒尿牛丸』在云观月的问题下同样保持著沉默,不过这次他並没有沉默太久,还是用那靦腆的调子幽幽开口回道:“我没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我只是想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她一直躲著我,我真的很担心,为什么要躲著我呢?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 “我真的真的好喜欢她,为了她让我做什么都愿意,只要她能接受我,只要她能和我在一起……” “其实我能感觉到她也是喜欢我的,只是她太容易害羞了,女孩子嘛,都是容易害羞的,没关係啊,我可以主动。” 不同於之前的靦腆沉默,这下子『撒尿牛丸』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段话接著一段话地往外冒,就是这些话听著不像是什么好话。 【不er,哥们你变態啊?】 【感觉像是那种会尾隨別人的偷窥狂……】 【服了,人家拒绝了就是不喜欢啊,说什么欲擒故纵,我欲擒你妈故纵你爸,听不懂人话就去回炉重造行吗?別给自己的变態找藉口,直接点,你们就是脑子有问题。】 『撒尿牛丸』说得话成功引起眾怒。 他却不以为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不断诉说她有多么喜欢自个儿,而自己又多么喜欢她,两人是两情相悦情比金坚。 云观月冷冷地睨著镜头,殷红唇瓣扯出细微的弧度:“你杀了她,现在又找她,你究竟在装什么呢?” 一句话,『撒尿牛丸』立刻安静下来。 他是安静了,但弹幕紧跟著又沸腾了。 至於云观月是如何知道的……因为『撒尿牛丸』在诉说自己『爱意』时,她隱隱约约听到了对方麦序那边传来的很细微的电流杂音。 那杂音乍一听没什么,但仔细听会听到里面夹杂著女人满是怨恨的哭泣声。 『撒尿牛丸』的声音和女人的哭声交织在一起显得无比诡异。 只是这样的声音除了云观月,普通观眾根本听不见。 【等会儿?杀人?不是??我不是在玄学频道吗,这是给我干哪儿来了?】 【我就觉得这男的心理问题很严重,这样的人確实很容易做出一些伤害別人的行为……】 弹幕正刷著,『撒尿牛丸』却突然从麦序消失了。 他下麦了!还离开了直播间! 弹幕:我靠我靠!这是被说中了直接嚇跑了吗? 云观月笑了笑。 想从她眼皮子底下跑掉?想得挺美。 她站起身抽出两张空白黄符,右手握住狼毫笔,拧开硃砂盒的盖子用毛笔蘸了蘸硃砂,垂眸在符纸上行云流水地画出殷红咒语。 笔落,咒成。 黄符上闪过淡淡的金芒。 云观月將画好的黄符放於一边,再次拿起龟壳摇晃著甩出三枚铜钱幣,握著黑色水笔在空白本子上写著什么,不过短短两分钟,笔记本页面上边写下了近半的字。 她的字很好看,龙飞凤舞,就如同她的性格那般。 最后一个字落下,云观月轻轻哼笑两声眯著眼在刚刚画好的黄符后写下一串数字。 “急急如律令——” … 某个昏暗的房间內。 一名约莫二十五六岁的男人神经兮兮地蹲在角落,背靠著墙壁不断啃著自己的手指甲,手指甲被啃得坑坑洼洼不忍直视,甚至还有血丝渗了出来。 可他却丝毫没感觉,抬眸看著对面的墙壁。 墙壁上贴满了照片。 照片画面很明显是偷拍的,而里面的主人公全部长得一样,是个模样清秀的年轻姑娘。 照片里的她或是微笑、或是生气、或是安静,什么样的表情都有。 而在照片墙的正中央是一张血红色的照片。 那血色十分浓郁,不像是用摄像机照出来的,更像是直接用鲜血抹上去的般。 男人痴迷地看著照片墙,黑沉没有半点亮光的眼里满是阴鷙和疯狂:“……璐璐,璐璐……我真的很喜欢你啊璐璐……你为什么要拒绝我呢?” “你分明也是喜欢我的,不是吗?” “我能感觉到的啊,你也很喜欢我。” “我喜欢你,你喜欢我,我们合该在一起啊……” 他跪在地上如同一条癩皮狗一点点往前爬,爬到照片墙前,伸手触摸著照片里女生年轻清秀的面容,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扭曲起来。 第85章 祖师爷在阻止 男人痴迷地盯著手里的照片,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把小刀,面色癲狂阴鷙地划烂了照片里女生的脸。 “璐璐,你只能对我一个人笑,你对別人笑我会生气的……没人比我更爱你了,我能为你付出生命,其他人可以吗?他们都不可以!” “他们只是图你的脸,只有我、只有我图你这个人,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永远爱你啊……” “就算你腐烂了,我也会爱你。” 男人丟掉手里被划烂的照片,踉蹌著起身来到一台大冰箱前。这冰箱不是普通的家用冰箱,而是只会出现在超市商城里的冰箱,体积很大,放下一个人也绰绰有余。 只见他熟练地打开冰箱,从冰箱里小心翼翼拖出一具女人的尸体,不顾她身上冻出的冰渣,直接拥入怀中。 女人的模样和照片墙上的一模一样,看起来似乎死了有一段时间,即便放在冰箱里,也能看到尸体上明显的尸斑和繚绕在房间里若有似无的尸臭味。 他亲密地贴著女人冻得梆硬的脸颊,眼里满是迷恋:“璐璐,我的璐璐,不要离开我……听说人死后有灵魂,你的灵魂在哪里呢?现在过得怎么样?” “为什么我看不见你的灵魂呢,如果看得见就好了,这样……不管是你的身体,还是你的灵魂,就都是属於我的了……” 似是想到了什么,男人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整个人处於一种诡异的满足和飘飘然的情绪中。 他並未看见,在他身后静静飘著一抹鬼影。 鬼影死死盯著男人,模样和对方怀里抱著的尸体一模一样,只是脸色更加青白髮灰,毫无血色。她瞪著一双猩红色的眼睛,眼里似乎能流出血泪。 章璐璐心里有滔天的怨气和恨意,却无法发泄出来,甚至都无法投胎,只能日日夜夜跟在杀死自己的罪魁祸首身边,看著他对自己的尸体做出各种噁心事情。 这叫她怎能不恨?怎能不怨? 明明她已经被心仪的公司录取,明明她即將和自己的心仪男神在一起,明明她马上就可以成为父母的骄傲和靠山…… 就是因为这个男人! 就是因为这个该死的男人! 章璐璐恨不得能吃他的血喝他的肉! 就在这时,她听到耳畔似乎传来一道空灵的,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 “你想报仇吗?” 章璐璐毫不犹豫道:“想!” “那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章璐璐有些疑惑,血红的眼里也满是疑问。 然而下一秒,她察觉到自己体內多了一股力量,这股力量足以让她突破目前的限制。 章璐璐先是愣了两秒,隨后狂喜。 太好了!! 她幽幽垂眸看著房间里抱著尸体的男人,喉咙里发出一阵压抑的、短促的笑:“嘻嘻!”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谁!?” 赵正圆耳畔突然想起女人的笑声,他猛地扭头,看到的依旧是贴满章璐璐照片的墙壁。照片里的年轻女生言笑晏晏地看著镜头,又像是透过镜头在看他。 “璐璐……你真美。” 赵正圆痴痴地看著照片,吐出一句讚美。 他抱著尸体亲昵了好一会儿,又摸又亲的,直到尸体身上的冰渣已经开始化成水,才依依不捨地將尸体重新放进冰箱里,顺便拿拖把拖乾净地上淌的水。 “璐璐,我要出去工作了,晚上再回来陪你。”赵正圆换了身乾净衣服,深情地看著墙壁上的照片,又扭头对著冰箱温温柔柔地说:“我会想你的,你也要想我哦。” 啪嗒一声,房间里恢復平静。 赵正圆在外的表现跟正常人一般无二,他居住的地方在城中村的居民楼,这里的楼房都没有电梯。楼梯间的声控灯也坏了,眼前光线昏暗无比。 他不紧不慢地踩著楼梯往下走,嘴里轻声哼著小曲儿,心情非常美妙。 只是当赵正圆想到方才直播连麦的画面时,往上扬的嘴角瞬间就撇了下去,眼里阴沉一片。 本来以为那两个主播都是江湖骗子,想著隨便上去玩玩,没想到那个女的还真有点本事。不过他那个狸猫帐號绑定的是別人的身份证和电话號码,就算想找,也找不到他。 思及此,赵正圆又笑了起来。 只是笑容还没在脸上出现超过三秒,他背后莫名升起一股凉意,隱约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哪里不对? 赵正圆左右看了两眼。 周身都是昏暗的楼梯间,以及堆放在楼梯间的杂物,还有人往楼梯上隨意丟垃圾,导致整个居民楼內都散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臭味。 当然,赵正圆很喜欢这股味道。 因为只有这股臭味,才能掩盖住家里的味道。 警惕地环顾四周,楼梯间除了他没有別的人存在。 自己嚇自己。 赵正圆心想他可能是被刚才的直播影响到了,转过头继续往下走,又下了两个楼梯终於意识到究竟哪里不对劲了。 他虽说是住在顶层,可这栋居民楼总共也就只有六层! 明明已经往下走了那么久了,怎么还不见出口? 而且楼內的这股味道闻著好熟悉,很像是璐璐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气味—— “嘻嘻。” 耳边又传来方才听到过的嬉笑声,赵正圆身体瞬间绷紧,扭头阴鷙地扫视周围:“谁?滚出来!不要装神弄鬼!” 说完刚转头,眼前猛地垂吊下来一颗脑袋。 脑袋脸上被长长的黑髮遮盖看不清脸,只能看见那张殷红的,咧到耳根的嘴唇。 “赵正圆……”脑袋发出幽幽的声音,“我好喜欢你啊,你喜欢我吗?” 赵正圆瞳孔微缩,被面前这一幕画面刺激得心臟都慢跳了两拍,一时半会儿没能反应过来。 下一秒,脑袋直接朝他飞来,声音也更加尖锐:“赵正圆!我好喜欢你啊,你喜不喜欢我!!” 赵正圆喉咙里发出短促的惊叫,转身手脚並用地往楼上爬。 但他速度怎么可能快得过那颗脑袋,就见脑袋直直地没入他体內,隨后赵正圆白眼一翻,晕厥过去。 … 赵正圆察觉到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奇怪的处境里。 好像有人在跟踪他,不管是上班回家亦或者跟朋友出去玩,总有一股如有实质的目光固定在他身上。 这导致他的心情越来越焦虑敏感,每次出门都畏畏缩缩提心弔胆的。在他努力观察寻找下,总算找到了那个跟踪自己的人。 那是个年轻女生,黑长的头髮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张咧到耳根的红唇。 赵正圆试过找她聊,让她不要再跟著自己了,然而这並没有什么卵用,甚至对方还越来越过分。 从前只是躲在角落里跟踪偷拍,到后面演变成了光明正大的跟在身侧。不管他好言相劝,亦或者破口大骂都无法將其赶走,后面还找了警察。 可由於女生没对他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警察只是简单的进行了口头教育,便放走了女生。 然后女生依旧跟在身边监视偷拍,甚至还想以女朋友的名分自居。赵正圆只能努力躲著对方,然后某天,女生不知道利用了什么手段,进入他的家里…… 再之后,赵正圆就被女生分尸,一块一块地放进冰箱里。 剧烈的疼痛感还没完全消失,赵正圆又復活了。 他尝试著辞职去往別的地方工作,可依旧被女生找到。他忍无可忍,想把女生杀死,却被反杀塞进冰箱。再次復活,赵正圆选择整容,拋弃原有的身份。 可不论他怎么躲藏都会被找到。 “赵正圆,我喜欢你啊,你不是也喜欢我的吗?你为什么不能承认呢,明明你这么喜欢我——”女生的声音疯狂又执拗。 赵正圆身上被麻绳绑得死死的,闻言红著眼大骂:“你踏马的到底听不听得懂人话?老子说了不喜欢你不喜欢你,能不能滚出我的世界啊!” 躲又躲不掉,打又打不过,赵正圆近乎绝望。 女生靠近他:“你说气话,我不信。” “如果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跟我说话?为什么要对我笑?你对我笑了,就是喜欢我的啊。” 赵正圆:“???” 赵正圆怒极反笑:“滚你的蛋,这他妈是喜欢吗?谁喜欢人是像你这样把人绑起来的?” 女生笑嘻嘻地摸著他的脸:“你不就是这么做的吗?我这是跟你学的呀!” 赵正圆愣住。 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女生撩起挡住半张脸的黑色长髮,露出青白髮灰毫无血色的扭曲面容,死死地盯著赵正圆:“你不是说过不管我变成什么样都会喜欢我的吗?” “为什么拒绝我?” “你难道是在骗我吗?” 这是一张非常面熟的脸,赵正圆不可能忘记。 只是他现在没从这张脸感受到以往的心动,只剩下深深的恐惧和厌烦。 任谁被同一个人不断的骚扰折磨杀死,还能有好感的话,那一定是受虐狂。 赵正圆虽然精神有点问题,但他没有受虐侵向,不是受虐狂。 他脸色变了变,张张嘴想要说点什么。 可章璐璐压根儿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咧著嘴阴阴沉沉地笑著说:“是你说不管我变成什么样都会喜欢我的,我一个人也很寂寞的呀,赵正圆,你肯定不认识看到我这么寂寞的对吗?” “所以,你就留在这里,陪我玩儿吧。” 章璐璐嘻嘻笑著,手一挥,眼前的场景顿时发生变化。 赵正圆穿著公司统一发放的服饰站在自家楼前,背后又传来那股如影隨形的视线,像是有什么东西躲在暗处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赵正圆瞳孔微缩,喉咙里溢出破碎的绝望呼声:“不——” 他不要留在这里!! … 云观月方才画好的黄符突然自燃起来。 她眼眸弯了弯,心情颇为不错,抬眸看向镜头说:“不用担心,刚才那人跑不掉的。” 【大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就是就是,刚刚那个『撒尿牛丸』真的杀人了?他杀了谁?还有那真吾道长直播突然断掉了?真吾道长不会出事吧?】 “具体什么情况,你们自行关注微博警方官博应该能刷到,我就不多说了,天机不可泄露。”云观月没直说,鬼怪什么的还是悠著点比较好:“至於真吾道长为什么会突然断播……” 她抬手摸了摸下巴,掐指算了一下,意味深长道:“大概是道行还没修炼到家吧。” 【你就吹吧你,还道行修炼不到家,你年纪看著比人真吾道长小了一轮好吗?】 【谁知道你对真吾道长做了什么……】 【年纪小咋了,怎么滴,你们是没见过天才吗?我们云医生一看就是天才级別的人物好不!】 【纯新人,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为啥你们要叫主播云医生啊?主播姓云吗?是医生?但医生为什么又要开直播给人算命看相啊?】 【果然是新人,就让十年老粉的我来为你解惑吧——】 弹幕吵吵闹闹。 而另一边,真吾道长看著黑屏的手机愣了两秒。 但现在最重要的不是黑掉的手机,而是刚刚莫名其妙拦腰截断的三炷香。 三炷香全部截断对玄门中人而言乃是大忌! 真吾道长也顾不上和云观月的切磋了,快步走到小香炉前,面色凝重地检查著刚刚上的三炷香。 香是从庄先生那边进的货,没问题。 小香炉用了这么多年,自然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那么问题来了,香为什么会断? 他视线从香和小香炉慢慢转移到掛著的祖师爷画像上,跟画像里的祖师爷互相『对视』一眼,心里隱隱生出一个有点不太可能的念头…… 该不会是祖师爷在阻止他吧? 说实话,这个念头刚闪过,真吾道长就下意识否认了,但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在说:万一呢?万一是真的呢?算算唄。 於是真吾道长伸手拿起放在旁边的圣杯投掷。 几次过后,真吾道长看著投掷出的圣杯结果陷入沉默—— 我靠,还真是祖师爷在阻止他!? 第86章 斗法 真吾道长看著卦象百思不得其解,还没等他从疑惑茫然中回过神,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他下意识拿起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人备註为师父。 真吾道长盯著来电人抿起唇,等了大概半分钟才將电话接通:“师父。” “交代给你的任务完成了吗?”师父略显沙哑的声音从喇叭中传出来。 真吾道长沉默两秒回道:“没有,师父……” 他想解释一下,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怎么还没有!?” 师父情绪明显变得暴躁起来,真吾道长都能听到师父在那边把桌面敲得砰砰响的声音,伴隨著充斥著怒意的语气:“让你办个小事儿都办不好,你究竟有什么用?”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收你为徒,替师父做点事儿都做不好,算了,这件事情我交给你师弟去做,你別管了!” “就这样吧,掛了。” 不等真吾道长回答便掛断了听话。 听著耳边传来嘟嘟嘟的声音,真吾道长那张端正的国字脸上闪过一抹苦涩的笑,心想师父果然不喜欢他,要不是当初师祖发话,其实师父压根儿不想收他为徒的。 师父更喜欢师弟那种活泼嘴甜的性格,而且师弟们不管师父说什么都只会附和,逗师父开心。不像他有时候会劝阻师父,只会惹得师父不快。 就像这次的事情,他一开始是拒绝的,还劝师父不要搞这种小手段,万一被人知道肯定会嘲讽他们的。 然而师父並不听劝,只问他去不去。 没办法,真吾道长只能接下师父交给他的任务。 可惜这个任务他也没做到…… 真吾道长看著祖师爷的画像长长嘆了口气,又抽出三炷香点燃插在小香炉里,碎碎念著:“祖师爷在上莫要怪罪,弟子以后不会再做出这等辱没师门的事情。” “也请祖师爷不要生师父的气,师父他也只是想维护我们道教的脸面罢了。那姑娘確实有点能耐,只是利用直播,会让不知情的人觉得我们道教都是一群江湖骗子——” 结果话还没说完,刚刚插上去的三炷香再次拦腰截断! 真吾道长:“???” 不是,祖师爷怎么又生气了啊? 真吾道长这下也没有悲秋伤春的心思了,绕著祖师爷画像转了几圈,硬是猜不到祖师爷为什么生气。 … 而云观月直播间热度一直居高不下。 弹幕不停追问真吾道长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一部分观眾又在问『撒尿牛丸』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云观月无视了弹幕的问题,又撕开茶几上放著的巧克力咬了两口,敛眸平静道:“好奇真吾道长出什么事儿的,可以去真吾道长的直播间问。” “我又没在他房间放监控,我怎么知道他怎么了。今天开播是按照老规矩挑选观眾上麦算命看相的,你们要是没兴趣,那我现在下播。” 说完,云观月就倾身靠近镜头,抬手准备关掉直播。 弹幕顿时一片鬼哭狼嚎。 【补药哇云医生!!我还想被选中呢!】 【你別管那些人,按照你自己的节奏来就好啦,很多都不是你的粉丝,他们前面都没有粉丝牌,你別理他们。】 【就是就是,大佬开直播本来就是给观眾算命看相的,明明是那个叫真吾的先过来挑衅踢馆,结果自己临阵逃脱你们却反来怪大佬,脑子没问题吧?】 【很多都是水军黑子,別管。】 云观月是真打算掛直播了。 结果手还没按到下播键上呢,屏幕上又弹出了被强制pk的提示,视频再次一分为二。 一个叫做【替天行道】的主播连上云观月。 对方同样是穿著一身黄色道袍,模样瞧著比较年轻,还算清俊的脸上掛著吊儿郎当的笑,眼眶下青黑一片,像是经常熬夜的人,面色瞧著也是十分的憔悴。 云观月眼眸微冷:“你也是来切磋交流技术的?” 穿著黄色道袍的年轻男人面朝镜头笑得很灿烂,但是那笑容让人瞧著莫名感觉不舒服。 他视线透过屏幕落在云观月身上,上上下下地扫视了两圈,嘿嘿笑著说:“不是哦美女,我不是来找你切磋技术的。” “我啊,我是来制裁你的。”青年声音变得有些尖利。 他脸上的笑陡然冷下来,盯著云观月冷笑著道:“美女,打著算命看相的噱头直播,我想问问你有道士证吗?有天师证吗?没有的话,你这样抹黑我们道教……” “总要付出点代价。” 云观月驀得想起当时在商家庄园时,商砚礼对她说的那些话,心想商砚礼说得还真不错。 这个世界玄门的这群人好像脑子都是有那个大病似的。 她什么时候打著道教的名头招摇撞骗了? 从直播到现在她似乎从没提过一次教派吧? 泥人尚且有两分脾气,更何况云观月不是泥人,脾气本来就不小。 刚刚那真吾道长上门踢馆的时候好歹態度是不错的,礼尚往来,她態度自然也相对好点。但现在么……本来就挺烦了,还有人非得凑上来找茬。 云观月面对镜头露出一抹核善的笑容。 “哦,所以你想怎么做呢?” 青年挥了挥略微宽大的道袍衣袖,一柄桃木剑出现在手中,他对著镜头舞了两下桃木剑,一字一顿道:“开坛斗法,美女,可敢应战?” “ok。”云观月拿起手机,镜头轻微地晃荡两下,以一种极其刁钻的角度將她的整张脸拍摄到镜头里:“就现在,哦,另外还有一点。” 她斜睨著镜头,这个角度显得她身上气势更加冷艷强势:“你输了,记得跟你身后的人说,別再来烦我。” “我这个人脾气不好,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挑衅……” “要適可而止。” 说完,云观月將手机固定在更高一点的位置,能够拍到客厅的全貌。 “哈哈,美女你很有自信啊。”青年笑著,又挥了下手里握著的桃木剑:“容我自我介绍一下,我道號弘敏,乃是清徽派第四十九代忠明一脉弟子。” 屁话真多。 云观月没搭理对方,转身把房间里的所有门窗关紧,拉上窗帘,房里的光线顿时便黯淡下来。 “別说废话,直接开始。” 她握著狼毫笔站在放了一排黄符的茶几前,抬眸睨了眼掛在高处的手机镜头。 第87章 黑雾 “美女很自信嘛。” 弘敏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希望待会儿你还能像现在一样的自信。” 云观月没回答,垂眸握著狼毫笔在空白黄符上龙飞凤舞地写下咒语。 因为角度的问题,眾人只能瞧见她在写著什么,至於写得內容被遮挡住根本看不见。 【感觉云医生好像被针对了,怎么今天排队有人来上门踢馆啊,云医生是不是动了什么人的蛋糕?】 【什么动蛋糕,很明显是因为这骗子影响到道教的名声了吗?没听到人小道长刚刚说的啥?】 【影响个屁啊?大佬又没说自己是道教的,就算命看个相而已,难道这本事是道教专属吗?別给自己脸上贴金行不,我真服了。】 【肯定是云医生动了这群人的蛋糕,明明云医生每次直播也没看几个人,就按照一次算三个人吧,也没赚多少钱啊,几百块而已……】 【楼上春竹,大头肯定不在这里啊,你猜会不会有人私底下联繫主播钱让她给自己算呢?】 【都吵什么吵,等他们斗完法看看不就得了,我只在电影里看到过这样的画面,还有点小激动呢,录屏已就位,嘿嘿。】 直播间的热度一直居高不下,不断涌进来新的观眾。 云观月蘸著硃砂画了三张黄符,隨后从上次在杂货铺里买回来的东西中摸出三炷香。 因为还没有买香炉的缘故,所以云观月隨便找了个东西插上香,裊裊白烟飘出来,还带著一股很淡的檀香。 而在弘敏的镜头中,可以看到他身后摆著一个小法坛,旁边插著几张巨大的画著咒语的黄布,法坛小桌上摆放著各种各样的道具。 他紧握桃木剑,神情不復之前的吊儿郎当,变得无比严肃端正,在镜头前舞了一段非常帅气的舞剑,余光状似不经意地撇过手机屏幕。 看到那一条条快速闪过的弹幕,弘敏眼里闪过一抹不太明显的笑意。 哎呀,这种万眾瞩目的感觉真不错。 如果不是因为玄学圈子那些乱七八糟的破规矩,他其实也挺想开直播的,可惜师父不可能同意,这估计是他唯一一次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展现自己的机会了。 必须得完美展现自己! 弘敏想著,手里的桃木剑舞得更有劲儿了。 他反手將桃木剑搭在小桌子上,剑身上沾了好几张黄符,另一只手在硃砂盒里重重地按了一下,蘸著硃砂的手指在剑身上抹过,留下殷红的痕跡。 “@#!&@%” 弘敏嘴里嘀嘀咕咕地念著什么,因为手机放得距离稍微有点远,直播间观眾听不大清楚,只能听到一段含含糊糊的超绝气泡音。 【嘰里咕嚕说什么呢?】 【我靠好帅啊,感觉比电视剧拍的还帅,我有点好奇,道士可以娶妻生子不?】 【为啥这个弘敏作法感觉好复杂,但是云医生那边看起来又很简单……】 【可能因为他俩不是一个派系?而且大佬的哪里简单了,只是看起来简单而已,换你去光是画符,你可能半辈子都画不出来,你以为那是幼儿园画画呢?】 【哎,怎么回事?我这里好像卡住了?是我的网络不好吗?】 【我也卡住了!!!】 两边直播间的观眾本来都还在热烈討论著,可惜討论了没一会儿,两边的画面突然同时卡住。 一开始观眾以为是自己的网络卡顿信號不好,可切换了好几次网络画面依旧静止不动,瞧著直播间其他人发出的弹幕,他们才知道是直播间卡了。 然后不管他们怎么刷新,直播间的画面一直卡在那儿一动不动。 弹幕瞬间炸了。 不er,怎么卡在这种关键时刻? 他们还想看后续啊啊啊啊—— 直播间肯定是会卡的。 毕竟只是普通伺服器,就像普通人类的双眼无法捕捉到鬼魂之类的特殊存在一样,普通伺服器也无法抓捕到特殊的能量波动。 云观月瞥了眼手机屏幕。 她的手机画面也是卡住的,只能瞧见卡成一团黄色光球的弘敏,以及旁边装备齐全的小法坛。 嘖,东西倒是准备得挺多。 就是不知道这个叫弘敏的体虚道士能发挥出多少的实力,他那模样一看就是纵慾过度,颧骨嘴唇微微发白,眼底青黑一片,消瘦无比。 要不是脸长得还算清秀,看起来只会像是一个纵慾过度的猥琐男。 清微派…… 云观月指间夹著一张黄符,闭上眼眸,脑袋里勾勒出弘敏那张肾虚的脸,嘴里轻声念了段咒语:“……急急如律令。” 指间的黄符自燃,飘出裊裊青黑色的烟。 这青黑烟像是被什么东西召唤著往西南方向飘去,飘至一半突然断掉,仿佛被吸到了另一个空间。 云观月晃了晃龟壳,龟壳里的三枚铜幣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隨后从缺口处掉落在茶几上形成一个小型的法阵。 她隨手用纸巾捏了个小人,將小人用黄符紧紧包裹,拿起狼毫笔在封口处轻轻点了一下。 ok。 大功告成。 云观月眼眸微微弯起,在包裹著小人的黄符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 … “哎哟!” 弘敏刚握著桃木剑走到法坛边,就感觉到身上突然被什么东西用力捶打了两下,锤得他差点站不稳,身体微微晃动。 我靠,怎么回事? 弘敏察觉到腰子附近一阵剧痛。 难道是那个女人……? 她动作这么迅速!? 弘敏瞳孔猛地一缩,没想到那女的居然还有两把刷子! 不行,他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弘敏忍著身上传来的痛楚打开桌上的一个小黑匣子,匣子里隱隱传来一股腥臭味。 他咬破指尖甩了一滴血在黑匣子里,又將桃木剑置於黑匣子上方用力劈了一下:“去——” 话音落下,那黑匣子里冒出一团黑雾,翻涌著飞了出去。 第88章 杀人狂魔 昏暗房间內陡然颳起一阵阴凉的风,吹动云观月脸颊两旁的碎发,鼻尖隱约能嗅到一股淡淡的腥臭味。 云观月瞥向房间正北方位,屈指弹了一团硃砂过去。 下一秒,一团黑雾凭空出现在视线中。 黑雾里似乎潜藏著什么东西,模糊间看到一双充满凶性的绿油油的眼睛。它裹挟著很淡的腥膻味,发出尖利叫声朝云观月恶狠狠地撞过去。 “嘖。” 就派这么一个小傢伙来? 这是看不起她呢还是看不起她呢? 云观月站在原地脚步都不带动一下的,抬手轻而易举地抓住了衝过来的黑雾。纤细白皙的修长手指被黑雾缠绕著,莫名显得有些诡异。 五指合拢轻轻一捏。 “吱吱——” 一只还没手掌大的老鼠出现在掌心。 这老鼠模样颇为可爱,身上的毛髮偏灰白色,睁著一双绿油油的眼睛死命挣扎,嘴里不断发出吱吱吱的动静。 一只才成精不久的小老鼠,身上没有业孽,並未害过人。不过云观月能察觉到它体內的禁錮,就是因为这个,导致它无法逃脱只能听设下禁錮之人的指令行事。 “吱吱吱吱——” “別叫了。”云观月捏了一把老鼠精柔软的肚子,对上它的眼睛轻轻挑了下眉:“想不想恢復自由身,我可以帮你。” 刚刚还吱吱叫著的老鼠精瞬间安静下来。 它听得懂人话。 云观月捏著老鼠精走到黄符包裹著的纸人边,隨手將老鼠精放在旁边指挥它:“来,拆了它。” 老鼠精似乎在上面嗅到了熟悉的味道,眼睛比起刚刚都更亮了些,嘴里小声吱吱地叫,抬起前爪搭在纸人上,眼底闪过人性化的兴奋。 太好嚕!有机会报仇了吱吱吱。 …… “嘶!” 正等著老鼠精给自己带来好消息的弘敏痛呼一声,飞速掀起道袍看了眼,发现身上突然多了两条鲜红的爪印,正往外渗著丝丝鲜血。 伤口不算深,但渗出来的血液微微发黑,明显带有毒素。 气息非常的熟悉,就是他刚刚放出去找那女人麻烦的老鼠精的气息! 死畜生,居然敢背刺他?真是不想活了。 弘敏眼神微冷,忍著身上的痛掐诀念咒想要把那只老鼠精给召回来,可不论他怎么念咒,设下禁錮的另一端都毫无反应。 “……怎么会这样!?”弘敏有些慌了。 他在道法上颇有天赋,再加上嘴甜会来事儿深得师父喜爱,从师父那儿学了不少有用的本事。以往靠著这些本事,不说所向披靡吧,也是极少碰到对手。 当然其中也有弘敏擅长看人下菜碟的缘故,他是绝不会对比自己厉害的人动手的,非常识趣儿。 难道那女的真有本事? 就在弘敏思考的时候身上又多了几道新鲜的抓痕,老鼠精浑身都是毒,他再清楚不过。 弘敏再不復之前的自信张扬,哭爹喊娘地拿起手机找师父求救。结果刚拿出手机,身体就不受控制了,僵硬在原地,只剩下那双眼睛能动,滴溜溜的慌乱地转动。 身体动、动不了了? 那他现在岂不是粘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弘敏尝试著想要挣脱眼下的困境,然而在心底把所有会的咒语都念了个遍依旧没用,反倒是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脑袋逐渐变得昏沉起来。 老鼠精的毒素好像发挥效果了…… 这个念头刚从脑海里闪过,弘敏白眼一翻,意识陷入黑暗,就这么昏了过去。 法坛上的小香炉『砰』得一声炸开,碎屑四处乱飞,將法坛搞得乱七八糟一片狼藉。 正在焦急刷新直播间的观眾,在时隔十多分钟后终於发现直播间的画面重新动起来了。然而等他们定睛一看,瞧见的却是倒在地上的弘敏。 以及一脸风轻云淡站在镜头前的云观月。 【???】 【等等,这是发生了什么?我靠,短短十来分钟而已,就已经结束了吗?】 【看样子是云医生贏了?我就知道云医生是最棒的!!】 【啊啊啊啊啊为什么偏偏看不到最精彩的部分,到底发生了啥啊凭什么不让尊贵的狸猫贵宾看看?】 【申请重播……】 【我不依我不依我不依我要看中间的过程!!】 画面虽然不卡顿了,但很明显他们也没看到最精彩的斗法部分,直接跳到结果。 云观月忽略密密麻麻的弹幕,眯眼盯著倒在地上的弘敏看了两眼,轻嘖两声:“就这点能耐还学人开坛斗法,回去再练个两百年吧,菜鸡。” 弹幕瞬间就哈哈哈哈给刷屏,其中夹杂著几条格格不入的言论。 【但是你会不会做的太过了?只是斗法而已,不至於下这么狠的手吧,那个小道长看起来身上伤势很严重的样子……】 【就是啊,主播脾气真的好差,有点恐怖了,感觉好情绪化,我不太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 【道长没事儿吧?我看他身上的道袍都被血染红了一片,主播不会直接把人给弄死了吧??我要报警了!】 “放心,他活得好好的。” 云观月没解释那么多,玄门中不成文的规定,斗法生死不论。如果不慎在斗法中死掉,也不会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毕竟在斗法前就应该有所准备。 技不如人要么直接认输,要么就不要斗法,既然同意了,那就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当然这个规定是云观月上辈子所在世界的规定,这个世界玄门规则她不太了解,所以就没下死手,只是把弘敏打成重伤而已,顶多算个半死。 给他留了一条小命,没死呢。 云观月觉得自己还蛮体贴的。 不过她这说辞那些观眾並不买帐,依旧在弹幕里疯狂的指责她,说她是杀人狂魔。 云观月差点都看笑了。 虽然这些弹幕对她造成不了什么影响,但一直看著他们在这里刷屏还是有点烦。 就在云观月在脑海里搜寻有什么符可以用时,之前断联的真吾道长弹出了连麦申请。 云观月顺手同意了他的申请。 第89章 有的烦咯 真吾道长的画面夹在弘敏和云观月之间。 他面色凝重地看了眼倒在地上生死不明的师弟,视线转向云观月,態度很端正:“道友,我来向你道歉的,很抱歉我和师弟给你带来了困扰。” “也多谢道友手下留情留了师弟一条命,道友道行在我和师弟之上,愿赌服输,我们之后不会再给道友添麻烦。” 【啊?啊??真吾道长和弘敏道长是师兄弟吗?】 【臥槽现在是什么情况,我怎么有点看不懂了。】 【……假的吧?】 云观月瞥了眼弘敏:“这是你师弟?你们师门还玩车轮战?” 真吾道长苦笑一声,脸颊微微泛红,似是十分羞愧的模样,再次道歉:“真的很抱歉,道友若是需要补偿,在下一定竭尽所能补偿道友的损失。” “不用了。”云观月摆摆手,睨了眼瘫在地上的弘敏,语气里带著淡淡的嘲讽,“替我给你们后面的人转达一句话就行,告诉他们,想狙击我就派点厉害的人来。” “像你和你师弟这样的,就別来自討没趣。” “特別是你师弟,品性和技术都很垃圾,在遇到这样的人,我可要替你们好好教育一下了。” 失败者没有反驳拒绝的理由和勇气,真吾只能应下,表情看著非常命苦的样子。 他掛断直播,起身去给师弟『收尸』。 由於是强制直播pk,云观月这边没办法直接掛断,她这会儿也没有继续直播的想法了,打了声招呼便直接退出后台,不顾观眾强烈的挽留。 【啊啊啊啊补药哇,这次都没隨机连麦!!】 【都怪这两个人跟有病似的,干嘛非要找云医生麻烦啊?】 【道教的道士都不是大佬对手,我看以后谁还敢说大佬是骗子,大佬比这俩道士还厉害,怎么可能是骗子,之前说大佬是骗子的在哪儿呢?出来道歉!】 【没说主播是骗子,超越99%的人。】 然而他们弹幕刚发出去,下一秒屏幕就直接黑了。 观眾粉丝:……哇,好霸道的主播,他们喜欢! 退出后台,云观月拿起手机翻了翻绿泡泡,找到商砚礼的对话框给他发去消息。 【云观月:今天直播有人来找麻烦了。】 【商砚礼:玄门?】 他回消息的速度很快,仿佛一直守在手机面前。 【云观月:是啊,派了两个小菜鸡来,他们有点看不起我,希望下次能派几个实力强些的。】 手机前的商砚礼瞧见这条消息勾起唇无声笑了笑,垂眸,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敲打。 【商砚礼:那或许有点困难。】 【商砚礼:你这么年轻,他们只会派年轻一辈的人来对付你,而年轻一辈中有能耐的没几人,那几人自持清高也不太可能来找你的麻烦。】 【商砚礼:你直播这行为说严重也不算特別严重,等他们发现实在奈何不了你,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云观月:他们最好是奈何得了我,不然隔三差五来找我麻烦,我会生气,我要是生气了,会反过去找他们麻烦。】 【云观月:(小猫叉腰.jpg)】 屏幕里白色的圆润卡通小猫叉著腰,一副傲娇又神气的姿態模样。 商砚礼在脑海里脑补出云观月的表情,眼眸又弯了弯。 【商砚礼:嗯,希望他们足够识趣儿。】 【商砚礼:对了,盗墓团伙我这边有线索了,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吃饭,顺便聊聊?】 【云观月:我想想。】 【云观月:明天有事儿,后天吧。】 【商砚礼:好,到时候我去接你。】 “老东西,跟谁聊天呢笑这么开心?”庄图南凑过来朝著手机伸头,头还没伸出去就对上商砚礼冷厉的视线。 商砚礼语气散漫:“敢看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庄图南:“……” 庄图南:“???” 庄图南不敢伸头了,小声吐槽:“这么凶干啥,你手机里还能有啥秘密不成?” 话音刚落下,庄图南想起什么似得微微瞪大眼睛,上上下下打量商砚礼:“你是不是在跟那个女主播聊天?” “什么女主播?”白哲刚走过来就听到庄图南这句话,疑惑地问了句。 见云观月没有回消息了,商砚礼锁掉手机塞进口袋,抬眸看向白哲:“那边的事情都解决了?” 白哲闻言神情变得有些一言难尽,长长嘆息一声说:“下次这种活儿別交给我了,每次和那群傢伙打交道都能让我生起一股无名火,比看到庄图南的时候还烦。” “?” 庄图南哎了声:“你这话什么意思?我烦你了?好好的你干嘛往我身上扯,你是不是想打架!?” 白哲:“呵呵。” 庄图南伸手指了指他:“你完了,我將不会告诉你老东西在跟女主播聊天的秘密!” “是啊,什么女主播?”白哲被提醒了,扭头看向商砚礼,眼底满是探究。 商砚礼没打算回答,直接转移了话题问白哲:“所以查出是谁干的了吗?” 虽然知道他是在转移注意力,但白哲还是尽职尽责地给出回答:“还没有证据,不过大概率还是几十年前叛出正一的那位乾的,玄门至今没有抓到他,嘖,真是越来越废物了。” 庄图南颇为赞同地点点头。 “不过也不能怪他们,毕竟这个天……”庄图南话说到一半就消声了,做贼心虚似得抬头左右看了看,明明挺俊俏的一张脸,硬生生从上面透出几分猥琐的意味。 白哲觉得眼睛被辣到了,皱著眉轻嘖两声扭头继续跟商砚礼谈论事情。 庄图南最烦说这些,他简单的大脑构造让他无法处理这些事情,所以就蹲在旁边玩手机。 刷著刷著,他就被某个群聊的消息吸引了视线。 因为开了家玄门专供的杂货铺,庄图南交友广泛,手机里面数不清的玄门中人,群聊自然也多不胜数。 也因此,庄图南总能吃到不少一手瓜。 而现在他就在群里吃到了瓜,瓜主就是云观月。 看著群里的聊天记录,庄图南哇塞一声,心想这姑娘脾气真硬啊,半点儿不留情面! 他记得视频里这两人,好像都是那个叫什么……禄存的徒弟吧?禄存这个人性格脾气都不咋地,得罪他,那跟被一块嚼过的口香黏上没区別。 庄图南摇摇头。 她之后可有得烦咯。 第90章 我说!我说—— 云观月跟商砚礼聊完,就隨手把手机丟到一旁,打开电视看剧直到晚上。 她不知道,自己和真吾以及弘敏的直播录屏在各个玄门群传疯了。本来也应该在微博上传的,但微博那边似乎是有人出手压热度,发出来的视频不到半分钟就会被屏蔽。 所以只在小范围內传播。 不过云观月这下子也是在玄学圈子小小的出了名,毕竟真吾和弘敏虽说不是年轻一辈最厉害的,却也算是佼佼者了。居然都贏不过一个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的野路子! 这实在太新鲜了。 有人嘲讽真吾和弘敏这对师兄弟真给他们丟脸,还有人看不惯云观月的性格,觉得她最后和真吾说的那段话实在是自信过了头,不过就是贏了两个人,就觉得自己无敌了? 真是可笑! 已经有人商量著说要去给云观月一个教训,说是要让她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 云观月並不知晓,当然,就算知道了也只会笑著欢迎他们上门。 由於明天要去心理諮询中心,云观月睡得很早,第二天也起了个大早,隨便吃了点早餐就开车前往諮询中心。 她的公寓距离諮询中心大概有一个小时的车程,再加上工作日的上班高峰期,大概要多半个小时。 云观月开著车没入车流中,堵了將近二十来分钟上了高架,车流量总算没那么大了。 车內放著流行音乐。 她跟著音乐节拍轻轻哼唱,下高架之后心臟莫名加快跳了两拍,耳边隱约听到一阵嗡鸣声,方向盘直接向右打死。 下一秒,一辆速度极快的大货车直愣愣地撞过来,擦著车身衝过去,最后砰得一声撞在不远处的石柱子上。 突如其来的车祸让旁边的车辆速度都下意识放慢了些。 云观月靠边停下,打开车门来到货车旁。 货车驾驶室撞得瘪进去,殷红鲜血顺著缝隙往外渗,滴滴答答落在马路上,不一会儿就积下了一滩小血泊,血腥味繚绕在鼻尖。 其他也陆续有车辆停下上前围观。 “哎,车头都瘪进去了,车上的人应该没得救了吧……” “天啊,怎么会这样,叫救护车了吗?” “咋搞成这样的?” “货车司机自己的问题吧,刚刚他的速度至少有一百码了,那速度快得出门左转都能去参加赛车比赛……”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各样的话钻进耳中。 只有云观月绷著脸盯著这辆大货车默不作声地看。 她很明白,这辆大货车就是衝著她来的。如果不是直觉给出预警提醒,那现在成为血泊的就是她了。 是有人对她起了杀心啊…… 会是谁呢? 玄门的人?但如果是玄门中人,应该也不会用这种低级手段才对吧?难道是陆司屿那个神经病? 云观月自认为自己的性格脾气都不错,而且她才来这个世界连半个月都没有,除了玄门和陆司屿似乎没树立过其他仇人?原主的生活更是简单平淡的如同一碗白开水。 等等。 云观月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跟她直播心理比赛的那位,从国外进修回来的心理师。 很快接到报警的120急救和交警都来了,他们费劲儿从凹进去的车头里抬出了属於司机的,残破不堪的尸体。 整个脑袋都血肉模糊看不清模样,只能从乾瘪褶皱以及发白的头髮看出,这应该是个上了年纪的人。 很显然这样的状態人不可能存活下来。 云观月只扫了一眼尸体就收回视线,放在身侧的手腕轻轻一震,一张黄符以刁钻的角度在货车四周飞了一圈,隨后又回到她的手中。 黄符上泛著淡淡的阴气。 云观月转身上车继续驶向心理諮询中心。 直播助理早已经在此等候,看到云观月的身影他眼眸驀得一亮,和旁边扛著摄像机的摄影师一块儿迎上来。 “云医生,您终於来了!” “嗯,”云观月点点头,隨口解释道:“路上遇到了一起车祸,所以耽误了点时间,那位程医生到了吗?” 助理啊了声:“车祸?是江北路吗?云医生您没事儿吧?” 云观月:“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 “没事就好。”助理挠挠头说,“程医生还没到,他刚刚打电话说遇到了点事情,所以要晚点才能到。” “云医生您先等会儿,等程医生和第二场比赛的患者到场,將由他们宣布第二场比赛的结果。” 由患者宣布,这是最公平的,当然,也能减少直播负责人挨骂的机率。 毕竟第一场结束之后两边负责人都被骂得很惨。 云观月没说什么,点点头道:“知道了,我先上个厕所。” “好的好的。” 云观月径直走向卫生间,关上门隔绝了摄像头的探寻。 她摸出黄符抖了抖,一团黑影从黄符里掉落出来,弓著身茫然地站在原地,扭头往四周看了看。 “我、我还活著?”黑影有些诧异。 云观月:“你已经死了。” 黑影看向云观月,觉得她有点眼熟,眯著眼仔细思考了两秒猛地瞪大眼睛。 它保持著死时的模样,脑袋血肉模糊,这么一瞪,眼珠子直接从肉团里掉落在地,还非常有弹性地弹了两下子。 “你!是你……” “是谁让你撞我的?”云观月开门见山地问。 鬼影当然不会说,想著自己是个鬼,那应该能直接跑吧? 它没理会云观月的问题,转身就往卫生间外面飘,想要逃走。 云观月当然不可能让它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眯著眼轻轻哼笑一声,手腕一抖,一张黄符嗖得飞出去贴在黑影身上。 符纸自燃,明亮的火焰给黑影带来一股仿佛从灵魂上蔓延出来的灼热痛感。那是真痛啊,难以言喻的痛让黑影几乎都快维持不住魂体,像是信號减弱了似得闪烁了两下。 “啊啊啊啊啊好痛!痛!!好痛!!!” “我说!我说——” 第91章 跟我有关 黑影老实下来,重新飘回云观月身边唯唯诺诺道:“……我、我也不知道是谁要我撞你,他他他都是用手机联繫我,说只要我答应,就会先转五十万给我,事成之后再转五十万。” “我本身就是得绝症要死的人了,死前能给家里人捞一笔钱也不错,所以我就同意了。他们给我看了你的照片,告诉我你的车牌和住址。” “前两天都没找到机会,就、就今天你出门了,我才有机会撞你……大人,大人您放过我吧,我也不想这么做的……” 黑影说完就在那儿嗷嗷哭,诉说自己过得有多么悲惨多么不容易,希望云观月能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云观月听完只是冷笑,问他:“我让你过得这么惨的吗?命都是自己走出来的,你会走到这一步,是因为你的懒惰无能,是因为你是个好吃懒做的废物。” “干什么什么不行,吃喝嫖赌倒样样精通。” 云观月才不是那种会被pua的人。 拿著悲惨当藉口在她这里行不通,不管原因是什么,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而不是靠著卖惨企图矇混过关。 黑影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云观月睨他一眼,知道从这傢伙身上问不出有用线索,放在身侧的手掐了个诀召唤鬼差,眯著眼继续往下说,“等你去了地府,自然会有人收拾你。” 下地府第一件事就是接受拷问,作恶作孽的先去十八层地狱赎罪,赎完罪在根据罪孽深浅程度,看应该让其投去畜生道还是轮迴道。 很快之前见过两面的鬼差再次出现,它看了眼云观月,习以为常地打了声招呼:“又是你。” 云观月挑眉:“是啊,真巧,这傢伙交给你了。” “行。”鬼差隨手甩出铁链,將那黑影锁得结结实实,拉著黑影离开前状似不经意地提醒云观月:“最近这地盘事情有点多啊。” “死亡率比起平常翻了一倍,地府人手不够都有点忙不过来了……” “走了。” 鬼差说完就拉著铁链带著黑影消失在卫生间。 云观月若有所思,等鬼差彻底离开后打开水龙头洗了洗手,隨后打开卫生间的门往外走。 刚走到大厅就见助理一脸焦急地迎过来:“云医生,今天可能无法公布结果了。” “怎么了?”云观月转头看过来。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因为著急,助理说话语速都比平时快了一倍:“刚刚接到电话,叶无双女士m国遭遇袭击中弹,目前送去医院救治了,生死不明。” “程献川医生在出门的时候遇到抢劫恶性事件,据说手臂被菜刀砍中,现在只有付刘友先生能到……” 话音还没落下,助理听到蓝牙耳麦里传来导演的声音,几秒后脸色比方才更白了些,声音都有点颤抖:“……付先生车子被人动了手脚,剎车失灵。” “所幸人只受了点擦伤,就是嚇到了。” 云观月:“?” 云观月脸上闪过一抹诧异:“都出事了?” 助理重重地点头。 【不是,这是在干嘛呢?拍摄《死神来了》?】 【怎么好端端的一个接一个都出事儿,还刚好是在今天……就只有云观月一个人好好的……我有个大胆的猜测……】 【你猜个屁你猜,张口就来是不?云医生第一场比赛都贏了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那个姓程的倒是有可能这么干。】 【程医生一看就不是那种人好吗?】 【咋地,云医生就很像那种人了?搞笑呢。】 【她不是会算命看相吗?说不定是她在背地里用了什么邪术也不一定……】 【楼上你张口就来?证据呢,没证据你说个屁,大家把他举报一下,这种傻逼不能留著。】 摄像老师一直扛著摄像机兢兢业业地站在旁边,助理和云观月的对话內容自然是被收录进去,直播间观眾们听得一清二楚,瞬间炸开了锅。 毕竟四个人,有三个都遭遇了人为横祸,这概率实在是有点小啊,而唯一一位倖存者自然也会引起眾人怀疑。 云观月只挑了挑眉,说了一句:“原来其他人也遇到了危险?” 助理好歹是综艺出身,抓重点的能力那是一等一的强,立刻就抓住了重点:“也?云医生,您的意思是,您也遇到了?” “嗯。”云观月微微頷首,“江北路的那起车祸我在现场,如果不是我避得够快,那辆大货车撞到的或许就是我了。” 助理瞳孔瞪大:“怎么会这样!” 总共就四个人,结果个个都遇到危险,该不会是风水出了什么问题吧?? 这是真有点嚇人了。 是不是请个道士过来做做法?云医生似乎对这方面很了解,要不就请她做个法?不过云医生自己都遇到了危险…… 云观月不知道助理的想法,得知今天的直播估计是进行不下去后,直接打了声招呼离开心里諮询中心。 她摸出手机给付刘友发了条消息。 付刘友那边直接秒回。 【付刘友:云医生,你不知道刚刚究竟有多惊险!得亏我运气好,不然现在早就变成一具尸体了。】 【云观月:你在哪儿?】 【付刘友:在医院上药呢。】 【云观月:地址发来,我来找你。】 付刘友当即把医院地址发了过来。 云观月开著车前往医院,这会儿已经过了高峰期,路上车流量不大,半小时后她就抵达医院找到了付刘友。 付刘友脑袋上缠了两圈绷带,脸上带著明显的淤青,看上去非常的狼狈。平时他笑得都跟个弥勒佛似的,现在也笑不出来了,哭著一张脸站在云观月面前。 “云医生,您快给我看看最近是不是又有人给我下什么乱七八糟的咒术了,不然我怎么会倒霉成这样啊。” 付刘友哭丧著脸问。 云观月打量著付刘友,宽慰他:“放心,没有人对你下咒,你剎车失灵是人为……嗯?跟我有关。” 她掐指一算,算出来的结论让她瞳孔都瞪大了些。 第92章 我来找你 “云医生,你说什么?” 云观月后面那句话说得音量有点小,付刘友撞到了头,脑袋这会儿还嗡嗡作响,压根儿就没听清楚。 “没什么。”云观月摇摇头,“晚点儿我会给你几张平安符,可保你平安无虞。” 闻言,付刘友刚刚还皱著的脸瞬间鬆开,重新掛上笑容,苍蝇式搓搓手:“这怎么好意思……云医生要不多给几张,我担心我媳妇儿也出事。” “可以。” 云观月答应得很爽快。 怎么说付刘友这次会遇到危险也是因为她,不过是多给几张平安符而已,对云观月来说,平安符是最容易最简单画的符了,根本费不了多少精力。 付刘友已经做完全身检查,伤口也都包扎好了。他不想在医院待著,又不能顶著这模样回家去公司,怕被媳妇儿看到担心,便乾脆邀请云观月去附近的休閒会所聊聊。 他是这休閒会所的常客,在这儿办了会员年卡。 刚一进去,休閒会所里的工作人员就迎上来。 对方穿著一身精致漂亮的职业套装裙,脸上画著精致妆容,笑容灿烂地迎过来:“付总,您好久没来了!” “给我准备个高档包间,我要跟我的贵客聊聊,另外让你们这儿的厨房准备好午饭,要招牌菜,大概十二点左右端过来就行。”付刘友轻车熟路地吩咐。 女人甜甜笑著,视线在云观月身上扫了两圈,眼底带著隱藏的很好的好奇,轻轻应下:“好的付总,二位这边请。” 她带著付刘友和云观月来到三楼的包厢。 包厢非常之大,里面有睡觉休息的房间,又洗浴房,还放著两张智能棋牌桌以及扑克牌等等打发时间的桌游。 云观月打量著包厢內的环境,坐在看起来就非常舒服高档的单人沙发上。 “云医生,听说那位叶女士中弹了?人咋样啊?” 茶几上有一套茶具,付刘友轻车熟路的找到存放茶叶的柜子拿出来,泡了壶茶同时出声询问。 云观月摇摇头:“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助理当时跟我说的是正在医院接受治疗。” “怎么会这样……”付刘友皱起眉头,“那个程医生也出事儿了,难道是……直播风水不好?” 付刘友和助理想一块儿去了。 云观月想到刚刚掐算出的结果,更加確定了之前的猜测,敛眸淡声道:“不是风水的问题,是有人故意这么做。” “谁啊!” 付刘友瞪大眼睛,心想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在云医生面前搞这些小动作? 云观月没说话,只静静和付刘友对视一眼。 后者立刻反应过来:“……程献川?” 云观月嗯了声。 “真是好算计啊。”付刘友好歹在商场里摸爬滚打那么多年,自然能猜到程献川的打算,“知道自己要输了乾脆对患者和云医生你动手,只要能死一个,不管是云医生你死了,还是我和叶女士其中一个死掉……” “第二场比赛都做不得数。” “他甚至还有可能买水军下场把所有黑锅都甩到你头上,这位程医生算计的可真是好啊。而且我记得他似乎背靠伯恩集团,这集团在m国的能量大的很,能对叶女士出手也不足为奇。” 付刘友坐不住了,站起身在包厢里来回地走。 他无可奈何道:“如果是伯恩集团……云医生,这件事我恐怕帮不了你什么了。” 福旺食品在国內有名,但在国外可算不了什么。 “不过云医生你可以找商总帮忙啊!”付刘友突然想到,“商氏集团可比伯恩集团厉害得多,找商总帮忙准能行。” 云观月却摆摆手说了句不用。 “我自己能处理。”她说。 自己的仇当然还是自己报更爽,她会让程献川知道,提到她,他们也算是提到铁板了。 云观月想著,放在身侧的手机突然颤抖两下。 有人发来消息。 她解锁屏幕扫了眼,发消息的人是商砚礼。 【商砚礼:比赛出问题了?】 【云观月:你都知道了?】 【商砚礼:网上现在闹得沸沸扬扬,想不知道挺难的。你现在在哪儿?我来找你。】 【云观月:跟付总在休閒会所。】 她发了个地址过去,然后告诉付刘友:“待会儿商砚礼会来这里找我。” 付刘友:“?” 付刘友小心翼翼打量云观月,蠢蠢欲动地想问云医生是不是跟那位商总之间有什么特殊关係,但话在嘴里转了一圈又被咽了回去,最后只乾巴巴地哦了一声。 这种隱私问题还是不要问了,怪冒犯的。 付刘友心想,知道待会儿商砚礼要来,他又让工作人员午饭多准备了些。 商砚礼来的很快,聊完天还不到一小时,他就到了休閒会所。 大概是刚从公司过来的,他鼻樑上还架著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镜片在光线的照耀下遮挡住了镜片之下,那双黑沉深邃压迫感十足的眼眸,整个人看起来温和不少。 “商总。”付刘友在裤腿上擦了擦手心的汗,笑眯眯地迎过来伸出手:“又见面了。” 商砚礼目光先是落在云观月身上,隨后才看向付刘友,微微勾起唇瓣跟他握了握手:“付总,你没事儿吧。” “没事没事。”付刘友摆摆手说,“就是一点擦伤,不过撞到了头,脑袋还是有点昏昏沉沉的。商总,您跟云医生聊,我进休息室睡会儿……” 他非常有自知之明地选择迴避。 商砚礼嘴角噙著的笑意更加真实了些:“那付总好好休息。” “会的会的。” 付刘友又跟云观月说了声,隨后快步走进休息室,反手关上了休息室的门。 包厢隔音效果还是很好的。 商砚礼三步並做两步走到云观月身旁,在她旁边的单人沙发前坐下,取下鼻樑上的金丝边框眼镜,露出那双黑沉锐利的漂亮眼眸看过来。 “听说你遇到了车祸。”他声音低低的。 云观月摩挲著指腹:“嗯,不过我没什么大事,倒是连累付总和叶女士遇到人祸。” 第93章 可怖的噩梦 商砚礼闻言眉梢轻挑:“听你这么说,看来你知道幕后主使是谁了?” “嗯。” 云观月点了点头。 商砚礼弯著眼眸笑了笑,薄唇轻扬,將手里的手机递到云观月面前:“这上面有些关於程献川的信息资料,或许会对你有点帮助?” 云观月从商砚礼手中接过手机。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大头照,照片里的男人模样瞧著颇为英俊,一双浑浊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镜头,像是在透过镜头看向镜头后的人,给人一种浑身不舒服的感觉。 这还是云观月第一次看到程献川的长相。 之前在諮询中心每次见面时,程献川都戴著口罩和眼镜,把自个儿遮得严严实实。再加上云观月確实不怎么好奇他的长相,也没仔细去观察过。 现在一看,才发现他的面相…… 乃是大凶大恶的长相啊! 眉骨过於突出,眉毛杂乱无序,颧骨很高,薄唇泛白,眼睛浑浊无神又有点凌厉凶悍。 最重要的是,云观月看出来他身上背负著浓重业孽,手上至少是沾染了不下十条人命。 这样的人,死后进入地府都得先去十八层炼狱走几遭,然后送去畜生道轮迴转世当几辈子的畜生,洗乾净身上罪孽后才能重新获得投胎成人的机会! “怎么了?” 见云观月一直盯著程献川的照片看,商砚礼微微眯了眯眼眸,状似不经意地说:“网上似乎有不少人说他长得挺帅,你觉得呢。” “?” 云观月头顶缓缓冒出问號,视线从手机屏幕重新挪回到商砚礼的脸上,像是没听清:“你说什么?” 商砚礼又重复一遍。 云观月表情一言难尽:“……这些网友没吃过好的?这样的人和帅有什么关係?” “是吗。”商砚礼眼底飞快掠过一抹浅淡的笑意,“那在你的眼里,什么样才算得上帅。” 云观月又低头翻看有关程献川的资料,头也不回地回道:“你这样的。” 她这话没有半点敷衍的意思。 不过从什么样的角度去看,商砚礼这张脸確实都是帅的,要是他出现在直播间,绝对能秒杀程献川几万倍。 商砚礼没说话,只是微微往后靠了靠,伸手搭在沙发扶手上,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手屈指在扶手上轻轻敲打著,薄唇勾起眼眸微眯,由內而外散发出一股愉悦的气息。 资料上详细记载了程献川在国外的求学歷程。 他八岁时跟著亲妈和继父一块儿到m国,刚出国那段时间因为华国人的身份在学校里经常受到欺凌。但程献川確实挺聪明,人也能屈能伸,很快就抱上了学校里校霸的大腿。 成为校霸旁边第一狗腿子。 从被霸凌者,转变成霸凌者。 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之后程献川不管去到哪里都会第一时间找到『保护伞』,在『保护伞』下耀武扬威。后来大学学了心理学一路念到博士,后面不知道怎么的想要回国发展。 便有了后续直播比赛的事情。 其中还有一些別的资料,比如说程献川的导师是伯恩集团老总的弟弟,他又是这位导师最出色的学生,两人之间关係很好,所以程献川的靠山就是伯恩集团。 可按理说他拥有这样的靠山,应该在m国才对,为什么要回华国?他在国外待了这么多年,所有的人脉都在m国,华国於他而言就是一片探索度为0的地图。 云观月垂眸思索著,轻轻摩挲指腹。 “对了。”她抬眸看向商砚礼,“你在国外是不是也有人脉?” 商砚礼微微頷首:“嗯,怎么了?” 云观月道:“我想知道叶无双目前的情况。” 商砚礼明白了,扬眉:“我让人去查查。” “多谢,如果可以,顺便替我给叶女士带点东西。” 商砚礼眼眸弯弯:“对我不用这么客气。不过,我有点好奇,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当然是……礼尚往来。” 云观月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 … 第一人民医院。 程献川温和回答了警方的所有问题,目送警察起身离开病房,临走前还安慰他一定会儘快抓到行凶者。 他没说话,只是想著点点头。 等警察轻轻带上门后,程献川看著被紧紧缠著绷带的右手手臂,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 “啪嗒。” 病房门再次打开,一只跟在他身边从国外回来的助手走进来,关上门用流利的m国语说:“程,那个叫云观月的女人没出事,可惜被她躲过去了。” “不过现在网络上的舆论对我们很有利,那位付总也没事,叶无双胸口中弹,死亡机率很高,只要我们再动点手脚……” 助手坐在床边压低声音说著。 程献川脸上笑容收了回去,眼神阴鷙:“这女人也真是命大啊,竟然被她躲过去了。既然她没死,那叶无双就得死,第二场比赛的结果,必须流掉。” “我明白,程。”助手点点头应下,“我已经联繫那边的人去做了,应该很快就能得到好消息。” “程,那接下来你要怎么做?就算第二场比赛结果流掉,那第三场你有把握能贏吗?” 回国之前他们就做好了详细的计划。 原定的计划里他们应该是呈碾压姿態吊打华国所有的心理师才对,结果出师不利,第一个挑选的对象选错了,直接来了个两连败。 听到助手的问题,程献川表情有些阴鬱。 说实话,他心里有预感自己贏不了云观月。但他必须要贏,正面贏不了的话,那就来阴的好了。 思及此程献川笑了笑,笑容轻鬆,往后靠了靠:“你刚刚说目前的舆论更偏向我们?那就再浇点油吧,我们能不能在华国站稳脚跟,就全看他们了啊……” 这群没脑子的煞笔网友,也算是他手里的利刃了。 助手瞭然地点点头,让程献川好好休息,自己则起身离开病房著手去浇油。 vip单人病房內就只剩下了程献川。 他用左手拿起手机刷了刷微博和短视频软体,见网友都在他的预料中骂云观月,笑容更深了些。 看了会儿手机,程献川觉得有点困了。 隨手將手机往旁边一丟,程献川盖好被子躺下睡觉。 然后,他似乎做了个可怖的噩梦。 第94章 她明明已经死了啊 程献川清楚知道自己在做梦,因为他看到了年少时的自己,正跟在当时大哥的身旁,围著一个瘦弱的男生。 男生身上穿的校服湿漉漉的往下滴水,整个人惊恐地蜷缩在角落,颤抖著看过来不断求饶,希望可以放过他。 但是怎么可能呢? 总得有出气包啊,你不想成为出气筒,那你就要找到下一个出气筒代替你的位置才行啊。 程献川盯著男生微微笑著,笑容格外的温和,却又莫名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他记得这个男生,记得他也是华国人,好像……姓文?是他找到的,第一个踏脚石。 也是从这之后,程献川明白有个靠山是多么重要,从此走上了到一个地方就迅速找一个靠山的道路。 面前这个男生落了个什么下场来著? 程献川有点记不清了。 “程。” 正想著,他身边的金髮少年突然转过头看过来,笑眯眯地问:“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惩罚这条不听话的哈巴狗呢?” 这个问题对於程献川来说並不难。 他毫无心理负担,微微一笑:“那就扒光了,把他身上的狗毛都剃光好了。” “不,不要…”瘦弱少年眼睛瞪得更大了些,眼里的惊恐都溢出来了,虚弱地哀求出声:“求求你们,不要这样对我,我,我以后一定听你们的话…” 他的m语还不太標准,带著浓浓的华国口音,声线颤颤。 金髮少年和身边那群人只当作没听到他的话,嘻嘻哈哈的靠近瘦弱少年,不顾他的哀求嬉笑著扒光了他身上的衣服。 瘦弱少年以浑身赤裸的姿態出现在眾人面前,他真的很瘦,皮肤也非常白皙,身上不少明显的青紫淤痕。 他再也控制不住,浓郁的屈辱感涌上心头,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可惜程献川的心早已硬得像块石头,而且他確实也很享受这种主宰別人性命的感觉,非常的令人著迷。 “哦,瞧瞧这个小可怜,身上好像没什么毛呢。”金髮少年笑嘻嘻地从上到下將对方看了个遍,隨后像是想到什么,扭头小声对身边的朋友们嘀咕。 很快,旁边的人眼神变了变。 程献川离得近,自然也听见了金髮少年说话的內容。然后他猛地想到了这个瘦弱少年是怎么死的了,他是被这群傢伙玩弄了个遍。 最后不堪受辱跳楼自杀了。 程献川当时並未参与其中,主要是他跟这群男女老少通吃的傢伙不一样。他的取向正常,觉得跟男的那个特別噁心。 所以他只是在旁边全程录像,笑眯眯地看著这一切的发生。 瘦弱少年知道会发生什么不断挣扎,可他一个人怎么可能从一群人手里挣脱呢?刚开始他还向程献川求救,毕竟两人都是华国来的。 然而面对瘦弱少年的求救,程献川玩心大起,表现出很犹豫不忍的模样。在少年眼里亮起光亮后嘿嘿笑著,打开了手机录像功能,轻声说: “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把你的模样录下来的,到时候寄给你爸妈看看。”他对上瘦弱少年呆滯的眼神,温和的吐出想刀子似的话语:“让他们看看自己的儿子,是怎么在其他男的身下承欢……” 瘦弱少年眼里的光芒破碎。 后来他从天台一跃而下,正好摔在程献川面前,那双麻木愤恨的眼眸死死盯著程献川,瞳孔里倒映出他的模样。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程献川心里毫无波澜,只幽幽嘆一口气虚偽地说了句生命真是脆弱无比。 后来面前画面发生变化,他迅速抽长,从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长成十六七岁的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间的年纪。 他身边换了一批人,相同的是他依然是新大哥身边的第一狗腿子。 他跟著这群青少年一块儿欺辱他人,不管是华国的还是m国的,不管是男是女,都会成为他们欺凌的对象。 有些人死了,有些人心理精神出现问题被迫转学或者退学。而程献川寻找的大腿背景足够硬,所以他们每次都能全身而退,不管惹出多大的篓子都会有人兜底,过得那叫一个无法无天。 说实话,那是程献川过得最为快乐的一段时光,或许他天生就是一个骨子里就充斥著阴险欺凌他人的傢伙。 这真是一个美梦。 程献川感慨无限,回味著那些被欺凌死亡的受害者,死前那种绝望麻木的眼神,只觉得骨头都爽得有点酥掉了。 等程献川睁开眼,入眼的是一片漆黑的病房,好像天黑了。 他有点诧异,没想到自己这一觉居然睡了那么久,伸了个懒腰舒服地喟嘆:“好久没做过这么爽的梦了……” 这一定是个好兆头! 程献川想著,伸手摸出压在枕头底下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发现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睡了这么久,肚子有点饿。 他想让助手给自己带点吃的来,打开绿泡泡却发现怎么没有信號?这可是第一人民医院,位於市中区,怎么会没信號呢? 程献川皱起眉头,隱隱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凌晨一点多的医院……也不至於安静成这个样子吧? 程献川想著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往外扫了眼,走廊亮著刺眼的亮光。四周非常的寂静无声,仿佛整个医院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掀开被子起身想打开病房的灯,刚走到门边按下开关,却发现毫无动静病房里依旧漆黑一片。 怎么回事?灯坏了? 就这还是第一人民医院,真垃圾! 程献川烦躁地皱起眉头,握著门把手打开门想去护士站找护士。刚走出去耳边就捕捉到一阵“噔噔噔”的动静,像是有人穿著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的声音。 走廊尽头隱约出现一抹身影,穿著护士装缓缓走过来。 程献川表情变得温和起来,往前走了两步正准备开口说话。嘴巴刚张开,表情却突然凝固住了,死死盯著前方的身影,瞳孔放大—— 只见不远处穿著护士装的女人披散著头髮,脸上是被火烧过的伤疤。走得近了才会发现,那头黑色浓密的头髮其实是拖把布条…… 这个女人程献川认识。 但是,她明明已经死了啊? 第95章 尝我受过的痛楚 程献川来不及多想,下意识地扭头回到病房里关上门,蹲下身子抵在门后顺手反锁了病房门,心臟疯狂跳动。 耳边高跟鞋踩踏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的心跳也跟著越跳越快,仿佛下一秒就会从嗓子眼出来。 病房漆黑无比,唯有一丝从玻璃窗投射进来的走廊风光勉强照亮门后。 程献川冷汗直冒。 当高跟鞋的声音在他病房门口停下时,他更是直接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玻璃窗透进来的亮光被什么东西挡住,隱约在地面上投射出一道扭曲身影,变形的脑袋上有什么东西舞动著。 程献川的记性很好。 所以他清晰记得这个女人是怎么似的。 她那张精致的脸蛋被人用熨斗烫熟了,一头乌黑亮丽的头髮剪得乱七八糟。后来更是直接用剃鬚刀剃了个乾净,用拖把布粘在上面。 最后她是活生生痛死的,死前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了,下身血肉模糊。在她死的时候,程献川正和其他加害者笑眯眯地討论著接下来的旅游行程。 “……” 他是不是还在做梦? 程献川不相信世界上有鬼,伸手在胳膊上拧了一把,钻心的疼痛让他没控制住喘气急促了一下。 门外刚准备转身离开的身影停住。 下一秒,门把手被狠狠拧动,在寂静的空间里发出刺耳的嘎吱响动。 不是梦?? 这居然不是梦??? 程献川脸色煞白,心想怎么可能?这世界上根本不可能有鬼啊! “咚!咚咚咚!” 病房门被大力击打,力道大的程献川差点被震开,惊恐扭头盯著铁门上凸出来的手掌印。 冷汗不断顺著脸颊往下滑落。 程献川觉得自己不能继续坐以待毙,连滚带爬地起身来到窗户边,打开窗户往下看了一眼。 vip单人病房在五楼,近十米的高度看得程献川头晕目眩,双腿下意识地发软。 好高…… 不过旁边有管道,如果抱著管道是有机会滑下去的,但前提是要克服对这样高度生出来的下意识的畏惧。 病房门的撞击越来越大,门外的女人隨时都会破门而入。 “开门!查房!” “开门啊!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啊!” “你在怕什么?你在怕什么呢?” 女人沙哑阴冷的声音混合在砸门声里一同传来。 程献川咽了咽口水,克制住心里的恐惧踩上窗户,小心翼翼往外探头,朝旁边的管道伸出手死死將其抱住。 他不敢往下看,就这么一点点往下滑。 所有病房都漆黑一片,里面似乎躺著有人,又好像没有人。那穿透力极强的砸门声不知何时消失不见,程献川心里陡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他下意识抬头,就看到女人探头出窗边死死看著他,满是烫伤痕跡的脸上掛著一抹阴冷的笑容。 隨后在程献川惊恐的视线中,女人猛地四肢嵌在墙壁里,像是壁虎,就这么倒掛著冲活来。 “救命啊啊啊啊啊!” 程献川再也维持不住矜持的模样,惊恐大叫著往下滑。可他的速度根本快不过女人,很快女人就来到他身边,狞笑著扑了过来。 她锋利地爪子直接插在程献川脸上,剧烈的疼痛感让他鬆开了抱著管道的双手,失重感传来,后脑勺重重磕在地上。 … … “啊!” 程献川发出一阵短促惊恐的叫声,猛地从床上坐起身,如同离了水的鱼大口大口呼吸一点。 “程?你怎么了?” 助手疑惑的声音传来。 程献川喘著粗气僵硬转头,对上助手不解的表情。 他没说话,下意识打量四周。 他依旧在病房里,不过还是白天,不算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病房,却驱散不了程献川身上的阴冷。 是…梦…? 程献川抬手摸了摸脸,又摸了摸后脑勺,这两个地方似乎还残留著疼痛感。 “我…睡了多久?”他哑著声音问。 助手说:“大概睡了两个小时,程,你的脸色很难看,是出什么事了吗?” 看著助手脸上关切的神情,程献川飞速跳动的心臟缓缓平復下来,擦了擦额头残留的冷汗:“没什么,就是做了个噩梦。” 还好只是个噩梦。 程献川无比庆幸。 “是吗?什么噩梦?”助手好奇地问。 程献川不想去回忆,拧著眉道:“没什么,你的事情都做完了?” “是的。”助手回道,看著程献川笑,又问了一遍:“你做了什么噩梦?”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幽幽的,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程献川很不耐烦:“都说了没什——” 话说到一半顿住,脸上表情也凝固了,低头死死瞪著床单。 他的助手是彻头彻尾的m国人。 所以,他不会说华国话。 但刚刚助手却一直用华语和他对话,流利得不像是一个m国人! “程,你怎么不说话了。” 助手继续问著,声线莫名变得阴柔起来,听著非常的耳熟。 “说话啊程,你是哪里不舒服,我帮你看看啊……” 程献川的心臟再次剧烈跳动。 他缓缓扭头看向助手,对上的却是一张年轻的脸上满是血跡的熟悉面孔。这张脸她非常眼熟,方才做梦的时候才看到过! 就是那个被凌辱最后跳楼自杀的瘦弱少年…… “程,你为什么不说话?”瘦弱少年一脸幽怨地盯著他,鲜血不断从眼眶鼻子里滴落,“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程献川根本说不出话。 他想跑,却发现身体软弱无力,半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人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很容易失去对身体的掌控。 “你说话啊。” “程,我好疼,好痛苦……我们明明来自同一个地方,我们明明应该互相帮助,可你为什么要帮著那群畜生伤害我?” “对、对不起。”程献川脑子飞快运转,磕磕巴巴地道歉:“我也不想,你知道那群傢伙有多可怕,都是他们逼我的。” “如果我不这么做,他们就会来对付我了……” “原来是这样啊——” 瘦弱少年微微笑著,脸上的皮肤隨著动作往下掉了几块。他声音轻轻柔柔的,善解人意地说:“没关係,程。” “我不怪你…” “…你是不是想听我这么说?” “呵。” 瘦弱少年收起笑,阴森道:“怎么可能呢,我最恨的就是你了。所以,你也一定要尝尝我受过的痛楚才行啊,程献川。” 第96章 跟我们走一趟吧 程献川被瘦弱少年阴冷的语气冻得打了个寒颤,心中涌上不可名状的恐惧。下一秒,他眼前一黑,再睁开眼就被一群看不清脸的人给团团围住。 他们居高临下地打量著他,明明看不清脸上的五官,却能清楚察觉到这群人投来的充满恶意的目光。 程献川心里一紧,还没来得及说话脸上就重重挨了一巴掌。 这巴掌用尽了全力,程献川只觉得脸一木,顺著这股力道脸歪向一旁,嘴里溢出铁锈味的血腥气。 “再给你一次机会,把衣服脱了。”看不清脸的男人扯著他的头髮往后使劲儿,语气里满是戏謔讥讽:“別让我亲自动手,程献川,你就是我们养的一条狗,犟什么?” 男人的声线很耳熟,像是他曾经欺辱过的对象。 自从走上抱大腿的路以来,程献川就没被人这么对待过,眼底的慍怒一闪即逝,又被很好的隱藏起来,低垂著头没吭声。 这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忍一忍,忍一忍就过去了。 程献川想来能屈能伸,抿著唇低眉垂眼地脱掉外套衣服,一边脱一边不断暗示面前所发生所经歷的,都不是真的。 “动作快点!” 旁边又传来一阵尖锐的女声,有著一头乌黑长髮的女人走过来狠狠踹了他一脚。尖尖的鞋尖用力踹著非常疼,程献川养尊处优这么多年,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痛感,嗷地叫出来。 “听话的小狗是不会叫出声的,明白吗?” “快点脱!” 为了避免挨打,程献川动作加快不少,三下两除二地扒光身上衣服,就只剩条內裤。 虽说一直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但真到了这一步,强烈的自尊让程献川迟疑了一瞬。 “脱啊!愣著干什么!全都脱掉!”旁边看不清五官的人催促著,声音无比尖锐,仿佛要撞破耳膜般,语气里还带著明显的恶意。 程献川一咬牙,扒掉最后的內裤。 他浑身赤裸地站著,面前是一群看不清脸的人肆无忌惮地扫视著他的身体,同时嘻嘻哈哈的同身边的人交流討论。 “哟,你看他的皮肤真白啊。” “摸著还很细嫩,滑不溜秋的。” “就是毛有点多……我们把他身上的毛都剃光吧!” 他们嬉笑著对话,还有人轻挑地来回抚摸程献川的身体。 冰冷的手在温热的肌肤上游走,激起一阵战慄和鸡皮疙瘩,抗拒的心里涌上一股接一股的噁心感,让程献川脸色控制不住的发黑。 內心迸发出浓烈杀意,恨不得拿把机关枪把面前这群该死的傢伙全都给突突了。 “你这是什么表情?” 下一秒,程献川的下巴被人用力捏住抬起,指腹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著他的唇角。看不见五官的人嘿嘿笑著,说:“之前没发现,你这条狗的模样还挺好看的。” 程献川瞳孔猛地一缩,心底涌上不祥的预感。 这群该死的傢伙该不会是想…… “啪” “屁股也挺翘啊——” 巴掌和屁股接触发出清脆响动。 程献川脸色涨红,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一巴掌拍开捏著自己屁股的那只手,怒吼道:“滚啊,离我远点,变態!” “啪!” 又是一阵清脆声响,程献川脸色狠狠挨了几巴掌。 “你特么叫谁滚呢?嗯?分不清大小王了?”男人声线阴鷙,一边说著一边反手又给了他几嘴巴子,同时冷声对身边的人说:“给我按住他。” 程献川奋力挣脱控制想跑,但他一个人就是力气再大也没用,被旁边几个人狠狠地按在地上。 那张还算帅气的侧脸跟满是灰尘的地面接触,狠狠摩擦著。应该是破皮了,细密的疼痛蔓延上来,如同案板上的鱼般任人宰割。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程献川声嘶力竭地大吼。 可他涨红脸破防大叫的模样反倒取悦了身边的人,他们愉悦地笑著,笑声阴森森:“叫吧,你儘管叫。” “就算你叫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程献川,你不是喜欢这样对別人吗?那你也来尝尝这种感觉吧,你是逃不掉的……” 伴隨著阴冷话语落下,程献川感受到屁股传来火辣辣的痛感,眼睛驀得瞪大,面目扭曲又狰狞。 恍惚间还能听到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好像是他的自尊。 之前说过,程献川喜欢的是美女,觉得两个男的做那档子事情非常之噁心,打从心底抗拒。可如果非要他去做的话,他肯定会选择做进攻那方。 然而现在,他被人按在满是灰尘脏污的地上侵犯,旁边还有人对他的反应评头论足。这种被践踏自尊人格的感觉,足以让程献川发疯。 他从一开始的破口大骂,到后来哭著求饶,再到后来虚弱认错,却依旧没被放过。 一个接著一个。 …… “程,程,醒醒,大事不好了!” 助手猛地打开单人病房的门,大跨步走到病床旁,伸手摇晃著躺在床上的程献川,脸上满是惊慌:“我们做的那些事情被曝光了,警察马上就过来了,怎么办啊!” “別睡了程,快醒醒想想办法啊!” 程献川被助手大力晃醒,睁开眼看到助手的第一反应確实惊恐大叫,一把推开助手崩溃道:“滚啊,离我远点,滚开!” “程?”助手有点懵逼,茫然地看著惊惶缩成一团的程献川,不解道:“程你怎么了?” 他刚往前走了一步,程献川又开始大喊大叫,嘴里不断说著『变態』『滚开』『別碰我』之类的话。整个像是惊弓之鸟,抱著被子缩在墙角,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全是癲狂和恐惧。 助手不太明白髮生了什么事,焦急道:“程你怎么了啊,做噩梦了?事情现在对我们很不利,你快想想办法啊,我们做的那些事情曝光了!都曝光了你知道吗!!” 助手也崩溃地扯著头髮大喊:“我们现在回m国,老板肯定会保下我们的,程!” 程献川早因为幻觉发生的事情內心防线完全崩溃,压根儿听不懂助手说的话,以为自己还在幻觉中。毕竟他经歷过无数次以为自己回到现实,最后却发现他依旧在幻觉中的场景。 早已分不清幻觉和现实了。 就连助手,他也以为是那群恶鬼变態变得,也不是第一次经歷了。 程献川眼珠颤抖著,掀开被子叫著扑向窗户,想跳下去。 “程!你要做什么,这里可是五楼!” 助手嚇了一跳,连忙过去抱住程献川,双手紧紧圈住他的腰身。 程献川反应更大了,鬼哭狼嚎,双手不断用力挥打。 当警察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他们还以为程献川要畏罪潜逃,蜂拥而上將其和助手全部拷住。为首的警察更是一脸严肃道:“程献川,你涉嫌几起命案,跟我们走一趟吧。” 第97章 爆料 在这普通平凡的一天,一条爆炸性消息在短短两个小时內直衝到热搜第一。所有看到热搜的网友,都被微博內容里透露出来的讯息惊得目瞪口呆。 不是,这种应该发生在小说或者电视剧的事情。 就这么水灵灵的在现实上演了? 霸凌、qj、lj、mj,xd,买凶杀人教唆杀人等等等等,简直是罄竹难书啊! 【我记得这人,前段时间好像一直营销自己是什么心理学天才,从m国回来然后说国內的心理学都是垃圾?哇,这种人还给人心理辅导,该不会直接给人辅导成杀人犯了吧……】 【臥槽,程献川?程医生??没想到他居然是这种人!】 【还好我一直都不喜欢他,我喜欢云医生,嘿嘿。】 【不er?叶女士中弹,付总剎车失灵还有云医生遇到的大货车都是他搞的?这是什么魔鬼啊……】 【天吶,他这都害死多少人了?好可怕,这种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反社会人格吧。】 微博內容全是关於程献川的。 从第一位受害者开始,详细讲述了他犯下的那些不可饶恕的罪行。由受害者,转变成加害他人的刽子手,所做的事情看得人不寒而慄。 而且证据也全都放出来了。 在国外犯下的那些罪行先不提,就是在华国犯下的这几起事情,便足以让他牢底坐穿。 程献川和助手銬著手銬上警车的画面被人拍下来,很快就在网上传了个遍。 … 休閒会所包厢里烟雾繚绕,这烟雾还带著淡淡的檀香。茶几上摆满了符纸,每张符纸都压著一枚铜钱幣,散发著淡淡的金色流光。 云观月盘腿坐在正中央,周身贴满符纸,食指中指併拢置於胸前嘴里念念有词,隱约能听到一段晦涩却有韵味的经文。 商砚礼站在不远处,黑沉的视线一直落在云观月身上。 听著云观月念的经文,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瞳孔隱隱闪烁著金芒,瞳仁似乎有变化。只是房间里的烟雾实在有些重,看得不是很清楚。 很快,云观月睁眼掐了个决,房间里的白雾像是受到召唤纷纷朝她涌去。平等的分布在每张符纸上,隨后符纸歘得燃烧成灰烬。 “好了吗?” 商砚礼微笑著问。 云观月比了个ok的手势,站起身:“好了,希望那位程医生会喜欢我送给他的大礼包。” “刚刚国外的助手给我发了消息。”商砚礼熟稔地靠近,拿出手机放在云观月眼前:“叶无双没伤到要害,还活著,不过有人想要她的命,被我的人拦下了。” 手机上播放这视频,看得出来地点是在国外,入眼的都是异色头髮五官深邃穿著白大褂的老外医生。 云观月看到有人偽装成医生进入叶无双所在的病房,伸手往腰间摸。只不过东西还没摸出来,病房外又窜进来了几个西装大汉。走上来一拳直接將对方ko,並从他身上摸出一把装有消音器的手枪。 “程献川乾的。” 陈述句。 商砚礼微微頷首,轻轻嗯了声:“是他。” “我这儿还掌握了他的犯罪证据,如果你需要儘管开口。” 云观月挑眉:“那就放网上吧。” 商砚礼毫不犹豫应下:“好,我让人安排。” 眼见著时间差不多了,付刘友装作睡醒的模样从休息室走出,入眼瞧见的便是满地的灰烬。 付刘友:“?” 商总和云医生在外面待了那么久,难不成是在烧纸玩?? 他眼里闪过一丝迷惑和一丝错愕不解,不过脸上的表情很好的掩盖住了,笑呵呵地说:“云医生,商总,刚刚会所小姑娘问我现在能不能上午饭。” “你们事情聊完了吗?不如先吃饭?” “差不多了。”云观月回答,“先吃饭。”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於是会所服务人员很快把午饭端进来,顺便让清洁阿姨收拾了地上残留的符纸灰烬。三人坐在餐桌前,一边吃饭一边先聊著。 饭刚吃完,付刘友手机就疯狂震动。 他摸出手机一看,顿时诧异得瞪大眼睛:“云医生!程献川被抓了,他干的那些事情全都被人曝出来了!” 云观月的反应很平淡:“是吗,那挺好的。” “我的天,这人简直就是个畜生。”付刘友还没反应过来,看了眼网上的爆料后愤怒道:“害死了这么多人,帮著那群外国佬一起欺负咱们华国的留学生……畜生,真是畜生啊!” 付刘友搁那儿义愤填膺地说了好一会儿,发现云观月和商砚礼的表情都淡淡的,突然反应过来试探著问:“商总,云医生……这些爆料,是你们捅出去的?” “我哪有这样的能耐。”云观月指间把玩著一枚铜钱幣,弯著眼眸笑了笑说:“我只能送他別的体验。” 付刘友有点好奇是什么体验,只是看著云观月脸上的笑,莫名觉得瘮得慌,最后没问出口。 他又看了看商砚礼,起身说自己要回公司处理点事情,又重新把空间让了出来。 云观月看了眼付刘友的背影,心想这付总还挺懂事的。 他刚走没多久,房间里面的温度便陡然降下,一阵阵阴冷的风在门窗紧闭的房间里拂过。隨后一个个黑影从墙壁天板钻出来,受到指引般,全都围聚在云观月身旁。 第98章 举手之劳而已 如果程献川此刻在这里,一定能认出围在云观月身边的这群黑影,就是令他身陷幻觉被逼疯的,同时也是被他害死的那群人。 它们脸上都掛著灿烂但阴森的笑,双脚离地飘在半空。由於出场自带特效,房间里繚绕著浓郁的阴气,光线像是被一层看不见的灰布蒙住,眼前灰濛濛一片。 “大人,是您帮了我们吗?” 瘦弱少年苍白著脸飘在云观月身边,猩红的眼眸里满是敬仰和感激。看那架势,如果不是顾忌自己目前的状態,估计都想贴得更近点。 只是…… 少年能感受到一股强烈无法忽视的视线,转过头,对上双黑沉极有压迫感的眼眸。仿佛他只要再往前一点,就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 然而身后也都是一群鬼魂,虽然鬼魂没有实体,但它们之间碰撞是会有感觉的。本来就都紧紧围在云观月身边,瘦弱少年这么一退,旁边的鬼难免会觉得拥挤。 “你別动啊,踩到我眼珠子了!” “哎哟,你胳膊肘戳我肠子上了,能不能注意著点儿?” “別碰我啊,我这皮肤碎片好不容易黏上去的,很容易掉下来的嚶嚶嚶……” “天杀的,哪个王八蛋踩我甲沟炎上了?” 由於程献川作的孽太多,鬼魂数量太多,於是场面突然就混乱起来了。 云观月:“……” 要知道一群鬼在那里鬼哭狼嚎的衝击力,要比一群人在那儿大叫衝击力来得更大。 云观月被吵得太阳穴都突突直跳。 她轻嘖了声,刚刚还吵闹的房间瞬间便安静下来。所有鬼魂都瞪著双鬼气森森的眼睛,眨巴著看过来。 云观月抬手揉了揉肉太阳穴:“既然你们的怨气都出得差不多了,那就都去地府排队投胎吧。” “大人,您的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下辈子一定当牛做马……” “那倒也不必。”云观月抬手制住它们的感激,“真投胎成人了少不了你们当牛做马的时候,这种话就不需要说了。” 鬼魂们:“……” 好犀利好让鬼害怕的话,大人你平时舔嘴唇的时候真不会被自己给毒死吗? 云观月拒绝煽情画面,反手就把房间里的鬼魂全部送了下去。 房间里阴风阵阵,隱隱约约能听到点鬼哭狼嚎,每个从包厢门口经过的工作人员都门缝里透露出的阴气冷得打了个寒颤,小声嘟囔著“冷气靠这么大不会冻感冒吗?” 当包厢里的鬼魂全部消失,云观月又甩了两张符纸,將房间里充斥瀰漫的阴气完全清理乾净。 一团拇指大小的浓郁功德金光凭空出现,晃晃悠悠地钻进云观月体內,化作一股暖意流淌在四肢百骸中。 真舒服。 没想到行走的功德金光一直在她身边待著,早知道程献川造的孽那么多,当初就不会在陆司屿身上浪费时间了。 云观月想著,眉眼染上愉悦,转头看向一直站在旁边不吱声的商砚礼:“这次的事情多谢你帮忙了。” “举手之劳而已。”商砚礼弯著眼眸,只当做没瞧见方才的功德金光,问她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云观月垂眸:“程献川被抓了,证据確凿的情况下应该会牢底坐穿吧?我算算……啊,死刑?那接下来我不用再参加什么直播比赛了。” 她隨手掐算了一下,就这么算出程献川即將迎来的结局。 商砚礼两步走到云观月身边,回应著她的话:“是啊。” “那我接下来……就正常上班然后偶尔直播吧。”云观月思考著回答。 商砚礼有些诧异:“我以为你会辞职。” 云观月:“玉姐帮了我不少忙,就这么辞职不太好。” 准確说是帮了原身不少忙,而她现在占据著原主的身体,接手了这具身体的因果关係,自然是要还回去的。 更何况心理諮询师这职业也不算太忙。 从原主的记忆里云观月得知,他们每天十点上班,下午三四点就能下班。平时也就接待两三位患者,忙得时候可能会稍微多一些。 挺轻鬆的。 “懂了。”商砚礼頷首,转移话题:“对了,之前那盗墓团伙的资料信息查到了,你要看看吗?” 云观月挑眉看过来。 “看看。” 商砚礼微笑著找出手机里相关的资料信息,自然的將手机递过去:“他们现在已经离开本市,目前似乎是在h省,从他们手里流传出去不少件古董了……” 伴隨著商砚礼低沉清冽的声线,云观月一目十行地瀏览完了手机上的资料。 这群盗墓团伙似乎都是老手,很会隱藏自己的行踪。资料信息中写明,这几人在短短十年时间中不知道挖掘了多少个古墓,敛財粗略估摸都好几亿了。 云观月有点惊讶,这么频繁警方那边难道都没察觉? 商砚礼从她的表情中感受到了她的惊讶,眯著眼道:“华国上下几千近万年的歷史,数不清的墓穴,被挖出来的或许连百分之一都不到。” “只不过很多陵墓都建造於比较危险,寻常人难以涉及到的地方罢了。” 商砚礼对此好像非常了解,侃侃而谈。 云观月若有所思,视线从手机屏幕转移到商砚礼脸上,很轻地挑了下眉:“你想把他们抓回来?” 商砚礼弯起眼眸,眼角上扬,笑得像是只矜贵优雅的狐狸。他反问云观月,“你不想?” 云观月扫了商砚礼一眼,斩钉截铁道:“想。” 要是能抓住这支盗墓团伙,那她肯定能收穫不少功德金光!她才不会错过赚取功德金光的机会呢。 “什么时候出发?”云观月蠢蠢欲动。 商砚礼说不著急,他手上还有点事情没处理,得先把这些事情都解决好才有时间出门。 云观月想说其实她一个人过去也行,但感觉这种行为有点子卸磨杀驴,最后没说,只道:“那你好了给我发消息。” “好。” 聊得差不多,云观月和商砚礼也离开了休閒会所。 商砚礼邀请云观月一块儿吃了顿晚饭,吃完又送她回了公寓,结束一天行程。 第99章 怎么是厉鬼! 云观月回到公寓先洗漱了一番,然后窝在客厅的沙发里摸出手机刷了刷。 程献川的事情经过一天发酵,此刻热度直接衝到了顶点。几乎是每个软体都在报导推流这件事,於是热度越来越高流量越来越大。 连他背后的伯恩集团都被扒出来遭受了一波辱骂。 但资本就是资本。 下午伯恩集团就在外网发布声明说他们跟程献川没什么关係,不存在说他们帮程献川干了什么坏事。而且他们之前聘请程献川,不过也是觉得对方是华国来的,想拉进跟华国的关係等等等等。 总之就是一句话:程献川干的事跟伯恩集团无关! 这个声明发出来也就等於程献川被放弃了。 云观月刷了会儿评论区,绿泡泡上便收到了直播助理髮来的消息。 【助理:云医生,程医生的事情您应该也知道了吧?】 【云观月:嗯。】 【助理:我们这边紧急开了个会议,只不过需要云医生您的配合,请问您这边方便吗?】 【云观月:他都被抓了,结束比赛不就好了?还开什么会配合什么,你们没事儿別给我增加负担,我不方便。】 然后对面一直处於『正在输入中……』的字样。 等了好半天,助理才回了个好的。 云观月满意地切出绿泡泡,舒舒服服地窝在沙发里刷了会儿搞笑视频,弯著眼眸笑得前仰后翻。 …… 而另一边,通过身边熟人找到据说是能捉鬼的大师的陆司屿,此刻正在家里接待对方。 穿著黄色道袍的男人端坐在沙发上,捧著一杯热茶小抿两口,看向一旁的陆司屿道:“陆先生,你说的情况呢,我现在都了解得差不多了。” “现在请陆先生提供一下生辰八字,由我来算上一算。” “好的,禄存道长。”陆司屿態度颇为恭敬,仔细想了想,报出自己的出生年月日和时辰。 禄存將八字写在纸上了十分钟排盘,然后盯著命盘又仔细看了十分钟,眉梢微微拧起:“陆先生,从你这个八字命盘上,我看到你最近似乎是得罪了什么人啊……” 陆司屿想起这段时间诸事不利,用力点了点头,声音泛著冷色:“没错,我最近確实是犯了小人。她还说我是撞了鬼,所以道长我想问问,我身边是不是真的有所谓的……鬼?” 他说到鬼这个字的时候有些犹豫,因为陆司屿还是不愿意相信世界上真的存在这玩意儿。 禄存:“陆先生別著急,我会帮你看看的。” 他又低头去看八字命盘,越看眉头皱得越近:“陆先生,从你的八字盘中我看出你最近还有一个劫难,桃劫,你身边是否有出现你心仪,亦或者心仪你的女性?” 禄存这句话一出,陆司屿脑海中立马浮现出了云观月的模样。沉默了將近十秒钟,又点点头说:“没错。” “陆先生,那你最好远离此人。”禄存表情郑重,態度极为严肃地劝他:“桃劫这样的劫难不好说的,它或许只会影响你的心情情绪,又或者会影响到你的寿命、运气、钱財……”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远离她,有多远离多远。不管陆先生你对她有多喜欢,最好都放手。” 陆司屿冷笑一声:“放心吧道长,我绝对会离她远远的,绝不会让她出现在我面前!” 禄存闻言欣慰地笑了笑。 “不过我確实看出来陆先生你身上缠绕著浓浓的阴气,你这段时间,或者是之前有没有去过什么奇怪的地方?收到过什么奇怪的礼物东西?” 陆司屿想了想摇摇头。 他平时忙得要死,不是在公司加班就是在各个地方出差,没去过什么奇怪的地方。至於东西么……他收到的东西都会由助理仔细检查,確认没问题,取得他的同意之后,才会送过来。 也没收过奇怪东西。 禄存起身:“陆先生,方便让我在你家里看看吗?” “当然可以。”陆司屿跟著站起身,“我跟您一起。” 禄存来之前,陆司屿已经让管家给別墅里的佣人都放了两天假,此刻別墅里除了他们二人之外,就只有老管家了。 別墅很大,全部都逛完大概也要半个多小时。 禄存逛得很仔细,眉头皱得比刚才给陆司屿看八字的时候还要紧。他之前进来的时候就察觉到了阴气,但没想到別墅里的阴气居然会这么浓郁! 別墅几乎是每个角落都繚绕著阴气,没有一处乾净的地方。 奇怪,怎么会有这么多阴气? 这么多阴气,別墅里却没瞧见一只鬼,连一只孤魂野鬼都没瞧见……那这些阴气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禄存非常疑惑。 他们最后逛的地方就是陆司屿的房间。 刚打开房间,扑面而来的阴气直衝禄存面门。他大惊失色,心想这房间难道是养蛊之地吗,怎么会有那么浓郁的阴气啊!? “道长,怎么了?” 陆司屿一直观察著禄存的表情,见他表情突然变得很难看,莫名也跟著紧张起来。 禄存没回话,快步走进房间,视线在各个地方都扫过一遍。最后目光定格在角落阴影里,眼神一凝,踮著脚走过去反手摸出两张符纸扔出。 隨后在陆司屿惊诧的眼神里,一抹瘦长黑影自阴影里飞了出来。隨著它的出现,房间温度好似一下子骤降至几度,冻得人鸡皮疙瘩不断往外冒。 “果然是有脏东西,看本道……”如何收拾你 禄存刚冷笑一声,打量著面前这抹黑影,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阴煞气息后,脸上的笑容突然就僵硬了一下,未尽的话语哽在喉咙没吐出去。 这气息…… ……竟然是一只厉鬼!? 禄存有些傻眼。 他没跟厉鬼交过手啊!接单过来的时候,也没想过这次会遇到厉鬼,所以身上没带多少道具。 这下糟了。 禄存想著,面前这只厉鬼已经尖叫著扑了过来。裹挟著浓郁瘮人的阴煞气,整个房间瞬间被突然溢出的黑气包裹。 第100章 伤成这样! 陆司屿这段时间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鬼了,可之前他总是安慰催眠自己说那些全是幻觉,是云观月给他种了什么心锚。 直到这一刻。 当他被伸手不见五指的黑雾繚绕时,本就岌岌可危的三观和世界观,彻底崩坍破碎成渣渣。 “嘻嘻~你好香啊~” 耳边传来沙哑阴森的声音,不男不女噩梦声线近在咫尺,仿佛是贴著耳朵说的。 话说完,陆司屿还感觉到脸上拂过一阵冰凉湿润的触感。像是有东西,在他脸上轻轻添了一口。 陆司屿:“……” 陆司屿僵硬地站在原地,那双向来瀰漫著冷色的瞳仁此刻瞪到最大,瞳孔轻轻颤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要碎了。 他也確实快碎了。 陆司屿是一个洁癖很重的人,而现在,他被鬼钳住,鬼还在他脸上舔了两口,说他好香。 头一次,这是第一次陆司屿觉得抗压能力太强也是种坏事。毕竟如果他这会儿直接晕过去,还能当作一切都不知道。 现在陆司屿只想把自己脸上的皮撕下来塞进洗衣机狠狠洗个百八十遍。 “休得放肆!” 禄存大叫一声气势汹汹地衝出黑雾,身上穿得黄色道袍在昏暗的,繚绕著浓浓黑雾的空间里隱隱散发著光芒。 他手里握著柄桃木剑,剑身上贴著好几张黄符,面容严肃地刺向陆司屿身后的厉鬼:“快滚开!” “臭道士,该滚的是你!”不男不女的沙哑声音怒吼著,暂时放开了陆司屿,和禄存扭打起来:“不要妨碍我的好事,否则我不介意顺便收拾了你。” 厉鬼的大放厥词成功激怒禄存。 他咬著牙放狠话:“別以为我奈何不了你这傢伙。” 禄存咬破中指虚空画符咒,精血画出的符咒威力会翻倍。同时他双手置於身前掐诀,双手翻飞速度快得只能看见残影。 “急急如律令——” “去!” 散发著微光的符咒猛地冲向厉鬼。 厉鬼嘴里发出刺耳的嚎叫,猩红双眼在翻滚的黑雾里若隱若现,丝毫不畏惧地撞过去。 噼里啪啦的响动充斥房间。 禄存脸色苍白,左脚用力踩著地面,又挤了点血抹在桃木剑上,甩手掷出。 在黑雾里待得时间有点久,陆司屿察觉到自己四肢逐渐变得僵硬起来。 他看不太懂禄存和厉鬼的打斗究竟谁占据上风,耳边不断环绕厉鬼刺耳的叫声,眼前闪过禄存掐诀的身影,只觉得脑子愈发的昏昏沉沉。 就在陆司屿快要晕厥过去时。 厉鬼又尖叫一声,裹挟著浓浓的黑雾从窗户逃窜离开。 明亮暖和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驱散了房间里残留著的阴冷寒意。 陆司屿混沌的意识清醒不少,一点点扭头,看向用桃木剑做支撑的禄存,语气带著不太明显的激动: “禄存道长,那只厉鬼是否被你打跑了?接下来它还会来找我麻烦吗?” 禄存喘著粗气,费劲儿地站起身,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锈气。 他抬手用宽大的道袍衣袖挡在嘴边,咳嗽了两声,黄色道袍上晕染开刺眼的红。 “还没完全解决,被它跑掉了。”禄存藏起衣袖上的血跡,微微挺起背脊,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是没费什么力气的模样。 他对上陆司屿仿佛天塌了的表情,老神在在道:“陆先生不必惊慌。” “这次是我准备不充足,没想到你家中竟是藏著一只厉鬼,才会让它逃脱。待本道回去好生准备一番,下次定能直接將其打得魂飞魄散!” 因为禄存確实打跑了厉鬼的缘故,陆司屿对於他说的话抱有一百分的信任。 只是…… 陆司屿面露难色:“不知道长准备需要多长时间?如果在这段时间里,那只厉鬼又回来找我……” 聪明之间的话都不需要说的太直接。 禄存从道袍里摸出几张叠成三角形的黄符,递到陆司屿面前:“这是平安符,能帮人挡灾。” “陆先生放心,本道会儘快准备好。” 陆司屿接过平安符贴身放好,同时摸出支票拿起掛在口袋上的钢笔,在支票上填了串数字递给禄存。 “道长,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他沉声说,“小小敬意,希望道长笑纳。” 禄存视线装作不经意地从支票上扫过,眉梢控制不住的轻轻抖了一下。心想不愧是本省金字塔尖的老总,这齣手就是大方啊,都足够他置办近百次用来对付厉鬼的道具了。 “陆先生客气了,我等修道之人,钱財於我们而言不过身外之物。” 禄存假意推辞。 但陆司屿是谁啊?他能在这个年纪就接受陆氏集团,並把集团发展到如今的模样,就证明,他是个极有眼光,和眼力见的人。 所以他清楚看到了禄存眼底飞快闪过的一丝贪婪。 这对陆司屿来说是件好事。 贪財好啊,只要给他足够的钱,集团一定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於是陆司屿陪著禄存上演了一出:我不要你拿著我真的不要你真的拿著……的好戏。 最后禄存“被迫”收下了陆司屿的支票,“苦笑”著离开了陆家別墅。 …… 陆司屿让助手將禄存送回去。 禄存到地方后目送车子远去,等到车子彻底离开视线后才转过身,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又吐出一口泛黑的血水。 虽然厉鬼被打跑,但禄存同样没討到好处,受伤很严重。 他撑著受伤的身体回到自个儿住处,刚打开门就听到大徒弟的声音。 “师父,您终於回来了,师弟他……”真吾的话都还没说完,就瞧见师父苍白毫无血色的脸,顿时急了:“师父!” 他慌忙迎上来搀扶禄存。 “您怎么受伤这么严重?是谁打伤了您?徒弟必定去为您討个公道!” 真吾义愤填膺。 禄存摆摆手说:“小伤,不碍事。你过来的正好,为师有事情要吩咐你……” 他说著就要坐下沙发。 真吾突然反应过来:“等等——” 话说晚了,禄存已经坐下,结果察觉屁股触感似乎不大对劲,一下子又跳了起来转头一看。 他的小徒弟弘敏躺在沙发上一副气息萎靡,懨懨的模样。 禄存还是很喜欢这个说话好听,很会拍马屁的徒弟,当即问道:“弘敏,谁將你伤成这样!?” 主要是他到时候对付那只厉鬼,还需要两个徒弟护法呢! 第101章 老规矩,数到一 “师父……” 弘敏泪眼汪汪地看向禄存,委屈巴巴地告状控诉:“是辣个女人……” 禄存早已將云观月的事情忘得一乾二净,拧著眉问:“哪个?” “就是您说的那个,开直播的。” 弘敏说,“她的实力在我和师兄之上,我们斗不过她…现在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了,直到我们连一个野丫头都打不过。” “全都在暗地里嘲笑我。” 不仅身体上受了伤,这下子连心理和精神也都受伤了。毕竟全网直播呢,丟人丟到了全网。 “什么?”禄存很诧异,“那丫头竟然这么厉害?” 他也有点生气,不过这会儿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这股气只能往后挪挪。 “为师之后一定给你俩出气,但是现在有更要紧更严峻的任务等著你们。” 禄存表情和语气都极为严肃。 闻言,真吾和弘敏也都认真起来,紧紧看著禄存。 禄存道:“知道为师是怎么受的伤吗?为师今天和一只厉鬼交手了,那只厉鬼实力颇强,虽被我逼退,可为师也受了伤。” “厉鬼??”男高音双重奏。 真吾和弘敏都没见过厉鬼。 “没错。”禄存点点头,“只是那厉鬼没抓住,为师这心里总是不舒服。所以需要你二人去庄道友那里多买些上等符纸,香猪,铜钱剑桃木剑…有什么买什么有多少买多少!” 弘敏坐起身挠挠脑袋:“可是师父,庄、庄道友那的东西都好贵,咱们买不起多少东西……” 禄存笑眯眯地掏出兜里的支票,微微抬起下顎道:“无妨,师父这里有的是钱,你们儘管去买!” 弘敏好奇地看向支票上的数额。 个、十、百、千、万、爸爸、爷爷、祖宗…… 好傢伙,这么多钱! 弘敏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音量不自觉提高:“这么多钱?哪个冤大头给的?” “这你们就別管了。”禄存道,“总之,赶紧去把东西买回来。这几天好好休息,爭取把精神状態调整到最好!” 弘敏这会儿也不记得云观月了。 虽说他有点能耐,平时也会接点单子赚钱什么的。但那些僱主给个十几万几十万就顶天了,这么大手笔的还是头次见。 “师父。” 唯有真吾有些犹豫,问道:“光靠我们,真的能將那只厉鬼收服吗?不如再多叫些帮手……” 他很有自知之明,对付些不成气候的孤魂野鬼可以。但对付成了气候的厉鬼,那跟送死没什么区別。 “你这是在怀疑为师的能力?” 禄存眯著眼看向这个向来不受自己待见的徒弟,语气不可避免的带上了些许烦躁,板著脸道:“你若是怕了,那就別去!” “师父,徒弟不是这个意思。”真吾连忙解释,“只是师父你受伤了,我和弘敏实力又不算太高,万一——” “万一什么万一!” 弘敏见师父脸色越来越黑,连忙打断真吾的话,心想这师兄真是个呆子,怎么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呢? 他说:“咱师父厉害著呢,区区厉鬼必定不是师父的对手。我们只需要准备好道具,为师父护好法就行了。” “还是弘敏明白。” 禄存有点累了,挥挥手开始赶人:“好了,你俩赶紧去准备东西,別妨碍我休息养精蓄锐。” 真吾还想说什么,被弘敏用力拉著离开了。 “师兄你就別说了,师父的性子这么多年了你难道还不清楚吗?但凡是师父决定好的事情是不可能更改的,你说这些只会浪费口水,让师父更不喜你。” 离开房间,弘敏才压低声音说。 说实话,他心里也有点看不起这个老实巴交的师兄。只不过真吾对他挺好的,所以弘敏才这么劝他。 真吾苦笑一声:“我知道,只是……” “別只是了,我们去找庄图南。”弘敏再次打断真吾的烦,有点不耐烦,拉著他快速离开。 …… …… 云观月並不知道陆司屿那边发生的事情。 程献川被抓之后,那心理直播比赛自然就不了了之。不过也是托程献川的福,她的直播间又迎来一大波流量。 关注直接就这么轻轻鬆鬆的突破千万,成为狸猫直播软体数一数二的,千万级別粉丝的大主播。 也是这时候,云观月才知道商砚礼收购了狸猫软体,成了她的“老板” 而云观月也跟狸猫签了份独一无二的合同,她直播时获得的所有打赏礼物,平台一分都不要,全都给她。 “其实二八分也可以。”云观月怪不好意思的,“这些收益我只需要捐出去一半,不用全部给我。” 商砚礼的声音从手机喇叭里传出,有一点失真,比现实听著更加磁性:“拿著吧,这点钱对集团来说算不了什么。” “左右你都是要捐出去,就当我跟你一起做善事积德了。” 他说的话极为好听。 云观月想了想,寻思也行,便也不再和商砚礼不客气:“行,我会连你那份一块儿捐的,放心。” “嗯。”商砚礼轻轻笑了笑,“你待会儿要直播?” 云观月:“是啊,刚刚算了一卦,说等会儿很適合直播。” 能赚到多点的功德金光。 商砚礼道:“那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下次再聊。” “ok,拜拜。” “嗯,再见。” 掛断语音,云观月起身上了个厕所,隨后將手机固定在支架上,打开直播。 直播才刚开,就有一堆观眾疯狂往里涌,几乎是掐著秒进来的。很难不怀疑,他们是不是一直蹲守在直播间,才能这么快进来。 【终於被我蹲到了吧!】 【云医生!!那个程献川被警察抓走了,你和付总以及叶女士遇到的灾祸都是他安排的!!】 【你不是能掐会算吗?居然看不出来对方是个什么人?我有点怀疑你了……】 【这就是和程畜生比赛的美女心理师吗?长得真好看啊,你直播什么內容啊美女?多少钱能加绿泡泡?】 流量热度关註上来了,直播间也愈发的乌烟瘴气。 云观月没看弹幕,直接开门见山。 “老规矩,数到一。” “一!” 第102章 提前准备份子钱 弹幕很快被铺天盖地的问號占据,新来的观眾都在怒斥云观月不讲武德,而老粉则是唉声嘆气说自己又没被选上。 【怎么又不是我,明明每次云医生直播我都是最早进来守著的!!】 【这看的是运气,跟你早晚进来有啥关係?】 【不懂就问,上麦之后能干什么?】 【上麦之后能干点很刺激的事情哦,心臟不好的可以准备好速效救心丸。】 【啊?刺激到这种地步吗??】 【……】 弹幕非常热闹。 云观月忽略密密麻麻的弹幕,看向被系统选中邀请到麦序上的幸运观眾,开口询问:“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用户暱称叫【橘子不能吃皮】 “我…我也不知道有什么想问的…”上麦的是个性格比较靦腆的女生,声音听著感觉很年轻稚嫩。 云观月微微歪头,撩起眼皮瞥向镜头,轻轻挑眉:“你成年了吗。” 陈述句。 麦序上的姑娘安静了两秒,声音比之前更弱了,透露出一副底气不足的心虚感。 “没,没有。” “没成年不可能连麦吗?对,对不起姐姐,我不知道……” 语气带著明显的慌乱。 “那倒不是。”云观月回忆起开播之前的卦象,隨口解释了两句:“只是如果没成年的话最好少去算命,年纪小命运会更加飘渺不確定,不稳定性更高。” “不过既然你上麦了,证明我们之间也有点缘分,你记得自己的生辰八字么?” 云观月问。 橘子小姑娘弱弱地回:“记得。” 云观月:“那你私信发我。” 【未成年不能算命?还有这种说法吗?从我记事起我妈每年就去找人给我算来著,那些算命的都说我能赚大钱!结果我现在月薪才四位数,天杀的!】 【四位数?9999吗?那其实也不少了呢,四捨五入一万,怎么不算赚大钱?】 【我成年了,但感觉网上那些算命的都不准,全是骗子……我只相信大佬,如果大佬能在网上接单算命就好了!】 【嗯?云医生皱眉了家人们!】 【不er?被抽中就上去算命啊?就这?真令人失望,我还以为会有什么奖品呢……】 【算命就是超级大奖好吗?不懂成为云医生直播间幸运观眾含金量的人有难了。】 云观月收到了橘子小姑娘的生辰八字,隨手在旁边的空白本子上排盘,排到一半便拧起了眉。 这个八字…… 她重新看向镜头,黑亮的眼眸似乎能直接透过镜头看向镜头后的人。 云观月声线清冽,问:“你是今年才被找回去,对吗。”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听得直播间观眾很懵逼,唯有麦序上的【橘子不能吃皮】听懂了她的意思,轻轻嗯了声。 云观月摸了摸下顎,又说:“你没什么问题,你这对亲生父母身上的问题有点大啊,有他们的近照或者视频吗?” “最好没加美顏滤镜的那种。” “有的。” “发给我。” 很快云观月后台又收到了橘子发来的消息,是一张全家福的原图未修照片,以及一段仅有不到十秒的视频。 她先是点开照片。 照片里总共有五个人,一对看起来很贵气的夫妻俩坐在正中央。在两人身后站著两个年轻姑娘,以及一个大概在二十三四岁左右的青年。 其中靠夫妻俩最近,笑容十分灿烂穿著一身黑色吊带裙的女生,看起来和夫妻俩更加亲密一些。而她旁边穿著白色连衣裙的小姑娘,笑容更为靦腆。 她的手紧紧抓著衣角,这是种极其紧张没有安全感的行为。 而且她和旁边的女生,以及前面的夫妻俩都保持著一定距离,照片看起来十分割裂,就仿佛她不属於这个家。 云观月仔细打量著照片里的每个人,视线在黑色吊带裙的年轻姑娘身上停留的最久,隨后又转向穿著西装看起来十分儒雅的男人脸上。 看完他俩,云观月又看向坐得十分端正的贵妇,以及贵妇身后的青年,眉头皱了一下又很快鬆开。 这家人之间的关係…… 嘖,真复杂啊。 云观月又点开橘子发来的那段视频,反覆看了三四遍才关掉,重新对上镜头思索著应该怎么开口。 【怎么感觉云医生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表情好奇怪哦,出什么事了?】 【头一次在大佬脸上看到这么复杂的情绪,难道这次的问题很棘手吗?】 【好奇好奇好奇好奇……】 “你们家情况有点复杂,我直说你能不能接受?”云观月询问了一下橘子小姑娘的意见。 橘子思考片刻:“…可以。” “那我就直说了。” 云观月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停顿两秒才开口:“那位养女其实是你父亲的女儿,她跟你是同父异母的姐妹,而你的哥哥跟你是同母异父的观眾。” “只有你,身上才淌著他们两个人的血。” 橘子:“……” 橘子十分震惊,声音都比方才大了许多:“什,什么?!” 不仅是她,弹幕也全都是问號。 【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仅凭云医生这段话就让我感觉到了不一般……】 【別吵,我在烧烤!】 【等会儿的,也就是说这对父母分別都出轨了吗?那他们互相之间……知道这些事吗?】 【我猜应该是不知道的吧……】 “云,云医生。”橘子艰难开口,“您说的是真的吗?” 云观月点点头无比肯定:“错不了,我的眼睛绝对错不了。” “这还不是重点,最重点的是你同母异父的哥哥跟你同父异母的妹妹在一起了,嗯,他们还在谋划怎么拿到家里的財產。” 橘子:“……” 观眾:“……” 还没从之前的讯息中反应过来,就出现了新的爆炸新闻。 【停停停——我cpu有点不够用了。】 【同母异父的哥哥和同父异母的妹妹在一起…也可以吧?反正他俩之间也没有血缘关係。】 【还是你们城里人会玩啊……】 橘子脑中疯狂回忆著哥哥和妹妹之间的相处。原本不觉得有什么,可云观月这么说完之后,她再去看,確实觉得两人之间的氛围似乎有点过於曖昧了。 不过网友说得也有道理,他俩之间没有血缘关係,就算真的在一起也没事。至於家產,他们想要就拿去吧,反正父母也不可能留给她。 思及此,橘子情绪又恢復平静,微弱的音量语气淡淡的:“这样吗,那我会早点给他们准备份子钱的。” 弹幕:? 不是?妹妹?你这么淡定的吗?? 总感觉你们这家子人都怪怪的,好像没有一个正常人的样子…… 第103章 她会巫蛊之术 “份子钱?”云观月也很淡定,“那倒也不必,继续按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你能不能活到他俩结婚都得打个问號。” 橘子一怔:“为什么?” 云观月又摸了摸下巴:“因为他们两个都是贪心的人。” “可我不会跟他们爭抢什么。”橘子不解,同时又有点冷漠:“他们不喜欢我,不可能把家里东西分给我的。” “我也不需要。” 橘子说到后面语气格外冷淡。 她自有记忆以来就一直生活在福利院,福利院的院长说,她应该是被父母遗弃了。那天院长一开门,就在门口瞧见了不到三岁的她。 身上还穿著睡衣,躺在福利院门口。 院长被嚇了一跳,还以为那是一具尸体。结果探了探鼻息发现她还活著,只是在睡觉。 后来报警查了附近监控,偏巧那段时间监控坏了,不知道是谁丟的。在警局那边登记了很久也没有人来领,最后就在福利院住下了。 橘子在福利院长大。 她从小就很聪明,学习成绩非常好,从初中就开始想办法赚钱。因为文笔不错,写了好几篇作文投稿,基本都拿到了稿费,用这个稿费给福利院的弟弟妹妹们改善伙食。 福利院的弟弟妹妹,以及院长妈妈和其他伯伯奶奶都很喜欢橘子。 所以当亲生父母找上门来的时候,院长妈妈特別为她高兴。毕竟那对夫妻俩从穿著来看,应该是家里很有钱的。 院长妈妈觉得橘子被带回去之后,肯定能拥有更好的生活环境和未来。 橘子一开始也这么认为。 直到她跟著那对夫妻俩回了家,发现家里还有个女生。父亲解释说,因为她当时被保姆弄丟,她的母亲非常难过,心理状態都出现了问题。 所以他们就去福利院领养了一个女孩儿,已经生活了十来年,跟亲生女儿没什么区別了,让她把对方当作妹妹就好。 橘子其实对於这点接受良好。 她之所以现在对父母失望,是因为他们说的和做的总是不一样。 嘴上说著她丟了那么多年会好好补偿她,然后又因为妹妹没有安全感,让她住在佣人房间。嘴上说著爸爸妈妈会把这些年丟失的爱补偿给她,却又因为妹妹三言两语的挑拨,觉得她这里不好那里不对。 才回来不到一个月时间,橘子就已经觉得窒息,想要逃离了。 虽然回来之后金钱是不缺了,可橘子过得並不开心,反而觉得无比压抑。还不如在福利院的时候,穷是穷了点,但至少精神状態很好。 她现在高二,只需要再忍耐一年多的时间就能离开。橘子已经想好了,考上大学后就慢慢跟家里断开联繫,当然,这段时间的钱她也会还回去。 … “这可不是你需不需要的问题。”云观月笑了笑,只是笑容很冷淡,“你的身份就在那儿摆著。” “只要你活著,总会分走些东西。” 云观月:“你最近有没有觉得自己经常会觉得很累,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儿,还时常会冒出一些极端想法。” 橘子这会反应很快:“这也能看出来吗?” “嗯。”云观月点点头,“只是你身强,性格也不是那种敏感细腻的一类,会出现这样的极端想法的情况很少。” “除非……是有人使了手段。” 【我靠,好惨的妹妹。】 【我听明白了,这个妹妹应该是之前走丟然后最近被找回去的吧?】 【不是姐妹,你怎么听出来的?】 【很好听出来啊,云医生刚刚说的那些,再加上这个妹妹对家人的態度非常的平淡,稍微想一想就能捋出来。】 【啊?啊吧啊吧……】 云观月又举了几个例子,说她是不是常常做噩梦,总是睡到半夜突然惊醒,精神变得非常脆弱容易受惊等等。 橘子:“云医生,您都说中了。” 橘子咬了咬牙问:“他们,是给我下药了吗?” 如果是下药,就別怪她不客气了! 她对这个家里的任何东西都没兴趣,只想考上大学离开这里,过好自己的生活。努力的活著,努力的赚钱,到时候就能回报院长妈妈了。 “下药?” 云观月摇摇头:“不是。” 橘子疑惑:“……那是?” “巫蛊之术。” “巫蛊之术?”橘子愣了愣,不太理解:“那是什么?” 【巫蛊之术?是我想的那个巫蛊吗?就是古代会被诛九族的巫蛊吗?】 【我靠,这也太刺激了吧!!】 【我就知道蹲在这个直播间绝壁能吃到大话,主播果然没让我失望啊。】 云观月思索著该怎么解释。 下一秒,橘子又说:“我刚查了一下,云医生,您的意思是……他们给我扎了小人诅咒我吗?” 橘子轻言细语地问著,有些迟疑。 “嗯。”云观月省了解释的时间,眼眸微微眯了眯说,“你的这个妹妹身份不一般,她的亲生母亲应该是苗疆人。” 苗疆擅长巫蛊,特別是蛊。 她方才看那个女生的面相时,看出来对方不是一般人。最主要的是,她锁骨处纹了一只蝎子。 蝎子,蟾蜍,毒蛇之类的毒物,算得上是苗疆的圣物。 当然,如果只是这点也不能说明什么,或许也有可能是对方喜欢蝎子也说不定呢? 所以为了更准確一些,云观月使用了自己的特殊能力,看见了那个女生的人生画面。 没错,她会巫蛊之术。 第104章 要稳住啊 “那我现在该怎么做?” 橘子那边安静了整整两三分钟,似乎是在消化云观月带来的消息衝击,吸收完了才出声询问。 虽然声音很小,但听得出来语气还算冷静。 “家里有糯米吗。”云观月问她。 橘子思考两秒不太確定的回:“应该有?家里都是保姆在做饭,我不太清楚,不过现在可以去看看。” “云医生,我能打开后置镜头吗?他俩这会儿也都在家,我一个人有点害怕。” 云观月比了个ok的手势:“可以。” 麦克风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动静,隨后屏幕底下黑色的用户麦序框突然亮起,镜头先是晃动了两下,很快稳定下来。 入眼看到的是地上铺著的羊毛地毯,看得出来这地毯应该不便宜,毛茸茸给人一种踩上去会非常舒服的感觉。 【这条毛毯我家有,大概是二十万一条吧。】 【我扣,二十万?我跟你们这群有钱人拼了……】 【怪不得哥哥和妹妹要对你动手呢,原来是出自豪门啊,那这一切都说得通了。】 【我身边也有几个算是豪门出生的朋友,確实很乱啊,什么私生子私生女乱七八糟的事情可多了。特別是我有个朋友,女生,家里很有钱,然后亲妈去世,后来他爹娶了个新老婆是她的闺蜜!】 弹幕从橘子那边露出来的画面,看出橘子家里应该挺有钱的,一下子又沸腾了起来。 橘子握著手机离开房间,踩著楼梯来到一楼。 这会儿保姆的事情都忙完了,厨房里没人,橘子左右张望两眼见一楼也没人,做贼似得迅速溜进厨房。 厨房內东西很齐全,她翻箱倒柜躡手躡脚地找了两圈,最终在一个抽屉里找到了糯米。 “云医生。”橘子压低声音,“需要多少糯米?” 云观月想了想:“你房间四个角落抓三把就行了,看著拿。” 橘子一只手要拿手机,另一只手去拿糯米,镜头就不停地晃荡著。装了半袋,觉得差不多了她快速將剩下的放回抽屉,转身想离开厨房。 刚转身,就见她那同母异父的亲哥哥站在厨房门口,就这么直勾勾地盯著她看。 冷不丁看到个人,橘子情绪本就紧张,嚇得发出短促的惊呼声,往后倒退了两步,腰身撞到台子上有点疼。 她忍著没叫,表情努力保持平静喊了一声:“哥。” “嗯。”戴著眼镜,模样看起来温文尔雅的青年应了声,抬手推了推镜框,声音略微发冷:“你在厨房干什么?手里拿的是……糯米?” 【妈呀嚇死我了,刚镜头一转过去就有个人。】 【我去,这男的啥时候来的?看了多久啊!走路怎么都没声音??】 【別的不说,他长得还挺帅……】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帅吗?谈恋爱要你命的!】 【好紧张,妹妹要稳住啊,千万別露出马脚了。】 弹幕这会儿很能和橘子共情,仿佛此刻面对那位同母异父哥哥的人是他们一般。 “这个,我想做几个粽子带去福利院。”橘子快速想了个藉口,低著头装作不太好意思的模样,“枣枣他们很喜欢我包的粽子,我明天想回去看他们,顺便带点粽子……” 柳严瀚又推了推镜框,厨房明亮的光线落在镜片上,反射的光芒遮挡了他眼里的情绪。 “这样啊。”他笑了笑,很温和地说了句:“我也挺喜欢吃粽子的,能麻烦你也给我做几个吗?” 橘子只能硬著头皮应下:“当然可以。” 柳严瀚这才说了句谢谢转身离开厨房门口,橘子以为他应该会上楼,没想到他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手机。 这下子没办法带著糯米上楼了。 橘子往后退了两步,直到確定从客厅无法看到厨房,脸上才露出些许惊慌,凑近手机用气声说话:“云医生,他在客厅坐著不走,我没办法拿糯米上楼。” “您说他是不是发现我知道了?” 云观月也降低了音量,摇摇头:“他只是单纯的警惕。” 像橘子哥哥这样的人就是很警惕,同时也非常自信,他不认为橘子会知道他们的计划。只不过是下意识的警惕提防,怕她误打误撞坏了计划而已。 “我明白了。” 橘子深吸一口气,把这小袋子糯米藏在衣服里面,又用手机下单了用来包粽子的粽叶。 紧跟著她闭了闭眼,捏著手机正常地走出厨房。 坐在沙发上来的柳严瀚投来视线,黝黑的瞳仁深邃不见底,带来极大的压迫感。 橘子握著手机的手指因为用力骨节有些泛白,对上柳严瀚的眼神说:“粽叶下单了还没到,晚点儿包,我还会做一些其他的糯米小吃,哥你要吃吗?妹妹需要吗?” 她的语气很平静,似是隨口那么一问。 毕竟她和家里人的关係还不是特別好,不会特地去问。 柳严瀚思索两秒,眼睛一眨不眨,隨后又笑了笑说:“可以啊,小沁她挺喜欢吃甜品的。” “爸妈呢?” “爸妈就不用了,他俩不太吃甜。” “哦。”橘子点点头往楼梯走,“那我先上楼看会儿书,下周有几场考试。” 她走了几步,心臟跳的很快,努力控制住脸上的表情和身上肌肉,以免被看出来这会儿状態的不对劲。 柳严瀚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只是没说话。 直到上了二楼那股如芒在背的眼神才消失,橘子没鬆气,继续绷著往三楼房间走。刚转角视线中又出现一抹身影,比柳严瀚的更加娇小。 是家里的『养女』柳沁。 “姐姐。”柳沁笑容灿烂甜美,歪歪头说:“哥说你要做粽子和甜点给我吃,你真好。” 橘子垂著眼眸,装作以往的模样轻声道:“味道可能不太好,是在福利院跟院长妈妈学的,你们不嫌弃就好。” “我才不会嫌弃呢。”柳沁的眼神比柳严瀚的还要锐利,和甜美无害的长相不一样。 她笑吟吟地往前踏了一步,甜甜地说:“我很期待姐姐你做的东西呢,辛苦姐姐啦。” “不辛苦。”橘子绕开柳沁,“等东西到了我再下来,下周有考试,我要抓紧时间复习。” 说完她继续上楼。 那股无法忽视的视线一直跟著她,直到上了三楼看不见了,才消失不见。 第105章 开门!快开门! 回到房间关门锁门。 橘子都来不及鬆口气,直接掏出藏在衣服里的糯米袋子,抓起糯米按照云观月方才说的,往四个角落分別撒了三把。 她没说话,走到书桌前隨便抽了支笔,在空白本子上写下一行字:云医生,接下来我需要做什么? 【怎么不说话啊!】 【说明妹妹很谨慎,谨慎点好啊。】 【刚刚那对小情侣分別给我嚇了一跳,我靠,两个人都神出鬼没突然出现,差点让我心臟病犯了。】 【妹妹好冷静啊,如果换做是我,估计早就嚇得磕磕巴巴说不出话了……】 云观月很欣赏女孩儿的冷静和谨慎,继续用压低的音量告诉她:“滴一滴你的血在糯米上,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就可以了。” “好。” 橘子点点头,又想起镜头是后置,便在本子上写下好字。 她也是个狠人,直接拉开抽屉拿出一把用来剪指甲的小剪刀,用力在食指的指腹上戳下去。 伤口顿时涌出鲜血。 她光著脚踩著地毯上往四个角的糯米分別滴了好几滴血,鲜血染红白皙的糯米,空气中隱隱散发出血腥味。 而云观月也提起毛笔在早就准备好的符纸背面,写下了橘子之前发来的生辰八字。 符纸夹在手指间,嘴里念了一句口诀。 纸上的硃砂咒语顏色似乎深了两分。 橘子隨便地包扎了下伤口,紧张地盯著屏幕里的云观月,隱约能察觉到体內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像是……虫子。 想到这,橘子脸色又白了两分,內心升起一股噁心感。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砰砰砰——” 反锁的门把手突然被拧动,开门的人似乎没想到橘子会反锁,愣了两秒,然后更加粗暴地转动门把手。 “柳菊!开门!快开门!” 是柳严瀚的声音。 橘子哆嗦了两下,扭头惊慌地看了眼门外,咬著牙不吱声,只当做没听到。 “开门!” “咚咚咚——” 已经开始砸门了,动静很大,如果不是这道门很贵非常结实,估计这会儿都被砸破了。 橘子头一次庆幸柳家有钱,所以装潢材料用的都是最好的,没那么容易坏。 “去床上躺著,受伤的拇指放在床边,待会儿不过发生什么你都別动,就当自己在睡觉。” 云观月放下手指间的符纸,语速说得飞快。 橘子立刻飞奔到床上躺下,手机搭在旁边,后置镜头正好面对房门。她听话的紧闭双眼,之前用剪刀戳到的手搭在床边,心臟怦怦跳个不停。 “开门!柳菊你这个贱人,把门打开!” 柳沁尖细的声音也传进来,砸门的声音就没停。 橘子闭著眼疑惑他们是怎么发现自己的,明明之前看他俩明明没察觉她的不对劲。难道是云医生帮自己动了身上的什么巫蛊,然后他们那边能感受到? 有可能…… 胡思乱想间,橘子察觉体內有虫子蠕动的感觉更加明显了,她没忍住睁开一条眼缝看向手臂。 就瞧见手臂下的皮肤凸起了大概五六厘米,那凸起像毛毛虫一样往前蠕动,只一眼,橘子身上的鸡皮疙瘩就起来了。做出极大毅力,才控制著没有直接叫出来。 她脸色煞白,重新闭上眼催眠自己:我在睡觉我在睡觉我在睡觉,我刚刚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 【天吶我好紧张,这门应该不会坏吧?】 【好恐怖,压迫感好强……】 【臥槽你们看这妹妹的手臂,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动啊!我刚以为是凸起的青筋,结果发现它一直在动,从手臂蠕动到小臂了!!!】 橘子放手机的位置,正好也能看到她半边身体。 所以眼尖的观眾,就看到这玩意儿。 手臂下蠕动的东西速度有点慢,它大概是朝著指腹上的伤口去的,只是动作太慢了。 门外的砸门声不知何时停下。 橘子等了会儿,没忍住又重新睁开眼睛,恰好看到有一群黑色虫子从门缝底下钻进来,传出窸窸窣窣的动静。 她眼睛猛地瞪大。 那些黑色虫子基本都是什么蟑螂、蜘蛛、蜈蚣……任何一样都能嚇得人吱哇乱叫的东西,此刻扎堆地往外涌出,铺天盖地的,密集恐惧症和恐虫人士的死亡时刻。 弹幕先是安静了一秒,隨后被各种尖叫覆盖。 【啊啊啊啊啊啊啊密恐人士已阵亡!!】 【救大命了,蟑螂蜘蛛蜈蚣……全都是我害怕的东西,我要是在现场这会儿已经打开窗户准备跳楼了(微笑)】 【好恐怖,我靠,我一直以为是剧本来著!但看到现在这一幕,我觉得肯定不是剧本了……】 橘子也被嚇得不轻,她想跑,但想到云观月刚刚说的躺在床上不要动,硬生生控制住了。 虫子爬行的声音不断往耳朵里钻,她紧紧闭上双眼不敢看。 然而下一秒,这群涌进房间的虫子却被房间四个角落的沾血糯米吸引了,朝著四个角涌了过去,没靠近床上的橘子。 云观月手握狼毫笔点在黄符纸上,符纸一下子燃烧起来。 屏幕里,踩在糯米上的虫子突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被架在火烧炙烤著,还隱隱散发出了淡淡的烤肉香味。 橘子嗅了嗅房间里的气味。 ……怎么还有点儿肉香呢? 似是察觉到不对劲,门外又响起砸门的声音。 “柳菊,你对我的宝贝们做了什么!?”柳沁的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 橘子没说话。 毕竟她眼睛紧闭著,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啥。 手臂蠕动的虫子已经到了手掌心,往前慢慢蠕动著,眼瞧见马上就到伤口附近了。 门外的柳严瀚和柳沁也换了方式。 柳严瀚找到工具箱,从里面拿出钻头准备直接暴力破门,嗡嗡的电钻声音极为刺耳明显。 第106章 你的命我要定了 【我靠,这是电钻的声音吗?】 【我到底是在看直播还是在看恐怖片啊,我当初看恐怖片都没这么害怕过……】 【我不太敢看了,到时候先看评论然后再决定要不要去看录屏,呜呜呜我的胆子太小了。】 伴隨著震耳欲聋的电钻声,原本结实的房门摇摇欲坠,仿佛隨时都会打开。 橘子依旧是闭著双眼的,没敢睁开眼看。 等感觉到体內的虫子马上快出来了才睁眼,恰好瞧见一只通身红色像是蛆一样的软体虫,从指腹的伤口中钻出,啪嘰一下落在床边。 它像毛毛虫一眼蠕动,往前扭了两下大概察觉到不对,停下动作,扬起前端,隱约能看到类似口器一样的东西在翕动,好似在寻找寄生的地方。 橘子看得毛骨悚然,下意识远离床边。 与此同时,房门打开了,柳严瀚和柳沁满脸怒色地站在门口冷冷地看过来。 柳沁手掌心趴著只小巧的蝎子,蝎子尾巴时不时的抖动著,隨著它有规律的抖动尾巴,虫潮一波接一波的涌出。 橘子紧贴著墙壁站立,握著手机警惕地看向这两人。 “真是小瞧你了。”柳沁冷笑一声,再不復之前的甜美模样,眼里只剩下绵密的杀意和些许惊诧。 橘子就算再成熟,现在也还只是个未成年,面对这样的情况说不紧张慌乱是不可能的。 她指甲紧紧掐著掌心,深吸一口气,然后说:“我不会跟你们爭夺家產,等我考上大学,就会跟柳家脱离关係,你们不需要这么算计我。” “呵。” 柳沁不屑哼笑:“天真,你根本不了解这对夫妻俩,像他们这样虚偽噁心的傢伙,就算现在说著喜欢我,家里的一切也不可能全到我手上。” “他们要维持好名声,就一定会分给你,不管你要不要。” 柳沁可以说是非常了解这俩夫妻了。 柳家的所有都被她视为自己的囊中物,本来以为可以稳稳噹噹拿到手,却没想到这夫妻俩丟失的女儿居然找回来了。 对柳沁而言,柳菊就是来跟她爭东西的。 即便柳菊目前不受那对夫妻俩的喜欢。 【好癲一女的…】 【她怕不是有什么大病吧,本来就是一个私生女而已…退一万步来说,拋开私生女身份不谈,她也就是个养女啊,哪儿来的这么大的占有欲?】 【云医生速速来救!救救救!】 弹幕紧张得不行,疯狂刷著喊云观月去救命。 而橘子听柳沁这么说,就知道她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了,咬著牙看了眼旁边敞开的窗户。 远水救不了近火。 云医生是很厉害,可终究隔著屏幕,她总不能从屏幕里钻出来吧?还是得靠自己想办法…… 窗户下面有空调外机,楼下还是草坪,如果从这里跳下去藉助平台应该不会受太严重的伤…… 做著最坏的打算,紧握的手机突然传来清脆冷冽的一声。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谁在说话?”柳沁眉头皱紧。 手里还拿著电钻的柳严瀚,眼神落在橘子的手机上,厉声质问:“你的手机在拍什么?” “录像?”柳沁眼里杀意更加浓郁,抚摸著掌心里蝎子。 那蝎子高高翘起,尾针隱隱闪烁过暗芒,看起来就狠毒。 突如其来的陌生声音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橘子下意识低头看向屏幕,就见围绕在云观月身旁的黄符全都燃烧起来。 普通人或许瞧不见。 只有云观月看到那燃烧的符纸凝成金色锁链,她咬破指尖在镜头前划出血线。 於是千里之外的橘子突然察觉到身体在发烫,像是体內放著一座焚烧炉似得。 她来不及惊诧自己身体的变化,余光就瞥见柳沁身后铺天盖地而来的黑色虫群。 这些虫子和之前看到的不太一样,数量不是很多,也就三四十来只的样子,每只虫子都鼓鼓囊囊的。 虫子爬行的速度很快,橘子隨手抄起旁边的东西砸过去,恰好砸到其中一只虫子。 隨后橘子,以及直播间的观眾瞧见,那只被砸中的虫子瞬间爆开,往四周喷射出密密麻麻的白色虫卵,还分泌著噁心粘稠的半透明液体。 【我靠,好噁心。】 【啊啊啊啊拿远点拿远点,我差点把昨晚吃的隔夜饭给吐出来,救命——】 【我的妈呀,这真不是特效吗?现实世界怎么会存在这么噁心的东西,这是什么虫啊,看著好奇怪,好像都没见过……】 云观月忽视弹幕,紧紧盯著镜头,言简意賅地告诉橘子发生了什么:“我借给你一点力量,接下来你要好好听我的指令,明白吗?” 橘子愣了两秒,眼眸陡然明亮起来,用力点点头鏗鏘有力地回道:“云医生您说。” “踩坤位!” 橘子:“……” 等会儿,坤位是哪里?? 橘子有点茫然。 看出橘子的无措,云观月乾脆换了个说法,直接告诉她去几点钟的方位站著。 橘子这才听得懂。 由於橘子没带耳机声音外放,云观月清冽的声线在场所有人,包括柳沁和柳严瀚在內都听得清清楚楚。 柳沁视线落在手机上,唇角勾了勾,露出一抹阴冷的笑:“找外援也没用,你的命我要定了!” 她甩出这句听起来很霸气的发言。 话音刚落下,柳沁手里的蝎子尾针动了动,迅速扎在旁边的柳严瀚身上。 柳严瀚突然发出非人的嘶吼,身上的衣服被撑破钻出鳞甲状的皮肤。 他的脖颈诡异地拉长,张嘴喷出的不再是言语,而是一阵阵浓郁的绿色毒雾。 毒雾慢慢往房间內蔓延。 之前鼓鼓囊囊的黑色虫子钻进毒雾中,借著雾气隱藏身形。 橘子动作幅度很大,手机镜头也跟著摇摇晃晃的,直播间的观眾还没看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儿呢,镜头就被绿雾遮挡得严严实实。 【????】 【我靠哪儿来的雾,我啥都看不见了啊!】 【啊啊啊啊我也看不见了!!】 【……】 弹幕哀嚎一片。 橘子也想哀嚎,她也看不见了啊啊啊啊!!! 第107章 蟾蜍 “三清敕令,秽炁分散!“ 又是云观月特有的清脆冷冽的声线,她翻转手中龟壳,从龟壳中掉落出的铜钱在茶几上正好摆出个阵法。 直播间信號突然又差了,画面被一片血红遮挡,发出滋滋滋的刺耳电流杂音。 云观月双手结印,声音直接出现在橘子脑海之中:“別害怕,有我在,他们伤不了你分毫。” 听到云观月的声音,橘子立刻镇定下来,即便四周绿雾繚绕,她也感到十分的安心。 她看到自己脚下似乎闪烁著微光,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脚下的木板隱隱闪过暗红色的图阵。地板上那些被绞碎的蛊虫血肉在图阵中重组,直接凝成一条黑色的双头蛇。 蛇鳞上分泌出墨绿色的粘液,滴落在地发出滋滋的被腐蚀的声音,还冒出一阵白烟。可见这玩意儿毒性之强,恐怕普通人彭一下就得原地去世。 橘子是真害怕,紧紧闭上眼睛伸手捂住耳朵,就当自己是个瞎子盲人。察觉还是会被声音吸引,乾脆就聚精会神在心底复习背诵英语单词。 蛇,sanke。 危险,dangerous。 …… 双头大黑蛇嘶嘶吐著舌信子冲向橘子,却在下一秒被橘子身上散发出的金芒阻挡。 淡金色的阵法將充斥著邪恶气息的暗红色阵法覆盖,紧跟著金芒凝结成一把铜钱剑的模样,没有丝毫犹豫地刺向双头大黑蛇,直接將其再次斩杀。 斩杀完大黑蛇铜钱剑也没消失,只是光芒比之前黯然了些,依旧以极快的速度冲向柳沁。 柳严瀚下意识闪身挡在柳沁前面,被铜钱剑刺中,身上诡异的模样缓缓散去。他偏头嘴里吐出一只拇指大小的蛊虫,白眼一翻直接昏死过去。 柳沁美目瞪大:“怎么可能!” “你怎么可能破得了我的改良版傀儡蛊??”她一脸的不敢置信,表情更加扭曲,盯著橘子紧握的手机嘶吼著质问:“你究竟是什么来头?” “你为什么要帮她?你想要什么,我也可以给你!” 柳沁企图用利益诱惑。 只是这会儿直播间早就卡住了,她的话云观月压根儿听不见。能和橘子沟通,都是因为云观月手里有对方的八字,利用『善言』符纸与其交流。 所以柳沁话音刚落,淡金色的阵法中再次飞出一柄铜钱剑,直勾勾地冲她飞来,带著一股骇人的气息。 妈的,这踏马到底是哪个王八犊子! 柳沁咬著牙在心里暗骂,察觉到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牙齿咬得更紧了。 掌心的蝎子跃跃欲试著想往外跳,柳沁可不敢让这宝贝去,万一有去无回她得呕死! 她咬咬牙,从怀里掏出一个不过巴掌大小的小瓶子,猛地往地上摔砸得稀碎。瓶子破碎后一只很小的蟾蜍跳出,它的眼睛瞪得很大,身上顏色十分艷丽。 “呱!呱呱——” 蟾蜍叫了两声,看向飞来的铜钱剑四肢猛地一蹬跃起,身体迅速膨胀变大,最后嘴一张將这柄铜钱剑吞吃入腹。 膨胀的身体像是充了气般鼓胀,只听见嘭得一声,蟾蜍炸开,化成一阵浓郁的黑雾。 第108章 上了个当 雾气散去后,柳沁和蝎子也不见了踪影,只剩下因为爆炸留下的坑坑洼洼的一些痕跡。 橘子听到声响睁开眼,正好看到周身散去的淡金色光芒,以及不知所踪的柳沁和昏厥过去的柳严瀚。 “云医生,人不见了!”橘子惊呼出声。 果然隔著距离操作还是有点难,主要也是不太熟练,头一次远程操作。 云观月轻嘖一声:“我知道。” 她捡起掉在地上的铜钱幣又隨手撒了一下,铜幣滚了两圈最终停下,显出卦象。 “这事情还没完。”云观月眯著眼,语速不疾不徐,“我建议你直接来找我。” 受到磁场影响而卡顿的直播间,此刻也恢復正常,能看到有点歪斜的画面。坑坑洼洼的地板墙壁,遍地的蛊虫尸体和黏稠液体。 【啊啊啊终於有画面了。】 【人呢?怎么没看见人?难道有错过了吗?补药啊啊——】 【上次也这样,到底什么情况啊?是软体出bug了吗?】 【应该不是软体的问题,刚刚我去看了其他直播间,信號和画面都是正常的,应该是磁场受到了影响吧……】 【可是我真的好想看过程,求求了,让我看一眼,就看一眼!!】 又错过了最关键的部分,弹幕哀嚎遍野捶胸顿足,低声下气地哀求著只为了能看一眼过程。 云观月没搭理这些弹幕,见直播间信號恢復正常,又复述了一遍刚刚说的话。 橘子闻言思索片刻,应下:“好,我现在就去跟老师请一周假!” “嗯。”云观月点点头,“我等会儿会私信你我的联繫方式,给你地址。” “你最好快点出发,否则等你那妹妹找到外援,今天这种场景你还要走一遭。而且…你父母也快到家了。” 一听到后面那段话,橘子就更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了。她说了两句便掛断直播去收拾东西,顺便加上云观月的绿泡泡。 在橘子掛断连线后,云观月也跟直播间打了声招呼说要关直播了。 【什么?我不允许!这次只抽了一个幸运观眾,能不能多抽两个啊啊啊!】 【就是就是!隔了这么久才开直播,过程我们还都没看到,看了个寂寞…】 【呜呜呜呜对啊,我等了好久才等到的——】 【难过,这次看了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到了。】 云观月这个人吧,就是吃软不吃硬。如果弹幕態度强硬点的话,她可能会当作看不见,但一旦他们开始卖惨…… 嗯…… 云观月想了想,觉得一直等自己开直播的粉丝观眾好像是有点惨惨的。 於是她承诺,说解决完橘子的事情,之后开直播每次至少会抽三位幸运观眾。当然具体还要看观眾遇到的情况复杂程度,比如这次橘子的事情就比较复杂。 从开播抽中橘子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了! 虽然中间有將近两个小时的卡顿。 听云观月这么说,刚刚还唉声嘆气的弹幕顿时换了一副面孔,个个喜笑顏开。 【芜湖!好耶!!】 云观月:? 总感觉上了个当。 第109章 姐姐她不是人 直播关闭,房间陡然安静下来。 云观月隨意將手机丟在旁边放著,收拾略显狼藉的房间。之前燃烧殆尽的符纸灰尘还留在地上,轻轻一动就跟著四处纷飞飘散。 她拿起扫帚把地上清扫乾净,茶几上的狼毫笔硃砂重新放回抽屉里。做完这些才拿起手机,通过橘子的好友申请,並给她发了心理諮询中心的地址。 【橘子:谢谢云医生,我现在就收拾东西过来找您。】 【橘子:[转帐:25166]】 【橘子:云医生,这是我所有的存款,不是很多,等我以后工作赚到钱了再多给一些可以吗?真的很感谢您。】 云观月没收橘子的转帐,直接退了回去,说给六百六十六就行了。 橘子觉得云医生是在为她著想,心里感动得不行,心想等她以后工作赚钱了,一定要好好的回报云医生才行。 云观月倒是没想那么多。 只收六百六十六的原因很简单,她能从橘子身上赚到不少功德金光,相比之下钱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橘子直接订了最近的一班航空,隨便收拾了两套衣服飞快逃离柳家。在她离开后不久,柳父柳母就到家了。 別墅里静悄悄的。 柳父將腋下夹著的公文包丟在沙发上,扯了扯领带问旁边打扮精致富贵的柳母:“孩子们都在家?” “是啊。”柳母摸了摸下午才做了美容的脸,语气淡淡:“今天周末,他们都没上学啊,应该也没出去玩儿。” “这么安静?” 柳父有些疑惑。 平时听到他们回家,小女儿总会非常雀跃地下楼扑过来,大儿子也会跟在后面。怎么这次这么安静? “可能在睡觉?”柳母说著往楼上走,“我上去看看。” “啊瀚,沁沁,橘子——” 柳母轻言细语地喊著,不紧不慢走到三楼。先是打开了大儿子柳严瀚的房间,发现里面没人,又敲了敲养女柳沁的房门,等了一会儿依旧无人应答。 最后她才去找柳菊。 结果还没走到,就看见那被电钻破开毁得乱七八糟的房门。 柳母脚步一顿,瞳孔微缩,加快了往前的步伐。 走到门口,她也彻底看清楚了房间里凌乱无比的环境。 遍地的虫子尸体,地面和墙壁坑坑洼洼仿佛这里发生了一场小型战役。柳母还在地上看到了属於大儿子的腕錶,以及小女儿的项链。 怎么回事?? 柳母愣了两秒,隨后爆发出一阵短促却尖锐的叫声:“啊!!” “叫什么叫?” 听到柳母的叫声,柳父皱起眉头也往楼上走。见她在柳菊门口僵著不动,眉头皱得更紧了:“又怎么……” 话音未落,在看到房间里的情况后,柳父也愣在了原地。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嗓子乾涩无比:“怎么弄成这样了?他们人呢!??” “不知道啊。”柳母很慌乱,“他们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柳父:“你问我我问谁??” 两人正慌著,柳沁啜泣著出现在楼梯口满脸委屈:“爸,妈…” “姐姐她,姐姐她好像,不是人……” 第110章 討个公道 “沁沁!” 柳母见柳沁这么狼狈,立刻心疼地上前拥住她,抬手將柳沁散落在脸颊两旁的头髮撩至耳后,问她:“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你哥呢?” “妈。”柳沁眼睛一眨,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哥哥被姐姐打晕过去了,姐姐她,姐姐她……姐姐她好像,不是人……” 柳沁装作特別惊恐磕磕巴巴地开口,又往柳母怀里钻了钻,仿佛被嚇得不轻。 这样的態度成功引起了柳父柳母的好奇心,两人拧著眉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於是柳沁顛倒是非地告诉了二人。 “什么?怎么可能?” 柳母听完第一时间就觉得不可能,世界上怎么会出现这种玄幻的事情?什么蛊虫乱七八糟的,那不是小说里才有的东西吗?现实怎么可能有? 倒是柳父沉默著一言不发,眉头皱得很紧,视线隱晦地落在柳沁身上,眼底晦涩一片,闪过复杂的情绪。 “是真的。”柳沁拽著柳母的手,含著哭腔:“妈妈要是不信,可以跟我去看看哥哥,正好我们一起把哥哥送去医院。刚刚问好不容易才逃出去,手机也被抢走了,还没来得及把哥哥送到医院去……” 柳母怀著疑惑的心情跟著柳沁来到別墅后院角落,一眼就瞧见躺在地上的昏迷不醒的柳严瀚。 柳严瀚此刻的状態非常悽惨,身上的衣服沾染血跡,脸色苍白无比。要不是胸口还有点起伏,很容易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死掉了。 见儿子如此悽惨,柳母惊叫一声,连柳父都惊了惊,两人连忙跑至儿子身边检查情况。 他身上的伤口看起来很奇怪,有点像是身上长的什么东西被硬生生拔掉后留下的伤痕。呼吸很浅,仿佛隨时都会停止一般。 “严瀚!严瀚!”柳母慌乱地喊叫。 柳父还算镇定:“叫什么叫?打120啊!你光在这儿瞎叫有什么用!?” 柳母这才手忙脚乱地摸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给出地址后她又看了看儿子,总算相信立刻柳沁说的话,声音尖锐:“我之前就说了不要把她接回来,你非得接她回来!现在好了,她开始报復我们了吧!?” “要是严瀚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要让她好看!” “她跑哪儿去了?我不管她是不是人,伤了严瀚和沁沁,总得付出点代价!” 管她究竟是不是人,如果不是人,她正好请个道长回来把那祸害收走! 柳母的表情有些狰狞。 柳父瞥了她一眼,又看向柳沁,声音温和:“放心吧沁沁,爸妈一定会给你还有你哥討个公道。” “我相信爸爸妈妈。”柳沁擦了擦眼泪,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 而此刻,橘子已经在飞机上了。 两个半小时后,橘子到了云观月所在的城市机场,给她发去消息,拎著个小包包打车来到她给的地址。 计程车半小时后抵达心理諮询中心。 天气渐晚,橘子站在楼下抱著包仰头看了眼諮询中心的gg招牌,深吸一口气进入其中。 第111章 怎么哄小孩儿 諮询中心前台小姐姐笑著打招呼,態度很好地询问:“您好,请问您是有预约吗?约了哪位医生?” “我约了云医生。”橘子攥紧背包带子,努力装作镇定地模样回答。 “好的,您跟我来。” 橘子跟著前台行走在明亮雅致的走廊里,很快对方就在一扇门前停下,伸手敲了敲门说:“云医生,您的患者到了。” “进。” 门內传来清冽平静的声音。 和直播间听著没什么区別,但感觉要比直播的时候更好听些。听到这声音,原本还紧张无比的橘子立马平静下来。 前台小姐姐帮忙拧开门把手,等橘子进去后又轻轻带上了门。 房间內的装修很简洁。 橘子进屋一眼就瞧见了坐在椅子上的云观月,女人只穿著一身简单的浅灰色休閒服,马尾束在脑后,垂眸看著手机。 头顶的灯光打在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上,仿佛闪烁耀眼的光芒,美得惊心动魄,让人捨不得挪开目光。 橘子呆呆地站在原地,傻傻地想云医生本人比直播的时候还要好看…… 这就是女媧毕设作品吧?根本就挑不出瑕疵好吗! “傻站著做什么?”云观月抬眸瞥向傻愣的小女生,衝著前方的空座椅扬了扬下顎:“坐。” “哦哦。” 橘子如梦初醒,抱著怀里的背包在云观月对面的空椅子上坐下。坐姿非常端正,像个小学生似的。 她小声地问道:“云医生……你让我来找你,是因为她还会来找我麻烦吗?” “嗯。”云观月点点头,打量著面前的小姑娘,歪著头思考了两秒,组织措辞。 过了一会儿她才继续回答:“她会带著你的亲生父母一起找你麻烦。” 现在人就在眼前,面相看得更精准。 如果这姑娘继续留在家里,她的亲生父母会因为柳沁的话觉得她是个怪物。然后把她关在家里,不让其出门,在遭受非人折磨后还成为了柳沁蛊虫的试验品。 怎一个惨字了得。 云观月一字不落的把结果告诉了橘子。后者直接听懵了,有点不敢置信:“他们都没听我解释吗?” 虽然知道自己是半路被找回去的,感情没那么深。但好歹也是亲生骨肉,难道那对夫妻…就没有半点心疼? 云观月倒觉得很正常:“他们本就是这样的人。” 不然也不会双双都出轨了。 橘子沉默了很久。 虽说本就对亲生父母没报太大的希望,可从云医生口中得知她的下场,还是会有种荒谬可笑的感觉。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既然不喜欢她,那为什么一定要把她接回来呢?明明她在福利院待得也很好啊! 再怎么懂事橘子也还只是个没有成年的高中生,铺天盖地的委屈涌上心头。她低著头,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一开始不敢哭得太大声,连啜泣都是小小声的,生怕给人带来麻烦。 然后云观月歪头凑过来,带著一丝疑惑好奇:“你哭了?” 於是橘子再也控制不住,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云观月:“……” 怎么还真哭了?她没有哄人的经验啊!早知道不嘴欠了,跟没见人哭过似的…… 云观月面上表情还是很平静。 淡定地抽了两张纸巾递给橘子,淡定地起身到了杯水递给她:“別哭了,我会帮你討个公道的。” 然后橘子哭的更大声了。 云观月:“?” 云观月:“……” 云观月木著脸回到位置上,摸出手机找到商砚礼发去消息。 【云观月:怎么哄小孩儿?】 【商砚礼:?】 第112章 小贱人 云观月简单解释了一下目前的情况。 【商砚礼:原来是这样。】 【商砚礼:这种状况,你只需要耐心等待对方平復情绪即。你越安慰,她可能会哭得越厉害。】 盯著商砚礼发来的消息,云观月恍然大悟。 怪不得她越说话这小姑娘哭得越凶呢。 【云观月:谢了。】 商砚礼懂得还挺多。 【商砚礼:不客气,有其他问题都可以来找我。】 云观月回了个好。 橘子哭了一会儿,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啜泣著摸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人后脸色变了变,含泪抬眸有点无助地看向云观月,抽抽噎噎地说:“云,云医生,他们,他们给我打电话了……” “嗯?”云观月视线从橘子的手机屏幕上扫过,语气淡淡:“你想接就接,不想接就掛断。” 橘子抽泣著思考两秒,还是按下了接听。 她话都没来得及说,就听到柳母尖锐的声音自手机喇叭中传出,与之一起来的是难听的辱骂:“小贱人,你躲到哪里去了?做了这种事情你以为你能跑掉?告诉你,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严瀚可是你亲哥啊!你怎么能这么对他?早知道我就不该把你接回来!好好的一个家被你弄的乌烟瘴气,你有本事跑,你最好祈祷別被我抓到,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你这么小贱人,你怎么不死在外面?” 听到这样的骂声,橘子表情空白了一瞬。 她怎么都没想到,平时瞧著优雅的贵妇也会说出这样的脏话。 大概是云医生说的那些话让她做好了准备,所以在听到柳母的辱骂时,橘子的情绪很平静,只是比较错愕原来一向优雅端庄的贵妇也会骂街。她深吸一口气,抬手擦了擦眼泪回道:“柳女士,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成为您和柳先生的女儿。”、 “我不知道柳沁是怎么跟你说的,但柳严瀚受伤跟我没有半点关係。当然,您这么信任您的养女,可能不会相信我说的话。不过看在您十月怀胎生下我的份上,我还是提醒您一句,柳沁没你想像中的那么简单。” “她是柳先生的私生女,就跟柳严瀚是您的私生子一样。” “而且,她会巫蛊之术,柳严瀚之所以会成这样就是拜她所赐。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对您和柳先生下手,但我还是提醒您和柳先生小心为上。” 原本还想破口大骂的柳母听到那句『柳严瀚是你的私生子』时,整个人就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脸上肉眼可见变得慌乱起来。涌到喉咙口的脏话瞬间被咽了下去,气氛登时安静两秒。 过了好一会儿,柳母才操著尖锐慌乱的声音说:“你在瞎说什么?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反正你会为你做出的事情付出代价!” 说完便匆匆忙忙掛断电话,活像是被什么东西嚇到了似的。 柳父看著柳母慌慌张张的模样拧了拧眉:“电话打通了?她说了什么,怎么给你嚇成这样?” 想到柳菊说得那些话,柳母眼神乱瞟,努力偽装成镇定的模样回道:“能说什么?无非就是把脏水泼到沁沁身上,还说什么沁沁是你的私生女!” 柳父一怔。 柳母说到这顿了顿,狐疑地看向柳父:“柳至山,柳沁该不会真是你私生女吧?” 她记得当初在柳菊走丟后没多久,就是柳父提出建议说要去领养个女孩儿回来的。而且隨著柳沁逐渐长大,確实有不少人说柳沁跟柳父长得很像…… “你自己没长脑子?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柳父面无表情。 柳母和柳父的结合比较特別,两人算是商业联姻,婚前擬定过协议合同,双方在婚后不得出轨搞出私生孩子。否则就得赔偿多少公司的股份,无疑是大出血。 所以即便两人都喜欢在外面瞎玩,但只要没搞出私生孩子,双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他们这个圈子,很多夫妻都是这样的。 柳母盯著柳父打量两眼,小声嘟囔:“这不是那个小贱人说得跟真的一样吗……” 听著柳母说得话,柳父又拧了拧眉沉声道:“好歹是我们的女儿,一口一个贱人听著像什么话?” 柳母满脸厌恶:“我巴不得没生她,我看咱俩就是上辈子欠了她,这辈子她来討债来了!你不是没看到严瀚的样子,医生可是说了,再晚点说不定就有生命危险了啊!” “她年纪还小,等带回来关在身边好好教一教就是了。”柳父轻描淡写地说道。 柳母冷哼一声,眯了眯眼:“那我可得好好教教她。” 说完,柳父手机震动了两下。 他拿起手机看了眼,对柳母说:“收拾一下东西,找到她的位置了。” … 柳母掛断电话后,柳菊的情绪也完全平復下来。 她擦擦眼泪,有点不太好意思的对云观月说:“对不起啊云医生,刚刚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没关係。”云观月將面前的纸巾往柳菊那推了推,“正好到饭点了,要吃点什么东西吗?” 柳菊摇摇头:“我不吃了。” “不用拘谨,反正我也要吃。”云观月拿起手机轻车熟路地点开外卖,让柳菊看看自己想吃什么。 柳菊拗不过,只能红著脸接过手机隨便选了一家中餐外卖。 等待外面的间隙里,柳菊说起了她在福利院的经歷。 她说虽然福利院有很多小孩,但院长妈妈毫不吝嗇的给了他们很多爱。虽然他们的財富是贫瘠的,但他们每个人的精神却一点都不贫瘠。柳菊说在被亲生父母带回去之前,她最大的心愿就是能考上一个好大学,毕业后找份好工作,赚到钱回报院长妈妈,帮助福利院里的其他孩子。 福利院里像她一样身体健全的孩子是少数,大多孩子都是身体有点问题的。 要么就是得了罕见的病,要么就是身体某个地方有缺陷。 这样的孩子,註定了不会被家庭收养,只能在福利院长大。 “但是他们真的很可爱。”柳菊带著笑容,眼里满是怀念:“他们会跟我甜甜的撒娇,每次放学回来也会跟我说橘子姐姐你辛苦啦,还会帮我捏捏肩膀捶捶腿。” 她被亲生父母带回去那天,那群孩子哭得可伤心了。 第113章 会让你们承认的 “现在想想,我或许真的没有父母缘吧。”柳菊拖著下顎,目光看向远方,轻轻地说出这句话。 云观月端起水杯小酌两口,表情平静:“很正常,这种关係的確是要看缘分。有些父母和子女上辈子是仇人关係,互相之前还有因果没有偿还,那么这辈子成为亲人之后关係也会很差,就是为了补偿上辈子没还清的因果。” “我看你大概就是上辈子有因果没还清,这辈子还债来了。” “还有这种说法吗?”柳菊很好奇,歪著头想了想说:“这么说的话,那我倒是能接受了。” 上辈子欠债这辈子还债,理所应当。 外卖到了,由前台小姐姐送过来,两人一边吃外卖一边聊天。 柳菊手机再次颤抖,是柳母发来的消息。看到消息內容时她瞳孔缩了缩,猛地抬头看向云观月,无措道:“云医生,他们,他们来找我了……” “他们知道我在这里。” 云观月反应很淡定:“让他们来,別怕,有我在。” 简单的一句话,就让柳菊慌乱的情绪瞬间平復下来,继续埋头吃饭。 不得不说柳父柳母的执行力很强,没多久云观月就听到了前厅传来的爭执声,伴隨著一道尖锐的嗓门,直往耳朵里钻。 她起身打开紧闭的房门往前厅看去,就见前台小姐姐被一对夫妻围著,面上的表情无奈又烦躁。 “柳先生,柳女士。”云观月出声解决被团团围住的前台小姐,眉梢轻轻上扬:“你们要找的人在我这里,別为难我的前台,她什么都不知道。” 柳父柳母循声望过来,视线落在云观月脸上,眼里纷纷闪过一抹惊艷之色。 “你说柳菊在你这儿?”柳母紧盯著云观月,画著精致妆容的脸蛋微微抬起,颇有些目中无人的样子:“让她识相点自己出来!別逼我亲自过去抓她。” 柳父的態度要更好一些:“这些小姐,柳菊是我们的女儿,她做了点错事,作为父母的,我们得带她回去好好教导,麻烦你让她出来可以吗?” 云观月依靠在门口,语气淡淡:“她不会跟你们回去,做错事情的不是她。” 柳母眉头顿时竖起:“你是谁?这是我们家的家事,轮不到你插手!” “她付了钱,是我的顾客,我当然要插手。”云观月看著他俩,“你们確定就站在这里说话?” 諮询中心目前是没什么人的,但外面来来往往的人可不少。 柳父柳母互相对视一眼,迈开步伐朝云观月走去。 前台小姐姐担忧地看了云观月一眼,小声问:“云医生,你一个人可以吗?” “放心。”云观月给了前台姐姐一个安抚的眼神,心想就这对夫妻俩,绑在一起都不是她的对手。 前台小姐姐只能担忧地看著柳父柳母进入云观月的房间。 柳菊端正地坐在椅子上,见到柳父柳母后有些害怕地攥紧了衣角,紧抿著唇,一副无比紧张的模样。 柳母看到柳菊脸色就变得无比难看,怒气直往上涌,三步並作两步往前走,边走边骂:“小贱人,我说了甭管你往哪儿躲,老娘都会把你抓出来!” 她说著举起手就要对著柳菊打下去。 下一秒,柳母脸色突然扭曲了一下,发出痛呼哀叫:“痛!好痛!放手!!” 她举起的手被云观月捏住了手腕。 柳母痛得整个人都红温了,表情扭曲狰狞,想要把手抽回去。可不知道面前这个女人到底哪儿来的力气,不管她怎么挣扎,手还是纹丝不动,痛得眼泪都控制不住往下落。 “这位小姐,请你放手!”柳父脸色也难看了不少。 云观月这才甩开柳母的手:“再提醒你们一次,橘子是我的顾客,別在我面前对我的客人不敬。” 柳母掀开衣袖一看,被捏住的地方红了一大片。 她想骂人,又顾及云观月那非人的力气,憋著气,差点给自己气昏过去。 伸手指著柳菊怒骂:“你就是这么对待你妈?早知道我就该在你出生的时候直接掐死你!” 柳菊抿著唇,不甘示弱地回覆:“如果可以选择,我也寧愿你没有生下我。” “当初也是你们弄丟的我,我在福利院过得很好,也是你们找上门说要接我回去。早知道你们並不喜欢我,我当初根本不会跟你们一起回来。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努力的討好你们,但我能感受到,你和爸爸一点儿不喜欢我,既然不喜欢,为什么又要接我回去?就为了显示你们善良吗?可你们真的善良吗?” 柳菊想到云医生给自己算出来的那些事情,也不打算遮掩了,直接一把將其扯落。 “柳沁真的只是个养女吗?爸爸,你敢不敢发誓,如果她是您的私生女,您就会不得好死?” 柳父眼底闪过一抹怒意:“你就是这么跟长辈说话的?” 柳菊:“您这是急了吗?” 柳母在旁边说:“我早就说过她这样的人在外面待久了,不知道学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还有您,我的妈妈。”柳菊又看向柳母,“您敢不敢发誓,如果大哥不是您和爸的亲生儿子,就不得好死?” 这下轮到柳母急了:“你个小贱人,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柳菊笑容讽刺:“我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亲生父母?” “这些话都是谁教你说的?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本质其实不坏,一定是有人带坏的你,对吗?”柳父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扭头看向云观月:“是不是你?” 云观月:“?” 云观月笑了:“看来你们是不打算承认了,没关係,我会让你们主动承认的。” 她看向两人的脸,微微眯起眼眸。 第114章 下毒 云观月盯著柳家夫妻俩的脸,仅过了不到半分钟便再次说话,张嘴就禿嚕出有关於二人的信息。 她面对柳母:“出生富贵家庭,上面还有个姐姐,而你因为智商不够的原因从小被父母往联姻方向培养,最终和柳先生结婚,带来丰厚的嫁妆。” “柳先生的公司因为你的嫁妆迅速发展,而你俩定下的婚前合同上有说明以后公司只能留给你俩的亲生孩子。互相之间可以各玩各的,但不允许出现私生子。” “然而实际情况是你俩互相出轨,三个孩子中只有柳菊是你俩的亲生女儿。另外两个,全都是私生子。” 柳父和柳母二人同时瞳孔地震,不过或许是柳菊之前已经给他俩打过预防针的缘故,虽说內心有点惊讶,但他俩面上的表情却偽装得很好。 “我就知道是有人教她说得这些话。”柳母冷笑一声,看著云观月脸上满是厌恶:“你一个女孩子学什么不好,偏干这种骗人的勾当……” 云观月没理会柳母的话,自顾自地往下说:“你不喜欢柳父,碍於两家的合作不敢提离婚。而且柳父目前的地位也给你切实带来了好处,但你按耐不住结婚第二年就出轨,一直都跟情夫有联繫,每周的周一周三周五周日都会去对方家里私会,地点在南岸小区3栋701號……” 柳母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瞳孔又一次放大,跟见了鬼似的。 这女人怎么知道她和情夫相会的地点?她是真的知道?? “你的人品很差,你心里一直嫉妒著你的姐姐,因为她比你聪明比你能力强。” 云观月扯扯嘴角,笑容轻蔑:“所以你每次回家都会偷偷往你姐的水里下毒,毒性很微弱,短时间不会查出来,但长期服用会导致失去生育能力。” “你打的如意算盘很好。你姐生不出孩子,没有继承人,说不定就会从你的孩子里挑选一个培养成为公司的继承人。” 这话说完,柳母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可以说得上是惊恐,眼底爬上明显的恐惧。 这件事她做的极为隱蔽,除了自己没人知道!这女人究竟是什么来头,为什么!为什么她会知道这些?? 柳父扭头看了柳母一眼,眼里同样带了点诧异。 他一直觉得柳母是个蠢货,没想到在某方面来说她其实也算聪明。但……一想到大儿子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他的脸又黑了下去。 男人骨子里总有一种大男子主义。 具体表现在他可以搞出私生女,但柳母也这么做的话,就不行! 不过现在也不是生气的时候。 柳父带著探究的眼神看向云观月,心底同样在思考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柳母下药的时候他都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却知晓得一清二楚? 正想著,他突然对上了云观月黑亮深邃的眼眸,微微愣了愣。 云观月看著他道:“不过要说厉害,还是柳先生厉害,居然敢去招惹苗疆女人,还把私生女给带了回来。” “你应该还不知道自己究竟招惹到了什么东西吧?” 第115章 你的铃鐺对我没用 柳父下意识就想问自己招惹上了什么人,只是话涌到喉咙又被强行咽了下去,冷著脸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真的不懂吗?”云观月笑了笑,只是笑容不达眼底。 她扭头看向窗户的位置,在柳父柳母解惑不解的视线中走到窗边,抬手將关闭的窗户推开。 心理諮询中心就在这栋楼的一层。 云观月房间窗户外正对著一条小巷,巷子外是一条美食街。平时晚上来往的人会比较多,白天很少有人从这边经过。 她刚打开窗户,就看到一道身影飞快地躲进旁边的拐角处。大概是没想到云观月会突然开窗,动作僵硬了两秒。 这两秒时间足够云观月看清她的模样。 云观月的声音很平静:“来都来了,躲什么呢?” 躲在转角处的人无动於衷。 云观月盯著投在地面上的倒影,眼眸微微眯起,嗓音清冽淡漠,带著很明显的威胁意思:“需要我请你出来?” “我这个人比较粗鲁,真让我动手,你可得准备好能不能接受。” 话音落下,地面上的倒影动了动。 大概是知道云观月没有开玩笑,躲在角落里的人冷著脸出来,缓慢踱步走到了窗外。 距离窗户大概有一米多的间隔,却恰好能让房间里的人看见。 “沁沁?”柳母错愕地看向窗外的人,“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让你在医院看好你哥的吗?” 柳沁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睨著云观月。 “你究竟是什么人?”柳沁冷声质问。 云观月却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扭头看向柳父,挑眉:“你应该还不知道,你这位私生女一直都跟她的亲生母亲有联繫吧。” “那你也一定不知道,在你体內有她们母女俩种下的蛊虫?” 之前神情一直没有变化的柳父,在听到云观月后面这两句话后,终於是有了变动。 他脸皮抽了抽,眼神变化明显。 站在旁边的柳母甚至听到他呼吸加重,放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像是在害怕。 害怕? 柳母感到荒谬,和柳父在一起这么久,她就没见过柳父有害怕的时候。即便曾经有一次面临项目问题,可能会破產,他都没害怕过! 现在却害怕了? 柳母不可避免地回想起云观月说得那些话。 『苗疆女人』『巫蛊之术』『蛊虫』…… 好熟悉的词啊。 她想起来了!柳沁不就是对他俩说,柳菊不是正常人,使用了这些手段伤了柳严瀚吗? 柳母还没蠢到这种程度,脑子稍微转了转就反应过来了。看向柳沁的目光陡然变得凶神恶煞,再不復之前的慈爱。 “是你!是你伤了严瀚,还嫁祸给柳菊?!” 云观月被柳母的声音提醒,转头也看了她一眼,眉梢轻扬,像是想起什么似得补充了一句:“差点忘了,你体內也被种了蛊虫。” 柳母:“……” 柳母面色扭曲一瞬,咬牙切齿道:“小贱人,你对我做了什么!?” “聒噪。” 柳沁烦躁地皱起眉,瞥了柳母一眼,轻轻吹了声口哨。 柳母只觉得喉咙痒痒的,像是有什么东西爬过。然后她就说不出话了! 不仅说不出话,身体还逐渐僵硬麻痹失去知觉,像是尊雕塑般直愣愣地站在原地,只剩下那双眼睛还能转动。 柳母瞪大眼睛,从那双眼里透露出明显的惊恐。 怎么回事?她怎么不能动了!? 柳父察觉到柳母的不对劲,拧著眉问了句:“你怎么了?” 柳母说不出话,也没办法做动作,只能通过眼睛给柳父传递出自己现在的状况。 眼睛都快眨出残影了。 柳父压下心底的骇然,强迫自己露出一抹慈爱的笑容,看向柳沁说:“沁沁啊,你知道爸爸向来很宠爱你……你真的在我身上种什么虫子了?” “爸,我当然知道你宠我。”柳沁笑了笑,明明是甜美的笑容,看在人眼里却莫名觉得瘮得慌。 柳沁歪歪脑袋,甜甜地说:“所以我只唤醒了她身体里的蛊虫,没唤醒你身体里的哦~爸爸,我做得是不是很好呀?” 柳父:“……” 所以他身体里面不还是有虫子吗!? 柳父想甩脸色骂人,又怕刺激到对方,到时候把自个儿身体里的虫子也唤醒。 他忍了又忍,最后只能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夸讚道:“……好,做得很好。” 不说好能行吗! “爸爸,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柳沁笑得很甜,“妈妈之前让我把你做成我的傀儡,但是我没这么做,就是因为我知道你最疼我。” “我捨不得把您做成傀儡,所以就把哥哥做成傀儡啦,因为哥哥说会一辈子喜欢我,对我好。” “可是妈妈说你们男人总是谎话连篇,为了让哥哥能说到做到,我就把他炼成我的傀儡,这样,他就永远、永远不会背叛我了。” 柳沁说著又看向云观月,脸上的笑容淡了很多。 然而就是眼前这个女人,弄死了她种在柳严瀚体內的傀儡虫!还带走了柳菊!处处跟她作对! 偏偏她还不是这女人的对手! 原本是想让柳父柳母帮忙对付这个女人,把柳菊给带回去的。 可现在看情况,他俩也是个没用的东西! 还好她早有准备。 柳沁抬起下顎对云观月说:“你现在把柳菊交出来,还来得及。我可以原谅你之前对我的那些所作所为。” “我要是不呢?” 云观月偏了偏头。 柳沁哼了声,似是早料到她会这么说,又往后退了两步:“那就別怪我不客气。” 她从口袋里摸出一只不过手掌大小的黑色铃鐺,当著云观月的面轻轻晃动两下。 与其他铃鐺清脆悦耳的声音不同,这黑色铃鐺传出来的声音格外沉闷刺耳,仿佛是有小虫子从耳朵直接钻到了脑子里。 柳父面露痛苦。 柳母虽然不能动,但眼神传递出的情绪也非常痛苦难受。 一直躲在云观月身后的柳菊伸手捂住耳朵,想藉此动作隔绝铃鐺的声音。发现这声音似乎无孔不入,捂耳朵根本没用! 柳沁神情傲慢,却在看到云观月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后愣了两秒,不敢置信地加大晃动铃鐺的动作。 云观月手腕轻颤,一张黄符出现在指间,夹在白葱修长的手指之间。 “你的铃鐺对我没用。” 说著,黄符脱手而出,直衝柳沁飞去,径直打在那黑色铃鐺上。 下一秒,铃鐺四分五裂,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第116章 就吃烤肉吧 柳沁表情呆滯,低头看了眼地上的铃鐺碎片。那双圆溜溜的美眸驀得瞪大,眼尾发红,眼睛里溢出点点泪光。 像是要被气哭的模样。 不过刚刚云观月才在柳菊那边经受过眼泪攻击,对於柳沁的眼泪无动於衷,甚至心里没有升起一丝欺负小姑娘的歉疚。 毕竟是对方自己找上门的,又不是她挑衅在线,有什么好歉疚的? 再说了,这样的小姑娘就应该接受来自社会的毒打,免得她以后继续仗著自己能力特殊去欺负普通人。 云观月觉得自个儿行为没问题。 她眯了眯眼,又飞出一张黄符掷出。 黄符却在距离柳沁只有不到十厘米时停住,而后歘得燃烧起来。伴隨灰烬一起落在地上的,还有一只被烧熟的拇指大小的虫子。 “叮叮叮——” “叮叮叮——” 银饰碰撞时发出的清脆声响在耳边响起,很好听,带著一股特別的韵味。 隨后一名穿著蓝紫色衣裙,脖子上和头上都戴著银饰品的女人赤脚而来。 她那白皙纤细的胳膊上盘踞著一条青色的小蛇,小蛇清脆的顏色很有质感,乍一看像是色泽莹润的翡翠。 女人的长相不能说好看,但身上散发的气质非常特殊,走在人群中也异常的惹眼。 柳沁看到女人的出现,眼眸瞬间亮起来,泛红的眼眶终究还是掉下了眼泪,撇撇嘴委屈道:“妈妈——” 听到柳沁喊妈妈,柳父眼神也跟著变了变。 下意识往前踏出一步,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穿著蓝紫衣裙身上戴著银饰品的女人,唇瓣颤抖,很小声地唤了一句:“念雅……” “別哭了。”女人並未理会柳父,而是抬手擦掉柳沁脸上的泪水,说话声音明明听著很温柔,却无端让人感到寒意:“我们苗疆女儿,是不会轻易掉眼泪的。” “那些让我们掉眼泪的东西,统统,不该存在。” 女人说著迅速抬眸,眼里凌厉地看向云观月。仔细看,她的瞳孔似乎泛著淡淡绿光。 盘踞在手臂上的青蛇动了动,朝著云观月的位置探头,吐著猩红的舌信子。毫无感情的金色竖瞳紧紧盯著她,一眨也不眨。 云观月能感受到女人身上传来的杀气。 她看了看对方怀里的柳沁,又看了看女人,眉梢轻轻上扬:“怪不得她行事会如此无所畏惧,原来是跟你学的。” “我的名字,叫做念雅。”念雅根本没把云观月放在眼里,毕竟她看起来还很年轻,“你很漂亮,我会把你做成我手中最完美的傀儡收藏品。” 话音落下,盘踞在手臂上的青蛇猛地射出。 柳父柳菊和柳母三人只觉得眼前闪过一抹绿芒,再一看,那条青色小蛇已经飞到了云观月的脸上,速度快得能去破金氏世界纪录。 如果动物界也有吉尼斯的话。 云观月看得出来对方没把自己放在眼里,甩手丟出两张符纸砸在青蛇身上。 黄符上硃砂写成的咒文散发著淡淡的红芒,红中带了微微的金色。 青蛇身上印下了咒文的痕跡,疼得它不断嘶嘶地叫著,张大嘴,嘴里的两颗毒牙在日光下反射著冷冽的光。 它喷出毒液落在黄符上。 黄符被毒液侵蚀发出滋滋声响,白烟升起,瀰漫出一股奇怪的味道。 念雅皱起眉,温柔的表情被冷酷取代,看向云观月:“是我小瞧了你,没想到你还有两把刷子。” “妈妈,你要小心。”柳沁擦乾净眼泪,站在旁边小声提醒:“她挺厉害的,比我之前见过的一些草包天师厉害。” 念雅拍拍柳沁的手背:“放心。” 她从衣服里摸出一枚骨笛,放在唇边吹动。 粗嘎的笛声响起,伴隨著笛声一块儿响起的,是窸窸窣窣的动静。 各种知名的不知名的,有毒的无毒的虫子顺著墙角地缝爬出,铺天盖地四面八方地涌过来。 柳菊往云观月身后躲了躲,看著虫群里的老鼠壁虎蟑螂蜈蚣,以及一些她不认识的虫子,脸色微微发白。 好可怕的画面,比柳沁搞出来的动静还恐怖…… 即便是柳父,看到这一幕也忍不住往后倒退好几步,感觉世界观遭受到了强烈的衝击。 “唔!唔唔唔——” 柳母最怕这些虫子了。 不知道是因为过於恐惧,还是体內的蛊虫又睡了,她总算是能发出点声音,用眼神示意柳父带著自己一块儿往后退。 別让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啊啊啊啊。 这位置好危险,感觉隨时都会被窗外的老鼠虫子衝进来扑到!!! 好歹是做了几十年的夫妻,柳父很快get到了柳母的眼神意思,扯著她往后退退退一直退到了门口。 手搭在门把手上拧了拧,却发现门打不开,像是被焊死了一样。 他的脸色微微发白,只能寄希望於云观月。 而面对这铺天盖地的虫潮,云观月的表情是半点变化都没有,又摸出几张黄符夹在指间甩出。 她双手掐诀,脚踏罡步,嘴里念出九字真言。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冷冽清脆的声音响起,黄符落在虫潮內迅速燃起一场诡异的幽蓝色火焰。火焰像是有生命般,挡在虫潮面前阻止它们前进。 但凡是往前的,都会被这场幽蓝色火焰烤成全熟,噼里啪啦的爆裂声络绎不绝,空气中瀰漫著一股浓郁的烤肉香气。 別说……还挺香的。 明明刚和柳菊一起吃晚饭,但闻著房间里的味道,云观月嘴又馋了。 分出几分心思,思考著待会儿事情解决之后,回去的路上要不要吃点什么。 嗯,就吃烤肉吧! 第117章 她只是个孩子 虫潮对云观月造成不了什么伤害。 念雅也发现了这点,骨笛的声音陡然一变。回她胳膊上盘著的青蛇支起脑袋晃了晃,从念雅衣裙里陆续开始掉落下虫子。 这些虫子和虫潮里的普通毒虫不同。 它们的个头要偏大些,身上的色比起普通昆虫要更为艷丽,瞧著很漂亮。但往往,那些好看的东西,才是最恐怖的。 有两只蛊虫在地上爬过,留下一条半透明的液体。液体和地面接触发出滋滋声音,还往上升起缕缕白烟。 它们的液体具有腐蚀性。 云观月上辈子跟蛊虫打交道的时间不少,对於这些小玩意儿的了解不比对方少。 这叫做念雅的女人实力是比柳沁要强,但在她看来並不算什么。面前蛊虫也並不强大,甚至於那只本命蛊虫都不是蛊王级別。 要知道,云观月上辈子对付过的蛊王,都不下两位数了。 云观月的眼神从地上飞速爬行的蛊虫上一扫而过,最终落到吹奏骨笛的念雅身上。 她甩了张符纸贴在柳菊身上,叮嘱她就站在原地不要乱动:“有我的符纸在,它们不会伤害到你。” “嗯、嗯嗯!” 柳菊听话地点头。 安置好了柳菊,云观月这才放心地冲了出去。 她速度很快,几乎是瞬间就踩著窗口跳到了后面的小巷子,目標极其明確的衝著念雅而去。 念雅瞳孔先是放大了一瞬,而后重重拧起。 盘踞在手臂上的青蛇吐著舌信子,发出嘶嘶的声音迎上。金色瞳孔竖成一条竖线,对上云观月的眼睛,瞳孔忽大忽小的变化著。 云观月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影响自己的心神,她动作微微停顿两秒,眯起眼眸,抬手將飞到自己面前的青蛇一巴掌给呼了出去。 没想到它还有控制心神的能力,不过实力太弱,对她造成的影响不怎么大。 青蛇啪嘰砸在墙上,身体软绵绵地滑落在地上,翻著白眼昏厥过去。 念雅吹奏骨笛的动作一顿,看著青蛇发出一阵短促的尖叫:“蛛蛛!” 她猛地瞪向云观月,眼里的戾气愈发浓郁。 “你居然敢伤我的蛛蛛!”念雅似乎很生气,脸颊两旁的青丝无风自动,眼里仿佛能喷出火焰来。 她收起骨笛,声色满是肃杀之气:“本想將你做成傀儡,现在看,还是拿你去餵我的蛊虫吧!” 念雅说著又从裙兜里掏出个东西。 定睛一看,又是一把青铜铃鐺。铃鐺摇晃发出的声音像是婴孩啼哭,格外刺耳。 紧接著几条紫背蜈蚣从铃鐺內爬出。 这些蜈蚣背甲似乎散发著金属冷光,首尾相衔组成锁链缠向云观月的脚背。 它们的背甲看起来很锋利,带著极强的毒性,普通人若是碰一下估计就得下辈子再见了。 云观月划破指腹,以血作引画出三道赤色符咒。当第一道符咒打中锁链,紫背蜈蚣突然集体调头,反將念雅的双腿缠住。 背甲紧紧刺入血肉之中,背上紫色的纹黯淡了些,毒素疯狂涌入。 念雅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青白泛紫,透露出浓浓的死气。 她並不在意这些毒素,锁骨处和柳沁一模一样的蝎子图纹像是活了过来,尾针动了动,体內毒素一点点散去。 念雅沉著脸:“以血饲蛊,万毒归——” “归个屁。” 云观月已经闪现到念雅身后,带著血珠的指腹抵在锁骨处。鲜血落在蝎子图案上,刚刚像是要活过来的蝎子立刻又被压制回去。 念雅惊觉自己的身体在战慄—— 那是弱小生物遇见可怕掠食者的本能恐惧!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来头?为什么实力竟然这么强?她甚至都不是对手! 念雅身体不断颤抖著,连带著瞳孔都在颤动。 “你到底是……” “放开我妈妈!” 柳沁尖叫一声衝过来,念雅都来不及出声阻止,她就被云观月捏住了命运的喉咙。 “不要。”念雅语气软了下来,对云观月说:“她只是个孩子,请放过她可以吗?” 云观月笑了笑:“正因为她是个孩子,所以才要接受来自社会的毒打,改掉她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毛病。” 还是个孩子这理由对云观月来说没用。 除非她是那种刚出生的,还没辨別是非能力,甚至连动都不怎么能动个婴儿。 很显然,柳沁不是。 她这个年纪,也有能自己分辨是非的能力了,只是她仗著自个儿手段特殊,不愿意去分辨。 既然这样,那当然要给她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这还是云观月看在她手里没沾染人命的情况下,做出的最核善决定。 云观月想著,鬆开捏著柳沁喉咙的手,在后者惊恐的视线中掏出黄符往她身上贴去。 柳沁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就如同被她用蛊虫控制的柳母一样,只剩下眼睛能转动。 柳沁突然就感同身受了柳母方才的惶恐。 这种仿佛身家性命都掌控在別人手里的感觉,属实很难受。 都说刀子没落在身上不知道疼,现在柳沁倒是理解被他人掌控的感受了。她脸色发白,看向云观月的眼神里满是敬畏恐惧。 云观月控制柳沁后就没管她了,而是在念雅面前站定,歪著头有些好奇地问:“你们苗疆的人,可以隨便对別人出手?” 上辈子她所在的世界也有苗疆,但她那个世界的苗疆人非常低调。规矩也森严,像柳沁这样隨意对普通人出手,是会被收回养蛊天赋的。 念雅被问得一愣,眼里快速掠过一抹难堪。 她偏头错开云观月的眼神,头上银饰碰撞发出清脆声响,冷声说道:“我已经被赶出了苗疆,苗疆那些破规矩,自然不能適用於我。” “被赶出苗疆……”云观月抬手摸了摸下顎,有点诧异:“那你养蛊的天赋居然没回收?” 念雅透过窗户看了眼躲得远远的柳父:“因为我犯的错误可大可小,不过是作为苗疆圣女的候选人,却对男人动了情。” 苗疆圣女,是不允许对男人动情的。 她不仅对男人动了情,甚至还因为男主拒绝了候选人的资格。 这行为往大了说就是对老祖宗的不敬,往小了说就是恋爱脑。最终族里经过商议后,决定將她赶出苗疆。 后来念雅跟著柳至山离开苗疆,本以为会过上幸福生活,结果直到怀孕了才知道柳至山有家室。 她被小三了。 念雅当然不愿意当这个小三,得知柳至山不离婚,乾脆利落的与其断了关係。生完孩子后,她知道柳母在两年前也生了个女儿。 便潜入柳家將年仅两岁左右的柳菊带走,隨便丟到了福利院。 又抱著柳沁找到柳至山,让他必须把柳沁带在身边养。 柳至山对於念雅是喜欢的,但他更喜欢钱和地位。带个孩子回去养不算什么大事儿,正好家里丟了个女儿,柳至山隨便找了个藉口,就带回了柳沁。 第118章 恋爱脑 柳母依旧说不出话来,在听到柳沁的確是柳父的私生女后,只能用眼睛恶狠狠地瞪过去。 柳父自然没理会柳母。 柳严瀚也是她跟別人生下来的野种,大家谁也別说谁,都是一样的货色。 “哦,原来是因为恋爱脑。”云观月听完后做出总结。 念雅:“……” 念雅张张嘴想反驳,却又无从反驳,最后黑著脸一声没吭。 她的行为確实能称得上一句恋爱脑。 放著好好的圣女候选人不当,非得跟族人决裂和渣男离开,脑子没进水是做不出来这种决定的。 云观月开始思考该怎么处理念雅。 柳沁没杀过人,但念雅手里沾过人命,她一眼便看出来了。 既然这样…… 那她就替苗疆族人,收回念雅身上的养蛊天赋吧。没有蛊虫的帮助和庇护,念雅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就听天由命了。 思及此,云观月又划破指腹在半空画出一道符咒,径直打在念雅锁骨处的蝎子图纹上。 念雅感受到锁骨传来一阵灼烧痛感。 这股痛意很强烈,念雅控制不住地痛呼出声,下意识伸手按住锁骨。 那蝎子图案正在一点点消散,消失处留下了红痕和狰狞的疤。 念雅猜到了云观月要做什么,瞳孔放大,摇著头说:“不……你不能……” 不能收走她的能力。 失去了养蛊的能力,她將和苗疆再无半点瓜葛关係!不可以,不能这样! 但念雅不是云观月的对手,无法阻止她的动作,只能眼睁睁看著锁骨处的图案一点点在眼前消失不见。 隨著锁骨上的蝎子图案被抹掉,念雅猛地吐出一口黑血,之前昏厥过去的青蛇动了动,身体无声无息地腐烂成一坨烂肉。 之前从她手里逃脱的蛊虫也开始反噬,朝著念雅爬过来。 养蛊是件很危险的事情,特別是用养蛊人自身鲜血餵养出来的蛊虫,凶性难减,时刻准备噬主。 要是压不住,会死在自己养的蛊虫手里。 眼看著蛊虫即將爬到念雅面前,被云观月定住的柳沁急了,努力想衝破身上的符纸。 最后却是云观月將蛊虫控制了。 她可不想让念雅死在这里,万一惹出了什么麻烦,还得自己收尾。 云观月扯下柳沁身上的符纸:“走吧。” 柳沁表情有点懵:“你……放我们走?” “不然我还要留你们一起吃个饭?”云观月挑眉反问。 大概是怕她反悔,柳沁没再多问,搀扶著念雅迅速离开。 等这对母女离开后,一直静謐的四周才隱约传出其他人说话的声音。仿佛隱形的这块地,总算是有了存在感。 云观月轻鬆通过窗户回到房间。 “云医生!”一直没动,也没说话的柳菊迎过来,站在云观月面前,眼眸亮晶晶的:“云医生,您真厉害!” 实在是太有安全感了。 而柳沁离开后,柳母体內的蛊虫也终於沉睡,她重新掌握了身体的掌控权。 柳母第一反应就是找柳父算帐,然而柳父却已经三步並做两步,走到云观月身旁,態度那叫一个好:“这位……云医生。” “方才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对您的態度不太好,希望云医生大人不记小人过,別跟我们一般计较。” 云观月看了柳父一眼,又收回视线,重新坐在椅子上语气淡淡:“不需要跟我道歉。” “毕竟被换掉人生,被污衊的人並不是我。” 柳父脸上笑容僵了僵。 都是人精,他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云观月的言外之意,无非就是觉得他应该跟柳菊道歉。 虽然柳父是大男子主义,但在小命面前,什么主义都得靠边站。 “小菊,是爸爸对不起你。”柳父能屈能伸,转头就对柳菊认错道歉:“是爸爸招惹到了不该招惹的人,才让你从小和我们分散,吃了那么多苦。” “希望你能给爸爸一个机会,爸爸一定会改过自新。而且,你是爸爸妈妈唯一的亲生女儿,以后公司,会交到你手里。” 说到后面这段话时,柳至山的表情极为认真严肃,听不出半点勉强的意思。 旁边的柳母张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一个字没说出来。 的確,她当时跟柳父签的合同上白纸黑字的写著,继承公司的只能是两人的孩子。 不管柳严瀚还是柳沁,都是私生子,不可能成为继承人。 “爸爸,您是真心认错,还是想让我帮您求情,请云医生帮您处理掉身体里的蛊虫?” 柳菊不是傻子,再加上夫妻俩之前的行为,已经伤到了她的心。 所以柳菊很快就猜出了柳父道歉背后的含义。 柳父停顿两秒,脸上笑容不变:“真心认错,和请云医生帮忙处理蛊虫,两者之间並不衝突的,不是吗?” “难道,你就忍心看著爸爸妈妈死掉?” “不会死。”云观月纠正,“这点可以放心,你们体內的蛊虫不致命。” 柳父又愣了下。 就算不致命,但知道自己身体里有虫子,那也很膈应人啊! 只是他看得出来,云观月对他和柳母的感官很差,直接开口被拒绝的机率很大。 所以才想让柳菊帮他们说话。 第119章 一条蛊虫五百万 “爸爸,云医生不是我的附属。”柳菊並不愿意为他和柳母说话,“所以您就算让我去说,其实作用也不大。” 柳父只得看向云观月。 “云医生……” 云观月抬手比了个五,挑著眉淡定道:“一条蛊虫五百万,支持刷卡和支票,需要吗?” 左右只是一条没什么伤害力的蛊虫而已,按照柳沁目前的状况,估计是不会再唤醒它们了。 没有唤醒的蛊虫跟不存在没区別。 但既然他们想取出,也不是不行,使用钞能力即可解锁。 柳家是挺有钱的,但还没有钱到能隨隨便便拿出一千万,只为了取出体內的虫子。可不把虫子取出来,谁知道它会在身体里做出什么呢? 有钱人都是惜命的。 “五百万,是不是太贵了?”柳母有些心疼。 云观月收回手:“你们也可以拒绝,我说过,这蛊虫没什么杀伤力。” “五百万就五百万。”柳父还是决定给,不过一下子拿出千万现金对他来说有点困难。所以他摸出手机,略带歉意地说:“能否让我先打个电话?” 云观月微微頷首:“隨意。” 柳父离开房间到走廊打了个电话,屋里就只剩下了云观月柳菊和柳母。 面对柳菊,柳母还是有点尷尬,所以隨便找了个藉口也离开了房间。 “云医生,谢谢您。”柳菊郑重地向云观月道谢,“如果不是您,我恐怕已经按照你之前说的那样被抓回去囚禁起来了。” “我知道他们並不喜欢我,不过没关係,经过这次的事情我已经完全看开啦。不喜欢就不喜欢吧,我又不是人民幣做不到人人都喜欢。” “我还是会跟著他们回去的,因为现在明面上的继承人只剩下我了。” 柳沁和柳严瀚是铁板钉钉上的私生子,不管是谁继承柳家另一个人都会不满。所以,最后只能由她这个带有双方血缘的继承。 当然,他俩要是现在生个孩子重新培养,也来得及。 “他们生不出孩子了。” 云观月微微一笑,用最温柔的声线说道:“柳先生的身体已经没有生育的可能,不管是代孕还是试管,都没可能。” 柳菊微微睁大眼睛:“……是刚刚那个叫念雅的女人做的吗?” 云观月嗯了声。 柳菊愣了两秒,隨后没控制住哇了一声,笑著道那可真是报应。 她得改一下今后的目標了。 之前是想著考上大学后脱离柳家。现在么,得好好考虑大学应该选什么专业,多看看管理公司相关的书籍。 等接手公司,她就能更好的报答院长妈妈,帮助福利院的孩子了! 想到这,柳菊感觉思维豁然开朗。 柳父柳母重新进入房间。 柳父问云观月要了银行卡號,乾脆利落地转了一千万过去。 他们爽快云观月也爽快,从抽屉里拿出一把用来削水果的水果刀,朝二人招了招手。 她在两人的手腕处分別划了一道,將符纸贴在旁边。体內的蛊虫便顺著血液一块儿,从伤口处掉了出来。 这两只蛊虫通体白色,像是肥硕版的蛆虫,掉在地上还蠕动了两下。似乎在寻找寄身的地方,可给柳父柳母噁心得不行。 “云医生,麻烦你了。”柳父强忍著噁心露出一抹笑,脸色瞧著异常苍白。他捂住手机,试探地开口询问:“不知道,能不能和云医生您加个好友?” “以后如果遇到问题还能请您解决,当然,价钱好商量的。” 云观月点点头,拿出二维码:“可以。” 加完好友,柳父才重新看向柳菊,问她:“小菊,你是现在跟爸妈一块儿回去,还是待在云医生这边玩两天?” “回家。” 柳菊毫不犹豫地回答,换了以后的目標,她身上的担子和压力就更大了。所以必须要压榨一切空余时间,毕竟她的起步本就更晚。 说完,柳菊站起身和云观月道別:“云医生,下次有时间我再来找你。” “好。”云观月看向柳菊的脸,发现她脸上的一些小变化,眉宇间透露著更加坚定的味道,轻轻笑了笑告诉她:“加油。” “你的心愿,最终都会实现。” 柳菊跟著笑了起来:“谢谢您,云医生。” 伴隨著轻微的啪嗒一声响,房间门关上了。 云观月反手把刚收到手的一千万全部捐了出去,功德金光到手。起身收拾东西,拎著包包和前台小姐姐打了声招呼回家。 到家洗漱完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左右了,隨机回復了几个微信好友的消息,云观月便倒头就睡。 … 而另一边,禄存也带著弘敏和真吾,以及两人身上大包小包的法器道具,再次来到了陆家。 陆家別墅的佣人早已散尽,就连一直住在別墅里的老管家,也被陆司屿打发去了酒店。现在偌大的別墅里空空荡荡,除了他们再没別人。 墨黑的夜色中,独栋別墅散发著亮光。周围寂静无声,仿佛天地间仅剩下这一块还有光的地,吸引潜藏在黑暗中的,不知名的怪物。 陆司屿头一次觉得別墅这么大这么冷清。 他站在別墅门口,看向旁边穿著道袍的禄存,抿了抿唇道:“道长,我已经照你的要求,清空了別墅里的佣人。” “接下来该怎么做?” “不急。” 禄存这次带了贼多法器道具来,那叫一个信心十足,抬手掐算了一下,自信地笑道:“还有时间,我们需要在你別墅里布置点东西。” “弘敏,真吾,按照为师说得去做吧。” “是,师父。” 弘敏和真吾一人带著个大背包进入別墅,禄存则是双手负在背后,慢悠悠地往里走。 见禄存如此胸有成竹,陆司屿紧张的情绪也缓和不少。他好奇地看了眼另外两位小道长,思索片刻询问:“禄道长。” “我能不能跟上去看看?” 禄存以为陆司屿是想监工,不甚在意地挥挥手,大气道:“当然可以。” “我这两位亲传徒弟深得我的真传,绝不会出现紕漏。陆先生大可把心放回肚子里,我禄存保证,今晚过后,你再不会遇到这些小鬼的骚扰。” 陆司屿很满意。 他是个大方的人,当即摸出支票唰唰唰写了串字数,扯下支票递出去。 “麻烦禄道长了。” 第120章 布置 禄存接过支票看了眼上面的金额,也很满意。 他脸上的笑容都更加真实两分,对两个徒弟说:“弘敏,真吾,好好布置,陆先生若是有疑惑的地方,记得为其解答。” 弘敏眼尖地看到禄存手里的支票,咧开嘴笑嘻嘻地应下:“没问题!我有问必答,陆先生隨便问。” 真吾看了陆司屿一眼,也老老实实回了个好。 陆司屿就跟在两人身后,看著他们从背包里掏出几张比人还高的黄布。黄布上画著殷红的,晦涩难懂的符咒。 真吾和弘敏將黄布展开,掛在墙壁上。 他俩那大包里应该放了不少这样的黄布,陆司屿看著他们掛了一张又一张,总共掛了七七四十九张黄布。 掛完黄布,他们又拿出草木灰,均匀地沿著墙边倒下。 陆司屿跟在旁边疑惑发问:“草木灰的作用,是什么?” 弘敏立马直起腰喋喋不休的回答:“是这样的陆先生,想必你应该也知道,普通人瞧不见鬼吧?” “其实有时候如果鬼铁了心要藏住自己的行踪,那即便是天师也很难发现,但如果它们沾上了草木灰,就等於有了破绽。” 陆司屿懂了。 他继续跟在弘敏和真吾身后。 两人倒完草木灰后又开始掏包,掏出一叠叠正常大小的黄符,密密麻麻地贴在墙壁上。外墙贴完了又进入別墅內部,开始贴。 別墅內部贴的没有那么密集,大概就是一米贴个两三张。从一楼开始,贴到楼顶结束。 “陆先生,方便问一下平时你活动最多的是哪些地方吗?”弘敏笑眯眯地问著。 他长相本就称得上俊秀,这笑容满面的样子亲和力十足。 陆司屿回道:“臥室和书房。” “好嘞,麻烦陆先生带下路。”弘敏一边说一边解释,“鬼怪將您作为目標的话,一定会在您经常待的地方出现,所以我们需要多做准备。” 陆司屿点头表示理解。 他带著弘敏和一言不发的真吾先来到书房。 书房东西不算多,真吾观察了一下,从包里摸出罗盘確定方位。 而后他指著某个位置说:“乾位。” 弘敏立刻走到真吾指的位置贴下符纸。 真吾拿著罗盘转了一圈,又指著另一个位置说:“巽位。” 弘敏再次走过去贴符纸。 “坤位。” “离位。” “震位。” “……” 这个不需要二人解释,陆司屿也知道。两人是在找八卦位置。 在这八个位置分別贴上符纸后,真吾又开始重新找方位,在里面的小圈也贴上黄符。 隨后他们收起剩余的符纸,拿出墨斗和黑线,在地上弹出八卦图的形状。 书房布置结束,陆司屿又带著两人去臥室如法炮製地安排了一遍。 最后真吾摸了几张符纸递给陆司屿:“陆先生,这是平安符,这张是驱鬼符。” “对於厉鬼没什么效果,但用来对付小鬼还是绰绰有余的。最后那张符有隱身效果,贴在身上后,能在鬼怪眼前暂时隱身。” “至於隱身时间,得根据鬼怪厉害程度来定。” 真吾很详细地解释了每张符的用处,递到陆司屿手中,后者很仔细地收起。 所有东西都布置好,禄存才跟著进入別墅。 他挥了挥手里的拂尘道:“刚刚我在附近逛了一圈,想著顺便看看风水。陆先生这別墅的风水,还是很好的。” “等解决完了厉鬼,我再仔细帮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改进优化的地方。” 陆司屿頷首:“好。” 於是四人坐在客厅开始等待厉鬼的到来。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 弘敏有点无聊,但他看了眼师父和师兄都在旁边打坐,就连陆司屿也在闭目养神。他就没好意思拿出手机来玩,只能跟著闭眼休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掛在客厅墙上的时钟发出滴滴答的声响。 当厚重的云层遮住银月,当时针分钟秒针全都对准了十二。一股阴冷的风掐著点吹进房间,盛夏即便是夜晚也是燥热的。 偏偏这股阴风吹得人鸡皮疙瘩直冒,仿佛突然出现在了冰窖般。 禄存是反应最快的,猛地站起身,扭头目光灼灼地看向窗户的位置。 別墅所有门窗都紧闭著,风根本吹不进来! 透过玻璃窗,禄存看到外面漆黑一片。原本是能看到外面路灯的,但现在连路灯的光都看不见了,好像只剩下了別墅还在发亮。 陆司屿原本平静的心情又开始起了波动。 他顺著禄存的视线往玻璃窗看,隱约看到玻璃窗外站著个高高的瘦长黑影。 黑影似乎想要进来,只是在靠近的时候,之前真吾和弘敏掛著的黄布闪烁过光芒。 一阵像是九毛九的廉价特效光芒一闪而过,那道黑影往后倒退了几步。 “想进来,可没这么容易!”禄存得意地笑著,“我可是拿出了我的看家本事!” “不脱一层皮,你休想进房间。” 陆司屿加速的心跳又稳定了些,疑惑道:“如果它真的不进来,今晚做的这些准备,岂不是无用功?” “怎么会是无用功?”禄存摇摇头说:“只要它想对你下手,就势必会出现。破不了外面的阵法,它就得放弃你。” “鬼怪这种东西的执念要比人更深重,它绝对不可能放弃。” 陆司屿似懂非懂。 不过他心里还有个更深的疑惑,自己为什么会被厉鬼给盯上?明明之前都没发生这样的事情…… 还是等厉鬼解决了再问吧。 陆司屿想著。 屋外的厉鬼像是被黄布阵法震住了,安静了一会儿。再从玻璃窗往外看时,已经看不到黑影的存在了。 下一秒,別墅亮著的灯光开始忽明忽灭地闪烁著。所有人扬起头看向天板支下来的吊灯,没几秒,吊灯啪得一声灭掉。 整个房间陷入黑暗。 第121章 跟我换 黑暗会放大人心里的各种情绪,比如说恐惧和紧张。 陆司屿下意识呼唤禄存:“禄道长!” “陆先生不必紧张,只不过是厉鬼的一些小手段罢了,它现在还没进入別墅。”禄存尽职尽责地安抚著陆司屿的情绪。 他说:“实在害怕的话,陆先生可以暂时先闭上眼睛。或者到我徒弟那边去,他们会全力保护你的。” 陆司屿不是很想承认自己在害怕。 儘管知道四周漆黑一片,禄存他们看不见自己的表情。但陆司屿还是调整了神色,冷著脸装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 “没事,我只是想確认你们的方位。” 禄存表示理解。 別墅外传来呜呜呜的声音,狂风猛烈地撞击著紧闭的、贴著黄符的窗户。黄符被风吹动,发出呼啦啦的响动。 不过这样的风是刮不下符纸的。 下一秒,窗外一团漆黑的不明物体猛地砸过来。符纸歘得散发出亮光將其拦下,隱约能听到一阵若有似无地尖叫声。 隨后不断有黑团砸过来,那尖叫声也愈发清晰。 禄存一开始有些疑惑,后面反应过来后脸色驀得沉下,声线凝重:“这厉鬼,竟是拿其他小鬼开路?” 那些撞在符纸上的黑团也是鬼。 小鬼的实力不怎么强,可也会消耗符纸的符咒能量。等能量被消耗得差不多,就拦不住那只厉鬼了。 禄存拧起眉,心想那傢伙居然还挺聪明。 这就更要除掉了! 聪明有实力的厉鬼,如果真的让他达到了目標,成功寄身在陆司屿的身上……不知道会惹出多少麻烦来! 必须把他弄死! 禄存想著,反手摸出一张符纸,双目用力地瞪著。 符纸噗得一声自燃,为漆黑的房间带来些许微光。借著这个光芒,他迅速从背包里翻找出两支蜡烛,用符纸燃烧的火光点燃。 隨后递了一支给陆司屿。 “陆先生,外墙的符纸阵法应该挡不了多久。麻烦你跟我两个徒弟去臥室等著,启动b计划。” 有了光,害怕恐惧的情绪也就减少了几分。 陆司屿牢牢捏住手里的蜡烛,冷著脸点头应下。转身和真吾弘敏二人一起,朝楼上走去。 经过窗户,陆司屿下意识往外投去一抹视线。 就见別墅园里多了许多黑影,它们影影绰绰地挤在一起,像是被什么东西驱赶而来。 在这些黑影的旁边站著一抹更加高大些的黑影,它隨手抓起旁边的弱小黑影,卷吧卷吧团成一团,跟丟铅球似得朝著別墅丟来。 “滋——” 黑团撞在符纸上发出滋滋炙烤的声音。 像是在烤肉。 高大黑影似乎注意到了他,往前迈出两步。 陆司屿浑身上下的寒毛瞬间竖起,像是被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盯上了般。来自身体的直觉和感应,疯狂提醒著他赶紧逃离。 “……” 陆司屿立刻加快脚步,迅速踏上楼梯离开窗边。 真吾和弘敏紧跟其后,三人回到了臥室。 “陆先生,待会儿要麻烦你跟我换一下外套衣服。”老实人真吾开口说。 弘敏见状立刻呛声:“跟我换!” 第122章 你是我盯上的猎物 “我的实力比师兄更强,陆先生你跟我换。”弘敏笑嘻嘻地说著,不著痕跡地往前走了一步挡在真吾跟前,像个销售卖力推销自己。 他知道陆司屿肯定不理解,贴心地解释:“是这样的,我们互换衣服之后,我身上就有陆先生你的气息。再加上我们的阵法,那么厉鬼如果真的进来了。” “就会以为我是你,这样陆先生就会处於一个比较安全的状態,能理解我的意思吗?” 陆司屿点点头表示理解。 弘敏率先脱下了身上的道袍,递过去。 而陆司屿也慢条斯理动作优雅地脱下西装外套。 他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定製款。外套穿在弘敏身上很明显大了一號,毕竟弘敏的身材还是没有陆司屿好的,西服松松垮垮地罩著。 像个营养不良的小孩儿正在偷穿大人的衣服。 弘敏倒是没什么感觉,只是摸著西装的布料,忍不住在心底感慨说不愧是有钱人。 瞅瞅这布料滑溜的,比女人的皮肤都还滑! “师弟,你要小心些。”真吾没有跟弘敏爭抢这个出头的机会,只是沉声提醒他说:“那是厉鬼,师父对付起来都很费劲儿,我们更要小心为上。” “知道了知道了。” 弘敏敷衍地点点头,小声抱怨:“真囉嗦。” 他又不是小孩子了,难不成这点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动不动就讲大道理的,师父都没这么烦人。 跳跃著火焰的蜡烛在房间里忽明忽灭闪烁,拉长了三人落在墙上的倒影。目前不清楚楼下是什么状况,只觉得很静,非常静,安静得有些毛骨悚然。 陆司屿有些坐立难安,忍不住摩挲著身上面料一般的道袍,总觉得自个儿好像有点对道袍过敏,身上痒痒的。 他强忍著挠痒的想法,逼迫自己坐在角落的软椅上,焦急地等待。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听到楼下发出嘭得一声巨响。 这道巨响像是打破了僵持的对局,场面顿时从方才的寂静无声转变成另一个极端。 嘶吼、尖叫、哭泣……乱七八糟的声音匯聚在一起,別墅高端的隔音材料都阻挡不住,疯狂地往脑子里钻,听得人脑瓜子嗡嗡的。 其中似乎还夹杂著禄存的怒吼。 “鬼东西,往哪儿跑!” “桀桀桀……” “我不会让你的计谋得逞!” 桀桀桀,就凭你,也想拦住我……” 然后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动静,应该打坏了客厅的什么东西。 这个时候陆司屿反倒冷静下来,还有心思去思考客厅的置物架上都放了些什么。 似乎有几样是古董?价格至少在百万元左右,还有些就是一些比较特別有意思的装饰品,几十万吧,也不贵,主要是特別…… 正想著,楼下的声音突然消失了。 又过了几秒,一阵咚咚咚的沉重动静由远及近。像是一个身高两米多体重三四百斤的大胖子,正一脚踩在地面上,铺著地毯的地板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来了!” 真吾和弘敏同时有了反应,立刻双手掐诀,手里拿著黄符在房间里走动。 陆司屿只是个普通人,详细点来说呢,就是个对於能量磁场稍微敏感点的普通人。 毕竟都被阿飘骚扰了这么久不是? 所以虽然眼前的场景没什么变化,但陆司屿还是察觉到了房间的磁场不一样了。 他坐在角落的软椅上,按照真吾的要求儘量减少存在感,一声不吭地盯著这对师兄弟的动作。 “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 地面微微颤动,那沉重的脚步声近了,却在即將抵达臥室门口时听到。紧接著旁边的房门发出被打开的声音,是书房。 真吾和弘敏对视一眼,知道厉鬼是被陆司屿的气息吸引去的。 书房和臥室是陆司屿常待的地方,而书房要更加靠近楼梯,所以厉鬼会率先进入书房,情理之中的事情。 现在只希望书房的阵法,能给厉鬼造成最大的伤害! 很快,书房內传来厉鬼愤怒的嘶吼声,紧跟著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动静。 “嘭!” 厉鬼直接撞开书房门,带著浓郁怨气直奔臥室,然后猛地撞在臥室门上。 几乎是没有停顿,臥室门当场碎成了渣。 像是豆腐工程。 但只有陆司屿知道这扇门究竟有多结实,这別墅所有的用料都是最好最贵的。正常人撞在门上,受伤的只会是自己,就连小偷进来看到这扇门都得说句晦气。 这就是厉鬼的实力吗? 陆司屿大脑有一瞬空白。 房间里的蜡烛燃烧了三分之一,还剩余三分之二。那微弱的烛光闪烁两下,没有就此灭掉,反而顽强地继续燃烧下去。 昏黄的烛光足以让人看清门口站著的玩意儿。 高高瘦瘦,被一团黑气从上到下包裹著看不清脸,只能看到一双眼睛。 该怎么形容那只眼睛呢? 眼白占据了三分之二的位置,剩下三分之一全是细小的瞳孔。对,不止一个瞳孔,也不是重瞳,而是像苍蝇一样的復瞳。 被那双眼睛扫过,陆司屿只感觉背后冷气直冒。 明明上次看的时候也没这么恐怖啊…… 厉鬼那双恐怖的眼睛在屋里扫过,最后直勾勾地落在穿了陆司屿衣服的弘敏身上。它咧开嘴,阴森森地笑著,声音粗嘎:“找到你了。” “不管你躲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你的。” 它说:“你是我盯上的猎物……” 真吾拿起一旁的桃木剑,眼神坚定,伸手在桃木剑的剑身上划过,溢出鲜血沾染了剑身:“*#@#……急急如律令!” 陆司屿只听到了后面那句。 然后他瞧著真吾手握桃木剑刺向厉鬼,却被厉鬼轻飘飘的一掌拍飞,身体重重地撞在墙壁上。 厉鬼进入臥室,一脚踩在真吾和弘敏布置的阵法当中。 地上的黄符顿时散发出刺眼亮光,硃砂绘製的符咒,从符纸上飘出来。在半空中逐渐变大旋转,接著变成一条条红线,交缠成网状,笼向厉鬼。 符咒变成的红线一接触厉鬼,顿时发出滋滋滋的声音。 第123章 逃窜 这符咒变成的红线对厉鬼伤害似乎很大,从它愤怒粗嘎的叫声中就足以听出。 红线束缚了它的动作,真吾迅速从地上爬起,再次握住桃木剑念咒刺过去。 桃木本身对鬼怪就有一定的克製作用,用以製作桃木剑的木材更是经过用心挑选。最主要的是,这桃木剑是庄图南出手的。 庄氏杂货铺出手的东西必是精品,毕竟价格就摆在那儿呢。不好用的话,天师们怎么会这么追捧? 是以,桃木剑这次轻鬆刺进了厉鬼身体。 被桃木剑刺中的地方不断冒出黑烟,厉鬼的身形很明显在缩小。 陆司屿以为胜利在望。 却没想到下一秒,厉鬼发飆,仰头长啸一声,周身的气场炸开。无形的波动往四周扩散,直接撞飞了距离最近的真吾。 真吾再次飞了出去。 厉鬼头髮无风自动,直接冲向了穿著陆司屿衣服的弘敏,伸手抓过去。 尖利乾瘪的手掌刚搭在弘敏肩上,弘敏反手就丟了一沓符纸打在厉鬼面上,面容严肃地挣脱手掌往后倒退两步,嘴里念咒。 符纸在厉鬼脸上炸开,那双裸露在外的眼眸直接炸飞了一只。 眼珠子落在地上咕嚕嚕滚了两圈,滚到了角落里的陆司屿脚边,正好跟他对上了眼神。 陆司屿:“……” 陆司屿僵著身体没动,缓缓地、缓缓地挪开视线。 厉鬼痛叫一声,用仅剩的那只眼睛恶狠狠地瞪著弘敏,嗅出他身上的气味不对,大怒:“你骗我!你不是我的猎物!” “该死,你们都该死——” “我要把你们全都杀光!!” 厉鬼怒吼著。 愤怒的它闪现到弘敏身边。 弘敏察觉到危险想要躲开,却因为动作太慢避无可避,只能眼睁睁看到厉鬼一巴掌扇过来,带著浓郁的阴气。 阴气入体,弘敏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灰白,生命体徵急速下降。 要不是真吾反应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往弘敏嘴里塞了颗药丸,后者这会儿估计已经去地府和黑白无常面对面了。 “师弟!”真吾將弘敏放在旁边,拧著眉叮嘱他不要乱动。 他站起身破开手指,以血画符。 但真吾前摇有点长。 厉鬼就在他旁边,一巴掌过来真吾第三次飞出去。这次撞到了脑袋,白眼一翻当场昏厥了过去。 陆司屿没想到真吾和弘敏都双双战损,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直到厉鬼转过头在房间里寻找,才如梦初醒,拿出之前弘敏递来的符纸,將其中那张在阿飘面前隱匿身影的符纸,往身上贴去。 他屏住呼吸,心跳却控制不住的加快跳动。 陆司屿伸手按住胸口。 该死的心臟,能不能別跳得这么快! 万一厉鬼通过他的心跳声,確定了他躲藏的位置怎么办?他真的不想被厉鬼给抓住啊! 禄存呢?那位禄道长去哪儿了? 陆司屿的脑子里头一次冒出这么多想法。 “让我找找,你躲去哪里了呢?” 厉鬼拉长语调,那只仅剩的眼珠子疯狂转动,在房间里扫来扫去。它迈著沉重的脚步,踩在地板上。那步伐,仿佛直接踩在了陆司屿的心头。 “是在跟我玩捉迷藏吗?桀桀桀,那你可要躲好,要是被我抓到……” “……你不会想知道,被我抓到的下场。” 厉鬼在房间里走著。 陆司屿眼睁睁地看著厉鬼离自己越来越近,他甚至能感受到厉鬼身上传来的阴凉温度,身上寒毛疯狂竖起,体內所有细胞都在尖叫著吶喊—— 快逃!!! 所幸弘敏给的符纸有点用,厉鬼似乎没有发现他,而是转过身朝著屋外走去。 “好吧,看来你不在房间里。”厉鬼边走边说,“让我看看,你躲到了哪里去呢?” “我最喜欢玩捉迷藏了。” “你要躲好哦……” 陆司屿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等到厉鬼离开房间了,他想起身下楼去找禄存。 结果因为太紧张坐太久腿麻了,一时间没站起来。 也幸亏他还没站起来,因为刚刚离开房间的厉鬼又杀了个回马枪。在门边露出半个脑袋,极具压迫力,差点把陆司屿嚇成孙子。 陆司屿动作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真不在这里啊。”厉鬼失望地嘆气,“看来真的在別的地方。” 说完它再次离开。 可这次陆司屿不敢动了,他並不能確定厉鬼到底是真的走了,还是在房门口守株待兔。 以往在商场上叱吒风云胆子极大的陆司屿,在这种情况下就成了胆小鬼。 没多久他又听到了禄存的声音。 禄存应该是跟厉鬼又对上了,但陆司屿並不打算过去凑热闹,就静静坐在房间里。 大概是过去了十分钟,又好似过去了一个世纪,屋外传来剧烈的一道爆破声。 几秒后,灰头土脸的禄存窜进房间,一眼看到倒在地上的两个徒弟和陆司屿。 他脸皮抽了抽,一手抓了个人,对陆司屿说:“快跟我走!这只厉鬼不讲武德,摇来了別的帮手,我一个人对付不了。” 陆司屿大脑空白两秒:“……什么?” “晚点跟你说,现在趁著它们被我的道具困住,先离开这里!” 陆司屿闻言站起身,跟著禄存一块儿离开房间,快速搭乘家用电梯前往一楼。 在一楼的时候陆司屿听到楼上传来的动静,回头看了眼。就见二楼墙壁上投下巨大的倒影,像是好几个人拼凑在一起,组成的三头六臂的怪物。 只一眼,就在陆司屿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这世界……好可怕。 陆司屿跟著禄存逃出別墅,他们没做停留。 禄存把两个倒霉徒弟往后座一塞,等陆司屿坐上副驾后脚踩油门,猛地衝出去。 车子一路火带闪电地回到当地玄学分部,这地方安全性更高。有总部亲手布置的阵法,就算是厉鬼也不能隨便接近。 “陆先生,请你老实告诉我。” 达到分部地方,禄存神情严肃地看著陆司屿,问他:“你近期真的没惹到什么奇怪的人,或者东西吗?” “那么多厉鬼聚集在你身边……这种事情,可不多见啊。” 第124章 这不是精神病院吧? 面对禄存的问题,陆司屿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毕竟在此之前,他压根儿不知道这世界上真的有阿飘这种东西的存在!! “我……” 陆司屿嗓音喑哑,敢拒绝有点头重脚轻。他清清喉咙,不是很有底气地回答:“我不清楚。” “在这之前,我没有接触过这种事情。” 陆司屿拧著眉仔细思考,最终还是將嫌疑放到了云观月身上,迟疑地说:“不过我確实有个怀疑的目標,她曾经是我的心理医生。” 禄存顿时来了精神:“你仔细说说。” 他一边问一边揪著两个徒弟的衣领,像是拖死狗一样把两人拖进了房间。 而陆司屿则是跟在身后,同样边说边走。 “她原本是我的心理医生,可后面我察觉她似乎对我……抱有其他心思,所以我就把她辞了。辞退的那天,她对我助理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禄存:“什么奇怪的话?” 陆司屿记性很好,把那番话重复了一遍。 禄存摸著下顎:“那確实有点奇怪,你再仔细说说?” “……好的。” 但是陆司屿之前和『云观月』接触的时间,並不算多,能给出的信息量实在太少了。 “她叫云观月……” “等等?她叫什么?” “云观月,禄道长,你认识?” 正用手机联繫医师的禄存猛地抬起头,思索这名字咋听得这么耳熟呢? 仔细一想,这不就是那个开直播,而且油盐不进的丫头吗? 这些事情莫非是她一手促成的? 不对啊,她一个丫头片子哪儿来这么大能量,搞出这么多只厉鬼?不过如果她身后还有其他人在的话,也不是不可能…… 最主要的是,他终於有正当理由上报此事,然后制裁那丫头了! “不认识,但我有听说过。”禄存眼神闪烁著,对陆司屿说:“陆先生別担心,这件事情交给我处理,我一定帮你把这个问题——” “完美解决!” 陆司屿闻言心神一松,抿著唇道:“麻烦您了,禄道长。” … … 云观月一觉睡到大天亮,可给她睡舒服了。 先慢悠悠地点了份外卖早餐,然后不紧不慢的起床洗漱,吃完早饭又开车前往心理諮询中心。 “云医生,早上好呀。” 前台小姐姐笑眯眯地跟云观月打招呼,友好询问:“早饭吃了吗?” “吃过了。”云观月回她。 “好哦。”前台小姐姐看了眼面前的电脑,说:“今天您一共有三名患者,一位约的是十点半。下午的两位分別在两点和四点半。” 云观月比了个ok的手势,迈开大长腿进入属於她的心理諮询室。 別说,心理师这个职业对她来说挺轻鬆的。 十点上班,一天顶多接三四个患者,然后就能下班休息。但凡换个別的工作,云观月肯定早就甩手不干了。 玩了会儿手机,时间到了十点半,门外响起篤篤篤的敲门声。 “请进。” 门打开,前台小姐姐柔声细语地对第一位患者说:“可以进去了。” 患者轻声说了句谢谢,低著头进入房间。 云观月看了眼电脑上的患者信息。 患者性別男,叫章俊悟,今年二十岁,男大学生一枚,还是体育生。 云观月看了眼畏畏缩缩的男生一眼,清楚瞧见繚绕在他身上的淡淡的黑气,眉梢上扬,面带微笑:“请坐,说说你遇到的问题。” “医生你、你好。”男生说话都有点磕巴,“我觉得,我觉得我好像觉醒了双重人格……” 云观月:“?” 什么玩意儿?觉醒双重人格? 这孩子当自己在看小说呢? “就是,怎么说呢。” 章俊悟挠了挠后脑勺,小声说:“我身体里有第二个人格。这段时间总发生一些我做的,但是我不记得的事情……” “比如,我室友说我最近这段时间,晚上一两点了都还对著手机笑。可是明明这几天,我因为训练太累,基本上八九点就睡著了,根本没玩手机!” “还有啊,我从家里带来一箱的土特產,还剩下一大半,可昨天我要吃的时候就没了。我问舍友是不是他们吃的,结果他们说是我自己吃掉的。” “说我每天晚上都凌晨了爬起来吃,他们以为是我最 近训练强度太高,所以饿得快。” “但我记得很清楚,我这几天凌晨就没醒来过啊。” 男生絮絮叨叨地举例子,觉得自己肯定就是有第二人格,然后现在第二人格觉醒了! “医生,你说我这是不是双重人格?” “听起来很像。”云观月指间夹著笔转了两圈,“不过你不是双重人格。” 章俊悟不相信:“不可能,我肯定是——” 话音还未落下,云观月就斩钉截铁地告诉他:“你这是被鬼附身了。” “——双重人格,嘎??” 什么玩意儿?被鬼附身??? 章俊悟直接被这句话干懵了。 他盯著云观月胸前的牌子看了好一会儿,確定自己没走错路。 这心理諮询中心吧?自个儿没走错地方吧?也没走去精神病院啊?? “嗯,虽然很像双重人格,但確实不是。”云观月淡定回答:“你仔细想想,你这些问题出现的时间,是不是都在晚上。” “而且都是在宿舍里发生的?白天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对吗?” 章俊悟顺著云观月的话仔细想了想,发现还真是哎,点点头:“对啊,他白天怎么不出现?难道因为他不想训练?” “可恶,白天那么累,就应该他上啊!” 云观月:“……” 云观月:“都说了你这不是双重人格,他白天不会出现,只有到了晚上才会出来。” “不可能!你真的是心理医生吗?”章俊悟开始质问云观月,“你怎么张嘴闭嘴就是被鬼附身,你该不会是精神病院逃出来的病人吧?” “我约的医生被你藏到哪里去了!” 云观月语言系统失去管理,沉默了两秒,嘆著气说:“行,那就让你见识一下吧。” 第125章 事情的严重性 见识什么? 章俊悟此刻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搁那儿不停的叭叭:“你长得这么好看,怎么偏偏脑子有问题?哎,真是可惜了……” 和刚进来时畏畏缩缩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 云观月反手摸出一张符纸挥了挥,很快房间温度莫名往下降了一大截。 没开空调,却跟开了製冷一样,懂得章俊悟哆嗦了两下。 章俊悟看著黄符,露出嘲笑的表情。只是话还没说出口,云观月在他眼前快速划过。 他下意识闭上眼睛,再睁开,感觉眼前的光线似乎比起刚才昏暗了些。但因为变化比较浅,章俊悟没怎么在意。 张嘴说话前余光不经意往旁边一瞥,瞥见自个儿身边站著个身影。 那抹身影浑身繚绕著淡淡的黑气,像是电视剧里的特效似得。章俊悟没忍住扭头多看了两眼,这一眼,让他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了。 ……等等,这人的眼珠子好像是掉出来的? 不是?他的脸色好白啊,白得不像是活人! 等一下!他身上怎么破破烂烂的?啊?四肢怎么是扭曲的?这是什么?特效妆吗? 哈哈,画的还挺逼真的……嘛…… 人的大脑在极度惊恐的情况下会启发保护系统。所以章俊悟並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大概等了半分多钟,他的脑袋才加载完毕。 一阵刺耳的、无比嘹亮的、充满惊恐的尖叫声从男生嘴里传出。 云观月淡定地伸手挠了挠耳朵,问他:“现在相信我说的话了吗?” 她脸上带著极其友好和善的笑容。 落在章俊悟眼里,却跟撒旦的微笑差不了多少。 “赫…赫赫……鬼……鬼啊……” 他惊恐地瞪大眼睛,一副快要呼吸不过来的模样。 云观月打了个响指,將手里的符纸丟给被引来的小鬼说:“辛苦跑一趟了,这是给你的报酬。” 莫名其妙被吸引而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小鬼:“?”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能拿到聚阴符哎! 有了聚阴符它就能变得更厉害些,不会被其他大鬼欺负了! “谢谢、谢谢老板!”小鬼很有礼貌地鞠躬道谢,整只鬼已经高兴得分不清东南西北。拿到符纸之后蹦蹦跳跳的飘出房间,压根儿没理会旁边傻眼的男生。 章俊悟:“……” 好怪,好像出现幻觉了。 一定是双重人格的问题! 章俊悟下意识在胳膊上用力揪了一下,顿时疼得他齜牙咧嘴差点叫出声。 我靠!好痛! 是真的啊?不是梦? 刚刚那玩意儿真是鬼?? “现在信了?”云观月抬眸看过来。 章俊悟表情呆呆的,愣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所以我真是被鬼附身了?为什么啊?” “大概是因为你八字偏阴。”云观月看了眼电脑系统上的身份证。 虽然身份证上只有年月日没有时间,但有些东西光是前面三柱就能看出点端倪了。面前这男生八字是偏阴,不过好消息是他是体育生。 平时运动量比较大,阳气足够,所以一般情况下其实遇不到这种情况。 不过凡事都有万一的。 他最近应该是加练太过,阳气过盛导致磁场出了问题,吸引了不好的东西。但运气不错,吸引来的脏东西只是借他身体熬夜而已。 “那怎么办?”章俊悟这会儿开始慌了,“医生,有什么办法能让它別来我身体啊?我这么年轻鲜活的身体,万一被它拿去干坏事了可咋整?!” “我还是个黄大闺男呢!” 云观月:“………” 听到对方说话的內容,云观月一时间竟不知道作何回答,给她干沉默了。 静了两秒,她才回答:“放心,有办法解决。” “不是什么大问题。” 云观月拉开抽屉。 抽屉里放著一沓黄符,其中有一叠是她早就准备好的平安。抽出一张平安符,动作快速地將其叠成三角形,递出去。 “平安符,贴身带著。这段时间儘量多休息,洗澡的时候可以取下来,其他时候都带上。如果发现符纸有燃烧的痕跡,回来重新找我换。” “戴这个就可以了?”章俊悟疑惑地接过三角平安符,有点不太相信。 云观月点点头:“嗯,回去多休息。” “好吧。”章俊悟站起身,迟疑片刻摸出手机,挠了挠头说:“那能加个好友不?万一要是遇到什么別的情况,还能找你吗?” “可以,包售后。” 云观月寻思著,待会儿要不让前台小姐姐给自己列印个二维码,贴在桌子上。 加上绿泡泡,章俊悟满意了,捏著三角平安符仔细打量著。 一边看一边往门外走。 他出去后没多久前台小姐姐又过来敲门了,站在门口笑眯眯地问云观月:“云医生,我们打算一起点午饭外卖,你要一起吗?” “好啊。”云观月一口应下。 諮询中心的心理师加上云观月自个儿,总共有五位。其中有两位男心理师,三位女心理师,而云观月在其中是学歷资歷最高的存在。 外卖到了后,几人聚集在前厅的休息接待区吃饭。 “云医生,所以之前跟你直播比赛那人,现在已经被局子了?” “早就进局子了,雇凶杀人呢,等法院判下来我估计是死刑。” “这种人真是败坏咱们心理师的名声……” “对啊,现在网上都是在討伐我们的。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也不是所有心理师都是这样的好吧!” 大家吃饭时没有食不言寢不语的规矩,討论著之前程献川的事情,个个都挺义愤填膺的。反倒是跟程献川比赛的云观月很淡定。 “云医生,你都不生气?” 云观月咬著鸡腿淡定挑眉:“生什么气?反正过段时间,网友就会把这些事情忘记,没必要生气。” 其他心理师:“……说得好有道理。” 网友是最健忘的。只要有新的事件出现,他们的注意力就会立刻转向新事件。 正吃著,諮询中心的门口突然进来一群人。 第126章 特殊安全局 前台小姐姐立刻站起身面带微笑迎上去,声音甜美:“您好,几位请问是有预约吗?如果没预约的话现在预约也可以,我们有几位老师还有空位。” 为首的中年男人看了前台一眼,沉声道:“我们找云观月云医生,有点事情想向她了解一下。” 或许是因为中年男人的气场有点强,前台小姐姐脸上的笑容收了收,疑惑道:“请问你们是……?” “特殊安全局。” 中年男人从口袋里摸出一本证件。 前台小姐姐看不懂,但证件本上的印章她知道,猜测面前这群人可能是跟警察一样的存在?於是她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你们找云医生有什么事吗?” 中年男人笑了笑,只是笑容看著有点冷:“抱歉,这个问题无可奉告,请让云医生出来可以吗?” 虽是礼貌询问的话,可语气態度十分强硬,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前台小姐姐头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有些无措地扭头看向休息接待区。 中年男人顺著前台小姐姐的视线望去,一眼就瞧见正在奋力乾饭的云观月。后者眼里似乎只剩下了面前的饭菜,对於这边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理会。 “谢谢。” 中年男人礼貌地道了声谢,让其他人在这边等著,自己则迈开腿朝著云观月走去。 “云小姐。”中年男人走到云观月身边站定,“耽误你点时间,我们有件事情想跟你確认一下。” 云观月干掉最后一只大鸡腿,吐出骨头,抽了张纸巾动作优雅地擦擦嘴角,站起身平视中年男人。 她看到了笼罩在中年男人身边无形的,不同於普通人的磁场。微微侧头,又看了眼在门口等著的那群人,其中有两个普通人。 “天师?”云观月挑眉。 中年男人扯出一抹微笑:“云小姐好眼力,那么可否借一步说话?” “可以,你先去前台缴一下费用。”云观月道。 中年男人:“?” 云观月:“我现在是上班时间,怎么,你不想给钱?” 中年男人:“……” 大概是没想到还要付钱,中年男人表情空白两秒。隨后他扭头朝门口看去,一名穿著制服的男人走出来,拿出手机询问前台云观月的諮询费多少钱。 涉及到自己的工作內容,前台小姐姐立马支棱起来,报了个数。 確定对方將諮询费用转过去了,云观月才跟著中年男人一起去到她的心理室。 “隨意坐。”云观月拍了拍给諮询顾客准备的椅子,自己也紧跟著坐下,抬眸对上中年男人的视线:“有什么问题,说吧。” 完全的主导意味。 中年男人下意识皱了皱眉,有点不习惯被主导的局面。但他忍住了,拉开椅子坐下,椅脚和地面摩擦发出嘎吱的刺耳声音。 “云小姐,我们接到有人举报,说你对普通人使用了特殊的手段。”中年人锐利的眼眸直勾勾盯著云观月,扯扯嘴角很轻地笑了下:“需要解释一下吗?” 云观月往后靠了靠,同样笑著:“我解释?我为什么要解释?谁举报谁举证,让他拿出我对普通人使用了特殊手段的证据。” 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被云观月这段话干得cpu差点干烧了。 这还没完。 云观月歪歪头继续说:“如果他拿不出证据,那么我也举报他,他用的什么理由,我也举报他这个,查去吧。” 中年男人敏锐地意识到了,面前这女人绝对是个棘手的存在。 他端正了坐姿,进入备战状態:“云小姐,是这样的,我们这边受害人也觉得是你……” “你怎么確定那是受害人,而不是他们一伙自导自演?”没等对方说完话,云观月便犀利反问回去。 中年男人愣了一秒:“不可能。” 云观月:“你凭什么这么確定?” 中年男人:“以他们的身份,不屑於做出这种事情。” “哦。”云观月双手环胸,挑眉:“所以你觉得他们身份高不会骗人,而我身份低所以说得话不可信,对吗?” 对……吗? 这话,也不对吧。 中年男人总觉得话有点怪怪的,最后说:“这样吧云小姐,能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回局里吗?我们这边也会將举报者和所谓的受害者,也一同请过来。” “让你们当面对峙,该拿证据的拿证据,该反驳的反驳,这样可以吗?” 云观月歪头思考两秒,点头:“可以,不过我今天下午还有两位预约的患者。” “你们能等的吧?” 中年男人能说什么?当然是说能了。 云观月满意地点头:“好的,我下班时间是五点半,你们轻便。” 中年男人:“……” … 下午那两位患者遇到的都不是什么大问题,所以云观月还提前下班了。 中年男人他们一直在休息接待区等待,云观月下班后直接搭乘他们的车,前往他们口中的特殊安全局。 “对了。”云观月问他们,“应该是包晚饭的吧?晚饭我想吃中餐。” “你们该不会这么抠门,不给提供晚饭吧?” “……有的。”中年男人深吸一口气,“你想吃什么都行,我们都能准备。” 云观月比了个ok的手势:“那就行。” 她靠著车座拿出手机,绿泡泡弹出几十条消息。 云观月一一看过去,隨便挑了几个回復,然后看向商砚礼发来的信息。 【商砚礼: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云观月:今天可能不行。】 【商砚礼:很忙?】 【云观月:那倒不是,只不过有一群自称是什么特殊安全局的人,跟我说我对普通人使用了什么特殊手段,要我去解释。】 【商砚礼:?】 【商砚礼:特殊安全局?哦,那是一群跟官方天师一样的存在。】 【商砚礼:是谁举报的你?】 【云观月:不知道,还没到,等下到了就知道了。希望能早点解决,想快点回家。】 【商砚礼:我知道了。】 后续商砚礼没再发消息,而云观月也到了所谓的安全局门口。 第127章 天杀的禄存 特殊安全局所在的位置较为偏僻,云观月下车后敏锐察觉到附近有阵法波动。她没急著跟中年男人进去,而是站在原地看向阵法核心位置。 这阵法有点垃圾啊,一眼就看到阵法核心了。 要是哪天想过来搞点小动作,这阵法有跟没有差不多。她有一百种方法,能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毁掉阵法的核心,闯进去。 “云小姐?” 中年男人往前走了几步,发现云观月並未跟上来,停下脚步转过头。 就见女人双手环胸站在不远处,那双黑亮清透的眼眸在安全局旁边扫视。她脸上噙著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笑得很好看。 但中年男人却莫名觉得背脊发亮,觉得云观月好像在打著什么不好的注意…… 哎,他想什么呢? 这可是特殊安全局啊!虽然只是本地分局,可安全星还是很高的! “来了。” 云观月不清楚中年男人的想法,收回视线迈开大长腿往前,走路带风。 中年男人带著云观月进入待客厅,隨后他突然想起来还没做自我介绍:“云小姐,我的名字是邱康胜。你可以叫我邱副局长,也可以直接叫我名字。” “好的老邱。”云观月点点头,非常自来熟地坐下。 见邱康胜在弄手磨咖啡,云观月抬抬手招呼他:“给我也来一杯,多放点,麻烦了老邱。” 邱康胜:“……好。” “对了,晚饭什么时候上?” 邱康胜已经彻底没了脾气:“云小姐,您想吃中餐对吗?有没有忌口的东西?” “没有。”云观月回他,“我不挑食。” 邱康胜点点头,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出去。 房间顿时陷入安静,只剩下咖啡机发出的动静。片刻后,邱康胜手机嗡得震动了两下。 他看了眼屏幕,抬眸对云观月说:“云小姐,你大概需要在这里等上一两个小时。另一方目前还有点事要处理,没办法现在赶过来。” 云观月嗤笑一声:“哟,还是两位大忙人。” “左右我只是个没什么身份的人,一两个小时,让等就等著唄。” 邱康胜:“。” 好毒的一张嘴,好阴阳怪气的一句话。 听得他想穿越回之前,把那句『以他们的身份不屑於做这种事情』,这句话给吞回去。 死嘴! 谁让你说话不过脑的?现在好了,提到个鈦合金带钉子的钢板了吧? 邱康胜在安全局待了这么多年,头一次觉得这么心累。咖啡好了,他给云观月端了一杯过去。 没多久晚饭也好了,安全局的工作人员端著餐盘送来。餐盘里有三荤一素一汤,浓郁的饭菜香味瀰漫在空气中,直往人鼻子里钻。 云观月眼眸瞬间亮了亮。 “云小姐先吃吧,我要出去一趟,处理点事情。”邱康胜道。 云观月拿起一次性筷子:“嗯嗯好的。” 然后夹起只红烧基围虾一口咬下,紧致的虾肉非常入味,咸辣好吃,给云观月吃爽了。 被人污衊被强行带过来的怨气,都因为这顿美食消散了一大半。 大馋丫头是这样的。 份量也挺大的,云观月慢悠悠地品尝著美食。动作优雅速度却並不慢,没一会儿就把这份色香味俱全的晚餐一扫而空。 她满意地往后靠了靠,抽出纸巾擦擦嘴。 没多久,说有事出去的邱康胜面色诡异地回到待客厅。他盯著云观月看了两眼,语气说不出的奇怪:“云小姐,你……认识商先生?” “嗯?” 云观月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商先生?商?商砚礼? “商砚礼?认识。” 邱康胜表情更奇怪了:“云小姐认识商先生怎么不早说……” 得,这话一说出口邱康胜就觉得不妙。 果然,云观月嗤笑一声:“你也没问啊,怎么,我要是说我认识商砚礼,你就不会带我过来了?” 死嘴! 下次说话可不许这么快了! “……不,我並不是这个意思。”邱康胜觉得还是不要乱说话了,只解释道:“商先生是位很厉害很好的人,既然云小姐能和商先生成为好友,就证明云小姐您为人也没问题。” “那么我想,或许这件事情確实有误会。” 云观月已经懒得理会邱康胜,正想问另一方污衊她的东西什么时候来时。待客厅的门再次被推开,身穿黑色对褂,身材頎长高大的男人进入。 他手里拿著一串木珠,轻轻拨动,木珠碰撞间发出细微的声响动静。 “邱副局长这话挺有意思,因为观月跟我是朋友,所以她没问题?”商砚礼深邃幽黑的眼眸,像是把刀子直扎在邱康胜身上。 他甩了甩手里的木串,薄唇轻勾:“我什么时候成了衡量一个人的標准了?邱副局长,一阵子没见,你们安全局能力越来越不行了。” “……” 又来一个嘴毒的。 邱康胜脑子里突然生出了辞职的念头,不过就算辞职估计也得先处理好面前的事情。 观月? 叫得这么亲昵,看来商砚礼和这个女人之间的关係,很不错的样子。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商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 “是吗?”商砚礼走到云观月身边,冲她露出一抹细微的笑。隨后又偏头看向邱康胜,挑眉:“那么,举报方的人怎么还没到?” 邱康胜迟疑两秒:“他们有点事情……” 商砚礼拉开云观月旁边的椅子,发出吱嘎的声音打算了邱康胜剩下的话:“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们没有拿到实质性的证据。” “单凭所谓的『受害者』发言,就直接將你们认为的『嫌疑人』带回来,让她在这里坐几个小时,等待没有证据的举报者对吗?” 邱康胜额头上的冷汗顺著脸颊滑落。 这让他怎么说?感觉不管怎么说,都站不住脚啊。 特別是从商砚礼身上散发出的强大威压感,更是让邱康胜说不出话。总感觉好像要是有一句话说得不对,就会被捏住命门直接弄死似得。 偏偏商砚礼又是他惹不起的人。 別说是他,就算禄存那傢伙来了,看到商砚礼也得退让。 天杀的禄存这傢伙真是害死他了!! 第128章 大脑完全不发育,小脑发育不完全 邱康胜在心里把禄存骂了个狗血淋头。 大概是他的怨念实在太强,待客厅紧闭的门突然被推开。推门的手下刚想开口匯报,又被待客厅里的奇怪氛围嚇得不敢说话。 邱康胜却像是看到了救星,眼睛一亮,开口就问:“怎么了?” “邱局长。”进来的人小心翼翼覷了眼商砚礼和云观月,擦擦额角的汗说:“那个,禄存道长和他的人刚刚到了,需要请他们过来吗?” 邱康胜毫不犹豫:“请请请!” 赶紧把人请进来,让禄存这傢伙自己来面对狂风暴雨,他是不想面对了。 手下点点头,转身出了待客厅。 而邱康胜直接越过刚才的话题,微笑著对云观月和商砚礼说:“云小姐,商先生,人到了。你们不如问问他们,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吧。” 正说话,待客厅外面便传来脚步声。 比人更先到的是说话声,只听中年男人略有些粗嘎的声音,从外面的走廊传进来:“老邱啊,是不是查到什么了,这么著急把我叫过来……” 待客厅紧闭的房门被推开。 穿著黄色道袍的中年男人走在前面。他先是看向距离门口最近的邱康胜,而后余光不由自主的被另外两道身影吸引。 穿著黑金色对褂的身材高大的男人。 穿著休閒装面无表情看著他的模样漂亮精致的女人。 两个人並排著坐在一起,莫名给人极大的压力。 这两人禄存都认识。 首先是商砚礼,但凡是混这个圈子的就没人不认识他。不说天师圈了,就是商业圈子认识他的也少啊。 不过他怎么会在这儿? 旁边那个女人更是眼熟的不得了。 这不就是直播那个云医生?也是他向邱康胜举报的『犯罪嫌疑人』! 这两个完全不搭噶的人怎么会坐在一起……? 禄存心里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跟在身后的陆司屿也进来了。穿著高定西装越过禄存,一眼瞧见云观月,和她身旁坐著的商砚礼。 陆司屿缓缓拧起眉。 云观月怎么还跟商砚礼在一起?难不成,他俩从之前慈善晚宴之后就没分开过?呵,怪不得那晚会这么对他,原来是物色到了新目標吗? 陆司屿脸色像个调色盘,变来变去。 眼神落在云观月身上时泛冷,落在商砚礼身上时又透露出怜悯同情的神色。 云观月:“?” 云观月往商砚礼那边靠了靠,瞥了眼陆司屿,伸出右手食指在脑袋旁边转了两圈,压低声音问:“这人脑子是不是……?” 商砚礼没什么表情地看向陆司屿,很快又收回视线。眉眼间的冷色融化,配合著点头:“看起来是的。” 云观月轻嘖一声。 什么奇奇怪怪的眼神。 哦,就是这货举报她使用非正常手段害他是吧?真是小刀剌屁股,让人开了眼了。 明明自己之前好心提醒他身上有脏东西,那会儿他不听,现在怀疑是她乾的? 云观月更加厌恶陆司屿,投回去的眼神同样带著冷色。 几天不见,他身上繚绕的阴气比之前浓郁许多。想必是被阿飘骚扰的苦不堪言了吧? “所以就是你们说我对普通人用了特殊手段?”云观月挑眉,好整以暇地看著陆司屿和禄存二人:“证据呢,证据拿出来我看看。” 禄存下意识转头看向陆司屿,然而陆司屿也在看他。 陆司屿哪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不过好歹是大公司老板,他很稳得住,说:“你之前是不是跟我助理说,我会遇到脏东西,让我隨时联繫你?” 云观月微微頷首:“嗯,我说过。” 陆司屿道:“在你说这些话之前,我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偏偏你说完之后我就遇到了,这该怎么解释?所以我合理怀疑,这些事情就是你弄出来的。” “目的,就是为了让我找你。” 云观月:“……” 哇塞,真自恋啊。 她抬手將耳畔掉落的碎发撩至耳后,看向陆司屿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我看出你会遇到这些事情,所以才提醒你?”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说?” 云观月笑了:“你之前没被阴气缠身我说什么?说你大脑完全不发育小脑发育不完全?” 陆司屿还是头一次被云观月这么懟,不適地皱起眉头,胸口像是憋了股气。 “云观月,你说话能不能別这么难听?” “我说话就这样,不服憋著。”云观月对著陆司屿优雅地翻了个大白眼,视线又落到禄存身上,眼眸微微眯起:“就是你,让你的两个徒弟轮流跟我斗法是吧。” “之前打电话说我开直播扰乱玄学圈子,成何体统的也是你对吧?” 禄存没想到云观月能直接认出自己,惊了惊,张张嘴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憋了句:“……你这种行为,本就会让普通人误会我们这份职业……” “我只是为了维护我们的名声……” “得了吧,你只是为了满足你的私心。”云观月打断禄存的话,嗤笑一声说:“你也是天师,你旁边这位不知道我究竟是不是幕后黑手,难道你也不知道?” “占卜算卦六壬诸葛神算……” 云观月往前倾身,手肘撑在面前的桌上,手掌托著下顎似笑非笑:“但凡你隨便选其中一样算一算,都能算得出来,我究竟是不是对陆司屿下手的幕后黑手。” “可你没这么做,不就是想通过所谓的特殊安全局拿捏我?” 完全被戳中心思的禄存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邱康胜就在旁边看著,他不能承认。 所以禄存只能强行挽尊说:“我当时没想那么多,陆先生的情况实在太危险了,我只想赶紧找到幕后指使。” “我原本以为陆先生只是倒霉,所以才被一只厉鬼给盯上。可昨晚我发现,他的情况比我想像中的更加危险。” 禄存说起昨晚的情况,试图转走他们的关註:“本来那只厉鬼都快被我拿下,没想到……它唤来了其他的厉鬼,数量之多,我活到现在头一次见到……” 第129章 祝你们今晚好运 厉鬼本就不是什么隨处可见的东西,在现代灵气稀疏的情况下,厉鬼很难形成。 但凡是成为厉鬼的,哪个手上不是沾了至少数十条人命?而天师更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往往一下阿飘在成为厉鬼的半路,就会被天师制服送去地府接受调教。 而昨晚在陆司屿的別墅里,禄存发誓,他至少看到了五只厉鬼!整整五只!! 这是什么概念? 一只厉鬼就让他两个徒弟成重伤,现在都还在医院里躺著。他自己也折进去了不少法器道具,甚至都没能彻底除掉厉鬼,而是勉强带著陆司屿逃命。 五只厉鬼,他估计会直接嗝屁。 “什么?五只厉鬼!?”邱康胜成功被转移关注点,拧著眉头沉声道:“禄存,这点你当时可没跟我说过!五只厉鬼!不早点解决处理,会死多少人?” 禄存一心只想通过特殊安全局拿捏云观月。 而且在他心里已经认定,云观月就是导致陆司屿被厉鬼缠上的罪魁祸首。想著只要她被抓回来,那几只厉鬼自然就有解决的办法…… 谁想到会偷鸡不成蚀把米呢。 面对邱康胜的质问,禄存表情显得无比尷尬。 “这件事情我会如实上报,你自己想想该怎么跟他们解释吧。”邱康胜掏出手机,准备离开待客厅去打个电话。 离开前他看向云观月,面带歉意:“云小姐,这次的事情很抱歉,是我们没有事先做好调查就把你带回来,耽误影响你的时间。” 云观月挑眉:“所以你们打算怎么补偿?” “这个……”邱康胜卡壳两秒,“这个我可能没办法做决定,得等我上报之后,看看上面的人怎么处理。” “或者说云小姐有什么诉求吗?” 云观月哦了声:“我没什么要求,让他俩在绿泡泡朋友圈写五百字道歉说明並当面给我道歉就行。” 邱康胜:“……” 这也叫没什么要求吗? 邱康胜心想,这要求对禄存来说,无异於是把他的脸皮扒下来丟在地上摩擦摩擦再摩擦。 禄存这人有多要面子,熟悉他的人都知道…… 不过这件事禄存的问题確实很大。 所以邱康胜没有直接拒绝,而是说:“云小姐的诉求我会如实告知。” “希望你们的执行力能跟今天一样快。” 既然没她什么事儿了,云观月便起身准备离开。 起身时她看了眼陆司屿的印堂,勾起唇好心提醒著邱康胜说:“祝你们晚上好运。” 邱康胜没听懂这句话的意思,下意识点点头说:“好的。” 和云观月一起站起的商砚礼闻言,则是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跟著说了句:“嗯,那我也祝你们今晚好运。” 说完两人並肩往待客厅的门口走去。 快要走出门的云观月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陆司屿,伸出食指点了点脑袋说:“自恋也是一种病,没事別脑补。” “今晚过去你要是还能活著,建议去看看別的心理医生,自恋这种病严重起来是会要命的哦。” 虽然原主或许真的对陆司屿有好感,但她又不是原主! 她穿过来之后好像也没对陆司屿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吧?这货为什么总觉得她对他有意思?嗯,肯定是因为他是个自恋狂。 大多数男人都这样。 绝对不是她的问题。 丟下这段话,云观月毫不留恋地大步迈开步伐,身影消失在待客厅外的走廊里。 商砚礼意味不明地瞥了陆司屿一眼,哼笑一声。 他明明什么都没说,可这阵不轻不重的哼笑却比说话嘲讽意味还浓。 陆司屿先是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云观月说了什么之后,一股无名火自心底疯狂燃烧。扑克冷脸上浮现一丝明显的羞恼,因为生气,眼眸比之前亮了几分。 他想懟回去,但因为没有经验,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有力的回覆。 后面更是因为商砚礼的哼笑气得头顶冒烟,好不容易组织好语言。商砚礼和云观月的声音早已消失,陆司屿更生气了。 “他们这话……是什么意思?”邱康胜觉得这两人不像是会说废话的人,拧著眉思考两秒,转头看向陆司屿。 他勉强也算半个天师,但只能看出陆司屿此刻的面相不太好,毕竟被厉鬼缠上,能好就怪了。 更多的邱康胜也看不出来,毕竟他的实力,连禄存都比不上呢。 “禄存,你来看看。”邱康胜毫不客气地招呼禄存。 “……他们肯定就是故意嚇唬你呢。”禄存心情很不美妙,皱著眉敷衍道。 不过还是朝陆司屿看过去,仔细打量了几眼,是发现有点不对劲。 禄存本就皱紧的眉头皱得更死了:“……我再看看。” 他伸手往宽大的袖袍里掏了掏,好半天才掏出一个古朴的龟壳,龟壳上用硃砂画著难以看懂的咒文。 握著龟壳,禄存闭著眼晃了晃。 龟壳里放著的三枚铜幣被晃出来,在桌上滚了两圈最后停下,排列出卦象。 禄存一共摇晃了六次,將这六次得出的卦象写在纸上这么一看,顿时脸色大变。 几乎是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大声吼叫著:“老邱,你赶紧的让上面今晚来人,这卦象……问题很严重啊。” 坎卦。 危险和困难一个接著一个地来。 对应现在的情况,不就是那五只厉鬼会一个个出现吗?五只厉鬼啊,特殊安全局所有人加在一起,都不够它们杀的! 邱康胜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立刻拨通电话摇人,並开始著手准备。 先让安全局里的普通人赶紧回去,再把事情的危险程度告诉在局里上班的天师。让他们愿意留下的就留下,害怕的现在赶紧离开。 而邱康胜联繫的人也很快给出回復,他们会立刻派人过去。在此之前,务必要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 邱康胜心想这怎么保证,那可是厉鬼啊! 还是五只! 今天小命该不会交代在这儿吧…… … 云观月走出特殊安全局,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下。 她回头,安全局顶上的天空聚集著大片乌云。黑压压的一片坠在上方,仿佛隨时都会掉下来,將底下的安全局压成废墟般。 商砚礼问她:“真不管了?” “死不了。”云观月摆摆手,“让他们吃点苦头正好。” 真当她没脾气? 商砚礼便也不再问了,而是换了个话题:“我还没吃饭,赏脸陪我吃个饭?” “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味道不错的中餐厅,一起?” “好啊。”云观月爽快地点头应下。 她知道商砚礼出现在特殊安全局,就是想帮她撑腰,虽然用不著,但好意她领了。 商砚礼这个人当朋友不错,是个好人。 第130章 白嘉瑶 还不知道自己被发了好人卡的商砚礼亲自开车,载著云观月前往他说的味道很好的餐厅。 不得不说商砚礼的口味確实不错,云观月原本觉得安全局那顿晚餐就够好了,没想到还有更好吃的。 商砚礼很健谈,云观月跟他仿佛有聊不完的话题。 从八字命理聊到《易经》《道德经》,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题都能聊两下。 “没想到你一个商人,对於玄学也这么了解。”云观月那双漂亮的眼眸泛著光。 商砚礼笑了笑说:“我只算半个商人,公司大部分事情都有专人处理,除非实在是拿不定主意的我才会看看。” “所以,我的空閒时间有很多。” “而且我本身对於玄学方面也很感兴趣,只是不精,以后如果遇到了不太懂的地方……能不能问你?” 商砚礼笑著,声线低沉,黑亮的眼神一直落在云观月身上。在头顶昏黄的灯光照应下,仿佛在拉丝。 “不精?”云观月的关注点却不在这。她诧异地扬眉,心想这朋友有点不自信啊。 於是抬手在商砚礼结实坚硬的胳膊上拍了拍,给予他肯定:“你挺精的了,至少比那个叫禄存的傢伙精得多。” 说完还竖了个大拇指。 商砚礼:“……” 其实重点真的不在於精不精。 但看著云观月那一脸认真的模样,商砚礼只能无奈地轻嘆一声,隨后又露出一抹笑:“能得到大佬的肯定,看来我確实挺厉害。” 吃完饭,云观月满足地眯起眼眸,往后靠了靠。 正想说话,面前桌上的盘子却颤了颤,弧度很小很小,肉眼根本发现不了。至少这家餐厅里用餐的客人就没发现,依旧有说有笑的吃著饭。 云观月和商砚礼注意到了,互相对视一眼。 “看来他们已经遇到了,希望人没事吧。”云观月不怎么走心地祝愿了一下。 但是五只厉鬼人怎么可能没事儿呢?没死人都算是他们运气好,一群天师坚持了俩小时,等到总部派来的援助才勉强击退那几只厉鬼。 “它们之后肯定还会捲土重来。”禄存脸色煞白,看了眼同样白著脸的陆司屿说:“想要彻底解决,就得先知道陆先生究竟是怎么招惹上厉鬼的……” 可这个问题陆司屿也不知道。 禄存倒是想用算卦的法子算一算,可不知道是他算卦的能力不精,还是陆司屿招惹的东西太恐怖。 怎么都算不出来。 找不出原因又解决不了厉鬼,陷入死循环了属於是。 没办法,禄存只能求助於来自总部的援助:“几位前辈,不知道你们可有人擅长算卦占卜……?” 来自总部的援助天师互相看了看,摇摇头。 “……她肯定知道。” 陆司屿的声音沙哑粗糙。 今晚在安全局的经歷,比在自己別墅经歷更加恐怖。五只厉鬼的实力可不是开玩笑的,好几次陆司屿都觉得他可能要交代在这里了。 在死亡的威胁面前,陆司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忆起云观月之前说的话。 他舔了舔发乾的唇瓣,看向禄存说:“云观月,她肯定知道。” 既然她说她能解决,那就证明—— 云观月肯定知道他被厉鬼缠上的原因! 此刻,陆司屿的头脑前所未有的清明。 “可是陆先生。”禄存奇怪地看他一眼,“你就这么確定,云观月愿意告诉你被厉鬼缠上的原因?” 他刚刚可是看出来了。 那丫头,似乎很討厌这位陆先生啊…… 陆司屿冷静道:“我可以给钱,不管多少钱,都给得起。” 禄存:“……” 哇塞,万恶的有钱人哦。 既然如此,那他之前收到的钱也得还回去了。毕竟,事情没解决,这钱拿得不安心。要是之后事情暴露,他在圈子里的名声可就完了。 禄存极其不舍的將支票还回去,心都在滴血。 天杀的,这两天他可是用了不少昂贵的道具法器!光是从庄图南那小子店里买的符纸,都了十几万块钱! 现在不仅没赚到钱,还倒贴。 “不用,禄存道长。”虽然禄存没帮他解决身上的问题,但昨天也多亏了他,自己才没被厉鬼捉到。 陆司屿说:“这两天你也帮了我很多,钱你收下。” 这点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现在知道这世界上有鬼魂的存在后,陆司屿就觉得身边实在太危险了。个几百万,结识一位有真本事的道长,对他来说算是一件比较赚的交易。 虽然这位道长本事没有自己想像中的厉害。 “这、这怎么好意思。”禄存心动了。 他十动然拒,眼神黏在支票上,嘴里却说著:“我也没帮你解决好问题。收下这些钱,不太好吧。” “如果不是禄道长你的帮助,可能昨晚我就没命了,这钱你收下是应该的。” 陆司屿一边说著一边掏出手机,往下翻找好久没聊过的对话框。打开对话框想发消息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被拉黑了。 “只是需要禄道长再帮我个忙。”他抬起头,视线从屏幕转移到禄存身上,“麻烦禄道长想办法,帮我把云观月约出来。” “没问题。”禄存毫不犹豫地应下。 这对他来说並不难做到。 “在陆先生你身上问题彻底根除之前,还麻烦陆先生委屈一下,就在安全局里待著。” 二人的谈话没有避开外人,邱康胜听得是清清楚楚。 他眼尖地看到了支票上的数额,心想陆司屿不愧是上过本地財经频道的人,真是有钱啊。 隨隨便便出手就是百万起步,也难怪禄存明知道对付的是厉鬼,也不肯放弃,想著要去搏一搏。 换做是他,估计也不愿意就这么放手。 没办法,毕竟天师赚钱其实也不容易…… 陆司屿巴不得在安全局待到问题解决。 现在就算让他回去,他也是要想办法留下的,回別墅太没安全感了。至少安全局里有天师有道士,遇到危险还能保护他。 正想著,陆司屿手里握著的手机突然颤动起来。 有人打来电话,来电显示人为白嘉瑶。 第131章 圆满完成任务 这几天因为厉鬼的事,陆司屿好久没联繫白嘉瑶了。 那些对她的痴迷在死亡面前不值一提。 不过看到白嘉瑶的来电,陆司屿只犹豫了两秒,还是选择接听电话:“有事?” 他的语气有点冷淡。 “陆先生……你这几天,很忙吗?”白嘉瑶的声音很轻,带著一丝丝小心翼翼的试探。 让陆司屿脑海中瞬间出现一幅画面。 有点狼狈的流浪小猫慢慢伸出爪子,小心地勾著他的衣袖轻轻摇晃。 陆司屿一下子就被脑补的画面给萌到了,眉眼间的冷色不由自主柔和下来,连態度都融化许多:“嗯,怎么了?” “也没什么。”白嘉瑶声音小小的,语速又很慢:“就是,这几天都没见到陆先生,想问问你忙不忙。不忙的话,我想请陆先生你吃顿饭。” “感谢上次陆先生对我的帮助。” 陆司屿说:“最近確实比较忙,你有什么事直接联繫助理就行。等忙完这段时间,我会联繫你。” “啊……”闻言,白嘉瑶的语气明显弱下去,很失落:“这样吗,好吧,陆先生的事情更重要……” 听著白嘉瑶失落异常的声音,陆司屿心里总觉得不太得劲儿,生出一股想要不管不顾同意的情绪。 不过还是命更重要,陆司屿硬是將这股汹涌又莫名其妙的衝劲儿给压了回去。 “嗯,有空在联繫。”陆司屿生怕待会儿说出什么话来,强行结束话题,掛断电话。 电话掛断,陆司屿微不可见地鬆了口气。 … 另一边,听到电话里“嘟嘟嘟”的忙音,穿著一袭小白裙的白嘉瑶表情淡淡,隨手將手机丟到床上。 她面无表情地坐在梳妆檯前的椅子上。 梳妆檯很老旧,准確点说房间里的一切家具事物都很破旧,连光线都灰濛濛的。天蓝色的窗帘遮挡住一半窗户,而另一半没被遮挡的玻璃窗,能清晰看到窗外的场景。 那是一栋栋老旧的居民楼,外面的墙体斑驳脱落,处处透露著贫穷落后和骯脏。 白嘉瑶拿起梳子,对著梳妆檯上的镜子,一下一下地梳著长长的头髮。 镜子里倒映出她那张小白般清纯可怜的脸。 房间的光线似乎更黯淡了些。 下一秒,白嘉瑶倒映在镜中的脸扭曲了一瞬。隨后变成一张戴著狰狞恐怖的,恶魔面具的脸。 “主人。” 白嘉瑶面无表情的神情一变,眼里含著炽热的情愫。 恶魔面具声音雌雄莫辨:“我交给你的任务,完成得怎么样了。” “陆司屿联繫上了那群天师。”白嘉瑶提到陆司屿的態度很轻淡,压根儿不似方才的热切欢喜,像是提起的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她拧著眉说:“安全局也插手了此事,不过那群人的实力不堪一击,不会对主人的计划造成半点影响。” “別掉以轻心。”恶魔面具道,“虽然那群傢伙都是废物……嗯,其他几个目標也可以一起行动起来了。” 白嘉瑶点点头:“好的主人,我一定会圆满完成您给我的任务。” 第132章 天才都有脾气 商砚礼开车將云观月送回公寓,在云观月上楼前对她说了句:“对了,我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隨时可以启程去找那群盗墓团伙。你要是有空了,可以直接联繫我。” “嗯?” 云观月挑眉,思考两秒说:“这两天应该没空,等周末,周末諮询中心休息。” 商砚礼勾起唇角,眼眸弯弯:“好,我等你。” 云观月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公寓单元楼入口。 她刚回到家准备洗个澡,茶几上的手机便嗡嗡嗡地震动著,来电显示人为邱康胜。 云观月不紧不慢地拿起手机接听:“餵。” “云小姐。”邱康胜的声音从手机喇叭中传出,说:“请问你明天有时间吗?我们这边有点事想要麻烦你。” “什么事?禄存和陆司屿的处理结果下来了?”云观月一手拿著手机,另一只手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昨天买的冰淇淋酸奶,倒在酸奶碗里,抱著碗坐在沙发上大口大口地吃。 邱康胜哽了一下,而后斩钉截铁地回答:“是的,就按照云小姐你的要求来。不过……方便问问云小姐是否精通算卦占卜?” 云观月挑眉:“还算精通,怎么?” “这个,我们想请云小姐帮忙算算,陆先生究竟是为什么会招惹这么多的厉鬼。”邱康胜说这话的时候莫名有点心虚,毕竟他之前也看出来了,云观月挺討厌陆司屿的。 但不问不行啊,目前他们身边就没有擅长算卦占卜的。 擅长这一行的人又不在这里,还没时间,所以只能求助於云观月了。 邱康胜本以为云观月会直接拒绝,都已经在思考待会儿该怎么利诱了。 结果下一秒,一个清脆利落的“好”字钻进耳朵。 “只要云小姐同意,但凡是我们能做到的条件……嗯?”邱康胜猛地愣住。 云观月:“同意啊,为什么不同意?” 虽然討厌陆司屿,但云观月不会跟功德金光过不去。 只需要算出陆司屿是怎么招惹上厉鬼的,再让那群天师和什么安全局去解决。等事情完成,云观月照样能分到功德金光,虽然不多,可有总比没有好吧? 反正她只需要动动嘴皮子,算算卦。 对云观月来说手拿把掐。 “生辰八字告诉我。”云观月清空酸奶碗,起身走到门边,往包里伸手摸了摸,摸出龟壳。 邱康胜:“好、好的。” 邱康胜转头问陆司屿要了生辰八字。 陆司屿告诉他,並问:“她愿意帮我?” “是啊,云小姐立刻就同意了。”邱康胜对云观月改观了,唏嘘不已:“其实云小姐人还是挺好的。” 就是嘴毒了点。 但厉害的人多多少少都是有点个性,这很正常。他在这个圈子待了那么久,见过的天才也不少。 而那些天才人物,哪个没脾气? 脾气更大的也不是没有,像云观月这样只是嘴毒,没有动不动就下咒/种蛊/斗法……已经算脾气好的不得了了好吗! 邱康胜想到自己以前的经歷,不由得掬了一把辛酸泪。 第133章 信不信隨你 而云观月拿到陆司屿的八字后,顺手在本子上排出命盘,漫不经心瞥了眼,隨后眼眸瞬间眯起。 ……嗯? 她看过陆司屿的面相,虽然无法对他动用特殊能力。可简单的面相也能看出来,陆司屿是一个运势极好的人。否则也不会出生豪门,继承並將公司发展成眼下这个规模。 可这个八字却很奇怪。 运势財运格局还不错,但也只是比普通人稍微好一些而已,不像是陆司屿目前这个地位拥有的八字格局。 奇怪,真奇怪。 云观月拿起早就准备好的龟壳晃了晃,铜钱幣从龟壳之中掉出,在茶几上滚了几圈才停下。 一共晃了六次得出卦象,看清卦象后云观月微不可闻地轻嘖一声。 果然。 陆司屿的八字被人做了改动,而且他的运势,正如同泄了气的气球源源不断地往外吐。 再加上他八字格局原本就比较特殊,属阴。之前八字运势重磁场强,所以即便属阴也很难遇到脏东西。然而运势没了之后,磁场变得不稳定,那些脏东西便趁虚而入。 云观月看著卦象得出来的结论,又反手排出紫薇盘。 紫薇和八字,前者偏灵魂,后者算格局。 八字能改,紫薇却不能。 她仔细看了眼紫薇盘,果然看到陆司屿在二十八岁这年有个死劫。 偏偏这死劫不清不楚的,还得继续算一算。 云观月觉得自己刚刚提的要求有点轻,早知道应该再让陆司屿给点钱的,反正他钱多。 “叮——” 思考间面前的铜钱卦象已成,云观月看著卦象结果,又挑了挑眉。 “老邱。” 电话没有掛断,另一边的人能清楚听到铜钱和茶几碰撞发出的清脆响动,以及笔尖在纸页上摩擦的细微声音。 邱康胜下意识出声回应:“在!” 他清了清喉咙:“咳咳,云小姐,你这是已经算出来了吗?” “差不多吧。”云观月摩挲著下顎,盯著卦象说:“陆司屿在你旁边吧,你开免提,让他自己听听。” 本就开著免提的邱康胜顿了顿,面不改色道:“好的云小姐,我已经开好免提了,你直接说吧。” 云观月嗯了声:“陆司屿的八字格局被人动了,运势已泄,而他八字本就属阴,所以才会招惹来这么多鬼怪。至於改动他八字的人……” “我方才卜了一卦,也用紫微斗数算过。他今年有个死劫,而造成他死劫的就是改动他八字格局的人,卦象给出的结果你们自己记一下。” “东南方,居住地环水,女,二十多岁,模样清秀可人,是陆司屿认识的人。” 听著云观月说得话,陆司屿脑海里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浮现出了一个名字。 可是怎么可能呢? 陆司屿脑子也是犯抽,张嘴就说:“不可能是她!” 他像是被戳到了什么脑子短路机制,整个人都变得有点奇怪,好似忘记自己的小命正被威胁。 “云观月,你是不是对嘉瑶有意见,估计这么说?” 邱康胜:“?” 禄存:“??” 安全局其他人:“???” 不是兄弟,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在说什么? 就连云观月都愣了两秒。 嘉瑶?这谁?有点耳熟啊…… 等等,白嘉瑶?这不是小说里的女主吗?看陆司屿这反应,不会卦象给的这些提示,都跟女主搭上关係了吧? 云观月又抬手摸了摸下巴,感觉有点意思。 不过…… 她轻声哼笑:“陆司屿,都到这时候了你脑子里的水还没倒乾净?不信隨你,反正我该说的我都说了,想死的话你可以不用听。” “掛了。” 说完,云观月便乾脆利落地掛断电话。 第134章 真是她? 听到电话那头的嘟嘟忙音,陆司屿脸上的神情非常精彩复杂。 胡说八道! 怎么可能会是白嘉瑶?绝对不可能是她在害自己! 他心里浮现出一张小白模样的脸,她那么温柔,那么可爱,那么…… 下一秒,这张小白脸变成了云观月,她双手环抱著胸口,眼神冷冷的,好像是在说:“好言劝不了该死的鬼。” 陆司屿猛地打了一个冷颤,情感上他没办法接受白嘉瑶会害自己,但理智已经渐渐把他拉向云观月说的话。 毕竟她好像真没有骗他的理由。 禄存和邱康胜偷偷看著对方,不知道这个白嘉瑶又是什么人? 邱康胜心底无奈,这些有钱人的脑迴路实在太奇怪了。 有时候他真的很想抓住陆司屿的肩头,狠狠把他脑子里的水晃出来,问问他到底想不想活! 禄存皱眉,心底反覆挣扎,云观月说白嘉瑶是幕后黑手,那一定就是了。 也不知道她好不好对付? 他们两个用眼神推来推去,暗示对方开口。 最后还是禄存看在那张支票的面上,堆著笑脸对陆司屿开口说道:“陆先生,事关你的生死,你还是告诉我们白嘉瑶到底是谁,住在哪里?” 好不容易有了线索,要是不去查,今天晚上他可不想再面对厉鬼了! 陆司屿犹豫了一下,暂时压下理智和情感的天人交战,带著他们去了白嘉瑶的住处。 站在白嘉瑶所住的居民楼下,禄存掐指算著,眉头越拧越紧。 虽然他很不愿意承认,但也只能开口说道:“云小姐算得很准,这栋居民楼的確位於陆先生的东南方,而且环水。” 他伸手指向不远处的湖泊,这居民楼的环境很不错,四面环水,风水很好。 每一条都正对上云观月算出的结果,天师们脸上都是压不住的喜色,这事情总算能解决了。 听完禄存的话,陆司屿的脸色却更加难看,但他心里始终还有一点挣扎。 云观月一定就是因为嫉妒,才故意这么胡说嘉瑶! 他今天带这么多天师来,可不是因为不相信嘉瑶,而是想要还她清白。 坚定了心中信念,陆司屿带著眾人到了楼上白嘉瑶的家,按响了门铃。 “来了。” 房间里响起一声轻柔悦耳的女人声音,隨著一阵小跑的拖鞋声,门缓缓被打开。 眼前出现一个清秀可人的年轻女人,正是白嘉瑶。 陆司屿身后的天师们更加確定,眼前女人就是云观月算出来的那个幕后黑手。 见到陆司屿,白嘉瑶眉眼一亮,柔柔弱弱地说道:“陆先生这么忙还亲自来看我,你怎么不提前……”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陆司屿身后站著好多陌生人。 她一眼就看出这些人大多是天师,还有特殊安全局的人。 白嘉瑶拉著陆司屿袖子的手微微一僵,脸上的笑容敛住,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没想过陆司屿会带著这么多天师找上门来,眼神里一瞬闪过慌乱和恐惧,但很快又被冷漠所取代。 看著她脸色明显一变,陆司屿心口一顿,声音抬高了几分:“嘉瑶,不请我们进去坐坐吗?” 白嘉瑶柔弱地摇了摇头,语气又轻又慢,隱隱带著几分撒娇:“我就是女孩子的房间,让陆先生一个人进来可以,这么多人不太方便。” 她一边说话,一边轻轻拉扯著陆司屿的衣袖晃动了几下,像是小猫爪子在他心口挠著。 陆司屿也的確被挠到了。 她说得有道理,现在没凭没据,他就带著人杀上来,实在是有点过分。 眼看著陆司屿眼神有点迷瞪,禄存简直想给他来上一巴掌,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从总部调来帮忙的天师是个急性子,早就察觉到白嘉瑶房间里瀰漫著非常浓郁的阴气,他向前一步皱了皱眉头,严肃道:“这位小姐,你房间里的阴气很重,我们需要进去检查一下。” 见他开口,其他几个天师和安全局的人也往前迈了一步,面色凝重,带著不容白嘉瑶拒绝的气场。 要不是给陆司屿面子,他们早就闯进去了,哪能让他们在门口说这么多废话。 白嘉瑶挑眉看向他们,眼神已经有了变化。 眼前这些天师虽然没有直接开口说是自己要害陆司屿,可只要他们进了房间就能搜到窃运符阵。 更何况陆司屿不会无缘无故带著天师和安全局的人来找自己,想清楚自己已经暴露了,白嘉瑶也懒得再装。 她鬆开手,收起那副柔弱可欺的姿態。 一直要在陆司屿面前装,她早就累了。 陆司屿惊讶地看著他的小白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冷漠无比地看了自己一眼,一句话都没说,突然转身冲向窗口纵身一跃,直接从他面前消失了…… 禄存和邱康胜见状,立刻冲向窗口,但也只能看见白嘉瑶的背影一闪而过,瞬间没了踪影。 邱康胜懊恼地拍了一下窗台:“就这么让她跑了?” 早知道就別在门口废话,直接动手抓人! 当著陆司屿的面,邱康胜没把这话说出口,脸色有些不好看,指挥总部过来的天师和手下在房间里搜寻起来。 陆司屿靠在门边,脸色有点恍惚,刚刚白嘉瑶突然变脸,让他措手不及。 他还在恍惚,听到有一个天师叫了起来:“你们快过来,找到了!” 所有人都围了过去,果真在白嘉瑶的房间里找到了一个刻著陆司屿八字的窃运符阵。 那符阵仍然散发著淡淡的光芒,似乎有一股力量在其中涌动。 一个天师惊喜道:“和云小姐说的一模一样。” 另一个点头:“不错,就是这个窃运符阵害了陆先生,我们带回总部去处理。” 邱康胜点头,让天师们带著窃运符阵先下楼,自己转过头轻轻拍了拍陆司屿肩膀,想安慰他几句,又好像说不出什么。 陆司屿站在一旁看著那个刻著自己八字的符阵,心口犹如遭受了一记重锤。 他怎么都没想到竟然有人想要偷换他的命格害他,更想不到,这个想要害他的人竟然会是白嘉瑶! 想到她刚刚突然变脸的样子,陆司屿突然意识到那才是她真正的样子,之前都是在演他?? 第135章 二號男主? 云观月正在房间里刷著外卖软体,突然看见一颗芝麻大小,发著金光的小米粒晃晃悠悠钻进自己身体里。 看来陆司屿那边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她心安理得收下功德金光。 她手指轻轻滑动页面,在鸭血粉丝汤和螺螄粉里挣扎,突然反应过来,害陆司屿的还真是白嘉瑶? 她有点儿惊讶,这小说原女主好像没这么简单。 不过云观月可不会把心思浪费在这种地方,她也不是太在乎他们。 低头,她继续纠结吃什么。 在云观月如愿吃上粉丝汤的时候,陆司屿的事情算是圆满得到了解决,除了他那颗脆弱的心受了伤,其他人都非常满意这个结果。 云观月这几天非常顺利,周五的晚上,她收到了商砚礼的简讯。 【商砚礼:明天出发?你可以吗?】 【云观月:嗯,可以。】 【商砚礼:那你现在有空吗?我来接你去吃晚饭,新找到的中餐馆,味道很不错。】 云观月本来是想点外卖的,看见“味道很不错”,有一点心动。 商砚礼的品位非常不错,一般他选的餐馆味道都很合自己的心意。 在她点头答应的时候,商砚礼的车已经开到了她心理诊所楼下。 周五没什么事,云观月的病人都会诊完了,也就乾脆提早下班。 他们两个本来就很谈得来,明天要去追击盗墓团伙,今天要聊的话题就更多了。 商砚礼半眯著眼睛,看著云观月优雅又快速的吃著面前的食物,时不时眯眼一笑,看得出她心情很好,连带著他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明天的机票我都已经买好了,早上我会过来接你去机场。” 云观月嘴里塞满了食物,说不出话,含糊地“嗯”了一声。 第二天天气很好,在商砚礼的安排下,他们非常顺利登上飞机。 云观月找了个舒適的角度坐好,她正准备要睡一会儿,听到一个非常好听的男人声音,好像是有人坐错了他的位子。 商砚礼定的是商务座,一共也没几个座位,怎么会有人坐错? 云观月好奇,转头看了一眼。 说话的男人气质出尘,身姿挺拔,面容英俊,且带著一种与生俱来的书卷气。 见云观月回头,坐在她身边的商砚礼也回了头,见到纪书珩,他嘴角微微勾起,抬手打招呼。 登机快结束了,纪书珩一直没有坐下,惊动了乘务长。核对完登机牌,发现確实是有旅客坐错了位置。 纪书珩在他们身后坐下,看向云观月微微点了点头,又转头看向商砚礼:“商先生,这么巧,你们这是出游吗?” 商砚礼见他看云观月,身子稍稍侧了一点挡住他的视线,微笑著说道:“纪医生,好久不见。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国內知名心理治疗师云观月云医生,这位是脑科医生纪书珩纪医生。” 纪书珩笑盈盈给云观月递了一张名片:“云医生,幸会,我们也算是半个同行。” “严格来说,也不算。”商砚礼回答,眼神始终看著云观月,见她低头仔细看著纪书珩的名片,眼底微微一沉。 云观月看著手中这张名片,想不到竟然在这种机缘巧合下遇到了原书的男二號,才回国不久的天才脑科医生纪书珩。 云观月对他没什么兴趣,出於礼貌收下了这张名片,微微一笑作罢。 看商砚礼和纪书珩好像有点交情,两人还聊了几句。 云观月转过头去,微微眯上眼睛准备休息,有一句没一句听著他们二人说话。 纪书珩这次和他们目的地相同,那边出现了一个罕见的脑科患者,特意请他过去会诊。 云观月回忆了一下,在书里,纪书珩这个脑科医生真的相当厉害,金手指开满。 后面的话她也没听见了,早就睡著了。 他们飞的是上午的航班,只提供点心,因为云观月睡得太熟,商砚礼也没把她叫醒。 等飞机落地的时候,云观月睁开眼睛就有点饿了。 三人在机场分开,商砚礼带著她去下榻的酒店。 安顿是次要的,先给云观月安排上午饭。 他们这次虽然是为了正事来的,但云观月第一次来这座城市,对一切都觉得很新鲜,特別是这里出了名的各种小吃。 办理好入住,商砚礼见云观月眼神四下打量,便为她指了一下餐厅的位置:“明天自助早餐在这边吃,不过现在我先带你去这里最出名的小吃街尝尝。” 云观月眼眸一亮,有些吃惊:“我们现在就去吃饭?” 商砚礼笑著点了点头:“不著急做事,先去吃点东西。” 云观月的確饿了,眼眸笑得弯弯的,看起来更像是一只小狐狸。 在机场和他们分別之后,纪书珩打车独自前往医院。 坐在车子后座,纪书珩正在看那个患者的资料。这个病例的確非常特殊,像他这样的天才医生都觉得很棘手。 他正在凝神研究,突然司机一个急剎车,纪书珩猝不及防,抱著笔记本电脑差点撞到前面的司机座。 那司机转头看了一眼纪书珩,非常抱歉地说道:“对不起先生,前面有个人突然衝出来······” 纪书珩冲司机微微挥了挥手:“我没事,你快下去看看。” 司机抱歉地笑了笑,立马下车,见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横躺在地上,大声嚷嚷著这里疼那里疼,硬说自己被车撞伤了,要求司机赔偿。 他的声音很响,连坐在车里的纪书珩都听见了。 司机非常紧张:“明明是你自己衝出来的,我根本就没撞到你,你是不是想碰瓷?” 车上的纪书珩皱了皱眉头,正准备下车检查那个男人的伤势,拿出专业意见,让他没办法碰瓷。 就见不远处快步走来一个捲髮女人,她穿著一身白裙,五官精致明媚,眼神灵动,看起来十分面善。 她走上前来,仔细观察了一下倒地的大叔,又看了一眼车子。 那大叔见有人围观,更卖力地叫了起来:“小姑娘,你要为我做主啊,这车撞了我!” 那女生笑著对他开口:“大叔,你確定是这辆车撞的你?” 那大叔用力点头:“对啊,你不是都看见了?” 女生眉眼一沉:“这车子根本就没有碰到你,司机先生报警吧。警方能通过车子上的痕跡把真相查清楚。” “至於大叔你,你如果继续胡搅蛮缠,会负上法律责任。” 那碰瓷的人被她看穿,脸青一阵白一阵,嘴硬道:“你们就是一伙的,欺负我年纪大!真是没有王法了,我现在这腿站不起来了!” 见他还不依不饶,纪书珩淡定下车,微笑著走向大叔说道:“我是医生,不如让我帮你检查一下腿?” 见这车上的乘客竟然是个医生,看起来很厉害,不像是在说谎。 那大叔彻底慌了,什么话都不说,站起来拔腿就跑。 看他灰溜溜地跑了,司机特別激动地看向纪书珩和白络:“今天真是多谢两位了,要不然我就让他碰瓷了。” 纪书珩笑著摇了摇头,转过头去看向白裙女孩:“现在很少有人愿意这样多管閒事了。” 白络笑著接过纪书珩递过来的名片:“没什么,遇到这种事,谁都会看不下去。” 他们简单的聊了几句,互相交换了联繫方式。 一直到白络离开,纪书珩还怔怔看著她的背影,差点都忘了上车。 第136章 尸体 出发去小吃街的路上,商砚礼递了一张照片到云观月面前。 云观月原本正在看外头的风景,这城市不大,街景显得有点古朴,倒是別有一番韵味。 她接过照片低眸看起来,照片正是这个盗墓团伙。 一共有五个人,他们的身影在照片中显得有些模糊,仿佛带著一层黑暗的阴霾。 她微微眯起眼睛,仔细端详著照片上那五张面孔,只见他们脸上都缠绕著极为浓郁的阴煞气。 黑气紧紧贴附在他们的肌肤上,隱隱散发著令人不寒而慄的气息,这是常年下墓的人特有的面相。 商砚礼坐在她身边,仔细看著她低眸的侧脸。 午后的阳光从车窗淡淡洒进来,如同一层轻柔的薄纱覆在云观月髮丝和脸颊上,印得她皮肤更为白皙。 鼻樑高挺,嘴唇精致小巧,仿佛女媧毕设。 她专注於某件事的时候,神情会不自然地严肃起来。 不知为何,商砚礼觉得她这种严肃,有一点可爱。 车子转弯时一个急剎车,商砚礼伸手扶住云观月肩膀,挑眉看了一眼司机。 比起他的紧张,云观月不以为然,坐稳身子抬头望了一眼,语气里有些雀跃:“前面好像就到了,我闻到味道了。” 车是商砚礼提前准备好的,司机是当地人,年纪不大,非常善谈。 司机见云观月漂亮又不做作,笑著接话道:“对咯小姐,就在前头了,我们这里最出名的小吃街,小姐真会吃。” 说到吃,云观月眉眼笑得弯弯的,压下手中照片和司机聊了起来。 她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做了一点攻略,但肯定不如本地人熟悉。 听著她和司机聊天,商砚礼坐在一旁一言未发,拿著手机將司机推荐的店和食物都一一记录。 到了小吃街,商砚礼让司机在停车场等他们,他翻著刚刚记录的便签,带云观月找到了第一家肉夹饃。 等她咬下这一口香香脆脆的肉夹饃,商砚礼压著嘴角笑意,缓缓说道:“我得到可靠消息,他们明天会去城东的古董街进行交易。” 云观月的確是有些饿了,这肉夹饃也是真好吃,她一口气吃了半个,才看向商砚礼点头:“好,那我们明天就去那个古董街。” 这小吃街非常热闹,人山人海。 商砚礼看著手里的便签,一家一家店筛选著,还要时刻將云观月护在身后。 注意到他一直护著自己,云观月缓缓眨了眨眼睛,商砚礼这个人还挺绅士,果然是个好人。 不过……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她从身上摸出一张黄符,在指尖甩动两下。很快,贴在他们身边的人都很自觉地往左右两边挪了挪。 商砚礼自然也发现了她的举动,並不觉得她辜负了自己的用心,反倒是颇为讚赏地看向她。 有了这张符纸,他们二人游走在热闹的小吃街,非常自在。 一路吃吃喝喝,偶尔交流几句关於盗墓团伙的事。 吃饱喝足,云观月觉得这里的食物非常合她胃口,要不是实在吃不下了,她还想再尝几样食物。 看出她脸上的意犹未尽,商砚礼上车时笑道:“我听说城东古董街附近还有一条差不多的小吃店,明天忙完我们可以再去吃一顿。” 云观月自然同意,笑盈盈地点头。 回到酒店,他们各自回房。 云观月洗了个澡,躺在舒服的大床上,突然想著再看一眼那张照片。 她起身翻了一下今天带出门的包,把里面的东西全都翻了出来,也没找到这张照片。 她皱了皱眉头,觉得有些奇怪,又在房间里翻了一遍,还是找不到这张照片。 有点奇怪,但她一向不会庸人自扰。既然找不到那就算了,乾脆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商砚礼正想敲响云观月房门,就见门打开,她穿了一身舒適又不失干练的休閒装,冲自己微微一笑:“走啊,去吃早饭。” 这家酒店的自助早餐特別丰盛,除了当地的特色早餐,还怕住客吃不惯,配上全国知名早餐。 云观月每样挑了一点,就差不多吃撑了。 还是商砚礼昨天包的车,一路前往城东的古董街,司机和他们聊了不少传说。 下车进入古董街,这间非常热闹,街道两旁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摊位。琳琅满目的古董古玩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充满了嘈杂的声音,商砚礼和云观月缓缓隨著人群走动,仔细搜索著盗墓团伙的身影。 他们的面相很特別,在人群之中应该非常好辨认,可是找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跡。 云观月和商砚礼对视一眼,正在思考是换地方找,还是再等等? 不经意间转头,她的注意力被街边一尊两米高的雕像吸引住了,那尊雕像造型奇特,雕刻工艺十分精湛。 但在云观月眼中,却觉得这雕像隱隱散发著一股阴气。 不太对劲。 商砚礼顺著她的视线看去,见她始终盯著那尊雕像,便走上前去询问摊主价格。 摊主是个瘦高的男人,眼神里闪烁著精明。 他一眼就看出眼前这对男女非富即贵,眼珠子一转,狮子大开口,爆出了一个很高的价格。 他开出这样的价格,云观月却好像根本没听见,围著雕像转了好几圈,越看越觉得里面有问题。 看著她的眼神,商砚礼感觉到有问题。 他抬头冷冷扫过店主:“你这雕像从哪儿来的?有问题的东西?” 瘦高男人被眼前男人扫过一眼,身子一颤,感觉周身气温都低了几度。 他皱了皱眉头,神色间有些慌乱:“你不要胡说,我们这都是做正经生意的,你买不买?不买就算了!” 商砚礼拿出卡,伸手比了一个数:“买,但就这个数买,你不卖的话我们就报警吧。” 瘦高男人眼珠子转了两圈,仔细看了看商砚礼没说话,接过卡刷了价。 见云观月还在打量雕像,商砚礼在她耳边说道:“这雕像我买下来了,现在你想做什么可以隨意了。” 云观月並不吃惊,点头,迅速往眼前雕像上飞出一张黄符。 雕像应声破碎,声响极大,惊动了半条古董街的人。 “哎哟,这是干什么呀?嚇死人了。” “就是啊!什么动静?” 等围观群眾都凑过来看清楚这雕像里的东西,更是一个个惊声尖叫起来。 雕像里面竟叠著五具尸体,正是他们一直在找的犯罪团伙。 五具尸体扭曲地叠在一起,面上残留著惊恐的表情,仿佛在临死前经歷了极其恐怖的事情。 第137章 很便宜 “死人了!死人了!” 古董街上的摊主和路过的顾客都嚇破了胆。 看著这五具尸体,商砚礼微微蹙起眉头,转头看向云观月,见她神色淡定。 商砚礼:“你早知道他们五个死了,在这雕像里?” 云观月诧异,她怎么可能连这都猜得到。 她摇头:“我只是觉得这雕像有问题,没想到砸开,有这么大惊喜。” 雕像里叠著五具尸体,这么大的案子,古董街都快炸了,打电话报警的声音此起彼伏。 很快,警笛声在街道上呼啸而过,一辆辆闪烁著警灯的车辆迅速抵达现场。 因为这案子很特殊,警察和特殊安全局是一起到的,如临大敌一般將整个古董街严密封锁起来,拉起一道道醒目的警戒线禁止任何无关人员进入。 这么一来,整个古董街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而凝重。 因为云观月和商砚礼是发现尸体的人,他们被警察留住。 当地特殊安全局的负责人走上前来,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这对男女,长相极为出眾,气质更是不凡,一看就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负责人言语客气:“两位,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买下这尊雕像,又当场把它砸开?” 他们隨行的天师刚刚就已经偷偷和他说过,这雕像不是被什么暴力砸开的,而是被一张很厉害的黄符破开的。 也不知道是这对男女谁做的,负责人在心里默默猜著,很快就听到了答案。 云观月也没打算隱瞒:“我觉得这雕像有阴气,所以就砸开了。” 她语气平淡的,好像她砸的是个小核桃。 负责人被云观月的气场震惊到,又转头看向商砚礼:“这雕像不便宜。” 商砚礼摇头:“很便宜,她喜欢就砸了。” 负责人:…… 谁来管管这些有钱人啊?! 负责人半眯著眼睛,打量著眼前这对男女。 长得人模人样,可这事做得实在有些奇怪。 这案子性质非常恶劣,已经引起全城百姓注意,上级也非常重视,如果不快点查清楚真相,怕是自己会惹上麻烦。 虽然这两人看起来非富即贵,可他们是眼下唯一的疑犯。 负责人正了正神色,语气严厉地说道:“两位能不能跟我回一趟安全局,有些事情需要详细问一问你们。” 商砚礼眉眼沉了沉,一言未发,却给这负责人带来极强的压迫感,让他下意识咽了口口水,往后退了半步。 不对劲,负责人没明白,他在怕什么…… 很快就有手下在负责人耳边轻声说明了眼前这对男女的身份,听说邱康胜在他们手下也吃过亏,负责人鬆了口气,觉得自己刚刚怕成这样,也没这么菜了。 现在也很明显,他们两个暂时洗脱了嫌疑。 负责人不再询问他们,反倒是把天师调查出的结果直接告诉了云观月。 经过他们的天师调查,发现这五具尸体死状悽惨,罪魁祸首是蛊虫。 云观月淡淡点了点头,心中暗自思索,回想起了昨天的场景。 难怪了,那张照片她明明记得收在包里却会不翼而飞。原来这是外因给出的暗示,预示著这五个人会死於非命。 特殊安全局和警方要把尸体都带走。 负责人很热情地问道:“商先生,云医生,我们要撤走了,需要带你们一段吗?” 商砚礼笑著摇了摇头:“不必了,我们自己有车。” 他挑眉望向右前方,他请的那位本地司机正在警戒线外头吃瓜看热闹,瞧见僱主,他很热情地挥手打招呼。 越过警戒线往外头走,商砚礼侧头看了一眼云观月,轻声说道:“现在盗墓团伙全都死了,线索也就断了。” 云观月点了点头,眼神里却是闪烁出一丝光芒,线索虽然断了,可这件事却越发有意思起来。 她正准备上车,听见商砚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现在线索断了,也没办法在这查了,如果你不著急回去,不如我们在这里逛逛?” 云观月一只脚已经迈上了车,想著逛逛也不错。她还没来过这里,昨天逛小吃街观感特別好。 她回头笑盈盈地说道:“你昨天是不是说这附近还有一条类似的小吃街?” 这条小吃街就在古董街旁边,他们让司机去休息,两个人在小吃街上逛了一圈,发现和昨天那条街真的差不多。 见云观月索然无味,商砚礼微微挑眉开口说道:“我知道这里有一家不错的中餐厅,虽然不能算是很特色,但味道相当好,你想去试试吗?” 云观月早就觉得饿了,已经在思考是不是在小吃街上隨便对付一口,听到他这么说,很欣喜地点头:“好啊,远吗?” 商砚礼摇了摇头。 他说的那一家中餐厅就在古董街附近,那是他本来就计划好今晚要请云观月吃的。 这家餐厅在这座城市里非常出名,他们到的时候里面已经人山人海,还好商砚礼提前定了位子。 很顺利地吃上一顿美食,云观月心情渐渐好了起来。 她还挺喜欢这座城市,节奏不快,人很热情,关键是东西都很好吃。 放下筷子,云观月感受了一下餐厅里的氛围,灯光柔和,还有非常令人愉悦的音乐。他们坐在靠窗的景观位,能够俯视整座城市的夜景。 云观月端著酒杯抿了一小口,漫不经心地说道:“这个餐厅还挺適合约会的。” 听到约会两个字,商砚礼眼眸微阔,抬眸深深看了她一眼。 下一秒,就听眼前女子朱唇微启,巧笑嫣然地说道:“下一次商先生交了女朋友,一定要带她来这里吃顿饭。” 商砚礼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有些不对劲的感觉,却又说不上来。 他勉强笑了笑:“明天是一大早的飞机,云医生今晚要好好休息。” 云观月点头,擦了擦嘴,不经意间抬头,正巧看见纪书珩正缓步走进来。 他还是一身西装,看著十分温文尔雅,身旁陪著一位捲髮明艷的美人。 云观月打从看见他们,目光就不由自主地落在纪书珩身边的美人身上。 美人在骨不在皮,这位美人气质出尘,骨相比皮相更美。 云观月看了她好几眼,总觉得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第138章 將其抹杀 正缓缓走来的纪书珩也看见了商砚礼和云观月,侧头对身旁的白络轻声说了一句什么,二人便一同朝著他们这个方向走来。 云观月朝纪书珩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轻声说道:“纪医生来了。” 四人面对面问好,彼此之间笑了笑。 听著纪书珩介绍他们二人,白络微笑著点头示意,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云观月身上。 被这么炙热的目光瞧著,云观月回报了一个微笑,心里泛起一抹奇怪的感觉。 这个女孩子看她的眼神,让她有点不舒服的感觉。 纪书珩转头看了一眼白络,面上的微笑更甚了几分:“这位是白络白小姐,今天下午和你们分开之后,我坐的车被碰瓷,还好有白小姐见义勇为为我说了一句公道话。” 他一边说话一边转头看向白络,眼神明显不太清白。 纪书珩一说起白络,话就有点多,竟將他们下午发生的事一一说来,连细节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见义勇为?云观月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不光是这个白络给她非常熟悉的感觉。 连纪书珩和白络相遇的场景,都和原书中纪书珩和白嘉瑶的初次相遇一模一样。 纪书珩今天在这里和这个叫白络的女孩子这样相遇了,那他和白嘉瑶还会相遇吗? 云观月觉得应该不会了,再有人用一模一样的方式出现在他面前,他该怀疑吧? 感受到商砚礼的视线,云观月收回了思绪。 也是,不管他们是怎么回事,和她没什么关係。 纪书珩还在侃侃而谈白络下午有多英勇,他很少见到这么勇敢又真挚的女孩。 商砚礼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了两句,时不时转头看著云观月。 今晚的云观月似乎有点心事重重。 从餐厅回酒店的路上,商砚礼忍不住问道:“今天纪医生身边的白小姐是有什么问题吗?我看你一直看著她,而且若有所思。” 云观月摇了摇头,她的確觉得有些奇怪,但谈不上是问题。 总不能说是因为白络占了原书女主的戏份吧? 离开的时候,云观月並没有留意到白络始终盯著自己的背影。 这个举动纪书珩注意到了,他轻声问道:“你认识云医生吗?” 白络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態,微笑著摇头:“今天才刚认识的,不过我觉得她很漂亮,所以多看了两眼。” 纪书珩听到她的答案,忍不住笑起来,眼睛都几乎眯成了一条缝。 眼前的女孩儿性格真诚也不扭捏造作,实在是非常难得。 今天下午他们相遇之后,纪书珩原本是打算晚上给白络发消息,看看能不能约上她明天吃饭。 结果他才刚赶到医院,又偶遇了白络。 正是因为这样的缘分,原本想好明天请她吃的饭,今天晚上就顺理成章的吃上了。 这一晚上,纪书珩和白络相处的十分愉快,他对这个女孩子越多了解,就越多好感。 白络吃得並不多,不过十分的自然大方,她知道这是纪书珩喜欢的女孩模样。 上最后一道菜的时候,白络装作漫不经心地开口问道:“你和商先生云医生很熟吗?刚刚我看你们聊得很好。” 纪书珩以为白络是想关心他的朋友圈子,笑盈盈地说道:“其实我和商先生不是很熟,和云医生是今天才见面的。” “是吗?他们两个关係很好吗?我看他们郎才女貌,看著像是一对。”白络儘可能让自己的语气自然,不想被他发现自己真正想问的是什么。 纪书珩並没有在意,以为她只是找话题閒聊,微微一笑:“这我就不太了解了,可能商先生对云医生也很有好感吧?” 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不可能清白的,男人更了解男人。 他说完这句话意识到自己说了“也”字,他有些紧张地抬头看向白络,见她正低头勺著碗里的汤,似乎並没有听出他话中的意思。 纪书珩鬆了口气,他对眼前这个女孩確实很有好感,但不想认识的第一天就把她嚇到。 吃过晚饭,纪书珩非常绅士把白络送回家。 他们只是认识第一天,他站在楼下目送著白络回到家中,亮起灯才转身离开。 白络站在楼上,从窗口看著纪书珩渐行渐远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表情。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反手关上门。 坐在镜子前面,白络伸出手,抚摸著自己这张温柔漂亮的脸。 这张脸真漂亮,漂亮地不落俗套,连她都越看越喜欢。 也难怪纪书珩会对这张脸一见钟情。 白络拿起梳子一下一下地梳头,很快镜中那张明艷大方的脸瞬间变成了一张面容扭曲带著恶魔面具的脸。 “主人。”白络的语气带上了一丝雀跃,眉眼间也有了变化。 恶魔面具开口依旧是那雌雄莫辨的声音:“著急找我有什么事?” 白络有些恋恋不捨地多看了恶魔面具两眼,才开口说道:“主人我今天见到了云观月,她和商砚礼在一起。” 恶魔面具微微皱眉,整张脸看起来更加恐怖:“怎么了吗?” 白络面对恶魔面具似乎有著非常复杂的情愫,有一些紧张,又有一些期待。 她紧紧攥著自己的衣角,毫无意识下,衣角被揉搓地发皱。 她抬头说道:“我觉得云观月的存在会妨碍主人的机会,我想要把他杀了。” 恶魔面具听到白络的话,轻撩了撩眼皮:“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他的声音带著一丝隱隱的压迫感,让白络微微一滯。 她整理了一下心绪解释道:“我今天见到他们,感觉他们两个关係特別亲密。纪书珩也觉得商砚礼可能是对云观月有好感,男人最了解男人。” 恶魔面具突然笑了两声,那笑声极其恐怖,像是从云端飘来:“云观月很漂亮,这非常正常。” 男人都喜欢漂亮女人,同样的,女人会嫉妒漂亮女人。 恶魔面具看向白络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打量。 白络镇定自若,再一次恳切地说道:“如果云观月一直跟在商砚礼身边,一定会妨碍主人的,她特別厉害。” 这句话没错,云观月不光漂亮还特別厉害,有很多鬼在她手下吃过亏。 见恶魔面具没有反驳,白络继续说道:“所以主人,我申请將其抹杀。” 第139章 送上门? 恶魔面具沉默了一会儿,在开口时声音有些尖锐变形:“你今天见到商砚礼了?” 白络不知道为什么,每当恶魔面具主人提到商砚礼的时候,语气都好像有些奇怪。 她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奇怪,可以她对主人的了解,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她点了点头,眼神恳切地看向恶魔面具。 虽然她没有再次开口,但恶魔面具能感受到她真的很想杀了云观月。 沉默片刻之后,恶魔面具微微点了点头:“既然是这样,你就放手去做吧。” 见到白络非常兴奋的神色,恶魔面具轻轻摆了摆手:“记住,你也说过她非常厉害,不要掉以轻心。有必要的时候,我会给予你一定的帮助。” 白络点头,眼眸笑得弯弯的。 那张明媚的脸上配上这样的笑容,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只要能杀了云观月,其他的事她全都不在乎。 更何况如果有了主人的帮助,她要杀她就更多了些把握。 其实白络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想要把云观月杀了,但她总有一种感觉,她的存在让自己不安。 夜深了,云观月躺在酒店房间里。 今天原本计划去古董街抓那几个盗墓团伙,可最后只发现了他们的尸体。 不过无妨,他们在小吃街也过得很愉快。 云观月摸了摸发胀的肚子,刚躺在床上准备入睡。 就在她闭上眼睛的时候,一阵轻微的敲击声突然从窗外传来。 她撩了撩眼皮,坐起身来。 她现在住在总统包房,三十多层,这声音似乎是从窗口传来的。 云观月有点诧异,这么高的楼层,有人在外面? 她起身走到窗前,透过窗帘的缝隙往外看去。 黑夜中,一抹黑影正紧贴著窗户,仿佛在窥视著房间內的动静。 云观月挑眉,看了一眼玻璃窗上印著两个鲜红的血掌印。 哦吼,还有鬼魂自己送上门来找死。 云观月没想到,不过还觉得有点高兴,正好她今晚睡不著。 她气定神閒地站在窗边,伸手打开了玻璃窗。 一瞬间,一股冷风扑面而来,她眼前瞬间出现了一张鬼脸。 哦,一个恶鬼。 那又怎么样呢? 云观月眉眼笑得眯成一条线,送上门来的道德金光,她绝对不会错过。 鬼影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举动,想要逃跑。 但怎么可能呢? 云观月眼疾手快,一把就將黑影拉进了房间里。 黑影被拽进来的瞬间,发出了一声悽厉的惨叫,他只是被召唤来的恶鬼,没人说过这女人这么厉害! 骗鬼!这是骗鬼! 云观月冷笑了一声,不再浪费时间,双手结印,嘴里念著咒语:“传祖师亲敕令,二传坛前请阴兵,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又是之前见过的那位阴差被召唤了过来。 那个阴差看了一眼云观月,原本就面无表情的脸上似乎僵了一僵。 又是这个天师,她这么厉害的吗!一直能帮他完成业绩? 阴差看了一眼云观月,轻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说道:“又有鬼?” 似乎是没想到阴差会开口说话,云观月淡定地点头,將面前的鬼魂往前推了推:“就这个。” 阴差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拽的天师,可也不得不承认她好像很厉害。 而且效率也太高了,短短时间里给他们输送不少业绩了。 想到这儿,阴差面对云观月竟然露出了一个稍微有一点温度的表情。 如果每一次云观月召唤来的阴差都是他,他真的是要谢谢她的。 恶鬼有点莫名其妙被云观月束缚在原地,眼看著阴差就这样水灵灵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好像有一道天雷劈在眼前,他在哪?他是谁?他要做什么? 他不是来对付这个天师的吗?怎么他就感觉有一股力量拉扯自己,下一秒阴差就出现了? 他是一个恶鬼啊!天哪,他是个恶鬼!有没有人尊重他一下? 很明显,没有? 阴差拿出自己的铁链束缚住这个恶鬼,满怀感激地又看了云观月一眼。 这业绩太香了。 送走了恶鬼和阴差,云观月非常淡定地又躺回床上。 她也没有想到谁家的鬼这么不怕死,非要来惹她? 眼看著阴差和恶鬼从自己面前消失,云观月重新躺回床上闭上了眼睛。 她要睡觉了。 过了几秒钟之后,她又睁开了眼睛。 很好,闹了这么一通,她睡不著了。 云观月睁开眼睛,望向天板看了很久。 嘆了口气,她一个翻身起来,拿出手机。 既然睡不著,不如直播吧。 她很麻利地打开狸猫直播,登录自己的帐號上线。 她的这个直播帐户一向是更新时间不定,如果她能想得起来,会发一个直播预告,但今天这种即兴的当然不可能有预告了。 云观月本来是想著有多少人算多少人,可没有想到她才刚上线一会儿,直播间里就涌进了很多人。 【失踪人口回归!云姐,我的云姐,你终於回来了。】 【啊啊啊,我看见了什么!我就知道不睡觉会有福利!】 【我的小月月,你怎么这个点会上线?为什么不睡觉?】 【她当然不会睡觉,因为她会想我。】 【云云,我太想你了!】 看著直播间里这么热情的观眾,云观月轻轻勾起嘴角。 她没有想到都这么晚了,直播间里竟然有这么多粉丝。 她对著镜头微微一笑打了个招呼:“这么晚了你们都不睡觉吗?” 【睡觉怎么能见到我的云姐!】 【女人,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你就不能每天都来见我吗?】 【云姐你是睡不著,所以想要开播吗?】 云观月非常老实,下意识点了一下头。 她原本是想说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想了想,大半夜跟人说自己刚抓了个鬼,让阴差带走了好像不太好。 云观月轻轻一笑,没有多加解释。 她並不知道她这一笑明媚至极,让直播间很多顏粉直接大半夜发出尖锐爆鸣。 就是因为云观月的直播时间一向不固定,所以有很多粉丝把她设置为特別关注。 所以她一上线,特別关注的粉丝都收到了推送。虽然已经是大半夜,但云观月直播间的粉丝人气越来越热烈。 狸猫直播向来关注自带流量的主播,一见到这个趋势,立马在首页上推送了云观月的直播。 第140章 追妻火葬场 直播间里的人越来越多,有不少粉丝都在弹幕里叫著,让云观月快点开始连线。 【云姐快连线,我准备吃瓜了!】 【今天怎么大半夜连线?会不会有恐怖的东西,我有一点害怕······】 【別怕,別怕,弹幕保护你!云姐也会保护你!】 云观月挑眉看了一眼弹幕,缓缓眨了眨眼睛,摇头道:“胆子小的观眾现在就去睡觉吧。” “半夜看恐怖刺激的东西,磁场很容易吸引脏东西。特別是胆小的人,磁场更容易受影响。” 听到云观月的话,弹幕瞬间就炸了。 【天吶,云姐说的就是我这样的人!】 【月月你不要嚇我,我虽然胆子小,可我想看你······】 【就是,月月,明天能不能早一点开播?】 云观月支著下巴,淡淡思索了一下:“下一次我会儘量在白天直播,不过今天该睡觉都去睡觉吧。” 她微微一笑,眼尾上扬,说不出的温柔明媚。 在弹幕一片疯狂的叫声中,云观月开始抽选第一位幸运观眾。 从云观月开始准备连线,有不少粉丝观眾已经开始给她刷礼物。 狸猫直播有很多主播都会从刷礼物的榜单上去连线,不过云观月不会,她的所有连线都是隨机的。 很快,第一位幸运观眾坐上了麦序,一看见他的名字弹幕就炸了。 【我就是土豪!天吶,这不是隔壁直播间的榜一大哥!】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哪里是隔壁,他是好多直播间的榜一大哥!大哥怎么也信玄学了?】 【信我云姐就对了,以后你会越来越有钱的土豪大哥!】 【我就是土豪】在狸猫直播间特別出名,因为他的名字非常平铺直敘,他是真有钱的土豪,经常在狸猫直播上一掷千金,所以经常玩这个app的粉丝都很熟悉他。 弹幕一下子热闹起来,大家等了一会儿,【我就是土豪】本人才出现。 他的声音从麦序另一端惊讶传来:“我怎么连上的?” 麦序的另一端,【我就是土豪】那边非常的嘈杂。 【怎么回事?大哥,你在哪?大哥你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你知不知道你连上了我们云姐,要算命的。】 【我就是土豪】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越发惊讶:“我怎么连上这个麦的?这主播是谁?我没关注你啊!” 【我就是土豪】仔细研究了一下手机,他明明在酒吧里喝酒玩,根本就没碰手机,怎么能连上麦的? 他仔细想了想,开口说道:“对不起了各位,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刚刚掛了一个直播间,估计那主播下播了,所以自动转到了你们这直播间。” “我在喝酒,不小心碰到了连麦键。” 云观月听到【我就是土豪】原来是按错了,一点也没生气,笑了笑:“没事,既然连错了,那就下线重新连麦下一位观眾。” 【別啊大哥,你知道连上我们云姐有多不容易吗?】 【就是!(土拨鼠尖叫)大哥,我们云姐算命那是极准。】 【让她给你算上一卦,你可能就不是狸猫直播的榜一大哥,是这世界的大哥了!】 【我就是土豪】的声音顿了顿,缓缓从麦序上传来:“你们这些人该不是骗我的吧?算命这玩意儿不是信口雌黄骗人的?” 【別人可能是骗人,我们云姐可是准得不行。】 【我就是土豪】从来也不差钱,看了一会儿弹幕,笑盈盈地说道:“好啊,既然是这样,主播你说说能给我算什么?” 其实【我就是土豪】並不相信眼前这个漂亮女主播真能算出什么来,不过她长得这么漂亮,他也愿意在这麦序上多待一会儿。 云观月並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是轻抬眼皮说道:“你想算什么?” 【我就是土豪】仔细想了想,语气轻鬆地说道:“那就算算我最近烦心的那件事是什么结果吧。” 他刻意没有对云观月说清楚,也是存了心思想要看看她会如何应答。 这弹幕上的人,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和这漂亮女主播一伙的,把她吹得这么厉害。 【我就是土豪】打心眼儿里是不太信的,他是钱多,可人不傻。 看那么久的直播,他主要是看顏值主播,听她们唱唱跳跳,再刷上点钱大家都开心。 眼前这个女主播不比自己平时捧的那些顏值主播差,明明可以靠脸,偏要出来骗人,他倒越发有了兴趣。 云观月知道【我就是土豪】心里是怎么想的,眼眸淡淡:“可以,你把八字私发给我。” 【我就是土豪】是非常地道的大哥,他笑著说道:“既然让妹子算了,我很地道,你这直播间算一次要几个华子?” 云观月朱唇微启,眼眸笑得弯弯:“隨你。” 她对自己非常有信心,算之前根本不需要报什么价,算得准,礼物自然不会少。 【我就是土豪】的確是个爽快人,他一边把自己的八字私发给云观月,一边痛快在直播间里刷上了三个嘉年华。 隨著直播间里此起彼伏的礼物音效,云观月低眸看著【我就是土豪】的八字,音效结束的时候她也算完了。 她抬眸,缓缓说道:“你最近很烦心,因为家里人需要你去联姻,但是你本人非常抗拒,因为你心里有喜欢的人了。” 看著镜头里云观月一字一顿说出这段话,【我就是土豪】的心咯噔一下又一下。 她竟然全都说对了! 他是一个唯物主义者,一向不信鬼神之说,在心底里仔细盘算了一番,狸猫直播间里他只是刷礼物,从来没有提过自己的真实身份。 而他们家这次联姻,因为自己始终不肯答应,也从来没有对外提过。 见【我就是土豪】沉默,弹幕里喜气洋洋。 【大哥,是不是我云姐全都说对了?】 【天哪,有钱人的烦心事果然和我们完全不一样,联姻这样的字眼一辈子也不会用在我身上。】 【你要是生在古代做个公主,还需要和亲呢。】 【我就是土豪】思来想去最终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云观月是真厉害! 他很是惊讶,没有想到竟然误打误撞遇到了真大师。 沉默片刻,【我就是土豪】开口问道:“那云大师,你有没有算出这件事的结果会怎么样?” 云观月点了点头,郑重地说道:“我建议你最好快一点同意这次联姻,要不然以后容易追妻火葬场。” 【我就是土豪】:……? 【追妻火葬场我爱看!云姐,你展开说说。】 【每一个霸道总裁都要追妻火葬场吗?】 第141章 认错了人 知道现在【我就是土豪】一定觉得莫名其妙,云观月喝了口茶,眼眸低垂扫过一眼土豪的八字,开口说道:“你是挺像霸道总裁的,不光是现在有钱,小时候还挺曲折。” “你小的时候父母工作很忙,常年都不在家,就给你请了一个保姆。但她居心不良,一直虐待你。还好住在你家隔壁,有一个和你同龄的小女孩帮了你很多忙。” “最后还是这个小女孩为你出头,把保姆虐待你的事情告诉你爸妈,所以你就被父母带去了国外。” 【我就是土豪】听著云观月说出这番话,在麦序的另一边,震惊得嘴里都能塞下鸡蛋。 他一直听说遇到高人的话,是什么都能算得出来的。可也没人说过,连他小时候的事情高人都能算得一清二楚? 【我猜猜,我猜猜,大哥,你心里喜欢的那个该不会是小时候帮过你的那个小姑娘吧?】 【完了!纯爱战神,应声倒地!我好磕!】 【拜託,你们都清醒一点,刚刚云姐说的是让大哥接受联姻。既然是联姻,也就是小时候的那段没有后续了吧。】 【我就是土豪】扫过一眼弹幕,苦笑了一声说道:“没错,我心里的那个女孩子的確是小时候帮助我的那个女孩儿。” “我被带去国外之后,再回来第一时间就来找她了。可他们已经搬走了,我也就失去了她的消息。” 【我就是土豪】紧紧皱著眉头,语气很是凝重:“我虽然那个时候很小,但是对她的记忆非常深刻。我记得她耳朵上有一颗痣,长得非常可爱,名字里似乎有一个“lan”字。” 【啊啊,大哥我真是看错你们有钱人了,你真的这么长情还专情!】 【后来呢,你有这么多的钱,你能找到她的吧?】 【楼上的,如果找到了,今天也不是这个故事了。】 【我就是土豪】平时专刷那些顏值主播,直播间里都热闹得很,大家高高兴兴。 今天是难得一天,他怎么刷弹幕都在不断苦笑。 见云观月一直没说话,【我就是土豪】也就继续回答著弹幕:“我一直没有放弃找那个女孩子,后来我在直播圈子玩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主播。” “她姓蓝,长得很可爱,耳垂上也有一颗小痣,当时我就觉得可能是老天爷心疼我找不到她,所以就把人送到我面前来了。” 【大哥你说的这个主播我好像有印象啊,对!你也是她的榜一大哥,所以你和蓝蓝有后续吗?】 【我就是土豪】点头:“我的確在她的直播间里刷了很多礼物,砸钱坐上了榜一大哥的位子,成功和她加上联繫方式。经过一番旁敲侧击的確认,她就是我要找的那个小女孩。” 【绝了,真的能找到?这是什么偶像剧,剧情好感人!】 【接下来的故事该不会掉进狗血线吧?给你五百万!离开我的儿子!】 【不会吧,那女孩小时候是你的邻居,现在经济条件应该不会差这么远吧。】 【楼上的,是大哥家现在太有钱了。】 看著弹幕七嘴八舌,【我就是土豪】罕见地不再开口说话。 要不是家里死活不同意他和一个女主播在一起,也不会这么快为他安排什么联姻。 云观月刷了一会儿弹幕,缓缓摇头开口说道:“不是,你找错人了。” 【我就是土豪】:……? 面对土豪的上头和激动,云观月坚定说道:“她的確不是那个小时候帮过你的姑娘。” “不可能。”【我就是土豪】情绪有点激动:“她知道我们小时候的各种细节,如果是一个普通主播,不可能把这些细节都说对的。” 他们富二代又不是傻的,没有这么容易被人骗。 云观月嫣然一笑,眼眸弯弯,像极了一只小狐狸,轻嘖了一声:“她之所以能把你们小时候的事细节都说对,因为她小时候也在你身边。” “她是那个虐待你的保姆的女儿。” 【!!!炸裂我就知道云姐的直播间就是我们吃瓜人的天堂。】 【我懂了,这是灰姑娘的姐姐偷走了她的水晶鞋啊!】 【我就说吧,大哥你今天连上我们云姐就是你命中注定的好运气,要不然你就被坏女人骗了。】 看到弹幕刷得这么疯狂,都一面倒地开始指责他的蓝是怎么欺骗他冒充別人的。 他心里冒上一股火气,这个直播间的弹幕怎么都没有脑子,云观月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 他仔细地想了想,这不过是云观月的一面之词,就让他怀疑自己的蓝,怎么可能呢! 云观月却没有理会【我就是土豪】想什么,继续说道:“我刚刚说你要是不接受联姻,只怕要追妻火葬场。因为你一直在寻找的这个小姑娘,正是马上要和你联姻的对象。我劝你还是儘快接受。” 【绝了,这才是真正的缘分吧。眾里寻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却在和你联姻处?】 【前面的你不会吟诗,不要乱吟了,改的什么乱七八糟。】 【呜呜呜,又是为美好爱情落泪的一天。】 【我就是土豪】停顿了好一会儿,突然像是想明白什么,语气狐疑地问道:“云大师,你是不是收了我爸妈的钱特意来骗我接受联姻的!?” 云观月被【我就是土豪】惊人的脑迴路惊呆,一时间失去了语言管理能力,说不出话来。 她动了动唇,最终说出了一句经典渣男语录:“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 【啊,云姐你怎么会是渣男!哦不,渣女。】 【咱先不说渣不渣,这话说得好有道理。】 【拜託了大哥,我云姐绝对不是这种人,她已经帮你找到了你苦苦找寻的女孩,我劝你最好相信。】 【我就是土豪】已经全然懵逼,这事情反转来得太快太猛,直接给他打在了沙滩上,动都不能动。 云观月知道他现在是既信又不信,才会这么迷茫,挑眉说道:“我有没有骗你,你让人去查一查那个女主播不就知道了?” 【就是你有的是钱,总能查得到的。】 【我才反应过来,他找的那个隔壁小女孩已经成为他的联姻对象了,果然小时候就住在一起,这家庭环境就是差不多的。】 【大哥,快点去查,查完记得上直播间告诉我们答案!】 听到云观月这么说,【我就是土豪】顾不上和弹幕说什么,淡淡对她说了一声“好”,便立马下线。 他深吸了一口气掏出手机,给助理打了一个电话,要求他立刻找人开始查那个姓蓝的女主播。 第142章 纹身活过来了 看到【我就是土豪】下线,直播间的观眾都著急起来。 【大哥你怎么就走了!你还回来吗?】 【对啊,我们可都在等你的调查结果,你不能就这么走了。】 云观月看了一眼弹幕,眼眸弯弯,轻咳了一声:“好,那现在我就要开始抽选第二位幸运观眾了。” 隨著她这句话,原本弹幕里还吵吵著要等【我就是土豪】回来的观眾,全都转了话头,一个个不断许愿想要被云观月抽中。 流程走完,麦序上很快就上来第二位观眾,名字叫【苦瓜不苦】。 麦序一接通,云观月还来不及说话,就听到对面出现一个男生不断地喊著“救命”。 “云姐救我,快救救我!” 【怎么回事?大半夜的给我叫醒了!】 【不会是连上什么凶杀现场了吧?我都有点恍惚……】 【好刺激,这下真给我干醒了!】 云观月也没想到第二个幸运观眾竟然一上来先喊救命,她並没有著急开口,安静地等著【苦瓜不苦】把话说下去。 麦序上的男生声音不断颤抖,似乎是在极力控制自己:“云姐,我不知道是不是沾上了什么脏东西,我觉得我身上的纹身活过来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就是,苦瓜大哥,你把话说清楚,不然云姐怎么能听懂你在说什么?】 云观月好看的眉头轻轻拧了一下,淡定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她感受到男生情绪非常不稳定,语气轻柔补充道:“你先冷静一点,慢慢说。” 她的声音非常好听,而且带著一种能让人安静放心的力量。 【苦瓜不苦】深呼吸两次,缓和了情绪,开口说道:“是这样的云姐,我前段时间跟著朋友到一家纹身店去纹身。” 他想到那个时候,心里就无限懊悔。 都怪自己耳根子软,他明明就不想搞什么纹身,可经不住朋友再三地劝他,就过去看了。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眼见到纹身店的老板,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笑容里却好像带了一点阴柔,让他觉得有点不舒服。 当时自己就该走的! 【苦瓜不苦】准备走的时候,纹身店老板笑道:“我们店里正在搞活动,有一款隨机纹身非常便宜,你也可以理解为开盲盒,很有趣味。” 【苦瓜不苦】平时最大的乐趣就是抽奖开盲盒,一听就有一点兴趣。 老板还在尽力地劝说他,满脸堆著笑意:“这一款纹身可是店里最便宜的,就算你走遍全城也找不到比我这边更便宜的价格。只有一个问题,纹出来的图案是隨机的……” 老板所说的这个问题对【苦瓜不苦】而言,非但算不上问题,反倒让他更有了开盲盒的新奇感。 就这样,【苦瓜不苦】尝试做了一次纹身,在自己的左肩膀上纹了一个骷髏头。 对於像他这样的年轻人来说,这个骷髏头非但不晦气,反倒是很酷。 只是他未曾想到,从纹上这个骷髏头开始就发生了很多奇怪恐怖的事情。 【所以年轻人你要听老话说的,便宜不能贪。】 【可不是嘛,你都觉得有问题了,我听云姐说过这个就叫外因,就应该快跑。】 【楼上的课代表,不愧是直播间的死忠粉。】 看著弹幕,【苦瓜不苦】苦涩地笑著,悔得肠子都快悔青了。 如果时光倒流,他也想呵斥当日的自己,不要贪小便宜吃大亏,更不要因为开盲盒的刺激把自己害死。 可是没有办法,他现在已经纹好了这个骷髏头,也只能对著镜头慢慢说起自己遇到的怪事。 有一天晚上,他跟朋友一起去酒吧蹦迪。和平时不同,他发现今天自己身边围了好多女孩子。 他正在得意自己的魅力,没想到有一个女生忍不住上前来问他:“这么酷炫的纹身到底是在哪儿纹的?” 他顺势扯下衣服一角,將自己左肩头上的骷髏头全方位展现在眾人面前:“怎么样?很酷吧。” “我也觉得!”那女生非常新奇,看了好几眼,探出手去很想要摸一摸。 【苦瓜不苦】还来不及得意,就被女生的下一句话嚇了一跳。 那女生问道:“哪家纹身店这么牛逼,这纹身还会动!” 动? 【苦瓜不苦】心口一颤,转过头去看著肩膀上的骷髏头。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喝多了酒出现了幻觉,这颗骷髏头好像在对著他笑。 那女生也喝多了,非常兴奋地伸手摸了摸骷髏头。 结果眾目睽睽之下,那骷髏头竟然微微侧了侧头,全然缩在女生手心,好像很享受她的抚摸。 这一下,【苦瓜不苦】身边围著的女孩子一个一个尖叫,排著队想要摸他的纹身。 只有他看清楚骷髏头真的在动,后背一阵发凉,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不在这些美女面前发抖。 她们以为他这是什么高科技纹身,可他自己知道,这只不过是个普通纹身,怎么可能会自己动呢? 【苦瓜不苦】越想越觉得害怕,连酒都顾不上喝就跑回了家。 他安慰自己一定是喝多了,酒吧里的妹子们一定也是喝多了,他强迫自己闭上眼睛,沉沉睡了一觉。 第二天早上醒来,【苦瓜不苦】第一时间去照镜子,仔细盯著骷髏头看了很久,见它完全不动,这才鬆了口气。 果然,他就是酒喝多了。 他颇为嫌弃地看了骷髏头一眼,现在他不觉得盲盒好玩了,只觉得这只骷髏头好像始终瞪著眼睛在看他,有几分可怕。 他伸手,想要把这骷髏头挡住,却没想到手一触碰上肌肤,好像摸到了一块炭炉,烫得他立刻收回了手。 与此同时,骷髏头髮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声,仿佛是自己惹了这骷髏头生气,他正在恐嚇自己。 【虽然但是,兄弟你確定你现在酒醒了?】 【前面的,他身上的骷髏头一定有问题,要不然他怎么能被云姐选上?】 【对对对,我怎么忘了这反向推理。苦瓜兄,恭喜你一定是撞鬼了!】 【苦瓜不苦】被弹幕惹得哭笑不得,转头扫过一眼自己肩膀上的骷髏头,无可奈何地说道:“从那天之后,我就意识到身上这个骷髏头有问题,就一直把它藏在衣服里,轻易不肯看它。” “可每天洗澡的时候,还是不得不看见这颗骷髏头。我也渐渐发现这不是我的幻觉,肩膀上的这颗骷髏头越来越活灵活现了……” 第143章 把它烧掉 【苦瓜不苦】说话时虽然非常惊恐,但语气非常坚定,说话有条有理,云观月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这纹身和那家纹身店听著不太正常。 她微微挑眉,看向直播镜头开口说道:“你先把你的生辰八字私发给我,还有这颗骷髏头拍个照发给我。” 听到云观月开口,【苦瓜不苦】心口不由自主地一松,只要这事有云观月介入,他就有救了。 【苦瓜不苦】立马应下,刷刷地把东西发给云观月。 她低眸看了看纹身照片,又算了一下【苦瓜不苦】发来的八字,伸手拆开一包零食,不咸不淡地说道:“你身上的纹身確实是活的,而且正在吸取你身上的精气。” 【我的云姐!这么恐怖的话,你怎么说得这么淡定?】 【绝了,你真是我的姐,我以为你要说他根本没事呢。】 【就这段话,要是没开声音只看画面,绝对嚇不著。】 弹幕还在嘻嘻哈哈,【苦瓜不苦】一听,嚇得脸色惨白,惊恐地大叫起来。 他连线上云观月,还以为自己有救了,可没想到是被判了死刑。 他好像发了疯一样衝进厨房,拿起一把水果刀就往自己身上那恐怖的骷髏头纹身划去。 一刀又一刀,他划得用力,鲜血顿时涌出。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男人好像完全感受不到痛苦,用力疯狂划著名,想要把骷髏头从自己身上彻底割掉。 他没有开视频,直播间的粉丝只能听见唰唰唰的声响和苦瓜哥不断撕心裂肺的叫声。 【怎么了哥,你到底在干什么?】 【这动静听著太嚇人了,是那骷髏头站你跟前了?】 【大哥,要不你把镜头打开让我们看看?】 【苦瓜不苦】突然安静下来,因为他发现不管他怎么用水果刀划自己的手臂,都没办法让那骷髏头离开他的身体。 反而因为身上不断地渗出鲜血,那骷髏头十分贪婪地吸食他的血,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丰富。 【苦瓜不苦】喃喃自语著:“怎么会这样,它好像在喝我的血······云姐救我!” 他一边喊一边大叫,云观月揉了揉眉心。 刚刚她之所以这么淡定地说出那番话,就是怕【苦瓜不苦】发疯,可没想到他的反应比自己想像中还要更激烈。 她的声音温柔,缓缓开口:“你冷静下来。” 很快,她发现【苦瓜不苦】现在精神太脆弱,根本冷静不下来。 云观月见状,无奈地念起一段静心咒,希望能帮助他恢復理智。 【云姐在念什么?我听著觉得身体很舒服。】 【前面的我也这么觉得,所以我录屏了,以后就听著我云姐的静心咒睡觉。】 隨著云观月念了两遍静心咒,【苦瓜不苦】终於稍微冷静了一些。 见他那边不再大叫,云观月半眯著眼睛,一字一顿说道:“你冷静下来,现在去找一块红布包裹住纹身。” “然后记住,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准动,只当做没听见。” 【苦瓜不苦】浑浑噩噩地应下,像是行尸走肉一样去寻找红布。 云观月对他的状態不放心,又再三提醒道:“不要解开红布,也不要有任何动作,相信我。” 【对对对,苦瓜哥你记住一定要听云姐的话!我看过殭尸片,这种时候不听话的,作死自己。】 【没错,不管你有多害怕,只管交给我们云姐,你就不会出事。】 【所以云姐是准备收服骷髏头吗?啊啊啊!苦瓜哥你到底能不能打开镜头?我想看看。】 【苦瓜不苦】哪里顾得上弹幕在说什么,他翻箱倒柜,终於找到了一块红布,紧紧地裹住纹身。 他手臂上还在不断地往外渗血,將红布浸透,他也不管不顾,只对著耳机很认真地说道:“云大师,我准备好了。” 他低头,看到了弹幕让他打开摄像头的要求,而且他实在害怕,就真把镜头打开了。 一张颇为英俊的脸出现在眾人面前。 大半夜的,苦瓜哥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满脸苦涩。 和他的名字不太配,他现在看起来就很苦。 见他手臂上那块红布扎得很紧,云观月点了点头,从手边拿出一张黄符,提笔,龙飞凤舞地画起符咒来。 同时,她將苦瓜哥的生辰八字写在上面。 等做完这些,云观月缓缓起身,踏著罡步,布下一个阵法。 这个骷髏头纹身並不难解决,对云观月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这一场做法,唯一的变数就是【苦瓜不苦】。 他看著人高马大,胆子却不大,刚刚嚇成那样,希望他一会儿不要作死自己。 隨著云观月阵法开启,【苦瓜不苦】听到一阵尖锐的叫声,他惊恐地四下张望,突然意识到这叫声是从他肩膀上传来的。 他鼓起勇气,侧头一望,见包裹著纹身的红布开始剧烈抖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横衝直撞想要衝出来。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他的手!他手臂上有东西在动!】 【是!那骷髏头好刺激,我录屏了!一会儿发到网上去,看谁还说我们云姐是骗子!】 【苦瓜不苦】此刻完全顾不上弹幕,甚至不敢眨眼,一动不动地看著那块红布抖动。 他感觉到自己纹身的地方又疼又痒,仿佛有无数只蚂蚁正在啃噬他的皮肤。 他心中恐惧,又觉得这种感觉实在难受,按捺不住,下意识想要伸手去碰红布。 “別动。”云观月目光灼灼,始终看著苦瓜哥举止,见他抬高了手,便大声呵斥。 她的声音带著一丝令人心安又充满威严的感觉,【苦瓜不苦】硬生生地止住动作,非常乖巧地点头。 他此刻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只是非常本能听从云观月的话。 云观月眉眼淡淡,落在苦瓜哥的肩膀上,眼看那骷髏头的动静越来越大,不断地撕扯红布,尖叫声几乎穿透直播间。 终於那骷髏头停止抖动和尖叫,从肩膀上掉落在红布里。 【苦瓜不苦】感受到了,却又不敢置信,微微挪了一下头,看了一眼肩膀,轻声问道:“云姐,这算是好了吗?” 【是不是要打开看看?】 【可打开了,那骷髏头会不会装死?】 【云姐都出手了,它不可能装死,一定是真死了!】 【苦瓜哥,你能不能打开它让我看看!】 云观月看著弹幕里这些吃瓜不嫌事大的,哭笑不得,生怕【苦瓜不苦】胆子又大了,开口说道:“不要动也不要看,直接拿这块红布包紧这个骷髏头,烧掉。” 【苦瓜不苦】哪里还有胆子去看看这骷髏头的样子,一刻不敢耽搁,立马按云观月所说照做。 很快,镜头前便燃起一阵红黄相织的火焰,包裹著骷髏头的红布,在火光之中霹雳作响。 第144章 是现实存在的吗 【苦瓜不苦】按照云观月的指示,把那块被红布包裹的骷髏头放到火里焚烧,听著霹雳作响的声音,他几乎不敢睁开眼睛。 火焰不断舔舐著红布,一阵悽厉的尖叫声骤然响起,仿佛地狱恶鬼正在痛苦嘶吼嚎叫。 不只是【苦瓜不苦】,直播间的观眾一时都看得愣住。 过了一会儿,沉默的弹幕才疯狂刷了起来。 【刚才那就是鬼叫?鬼哭狼嚎!真的没有骗我。】 【太可怕了,我看苦瓜哥脸都白了。】 【苦瓜不苦】这才渐渐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弹幕,看自己收穫了新名字,苦笑著摇头,不知所措。 云观月刚吃完一袋零食,原本想开口安抚他几句,但话到了嘴边,她眉眼一沉:“以后少在身上纹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这次见识过有多邪门了。” 苦瓜哥哪里还敢顶嘴,一脸苦笑,温顺点头。 弹幕疯狂刷了起来。 【真的吗?我还一直想要去纹身,幸好我怕疼!】 【云姐,骷髏头这种晦气东西不能纹,那我纹一点关公、白虎、青龙这些可以吗?】 云观月支著下巴,眼眸弯弯说道:“你觉得自己命够硬的话,可以。如果命不够硬,纹这些东西,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哈哈哈哈,云姐你太幽默了,笑死我了!】 【学到了!云姐你这个直播间简直可以算作知识付费!】 【不是,你学到知识了,可你付费了吗?】 隨著这几条弹幕,云观月直播间里瞬间响起了礼物特效,有好几个观眾都开始刷礼物。 【苦瓜不苦】也刚反应过来,立马给云观月刷起了礼物,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云姐,我刚刚太害怕了,差点坏了规矩。” 云观月倒是没在意这个,摆了摆手,严肃说道:“对了,记得去报警举报那个纹身店,这种店肯定不是什么正经店铺。” 苦瓜哥连连点头,唯唯诺诺地应答:“放心吧云姐,我知道了。” 一想到那家纹身店,他就有点咬牙切齿,恨不得亲自去把它端了。 隨著他离开麦序,刚刚第一位观眾【我就是土豪】申请连麦。 【是我土豪大哥回来了,肯定是调查有结果了!】 【云姐快答应他,今晚就能把瓜吃全乎,果然是吃瓜人第一直播间。】 云观月刚注意到连线申请,点了同意。 很快,【我就是土豪】上线,可奇怪的是他並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一个劲地kuku刷礼物。 【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疯狂刷礼物是我云姐都算对了?】 【你快告诉我们结果,大家大半夜不睡觉就在等你。】 【我就是土豪】不语,只是猛刷礼物。 云观月见他这个架势,心中瞭然,这土豪大哥一定是已经查清事情的真相。 他始终不说话,云观月也没有开口,整个直播间安静地只剩下不断出现的礼物特效。 【怎么回事?大哥,你被开启送礼物系统了?你是想刷上我云姐榜一?】 【行了,你们就別逼他了,他一定是查到了真相。】 【那你倒是展开说说,都是你的网际网路亲人,考虑一下我们的感受嘛。】 不管弹幕討论得有多激烈,【我就是土豪】刷完礼物一句话都没有,直接就消失了。 他人生中最重要的就是“lan”,却没有想过竟然被有心人利用,差点让他错过了自己命中注定的女孩。 还好老天爷待他不薄,让他今天误打误撞连线上云观月。 【我就是土豪】的確是真土豪,送了很多礼物。 他下线后礼物特效还播放了好一会儿,云观月扫了一眼时间,已经凌晨三点多了,直播间里夜猫子特別多,还在热热闹闹討论著前两个观眾的事。 她想了想,最后再连线一名观眾就准备下播。 这一次,连上的是个女生。 【洋芋公主】开口声音温温柔柔,有些怯生生:“云姐你好,我姓杨。” 【终於有一个软软糯糯的小姐姐了!】 【洋芋公主,你是喜欢吃洋芋吗?好可爱的名字,好可爱的声音。】 【小姐姐贴贴!】 直播间一片欣欣向荣,充斥著温柔和美好。 云观月语气温和:“杨小姐你好,有什么想问的吗?” 【洋芋公主】顿了顿,似乎是在想著措辞,说道:“是这样的云医生,我总是反反覆覆做同一个梦,想问问这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我应该做些什么?” 这话说得十分含糊,云观月微微挑眉,笑道:“你先要告诉我,你做的是什么梦?” 一定要把梦说出来,【洋芋公主】犹犹豫豫很久,这才很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做的是一个春梦。” 【果真是女性意识觉醒了!有人可以大大方方说出自己做了春梦!】 【楼上的,你们自以为的意识觉醒,不就是恬不知耻吗?这放在我老家都是要浸猪笼的!】 【楼上的是什么东西混进来了,你在说什么?小姐姐別怕,我们都支持你!】 【洋芋公主】鼓足勇气,提高了些音量说道:“是这样,已经连续快半个月了,我梦里都会有一个很帅的男生在追求我。” “我们在梦里谈恋爱,过得非常甜蜜幸福。可我醒过来就要面对真实生活,面对我的世界里其实没有这个人······” 她顿了顿,语气里无限惋惜:“我每一次醒来,都有一种悵然若失的抽离感,甚至不想醒,想要一直活在梦里。” 【这……严格来说不算春梦吧?】 【原来是甜甜的恋爱,要不然小姐姐你试试玩个游戏,和纸片人谈?】 【不是,咱就不能找个活人谈?不是在梦里谈就是和纸片人谈?】 【拜託,这个世界上的完美男性,不是在梦里就是纸片人……】 【洋芋公主】也刷著弹幕,越发苦涩地笑起来:“不错,我在现实生活里也尝试过想谈恋爱,可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合適的男生。” 她看著镜头里云观月始终若有所思的模样,忍不住直接问道:“我好不容易能连上云姐,就是想要直接问问,我一直会梦到同一个人始终在和他谈恋爱,他会不会是现实里真实存在的人?” “我怎么样才能找到他?” 第145章 男狐狸 【洋芋公主】刚刚描述甜甜恋爱的时候,云观月就忍不住微微皱眉。 听她直截了当问自己这个问题,云观月也不含糊,让她先走流程,发一下生辰八字。 【先別想什么甜甜的恋爱,小姐姐这是让云姐连上的人,咱还不知道梦里这个是人是鬼呢。】 【不会吧,前面的別嚇我,大半夜的我有一点害怕了。】 【你害怕快去睡啊,今天云姐的话没听吗?】 弹幕討论地异常激烈,云观月也看过了【洋芋公主】的生辰八字,她挑了挑眉开口询问道:“杨小姐,你仔细想一想,最近是不是有去过什么寺庙、道观或者野庙之类的地方?” 听到这个问题,【洋芋公主】略微迟疑了一下,似乎是在回忆。 两秒之后,她有些激动地说道:“有,我確实是去过。” “上个月我和朋友一起去爬山,就是郊区的野山没有名字。爬山中途我们经过了一个荒废的野庙,就进去休息了一会儿。” 【洋芋公主】说话的时候,心里不断地打鼓。 其实那天他们路过那个野庙时,心里就觉得毛毛的。 山里本来就阴凉,但也野庙附近更加阴森。他们爬山爬得很累很热,可进了庙还觉得凉凉的。 要不是当时实在太累了,又怕留在户外虫子很多,她不会进这个野庙。 一听到野山、野庙,弹幕里的大聪明都开始破案。 【小姐姐你不知道吗?这种野山可不能去乱爬,很容易招惹到一些脏东西。】 【没错,你们还敢进这种荒废的野庙,听起来就很可怕!我看你遇到的就是一只男鬼。】 【男鬼?我还以为只有漂亮女鬼,还有勾魂的漂亮男鬼?】 【这种又帅又会哄人又不用出门的男鬼,你们都是在哪里领的,可不可以也给我分配一个?】 云观月没有看弹幕里的危险发言,她算了一下【洋芋公主】的八字:“在这个野庙里,你有没有做过什么特別的事情?或者捡到、碰到过什么?” 【洋芋公主】仔细想了想,眉头紧锁,过了一会儿,才回答道:“没有,我当时很累,什么都没有做过。” 什么都没做过? 云观月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不应该。 听【洋芋公主】这么说,很明显她是惹到了什么东西跟著她回去,没什么能力从实质上对她做什么,就入了梦。 鬼神之间讲究因果,其实並不存在什么无缘无故。她一定是先做了什么,才会被这东西盯上。 云观月缓和了一下语气,又问了一遍:“杨小姐你再好好仔细想一想,哪怕是不小心踢到了什么东西,也详细一点和我说说。” 不小心踢到什么? 【洋芋公主】如梦初醒,轻嘖了一声:“云姐这么一说,的確是有的,只是这事情太小。我都没放在心上。” 她仔细回忆著:“我们是几个朋友一起去的,对这庙没有太害怕。” “其中有一个朋友家里规矩很多,说是进了庙就得拜拜,我们就绕著庙里逛了一圈。” “倒是没看见什么神像,只看到有一个雕像倒在地上。当时我走在前面,是我把那雕像搬起来的。” “要说起来,也就只有这么一件事,我们绕了一圈之后我就睡了一觉。” 【这是什么规矩我都不知道,我经常路过寺庙不进去要不要紧?】 【楼上的,没进去的话没关係。我家也有这个规矩,进了庙就得拜神,可以不许愿,但是需要恭敬的拜拜。】 【对,我妈也是这么告诉我的。而且不能瞎许愿,许愿灵验了就得去还愿。】 【可要是这么说,小姐姐和她的朋友们都很守规矩,也没冒犯到什么,怎么还能惹上脏东西?】 【不是,等等,有没有可能那不是什么脏东西?】 云观月又拆开了一包零食,神色平静,眼眸弯弯地说道:“杨小姐,你有仔细看过那尊雕像吗?可以形容给我听听吗?” 她语气温和,明明轻描淡写地开口,却能让人感觉到非常安心,好像內心的焦灼不安,都被她抚平了。 【雕像?庙里的雕像也会有问题吗?】 【我知道了,一定是这个庙有问题,可能是个邪庙,雕像也是脏东西,小姐姐碰一下就盯上她了?】 【洋芋公主】沉默了一下,缓缓说道:“我记不清了,当时只是瞥了一眼,我觉得那雕像看起来好像是一只狐狸,耳朵是尖尖的,尾巴很大。” 她当时扶起那尊雕像时,手扶的是尾巴的位置,眼神和狐狸的眼睛刚好对视上。 那双眼睛好像泛著狡黠的光,明明是一尊石头雕像,却活灵活现地好像是真狐狸。 把她嚇了一跳,扶好之后就不敢再看它了。 云观月一边听著【洋芋公主】的描述,一边在脑海中差不多勾勒出了那尊佛像的样子。 她唇角微微扬起,狐狸,原来是只狐狸。 她点了点头,认真看向镜头说道:“那座野庙应该是个野狐狸庙。” “有很多偏远的地方,人们会供奉野狐狸,认为它们具有灵性,可以保佑婚姻幸福。” 【还真是狐狸,我刚就想说这么会勾人的是不是一只男狐狸?】 【小姐姐真是好福气,男狐狸精!你能不能详细描述一下?】 【等等,你们都疯了吗?那可是个狐狸精,万一把小姐姐精气都吸完了怎么办?】 【楼上的,你很煞风景。我小的时候在乡下也拜过狐狸庙,狐狸大仙会保佑我们家宅平安,婚姻幸福美满。】 【对,你们不要污名化狐狸,狐狸和狐狸精是两码事。】 【洋芋公主】听著云观月的话又看著弹幕,心中十分矛盾。 她梦里这个完美对象,真是一只狐狸?男狐狸? 她有些可怜地开口问道:“云姐,你的意思是,我就因为扶了一下狐狸雕像,那狐狸精就跟著我回来了?” “我好不容易谈了一场甜甜的恋爱,对象是只男狐狸?” 让她绝望的,是云观月点了点头。 耳机里传来云观月清脆悦耳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没错,你让野狐狸盯上了。” 【不会吧,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很浪漫?你在漫山荒芜中扶起他的雕像,他在人群之中一眼认到了你,好浪漫。】 【浪漫是挺浪漫,可是它,不是他,多少有点浪漫不起来。】 【小姐姐,你不会还真想和这只男狐狸在一起吧?】 第146章 逃离 【洋芋公主】听到云观月的话,整个人震惊迷茫,也顾不上看弹幕,怔怔地看向视频中的漂亮女人。 云观月支著下巴,微微歪头说道:“应该是你扶正雕像的行为,导致你被这狐狸盯上了。” 【这也太难了吧,路边的雕像不能隨便捡,扶都不能隨便扶了?】 【当然,这种野庙最好就別走进去,你怎么知道里边是鬼还是神。】 【等等,小姐姐怎么一直不说话,你该不会真想和这狐狸在一起吧?】 在弹幕一片询问下,【洋芋公主】的声音缓缓从麦序上传来,有一些扭捏,还有一些羞涩:“云姐,所以我可以和狐狸在一起吗?” 云观月失语,合著她说了那么久,都是在对恋爱脑弹琴? 【???我是不是听错了?】 【小姐姐你疯了!原来这世界上不管是男狐狸精还是女狐狸精,都能让人失去理智。】 【救命,我无语了,恋爱脑会让我失智。】 沉默了一会儿,云观月抬眸,淡定说道:“如果你不想活了,那当然是可以的。” 她的声音异常平静,好像波澜不惊的湖面。 不等【洋芋公主】开口,她继续说道:“每次你和狐狸之间的亲密接触,对你来说都意味著要付出生机作为代价。” “眼下你已经非常脆弱了,只要维持这样的关係差不多半个月,你就会直接死了。到时候你变成鬼,和狐狸在一起倒也算是相配。” 云观月说话时极其认真,好像只是在帮【洋芋公主】寻求一个和狐狸在一起的解决方法,並没有一丝一毫要劝她回头的意思。 【云姐这话说的,好有道理!】 【原来还可以这样对付恋爱脑?给她指一条死路?】 弹幕一片热闹之中,【洋芋公主】后背发凉,瞬间清醒过来。 她著急开口:“等等!云姐我还是想活的,我不想做鬼······” 她的確是有点捨不得这个狐狸男友,可如果是要付出生命,那她也没有这么恋爱脑。 一想到这些日子以来的甜蜜,都是自己拿命换来的,她不禁有些后怕,还有一些生气。 她以为对自己情深义重的狐狸一定知道这样会要了自己的命,却还是这样对她。 果然男人这个物种,不管是人还是狐狸,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云观月双眸直视著镜头,一字一顿地问道:“你確定了?” 【洋芋公主】虽然没有打开摄像头,却不断地点头,语气十分坚定:“云姐我想清楚了,我要活著,不要和狐狸在一起了。” 【还好,总算没有太恋爱脑。】 【她要是说为了这狐狸连命都可以不要,那我高低得激情开麦,骂她几句了。】 【行了行了,刚刚是我骂你的声音太响,能幡然醒悟就好。】 云观月见她想开了,眼眸微微一笑:“那好,你现在把你房间的布局发给我。” 现在【洋芋公主】倒是有些紧张,拿著手机的手都有点发抖,生怕狐狸比云观月快一步先要了自己的命。 云观月收到她发来的房屋平面图,仔细研究了一下,挑眉开口说道:“你现在去西南方位的那个房间撒上几把糯米,再把冰箱里的肉类都拿出来放在房间的各个角落。” 【洋芋公主】没理解云观月为什么要她做这些,但她连问都不敢问,立刻按她所说地去做。 为了让云观月看清她有没有做错什么,【洋芋公主】把摄像头打开了。 【糯米真的能驱鬼吗?】 【不知道,我之前看过电视剧好像有这么拍过?不知道云姐肯不肯收个徒弟,我好想学这些。】 【如果云姐真肯收徒弟,那我也排在你前面,別做梦了。】 很快,【洋芋公主】就按云观月所说做完一切回到房间中央,很侷促地站著不敢动。 云观月眼眸淡淡点了点头,语气温和地说道:“好,你现在就站在这里。记住,等会儿不管发生什么都绝对不能出声,明白了吗?” 女生非常紧张地点了点头,她是云观月直播间的铁粉,之前自己虽然没撞过鬼,但是见过她驱鬼。 不管发生什么都绝对不能出声,那也就是一会儿会发生可怕的事情。 【洋芋公主】心里发毛,可一想到不解决问题半个月后就会死,还是只能咬牙坚持著。 云观月见她站好,缓缓起身,脚下踏著罡步,开始做法。 【洋芋公主】听著直播间传来的声音,站在原地不敢动,实在害怕就一直刷著弹幕。 【我好紧张,等会儿就能看见渣狐狸了吗?】 【弹幕护身!云姐护身!】 女生依靠恨不得跪下双手合十,和弹幕一起拜云观月。 她打了个寒颤,但仍是仅仅压制著自己,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吹过,房间里的温度骤然下降。 一道黑影突然在房间內出现,他的眼睛闪烁著诡异的光芒,透露出一抹凶狠和愤怒。 正是那只红褐色的野狐狸,他四处张望著,显然是在寻找女生的身影。 自从他在野庙中被这个女生扶起,就一心要和她在一起。 这些日子,他每天夜里都会来找她,眼看女生就要上鉤了,怎么今天晚上会找不到她? 他四下寻找,发现这房间並不大,一目了然。 几次从【洋芋公主】身边经过,因为糯米和肉类,他始终不能发现女生的位置。 野狐狸变得越发焦躁,著急地在房间里乱窜,齜牙咧嘴地威胁著,似乎是意识到女生求助了高人。 他发出了人类的声音:“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把我女朋友藏起来?” “我的宝贝,你到底躲在哪里?为什么不出来见我?” 听到他的声音近在咫尺,【洋芋公主】身子不停地颤抖,紧紧闭著眼睛。 在心里劝著自己,要相信云观月,一定要相信她,不会有事的。 野狐狸见他到嘴的猎物死活也不理他,越发愤怒,猛地咆哮一声。 在阵法的影响下,他在这屋子里越呆就越觉得难受,没办法,他只能断开了和【洋芋公主】之间的联繫。 云观月见他终於捨得断开联繫,眸中闪过一抹亮光,挥动手中桃木剑,隔空衝著镜头方向刺上一剑。 与此同时,仿佛有一道强大的力量击中野狐狸,让它瞬间倒地,还在地上滚了两圈。 野狐狸被打成重伤,也让他明白自己不是最高人的对手,立刻转身逃窜而去。 第147章 上辈子是穿山甲? 野狐狸从窗口逃走,【洋芋公主】还站在原地,被刚刚发生的事嚇到瑟瑟发抖,一时间不知所措。 云观月见她在镜头里双眼红红的,浑身不断发颤,看起来实在有些可怜。 她语气温和了几分,开口说道:“別怕,没事了。” 【洋芋公主】原本还能强忍著不哭,突然被关心,眼泪便大颗大颗地落下来。 她哽咽著想说一声谢谢,张开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害,我本来想说她蠢的,看她哭成这样,算了算了不说了。】 【好像是有那么一点蠢,这年头网恋都没有人谈了,还有人敢搞梦恋。】 【別骂了,我也是个恋爱脑,感觉你们好像在骂我。】 见【洋芋公主】低头刷著弹幕,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僵,云观月笑著安慰道她:“別想这么多了,那狐狸和你之间的联繫已经断了,以后不会再影响到你。” “不过你和他接触了这么久,最好去附近道观佛寺逛逛,可以去去你身上的晦气,避免之后更倒霉。” 【我平时觉得倒霉,去寺庙拜拜是不是也有用?】 【楼上的,当然有用。只要你相信我佛慈悲,愿意广结善缘,佛祖一定会保佑你的。】 其实被野狐狸这样缠过会影响到气运,不过云观月看【洋芋公主】已经很害怕了,就没再说这些嚇唬她。 【洋芋公主】听到还有去晦气的方法,用力点了点头,连连道谢,一口气给云观月刷上好几份礼物:“云姐今天真是多谢你了,要不是有你,我都不知道自己只剩下半个月的命了。” 云观月摆了摆手,万事皆有因果,这位杨小姐能连上自己得救,一定也是她之前的因果所至。 她一向不喜欢邀功。 【洋芋公主】刷了一波礼物后下线,云观月看了一眼时间,淡定说道:“好了各位,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 【等等,云姐別走,再抽一个有缘人吧!】 【天都快亮了,我也好睏,云姐晚安。】 【別!我的电子榨菜我还想要吃瓜呢,云姐你別下!】 云观月並没理会弹幕里的挽留,说完再见和晚安,就关闭了直播间。 就在她还在思考今晚到底还要不要睡觉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几乎是同时,云观月手机响了一下,她低头一看是商砚礼发来消息。 【商砚礼:我看到你在直播,知道你还没睡,帮你点了一份宵夜。】 【云观月:多谢。】 她原本还有一点怀疑大半夜是谁在敲门,收到商砚礼的消息,云观月会心一笑。 太好了,他果然贴心,连自己饿了都能预判到。 云观月有些高兴,打开门想看看是什么外卖,结果发现外卖在送餐机器人里,商砚礼在门外。 外卖袋子在机器人肚子里都能隱隱散发出阵阵香气,云观月吞咽了一下口水,笑盈盈说道:“你怎么亲自来送外卖?” 她一边说话,一边微微侧了侧身子给商砚礼让出一条路。 “我也没睡,所以想和你一起吃。”商砚礼拿著宵夜走进房间,和云观月一起坐在沙发边上。 他吃不准云观月今天的胃口好不好,港式点心、清粥小菜、猪肚鸡火锅和麻辣烫,他全都点上了一轮。 把宵夜摆满一桌,他缓缓看向云观月说道:“尝尝。” 云观月看著这满桌子的美食,嘴角几乎压不住。 她淡淡笑了笑,在商砚礼身边坐下,两人一边吃著宵夜一边閒聊。 商砚礼微微侧头正对上云观月白皙的侧脸,他呼吸一滯,开口问道:“房间不舒服吗?怎么没睡?” 云观月摇了摇头,扫过一眼这总统套房:“不是,房间很好。” 她为什么没睡著? 她这才想起那个送上门的鬼魂,轻声说道:“我在这房间里休息得很好,只是今天晚上有个不怕死的鬼魂,自己送上门来。” 看到商砚礼带著关切的眼神,云观月嘴角微微上扬,说道:“放心吧。我一点事都没有。不过我总有一种感觉好像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今天这种感觉极为强烈。” 商砚礼轻抬了抬眼皮,缓缓问道:“需不需要我帮忙?” 云观月一边啃著凤爪一边摇头:“不用,我自己能处理。” 他们两个是真的有点饿了,这一桌子的夜宵也吃得差不多。 等第二天早上,云观月睡醒和商砚礼一起在酒店附近逛了一圈。 这城市非常有歷史底蕴,四处走走逛逛也很有味道,逛得累了,他们两个回酒店一起吃的午饭。 吃午饭的时候,商砚礼的手机响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眉眼微微上挑,开口说道:“特殊安全即来消息说是盗墓团伙的尸体有了新发现。” 云观月点头,仍是非常认真地吃著午饭。 人是铁、饭是钢,再著急的事也得先吃完饭。 等她吃饱,两人立即驱车前往当地特殊安全局。 这里的负责人一见到商砚礼和云观月並肩而来,立马笑盈盈地凑了上去:“商先生,云医生,快跟我来这边。” “盗墓贼解剖出来的尸体就停放在这个停尸间。” 停尸间的温度很低,一走进去就让人觉得有点儿冷,云观月好像魂不在意,往前一步,直勾勾地看著盗墓贼被解剖的尸体。 和负责人之前发来的消息一样,这尸体里果真藏著破碎的残片。 她笑著轻挑眉眼,仔细观察著那些残片,看著像是某个古董破裂之后留下的。 商砚礼就站在云观月身边,耐心地等著她开口说话。 云观月还在感受那几块残片,发现他们拥有极浓的阴气和死气。 终於,等云观月站直了身子,安全局的负责人才敢走上前来说话:“是这样的两位,我们正在调查盗墓团伙下过的古墓寻找线索。” 他心里有些烦躁,先查这伙盗墓团伙的身份,还得查他们去过哪里,再一个一个古墓寻找线索。 他一想到,头就已经开始疼了。 一旁的商砚礼淡定地看了负责人一眼,忽略了他脸上的生无可恋,平静说道:“不用查了,这些资料我都有。” 抱著商砚礼递过来的资料,负责人瞠目结舌:“真不愧是张先生,实在是太厉害了。” 云观月也拿著商砚礼带来的这份调查资料,越看越觉得震惊。 不放心,她又从头数了一遍,確定这只盗墓团伙竟然陆陆续续下过二三十个墓地。 这也实在太厉害了! 云观月震惊到嘴里能塞下一枚鸡蛋,她不得不怀疑这几个男人上辈子难道是穿山甲吗?怎么这么会下洞? 第148章 熟悉的感觉 特殊安全局的人看著这份古墓名单,眉头紧锁,这伙盗墓团伙去过的古墓实在太多,以他们的能力根本就不可能全都去探查一遍。 安全局的负责人下意识抬眸看向云观月,如果这位云医生愿意帮忙,那解决这个问题可就容易多了。 云观月感受到来自特殊安全局的灼热目光,她轻轻挑眉,並不理会。 商砚礼手中拿著笔,在那份名单上轻轻画出几个红圈,轻声在她耳边说道:“这几个古墓就在这边附近,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想要查清楚这些人身体里的碎片到底是什么,还是要去他们下过的墓里探探。 让商砚礼没想到的,是云观月將这份名单往他面前推了推,缓缓摇头:“我诊所还有好几个病人的预约,最近没有时间。” 她语气温和,说话十分客气,但商砚礼听得懂,这是婉拒。 她不想去。 他心里有些疑惑,明明云观月是想要查清这件事的,为什么不愿意下墓? 但他绝不会强迫云观月去做她不想做的事,既然她不想去,那就算了。 在特殊安全局开口之前,商砚礼正了正神色,起身说道:“我们还有別的事要忙,先告辞了。” 他的態度十分坚决,特殊安全局的人虽然很想留他们帮忙,却是碍於他的態度,连开口都不敢。 回酒店的路上,商砚礼侧头看向云观月,她平静的神色里看不出半点情绪。 他淡淡垂眸,知道云观月有病人预约,直接订了当天晚上回去的机票。 到了机场时间还很早,他们正准备再去吃点东西,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商先生,云医生。” 云观月转身,看著眼前一对长相出眾的男女走来,她微微有些吃惊。 纪书珩和白络,又是他们? 算起来,这是他们偶遇的第三次。 纪书珩走上前来,面上带著温和的笑意开口说道:“还真是你们两个。刚刚看背影,我就觉得很像。” 他身旁的白络也盈盈笑了起来:“云医生又见面了,真是好巧。” 纪书珩侧头:“我和他们两个更巧,已经偶遇第三次了。” 商砚礼微微頷首,並未接话,眼神已飘向附近的麵馆,心里思索著一会陪云观月吃什么。 他虽然並不热情,但纪书珩並没有离开的意思,反倒是继续和他们同行,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著话。 商砚礼挑眉,不动声色地偏了偏身子:“纪医生和白小姐这是要去哪里?” 他们二人异口同声地说出目的地,商砚礼和云观月互相对视了一眼,真的很巧,他们这一次又是同一个目的地。 四人对了一下航班信息,发现买的是不同航司,今晚两个时间点的航班。 纪书珩眉眼间有些兴奋:“这个病人的情况现在还算稳定,所以我要连夜赶回去。想不到你们也是今晚飞,我们四个之间太有缘分了。” 他之前就和商砚礼认识,不过也仅仅是在几次宴会上点头之交。 这一次实在太有缘分,他拿出手机:“商先生,云医生,介意加个联繫方式吗?” 云观月抬眸看了看他,见他身旁依然跟著这个白络,心里越发有些好奇。 纪书珩和白络同进同出,难道他和白嘉瑶不会再按原书剧情认识了吗? 她犹豫了一下没有拒绝,拿出手机扫了一下纪书珩递过来的二维码。 商砚礼见云观月加了他,眼神漫不经心地扫过纪书珩,也拿出手机扫了一下。 站在一旁的白络始终保持著温柔大方的笑容,见到他们都互相加了绿泡泡。 她十分大方地递上手机:“云医生,我可以加一下你的联繫方式吗?” 好像是怕云观月不同意,他又加上一句:“你长得好漂亮,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很喜欢你。听说你是心理医生,以后有什么问题可以请教你吗?” 云观月唇角微微一勾,將手机递了过去:“可以的,我的背景就是我们诊所,有任何问题你都可以直接打上面的电话预约。” 心理諮询可是要收费的,哪能隨便请教。 不过云观月越看白络,就越觉得有一种奇怪说不清楚的感觉。 照理说,一个长相如此漂亮,性格又大方得体的女孩子,自己不会不喜欢她。 可她每次见到白络,总有一种很怪的感觉。 这种感觉持续到商砚礼和他们告別,带她去前面就挑好的那家麵馆。 云观月原本对机场的麵馆没抱什么希望,但却出乎意料地好吃。 吃饱喝足,她一上飞机就睡著了,飞机餐也没吃。 出了机场,商砚礼的车已经在等他们,先送云观月回公寓。 天色已经晚了,商砚礼的车一路送到云观月单元楼下。 他们两个才下车,就见到单元门口站著一道挺拔修长的人影。 男人一身精致的高定西装,站得直直的,一见到云观月,面上就露出一抹笑意。 再看见她身后站著的商砚礼,男人脸上的笑容僵住。 “云医生,你回来了。”陆司屿开口语气里带著一丝討好,还有刻意在商砚礼面前展现的亲昵。 但云观月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没搭理他。 商砚礼往前走了一步,挡在他面前,明明是笑著,眼底却没有一丝温度:“陆先生,这么巧?” 见云观月不搭理自己,陆司屿面色愈发难看,咬牙看著商砚礼,冷冷说道:“我今天是来和云医生道歉的,你让开,我和她说。” 商砚礼又笑了笑,面色却是一沉:“陆先生要道歉,云医生已经听见了。不过她应该不敢回应你的,万一你又以为她喜欢你,故意要害你怎么办?” 被商砚礼这样明晃晃地刺著,陆司屿面色越发难看。 他越过商砚礼肩头,看向他身后的云观月,按捺不住心头火气问道:“云观月,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云观月挑眉,她实在不明白,怎么有人自我感觉能这么好? 她漠然扫过一眼陆司屿,淡淡回应:“陆先生不用道歉,我没怪你。” 说完这句,她和商砚礼说了声回去联繫,就直接上楼了。 虽然云观月也没有和自己多说,可她的態度已经非常明显。 商砚礼脸上掛著笑意,转头又看了陆司屿一眼:“你听见了,云医生根本就不会和你生气,不值得。” 听商砚礼东一句西一句地嘲讽自己,陆司屿脸上的表情掛不住,一怒之下转身就走了。 他的车在路上行驶著,速度越来越快,心里那股邪火也越窜越高。 被红灯拦下,陆司屿愤怒地敲击了一下方向盘,转头的瞬间,瞥见一眼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 这个女人非常的漂亮,可让他失了心神的,並非是因为她的美貌,而是那种熟悉又特別的感觉。 让陆司屿最奇怪的,是他確认自己並不认识这个女人。 第149章 魅 云观月淡定上楼,对刚刚陆司屿所说的话全然不在意。 陆司屿这个人太自恋,自己要是给他一点回馈反应,他都能放大成情深意重。 想到这儿,她微微拧起好看的眉头,还是要离这种人再远一点才好。 和傻子距离太近,不知道会不会传染给她。 云观月拿出手机,给商砚礼发了条消息。 【云观月:刚刚多谢你,不过我没事,以后不用搭理他就好。】 【商砚礼:好。】 【商砚礼:累了几天,早点休息。】 云观月没有再回復,收起了手机,她確实是有点累了。 洗完澡,她甚至都没再看一眼手机就睡著了。 睡得迷迷糊糊之间,云观月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云观月,云观月……” 一个男人的声音有一点熟悉,带著一丝冷漠,云观月好不容易才睁开眼睛,正对上一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 陆司屿冷冷瞥了一眼云观月:“我和你说过了,你不要再缠著我了,非要听到这些难听的话,你才会知难而退吗?” 云观月微微蹙眉,这个陆司屿,他好像该来找自己看病了。 刚刚说要和她道歉,现在又开始发疯,他该不会是精神失常吧? 他动了动唇,却听见自己的声音,唯唯诺诺,带著哭腔说道:“陆司屿,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是为了白嘉瑶吗?她出现之前我们两个明明就是好好的……” “你不要提嘉瑶,你不配。”陆司屿的表情里带著明显的厌恶,眼尾下压,冷冷开口:“我和你说过了,我喜欢的人是嘉瑶,不是你。” 云观月看著自己纤长的手指紧紧握著手机,身体不住地颤抖,她深吸了口气,划开和陆司屿的聊天记录:“你看我们从前明明就聊得很好,你……” 她的声音顿住,的確,那时候陆司屿在聊天里待她很好,却也从没有开口说过喜欢她,要和她在一起之类的话。 她所谓的“聊得很好”,只是曖昧。 云观月就在原主的身体里,感受著她的痛心,看著她脸颊上滑落一滴泪水。 这是幻境。 她现在就在原主的身体里,却没有办法得到这个身体的掌控权,只能看著他为了陆司屿这么一个人伤心欲绝。 刚穿越到这具身体的时候,云观月翻过他们两个的聊天记录。 陆司屿就是个渣男,当时对原主呵护备至,两个人之间的相处,像极了恋爱中的男女,可当他遇到白嘉瑶之后,就决定放弃原主。 云观月皱眉,感受著这具身体,不断地流下眼泪。 她用尽力气,也只能在这身体里看著原主伤心欲绝。 按照原书的走向,原主还不放弃,第二天她又去找了陆司屿。 原主原本就长得很漂亮,精心打扮之后整个人愈发高挑,像是一只漂亮的孔雀,和白嘉瑶那样柔柔弱弱的小白兔站在一起高下立见。 可她这一次,连陆司屿的面都没见到,就被拦在集团楼下。 助理看向原主的眼神中带著一丝同情,温和说道:“云医生,实在是对不起。陆先生说以后都不会见您,您还是请回吧。” 原主脸上的神情僵住,透过集团硕大的落地玻璃窗,亲眼看著白嘉瑶挽住陆司屿的手撒著娇。 她不放弃,推开助理走到陆司屿面前,硬挤出一抹笑意:“陆司屿,我们可以谈谈吗?” 一见到原主,陆司屿面色一沉,眼底闪过一抹寒意:“我说过了,我和你无话可说。” 他挑眉越过原主,看向助理:“你要是再把閒杂人等放进来,小心连自己的工作都不保。” 助理闻言脸色一变,立刻让保安上前拉住原主:“云医生,请你不要再为难我们了。” 这一下,连助理看向原主的神色也凝重起来。 神仙打架,倒霉的都是他们这些打工人。 原主一向是受人尊重的心理医生,却让保安拉扯著往外推。 云观月在她的身体里,能完完全全感受到她的屈辱和不甘。 这场幻境里,自己似乎並没有出现,也没能挽救被那场直播害到声名狼藉的原主。 眼下的原主已经没了事业,又失去了陆司屿,她站在集团楼下,感受著来来往往的人对她的冷眼和嘲讽,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路过的两个女人刻意停下脚步,冷笑一声说道:“这不是云医生吗?” “你別这么叫她了,她已经被吊销了心理諮询师执照,以后做不了医生了。” “什么,连执照都吊销了吗?哦对,我怎么忘了,是陆先生亲自安排举报她的……” 原主不可置信地抬头,她知道陆司屿不喜欢自己了,却不知道他竟然做得这么绝…… 她心口一颤,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遭遇现在的一切? 她如今已经一无所有,整个人都心灰意冷,默默走到了天台,站在这么高的地方,感受著风声越来越凛冽。 原主脑海中不断回忆著她与陆司屿之间的点滴,一个对自己这么好的人,突然变成了刽子手,非要自己的命······ 这种变化让她无所適从,耳畔不断地响起一道温柔的声音。 “跳下去吧,跳下去,所有的痛苦都会消失。” “跳吧,他是爱你的,但他意识不到。只要你死了,他就会明白他最爱的人是你······” 那道温柔的声音不断地蛊惑著她,原主不由自主地往前迈了一步…… 下一秒,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从虚空之中抓出了一团灰白色的不明物体。 云观月一脸淡定,看著手中这一团东西正在不断挣扎,发出诡异的叫声。 她低眸,神色越发平静,手上却用了些力气紧紧抓住。 这一团灰白色的不明物体,正是传说中魑魅魍魎中的魅。 魅没有什么攻击性,没办法直接要人的命。 但魅又十分地厉害,拥有蛊惑人心的能力,能轻易让一个人陷入疯狂和绝望。 云观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淡淡看著手心中徒劳无功挣扎的魅。 如果不是有她在紧要关头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原主怕是已经被她逼得跳下天台。 第150章 活过来了 云观月看著手心里的魅,微微挑了挑眉:“为什么著急来送死?” 从她进入幻境开始,她就装作抢不回身体的控制权,想要看看幕后之人究竟想做什么。 没想到会出现一个魅,想蛊惑原主从天台跳下去。 这幕后之人,原来是想要原主的命。 不对,这人是想要她的命。 毕竟自己代替原主很久了,应该是自己被盯上了。 听到云观月的问题,魅突然发出一阵嗷嗷的尖叫声,声音尖锐刺耳,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嚇。 她的声音中隱隱透著一丝恐惧和无奈:“不是我要寻死,是有人指使我这么做的。” “哦?”云观月手上用了些力气,正准备继续追问下去,魅却突然毫无徵兆地自爆、炸开…… 一股强大的衝击力震得云观月身子猛烈地晃动,眼前一黑。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家中床上,一切都十分平静,好像刚刚真的只是一场梦。 云观月蹙眉,缓缓坐起身来,嘴角微微牵起。 幕后之人,百密一疏。 她此刻身上还残留著魅的阴气,尤其是抓著魅的那只手,阴气更重。 从之前窗口出现的那只鬼开始,云观月就发现事情不太对劲。 她乾脆起身,摸出铜钱和龟壳。 將铜钱一颗一颗塞进龟壳里,轻轻摇晃,云观月很快得到一个卦象。 飞快推算,她得到一个结论,自己確实被人盯上了。 她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小口小口地喝著,在心里仔细盘算著她最近好像没得罪什么人,为什么有人会盯上她? 严格来说,她得罪的就是特殊安全局那伙人。 云观月歪著头,脑子里浮现出那几张不怎么好看,也不怎么靠谱的脸。 想来安全局的人应该不会这么小气,不至於。 她支著下巴,把最近出现在身边的人復盘了一遍。 除了特殊安全局,就是那支盗墓团伙。 想到那五具尸体,云观月坐直了身子,有了些劲道,毕竟这只盗墓团伙突然就这么死了,的確非常可疑。 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她去调查他们的时候全部毙命,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联呢? 盗墓团伙尸体里的碎片,或许还隱藏著別的秘密。 云观月確定自己是被盯上了,左思右想,也没想出是什么人要针对她。 半夜三更,她非但没觉得紧张,还有一点小兴奋。 这事情现在,倒是有些有趣起来了。 平静如水的生活没有丝毫挑战,这种让人盯上,隨时隨地见招拆招的感觉,反倒让云观月觉得有趣。 她想了半天,觉得有点饿了,准备起来给自己煮碗面。 看著锅里的水咕嘟咕嘟沸腾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来,商砚礼。 如果真是盗墓团伙出了问题,自己被人盯上,他会不会也被人盯上了? 把麵条放进沸水中,云观月拿著手机,一边煮麵,一边单手打字。 【云观月:回去了吗?没遇到什么危险吧?】 打完这行字,她眼神往上一瞟,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凌晨三点了。 这个点给商砚礼发消息有点冒昧了,想想他要是没有危险,这会也一定睡了。 云观月放下手机,拿起筷子搅动了几下麵条,手机却是震了一下。 【商砚礼:我没遇到什么危险,你怎么了?】 拿起手机,云观月有点吃惊,凌晨三点,对方竟然秒回? 商砚礼好像精力特別好,不管何时何地,他都保持著非常好的状態。 自己要不是被魅缠上,早就睡熟了,他竟然这么精神?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迅速打字。 【云观月:都这会儿了,你怎么还没睡?】 【商砚礼:我在处理一些公司的事情,等一会儿就准备睡了。】 【商砚礼:?】 【商砚礼:你呢?为什么大半夜问我有没有危险?】 隔著屏幕,云观月也能感受到他平静的语气里带了一丝关切,要是自己再不回答,怕是他准备驱车过来了。 【云观月:没有,就是刚刚有一只魅想蛊惑我,已经没事了。】 【商砚礼:你被人盯上了?】 他反应极快,昨天云观月才对付完一只鬼,今天又出现一只魅。 【云观月:嗯,我可以自己解决。】 【商砚礼:好,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和我说。】 他没有再多嘴,因为他很了解云观月,她说能自己解决,就一定可以。 商砚礼低垂了眸子,淡淡笑了笑,仔细想来,从他认识她开始,就没什么是她解决不了的。 房间的另一边,庄图南和白哲默不作声地看著商砚礼聊天。 平时一点好脸也不给他们的男人此刻嘴角噙著笑意,眼角眉梢都是春意。 庄图南忍不住挑眉,一掌拍在白哲肩头吐槽道:“老东西这模样真可怕。” 白哲不动声色,伸手推开庄图南的手,笑眯眯地喝了口茶:“虽然春天已经过去了,但某人的春天看样子才刚来。” 他虽然不太適应商砚礼现在的样子,但觉得多了几分人样还挺好的。 虽然商砚礼在专注於和云观月的聊天,可也没有错过身旁两人的聊天。 他放下手机,嘴角的笑意收敛,一秒恢復强大气场。 他抬头冷冷扫过一眼庄图南:“什么模样?怎么可怕?” 庄图南身子一抖,堆出笑脸,摆了摆手:“没有,我什么也没说。” 被这样的眼神看一眼,谁能不老实。 被商砚礼眼神扫到之前,白哲已是端正了神色,假装低头看手机,不与他对视。 商砚礼低头,打完手机上“晚安”两个字,语气严肃道:“白哲,最近情况怎么样。” 白哲抬眸摇著头说道:“不太行。” 他眉头紧锁,面色阴沉:“最近的情况很不好,各个地方的灵异事件都在加剧。” 这话说来轻巧,可实际上每个地区的特殊安全局都忙得焦头烂额。 面对越来越多,越发厉害的灵异事件,他们已经快没有能力处理了。 白哲眉眼紧张,看向商砚礼轻声说道:“有不少东西已经活过来了。” 第151章 得问问你妈妈同不同意了 虽然昨天睡得很晚,但早上云观月还是精神抖擞,状態非常好地去心理諮询室上班。 前台小姐姐一见到她,非常热情地打招呼:“云医生,你看起来今天心情不错。” 云观月笑著点了点头,接过她手中的预约本。 前台小姐姐温柔说道:“云医生,今天预约的患者不多,只有两位。上午十一点一个,下午一点半一个。” 大概看了一下这两个病人的基本情况,云观月一边吃著早饭,一边等待上午的病人。 约的是十一点,可第一位病人十点半就来了,看起来有点焦虑。 云观月挑眉打量了一眼眼前女人,她穿了一身黑色卫衣卫裤,没有好好打理的,一头长髮披在肩头上。 “你好云医生,我姓杨。” “你好,杨女士。”云观月伸出手与她相握时,感受到杨女士手心里全是汗。 资料上说这位杨女士现在大概三十岁左右,前一段时间刚被裁员,现在待业在家。 现在大环境不好,就业不容易,杨女士一开始很积极地找工作,每一次都受到打击,现在乾脆躲在家里不出门了。 她就是感觉自己快抑鬱了,才来心理諮询中心求助。 云观月放下手中资料,温和地笑了笑,打了一眼眼前的杨女士。 她如果收拾一下,五官端正,面色红润,只是眉眼间隱隱带著一丝忧愁。 “杨女士之前,是做什么工作的?看起来像是老师?” 资料上没有写,是云观月看她面相猜的。 杨女士抬眸,眼底闪出一抹精光,有些激动:“云医生是怎么看出来的?” 话题就这样很自然地展开,杨女士谈起自己之前教小朋友的经歷,整个人活泼开朗了许多。 云观月一眼就看出杨女士本身没什么大问题,就是精神压力太大。 杨女士低头喝了口茶,眼眶微微有些泛红:“云医生,今天和你聊得很愉快,我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云观月却是缓缓摇了摇头,眼眸笑得弯弯的:“其实刚刚大部分时间都是你自己在说,並不是和我聊天特別愉快,而是你很久没有走出门找人聊天了。” “我建议你平时多出去晒晒太阳,要到处走走,不要一天到晚瘫在家里。” 杨女士用力点了一下头,之前是她太消极,整个人精神状態越来越差。 和云观月谈完,她感觉自己好像充满了电好多了。 送走杨女士,前台小姐姐笑盈盈地探头进来:“云医生,我们帮你一起叫了外卖。” 云观月笑著应下,吃过外卖就在办公室里睡了一觉补眠。 下午一点半,她迎来了第二位患者,是一对父女,女生大概二十岁出头,父亲四十多岁。 整个諮询过程,女儿陈小姐一直表现得非常冷静和理智,基本以她为主导。 陈小姐拉著父亲走进諮询室,一见到云观月就眉头紧锁,开口说道:“云医生,我父亲最近精神出现了一些问题……” 她刚说完这句,身旁的陈先生就有些紧张,两只手紧紧攥著。 陈小姐立刻转过身去,轻轻拍抚著父亲的后背:“爸,你不要太紧张,你精神上出了一些问题,但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就像感冒发烧一样,生病了就要吃药治病,我们不是来看医生了吗?別担心,没事的。” 陈先生好像非常依赖女儿,听到陈小姐这么说,情绪缓和了一下,点了点头。 云观月淡淡笑了笑,打量了一眼陈父,又转头看了一眼陈小姐,指了指自己身前的沙发:“陈先生,陈小姐请坐吧。” 她也不是没见过有亲人陪伴来的病人,不过病患完全不开口,全都由家属开口,这种状態对病人算不上好。 陈小姐面对云观月稍稍放鬆了些,拉著父亲缓缓在她对面坐下,开始讲述其父亲最近的精神状態。 “我爸爸最近真的不太正常,要么整夜都失眠无法入睡,要么就是在睡梦中突然起身,像梦游一样四处走动。” 云观月微微点头抬头看向陈父问道:“陈先生,这种失眠梦游的情况出现多久了?有去看过医生吗?” 突然被提问,陈先生有点儿紧张,本能地摇头:“没有,我以前睡眠质量很好,最近突然开始失眠,还会梦游,还没去看过医生,就先来云医生你这里了。” 陈小姐接口说道:“对,是我的意见,我觉得比起普通医生开药,还是找心理諮询师诊断对我爸爸更有用。” 她皱著眉头,很紧张地说道:“有好几次我半夜醒过来,发现我爸爸就站在厨房里,手里握著菜刀,对著菜板疯狂地砍。” 陈小姐说到这里,只觉得自己后背发凉,这种场景实在是太可怕了。 父亲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拿著菜刀,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会伤害到他自己。 云观月拿著资料本,在上面记录了几笔,抬眸说道:“陈小姐所说的这种情况出现多久了?频繁吗?” 陈小姐思考片刻:“之前都没有这种情况,是最近才开始的,我也不是每天晚上都起来,不知道频不频繁。” “我怀疑父亲是因为精神压力太大,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她一边说话,一边转过头看著父亲,其实陈先生年纪不大,正值壮年,可他现在坐在旁边,整个人精神非常差,看起来像是一个老人。 陈小姐心里非常难受,开口说道:“是这样的云医生,我是一个单亲家庭。” “在我四岁那年,我母亲就离家出走,再也没有回来过。” “这个家里只有我和爸爸两个人,他又要当父亲,又要当母亲,独自一个人把我拉扯长大,他真的很辛苦,很不容易。” 陈小姐越说越有一些哽咽,眼眶微微泛红,抬头看向云观月,眼神里满怀期待和请求:“云医生,我听说你是非常厉害的心理諮询师,希望你能够治好我父亲失眠和梦游的毛病。” 云观月没有开口,只是盯著陈父看了一会儿,面上虽然带著笑容,但笑意却不达眼底。 她缓缓开口:“这病能治好,不过要看你妈妈同不同意了” 第152章 弒妻 陈小姐听到云观月的话,整个人愣在原地,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云医生你是什么意思?我爸的病和我妈妈有什么关係?” 她紧蹙著眉头,正想要再发问,就感受到身旁的父亲竟然在发抖…… 云观月挑眉看了一眼陈父,淡淡说道:“陈先生,不打算对你女儿说出真相吗?” 陈父虽然在发抖,却始终低著头,紧抿著唇。 这种人云观月见多了,不到黄河心不死。 不把证据放在他们面前,他是怎么也不会说出真相的。 她嘴角泛起一抹笑意,起身对他们二人说道:“陈先生请过来这边,我先帮你做个催眠治疗。” 听到“催眠”二字,陈父抬眸,望向云观月的眼神里晦暗不明,隱隱含著一抹狠戾。 云观月脸上的笑意更甚,根本不理会他的神情,只认真对陈小姐说道:“这是基础治疗,可以帮助我更好认清陈先生的病情。要不,你劝劝你爸爸?” 听到对病情有帮助,陈小姐十分激动,抓著陈父的手晃了晃:“爸,你快听云医生的话。” 陈父几乎是被女儿硬拖著躺到了催眠椅上。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那是一张非常舒適的沙发椅,可陈父躺在上面却仿佛如坐针毡,怎么样都不舒服、不安。 云观月在他面前坐下,手里只拿著一本记录本。 陈小姐有些吃惊:“云医生不需要藉助什么道具吗?” 云观月摇头,语气放缓,像是从云端慢慢地飘下来:“不需要,陈先生闭上眼睛吧。” 她双手掐诀,很快就將陈父带进一个法阵之中。 陈小姐站在一边看著父亲闭上眼睛,她神色越来越紧张,屏气凝神,似乎是怕自己的呼吸都会惊动到父亲,影响这场催眠。 陈父原本是想好了,绝对不能睡著。可他一躺到这张沙发椅上,不知为何眼皮越来越重,很快便陷入了昏睡之中。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回到了家中。 他正觉得奇怪,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忙碌的女人身影。 女人正在厨房里切菜,一边切一边呼喊著陈父的名字:“你要快一些去接女儿,幼儿园就要下课了,我在家里做饭。” 陈父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你为什么要让我出门?你留在家里是不是有什么野男人会来?” 厨房里切菜的声音驀地停下,下一瞬,菜刀狠狠剁向案板。 “你够了,哪里有什么野男人!我们今天谁也別去接女儿,就在家里等,等著你说的野男人上门来!” 陈父看见自己恼羞成怒,衝上去紧紧掐住妻子的脖子,厉声说道:“你別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女人!嫌我穷,总想著勾搭外面的野男人!” 陈母被他掐地几乎透不过气来,一边拍打著他的手,一边挣扎地说道:“你是不是又要打我,你打!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她也想过挣扎,可男女之间的力量太悬殊,她被家暴时根本无计可施。 陈母的话落到陈父耳朵里,只觉得她是在挑衅自己,她说她出轨不是第一次了! 陈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手上的力气鬆了松,却一把拿起案边的那把菜刀,像是剁肉一样剁向自己的老婆。 第一刀狠狠地砍在颈动脉上,让她再也说不出话来。 第二刀砍在胸口,结婚时他很喜欢妻子的丰满,可一想到她在外面勾搭野男人,便觉得噁心! 第三刀、第四刀、第五刀…… 陈父不知道自己一共砍了多少刀,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妻子已经躺在地上。 毫无生气,一地鲜血如注…… “啪嗒!” 菜刀落在地上,陈父终於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抱著头跪在地上,可现在后悔也没用了,一切都无法挽回。 陈父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睛看见眼前的云观月和自己女儿,先是缓缓鬆了口气。 还好,刚才只是一场梦…… 可下一秒,他看见女儿看向自己的眼神。 她双眼通红,眼底满是痛苦、怀疑和不敢置信。 陈父突然意识到,刚才那场梦,他似乎著了这个女心理师的道! 在他目露凶光之时,云观月已经飞出一张符纸,將他钉在那张舒服的沙发椅上。 陈小姐没有再扑向自己的父亲,双手环抱住自己,不断地哭泣,喃喃自语:“不可能,这不可能……” “母亲明明离家出走了,怎么会是被父亲砍死了,怎么可能呢……” 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可是刚刚父亲躺在那张沙发椅上,已经大声把自己的罪行供述清楚了。 陈小姐转头看向云观月,声音不断颤抖:“云医生,我父亲精神出了问题,他会不会製造出一些假的回忆?他刚才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云观月知道眼前这个女孩很难接受这么残忍的真相,却还是对她点了点头。 “刚刚他所说出的那些,就是事实。” “你父亲在婚前隱瞒了自己的精神问题,和你母亲婚后,他精神病发不断地怀疑她是不是和別人有染。” “你听见了,他不止一次家暴你母亲。在一次激烈衝突之后,还动手砍死了她。” 陈小姐身子一抖,她从小一直以为母亲拋夫弃女,奔向了更好的生活。 而她的父亲是全世界最辛苦最好的爸爸,一个人把她养大那么不容易,原来他竟隱瞒了这么可怕的罪孽。 云观月起身,轻轻拍了拍陈小姐发抖的肩膀,继续说道:“在他砍死你母亲之后,服了一段时间的药,也正常了一段时间。” “最近你长大了,和你母亲越来越像,他又开始发病,偶尔会把你认作是你母亲……” 云观月没有把话继续说下去,陈小姐抬起头,眼底满是惊恐:“云医生,你的意思是我每一次见到我父亲挥起菜刀,他都有可能会砍死我?” 她一直担心父亲会伤害他自己,原来不是,他拿著刀是想砍自己? 云观月点了点头:“不错,他確实是想要砍你的,只不过……” 她挑眉看向陈小姐身后一道可怜的魂魄,缓缓摇了摇头:“你的母亲,她的魂魄一直被禁錮在你身边。” “每一次你父亲发疯想要砍你,都是你母亲拼著灰飞烟灭也要拦下他,才能让你一直活到今天。” 陈小姐紧紧捂住嘴,不敢发出声音,眼泪却夺眶而出。 她只不过是进了这个房间,和眼前这个女医生聊上几句,她的人生就完全被顛覆了。 她以为最爱她的父亲是个杀人犯,而拋弃她的母亲,却连变成鬼魂都要保护她到现在…… 云观月和陈母的鬼魂对视一眼:“你母亲想尽办法想要提醒你,却始终没办法和你对话。” 第153章 鬼打墙 陈小姐抬起头,带著哭腔说道:“云医生你这么厉害,你能看见我妈妈,你一定能帮我们见到面是不是?” 云观月微微皱眉,还没回答她,就听外头响起前台小姐姐的声音:“云医生,有几个警察来了。” “让他们进来。” 在警察推门进来的时候,云观月也撕掉了贴在陈父身上的符纸。 没了禁錮,陈父咬牙切齿正准备扑向云观月,就被衝进来的警方死死按住。 两个警察一左一右將陈父按在地上,冷声说道:“云医生,就是这个人想伤害你吗?” 云观月將瑟瑟发抖的陈小姐护在身后,淡定开口说道:“的確是要抓他,不过不是因为他伤害我,而是他杀了人。” 听到这几个字,两个警察脸上露出一抹惊讶。 心理諮询中心总会遇到一些精神有问题的病人,需要出警,不过杀人案不太常见。 云观月轻轻拍了拍陈小姐的后背:“你想见你母亲,走吧,我们跟著他们一起去。” 陈小姐脑子一片空白,早就没了思考能力。眼下云观月让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 到了警局,警方非常重视这个案子,立刻把陈父带进审讯室里。 经过刚才云观月对他的催眠,陈父还沉浸在杀妻的痛苦之中,几乎没什么挣扎,就直接交代了。 云观月陪著陈小姐在外头,听到陈父將自己杀妻的罪行和藏尸地,一五一十供认不讳。 陈小姐来不及伤心,立刻抓著云观月的手问道:“云医生,现在我是不是能见到我妈妈了?” 云观月点了点头,带著她和警方一起到了埋尸地点。 陈父丧心病狂把陈母乱刀砍死之后,就埋在郊外的一片荒山上。 从当时到眼前,荒山上的树木已经生长了不少。原本想要找到那棵做了標记的树,需要不少时间。 但云观月很快便指向一棵树,警方有些诧异她是怎么知道的,正想要质问她。 其中一个女警是云观月的粉丝,立刻上前为她说话:“云医生很厉害的,她说是这棵树就一定是这里,你们没道理怀疑她,快点挖。” 警方在云观月指的那棵树下,奋力挖了一会儿,便挖出了几个黑袋子。 一见到那些袋子,陈小姐已经抑制不住內心的痛苦,跪地痛哭起来。 小女警非常激动地凑到云观月身边问道:“云姐,我是你的粉丝,这棵树也是你算出来的吗?” 云观月对著自己的粉丝温和一笑,却是摇了摇头,眼神看向树下站著的那一道可怜魂魄。 这一次,是陈母自己带著眾人找到了她的尸体。 警方將尸体带回,云观月上前扶起哭得起不了身的陈小姐,伸出两指在她眼前划过。 陈小姐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耳边响起云观月温柔的声音:“你不是想见你妈妈吗?她在那棵树底下等你。” 陈小姐迅速止住了哭泣,瞪大了眼睛往树下飞奔而去。 树下站了一个温柔的女人,双眼通红,眼泪不断地往下流。 那个女人,和她记忆中的妈妈一模一样。 陈小姐这么多年当著父亲的面,从来也不敢表达对母亲的思念,可一个四岁的孩子没了妈,怎么可能不想念呢? 到了今天她才知道母亲不是故意扔下她的,而且这么多年就算是死了,也在身边保护她…… 她再也止不住眼泪,扑向母亲的怀中。 虽然人鬼殊途无法接触到对方,但两母女能这样相见,已经非常高兴了。 陈母很努力地抹掉脸上的泪痕,她是鬼,哭出的都是血泪,她很怕嚇著女儿。 云观月冲她微微摇了摇头:“你放心吧,不会嚇著她的。” “多谢你,云医生。”陈母的声音颤抖。 这么多年了,她陪在女儿身边看著她长大,现在那个伤害她们母女的坏男人已经被抓起来了,以后女儿就可以安全了。 等她们母女將这些年想说的话倾诉之后,云观月轻咳了一声上前,也是时候將陈母送走了。 至於陈父,就不归她管了。 云观月回到诊所,看到豆大般的金光一点一点涌入体內,知道警方那边应该已经正式落案起诉陈父了。 她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准备下班,前台小姐姐探头,满脸好奇:“云医生,刚才那对父女怎么了?为什么会报警?” 云观月淡淡一笑並没有直接回答她,只是让她今天晚上关注一下社会新闻。 精神病人隱瞒病史结婚,杀妻埋尸,这样的新闻今天晚上应该会衝上热搜。 她收拾完东西刚下楼,就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云医生,下班了?” 见到商砚礼,云观月淡淡一笑:“商先生,这么巧吗?” 商砚礼笑著摇头:“想请你吃饭。” 他知道云观月被人盯上,虽然很清楚以她的实力不会有危险,但还是想过来看看。 云观月忙了一天,確实是饿了,欣然接受了他的邀约,两个人来到商砚礼提前订好的餐厅共进晚餐。 一边吃饭,云观月聊起今天下午陈父的案子。 商砚礼没怎么说话,只是笑眯眯听著她说话,偶尔给她倒水夹菜。 眼前的女人不光长得漂亮,而且好像会发光。 吃完饭,商砚礼要送云观月回去。这家餐厅是他特意选的,就在心理諮询中心到云观月家的路上。 他们一起慢悠悠地走回去,不止比较健康,还能多相处一会。 商砚礼的確想要和她多相处一会,可今天这一会未免有一点太长了。 眼前的这条路,他们已经走了三次了。 他停下脚步,侧头看向云观月:“这是怎么回事?鬼打墙?” 云观月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平静点头。 从走进这个区域,她就已经发现不对劲。 她一直不动声色,就是想看看幕后之人想要做什么,把她困在这片街道里又能做什么? 他们沿著这一块区域已经走了三遍,沿途的人似乎也被困在了这里,反覆见到一样的人。 就在这时,云观月发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示意商砚礼看过去。 不远处,纪书珩似乎也发现了有问题,脸色有些焦虑,站在十字路口踌躇不定。 云观月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丝不对劲的气息,她转头看向商砚礼笑道:“看来今天被盯上的不是我们,我们只是运气不好被顺带的。” 听到这话,商砚礼挑眉看向纪书珩,瞬间明白了云观月的意思。 第154章 怪异 云观月看出来这场鬼打墙根本就是针对纪书珩的,她和商砚礼对视一眼,走向这个倒霉鬼。 纪书珩正不知所措,眼前这个便利店他已经路过不知多少次了。 便利店门每次打开,响起的那声“欢迎光临”,此刻听起来带著一丝诡异。 “纪医生。”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纪书珩心头一紧,转过头去见到商砚礼和云观月,神色才稍稍鬆缓一些:“商先生,云医生,你们也在这里?” 见他满面苦涩,云观月点了点头:“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纪书珩试探著问道:“鬼打墙?” 说出这三个字,他拧紧了眉头。 他是一个唯物主义者,实在没有办法相信这世上有鬼,可他更没有办法用科学来解释今天晚上自己发生了什么…… 云观月温和一笑,眼眸笑得弯弯的。她没再说话,双手掐诀。 纪书珩眼看著她手心中亮起了一个浅黄色的光晕,还来不及惊嘆,云观月一手拉著他,一手拉著商砚礼,往一道墙穿过。 他一脸惊恐地侧头,见商砚礼十分淡定,好像一点儿也不害怕马上就要撞墙了。 他猛地闭上眼睛,却並没有感受到剧烈的撞击。 下一瞬,他鼓足勇气睁开眼睛,看见眼前变成了另一条马路,不远处就是他们医院。 “我们这是出来了?”纪书珩不敢置信地打量了一下自己,又回头看去,他们刚刚真是穿墙而过? 比起他的震惊,商砚礼和云观月一脸淡定,好像刚刚什么特別的事情都没发生。 商砚礼轻轻拍了一下纪书珩肩头:“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出来干什么?” 提到这个问题,纪书珩脸上露出一点疲惫:“我刚结束了一场手术,觉得有点儿累,想出来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他顿了一下:“结果不知道怎么迷路了,还好遇到你们,不然回不了医院。” 用迷路这两个字,纪书珩心里有一点心虚。可鬼打墙这三个字,他说来又有一点发怵。 不管怎么样,医院就在眼前,他终於回来了。 纪书珩缓和了一下情绪,开口问道:“商先生和云医生是出来约会的吗?” 商砚礼唇边泛起一抹笑意,並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云观月在一旁思量著,纪书珩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遇到鬼打墙,想来他也想不到这一场鬼打墙是针对他的。 她脑子动得太快,连纪书珩的问题都没有听到。 原本她救他出来就打算直接走了,可现在打量著他,发现他印堂发黑,很明显是要遇到什么麻烦了。 云观月仔细想了想,书里面写的纪书珩还算是一个正常的主角,起码比陆司屿正常太多。 想到陆司屿,她心里一阵噁心,实在是晦气。 摇了摇头,云观月从口袋里翻出一个三角平安符递给纪书珩:“纪医生,我们也算是有点缘分,这个平安符送给你。如果遇到什么危险,隨时给我发消息。” 纪书珩有些吃惊,惊讶地看著云观月递来的那一小片黄色符纸。 云观月不是心理諮询师吗?怎么还会隨身带这样的东西? 他留洋归来,对国內的玄学並不了解。但纪书珩性格好,虽然不理解,却对万物保持著尊重。 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下意识转头看向商砚礼。 每一次偶遇他们二人都在一起,纪书珩一直以为他们两个是恋人关係,起码也是互有好感,没有捅破窗户纸。 可现在云观月给自己送东西,商砚礼並没有要阻拦的意思,他们二人到底是什么关係? 纪书珩虽然一头雾水,但出於礼貌,他还是双手接过了这枚三角平安符,微笑著对云观月说道:“多谢你,云医生。” 他抬起左手看了一眼时间,本来只是想出来透透风,没想到竟在外面逛了这么久,他还需要回去值班。 他神情微微一沉,开口说道:“今天多谢你们了,改天请你们吃饭,现在我要回去了。” 云观月点头,看著纪书珩匆匆离去的背影,淡淡蹙起眉头。 这个纪书珩果然和书里写的一样,温文尔雅,人品上乘。 这样的人,也不知是被什么人盯上了。 商砚礼微微侧头看向云观月的侧脸,月色之下显得她愈发白皙。 他嘴角微微勾起,温和说道:“你是算出他会发生什么,所以送他平安符吗?” 云观月点头:“他印堂发黑,和刚刚鬼打墙一样,怕是有人要对他出手。” 她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閒事的人,送他那张平安符,算是拿他当做半个朋友。 纪书珩並不知道云观月想的是什么,將这一张三角平安符小心收好,转身就往医院走去。 回到值班室,纪书珩闭上眼睛准备好好休息一下。 今天晚上是他值班,医院值夜班说不清楚,有时候一整晚都没什么事,有时候突如其来就会很忙。 他趁著现在风平浪静,想著先睡一会儿。 他躺在行军床上,刚闭上眼睛,恍惚间就要睡著。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被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惊醒。 在医院值班小憩,纪书珩根本不敢睡熟,瞬间就坐直了身子,开口问道:“出什么事了?” 他一边问话,一边起身披上白大褂,还以为是哪个病人出了问题,需要他去巡诊。 他们科室的小护士十分热情,一般敲门的时候就会直接说明来意。 可今天有些奇怪,他都开口问了,对方也没说话。 纪书珩穿戴整齐,走到门口打开门,门外竟然空无一人。 他心中觉得奇怪,现在是午夜,除了值班医生和值班护士,病人早就睡著了,还有谁会来敲他的门? 他走到门外左右张望,看著空荡荡的走廊,心中不免疑惑,难道是他听错了?他在做梦? 刚才那阵敲门声太真实,他不可能听错。 纪书珩皱起眉头,站在走廊里,不禁感到有一阵寒意袭来。 整个医院安静得可怕,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在走廊间迴响。 他也不知怎么了,下意识握住了口袋里云观月送给他的那枚三角平安符。 今天晚上遇到的事实在有些怪异,没办法用科学解释。 第155章 救救我 那枚三角平安符在他口袋里放了一会儿,有一些暖暖的温度从他手心传来,让纪书珩镇定了一些。 他思来想去,確定自己刚刚真的听到了敲门声。 怕是真有护士来找过他,又有什么急事又返回了病房。 他一边思索,一边抬步往护士台走去。 医院和別的工作不一样,晚上值班的人也不少,预防病人出现特殊情况。 平时护士台那两个小护士如果没出去忙,基本上都坐在那嘰嘰喳喳聊天。 但今天不同,越来越靠近护士台的位置,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真有哪个病人出了问题,她们两个都去忙了? 一路走来,整个走廊上一点动静都没有,也没听见哪个病房里有声音…… 连平日里熟悉的消毒水位也似乎混进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像是铁锈在潮湿空气里发酵的味道。 他不由自主地想到刚刚迷路的事,今天他遇到的事实在太奇怪了。 平时没几步路的护士台,今天好像怎么走都走不到。 脚步一滯,纪书珩转过头去看了一眼病房的编號。 “444。” 鲜红色的数字,触目惊心地出现在他面前,纪书珩心口一震。 华国也有很多忌讳,在医院里虽然不至於避开“4”这个数字,可他所在的科室在八楼。 他心底那股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也不知是什么驱使他伸手推开那扇病房门。 房间里是空的。 不只是没有病人,连病床、设备什么都没有。 耳边传来液体滴落声,啪嗒,啪嗒,在空无一物的房间里盪出诡异的回音。 纪书珩推开门的手顿住,脑子里天人交战。 他伸手扯了扯白大褂,领口后颈的汗毛集体树立,好像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正从通风口爬过来。 读了这么多年的书,纪书珩从来也不信这世上有鬼,可是今天晚上所有的种种,让他伸手握紧了口袋里的三角平安符。 突然,他隱约听见外头有女人说话的声音,窸窸窣窣,听不真切。 他心口微微一松,或许自己真的在做梦,现在才是真实的,是那两个小护士在说话。 他迅速离开这间诡异的病房,跑到走廊上。 果真见到了一个长发女人,正缓缓向他靠近。 可纪书珩的心却又沉了沉,长发,那绝对不是护士。 所有的护士都必须將长发盘起。 他犹豫,不知道应该走向这个女人,还是立刻掉头就跑。 跑?他现在可以往哪里跑? 眼前这个女人並没有给他思索的机会,她的身影靠近得极快。 纪书珩定睛看清,她不是走过来的,是飘过来的…… 面前女人的头颅正在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著,胸口晕开一大片血跡。 时而是鲜红色的新鲜血液,时而又好像是乾涸的暗红色。 这么大面积的血跡,衣服的主人应该很难活下来了。 她一边疯狂向纪书珩靠近,青白的手指在墙面上拖出蜿蜒血痕,折断的脛骨发出咔咔声。靠近时,甚至能让人看见她充血的眼球。 女鬼一声不发,苍白的面色在灯光下泛著冷光。 纪书珩不顾一切,转身冲向走廊,感受到皮鞋底在黏腻的地面上打滑。 难跑,但是必须要跑。 他身后传来关节错位的脆响声,虽然完全不敢回头,但医生的常识还是让他清楚听见骨骼在地面爬行的摩擦声。 那个女鬼正以极其怪异的姿势在追他…… 安全通道標誌在头顶明明灭灭,那是他眼前唯一的光亮。 身后那个女鬼越追越紧,好几次,凛冽的指尖快要触到他的髮丝,有风声从他耳边掠过,激起心跳越来越快。 每当那女鬼靠近,那股混在消毒水里的铁锈腥气就会更重。 纪书珩哪里能不知道,那是血腥味。 他脚下跑得飞快,心里却还有时间思索,这个女鬼他好像未曾见过。 和自己没关係的鬼,为什么要来追他? 他撇开脑子里的胡思乱想,仔细寻找著生路。 从小到大他一直都在好好读书,也没怎么看过鬼故事、鬼片,教科书也没教过他遇到鬼该怎么逃跑。 手心隱隱渗出汗珠,他这才想起口袋里的平安符。 云观月送给他的那枚平安符。 刚刚他遇到鬼打墙,是云观月带他走出来的,她一定不是普通人。 她递给自己平安符时好像欲言又止,还深深看了自己好几眼。 她一定是感觉到什么,知道自己会遇到危险,所以才给了自己这枚平安符。 这样想著纪书珩好像心定了一些,感觉手心中的护身符似乎有点发烫。 被女鬼追了很久,他就在这条走廊上无穷无尽地跑著。 这里不是医院,不然他早就跑到楼梯口了。 纪书珩已经累了,完全是靠著求生本能在往前跑。他咬著牙,乾脆停下脚步。 赌一把。 在他转身的瞬间,一股腥风扑面而来。 女鬼似乎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停住脚步,一张惨白没有任何血色的脸就这样贴在他面前。 女鬼发出“桀桀桀”的笑声,伸出手,尖利的指甲离纪书珩眼球只有半寸。 就在她笑著出手的瞬间,眼前出现一道金光。 是纪书珩拿出了口袋里的三角平安符。 那道平安符在半空中迸出金光,硃砂在符纸上缓缓燃烧,温度和亮光同时出现,女鬼尖叫著往后退去,苍白的脸庞被符咒烧出焦黑痕跡。 惨白月光从窗外斜照进来,只见符纸越烧越旺,女鬼捂著脸疯狂尖叫。 多亏有这道三角平安符,才挡住眼前女鬼,纪书珩喘了一口气。 眼见这个走廊没有变回医院的样子,他知道这符纸只是为他扛住了一次攻击,並没有真正將他救出这里。 纪书珩不敢停顿,趁著女鬼捂脸惨叫,疯狂往前跑去,一边跑一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他记得云观月对他说,如果有任何事可以隨时找她。 当时他还觉得这句话听来有些奇怪,现在他隱约明白为什么商砚礼不阻止、也不吃醋。 因为他们二人都非常清楚,他即將面对的是生死大事。 纪书珩找了一张桌子,迅速钻到桌底,拿出手机翻出云观月的绿泡泡,飞速打著字:“云医生,快来医院救我。” 第156章 是白络 云观月收到纪书珩求救简讯的时候,已经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了。 她瞟了一眼手机,並不意外他今晚会出事。 只是不知道纪书珩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一晚上竟然对他动了两次手。 云观月知道情况紧急,立刻换上衣服前往医院。 夜晚的医院依然十分热闹,门诊已经关闭,急诊室里灯火通明,人来人往。 她站在急诊大厅中,感受著医院的磁场。 正常,这里的一切都是正常的。 纪书珩是这里极为出名的医生,他所处的楼层是八楼。 一踏出电梯,她就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果然,除了眼前所看见的世界,医院里被开启了一个异次空间。 这个异次空间被隱蔽地非常好,如果不是云观月灵觉极高,几乎都发现不了。 做这么多事就为了针对纪书珩,果然有极大的问题。 她伸出手,两指之间夹著一张符纸,隨著她轻轻甩动,黄色符纸被点燃。 火光四起,她一瞬间被带到了异次空间。 纪书珩躲在那张桌子下面,耳边听到女鬼尖锐的叫声,还有骨头摩擦著地面的声响。 那女鬼似乎有些享受这猫抓老鼠般的快感,轻声细语地喊著:“你在哪里?快出来啊……” “我看见你了,快出来啊……” 她的声音尖锐刺耳,还带著一丝笑意,恐怖至极。 纪书珩屏气凝神,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响,不断地点开手机屏幕看著时间,不知道云观月什么时候才能敢来救他。 指尖摩擦墙壁的声音越来越近,女鬼的声响也在他耳边响起:“桀桀桀,找到你了哦。” 隨著声响在他耳边响起,纪书珩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不只是因为害怕,更是生理反应,好冷。 原来有鬼在的地方,温度真的会降低。 他摇了摇头,都什么时候了,他怎么还有心思想这些…… 不敢回头,纪书珩瞬间起身,疯狂地往前跑去。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女鬼盯上,可强烈的求生意志让他爆发出人类的潜能。 他能跑!他一定能跑过鬼,一定能坚持到云观月来救他。 他眼下也不知道是哪来的信心,总觉得只要云观月来了一定能对付这个女鬼。 没错,云观月给的那张三角平安符,一张符纸就可以抵挡住女鬼的攻击,符纸的主人一定本事更大。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他可能坚持不到云观月来了…… 女鬼锋利冰冷的指尖已经触到了他的脖颈,幸好她似乎並不著急要自己的命,反倒是桀桀桀地笑个不停,缓缓靠近自己,却始终没有下死手。 纪书珩有点好奇,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要害我,就算让我死,也让我做个明白鬼吧。” 他这个问题似乎把女鬼问倒了,女鬼愣了愣:“我不知道,我是被人召唤来的,都不认识你。” 说完这句,阴晴不定的女鬼变了脸色:“谁让你问我问题的,我是来杀你的!” 她伸出尖利的手指,直直地往纪书珩胸口探去。 这是要挖心。 纪书珩脸色煞白,闭上眼睛,准备直面自己的死亡。 突然,一阵温暖的光亮从他胸口亮起。 一柄桃木剑自他耳边呼啸而过,直直地刺向女鬼的身体。 女鬼尖利的爪子被桃木剑一剑挑开,发出痛苦的叫声:“是你,刚才那张符纸也是你干的好事!” 女鬼看著自己不停燃烧地指尖,痛苦地大叫:“我先杀了你再杀他!” 云观月打量著眼前女鬼,就这点道行还想和自己动手? 她冷笑一声,甩出一张符纸直直贴在女鬼额头,听到她发出痛苦的悽厉叫声,转头看向纪书珩:“纪医生,你怎么样?” 纪书珩目瞪口呆地看著那个女鬼慢慢化作灰烬,咿咿呀呀,说不出话来。 云观月似乎看出他心底所想,平静说道:“她身上沾过人命,灰飞烟灭,不算残忍。” 纪书珩苦笑,这女鬼刚刚想要他的命,他也没这么圣母,担心她灰飞烟灭。 他平復了一下心情,开口说道:“云医生,我是想问你,现在算是解决了吗?” 云观月点头,又摇了摇头:“解决了一半,女鬼已经化作灰烬,但我们还没回去。” 她话音刚落,一手拉著纪书珩点燃一张符纸。 隨著符纸点燃的火光,纪书珩眼前驀地一黑…… 下一秒,便见到两个小护士,惊恐地看著他:“纪医生,我们找你半天了,你……你是凭空出现的?” 云观月上前淡淡地笑了笑:“我们刚从电梯里出来。” 小护士们对上云观月的笑容,似乎是被说服了。 纪书珩和两个小护士交代了几句,便立刻带著云观月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看著熟悉的世界,他深深地鬆了口气,再抬头时,满脸都是不解:“云医生,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他虽然神色看著淡定,身体却是不由自主地颤抖。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遇到这样的事能有这种表现,已经很不错了。 云观月在他对面坐下,看著他苍白的脸色,给他倒了杯热水。 “现在没事了,你先好好想想,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 刚才那只女鬼虽然本事不大,却是一只厉鬼,看来幕后之人是想要纪书珩的命。 原书里他脾气好,性格好,是个救死扶伤的好医生,怎么会有敌人,还是想要他命的敌人? 纪书珩捧著热水喝了两口,才感受到身体也回到了现实世界。 他在医院偶尔也会听小护士们聊起鬼故事,可从来也没想过会亲身经歷,更想不通那鬼为什么要盯上自己。 至於云观月的问题,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 他左思右想,除了上下班,他也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事。 他微微摇头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就听见值班室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纪书珩身体猛地一颤,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云观月,他一个大男人怎么成了惊弓之鸟? 他缓了缓心神,对云观月頷首示意,便起身去开门。 门开了,门外站著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子,长发如瀑般垂落在双肩上,面容姣好,微微笑著看向纪书珩。 越过纪书珩肩头,云观月看清了那张漂亮的脸,是白络。 第157章 会有段很深刻的故事 白络手里提著一个漂亮的食盒,笑盈盈地开口:“听说你今天值夜班,我特地送了宵夜来,怎么不方便请我进去吗?” 她一边说话一边挑眉,往办公室里头看了两眼。 这姿態像极了来查房的正牌女友。 纪书珩有些吃惊她的出现,听她这么说,怕她多想,立刻侧了侧身子:“没有,你快请进。” 白络还未抬步:“我来了,你好像不太开心?” 纪书珩摇头,眉眼间掠过一抹紧张:“怎么会呢?我只是有些意外你突然来了,也没有和我说一声。” 白络来看他,他自然是非常高兴。 可就算自己不是刚经歷了这么多可怕的事,只是普通值班,她要是突然来了,自己也不一定有时间陪她。 他很希望白络来看他,但来之前也该先和他说一声。 白络眼底掠过一抹委屈,挥动了一下手机:“我和你说过了,给你发了很多消息你都没回,所以就过来看看。” 她的语气娇嗔,隱隱带著一抹紧张,似乎是极为关心他。 纪书珩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顾著逃命,都没空看手机,原来是自己不好。 他陪著笑脸说道:“真是对不起,都怪我不好,我刚刚做了一台手术,没时间看手机。” 他这解释也算是合情合理,白络点头,一走进办公室就看见了坐在办公桌前的云观月:“云医生也在这里?” 她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疑惑,毕竟现在已经很晚了,云观月出现在这里似乎不太合適。 见纪书珩没有开口解释的意思,白络主动开口问道:“都这么晚了,云医生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吃点夜宵?” 她一边说话,一边將自己带来的食盒打开。她今天带的是寿司,满满一大盒。 闻著淡淡的三文鱼香气,云观月抬眸看向眼前漂亮的女孩子,嘴角噙著笑,但这笑意却未达眼底。 特地赶来这里,云观月也是有点饿了。 她並未推辞,接过白络递来的筷子,先吃了一大口三文鱼,非常新鲜,真香。 至於刚刚白络的问题,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云观月自觉白络虽然看著自己,但这话並非是对自己所问,也就没有开口回答。 纪书珩又拖了一张椅子过来,让白络坐下,想到刚刚那场惊魂,生怕嚇到这个单纯的女孩。 他想了想说道:“我有一个病患有一些心理上的问题,所以我想请教一下云医生,刚好她就在附近,就来我办公室谈了。” 这搪塞的理由显得有一些牵强,毕竟不管谈什么,也不用大半夜谈。 但白络並没有开口多问,只看著云观月笑盈盈地点了点头,给纪书珩也递上了筷子,三人一同吃著寿司。 纪书珩此刻顾不上白络心里怎么想,更没心思吃东西,他转头看向云观月,眼底满是谢意:“今天多谢云医生了,这么晚还打扰你。” “今天这一顿是白络请的,改天我一定要好好请你吃顿饭。” 云观月笑著点头,嘴里嚼著寿司。目光始终落在白络身上,深深地看了她两眼,非常直接地开口问道:“白小姐,纪医生,你们两个是不是互相有意思?” 她问得太过直接,纪书珩和白络都怔愣了一下。他们二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 他们自从相识到现在的確互有好感,但这一层窗户纸始终没有捅破。 云观月见状,继续笑著问道:“其实我会看八字,要不要帮你们两人看看八字合不合?” 纪书珩回过神来,眼底是压不住的兴趣。 经过刚刚的事,他非常確定云观月真有两把刷子,有她帮他们二人看看八字,这是好事。 可他还是没有直接开口,转过头去看向白络,怕女孩子面薄,想先看看她的態度。 白络听到八字,脸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转瞬即逝,她似乎有些抗拒这个提议。 云观月仔细看著她的表情,觉得她此刻的犹豫好像並非是因为害羞。 沉默片刻,白络笑著摇了摇头:“对不起云医生,我还以为你们都是国外留学的,不会相信这种东西。” 她顿了顿:“我不太信。” 在今天之前纪书珩的確是无神论者,对算命看八字都抱著怀疑的態度。 可刚刚女鬼指尖掐著脖子的感觉太真实,他现在完全相信世界上真有玄学,更想听一听云观月能看出什么来。 纪书珩试探著问道:“我听商先生说过,云医生非常厉害。我们也算是有缘分,不如就算算看吧?” 他的话说得十分得体,这缘分一说,不只是他和白络之间的缘分,亦是他们二人和云观月之间的缘分。 白络犹豫了一下,还是勉强给出了自己八字。 纪书珩的八字可以说是非常好,毕竟他可是原书主角之一,有钱有势,而且声名远扬。 他八字命格中所会遇到的情况与之前书中所写基本上差不多。 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云观月来了,改变了书中剧情走向,眼下纪书珩八字命格中显示他会有一个劫难。 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劫难,很有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不过还好他遇到了自己,这劫难能解。 云观月放下纪书珩的八字,转头去看白络的。 她这八字就有些奇怪了,竟然看不到她的生平经歷。 云观月微微蹙眉,眼神淡淡掠过白络,双手掐诀施了阵法,却还是没有办法看到她生平的经歷。 白络感受到云观月的视线,笑盈盈地抬眸问道:“云医生这是怎么了?我的八字有什么问题吗?还是我们两个有什么问题?” 云观月微微挑眉,露出一抹让人难以琢磨的笑容:“从你们两个的八字看,你们两个还挺有缘分的。” 她一边说话,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白络身上,缓缓说道:“你们两个人之间会有一段很深刻的故事。” 白络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向云观月的眼神晦暗不明。 一旁的纪书珩有些欣喜地点头,他早知道他和白络是有缘分的。 第158章 是我连上了 云观月细细打量了一眼纪书珩和白络的神情,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时间也不早了,我该走了。” 她说著话,眼神看过一眼纪书珩,后者迅速会意:“云医生,我送送你。” 纪书珩还不忘看向白络,温声说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二人一同走到电梯口,云观月脚步一顿,又拿出了一张三角平安符。 这一次纪书珩眼里再没有疑惑,欣然接受。 “不用再送了,回去陪白小姐吧。”云观月笑眯眯地上了电梯,缓缓到了一楼,她拿著手机给商砚礼发了信息。 【云观月:能不能帮我查一下白络的资料?】 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这个女人总给她一种既熟悉又很奇怪的感觉。 【商砚礼:可以。】 从一开始,他就觉得云观月看白络的眼神有点奇怪。 但他並没有多问,拿著手机思索了一下。 【商砚礼:我最近要出差一趟,这段时间都不在。如果遇到什么事需要帮忙,你可以去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那个杂货铺子找那里的老板。】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云观月低眸看著商砚礼的回覆,一边往医院外头走,心中有些惊讶。 【云观月:那间杂货铺?原来你不是老板?】 【商砚礼:没错,我那天只是帮忙照看一下。老板是我的朋友,人挺靠谱的。不过你记得去的时候態度別太好,否则容易被蹬鼻子上脸。】 他一边打字,一边看著眼前那俩货,缓缓摇头。 【云观月:(笑)】 商砚礼为人怎么靠谱又厉害,他的朋友应该也不会差。 想到一元一张的上等黄符,云观月对那家杂货铺的印象非常好。 两人又閒聊了一会儿,她顺口提了一下,纪书珩果然发生了危险。 商砚礼也大概明白为什么云观月想要查白络的资料。 【商砚礼:我可能需要一点时间,等我查到消息就立刻发给你。】 【云观月:不著急的,你慢慢来。】 她回到家,重新躺回床上,脑子里还不断想著白络的八字实在是有点奇怪。 现在刚刚寿司吃得有点多,她怎么都睡不著,乾脆起身准备直播。 云观月直播间的粉丝量已经很大,因为她的直播时间太不固定,很多人把她设为特別关注,她一上线便会弹送消息。 她今晚打开直播才一会,直播间的粉丝越来越多。 【云姐,你怎么老是阴间作息?我要不是上夜班我都刷不到你。】 【云姐,我刚要睡觉,不过既然你开播了,我今晚就不睡了!】 【我就喜欢云姐的阴间作息!和我一样!】 云观月看著弹幕,笑眯眯地回復道:“没错,我是来自阴间的勾魂使者,阴间人当然是阴间作息。” 粉丝自然听得出云观月是在开玩笑,也都十分高兴地回应著。 【云姐要是勾魂使者,我可以做这个鬼吗?】 【前面的,做鬼也要排队。】 【云姐贴贴,只要你来,再阴间的时间我也会在的。】 云观月和弹幕互动了一会儿,正了正神色说道:“如果真的很困,本来就要睡觉的,现在就去睡。” “我也不是一直都阴间作息,只是刚好睡不著,算是夜猫子福利。” 【夜猫子举手,呜呜呜,我就知道云姐爱我。】 【太好了,我和云姐失眠的频率一致,今天我一定是这个幸运观眾!】 弹幕一片喜气洋洋,云观月也没有感觉到在这些弹幕之中混杂了一些別的东西。 一个天师小群,群主正努力睁开眼睛,一边咬牙切齿骂骂咧咧,一边@全员快点起床:“云观月开始直播了,快点起床!” 都已经是后半夜了,群里的天师们大多都睡著了,根本没有人回应。 群主气急了,一个一个打著语音电话把人都叫醒。 自从真吾和弘敏师兄弟都被云观月打趴下,他们一群年轻天师就拉了这么个小群。 不为了別的,就是想要和云观月一决高下,然后炫耀装逼。 可没有想到他们蹲了云观月很久,要不就根本连不上线,要不她就是阴间作息大半夜开播,他们都睡著了。 这一次是群主和云观月的一个铁桿粉丝接上头,偽装成云观月的铁粉。 让那个粉丝哪怕是大半夜见到云观月上线,也要给自己打电话,他才能在这会儿醒来。 可群主也没想到云观月竟然能在后半夜开直播…… 他好睏!好恨! 被群主一个一个打电话吵醒,群里的人都纷纷吐槽。 【这都几点了,她怎么这会儿直播??真的是阴间作息!】 【她不睡,粉丝也不用睡?】 【我去,真的没人睡觉吗?她直播间的粉丝量怎么还这么高?】 群里吐槽了一会儿,群主抬指捏了捏眉心:“行了,別吐槽了,都准备好了吗?今天可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群里的人纷纷响应。 【放心,我们也都准备好了,我们这群人数可不少,这么多人一起连线一定能连上。】 【拜託,我们可是天师,光靠人数吗?不得上点手段。】 【大家各凭手段,就看谁更厉害些吧。】 【哼,我可等这一天等很久了,这一次我一定要把云观月踩在脚下。】 他们本来就討厌云观月,这一次又是后半夜被吵醒,新仇加旧恨,更是激动不已。 除了各自努力上了玄学手段,为了增加自己被抽到的概率,他们纷纷加入弹幕大军偽装成云观月的粉丝,发著让自己都觉得很噁心的亲亲贴贴。 有几个稍微有钱一点的天师,还给云观月刷了一些礼物。 虽然她號称自己不看礼物抽幸运观眾,但也难保她是个沽名钓誉的人。 直播镜头里虽然已经是后半夜,但云观月神采奕奕。 她微微挑眉,眼眸笑得弯弯的:“那好,现在我们就开始抽取第一位幸运观眾。” 隨著她话音落下,天师小群也安静下来,每个人屏气凝神,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是这个“幸运”观眾。 隨著第一位幸运观眾坐上麦序,群里有人万分得意地笑道:“是我!是我!我连上了!” “你们可睁大眼睛看好了,看我怎么戏耍这个女人!” 第159章 针对她 云观月反正睡不著,也打算好好直播,给自己泡了杯茶又拿了些零食,在镜头前坐下。 她看了一眼连上的幸运观眾【老天保佑金山银山全都有】,笑盈盈地说道:“这位观眾是有什么烦心事想问吗?” 今天这个幸运观眾的名字可真长,一眼望去都看不到头。 终於被成功选上的天师心中暗自窃喜,不枉他专门施了一个阵法,又在弹幕里上窜下跳,还刷了不少礼物,总算让他逮到了这个机会。 他抱著手机,仔细看著镜头里云观月那张笑容满面又让人生厌的脸。 这个女人仗著自己有点本事,真是一点都不把他们天师放在眼里。 她好好地做个心理諮询师不行吗?!非要砸了他们天师们的场子,他今天一定要给她点顏色看看! 天师早就准备好了怎么戏耍云观月的法子,今天终於被连上了,很是自信地清了清嗓子。 他开口,语气带著急促和惊恐:“云大师求求你帮帮我,我最近遇到了一件特別可怕的事情,我觉得我撞鬼了!” 【鬼?你要这么说,我可不困了。】 【不是吧,今天第一个幸运观眾就这么刺激!弹幕贴贴!保护我!】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大哥你快说。】 天师继续说道:“是这样的,前段时间我家里总是停电,就去买了一堆蜡烛回来备用。后来电线维护好了,这些蜡烛也用不上,我就放在抽屉里。” “可是最近每天晚上我都会发现抽屉里的蜡烛,会莫名其妙出现在我臥室里,而且还是点燃的状態。” 【wow,好刺激!可是鬼会这么好心帮你点蜡烛吗?这是什么play?】 【前面的,我刚刚怕死了,听你这么说,怎么还觉得有一点好笑?】 【这道题我会,你是不是梦游了自己点的蜡烛?】 【等等,我好像发现了华点,家里停电,你第一时间是去买蜡烛,而不是维护电线,买完蜡烛又去维护电线?我说你这大哥脑子好像不好使。】 【笑死,你也別祈求老天保佑你金山银山全都有了,你不如改名叫多读书多看报,让自己脑子聪明点?】 天师看了一眼弹幕,差点没被气到吐血,云观月直播间的粉丝果然都和正主一样,脑子都有病吧? 他今天说的这个故事可不是编造的,是他之前亲身经歷,解决过的一场灵异事件。 只不过主角不是他,是他的当事人。 他想借用一下这个故事来戏耍云观月,想不到弹幕里的人脑迴路这么奇葩,竟然开始质疑当事人的智商? 不光是弹幕,天师小群也爆发出一阵笑意。 【拜託,你怎么不编个好一点的故事?你看!让弹幕嘲笑了。】 【你们別笑他了,这故事不是他编的,是真有这么个事。】 【不是吧?这个买蜡烛的还真是你吗?】 天师忍不住在群里翻白眼:“都给我闭嘴。” 不等云观月开口,天师继续说道:“不是的,我没有梦游,我非常確定这些蜡烛我没动过。” “鬼,一定是有鬼!” 他又补充道:“我当时也不能確定是电线出了问题,家里的电也不知道要修多久,肯定是先预备好蜡烛。” 【金山银山大哥,其实我们是跟你开开玩笑,別破防啊。】 【对对,只要你喜欢云姐,我们就是好朋友,就算你是男的,我们也能做好姐妹。】 【就是!不准你们再说人家智商不高了,看把孩子气的。】 云观月没理会弹幕插科打諢,她正吃著一包牛肉乾,仔细听著天师的描述,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 这么听起来確实像是有点问题。 她开口说道:“方便的话,你把八字私发给我吧。” 天师听了这话,抱著手机嘴角快裂到脑后了,都说云观月厉害,厉害什么?不是没发现吗? 他说的这可是个真实的事情,八字他也早就准备好了,就是当事人的八字。 听到云观月提问,他立马就把八字发了过去。 云观月收到他发来的生辰八字,仔细端详了一会,微微拧起了好看的眉头,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的气息。 连上麦序的这个观眾,和他发过来的生辰八字好像对不上。 她微微挑眉,笑眯眯地看向镜头:“这位观眾,你確定你发的八字没错吗?” 被她这么一问,又正对上镜头里云观月水灵灵的眸子,抱著手机的天师心头一颤,心跳都顿了半拍,不会吧,云观月发现了,她已经发现了? 这也不对,如果她真发现了,应该当场揭穿自己才对。 天师定了定心神,或许这个问题只是她惯例会问的。 他轻拍了拍胸口,用肯定地语气说道:“没错,这就是我的生辰八字。云大师是有什么问题吗?” 云观月缓缓摇了摇头,面上掛著笑意却未达眼底:“没什么问题,我先帮你算一下。” 她拿出龟壳铜钱,直接在镜头前微微摇晃著龟壳。 她的镜头比较高,占卜出的卦象並没有出现在镜头里。 天师焦急地等在手机边上仔细看著镜头,这么简单的小事,云观月竟然还需要用龟壳来占卜,看来她真的没有想像中这么强。 更让他吃惊的是,云观月不光用龟壳占卜,放下龟壳之后还掐了掐手指。 【今天云姐怎么好像算了很久,还没有结果吗?】 【对,不会是什么厉鬼吧,平时云姐看一眼八字就能出结果的。】 【你小子,你给的生辰八字到底对不对?怎么今天云姐算了这么久?】 天师看著弹幕,他心里也是忐忑得很,为什么云观月要算这么久? 果然是不太寻常,难道她真发现了什么端倪? 他忍不住开口问道:“云大师,是我家里的这只鬼太厉害了吗?你能算得出来吗?” 【你这是什么问题?你家里那一只就算是天王老子鬼,云姐也能抓住!】 【可不是吗?直播到现在,你到底是不是粉丝?云姐可从来没有失手过。】 云观月仍然没有说话,她看著镜头眯著眼睛,嘴角微微上扬。 怪不得她一眼就觉得这生辰八字有点奇怪,原来还真有人在针对她。 第160章 必贏的局 云观月发现问题,但没有第一时间揭穿。 她挑眉,看了看直播间镜头:“我看你的八字,应该不只是蜡烛会自己点燃,是不是还经常无缘无故地摔倒?” 听到云观月真的开始问一些细节,天师心里高兴得快要跳起来了。 他早就知道,她就是个架子,一试便知真与假。 天师立马对著话筒说道:“没错,云大师看得真准,我还以为我是生病了,正准备去医院看看,原来也和这鬼有关吗?” 云观月不咸不淡嗯了一声:“你是不是还会经常生一些小病?” 她所说的这些事的確是这八字主人之前经歷过的事,天师微微頷首,看来她还是有一些本事在身上的。 这些东西说得一点不差,只是可惜她没发现自己的骗局。 天师小群里此刻也热闹极了,喜气洋洋。 【好小子,她还真被你骗到了!】 【我早说过了,看我的。】 麦序上的天师兴奋至极,洋洋得意,这一次戏耍了云观月,以后他在这天师圈里可就出名了! 云观月看著八字命盘又说出几个细节,话筒那边的天师全都一一肯定。 【真可怕,还真是有鬼?】 【別怕,不管有鬼没鬼,云姐都能解决。】 【金山银山大哥,你小子真是好福气连上线了,救你一条狗命!】 天师刷著这些弹幕,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可下一秒,他的笑容僵住在脸上。 镜头前的云观月正笑眯眯地看著他,一字一顿说道:“这些问题的確是这个八字主人遇到过的,不过这些问题早就已经解决了。” “你上麦来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听到云观月这句话,天师浑身一僵,抱著手机的手顿住。 她早就发现了,她竟然发现了! 【云姐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我也有点云里雾里,金山银山大哥怎么不说话了?】 【不是,云姐的意思是这些问题都解决了,那大哥你玩谁呢?这连线机会很宝贵,別占用啊。】 弹幕里一片质问,云观月仍是淡定:“你拿別人的八字和別人的事上直播间来,究竟想要做什么?” “是男人就直说,別搞这些里胡哨的东西。” 【啊,我姐好刚!】 【就是应该这么刚,你是男人就说清楚到底来干什么的,砸场子吗?】 【服了,大半夜你不睡觉,来这遛我们?】 好不容易连上麦的天师见云观月和弹幕都这么说,心口泛上一抹浊气。 这个女人!她明明早就发现了,还故意装模作样到现在,她是要干什么?耍他吗? 天师紧紧握住手机,冷冷说道:“好啊,我现在就和你摊牌,我就是要制裁你,要你为自己之前的行为付出代价!” 他正义凛然地说出这句话,却见镜头前的云观月笑了。 她也不想笑的,但实在没忍住,让对面这些气笑的。 云观月听到他这么说,大概也明白应该是那些不怕死的天师特意找上门来丟人。 她一边笑,一边摆手摇头:“制裁我?你们到底还有多少人要制裁我?这么蹲在我的直播间不累吗?乾脆一起上吧,別总是浪费我的时间。” 麦序上的天师刚刚的豪情壮志被云观月的云淡风轻堵住,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样的反应。 弹幕却是炸了。 【什么,还有很多人,你们有病吗?我云姐做错什么要你们制裁??】 【就是!我知道了,你们是嫉妒吧,嫉妒云姐厉害,比你们本事大多了。】 【可笑至极,明明都是一些大男人,像是阴沟里的老鼠躲在直播间,算什么男人?】 云观月看著这些弹幕,並没有阻止粉丝们激烈的言辞,反倒是挑了挑眉看向镜头。 她不在乎这些跳樑小丑,可却有点烦他们在自己直播间闹事。 蹲守在直播间的天师们瞬间被点燃了,云观月和她的粉丝分明是在挑衅! 他们纷纷到群里@麦序上的天师。 【答应她,她想死还不让她死吗!】 【就是!你听听她粉丝说的都是什么话!】 【什么样的正主就有什么样的粉丝,绝了。】 【不错,答应她,正面交锋,难道我们会怕她吗?】 麦序上的天师看到群里每个人群情激扬,他紧紧蹙著眉头,有些为难地说道。 【可是我们这么多人一起上,岂不是以多欺少?就算贏了她也胜之不武。】 他的確很討厌云观月,可他想的是以一己之力贏下她,而不是整个群贏她,这传出去也不好听。 群里的天师却不是这样想的,他们此刻气极了,不管是自己出手还是大家一起出手,只要制裁了云观月就是好的。 他们纷纷劝说著。 【没事的,你要是觉得我们人多,我们收著点力。】 【是她自己说的让我们一起上,就算输了,她也没资格嫌我们人多欺负人少。】 【当务之急是快答应她,我已经迫不及待要立刻跟她比试一下了!】 他们一边在群里说话,一边关注著弹幕。 虽然云观月一直没说什么过激的话,但她的粉丝话越说越难听,气得天师群的这些天师吹鬍子瞪眼,快要吐血。 麦序上的天师瀏览了一遍弹幕也气得不行,开口说道:“好,那我们就认下你的赌约。” “不过既然要赌输贏,就该加些赌注吧?” 【那不是废话吗?不过你们这群废物好像也没什么东西值得我云姐要吧?】 麦序上的天师强压著怒火,一群不长眼的粉丝,等他们贏了,看这群人还能说什么。 他开口说道:“如果你输了,以后你不准再开直播,还要在直播里对所有天师道歉,承认你自己之前的行为做得不对。” 他说完这番话,觉得自己身上都泛著金光。 他们就是正义之师,一定会出师大捷,好好制裁云观月这个邪恶天师。 镜头前的云观月唇边带著淡淡笑意,根本也不在乎天师群这群天师的中二病。 她点了点头:“可以,不过如果是你们输了,不仅要开一个直播专门向我道歉,还要给我当半年隨传隨到的打手,每一个参加比试的天师都要遵守。” 她神色轻鬆,这一次算是一举两得,既能解决掉这群潜伏在她直播间的天师,又能收穫一群小弟。 虽说能力不怎么样,不过做做打手,他们还是可以的。 麦序上的天师丝毫没有犹豫,立刻开口应下。 他们这么多人怎么可能输给云观月? 这种必贏的局,什么条件他都敢答应。 第161章 窥视 【大言不惭,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笑死,你们別拦他们,让我云姐多半年打手不好吗?】 【没错!看看到底是谁被制裁。】 麦序上的天师不想再和弹幕吵架,冷冷对云观月说道:“你定个时间吧。” 云观月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你们人多,听你们的。” 她语气平静,可天师群的那些人就偏偏听出了嘲讽。他们盘了一下时间,最终约定两天后进行斗法。 天师小群里天师们各个义愤填膺,有好几个忍不住在弹幕里和粉丝吵了起来。 【气死我了,这两天时间我们一定要好好准备,这一次要狠狠地打她的脸!】 【就是,我们这么多人打他一个,要是还输了,就真没有什么脸面说话了。】 【你在说什么?怎么可能输?我们现在要考虑的是怎么给她放点水,留她一点顏面。】 【你看她粉丝间那些粉丝,我连一点顏面都不想给她留了,这一次我要把她踩在脚下!】 天师小群里的人越说越气,今晚都不准备睡觉了,要好好准备,给云观月沉重一击。 说好了时间,麦序上的天师立刻就下麦。 他可不想再和弹幕上这群发疯的粉丝吵架了,他也要先好好准备,毕竟这次是他约的战,要是输了,最丟人的就是他。 弹幕確实很疯狂。 原本来这个直播间就是为了吃瓜,这次吃到这么大的瓜,熬夜非常有价值。 【太好了,两天后他们就会知道自己有多愚蠢。】 【不错!就让我云姐好好制裁他们。】 云观月见天师下线,也没有再理会弹幕中观眾的激动情绪。 她十分淡定,微笑著说道:“好了,我们继续抽取今天的幸运观眾。” 听到云观月说这句话,弹幕立刻做好了准备,一个个摩拳擦掌想要被选上。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对了云姐,刚刚那个可不能算幸运观眾吧,你还得重新选三个人吧。】 【对对对,楼上的说得中肯。】 云观月看到弹幕,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毕竟现在很晚了,再重新抽取三个幸运观眾,不知道要连麦到什么时候。 她先选取了第一位幸运观眾,很快麦序上便坐上了一个观眾,id名字叫【小兔兔吃饱了】。 【小兔兔吃饱了】开口,声音有些靦腆,还微微颤抖:“云姐,是这样的,我遇到了一点麻烦。” 【刺激了,一般说自己遇到麻烦的,可都是大事。】 【姐妹你的声音好软萌,和id一样可爱。】 【你倒是快说呀,急死我了。】 【小兔兔吃饱了】似乎很害怕,磕磕绊绊,好久没能说出完整的话来。 云观月也不催她,只是温柔看向镜头,示意她慢慢说。 【小兔兔吃饱了】整理了一下思绪,紧张地说道:“是这样的云姐,我最近总感觉自己被人窥探。” “每次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有一双眼睛在紧紧盯著我,这种感觉让我非常不安。” 听得出她的確很害怕,连声音都在微微发抖。 【窥探!我看过新闻,你家里不会进人了吧?】 【姐妹我知道你说的那个新闻,床下有人那个是不是?每天半夜都有一个男人潜进单身女生的房间······】 【天吶,好害怕。姐妹,你现在一个人在家吗?你要不要先找一个朋友过来看看,床下有没有人?】 【小兔兔吃饱了】刷著弹幕,用力摇头:“不是的,不是人。” “我也看过那个新闻,一开始感觉有人看我,我就找了朋友过来陪我,把家里里里外外都翻遍了,没有人。” 她越说越著急,语气里带上一丝哭腔:“我也不能总让朋友来陪我,又怕有什么危险连累了別人。所以我在家里安装了监控,如果真的是有人前进我家一定会被拍到的,可是没有……” 她越想越害怕,监控里分明就什么都没有,可她却总是能感觉到有一双眼睛看向自己。 有一段时间,【小兔兔吃饱了】简直怀疑是不是自己神经衰弱,出现了幻觉? 【不是吧,那就是真的鬼?】 【楼上的,不是我泼你冷水,鬼这玩意儿还是少数,就怕是姐妹你病了。】 【这种病还是找我云姐,你要不要白天到心理諮询诊所掛个號?】 【小兔兔吃饱了】看著弹幕,不停地摇头:“不是的,我已经去看过心理医生了,我就是怀疑自己神经衰弱······” 她一边说话,一边浑身颤抖,说话都有一些断断续续不连贯。 她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沉默了片刻没有继续说下去。 【你去看过医生,医生怎么说?】 【你看她都不说话,分明就是医生也说她有病嘛。】 【小兔兔吃饱了】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意,不错,心理医生的確觉得那是她的幻觉,所以给她配了一些药。 可她吃完那些药之后,这种感觉並没有减弱,根本就没有用。 她让弹幕问得急了,一开口竟然语无伦次起来,什么也说不明白。 云观月见她这个样子,大概也猜到她应该看过医生了,但对於她的情况却没什么改善。 光是听她说,云观月也拿不准是什么情况。 她温声安抚道:“小兔你先不要著急,遇到事情不需要先自证,把你的八字发给我。” 她那句不需要自证,大大安抚了【小兔兔吃饱了】的心。 小兔心口狠狠一震,不错,她这个人性子软弱,很容易就会陷入自证怪圈。 越是证明不了自己,说服不了別人,她就越是著急。 她一边把自己的八字发给云观月,一边对著话筒说道:“云姐,真的好谢谢你······” 她本来不是云观月直播间的铁桿粉丝,只是病急乱投医,才想要过来求助看看情况。 但从现在开始,她是铁桿粉丝了。 云观月没管【小兔兔吃饱了】在想什么,仔细看了看她的八字,轻声道:“你说家里安装了监控,有没有视频?发一段给我。” “有,云姐你等等我。”小兔立刻在手机上翻了半天,所有的监控视频其实都差不多,一眼望去没有任何异样。 她选了昨天的那一段发给云观月。 这视频普通人看来什么都看不出来,但云观月粗略看了一遍,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第162章 別怪我不客气 云观月缓缓眨了一下眼睛,【小兔兔吃饱了】的感觉没错,她的確一直被人窥探著。 她房间里进了一种喜欢藏在缝隙里窥探別人的精怪。 把八字和监控视频发给云观月之后,【小兔兔吃饱了】就一直很紧张。 这种紧张情绪她已经维持很久了,脑子里的那根弦马上就要崩断。 她实在忍不住开口问道:“云姐,我家到底是不是有鬼?还是我真的疯了?” 她现在已经没有自信,完全搞不清楚究竟一切是真实的,还是她的幻觉。 云观月没有卖关子,微微頷首:“你没有疯。” “你房间里的確有一只喜欢窥探別人的精怪,不是你的幻觉。” 【我就知道!你们还说姐妹她疯了。】 【还真有精怪??救命,这世上的鬼这么多??】 【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鬼,它躲在缝隙里偷看我,是为了看我换衣服还是为了什么?】 【楼上的,你说的我有点儿噁心,这是什么变態的精怪……】 【小兔兔吃饱了】尤其紧张,她现在留在房间里都觉得后背发凉。 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她却和一只精怪独处在房间里,怎么想都觉得害怕。 她乾脆打开了摄像头:“云姐,你能看见它吗?” 镜头里出现了一个可爱的女孩,圆圆的眼睛,圆圆的脸。白皙乾净,看著十分招人喜欢。 可现在这张脸上,充斥著恐惧。 隨著【小兔兔吃饱了】打开摄像头,弹幕也沸腾起来。 【姐妹你转一转摄像头,让我看看那个精怪在哪儿!】 【云姐能不能让我们看看那个精怪本尊,它只喜欢躲著看人吗?不吃人吗?】 【我说姐妹,你乾脆把那精怪养在家里,就当是养个宠物了。】 云观月看到这些弹幕微微皱眉,严肃道:“不可以,这种精怪一开始的確没有什么伤害性,只是喜欢静静凝视著別人,最多也就是像小兔这样感觉到害怕。” “但如果它和人呆久了,吸收的人气越来越多,就会开始变化。它很快就会不满足於只是观察人类,而是想要取而代之。” 【救命,果然精怪就没有好东西!】 【楼上的,你有一点片面了。】 【楼上的,你该不会是精怪吧?】 【都別贫了,妹子的脸都白了。】 【小兔兔吃饱了】是真的嚇坏了,她一开始只是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觉得被人盯著,现在知道那真的是精怪,还会想要取而代之,更是害怕得不行。 她开口,声音都在发颤:“云姐,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云观月淡淡扫过一眼女生身后的房间,暂时並没有发现那只精怪所在。 看来它知道小兔连线了天师,躲起来了。 云观月拿出一个罗盘,开始搜寻精怪所在的位置,一边开口安抚著【小兔兔吃饱了】:“別太担心,这样的精怪並不难对付。” 听到云观月这么说,小兔微微鬆了口气,她忍不住开口问道:“可是云姐,我怎么会招惹到这只精怪?” 【好问题!你读书一定很会抓重点!】 【没错,让我好好听听,怎么避坑。】 云观月视线落在罗盘上,看著指针微微摆动,同时开口问道:“你最近是不是去过郊外露营或者春游?” 【小兔兔吃饱了】脸上露出一抹不可置信,云观月真是神了,什么她都算得出来! 【看妹子这表情,我们云姐又算准了(笑)】 【那不是废话,厉鬼云姐都能抓到,何况是这么小的事,有什么难算的?】 【可是去过郊外怎么了?现在连露营和春游都有危险吗?】 云观月缓缓摇头:“不用那么担心,露营和春游本身没什么危险。” “不过小兔你们去的露营地应该非常偏僻,人气很少。” 听到这句,【小兔兔吃饱了】点头如捣蒜,看向云观月的眼神闪著星光。 她现在不光成为云观月直播间的铁桿粉丝,以后她也绝不允许任何人说云姐半个字! 她简直就是神算子!太灵!太厉害了! 【小兔兔吃饱了】用力点头:“最近春暖开,外面露营的人特別多,我朋友就找了一个郊外,说是人比较少,可以清静一点。” 【哦吼,人是少了,精怪多了。】 【救命,我平时也喜欢去人少的地方,会不会很危险?】 【果然还是要去热闹点的地方,人气旺比较安全是吗?】 云观月看著弹幕又转头看向【小兔兔吃饱了】:“没错,你们当时去露营的地方比较偏僻,人烟稀少,所以才会被这只精怪盯上,它喜欢人就跟著你们回来了。” 她又对著弹幕说道:“你们也记住,要少去那些偏僻的地方。” “平时喜欢趁人少的时候出门,这没问题。但那种特別偏僻,永远人少的地方最好还是不要去。” 【听到了云姐!】 【所以我就说云姐的直播间就是我的宝藏直播间,只要进来就能学到很多知识。】 【你突然这么认真,我有一点不习惯。】 【笑死,只要你们喜欢云姐,我们就是好姐妹。】 弹幕一片喜气洋洋,云观月手中的罗盘突然疯狂地转动。 她嘴角微微勾起,隔空看向【小兔兔吃饱了】身后的角落。 自从摄像头打开,那只精怪就因为害怕躲了起来。 可它到底是一只喜欢窥探別人,又特別喜欢亲近人类的精怪,躲了这么久忍不住还是偷偷回来。 这只精怪本来只是想要再多看一眼,结果就让云观月的罗盘抓住。 云观月拿出一张符纸在上面写下了小兔的生辰八字,龙飞凤舞地画了起来。 这种喜欢窥探別人的精怪,道行不高,非常容易解决。 不过眼前这只精怪它除了因为好奇躲在小兔家里给她造成了不少困扰,倒是没有伤过人。 云观月现在把它困在阵中,见它身上的確没有沾上任何人命,朗声说道:“修行不易,你既然没有害过人,我就留你一条性命回山里去。” “下一次再让我撞见你躲在人类家里,就別怪我不客气了。” 那只精怪从来没有接触过天师,从前听別的精怪说起,天师都仿佛洪水猛兽,想不到眼前这个漂亮的女天师竟然会放它一条活路…… 精怪不敢耽误,迅速逃离了【小兔兔吃饱了】的家。 它感受到云观月在自己身上添了一张追踪符,不敢耍样,乖乖往山里跑。 精怪前脚刚走,【小兔兔吃饱了】那种被窥探的感觉就消失了,她试探著问道:“云姐,它走了是不是?” 见云观月点了点头,小兔面露喜色,一边疯狂道谢,一边给云观月刷了三个嘉年华。 第163章 出门 【小兔兔吃饱了】刷完礼物,道谢后就下了麦。 云观月看到眼前出现几颗小金豆,缓缓进入身体,心满意足。 她看了一眼弹幕,笑眯眯说道:“现在我们就开始抽选第二位幸运观眾。” 很快,麦序上就坐上了第二位幸运观眾,他的id叫【核桃路人甲】。 话筒那边有一点嘈杂,【核桃路人甲】的声音急促,好像很是紧张。 “云医生,请问你是不是在xx市?” 云观月点头,【核桃路人甲】似乎长舒了一口气,咽了咽口水说道:“我本来想要预约云医生你心理諮询的號,可你实在是太热门了,怎么都抢不到號。” “所以我就来直播间试试看看有没有机会连麦,想不到我还真有这样的运气能连上。” 【嫉妒了,你小子命可真好!】 【可是你到底有多大的事?想掛號掛不上,还要特地来蹲直播间?】 【快说,我都困了。】 云观月倒是不急,笑眯眯说道:“这么辛苦找到我,你是有什么问题要问?” 【核桃路人甲】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都在颤抖。 隔著镜头,弹幕都感觉到了他的紧张和不安。 “是这样的云医生,我也在xx市,现在我刚下夜班回家,总觉得周围的环境好奇怪……” 他的工作有夜班,经常这个点才刚下班。 这条路是从他公司到家里的必经之路。每一次走过虽然没什么人,但他也从未有过这种奇怪的感觉。 他说不上来,但就是觉得不对劲。 还好连上了云观月直播间,虽然隔著网线,但他觉得安全多了。 【救命,我也在xx市!你在什么地方觉得不对劲,可別离我太近……】 【我真的要急死了,大哥你语文是不是学得很差,你倒是形容一下奇怪在哪里?】 【你是见到鬼了,还是路牌变了?】 【核桃路人甲】一边走路、一边刷著弹幕,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他现在不光怀疑自己语文能力有问题,还觉得他的感官也出现了问题。 不是说不出来哪里奇怪,而是都感觉不到哪里奇怪。 他开口说道:“云医生,隔著手机镜头你能看吗?我也不知道哪里奇怪,就是觉得不舒服。” 云观月神色平静:“这样,你把手机镜头打开。” 很快,直播间镜头里出现路人甲身后的场景。 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镜头里漆黑一片。 环境看起来有点偏僻,没什么人烟。仅有几丝微弱的光线,从远处的路灯艰难地透过来。 街道上空空荡荡,不见半个人影。 【这有什么问题,我怎么没看出来?】 【这好像也在我公司附近,不过还好我只上早班,不用半夜还在外头。】 【你有没有听说过凌晨两点半还没回家,妈妈说一定没好事。】 【前面的串戏啦,人家下夜班你没听见吗?】 【別说了,牛马快哭了。】 云观月仔细打量手机镜头里的环境,微微皱起眉头,確实有点不对劲。 xx市平时很热闹,就算是深夜的郊区,马路上也不会这么安静,怎么都会有车辆疾驰而过。 哪怕是听见引擎声,也比这种突兀的安静来得正常。 见云观月不说话,【核桃路人甲】紧张起来,握著手机的手微微颤抖:“云医生,你看见什么了?你该不会是看见……” 他一边说话,一边壮著胆子往身后看。 一般恐怖电影里,此刻他身后就该冒出鬼来了。 他回过头,突然大声尖叫起来! 【大哥你干什么?我差点被你嚇死!】 【大半夜的你比鬼还嚇人,到底看见什么了?你还在吗?】 【大哥,你嚇到我了,赔钱!】 云观月微微蹙眉也看向了镜头:“你还好吗?” 【核桃路人甲】听到她的声音,立刻开口说道:“我没事,云医生,对不起,我刚刚被自己嚇到……” 【绝了,你真的要赔我钱了!】 【我说大哥,明天你真得到云姐那里去掛个號,你身边不一定有鬼,但你好像真有病。】 【可是这镜头里我真的什么也看不出来,到底哪里有鬼?】 【核桃路人甲】现在真有一点儿委屈,他刚刚转过头,感觉到一股很大的压迫感,所以才惊叫出声。 可等他定睛一看,眼前却是什么都没有。 黑夜如墨,沉甸甸地笼罩在他面前,哪怕是有猫猫狗狗从他面前穿过,嚇他一跳也好,可是偏偏什么都没有…… 云观月眯著眼看了一会儿,开口说道:“你把你现在所在的位置私聊给我,我过来看看。” 听到这话,【核桃路人甲】激动得快要流下眼泪:“云医生,这么晚了你特地过来,太感谢了!我实在是太感谢了!” 他现在怕得要命,太需要她过来看看情况了,自然也就不寒暄,一连给她刷上三个嘉年华。 【你小子真是好命,这还是我云姐第一次出外勤吧?】 【不行,前面你这齣外勤三个字给我笑得肚子疼。】 【这是什么样的牛马,隨时隨地能说出这话来。】 【你別提外勤这两个字,我想打卡了真可怕……】 比起那些真见鬼的倒霉蛋,【核桃路人甲】放出来的镜头,普通人看起来並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不过是天黑了一点。 所以他们在直播间里热闹打趣,都不怎么害怕。 一般来说弹幕聊什么,云观月也不会多管,只要別太过分就行。 看他们聊得如此热闹,她拿上了钥匙,准备开车到【核桃路人甲】那边去。 隔著手机镜头有些什么也看不清楚,还是要当面看才行。 见到云观月拿起车钥匙,弹幕也兴奋起来。 【这一次,一定要带上我们一起去!】 【对,云姐不能扔下我们!】 弹幕心有余悸,上一次云观月说要去置办符纸,这一关直播,可关了很久。 一边出门一边直播,这业务云观月不熟悉。 可她现在要是掛了直播,就和【核桃路人甲】断了联繫。 她坐上车,把手机放到支架上,瞬间一波美顏暴击。 【天哪,这个角度看我云姐,她好美。】 【女媧实在太偏心了,云姐的美貌分我十分之一就够了。】 【凭什么分你?说什么呢?】 【云姐开车了,天哪,我是手控,她的手怎么那么漂亮?】 被这条弹幕吸引,大家都凝视著手机镜头,想不到云观月不光人美,这双修长白皙的手更美。 第164章 算计 云观月认真开车,没有看弹幕里的各种尖叫声。 她一路疾驰,深夜里也没什么车,很快就赶到了【核桃路人甲】发来的地址。 这里是工厂区,有一大片的空地。云观月的车缓缓停下,拿著手机下车。 【这就到啦?好快。】 【这果然是我上班的地方哎,我没听说这里有工厂晚上赶工啊?】 【路人甲人呢,把我云姐叫来,他人怎么不在?】 云观月站在车边环顾四周,和弹幕一样並没有发现【核桃路人甲】的存在。 【他明明怕得要死,站在原地连动都不敢动,怎么云姐来了他倒是走了?】 【他走哪去?是不是下线了?天哪,该不会出事了吧?】 【等等,云姐人呢?她怎么也不见了?】 云观月低眸扫过一眼手机,见屏幕一片漆黑,这里没有网络信號了。 她微微挑眉,眼底闪过一抹光亮。 有趣。 就在她低头的时候,一阵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阴风阵阵,身上背著的罗盘指针都在疯狂打转。 云观月顺势往后跃了一步,抬眸见眼前空地上启动了一个巨大的杀阵。 杀阵之中瀰漫著浓郁的阴气,无数阿飘在其中游荡。 一见到云观月出现,这些漫无目的的阿飘找准了目標,疯狂地向她飞来。 杀阵让这些普通的阿飘能力增强,一个个速度飞快、络绎不绝。 云观月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出来了,这是冲她来的。 她从身后抽出桃木剑,高高跃起,狠狠一剑落下。 被剑气击中的阿飘们,瞬间发出鬼哭狼嚎的叫声。 她乘胜追击,往杀阵阵中间刺去。 只要阵法被破,这些阿飘就没了倚仗,很好对付。 就在她靠近阵法核心时,眼前突然出现两只面目狰狞的红衣厉鬼。 这两具红衣厉鬼靠近她时,突然裂开嘴角,脛骨弯折,弧度看起来像是吊死的。 厉鬼和普通阿飘不同,她们浑身散发著强大的怨念,普通的天师都不是她们的对手。 云观月脚下一顿,挑眉看向面前两只厉鬼,笑盈盈道:“杀阵中的厉鬼,要是对付不了天师,可是会魂飞魄散的。” 那两只红衣厉鬼以极其诡异的角度垂著头,牵动嘴角,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她们身上早就沾染了不少人命,就算今天不对云观月下手,也只有两种结果。 要么是被天师打得魂飞魄散,要么是被送到阴曹地府下地狱吃苦。 左边那个红衣厉鬼突然张开血盆大口,腥红长舌卷著腐肉朝云观月面门激射而来,带起的阴风把地上的符纸吹得哗啦作响。 云观月面上笑容不曾减弱,袖中发出叮噹轻音,被紫金铃鐺带出的十二枚五帝钱化作金线,將眼前这只红衣厉鬼缠住。 这红衣厉鬼瞬间发出怒吼声,面色变得紫青似乎受到了极大的痛苦。 另一只厉鬼见状,立马扑上前来,带著阵中其他阿飘如潮水一般涌来,鬼火瞬间將云观月面前的地上烧黑。 这两具红衣厉鬼大概是一起死的,她们疯狂地想要和彼此靠近合二为一。 厉鬼身上涌出的煞气,几乎要將五帝钱化作的金线熔断。 云观月有些好奇地看向她们,为了对付自己,竟然用上了这么厉害的厉鬼。 真捨得。 不过也幸亏今日来的是她,就这阵仗,换成小天师今天就要栽在这里了。 云观月手握桃木剑,她已许久没有如此酣畅淋漓地出过手了。 桃木剑在掌心凌厉一划,鲜血灼烧在剑身上,她脚踏罡步,在杀阵中硬生生撕开缺口。 那两只红衣厉鬼始终紧隨在云观月左右,发出如女人哭声一般的鬼哭。 她们是极为厉害的厉鬼,从未失手。 可今日却无法靠近眼前女天师,伸出的利爪也攻击不到她,让她们极为挫败。 云观月左右手同时放出两道雷符,隨著那两道雷符炸响,整座杀阵中响起千万怨魂的尖叫。 与此同时,桃木剑贯穿双生红衣厉鬼。 一瞬间,云观月挥洒出漫天黄符,开始自燃。 杀阵的阵眼就在眼前,云观月顿了顿脚步看向这阵法中的阿飘,口中念念有词。 將这其中未曾伤及过人命的分到一边,满身罪孽的分到厉鬼这一边。 两个红衣厉鬼早就放弃挣扎,目瞪口呆看著这天师破阵之前,不知在忙碌什么。 阵法被破之时,那些从未伤及过人命的阿飘被紧紧束缚在左边。 而另一边厉鬼等鬼则是让一道雷符困住,不断经受著雷劈。 云观月拍了拍手上的灰,淡定地看向眼前这些阿飘们,眉眼笑得弯弯的。 等阴差被她召唤上来时还有一些不满,等他们看清眼前阿飘数量,两个阴差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 这天师是在创业绩吗?一晚上抓了这么多的阿飘?? 云观月淡定地笑了笑,指著阵法左边的阿飘说道:“这些没伤过人命。” 她又挑眉看了一眼右边:“这两只是厉鬼,后面那些身上多少都沾了人命。” 见那两个阴差仍然站在一旁不动,云观月转头,颇为疑惑:“业绩不要?还不把他们带下去?” 两个阴差面面相覷,不住地摇头。 有业绩怎么可能不要,可这个天师虽然对自己態度谈不上好,但也太贴心了吧,竟然还给阿飘们分了类? 同样震惊的是被分类的阿飘们,这个女天师只是看自己一眼就知道自己有没有背著人命,她太厉害了…… 云观月看著阴差们把阿飘们带走,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没有剩余的阿飘,整个杀阵已破,工厂区又恢復了寧静。 看著面前出现了很多金豆,一颗一颗往她身体里钻,心旷神怡。 云观月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今天这个杀阵还有那两个红衣女鬼很明显是针对她而来的。 不知道幕后之人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不过这人看起来像是一个好人,给自己送了这么多功德来。 解决完杀阵和阿飘,整个区域的信號也恢復正常。 云观月的手机放在口袋里,並没有看到弹道弹幕紧张至极。 【云姐呢!云姐去救人,怎么连自己都不见了?】 【其实我离的那边很近,要不然我过去看看……?】 【楼上的你清醒一点,如果连云姐都会有危险,你过去送人头吗?】 【信號恢復了,但是云姐那里怎么还是一片黑?】 第165章 打发叫花子? 等云观月想起来拿出手机看直播间时,弹幕已经快刷疯了。 好不容易等到她恢復直播,一直看到的都是一片漆黑,还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实在让人担心。 看到云观月的脸重新出现在屏幕前,弹幕欣喜若狂。 【云姐你终於回来了!那个路人甲大哥呢,他没事吧?】 【问题解决了吗云姐,你还好吗那边?这地方还好吗?】 【楼上那个,你就在这工厂上班,所以怕死是不是?】 【嘿嘿,被你发现了,我马上就要去上班了,现在有一点害怕……】 云观月缓缓摇了摇头:“放心吧,这里已经没什么问题了,你可以正常来上班。” 见弹幕这么关心【核桃路人甲】,云观月笑著开口:“不用担心它了,它大概率应该不是人,这会儿一起被人去地府了。” 【啊啊啊,我们刚刚断线的时候到底错过了什么?云姐你能不能给我们说说?】 【路人甲他不是人,那他是什么是鬼?】 【我知道了,他刻意把云姐你骗来工厂是不是?那云姐你有没有受伤?】 【刚刚是一场大战吗?】 云观月见弹幕这么关心,她点了点头:“他应该是个骗子,我来的时候这里布了一个杀阵,不过现在都没事了。” 她的话说得轻描淡写,但任谁都听得出来,刚刚一定险象环生。 多亏了她道行很高,才能化险为夷。 看弹幕还在不停地骂【核桃路人甲】,云观月笑著摆了摆手:“好了,现在真的很晚了,你们都早点睡吧,我要下线回家了。” 她说完这句,不顾弹幕的挽留,直接关了直播。 刚刚动了动,现在她倒是有点困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收穫了很多功德金光,云观月这一晚睡得特別好。 第二天下班的时候她才想起来,昨天那个杀阵用掉她很多符纸道具。 她要和那群不怕死的天师斗法,得要准备一点道具才行。 之前商砚礼和她说过自己不在杂货铺里,可以直接去找那里的老板。 云观月开车到了杂货铺,还没报出自己的名字,就已经让老板认出来了。 庄图南笑眯眯地迎上前来,一见到云观月,眼睛都直了:“云医生,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对方这么热情,云观月也回以微笑:“我明天要和人斗法,得准备一点道具。我自己看看就行,你忙你的。” 庄图南有什么可忙的,但云观月既然这么说了,他並没有反驳,退到一旁让云观月自由挑选。 她隨便拿起几样东西,发现这杂货铺里的东西確实品质非常上乘。 她选了不少香烛符纸,仔细想了想,又选上一些铜钱幣和桃木剑。 昨天消耗掉不少,今天確实要补补货。 选得差不多了,云观月抱著满满当当一大堆东西,走到庄图南面前。 “哎,云医生,你叫我来帮你拿嘛。”庄图南顺势接过这些东西:“就买这些了吗?还要不要选点別的?” 云观月摇头:“就这些吧老板,麻烦帮我看看要多少钱?” 听到这话,庄图南面上的笑容僵住,她手上拿著的这些东西可都是上等货,不便宜。 可他不敢给云观月报实价,要是真收了她这么多钱,怕是商砚礼回来扒了自己的皮,直接劈成八瓣。 庄图南摸著他上等的桃木剑铜钱幣,心中不舍,还是要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开口说道:“都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云医生隨便给个几百块就好了。” 几百块?云观月很是震惊,她选得这些品质都很上乘,竟然这么便宜。 这家杂货店实在是太宝藏了,所有的东西都这么便宜。 只可惜上次那种一块钱一张的黄符,好像断货了。 云观月笑著扫码,很是大方地转了666,给庄图南图个吉利。 她心里还有些担心,这么价廉物美的店可別撑不住倒闭了。 趁著她在扫码,庄图南非常八卦地凑到她身边。 关於那群小天师要挑战她的事,在圈子里已经传开了,大家都很是期待这场斗法。 庄图南问道:“我说你一个人和他们这么多人斗,真的不担心吗?” 云观月挑眉:“担心什么?” 见她如此淡定,庄图南神色微微一变:“他们毕竟人多势眾也有一点道行,你不怕输吗?” “输?”云观月嘴角勾起,面上泛起一抹笑意。 她把庄图南打包好的东西一一抱起,笑道:“我的字典里没有输这个字。” 说完这句,她笑著和庄图南道別,走出了杂货店。 看著她瀟洒离开的背影,庄图南不禁有些感嘆,这云观月是真狂啊,不过也確实是有真本事。 这一次斗法,大家都在私下议论著,虽说那些小天师人多势眾,可还是赌云观月会贏的人更多一些。 庄图南感嘆完,回过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库存,瞬间伤心起来,立马拿出手机噼里啪啦地打起字来。 【庄图南:老商,你家云医生过来打劫了,拿走了我这么多的东西!】 他刚刚帮忙打包的时候都拍了照片,现在一张一张地发给商砚礼。 【庄图南:你自己算一算我要亏损多少,这些可都是为了你亏的。我不管,你要赔偿我的损失!】 庄图南说完这些就放下了手机,心里舒坦了许多。 他知道商砚礼对他们从来不会秒回,以他的个性会赔多少钱也说不准。 很快,他就听到手机“滴”了一声。 庄图南很是兴奋,今天商砚礼还挺像个人,回得这么快。 他打开对话框,一个触目惊心的红包。 商砚礼给他发了两百。 看清楚这红包,庄图南的手都微微发抖,这是什么意思?打发叫子?? 好啊!这下他忍不住了,抱著手机一通输出,骂得非常脏。 可就在他激情输出的时候,看见自己发出的消息,前头都带上了一个红色感嘆號。 “该死的商砚礼!你敢拉黑我!”庄图南在店里发出一阵咆哮声。 云观月並不知道这些,美滋滋地带著这些道具符纸回了家。 她一点没把那些天师放在眼里,该吃吃该喝喝,很快就到了斗法当天。 这一次斗法在圈內也引起了不少关注和重视,那几个天师专程赶到云观月的城市,还特意找了特殊安全局,要求在他们的牵线下和云观月接头。 第166章 碾压 特殊安全局负责人一见到云观月,立刻笑著迎了上来:“云医生,这边请。” 云观月不咸不淡嗯了一声,跟在他们身后,看到了安全局特地为他们这场斗法准备的地盘。 就在安全局后面的辽阔草坪上,四周都被清理得乾乾净净,没有任何閒杂人等会出现。 云观月一靠近那个草坪,就感受到了强大的阵法波动,看来安全局是真的很害怕会出什么意外。 她站在草坪中央淡淡一笑,眼看著对面走过来的七八个天师。 他们穿著道袍,一个个看起来倒是年轻有为、仙风道骨。 上次连上麦的天师走在最前面,颇有骨气地昂著头、带著天师小群里的其他天师一步一步走来。 他见云观月神色十分平静,面上甚至带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那不带任何攻击性的眼神落在他们身上,仿佛一眼就能看透他们的內心。 和云观月视线对上的几个天师微微一震,还没开始比试,便觉得自己从气势上就弱了几分。 她双手环抱著一柄桃木剑,眼眸弯弯看向眼前走来的天师们,一眼就认出走在最前面的就是那日的【老天保佑金山银山全都有】。 见云观月视线望向自己还动了动唇,段云伟心头一紧,生怕她当眾叫出自己在直播间的id名字。 他当时想取的几个名字都被占用了,只能取这种很长的名字才不会重复,现在要是当眾喊出来也太社死了。 “云天师,我是段云伟,和你约战的人。” 云观月点头,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走在前面那几个趾高气昂的天师走近了,看清云观月不输於女明星的长相,心中不免惊嘆上天实在偏心,怎么会赐予她如此好的皮囊。 她这个人討厌,但实在美貌。 他们轻咳了几声,互相商量起来谁先上。 这是个大问题。 云观月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先上的人大概率占不到便宜。 可要是躲在后头,也会被人说是捡来的便宜。 段云伟见大家议论纷纷,得不出什么结论,甚至想出了抽籤的法子。 当著云观月的面,他们实在太丟人。 他转头,一脸正气说道:“云天师你来选吧,我们哪一位先出战?” 云观月有些错愕地看了他们一眼,笑著摇了摇头:“不用选了,一起上吧。” 闻言,特殊安全局来见证比试的负责人瞠目结舌,眼前这七八个天师也是年轻一代的翘楚,怎么到了她眼里就如此不堪? 见云观月这样的態度,那些天师脸色铁青,她这样分明是看不起自己! 天师们一字排开,拿出自己的法器。 既然她如此狂妄,就怨不得他们以多欺少,不讲武德了。 见他们一个个面色凝重,云观月神色倒是颇为轻鬆。 比起他们手中各式各样的稀奇法器,她只拿了一柄非常普通的桃木剑。 比试开始,七八个天师將云观月团团围住,拂尘,长鞭,桃木剑等法器闪烁著光芒,每一下攻击都十分凌厉朝云观月而来。 她仍是神色淡定,不慌不忙举起手中桃木剑,动作犹如行云流水,挥动出一个硕大的光圈將自己拢住。 所有向她袭来的攻击,都仿佛落到了上。 毫无波澜。 围攻她的天师们已经开始紧张,她比他们想像中还要强上许多。 那个手持长鞭的天师一咬牙,划破掌心狠狠抹在长鞭上。 以自己自身鲜血加持,终於让他的长鞭突破光圈! 眼看著就要落在云观月身上,他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原来她也不过如此,很容易就能被击破。 其他天师见状,纷纷咬牙划破掌心,手持法器突破光圈。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云观月神色仍然十分淡定,將桃木剑插回身后。 她双手掐诀,脚下踏出罡步,以极快的速度布下一道阵法。 刚刚她特意隱藏实力,一方面是陪这些小孩子玩玩,一方面也是想看看他们能耍出什么招来。 没想到这群天师这么弱,再陪他们玩下去,简直就是浪费自己的时间。 见云观月身形渐快,天师们慌作一团,段云伟看向身旁伙伴们。 他们这个天师小群只有一个共同的目標,就是要对付云观月,却始终没有一个主心骨。 大家都是青年一代的翘楚,谁也不愿意服谁。 自从那天段云伟连上麦,代表眾人向云观月宣战,才隱隱有一丝主心骨的感觉。 他厉声说道:“布阵!” 来比试之前他们几个人商量过,虽然他们不觉得己方这么多人都对付不了云观月。 可为了以防万一,他们还是准备了后手。这个阵法是他们精心研究出来的必杀技,匯集了各门派精华。 就算不能一次性打倒云观月,起码也能將她困住,再想办法对付她。 他们几人也商量好,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使出这个阵法,不然传出去实在太丟人了。 单打独斗车轮战贏了云观月也就算了,大家一起上还用了这样的杀阵,实在丟人现眼。 可眼下情况不同,一旦云观月阵法形成,他们立马就会输掉这场比试。 这么多天师来打她一个还输了,他们这几个人都没脸回自己门派。 眼见小天师们分別站到各自点位上,双手掐诀,阵法逐渐加成他们的实力。 云观月身边捲起一圈小小漩涡,那些小天师纷纷拿起法器,一道拂尘几乎掠到她脸颊边上。 她丝毫没有畏惧,嘴角微微勾起,轻声说道:“就这?” 如果说云观月的实力让天师们瑟瑟发抖,她此刻的態度更让他们心中燃起怒火。 太过分了,她这是在看不起谁,他们可是玄学界未来的新星! 段云伟尤其动怒,这场比试是以他的名义牵头的,要是就这么输了,他真的无顏面对师兄弟们。 他拼尽全力,举起金刚杵,好不容易近到云观月身旁,还来不及鬆口气,就被她的阵法直接弹了出去。 云观月正了正神色,她试过了,这群小子能耐確实有限,也就只能给自己打打下手。 她朗声念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她的阵法之上瞬间跃起一条金龙,闪烁出金色光芒,从每个天师头顶掠过都带起一阵劲风。 他们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愣住半天才意识到,云观月这条金龙似乎只是想震慑他们,根本就没有动手…… 特殊安全局的负责人这才反应过来,上前说道:“不用比了,这场比试云医生胜。” 他是看得入迷了,不然早就可以宣判结果。 其实也根本不需要他来宣判,只要不瞎都能看出,云观月是以碾压状態拿下的胜利。 第167章 小场面別叫我 特殊安全局的负责人如果不开口,段云伟等人还想要再尽力试一试,就这么输了,他们真不知要如何回去…… 可眼前这条金龙太可怕了,云观月的实力远在他们眾人之上。 如果不是她收著力,只怕他们都接不住她三招。 段云伟等人败下阵来,面面相覷,每个人脸上都是满满的绝望。 想到出发之前他们在群里的豪言壮语,段云伟心如死灰,他们这群傻逼,这下可完了…… 云观月站在一旁,从外表完全看不出是天师,明媚动人盈盈一笑。 她这样看起来美得动人心魄,可谁又知道她刚刚站在金龙底下有多么地可怕。 见这群天师装聋作哑,不敢靠近自己,云观月无奈只好走向他们:“愿赌服输?” 段云伟紧咬著牙关,好不容易挤出一抹笑容:“当然。” 云观月眸光一亮:“既然是这样,那我现在开直播了。” 特殊安全局负责人似乎没想到他们这赌局竟然这么当真,堆起笑容刚想开口,被云观月突然冷下来的眼神淡淡扫过,愣是一句话也不敢说,乖巧地退到一旁。 还好他没做这么蠢的事,他不用当场道歉。 云观月熟练地登上直播帐號,粉丝一见到她就兴奋不已。 【云姐来了!今天比试怎么样?】 【楼上的问什么傻问题,赶快让那些蠢货排著队过来道歉吧。】 【哈哈哈,这些不自量力的傢伙打脸了吧!】 段云伟等人站在一旁刷著弹幕,脸色铁青地快要晕过去了。 不愧是云观月的粉丝,和正主一样討人厌。 到了这一刻,他们心底最后一丝侥倖也没了,看来云观月是学不会得饶人处且饶人的。 她当然不会。 云观月笑眯眯地抬头看向眼前这些不自量力的天师,如果今天输的是自己,他们也不会放过她的。 她对著弹幕笑了笑:“结果和大家想的差不多,他们现在就在我身边,也不用连麦了,一个一个对著镜头说吧。” 说什么! 段云伟有些急了,双手紧握成拳。 她已经这样不留情面贏了他们,还要这样羞辱他们吗? 他还没来得及想完,镜头已经扫到了他脸上。 云观月冲他抬了抬手:“忘了吗?你答应过什么?” 段云伟当然没忘记,咬著牙说道:“我段云伟向云天师道歉,是我不行,还不自量力挑战她。履行赌约,我会给她打半年下手。” 【哈哈哈哈好大儿,你知错就改,还是个好孩子。】 【我告诉你小子,跟著我们云姐半年有你学的,这可是你赚到了。】 【可不是吗?我云姐可不会隨便收徒弟,你们这几个要好好地学。】 段云伟说完这些话,根本不想看弹幕里的哈哈哈哈,立刻往后退了一步避开镜头。 云观月也不再理他,镜头顺势扫到第二位天师脸上。 这个天师长得白白净净,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死撑著不肯开口。 见云观月站在自己面前,他挑了挑眉扭过头去。 【这人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说话?】 【不肯认输吧?没关係,我们云姐大人有大量,再单挑一次好了。】 【刚刚你们比试为什么不直播?我们都没看到。】 【对哦,怎么比完了才直播?是不是输得太难看,怕丟人?】 那几个小天师看著弹幕竟然全都说中了,脸色越发难看。 云观月嘴角微微勾起,並不强迫他,拿过手机说道:“既然他不服输,要不……” 听到她如银铃般悦耳的声音,那天师仿佛听到恶魔低语,这要不后头说出什么,他都接受不了······ 再单挑一次?他怕死了。 承认自己输了不肯承认?他也丟不起这个人。 没办法,他一把夺过云观月手机,抢在她前头说道:“对不起云大师,我是你的手下败將,我认输了。” “愿赌服输,接下来这半年愿听您的差遣。” 他一字一顿,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这番话。 有前头两位打样,后面那几个天师闭上眼睛,一连串把这话说了一遍。 【笑死了,我就喜欢看他们看不惯我们云姐,又干不掉她的样子。】 【不错,在绝对实力面前,你们那点小心思根本没有意义。】 【现在他们心里一定懊悔极了,干嘛非得招惹我们云姐,后悔了吧?】 后悔。 这些天师低著头,肠子都快悔青了。 他们也是活够了,干嘛非得招惹她?现在好了,面子里子都没了,回去还要让师父责骂,让师兄弟们耻笑,越想就越觉得头疼。 要是时光倒流,他们一定不会再搞这个破群,和云观月作对…… 和他们的痛心疾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弹幕里的欢声笑语。 他们虽然没看到刚刚的比试场面,但看著这些天师的脸色,也想像得出他们输得有多惨。 深山之中,商砚礼正站在一片幽静的树林里,他的手机屏幕上显示著云观月的直播画面。 看著这些天师心不甘情不愿,却只能一一道歉、低头认错,商砚礼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意。 他就知道云观月一定会贏。 他正凝视著手机,突然从身旁的草丛里衝出几条奇怪的生物,它们看起来长得像是蛇,可是却有一个头、两个身体,看著十分诡异。 这些像蛇的生物迅速向商砚礼扑来,口中还发出嘶嘶的叫声。 他异常镇定,身形一闪,轻鬆避开这些生物的攻击。 只见商砚礼隨手一挥,一道光芒闪过,白哲甚至没看清楚,就见那些生物被打晕在地。 商砚礼低头看了一眼这些奇怪的生物,將它们一个个拎起来,像扔垃圾一样扔给站在一旁的白哲。 他手忙脚乱匆匆將这些生物接住,一个一个塞进大袋子里。 白哲忍不住皱眉抱怨道:“这些东西越来越多,隔三岔五就要满世界跑,真是累死人了。” 他偷偷看了一眼身旁商砚礼,还好今天把他带来了,他手脚麻利,对付这些东西真是厉害。 还不等他高兴完,就见商砚礼冷冷瞥了他一眼,淡淡开口:“下次这种小场面就別叫我了,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折腾。” 他低眸扫了一眼白哲手中的袋子,要是他们连这样的小角色都对付不了,那他对他们的实力要重新评估了。 第168章 论坛 让输掉的天师轮流在直播间道歉之后,云观月没有和弹幕一起嘲讽他们,反倒是十分心平气和地和弹幕聊了会天。 她嘴角微微勾起,对著镜头摆了摆手:“好了,比试完了,他们也道过歉了,这事儿就过去了。” 说话间,她直接下播了。 小天师们一字排开,心中十分不解,她贏了比试竟然不嘲笑他们,还让弹幕放过他们? 他们一个个都推著段云伟上前,后者咬牙开口道:“云天师,这事儿就结束了?” 云观月有些莫名其妙:“结束了,你们还想再道一遍歉吗?” 段云伟慌忙摆手,语无伦次:“不、不、不,当然不要!” 他也很想问问云观月,怎么不和弹幕一起嘲笑他们,但又觉得这话问出来实在奇怪还很可笑。 他动了动唇,还是忍住没说话。 见云观月抬步便往外头走去,段云伟按捺不住,开口叫住了她:“云天师,我们······” 云观月点了点头,恍然大悟,拿出自己手机打开绿泡泡:“加吧,要不然下次找不到你们了。” 她可没忘记,这些人要给她当半年的小弟。 她没想到,眼前这群天师一反刚才的扭捏姿態,竟然爭先恐后地凑上来扫码。 段云伟凑在最前面,他现在对云观月彻底改观。 她贏得这么漂亮,却不嘲讽他们。 刚刚她开口说这事儿过去了,整个人身上发著光,好像是天仙下凡。 这就是高人姿態吧,他一下就服了。 绝对实力、完美的长相,再加上好性格,云观月现在在他眼里,简直就是神女。 云观月加上他们绿泡泡,正准备走,就见段云伟把她拉进了几个天师群。 段云伟一路追在她身后,一脸笑意地说道:“云道友,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刚刚你召唤金龙的阵法实在太厉害,什么时候能教教我们?” 跟在他身后的几个小天师差点没翻他白眼,这是什么諂媚的语气? 这个段云伟有毒,这么容易就让人降服了? 简直太给他们天师丟人! 还没等他们几个翻出白眼,就见另外几个天师也非常狗腿地围在云观月身边:“云道友,你看看这个玄学论坛,我没见你在里头说过话,你是不是不知道?” 天师群,玄学论坛,云观月听著这些陌生的词,难怪这里的天师水平不高,还那么会抱团,平时都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东西上。 她看了一眼,天师群里正十分热闹地欢迎她。她隨手发了个表情包,並不打算和这些人多沟通什么。 倒是那个玄学论坛,让她有点兴趣。 看她视线落在玄学论坛上,段云伟立马说道:“云道友有兴趣?我给你介绍一下。对了,现在差不多是饭点,不如我们请云道友吃顿饭吧?” 倔强的天师们:“……??” 他们刚输了比试,心情可糟糕得很,哪有输家还要请贏家吃饭的? 可不等他们说话,另外几个天师也十分激动地附和道:“好啊,接下来半年我们可是要跟著云道友学习的,也该请你吃顿饭。” 虽说他们队伍里还有几个犟种,但没用,谁让他们都输了比试。 云观月听段云伟介绍著这家淮扬菜系有多好吃,不由自主地点了头。 虽说他们人不討人喜欢,可这和菜有什么关係? 食物都是无辜的。 段云伟在云观月身边坐下,非常绅士地给她介绍著菜系,两人一起把菜点了。 云观月对他也改观了几分,他对吃很有研究,看起来是个不错的人。 见她对自己的態度明显缓和了一些,段云伟趁热打铁介绍起玄学论坛:“云道友,这个论坛上会发布很多处理灵异事件的任务,天师可以在上面接任务。” “任务分为几个难度级別,分別是sabcd,其中s是最高难度,d是最低难度。” 段云伟见云观月非常有兴趣。语气又抬高了几分:“以云道友的实力,s级的任务也不在话下。不过这论坛有bug,你想要接高难度的任务,就得把论坛等级刷上去,刷等级的唯一途径就是接任务。” 云观月点了点头,听明白了,和打怪游戏差不多,从低等级的打上去,这不难。 她拿著手机翻了翻玄学论坛,发现里面除了发布任务,还有不少天师发的帖子。 段云伟隨著云观月视线,非常殷勤地给她解释著:“平时我们经常会上论坛互相沟通,交流交流学习心得。” 云观月不咸不淡嗯了一声,她一目十行早就把论坛这几页的大標题都看完了,交流心得倒是其次,这论坛里竟然还有不少八卦,什么门派和什么门派打起来了,又有什么样的恩怨。 这些帖子看起来,像是一群小天师在背后蛐蛐老祖宗,还挺有意思的。 他们聊著天,菜也上来了,几个小天师们放鬆下来,七嘴八舌给云观月介绍著玄学圈子的事。 他们虽然能力不怎么强,但都是根正苗红的名门大派,了解的规矩很多,说起来一套一套的。 云观月听得津津有味,想不到这个世界玄学圈子的说法挺多,而且挺有意思,这几个小弟收得很有价值。 吃饭的间隙,她实名註册了玄学论坛,扫了一眼她现在能接的任务。 d等级的任务大多是一些模稜两可的都市灵异传说,根本就不保真。 见她有兴趣,段云伟还想要指导她。 云观月挑眉摇了摇头,很快就接了几单任务。 “云道友,我陪你去完成任务吧。” 看著段云伟发光的眸子,云观月笑著摇头,这么简单的任务都要人陪,她简直怀疑这群天师换了一种方式来制裁自己。 云观月没有再理会段云伟等人,高高兴兴离开了饭店就去刷任务单子。 她刚刚一时顺手把同城的五个d等级任务全接了,想来也不会太难,一个一个刷就是了。 她料到里头会有假的,却没想到这其中有四个都是假的。 所谓的玄学事件都是人在装鬼,见到真有天师来了,这些人反倒是被嚇破了胆。 只有一单是真有一个小鬼,不过他只是因为贪玩留恋人世间不肯离开,也没有害人的心思,。 被人类发现怕得要命,四处躲闪,见到有天师来收自己,嚇得呜呜直哭。 云观月也没有为难他,教育一通,送去地府投胎。 第169章 我是嫌疑人? 云观月一人单挑眾天师的事跡,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圈子,一时之间风光无限。 她被拉进天师群之后,更是各种人来加她微信,想要和她结交。 禄存也从多方面听说云观月事跡,特別是从那天输了的天师那里得知当天的情况,更加震惊,对她的厉害程度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他实在是想不通,一个年纪轻轻才二十来岁的小女生,实力怎么会这么厉害? 那他们这些练功一辈子的又算是什么? 他转念又一想,不光自己是个笑话,他让两个徒弟去挑衅云观月,他们整个师门更像是跳樑小丑。 別说是两个徒弟了,就算是自己也不够云观月打的。 幸好这次这群小天师自不量力、组团去挑衅云观月,他们这一输,倒显得他们师门没这么可笑了。 禄存是个能屈能伸的人,他的两个徒弟是云观月的手下败將,这是逃脱不了的事实。 眼下越是证明云观月很强,自己的两个徒弟就越没这么丟人。 他想明白了这件事,立刻就拿出手机用绿泡泡加云观月好友。 他得好好道个歉,这么有天赋的玄学天才打好了关係,说不定以后还有云观月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他美滋滋地想著,发送了好友请求。 最近来加云观月好友的人实在太多,一开始她还寒暄几句,问问有什么事。 后来发现这些人吃饱了太撑,也没个正经事找她,就乾脆一个也不加了。 所以禄存足足等了两天,也没见云观月通过他的好友请求。 没办法,他又发送了一次,这次他备註上写得很清楚:“我是禄存,有些话想和云道友亲自说。” 【云观月:?】 【禄存:云道友,我终於加上你的联繫方式了。我是想要为上次的事情好好向你道歉,实在是一场误会,我不知道陆先生他会这样,给云道友添了不少麻烦吧?】 上次?陆先生? 云观月看著手机陷入了沉思,禄存绕著弯子究竟在说什么? 她对禄存没什么好感,之前他让两个半桶水徒弟来挑衅自己,后来又帮著陆司屿搞事,这人实在有点討厌。 【云观月:没事,我已经不记得了。】 禄存盯著这句话看了很多遍,拿捏不准云观月这是什么意思?还在生气?还是真不记得了? 不会吧,听陆先生所说,他和云观月之间好像关係不一般,她竟然不记得了? 禄存想了想,噼里啪啦打下一行字。 【禄存:云道友,你和陆先生之间的事我不知道,不过以后我也不会掺和他的事,上次的事我要诚心诚意和你道个歉。】 云观月正在刷玄学论坛,禄存的消息不断地跳出来,她皱了皱眉头,正要点击刪除好友,禄存的消息又发了过来。 【禄存:云道友,我是真诚向你道歉的。】 好囉嗦的人,难怪教不好徒弟。 【云观月:知道了。】 看到这一句,禄存终於放下心来,太好了,云观月原谅他了! 他得和这个天才把关係搞好,將来必定有用得上的地方。 他沾沾自喜的时候,云观月早把他拋诸脑后了。 她最近沉迷刷玄学论坛,已经刷了好几天的d级任务。 任务级別太低,说真假参半都是高估这些任务了,大部分都是假的,根本就没有鬼。 她迫不及待想要刷到高等级的任务,见识见识。 终於,云观月见到她论坛等级放起了烟,她晋级了! 眼前的任务再次刷新,她见到了c等级的任务。 云观月嘴角微微勾起,刷了一眼c等级任务內容,很好,这些任务含金量高了一点。 比如她眼前的这个,是一个女孩子发的求助帖,说是她经常梦到同一个鬼,这个鬼还会和她发生很多事,所有的梦连起来像是一部连续剧。 这个女孩子怀疑是不是和她前世有关,她很想弄明白这件事的原委。 帖子后头还附上了她的生辰八字,云观月看了一眼大致算了算,这任务应该是真有鬼。 这女孩前世情缘未断,今生却迟迟没能再续前缘,应该是那男孩没有投胎,一直流连在她梦中。 不过这些都是云观月的猜测,想要真弄清楚怎么回事,她得见见这女孩子。 她刚想把这任务接下替女孩儿解决问题,就被一个来电打断了。 一个陌生电话。 云观月突然被打断,心情不太好,皱著眉头接起电话。 “云道长,你好。” 这声音有点熟,但她没听出来。 见电话那头没声响,邱康胜心里咯噔一下,云观月竟然连自己的电话都没存? 他唇边泛起一抹苦笑,开口说道:“云道长,我是邱康胜。” “哦,老邱,有事吗?”云观月听出来了,默默在想,一会儿得把这电话存上,听不出对方是谁有点尷尬。 邱康胜开口,语气里有一丝迟疑和尷尬:“是这样的云道长,我想问问你,昨天晚上你在哪里?” 云观月:“?” 她沉默了一会儿,见邱康胜非常认真地在等她回答,她开口说道:“关你什么事?” 邱康胜被她说懵了,苦笑了一下,非常尷尬说道:“是这样的云道长,禄存和弘敏昨天晚上死了,真吾现在身受重伤还在医院抢救,不知生死。” 云观月哦了一声:“关我什么事?” 她的反应太自然太淡定,邱康胜感觉自己背后已经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不自觉地伸手擦了擦额间的汗珠,庆幸自己选择给云观月打电话,而不是亲自去找她。 隔著电话,他都被她强大的气场震慑到。 “云道长,从现场收集的信息资料来看,你是犯罪嫌疑人……” 云观月:“?” 邱康胜语气里虽然充斥著不確定和自我怀疑,可他既然敢给自己打这个电话,看来特殊安全局的確是掌握了什么东西。 云观月仔细想了想,昨天晚上她就在家里睡觉。 不过不管她在哪里,人不可能是她杀的。 她挑了挑眉:“地址给我。” 邱康胜一脸懵:“你说什么?什么地址?” 下一秒他反应过来,立刻报出一串地址。 云观月:“好,我现在赶过来。” 第170章 变相的囚禁? 云观月很快就赶到了禄存遇害的现场,她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禄存师门是在他自己家中遇害的,家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打斗的痕跡,很明显他们死前经歷了一场战斗。 地上满是鲜血,墙壁上也溅满了暗红色的血跡,让人看了不寒而慄。 房间里残留的阴气非常浓郁,昨晚杀死他们的,或许並不是人类。 云观月微微闭上眼睛,静下心来感受著空气中残留的气息。 片刻之后,她大概明白特殊安全局为什么会盯上她。 现场残留的气息中,她的確感受到了自己气息的存在。 这不正常,禄存的家,她从来没有来过。 刚刚掛断和云观月的电话,邱康胜也匆匆赶到了现场,此刻正气喘吁吁陪在她身边看著现场。 见云观月微眯著眼睛不说话,邱康胜面露难色,摊开手心,是一个装在证物袋子里的耳环。 这种耳环並不是很常见的款式,全世界都见过云观月直播的时候带过。 邱康胜的语气有一些为难:“云医生,你看这枚耳环是不是你的……” 就以邱康胜本人来说,他並不相信云观月会是杀死禄存师门的人。 可眼前命案现场属於她的气息,这只耳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她,他也没办法保证她是无罪的。 云观月看了一眼邱康胜手中袋子里的耳环,没错,这一枚耳环的確是她的。 看来真凶是想好了要把杀害禄存师门的罪名陷害给自己,还费了一番心机。 见云观月没说话,邱康胜又继续说道:“我们找来这里的时候,禄道长的手机页面还停留在你的直播帐號上。云医生,我们现在也没有办法······” 他一向对云观月说话非常客气,並没有直接说出安全局里的专家甚至觉得,禄存刻意把手机屏幕停在云观月直播帐號上,就是明示她是凶手。 云观月扫过一眼现场环境,微微皱起眉头。 她虽然不怎么喜欢禄存师门,但她更不喜欢自己被当成替罪羊。 杀人凶手杀了人还想要陷害自己,云观月的表情变得异常冷漠,眸底晦暗不明,让人看不出她的情绪。 她转过头,冷声问道:“老邱,禄存他们是什么时候死的?” 她原本並不屑自证,可如今倒是想要把这个杀人凶手抓出来,好好看看,是什么东西,还想要陷害她。 邱康胜没想到云观月会问这个问题,也不知道这个能不能让她知道,但他还是说出了禄存师门的死亡时间。 “昨天晚上的八九点……”云观月喃喃自语,点了点头说道:“正好,那段时间我接了论坛任务在外面处理。” 她一边说话,一边拿出自己的手机递给邱康胜:“你看一眼,这是我处理任务的时间。” 她原本以为禄存他们是刚刚才死的,那会儿她一个人在家里睡觉,倒是没证据证明自己不在场。 八九点的话,刚好她接了论坛任务。 邱康胜仔细看了看云观月论坛上的时间,的確,这个任务是八点接的,九点完成的。 要是换了普通人,这就是极好的不在场证明,可她是云观月······ 邱康胜苦笑一声,一脸无奈地嘆息道:“对不起云医生,这不能成为你自证清白的证据。” “大家都知道你是非常厉害的天师,一个天师想要杀人於无形的法子太多了。就算你当时不在场,也可以杀死他们全师门……” 他说出这话,自己也觉得非常无奈,对云观月也很不公平。 就因为她实力太强,所以大家对她的怀疑就更加坚定。 他又继续说道:“云医生,现在你是头號嫌疑人,没办法,我们只能寄希望於正在医院里抢救的真吾能醒来。” “只要他活下来,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能洗清你的嫌疑。” 云观月眉头微微皱起,沉默片刻后说道:“带我到医院去看看。” 邱康胜有一句话说得不错,眼下唯一的机会就是等真吾醒来。 昨天晚上禄存和弘敏都死了,只有真吾一息尚存,他就是整个事件里唯一的希望。 邱康胜点头,立马开车带著云观月一同赶往医院。 可没想到就在他们前往医院的途中,邱康胜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接下电话,对方的声音从蓝牙中响起:“不好了,真吾死了!” 听到这一句,邱康胜面如死灰,唯一能作证的真吾也没能抢救过来死了,现在没有人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更没办法洗清云观月的嫌疑。 相比於他的绝望,云观月倒是神色平静,淡淡说道:“先去医院。” 邱康胜一边开车,一边偷偷观察著身旁女子的神色,见她丝毫不慌乱,心中对她的佩服又多了几分。 眼下禄存师门全灭,所有证据和动机都指向云观月,在这种情况下她还能保持如此镇定,果真不是普通人。 邱康胜车开得更快,很快就带著云观月来到了医院,他们两人直接到了放置师门三人尸体的地方。 云观月站在三人尸体前,仔仔细细检查著,她发现真吾和禄存身上並没有明显的伤口,看起来死得非常安详,只是体內聚集了大量的阴气。 明明是一起死的,弘敏的死相看起来就有点悽惨。他身体扭曲变形,脸上带著痛苦和惊恐的表情,身上更是有很多的伤口。 邱康胜站在云观月身旁,小心看著她的脸色,试探著说道:“对不起了云医生,你知道的,现在这个情况我们也很难做······” 云观月挑眉望向他:“直说。” 邱康胜抬眸对上云观月视线,见她眼眸深沉,眉眼间看不出丝毫情绪,不知道她有没有动怒。 看著眼前深不可测的女人,又想到她身后那个可怕的男人商砚礼,邱康胜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说道:“是这样,確定云医生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之前,你可能得在特殊安全局里待一阵子。” 他这话说得极为小心,毕竟话虽然说得好听,只是待一阵子,可也算是变相的看管囚禁。 第171章 还是死了 云观月挑眉看了一眼邱康胜,冷声说道:“这么麻烦做什么?想知道真相,我有办法。” 邱康胜眸光一亮,他知道云观月非常厉害,可没想到她不光道术厉害会心理学,还会破案吗? 他瞪大眼睛,仔细看著云观月,却没想到她没有检查尸体上的死亡痕跡,反倒是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 不等邱康胜开口问她怎么才能知道真相,就突然见眼前一道阴风掠过,出现了一个阴差。 “鬼……鬼!”邱康胜张大了嘴,目瞪口呆。 云观月没有理他,看向眼前阴差直接了当开口:“看看那边那三个,有没有勾到他们的鬼魂?” 邱康胜站在一旁,身子抖得像筛子一样。 他一个普通人,什么时候有机会能和阴差面对面?? 那阴差也丝毫没有理他这个活人,他似乎和云观月非常熟悉,对她提出的问题和態度习以为常,很从容地翻开自己任务单子仔细翻找起来。 过了一会儿,阴差点头:“勾到了其中一个。” 云观月挑眉:“把人带来吧。” 在场两人一鬼差都没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 隨著阴差一挥手,真吾的鬼魂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的魂体显得浑浑噩噩,好像失去了意识,十分不稳定,隨时就会涣散。 云观月微微蹙眉,现场取出一张黄色符纸,龙飞凤舞画出一道聚阴符来。 这道聚阴符贴在真吾的魂体之上,剎那间,一道微弱的光芒从聚阴符中散发出来,笼罩住了真吾的鬼魂。 很快,真吾的魂体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原本摇摇欲坠的状態也得到了改善,他迷离的眼神中缓缓恢復清明。 隨著真吾逐渐醒来,他的神色越来越差,似乎头痛欲裂,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向眼前云观月和邱康胜一脸茫然。 “云道长,邱局长,我怎么会在这里?师父呢,师弟呢?他们在哪里?” 云观月没有答话,一旁的邱康胜开口说道:“真吾道长,你还记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 “你师父和你师弟昨天晚上就已经死了,至於你······你······” 邱康胜没能把话说出口,云观月接口说道:“你刚刚也死了,现在是我让鬼差把你带回来的。” 有时候实话虽然伤人,但足以让一个人快速清醒。 果然,真吾魂体一怔,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半透明的身体,很快便接受了这件事。 他缓缓摇了摇头,唇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原来我们还是没能躲过,都死了吗?” 见他坦然接受了现状,邱康胜抓紧开口问道:“真吾道长,你还记不记得昨天是谁对你们动的手?” 他一边说话,眼神下意识看向身旁的云观月。 注意到他的眼神,真吾不傻,有些诧异地问道:“为什么看云道长?” 邱康胜苦涩地笑了笑:“现场找到很多和云道长有关的证据,所以······” “所以你们怀疑是云道长害死我们的?” 真吾有些诧异,隨即迅速摇头:“不是的,不是云道长害死我们的,是我小师弟弘敏。” 听到他这么说,邱康胜瞪大了眸子:“什么?怎么会是弘敏道长?他昨天晚上也死了······” 而且死得最惨,邱康胜没把这话说出口。 真吾点了点头:“昨天晚上,小师弟带回来一个女人说是他女朋友。” “那个女人温柔大方,谈吐得体,看起来非常完美。小师弟很明显非常迷恋她,和她在一起眼睛里就只有她。” “可我总觉得这女人太完美了,完美到不太像是一个活人。” 真吾有一句话没说出口,当时他觉得这么完美的女人,不应该看上他师弟。 他抬眸看了一眼云观月和邱康胜继续说道:“当时师父一见到那个女人,神色就微微一变。我跟著师父他老人家很久了,非常了解他的习惯,自然也就看出来了。” “当时师父把我叫到一旁,特意叮嘱我这个女人看起来不太对劲,让我留个心眼。” 真吾一边说,原本就煞白如纸的脸色愈发沉了几分,似乎陷入在回忆中。 昨天晚上他们四个人一起吃的晚饭,当时他和禄存只小心注意这个女人会不会有什么异动。 却没想到女人这么厉害,竟然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对他们下了咒术。 当时吃完饭,小师弟弘敏就和那个女人回到他的房间里去。 他们待在房间里的时候,禄存把真吾叫到自己身边。 他们师徒对弘敏最为了解,很少见到他如此痴迷一个女孩子。 禄存皱著眉头说道:“我觉得这个女人很不正常,但又说不出她哪里奇怪。” 真吾安抚著师父:“师父別著急,今天等她走了以后,我们再问问师弟到底是从哪里认识的女孩子。” 他们师徒二人还在议论,就听到房间里弘敏的一声尖叫。 等禄存和真吾师徒俩衝进房中,眼看著弘敏浑身是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不知死活。 当下,禄存毫不犹豫立刻对那女人动手,真吾则是去检查师弟的情况,想要救他。 可惜那女人下手太毒辣,他们进去的时候弘敏就已经没有了气息。 发现小师弟死了,真吾胸口充斥著悲痛和愤怒,迅速拿起桃木剑和师父一起对付眼前女人。 交手之后,他们才发现女人道术极高,手中快速掐决,一个又一个的阵法向他们师徒二人飞来。 最让他们师徒绝望的是,刚刚不知道是饭菜出了问题,还是女人趁机对他们下了禁制,他们体內灵力被封印了一部分,施出的阵法只有往日一半的功效。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师徒二人合力也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 禄存意识到情况不对,拼尽全力拦下女人,让真吾儘快逃出去。 他们师门三人已有两人死在这女人手里,真吾就是唯一的希望。 只有他活下去,才有可能抓住这个女人替他们师徒二人报仇。 但禄存未曾想到在他拼死的努力下,真吾的確逃了出去,顺利被送进医院抢救。 可到了最后,他还是重伤难治死在了医院里。 第172章 抓回来 真吾说著说著,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留下一行血红色的血泪。 师父临死之前还拼死要救他,推他出门,可最后他这个不爭气的,还是没能报答师父…… 现在好了,他们师门三人,整整齐齐成了三鬼。 听完他说的话,邱康胜仔细思考了半天,还是满脸疑惑。 他怔愣了半天,狐疑问道:“弘敏道长带回来的那个女人是谁?你还记得她的名字和长相吗?” 真吾仔细回忆了很久,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还是当鬼以后记性会变差。 当天师弟一定是提过那女人的名字,自己也刻意记住了,怎么此刻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连带著女人那张凶恶的脸,在他的脑海中都越来越模糊。 真吾摇头。 邱康胜嘆了口气,继续问道:“既然这个女人才是凶手,为什么现场留下的所有线索和信息全都指向了云医生?” 这实在太奇怪了。 真吾闻言,更觉得奇怪:“现场有什么线索指向了云道长?” 听完邱康胜解释,他不住地摇头:“不是这样的。我师父那天给云道长道歉,总觉得不够诚意,云道长好像也没有原谅他。” “所以他老人家才想要蹲守在云道长直播间,等她开播就刷礼物,当眾道歉赔罪。” 云观月站在一旁听著,微微挑眉,倒是没想到当天自己的敷衍,禄存听出来了。 真吾盯著邱康胜手中那只耳环,紧锁著眉头,缓缓摇了摇头:“这耳环的事我就不清楚了,不过云道长从来没来过师父家,更不可能落下这只耳环。” 他盯著这耳环看了许久,不断思索著,一副头疼欲裂的样子,终究还是放弃:“我不记得那个女人来的时候有没有戴这个耳环了。” “总之当天害死我们的,绝对不是云道长。” 他的话顿住,突然眼神直勾勾地看向云观月,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这个耳环会不会是师弟带回来的女人故意留下的,为的就是把罪名嫁祸给云道长?” 他这一番猜测合情合理,邱康胜茅塞顿开,原来是这样! 这谜团终於解开了。 可一转头,他又苦恼起来。 这么说来,云观月还是这起命案的关键人物。 弘敏带回来的这个女朋友很明显居心不良,一开始就存心要灭他们师门满门。 禄存师门被杀之后,特殊安全局的调查方向一直是寻找禄存的仇人。 但现在被真吾这一提点,邱康胜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云观月,看来这个女人真正的目標或许並不是杀禄存师徒,而是为了光明正大把罪名嫁祸给云观月? 所以这个凶手……是云观月的仇人? 邱康胜小心翼翼陪著笑脸开口说道:“云医生,你有没有得罪过谁?” 云观月眉眼一沉,很是不理解地问道:“老邱你说什么?我脾气这么温和,怎么可能得罪人呢?” 邱康胜:“……” 他此刻的沉默,震耳欲聋。 见邱康胜不再说话,云观月转过头去,这人的问题一向很奇怪,懒得理他。 阴差还在一旁等候,看他们都沉默下来,上前问道:“云道长,我可以把人带走了吗?” 云观月点头,该问得都问完了,真吾也应该跟隨阴差去投胎了。 被阴差带走之前,真吾转头看向云观月轻声问道:“我师父和师弟他们……” 云观月缓缓点头:“放心,他们也会去投胎的。” 这一世的缘分已经了结,他们之间也不应该再互相牵掛。 看著真吾安心被阴差带走,邱康胜在一旁细细想著,眼下真吾的证词,彻底洗清了云观月杀人的嫌疑。 现在看来,幕后真凶应该是云观月的仇人。 但这些和云观月没有关係,剩下的调查是特殊安全局的工作。 邱康胜笑盈盈转头看向云观月:“云医生,今天耽误你不少时间了,我送你回去?” 云观月没有推辞,他们確实耽误自己不少时间,这话没有毛病。 刚回到家,云观月就收到商砚礼的信息。 【商砚礼:听说禄存师门出事了,邱康胜找上你了?有事吗?】 【云观月:放心吧,没事。真吾的魂魄把事情都给老邱说清楚了,他已经把我送回家了。】 商砚礼拿著手机,仔细看了几遍云观月发来的这句话,分析著她的心情。 想来邱康胜也没有这个胆子为难她。 他低眸,笑眯眯打字。 【商砚礼:如果他们继续来烦你,联繫我。】 云观月有些饿了,正在家里觅食,收到商砚礼这消息,嘴角浮上一抹笑意。 【云观月:放心,老邱对我很客气。】 她把锅里的水烧开,准备煮碗麵条吃,平静的水面渐渐冒出小小的气泡。 【云观月:不过有一件事,现场残留著我的气息,还留下了一只我的耳环。我回来看过,我那一对耳环都不见了。】 她原本有些好奇,谁能潜进她家偷走她的耳环。 再一想,这对耳环好像带出去过,应该是丟在外头了。 【云观月:真凶杀了人,还想把罪名嫁祸给我。】 就算今天邱康胜不来问她这个问题,她也是要好好思索一下,谁这么恨她,恨到又把杀人罪名嫁祸给她? 商砚礼放下手中水杯,仔细看著云观月发来的字眼,紧紧锁住眉头。 【商砚礼:你能想到是谁想陷害你吗?】 【云观月:我想了很久,也想不出来我得罪了谁。】 之前她就被人盯上了,现在这个杀禄存满门的凶手、不知道和那个盯上她的人是不是同一个人,有什么关联。 云观月拿起一捆细面扔进沸腾的锅里,禄存师门虽然不是她杀的,但大概率是因为她的缘故才会死的。 虽然云观月对他们师门没什么好感,可也做不到无动於衷,冷漠无情。 他们师徒三人没什么坏心眼,想到真吾提起师父和师兄悲痛的眼神,云观月握著筷子的手,微微用了些力道。 一个女人,弘敏带回来的女朋友…… 云观月仔细想著,眸光里闪过一抹杀意。 既然这个女人是衝著她来的,那她就不能袖手旁观,一定要调查清楚整件事,把她抓出来。 第173章 画出来 云观月这样想著,端著刚煮好的面在客厅坐下,给邱康胜发了条信息。 【云观月:老邱,我要回第一现场做个法。】 邱康胜刚回到特殊安全局,收到云观月这条消息有些错愕,又拧住了眉头。 看来这位姑奶奶是想要帮著调查这个案子,对邱康胜来说这是个好消息,毕竟云观月是能从阴差手里招鬼的人。 可回到案发现场去做法,这事邱康胜拿不了主意…… 他思来想去,只能乖巧打字。 【邱康胜:云医生,这事我做不了主,我需要先上报。】 【云观月:去吧,等你消息。】 这一次特殊安全局的动作挺快,云观月刚吃完面,就收到邱康胜回覆说可以。 趁热打铁,云观月刚吃饱也睡不著觉,准备直接出发。 等她收拾好下楼,邱康胜的车也在楼下等著她了。 特殊安全局允许她回命案现场去做法,但前提是邱康胜需要陪同在她身旁。 这一点无所谓。 她回到案发现场,从包里拿出许多道具。 这些都是从庄图南杂货铺里买来的,便宜又好用。 她不禁感嘆了一下,这么良心的店家很是难得。 云观月清空了眼前一张桌子,將道具一一摆放好,口中念念有字,双手掐诀。 很快,她眼前出现了一个淡淡的光圈。 邱康胜站在一旁,眼看著空气中瀰漫著一股看不真切的能量,不知道云观月在做什么。 下一秒,他见她闭上了眼睛,像是入定。 他不敢说话也不敢乱动,站在她身旁仔细瞧著。 从闭上眼睛的那一瞬间,云观月便回到了命案发生的现场。 弘敏笑盈盈带著那个女人走进来,看向自己的师父、师兄,对他们二人介绍著。 现场的磁场不稳定,时刻有波动,回溯时並不是每句话都能清晰听见。 女人的名字一闪而过,云观月也没有听清。 不过想来这不重要,这个女人一定会用假名字。 她此刻仔细看著这女人的脸,这张脸是漂亮的,可太普通,普通到没有任何记忆点。 难怪真吾怎么也想不起这个女人的长相,应该是女人刻意模糊了自己的长相。 云观月盯著这张脸,虽然十分普通,却又让她莫名感到有几分熟悉的感觉。 女人转过头,似乎遥遥与云观月对视,那双眼睛包含著一抹说不清的感觉。 云观月跟隨他们一同在饭桌边上坐下,禄存、真吾、弘敏和女人一同吃饭。 她置身事外看得真切,女人根本就没吃几口东西,始终观察著屋子里的情况。 在禄存师徒不曾注意的时候,女人手里掐了决,眸光里闪过一抹厉色。 云观月感受了一下,这种阵法会削弱他们师徒三人的灵力,难怪后期禄存和真吾师徒二人联手,还是皆死於女人手下。 等他们吃完饭,女人和弘敏起身往他房中走的时候,云观月注意到地上多出一只耳环,正是自己的。 果然是眼前这个女人刻意在陷害自己。 云观月半眯著眼睛,仔细打量著女人。 女人转头时,云观月看见她脖子后面有一颗黑红色的痣。 她心中一动,女人一定刻意改变过自己的长相,所以才会给自己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看脖子后面的这颗痣,应该是她自身带著的特点。 只要她没有刻意去隱藏,那她每一次变换长相,这颗痣都会存在。 在弘敏的房中,他情深义重,对女人说著许多缠绵的情话。 女人面上带著笑意,眼底却是隱隱露出一抹厌烦和无奈。 她已经没什么耐心继续陪眼前这个傻小子周旋了。 云观月靠在门边,眼看著女人突然发难,出手又快又狠。 弘敏眼底露出一抹诧异的神情,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深受重伤。 他调动体內灵力,抽出身旁的桃木剑,挥出时却发现剑身上没有半点力道。 看著面前女人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弘敏绝望地质问:“你对我们下了手?” 女人没有丝毫迟疑,將手中短剑再一次刺向弘敏。 这一次,直直地插进他的心口。 她今天来这里就是要他们的命,师徒三人一个也跑不了。 弘敏瞳孔放大,拼了命地大喊,不是为了求救,而只想要师父和师兄快点离开。 他识人不清,把这样的蛇蝎妇人当做爱人带回来。她能对自己下手,让自己没有反抗能力,一定也对师父和师兄下了手。 人之將死,他突然反应过来,他们二人才刚相识不久,眼前这个女人就吵著想要见师父,原来竟是想要对他们师徒三人下手! 弘敏气绝之前,怨恨地看向眼前女人,瞳孔放大,仿佛要將女人的脸深深印在他的眼中。 他不断地喊著让师父快跑,已经发不出声音。 没想到在最后一刻,他还是看见师父和师兄衝进房中。 他们想要救他…… 画面一闪,女人、禄存、真吾站在客厅中,三人手中各有法器互相对峙。 女人嘴角微微勾起,扬起一抹笑意,冷声说道:“今天一个也別想跑。” 禄存虽然不是真正一等一的高手,但也是叫得出名號的,怎么会怕眼前一个小丫头。 他挥剑而上,却陡然发现自己发挥不出全部的实力…… 他和真吾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一样的诧异,他们著了对方的道。 过了几招之后,禄存绝望了,他的实力受限,而眼前女人却远比他们想像中要更厉害。 再然后的事,就如真吾所说,禄存拼命想让他逃离,他也的確逃了出去。 女人冷笑著看他艰难逃生,並未追上,转过头看向云观月,眼底的笑意更像是挑衅。 云观月突然睁开眼睛,把守在她身旁的邱康胜嚇了一跳。 “云医生,怎么样了?”邱康胜拍了拍被嚇到的胸口,仔细打量著云观月神色,看她面色凝重,不知道这般做法得到了什么结论。 云观月並没有回答他,站在案发现场,她尽力回忆刚刚那个女人的脸。 她记住了,可从自己的记忆里,她根本没有找到与这个女人相关的任何记忆。 她伸手燃起一张符纸,进入女人的记忆,发现在她的记忆中同样找不到自己。 一个和自己毫无关係的人,为什么要把杀人的罪名陷害给自己? 云观月摇了摇头,缓缓对邱康胜说道:“拿纸笔过来,我记住她的长相了,你画出来。” 第174章 乱成这样 邱康胜听到云观月说要画像,尷尬地笑了笑,面露难色:“云医生你等一下,我现在就找专业人员来。” 专业的事还是要找专业的人来做,让他来可太为难他了。 云观月点了点头,发现特殊安全局的动作確实很快,等了没多久,就有一个年轻小伙子跑上楼来。 他戴著一副金丝框眼镜,手中拿著一个平板,一支电子笔。 云观月开始描绘她看到的那个女人的长相,小伙子一边画、一边递给她確认。 眼睛、鼻子、嘴、髮型、衣著,一项一项,很快平板上就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和云观月描绘的八九不离十。 她又仔细看了一遍画像,满意地点了点头。邱康胜说得不错,这小伙子的確非常专业。 邱康胜拿到画像,眸光一亮:“太好了,现在连杀人凶手的画像都有了,我们一定很快就能抓住她。” 云观月见他如此高兴,並没说什么。不过心里却是有一种预感,画像的確是有,但怕是人不好找。 这一次禄存师门灭门一事,在整个玄学圈引起了轩然大波。 特殊安全局也加派人手去寻找画像中的女人,邱康胜看著手下送来的报告,脸上缓缓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 他想了想,这个案子一直在麻烦云观月,这画像也是她提供的,便给她发了条消息。 【邱康胜:云医生,我们找到画像中的女人了。不过可惜,她早就在十年前就死了,线索又断了。】 云观月不咸不淡回了一个“嗯”字。 这个结果在她预料之中。 那天回到命案现场回溯时,她就隱隱觉得这张脸根本不属於眼前这个女人。 这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她觉得认识眼前这个女人的。 这样一想也就可以解释,当时她追溯了这个女人的记忆,应该是这张脸原主的记忆,所以才会完全没有自己。 云观月握著手机,又听见“滴”得一声。 她有些诧异,以为邱康胜又给她发了什么,点开一看,是商砚礼。 【商砚礼:我回来了,有空一起吃顿饭吗?我找到一家新的淮扬菜馆,味道不错。】 云观月眼眸微微挑起,淮扬菜,她简直怀疑商砚礼是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连她最近很喜欢淮扬菜都知道。 她回了一个好字,很快商砚礼就到了她家楼下。 这家淮扬菜馆装修十分雅致,很有江南风味。菜式在基础的淮扬菜系上还有改良,非常符合云观月的口味。 她一口气吃了半饱,发现对面的商砚礼几乎没动过筷子。 她抬眸笑了笑:“怎么你请我来这个餐厅,该不会告诉我,你不喜欢吃淮扬菜吧?” 商砚礼摇了摇头,伸手夹了一块狮子头到云观月盘中:“我不是不爱吃,只是刚下飞机,没什么饿的感觉。” 刚下飞机?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云观月眸底掠过一抹惊讶,並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 他们二人先聊了一下禄存师门案子的事。 商砚礼紧紧盯著云观月,温和地说道:“这件事和你没有关係。”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却好像是能看到她的內心。 云观月握著筷子的手微微一顿,她很了解自己,她並没有外露什么情绪。 商砚礼为她倒了盏茶,继续说道:“人各有命,伯仁就算因你而死,亦是伯仁的命。” 云观月心口一动,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喝了几盏茶,商砚礼突然想起了什么,语气轻鬆了一些:“聊些轻鬆的话题,陆司屿最近出事了。” 陆司屿出事了,这话题轻鬆吗? 云观月思索了一下,反正只要和他们没关係,確实是轻鬆的。 她漫不经心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商砚礼伸手拿起一只虾缓缓剥掉虾壳,他注意很久了,云观月眼神落在这虾身上好几次,却始终没有去夹。 “陆氏公司最近问题很大,有好几个大项目都被抢走了。陆司屿不知道怎么了,一点儿也不管,他好像是有感情困扰。” 说到这儿,商砚礼顿了顿,將手中剥好的虾放在云观月面前的盘中:“尝尝这虾,是这家餐厅的特色菜。” 云观月笑眯眯点头,她早就想尝尝这虾了,只是剥虾会弄脏手。 原本她是想等这顿饭吃差不多了再剥虾,没想到商砚礼这么细心。 她一口咬下这虾鲜嫩多汁,这家餐厅的菜实在美味。 她嘴里咬著虾,含糊问道:“感情?之前他不是和白嘉瑶闹掰了吗?” 要是知道白嘉瑶要害自己还喜欢她,那陆司屿真是顶级恋爱脑。 商砚礼缓缓摇了摇头:“好像不是白嘉瑶,是別的女孩子,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这事是他公司几个股东董事在酒局上说的,他们现在对他非常不满,说他为了一个女人连公司都不管了。” 云观月更讶异了,她记得原著小说里,陆司屿和其他几个主角都只对白嘉瑶一个人感兴趣。 上一次见到害陆司屿的人是白嘉瑶,他们这条感情线快崩了,她就已经非常惊讶了,这本书怎么能乱写成这样? 现在竟然还有別的女孩子出现,让陆司屿连公司都不管了? 云观月心中唏嘘了一下,这剧情真的是乱成一锅粥了。 不过还好,只要剧情和她没关係,其他的事都无所谓。 云观月笑著又接过商砚礼递来的第二只虾,这虾真好吃,过几天她还要再来这餐厅吃一顿。 商砚礼看著她,笑得眼眸弯弯,嘴里还鼓鼓的,倒像是一只贪吃的小仓鼠,实在可爱。 两人高高兴兴吃完这餐饭,商砚礼送她回去路上,他们又聊到云观月见到的那个女人。 云观月描述了一下自己的感觉,越说越觉得有一些乱:“我不知道你能不能体会,我觉得我好像认识她,可我却从来没见过她,也不知道那种熟悉的感觉是从哪里来的。” 商砚礼听得一头雾水,转头看向云观月缓缓眨了眨眼:“先別想这么多了,现在想不明白的事,可能是时机未到。” 云观月点头,解开安全带下车。 商砚礼准备送她上楼,却见她顿了顿脚步:“你刚下飞机,早点回去休息吧。” 云观月知道他是个大忙人,下了飞机就过来请她吃饭,应该是担心禄存的案子会对她有什么影响。 不等商砚礼开口,她转身进了电梯:“今天就到这吧,拜拜。” 他並没有强求,冲她挥了挥手。 电梯门缓缓合上,又再次打开。 云观月刚走出电梯,就见自家大门口竟然蹲著一个人,看身形,有些熟悉。 第175章 巧合? 云观月走过去,看清楚眼前人微微皱起了眉头。 陆司屿?他怎么会在这里? 听到脚步声,陆司屿抬起头。一见到云观月,他眼眸一亮,神色之间满是亢奋:“云医生你回来了,我终於等到你了!” 云观月往后退了一步,眼前的陆司屿精神状態看起来很奇怪,好像不太正常。 她拧著眉头问道:“你等我做什么?” 陆司屿往前迈了一步,伸手就想抓住云观月胳膊,似乎意识到这样不好,又收回了手。 他硬挤出笑脸,用一种近乎疯狂的眼神看向她,嘴里嘟囔著一些让人摸不著头脑的话:“云医生我知道你很厉害,你一定要帮帮我!帮我下蛊做法······” “你说什么?”云观月皱眉打断了他。 大半夜,陆司屿在自己家门口,开口就让她下蛊做法? 做什么法?治治他那个有问题的脑子? 云观月忍不住翻了他一个白眼:“你要是有病就上医院去,到我家没用。” 陆司屿伸出手,紧紧抓住云观月的胳膊:“云医生,这件事只有找你才有用。” “我遇到了我命中注定的那个女孩子,只有她才能拯救我······” 听到这一句,云观月忍不住又翻了一个白眼。 这是什么中二病?陆司屿就应该早点去看看他的神经病,而不是走到她面前来发疯。 云观月甩开陆司屿的手,正准备开门回家,就听到身后的陆司屿说道:“你根本就不了解白络,不知道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女人。” 白络? 云观月眉头一皱,停下了脚步。 陆司屿说的命中注定的女人,竟然是白络? 见她转头,陆司屿用力点了点头,眼底亮起不正常的光亮:“我知道我以前冒犯过你,云医生你和我生气也很正常,但是这件事求求你一定要帮帮我。” “如果我失去她,我就活不下去了。” 云观月儘量让自己的声音温和一点,嫌弃的感觉不要太明显:“你要我帮你,总该先告诉我,白络是谁?你为什么要对人家下蛊做法?” 陆司屿似乎是看到了希望,兴奋地说道:“我是最近才认识白络的,她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大方聪明的女人。”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我去一家酒店谈生意,路过咖啡馆,就见到阳光下一个温柔漂亮的女人侧影。” “就是白络,她坐在那正在温柔的画画。我很难和你描述那个画面有多美,她就好像是一个天使,只一眼我就沦陷了。” 云观月的確很难理解,听陆司屿说的话,更加觉得他的精神状態很不对劲。 他现在这种痴迷的状態,更像是他自己被人下了蛊。 云观月继续试探著问道:“你看见的那个女人就是你说的白络,像陆先生这样的青年才俊,你要是喜欢这位白小姐,直接正大光明的追人家不好吗?为什么要用下蛊这种方式?” 她一提这话,陆司屿苦笑著摇头:“你以为我没试过吗?我当场就去找她加联繫方式了。可没想到就算我再有钱。我的女神根本就不在乎这些。” “我很难用这些世俗的东西打动她,我们追求的是精神上的共鸣,灵魂的共振。” 云观月忍住后背升起的一股恶寒,她就没见过比陆司屿更装的男人,像他这样追什么样的女孩能追到? “所以陆先生是说,这位白小姐拒绝了你?” 听到云观月这么直接的问话,陆司屿面露一丝尷尬,又摇了摇头:“她没有拒绝我,她只是还没有接受我,我想假以时日她一定会被我打动,知道我是最適合她的人。” “但是我等不了了,我现在就想要和她在一起。云医生求求你帮帮我,只要你帮我下蛊做法,只要能让白络喜欢上我,怎么样都行。” 陆司屿近乎疯癲地拿出手机,打开自己的银行卡:“云医生你看你要多少钱,这些钱都给你都可以。” 云观月没有细看,只瞟过一眼,陆司屿的银行卡里位数不少。 这么多钱都可以给自己,他真的是疯了。 云观月轻轻拍了拍陆司屿的肩膀:“陆先生你先冷静一点,下蛊做法不是你隨口一句就可以做的。” “我需要这位白小姐的生辰八字,还有你的生辰八字,还要选一个黄道吉日,准备好很多法器符纸,才可以开始做法。” “这么麻烦?”陆司屿有一点急不可耐,仔细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只要云医生愿意帮忙,等多久也可以。不过你要是能快一点,我可以加码。” 他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黑卡:“云医生,你拿著这张卡,任何商场你都可以隨便刷,想要什么隨便买。” 真不愧是小说界的超级霸总,连黑卡都递到了自己面前。 云观月笑盈盈地摆了摆手,在陆司屿还没意识到她要做什么之前,就迅速打出一个手刀落在他肩头。 这样打人非常疼。 但反正疼的是陆司屿,云观月不在乎。 见他身子软绵绵地倒在地上,她甩了甩有些发疼的手,还是打得太重了,连累到自己了。 她看了一眼地上有如一滩烂泥的陆司屿,忍不住摇了摇头。 拿出手机,云观月给邱康胜打了一个电话。这会儿她庆幸把邱康胜添加成了联繫人,要不然这会儿还不知道怎么联繫特殊安全局的人。 邱康胜接到云观月的电话,语气有一些雀跃和惊喜:“云医生,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云观月语气平静:“陆先生还记得吗?他在我家门口。他不太正常,我怀疑他被人下了蛊或者施了咒法,派人过来把他接走。” 这话信息量太大,邱康胜消化了一下。 为什么陆先生会在云医生家门口? 为什么陆先生会被人下蛊施法? 为什么云医生这么厉害、不亲自救救他? 邱康胜一肚子的问题,只敢问道:“云医生,你看不出来陆先生是怎么了吗?” 云观月皱了皱眉:“我当然看得出来,可我为什么要管他?你们要是也不想管他,我就让保安把他扔出去了······” “等等!”邱康胜著急说道:“我们的人马上就到。” 他的话音刚落,云观月已经掛了电话,同时钥匙的声音响起,她径直进门,根本不再理会身后躺著的那滩烂泥。 特殊安全局的人动作这么快,很快就会到。至於陆司屿的事,她没准备管他。 回到房间里,云观月舒舒服服地泡在浴缸里,心里对白络倒是愈发感兴趣了。 这个女人听起来很不简单,现在小说里原本两个喜欢白嘉瑶的主角全都对她有意思了,这事实在有趣。 而且白络和白嘉瑶一样都姓白,这难道只是简单的巧合? 第176章 帮我 云观月躺在浴缸里,越想越觉得这个白络十分有意思,身上谜团很多,迷雾重重。 她拿出手机,给商砚礼发了一条消息。 【云观月:有空吗?帮我查一下白络的住址。】 她顿了一下,又发了一条消息。 【云观月:小心一点,不要被她发现了。】 白络这个女人绝不向她表面看起来那样人畜无害,盲目调查她怕是打草惊蛇。 商砚礼正在开车回去的路上,收到云观月的信息,並没有诧异。 他早知道,她早晚会对自己提这个要求。 只是他有点奇怪,她好像对这个白络特別感兴趣。 不过无妨,不论云观月是什么目的,只要是她想做的事,他都会尽力为她达成。 【商砚礼:好,稍等。】 云观月看了这一句,安心地放下手机,继续悠哉地泡著澡。 商砚礼做事非常靠谱,估计他今晚就能查到白络的住址。 云观月在等待的时间里,仔细想著白络和纪书珩、陆司屿之间的关係,越想越觉得有趣。 原书的两个主角,竟然同时对一个书里没出现过的角色有好感,这本书的情节竟然能崩坏成这样? 云观月唇边勾起一抹笑意,越发有了兴趣。 她知道商砚礼做事非常快,却没想到这么快,她还没泡完澡,商砚礼就已经把白络的地址发来了。 【商砚礼:地址帮你查到了,万事小心。】 云观月一身轻鬆地起来,先给他回了一个嗯,转头看了一眼外头的夜色。 今夜的天色特別黑,正是適合潜入他人家中的时候。 有了地址,云观月根本毫不费力,就进了白络家里。 这么晚了,她却不在家。 以防万一,云观月从怀里掏出一张黄色符纸贴在身上。 下一秒,她从房中消失。 隱身后的云观月在白络房间里閒逛溜达了两圈,这房间是非常普通的女孩子布置,以粉白色为主。 看不出她还有这样的少女心。 云观月仔细逛了一圈,觉得这房间有点奇怪,看著粉粉嫩嫩,却又透出一股阴冷的气息。 仿佛白络是故意把房间布置成这样,营造出一种人设。 这样想,一切就合理多了。 她又走进臥室,被床头柜旁的一面梳妆镜吸引住。 这镜子古色古香,上面雕刻著繁复的纹,重点是透出一股神秘的气息。 在这套房子里,最诡异奇怪的当属眼前这面镜子。云观月刚想走近一点仔细端详,就听见了开门声。 白络回来了? 云观月贴了隱身符,此刻双手掐诀,又將自己所有气息都隱藏起来。 她刚做完这些,就看到白络和纪书珩一起走进房中。 云观月心底咦了一声,没想到他们两个进展这么快,竟然深更半夜一起回家? 她还没感嘆完,就见这两个人一进门,门都来不及关,就紧紧拥抱在一起,疯狂地啃著对方。 这一幕把云观月看愣了,这么急不可耐? 她今天潜入白络家里,设想过很多种可能性,却没想到会见到这么限制级的画面。 看他们啃得这么激情,这么忘我,云观月思考了一下要不要迴避。 毕竟这两个人现在还只是亲,大家都是成年人,一会儿他们两个会发生什么可不好说。 云观月托著下巴,想著是不是该迴避到房间里? 可他们一会儿要是进了房间,自己就真该迴避了。 就在她反覆犹豫的时候,眼前的白络突然变了脸。 原本温柔的面容瞬间变得狰狞扭曲,她张开了血盆大口,仿佛要將眼前纪书珩生吞活剥。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纪书珩完全惊呆了,愣在原地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连逃跑的本能都失去了。 原本甜甜蜜蜜深情相拥的女朋友,突然变成了会咬人的恶鬼,任凭是谁也接受不了。 眼看白络这一口就要咬断纪书珩的脖子,他往后退了半步,撞到了柜子,整个人跌倒在地上。 正是这一跌救了他的命,白络这一口扑空,双眼通红,更加凶狠地扑了过去。 纪书珩经歷过上次医院的异次空间,已经见过女鬼,可这一次的女鬼是他最喜欢的白络…… 他满脸写满了惊恐,却又有些捨不得。 他身后就是门,夺门而出逃跑的可能性虽小,但不是没有。 可他却想要搞清楚白络究竟是被鬼附身了,还是她原本就是恶鬼…… 如果他就这样跑了,岂不是把白络留给了恶鬼? 他厉声喝道:“你是哪里来的妖怪?快从白络身上离开!” 云观月站在一旁吃瓜,想不到这个纪书珩真像书里写的,是个完美无瑕的男二號。 这种时候了,还像个情圣一样顾著白络的命。 眼前的白络突然咧嘴笑了起来,这笑容看著异常恐怖。 她分明还长著那张美人美眼,却完全变成了一个怪物、魔鬼。 纪书珩看著眼前怪物对自己的耻笑,眼底掠过一抹不可置信,他脑子一片空白,难道白络本就是恶鬼? 他竟然爱上了一个恶鬼? 此刻,他求生的本能凌驾於他的情感之上,他直接转身往门口衝去。 下一秒,一双血红色的利爪搭上他的肩头,將他又拎回了房中。 白络冷笑,她今天要动手,就绝对不会让猎物就这么跑了。 被狠狠地扔到地上,纪书珩抬头看向白络,眼底掠过一抹痛色:“为什么?” 他没想明白,就算白络是厉鬼,就算她需要吃人,她为什么会选择吃自己? 她对自己就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白络根本不和他多废话,也不想回答他这么无聊的问题。 她双手紧紧掐住纪书珩肩头,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咬上他。 她刚刚也是这样扶著他的肩头,却是情意浓浓。 此刻全然不同了。 眼看纪书珩真的快被白络吃掉了,真正意义上地被吃掉的。 云观月微微挑眉,没想到剧情竟然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 她站在一旁看戏也看够了,这种时候自己要是再不出手,纪书珩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她微微抬手,甩出一张符纸,这张符纸如同闪电一般,迅速没入了纪书珩怀中。 就在白络血盆大口快要碰到纪书珩的一瞬间,他身上符纸发出黄色光芒,將眼前凶神恶煞的恶鬼弹开。 白络一连往后退了两步,微微眯起眼睛,仔细打量了纪书珩两眼。 她都没想到这个蠢笨的纪书珩,身上倒是带了一些保命的东西。 第177章 该早点解决你 白络半眯著眉眼,冷冷看向眼前纪书珩,厉声喝道:“什么东西?” 纪书珩一脸迷茫,惨白的脸上写满吃惊,他也不知道刚刚一闪而过的光芒是什么,只知道是那道光芒救了自己。 既然上天给了他一次机会逃命,他就该抓住。 看著他跌跌撞撞站起身来,白络仔细感受了一下,他身上一点灵力波动都没有。 看来刚刚只是护身符而已,他总不会在身上带上十张八张。 能救他一次,救不了他第二次。 她冷笑了一声,拼尽全身的力气扑了上去。 本来她还以为对付纪书珩根本不需要费力气,想不到却耽误了这么久。 她有些心急,不想再在纪书珩身上浪费时间了。 速战速决,她目露凶光。 见白络气势汹汹地扑过来,纪书珩脸色铁青。 他眼下脑子清醒了,不管眼前是白络的本来面目,还是附身於白络肉体上的怪物,总之眼前这个“白络”对自己没有半点情意,她是真想要自己的命。 纪书珩挣扎,他眼下还能怎么跑? 门就在身边,可自己有点腿软。他打起精神,眼神不断往门口瞟。 电光火石之间,白络的速度比刚才更快,眨眼间就扑到自己面前。 就在纪书珩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身后有一道凌厉的掌风袭来,一把扯住自己后领。 他虽然只往后退了半步,却刚好躲开了白络的嘴。 生死之间,纪书珩后背一凉。 扑了个空的白络面色凝重,这件事不对劲,对付眼前这个文弱医生哪用得著这么麻烦? 刚刚他躲开自己的这半步退得也太利索了,自己根本就没看见他身形闪动,就躲开了? 白络眉眼一沉,眼底更透出一抹狠厉,伸出利爪狠狠刺向纪书珩。 可眼前男人又不偏不倚,正正好好躲过了这一次。 太巧了。 这一次白络也感觉到了有一股掌风,不属於他们二人的气息,一闪而过。 刚刚那股风若有似无,白络有些恍惚,她不確定纪书珩是怎么躲过自己这次攻击的。 难道他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本事? 不可能。 她接近他很久,非常清楚他有多少本事。作为脑科医生他非常优秀,可玄学这方面他根本一窍不通。 白络皱起眉头,扑上前狠狠一个手刀將纪书珩劈晕。 同时,她转头环顾四周,眼神锐利如鹰。 將整个房间缓缓逛了一圈,白络並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刚刚那道掌风传来的位置,此刻半点气息都没有,似乎一切都是她多想了。 最终她走进臥室,在梳妆镜前待了两分钟。 和今晚的刺激比起来,这两分钟实在太漫长。 云观月不知道她在看什么,缓缓向他走近两步。 下一秒,白络突然扭头,对著她所在的位置,齜牙咧嘴地扑了过来。 她原本变换了一个好皮囊,但此刻原形毕露,仿佛一个厉鬼。 云观月有一点惊讶,她没想过自己贴了隱身符竟然会被人发现。 而且直到这一掌之前,白络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所在。 云观月下意识抬眸,看了一眼刚刚就觉得有点奇怪的梳妆镜。 那面镜子一动不动,似乎毫无异样。 事已至此,云观月也不装了,她伸手撕掉身上的隱身符,拔出桃木剑正面刚上白络。 “又是你!”白络咬牙切齿,气急攻心。 她调动全身力气,狠狠又是一掌朝云观月攻来。 看著她歇斯底里的模样,云观月侧身一闪,很轻巧避开她的攻击。 同时,她手中桃木剑挥动,挽出一个漂亮的剑。 白络被桃木剑剑风所逼,往后连退两步。 她冷哼一声,气急败坏地看向云观月:“你为什么非要和我作对?我又没招惹你!” 云观月微微挑眉,桃木剑直指白络:“那你为什么要对纪书珩下手?他也没招惹你。” 她看了一眼眼前如恶鬼一般的白络:“你果然不对劲。” 白络怒极,指尖利爪变得黑红,狠狠朝云观月扑来,同时张开血盆大口想要咬住她的肩头。 云观月没有再躲,桃木剑直直刺向白络。 两相交错之时,她发现白络脖子后面有一颗黑红色的痣。 她紧紧拧起好看的眉头,厉声质问道:“你和禄存师门什么仇什么怨,为什么要灭人家满门?” 白络並没有正面回答她这个问题,她死死瞪著云观月,脸上布满了阴鷙和狠毒。 沉默了片刻,她一字一顿说道:“我早就知道你这个女人很碍事,就应该再早一点就把你解决掉。” 虽然她没有正面回答,但云观月听明白了,果然她杀禄存师徒,只是因为他们得罪过自己,杀了他们可以把罪名嫁祸给自己。 她想做的是除掉她,起码也要牵制住自己。 可惜了,这计划失败了。 这些事之前云观月就已经猜到了,但此刻证实这一点,她挑眉看向白络眼底满是厌恶。 好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刚杀了禄存师徒三人,现在又想来害纪书珩。 这样满手鲜血,沾满业孽的很多女人,她就应该直接把她除掉。 与此同时,站在她对面的白络也是这么想的。 今天既然云观月送上门来,就是杀她的最好时机。 先把这个一直坏她事的女人杀了,再把纪书珩吃掉,今天晚上就完成了两件大事。 白络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抹了一下脸,这张漂亮的美人脸对付云观月不需要。 可她並不知道,刚刚云观月对付她並没有施展全力。 但此刻不同了,云观月打算直接把她除掉。 白络一出手,就发现自己完全低估了她的实力,原来她这么厉害…… 云观月手中桃木剑越发凌厉,在她贴上一张符纸之后,更是威力百倍。 她还有时间腾出手,手中掐诀,施展阵法,要將白络困住。 节节败退,白络终於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她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一抹惊恐,不,她不能让云观月抓到她。 这个道士太狠了,抓到自己一定会要了自己的命。 就在云观月手中阵法光圈即將把白络套住时,梳妆镜中突然飞出一抹黑影,如同闪电一般疾驰而来,直直衝向阵法光圈。 阵法被挡,光圈顿了顿,白络抓住这个机会,没有恋战,趁机转身,像一只兔子一般飞快从窗口跳了出去。 一片夜色之中,再瞧不见她的身影。 第178章 还有受害者? 云观月被黑影所挡,冷眼看著白络跳窗离开。 她挑了挑眉,手持桃木剑,正要再次追上。刚刚那道黑影再次出现,竟直直衝向她的桃木剑,以自身硬拦下她的步伐。 云观月转头看向那面透著诡异的梳妆镜,是这镜子的问题。 她没有丝毫迟疑,持剑转身,刚要对梳妆镜动手,眼前这面镜子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了一般,出现一道又一道的裂纹。 “砰”的一声,在她面前裂成碎片。 云观月有一点诧异,这面梳妆镜在自毁? 看来白络的奇怪之处,果然和这梳妆镜有关。 云观月站在原地细细思索一番,刚刚白络原本完全没发现贴著隱身符的自己。她是面对梳妆镜沉默了两分钟之后,才回过头察觉到自己的存在。 刚刚自己还差一步就能抓到白络,亦是这一道从梳妆镜中出现的黑影救了她。 可见白络和梳妆镜之间,梳妆镜远比她厉害得多。 云观月半眯著眼睛,想透这一点,她也没有必要再去追白络了。 她站在原地,看著那一面稀碎的梳妆镜,给邱康胜打了电话。 接到云观月的来电,邱康胜有些激动:“云医生有何指教?” 他一边说话,语气有些紧张。 这个女人可不好惹,不光是她自己厉害,身后还有一个更厉害的商砚礼。 他生怕伺候不好这位姑奶奶,给自己惹上麻烦。 云观月並不在意他语气中的紧张:“老邱,我这里有一些情况,你派人过来检查一下。” 她细想了想,对邱康胜她得把问题说清楚。 他们特殊安全局每个人都各司其职,就算把他这个负责人找来,也不会画画像,一定也对付不了这梳妆镜。 云观月又补充道:“我这里有一面梳妆镜,我怀疑藏著精怪,你派人过来检查一下。” 她低眸,又看见倒在客厅中的纪书珩,缓缓摇头:“对了,纪书珩也在这儿,他刚差点让精怪吃了,这会儿被打晕了,你快派人过来送他去医院。” 可能是精怪的梳妆镜? 差点被精怪吃掉的纪书珩? 邱康胜努力消化著云观月所说的话,这个云医生每次给他打电话,信息量都特別大。 他苦笑一声:“云医生你稍等,人马上就到。” 这话云观月信,他们特殊安全局別的本事没有,动作確实很快。 掛了电话,云观月绕著这面梳妆镜仔细检查了几遍,没瞧出有什么问题。看来那道黑影离开后,什么证据也没给她留下。 很快,邱康胜亲自带队前来,见到满屋狼藉很是诧异。 他壮著胆子,小心翼翼问道:“云医生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白小姐家里?” 云观月毫不掩饰:“我觉得她有问题,潜进来看看。” 这……私闯民宅? 邱康胜可不敢把这四个字直接说出口,伸手擦了擦额间的汗。 他看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纪书珩,立刻转头看向身旁的手下:“快把纪医生送去医院。” 算起来,纪书珩已经在这地上躺了有一会儿了。 倒也不是云观月不想管他,他今天这次晕倒和普通人不同,送去普通的医院怕是治不好,得让特殊安全局的人送他去特殊医院检查。 几个手下將纪书珩抬起,邱康胜转头仔细看向云观月,陪著笑脸问道:“云医生,你不跟著一起去吗?” “他必须有人陪同吗?这也是你们特殊安全局的规矩?”云观月挑眉,伸手指了指里头破碎的梳妆镜:“那面镜子有问题,带回去检查。” 跟著过来的几个手下很是诧异,看著非常听话的邱康胜,很是好奇地看向云观月。 不知道她是什么角色,能对他们老大颐指气使? 云观月丝毫不在意这些投向自己的目光,见邱康胜有些为难的样子,摆了摆手:“我跟著一起去吧。” 要说这个纪医生和她倒是也有一点缘分,上一次遇鬼也是自己帮他解决的,送佛送到西吧。 邱康胜闻言,面上露出一抹笑意:“我派了专车过来,云医生这边请。” 他们特殊安全局倒是没有非要人陪同这道理,可是很明显纪书珩本身並不是玄学圈的人,这次醒来还不知会嚇成什么样。 如果有云观月在,应该能和他沟通。 云观月看著邱康胜手下的人把那一面破碎的梳妆镜一一收集好,这才跟车离开到了特殊医院。 纪书珩经过一番检查,邱康胜给云观月带来一个很特別的消息。 他手里拿著一页报告:“云医生,原来纪医生的八字命格和特殊状况都非常特殊,让他的身体成为了一个绝佳的容器,很容易被那些邪道盯上。” 原来是这样,云观月微微頷首,难怪白络始终盯著他不放。 这样想来,那天纪书珩在医院遇到的女鬼,路上的鬼打墙,应该都是白络和那道黑影所为。 想到白络现在还在接近陆司屿,云观月眉眼微微一沉,嘴角勾起。 这本小说的剧情现在已经完全崩坏了,小说里这几个主角全部都有难。 她又仔细想了想,如果男一陆司屿,男二纪书珩现在都如此艰难,那她还没有接触到的其他三位主角,会不会是白络接下来的目標? 这样想著,云观月伸手把站在一旁的邱康胜叫到自己面前:“你现在记下几个人名,安排人密切注意。” 听到这话,邱康胜打起精神,很是兴奋地问道:“云医生,那些人就是造成纪医生这样的幕后黑手?” 云观月不太理解邱康胜的脑迴路,她都说了是特別注意,又不是直接抓人,怎么会是黑手? 她无奈摇头,和蠢人非得把话全说清楚不可:“不是黑手,可能是下一个受害者。” “还有受害者?” 邱康胜心口一颤,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和他过不去,非得在他管辖的地方搞出这么多的事! 他心中烦躁,赶快命手下一一记录云观月所说的人。 云观月仔细回忆了一下,书里的男三,一个赛车手穆时安。 不论是速度还是技巧,穆时安在赛车界声名远扬,是个非常出名的赛车手。 书里的男四范锦程是一个中外混血,根据书中描写,他的外貌有些独特,而且非常出眾。 书里的男五从沛是一个知名画家。 他们都非常有可能是白络的下一个目標。 邱康胜一边记录,一边有些好奇地看向云观月。 她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永远都聪明地有点过分。 第179章 下一个目標 从窗口一跃而下的白络,一个踉蹌差点摔倒在地,她咬牙切齿、將一切都怪在云观月身上。 刚刚要不是主人冒险救她,她现在已经被云观月抓走了,她如何不恨? 但现在不是她充斥恨意的时候,她坚持著先赶去主人安排的另一套房子。 刚进门,她的身体就开始颤抖,脚步微微一滯,皮肤像蛇蜕皮一样脱落下来。 那张属於白络的人皮缓缓落下,露出里面新的、更加光滑细腻的皮肤。 她再抬起头来,镜子里出现另一张美人脸。 她是白络,又不是白络。 眼前的这面镜子,此刻也不会出现主人。 面对一张没有主人出现的镜子,白络皱眉,总觉得不安。 她立刻拿出一张隨身小刀划破手腕,鲜血顺著手臂流淌下来,一滴一滴落在镜子上。 镜子上的鲜血迅速被吸收,镜面缓缓变得模糊,仿佛湖面一般泛起涟漪。 很快,模糊的镜面渐渐清晰起来,出现一道黑影。 看著眼前恐怖狰狞的恶魔面具,白络露出痴迷的眼神,欣喜的笑容:“主人。” 她轻声呼唤,转念间想到自己刚刚失败,有一些愧疚,又有一些不甘:“对不起主人,我太没用了。” 镜中面具人还没开口说话,白络难藏眼底怨毒,冷声说道:“这一切都是云观月的错!” “主人你刚刚没看见,我已经快要成功了!纪书珩马上就要被我吃掉了,都是这个云观月,她为什么偏偏要和我作对,始终盯著我不放!” 恶魔面具十分冷漠地在镜中看著白络,雌雄莫辨的声音开口,只不咸不淡嗯了一声。 他非常清楚,此刻白络没有办法接受自己的失败,情绪也需要得到发泄。 白络如今对云观月恨之入骨,双手紧紧掐住自己:“主人,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杀掉她?” “之前我对她做了这么多的手段,非但没能杀了她,她好像连一点影响都没受……” 白络抬眸,眼底充斥著痛苦绝望还有哀求,她希望主人出手帮她把云观月除掉。 没想到镜中恶魔面具缓缓摇了摇头:“云观月和商砚礼交情颇深,你放弃吧,你动不了她……” “不!”白络激动地打断了恶魔面具的话,动了动唇,还没把话说下去,。 她对上主人冷漠的眼神,知道自己失礼,无奈地低下头:“对不起主人,我的意思是,难道我们要怕了商砚礼吗?” “只要有云观月在,她永远都会坏我的好事,我要做什么都很难……” 她还在试图劝服恶魔面具为她出手。 她实在太恨云观月了,只要有这个女人在一天,她的日子就不会好过,心里更不会舒服。 但很明显,主人不是这么想的。 恶魔面具並不理会她那点女人的嫉妒心,缓缓开口:“我已经和你说过了,商砚礼非常在乎她,一定会庇佑她。你继续招惹她,也动不了她。” “你应该很清楚我们的目標,从来也不是她,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雌雄莫辨的声音语气沉下来,严肃认真里透出一股诡异可怕。 白络知道主人的耐心有限,要是自己继续冥顽不灵,怕是惹恼了他。 见白络不说话,恶魔面具继续说道:“你不要再去靠近云观月,只要你淡出她的视线,她自然没办法坏你的事。” “你先去物色下一个目標做完自己的事,至於她,我们早晚是要出手对付她的。” 早晚是多早多晚? 白络低垂著眉眼,指尖狠狠掐进手掌,几乎要掐出血痕。 她手腕上的伤口並没有处理,鲜血还在缓缓渗出。 她不甘心,她恨透了云观月,恨不得今天晚上就一刀把她杀死,可她又没有这个能力。 听主人的意思,他此时此刻绝不会对云观月下手。就算白络再不甘心,也只能接受主人的命令。 见到她如此模样,恶魔面具也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再开口时语气软了几分:“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原本今天大好机会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要不是她突然出现,你一定能成功。” 恶魔面具是非常清楚什么叫打一巴掌给一个枣。 雌雄莫辩的声音软和下来,听著倒带上几分戏腔。 若是落在旁人耳朵里一定觉得特別可怕,比鬼哭狼嚎也没好在哪儿,可落在白络耳朵里却极为动听,仿佛天籟一般。 她缓缓点头,认真应下主人所说的话。 主人说得对,只要她把任务完成,做完自己该做的事,云观月就不足为据。 就算自己到了那时还是对付不了她,主人也一定会帮自己出手。 白络面色缓和,她也明白自己此时別无选择,不如坦然接受。 她对著镜子用力点头:“我明白了主人,你放心吧。” 恶魔面具发出诡异的咯咯笑声,透过镜子深深看了白络一眼,缓缓点头,渐渐从镜面上消失。 白络一直痴迷地看著镜面,直到里面的恶魔面具完全消失,整个镜子恢復成平静而普通的模样。 她轻嘆了口气,颇为留恋地伸手抚摸了一下镜面。 她转身,小心翼翼取出一本黑红色的本子。 这本子看起来普通,可顏色却是异常深沉,宛如被鲜血浸染过一般,透出一股诡异而神秘的气息。 白络凝心静气,仔细看著眼手中的这本本子。 方才面对镜子时,她眼底还透出一抹温柔,此刻荡然无存。 她面色凝重,缓缓翻开页面,隨著血红色页面的翻动,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那血红色的页面上,一个名字如同被鲜血描绘而成,缓缓地浮现出来。 白络一字一顿读出那三个字:“穆、时、安。” 她伸出手,一个字一个字拂过页面。 很好,这就是她的下一个目標,穆时安。 白络眸光一亮,嘴角缓缓露出一抹笑意,这一次她绝对不会再让云观月坏了她的好事。 她想到刚刚恶魔面具对自己的认可,没错,今天她差一点就成功了! 下一次,她绝对会做得非常漂亮,让主人高兴。 第180章 名不虚传 陪著邱康胜把纪书珩送去特殊医院,见他开始治疗,云观月感觉自己已经算是送佛送到西了。 她婉拒了邱康胜派车送她回去的要求,自己打车回家。 和特殊安全局这些人还是保持距离为好,他们脑子都不太够用,不知道蠢人会不会传染。 现在白络也跑了,藏在梳妆镜里的黑影没有任何消息,云观月倒是开始无所事事。 没什么可操心的,她就照常上班。 第二天,她就收到了邱康胜发来的消息。 【邱康胜:云医生,纪医生昨天晚上醒了,太晚了所以我没有联繫你。他可能是受了太大的惊嚇,所以精神上被嚇出了问题,已经从特殊医院转移到特殊收容所进行心理治疗了。】 邱康胜一口气发了这么长一条消息,觉得自己有一点冒失,他顿了顿,再次编辑。 【邱康胜;昨天多谢你了,云医生。这次纪医生有点麻烦,被嚇得够呛,可能得要治疗上一段时间。】 云观月看了一眼邱康胜发来的消息,轻轻咦了一声。 那天在医院,女鬼都凑到他脸边上了,他也没嚇出个好歹来。看来喜欢的人突然变成女鬼,更让人害怕。 云观月摇了摇头,这是恋爱脑吧。 他一个脑科医生大专家,难道不知道恋爱脑死得快吗? 【云观月:嗯,知道了。】 她原以为对话到此结束,刚放下手机,又听到“滴”的一声,还是他。 【邱康胜:不只是纪医生,上次你通知我们陆先生出了问题,我们也送去了特殊医院。他的问题比纪医生还要更严重一点,之前就送去特殊收容所了。云医生你放心,他也在接受治疗。】 云观月看著这条消息微微蹙眉,嘴角抽了抽,这本书確实晦气,主角们都在收容所里相遇? 她原本是想回復邱康胜,她根本不关心陆司屿,有什么消息也別通知她了。 转念又一想,邱康胜那个神奇的脑迴路,不知道会如何曲解她的用意。 云观月摇头,乾脆放下手机不回了。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前台小护士探头进来笑盈盈说道:“云医生你准备好了吗?我请第一位患者进来?” 云观月抬眸,温和地笑了笑,轻声道:“好。” 第一位患者进门,满脸疲惫,眉心一点乌云肉眼可见。 他都不用开口,云观月也知道他最近一定很倒霉。 果然,男人长嘆了一口气,缓缓开口:“云医生,我觉得我抑鬱了,需要治疗。” 云观月让他在舒服的沙发椅上坐下,看了一眼他的病歷,温声开口:“林先生,你能不能先详细介绍一下你的情况?” 林先生点头,眉眼间仍是提不起一点精神。 他开口,话还没说,先嘆了口气:“我是一个做生意的,之前虽然也不能说是大富大贵,但也算是顺风顺水。” “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我特別倒霉,做什么生意都会被人截胡。” 林先生一边说话,一边忍不住又嘆息。他每嘆息一次,眉眼间的黑气就越发浓郁。 云观月仔细打量他一眼,半眯著眼睛说道:“因为生意失败,所以林先生心情越来越差,觉得自己抑鬱了?” 林先生点头,他是一个无神论者,所有的事情都会用科学来解释。 他抬眸看向她,认真说道:“我之前也自学过一些心理学课程,我知道心理暗示、还有吸引力法则,人越是倒霉,我越是嘆息、就更容易越来越倒霉。” “一开始我也试过积极、乐观面对所有的问题,可是没用,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会塞牙缝。” “眼看著问题根本解决不了,生意一落千丈,我真没办法再高兴起来,现在好像抑鬱了。” 云观月点头,手中的笔一下一下击打在本子上。 她微微一笑:“林先生你仔细回忆一下,从你开始意识到自己有点倒霉,你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別的事?身边多了一些朋友?或者搬过家、重新装修?” 听到她的问题,林先生显然吃了一惊。 他不是第一次看心理医生,但却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问题。 他有些狐疑看向云观月:“云医生,这些问题和我的病情有关吗?” 云观月点头,双手交握,显现出非常专业的模样:“林先生既然有心理学底子,那应该听说过,环境变化也会让人的气场发生改变。” “你之所以会抑鬱,是因为你万事不顺,解决你倒霉的问题,自然就不会抑鬱了。” 林先生听得云里雾里,却觉得她所说很有道理,他点头:“没错。那时候生意不错,我就搬了家。买了一套別墅,刚装修好。” “但自从我搬进去,生意就一落千丈,可贷款还在眼前,我就更加著急,越著急,就……” 他嘆了口气,眉眼间儘是苦楚,要不是这如山一般的贷款始终压在头顶,他怎么会精神压力大到抑鬱呢? 云观月將眼前病例合上,已经完全明白林先生为什么会这么倒霉,头上的那片乌云又是什么。 別墅的装修应该出了问题。 房子的风水布局如果出现问题,对一个人的气运影响极大,他这么倒霉,很可能是风水上的问题。 云观月装作关心的模样,笑眯眯说道:“別墅?我还没有见过这么好的房子。我听说別墅装修都要请设计师先画草图,林先生有没有草图能让我见见世面?” 林先生面色缓和了些,立刻拿出手机:“云医生你看,这就是我別墅的装修草图。” 这份草图像非常清晰,画著他家里有许多和风水相关的摆件,但摆放位置无一是按风水学来摆的。 云观月微微蹙眉,这就相当於上好的食材、用错了料理方式,把那些名贵的东西都放在一起煮成大杂烩,味道相衝,自然不能好吃。 她笑著说道:“林先生要是相信我,就回去把家中布置全都撤掉。” “这是什么意思?”林先生有些疑惑地看向自己的手机:“其实这些布置都是设计师放的,我自己本身是不信这些的。” 云观月当然早看出来他不信,所以才一直迂迴地和他沟通。 她笑著点了点头:“不错,这些东西本身没什么用,我让你把它们都撤走的意思,是去繁为简。” “家里乾乾净净,你的气运自然会提升一个程度。” 林先生恍然大悟,不住地点头,看向云观月的眼神亮起一抹光亮:“都说云医生特別厉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第181章 毕方? 林先生千恩万谢地离开,云观月收起他的病歷。自己果然是一个优秀的心理医生,擅长治人的心病。 今天的预约不多,林先生之后还有一个恋爱脑的女孩子。 和林先生不同,这位女士预约云观月的號,就是想让她从玄学方面替她解决问题。 云观月轻鬆解决,顺利下班。 她今天归心似箭,因为早就想好了要点什么外卖,回去的路上就把滷鹅先点上了,等她到家时,外卖也到了。 她一边吃饭、一边隨便刷著手机,刚登上微博就看到很多私信留言,全都是来催她赶快上线开直播的。 她有点迟疑,很久没直播了吗? 打开直播app看了一眼,果然,是有一点时间了,確实有点对不起粉丝。 云观月麻利地吃过晚饭,很熟练地打开直播app开启直播。 她直播不是很勤快,但粉丝却很多,而且忠诚。一见到她上线,马上就有很多粉丝涌进直播间內。 【云姐你来了!失踪人口回归!】 【你这个负心寡义的女人,知道我等你多久了吗?】 【女人,终於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 【楼上的,你怎么能发语音?】 见到云观月直播,弹幕里一片欢声笑语。因为这骤涨的人气,她的直播间也被推送到了app首页,一下子又涌进很多新粉。 【这是什么直播间?】 【从来没见过?那你可太孤陋寡闻了,欢迎来到我们云姐的直播间,一个让你疯狂吃瓜、长见识的直播间。】 【哈哈哈,来者都是姐妹,快坐下一起吃瓜。】 云观月笑眯眯看著弹幕,她的粉丝果然都很可爱。 冲他们摆手打了个招呼,她扫过一眼时间,现在正是晚饭时间,难怪粉丝们出现得这么快。 她眉眼一挑:“那好,废话就不多说了,我们现在开始连今天的幸运观眾。” 她话音刚落,粉丝们都紧张起来。一个个都期盼能连线上自己。 很快,麦序上坐上一位幸运观眾,名字叫做【第九次忘记密码】。 一看见他的名字,弹幕就已经躁动起来。 【不是我说,我们云姐的直播间含金量也太高了吧!上次有个土豪大哥,这次怎么又是土豪?】 【这是什么意思?展开说说,谢谢。】 【这个大哥之前也在直播,他有一个超豪华庄园,平时有一搭没一搭的直播,也不咋说话,就带著大家逛园子。】 【就是大哥这个id吗?我也要去看看!】 【就是他没错,我还记得有一次他隨口解释过,之所以叫这个id是因为家里的房子太多,总是忘记开锁密码……】 【靠!嫉妒使我质壁分离!】 【不错,自己的失败固然让我痛苦,可別人的成功更让我疯狂!】 云观月扫过一眼弹幕,颇为好奇:“这位先生,有什么想问的吗?” 【第九次忘记密码】见弹幕已经认出他了,他也没有掩饰,直接打开了摄像头,大方地冲云观月和弹幕打了声招呼:“云大师,我们也算是同行,平时我閒来无事,在园子里遛鸟的时候会直播一下。你不介意我的身份吧?” 云观月摇头,这有什么好介意的。 【第九次忘记密码】笑著开口:“我姓齐,云大师叫我小齐好了。我平时都住在庄园里,总是在我们家的园里看到奇怪的东西,我觉得它是一只鸟,但我不认识。” 【天吶,谁敢叫他一声小齐?这个坐拥豪华庄园的男人!】 【那我们云姐也不差,虽然大哥你有庄园,但我们云姐有脑子有本事。】 【不是、等等!大哥你富甲一方,家里庄园都有好几个,还有你没见过的鸟?】 看著弹幕,【第九次忘记密码】非常用力地点头:“不错,这只鸟我真的从来没见过。” 他见弹幕好像不信的样子,皱了皱眉,伸手比划著名:“这鸟大概就这么大,看起来很像是鹤,只有一只脚。它的羽毛是青色的······” 【第九次忘记密码】顿了顿,似乎是在思索。 他沉默了一会,继续说道:“青色的羽毛上还有斑纹,好像是红色的。还有,它的嘴巴是白色的。” 【不是,这真不是剧本吗?大哥你到底在说什么?这世界上哪有一只脚的鸟?】 【可不是,是不是那鸟飞得太快,大哥你没看清楚它的另一条腿?】 齐先生非常认真地摇头:“不可能,我见过它很多次,我非常確定这鸟就是只有一条腿。” 云观月抬头看了一眼镜头里五官周正、甚至可以说有点帅的男人。他看起来不像是在说谎,每一次描述那只鸟的用词也没有衝突过。 更让她觉得奇怪的,是【第九次忘记密码】所描述的这只鸟听起来,让她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云观月开口说道:“齐先生你见过它很多次?有没有拍到过照片?” 【对哦照片!快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不愧是我云姐!一语道破!对,这鸟要是真存在,给我们看看照片。】 【不错,只要看到照片,我就相信你,这世界上真有一只脚的鸟。】 【第九次忘记密码】面露难色,非常无奈:“不是我不想拍它,可那鸟的警惕心太高了,每次只要我稍微靠近它一点,它就会躲起来。” “我已经把整个庄园都翻遍了,也没能把它找出来,不过······” 齐先生眼眸一亮:“你们有福了,我会画画,我现在就把这鸟给你们画出来,保证和照片一样栩栩如生。” 他说著话,不等弹幕和云观月开口,就立刻回头翻箱倒柜,拿出了纸笔。 镜头隨著他的身影放大,云观月也看见了他大得惊人的房间,果然是个土豪。 【第九次忘记密码】重新回到镜头前,非常认真地画了起来。 很快,他停笔,將手中画纸贴在自己的镜头上。 画纸后传来男人沉稳的声音:“你们都看见了吧,这就是我见到的那只鸟,八九不离十,这鸟真的只有一只脚。” 【还真是,不过大哥你嘴里说的、跟你画出来的那本来就都是一样的,我又没见到这鸟。】 【前面的別槓,我看大哥不像是说谎的,一定真有这样的鸟。大哥,我这条值不值五毛钱?】 【你们好离谱,干嘛非说大哥说谎?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一只脚的鸟怎么了?】 云观月现在没心思看弹幕,她深深看了一眼眼前画像,感觉自己的眼皮跳了一下…… 怪不得她刚刚听描述就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眼前画里的这只鸟,不是毕方吗!? 第182章 倒霉 云观月盯著【第九次忘记密码】画的这幅画,陷入了沉默。 【有没有人觉得这个画里的鸟长得有点儿像……像什么……】 【你这么一说,我也有这种感觉,山海经里是不是有?】 【你们都疯了吧,那是神话。大哥他就是家里再豪,也不能有一只神话里的奇兽吧?】 云观月看著弹幕,微微皱眉看向【第九次忘记密码】:“你確定你看到的鸟就长这样?” “当然。”【第九次忘记密码】皱眉,不断地被怀疑,让他有点不耐。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云观月又陷入了沉思,这鸟就是长这样,那大概率真是一只毕方。 像弹幕说的那样,山海经里的珍禽异兽怎么会出现在人类庄园里? 真要是只毕方,就算自己远程指导,【第九次忘记密码】庄园里的人再多,这些普通人也对付不了。 她抬眸看向镜头:“齐先生你私信我一下你的地址,这鸟到底是什么东西,我要亲自过去一趟看看才知道。” 听到云观月这么说,【第九次忘记密码】紧拧著的眉头舒缓了些,眼眸微微一挑,低头开始打字。 云观月看了一眼他发过来的地址,不是同城,过去一趟还得坐飞机。 她微微蹙眉,开口说道:“最近的时间也要等到这周末,你暂时换个地方住。不只是你,把这庄园里的下人也撤光,不要留人。” 【不会吧,这鸟听起来有点儿厉害。】 【云姐这么在乎,那也不可能是山海经里的异兽,估计是什么有危险性的鸟。】 【云姐,这周末你一定要直播,告诉我们庄园里到底是什么?】 【第九次忘记密码】瞟过一眼弹幕,没说什么,开口就答应了云观月的要求。还好他房子多,这庄园不住人,问题不大。 接下来的交流联繫方式约时间,他们需要私聊解决,【第九次忘记密码】刷了礼物就下了线。 云观月和弹幕交流了几句,突然想到了什么,给【第九次忘记密码】私信了自己的电话打下一行字。 【云观月:如果这一周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或者你觉得这鸟会伤害到你们,就提前给我打电话。】 【第九次忘记密码】很快回復了一个嗯。 他心中也隱隱觉得,庄园里的这只鸟看来真的不一般。 眼看弹幕已经有人提到毕方鸟的名字,云观月面色镇定,不想让直播间的人猜出这鸟的身份。 山海经里的异兽出世,怕是会引起社会动盪。 她没有理会弹幕,半眯著眼睛、温和笑道:“好了,现在我要抽取第二位幸运观眾了。” 【太好了云姐,你一定要抽中我。】 【搓手手!云姐快抽吧,我们都准备好了。】 虽然弹幕很好奇这只鸟到底是什么东西,可他们更希望能被云观月抽中。 她这次手脚很快,麦序上立刻坐上了第二个幸运观眾【快乐老黄】。 【快乐老黄】一开口,声音都有一些发颤。 “云医生你好,是这样的,我是一个滴滴司机。平时一切都挺好的,直到前两天出了很多怪事。” “现在再想想,一切都有预兆······出事的前一天晚上,我梦见我奶奶了。我奶奶都去世好几年了,第一次出现在我梦里。” 【大哥,你確定是奶奶不是太奶?】 【楼上的你想笑死我吗?大哥都要怕死了,你先让他把话说完。】 【那你倒是说得快一点。】 【快乐老黄】看著弹幕苦笑了一声:“对不起,我铺垫太久了。是这样,当时在梦里,奶奶和平时完全不一样,一点都没有笑容,也不搭理我。我想和她说话,她也不看我。” “大早上我醒的时候脑袋上全是汗,衣服被子全都湿透了。吃早饭的时候也明显感觉自己心神不寧,筷子都掉了两次。 这一天诸事不寧,我第一次下楼,发现自己驾照没拿,赶紧上楼去拿。 第二次下楼,又发现充电卡没带,又上楼去拿。 等我开到车的时候发现车停在路边没招谁没惹谁,车门上被熊孩子用石头划了,因为没买划痕险,我只能在心里问候他自认倒霉。” 【这么倒霉吗?看来大哥你確实有点问题。】 【之前云姐是不是说过这么倒霉,一般都是招了小人或者家里风水布局有问题。】 云观月淡淡挑眉並没有接话,耐心让【快乐老黄】先把话说下去。 “这一天跑车的时候还是挺顺利的,很快就到晚上了。很晚了,天都已经黑透了,我正准备收车回家,一个新订单跳出来。 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和我一个城市的,这订单是从长安路到长寧路的,这两条路离得超级近,走路也就一会。 不过你们没开过车,不知道这种客人经常会有,手里钱多,一点路都不愿意走。这么近的路赚得钱不少,我当然很高兴。 在路口我顺利接到了这个乘客,一个一身白衣的女孩子。 当时我也不知怎么了,头皮发麻,心里咯噔一下,我安慰自己看在钱的份上算了。 快到目的地的时候,这女孩子突然对我开口,她眼神非常空洞,声音呢非常机械,没有一点生机。 她说她的目的地不是这里,让我根据她指的路来走。 其实按道理,我们接单都是按导航地址走的。可那一天我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我竟然点了点头,按她说的照做了。 那女孩儿在身后给我指了一条羊肠小道,让我拐过去,很明显这是一条上山的路。 越往山里走,路越窄,两边都是大树,因为是冬天,基本光禿禿车灯扫过,连我都觉得毛骨悚然。 接下来的事,让我每天都做噩梦,昨晚都在做。 深夜山上荒无人烟,一个小男孩突然出现在路中间,笑嘻嘻地像是在和什么人玩耍,可我之前根本就没看见他。 惊慌失措之下,我狠狠踩了一脚剎车,我以为完了,撞了人我这辈子也就完了! 可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没什么小男孩,你们以为就这样结束了吗?” 【大哥!你骗人的吧,你真是滴滴司机?我看你是个博主吧!】 【就是,你来抢我们云姐饭碗的?我听得毛骨悚然,都要嚇死了!】 【可不是,你这叫什么?午夜鬼故事频道?】 【快乐老黄】摇头:“我要是嚇唬你们的倒好了,我就不害怕了。 我停下,发现车灯直射的地方有一块小小的残破的石碑。 当时我脑子一下子清醒了,是那种血倒流上头的清醒。 没想到身后那女孩子倒是有点儿不开心:『师傅你搞什么?你突然急剎车,我差点摔出去。』 虽说被骂了,可我心里是高兴的,她这样骂我,说明她是个活人,我紧绷的神经放鬆了不少。” 第183章 还真是 弹幕被【快乐老黄】嚇得惊声尖叫,清一水地猜测他这个故事到底是真是假,急得【快乐老黄】想在后台给云观月发这趟车的订单信息。 云观月倒是淡定冲他摆了摆手:“没事,大哥你继续说下去,这故事还没说完吧。” 【快乐老黄】点头:“没错,当时我就问那女孩,你刚才有没有看见有一个小男孩? 那女孩也嚇了一跳,说哪有什么小男孩。也和我解释为什么定了这么近的路,却要我多开一段。 因为她就在这山上上班,她们单位是个神秘单位,不能定位。当下我也就安心了,把那姑娘送到山上。 等我下山的时候,再次路过那块地方,没再见到那小男孩,可那块碑阴森森的树在那。 不只是这样,突然就起风了,几张烧给先人的元宝蜡烛飞到半空中,就在我的挡风玻璃上划过去。 我当时真的是绝望了,不知道大家能不能体会我的心情······” 【体会到了,完全体会到了!大哥你把我也嚇个半死!所以那女鬼最后没对你怎么样?】 【不是,不是女鬼,是小孩儿鬼。】 云观月这才开口:“黄先生是有什么诉求呢?” 【快乐老黄】忙开口说道:“求求云医生救救我,自从那天之后我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梦里会见到那小孩冲我笑。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那天开车的时候惊扰了他的鬼魂,我应该做些什么让他原谅我呢? 对,还有两件后续。 第一件事,我回家之后就开始发烧做胡梦,又梦见奶奶了。这一次奶奶倒是看了我一眼,还衝我笑了笑,转身就走了。 后来我退烧了,就没有再梦见过奶奶。 云医生,你说我前后梦见奶奶几次,这是不是她老人家给我的预示?这是提醒我呢?还是救我? 第二件事,滴滴平台上说我被乘客投诉了。就是那女孩,她说我到目的地就把她放下了,然后一直不结束订单,不知道往哪开了。” 【救命,这女孩还是有问题!】 【太可怕了!云姐救我!所以大哥,干你们这行的是不是特別多?遇到这种事听著好刺激。】 【对对对,真的好刺激,我还有点喜欢听这个故事,大哥你要不要考虑自己开个直播?】 【快乐老黄】苦笑道:“你们別再逗我了,这事儿可把我嚇得够呛,这辈子都不想再遇到下一次了。让我编出这样的故事来,还不如直接要了我的命。” 他回復完弹幕,又对云观月说道:“我收到那个投诉的时候,大中午的阳光照在我身上,我却油然而生一股寒意。 你说那妮子说她下车了,那我车上那个指引我往山上开的白衣女孩又是谁?她为什么要让我往山上开? 她下车的地方,我也没看见什么神秘单位。当时我还以为是不方便让我瞧见,我也不敢多问,现在想想那姑娘就是让我把她送到山上去。 她和那小男孩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关係?” 云观月闻言,微微蹙眉,她现在只听了这个故事,並没有见到他口中所说的小男孩和白衣女孩,自然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人是鬼。 她思索片刻,笑眯眯地开口:“这样吧,黄先生你把你的八字私发给我。” 既然后头他们两个没有再来纠缠过他,不管他们是人是鬼,解决了黄先生做噩梦的事,就解决了这个问题。 【快乐老黄】一听这是有救,忙把自己的八字发给云观月,抓心挠肝地等待著。 云观月掐指一算,这个黄先生阳气好旺,八字命硬,祖上还积了德。这样看来他那天晚上遇到的还真是两个鬼,能没事,一方面靠他自己的八字,一方面也是祖上庇佑。 她頷首,支著下巴看向镜头:“你记住,最近一段时间先不要跑夜班车,日落之前就要回去。等等我会给你寄一道平安符,你隨身带著。” “最近一段时间多晒太阳,多休息,少熬夜,积攒了阳气、去去阴气就好了。”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你的八字很硬,阳气也足,不需要太担心。这次你会梦见奶奶,確实是她老人家在保佑你,你最好给老人家烧点纸,虽说是亲奶奶,礼数上也要周全。” 【快乐老黄】用力点头:“我知道,我之前就给奶奶烧了好几次纸。明天白天我再给她烧一次。” 【哇塞,大哥你好强,我最羡慕你这种体质的人,什么样的事儿你都压得住。不像我们这种身弱的,风吹草动就开始害怕。】 【可是云姐,那个白衣女鬼和那个小孩子鬼就不管了吗?】 【就是,他们听起来真的像是鬼。】 云观月挑眉:“黄先生,你们滴滴师傅之间应该有群吧,还有別人在那片区域出过事吗?” 【快乐老黄】沉思了一会儿,摇头:“没有,不过那块地方在我们圈子里有点名气,一般大家也不愿意晚上出车过去。” 云观月点头:“不管他们是人是鬼,没有伤过人,没必要对付他们。” 鬼也分好鬼坏鬼,人也分好人坏人,没必要把鬼一棒子打死。 云观月和弹幕又聊了一会儿,收下【快乐老黄】刷的礼物,决定下播。 时间也不早了,她刚准备洗澡睡觉,就听到手机“滴”的一声。她拿起手机,是商砚礼。 【商砚礼:下播了?齐先生把家庭住址发给你了吗?】 【云观月:给了,还真是一个庄园。】 【商砚礼:你准备什么时候过去看看?方不方便让我跟著一起去,我看他画的那只鸟感觉非常熟悉。】 云观月挑眉笑了笑,在手机上打下一行字:【你也觉得那是毕方?】 【商砚礼迅速:有点像,感觉是。】 【云观月:好,周末见。】 有商砚礼一起去,很多事就可以省了心思。 他做事非常细心,订机票、订酒店、包车做旅游攻略,最重要的是他每次都会找好当地的特色美食和小吃。 听到他会一起去,云观月彻底放鬆下来,又可以摆烂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周末,商砚礼如约到云观月楼下接了她。 这个土豪的城市不远,飞过去很快,她还睡得迷迷糊糊,已经听到广播说落地了。 第184章 濒临灭绝 云观月和商砚礼刚出机场,就见眼前缓缓停下一辆豪车。 车窗摇下,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是之前连线过的土豪观眾【第九次忘记密码】。 “齐先生你好。”云观月微微一笑,和他打了招呼。 土豪观眾下车为商砚礼和云观月拉开车门,很是殷勤:“云医生长途跋涉过来,累了吧?我为你们准备了接风宴,我们……” 他的话还没说完,商砚礼笑著开口打断了他:“不用了,我们过来处理问题,先去你的庄园看看。” 他一边开口说话,一边走快了两步,不动声色將云观月和土豪观眾隔开。 刚才这位齐先生看见云观月本人时眼眸一亮,他尽收眼底。 土豪观眾仔细打量了一眼商砚礼和云观月,似乎对他们二人之间的关係非常好奇,不过他这会儿更想知道自家庄园里那只鸟到底是什么,便立刻带著他们二人去了庄园。 他的这个庄园非常大,从看见庄园大门后还要坐车,又十几分钟后才到了他居住的地方。 坐在车里,土豪观眾眉眼间有一些兴奋:“云医生,我已经按你的吩咐把这庄园都撤空了,我们现在是不是就要去抓那只神秘的鸟了?” 云观月还没说话,商砚礼已经抢在她开口之前开了口:“齐先生,你有没有听说过在玄学领域,有一些本事是不能外传的?” 土豪观眾立刻心领神会地点头:“我知道了,是我太冒犯了。云医生放心,等会儿我把两位送到,我就去庄园外头等你们。等你抓到了那只鸟,打个电话给我,我就来接你们。”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云观月点头,这位齐先生还真是有眼力见,活该人家赚大钱。 把他支走,偌大的庄园里只剩下商砚礼和云观月,显得空空荡荡,极为冷清。 齐先生非常听话,按她所说把下人们都转移了,现在整个庄园只有他们两个,安静地能听见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云观月在园里走著,微微摇了摇头:“这么大的庄园,每天散个步都够累了。” 商砚礼忍俊不禁:“住在这庄园里的人,我估计都不散步,你看那位齐先生有一点发福了。” 他一边说话,一边挺了一下自己的腹肌。虽说隔著西装看不清楚,但他对自己的腹肌还是十分满意的。 云观月见他突然孔雀开屏,忍著笑意歪了歪头,男人这该死的胜负欲真是奇怪。 她嘴角勾起,突然眼眸一沉,和面前的商砚礼面面相覷,两人不动声色,一左一右朝著树后绕去。 毕方非常谨慎,和齐先生说的一样,一有风吹草动,它就会躲起来。 所以这一次,他们要做到风不吹草不动。 这只毕方真的很聪明,自从商砚礼和云观月踏进庄园,它就始终跟隨在他们附近观察著,保持一定的距离。 它一点动静都没发出,却忽略了自己的灵力波动。 他们早就发现它了。 挑准时机,云观月和商砚礼同时出手。 毕方嚇了一跳,敏捷地闪身,不甘心被抓、四处逃窜,不时地发出叫声。 云观月双手掐诀,隨著她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黄色阵法光晕从她掌心缓缓升起,朝著毕方飞去。 毕方感觉到有危险,神色一变,它张开翅膀、口中喷出一团熊熊火焰直逼云观月而去。 云观月抬眉,似乎並不畏惧毕方,非但没有躲闪,仍是站在原地念念有词加固阵法。 在火舌快要窜到她衣摆的时候,商砚礼甩出一张符纸將火势引开,与此同时黄色光晕套在毕方身上將它束住。 被困住的毕方发出怒气闷声,不断扇动翅膀却无法挣脱光晕束缚。 它气急,再次喷出火焰。 它知道眼前商砚礼和云观月是两个厉害的天师,自己伤不到他们,它一腔怒火,全都往园里的草烧去。 不过是瞬间,整个庄园的园被毕方烧得一塌糊涂。 齐先生原本是等在庄园外头,听见里面有动静,也只以为云观月他们是在抓鸟。 可当他再转头,见整个园里火蛇窜起,嚇了一跳,立刻赶了进来。 他进来时,看见的是被云观月阵法困住的大鸟,还有一片狼藉的园。 他眸光一亮,指著毕方说道:“云医生你太厉害了!就是这只鸟!你看是不是和我画的一模一样?” 云观月温和地笑了笑,眼眸弯弯,没说话。 要说起来,这位齐先生画工很不错,確实画得特別像。眼下只是庆幸他没读过山海经,不认识毕方。 商砚礼缓步上前:“对不起齐先生,我们刚刚用力过猛,把你园弄成这样,实在抱歉。不过你放心,我们会赔偿的。” 齐先生眼神始终落在毕方身上,连连摆手:“不用不用,就这么点小钱,怎么能劳驾云医生出。” 他一边说话,一边转头看向园,实在有些好奇:“云医生你们到底要怎么用力过猛,才能把园烧成这样?抓这只鸟需要用火烧它吗?” 他不差钱,但他好奇。 他瞧来瞧去,云观月和商砚礼身上也没藏什么能喷火的东西,怎么才一会儿时间,园就会变成这样? 云观月听了他的问题,只淡淡一笑,並没有直接回答他。 齐先生心里明白,这是云观月不想说,他也没有再追问。 看他们带著这鸟抬步往外走,他按捺不住心头的好奇跟了上去:“那云医生你总可以告诉我,这鸟是个什么玩意儿吧?之前弹幕里说像······像山海经的什么来著?” 云观月顿了顿脚步,回头看著齐先生说道:“这是一种濒临灭绝的珍稀鸟种,可能全世界就只剩下这一只了。” 她没有说谎,在今天之前,她一直以为毕方只存在於山海经传说里,想不到会在自己面前出现。 至於毕方这个名字,她只是没说出来,不算是骗人。 虽然齐先生不知道眼前这只鸟就是弹幕里说的山海经神兽,可“濒临灭绝”、“世界上只有一只”这几个词已经让他瞠目结舌。 他又多看了毕方两眼,好漂亮又厉害的鸟:“想不到我的庄园里,还能出这么厉害的鸟!” 他说著话,就想伸手去摸摸毕方的羽毛。 商砚礼眼疾手快立刻抓住了他的手:“齐先生別动,这鸟很凶。” 齐先生迅速收回手,满脸后怕,目送云观月和商砚礼將这很凶的鸟带走。 第185章 自然森林公园 从齐先生的庄园走出来,商砚礼停下脚步,抬头看向云观月:“现在这只毕方,你打算怎么处理?” 云观月微微皱眉,看了一眼被她阵法困住、倒显得有些乖巧的毕方。 这事有点麻烦。 这可是一只毕方,不是什么普通的珍稀鸟类,她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的確有点不知所措。 见她不说话,商砚礼温声道:“如果你不知道怎么处理,可以交给我。” 云观月闻言,抬眸看向他,一双如水的眸子盈盈泛著光:“商砚礼,你好像特別淡定,你是不是之前就遇到过这种情况?” 虽然她知道商砚礼非常厉害,可也不至於遇到任何事都这么淡定。 商砚礼微微侧头,阳光下她的脸颊异常白皙,细腻的小绒毛隨著风微微吹动。 一双充满探寻的眸子直勾勾看著自己,好像能一眼看到他心里。 他下意识点头:“是的。” 他的话还没说下去,一辆黑色保姆车径直停在他们身边,商砚礼非常自然上前拉开车门:“云医生,上车吧。” 从庄园出来,他就婉拒了齐先生,倒不是不想接受他的好意,而是处理毕方需要特殊的安排。 云观月上车才发现,这辆看起来普通的保姆车里別有洞天。前后分开,后面的区域非常宽敞,还设置了多重阵法屏障。 看来她猜得没错,处理毕方这样的问题,商砚礼果然游刃有余,非常有经验。 她微微一笑,抬起手中毕方看向商砚礼:“它先安顿在这里?” 商砚礼点头,从云观月手中接过毕方。 眨眼的功夫,就见毕方飞进了那片宽敞的区域,用力扇动了几下翅膀,发出了舒服的鸣叫声。 刚刚它被困在阵法里,身体被束缚住,翅膀被压著怎么都是不舒服的。 云观月伸手感受了一下这片区域的阵法屏障,重重叠叠、安全係数很高,又不会让处在其中的毕方不舒服。 设下这阵法的人,非常厉害。 除去这一块区域,这辆车的前半部分和普通车座一样。要说区別,就是这沙发椅特別舒服。 云观月找了个舒適的姿势靠著,身心都放鬆了些。 关上门,商砚礼把刚才没说完的话说了下去:“其实这段时间,全国各地陆续都发生了类似的事情。前几天我一直出差,就是去处理这些。” 他说著话,转头看向后头的毕方,见它以一个安稳的姿势臥在后头,缓缓摇头。 “山海经里的异兽纷纷现世,这不太正常,你要是没有想好怎么处理,就交给我来办吧。” 云观月点头,她已经看到了毕方在她的阵法里,和在商砚礼安排的车里截然不同的状態。 自己肯定没能力照顾这只毕方。 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按商砚礼所说,这件事的確有些奇怪,只不过现在他们都还没摸清头绪。 车子发动起来,她有些好奇地问道:“现在我们就要去处理毕方嘛?我能不能看看你们是怎么处理的?” 商砚礼温和一笑:“当然可以。” 车子一路往城郊开,他从车前的箱子里翻出不少食物:“这一路要开很久,你饿了吧,先吃一点儿东西。” 其实他原本是想先带云观月去吃饭,但总觉得这只毕方的状態不算太好,想早一点把它送去自然公园。 云观月也时不时回望毕方,它还不適应坐在车里,时不时扇动翅膀,阵法便会有一阵波动。 她抱著三明治啃了两口,看著这车子的方向,好像是回他们所在的城市。 注意到她的视线,商砚礼开口说道:“我在郊外承包了几座山头,建了一座不对外开放的自然公园森林。” 还好,齐先生所在的城市离他们並不远,开车几个小时也能到,带著毕方也没办法坐飞机回去。 云观月听说他处理了很多毕方这样的情况,也猜到需要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来照顾这些异兽。 但承包山头、造一个自然公园森林,还是超出了她的想像。 商砚礼,真豪啊。 开回去的路上,云观月睡了一会儿,等她再醒来时,车正在往深山里开。 这辆保姆车应该是改装过的,越过山林、穿过茂密的树林,丝毫没有顛簸,开得十分平稳。 云观月注意到车子经过一个山头时竖了牌子,標註了私人区域。 她转头看向商砚礼:“这里已经是你承包的山头了?” 商砚礼微微頷首:“相比之下毕方算是体型小的,其他异兽有些体型非常大,不多承包几个山头,不够他们活动。你看见有竖牌子的地方,就是阵法的结界处。” 这些阵法,一方面要拦下这些异兽离开这片森林,另一方面也是要保护那些徒步爱好者和误闯入的人。 普通人要是遇到毕方这样的异兽,怕是凶多吉少。 云观月有些惊嘆,商砚礼思虑之周到。 保姆车缓缓停下,云观月下车,动了动手脚,看著眼前连绵不断的森林山脉、绿树成荫,蓝天湖泊交相辉映。 这地方的生態也太好了。 她转过头看向商砚礼,还没开口,就见一道金黄色的影子从面前掠过。 那道影子停在前方,突然就变成了云观月自己的脸。下一秒,它似乎又变成了一只狐狸。再下一秒,它的身影一闪而过。 这一次云观月看得很清楚,这只叫声如婴儿一般的狐狸,有足足九条尾巴。 她眼眸微阔,语气里有一些惊喜:“九尾狐?你这里有九尾狐?” “不错,涂山九尾狐。” 商砚礼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指著他们头顶一只似鸟非鸟、似豹非豹的食人小兽。 这长著一只角的小兽一见到商砚礼,立刻像逃命一样、转身就跑,嘴里发出类似婴儿啼哭的声响。 “那只是蛊雕。” 云观月还来不及多看一眼,就听见旁边传来挖土的声响。 她转头,见到一只像野猪一样的动物正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四肢带了爪带锯齿,正在不断挖土。 和蛊雕一样,它一见到商砚礼,也是拔腿就跑。 “狸力?”云观月双眸放光,难怪商砚礼说要多几个山头,不然根本放不下这么多异兽。 商砚礼侧头看著她惊喜的脸色,没想到云观月会喜欢这些山海经里的异兽。 早知道,他就早一点带她来看了。 他侧了侧身子往前走:“不累的话再往山里走走,还有很多。” 第186章 坦白 云观月和商砚礼站在车边说话,车厢后头的毕方猛地扇动一下翅膀发出叫声。 商砚礼回头,毕方看了他一眼,迅速变得乖巧起来,连翅膀扇动的幅度也小了些,还是装作不经意拍打了几下门。 云观月失笑:“也可以放它出来了吧?” 商砚礼凌厉的目光扫过毕方,见它变得温顺,微微頷首。 车子是刻意开到森林最中心的部分,打从进入私人领域,保姆车的车窗就全都切换了模式。 毕方所处的后半截车厢变成了全透明,一路上让它先熟悉了一下环境。 云观月仔细看了一下眼前的这片森林极为茂密,很適合鸟类,商砚礼果然非常细心。 他一打开车门,毕方便停留在他手上,乖巧至极。 见他轻轻拍打了一下毕方后背,眼前这只神兽展翅高飞。 在空旷的森林上空,它终於舒展开自己所有的翅膀,在天空中盘旋几圈后,从他们二人眼前消失。 商砚礼:“这片林子很大,足够让它好好活动。” 云观月点头,商砚礼说这里是自然公园森林,果然一点都不夸张。 他们继续往林子深处漫步,才走了几步,就有一只马身鸟翼、人面蛇尾的异兽一路向云观月跑来。 “孰湖?”云观月眸光里闪过一抹好奇和惊喜:“我一直听说这种异兽很喜欢被人骑,我可以试试吗?” 她有几分跃跃欲试,商砚礼站在一旁,颇为宠溺地看著她,才刚点了点头,就见这只孰湖看清云观月身旁的自己,立刻仿佛见鬼一般掉头就跑。 它速度极快,甚至展开鸟翼,准备起飞。 云观月刚抬起的手尷尬地悬在半空中,转头看向商砚礼:“他们都很怕你?” 刚刚她就发现了,九尾狐也是瞧见他以后迅速就消失了。 商砚礼嘴角微微牵起,刚想解释,就见不远处一匹水马因为见了他掉头就跑,摔倒在地上,来不及爬起来也要快跑。 他无奈地耸了耸肩:“不知道。” 他的確不知道,他又不吃异兽,它们为什么都这么怕他? 隨著他话音刚落,林子里就冒出一声笑声,似乎是在嘲笑他。 商砚礼微微皱起眉头,云观月则是有些好奇地探头望去,心里在盘算著哪只异兽能发出人类的笑声? 林子里钻出两道身影。 原来是人。 其中有一道人影,云观月看著有一些熟悉。她定睛一看,原来是庄图南,另外一个男人她不认识。 庄图南笑著走上前来,很明显,刚才带著嘲讽的笑声正是他。 他也看见了云观月,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快步走上前来:“云医生也来了?” 他一边说话,一边挑眉看向商砚礼,一副贱兮兮的样子。 商砚礼冷冷瞥了他一眼,理都没理他。 庄图南自討没趣,乾脆也不理商砚礼,拉过身旁白哲给云观月介绍道:“云医生,这是白哲,你们第一次见面吧?认识一下。” 云观月已经看出来,庄图南、白哲和商砚礼应该非常熟悉。他们两个在这林子里,就像是在自己家里,非常自然。 白哲看向云观月,唇角微微勾起,非常有绅士地伸出手:“云医生你好,我是白哲。” 云观月也很大方地伸出手:“你好,我看你们应该都对我很熟悉了。” 她不知道平时商砚礼是怎么和他们介绍自己的,不过很明显,他们对自己都充满了善意。 白哲笑著放下手,嘴角竟然渗出了一丝鲜血。 云观月轻抬了抬眉眼,见白哲似乎浑不在意,若无其事地伸手將血跡轻轻抹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她关切问道:“白先生没事吧?” 白哲微微一笑:“我没事,只不过看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他说完这句,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商砚礼身上。那一眼意味深长,仿佛话里有话。 云观月並未在意他这一眼的眼神,关係好的朋友之间总会有一些秘密和旁人看不懂的默契,这很正常。 她能感受到他们三人都是好人,这就可以。 庄图南笑著走上前来:“既然这么巧一起遇到了,云医生,我们一起逛逛吧?” 见他这么热情,云观月点头。 又让商砚礼冷冷瞪了一眼,庄图南感觉后背发凉,往白哲身边躲了躲。 他压低声音吐槽道:“他怎么回事?我们热不热情他都不高兴?” 白哲压著嘴角笑意,同样轻声说道:“你最好不要对云医生太热情。” 继续往森林深处走,商砚礼始终护在云观月身边。 有他在,的確不会有任何危险,可云观月有一些意兴阑珊,所有的异兽才刚近他们身不到半步,见了商砚礼就掉头跑了。 她微微侧头,看著商砚礼关切望向自己的眼神,没能说出要不你离我远一点。 庄图南和白哲跟在他们身后,瞧出云观月眼底的话,两人忍不住偷笑。 逛完森林,四人一起到这森林里的庄园吃饭。 云观月有些欣喜:“这林子里还有庄园?还配了专门的厨师?” 庄图南点头,吩咐著厨师,让他今天多准备一点美食招待云观月,转头笑盈盈说道:“当然,我们经常要来这林子里,所以专门建了一座庄园,让我们自己休息。这么深的林子,不配专门的厨师就饿死了。” 四人坐下,餐桌上很快就摆满了各种美味佳肴,令人垂涎欲滴。 云观月吃了几口,眸光发亮,不愧是商砚礼,在这林子里也能准备这么多美食。 见她吃得很高兴,商砚礼的神色缓和了许多。 庄图南、白哲始终坐在一旁,意味深长地看著商砚礼,眼底带著调笑。 商砚礼瞪了他们一眼,放下筷子看向云观月:“有一件事我一直没对你说,现在也应该要告诉你了。” 云观月见他有些严肃认真,也放下了筷子:“你说。” 商砚礼的声音有些低沉:“其实我们一直在私底下,处理一些特殊安全局处理不了的事情。” 云观月有些好奇看向眼前三人,眼底却没什么错愕。 庄图南笑眯眯,眼眸弯弯看向云观月,见她听了这话毫不意外,和白哲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她果然聪明,难怪商砚礼对她这么特別。 商砚礼顿了顿,继续说道:“就好像抓住的这只毕方,交给特殊安全局他们也处理不了,我们就接手了。” 第187章 接吻? 商砚礼说完这一句,眼神关注在云观月脸上,似乎有些担心她的想法。 云观月点头,並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下去,更不觉得商砚礼需要对她坦白什么。 这原本就是他们三个人的事,现在她亲眼所见,只觉得有点震撼,对他们三个人越发有些好奇。 她吃了几口菜,突然抬眸说道:“你们能不能给我说说还有什么好玩的经歷?这个森林里有什么特殊的异兽?” 听到她这话,庄图南来劲了。 他眉飞色舞地介绍著最近他们飞到全国各地:“云医生你是不知道,老商这傢伙有多厉害,他一出手……” 庄图南的话还没说完,听见对面的商砚礼轻咳了一声。 他皱了皱眉头:“老商你真是的,这些话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让我给云医生好好介绍一下你啊!” 商砚礼看了他一眼筷子,轻轻敲打了一下面前的碗边:“我的意思是你注意一下说话的幅度,口水喷到菜上了。” 庄图南脸一红:“你这个白眼狼,我说你好话呢,你挑我刺儿?” 他不管,继续开口介绍著商砚礼有多厉害,他们这森林里还藏著多少异兽。 云观月一边吃著菜,一边听得津津有味,原来他们的生活这么多姿多彩。 庄图南还想知道她平时的病人都有什么好玩的故事,不过那些都涉及了別人隱私,云观月没说。 酒足饭饱,庄图南突然想起了禄存,开口问道:“对了云医生,我听说禄存师门被灭,特殊安全局那群废物把你抓去了?” 云观月微微挑眉,拿起纸巾擦了擦嘴:“不算是抓,只是请我过去,了解一下情况。” 商砚礼闻言,紧绷的神情稍稍鬆缓了些,算邱康胜知道死活。 庄图南喝了口水,追问道:“那禄存师门被灭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这事说来话长。”云观月微微一笑,简单描述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从她是怎么把真吾的魂魄招来,回溯现场,又怎么去抓白络的一一说来。 庄图南和白哲眼眸微阔,他们一直知道云观月很厉害,但没想到她竟然还能从阴差手里招魂。 商砚礼始终一脸平静,看见那俩货眼底的吃惊,他面上掠过一抹微不可见的笑意。 直到云观月提到梳妆镜时,商砚礼轻抬了抬眼皮,眉头微微一皱,似乎对这个细节非常在意。 等她说完,他开口问道:“那面梳妆镜长什么样子?里边的那道黑影你看清了吗?” 云观月歪了歪头看向商砚礼,缓缓摇了摇头:“那道黑影太快,我没有看清楚。你为什么只问这个梳妆镜,你也遇到过吗?” 庄图南和白哲坐在对面看了对方一眼,心中不由感嘆。眼前这个女人也太聪明了,隨便一个问题,就好像能让她看透內心。 不过也是,她不光道术厉害,还是个心理学专家。 商砚礼修长的指尖轻轻摩挲著茶盏:“我之前和某个傢伙交手,虽然他跑了没被我抓住,不过我把他封印在镜中无法出来,之后就一直没有他的消息。” 商砚礼没把话说下去,云观月听明白了。 他这是怀疑自己遇到的梳妆镜,就是和他交手的那个傢伙。 云观月若有所思地点头,躲在镜子里的精怪並不少,不过这两者之间或许真有什么联繫。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她很自然接过商砚礼递来的茶盏,微微頷首:“我知道了,下次如果我再遇到那面梳妆镜,我会注意一下,有线索隨时联繫你。” 吃完饭,又喝过茶,云观月起身时感觉自己的腰身都圆了一圈。要是天天都在这里吃住,她的体型可就很难保持住了。 似乎是看出她心里想什么,庄图南打趣道:“云医生你放心,你足够纤细苗条,再怎么吃都不会胖的。” 云观月笑了笑,不愧是当老板的人,真会哄人。 回去时还是那辆保姆车,他们四人一同上车,商砚礼和云观月坐在第一排。后排原本放置毕方的牢笼已经被拆去,恢復成了座椅。 车缓缓在云观月家楼下停下,商砚礼起身想送她上楼。 她对著他们三人摆了摆手:“不用了,都到楼下了,不会有危险的。” 商砚礼看了她一眼,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他顿了顿:“好,到家给我发条消息。” 他虽然没有送云观月上楼,却是摇下车窗,目送著她上去。 庄图南坐在后头紧紧勾住了白哲,刻意矫情地说道:“哎呀,好冷啊,这狗粮吃得我好撑。” 商砚礼回头冷冷瞥了他一眼,庄图南立刻感到一股从头到脚的寒意,迅速坐直了身子。 商砚礼没理他,看向了白哲:“你刚刚和云观月握手的时候,看到了什么?” 白哲听到这个问题,面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他微微抬眸,就知道这个问题是避不开的,他果然是问了。 见白哲不说话,商砚礼还没开口,一旁的庄图南好奇地问道:“我也想知道!你和云医生握手看到了什么?有什么不能说的?” 白哲深深地看了商砚礼一眼,摇了摇头:“我看到的画面太抽象了,不太好说。” 庄图南大笑起来:“拜託,什么画面这么抽象还不好说?我不信!你这臭小子別给我们卖关子,快说!” 他突然顿了顿:“你小子表情怎么这么奇怪?快说啊。” 原本他也没这么好奇,现在白哲死活不说,倒是激起了他的好奇心。这会儿他抓心挠肝的,难受得紧。 被庄图南紧紧卡著脖子,白哲笑盈盈转头看向他:“你確定一定要听吗?” 庄图南咽了咽口水,总觉得白哲的表情好像有炸。 可他实在太好奇了,用力点头:“当然,你快说啊!” 他的话音还没落,白哲就微笑著说道:“我看到了商砚礼和云医生两个在接吻。” 突然听到这一句,庄图南嚇得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著白哲:“你······你······你······” 他半天说不出话来,又转头看向商砚礼,一脸一言难尽。 白哲没有再理会他,抬头看向商砚礼继续微笑道:“我真的看见了你们两个在接吻,所以我的表情很难不奇怪吧……” 第188章 你好,请坐 云观月上楼给商砚礼发了条消息报平安,发现错过了不少土豪观眾的消息。 毕方被带走,证明自己当初画的那只鸟真的存在,齐先生心情很好,直接给云观月转帐作为答谢。 云观月打开对话框,就见眼前一颗颗金豆涌进自己体內,功德金光到手。 她美美地睡了一觉,第二天早上精神抖擞去上班,见前台小护士一见到她就笑得眼眸弯弯。 她有点好奇:“怎么了?今天有什么好事?” 前台小护士手里抱著一本预约簿,笑盈盈说道:“云医生你现在不得了了,可是我们诊所的大红人。” “什么意思?”云观月挑眉,眼底带著笑意。 小护士挥动了一下手里的簿子,笑容满面:“云医生,你现在是我们诊所的销冠!” 因为云观月的直播粉丝越来越多,热度也越来越大,已经是全城,甚至是全国的网红心理諮询师。 有很多人慕名前来,她的预约每天都是满的,现在排队已经要排到一个月后了。 云观月一笑置之,进办公室前提醒道:“对了,中午帮我一起叫外卖。”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她最近真的是肉眼可见得忙,中午也没体力出去吃饭,一般就留在诊所里等著吃外卖。 今天上午一共有两个患者,第一个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低著头走进来。 这男人长得虎头虎脑,看起来满脸疲惫,发量也很淒凉,他很自觉在云观月对面沙发上坐下,却不像一般人会选一个舒服的姿势窝著,而是苟著身子,保持一个前倾的状態。 云观月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资料,原来是一个码农。 她温柔开口:“林先生,其实你可以换一个舒適一点的姿势。” 林先生显然没想到云观月开口第一句会是这个,他不自然地笑了笑,挪动了一下身子,试探著往后靠了靠。 像他这种顶级牛马,平时已经习惯了按部就班、一天工作二十六个小时都不会喊累,从来没有人试过让他舒適一点,放鬆一点。 他往后靠,整个人陷进舒服的沙发里,不过几秒立刻挺身而起。 不行,太安逸的环境会让他失去斗志,没有竞爭力。 这话他虽然没有说出口,但云观月却看出来了,她迅速判断出眼前这位林先生有什么问题,不过还需要加以佐证。 云观月笑盈盈开口:“林先生,方便把你的八字给我看看吗?” 八字?林先生有一点疑惑,他不是来心理諮询的吗?不是只有算命的才看八字吗? 不过他是牛马,心里虽然满腹疑问,却还是本能地写下自己的八字递给云观月。 她仔细算了算,这位林先生的命挺好的,年纪轻轻,事业有成。 只是可惜,长期当牛马压力太大,情绪又不懂得外泄,长此以往会生病早亡。 不过还好,他今天来了心理诊所,还有救。 云观月抬眸,扫过男人脸上的焦虑:“林先生,其实你已经非常优秀,不需要再时刻保持紧绷的状態。” “你总担心自己会失去竞爭力,可你有没有想过、弦绷得太紧是会断的?要是这根弦断了,多好的弓也没用了。” 林先生是个聪明人,一下子就听明白云观月话里的意思,有些紧张地问道:“云医生,我的心理状態果然有很大的问题是吗?会死吗?” 云观月失笑:“当然不会。放心,我看过你的八字,只要你多休息、適当放鬆,你不止事业有成、还能长命百岁。” 看著眼前漂亮温柔的女心理师,一字一顿说出这句话,林先生感觉她身上散发著光芒,一点一点照到自己身上。 行业翘楚果然不一样! 其实他根本不认识云观月,也不知道她是网红玄学心理师,只是选了最红最贵的心理师。 现在他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精神抖擞,从身到心都得到了安抚。 这钱得真值! 送走了林先生,云观月喝了半杯茶就到了下一位患者的预约时间。 这次来的是一个非常焦躁的女总裁。 从她走进门口到坐下,差不多五六分钟的时间,她接了三次电话。 这个女总裁和林先生不一样,她就是奔著玄学心理师来的。 掛了电话,她挑了挑眉打量著云观月:“云大师,咱们开门见山。” 她一边说话,一边迅速从包里掏出一块小金牌:“这是我的生辰八字,大师请帮我算算。” 她一直关注云观月直播间,但永远也选不上幸运观眾,乾脆另闢蹊径,掛了她心理諮询的號。 这种病患也不在少数。 云观月伸手接过小金牌,仔细看了看她的八字。 她的人生经歷和生活一下子就出现在他眼前。 看著女总裁从早到晚的生活和工作,不对,是只有工作。她连吃饭的时候也要开午餐会议、晚餐会议…… 云观月不禁有些惊嘆,原来女总裁只是高级牛马,但本质上还是牛马。 她將小金牌推回到女总裁面前:“如果你是想算事业的话,那你接下来的人生会一路顺风顺水。” “不过如果你的事业更上一层楼,健康和家庭都会出一些问题,我的建议是均衡一下。” 女总裁是单身,没有老公和孩子可以造成家庭问题,可她还有父母,老两口一直非常心疼她。 如果她继续只拼事业,不关注家人,等父母老去,她会后悔终生。 女总裁很聪明,坐在云观月面前仔细思考了很久,又提了好些问题。 確定哪怕均衡也不会影响自己目前的事业,她这才舒了口气:“云大师,多谢你。” 等她离开的时候,脚步也放慢了一些,整个人鬆弛了许多。 她也没想通,不过是云观月几句话,就好像能点透她对人生很多的迷茫。 云观月起身將她送到门口,通过八字虽然能算出她的未来,但如果她从此时此刻开始改变,也就能改变自己的未来。 刚把第二个患者送走,前台小护士敲了敲门,笑盈盈探出头来:“云医生,我们今天中午叫了肥牛饭,这份是你的。” 上午那两个患者没什么大问题,云观月也不累,高高兴兴吃完肥牛饭还睡了个午觉。 原本以为今天这一天也就这样过去了,想不到下午第一位患者刚推门进来,云观月就感受到一股浓浓的阴气。 整个房间迅速冷了几度,气氛都有些凝重,她不由自主挺直腰背,眸光一亮,立刻来了兴趣。 她抬眸看向眼前男人,温声说道:“你好,请坐。” 第189章 玉牌 这个男人走进来,自我介绍都没做,一脸紧张地走到云观月面前,开门见山说道:“云大师救救我,我撞鬼了。” 云观月眉眼一挑,扫过他身上浓郁的阴气,的確是撞鬼的样子。 她伸手请男人在沙发上坐下:“你先不要著急,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语气温和,一开口就带著一种能安抚人心的魔力。 男人坐下端起桌上的茶盏,喝了口茶,定了定心神:“云大师你好,我姓蒋。” 蒋先生开始开口敘述:“是这样的云大师,白天的时候还好,每天晚上一到固定的时间,我就会看见窗户外飘著一个女人。” 他握著茶盏的手一紧,指节因为用力森森泛白。一开口,牙齿不住地打颤:“那个女人一头乌黑的长髮,身著一袭青衣,手中撑著一把雨伞。” “她就站在窗户外头看著我,我也盯著她看,可我却看不清她的脸。那不是鬼是什么……” 感受到蒋先生非常地紧张,话都说不清楚,云观月轻声念了几句静心咒,让他平静下来。 见他的情绪稳定,云观月继续问道:“你很確定那个女人是飘著的?” “对。”蒋先生打了个寒颤,眉眼间满是惊恐:“云大师,你看你们心理诊所在十楼吧,我家住在十八楼,十八楼啊,从窗口看出去除了偶尔能见一只鸟,还能看见什么?” “可我每天晚上都见那个女人就飘在窗户外头,和我面对面……”他越说越觉得害怕,连静心咒都没办法让他静心。 云观月抬了抬眉眼,她当然相信这位蒋先生是见了鬼,这一身浓郁的阴气做不得假。 眼下她要做的,是帮他找出见鬼的原因。 不等云观月开口,蒋先生又继续说道:“云大师你不知道,我以为是我那房子出了问题,这房子確实是新买的。我怕是里头有什么不乾净的,被女鬼盯上。” “我就搬去了我另一套房子住,可那女鬼竟然跟著我来了。”蒋先生有点动气,將茶杯砸在桌上,水珠落在他的手背上,溅在桌案上。 还有几颗水珠落在云观月放在桌上的纸上,她微微蹙眉。 蒋先生意识到自己失態,不自然地笑了笑:“对不起云大师,我太失礼了。可我实在害怕,我不管搬到哪里去,朋友家住,我都会见到这个女人,她就飘在窗口,就这么直勾勾地看著我……” 云观月扫过他一眼,平静开口:“那女鬼除了直勾勾地看著你,还做过什么?” 蒋先生仔细思索了一下,紧紧拧起了眉头,摇头道:“没有,除了看著我,她什么都没做。” 下一瞬他拍案而起:“可是云大师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啊。她现在是什么都没做,可万一她是想要等我的鬆懈下来、再找机会对我下手呢?” 他越想越觉得害怕,自顾自喃喃自语:“我不敢睡觉,我怕我一睡著她就会进屋子里来要杀我。我实在害怕,只能这样看著她……” 他似乎怕云观月误会,又仔细解释著:“云大师你相信我,我什么坏事都没做过,这个女的我根本就不认识,不知道这女鬼为什么非要盯著我。”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1???.???】 “现在每到晚上,天一黑我就提心弔胆,我根本不是怕她出现,是在等她出现。再这样下去,我就是不疯也会累死的。” 刚才那杯茶已经被他翻了半杯,云观月拿起茶壶又给他倒了一杯:“蒋先生,先喝杯茶。” 她这边的茶水有凝神静心的功效,最適合像这样的病患喝。 她抬眸,定睛凝视著眼前男人,他原本深邃的眼眸此刻被一层浓郁的黑青色所笼罩。光是看著他那双眼睛,都能看出他正被一股无形的重压所笼罩。 他刚刚对自己所说的话全都是真的,並没有说谎。 他的確没做过对不起女人的事,那女鬼为什么要盯著他? 云观月轻声问道:“蒋先生,能不能告诉我你的生辰八字?” 蒋先生自然是毫不迟疑,立刻写下自己的生辰八字递给云观月。 他也很想弄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这女鬼这样缠著,现在云观月就是他唯一的希望。 她接过男人递来的纸条,仔细將上面的八字算了算。 算清楚男人的八字,云观月轻轻咦了一声,有些迟疑,抬眸看他:“蒋先生你的八字什么问题都没有,不应该招鬼。” 人的八字分轻重,有些人八字青天生阴气比较重,自然也容易招鬼。 可眼前这位蒋先生八字重阳气旺,像他这样的人没做什么亏心事,鬼是不敢轻易招惹他的。 听到这话,蒋先生唇边泛起一抹苦笑:“不瞒你说云大师,我出生的时候家里就给我算过八字,我这人命好不应该撞鬼的。所以这次被这女鬼缠上,我是真害怕,不知道会不会是有人算计我?” 这是有可能的。 云观月支著下巴仔细思索一番,,开口问道:“那你最近有没有接触过什么奇怪的东西?” 如果真有人要算计眼前男人,那也需要有媒介建立他和女鬼之间的联繫。 或者是拿他的生辰八字去做法,但如果是做法,自己应该就能算出来。 奇怪的东西?男人紧紧皱著眉头仔细想了很久,摇了摇头:“我每天的生活基本上是两点一线,除了上班就是回家没时间接触什么奇怪的人,奇怪的东西。” 云观月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著他。凡事都有因果,就算是女鬼也不会无缘无故盯他这么久。 房间里一片寧静,男人也沉默了很久,苦思冥想、满脸痛苦。 最后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伸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摸著,迅速扯下一块玉牌:“云大师,这个算不算?” 他说著话,將手中玉牌递到云观月面前:“我最近被那女鬼嚇得不敢睡觉,脑子也不好使了,怎么把这玩意忘了。” “前段时间我去过古董街,一眼就看上了这块玉牌,云大师你瞧瞧这玉牌的成色很不错吧?” “要说最近有什么特殊的东西,也就是这块玉牌了,是我刚得的。” 蒋先生说著话,眼神始终盯著已经递到云观月手中的玉牌,这玉牌价值不菲,又深得他心意,他非常喜欢。 第190章 黑髮青衣 云观月接过蒋先生递过来的玉牌,仔细打量了一番。 就是这玉牌,有问题。 这玉牌是蒋先生从脖子上摘下来的,玉虽然性冷,可和人一直接触也会沾上人类的体温,但这玉牌到云观月手里去仍然冰凉彻骨。 她一眼就看出玉盘里面似乎封印著什么东西,而且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蒋先生还坐在自己对面侃侃而谈,说著有多不容易才寻到这块玉牌。 云观月出言打断了他:“蒋先生,这块玉牌你多少钱买的?我出多一倍的价钱收下它。” “这是什么意思?”蒋先生的脸色有些难看。这玉佩不光是价值高,更是他的心头好。 “蒋先生捨不得?”云观月摇头:“这玉牌里有点儿不好的东西,你看到的那个女人,不出意外就是衝著这块玉牌来的。” 蒋先生將信將疑看向云观月,怎么可能?他是玩古董的人,这块玉牌成色好,一看就是好东西,里头怎么会有什么不好的东西。 他甚至有一点怀疑,云观月这个大师该不会是欺世盗名之徒,看上他这玉牌了吧? 看他神情犹豫,似乎並不相信自己的话,云观月也不多言。 她嘴角微微勾起,听多少话也不如自己亲眼所见。 她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直接打开男人的天眼,让他亲眼瞧瞧这玉牌。 看到云观月在做什么,蒋先生有一点好奇,还没开口问,眼前就闪过一道亮光。 他迅速闭上眼睛,下一瞬又因为好奇偷偷睁开。 眼前很亮,仿佛过往一直有一层薄纱,此刻被揭开。眼前被他视为宝贝的玉牌里面,竟翻滚著黑气。 可怕的是这股黑气还会动,在他面前犹如一团狰狞的恶魔、呼啸著向他扑来。 男人惊恐至极,哪里还敢要这块玉牌,急匆匆地扔了出去,就像是一个烫手山芋。他惊恐不已地看向云观月,满脸苦笑:“云大师这……这难道就是……” 云观月点头:“这道黑气不一定是你见到的那个女鬼,但就算不是,那女鬼也是衝著这玉牌来的。” 男人没想过会遇到这种情况,脸色煞白,一边点头、一边思索著,这玉牌等於女鬼…… 他抬头看向云观月:“可这玉牌里头有女鬼,云大师你还要双倍的价钱问我买下来?” 他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地道,把明知有鬼的玉牌高价卖给她? 云观月却笑盈盈地点头:“没错,双倍价钱我不反悔。” 男人犹豫再三,报出一个价钱。这价钱的確不高,难怪他把这玉牌视若珍宝。 云观月也不含糊,拿著他的手机立刻就將双倍的价钱转了过去。 收到钱,蒋先生还是没走,他眼神定定地看著那块玉牌,小心翼翼问道:“可是云大师,我听说这种东西会跟著人走。它在我脖子上待了好几天了,这个女鬼……女鬼她会不会……” 蒋先生语气顿了顿,思虑再三还是咬牙说出:“她会不会已经认得我了,就算玉牌给你了,她还是盯著我怎么办?” 云观月没说话,端起手中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缓缓摇头:“只要你摘下这玉牌,女鬼就不会再来找你了。” “可是……可是你怎么……” 怎么能保证呢? 这话蒋先生没敢问出口,要是惹恼了眼前这个大师不愿意再救他,他可真要被这女鬼杀死了。 就算他不说,云观月也看出他心里想什么:“放心吧,我向你保证取下玉牌就不会有事了。” 她一边说话,一边打开抽屉,拿出一枚用黄符叠成的三角平安符:“你实在害怕,就把这道平安符隨身带著。” 蒋先生眸光一亮,兴奋地伸手拿下这枚三角平安符:“多谢你了云大师,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把这枚平安符攥在手心里,男人脸上终於露出放鬆一些的神情。 他又再三向云观月道,不敢再做停留,逃命似地离开心理諮询诊所。 眼下这玉牌就留在云观月这里了,女鬼也会出现在这心理诊所,短期內蒋先生都不会再来这里,不不,他一辈子都不会再来了…… 目送著男人的背影走出办公室,云观月失笑,有时候人还是挺有意思的,喜欢的时候视若珍宝,怕起来弃之如敝履。 她看了一眼桌上晶莹剔透的玉牌,东西的確是好东西,里面也的確是藏了不好的东西。 她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符纸,將这块玉牌仔细包裹住,没有留下任何多余的边角,隨后塞进口袋。 她今天还有两个患者,有这张符纸在,这块玉牌出不了么蛾子。 等她接待完今天所有的患者,她轻轻拍了一下装著玉牌的口袋,平静如水,就好像它只是一块普通玉牌。 云观月唇边勾起,有趣,她都有点期待今天的夜晚了。 下班回到家,云观月將玉牌外的符纸拆了放在桌上。吃完外卖洗完澡,这块玉牌都安安静静地躺在桌上。 云观月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掛钟,快十点了。根据蒋先生所说,每天晚上十点左右那个黑髮青衣的女人就会出现。 很好,云观月眼底闪过一抹雀跃,她乾脆舒舒服服在沙发上坐下,眼看著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平时躺在床上刷手机,十点明明很快就会到。 怎么今天坐在这里乾等,时间好像走得特別慢,这指针像是坏了一样。 云观月有点困了,抬起手支住下巴,勉强撑著眼皮不要耷拉下来。 终於,指针指向了十点,云观月一个机灵醒了过来。 她缓缓走到窗边,往外望去。 果然有一个女人正撑著一把伞,缓缓地往她这个方向走来。 明明是悬浮在半空中,可女人身姿优雅,如履平地。淡淡的月色映照著昏黄的路灯印在黑髮女人身上,显得她的身影有一些模糊。 她逐渐靠近,周身的轮廓逐渐清晰起来。 云观月看得真切,黑髮、青衣、撑伞、十点,她的確就是蒋先生口中的那个女人。 她握了一下手中玉牌,这东西果然是为这玉牌而来。 第191章 雨师妾 眼看著窗外的女人越来越近,身体的轮廓、脸蛋都逐渐清晰,云观月觉得她看起来有点眼熟。 她微微皱眉,仔细在记忆里搜索著这张脸,就在她的目光和女人眼神交匯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如潮水般向她袭来。 云观月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被重锤狠狠敲击了一下,她猛然意识到,她看向自己是在攻击。 雨师妾,这个名字浮现在云观月脑中。 看来眼前並非一个普通女鬼,而是传说中的妖怪雨师妾。 窗外原本昏暗的天空突然被乌云笼罩,紧接著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向窗户,云观月知道雨师妾在攻击自己,双手掐诀往自己身上套了个阵法。 她不怕她的攻击,她似乎也不怕自己的阵法。 她们就这样隔著窗户静静地对视,谁也没有说话,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雨师妾不是不想进来,只是眼前是云观月的家,家在某种情况下算是一种结界,像她这样的妖物鬼物会被挡在外面进不来。 只要里面的人不自己开门,她就只能站在窗外看著。 这也就是为什么很多时候妖怪、鬼会故意敲门,或是在外面弄出各种声响,就是想要引诱人去开门。 只要你主动把门打开,就会被视为邀请。但如果你足够聪明,不管什么样的动静都不去开门,那门外的鬼怪就拿你没办法。 但这理论是对於普通人而言,对云观月来说她根本不需要在意。 她今天等的就是雨师妾。 面面相覷了一会儿,云观月觉得无趣,直接伸手打开了窗户。 窗外的雨师妾自然也接收到了这次邀请,一阵凉风夹杂著雨滴吹到云观月脸上。 只是眨眼的功夫,窗外的雨师妾如鬼魅一般消失,瞬间,撑著一把黑色雨伞,安静地站在云观月房间中央。 这一下云观月看清了雨师妾的脸,她的容貌异常妖冶,举手投足之间仿佛能勾人魂魄。 与此同时,她身上那股非人气息也异常浓重,怕是再色迷心窍的男人,怕是也一眼就能看出它不是人类。 见雨师妾进屋,云观月拿出包裹著黄符的玉牌,笑盈盈举起:“你是不是在找这个?” 眼前的女人並未开口,她的声音直接从云观月的脑海中响起:“把玉牌给我。” 这声音低沉,还有一些沙哑,和眼前这张脸好像不太相配。 云观月拿著玉牌的手一动不动,挑眉看了眼前雨师妾一眼,面无表情。 场面一度很安静。 雨师妾周身又低了几度,冷声说道:“把玉牌给我。” 这次云观月勾起唇角笑道:“不给。” 来者是客,但这客人进门就想抢东西,这可不行。 她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商砚礼的电话。 一般他们两个都是打字联繫,很少打电话,商砚礼接到电话有一些吃惊:“怎么了?出事了?” 云观月挑眉看向面前的雨师妾,想了想摇头:“不算是出事,不过雨师妾可能在我家里。” “雨师妾?”商砚礼並不意外,山海经里的异兽会出现妖女自然也不足为奇。 他开口说道:“我马上就过来。” 掛电话前,他握著电话的手微微一紧:“对了,自己小心一点。” 云观月淡定嗯了一声,看雨师妾的样子,她是打算一直撑著伞站在房间里。 自从刚刚提了两遍,让自己把玉牌给她,云观月肯定回答说不给之后,雨师妾也没有再开口,只是平静地站在一旁直勾勾地看著自己。 她大概体会到蒋先生所说的:“她就那样看著我,就那样看著我。” 云观月有点儿好奇,就这么看著,到底算是什么攻击? 她乾脆半躺在沙发上,找了个舒適的位子窝著,打开美团准备点外卖。 虽说桌上还放著刚吃完的晚饭,但今晚还要等商砚礼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睡,一定要点上夜宵吃。 雨师妾站在一旁,颇为无奈地看著眼前人类女子。 她手中拿著手机,一边念念有词:“吃炸鸡吧,不好,大晚上热量太高。喝碗粥,谁夜宵喝粥,这么清淡。” “反正一会儿商砚礼也来,叫个火锅和他一起吃。”云观月眼眸一亮,显然很喜欢火锅这个主意。 可她稍微动了一下身子,感觉到肚子还在发胀,也是,她今天晚上吃的是烧腊三拼饭。这家烧腊做得味道太正,她把所有的饭都吃完了,这会儿还撑著,火锅是吃不下了。 眼前的人类女子,一会儿笑一会儿皱眉,时不时地摇头点头,雨师妾仔细观察了她一会儿,觉得她和之前见过的人类全都不一样。 云观月纠结来纠结去,还是点了最初想吃的炸鸡。 门铃响起,她还在思考,不知道是商砚礼还是外卖。 打开门,让她惊喜的是商砚礼手中拎著一个美团外卖。 看到她的眼神盯著自己手中外卖,商砚礼温和地笑了笑:“我在你楼下,正好遇到外卖小哥在找你家楼层,我就顺便帮你拿上来了。” 云观月刚刚点的时候还不是很饿,等到现在著实有几分饿了,侧了侧身子让商砚礼进门,从他手里接过炸鸡:“你来的刚好,这炸鸡我点的是双人份,陪我一起吃吧。” 商砚礼回眸,宠溺地看了她一眼,再转头,目光自然而然落在站在窗边的雨师妾身上。 原本一直安静站在那里的雨师妾在看清走进房间的人之后,明显神色变得慌乱,握著伞的手微微发抖。 虽然商砚礼一动不动,只是站在不近不远的地方看她,雨师妾却是脸色大变,竟然想要从窗口衝出去。 云观月和商砚礼非常淡定,並肩站著,双双看向雨师妾。 眼看她衝到窗边,却被云观月提前贴在窗户上的黄色符纸拦住。 商砚礼颇为讚赏地侧头看向云观月:“你早就猜到她会逃跑,提前贴了黄符拦她?” 云观月摇头:“我哪能完全猜到她要做什么,只是你刚刚说你要过来的时候,我猜她会怕你,所以贴上了黄符。” 你猜?……雨师妾被黄符击倒,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云观月越发好奇地看著商砚礼,不光是山海经里的异兽看到他这么害怕,连著妖女都这么怕他? 商砚礼,真有这么可怕吗? 第192章 大仇已报 雨师妾被困在阵法中,还不停地抬眸望向商砚礼,神色间十分慌张。 云观月敛了敛心神,拿起桌上那块玉牌递给商砚礼:“你看看,就是这款玉牌。” 商砚礼接过玉牌,仔细端详一番,这块玉牌通体洁白,上面雕刻著精美的图纹,昏暗的灯光下散发著淡淡的光泽。 他的眉头渐渐皱起,认出了这块玉牌的来歷。 他转过头看向困在阵法中的雨师妾,淡淡扫过她一眼,见她紧张地低下头去,他又转头看向云观月说道:“我在古籍中见过这块玉牌,是陪葬品。”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眼下这玉牌里,被困著一道残魂。” 听见这两个字,阵法中的雨师妾浑身颤抖了一下。 云观月瞭然,看来她猜测得不错,雨师妾果然是为了玉牌中的这道残魂而来。 她抬眸和商砚礼对视一眼,她还没想好要不要把这玉牌中的残魂放出来。 见他们迟迟没有动静,雨师妾有些躁动,努力挣脱束缚,想要衝开阵法。 从在窗口出现开始,雨师妾就极为平静,像极了一个撑伞的古典美人,端庄典雅。 见到商砚礼之后,她变得十分慌乱、不再如此平静,此刻当她听见残魂,看著云观月手中的玉牌双眼通红,变得与方才完全不同。 看来今天如果不把这道残魂放出来,雨师妾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恢復平静的。 云观月伸手托著下巴,歪了歪头决定解开玉牌上的阵法。 这块玉牌上有一个图纹阵法,要解开並不复杂。她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隨著她指尖飞舞,一道黄符伴隨著白色光晕將整块玉牌拢住。 玉牌上的图纹渐渐变得明亮起来,最终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 这道光芒散去后,从玉牌里飘出一缕淡淡的魂魄。 这道残魂看上去有些模糊,仿佛隨时都有可能消散。 云观月扫过一眼残魂,下意识挑眉看向雨师妾,见到她情绪变得异常激动,身体微微颤抖,眼中也闪烁著泪光。 云观月脑子里不自觉脑补出一出感人的爱情故事。 问世间情为何物,山海经里名头这么大的妖怪也会为情所困,追著这缕残魂这么久。 她虽然不理解恋爱脑,不过也有一点动容,既然事已至此,不如成人之美。 她抬手解开雨师妾身上的阵法,果真见到她非常激动地衝出来,往残魂的方向衝来。 云观月往后退了半步,想给他们留出空间,万万没想到,雨师妾衝到残魂面前,竟然一口將它吃掉了。 將那缕残魂生吞进肚子,雨师妾的神色稍稍淡然了一些,眉眼之间也恢復了平静,看向云观月的眼神里透出一抹感恩。 云观月:“……?” 吃掉了? 她平静的眼眸里此刻充满了疑惑,直直地看向身旁商砚礼,似乎想等他给解释解释。 商砚礼非常平静地站在一旁,沉思片刻:“还是让她自己说吧。” 他一边说话,一边挑眉看向雨师妾。 被商砚礼的眼神扫过,雨师妾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半步。 她又低头看了一眼恢復平静的白皙玉牌,想到自己刚刚已经將那缕残魂吃掉了,她鬆了一口气,仿佛释然了一般。 雨师妾抬眸,深深看了一眼云观月,开口说道:“这道残魂我追了他许多年,太久太久,已经久到我不知道有多久了。” 她悽厉地笑了笑:“世人只知道山海经里有一个美貌的女妖怪叫雨师妾,却不知道我还有一个妹妹,比我还要貌美上千倍万倍。” 云观月仔细打量著雨师妾,虽说长了一脸妖怪样,不太像个人,可这张脸实在太精致了,简直是建模脸。 比她还要美上千倍万倍,她很难想像那张脸得美成什么样。 雨师妾咬牙切齿:“都说红顏薄命,我妹妹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女妖。” “我们两姐妹原本在深山里修行,从未碍过任何人的眼,也没伤过人。有一天在深山里,我们遇到了一个深受重伤的男人,央求我们救他。” 这两个女妖本事很大,但从未接触过世世险恶,只知在深山里修炼,心思单纯。 她们要將受伤的男人带回深山里,妹妹心生怜悯,四处寻找草药,精心照料著男人。见他伤势久久难愈,还用自己的妖力度他。 雨师妾说到这,眉眼一沉,冷笑道:“当时我就该想到的,我们所处的深山、人类根本很难进来,何况他还身受重伤。” “这原本就是对我们姐妹设下的陷阱,我妹妹单纯就这么跳了下去。我也愚钝,竟然没有发现这其中的问题!” 因为这一次疏忽,雨师妾没能阻止妹妹和男人相爱。后来男人不但彻底恢復了实力,还得到了妹妹的妖力。 “如果他只是骗走这些妖力也就算了,谁能想到他这么心狠手辣,想要我们姐妹两个的命,想要我们全部的妖力。” 雨师妾眼眶通红,眼底闪过一抹泪光:“他拿著桃木剑指向我们的时候,妹妹整个人都傻了,站在我身后,不知道反抗,不知道躲避。” “这个该死的道士用妹妹的妖力来对付我,我要保护妹妹,还要抵挡他。一时不察,差点著了他的道。” 她哽咽了,声音里带著哭腔,许久没能再说出话来。 云观月大抵也猜到了后续的事,沉默了一会。 雨师妾继续说道:“是妹妹,她终於反应过来,以身挡在我身前,替我扛下一击。” “妖怪没这么容易死,可云道长应该很清楚,带著符纸的桃木剑,那该死的道士还用自己的血增强功力,他是一点活路也没给我们留。” “妹妹是一心求死,她没办法接受自己爱上这样的男人,还差一点害死我。” 云观月点了点头,明白了雨师妾为什么要追著这个残魂这么久,的確是深仇大恨。 雨师妾却是摇了摇头:“妹妹死在我怀里,我当场就把这个道士给杀了,这是我手上沾的第一条人命。” 云观月眼眸微阔,她在雨师妾身上能看出妖气很重,却没有看到很重的业孽,她应该没害过人。 雨师妾笑道:“我妹妹灰飞烟灭了,可这个臭道士却投胎去了,凭什么?他投一次胎,我就追杀他一次。” “我不记得杀了他多少次,后来他自己也受不了了,仅留了一缕残魂,躲进这玉牌里。” 云观月有点吃惊著后续的走向,不过也能理解。 她微微侧头看向商砚礼,故事也听完了,该轮到他了。 后者会意,走上前来看了一眼雨师妾:“大仇已报,跟我走吧。” 第193章 晚宴 雨师妾有些怔愣著看了商砚礼一眼,沉默了一会。 自从妹妹死了以后,她所有的人生都只做一件事,就是追踪这个死道士。 现在他的最后一缕残魂也被自己吃到肚子里,这个人和妹妹一样烟消云散,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她原本以为,她当著他们的面吃人的魂魄,会被云观月收服。却没想到他们要把自己带走,带去哪里? 商砚礼见她低著头不说话,开口说道:“走吧。我们既然没有现在就收你,就会好好安置你。” 雨师妾可不是什么普通女鬼,这是山海经里的顶级妖女,要是把她留在这世上,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商砚礼缓缓靠近自己,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雨师妾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什么都没问,乖巧地跟他走了。 云观月站在窗边,见雨师妾上了那辆保姆车。 回到山林里,虽然没有妹妹相伴,不过能见到山海经里这么多异兽,她应该会高兴一些。 云观月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刚坐到桌边准备开始吃炸鸡,眼前就出现很多金豆豆,一颗一颗涌进她身体里。 这么多功德金光? 她有一点诧异,她今天好像没干什么。 云观月微微皱眉,掐指一算,今天功德金光带来的能量太大,她竟然没算清楚这道来源。 不过朦朦朧朧间,她感知到眼前这些功德金光是因为雨师妾。 她手中拿著一块炸鸡,仔细思索一番,看来自己做出了一个正確的选择。 她放出玉牌里的残魂,让雨师妾了却心愿、跟著商砚礼离开,避免她心中始终带著怨恨,让这个世界陷入危险。 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功德金光。 她一边点头,一边將炸鸡塞进嘴里,这芥末味的炸鸡和甜辣味的炸鸡一样都这么好吃。 他们的生活重回平静,却不知道別的地方很是热闹。 一条宽阔的赛车道上,引擎轰鸣、车轮飞驰,一场激烈的赛车比赛正在进行。 红色赛车速度极快,风驰电掣般甩开其他所有赛车,率先衝过了终点线。 赛车的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个男人,摘下头盔,一张酷酷的冷脸出现在眾人面前。 穆时安,国內顶尖赛车手,驾驶技术犹如行云流水。在目前的国內赛场上,其他赛车手只能看见他的车尾灯。 红色赛车刚停下,观眾们瞬间欢呼雀跃,穆时安的粉丝叫得嗓子都快哑了。 他抬手,很官方又客套地冲粉丝们招了招手,面上显得有些冷漠。 他刚转身,团队就热情地衝上来:“时安,我们就知道你一定会贏的!庆功宴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过去吗?” 穆时安摆了摆手,冷声道:“我有点累了,你们好好玩儿,我走了。” 团队似乎很了解他的脾气,虽然有些落寞和失望,却没人敢多说一句。 眾人只能看著他百无聊赖地独自离开赛场。 回去的路上,穆时安开著车,思绪有些飘忽。 他已经有点厌倦这种生活,太单调了,高处不胜寒,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他甚至不需要太努力,已经失去了赛车的快乐。 他想要的一切都唾手可得,也就再没什么是他想要的了。 他的车速越来越快,几乎分不清马路和赛道。 突然,他一眼扫到前方,不远处好像有一道白影坐在路边上。 天黑了,谁会坐在路边? 虽然有点好奇,但穆时安並没有放慢速度。他不是一个多管閒事的人,车速极快从那身影边上路过时,那道白影站起身来冲他招了招手。 穆时安本能地减慢了车速,却还是没打算停下。 他在国內可是有不少粉丝的人,要是遇上一些私生粉可就麻烦了。 出於好奇,他转头看了一眼,只这一眼,他整个人都愣住了,眼前女人面容姣好,清丽脱俗。 要说穆时安也不是没见过大美人,明艷张扬、小家碧玉、妖冶魅惑,什么款式的他都见过。 可眼前这个女人就偏偏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一眼勾魂夺魄。 穆时安迅速放慢车速,倒车回到女人身旁。 身著白色长裙的女人刚刚起身想要叫住他,却站不起来,此刻再次跌倒在地上,看起来楚楚可怜。 穆时安立马下车走到她身旁,心中满是怜悯和心疼:“这位女士你还好吗?” 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和怜惜感,他还是第一次对一个女人有这种感觉。 女人抬起头,眸光里闪动著星光,微笑著说道:“我已经在这里等你很久了,你是第一个愿意为我停下、帮助我的人,可以麻烦你送我进医院吗?” “当然可以。”穆时安走上前,非常绅士地扶起女人,將她扶上车,往最近的医院疾驰而去。 自从雨师妾被商砚礼带走之后,云观月就没遇到过什么有挑战的事,连患者也很好处理。 生活里最不普通的事,应该是有一天下班,商砚礼问她可不可以陪他去参加一个晚宴。 因为他需要一个女伴,但他身边又没有什么认识的关係好的异性。 云观月欣然同意,举手之劳,她不会不帮。 说起来她还没有参加过正式的晚宴,好像也没有礼服,不过她相信商砚礼肯定会安排好。 果然,到了晚宴当天,商砚礼早早开车来接她下班,先去了一家高级的造型工作室。 他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云观月一进门就让几个笑容可掬的工作人员拉住。 “这位就是云小姐,你实在是太漂亮了!” “请过来这边选礼服。” “请过来这边试妆容。” “云小姐,喜欢这款盘发还是这款捲髮?” ······ 这个工作室的工作人员非常专业,几个人將自己簇拥在中间,云观月一时间有些恍惚,她好像不是要去参加晚宴,而是要去城堡的公主。 其实她不太懂,也没有参加过这种晚宴,就全都交给专业的造型师来决定。 等云观月再走出试衣间时,商砚礼也换了一身与她搭配的西装,舒適的黄色灯光下,他整个人好像散发出光芒。 他回头,不禁眼前一亮。 云观月身穿一袭纯白华丽晚礼服,长发高高盘起十分显气质,妆容精致而淡雅,微微一笑显得既高贵又优雅。 商砚礼將自己的思绪拉回,伸手对著云观月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两人一同前往晚宴。 第194章 太不绅士 商砚礼和云观月出现在晚宴现场,立刻就成为了眾人的焦点。 “商先生,云小姐。”晚宴的主人笑盈盈地迎了上来,看著云观月眼底是压抑不住的惊喜和雀跃。 现在全国的上层人士,谁不想接触一下云观月这位玄学大师,要是能让她插队帮自己算一算,事业上一定会更上一层楼。 还有不少人在窃窃私语,没想到云观月和商砚礼竟然关係这么好,会作为他的女伴出席。 云观月並不在意晚宴上这些不断打量自己的目光,她大概扫过一眼晚宴的情况,主要是侦查了一下那些漂亮的小甜点菜式都放在哪里。 她没想到在角落里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这个男人她第一次见,但脑海中却直接浮现了他的名字。 穆时安,原书里的男三,桀驁不驯的赛车手。 原书里的主角一个一个出现,云观月嘴角微微勾起,实在是有点意思。 既然看见了这么一个熟人,她就关注了他一会儿,见他身边好像没出现什么女伴。 也是,原书里他眼界极高,这世上没什么能让他產生兴趣的人和事,只有白嘉瑶。 不过现在原书剧情已经崩坏成这样,应该没什么参考价值了。 云观月只以为是凑巧遇到,她也不想应酬別人,乾脆和商砚礼找了一个角落,吃著漂亮甜点聊著天。 晚宴上的甜品果然特別好吃,她一连吃了好几个小蛋糕,有点担心自己的身材。 突然看到一抹非常熟悉的身影,她握著叉子的手一紧,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商砚礼见她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下,又不知道跟著什么人离开,觉得不对劲,跟在她身后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云观月神色平静,脚步却越来越快,紧紧跟著眼前女子背影。 她压低声音,装作亲昵凑在商砚礼耳边说道:“你看前面三点钟方向,我觉得那一道身影是白络。” 虽然她没有看清那个女人的脸,不过应该不会是白络的脸,困在镜中那傢伙的傀儡帮手应该会不断地换脸。 她一提白络,商砚礼立刻明白她说的是谁。 两人加快脚步,追著那道身影来到穆时安的身边。 穆时安一向高冷,平时对谁都是不苟言笑的样子,可见到女人就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眼底眉梢都是笑意,还殷勤地端著甜点和酒杯。 那道身影缓缓转身,露出一张精致的侧脸,这个女人的面容和白络果然並非完全相同,眉眼间却有几分神似。 不光是感觉上的相似,这个女人还接近了原书中的男三,云观月眼眸微微眯起,非常確定自己没有认错人。 她毫不犹豫从包中掏出黄色符纸,闪电一般掷向那个女人。 那女人的反应更快,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迅速闪身躲到穆时安身后。 她身形娇小,躲在高大的身躯后头显得有些楚楚可怜,一双大眼睛惊恐地望向云观月,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嚇。 等她看清楚眼前人是云观月后,她那双闪烁泪光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烦躁,又是他们! 她已经小心翼翼躲开了云观月,连这场晚宴她都查过宾客名单,明明就没有她的名字! 白络又见到她身旁的商砚礼,咬牙切齿地想著是自己失策了,怎么没有留心这个男人的名字,也不知道他们两个是什么关係,秤不离砣! 她装作可怜的样子,往穆时安身后又躲了躲:“这是怎么了?她是谁啊,拿什么东西扔我?” 听到心上人这么可怜的样子,穆时安迅速展现出一种保护者的姿態,他挺直了身子,將女人紧紧护在身后。 自从那天晚上他在路边救下白络之后,他就对她非常有好感,魂牵梦绕,一直想要再见她。 可是白络真的和其他女孩子不同,她非但不认识自己,到了医院之后就怕给自己添麻烦,让他先走。 一个太独立的可怜女孩,让穆时安更加心生怜悯。 之后的日子,穆时安一直想约她出来,可白络非常难约,约三四次可能也约不上一次。 越是这样,穆时安就越觉得有挑战性。他找回了一种久违的快乐,他终於又有了要攻克的目標,又重新提起了对人生的兴趣。 今天这场晚宴,也是他费尽心思才约到白络的,怎么会遇到神经病,差点伤了他心爱的女孩! 穆时安压著怒火,將白络紧紧护在自己身后,挑眉看向眼前两人厉声说道:“你们……” 他的话刚说出口,就看清眼前人竟然是商砚礼!? 他的语气戛然而止,凛冽的气势也突然弱了下来。 在这场晚宴上,不管谁欺负了白络,他都有底气为她出口气,可偏偏眼前人竟然是商砚礼,是他惹不起的人。 穆时安转过头,小心看了一眼白络,眼神又落在云观月扔过来的那张黄符上,那是什么东西?好像是张纸。 他微微皱眉,商砚礼带来的女伴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没什么事往別人身上扔纸干什么? 他很想大骂这个女人,可她是商砚礼的女伴。 而且此刻,他正站在云观月身旁冷眼扫过自己,那眼神非常明確,你要护著你的女人,我也是。 穆时安嘴角掀起一抹尷尬的笑容,扶住身后白络的肩头:“別怕,没事的,应该是一场误会。” 白络瞠目结舌地看著眼前男人,怂包!没用的东西! 她在心里狠狠骂道,眼眶通红,一瞬间流下眼泪,仿佛一只受了极大委屈的小猫咪轻轻摇动著尾巴。 她伸出手,拉著穆时安的衣袖左右摇摆了一下,小声说道:“嚇死我了,不知道什么东西往我脸上飞过来……” 她心里不断盘算著,只要穆时安为自己出头,她立刻就跑。 主人说得不错,別轻易招惹云观月和商砚礼,要不然这次计划又要失败了。 可让她没想到,穆时安鼓足勇气转身,却是很怂地问道:“你们为什么对女孩子这么粗鲁?这行为太不绅士了吧?” 不能怪他!眼前人可是商砚礼! 这晚宴上还有谁敢当面质问他?自己能问出这句,已经很了不起了…… 第195章 怀疑人生 商砚礼根本没把穆时安放在眼里,他的质问软绵绵的,落地都没有声响。 他挑眉越过穆时安肩头,望向他身后的女人。 那女人的长相虽然和白络不同,可在她的身上,商砚礼也觉察出熟悉的气息。 他嘴角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微微侧头对云观月说道:“不用管什么场合,放心动手,剩下的事都交给我。” 云观月挑眉,本来这晚宴上有太多的普通人,她还有一点忌惮。 不过既然商砚礼这么说,她也就放心了,迅速从斜挎小包里摸出一沓符纸。 这小包也是刚刚的造型工作室给她准备的,以防万一,云观月往著小包里塞了一串铜钱幣,又塞了一沓黄符,就塞不下其他法器了。 她当时有些困扰的时候,身旁那些专业工作人员都强压著眼底困惑,非常平静地看著她。 云观月飞出黄符时,心里还想著她们要是见到此时此刻的场景,就不会再困惑了。 对自己而言,这些黄符比粉饼、口红有用得多。 见商砚礼带来的女人又拋过来一堆纸,穆时安紧紧拧起眉头,她真的有病吗? 他下意识就想挡在白络身前,然而他身体还没动,就被面前的商砚礼眼神锁定了。 男人的目光里带著一股无形又强大的力量,好像把穆时安定住,让他无法动弹。 白络自然也注意到他的举止,心中冷笑,男人果然都靠不住!不就是让商砚礼看了一眼,就怕得不敢保护自己了? 看来这一次计划註定是要失败的,白络乾脆也不装了。 她冷笑一声,一把推开身前的穆时安,狠狠骂了一句“废物!” 她动作很快,抬手想要硬接住云观月飞来的黄符。 云观月看到她抬手有点吃惊,看不出来这次这么刚? 想不到,她刚不过三秒。 原来这是个假动作,下一秒,白络就一把拉过身前穆时安,用他挡住云观月的黄符。 她不止一次和云观月交手,心里清楚得很,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更何况现在还有一个商砚礼站在她身旁虎视眈眈。 自己要是还不赶快想办法跑,岂不是傻? 用穆时安挡下阻止攻击,白络迅速伸出爪牙扑向云观月。 没想到,她出其不意的偷袭,却早早被云观月看穿,一串铜钱幣飞出,直接打在她的手背上。 白络的手背瞬间好像被点燃,滋啦冒出声响。 “云观月!你好卑鄙!”白络捂住自己受伤的手臂,迅速往窗口一跃而去。 云观月:“??” 她偷袭自己不成,还骂自己卑鄙?云观月嘴角勾起,这个白络一点本事没有,倒打一耙倒是有点厉害。 噢对,还有逃跑的本事,她这跳窗逃跑是老技能了。 云观月能让她跑了一次,绝不可能让她跑第二次。 幸好她今天选礼服的时候,选了一条不长不短的。当时她就觉得如果要和人动手,这个长度刚刚好,既不会影响她的动作,又不会走光。 她迅速追到窗边,跟著一跃而下。 晚宴所在地是一栋极大的別墅,从窗口跳下,底下是別墅的泳池,有不少宾客正在泳池旁喝酒聊天。 见到两个女人穿著礼服从窗口跳下来,一个个嚇得大惊失色,惊声尖叫。 白络疯狂地往前跑,动作非常快,已经不是人类的速度。 云观月的速度更快,她晚跳下来一步,却始终紧紧追在白络身后。 她今天这一身白色礼服,配上精致的妆容,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天上的嫦娥下凡。 此刻这样飞速追在另一个女人身后,怎么看都觉得画面有一点诡异。 白络穿著一身火红礼服,长长的裙尾拖在地上,几次踩到却完全没有影响她的脚步。 她转过头来想看看云观月在哪里,她只转了头,身体却仍是往前不断奔跑的姿势。 她冷笑著对著云观月眨了眨眼,看著倒像是在挑衅她。 这场面看著实在是太可怕了,泳池边上有几个富太太忍不住尖叫:“她是鬼吗?她怎么能这样转头,太可怕了!” 有几个太太直接被嚇晕了过去。 白络和云观月从窗口直接跳了下来,商砚礼和穆时安也迅速赶过来。 穆时安看到眼前这一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转头看向身旁商砚礼,磕磕绊绊说道:“商先生,我是不是看错了?她······她刚刚是不是……” “你没看错。”商砚礼难得愿意回答他的问题。 虽说穆时安是有点蠢,但毕竟…… 算了,他的確是太蠢了,会被白络这样的小伎俩蛊惑。 商砚礼有一些嫌弃,没有再继续和他说话。 他虽然跟过来,却没有出手。毕竟以云观月的实力,白络跑不掉的。 果不其然,眼前火红的白络快要翻出墙头时,还转头对云观月冷笑道:“再见了,云医生。” 下一秒,她眼前就出现一道黄色符阵,这道阵法越来越大,將白络牢牢缚住。 云观月镇定自若地向她走了过去:“白小姐,今天说不了再见了。” 她刚刚放任她不停地跑,就是因为她在前头给她留好了一个符阵。 她真以为自己会陪她玩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吗? 真是天真。 下一秒,云观月脸上的笑容僵住,符阵里的白络尖叫了一声,突然变成了一只傀儡娃娃。 该死! 商砚礼走上前,见云观月微微蹙眉,眼底显然有一丝不悦。 他温声说道:“你提前留下这道符阵,真是太聪明了。” 云观月眨了眨眼睛,知道他这是在宽慰自己,不过她聪明倒不用別人夸。 商砚礼微微俯身,习以为常地捡起这只傀儡娃娃,漫不经心地说道:“这傢伙非常狡猾,我追了他这么多年,也只是把他困在镜中。” “想要对付他不容易。” 他转身,眼眸温柔地看了云观月一眼:“上一次你逼得他在你面前现身,他一定会对你多加提防。” “所以这一次才会这么谨慎,放一只傀儡娃娃。” 云观月微微頷首,眼底的失望一闪而过。算了,下次再抓她吧,白络也跑不掉。 站在他们身边的穆时安几乎快要跌坐在地上,整个人懵得仿佛自己在做梦。 他刚刚还沉浸在白络转头那一幕,下一秒就见她变成了一只娃娃…… 娃娃!?? 穆时安此刻,简直开始怀疑人生。 第196章 九尾 商砚礼向前走到云观月身边,温声说道:“走吧,你饿了吧?回去吃点东西。” 云观月身边泛起一抹笑意,刚才追著白络,她真的是有点饿了。这晚宴的確没什么意思,但吃得不错。 他们二人从穆时安身边经过,仿佛並没有看见他。 这场晚宴,全城的名人几乎都来了,这会儿泳池边的、別墅里的,都用极为诧异的目光看向云观月。 穆时安的眼神盯著云观月手里那只傀儡娃娃,不自觉地跟上她的脚步,看著他们的背影动了动唇,却又什么都没说出来。 问什么呢?问白络为什么会变成一只娃娃,问白络到底是什么东西,可以把头转过180度? 感受到穆时安的眼神,商砚礼脚步微微一顿,却没有回头,只是眼神淡淡扫过身边眾人。那些原本打量云观月的目光被商砚礼扫过,一个个都非常乖巧,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她。 商砚礼带来的女伴,別说她刚才是收了妖怪,哪怕她刚才变成妖怪,他们也不敢再看。 虽然经歷了一场插曲,但晚宴举办者非常专业,立刻就將局势扭转回来,按部就班地把晚宴继续下去。 穆时安始终端著酒杯靠在墙角,整个人闷住,好像还没从刚才的噩梦里醒过来。 云观月已经完全不记得刚刚发生的事,上热菜了,这场晚宴终於有了自己的价值,她吃得非常香。 吃饱喝足,商砚礼把她送回去。 把傀儡娃娃交给商砚礼处理,云观月安心上楼。 晚宴结束时间也不短了,可她刚刚实在吃得太多,现在根本睡不著。 洗完澡躺在床上,瞪著眼睛看了很久天板,云观月翻身坐起来,既然睡不著,还是开直播吧。 她倒了一杯茶,熟门熟路地拿出手机打开直播软体,刚登陆开启直播,弹幕就已经沸腾起来。 【我已经养成每天半夜过来蹲云姐的习惯了,果然给我蹲到了!】 【不是我说,云姐你真的是阴间作息啊,这么晚不睡美容觉吗?】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楼上的,我们云姐够漂亮了,不需要再睡美容觉了。】 云观月喝了口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还是老规矩,很困的、害怕的就去睡觉吧。” 【当然不睡,我们可都是专门等你的云姐,现在就开始抽幸运观眾吧。】 【太好了,你们都去睡吧,只有我一个人看,就能被抽到了。】 【楼上的,你的算盘声响得我都听见了。】 云观月看著弹幕,眼眸笑得弯弯的。 她也不说废话,迅速开始抽第一位幸运观眾。 三、二、一倒数之后,麦序上坐上一个粉丝,id叫做【养狐狸的甜甜】。 【养狐狸的甜甜】和其他粉丝不同,她直接打开了镜头。 镜头里出现一个很清秀漂亮的女孩子,她看起来很年轻,好像只有二十岁左右,眉眼间满是忧愁:“云姐,我终於被抽中了!你一定要帮帮我!” 云观月淡淡扫过【养狐狸的甜甜】一眼,她虽然眉眼间满是忧色,却没有阴气和黑云,看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 不过能被自己选中的幸运粉丝,也一定是倒霉蛋了。 她微微頷首:“你遇到了什么问题?” 【养狐狸的甜甜】用力点了下头,回头衝著身后招手:“球球快过来,球球。” 【是猫吗?我好像看见了一团白乎乎的影子。】 【姐妹人长得这么漂亮,还有小猫咪贴贴,狠狠羡慕了!】 【不止,她还被云姐抽中了!楼上的,我们不应该嫉妒她吗?】 【嫉妒!太嫉妒了!不过等等,我怎么觉得她怀里抱的不是猫……】 弹幕议论纷纷时,【养狐狸的甜甜】怀里窜进了一只不大不小的白色影子,毛茸茸地看起来很好rua。 【这是什么?萨摩耶吗?】 【你乾脆叫人家狼吧?这不是狐狸吗?】 【等等,我是不是看错了?狐狸?真是狐狸!?】 云观月也看见了女孩怀里抱著的那只“球球”,的確是一只狐狸,神態好像非常疲惫,窝在女孩怀里一动都不想动。 刚刚甜甜不断呼唤球球的时候,这只小狐狸在不远处动了动耳朵,它听见了,却还是费了一番功夫才钻进女孩怀里。 【养狐狸的甜甜】把球球抱在怀里,眼神里满满都是宠溺,她看到弹幕里议论纷纷,开口解释道:“球球是一只狐狸。” “前两个月我和朋友去山里露营,看它被人扔在路边,身上有不少伤口,我就把它捡回来了。” 【山里的狐狸你都敢捡,不怕它是精怪吗?】 【楼上的拜託,不是狐狸就更容易成为精怪的,狐狸它本身只是普通生灵。】 【对,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开始兴起养狐狸,总以为狐狸通人性、特別好养。拜託!狐狸胃口特別大,要吃很多的肉,而且比狗子更会拆家。】 【养狐狸的甜甜】看著弹幕,苦涩地笑了笑:“对,我露营的朋友里有养过狐狸的,说球球是一只家养狐狸,肯定是被人故意扔在山里的。” “像我们当时见到它的那种情况,如果我不救它,它一定会死在山里。” 她又抬头看向云观月,继续说道:“球球被我带回来以后把伤治好了,和我也很亲昵。虽然狐狸不好养,但我也坚持把它养在身边。” “可不知道它最近是怎么了,突然开始不吃不喝。你看它的样子,一点精神都没有,我已经带它去过宠物医院了,可是怎么检查也查不出问题。” 甜甜抬眸,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满含著泪水:“我一直是云姐你的粉丝,我心想不管它是普通狐狸还是精怪,云姐一定会有办法救它的。” 云观月很感谢这些粉丝对她的信赖,她又仔细看了一眼窝在【养狐狸的甜甜】怀里的球球。 一只非常漂亮的雪白狐狸,可现在除了能看见一团白皙的毛茸茸,根本连狐狸脸都看不清。 云观月微微皱眉:“甜甜你可以把球球举起来,让我看清楚一点吗?” 【养狐狸的甜甜】听到云观月这么问,心中觉得有希望,立刻托著小狐狸的两只胳膊、像抱猫一样,把它托举到自己胸前。 这一下,云观月和观眾终於看清了这只通体雪白的狐狸,她颇为惊讶,这竟然是一只九尾狐? 她想到了行止,现在九尾狐这么不稀奇了? 不过球球和行止不一样,它不知道是没进化好、还是出了什么问题,只有一条尾巴。 第197章 灵异探险主播 云观月又仔细打量了一眼球球,这只九尾狐应该是正在进化中。 【养狐狸的甜甜】说球球不吃不喝,精神萎靡,大概是进化过程里出现了什么问题。 云观月伸手托著下巴,要救这只九尾狐,她心里有一个比自己更好的人选。 见她一直不说话,弹幕越来越热闹。 【云姐见了这只狐狸,怎么就不说话了?】 【不会吧,这只难道真是狐狸精,云姐看出来了?】 【这个小狐狸也太可爱了吧,你们快说些狐狸的坏话劝劝我,我太想养一只狐狸了!】 【楼上的!真的三思!养狐狸可不容易,你要是养了还弃养,会天打雷劈的。】 【养狐狸的甜甜】抱紧了球球,吸了吸鼻子,压抑著哭腔说道:“球球不是狐狸精,它只是一只病了的小狐狸。” 她一边说,一边掉著眼泪,云观月都不说话,该不会是球球真没救了吧? 看出她的伤心。云观月开口说道:“你不要太担心,球球不会死,它只是出了一点儿小问题。” 【天吶,云姐好厉害,连狐狸的病都会看!】 【绝了,这波入股不亏,这世界究竟还有没有云姐做不到的事?】 【养狐狸的甜甜】也是同样激动,眼眸一亮:“云姐,那我应该怎么做?” 云观月却是缓缓摇了摇头:“你等一会儿把你的地址和联繫方式私聊给我,我会帮你找专业人士来救球球,到时候他会联繫你的。” 听到她现在还给不出解决方案,【养狐狸的甜甜】脸上闪过一抹失落,可转念一想,云医生去找来的专业人士一定非常厉害,这下球球有救了! 【养狐狸的甜甜】神情激动地点了点头。 云观月继续说道:“放心吧,球球只是一些小问题,具体情况等我请来的专业人士到了,自然会告诉你。” 【蹲一个后续,云姐等著狐狸医治好,一定要再开一次直播。】 【狐狸小姐姐可以继续直播吗?我对这个专业人士很感兴趣。】 【其实能不能给球球开一个帐號,我好喜欢看它,虽然说养狐狸不容易,云养一只应该不难吧?】 【养狐狸的甜甜】和弹幕浅聊了几句,不想再占用直播间的资源,刷了几个大的礼物,对云观月千恩万谢就下线了。 云观月也不含糊,直接把【养狐狸的甜甜】发来的地址和联繫方式转发给商砚礼。 对这只九尾狐的情况她也不算太清楚,怕耽误,她一边直播一边打字。 【云观月:商砚礼,我在直播的时候看到了一只只有一条尾巴的九尾狐,我也不知道它是正在进化中还是出了什么问题。】 【商砚礼:你发来的地址就是这只狐狸的地址?】 【云观月:嗯嗯。】 【商砚礼:好,我马上就联繫她,別担心。】 他做事,云观月自然十分放心,鬆了口气,再次抬头笑盈盈看向直播间粉丝。 【云姐你最好老实交代,你刚刚是不是在给谁发消息?】 云观月看到这条弹幕略微有一些吃惊,她刚刚打字打得飞快,没这么容易被看出来吧…… 见她没回答,弹幕热闹起来。 【我更好奇的不是云姐你有没有发消息,而是云姐你在和谁发消息,笑容满面?】 【可不是!你对著我们可不是这么笑的!】 【不!云姐难道恋爱了吗?呜呜呜我失恋了……】 云观月让这些弹幕整得哭笑不得,她嘴角微微上扬,坦然道:“我刚刚正在联繫专业人士过去看球球。” 【对哦,云姐不是说了要救狐狸吗?你们这些人惯会胡说八道。】 【哈哈哈,朕和云云何时有过嫌隙?】 【可是云姐刚刚笑得真的好美!】 弹幕飘过一大堆彩虹屁,云观月轻撩了撩眼皮:“好了,现在我要连线第二位观眾。” 隨著倒计时,第二位观眾很快坐上麦序,他也是直接就打开了摄像头。 云观月看了一眼,这个观眾的id是一串数字加字母的组合,看著像是自动生成的名字。 他虽然直接打开了摄像头,却没有看见人脸。 不知道他身处什么环境,屏幕上的画面异常晃动,让人觉得眼繚乱。不仅如此,伴隨著画面的剧烈晃动,还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好像有人正在疯狂的奔跑,脚步声急促而慌乱,还带著沉重的喘息声。 【什么鬼?大半夜的我有一点害怕了!】 【云姐保护我!弹幕保护我!好怕这镜头里会突然出现一张鬼脸……】 【谁懂啊,我现在两只手挡著脸,但还是忍不住从指缝里偷偷看,想看看这镜头里到底会出现什么······】 【这人好不容易连上线又不说话,云姐是不是可以断开连接,换一个幸运观眾?】 云观月微微皱眉,照理来说幸运观眾连线了又不说话,的確可以断掉连接,但她总觉得这第二个连线的幸运观眾好像不对劲。 【等等!这个id!我好像看过他们直播。】 【你要是这么说,我也觉得有点熟悉,是不是那个號称想看他们直播,先要解谜他们名字的灵异探险直播號?】 【我也想起来了,搞了一串数字加字母,说是自带密码。我没看他们直播,因为我解不开这密码。】 云观月饶有兴趣地看著弹幕,没想到这第二位粉丝原来也是主播。 她並没有开口说话,仔细听著镜头里传来的声音。 混乱的页面依然在晃动,喘气声似乎又重了几分,那声音听起来像是有人在极度恐惧和疲惫的状態下发出的。 过了一会儿,画面终於稍微稳定了一些,镜头里出现一个身影。 一个年轻男生穿著登山装,他健硕的身体却是明显地在颤抖,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掛满了汗珠,嘴唇不停哆嗦。 他似乎很努力,才没有让上下牙齿在嘴里打架,颤颤巍巍看向云观月:“云大师快救救我们,我撞鬼了……” 【嘿,还真是那个灵异探险直播团队,我之前看过他们直播,这个主播我认得。】 那男孩真的很害怕,四处张望著,根本顾不上看弹幕。 【求求了,他就这么四处看,我快要怕死了,这鬼不嚇死他也要嚇死我了!】 【看他那样子,真好像是撞了鬼,云姐能救他吧?】 【天高皇帝远,他到底是在什么地方?云姐怎么救他?】 云观月半眯著眼睛打量著眼前男孩儿,他没有说谎,整个人慌得都快站不稳了。 第198章 救救我们 男孩一直在不断发抖,四处张望了一圈,对上摄像头,看著云观月磕磕绊绊地说道:“云大师,我们是一只灵异探险主播团队,你不用管这个id,你叫我月上就好。” 【还真是月上这个直播团队,我就说这个id很眼熟。】 【我非常喜欢他们的直播,我喜欢的两个主播连线了,好开心!】 弹幕一片喜气洋洋,月上却是一点都笑不出声来,他很努力控制,但身子还是忍不住颤抖。 “云大师,我们这支团队一共有五个人,平时经常会去探索各种神秘的灵异地点打卡,这也是我们主要的直播內容。” “平时我们会在直播间的评论留言里选取点讚最高的灵异地点去探险,这座山就是上一期视频里点讚最高的。” “我们来之前也查过一些资料,知道这山里有传闻在闹鬼······” 他的笑容越发苦涩起来:“我们这五个人胆子都比较大,所以才敢干这个直播。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我们自打干这个直播没遇上过什么真事,一直以为这种灵异直播就是哄哄粉丝······” 月上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连连摆手:“大家別误会,我们可都是真来探险的,所有的直播內容都是真的!” 【笑死,这就是身为牛马的自觉吗?明明怕成这样了,还得对粉丝先解释一下?】 【我真的哭死,不枉我粉他们一场,明明觉得是哄我们还每天声情並茂地直播?】 【可是,这是不是也证明月上他们的直播都不是摆拍、不是演戏,是真的?】 【听下来是这个意思,他们也太实在了。我知道有很多灵异直播,都是提前做好准备的,他们五个这么莽吗?】 云观月微微点了点头,挑眉说道:“所以这一次在山里,你们遇到了什么情况?” 月上闻言,彻底变了脸色,眼底满是恐惧:“鬼,我们真遇到了鬼!” 【真有鬼?確定不是联合直播吗?】 【这么刺激!这会我可清醒了!】 【是真的,我刚从他们直播间过来,眼看著人一个一个不见了,现在直播还开著呢!】 一大批弹幕都赶去另一个直播间围观,画面和云观月直播间看见的画面差不多,就是两个主播一人拿著一个摄像头、颤颤巍巍在发抖。 月上咽了咽口水,认真说道:“我们自从上山之后就觉得很冷,哪里都不太对劲,以前我们直播也都是去各种灵异的地方,但没有这么奇怪的感觉……” “我们今天的任务是要爬这座山到山顶去露营,明天早上看完日出再下山。” 云观月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们一眼,要说为了赚钱的话,这支直播团队还是挺聪明的。 半夜爬一座非常恐怖的山,这么惊险刺激的项目,能非常好地为他们招来粉丝。 等看到日出的时候,情绪又会逆转,这个直播间的粉丝粘连度应该很强。 只是他们这支团队做的是灵异探险直播,却根本不懂灵异、也不敬鬼神,不知道上得山多终遇虎。 这一次这座山,他们爬错了。 月上转头,看了看左边手持另一个摄像头的女助理,又转头看了看右边空荡荡的区域,抬头对著云观月说道:“云大师你看见了吗?我们原本是五个人出来直播的,现在已经失踪了两个,只剩下我们三个人了……” 他这话刚说出口,云观月就让眼前的镜头嚇了一跳,弹幕竟然一下子多了这么多条,几乎把月上全身都挡住了。 【三个人!我没听错吧?他说的是三个?】 【不是,难道只有我只看得到两个人吗?弹幕护体!快来个人告诉我!】 【楼上的你不是一个人,我看到的也是只有两个人,哪来第三个人啊?】 【大半夜的,我现在毛骨悚然,左手边是正在直播的女助理对不对?右边一个人都没有?】 【嗯,我看到的也是这样。】 【別说了,我刚刚不信邪,又去他们自己的直播间看了一眼,女助理也正在说有三个人,这是什么直播新套路吗?】 月上见云观月一直不说话,身旁的女助理推了推他,示意他看手机上的弹幕。 他低头看了一眼弹幕,脸色一下子发白,左边、右边转了转头,很坚定地对著弹幕说道:“你们真的看不到吗?我们確实是三个人。” “这里······还有这里······”他伸手扯了扯女助理,又伸手扯了扯右边不存在的空气,非常认真地说道:“云大师,你能看见吗?我们现在剩下三个人······” 他语气坚定、却不断地颤抖,几乎用哀求的眼神看向云观月,想从她嘴里听到一句肯定的答案。 云观月微微蹙眉,並没有直接回答他,弹幕却是疯狂地回应著月上。 【大哥別再嚇唬我们了,真的没有第三个人。】 【可惜弹幕不能发图片,不然我高低给你截个图。】 【我再说一遍啊!我能看见的只有你,还有你左手边的女助理,没有第三个人。】 【对!你搞清楚,你左手边的女助理她是存在的,离她近一点。右手边不管你能看见什么,我们都看不见,它不存在!!】 眼看著眼前弹出一条一条的弹幕,月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右手边,又和左手边的女助理互相对了个眼神。 女助理正在自己的直播间直播,脸上还带著標准的笑容,此刻这笑比哭还难看。 他们一向是五个人出来直播的,做的都是大半夜的灵异探险节目,对彼此都很是信任。 现在他们眼前的第三个人正是他们团队中的灯光师文强,他怎么可能是不存在的呢······ 可现在两个直播间的粉丝都疯狂地刷著弹幕,提醒他们不存在第三个人。 两个主播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脸色僵硬地几乎没办法牵动嘴角。 他们两个就算再倔强,也不至於觉得这么多粉丝联合起来耍他们。 再仔细看看眼前的灯光师文强,他好像什么都没察觉到,仍是举著灯为他们打光,他整个人处於暗处,看起来只有一道黑影,非常恐怖。 月上看向镜头,用几乎压不住的哭腔对云观月喊道:“云大师,救救我们……” 第199章 声音放大 比起弹幕的疯狂,云观月一直非常淡定。 对於弹幕看不见的第三人,她一直看得很清楚,镜头里除了一男一女两个主播,他们身后还跟著一只阿飘。 这只阿飘装扮非常经典,一袭黑髮白裙,仿佛是从恐怖电影里走出来的经典角色。 隔著镜头,云观月也能看清她身上的阴气非常浓郁。不过还好,她身上並没有沾染什么业孽,也就是说她还没害过人。 她身上的阴气这么重,看来当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却没有沾染过业孽,可见她並不想害人。 女鬼化作人形,出现在两个主播身边,他们能看见的样子是他们自己心中所想,而女鬼本身並没有做太多嚇唬他们的举动。 云观月不太担心,这样的阿飘相对来说比较温和,並不会对人造成太大威胁。 看著镜头中的月上这么紧张,云观月淡淡一笑:“没事的,等到天亮就能出去了。” 她看了一眼弹幕议论纷纷的所谓第三人,抬眸对著镜头说道:“不用担心,他右手边的確是一只阿飘。” 月上闻言,腿一软差点就直接摔下去了,什么叫做没事的?什么叫做的確是? 他现在开始怀疑自己连线云观月、到底是不是一件正確的事?她真的是要救自己吗?还是想要嚇死自己?? 【哈哈哈,不愧是我云姐,你怎么能这么云淡风轻说出这句话。】 【救命!云姐能不能开一开大家的天眼,让我也看看阿飘?】 【那可是只阿飘!云姐,真的没事吗?】 云观月看著弹幕点了点头:“放心吧,真的没事,这只阿飘没有害人的心思。” “她之所以会现身,无非是想要嚇唬一下你们,给你们这些爱寻求刺激的人一个警告。” 月上听到这一句,动了动唇似乎想说什么?可还是闭了嘴,什么都没说。 毕竟云观月说得不错,他们的確就是这批爱寻求刺激的人······ 当初他们五个人正是因为都不相信这些灵异事件,总想著拍点视频,揭穿这些所谓的凶地。 后来拍的视频多了,想著不要浪费就上传到网上,渐渐就小有名气,后来乾脆搞起了灵异直播团队小赚了一些钱。 常在河边走,这一次他们算是湿了鞋。 云观月见月上和身旁女助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几乎快要哭出来。 她提醒著他们两个,同时也提点著直播间的粉丝:“你们最好记住,不是所有的凶地都会有阿飘出没,平时网上很多的直播、视频,都是有剧本的摆拍。” “遇到这种,看个热闹。他们也不怕真遇到阿飘,但不代表这个世界没有真阿飘。” “好像你们之前直播都遇不到,又或者这一次遇到的阿飘没打算害你,这是运气好。要是你们要是运气差一点,遇到了厉鬼阿飘,那倒是真刺激,小命就没了。” 【啊啊啊,云姐说得很有道理,我之前看过一场直播,一看就是假的!那个阿飘脸上的血看著像是番茄酱。】 【那要是这样,月上他们可就要失业了。】 【失业事小,丟了命事大,以后再搞什么灵异探险可是要三思。】 【就是,大家听到有鬼,都唯恐避之不及。他们这些搞灵异直播的,哪里有鬼就去哪里,真是不怕死。】 【怎么办?我这周末还约了要和朋友一起去灵异探险,那我还去不去?】 【去吧,死就死了,等著投胎好了。】 【哈哈哈,楼上你这小嘴是淬了毒吗?】 云观月看了一眼不住发抖的月上和热热闹闹的弹幕,又开口说道:“希望看我直播的观眾最好不要作死,搞什么灵异探险。不敬鬼神者,就算一次两次没事,终究会运气不好,遇到厉鬼的。” “不过我这只是建议,最终的选择权在你们自己手里。” 【没错,好言劝不了该死的鬼,想去死的,云姐就不要管他们了。】 【云姐话已经说在前头了,別又撞见鬼,还来求云姐救命。】 【我知道了云姐,我不会去的,我这就把这活动推了。】 听著云观月说话,月上都快要哭出声来了。他们现在已经这样了,下次不探险也得这次有命先出去。 他小心翼翼开口问道:“云姐,我们现在就剩两个人了,这阿飘既然没打算害我们,那我们另外三个朋友,他们怎么办?” 见他还算有良心,这种时候还能顾得上朋友,云观月支著下巴,抬头看了一眼他身旁那个阿飘:“应该不会有事,她没害过人。等天亮,你们五个会一起出去。” 月上稍稍鬆了口气,可他看了眼手机屏幕,脸色又变得煞白起来,天亮要等到什么时候? 他怕自己会嚇死! 他和身旁女助理对了个眼色,开始疯狂给云观月刷礼物:“云姐求求你了,能不能让我们快点出去,我们实在不想留在这里!” 女助理也凑到镜头里说道:“求求你了,云姐,你肯定有办法带我们出去。” 【你们这就算是求对人了,云姐一定会有办法。】 【这礼物刷的,別说这一次白直播了,之前几次都白干了吧?】 月上和女助理苦涩地笑著,这会儿谁还顾得上钱,命要紧。 云观月轻轻嘖了一声,並没有为难他们:“你们把声音放大一点。” 月上愣了一下,隨即反应过来、立刻调了一下手机:“好了云姐,我调好了。” 云观月点头,一脸认真地念起一段静心咒,还有一段旁人都听不懂的咒语。 她的声音並不大,但却非常清晰从话筒里传出来,足够让所有人听清。 【这是什么?云姐在驱鬼?】 【听著像,我现在要是录下来,每天晚上放一遍,是不是就安全了?】 【提醒我们了,有人录屏了吗?】 【別说是驱鬼,我听著都觉得心情渐渐平静下来,整个人好像舒服多了。】 镜头里,月上和女助理的脸色也缓和了些,他们两人互相面对面看著对方,感受到身边阴冷的气息渐渐消失。 原本月上一直觉得眼前像是被蒙上了一层什么东西,雾蒙蒙地看不清,现在这种感觉也消失地无影无踪。 这种感觉消失的同时,在山的另一边,他们听见了消失的三个同伴的叫声。 他们三个正声嘶力竭喊著他们两个人的名字,此起彼伏。 月上和女助理看著镜头,又刷了好几个礼物,对云观月千恩万谢,立刻去找自己的三个同伴,一同顺利离开了这座山。 第200章 综艺 月上那支探险队伍下线,云观月看时间不早,也就和粉丝道別下播。 刚关掉app,就收到了商砚礼的信息。 【商砚礼:我们已经接到九尾狐,连著它的主人田小姐一起送去了自然森林。】 云观月瞟了一眼,原来甜甜姓田。 九尾狐送去自然森林当然好,不过那片森林里好像全都是山海经里的异兽,甜甜一个普通人过去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云观月没有回覆,商砚礼似乎猜到她会想什么,又发来一条消息。 【商砚礼:我已经了钱让田小姐帮忙保密自然森林的事,如果她愿意,她也可以带薪在自然森林公园住下。】 云观月点头,自然森林公园里有这么大一片提供给商砚礼他们的休息区域,还配了很多厨子,应该也能帮甜甜找到一份工作。 球球的进化出了问题,它又十分依赖甜甜,商砚礼这么安排的確非常合理。 【云观月:这样就最好,辛苦你了。】 她看了一眼,又觉得自己发的太官方,附上了一个表情包。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关於九尾狐球球的情况。 经过自然森林公园的医生检查,这只九尾狐应该是进化过程中被人当做是普通狐狸捉走养在家里。 后来这人又因为根本不会养狐狸,嫌它吃肉太多,又把它扔回山里。 球球只是一只小狐狸,一下子受了惊嚇,这才没能进化成功。不过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它在自然森林公园里好好休养一阵,应该很快就会迎来下一次进化的机会。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云观月了解完情况,安心入睡。 第二天醒来,她刚到心理諮询中心,就见前台小护士有些拘谨地站著小声说道:“云医生,老板在你房间等你。” 心理諮询中心的老板很少会过来,今天却在房间里等她? 云观月有些好奇,趁小护士点了点头,拿著早饭走进自己的房间。 一见到她,老板就满面笑容的迎了上来。 云观月现在可是全城炙手可热的心理医生,更是他们这一家心理諮询中心的活招牌,老板自然对她非常客气。 “观月啊,最近忙不忙?有一个综艺节目想要邀请你参加,有兴趣吗?” 他之前就已经让小护士看过云观月的预约,虽然非常满,但也不是不能往后推一推的。 上综艺可是提升云观月和他们心理諮询中心知名度的大好机会,老板不想错过。 综艺节目? 云观月微微蹙眉,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老板继续介绍道:“这款综艺节目你可以理解为益智成长、解谜互动类型的真人秀综艺,他们邀请的嘉宾大部分都是知名心理医生和主播,可以提升知名度,所以我们諮询中心还是建议你去参加。” 云观月当然知道老板心里是怎么盘算的,不过这综艺听起来倒是挺有意思的。 她思索了一下,既然是老板开口,她的预约诊所一定是能安排的。她点了点头:“好啊,都听老板安排。” 老板听了这话,一拍大腿,脸上笑开了:“我就知道观月你聪明!” 事不宜迟,他立刻將综艺导演推给云观月,让他们互相加了好友。 原本他想要叮嘱几句,但仔细想想云观月上综艺节目比自己有经验多了,也就没再说什么废话。 老板走了之后,云观月加上综艺导演的好友,收到了这次的嘉宾名单。 大部分的人她都不认识,读到最后一个名字,云观月眼前一亮,商砚礼? 想不到他居然也在这名单上。 听说云观月要上综艺,前台小护士兴奋极了,看她好像是在看大明星:“云医生你长得这么漂亮,上了综艺说不定可以进军演艺圈!” 云观月唇角微微勾起,演艺圈?她根本就不在乎。 小护士拿著手机刷刷刷著微博,突然脸色一变:“这些人也太过分了吧!” 接过她递来的手机,云观月大致扫了一眼。 这档综艺为了造势,已经提前公布了嘉宾名单,因为请了几个当红的女团、男团成员作为嘉宾,所以一下子热度很高,衝上了热搜。 评论区非常热闹,大部分都是骂云观月的。 【拜託,这个云观月就是靠噱头才有的热度,和其他几个心理学大拿怎么比?】 【可不是?以她的咖位,凭什么和其他的嘉宾一起上节目?】 【抵制她!万人血书求云观月滚出这档综艺,她根本配不上!】 【等等,什么叫云观月的咖位太低,这里头还有一个叫商砚礼的,这又是谁?新的网红?】 【可不是,连这种查无此人都可以参加的综艺,凭什么来蹭我们哥哥的热度?】 【太离谱了!现在阿猫阿狗都能和我们姐姐一起上综艺了?】 …… 评论里,被骂的最多的就是自己和商砚礼。 小护士气得咬牙切齿,云观月却是一脸淡定从容,根本没把这些评论放在眼里。 这一天她的预约患者还是很多,她早把这事拋之脑后了,想来商砚礼也不会在意这些辱骂评论。 这个周末,综艺就开拍了。 综艺一共请了十二位嘉宾,开拍的地点在一座海岛上。 云观月正在感慨节目组还挺大方的,就收到了商砚礼的信息,邀请她一起过去。 飞往海岛的航班上,云观月才知道这座稀有海岛本来就是商砚礼给节目组提供的。还包括了他们拍摄住的海边超大栋別墅,海岛上出行的观光车,全都是商砚礼的。 云观月感慨著商砚礼的钞能力,轻鬆地睡上几觉,就到了拍摄地点。 跟著商砚礼一起走进別墅,云观月数了数別墅客厅沙发上坐著的人,刚好十个,看来自己和商砚礼是最后才到的。 导演一见到云观月和商砚礼,立刻笑盈盈地迎了上来:“云医生,商先生你们来了。” 坐著的其他嘉宾有不少都不认识商砚礼,之前看名单时就已经觉得很奇怪了,现在又见导演对他这么热情,更加吃不准他的身份。 没有人起身站起来,他们十个就继续安稳坐著。 导演也没有理会他们,热情地把云观月和商砚礼迎了进去,介绍道:“我们这档综艺明天才会开始录製,採取的是直播形式。今天两位可以好好休息一天,一定要保持最好的状態。” 云观月点头,她只是对解谜互动有点兴趣,对直播效果其实没什么所谓。 为了保证公平,晚上休息房间分配,用的是抽籤形式。 商砚礼和云观月到了之后,节目组才让十二个人纷纷抽籤。 很巧,他们二人抽到了隔壁房间。 第201章 狼人杀 奔波了一路,云观月也有一点累了,分好房间,她拿著行李就回去准备休息一下。 没想到她刚把行李箱打开,门就被人敲响了。 云观月打开门,迎面对上一张笑容满面的脸。 这个年轻女孩很漂亮,穿了一身非常甜美的小礼服,她记得在这十二位嘉宾里六男六女,其中有一个女生是女团成员,应该就是眼前这个女孩。 女孩开口说道:“云医生你好,久闻大名,我叫沈书然。” 她年纪轻,但说话倒是颇为老道:“大家远道而来都辛苦了,接下来我们要一起录节目,希望大家能更有默契,相处愉快。可以的话,今天放好行李以后一起到客厅里聊聊天?互相之间认识熟悉一下?” 她语气客气,声音甜美,很是招人喜欢,云观月点了点头:“好。” 沈书然非常高兴冲云观月甜美地笑了笑,像是一只小兔子,蹦蹦跳跳往另一间房间走去。 云观月大致收拾了一下行李就准备去客厅,她才刚打开门就迎面撞上了商砚礼。 后者温和地笑了笑:“你也是准备去客厅和大家一起?” 云观月点头,两人结伴一起下楼。 其实她有一点好奇,商砚礼怎么会来参加这样的综艺节目,不过自己既然也来了,问这种问题倒是没必要。 他们二人到了客厅,和刚刚进门时局面一样,他们都已经坐好了,留了靠楼梯最近的一个双人沙发。 云观月冲眾人微微頷首,很自然地坐在左手边的位置,抬眸看了一眼商砚礼,示意他坐在自己身边。 不知道这是谁刻意留出来的位子,似乎是想要试探他们二人之间的关係。毕竟如果是两个陌生人面对这样一张双人沙发,即使坐下,也会坐立不安。 她抬眸,淡淡扫过房间眾人,六男六女,小兔子沈书然站在正中央,似乎是准备主持这场互相介绍的见面会。 其他的几人里,有一个男孩子长相极为突出,应该就是名单上另外一位男团成员。別的嘉宾长相也不差,颇为端正,几乎每个人都保持著安全距离。 有两个女生在一张三人沙发上挨著坐,神態自若,看来她们也是原本就认识的。 在小兔子沈书然的主持下,每个人都开始介绍自己的姓名、年纪、性別,还有职业。 云观月端著手中的茶,大概听了听,刚刚那个长相不差的果然是男团成员连鸿。 他好像很有名气,没开口前,有几个年轻女孩就一直在偷偷看他。 除了商砚礼以外,还有四位男嘉宾,有一位是心理学老师,有一位是心理医生。 还有两个男人的职业,说起来是一长串英文,云观月没听懂。听他们又分析解释了一下,好像也只是和心理学沾了下边。 轮到商砚礼,他並没有起身,轻咳了一声说道:“我是一个商人。” 坐在他们身旁的两个女嘉宾似乎对他非常感兴趣,又多问了几句,商砚礼除了说自己名下有公司,其他的就都没说了。 坐在他们对面的女嘉宾,不知道是在问朋友还是拿著手机在百度,一眼就认出了商砚礼。 她颇为热情地开口:“商先生,你就是那位商先生吧?” 云观月看著她的眼睛发光,那种眼神像极了森林里的狼看见了猎物。 她用杯子挡住自己泛著笑意的脸,轻声对商砚礼说道:“好像是看上你了。” 商砚礼面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就听刚才那几个男嘉宾也围了过来。 他被人认出来了。 堂堂商先生竟然来参加这档综艺节目,所有的嘉宾眼底都是不可思议。 原本的自我介绍见面会,瞬间变成了大型吹捧现场,几乎所有的人都围到了他们这个双人沙发位上。 云观月淡定地捧起茶杯,挪开了位子。 发现和自己站在一起的,只有一脸懊恼的小兔子沈书然,她看来是真的很期待大家一起介绍自己、认识彼此成为好朋友,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云观月忍著眼底笑意,对这种吹捧现场没什么兴趣,起身回屋。 眼看她离开,商砚礼的面色越发冷了几分,扫过眾人一眼,直接就追隨云观月一起上楼。 见他们离开,沈书然继续主持见面大会。 等吃过晚饭,眾人刚要起身离开,就见一个女嘉宾开口说道:“晚上有一点无聊,不如我们一起玩狼人杀吧,我们人数刚好。” 云观月记不住这个女嘉宾的名字,但记得她好像是自己的同行。 她有一些迟疑:“我没有玩过狼人杀。” 沈书然就坐在云观月身边,很是兴奋地挽住她的胳膊:“没事的云医生,狼人杀很简单,玩两把你就懂了,我来给你说游戏规则。” 她刚要对云观月轻声开口,就见桌上看过来好几道目光,看来他们都不会。 沈书然详细解说了一下狼人杀规则:“其实很简单,我们一共十二个人会被分为狼人阵营,神民阵营。其中狼人阵营有四匹狼,你们要做的就是杀死全部神职或全部平民。” “平民阵营就只有四个平民,我们要做的就是在投票阶段把狼找出来,神明阵营一共有四神预言家、女巫……” 沈书然讲解地非常具体,云观月听著也很感兴趣,再加上他们在这海岛上的確很无聊。大家就一起参与了两把狼人杀。 第一把游戏,云观月睁开眼发现坐在对面的商砚礼冲她微微一笑。 当天晚上商砚礼就轻描淡写地比划了四个数字,当时云观月没看明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的另外两位狼队友好像也是老手,和商砚礼比划了几个手势,大家心领神会地点头。 等到天亮之后,云观月没有等到所谓狼队友的悍跳。他们所有的狼都没上警,眼看著预言家拿到警徽。 云观月对这游戏的输贏十分看淡,面上毫无波澜。 等公布死讯的时候,她见那个死掉的女孩脸色异常难看,看起来像是带身份的。 等这局游戏云观月稀里糊涂地贏下,才知道商砚礼第一天晚上比划的四个数字,正是四位神职。 第一天晚上没有刀预言家,因为商砚礼直接刀掉了双药女巫。 第二场游戏,云观月摸到了女巫牌。 第一晚睁眼时,她见到一位女嘉宾倒牌,她正准备开解药,突然感到眼皮轻轻跳了一下。 感觉到外应提醒,云观月选择了不救。 当天她依然没有上警,听两个预言家对跳,有理有据地辩论,云观月倒觉得有几分意思。 晚上,倒牌的是其中一张预言家。 她白天听发言的时候就觉得他是悍跳狼,这会儿见他倒在夜里,还是选择不开药救他。 两个晚上没开药,云观月也不知道自己这女巫玩得对不对,乾脆掐指算了算。 她嘴角微微勾起,反手对著上帝比出一个数字。 第二把,商砚礼竟然又拿了狼。 只是可惜这一次他没有在第一晚刀掉自己这张女巫牌,所以第二晚被自己毒死了。 第202章 小任务 一连玩了好几轮狼人杀,云观月渐渐感受到了乐趣,並不完全是游戏带来的体验,更多的是她观察人得来的感觉。 商砚礼几乎每一次拿到狼牌,都能在当天晚上就找出四个神职,是因为那些人每当摸到神牌或者狼牌,脸上都会表现出不自然的神情。 而狼人杀游戏除了抿对方的身份,听发言也是云观月一大乐趣。 节目组请来的嘉宾全部都有心理学背景,哪怕是出身男团女团的那两个爱豆以前也是学心理学的。 一群心理学专家一起玩狼人杀,发言阶段就十分有意思。 那几个专业的心理师对微表情和肢体动作非常关注,基本上他们就是通过这些细节来找狼人的。 见微知著,云观月观察了一下眾人在游戏中的表现,对他们的性格多少也有了一点了解。 或许是因为参加的嘉宾在各自领域都十分优秀,颇具声望,这些人多少都带著一点自傲的特质。 但他们非常擅长隱藏自己的骄傲,看起来都非常谦逊。 自从有人认出商砚礼的身份,其他人虽然不动声色,但也都若有似无地吹捧他。这些人都是人精,非常会说话,不太明显,但捧的人非常舒服。 只是商砚礼似乎还是不喜欢这种吹捧,对他们始终非常冷淡,只保持著礼貌距离。 游戏结束,节目组安排了丰盛的晚饭。 云观月有一些感嘆,这节目组的晚餐也太丰盛了,估计也都是商砚礼讚助的。 通过刚刚的游戏,六男六女的嘉宾中明显分了阵营。 沈书然非常喜欢黏著云观月,玩游戏的时候总是坐在她身边,票狼的时候也会偏心她几分。 虽然云观月並不需要有人偏帮她,不过对这个像小兔子一样的漂亮女生也不討厌。 其他四个女嘉宾,有两个是心理学专家,她们两个好像是原本就认识的,看起来关係很好。 剩下的两个女嘉宾自然而然就组了队,云观月记不住名字,但记得她们其中一个是国外非常出名的心理学教授,另一个是她们之中学歷最高的。 她又淡淡扫过男嘉宾那边,女人这里复杂,他们那里也不简单。 除了商砚礼几乎不与他们多言,男团成员也是听得多说得少,剩下四个男人几乎就没有停下过聊天。 这种聊天看似普通,却是各种显摆装逼。 吃过晚饭,小兔子沈书然又缠上云观月:“云医生,时间还早,不如我们再去玩两局狼人杀?” 云观月不著痕跡地抽出被她拽著的胳膊,淡淡笑了笑:“我有点累了,上楼去休息了。” 商砚礼也同时起身,不冷不热地说道:“我也不玩了。” 他们二人一同往楼上走,商砚礼轻声询问:“时间確实还早,要不要聊会?” 云观月思索了一下,不错,回房间也是刷手机,聊聊就聊聊。 她伸手,微笑著比出一个ok的手势。 他们二人上楼,隱约间,云观月还听到楼下传来关於他们的议论声。 这声响有男有女,窃窃私语地討论著他们两人是一同来的,是不是原本就认识。 云观月不知道商砚礼有没有听见这动静,不过她一点也不在乎別人是怎么看待他们的,耸了耸肩、直接走上楼。 在这也没有什么地方能聊,两人就去了商砚礼房间聊天。 云观月走进来,缓缓打量了一圈。他们就住在隔壁商砚礼的房间和自己的房间布局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看来节目组並没有给他特殊照顾。 刚坐下,商砚礼打开手机递到她面前:“要不要看看球球?” 云观月点头,见这只纯白九尾狐在自然森林公园里,显然精神好了许多。 它的主人甜甜就在一旁陪著它,视频里还有另一只九尾狐,看起来它们相处得很好。 商砚礼温声说道:“到了自然森林公园之后,我们就把球球交给了这只九尾狐照顾。它们虽然是异兽,不过还是有同类本能。” 云观月微微頷首,又看了一眼两只九尾狐,有些好奇:“像球球这样只有一条尾巴的九尾狐,是进化时出了问题吗?” 商砚礼接过手机,凝眉思索了一番点了点头:“也可以这么说吧。” 云观月越发好奇:“那你们收留了这么多山海经里的异兽,像球球这种情况多吗?” 商砚礼摇头:“不多,大部分的异兽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 他们建造这个自然森林公园,不只是让这些只存在於神话中的异兽能有地方生存,还会安排专门的医生为它们检查身体,保证它们的安全。 云观月对这个自然森林公园非常感兴趣,追问了几句。 两人又閒聊了一会儿,为什么会来参加这档综艺节目。不知不觉他们聊了很久了,云观月想回房间洗澡睡美容觉了。 她才刚走出商砚礼房间,就遇到对门的女嘉宾。她记得她好像是那两个心理学专家中的一个,姓万。 云观月本来根本也没看见这个女嘉宾,只是她就站在门口,明明开了门却不进去,还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扫视著自己。 她不但看著自己,还挑眉望了望她身后商砚礼的房间,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好奇怪的女人。 云观月没有把她的怪异举止放在心上,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她才刚洗了澡,就见导演在群里发了消息。 【导演:各位嘉宾们请注意,明天早上八点就要起床开始正式录製,希望大家都能早点休息(笑脸)。】 云观月看了一眼群聊,又打开群聊参与者列表。这是个大群,不光包括了他们十二位嘉宾,还有导演、製作组、跟拍摄像师,满满当当许多人。 这是在节目组睡的第一晚,不出意外,云观月睡得很香。 第二天她一大早就醒了,刚打开门,就见门口放著一张小卡牌。 角落里躲著一个跟拍摄像师,用口型提醒云观月,直播已经开始了。 云观月拿起卡牌大概扫了一眼,是节目组给的一个预热小任务。 他们在別墅后院里藏了个东西,需要嘉宾们去找到。费的时间越少,拿到的积分就越多。 第203章 接受 云观月抬头看了一眼镜头,微微一笑。 【啊啊啊!有没有人告诉我这是哪个女嘉宾?美顏暴击!】 【???楼上的,你连我们云姐都不认识吗?】 【拜託,去搜一搜我们云姐的直播间,相信我,你会回来感谢我。】 云观月並不知道,节目才刚开始,她的粉丝们都集结完毕,弹幕已经沸腾起来。 她正仔细看著卡牌,见上面还有一行小字,说是她可以询问后院的工作人员,但他们不一定说真话。 她唇角微微勾起,找东西这种事还不需要別人帮忙。 她一边往后院走去,一边伸出手指掐指一算。 不过两分钟时间,云观月就在后院一堆杂物中,非常轻鬆拿到贴著节目组標誌的物件。 【不是!等等!她到底做了什么,她是不是看了一眼就找到了?】 【我就问问,这是不是作弊?作弊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吧?】 【楼上的,你们真从没看过我们云姐直播吗?这都是正常发挥,別说是找东西了,就是找个鬼,云姐也只需要两分钟。】 【什么?找鬼???这不是一档心理学综艺节目吗?】 因为这是一档直播形式的综艺,每一位嘉宾都配了自己的单独机位。观眾进入综艺直播,看到的是每一位嘉宾的小屏幕分屏,观眾可以选择点击该嘉宾的小屏,就能进入他的单人直播间进行观看。 这档综艺设置的是积分制,非常简单粗暴的计分模式。 首先是每天直播结束,单人直播间热度最高的嘉宾,能获得最高积分奖励。 还有就是这种不定时会出现的小任务,完成最快的嘉宾也能得到积分奖励。 今天是第一天直播,每一位嘉宾都收到了一样的小任务,就是去后院寻找节目组藏起的东西。 由於云观月这边完成得实在太快,他的直播间一度飆到了人气最高,大家都想过来看看超人气灵异女嘉宾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可惜云观月动作实在太快,一直守在直播间的粉丝都没看清楚她是怎么找到东西的。 后来来的,更是只能在弹幕里吃瓜。 【有没有人给我讲讲今天的第一名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已经跟你们说了很多遍了,这是我们云姐算出来的。你们要是还不信,那我们也没办法。】 【可她是个心理学专家,为什么会算命啊?】 【这有什么好为什么的?请你继续关注我们云姐,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云观月直播间弹幕纷纷扰扰,她並不知道。 她此刻已经完成了小任务,拿到了第一名的积分,整整12分。 虽然眼下她也不清楚这积分会有什么用,不过既然来参加节目了,积分肯定是越高越好。 云观月完成任务实在太轻巧、太快速,她的跟拍摄影师也迷茫了,。 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嘉宾,他们还在后院准备好了让云观月去提问的工作人员,此刻和摄影师两人大眼瞪小眼,满脸都是不知所措。 这节目还能怎么拍下去? 导演组看著云观月直播间噌噌上涨的人气,非常惊讶,这不是他们押宝的嘉宾,看来是衝出来的黑马。 他们有预料过会有嘉宾完成任务特別快,所以也准备了应对措施。只是云观月的速度之快,让他们咋舌。 云观月这边风平浪静的时候,其他嘉宾们也在进行著这一场小游戏。 其中商砚礼速度也非常快,他走到后院之后没有询问任何工作人员,只是站在角落里仔细观察周围环境。 工作人员躲在角落里,非常得意自己这次藏东西的地方,只要商砚礼不来问自己,一定不可能找得到。 可下一秒,就打脸了。 商砚礼伸出手,指向平整土地的一个角落:“这个位置可以帮我挖一下吗?” 工作人员视线跟隨他的手指望向那个角落,脸上的笑容僵住,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一眼就找到了自己埋东西的地方?? 工作人员抬头看向商砚礼,见他一脸平静,好像只是说了一句很普通的话。 【哈哈哈,看这个工作人员的表情,商总肯定是找对了!】 【笑死,工作人员满脸写著,我是谁?我在哪?你的动作为什么这么快!?】 【太好笑了,这个直播间的工作人员也好惨,仅次於隔壁云姐直播间的工作人员。】 【可別说了,我刚从隔壁过来,隔壁的工作人员和摄影师都已经瑟瑟发抖,生怕自己失业了。】 工作人员在商砚礼所指的位置,努力挖了几下,刚刚是怎么含辛茹苦埋下去的,现在又怎么辛辛苦苦地挖了上来。 他的眼泪混合著自己的懊恼压在胸口,闷得发慌,自己真是倒霉啊,怎么会被分在商砚礼这里! 把带著节目组標誌的物件挖出来,他实在忍不住偷偷问道:“商先生,你是怎么找到的?” 他明明就藏得很好…… 商砚礼微微挑眉看了一眼,那一块土地的確埋得很好,还把土特地压得很平整。 他一字一顿:“太平整了。” 工作人员立刻转头看过去,的確,和这块地比起来,旁边的土地倒显得有几分潦草。 大意了! 其他嘉宾们也都在进行各自的小游戏,他们都是心理学专家,无一例外都採用了向工作人员提问的方式。 这些工作人员全都经过专业培训,说话亦真亦假,需要通过微表情来猜测他们问题答案是真还是假。 还有一些嘉宾通过工作人员的举止动作,来寻找藏起来的物品。 沈书然更是直接拿自己团员的签名照贿赂工作人员,让他直接把东西拿出来交换。 按照节目组的规定,这也是可以的。 云观月这边以为完成任务可以去休息了,想不到下一个任务卡牌直接就来了。 今天的行程是要等所有嘉宾都完成任务后,大家一起启程去恐怖密室。 而云观月作为第一个完成小任务的嘉宾,拥有一个选择权,可以选择要不要接特殊任务。 如果特殊任务完成,她所获得的积分可以翻倍。但一旦失败,积分就会清零。 云观月微微思索了一下,直接点头接受了这个特殊任务。 第204章 上岛 云观月歪著头看向眼前没出现在镜头里的导演,大大的眼睛里满是迷茫。 她等待了片刻,开口问道:“特殊任务的任务卡呢?” 【天吶,云姐歪头那一刻,我好像恋爱了!】 【始於才华,终於顏值。我云姐的美貌被大屏幕放大,我发现我更爱她了。】 【简直了,谁还会在乎特殊任务是什么,我只想镜头停在我云姐脸上,別挪开。】 导演带著笑意的声音从镜头中响起:“云医生不要著急,这个特殊任务会在后面的任务中开启。” “现在我们需要去完成下一个任务。” 云观月点头:“所有嘉宾都已经完成小任务了?” 导演微微一怔,不由自主地点头,心中感嘆,云观月的脑子也太好用了,反应好快! 这边节目组也公布了第一轮任务之后,各嘉宾的积分结果。 其中云观月和商砚礼分別获得12分和11分,为当日积分最高者。 这档综艺节奏非常快,公布积分表的同时,导演的声音自画外响起:“接下来,所有嘉宾將要乘坐快艇,前往一座非常有名的恐怖屋。” 他抬高音量,用颇为诡异的声音继续说道:“那恐怖屋可是以实地场景出名的……” 导演的话还没说完,弹幕瞬间疯狂地刷了起来。 【娃娃岛!我知道,他说的这个恐怖屋一定是娃娃岛!】 【救命,是娃娃岛的话真是为嘉宾们捏把汗。】 【各位,有好心人可以给我科普一下什么是娃娃岛吗?】 【娃娃岛你都不知道吗?之前这个岛上满是各种各样被拋弃的娃娃,所以就叫娃娃岛。】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被拋弃的娃娃?这听起来也太诡异了!】 【对啊,就是因为诡异,所以被称为十大恐怖之地之一。后来被聪明人租下了整个小岛,搭建成恐怖屋。】 【聪明人这三个字算是概括得很到位了,这个小岛因为是实地场景,还有恐怖之地的名声,吸引了很多恐怖爱好者,这聪明人应该赚得盆满钵满了。】 【这个恐怖屋的生意的確一向很好,节目组也只租到一天档期,为综艺做节目。】 弹幕不停谈论娃娃岛的时候,嘉宾们正坐在节目组的快艇上。 导演脸上满是笑容:“各位,这次我们是按照之前完成小任务的速度分批上岛,最后完成任务的嘉宾要最先上岛。” 嘉宾们听说要上娃娃岛,有好几个脸色都微微僵住,不过碍於直播开著,只能保持著笑容。 导演示意摄像师放大他们的表情,继续说道:“在正式开始任务之前,每个人还有几个小任务,需要找到一些东西。” “但这些任务卡需要你们上岛一小时后,才能看。” 导演狡黠地眨了眨眼睛,继续笑著说道:“而且这次上岛全程没有跟拍摄影师,只有无人摄像机拍摄。” 他的话音刚落,几个女嘉宾神色还算自然,除了商砚礼和男团外的几个男人脸色都微微一变,显然是有些害怕。 连跟拍摄影师都没有,也就是他们始终得一个人待在娃娃岛上,这也太恐怖了。 为了拿到任务卡,他们必须在完全没有任何事做的情况下,在岛上空等上一个小时?纯害怕? 嘉宾们都暗暗在心底骂著,节目组也太不做人了! 按照第一轮热身小任务的排名,最后两名是两个男嘉宾。 上岛之前,他们在自己直播间夸下海口。 卢湛星是个心理医生,但之前就奠定了自己是个搞笑男的人设。 这一次他明明怕得要死,但还是对著直播间的观眾强打精神:“大家放心,我一定会活著回来。” 【哈哈哈哈,你也太好笑了,路转粉了。】 【其实我是云姐的粉丝,不过她要最后一个上岛,估计那个时候你已经嚇死了,我先看看你吧。】 【楼上的你好残忍,虽然我也是云姐粉丝。】 卢湛星看著弹幕,笑著挠了挠头:“是了,谁让我第一轮就是最后一名,和你们第一名的云医生没法比。来吧,都跟著我上岛,先去看看娃娃岛到底有什么娃娃。” 他笑容满面,愣是把这恐怖综艺做成了旅游综艺的效果。 导演在后台看著他直播间不断上升的人数,嘴角微微勾起,是个懂综艺效果的。 和卢湛星不同,倒数第二名的常弘博和之前一样,一直都是端著的人设。 这会儿他也十分冷淡地对眾人说道:“其实这个岛上全都是娃娃,也就是人嚇人,我是不会害怕的。” 【拜託,你没听说过吗?flag不能乱立。】 【笑死,坐等打脸。】 【我一个不知名的朋友在上娃娃岛之前也是像你这样嘴硬,现在他嘴不硬了。】 【楼上的,无中生友吗?】 常弘博嘴角微微一抽,保持著笑容,像领导人一样对著节目组挥了挥手,毅然决然地上岛。 隨著他们二人上岛,这两个分屏直播间的人气一下子冲得很高。 岛上的环境非常压抑,明明上岛之前海上风平浪静、阳光明媚,可他们一到岛上,天就阴沉地好像隨时会落下大雨。 明明是白天,光线却非常阴暗恐怖,让人走在上面就感觉到十分压抑。 岛上的场面的確不是一般人能想像到的,满满的都是娃娃,有些地方娃娃多到无处落脚。 这些娃娃又异常诡异,有些掛著恐怖的笑容,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滴溜溜地看著你,好像会说话。 有些缺胳膊、少腿,脸上掛著眼泪。有些则是面容扭曲,看不出是笑还是哭。 卢湛星一上岛就哭爹喊娘地大叫起来:“啊啊啊!真的很可怕!这娃娃岛怎么这么恐怖!” 他脸色苍白,双腿发软,时不时抬头看向半空中盘旋的无人机:“观眾朋友们你们能看见我吗?能看见吗?弹幕能不能保护我?” 【虽然觉得他好惨,可真的很好笑,你是搞笑男吗?】 【很显然是了,我有一点喜欢他了,比起隔壁那几个装货,他算是很可爱了。】 【哈哈哈,我就是从隔壁那装货那来的!】 他们说的装货正是常弘博,他上岛之前自己立下的flag,可刚一上岛,整个人就被嚇得瘫倒在地。 也不能怪他,一只巨大的笑脸娃娃突然从树上掉下来,直直地扑进他怀里,任凭是谁也没办法保持镇定。 常弘博的叫声,把同时登岛、正处在另一边的卢湛星也嚇了一跳。 第205章 云姐天下无敌 看他快嚇尿了,常弘博直播间的弹幕甚至都不忍心嘲讽他了。 【他看起来真的有点惨。】 【早就说过了,flag绝对不能乱立,遭报应了吧?】 【这节目我爱看,打脸来得也太快了。】 【哈哈哈,男嘉宾都被嚇成这样,接下来登场的女嘉宾会不会嚇得更惨?】 【楼上的什么狗东西混进来了?你这算什么?性別歧视?】 【什么叫做女嘉宾会嚇得更惨?我们云姐刚刚可是拿的第一。】 【害,得罪各位女同胞了,我没有这个意思。算了,越抹越黑。】 【你就別解释了,反正接下来就是女嘉宾,大家拭目以待。】 紧接著后面上岛的两位女嘉宾,是那两个彼此早就认识的心理学家万怡晴和齐艷。 她们两个刚刚的小任务出了一点岔子,所以排位也比较靠后。 知道和对方一起登岛,她们两个原本是想一同登岛,遭到了节目组的拒绝。 两个女嘉宾也十分淡定,约定好了上岛之后往中心位置走,一定能遇到对方。 【我听说她们两个读书的时候就认识,一直都是好闺蜜。】 【姐妹情真让人感动,怪不得了,第一轮的时候我就觉得万怡晴好像一直卡著没完成任务,可能是在等齐艷吧?】 【真是感人,我就说她看起来还挺厉害的。】 【我刚从常弘博直播间过来,这岛真的好邪好可怕,轮到女嘉宾上岛,真担心她们。】 上岛之前,万怡晴和齐艷分別在自己的直播间和粉丝聊天,两人看起来有一些紧张,但神態还算是自然。 【万老师,刚才第一个小任务你是不是为了等齐老师才没完成的?】 看到这条弹幕,万怡晴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她缓缓摇了摇头:“没有,刚刚的確是我判断错了工作人员的话。” 她正了正神色:“既然是来参加节目,我们都会尊重节目,不会等来等去。” 【好正的发言!】 【简直正得发邪了,和隔壁那两个男嘉宾真是完全不同!】 【那万老师,一会儿你会害怕吗?】 万怡晴苦笑了一声:“当然了,听说这个娃娃岛特別恐怖,希望一会我不会叫得太大声。” 【天哪,这个世界没有女孩子该怎么办?】 【刚从隔壁齐艷直播间过来,这两位姐姐也太可爱了。】 【我还是这句话,男的不行,女的厉害!】 在弹幕一片喜气洋洋里,万怡晴和齐艷分別在岛的不同位置登岛。 岛上的环境和之前自然不会有太大的区別,但由於万怡晴和齐艷提前做了心理准备,又十分小心谨慎,状態还好。 从导演公布这次任务是登上娃娃岛之后,並没有没收嘉宾们的手机,万怡晴和齐艷就已经儘可能地多搜集这个岛的资料。 所以上岛之后,她们时刻警惕自己头顶的树,並没有被树上突然掉落的娃娃嚇到。 虽然也有过慌乱和紧张,但比起刚刚卢湛星和常弘博的表现,两位女嘉宾要镇定自若太多。 剩下排在后面的嘉宾都用手机观看了前面嘉宾的直播,也大概了解了一下娃娃岛的情况。 但节目组早就料到了这一点,为后面上岛的嘉宾准备了其他惊喜,一个接一个的刺激之后,轮到了商砚礼和云观月。 刚刚其他嘉宾都在努力查娃娃岛资料的时候,商砚礼和云观月半靠在船边上,很有默契地闭目养神。 不管这岛上有什么,也不可能嚇到他们两个。 他们也不喜欢在直播间和粉丝閒聊,乾脆就装作累了的样子,没想到却引来直播间的另一场狂欢。 【救命!云姐这五官实在是美得太离谱!】 【我早说过了,女媧太偏心,捏她脸的时候那是精雕细琢了几天吧,我的脸是摔在地上摔出来的?】 【我都不敢看得太认真,怕云姐睁眼看我一眼,我会立刻晕倒。】 商砚礼直播间那边也是一波对他顏值的吹捧,甚至已经有cp粉拉起大旗为他们拉郎配。 云观月什么也不知道,她是被导演叫醒的,通知她要上岛了。 导演震惊,怎么会有这么心大的嘉宾。 云观月抬眸看到眼前娃娃岛的这一瞬,她的眉头就紧紧地拧了起来。 眼前这座娃娃岛瀰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阴气,仿佛將整个岛屿都笼罩起来。 她挺直了后背,根本不需要仔细看,这岛的阴气都冲天了,要是在这岛上呆上一天,回去后不知道得倒霉多久。 运气好的回去倒倒小霉,运气差的怕是要生一场大病。 云观月抬头看嚮导演:“这就是娃娃岛?” 导演没想到云观月这么镇定自若,竟然问出这么个问题。 他愣了愣,点头:“对,这就是娃娃岛。” 云观月支著下巴:“你是说这个岛本来就被人搞成恐怖屋,你们只租了一天?” 导演更觉得奇怪,又点了点头。 他没想明白云观月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难道是觉得一天不够玩? 云观月压了压眉眼,闪过一抹厉色,这种地方居然搞成恐怖屋吸引人来玩?这是抱著什么心思?难道是想利用人气衝散岛上的阴气,这可行吗? 【你们都说她厉害得很,我看也不尽然嘛,问这么多的问题,是不是想藉机会打退堂鼓?】 【就是!问东问西还不抓紧上岛,拖时间吗?】 【真没劲。呵呵,我看她之前拿到第一,一定是运气好!也就是你们这些无脑粉才会把她吹得这么神。】 【有多厉害?能有多厉害?】 【你们在说什么?我们云姐她就是这么厉害!她问这些问题一定有她自己的用意,要你们这些人废话?】 【现在还没上岛,你们就说我们云姐要跑,一会上岛打了脸,你们认不认输?】 云观月根本没看弹幕,她还在思索,如果真有人想利用人气来衝散岛上的阴气,那每天找这小猫两三只上岛是没用的,得需要非常大的人气才行。 这岛上会不会还有其他什么问题? 见她神色越来越凝重,弹幕更是嘲讽加倍。 【呵呵,你们这些粉丝才等著打脸吧,我看她就是怕了。】 【你別逼我骂人,谁害怕我们云姐都不可能害怕。】 【拭目以待吧,这岛上要是有鬼,我们云姐就能收鬼。要是有人装鬼,我们云姐就能收人。】 【行行行,你们云姐天下无敌!】 第206章 特殊任务 云观月並不知道弹幕已经吵起来了,她正慢慢悠悠上了岛。 不管这岛上有什么问题,她总要上去看看。 刚上岛走了没几步,就有一个恐怖的鬼脸娃娃从树上掉了下来,直直地落在云观月面前。 她异常淡定地从这个娃娃边上绕开,甚至没拿正眼瞧它。 【我靠,她好牛啊,她真的不怕?】 【刚刚万老师都嚇得脸色发白,云姐竟然面不改色?】 【这个鬼脸娃娃真的好恐怖!我感觉今晚要做噩梦了……】 云观月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小卡片,这是她在预热小任务里得到第一名、获得的特殊任务。 此刻她看著岛上的路標一路往前走,她现在需要找到节目组在娃娃岛上精心布置的换衣间。 【她在干什么?为什么她不用等待一小时,已经有任务卡了?】 【楼上的你脑子是不是不好?我们云姐上一轮是第一,有一个特殊任务。】 【原来这个等待一小时就是为了让云观月可以完成特殊任务?她不会是皇吧?】 【呵呵,我们云姐需要靠节目组吗?她靠的是自己。】 弹幕吵起来的时候,云观月在一片茂密的树林后,发现了那个隱藏得极好的换衣间。 推开门,和外头的恐怖气氛不同,换衣间里显得很舒適,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这么温馨的房间里,摆满了各种风格的恐怖服装,反差感拉满。 房间里还有一个化妆师,正笑盈盈地看向云观月:“云医生,你想要装扮成什么样?” 云观月看了一眼这里的衣服,选了一套暗黑系偏恐怖的套装。 当她穿上这件衣服时,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阴沉了几分。这衣服的材质有些粗糙,顏色暗沉,好像是在黑墨中浸染过一般。 化妆是非常专业,根据她选的衣服为她精心绘製了妆容,脸上的疤痕,红色的美瞳以及略显苍白的肤色,让她看起来有些嚇人。 但仔细端详,云观月的五官精致、轮廓分明,即便是这样的装扮也难掩她的美貌。 换好衣服,她又仔细看了一眼任务卡,这个特殊任务是让她以恐怖npc的身份,至少从六位嘉宾手中抢到他们的身份名牌。 云观月嘴角微微勾起,这任务还挺有意思的。 她仔细想了想一同参加节目的嘉宾,一共需要抢六个嘉宾的名牌。那就从那六位男嘉宾手里抢吧,毕竟嚇唬女孩子不是她的作风。 【天吶,姐姐这个笑容太杀我了!】 【我宣布!我以后就是云观月的顏粉,你们说她什么都行,但不能说她不美!】 【她今天这身装扮实在是太美了,要是鬼都这么漂亮,我愿意让鬼追。】 云观月这个直播间分屏人气特別旺,其他嘉宾的直播间人气也不错。 一个小时的煎熬终於结束,其他上岛嘉宾也陆续打开了节目给的任务卡,从里面拿到了自己的身份名牌。 他们这次的任务是需要在娃娃岛上找到照片里的东西,所有的嘉宾都很认真看著手里的照片,想要先辨认出大致位置在哪。 【我刚从隔壁直播间过来,我看他们手里的照片好像都是一样的。】 【没错,我特意截图放大了看,每个嘉宾要找的东西都一样,节目组这是搞事情。】 【哈哈哈!好有趣的节目!他们要找同一样东西,也就是可以互相爭抢了是不是?】 【节目组太懂我们了,抢东西可比找东西好看多了!】 几乎所有嘉宾都拿著照片开始在岛上寻找的时候,女嘉宾骆子琳却停在原地仔细看了看手中照片。 【她在看什么?为什么还不去找?】 【八成是发现问题了吧,这可是国外回来的骆教授,第一轮小任务她拿了第三呢。】 骆子琳拿著手中照片,仔细比较著周围环境,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她非但不像其他嘉宾那样快速去寻找照片里的东西,反倒是速度慢了下来,更加小心谨慎。 【我估计骆教授已经发现节目组的阴谋了,她好厉害!】 【这样的节目才有看头,要是真硬抢有什么意思?得用脑子抢才行。】 与此同时,节目组也通知云观月,所有的嘉宾都拿到了自己的身份名牌,现在她可以去抢夺別人的名牌了。 【啊啊啊,怎么回事?我的心跳越来越快,紧张起来了。】 【云姐要怎么抢东西?明抢吗?】 【可是还有好几个男嘉宾,真的能抢到吗?】 云观月收到节目组的信息,並没有著急出发,而是站在原地掐指算著。 这娃娃岛不小,要从男嘉宾那边抢名牌,先得算清楚他们的位置。 幸好之前小兔子沈书然非要他们一个个介绍自己的年龄名字等信息,现在她很容易就能確定其他男嘉宾的方位。 云观月微微挑眉,很好,有一个男嘉宾离她非常近。她想要速战速决,没有半点耽误,迅速往卢湛星的方向赶去。 娃娃岛上除了满地的可怕娃娃,剩下的就是茂密的树林和崎嶇的小道。 云观月確定方向,毫不迟疑地飞速往那个方向跑去,仿佛脚底生风,速度快如闪电,在树林中穿梭。 【天吶,这是人类的速度吗?我以为她是一只豹子!】 【好离谱的女人,脑力和体力都是双强。】 【完了,我真的粉上她了,她怎么那么厉害?】 【只有我一个人在关心她的目標是谁吗?哈哈哈,好想知道第一个倒霉鬼是谁。】 【你怎么知道云姐的目標一定会倒霉?虽然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哈哈。】 此时此刻的卢湛星根本不知道,危险正在迅速向他靠近。 他一上岛就让娃娃们嚇了好几跳,好不容易拿到任务卡,一眼就看出这上面的地方他刚刚好像去过! 此刻他心情很好,总觉得自己胜券在握,起码也比其他人多了点把握。 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倒数了。 他把照片举过头顶给无人摄像机看:“粉丝朋友们你们看见了吗?这就是我要找的东西。” 他咯咯一笑:“你们看这娃娃岛的气氛真的特別恐怖!” 他像一个主播一样,带著摄像头给大家展示著地上、树上的各种鬼娃娃,一边走,一边发出嘖嘖的惊嘆声。 第207章 只剩下商砚礼 有些人的综艺感是与生俱来的,比如卢湛星。 现在他似乎没有那么害怕了,把无人摄像机当作观眾,一直不断地自言自语:“大家说节目组为什么要把这次综艺地点定在娃娃岛?” 【这还用说,不就是为了嚇唬你们吗?】 【楼上的你也是疯了,还能跟他对话上?】 【有的时候看看他,我就会觉得精神病人和医生,可能也就一线之差。】 卢湛星並不知道他直播间的粉丝越来越多,他只是对著无人摄像机继续说道:“聪明的粉丝朋友们一定已经想到了,我们这可是一档心理学家们的综艺节目。” “节目组特地选这么恐怖的地方,就是为了要给我们这些嘉宾带来心理压力。人在极度恐慌之下,就没有办法冷静思考了。” 卢湛星越想越觉得自己说得特別有道理,他不断地点头,甩了一下手里的照片:“找东西一定不是这里的重点,等一会儿,节目组就回想尽办法嚇唬我们。” 他四下张望了一眼,被周围的环境嚇得打了一个冷颤。 这么恐怖的岛上,节目组再多设置一些恐怖的惊嚇点,就是想要看到嘉宾出糗。 他是最先上岛的一批,根本不知道当时被嚇得最惨的就是他们两个,后面的嘉宾虽然也有被嚇到的,但都要比他们两个镇定得多。 看他这么搞笑,弹幕更是笑成一团。 【不行了,这个卢医生绝对是喜剧人!】 【听说你们都喜欢云观月,那就把卢医生留给我,我很喜欢他。】 【我更看好骆教授,这卢医生就是个搞笑男,感觉他这次又要倒数了。】 【等等,刚刚我看见了什么?好像有一道人影?】 【我是不是眼了,我也好像看见了!】 弹幕一片紧张,卢湛星却是很兴奋地指了指前方:“我告诉你们,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倒数了。这照片里的场景我之前见到过,就在那里!” 他颇为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等他拿下第一,下一个任务不会再被白白嚇唬一个小时。 他眉飞色舞地说著,根本不知道眼下他直播间的人气一路飆升,弹幕都快要炸了。 【卢医生你別说了,快抬头看看你旁边的树啊!】 【真是救命,之前树上掉下来的鬼娃娃都快把你嚇哭了,人怎么光会吃一堑,不知道长一智?】 【简直救命!树上那到底是什么东西?趴在那里好恐怖。】 【这娃娃岛上不会还有什么基因突变的怪物吧?刚才那道身影快得不像人类······】 【不是!节目组到底是不是人,怎么也该保护嘉宾安全吧?】 【卢医生你別往前走了,別走了!离那怪物越来越近了!】 弹幕一个个身临其境,仿佛此刻被怪物盯上的是自己一样疯狂嚎叫,可惜卢湛星根本也看不见弹幕,自顾自对著无人机镜头说著话。 见他说得这么认真专注,云观月唇角微微勾起。 她身姿柔软,体態曼妙,双腿紧紧勾著树枝,头朝下倒掛著出现在卢湛星面前。 卢湛星之前就让树上掉下来的娃娃嚇过一跳,这一次他虽然没发现树上藏著人影,但对树上掉下来的东西有了一点免疫,只嗷嗷叫了两声。 他正笑著抬头看向无人机镜头:“粉丝朋友们你们看,人不能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 【真是救命了,可是你会在同一个岛上被嚇到无数次。】 【完了完了,我不敢看了,还有点儿心疼他。】 【你能不能仔细看看,眼前出现的是什么?】 卢湛星似乎意识到什么,停下脚步抬头看了一眼。 眼前竟然是一个穿著黑色套装的女人,她像一只猴子一样倒掛在树上,脸上画著精致的妆容,身上的装扮也十分奇特。 重要的是,她在动······ 不是娃娃!她不是娃娃?那她是什么怪物? 卢湛星將在原地笑容绷在脸上,他嚇得目瞪口呆,身体僵硬地像是一块木头,甚至忘记逃跑。 这岛上是真有什么脏东西!?眼前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云观月见他被嚇得差不多了,一个翻身从树上下跳下来。 她半眯著眼睛,露出一抹笑容,不费吹灰之力,非常轻鬆地从卢湛星身上撕下他的身份名牌。 在他完全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云观月面上笑意更甚:“再见,希望你玩得高兴。” 说完这一句,她身形一闪,直接从卢湛星面前消失了,就好像她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卢湛星愣在原地很久,她动了!刚才掉在树上的那个女怪物真的动了,还和自己说话了? 她说了什么? 他浑身抖了一下,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遭遇了什么。他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身份名牌,面色僵住。 完了,这是什么新玩法吗?现在没了身份名牌,他会不会又要遭受什么惩罚?…… 【不行,卢医生他这会儿被嚇成这样,怎么还有点儿呆萌?】 【有没有人觉得刚刚云医生笑得好好看,明明打扮成这副鬼样子,还是压不住她的美貌。】 【而且还是美貌和智慧、身手並存,天哪,她要是来嚇唬我。她想要什么我都给她,皱一下眉头都是我不识好歹!】 见云观月身形飞快,从卢湛星这边离开,他直播间的热度也直线下降,大家追隨著云观月的身影前往下一个倒霉鬼男嘉宾的直播间。 下一个被云观月盯上的,是那个惯常装逼的常弘博。 这几个男嘉宾原本就如同惊弓之鸟,杯弓蛇影都能把他们嚇到。 更何况云观月的妆容乍一看的確十分骇人,她身手又好,利用地形做出很多普通人类做不出的动作,把几个男嘉宾都嚇得够呛。 【太刺激了,我以前怎么都没关注过云观月,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她的粉丝了!】 【只要你喜欢我们云姐,大家就是好朋友。】 【天吶,才这么一会儿时间,云姐已经拿到五个男嘉宾的身份名牌了,现在只剩下商砚礼了?】 【哇,那岂不是第一名和第二名的决战?好刺激好精彩!】 第208章 双標 云观月低眸扫了一眼手里的五张身份名牌,现在,只剩下商砚礼那张。 她掐指一算,很容易找到他的位置,不过並没有轻易现身。 他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傢伙,以他的本事,绝对不会像其他人这么容易被嚇到。 云观月微微挑眉,嘴角牵起,想要拿到他的身份名牌,需要好好找机会。 可她还来不及从长计议,刚尾隨商砚礼两秒,就见他脚步一顿、缓缓转身。 那张俊美不似凡人的脸上掛著笑意,眼眸淡淡瞟向自己躲藏著的地方。 看他的笑容,应该早就发现自己跟著他了。 云观月见状,索性也不再躲藏,大大方方地从角落里走出来,迎上商砚礼的目光。 她还在思索要怎么样完成任务,就见他晃了晃手里的身份名牌,似笑非笑地开口:“你是不是想要这个?” 对上他带著笑意的视线,云观月挑了挑眉並没开口。她知道商砚礼一向聪明,或许已经把她的特殊任务猜了个大概。 他们彼此都非常了解对方,商砚礼也没有躲藏,直接了当说道:“其实我也有一个特殊任务,不过需要找一名嘉宾合作。” 他轻撩了撩眼皮,嘴角笑意更浓:“在这些嘉宾里,我最想和你合作。如果你愿意,那这张身份名牌我会双手奉上。” 【完了,磕到了怎么办!】 【什么叫最想和你合作,这简直就是表白!】 【天哪,我们单身狗连看个这样的综艺都会被撒狗粮,真是绝了。】 【今天云姐这一身装扮,商砚礼见到她一点都没害怕,这不是真爱是什么。】 【哪里是不害怕,眼底一直含笑,分明就是很喜欢。】 一时间,商砚礼和云观月两个分屏直播间的人气直线上窜,两家cp粉热闹得像是过年。 云观月缓缓眨了眨眼睛,非常好奇商砚礼的任务。还不等她开口,他直接將任务卡递到她面前。 商砚礼的任务卡上写著节目组在岛上放置了一共九组谜题,需要他找到一位合作伙伴解开这九组谜题。 在云观月看任务卡时,商砚礼已经將自己的身份名牌递给她,仿佛篤定了她会愿意和自己合作。 【这两人的cp感简直是绝了,这是不是真情侣?】 【对啊,我记得头一天他们好像是一辆车到的別墅?】 【闢谣,我们家云医生是单身!】 【太有默契,商砚礼递出身份名牌的时候,云观月抬头冲他笑了一下!】 【我简直怀疑,就算云观月不答应,商砚礼也会把身份名牌直接送给她,你別太爱了!】 云观月一手握著商砚礼的任务卡,一手接过他的身份名牌。 九组谜题,她对这个任务非常感兴趣,就算不为了自己的任务,她也会答应。 他们自从上岛,手机就被收走,每个人手中只有节目组发的特定手机。 此刻云观月的手机收到一条特殊通报,恭喜她特殊任务已完成。 同时他们二人收到了组队成功的消息。 节目组给商砚礼安排的九套谜题,难度原本是进阶的,考虑到他是节目的大讚助商,这九套题看似非常刁钻,其实难度都不大。 但他们十分钟內解完三套题,节目组有些著急了,临时找了工作人员,把后面几套题改得很难。 让节目组和弹幕瞠目结舌,商砚礼和云观月展现出了惊人的默契和行动力。 他们身体素质过硬,速度极快,穿梭在岛上,就像是两只豹子。 又凭藉敏锐的观察力和聪明才智,最难的几道题也只是稍微费了些功夫就解开了。 【双强夫妇!这个cp我先磕为敬!】 【要不是最后几套题肉眼可见地好难,我都怀疑是不是节目组给商砚礼放水。】 【这解题速度也太快了,我都还没看够。】 【给节目组出个主意,接下来的任务全都让他俩组队吧,我是土狗,我爱看!】 就在他们解完最后一道题,岛上每一位嘉宾的专用手机都响起了。 播报消息:目前积分排名第一的是云观月,拥有24点积分。 排名第二的是商砚礼,拥有22点积分。 收到这条播报,刚刚被抢走身份名牌的几个男嘉宾气得脸都白了。 常弘博这才意识到这是云观月的特殊任务。 第一轮预热小任务她的確是拿了第一,但积分也只有12分,一眨眼的功夫积分就翻倍了,一定是因为她完成了特殊任务! 常弘博非常委屈地抬头看向无人摄像机:“观眾朋友们,云观月也太过分了吧,为了自己拿到积分。竟然嚇唬一起的嘉宾,我们一起参加节目也算是朋友了吧?” “要知道我之前在读哈佛的时候……” 【又来了,不想再听你哈佛的故事了。】 【而且你这样可就没意思了,道德绑架吗?参加游戏当然先讲游戏精神!】 【我觉得云观月特別讲道义,她寧愿去嚇唬商砚礼,都没想过去嚇几个女嘉宾。】 【没错!我真的哭死!她好好!】 就在常弘博骂骂咧咧,心情很鬱闷的时候,他的手机又响起了一条特殊通报,这是一张特別任务卡。 【各位嘉宾,接下来的一小时內,如果你们能抢到第一、第二名的身份名牌,將能继承他们的积分。】 节目组非常贴心地將商砚礼和云观月的位置定位也发给了各位嘉宾。 常弘博眸光一亮,这不是给他报仇的机会嘛! 刚刚他之所以会被云观月嚇到,是因为她不讲道义,突然出现自己毫无准备。 但现在的他不一样了,他强得可怕! 【我没看错的话,常弘博你是打算去抢云观月的身份名牌了?】 【呵呵,刚才是谁说一起参加节目就是朋友?怎么能去抢朋友的身份名牌?】 【就是!你也太双標了!】 常弘博这会儿也看不到弹幕,他仔细看著商砚礼和云观月的定位,发现他们二人竟然在一起。 他细细思索了一下,他一个人要直接撕掉他们两个人的身份名牌,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节目组发来的定位是实时的,其他十位嘉宾都看得到,他们两个的定位始终都在一起,看来他们已经组队了。 剩下的人心中也都在默默思索,找谁组队,好对他们二人下手。 第209章 杀人狂 这条特殊任务,商砚礼和云观月自然是完全收不到消息的。 他们二人组队解开那九道谜题之后,云观月也发现他们对很多问题的看法是互补的,合作之后、解决问题都快了很多。 做完了特殊任务,他们也收到了和其他人一样的普通任务。 发现大家要找的东西是同样的之后,他们二人乾脆继续组队,一起在岛上寻找这些东西。 他们並不知道其他十位嘉宾正从岛上的各个角落,不约而同地向他们赶来。 云观月和商砚礼正对著照片仔细寻找照片里的东西,她顿了顿脚步,总觉得背后凉颼颼的,哪里不太对劲。 “等一下。”云观月叫停了商砚礼的脚步,从地上捡起几块小石头,轻轻鬆鬆做了一场简单的小占卜。 商砚礼凑到她身边轻声问道:“怎么了?算出什么了?” 云观月挑了挑眉,歪头笑道:“我们好像被人针对了。” 【啊啊啊,她发现了,我现在知道你们为什么都说她厉害了。】 【云姐真的太厉害了,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就凭几块小石头就能把一切都算出来?】 【节目组真的不做人,一会儿让云姐去抢六张身份名牌,一会儿又让其他嘉宾来抢她?】 【有衝突才有看点,要是大家都相亲相爱,这节目也做不下去。】 现在几乎所有的热度都集中在商砚礼和云观月的分屏直播间,节目组也不含糊,又多派了两架无人摄像机过来跟拍他们。 商砚礼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两秒钟后,突然笑道:“看来其他嘉宾也收到了特殊任务,而且估计和我们两个有关。” 这也算是综艺节目的常规操作。 他不慌不忙:“你想怎么办?” 不管那些嘉宾收到的特殊任务是什么,商砚礼都没有丝毫慌乱,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的招都毫无意义。 他这会反倒是觉得这节目有了些意思。 云观月和他对视一眼,嘴角也扬起一抹笑容。她抬眸,笑盈盈问道:“想不想玩点有意思的东西?” 虽然她没能完全猜出嘉宾们的特殊任务是什么,但八九不离十。 既然所有的嘉宾都参加了这场游戏,那不如让这游戏更有趣一点。 对上她狡黠的目光,商砚礼微微一笑:“你想怎么做?” 【我的天,这笑容也太宠溺了,你就宠她吧!】 【商总很明显是一副你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反正他会帮著收尾。】 【楼上的,我们云姐需要谁帮忙收尾?云姐第一,商总可才第二。】 【对,还是我们云姐更厉害!】 【好了,我们是双强cp,不要爭什么高下了。】 【你们都在爭什么?只有我想知道他们两个对了个眼神,到底商量出什么了?】 【我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好玩的,云姐也没说。】 【啊啊啊,虽然你们很有默契,可是话要说出来!不然我们怎么知道!】 另一边,常弘博惊讶地发现商砚礼和云观月竟然往自己这个方向走来了。 这是上天都要帮他的忙! 他现在也顾不上找人组队,偷偷摸摸往商砚礼和云观月的位置走,先抢一张名牌也好。 他看著专用手机上的定位,脚步匆匆地赶到。 原本是想躲起来嚇唬一下商砚礼和云观月,没想到眼前除了一大堆恐怖娃娃,根本就没有商砚礼和云观月的影子。 常弘博心中奇怪,也顾不上躲起来。他从树后走出来,环顾四周却还是找不到他们二人。 他低头看了一眼定位不可能的节目组不会错的,他们两个明明在这! 那商砚礼和云观月呢…… 【好紧张,他们两个不可能让这个常弘博算计了吧?】 【你是说这个哈佛高材生吗?简直笑死我,就凭他吗,怎么可能!】 常弘博看不到弹幕对他的嘲讽,越发觉得奇怪。 他往前迈了两步,突然,目光被地上的一滩血跡吸引。那血跡呈现出触目惊心的暗红色,好像是刚刚流淌出来没多久。 怎么会有血? 他抬头看向无人摄像机,这一次对话的是节目组:“你们確定我们在岛上都是安全的吗?怎么会有新鲜的血?这些娃娃总不会流血!” 他声音急促,可无人摄像机也不可能给他答案。 常弘博的心跳陡然加快,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但好奇心驱使著他顺著血跡的方向,又往前走了两步。 突然间,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暗处猛地窜了出来,常弘博差点嚇尿。 他定睛一看,原来是商砚礼。 可他现在看起来情况不太好,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常弘博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就见商砚礼身后又出现了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长发如瀑,严严实实挡住了她的面容,让人完全看不清她的真实模样。 她手中紧紧握著一把锋利的匕首,在一群娃娃之中闪烁著令人胆寒的光芒。 常弘博嚇了一跳,满面惊愕,不由自主地想往后逃。 还好眼前女人的目標並非是他,她如鬼魅一般,迅速將匕首捅进了商砚礼的腹部。 剎那间,鲜血如喷泉般喷涌而出,溅落在地上,很快形成了一片猩红的血泊。 【这是什么鬼?嚇死我了!】 【这娃娃岛上到底安不安全?这也太可怕了,我们是不是应该报警?】 【节目组都看得到,哪用我们来报警。】 【可是你们不觉得有点怪吗?商砚礼一直和云观月在一起,云观月呢?】 【哈哈哈哈,我说你们都是傻的吗?看不出这个长发女人就是我们云姐?】 【你要这么说,还真是有点像!】 【所以这就是云姐所说的,好玩的事?】 常弘博已经被眼前这一幕嚇得愣在原地,整个人都傻了,完全失去了反应能力。 只见眼前长发女人完成这动作后,缓慢地转头,目光看向了常弘博。 这张脸完全被长发遮挡,只能看见一双癲狂的眼眸。 完了!她是个杀人狂魔! 这眸光里分明透出了疯狂和杀意,常弘博的身体和灵魂都不断颤抖,他要死了,他要死在这了! 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双腿发软,被这双眼睛嚇得转身,嗷嗷尖叫,比兔子跑得还快。 第210章 这么会来事儿 常弘博脑子里一片空白,只知道不断地往前跑,要离那个可怕的杀人犯女人远一点,再远一点。 商砚礼被捅了一刀的画面停在他脑海中,久久不能散去。 他要死了,这个娃娃岛实在太可怕了! 【哈哈哈哈,他刚刚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怕成这样?】 【追著来他的直播间果然没错,看得我笑死。】 【这大哥但凡能冷静一点,多看几眼云姐都能发现问题。】 【真的能吗?我很怀疑。】 常弘博一路狂奔,遇到了结伴而来的段元良和阮安南。 他甚至没看清眼前出现两个人,直直就要撞上去,段元良伸手扶住他的肩膀:“常老师你怎么了?” 阮安南被常弘博嚇了一跳,眉眼一沉,往段元良身后站了站。 常弘博看清楚眼前出现的是沉稳的心理学老师段元良,和他们之中学术水平最高的阮安南,紧张的情绪稍稍缓解了一些。 他非常惊恐地开口:“我刚刚看到商砚礼被一个没见过的陌生女人拿刀捅死了!” 他一边说话,一边手舞足蹈地比划著名,怕到浑身发抖。 见段元良和阮安南互相对视一眼,很明显不相信的眼神,常弘博无可奈何地跺脚:“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亲眼看著他被捅死的,真的嚇死我了。” 【哈哈哈,段元良:他该不会是傻子吧?】 【阮安南也是一脸不可置信,感觉下一刻心理医生们就要给他看病了。】 他们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阮安南摇头,伸手推了一下眼镜框架,非常直白地说道:“不可能的,节目组已经把娃娃岛租下来了,怎么可能会有陌生人上来?” 他们虽然觉得节目组有些任务不太合理,还是相信他们会对嘉宾的人身安全负责,不至於出现这种情况。 见他们不信,常弘博越发著急:“你们怎么不相信我呢?我亲眼见到的!亲眼!” 他说著话,情绪越发激动起来,指著自己的眼睛。 见到他这个样子,连段元良都缓缓摇了摇头:“常老师,你是不是压力太大了?没事的,你刚刚在哪里见到?带我们过去看看。” 常弘博被气笑了,大家都是心理学专家,谁又能看不出对方说的话术。 他摇了摇头:“你们两个非要过去看看,那就去吧,我绝对不掺和。我再提醒你们一遍,被那个疯子盯上,会一刀捅死你们的。” 说完,他脚步踉蹌,继续往反方向跑去。 段元良和阮安南看著常弘博远去的背影,两人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段元良皱眉说道:“我看他的样子的確不像是在说谎,不知道是怎么了。” 阮安南点头:“应该是被节目组整蛊了,故意嚇唬他,他还当真了。” 【阮老师不愧书读得多!还真让她猜对了。不过只猜中了一半,整蛊常弘博的不是节目组,是我们云姐!】 【哈哈哈,我觉得段元良和阮安南看起来也好配!】 【楼上的別隨便拉郎配了。】 段元良和阮安南一边说著话,一边继续往前走,走了没几步,突然听见一阵熟悉的声音正在求救。 想到刚刚常弘博的话,段元良神色一紧,轻声说道:“你躲在我身后,我们过去看看。” 他们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头髮凌乱的女人正向他们跑来,身上带著血跡,面上满是慌乱,看起来十分狼狈。 阮安南有些紧张:“是云医生!” 之前玩狼人杀的时候,她就发现云观月特別聪明,也对她颇有好感。此刻见到她如此慌张,她心头一紧。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见云观月身后跟著一个带著小丑面具的男人。 这男人像鬼一样,手中拿著一把锋利的刀,速度极快,丝毫不顾眼前多出来的段元良和阮安南两人,紧紧盯著云观月。 当著他们二人的面手起刀落,一刀扎在云观月的脖子上。 “啊!”云观月惨叫一声,身体猛地一颤,瞪大眼睛。 她满脸惊恐,一瞬间像是断了线的木偶,软软地倒了下去。 隨著戴著小丑面具的男人把刀拔出,云观月的脖子瞬间喷出血液,向四周溅射。 【这玩得也太大了,连我都被嚇了一跳!】 【太逼真了,我云姐的演技怎么这么好?】 【救大命,这也太为难段元良和阮安南了,要是我在现场,我也看不出这是假的。】 阮安南整个人都嚇傻了,等她反应过来、惊声尖叫,想上前去拉一把云观月,就见戴小丑面具的男人视线已经往自己身上瞟过来。 “救……救命!”阮安南整个人怕极了,脑子在这一刻似乎停止了转动,半响都回不过神来。 眼看著那戴著小丑面具的男人將沾满鲜血的刀子指向他们,段元良终於回过神来,一把拉住阮安南的手就拼命往反方向跑。 【谁也別拦我,这对cp我磕上了!】 【好甜啊,生死之际,他还不忘拉著她的手一起跑。】 【我倒觉得段老师只是很爷们,没什么別的意思。】 看到他们手牵手飞奔著离开,倒在地上的云观月缓缓起身,面上带著一抹笑意。 她很自然地接过商砚礼递来的湿巾,一点一点擦乾净脖子上的假血包。 这岛上乱七八糟的道具可真多,这血包非常真实,不光顏色很逼真,还有气味,甚至带著一点温热。 商砚礼站在她身旁,並没有將小丑面具取下。 见云观月玩得很高兴,他嘴角微微勾起:“接下来你想怎么做?” 她笑:“再嚇两个嘉宾就可以进行我们下一段计划了。” 【不行,別的cp可以不磕,我双强cp我真是忍不住!】 【没错,这眼神太宠了,如果这都不算爱?】 【我这就去把民政局搬来,你们两个原地给我结婚!】 与此同时,节目组的导播室里,导演看著飞速上涨的热度,还有他们这两个分屏直播间的观看人数,笑得合不拢嘴。 整个人像是一朵盛开的一样灿烂。 他兴奋地转头对身边副导说道:“邀请云观月来参加这个节目,简直就是我这辈子最天才的决定,你看看这热度要爆表了!” 副导亦是笑得眉眼弯弯:“没错,没想到云观月这么会来事儿。” 他们这个团队做综艺节目很久了,还是第一次遇到像她这么厉害、又会来事的嘉宾。 第211章 他们已经死了! 在常弘博、段元良和阮安南之后,云观月和商砚礼又合力嚇倒同时出现的万怡晴、齐艷和连鸿。 现在一共有六名嘉宾被嚇到,他们慌不择路地逃跑,不知不觉和对方匯合了。 他们六人见到彼此,先是確认了一下对方都是嘉宾,没有恐怖的杀人犯。 这才鬆了口气,六个人找了一个角落躲著,彼此说著刚刚看到的事。 在他们之中,段元良和万怡晴相对年长、也沉稳许多。 见万怡晴想开口,刚起了个话头的段元良示意女士优先。 万怡晴微微頷首,也不客气:“刚刚我和齐老师匯合,又在路上遇到了小连。原本是想一起去找商先生和云医生完成我们的特殊任务,没想到看到商先生被一个变態杀人魔杀死了。” 听到这,常弘博疯狂点头,转头看向段元良和阮安南:“你们看!我就说吧,商砚礼被一个疯女人杀掉了!现在万老师也这么说,你们相信我了吧?” 他一边说话,有些迟疑,语气顿了一下。 不对,他看见商砚礼被疯女人杀死了,那怎么可能他又在他们三人面前又死了一次? 这不科学。 但很快他就摒除了这个念头,毕竟他实在太恐慌了。 段元良点了下头,將他和阮安南见到云观月被杀一事说了出来。 他看了一眼常弘博和万怡晴,微微皱眉:“可我们看到的凶手不是长发女人,而是一个戴著小丑面具的男人。” 连鸿坐在一旁静静听著他们说话,又仔细回忆了一下他们见到的长髮女人。 他轻声问道:“我们要不要联繫一下节目组,看看这是不是节目组安排的骗局?毕竟在我们三方的描述里,商先生死了两次,杀人犯有男有女,这合理吗?” 【连鸿可以啊!看著是男团出身,脑子还挺聪明!】 【小连冲冲冲,你已经接近真相了!】 【真是,別小看男团、女团,他们也长脑子了!】 可惜,连鸿话音刚落,常弘博就在一旁疯狂摇头:“小连啊,不是我们倚老卖老。是不是真的我们能看不出来吗?” “人就死在我面前,这种感觉太真实了,绝对不是能演得出来的!” 齐艷也在一旁摇头:“不错,我们刚刚是亲眼看著商先生被杀死的,这能有假吗?你们娱乐圈平时见惯了这种事,你都分不清现实和演的了。” 连鸿动了动唇,又看了一眼其他几人看自己的眼神,什么都没说。 【绝了,这个常弘博该不会是傻的吧?】 【我看他就像个跳樑小丑,还哈佛高材生呢,简直可笑!】 【可不是嘛,我们小连已经推理出真相了,可他偏不信。】 阮安南见场面略微有些尷尬,她轻咳了一声:“各位,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联繫上节目组。不管这岛上有没有变態杀人魔,有几个杀人魔,找到节目组让他们快接我们下岛就安全了。” 万怡晴揉了揉跑到发酸的腿:“是,我们现在要心齐,不要再爭论了。” “现在我们能肯定的是商先生死了,云医生也死了。我们这里有六个人,要想办法找到剩下的四位嘉宾。” “不管有几个杀人魔,我们十个人在一起,起码更有安全感。” 其他几人都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起身在树林里穿梭,准备去找剩下的四位嘉宾。 他们一路走,一路討论著怎么样才能让节目组知道他们这边发生的情况,手里的专用手机也发不出去信息。 刚刚亲眼看到商砚礼和云观月被杀死在眼前,已经把他们六个嚇得慌了神,他们甚至忘记了自己头顶有无人摄像机存在,节目组早就应该发现岛上的异样才对。 可惜,此刻他们六人无一想到这一点。 与此同时,另外组队的四位嘉宾也注意到了不远处的商砚礼和云观月。 卢湛星很是兴奋,压低声音说道:“得来全不费工夫,他们就在那里。说好了,我们四个平分积分。” 另外三人点了点头。 沈书然没这么乐观,小声嘟囔著:“还不一定能解决他们,现在就想著怎么分积分了?” 见云观月眼神朝自己望过来,她很是兴奋地抬手:“云姐!” 卢湛星和其他两个嘉宾为了不引起商砚礼和云观月的怀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邀请他们一起结伴而行。 他们四个认真拿著手里照片,装作要寻找东西的样子。 六人说说笑笑,刚走没一会就碰到前来寻找他们四个的另外六名嘉宾。 十二个人会合,常弘博、段元良等人见到商砚礼和云观月站在眾人之间,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他们六个人的反应太激烈,连一向神经大条的卢湛星都发现不太对劲,他一把拉过和自己相熟的常弘博问道:“你怎么了?一脸见鬼的样子?” 听到“鬼”这个字,常弘博浑身一抖,看向云观月和商砚礼的眼神越发惊恐。 他们六个一动也不敢动,仔仔细细打量著云观月和商砚礼,发现他们和其他人真的不同。 他们的脸色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脖子和腹部还有著非常明显的伤口。 常弘博尷尬地笑著,拉著卢湛星的手就往后退。 怕被眼前这两个鬼发现问题,他语无伦次地说著:“没事,什么事啊?一点事都没有······” 可他的眼睛却是不由自主地打量到他们二人的脚上,他们是踮著脚走路的! 常弘博怕到浑身发抖,眾所周知,只有鬼才会踮脚走路。 除了他,其他几人的状態也不好,一碰到商砚礼和云观月,他们就发现身边的温度明显低了。 万怡晴和齐艷手拉著手,一步一步往后退,抬眼看向他们对面的阮安南,轻声说道:“快跑吧,他们身上带著伤口,温度还这么低,很明显是鬼······” 云观月耳力过人,听到了万怡晴的话,压住嘴角笑意。 果然,她料到这些心理学家很在意细节,为了逼真,她特意掐诀让自己和商砚礼身上的温度低於常人。 聪明反被聪明误,他们果然发现了。 阮安南微微摇头,如果他们跑了,剩下四个嘉宾单独和这两个鬼在一起要怎么办? 她抬头看向沈书然,又示意常弘博去拉走卢湛星。 就这样,他们六个人找了种种藉口,把他们四个嘉宾拉到一旁。 见离商砚礼和云观月远了一点,常弘博忍不住轻声说道:“你们离他们两个远一点!商砚礼和云观月已经死了,现在在我们面前的,是他们两个的鬼魂!” 第212章 他们不要面子的吗 听到常弘博惊恐的话,卢湛星和沈书然互相对视一眼,忍不住笑著推了他一把:“说什么呢?是新任务还是在开玩笑?” 不仅是他们两个,是他们四个根本不相信这种鬼话,商砚礼和云观月明明就站在那里,怎么会是鬼呢? 眼看著他们根本不相信,段元良紧紧皱起眉头,认真严肃地说著他们六个人之前看到的场景。 他平时为人就非常沉稳,又是他们十二位嘉宾中年纪最大的,大家都把他当做老大哥来看待。 他开了口,卢湛星的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真的假的?你们六个是不是有什么新任务?” 常弘博都快气吐血了,一拳头砸在卢湛星肩头:“什么样的任务能想出这么离谱的情节,你们能相信吗?” 卢湛星挠了挠头,这倒说得有些道理。 他看向自己的三名同伴,四人都是一脸不敢置信。 阮安南非常理智,轻声问道:“你们不觉得自从我们遇到他们两个,周围的温度好像低了几分?” 听到她这么说,常弘博用力点头:“对啊,就他们的体温明明就不像是活人,连我靠近他都觉得很冷。” “还有,他们两个一直都是踮著脚的,要是活人为什么会踮著脚走路?” 沈书然不敢相信云观月已经死了,这怎么可能呢?她一直觉得他们两个是十二位嘉宾中最厉害的,怎么可能就这样死了。 他们现在虽然远离了商砚礼和云观月,但还能远远地看见。 她转过头去,见他们两个木訥地站在原地,似乎真的踮著脚。 沈书然眼眶泛红,心里有些说不出的难受。即使不愿意相信,还是得相信其他六个人说的话。 云观月和商砚礼站在远处,她微微一笑:“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过去吧。” 她是特意给出时间,让他们六个劝服其他四人。果然,见到他们两个渐渐靠近,十个嘉宾都脸色煞白、不断地往后退。 云观月装出惊讶的样子:“你们怎么了?为什么看到我们就这么害怕?” 沈书然动了动唇,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让身边的阮安南和万怡晴一左一右拉著、拼命往后退。 云观月更加奇怪:“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什么都不理我们?” 十个嘉宾根本不听她解释,现在在他们心底,已经確认商砚礼和云观月已经死了。 他们扭头,四下逃窜。 云观月和商砚礼假装去追他们,实际上是刻意將他们十个人全部分开。 眼看著他们惊恐万分,全都四处跑散了,商砚礼和云观月停下脚步,抬眸看了一眼彼此。 这游戏实在好玩。云观月微微挑眉,眼底都带著笑意:“按计划,我们先去找第一位嘉宾。” 这个人,她心里已经有了人选,也看清了她刚刚是往哪里跑的。 沈书然,这只小兔子从一开始见到自己就释放出了极大的善意。刚刚听说自己已经死了,也只有她眼眶发红,看起来有些难过。 云观月速度极快,没几步就追上了沈书然。 被一只柔软的手拍到肩膀,沈书然后背猛得打直,她一点一点地转身,动作机械地好像她才是那个鬼。 “云……云姐!你……” 云观月缓缓眨了眨眼睛,嘴角微微牵起:“我没死,商先生也没死,別怕。” 沈书然怔愣了一下,仔细扫过一眼面前的云观月和商砚礼,她试探著伸出手摸了一下云观月的下巴。 “你有下巴!云姐你真的没死!” 她似乎一下子就接受了这个设定,整个人都阳光起来。 下一秒,小兔子蹦进云观月怀里,紧紧搂著她:“云姐你嚇死我了,我真担心你出事了,还好你没死。” 云观月微微一笑,把自己和商砚礼策划的真相告诉她:“怎么样,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嚇唬其他人?” 沈书然很是兴奋,点了头扫过一眼四下:“所以云姐,你是第一个就找到我,告诉我真相的吗?” 见云观月点头,她的笑容越发灿烂明媚:“我就知道,云姐待我最好了。” 商砚礼轻咳了一声:“走吧,我们去找下一位。” 为求逼真的效果,云观月在沈书然身上留下了一些伤口,又帮她涂了一点假血包,假装她也已经被杀人魔杀死。 三个鬼出发,迅速找到了下一名嘉宾,正是搞笑男卢湛星。 劝说他的过程有一点曲折,毕竟他实在太害怕了,根本听不懂人话。 最后是沈书然伸手猛地给了他一巴掌,这才让他安静下来、听他们三人说话。 又见到她身上的假血包,卢湛星这才相信他们说的话。 等他梳理清楚整件事,知道他们四个人要继续去嚇唬別人,一下子就来了劲:“那可太好玩了!走吧,这就走!” 接下来他们四人又去寻找下一位嘉宾,每嚇到一位,就告诉对方真相,再邀请他一块儿来嚇唬其他嘉宾。 就这样,云观月和商砚礼这一方阵营的人越来越多。 大家也几乎忘记自己的特殊任务,毕竟装鬼嚇人,这游戏太刺激了。 没过多久,他们这一边已经有了九位嘉宾,可最后剩下的那三个怎么都找不到。 此时眾人的手机都响了,是节目组联繫他们说那三位嘉宾因为太害怕,逃窜中不知道怎么,竟然甩掉了无人摄像机。 导演的语气非常焦急:“我们在娃娃岛上还布置了很多其他机会,可是都完全没能捕捉到他们的身影。” “希望各位嘉宾在岛上能帮忙寻找他们三人。” 云观月等人自然是答应了导演的请求。 放下电话,导演忍不住嘴角的笑意,转头看向身边的副导演:“你看,一面倒的对抗赛,哪有观眾喜欢看。” “这弹幕里哈哈哈的有什么意思?一开始观眾还觉得有意思,一会儿热度就该下去了。对抗赛,一定要有来有往才有意思。” 他说话间,指向了屏幕。 在镜头里,刚才他们怎么都找不到的三位嘉宾正在商量如何反击。 那三人正是第一个被戏耍的常弘博,早就认识对方、一同来参加节目的万怡晴和齐艷。 刚刚他们已经从导演那边得知,今天经歷的所有事都是云观月和商砚礼两人搞的鬼,就是为了要捉弄、算计他们。 他们三人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能被如此戏耍,顏面尽失? 这不过是一档综艺节目,可下了节目,他们不要面子的吗? 第213章 不太平 常弘博非常愤怒,看了一眼面前的万怡晴和齐艷:“两位老师,我觉得这一次商砚礼和云观月两个人实在是太过分了!” “他们已经拿到了第一,却还要想这样的法子来戏弄我们,这太不尊重人了。” 万怡晴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她为人比较温和,也並不想和別人为敌。 她正想开口缓和一下气氛,就听自己的好友齐艷非常生气地附和道:“不错,常教授说得有理,要不是我们三个躲得好,他们还打算这么多人一起装鬼来嚇唬我们,实在太过分了!” 她挑眉看了一眼身旁的摄像机,心中非常清楚,之前自己被嚇得出丑的样子,都被直播出去了,还不知道弹幕会怎么嘲笑自己! 她是有头有脸的心理专家,有很多病人、学生,这样丟了面子,说不定还会影响自己的学术生涯。 齐艷越想就越生气,猛地一掌拍在桌上:“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们一定要给他们一点顏色看看!” 她说著话,一把拉住身边的万怡晴。 她很了解自己的好朋友,知道她性格温顺,必须要逼一逼她:“刚才你都快被嚇哭了,我们怎么也该给他们一些教训。” 万怡晴有些犹豫,可看著根本压不下火去的常弘博和愤怒的好友齐艷,还是点了点头:“那好,你们想怎么做?” 眼看著復仇者联盟形成,导演高兴地大笑起来。 为了直播效果,他並没有把常弘博、万怡晴和齐艷的镜头公开给观眾,而是在云观月等人的直播中加上了一段给观眾的旁白。 告诉他们,节目组会保护好所有嘉宾的人身安全,常弘博、万怡晴和齐艷三位嘉宾此刻正在別的地方,一同商议如何反击。 听到这段旁白,弹幕一下子都炸裂了,整个节目的热度又提高了一个档次。 【绝了,导演你是会搞事情的,我看出来了。】 【哈哈哈,我最喜欢看这种戏码了!常弘博,又是这位常教授,我最喜欢看著哈佛男了。】 【万怡晴和齐艷是谁?哦,我想起来了,一起来的那两个,她们能和云观月斗吗?】 【这不好说吧,大家都是心理学泰山北斗,一定能想出很好的反击法子吧。】 【楼上的,听你这么说我都期待起来了,好精彩的局面。】 【导演英明啊,竟然想得出这种法子,活该你这节目会火!】 副导演很是殷勤地把弹幕一条一条读出来给导演听,导演满面笑容,他果然是太聪明了,简直是天下第一聪明人! 他正沾沾自喜,从副导演手里接过咖啡,悠悠哉哉地喝了两口。 现在对立面已经拉开,接下来的戏码就交给常弘博他们去演,自己也可以稍微休息一下, 他再抬头看向常弘博和万怡晴他们的摄像头,却惊讶地发现屏幕里,原本应该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三个嘉宾竟然真的不见了。 导演一下子愣住,瞪大了眼睛、猛地揉了揉,又再次睁开,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三个大活人怎么可能突然从他眼前消失了!? 这可是监控摄像头。 他急忙拿起手机想要联繫上常弘博三人,询问他们到底躲到哪里去了,怎么可以避开摄像头。 可是不管他怎么拨打电话,那头始终无人接听。三个人一个都不肯接电话,发消息过去也没有任何回復。 导演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这事情不对劲。 身旁的副导演和別的工作人员也有一些紧张,做节目这么久,他们还从来没试过真有嘉宾失踪了,从摄像头里失踪······ 导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转过头看向副导演:“去把监控视频调出来。” 刚刚他们三人还在监控视频里商量,现在人就不见了,时间很短。 导演看著这段监控视频,发现在某一瞬间,整个视频扭曲了两下,就好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揉了一下屏幕。 在这扭曲之后,屏幕恢復正常,那三位嘉宾的身影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刚刚还洋洋得意的导演,此刻脸色变得煞白,握著咖啡杯的手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导演和副导演工作人员互相看著对方,眼底都满是惊慌失措,他无可奈何,只能再一次联繫云观月几人。 现在他真的要提醒他们,想办法在岛上找一下常弘博他们三个,真的出事了。 可这一次,他非但打不通云观月等人的电话,就连消息都怎么也发不出去…… 与此同时,岛上剩下的九位嘉宾一起在岛上不停地转悠,漫无目的地走,边走边大声呼喊著常弘博、万怡晴和齐艷的名字,希望能找到他们。 他们已经走了很久,年纪大一点的几位嘉宾都觉得很累了。 他们来参加这档综艺节目,原本以为是坐著討论一下心理学的事。再不然也就是像预热任务那样,利用心理学知识找找东西。 可却想不到,要在这可怕的岛上跑来跑去、受尽惊嚇,实在太累了。 这么累还找不到他们三个,剩下的几个嘉宾都有一些不耐烦。 段元良顿了顿脚步,提议说道:“就这么找也不是个事,现在我们大家都有手机,不如两两一组,分批去寻找他们。” “不管找到、找不到,都用手机互相通个信。” 听他这么说,有几个嘉宾都连忙点头:“不错,这样分头去找,我们能找的地方也比较多。” 段元良似乎已经习惯眾人都尊重他的意见,正想要点人开始分组,就见云观月摇头,非常直白地说道:“不好,已经丟了三个嘉宾,如果继续分组可能还能再丟两个,还是一起走。” 听到云观月否定了自己,已经伸出手准备点人的段元良有些尷尬,手就顿在半空中,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个云观月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心理医生,原本在他们这个圈子里都叫不上名號。 还不是譁眾取宠,开什么直播,攒了一些人气,现在竟敢公然反驳自己一点顏面都不给他留? 段元良皮笑肉不笑:“云医生,他们三个可能只是躲起来了,在这岛上,节目组一定会保证大家的安全,分开去找会更有效率。” 云观月没有再说话,只是缓缓转头看向某个方向。 同时,商砚礼也转过头去,两人的视线交匯。 云观月眯著眼睛,若有所思地说道:“因为这个岛上……开始不太平了啊。” 第214章 娃娃 眼看著段元良还想说什么,商砚礼微微挑眉,沉声说道:“我们最好不要分开,在这岛上,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见商砚礼开口,其他嘉宾动了动唇,却是什么都没说。彼此间互相对视著,连段元良都只能悻悻闭嘴。 所有嘉宾都知道商砚礼的身份,自然没有人敢再多嘴。 阮安南推了推眼镜,柔声说道:“大家一起走也好,安心一点。那我们接下来应该去哪里寻找万老师他们?” 听到她提出这个问题,其他人也都皱起眉头。 这就是眼前最难的问题,谁也不知道他们三个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从无人摄像机镜头下消失了? 就在眾人都一脸为难的时候,云观月隨手捡起几颗石头,漫不经心地往地上一拋。 她看了一眼卜卦的结果,开口说道:“往东南方向。” 刚刚就积攒著怨气的段元良冷笑:“云医生,这种时候就不要譁眾取宠了。现在情况很危急,你隨口一说,我们要是找错了方向,他们可能会很危险。” 见局势又紧张起来,沈书然伸手拉了拉云观月,又看了一眼段元良:“段老师话不要说得这么重,云姐也是想要帮助大家。” 她转头轻声说道:“云姐,到这种时候了,还是听大家的吧。” 很显然,她也不相信云观月真的会卜卦。 和常弘博关係不错、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心理学教授陶木挑眉看向云观月:“现在我们头顶还有无人机在拍摄,有些人为了追求热度,不要无所不用其极。” 【陶老师说得好有道理,要我说云观月她也太装了,这种时候还装,完全不把其他嘉宾的命当回事。】 【没错,怪不得其他三个嘉宾要躲起来想办法对付她,她这个人活该没有朋友。】 【呵呵,等一会儿反击大战来了,她就知道自己有多討人厌了。】 【你们这些人真有意思,反击一定能成功吗?我们云姐就不知道吗?】 【可不是,既然云姐说往东南方向,那肯定是往东南方向走。】 【你们这些人,云观月给你们吃药了?都没长脑子。】 【所以我说饭圈文化怎么能进心理学圈呢?真是丟人!】 【是是是,你们文化人,我们就是饭圈人。你们不是读过书吗?不知道不知全貌,就不要加以评论吗?】 两方弹幕越吵越凶,节目的热度也是蹭蹭提升。 节目组始终盯著弹幕,导演这会心情却是高兴不起来。节目热度的確是越来越高,这是好事,可那三个嘉宾仍然完全找不到······ 导演急得满头是汗,生怕要出大事。 弹幕吵得很凶,嘉宾们也有不少对云观月有意见的,可商砚礼始终站在她身边,冷眼望向眾人。 现在云观月没有用术法,但商砚礼身边的温度却是越来越低。 被他冷眼扫过,其他人默默闭嘴,不敢再攻击云观月。 云观月看了一眼地上的石头,又抬头看向眾人,淡定开口:“找不到人的话,我负全责。” 她语气很轻,却十分坚定,把段元良、陶木等人堵得说不出话来。 沈书然笑著点头:“反正我们现在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大家就往东南方去试试。真要是有什么,我们九个人是一体的,怎么能让一个人负责?” 她虽然不相信云观月真的会卜卦,却还是有些担心,不愿意让她一个人负全责。 云观月耸了耸肩,並不在意这些,径直往前走去。 商砚礼走快了几步,跟隨在她身边,两人逐渐和身后嘉宾拉开了一些距离。 想到刚刚段元良和陶木的嘴脸,商砚礼微微蹙眉:“其实,我们可以不管这群人的死活。” 他语气里隱隱有一分怒气,这些人仗著自己有一些名气,如此看轻云观月,实在让他生气。 云观月却是十分淡定,微笑著摇了摇头:“看在功德金光的份上,还是得管管。” 仔细算算,今天如果能救下十个嘉宾的命,这功德金光应该非常可观。 而且这些嘉宾虽然都有自己的问题,但都不算是坏人。 他们一路往东南方向走,陶木突然感觉到一阵寒意袭来,仿佛自己周围的温度正在不断下降。 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心中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暗中窥伺著他。 他停下脚步,环顾四周,只见周围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娃娃。 有些倒掛在树上,有的放在石头上,还有一些散落在草丛和地面上。这些娃娃形態各异,有些笑容可掬,有些面目狰狞。 但无一例外,那一双双圆圆的、黑漆漆的眼睛,好像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陶木让这些娃娃看得后背发凉,不断地在心中默念,这些都是假的……假的。 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目光忍不住在这些娃娃之间游移,试图找出是哪只娃娃在盯著自己。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陶木觉得自己真的疯了,这些都是娃娃…… 他苦笑著摇头,闭上眼睛再次睁开,发现原本静止的娃娃竟然全都转过头来,齐刷刷地盯著他看。 他浑身抖了一下,確认不是自己的幻觉。 那些娃娃的眼珠子圆滚滚地转著,无论是哪个方向的娃娃,此刻都转过头来盯著他。 救命!陶木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睛瞪得大大的,完全傻眼。 他感觉自己的心臟都停顿了,想要扭头告诉其他嘉宾。 可当他转过头时,却惊讶地发现原本和他走在一起的其他人竟然全部都不见了······ 陶木的笑容变得异常勉强,他的声音里带著一丝颤抖,大声喊著:“別跟我开玩笑了,一点也不好笑,你们快点出来!” 他尷尬地笑了笑,然而四周一片死寂,没有任何人回应他。 他不断地摇头:“好了,你们太过分了,不要再和我开玩笑了······” 隨著他话音刚落,原本躺著、坐著的那些娃娃此刻竟然全部站了起来,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吱、咯吱”笑声。 娃娃们摆出机械的动作,一步一步朝著陶木走来。 看著这些娃娃,陶木彻底失去了理智,他活了那么多年,所有的认知都在这一刻化为灰烬。 此时此刻,他只剩下极度的恐惧,被嚇得几乎魂飞魄散,不断挥舞著手臂,嘴里发出异常惊恐的尖叫声。 第215章 战绩可查 陶木突然发疯的时候,其他嘉宾正跟在商砚礼和云观月身后缓步往前走。 见到他这样突如其来的尖叫,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沈书然、阮安南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看向陶木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怀疑。 卢湛星离他最近,还以为他是故意在逗大家,他苦笑著摇头:“陶老师你怎么回事?我以为只有我才这么无聊,別闹了。” 他笑著走向陶木,想要看看他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但让眾人都没想到的是,陶木竟然突然出手,对准卢湛星狠狠地打了两拳。 这两拳结结实实地落在卢湛星胸口,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疼得齜牙咧嘴。 卢湛星捂住胸口往后退:“陶木你怎么回事?你疯了?” 他们自从到了这岛上,遇到奇怪的事情太多,卢湛星揉了揉生疼的太阳穴,也不自觉地后退,站到眾人身边。 段元良紧紧蹙眉:“陶老师这是怎么了?他该不会是发病了吧?” 这一群心理医生都冷静下来,仔细观察著陶木的情况,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失心疯了。 云观月听到动静,转身冷静地看了陶木一眼。她迅速判断出他並不是发疯,而是被魘住了。 她往陶木身边走了两步,朱唇轻启,念出一句口诀。 与此同时,她的手指在半空中快速比划,画下一道眾人看不懂的咒语,迅速將这道咒语拍在陶木额头上。 段元良惊呼:“云医生,你这是干什么?” 他实在是不理解,云观月是怎么混进这档综艺节目的?她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心理医生,倒像是个神棍。 可就这一瞬间,疯狂的陶木突然安静下来,猛地清醒过来。 他看著眼前再次出现的眾人,不断地摇头,面上露出极度惊恐的表情。 阮安南试探著上前,柔声问道:“陶老师你怎么了?刚刚发生了什么你知道吗?” 陶木嘴唇颤抖,结结巴巴地说著自己刚刚经歷的一切。 他一边说话,一边自己都有一点不相信。 【我靠,我就说他突然发疯,真是让鬼迷了!】 【有完没完了,这世界上哪有鬼?刚刚都是商砚礼和云观月演出来的,现在说不定也是他们和陶木演的一场戏。】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你们偏不信就不信吧。】 【刚刚陶木还站在段元良那边懟我们云姐,大家都看见了,现在你们能说出他和云姐串谋?你们这些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真是绝了,你们寧可相信陶木是外星人,也不相信他被鬼迷了是吧?】 除了弹幕不相信,其他嘉宾亦是不相信。 沈书然低垂了眉眼,思索一番开口说道:“陶老师,你是不是精神压力太大了?” 一直沉默、不太开口的骆子琳紧紧拧著眉头:“我们都是专业人士,在极大的压力之下、加上周围环境嚇人,出现幻觉是很正常的事,陶老师你不需要太怀疑自己。” 骆子琳在行业內一向德高望重,听到她开口,其他人不由自主地开始点头。 连一向自命不凡的段元良亦是十分讚许地看向她:“骆教授说得有道理,一定是这样,没事的,等我们下岛,陶老师你一定会恢復正常。” 【云观月的粉丝你们看见了吗?这就是心理学的解释。】 【就是,你们这些天天把神神鬼鬼掛在嘴边的人,到底为什么要学心理学?简直可笑。】 【到底是谁可笑?刚刚陶木的反应还不够明显吗?】 【算了,真没什么可吵的,他们愿意相信什么就相信什么。】 镜头里,陶木看向眾人,不断地怀疑自己。 特別是段元良和骆子琳开口,让他有一度也怀疑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可是刚才那种感觉实在太强烈,他非常確定,那一切是真实的,自己真的被那些娃娃这样盯著。 他突然想起来,对,他被娃娃咬过一口! 陶木瞪大了眼睛看向眾人:“不是幻觉!这绝对不是幻觉!” 他一边说话,一边抬起了自己的胳膊、撩起袖子:“你们仔细看,我刚刚被那个娃娃咬了一口,牙印在这里。” 段元良和卢湛星凑上前来,仔细观察著陶木,真的见到他胳膊上有一个小小的、深深的牙印。 而且这个牙齦还在缓缓渗出血跡,看上去非常新鲜,显然是刚刚被咬出来的。 【呵呵,你们坚持这是幻觉的人,解释一下吧。从心理学角度来说,人会因为出现幻觉而製造出一个新鲜伤口吗?】 【当然会,不然要怎么解释呢?】 【早就和你们说了,人不要太傲慢,你们大可以去查一下我们云姐的直播,战绩可查。】 【我是一个路人,不是谁家粉丝,可我也觉得这个伤口不像是人为製造出来的感觉,真有人咬他?】 【不止,这伤口特別小,不是人咬出来的,倒是和那些娃娃的大小差不多。】 【楼上的別说了,越说越可怕,我后背开始发凉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节目?不是心理学综艺节目吗?怎么变得像鬼片一样……】 【你们还不相信吗?这绝对是陶木和云观月联合起来,想要耍其他嘉宾的新骗局吧!】 【真是要命,你不相信鬼神,你只相信科学、那好,刚刚他们一直都在摄像头底下,他们两个人到底有没有机会串谋、偷偷製造伤口,难道我们那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睛都看不见吗?】 弹幕爭论不休,嘉宾们却是安静下来。 刚刚所有人都在一起,大家同时往前走,卢湛星一直站在陶木身边,他非常清楚,在他发疯之前別说是有东西咬他,甚至没有东西接近过他。 其他人也看得很清楚,这个伤口绝对不可能是凭空出现的,唯一能解释的就是鬼神之说。 可他们这么多人,从小到大只信奉科学。 如今让他们相信这世上有鬼,相信这娃娃岛上有问题,实在是太难了。 一瞬间,所有人怔怔地看著陶木手上的牙印,没能说出话来。 连卢湛星这样会耍宝的人都闭上嘴,面色凝重起来,整支队伍的气氛更是凝重到了冰点。 第216章 有问题 眼看著嘉宾们脸色越来越难看,弹幕里突然出现了一条评论,把整个弹幕都炸开了。 【你们怎么只考虑会不会是陶木和云观月串谋,有没有可能这根本就是节目组安排的?陶木配合在演戏,一切不就合理了吗?】 【楼上的,好有道理!】 【难怪了,我一直觉得这个陶木没什么存在感,看来这根本就是节目组提前安排好的人!】 【对,他撩起袖子之前谁见过他手上有没有伤口?很可能是之前就画好的特效妆。】 【要不说导演牛逼呢,不只是很会搞事情,这水平简直可以去拍恐怖电影了。】 【要我说最恐怖的是你们这些人的脑子,真的是寧可相信我是秦始皇,也不相信陶木確实遇到鬼了是吧?】 【你们这些人才恐怖,没有合理解释,你们槓,有合理解释你们还槓,都是etc吗?】 此时此刻,节目组看著噌噌上涨的热度,还有爭论不休的弹幕,几个工作人员都万般无奈地看嚮导演和副导演。 他们此刻心中也抱著侥倖希望,这一切都是导演的安排。 但可惜,常弘博、万怡晴和齐艷那三个嘉宾分明就是不见了,现在陶木遇到的事,导演组也是毫不知情的。 看到那些夸自己牛逼的弹幕,导演忍不住苦笑,真是牛逼就好了。 这些嘉宾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在这岛上但凡出了事,自己在这圈子里也別混了…… 副导演凑在导演身边,轻声说道:“刚刚陶老师的確是见鬼了吧?” “鬼”这个字他说得特別轻,好像说出来就会招到自己身边一样。” 见导演瞪了自己一眼,副导演不敢再提这个字,继续说道:“我们都看见了,是云医生,她不知道干了什么、拍了一下陶老师的头,人就正常了!” 导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错,刚刚就是云观月让陶木清醒过来的,看来她真有一点本事。 他苦笑,眼下云观月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了。 隨著陶木亮出自己胳膊上的伤口,段元良突然尷尬地笑了笑:“我知道了,这是导演组给你做的特效吧。” 不给陶木反驳的机会,他转头看向眾人:“这一定是节目组在做效果,毕竟这娃娃岛可是出了名的鬼岛,我们继续往前走吧,找到万老师他们要紧。” 陶木动了动唇,还想要说什么,被身边的卢湛星拍了一下,示意他一同往前走。 眼下他们没有人愿意面对这个现实,只有安慰自己一定是节目组在搞鬼。 嘉宾们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凝重,互相挨著对方,每个人心中都充斥著恐惧,脸色亦是煞白。 走了才没几步,就见骆子琳和段元良也停下了脚步,和刚刚的陶木一样,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狰狞,好像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不断地手舞足蹈往后退。 这一次大家都有了经验,没人敢靠近他们两个。卢湛星和沈书然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向云观月,眼神里满是求救。 云观月上前,嘴里依然念著大家听不懂的咒语,双手掐诀,同时出手,拍打在他们二人额头上。 只这一下,段元良和骆子琳瞬间清醒过来,空洞的眼神恢復清明。 看清眼前人是云观月,骆子琳伸手紧紧握著她的双手:“云医生,多亏有你救了我,我刚刚……” 她语气顿了顿,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陶木,又看了一眼段元良,苦笑著说道:“我也看见了,那些娃娃都转头看向我······” 段元良的脸色更难看,他缓缓撩起袖子,將自己手臂上的牙印展现给眾人。 刚刚陶木被魘住,那个所谓的科学解释,正是他们二人所说。 可现在他们切身体会了陶木的感受,实在没办法再用科学来解释他们遇到的情况。 陶木颇为同情地抬眸看向他们二人,非常理解他们此刻的心情,毕竟他刚刚也经歷过这一切。 人生的所有认知信条都被顛覆,在那一瞬间,他更希望是自己疯了。 【都这样了,你们不会还觉得这是科学吧?】 【当然,这一定是节目组和段老师、骆教授和陶老师一起串通的。】 【没错,你们德高望重的段老师,骆教授都参与了节目组的骗局。】 【其实我看这档综艺节目,根本就是个恐怖电影吧。】 【行了,你们这些云观月的粉丝也不要冷嘲热讽了,我们刚刚只是提供了一种思路,又没说一定。】 【呵呵,真是浑身上下嘴最硬。】 弹幕还有一些粉丝在拼命挽尊,陶木却是想开了,什么顏面都没有命要紧。 他很乖巧地往云观月身边凑,只有在她身边,自己才会安全。 原本就一直走在云观月身边的沈书然,隱隱发现情况有了变化,身边的人怎么越来越多? 刚刚还对云观月卜卦出手隱隱不屑的段元良和阮安南等人,这会儿都拼命往她身边挤,都快把自己给挤开了。 沈书然皱了皱眉头,紧紧挽住云观月。 还好她是娱乐圈的,不是他们心理学圈的人,这圈子的人也太现实了。 云观月救下段元良和骆子琳,微微挑眉,这岛上真的很不寻常。 她脚步快了一些,往东南方向继续寻找失踪的常弘博三人。 至於其他嘉宾对她態度的转变,她发现了,但无所谓。 队伍中,卢湛星突然停下脚步,很是兴奋地抬手:“前面是不是常老师和万老师!” 他紧绷著的神经一松,见到他们了,真是太好了! 不管这岛上有多么离奇的事情,把这三位嘉宾找回来,起码他们十二个人平平安安,可以一起离开这里。 沈书然眉眼间也泛上一抹喜色,和身旁的阮安南一同往万怡晴和齐艷走去。 “万老师、齐老师,你们还好吗?” 沈书然刚抬步,便被身旁的云观月握住了手腕:“等一下。” 云观月开口,所有人都立刻停下了脚步。 他们现在对她极为信任,几乎是把她说的话奉为圣旨,所有人都转头看向她。 云观月眉眼淡定,抬眸看向眼前三人。他们神色木訥,眼神空洞、像是三个娃娃一般向眾人走来,很明显不对劲。 她挑眉转头看向眾人,一字一顿说道:“別过去,他们有问题。” 第217章 分头行动 听到云观月的话,眾人的脸色都微微一变。 有问题?有什么问题?又有鬼吗? 刚刚发生在几位嘉宾身上的事,大家都歷歷在目。每个人都很紧张往后退著,很本能地靠近云观月。 眼下只有靠近她,大家才觉得安心一些。 商砚礼站在云观月身边,淡淡扫过这些依赖她的嘉宾,心中觉得有些好笑。 云观月微微皱眉,轻轻摸了摸下巴。 之前这档综艺节目邀请她来的时候,说好了是心理学相关的综艺。她完全没有预料过会发生这种情况,连符纸和道具都没带。 眼前常弘博、万怡晴和齐艷的情况比刚刚段元良他们要严重得多。 他们已经让阿飘附身,眼下的情况再用刚刚的方法应该不够。 眼看云观月停在原地,阮安南和沈书然等人都有一些焦急:“云医生,你一定会有办法吧?” 不知不觉,他们现在都极度依赖她。 云观月缓缓眨了眨眼睛,虽然没有符纸,但也难不倒她。 她抬高手指,轻鬆咬破指尖,鲜血立刻涌出。她以血为墨,將手指当作画笔,在空气中迅速勾勒出一道道神秘的线条。 隨著她的动作,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凝重起来,整个天地成为符纸。 她双手的速度极快,眾人还没看清楚她画的是什么,就见空气中显现出一道完整的符咒。 那道符咒闪烁著微弱的光芒,却似乎拥有极强的力量。 只见那道符咒迅速往常弘博三人身上飞去,眨眼的功夫,就见几道白光从三人身上飘出。 眾人隱约听见了几声悽厉的尖叫,却又不敢確认,是不是真听见了。 那几道白光落在他们身后,一闪而过。 沈书然一脸崇拜地转头看向云观月:“云姐你太厉害了,你刚刚是在驱鬼吗?” 阮安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敢相信沈书然所说的这句话,可眼前的万怡晴和齐艷似乎真的变正常了许多。 “驱鬼······”阮安南此刻不得不相信,云观月真的有这样的本事。 刚刚被她救下的段元良、陶木和骆子琳更是一脸平静地看著她,他们之前就已经体会过了,她本就这么厉害。 卢湛星用力闭上眼睛,又再次睁开,拉著身旁段元良问道:“段老师,刚刚······刚刚是不是······” 段元良点头,看了一眼无人摄像机,没有把“鬼”这个字眼说出口,却是无可奈何地嘆了口气、 就是这样,的確是云观月救了大家。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你们都看见了吧,这些嘉宾现在对我们云姐是什么態度?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当然,这些嘉宾也是节目组安排的,拍这齣恐怖电影就是为了捧我们云姐当女明星。】 【哈哈哈,你们太会阴阳了,笑死我。】 【云观月有你们这样的粉丝,就別怪自己有很多黑粉。】 【拜託,要当黑粉是你自己的事,和我们粉丝有什么关係?】 【好了,不要再吵架了。公道自在人心,看这些嘉宾的表现,很明显都已经相信了我们云姐的本事。】 【不错,他们愿意槓就让他们自己去槓,不用再和他们吵了。】 云观月根本不在乎別人对自己的態度,她现在非常好奇地看著被自己逼出来的三只阿飘。 见他们神色有些迷茫,她上前一步,刚想开口询问这岛上的情况,就见一旁原本静止著的娃娃们像是被什么驱动,突然全都动了起来。 这些娃娃飘在半空中,有些跳跃,有些旋转,仿佛拥有了自己的生命,最可怕的是咯咯咯地笑著。 刚刚经歷过这一切的嘉宾们脸上十分苦涩,又来了,这些娃娃又来了! 什么都没经歷过的卢湛星、沈书然等人更是嚇得站在原地,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不是,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娃娃怎么会动起来?】 【救命,谁来告诉我,这综艺节目是不是真有鬼?】 【我信了,我现在真信了,这些娃娃真动了!】 【节目组真是不把我们当外人,这都放给我们看?】 此刻导演组都快急疯了,这些娃娃怎么会动起来!他们也想把摄像头关掉,可此刻娃娃岛上的一切似乎都不受控了。 所有嘉宾害怕著往云观月身边聚集过来,唯有她十分淡定观察著眼前的娃娃。 娃娃们动了,藏在岛下的阵法也开始缓缓有了波动。 云观月微微皱眉,掐指一算,看来这座阵法就是娃娃岛恐怖传说的来源。 阵法一旦开始波动,娃娃就开始动起来。 同理,想要把娃娃岛恢復正常,必须得把这阵法给破了。 云观月若有所思,转头看向商砚礼:“我发现这岛上有个阵法,你能不能顶一会儿?我去把阵法破了。” 商砚礼点头:“可以,你放心去吧。” 【磕到了!我又磕到了!双强cp刚刚的眼神对视、还有窃窃私语是什么!】 【我真是救命了,你们这些粉丝太离谱了,这种时候还磕上cp了?】 【可是真的很甜啊,我好像看见云观月问他能不能,商砚礼又说放心!】 【磕cp的能不能等等,他俩现在应该先要解决这些娃娃吧?】 【没错,我怎么觉得云观月问的是你能不能解决这些娃娃,商砚礼说可以,你放心。】 【是什么都好,他们俩果然是这些人里最厉害的,要解决这些娃娃也只有靠他们了。】 弹幕议论纷纷,见云观月半眯著眼睛感受了一下阵法的波动,孤身一人迅速往阵法的方向移去。 她身形本就纤瘦,落在娃娃堆里,显得越发单薄。 商砚礼深深望了一眼她离去的背影,面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一点也不担心,这娃娃岛拦不住云观月的。 眼看著身边嘉宾们非常紧张,一个个都想扯开嗓子喊云观月,生怕她走了把大家扔下。 商砚礼不动声色,隨手从地上捡起一根枯木,如同手持利剑一般,把各位嘉宾护在身后。 【啊啊啊,商总好帅!】 【从来没见过人拿根枯木都这么帅的!】 【双强cp是不是要分头行动了?】 就在弹幕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无人摄像机因为磁场原因画面中断。 第218章 幻象 將身后的嘉宾全都交给商砚礼,云观月身形很快、跟著阵法波动,找到了阵眼处。 此处的波动极为强烈,她没有符纸和道具,只能再次划破手指,以指尖鲜血逼向阵眼。 隨著她出手,一到凛冽的风逼向阵眼。 与此同时,商砚礼手持一根枯枝,轻而易举,就挡住了向他们围过来的娃娃们。 嘉宾们看著这些动起来的娃娃,早就怕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一个个躲在商砚礼身后,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让娃娃盯上了。 隨著云观月对阵眼出手,被商砚礼挡下的娃娃们往后退去,不再轻易上前。 “商先生,现在是不是没事了?”段元良试探著问道,声音有些发颤。 商砚礼微微挑眉,淡淡扫过面前的娃娃们。 刚刚他出手之时就感觉到这娃娃岛上的磁场不对劲,已经影响到了无人摄像机。现在娃娃虽然被他击退,可这岛上的磁场仍然有问题。 被他击退的娃娃已经趋於平静,商砚礼猜想云观月应该已经找到阵眼了。 他转过头看向离他最近的段元良,他满脸殷切地看向自己,在他身后还站著表情都差不多的嘉宾们。 商砚礼知道作为普通人,他们的確非常害怕。 他缓缓眨了眨眼,扔掉手中枯枝:“暂时应该没事了,我们先去找云医生。” 听说要去找云观月,不少嘉宾都鬆了口气,毕竟她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跟著她会安全许多。 隨著云观月的鲜血落在阵眼之上,一阵白色的光晕將阵眼完全笼住。 阵眼被破除的一瞬间,云观月被一团黑雾紧紧包裹,她的眼睛瞬间变得模糊不清,仿佛置身於一个虚幻的世界之中。 一片幻象里,云观月眼前出现了一个幸福的四口之家。 温柔的母亲,体贴的父亲,还有一对异卵双胞胎。 两个小女孩长得非常可爱,一个长得像爸爸,一个长得像妈妈。 夫妻两个非常恩爱,对这对双胞胎女儿更是宠爱有加。 长得像妈妈的那个取名叫做安安,只愿她平安喜乐,长得像爸爸的那个取名叫心心,希望她福至心灵。 在这一片迷雾之中,他们一家四口过著非常幸福美满的生活。 两个小女孩渐渐长大,越发变得可爱活泼。 这种幸福的生活,直到有一天,她们两个出门玩的时候遇到了父亲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两个小女孩嚇坏了,不知所措,把这件事告诉了母亲,原本一向温文尔雅的父亲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 他推卸责任,將自己出轨的原因都归咎於妻子和女儿的问题。 即使被女儿抓住出轨,他也没有任何懺悔反省,反倒是主动提了离婚。 他不止拋弃了妻子,也拋弃了他一对可爱的女儿。 母亲在那一刻慌了神,她甚至想要祈求父亲不要离开他们这个家。 只是到最后,他们还是离婚了,一对双胞胎女儿全都归母亲。父亲孑然一身,毫无留恋地离开这个家。 明明是他出轨、拋弃了她们母女,却仍然理直气壮將自己的妻子说得一无是处。 离婚之后,母亲始终没有办法接受这件事,精神状態出现了很大的问题。 她自我怀疑,渐渐相信前夫对自己的指控都是真的。都是因为自己不好,才將一个幸福美满的家毁掉。 再严重一点,她甚至有了自残倾向。 可怜的双胞胎女儿很小就失去了父亲,跟隨在母亲身边,並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 母亲的情绪总是失控,喝了酒就会打骂她们姐妹。 隨著两个小女孩儿长大,心心越来越像她的父亲,眉眼间总让人產生恍惚的错觉。 母亲每每对上这张脸,就会想到自己被伤害的事,渐渐地对心心非常不满,动輒打骂。 从一开始安安还想要保护妹妹,可每一次她一开口,就会遭到一起母亲的毒打。 喝醉酒的母亲似乎只是想寻求一个发泄口,根本也不在乎眼前是长得像前夫的心心,还是长得像自己的安安。 自从安安意识到这一点,再也不敢为妹妹说话。她没有办法,她实在很怕被母亲一起虐待…… 她也只是一个孩子,因为恐惧会被母亲虐待,选择了助紂为虐,甚至主动去欺负她的妹妹心心。 安安却没有想过,心心也只是一个和自己一样大的孩子。 对於心心来说,父母离婚之后,她就活在了地狱里。 原本应该守护她们母女的父亲走了,毫无留恋。 原本应该悉心照顾她的母亲,动輒打骂,將她当做出气筒。 和自己一起长大,一直保护自己的姐姐,突然变成了施暴方。 心心小小的世界里,天都塌了。 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爱她,只因为她长相像爸爸,她就成为这个家里最不受人待见、令人厌恶的人。 每天在母亲和姐姐的拳脚下苟延残喘,心心没有一天是高兴的。 她唯一的好朋友,是一个娃娃。 自从父母离婚之后,母亲再也没有给她买过任何玩具,那个娃娃是姐姐安安玩破了、不要了,才扔给她的。 可心心却非常珍惜这个娃娃,把她当做自己唯一的亲人,有任何不开心的事情,她都会对这个娃娃倾诉。 心心非常努力,每天都很努力想要做到母亲期望中的样子。 可不管她怎么做,只要母亲一对上她这张脸,就会怒从心起。 这一天母亲又喝醉了酒,她又想起了自己的前夫,连带著看两个女儿都不顺眼起来。 安安怕被母亲迁怒,主动对心心动手。 而母亲对上那张像极了前夫的脸,发疯一般地掐住心心的脖子。 她越掐越紧,连身旁的安安都嚇了一跳。 安安躲在母亲身边,不知道应该阻止她、还是帮助她。 心心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重,呼吸好难,她透不过气来了······ 她伸出手,在母亲的手背上不停地拍打著、哀求著,希望母亲能鬆开手。 没用,她呼吸的空气越来越稀薄,脑子里一片空白,真的人好像变轻了,渐渐飘到了半空中…… 第219章 衝上热搜 心心死去的时候,手里还紧紧抱著那个破了的娃娃,她唯一的好朋友、亲人。 眼看著妹妹断了气,安安在一旁嚇得脸色煞白。 那是她的妹妹,她不知道母亲怎么会发疯到这一步。 可是安安不后悔,如果她不欺负心心,那现在被母亲掐死的人说不定就是她了。 她难过了一下,转瞬间又变得心安理得起来,跟在母亲身后,两人还有心思吃饭。 心心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好像漂浮在半空中。 等她再定睛一看,见自己躺在地上,脸色煞白,早已没了一点血色,怀里紧紧抱著自己最喜欢的娃娃。 而母亲和姐姐正坐在她的尸体边上,有说有笑地吃著饭。好像她的死,对她们而言毫无波澜。 也正是在那一刻,心心对母亲和姐姐的怨恨达到了顶峰。 她已经死了,而她深爱的母亲和姐姐却依然没有爱过她。 她眼看著自己透明的身体渐渐变黑,无法再控制自己的怨恨。 她恨她们,恨她们每一次对自己拳脚相加,恨她们明明和自己一样,却把所有的痛苦都加在她一个人身上。 心心无法控制自己的怨气,眼看著黑色烟雾一点一点被她怀里的娃娃所吸收。 这个娃娃原本就是破的,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有些扭曲。隨著黑色烟雾渐渐渗入它体內,它整张脸变得更为恐怖狰狞。 它好像有了生命一般,被极度的怨恨滋养出一个恶魂。 恶魂娃娃缓缓靠近了正在吃饭的母亲和安安,原本属於娃娃的小胖手,变得如同利爪一般向她们刺去。 见到娃娃突然飞在半空中,安安的脸色突变,紧紧拉住母亲的袖子。 她还来不及出声,就被恶魂娃娃狠狠掐死。 母亲抬头的时候,看见眼前的娃娃变成了心心的模样,满脸戾气,眼神中带著一丝幽怨。 心心最后看了母亲一眼,毫不犹豫地伸出双手,將她活活掐死。 那是她的亲生母亲,她就是这样把自己掐死的。 杀死亲生母亲和亲生姐姐的心心躲在娃娃的身体里,彻底变成了一个恶魂娃娃。 她修补了自己残缺不堪的娃娃本体,让自己看起来十分可爱。 从此以后,它不断地游荡在各个双生子家庭。 这些双胞胎为什么可以过得如此快乐? 恶魂娃娃不理解,更不愿意。 它所到的每一个家庭,都一定要把他们害得家破人亡才肯罢休。 后来是有一户双生子家庭察觉到事情不对劲,逐渐发现竟然是一只恶魂娃娃在捣鬼,就请了m国的驱魔师想要对付这只恶魂娃娃。 却没想到前后来了好几批驱魔师,始终没有办法把这个恶魂娃娃解决。 它身上的怨气实在太重,以他们的本事没能耐对付它。 无可奈何之下,这些驱魔师只能將这只恶魂娃娃扔在一座荒岛上。 心心的灵魂怨念冲天,可她却必须藉助这只恶魂娃娃的身体才能移动。 在这座荒岛上没有任何人类,这只娃娃只能静静地等在那里,没有办法继续作恶。 这是驱魔师们想出的无奈之举。 可这些驱魔师也没有想到,这个荒岛仅仅將恶魂娃娃困了一阵子。 很快有东西到了这座岛上布下了阵法,这个强大的阵法,让荒岛上的娃娃越来越多。 隨著时间的推移,这座荒岛成为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娃娃岛,而恶魂娃娃则是一直潜藏在其中。 娃娃岛的名声越来越响,吸引了很多追求刺激的游客上岛。恶魂娃娃一再对他们动手,不但提升了自己的实力,更滋养了它的恶魂。 趁云观月沉浸在这些过往的幻象中时,恶魂娃娃嘴角裂开,偷偷动了起来。 它已经观察云观月很久了,这个道长的確很厉害,比它遇到的其他驱魔师都厉害得多。 但它也绝对不会输的。 恶魂娃娃突然动了起来,趁著云观月不注意,猛地扑向她。 但它没想到这个女道长的反应极快迅速,侧身一闪轻易就避开了它的第一次攻击。 恶魂娃娃非常诧异,它这一招屡试不爽,怎么会失败呢? 它恶狠狠地瞪著云观月,准备再次攻击。 偷袭失败,正面对上它又怎么会是云观月的对手? 没两下过招,恶魂娃娃就被云观月擒住,无法动弹。 云观月挑眉看著这只娃娃,声音冰冷而严厉:“说吧,上岛布置阵法的那傢伙是谁?” 恶魂娃娃冷眼看向云观月,在她的手中拼命挣扎。它的力量远不是云观月的对手,但仍然紧闭著嘴巴、死活不打算说。 刚刚在幻象之中,云观月总觉得上岛那傢伙的身影瞧著非常眼熟,但仔细想又记不起来那人到底是谁。 她见恶魂娃娃不断挣扎,坚决不开口。 她淡淡扫了它一眼,刚刚她看得很清楚,这只恶魂娃娃做人的时候的確吃了很多苦头,可后来它也没有少造孽。 既然它什么也不肯说,云观月也不惯著它。 她抬手,双手掐诀,手中升起一股阵法,直接冲入恶魂娃娃体內,將它体內的恶魂打散。 隨著恶魂消散,从半空中缓缓飘来一道金色光芒,很快又化作一颗颗金色小豆子涌进云观月体內。 这只恶魂娃娃作恶多端,云观月把它灭了,一下子获得了大量功德金光。 恶魂娃娃被云观月阵法控住时,磁场也恢復了正常,直播画面重新连接上。 但那段空白的时间里,导演组都快急疯了。 见到画面重新出现,导演瘫坐在座位上,立刻通过耳机联繫上嘉宾:“各位,来接你们的游艇已经在上岛的地方等著了。” 听到这话,嘉宾们也都鬆了口气。 画面重新出现,弹幕蹭蹭得刷著。 【你们那些槓精再给我解释一下,刚刚画面突然断了这么久,也是节目组特意安排吗?】 【对,如果不是非自然事件,节目组早就出面解释了。】 【你们刚刚看见我云姐了吗?她好厉害,手里掐著一个娃娃!】 【我听说娃娃岛上的娃娃就是恶魔娃娃,他们刚刚一定是被攻击了,我云姐救了大家!】 节目组其实也不知道刚刚岛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正刷著弹幕,副导声音发抖著说道:“导演,我们的节目衝上热搜了!” 第220章 热度 在娃娃岛上受了惊嚇的嘉宾们迅速上船,心惊胆战地回到海岛別墅后,他们的心情依然无法平静。 他们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惊嚇······ 这个娃娃岛真是太可怕了,简直顛覆了他们这几十年来人生的认知。 这些都算了,关键是要命。 回到海岛別墅,嘉宾们再次回到第一天见面的客厅,大家很自然地坐在原本的位置上看了看彼此,各自苦笑。 常弘博第一个开口:“对不起了各位,这个综艺节目我不录了,我现在就要退出。” 他身边的卢湛星还想要劝说他几句,就见万怡晴、齐艷等人也站起身来点了点头:“常教授说得有道理,我们这就去找导演,这综艺谁爱录谁录吧。” 卢湛星和沈书然原本还想要劝几句,看他们如此义愤填膺,想到自己在岛上经歷的事,也不知道怎么劝。 段元良起身淡定说道:“想要退出的嘉宾跟我一起去找导演,愿意录的就坐在这儿。” 其他人不知道,连鸿和沈书然默不作声,两人都乖巧地坐在原地。 没办法,公司签了合同,他们可没资格说不录。 卢湛星还有些犹豫,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好朋友常弘博,虽说这岛上的事挺可怕的,可他们不是平安回来了吗,好像也没多大事。 常弘博和段元良见大家还犹豫,两人径直往节目组休息室走去,不管別人怎么说,他们是绝对不会再录下去了。 他们两人走在最前面,后面陆续还跟著好几位嘉宾。 见到导演之后,段元良首先开口说道:“导演,娃娃岛上的事你们也心知肚明,这节目实在太危险,我们不录了。” 后面的嘉宾没说话,也都一一点头。 导演正好拿著副导演递来的手机在看热搜,很自然地递了过去:“你们要不先看看热搜?” 娃娃岛上最惊险刺激的那一幕,虽然信號中断並没有直播出去,可架不住观眾心中的脑补,他们的想像力比真实的情况还要精彩。 到现在为止,热搜整整前两页都是关於他们这档节目的內容。 真实的撞鬼综艺,吸引了大批年轻人涌来。 常弘博和段元良互相看了看对方,眼底都充斥著犹豫。 导演趁热打铁,拿出自己的手机,一一给身后的嘉宾们传递:“各位,你们仔细看一看,这是节目组目前的热度和关注度。” “看看我们的节目现在有多火,综艺热度关注度暴涨,已经破了三亿了。还有你们每一位嘉宾的微博粉丝直播平台,关注粉丝都在暴涨。” “各位,人出名的机会可不多,这种大好机会你们真的要放弃吗?” 导演的態度很平和,说实话,眼下这档综艺的热度这么高,也不是这些嘉宾的功劳。 只要他能把云观月和商砚礼留下,其他嘉宾如果真要退出,换一批人来就是了。 当然,如果他们愿意不走,原班人马自然更好。 导演点到为止,没有继续再劝他们。 嘉宾们纷纷回到別墅,面色有些尷尬。虽然没人说话,但他们每个人现在都有一点犹豫。 导演把这些嘉宾都劝走,神色有些凝重,他们如果想走,商砚礼和云观月会不会也想走? 他有些著急,忙邀请了他们过来。 原本在他们这档综艺的规划里,云观月並不是主要嘉宾。但眼下,她已经是这档节目的重要支柱。 导演陪著笑脸,温柔说道:“云医生,商先生,眼下我们这档节目的热度非常高,我非常诚恳地希望你们二人能留下。” 他一想到自己的计划,眉眼间就很是兴奋:“我已经想好接下来的节目该怎么做,不过这个计划必须要你们二位留下,才能继续进行这个节目。” 云观月没有直接回答,低头喝了口茶。 看那些嘉宾们情绪激动地走出去,又都一个个沉默地走回来,她就觉得应该是导演组给了什么承诺或是安排。 她和商砚礼並没有放在心上,但很快就被找来谈话了,原来是想要留他们。 她挑眉问道:“导演你打算怎么做?” 导演並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唇角微扬,反问道:“云医生,你是不是真的有抓鬼看相的能力?” “如果是的话,我会把拍摄场地安排到一些比较出名的闹鬼恐怖地点。这样一定会吸引更多的关注,热度会爆棚。” 他一边说话,一边把准备好的资料递给他们二人:“这一次在娃娃岛,算是无心插柳,没想到观眾朋友们对灵异事件的关注度远高於对心理学的。” “如果你们愿意留下,而云医生又真的有抓鬼的能力,接下来节目的侧重点,我会直接往灵异方向走。” 导演十分坦荡,把这些博热度、蹭热点的话题摆在檯面上说,没有丝毫遮掩。 见他这么直接,云观月对他倒是多了几分好感。 她转头看向商砚礼,后者微微耸肩,显然对此事没有任何意见。 如果云观月愿意参加,他自然会继续。 云观月明白他的意思,默默掐指一算,没什么大问题,而且导演组对后面节目的规划让她觉得有点意思。 她微微挑眉:“我会继续参加。” 见云观月答应,商砚礼也在一旁微微頷首表示同意。 导演猛地一拍手掌,把这两个宝贝留下,他有信心把这一档节目做成一档现象级综艺! 恭恭敬敬把云观月和商砚礼送出休息室,导演立刻转头看向身旁的副导演:“快去收集资料,我要全国最出名的闹鬼恐怖地点。” 確定了接下来的方向,导演组都充满了干劲。 见手下人都去网上查资料,导演又想起了什么,对身旁助理吩咐道:“去把云观月和商砚礼会继续参加节目的消息传出去。” 只要他们两个继续参加,其他嘉宾应该也不会走了。 谁也不是傻子,眼下节目组热度这么高,嘉宾们本来就捨不得离开。只是在娃娃岛受了太多惊嚇,所以才会这样犹豫。 可有云观月在就不同了。 助理们很是机灵,装作漫不经心地把消息传了出去。 他们要確保每一位嘉宾都知道云观月会留下,毕竟在娃娃岛上,她救了他们大部分人的命。 第221章 漫天要价 这档综艺节目在热搜上掛了很久,越来越多的观眾关注到这节目。 之前的直播间画面都有录播,很多原本关注灵异的普通观眾也注意到这场节目,对这个娃娃岛更是议论纷纷。 导演组刻意不去回应这些议论,等热度积攒到一定程度,他们才发了一则声明。 导演组表示这次在娃娃岛录节目的確遇到了一些问题,甚至有直播中断的情况出现,是因为他们没有料到海岛的位置这么偏远,信號太差。 因为直播中断,所以造成了观眾们观感不佳,导演组特地为此道歉。 这一封道歉信看来很有诚意,但仔细看,却是非常含糊。 他们根本就没有解释清楚娃娃岛上的直播为什么会中断,还有很多嘉宾遇到的灵异事件,更是一概没提。 关注节目的观眾也分成了两派,一派是坚持相信科学,觉得导演组已经给出了解释,就是因为信號不好才会发生这么多灵异古怪的事件。 但另一派觉得他们实在太可笑了,“信號不好”这四个字怎么可能解释一切。当时在娃娃岛上发生的事,明明就是真的撞鬼了。 后来信號突然中断,整个直播间没有画面,一定是因为鬼怪影响了磁场。 很多观眾的猜测已经无限趋近於真相,但因为导演组迟迟不加以回应,这些猜测最终也只能是猜测。 热搜上关於撞鬼的热度持续飆升,导演组看著热搜,一个个嘴角都快裂到鼻尖,这正是他们想要的。 从娃娃岛回来,节目组让他们先休息两天。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晚上在別墅里休息,云观月细想了一下在娃娃岛上发生的事,去了商砚礼房间。 她把自己在幻境中看见的画面告诉商砚礼,微微皱眉:“那个上岛布置阵法的傢伙看起来非常眼熟,但我又想不起来他到底是谁。” 商砚礼正在摆弄茶具,缓缓倒了一杯茶递给云观月:“你看见的是不是一个男人?” 云观月接过茶杯,微微一顿,点了点头。 商砚礼沉思了一会,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淡定说道:“你看见的那个,可能就是被我封在镜中的那个。” 云观月闻言,有些好奇地挑眉:“他到底是什么人?” 商砚礼神色依然如以往一般平静,嘴角却是微微下压:“他具体的来歷我也不清楚,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出现了。” 云观月微微頷首,没有继续再问下去。 他们两人又喝了一会茶,关於这个男人她也没有太关心,出现了再对付就是了。 从商砚礼房间走出来,云观月刚要回自己房间,就见墙边拐角处探头探脑蹲著好几个嘉宾。 见云观月投来目光,他们几人笑盈盈地走了过来。 常弘博,陶木,万怡晴,齐艷,云观月对他们几个有印象,观感谈不上好。 他们刚刚不约而同地过来找云观月,在拐角处遇到了对方,彼此都有一些尷尬。 但现在面对著云观月,他们倒是觉得,虽然他们是第一批来找她的,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批。 常弘博脸皮最厚,笑著开口说道:“云医生,我们几个在岛上都遇到了危险,多亏了有你救我们,我们特地过来向你道谢的。” 云观月微微挑眉,嘴角掛著礼貌的笑意,不咸不淡地点了一下头。 她原本是想客套一下,但转念一想,救他们又不是她的义务,他们道谢也是应该的。 她点完头,转身就准备进房间。 万怡晴有些著急地叫住她:“云医生,你这就回去了?” 云观月停下脚步,笑著抬头看她:“万老师还有別的话要对我说?” 万怡晴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她原本是想端著万教授的架子,最好是能和云观月相谈甚欢,她能主动愿意保护自己是再好不过的。 可眼下看来,不太可能。 她和齐艷对视一眼,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云医生,导演组也和你谈了吧,要不要继续参加这节目?我们听说你会参加,是这样嘛?” 云观月点头,心中对他们的来意也差不多清楚了。感谢是假,想要確认自己会不会继续参加节目才是重点。 见到她点头,他们四人不约而同露出灿烂的笑容。有云观月在,他们可就安全多了。 陶木忍不住问道:“云医生,我们都知道你是有真本事的人,可我们也不能永远靠你救我们。” “这个节目我们大家都是想要继续参加下去,但就怕接下来会越来越危险,不知道你手上有没有什么可以保命的东西?” 云观月淡淡看了一眼陶木,真是文化人,话说得比唱得还真好听。 好像问她要这保命的东西,为的是她一样。 见她没有说话,常弘博挑眉:“我们本来是打算退出这档节目的,可是这节目的热度实在是太高了,而且在娃娃岛上我们大家相处的也很愉快,如果换一些队友还要重新磨合。” “所以一听说云医生和商先生都会留下,我们就打算留下来。” 相处愉快?磨合? 云观月嘴角的笑容有些压不住,总算常弘博直说他留下是因为节目热度太高,没有太假。 她点了点头,对於他们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不加回应,直接回答道:“你们想要保命的东西,我有平安符。” 听到这话,他们四人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我早就说过了,云医生最有团队精神,对我们都特別好。” “可不是嘛,有了这平安符,云医生就不用太辛苦,一直忙著救我们。” …… 见他们四个这么高兴,云观月笑著打断了他们:“等会,我没说这平安符是免费送你们的。我的平安符都是拿来卖的,十万一张。” 听到她这句话,他们四个人脸上的笑容僵住,眼底隱隱有一丝不满。 平安符要收钱,他们可以接受。 可十万一张,这也太贵了吧,她怎么不去抢呢? 万怡晴脾气急,倒吸一口凉气,差点就要开口和云观月吵起来。 她分明就是知道他们在这岛上孤立无援,所以漫天要价! 她正要开口,被身旁的齐艷拉了一下。 不错,他们的確一点办法都没有,眼下要保命,又想参加这节目,只能靠云观月。 他们四人到角落里偷偷商量了一下,最终咬咬牙,一人买了五张平安符。 第222章 cp粉 导演组很快就找到了第二个拍摄地点,这一次去拍摄之前,导演组要先解决一个大难题。 上一次去娃娃岛,因为有鬼影响了磁场,导致拍摄机器失灵。如果这一次再发生这种情况,就算是播出事故了。 导演想来想去,这事还得指望云观月。 云观月这两天在嘉宾里卖平安符赚得盆满钵满,见导演把自己叫去並不惊讶,心想又要做生意了。 导演非常直接,一见到云观月就带著笑意问道:“云医生,下一站的地点我已经选好了。不过现在有一个技术性问题,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摄像机避免受到磁场影响?” 云观月一下子反应过来,导演组这是要提前规避娃娃岛上发生的事。 她略微思考了一下,眉眼间泛起一抹笑意:“办法倒是有的,不过那是另外的价钱。” 既然平安符她收了嘉宾的钱,那帮导演组解决问题,也不能免费。 见她这么直接,导演非常豪气,笑著挥了挥手:“这都好说,只要云医生能帮我们解决这个问题,多少钱都可以。” 云观月挑眉看了一眼导演,她对这种非常直接的人一向抱有好感。 有野心、有想法,也不加掩饰,非常好。 在海岛別墅休息的时候,导演组几乎不会干涉嘉宾们的行为。只有每天吃饭的时候会出现一下,关心一下嘉宾们有没有什么需要,告知他们下一档节目的安排。 常弘博放下筷子,抓住节目组问道:“导演,我们现在在这海岛上也没什么事情做,能不能开直播啊?” 导演想了想,点头道:“可以,不过希望各位不要把在娃娃岛上发生的经歷说出来,至少不要说得太详细。” 他缓缓眨了眨眼,笑盈盈地说道:“最好,是能说得含糊不清。” 导演的话点到为止,眼前这些专家可都是人精,不需要自己把话说得太明白。 娃娃岛上发生的事当然不能全说,可也不能不说。 说得不清不楚,能让观眾更加好奇,留下一些想像的空间,还能增加节目组的热度和关注度。 不管是对节目组、还是对这些嘉宾,都有百利而无一害。 常弘博一下子就听明白了,和身边的卢湛星相视一笑。他们早就想要开直播了,经过娃娃岛上的事,他们二人的粉丝量正在大幅度提升。 一个的標籤是“装逼”,一个的標籤是“搞笑”,算是很有辨识度的嘉宾。 其他嘉宾也在不同领域收穫了不少粉丝,听到导演说可以开直播,大家都跃跃欲试。 导演趁著今天,又对他们说了一下节目组接下来的安排。 “各位,现在我们第二个目的地已经选好了,是国內一个相当有名的闹鬼村庄。” “目前这个村庄荒废了,没有人居住,不过有很多神秘的传说和恐怖故事,大家直播的时候也可以向观眾朋友们透露一下。” 常弘博和卢湛星对视一眼,眼底满是兴奋。 这可是个不错的消息,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谁都喜欢剧透。而他们要做的,就是把话说一半。 和导演聊完,他们两个就立刻回房间开直播。 他们关係好,之前就认识,共同开了一个直播间。从在娃娃岛上发生的事情说起,再谈到这个荒无人烟的闹鬼村庄,直播间的粉丝越来越多。 谈到当时在娃娃岛上的经歷,他们二人一搭一唱,时不时地演上一段。 弹幕几乎疯狂,一直不断追著问,当时他们到底是真的见了鬼、还是节目组的安排。 眼看话题马上就要聊到真相,他们二人戛然而止,留下了悬念,关掉直播。 除了他们之外,其他嘉宾也都开了直播。 像段元良、万怡晴这样的学术专家,自然没有常弘博他们这样的喜剧效果。 他们开的直播是陪观眾朋友一起看节目,从心理学的角度分析每一个人的行为。 至於那些神鬼之说,他们早就和节目组达成了共识,绝对不会主动去引导大家往鬼神这方面去討论。 眼看著参加节目的嘉宾,几乎人人都开了直播。只有云观月和商砚礼在海岛上晃悠,根本就没打算凑这个热闹。 这个海岛上有不少新鲜海鲜,商砚礼又特地安排了厨子,休息的这三天里云观月吃得非常高兴。 等她晚上打开手机,看到直播后台几乎要让粉丝给炸了。 所有的粉丝都追著她逼问,为什么大家都开了直播,却等不到云姐开直播。 云观月扫过一眼后台,迅速关掉,就当没看见。 她可不像那些嘉宾著急想要涨粉。 在娃娃岛上解决了这么大的问题,获得了很多功德金光,可以帮她续很长一波命,她懒得开直播。 在海岛上晒晒太阳,吃吃东西不好吗? 很快,节目组贴心安排的三天休息就结束了。 节目组安排了飞机前往下一个城市,离开海岛、到了城市,节目组安排的是酒店。 云观月没想到节目组还真的挺大方,给他们安排的是豪华酒店,环境很好。 下午,新一期节目正式开播。 节目组首先对上次的积分排名进行总结,毫无爭议,云观月排第一,商砚礼排第二。 这一次,弹幕里也没什么人有意见,反倒是磕双强cp的粉丝高兴坏了。 【终於等到我的cp出现了!前几天所有的嘉宾都开了直播,就你们两个不开!】 【大胆猜测一下,他们两个该不会在一起约会,所以才没空开直播吧?】 【楼上的有点过於大胆了,但我喜欢这个猜测。】 云观月看到弹幕,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要是这么说的话,这几天確实只有她和商砚礼没直播,两个人在岛上吃吃喝喝,这算约会? 她没有多想,节目组已经安排了下午的预热任务。 根据游戏规则,十二位嘉宾会被送去单人解谜密室。最先解谜离开的嘉宾將拥有率先抽任务和挑选队友的特权,接下来的任务將会两两分组。 看到这条游戏规则,弹幕都快刷疯了,所有的粉丝都在不停地喊,希望看到自己的cp能组队。 第223章 进村 【拜託,要我说,双强cp不管哪一个拿了第一,一定要选对方!】 【不是,商砚礼和云观月的粉丝,你们也未免太囂张了吧?这可是解谜游戏,你把我们这些教授都不放在眼里吗?】 【我希望沈书然可以和云观月组队,小兔子和姐姐好好磕!】 【这是什么邪门cp?什么都磕只会害了你。】 【拜託,什么都磕只会让我营养均衡。】 【你们难道不觉得小连看商总的眼神也不清白吗?】 【你磕小连和云姐就算了,怎么能磕上小连和商总,我觉得小连和我们小白兔也很配!】 看到弹幕里这么热闹,磕cp的络绎不绝,导演组乐开了,就知道这档综艺大有可为! 嘉宾们现在顾不上看弹幕,每个人都使出浑身解数,要儘快离开这个密室。 毕竟这一次的名次,会决定他们的队友。 而大家心中的目標也非常明確,他们要拿到第一,这样才能选择云观月。 只有云观月一个人慢慢悠悠,她对积分什么的也没太大兴趣,更不知道现在自己成了香餑餑,是所有人要爭抢的对象。 密室逃脱环节,为了吸睛,节目组特地安排的是恐怖密室。 把常弘博、卢湛星这些嘉宾嚇得够呛,可为了能爭抢到云观月,他们都硬著头皮开始解谜。 商砚礼一反常態,这一次他的態度也很积极,在解谜过程中他的速度很快,不像之前那样漫不经心。 很快,他就以第一的成绩最先离开密室。 而云观月虽然没有太认真对待这个游戏,但无奈这些题目真的难不倒她。仅仅比商砚礼慢了三秒,她拿到了第二。 眼看著他们二人出现在镜头中,弹幕狂喜。 【我就说吧!第一不是商总,就是云姐!】 【快快快!快互选啊!我的cp一定是真的!】 【虽然我很磕双强cp,但如果让他们两个组队,那接下来还有什么可看的?】 【他们一定是第一,怎么会没什么可看的?我们磕cp的一秒钟都不会错过这节目!】 导演组当然也希望商砚礼会选择云观月,这样节目又多了一大看点。 他们笑盈盈地问道:“商先生,你获得了第一,不知道你想选择的伙伴是······” 导演组的话音刚落,就见商砚礼温声说道:“在这一档节目里,我只想选择云医生作为我的伙伴。” 【啊啊啊,这话他第二遍说了吧!】 【没错,上一次他也是这么说的。】 【天哪,为什么我的cp能成,因为商砚礼他又爭又抢!】 【如果这都不算爱,那还能有什么叫做爱?】 听道商砚礼这么说,云观月自然没什么意见,而且今天她是被选择的,没什么表达意见的余地。 组队成功,他们又站在导演组身边等了一会,才等到下一位嘉宾走出来,是段元良。 他好不容易走出密室,神情还有一些狼狈,看来在密室里经歷了一番苦难。 一抬头,他就看见商砚礼和云观月已经组队成功,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完了!云观月被选走了,剩下的人里和谁组队都是一样的,性命堪忧。 段元良脑子里一片空白,连导演组和他说了什么都听不清楚,只能隨意敷衍了几句。 【哈哈哈,我没看错吧,段教授是不是无限悔恨地看向商总?】 【你没看错,他满脸写著:没办法,只能痛恨自己动作太慢。】 【笑死了,还记得之前的节目,他们可是对我们云姐不屑一顾,现在怎么了?我们云姐成了他们高攀不起的女人!】 【可不是,只有商总对云姐一如既往地好,我的双强cp一定是真的!】 在弹幕一片哈哈哈中,阮安南走出了密室。 她神態自若,但头髮却有一些凌乱,看来也让密室里的鬼嚇得不轻。 看见商砚礼和云观月组队,她面上微微一僵,但还保持著微笑。 看到阮安南出来,段元良有礼貌地冲她笑了笑,他们二人也组成了队伍。 毕竟能有实力第三、第四走出密室,总比后面的嘉宾要强。 让大家没想到的是,下一对出来的竟然是连鸿和沈书然。 这一下,原本就有很多磕顏值cp的粉丝疯狂了。 【啊啊啊,我早说过了小连和小白兔非常配!】 【绝了,他们两个人会选择彼此吗?好紧张······】 【等等,他们男团和女团如果真组成队伍,会不会很艰难?】 【拜託他们可不是没脑子的男团和女团,上一轮节目里你看不出他们的智慧吗?】 【就是要不是被那些姐姐们拖累,小连当时可都猜到了。】 他们二人看向对方,先出来的沈书然见云观月已经被商砚礼选择了,非常委屈地嘟了嘟唇,选择了身边的连鸿。 【哈哈哈,果然你们不要磕错cp了,我家书然真的想选云姐。】 【笑死了,我是看明白了,他们每个人都想选云姐!】 眼前这个局面,导演组高兴了,笑盈盈地抱著一个箱子走到商砚礼身边:“商先生,现在请你抽取任务卡。” 商砚礼获得了第一,拥有第一个抽任务的资格。 不过现在他和云观月已经组队了,他非常绅士地侧了侧身子,把抽任务的机会让给了云观月。 云观月也不客气,伸手在大箱子里捣鼓了一下,抽出一张卡牌。 卡牌上写著非常直白的三个字:“找东西。” 【哈哈哈,这任务也太直白了吧。】 【笑死,不过找什么东西呢?】 导演组很快解答道:“我们在村庄里藏了一面镜子,抽到找东西任务的嘉宾需要进村庄把这面镜子找到。” 【等等,这村庄里不是闹鬼吗?嘉宾们进去找镜子会不会有危险?】 【不会吧,导演组都进去藏了镜子,应该没有危险吧?】 已经组成队伍的阮安南和段元良互相看了一眼对方,心里头都嘀咕著,想不到导演组这次这么猛,竟然敢进村庄里藏东西? 难不成这村庄和娃娃岛不一样,並没有闹鬼? 眼看嘉宾们互相看来看去,云观月低垂著眸子没说话。 这导演组可精明了,藏东西而已,他们根本不需要自己走进村子里,利用无人机空投不就行了。 导演组详细给各位嘉宾介绍著岛上的情况和接下来的任务,颇为紧张地看了一眼这村子。 他们之前就问云观月要了符纸,能屏蔽磁场问题,所以能用无人机进村藏东西。 要真让他们进去自己藏,那谁也不敢。 隨著嘉宾们一一出了密室,各自组队成功,再抽取任务,今天下午的直播也就结束了。 第二天一大早,节目组带著嘉宾们在村口集合。接下来他们就会按照两两分组的结果分批进去,按组算积分,积分最高的组可以先进村。 第224章 需要配合你吗 按照上一轮的积分排序,云观月和商砚礼首先进入荒村。 他们两个人的状態非常地悠閒,就好像进的不是鬼村,而是一个旅游景点。 才刚踏进荒村,云观月就感受到一股阴凉的气息扑面而来,整个村庄的温度很低,四周的环境异常安静,只有风吹过破旧房屋时发出的嘎吱声。 节目组找的这个村子不错,的確自带恐怖的感觉,但嚇不到他们两个。 商砚礼和云观月在村庄里晃悠不到半个小时,就找到了节目组藏起来的镜子。 【绝了,这俩人组队,其他人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我双强cp实在是太强了,有时候我觉得他们太不给別人留活路。】 【哈哈哈,关键是这么容易就完成了任务,我们就没什么可看的了。】 【当然有啊,接下来他们两个是不是可以谈恋爱?】 【在这闹鬼的村子里谈恋爱?其实也不是不可以,我们就当恋综看了。】 很快,第二组嘉宾也进了荒村。 段元良和阮安南非常小心谨慎,踏进荒村之后,他们二人並肩走著,始终很警惕身边的动静。 经过娃娃岛上的经歷,他们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无神论者,有一点点风吹草动,都把他们二人嚇得够呛。 但他们本身是非常淡定的人,就算受到惊嚇也不会惊叫出声,所以他们这个直播间的人气非常低,大家实在不愿意看这么平静的两个人。 接下来沈书然和连鸿,这一组就完全不同,他们两个自带很多粉丝。 直播间一开始,热度就非常高,仅次於商砚礼和云观月。 嘉宾们一组一组进场,这一次常弘博和卢湛星组了队。这两个活宝一进去,就自己嚇到了自己。 常弘博踩到了卢湛星的鞋子,后者疯狂地大喊以为有鬼。 这两人的直播间人气也非常得旺,因为实在太好笑了。 可这一次因为没有真的出现鬼,整个综艺直播的热度微微再往下降。 导演组盯著直播,紧紧皱起了眉头。 这样可不行,眼看著节目热度继续往下走,导演叫来身旁助理:“一个个都装扮好,进村嚇唬嘉宾,热度再往下我们全都不要混了。” 导演话音刚落,就见平时动作很快的助理们一动不动,每个人都看著別人,自己却不动。 导演皱眉:“这是怎么了?听不懂我说话吗?” 助理很是紧张,语气发颤:“导演,不是我们不愿意,可是那个村子村子有问题······” 之前娃娃岛上出事的时候,他们可庆幸自己不需要跟著上岛。 这会这个村子传闻可比娃娃岛还凶,他们才不会傻到自己去呢。 导演自然知道他们的顾虑,可眼下就算他愿意自己去,一个人也嚇不了多少嘉宾。 再说,他是导演,必须要留在这里主持大局。 他看了一眼身后的工作人员,微微一笑,伸出手比了一个数:“如果有人愿意去,我可以给他加班费。” 导演出手很大方,这件事工作人员们都很清楚。 看著导演手上比的数字逐渐加码,好几个工作人员都有一些犹豫起来。 虽说命是要紧,可之前在娃娃岛上这些嘉宾不也都安全回来了? 眼下导演比的这个数可抵得上他们好几个月的工资了,来都来了,有什么可怕的!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很快就站出来几个工作人员:“为了节目,让我们做什么都可以!” 他们迅速化妆换装,扮成各种恐怖的鬼怪样子衝进荒村。 让工作人员儘快进村,同时,导演一直盯著商砚礼和云观月的直播间。 他虽然想要综艺热度,但也不希望嘉宾或者工作人员出事。 商砚礼和云观月找到镜子之后,就一直无所事事在这荒村里逛著。 云观月漫不经心说道:“还好,这个荒村根本就没有阿飘。只是因为一直没有人住,少了点人气,所以看著比较阴森。” 直播镜头是一直直接对外的,但音效並不是。 这一段导演组直接切掉了,让粉丝听不见他们二人在窃窃私语什么。 导演的原意是想要让粉丝们磕cp磕得更高兴,却没想到拦下的是这一段话。 他深深地鬆了口气,太好了,这个村子看起来恐怖,又没有真鬼,最適合他们节目! 他在对讲机里说道:“大家放心,云医生说了这个村子里根本就没有鬼,你们安心进去嚇唬大家。” 工作人员们听到这,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 能赚到钱又没有真鬼,今天可太划算了! 弹幕见到商砚礼和云观月窃窃私语,双强cp粉丝更是磕疯了! 【我就知道,他们找到了镜子就可以开始谈恋爱了!】 【简直太好磕了,不过他们俩也太淡定了,隔壁直播间可太热闹了!】 【对不起了云姐,我必须要先背叛你一会,去隔壁看看热闹,不过你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 就在云观月觉得已经有点无聊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只“鬼”。 一只阳气非常旺盛的“鬼”。 这只“鬼”横衝直撞,很是著急地衝过来,看清楚眼前出现的是商砚礼和云观月,他的脚步顿下,一时间不知所措。 工作人员装成的“鬼”原本是要嚇其他嘉宾的,不过在这荒无人烟的村子里,他四处跑来跑去,哪里辨认得清方向,竟然撞到了云观月面前。 他嗷嗷喊了两嗓子,迅速往反方向跑去。 从他出现到跑掉,整个过程大概只有五秒。 云观月和商砚礼颇为无奈地看著他逃跑似的背影,弹幕热闹至极。 【天哪,我从鬼的脸上看到了侷促!】 【笑死我了,我真的笑到肚子痛,我云姐的脸上写满了:我该配合你吗?没人给我说过这个事。】 【太好笑了,有一种装鬼舞到了正主面前的委屈感。】 【不行了,我真的要去隔壁直播间了,我得看看別的嘉宾被这鬼嚇到的样子。】 …… 因为给的钱到位,一口气衝进来很多工作人员,他们脸上画满了妆容,一个个看起来的確非常可怕。 在这荒村里的嘉宾本来就如惊弓之鸟,一个个非常谨慎,突然听见了陌生的脚步声,紧张地四下张望。 第225章 炸毛 刚刚被商砚礼和云观月撞到过的鬼,此刻正往反方向拼命地跑。 真是晦气,一进来就撞上这俩,他都怕自己跑慢一步就被他们两个给收了。 他一路往反方向跑去,很快就见到两道身影。 太好了,轮到他嚇人了! 想到这儿,他放缓了脚步,躡手躡脚往那两道身影走去。 那两道身影,正是万怡晴和齐艷。 之前组队的时候,她们两个为了和对方在一起,还互相等了一下。也有不少粉丝磕她们这对cp,还有cp名叫艷阳晴天。 她们两个虽然也闹出了不少笑话,不算太聪明,可难能可贵的是姐妹情。 不管什么时候,她们也不会隨便责怪对方,也没有扔下对方,闺蜜情深。 这会她们两个正在努力寻找节目组放在荒村里的一个鐲子。 万怡晴唉声嘆气:“鐲子这么小的东西,鬼知道会被放在哪里。” 齐艷温柔地拍了一下万怡晴肩头:“別太担心,我们可以慢慢找,不著急的。” 其实她也有一点害怕,不过这会害怕也没用,还是要情绪正面一点好。 她们两个正专注在各种细小的角落寻找鐲子,根本没有留意到后面有一道身影正在慢慢向她们靠近。 眼看著万怡晴和齐艷走进了一个破旧的屋子,跟隨她们很久的身影露出一抹笑意。 太好了!进了这房子,他可要好好地嚇唬一下她们。 他躡手躡脚跟进这屋子躲在角落里,屏住了呼吸。 【我天!鬼哪有这样的脑子,还躲起来嚇人?】 【天哪,这样嚇两个女孩子会不会太过分了?】 【节目组別发疯,万一把人嚇出个好歹可怎么办?】 【不会吧?別这么玩不起,都知道这节目是干什么,胆子这么小就不要来了。】 在弹幕喳喳呼呼中,万怡晴和齐艷毫无防备地路过,被突然跳出的鬼嚇了一跳。 鬼还不罢休,一路追著不放。 两人都快哭了,一边大喊,一边往外跑去。 工作人员非常尽责,一路跟在她们身后,追出去几栋房子的距离才停下脚步。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这个村子根本没有鬼,全是节目组演的。】 【可是代入一下,嘉宾们可真惨,真的要被嚇死了。】 【笑死了,隔壁常弘博和卢湛星的直播间更好笑!】 他们两个根本找不到节目组藏起来的东西不说,一路上踩个枯枝都能把自己嚇个半死。 两个人吱哇乱叫,还要嚇唬一下彼此。没有鬼,他们的直播间就满满的人气,好笑至极。 导演组也盯上了他们这组,用对讲机喊了好几个鬼过去把他们团团围住。 “真是要命!这女鬼是哪里来的?看起来好恐怖!”常弘博大喊了一声,拉住卢湛星的手就往另一边跑。 他一边跑,一边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 他转头一看,自己拉住的哪是卢湛星!竟然是一个咧开嘴冲他笑的鬼! 如果常弘博冷静一点,都能认出眼前这只鬼正是早上给他送早饭的工作人员。 可他这会儿哪里还能冷静,尖锐地大叫起来,要不是还有意志力,几乎就要晕倒了。 “救命啊!阿星,你在哪里?” 常弘博疯狂大喊的时候,卢湛星的情况也没比他好在哪。 他正躲在一个废弃的房子里,听到外头的“鬼”正在一步一步踏进房间里。 这房子里到处都是灰尘,因为脚步,灰尘扬在半空中,呛得卢湛星忍不住想咳嗽。但怕被鬼发现,只能强忍著。 【逛了这么多嘉宾的直播间,还是他们两个的最好笑。】 【果然,我早一点就该过来的,我真的快让他们笑死了。】 【卢湛星胆子就这么小!他能不能出来看一眼,真是绝了!】 也难怪弹幕笑得快要岔气,眼下把卢湛星嚇得不敢走出来的脚步声,根本就是过来找他的常弘博。 可这俩人都生怕惊动了鬼,谁也不敢出声。一个努力躲著,一个努力屏住呼吸,活活把对方嚇死。 工作人员努力装鬼,嘉宾们又完全不知道节目组会有这样的安排,反应非常真实。 弹幕欢乐极了,直播热度不停地上涨,还引来很多新的观眾。 好不容易等每一组都完成任务、离开荒村,嘉宾们一个个黑著脸上车,按捺不住谴责节目组实在不当人。 导演关闭直播,笑著给嘉宾们赔罪。 毕竟选了这个地方他有告诉大家,但却没说自己会安排工作人员装鬼,这件事的確是他做得有一点过分。 嘉宾们原来都气极了,可看到节目组热度节节高升,自己的粉丝量也不停地上涨。 特別是被嚇得最惨的常弘博和卢湛星,今天收穫了很多粉丝,也就作罢。 回到酒店休息,导演在群里提醒大家趁热打铁:“这会儿大家赶快开直播,可以维持住热度。” 所有的嘉宾受了这么大的惊嚇,好不容易才得到的热度,自然捨不得放弃。虽然很累,还是一一开了直播。 云观月本来是不在乎这些的,可架不住导演给她私聊,请求她也能开一下直播。 之前休息的那三天她没开直播也就算了,这会既然是节目组的要求,云观月也就打开了直播。 她才刚一上线,弹幕就疯狂起来。 【失踪人口回归!我的云姐,你也太不营业了吧?】 【就是,別的嘉宾恨不得一睁眼就直播,可怜我们苦苦等你这么久,你可终於来了。】 【云姐!你差一点就要失去我们了!】 …… 看到弹幕的无情控诉,云观月微微一笑,也没有和大家解释,直接说道:“今天我开直播,会抽选幸运观眾算命看相。” 她温和地说出这句,弹幕的风向立刻就变了。 【真的吗?为了补偿我这些天努力等你,一定要选中我!】 【楼上的你疯啦!谁没有在等云姐?要抽也应该抽中我才对。】 【呵呵,你们都有一点失心疯了吧,我才是云姐的有缘人,我已经在这里等了她很久了。】 云观月微微一笑,按照江湖惯例抽出了第一位有缘人。 麦序上出现了一个憨憨的男生声音,他一开口就嘆了口气:“云姐,我家好像出了问题,最近我们家猫总是衝著天板哈气、炸毛。” 第226章 以为和好了,没想到是嘎了 隨著麦序上的【中二喵】说出这句话,弹幕里养猫的、不养猫的都跳起来了。 【我早就听说猫是阴间使者,能看见人类看不见的东西!】 【果然能被云姐抽中的都是倒霉蛋,恭喜你了,你家应该有鬼。】 【不一定吧,会不会是猫猫生病了,你有没有带它到医院去做体检?看病了吗?】 【楼上的,都让云姐抽中了,还有这种可能性吗?】 【中二喵】显然看到了弹幕,麦序上传来他憨憨的苦涩笑声。 不等他开口,云观月挑眉:“这位喵观眾方便的话,你把镜头打开,我看一下房屋结构。” 【第一次来这个直播间,这主播好专业,还会看房屋结构?】 【那可不是,我们云姐专业能力超强!】 【看房屋结构是什么意思?看看这房子招不招鬼?】 【是这个意思。】 弹幕议论纷纷的时候,云观月已经通过【中二喵】的镜头把他们家大致看了一遍。 难怪猫猫会不断哈气、炸毛,这房子里的確充满了阴气,但房间本身的结构並没有问题。 见云观月沉默不说话,【中二喵】有些忐忑:“云姐我家这房子没什么大问题吧,有什么你也直说,我能承受得住……” 【中二喵】憨憨的语气又招来弹幕一片调笑,姐姐们都很喜欢逗他。 云观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是让他把八字私聊给自己。 【中二喵】心里越发忐忑,但还是照做了。 云观月算了一下这八字,也不是什么能看见鬼的特殊命格。 这著实有些奇怪。 她没有卖关子,看了一眼【中二喵】按江湖规矩和八字一起发过来的自己照片。 她掐指一算,瞬间皱起了眉头。 【云姐这是什么反应?小子,看来你摊上大事了。】 【真是,云姐脸上是闪过一丝凝重吗?】 【新粉,现在越来越焦急了,一会儿会有鬼自己出来吗?】 【中二喵】见云观月一直不说话,他一边刷著弹幕,一边嚇得瑟瑟发抖。 就在他忍不住想开口的时候,听见云观月一字一顿说道:“报警。” 她看向直播间,严肃说道:“楼上出了命案,有一具尸体被镶嵌在墙壁里。你的猫之所以不断哈气、炸毛,正是因为它看见了这具尸体。” 【什么!这么可怕!】 【难以相信我的耳朵,嚇死我了……】 【弹幕保护我!好怕怕!】 【所以云姐,小猫咪真的可以看见我们看不见的东西是吗?】 云观月点头,並没有多说。 很多动物都比人更有灵,是能感知和看到普通人类看不到的东西。 听到云观月的话,又想到自家小猫最近不寻常的举止,【中二喵】对这话深信不疑,立刻就拿出手机报警。 【小哥你去报警,別掛断直播,让我们看个后续。】 【好刺激,这么大的事,警察应该很快就会来吧?】 【好难得,吃瓜当天就能看到后续!】 【中二喵】精神紧张拿著手机报警,一边刷著弹幕,一边默默心想,出了这么大的事,全都靠云观月和直播间观眾陪著自己。 就算谁让他掛直播,他都不掛。 原本刚刚他已经把镜头关上了,他想了想,又把镜头打开,正对著楼上的位置。 听说可能有命案,警方来得很快。 而在等待警方来的路上,【中二喵】突然想起了什么,紧张开口:“对了,云姐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我楼上住的是一对小情侣,前段时间我经常听到那对小情侣总是很激烈地爭吵。” 他一想到当时他们吵架的动静就觉得头疼,更庆幸自己是单身。 从回忆里拉回思绪,【中二喵】继续说道:“后来他们就不太吵架了,我还以为他们和好了,想不到竟然是出事了?” 【天吶,再多一点这样的事,这社会还有谁敢谈恋爱?】 【可不是嘛,谈恋爱吗?要命的那种。】 【你们也別这么说,这世界上好好谈恋爱、结婚的人可多了去了。】 云观月拆开一包零食,陪著【中二喵】等待警方过来。 很快警方就赶来了,並没有直接上楼,而是先到了【中二喵】的房间,有些狐疑地问他为什么怀疑楼上有尸体。 【完了,我完全没考虑过这个点。如果楼上没能挖出尸体,这小哥会不会算报假警?】 【云姐说有,怎么可能没有?】 【不过总不能对警方说,这是算命算出来的吧?】 【中二喵】脑子转得很快,刚刚等警方来的时间里,他就已经想好了。 他非常淡定地开口:“楼上那对小情侣之前吵得很凶,后来他们又不吵架了,平时走进走出,我只看见那个男人,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女孩,我担心她出事了。” 【中二喵】平復著心情,这一番话真假参半,也不算是说谎。 警方停顿了一下,上楼开始砸墙,很快就找到了一具女尸。经过初步检查,警方估计这名女子的死亡时间大概在一周之內, 把警方送走,【中二喵】回到直播间,一连给云观月刷了好多个礼物。 “云姐,多亏连线上你,要不然这个女孩不知道会被埋多久。” 【中二喵】抱紧了他的小猫,果然猫咪变得温顺,再也不像之前那么哈气、炸毛。 想到那个女孩被埋在墙里一周,他的小猫也拼命提醒他这么久,真是辛苦了。 他一边对云观月道谢,一边给小猫开了个猫罐头。 【小哥你也是个好人,哦对,还有你的小猫,真是一只好猫。】 云观月也觉得【中二喵】人不错,又多提醒了几句:“这几天你要早睡早起,有空的话就多出去晒晒太阳。” 第一位幸运观眾的事很好解决,把【中二喵】送下麦序,云观月很快又连上了第二位幸运观眾【千夏】。 麦序打开,一个女生声音出现。 她轻轻喊了一声“云姐”,语气听起来很是疲惫。 云观月顺手拆开一包零食,这牛肉乾的味道真好,连心情也变得好起来。 她半眯著眼睛微微一笑:“这位幸运观眾有什么想问的吗?” 麦序上,【千夏】的声音哽咽了一下:“云姐,我养了一只狗,前两天因为心臟骤停离世了。” 她顿了一下,努力调整自己的状態,又继续说道:“这两天我还一直能听见狗叫的声音,周末好像没有离开我……” 第227章 宠物开会? 周末是【千夏】养的狗,从一只小奶狗开始,养了整整五年。 【千夏】看著手机屏保上周末的照片,缓缓开口:“我去过医院,医生说我是因为太伤心,所以出现了幻听。” “其实我也怀疑过,是不是我精神衰弱了?但周末的叫声和別的狗不一样,我很確定它就在我身边。” 【呜呜呜,这种感觉我懂,我家咪咪死的时候我也接受不了。】 【养宠物的人真的看不了这个,心里好难过……】 【之前我也怀疑过,我家猫猫没有死,家里明明还能听到喵喵叫,可是它的骨灰就在我手边,怎么能不相信呢?】 云观月扫了一眼弹幕,淡淡点了点头,让【千夏】把镜头打开。 人死了以后灵魂会因为捨不得不愿意离开,宠物也是一样的,万物有灵。 【千夏】听到云观月这么说,瞬间有了点信心,立刻就打开摄像头。 镜头里出现一个瓜子脸的漂亮女生,眼眶红红的好像刚哭过,本就白皙的肌肤显得更加煞白,没有血色。 云观月一眼就看见【千夏】身边蹲著一只巧克力色的泰迪,一双圆滚滚的眼睛满含著泪水,忧伤地看向身旁的主人。 【云姐怎么不说话?她一不说话,我就有点紧张。】 【你们看见云姐眼神了吗?一直看著小姐姐身边的位置,是不是看见小狗了?】 【真的有小狗的灵魂吗?能不能下一个连上我,我也好想看看我们家小猫的灵魂······】 【千夏】声音发抖:“云姐,你是不是看见周末了?” 云观月点头:“一只巧克力色的泰迪,它就在你身边。” 听到云观月的声音,小狗抬头望向镜头的方向四处寻找能看见它的人。 云观月温声说道:“周末看你太伤心,捨不得离开你,所以灵魂一直徘徊在你身边,想要再陪陪你。” 听到这,【千夏】再也绷不住,眼泪大颗大颗的从脸颊上滑落,伸出手四处摸索著周末:“周末你在哪里?云姐,我还能不能抱抱它?” 云观月摇头,微微蹙眉:“我理解你的心情,不过人鬼殊途。魂魄留在阳间的时间太久。会越来越弱,直到灰飞烟灭。” “人是这样,狗狗的灵魂会更弱。” “周末的灵魂如果在你身边呆得太久,很快就会彻底消散,没有办法去投胎。” 【千夏】瞪大了眼睛看向镜头,压不住眼泪:“那云姐有没有办法送周末去投胎,现在就把它送走吧。” 她真的很捨不得自己的狗狗,可更捨不得看到周末灰飞烟灭、不能投胎…… 云观月点头,刚要抽出符纸,就听【千夏】又喊了一声:“云姐,我能不能最后再和周末见上一面······” 她的眼中充满著渴望,哀求说道。 【云姐帮帮他们吧,看得我都哭了。】 【好难过,周末根本不是小姐姐的宠物,是她的孩子亲人!】 【不养宠物的人根本体会不到这种心情,我已经快要哭晕过去了。】 云观月思索了几秒:“可以,把你的生辰八字发给我。” 她抽出符纸迅速画符,帮【千夏】短暂开了阴阳眼。 画面中,【千夏】四下张望,眼神最终定格在自己身边。 她感觉自己眼前有一道白光飞过,下一秒,模模糊糊出现了一个身影。那身影虽然有些虚幻,却是在渐渐靠近自己。 是周末!是她的周末! 【千夏】捂住嘴,强迫自己不要哭出声。 自从周末死在她怀里,她没有想过还能有一天再见到活蹦乱跳的它。 “啊!”【千夏】叫了一声,转身跑回小房间。 几秒后,她衝出来,手里抱著一大筐东西:“周末,这是妈妈给你买的新玩具、罐头、骨头还有小零食。” 她一边说话,眼泪一边大颗大颗地往下流。眼前的周末乖巧蹲在她身边,像极了过去他们一人一狗相处的模式。 她一个人住,只有周末陪在自己身边。 开心的时候,周末会到她怀里求蹭蹭求抱抱。 不开心的时候,周末会爬到她肩头,拍一拍她的头髮,像是在安慰她。 【千夏】一直觉得周末虽然是一只小狗,可却聪明得像是一个人。 周末一步一步走到她身边,像过去一样想要钻进她怀里蹭蹭她。可惜灵魂是没有实体的,他们只能隔空看见对方,却没有办法再触及到彼此。 眼前的这些零食玩具,周末也只能摇著尾巴多看几眼,吃不到也玩不了。 【不行了,哭死我了,虽然我什么也没看到,可看小姐姐的表情,就已经难过死了。】 【呜呜呜,云姐能不能帮我也开一下阴阳眼,我也好想再见我妈妈一面。】 【云姐,能不能开放这项业务,我们真的很需要。】 云观月看到弹幕,拧起了眉头,这业务可不能隨便开,和逝去的人再添羈绊可不是什么好事。 【千夏】看著周末伸出小狗肉爪想要撩玩具,却每一下都撩空,她终於绷不住,大声地哭了起来:“谢谢你周末,谢谢你的陪伴,现在你该走了……” 说出这句话,对她来说很艰难。可她还记得云观月说过的话,她现在必须把周末送走了。 周末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抬头看向【千夏】依旧摇著尾巴,像是一只犯了错的小狗。 【千夏】努力抹乾净眼泪,挤出一抹笑容:“妈妈知道,我不会再难过了,你放心走吧。” 【天哪,我真的一整个哭死,我以前看过一个漫画,小猫小狗会在天堂等主人,是不是真的?】 【应该不会吧,云姐都说了周末是要去投胎的。】 【其实我倒不希望它们还继续等著我们,太可怜了,毕竟人还要活很久。】 周末耐心地陪著【千夏】哭完,对著镜头叫了两声,似乎是在对云观月道谢,顺著符纸点亮的光缓缓离开。 送走了周末,【千夏】给云观月刷了很多礼物,多谢她给了他们这次告別的机会。 云观月看了一眼哭得稀里哗啦的弹幕,感觉今天停在这也不好,又连线了第三位幸运观眾。 这位观眾直接打开了镜头,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 【小月要瘦】温柔开口:“云姐,你可以帮我看看我的狗吗?它最近很奇怪……” 【又是狗?我的眼泪都还没干。】 【还好,这次这金毛活蹦乱跳,应该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今晚是宠物局吗?怎么每个都是宠物出了问题?】 【怪不得我始终抽不到幸运观眾,因为我没有宠物?】 第228章 奇怪的金毛 见云观月挑眉看了自己一眼,【小月要瘦】低头看了一眼关在身旁笼子里的金毛,开口说道:“这只金毛我养了两年了,之前都很正常,脾气温顺很乖。” “可是最近它变得有些奇怪······” 她微微顿了顿,和金毛对上了一个眼神,似乎有些后背发凉。 她皱眉说道:“就是这种眼神,它现在看著我,像是一个人直勾勾地盯著我看。每次对上这种眼神,我都有点紧张。” “它还突然喜欢扒我的衣服,不知道怎么那么喜欢人类的衣服,以前从来都不会这样的。” 【虽然不合时宜,但我得说上一句,这要是只泰迪的话还是算正常,金毛不太见到这样的。】 【楼上的,你一说泰迪我又想哭了,刚刚哭死我了。】 【小姐姐这么说起来很奇怪,但是不是狗子也有叛逆期?】 【小月要瘦】皱了皱眉头,越过笼子伸手摸了一下手边的金毛:“不会吧,金毛特別温顺。我养了它两年,它从来都不会扰民。” “可最近我每一次洗澡,它就想尽办法往浴室里钻,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调皮。晚上睡觉的时候也不安分,拼命压在我身上。” 她嘆了口气:“它这么大一只,我真的喘不过来气。” 【哈哈哈,这事儿我有经验,我们家那只二哈每次往我身上一扑,我都觉得自己断了根肋骨。】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养大狗是真折寿,每次我家狗子抬头看我,我都害怕。】 【別提了,养二哈,你嫌它太蠢。养其他狗子,你又嫌它太聪明。】 【小月要瘦】非常共情地点头:“不错,它实在太聪明了。我把它关在客厅里,它会自己开门进我房间,非要和我一起睡觉。” “每天这么搞法,我上班都没精神,就想把它关在笼子里。可我只要把它关进去,它就会疯狂大叫,吵得邻里都没办法过日子。” 【这我可得说说你,金毛关笼子?也太可怜了吧。】 【就是,不爱也不要伤害。】 “伤害?”【小月要瘦】瞪大了眉眼,咬了咬牙说道:“大家都是云姐的粉丝,我也就把各位姐妹当自己人。” “前段时间我男朋友到我们家来,晚上的时候······大家应该懂吧?” 【小月要瘦】欲言又止,面上飞上一层緋红。 【嘖嘖,姐妹真不把我们当外人,这话也往外说。】 【可不敢再说了,云姐一会封號了。】 【哈哈哈!做爱做的事,我懂,然后呢?】 【小月要瘦】咬著牙看了一眼身旁金毛:“我们可没人伤它,它倒好,突然开门衝进来把我男朋友咬伤了,直接被送进了医院。” “现在人还躺在医院里,就怕是出了院,也得逼我把狗送走。” 她很无奈,这只金毛已经养了两年了,彼此间有很深厚的感情。可它如果继续伤人该怎么办? 云观月很有耐心地听她说完,微微挑眉:“你把镜头转一下,让我看看它。” 【小月要瘦】乖巧点头,伸手调了一下手机角度,镜头转向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金毛。 看得出【小月要瘦】对狗很好,这笼子特別大,儘可能想让金毛舒適一点,但它的嘴上戴著一个嘴套。 金毛似乎感受到镜头,转过头来,阴鷙的眼神狠狠盯著镜头,凶狠至极,像是一个恶人。 【我去,这真是狗吗?它盯著我的眼神让人好不舒服。】 【没错,我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它看我的眼神真好像是个人在盯著我看!】 【姐妹我懂了,你根本没有虐狗,这是狗在虐你,它看我一眼我都觉得心里发毛。】 【不是?这真是狗吗?这眼神太像是人了。】 云观月淡淡点了点头:“像人就对了,这只狗的身体里,住的就是人的灵魂。” “什么?”【小月要瘦】一双水灵灵的眸子里满是疑惑,张大嘴盯著镜头看了很久,又转过头看向金毛:“云姐你什么意思?狗的身体里是人的灵魂?” 隨著云观月的声音从手机里放出来,被金毛听得清清楚楚。 原本【小月要瘦】说话的时候,金毛还算是安静,待在笼子里不动也没叫唤。 这会它突然像是发了狂,不停地挣扎,想要衝出笼子。 金毛的身体本来就很大,在笼子里横衝直撞,撞出砰砰的声响,硕大的笼子被它撞得东倒西歪。 撞击的过程中它把嘴套弄掉了,重获自由的金毛开始疯狂地大叫。 【天哪,这狗子真的很可怕,我怎么觉得它能手撕一个小孩?】 【没错,平时我带著孩子看到大狗都会小心一点。】 【楼上的,是这金毛真的有点奇怪,正常情况下大狗都很温顺的。】 【小月要瘦】这会被嚇得一动也不敢动,看著那只笼子和金毛,感觉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是她养了两年的狗,身体里怎么会变成人呢? 眼看著金毛就要衝出笼子,【小月要瘦】的心砰砰砰直跳,不断地往后退,想要离金毛远一点。 这种眼神阴鷙狠厉,和她养的小狗一点也不一样。 金毛一边不断地衝击笼子,一边用更加阴毒的眼神看向【小月要瘦】,似乎是在生气,她把自己的事情往外说。 在它快要衝出笼子的时候,云观月低垂了眼眸,口中念念有词。 同时,一道金光缓缓从笼子上方落下,直接笼罩在发狂的金毛身上。 一瞬间,金毛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没有办法继续衝击笼子。 嘴套虽然没有重新戴上,但他却没有办法再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只能发出呜呜的低吼声。 金毛似乎搞不明白这道金光是什么,怎么会让他动弹不得,又叫不出声,眼底流露出惊慌和恐惧。 【它不会真是个人吧,你看它眼神里这种惊慌恐惧,狗会有吗?】 【离谱,这也太离谱了!为什么人的灵魂会到狗的身体里?】 【別说我相信云姐说的话,就算我不信,光看这金毛眼神就不对劲,哪有狗的眼神这么有情绪这么丰富?】 【好可怕,刚刚还在为狗子疯狂感动,这会就直接从阳间到阴间了。】 【小月要瘦】紧紧握著拳,指尖掐在掌心。她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还没想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眼看金毛被禁錮在笼子里,不能隨意动弹,她心头一松,隱隱有一丝安心感。 第229章 那不是狗,是人 云观月看向这只金毛的眼神,带著一抹转瞬即逝的犀利。 这个身体里的那个人是个恶人,眼神非常毒辣。 她转头看向已经嚇坏了的【小月要瘦】,轻轻叫了她两声:“你仔细回忆一下,你的狗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奇怪的变化?” “最近是不是带它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或者遇到奇怪的人或事?” 【小月要瘦】紧紧皱著眉头,很努力地思考再三,还是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没有,平时我上班也很忙,只有晚上才有时间遛狗。” “我这个人不喜欢有变化,每天都是在相同的地方遛狗。好像没什么奇怪的地方,更没什么奇怪的人。” 【对,我也喜欢在相同的地方遛狗,沿著同一条路,还好狗子没有嫌我烦。】 【当然要去相同的地方,这样我的宝贝才能和它的狗友见面。】 【不行,我现在看不了这金毛,一看它就觉得特別害怕。】 【小月要瘦】突然想起了什么,看向镜头十分紧张地说道:“不对云姐,我想起来了,我换过遛狗的地方。” “之前遛狗的时候,狗子一直会对著某个地方拼命地叫,那时候我觉得自己好像被跟踪了······” 她抬眸扫视了一眼房间,微微一颤:“我们独居女性特別害怕这种感觉,还以为是我工作压力太大,出现了幻觉。” 【不!姐妹你没听过吗?当你感觉有问题的时候,一定就是真有!】 【没错,独居女性一定要相信自己的第六感,这能救命!】 【这小姐姐说的话,听得我云里雾里,金毛衝著什么地方狂叫不止,是不是和今晚那个猫子一样?】 【楼上的別说了,我又开始害怕了……】 【小月要瘦】被抽中之前也认真看了直播,知道【中二喵】发生的事情。 她摇了摇头:“没有发生那么可怕的事情,当时每天遛狗,我都觉得好像有人跟著我,我太害怕了,就不敢再过去那边遛狗了。” “我男朋友担心我,过来陪我住了一个月。后来我换了一个地方遛狗,就再没有遇到这种奇怪的事情。” 云观月嘴角微微翘起看了一眼,被禁錮在笼子里无法动弹,还疯狂低吼的金毛。 她笑著抬头看向【小月要瘦】,问她要了生辰八字。 掐指一算,云观月就明白了这只金毛和【小月要瘦】之间的关係。 她挑眉看向【小月要瘦】:“你仔细回忆一下,有没有什么特別的追求者盯过你很久?” “追求者?”【小月要瘦】陷入沉思,仔细思索著。 【啊,果然这是只有美女才会有的困扰,我从来没有被人追求过。】 【楼上的姐妹你要小心一点,你的思想很危险,並不是只有长得漂亮的女孩才会被骚扰。】 【没错,我长得也不怎么样,但因为我独居让一个变態盯上了。】 【这么危险!姐妹你展开说说?】 【不占用小姐姐的时间了,我没什么事,及时发现报警应对了。】 【小月要瘦】一边思索,一边看著弹幕,脸色苍白。 她摇了摇头:“我公司里的確是有几个追求者,但好像不算是特別。” 在她提到追求者时,笼子里的金毛眼神变得越发狠厉,努力抵抗著压在身上的金光,想要打直身子疯狂大叫。 但它的努力无济於事,最终还是让金光死死压住,趴在笼子里。 金毛髮出愤怒的叫声,云观月挑眉看它,也不惯著。 她笑盈盈说道:“小姐姐你的確让人盯上了,还不是普通同事,是一个偏执跟踪狂。” 【啊啊啊!在哪里!小姐姐会有危险吗?】 【太可怕了,我最怕这种人了,比鬼还恐怖。】 【就是,可是云姐,偏执跟踪狂和这狗子有什么关係?】 【越听越糊涂了,狗子之前一直对著某个地方疯狂大叫,难道是因为它看见了这个跟踪狂,想要警示小姐姐?】 【一定是这样,所以小姐姐换了地方遛狗,就没遇到这些奇怪事了。】 【不是,楼上的各位,现在奇怪的不是这狗吗?】 【小月要瘦】转头看向身旁金毛,又仔细看了看弹幕,有些惊恐地看向云观月,见她衝著自己点头。 云观月拿出零食,又往嘴里塞了两口,这事確实匪夷所思,不过此刻【小月要瘦】没什么危险,她也就十分淡定。 嚼完嘴里的肉乾,她擦了擦手:“这个偏执跟踪狂应该喜欢你很久了,一直跟著你,想要找机会和你在一起,不过发现了你有男朋友······” 她一边说,一边盯著那只金毛,见它面露阴鷙看向自己的眼神像是要冒出火光。 金毛的眼神透过镜头,嚇到很多观眾。 【救命,姐妹你能不能把手机挪开,別让它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今晚要做噩梦了。】 【各位姐妹,我有一个很大胆的猜想。这狗子让人这么不舒服,云姐又说它身体里有个人类灵魂,该不会它就是那个偏执跟踪狂吧?】 【楼上的!说什么鬼故事!】 弹幕炸了的同时,云观月却是点了点头,开口说道:“聪明的观眾猜得不错,这个偏执跟踪狂发现小姐姐有男朋友。” “他又跟了一段时间,知道你绝对不可能接受他,就想出了一个亲近你的歪主意,和你的狗互换了身体。” 【小月要瘦】被这句话嚇了一跳,几乎快要退到房间角落,想要离自己的金毛远一点。 她不敢置信地疯狂摇头,怎么可能呢?这狗她都养了两年了,怎么会变成偏执跟踪狂? 太可怕了! 她声音颤抖,指了指眼前的金毛:“这就是为什么它老想脱我衣服,还咬伤我男朋友的原因?” 【救命!这跟踪狂简直就是个混蛋,干嘛对狗子下手?】 【那狗子在哪儿?灵魂在渣男身体里吗?】 【太离谱了!怪不得他半夜老压在小姐姐身上!是那个意思?】 【啊啊啊,好噁心!这该死的狗男人,能不能物理阉割了?】 【这会真得说一句,不要叫它狗男人,太侮辱狗了吧?】 【狗子太惨了,云姐有没有办法把狗子的灵魂换回来,至於这个男人可以直接抓他去坐牢吗!】 【小月要瘦】比弹幕更加激动,所以她这些天都是和一个盯著自己的偏执跟踪狂住在一起? 她还为了安抚狗子,经常亲亲抱抱?? 第230章 废弃医院 藏在金毛身体里的男人听到这,知道自己完全暴露了。 他怒瞪著一双狗眼,咬牙切齿,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想要衝破云观月的禁制,扑向【小月要瘦】。 【小月要瘦】早就退到房间角落,手里紧紧拿著手机,好像这样能被云观月和弹幕保护。 【云姐你快看那个死狗!不对,那个死人!他要反抗!】 【救命,快救救小姐姐!】 【太可怕了,我都没办法直视我家狗子了……】 【楼上的,人的事,別怪狗。】 不等金毛反抗,云观月微微挑眉,双手掐诀。只见一道白光叠在黄光之上,金毛浑身扭曲,不断抽搐,发出一阵低吼。 下一瞬,金毛猛地抽搐一下,晕了过去。 【小月要瘦】想到这只金毛的身体是自己的狗,於心不忍,往它身边迈了两步,试探著问道:“云姐,我家狗子不会有事吧?” 云观月点头,眉眼一沉:“放心吧,你家狗子的灵魂已经换回来了。” 【太好了,可为什么狗子晕倒了,它没事吧?】 【该死的狗男人呢,他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了?现在在哪儿?赶快报警。】 【可这要怎么和警察说?比刚刚楼上有尸体还难解释。】 【小月要瘦】快步上前,把金毛从笼子里抱出来,非常心疼地看了很久:“云姐,互换灵魂的事,对我的狗有影响吗?” 【不知道怎么说,但我觉得有点好笑,小姐姐对狗子的关心远超对那个死男人。】 【那不是废话吗?谁会管那种变態噁心男的死活,当然是狗狗要紧。】 【我也想知道噁心男现在去了哪里?狗子会有事吗?】 云观月摸了摸鼻尖:“放心吧,它刚回到自己的身体里,所以不太適应会睡一会儿。这几天多带它出去晒晒太阳,多睡觉多休息,很快就会恢復如常。” “至於那个坏人,我既然能让他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就早有准备。” 她早就报了警,也算出那个男人的身体所在位置。他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也会沉睡一段时间。 等他睁开眼睛,迎接他的就是冰冷的手銬和免费的牢饭了。 【哈哈,我就知道我们云姐最厉害!】 【今天晚上真刺激,看的我也想去养只狗了。】 【楼上的,你是想要养只狗还是想要做只狗?】 弹幕一片欢声笑语,【小月要瘦】抱著狗子一口气给云观月刷了好多礼物。 她是真的有点后怕,今天要是自己没连上线,不知道那个变態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情来。 变態跟踪狂竟然把自己变成狗,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都能让自己遇上······ 【小月要瘦】下线后,默默决定要带著狗子去庙里拜拜。 云观月看向镜头:“好了,已经很晚了,我也要下播了。” 她今天一口气连了三个幸运观眾,虽然弹幕还是捨不得她,但也不好意思再留她了。 节目组一直关注著各位嘉宾的直播,发现只有云观月没聊节目的事。可下线之后,她的关注粉丝又增加了很多。 导演组也见识了她的真本事,对接下来的节目更有信心。 在荒废村子里並没有遇到真的鬼,这一次嘉宾们只休息了两天。 紧接著,节目组就马不停蹄带著眾人前往了第三个地点,废弃医院。 为了夺人眼球,也为了打破观眾的惯性思维,这一次他们才刚住进酒店就开始了新任务。 节目组整整包下了一整层楼,在里面藏下了十二张卡牌,分別为六种顏色,找到同样顏色卡牌的两位嘉宾就自动分组。 最先分组成功的两位嘉宾,明天早上可以率先进入医院。 云观月拿著任务卡牌,嘴角微微勾起,掐指一算,很快就算清楚了这十二张卡牌的位置。 她才刚走出自己的房间,就见到商砚礼站在她面前,手中拿著一张红色卡牌。 进入酒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跟拍摄像师跟著。 见到商砚礼第一时间找到卡牌就过来找云观月,弹幕早已经磕疯了,cp粉开心得像是过年。 【我就知道我磕的cp是真的!】 【绝了,不信也不行。】 【商总不用开口了,我知道他要说什么:我唯一想选择的队友只有你。】 出乎弹幕意料,这一次商砚礼连话都没说,只是轻轻扬了一下手中的红色卡牌。 就见云观月点了点头,侧身越过他,往酒店大堂走去。 云观月的跟拍摄像师有些吃惊,轻声提醒道:“云医生,导演说所有的卡牌都在这一层。” “是吗?”云观月半眯著眼睛笑了笑,那看来是有人工作失误或者故意考验自己。 总之她不会算错。 果然,她很快在酒店大堂的喷泉底下找到了另一张红色卡牌。 导演组的声音在直播间响起:“恭喜云观月和商砚礼率先成组。” 【导演组一定是故意的,一张卡牌藏在规定范围外,另一张卡牌就在商砚礼眼皮子底下。】 【会玩!真会玩!我就喜欢这样的节目组。】 【快去查这个导演是谁,等我的cp大婚,他做主桌。】 这只是一个预热项目,导演组並没有为难大家。很快,十二位嘉宾分组成功。 其他嘉宾没能和云观月分到一组,虽然有些遗憾,但因为上一轮没遇到真正的危险,他们也放鬆了警惕。 在豪华酒店度过了愉快的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商砚礼和云观月就被导演组单独叫醒,率先前往医院。 【这会才八点,导演组是懂我们早八人的。】 【我去,还好我今天早起,要不然就错过我的cp合体了。】 【放心吧,这一轮他们又是搭档,要合体很久。】 节目组的车在一个硕大的医院门口缓缓停下,刚刚还和煦的阳光全然消退。一靠近医院,就能感受到一股浓重的阴气。 表演组非常走心,提前做了一个预告视频介绍这个废弃医院。 他们也是在这会才把视频发给了每一位嘉宾,商砚礼和云观月点开视频。 直播间同步播放了这个视频。 视频一开始阳光明媚,一间很大的病房里住著五个孕妇。 她们是来待產的,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意,眼底充满著对新生命到来的期盼。 第231章 还活著 【靠!一看到这种画面我就有点紧张,总感觉不会有什么好事!】 【那不是废话,这可是一个废弃医院,要是风平浪静,这医院也不用废弃了。】 【现在这么快乐,一会不会有哪个孕妇出事吧?这可太令人窒息了。】 【楼上的这要是就令人窒息,我劝你別看下去了,我听过这医院的往事,实在太惨了。】 弹幕一片议论声中,视频继续播放著。 到了夜晚,这五个孕妇同时发动进了待產室。 整个產科都非常得忙碌,围著这五个孕妇。她们有顺產的,也有需要剖腹產的,所有的主任医生都到场了。 那晚的医院异常紧张,全世界都充斥著手术室里孕妇疼痛难耐的叫声,还有仪器的嘀嗒声。 节目组非常用心,画面拍得很真实,但具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眼前画面一黑,只能听到孕妇越来越悽厉的叫声。 等画面再次亮起来时,五个孕妇和腹中的孩子都死了,整个產房里都是血,隔著屏幕都能让人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我靠,我查了这事是真的!?这医院一定有鬼吧?】 【可不是,怎么可能一晚上五个孕妇一起死了,死得莫名其妙,这也太可怕了。】 【没错,当天晚上的医生和护士都说那天晚上產房里特別冷,冷得他们不由自主地发抖,而且没人能说清楚为什么孕妇和孩子会死。】 【我也看过那个採访,那些医护人员说是在手术室里看到了模糊的身影。】 【骗鬼呢,是不是医疗事故?五个孕妇都死了,医院为了推卸责任?】 【那不知道了,反正结果就是当天晚上所有的医生和护士都离开了这家医院,听说有不少人改行了。】 【我姐姐原本是这家医院楼下那一层、新生儿科的护士,说那天晚上之后,楼上一到半夜就会有女人的哭声。 还有婴儿的啼哭声不停地在走廊里迴荡,可是找不到声音的来源。 再后来,住在医院里的病人也总觉得有眼睛在看著自己,一家医院渐渐就没了生意。】 【好离谱,但又好合理,换了是我,也不敢来这个医院。】 云观月和商砚礼看完视频,又听导演组介绍了这个医院的背景,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不管这五个孕妇和孩子是怎么死的,如果那些灵异事件是真发生过的,那这医院里应该真有亡魂。 他们二人下车,云观月眉头微微一紧,这家医院阴气实在太重。 现在还是大白天,一路过来都有阳光。但到了这医院,阳光竟被阴气所遮挡,一点都透不下来。 云观月半眯著眼睛看向商砚礼:“这地方的阴气和怨气比娃娃岛还要重。” 她转过头,刚想通知导演组这地方有问题、別放嘉宾进来,眼前就掠起一阵诡异的雾气。 视线模糊不清,她再转头,还好,商砚礼依然在她身边。 他微微皱眉:“我確定我没动过,应该是进了幻境。” 云观月耸了耸肩,可以一瞬间把他们二人带进幻境,看来这地方还挺有意思。 直播镜头里,他们二人镇定自若地走进医院。 导演组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掐著时间,五分钟后放了第二组嘉宾进医院。 昨晚第二组找到相同顏色卡牌的,是一向非常有默契的万怡晴和齐艷。 她们也怀疑是不是导演特意安排的,两人都是在自己很容易发现的位置,找到了两张黄色卡牌。 不过就算没有导演组的安排,她们两个一起出发去寻找卡牌,早就想好了,哪怕成绩差一点、也要和彼此组队。 这种仿佛连体婴一样的操作,不光是因为她们和彼此的关係好,更因为弹幕喜欢看她们两个组队。 眼下,她们二人以第二名的成绩走进医院。 刚踏进大厅,齐艷就打了一个喷嚏,伸手拉住了万怡晴的手胳膊:“你觉不觉得这里好冷?” 万怡晴身子一抖,点了点头,隱约有一些不祥的预感。 二人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往里面走去。 上一轮荒村里虽然没见到真的鬼,但工作人员也把她们嚇得够呛。这一次她们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一路上却是诡异的风平浪静。 万怡晴心惊肉跳,一路走一路喊道:“云医生、商先生你们在哪里?” 没有任何回应。 虽说她们组了队,可没人说不能两组联手吧。 她们在偌大的医院里一层层地找著云观月和商砚礼,在到达某一层时,突然听到了动静。 万怡晴眼眸一亮:“我们才刚进来,一定是碰到云医生他们了!” 她高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转头,却被齐艷拉住了手:“等等,我听著不太对劲!” 远处传来的是一阵阴森的笑声,紧接著,一只面目狰狞的鬼婴飘到她们二人面前。 他的身体呈现出一种很可怕的扭曲状態,似乎蜷缩成一团,眼睛里没有婴儿的纯洁无辜,反倒透露出无穷无尽的恶意和怨恨。 可怕的咯咯咯笑声,把万怡晴和齐艷嚇得直接晕了过去。 【救命,那是什么东西?节目组准备的特效?】 【节目组可真是走心了,刚才那个鬼婴比上一轮荒村里的恶鬼认真多了!】 【楼上的你是认真的吗?我怎么觉得刚才那个是真鬼······】 【真鬼?救命!隔壁云观月的直播间,我看他俩一路走著,一点问题都没有。】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那边遇到的问题我们连看都看不到。】 【什么意思?】 【你不觉得他们两个走得太顺畅了吗?连交谈都没有。我总觉得,他们那边的情况更诡异。】 【救命!怎么这么恐怖!不行我要去看看常弘博和卢湛星舒缓一下情绪。】 哈佛男和搞笑鬼的组合,现在在网上呼声也非常高。 本来装逼男应该很不討人喜欢,但对比了一下装逼又討厌的陶木,大家觉得总是遇到危险的常弘博、还稍微可爱一点。 弹幕追去他直播间时,正见到他被一只鬼婴逼到墙角,拼命喊著救命,差点晕倒。 就在鬼婴的利爪已经探到他胸口的时候,他口袋里突然发出一阵黄光。 这道光出现,硬生生逼退了他面前的鬼婴。 常弘博如梦初醒,抓紧了口袋里从云观月那高价买来的护身符,忍不住庆幸自己了钱。 总算没有直接把命丟了…… 第232章 心跳 【刚刚那道光是什么东西?这节目我越来越看不懂了。】 【我想起来了,之前常教授直播的时候暗示云医生好会赚钱,让他们买了自己的护身符。刚才那一道是不是我们云姐给的护身符?】 【一定是!早就告诉你们一定要敬畏鬼神,相信我们云姐。】 【救大命了,这一次我倒看看谁还说我们云姐是江湖骗子。】 常弘博紧紧攥著口袋里的护身符,越想越觉得害怕,也不知道这护身符挡过一次攻击还能不能挡住下一次。 他疯了一样,拉住身边的卢湛星就往反方向跑。 【你別说,你还真別说。常教授討厌归討厌,但人品还是不错的。】 【没错,这种时候还不忘拉著队友一起跑,这人能处。】 【笑死了,比隔壁陶木確实好了许多。】 每隔五分钟就有一组嘉宾被放进医院,很快所有人都进了医院。 直播镜头里,商砚礼和云观月始终淡定地走在医院走廊里,让人捉摸不透他们两个到底要做什么。 与此同时,幻境之中的云观月和商砚礼正闻著刺鼻的消毒水味,看著眼前疯狂忙碌的医生和护士。 他们回到了那个可怕的夜晚。 当年的確不是医疗事故,而是凭空出现了一道黑影。 他们站在医护人员和孕妇视角,都不知道那道黑影究竟是什么。 幻境中,一个夜晚,一连逝去了十条生命。 没能把孩子平安生下来的孕妇,胎死腹中不能出生的婴儿,怨气衝天。 后来发生的事的確都是真的,他们充满怨恨,在这里造下罪孽。 看到这,云观月双手掐诀,甩动了一下指尖的符纸,迅速破除了幻境。 眼前雾气消散,消毒水味淡去许多。 “我们回来了。”商砚礼抬头看了一眼楼层,正准备去五个孕妇出事的楼层,就听见身旁传来一声声尖叫:“救命!救命!” 常弘博和卢湛星飞奔著向他们跑来,一见到云观月,两人充满恐慌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云医生,我们终於找到你了!”常弘博都快哭出声来了:“这医院里有好多鬼,女鬼、小鬼、好多好多。” 他一边说话,一边比划,眼里满是绝望和恐惧。 说话间,云观月看见他身后紧追不捨的鬼婴。 他的身子蜷缩著,仍然保持著在母亲肚子里的姿势,脸上的表情却是狰狞可怖。 他们衝过来的一瞬间,常弘博和卢湛星跌坐在地上,脸色煞白,浑身发抖。要是再找不到云观月,他们身上的护身符怕是也顶不住了。 这些婴儿已经成型,却胎死腹中没能出生,怨气极重。 云观月眉眼微微一沉,口中不断念著咒术,飞出几道符纸,將眼前的鬼婴和鬼母束缚住。 他们虽然做了不少恶事,却也是可怜人。其中的因果和罪罚,就交给地府去决断。 云观月和商砚礼在医院里游走一番,把其他十位嘉宾都送了出去。 让跟拍摄像师跟著其他嘉宾离开,他们二人独自重回医院。 云观月顺手掐诀,叫出鬼差。 看著眼前鬼婴和鬼母,鬼差吃了一惊,隨即非常识趣说道:“云道长,把他们交给我们吧。” 云观月点头,只要这些鬼婴鬼母投胎,以后这间医院就不会再阴气冲天。 走出废弃医院的时候,阴气已经渐渐消散,头顶隱约有阳光缓缓落下。云观月眼前出现不少金色小豆子,一颗一颗往她体內涌。 她嘴角微微勾起,参加这节目果然是对的,又收穫这么多功德金光。 看到他们二人出来,跟拍摄像师迅速回到他们身边。 那股迫人的阴冷寒气不见了,充斥在身边的压力感也消失了,所有人深深鬆了口气,知道一定是云观月把问题解决了。 弹幕也沸腾起来。 【为什么最后那段云姐不让我们看?里头到底有什么?】 【其实之前的直播也很说明问题了吧,他们一个个鬼哭狼嚎,一定是看见了什么我们看不见的东西。】 【就是,別再说这是节目组安排好的了。真要是节目组安排那些人装的鬼,一定会让我们看见。】 【可不是,你和我说这些心理学家的演技可以媲美影帝、影后?我不信。】 【啊,我真是抓心挠肝,云姐和商总再次回去到底干了什么?大家都是自己人,怎么能瞒著我?】 不只是云观月和商砚礼的分屏直播间,每一个嘉宾的直播间热度都爆炸。 虽然这一次在医院里,嘉宾们都被嚇个半死,但云观月还是及时出现救了他们的命。 人既然是没死,胆子就越发大了。 一见到云观月出来,沈书然立刻迎了上去。 她身上也带著云观月给她的护身符,虽然遇到了鬼婴,只受了一点惊嚇。 “云姐!”沈书然眼眶微微一热,上前紧紧握著她的手:“今天还好有你,不然我们这些人都完了。” 她话音刚落,其他嘉宾也爭先恐后,立刻围上来道谢。 这话確实没毛病,他们如今都是真心感谢云观月,再说了,下一场比赛还得靠她保命。 【你们有没有觉得,一开始这些心理学家对我们云姐態度都不好,这会儿大家看起来关係很好。】 【那可不是,云姐救了他们的命,关係能不好吗?】 【真现实,但也很正常。】 【完了,已经到合家欢包饺子的时间了?第三期节目就这么结束了?】 【好像是。】 【完了,突然有种失恋的感觉,心里难受。什么时候开始第四期节目?能不能別让他们休息,无缝开始吧。】 【楼上的,稍微做个人吧。】 在弹幕的欢声笑语中,导演组也看出这次嘉宾们吃了不少苦头,迅速带大家回到了酒店。 嘉宾们休息,导演组们开了个小会。 副导演皱著眉头说道:“导演,高强度三期了,第四期要不让大家鬆弛一些?” 导演正有此意,要是再这么紧绷,怕是嘉宾就算不退出节目也得疯。 他们仔细思索了一下,决定第四期节目做得悠閒一点,让嘉宾们就留在酒店里,直播玩联网恐怖游戏。 小助理有些担忧:“可我们的粉丝都喜欢看紧张刺激的项目,一下子悠閒起来,会不会损失流量?” 这个问题导演当然也担心,他紧紧拧起眉头:“我们准备一个心跳测试,心跳超过某个標准的嘉宾,就会抽取惩罚转盘。” 只要把对抗拉起来,就不怕观眾不爱看。 第233章 联网恐怖游戏 导演提出的这个想法,大家全票通过。又仔细商议了一下细节,导演组在大群里公布了第四期节目的安排。 【导演:各位嘉宾,你们辛苦了。经过前三期大家的努力,我们获得了非常好的成绩。第四期节目,大家就不需要出外奔波,我们在酒店房间里直播联网玩恐怖游戏。】 看著手机里的消息,回到房间休息的嘉宾们反应不同。 像常弘博、卢湛星和陶木这些平时就玩游戏的人深深鬆了口气,这可是他们的强项,看来是时候扳回一局了。 可像万怡晴、齐艷和云观月这样从来没玩过游戏的人,都有一些疑惑。 【导演组继续:虽然是玩游戏,不过也有惩罚標准。大家会带上心跳测试手环,心跳超过某个標准的,嘉宾需要抽取惩罚转盘。】 【万怡晴:惩罚都有一些什么內容?不会太过分吧?】 【导演:万老师放心,惩罚內容不同,但绝对不会有太出格的,在我们制定好惩罚项目前会和大家商议。】 【常弘博:玩的是什么游戏?会提前告诉我们吗?】 【导演:大家放心,也会提前告知。】 嘉宾们询问细节的时候,云观月正在商砚礼房间里聊天。 两人看著群里消息,她挑了挑眉:“联网游戏你有没有玩过?” 她从来都没有玩过这种游戏,有一点好奇,也有一些疑惑。 商砚礼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你从来没有玩过吗?” 云观月很坦然地点头:“现在閒著也是閒著,你教我玩两把?” 商砚礼頷首,在手机上找了几个现在最热门的恐怖联机游戏:“你看看你对哪个有兴趣?” 云观月接过手机,有些惊讶:“这些你都玩过?” 商砚礼温声道:“没有,刚刚大概看了一下评论。” 他选的几款游戏跨度很大,有注重恐怖效果的丧尸逃生游戏,也有注重解谜推理的密室逃脱,还有让人后背发凉的中式恐怖剧情游戏。 云观月浅浅看了一眼,全都非常感兴趣,抬头,眼眸笑得弯弯的:“现在的游戏都这么高级,全景vr沉浸式?” 她抬头时,长发扫过商砚礼脸颊,细细的触感,有些生痒。 商砚礼神色微微一变,转瞬间便恢復平静:“你第一次玩,我们不然玩这款《嫁衣》,操作性弱一点。” “好。”云观月非常有兴趣,立刻拿出自己的手机搜索《嫁衣》,下载、登录。 这款游戏的確像商砚礼介绍的那一样,重剧情、弱操作,融合了解谜、推理、逃生多重元素,玩起来非常刺激。 剧情设定很简单,联网玩家都是误入村庄的普通大学生,目標就是逃出这个村庄。 商砚礼和云观月並肩坐著,一人一台手机,联网之后就进入了同一个场景。 进入游戏之后,除了一开始商砚礼教云观月基础操作和这种游戏的大概套路。 之后他基本都保持安静,让云观月自己探索这游戏的有趣之处。 她上手很快,而且总能提前一步就猜到剧情的发展。 “我们虽然在同一个剧情点里,但我的是女性角色,进入祠堂后会被当做新娘抓起来。而你的男性角色会被鬼新娘魅惑,是不是?” 商砚礼转头,被一双水盈盈的眸子一动不动地望著,他呼吸一顿:“你太聪明了。” 这游戏发展到祠堂剧情后,已经很难了,但对云观月来说,似乎易如反掌。 云观月笑著歪了歪头:“我看过类似的小说剧情。” 她觉得和商砚礼一起玩游戏非常高兴,主要是他没有爹味,不太干涉自己的决定,在很危险的时刻又能及时出现。 这样的游戏搭子,实在很完美。 云观月沉迷游戏,一有空就找商砚礼联机玩,连网都没空上,更不会知道他们的cp粉在网上建立了他们两个人的超话。 这档综艺节目的超人气,有大半都属於商砚礼和云观月的cp粉,剩下的小半里也有一大半是她的个人粉丝。 这些数据云观月毫不在意,但导演组却是每天都在做数据收集的。 现在云观月在他们眼里都不是宝贝,而是財神爷、摇钱树,绝对不能隨便放手。 节目组很快就选定了第四期內容,他们选择了时下非常出名的恐怖游戏《酒店惊魂》。 之所以会选择这款游戏,一方面是因为线下它的热度最高,另一方面,也因为嘉宾们此刻就住在酒店里,更应景、更有代入感。 导演组非常会来事,让十二位嘉宾在他们住的酒店里,模仿《酒店惊魂》这款游戏的情节,拍了一个预热宣传片。 【我去,我就说这个导演拍综艺有些屈才,应该去拍恐怖电影!】 【咱就是说,这宣传片里什么內容都没剧透,但我云姐和商总穿的是不是情侣装?】 【没错,虽然是礼服和西装,可顏色上暗戳戳地呼应了!】 【节目组这么注重细节,做什么都会成功的!活该你们这档节目火!】 导演组见预热宣传片效果非常好,趁热打铁,当天就发布了一个投票,让粉丝们猜测谁的心跳不会有变化。 这个投票持续时间为整整十二小时,在网上热度极高。 云观月打游戏休息时间,听说了这个投票有点好奇,打开看了一眼。发现自己和商砚礼又在第一、第二,几乎是一骑绝尘的领先。 她看了一会儿实时票数变化,偶尔商砚礼投票人数会比自己高上几票,隨时又会被自己赶超。 她嘴角勾起,这种无聊的投票还挺能吸引网友的,导演可真聪明。 她把这个投票转发给商砚礼,又往下滑动了一下。 在他们二人之后,其他嘉宾的排名也都差不多,只有两个人特別惨。 常弘博和卢湛星,他们两个几乎一票没得,这种离谱程度也算是让人开了眼。 云观月觉得好笑,翻了一眼评论,果然网友也没有放过他们。 【拜託,谁能贏我不知道,但哈佛男和搞笑男,这俩货一定是心跳最快接受惩罚的人!】 【哈哈哈哈,我告诉你,你这个赌局可开不起来,因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想。】 【这个投票就是节目组搞出来针对他们两个的吧?我怀疑,但我没有证据。】 【隨便吧,那个预告片我已经刷了几百遍了,求求了,有没有导演投资,让云姐和商总拍一部偶像剧!】 【一部?我希望他俩把甜宠、虐恋、玄幻全都拍上一遍!】 第234章 排行榜 因为第四期直播是每个人在房间里打游戏,也就没让大家休息很久。 预热投票结束完,第二天直播就正式开始了。 这一次的规则不需要嘉宾组队,每个人都在节目组提供的单独房间里,线上连线玩《酒店惊魂》这个游戏。 这些房间都经过节目组的精心布置,窗帘採用了防光材质。確保嘉宾关闭灯光后,房间外的任何一丝光亮都没有办法穿透进来,可以营造出一种完全黑暗的氛围。 就连房间里的摄像头也是特定的,在黑暗中也能拍出嘉宾们的表情。 这款游戏最高可以有十六人连线,完全可以让十二位嘉宾同时参加游戏。导演组也安排了四个工作人员同步连线,以防在游戏里出现什么意外。 游戏还没开始,直播已经开始了,现在还是热身阶段,每一个嘉宾都抱著手机神情有些严肃。 他们今天要玩的游戏叫《酒店惊魂》,这是节目组早就预热过的。 节目组之所以如此大方,是因为这款游戏的特殊性。 这个游戏的故事剧情会不断地发生改变,每个人进入时会创建一个人物角色,根据不同的人物年龄、性別、性格和人生经歷,会生成不同的故事剧情。 网上对这款游戏的评价极高,大部分人连第三关都走不到,实在是怕极了,都说这游戏有沉浸式体验。 游戏热度极高,也正是如此,节目组才会选上这款游戏。 十二个直播间同时开启,商砚礼和云观月直播间里的人数最多,时不时还有cp粉跑来跑去。 【要我说,就应该让云姐和商总在一个房间。】 【楼上的,谨言慎行啊hhh!】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放一个直播间,不然我跑来跑去太累了,生怕错过什么精彩点。】 【笑死,我已经迫不及待等这游戏开始了。】 【我也是,这个游戏我之前就很想玩,但太害怕了,看嘉宾玩真是太好了!】 弹幕一片喜气洋洋,嘉宾们却是紧张地手心冒汗。 这一次每个人在自己房间里玩,可指望不上云观月救他们了。 不过同时,嘉宾还是觉得安心,毕竟这是一款网上口碑极高的游戏,总不能再有真阿飘出来嚇人了。 游戏正式开始,故事背景里他们是一群入住酒店的客人,深夜来临的时候遇到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 整个酒店也变换成不同的形態,可能会变成废弃医院,也有可能会变成废弃精神病院。 每个人会遇到不同的恐怖场景,相同的是故事起点,他们都是从酒店房间出发的。 因为他们此刻就身处酒店房间之中,莫名地有一种沉浸式体验。 除了商砚礼和云观月的直播间,人气最旺的莫过於常弘博和卢湛星的直播间。 因为投票里他们两个的票数最高,大家都觉得他俩的直播间一定非常精彩。 常弘博也没有让眾人失望,才刚开始游戏,他已经疯狂地大叫起来。 房间做了特殊的隔音效果,確保嘉宾们之间不会互相干扰。 常弘博知道嘉宾们听不见自己的叫声,可直播间却是能听得清清楚楚。 他握著手机的手不断发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知道要玩《酒店惊魂》,他已经提前试过了。 可是真玩起来,还是被嚇个半死! 这游戏怎么这么恐怖,他从酒店房间里出发才刚走了几步,就被一只吐著舌头的女鬼紧紧跟著。 这女鬼满脸都是血,伸出利爪,他甚至还闻到了女鬼身上的血腥味和一股阴腐的气息,这游戏怎么可能会有嗅觉? 常弘博不由自主地感到害怕,这游戏该不会是真的吧! 当他有这个念头时,心跳越来越快,几乎要跳出胸口。 每一个嘉宾手上都带著节目组特定的手环,实时监测他们的心率。 直播间旁边也有实时的心跳排行榜,隨便变化排位。 【哈哈哈,我就说过这个哈佛男一定是第一!】 【笑死我了,这游戏也太好玩了。】 【有一说一,哈佛男遇到的那个女鬼真的好可怕。】 【拜託,难道我云姐直播间那女鬼不可怕吗?还不是他自己太菜了?】 【你们云姐真的这么厉害,见到女鬼都无动於衷?】 不少常弘博的学术粉都非常地不高兴,直接杀去云观月的直播间,想看看她到底有多厉害。 云观月此刻正淡定地走在酒店走廊上,眼前的场景变化,瞬间將她带到了一个废弃的精神病院,连进来的观眾都被嚇了一跳。 可她神態自若,面不改色,继续走在精神病院的走廊上,眼前突然出现的女鬼也没有將她嚇到。 【真的救命了,谁再说节目组偏心我们云姐!我怎么觉得她这里的鬼特別多!】 【没错,真的嚇死我了,我从进她直播间已经被嚇得退出去好几次了……】 【救大命,云姐怎么这么淡定,这些鬼不嚇人吗?】 【你们看看实时心率榜单,云观月的心跳怎么可以这么平稳?】 【她是真不害怕,早就告诉过你们了,是真不怕!】 【有什么好怕的,她可是我们云姐。】 【要是之前,我高低得说一句,云观月的粉丝也太囂张了。可现在我得说一句,你们的囂张是有资本的,有道理!】 弹幕上躥下跳的时候,就见云观月双手掐诀,直接把眼前女鬼嚇倒。 【哈哈哈,女鬼:我是一个游戏人物,没人说过会有人收我!】 【你们进来晚的,刚才酒店里的女鬼都让我云姐收完了(傲娇脸)】 【这游戏会不会因为没鬼,得关门?】 【笑死了,我云姐这么厉害,商总还能配得上她吗?】 【这不是废话?你们就算没去商总直播间,看看心率排行榜也能知道,他也好厉害!】 男性心率比起女性会偏低一些,所以商砚礼的心率一直排在最后,云观月比他高一名。 但这一场游戏最终是以心率波动频率来排名,他们两人不相上下,一直在第一第二里反覆横跳。 第235章 我不需要钱 观眾大批杀进商砚礼直播间时,他正在废弃医院,眼前是整整一排鬼,男女老少都有,手里拿著手术刀等工具、將他团团围住。 【我去,这也太恐怖了吧,真的有人能通过这一关吗?】 【哈哈哈,我刚从卢湛星直播间过来,他看到这个画面直接就晕过去了。】 【我要笑死了,晕过去了,这比赛名次怎么排?】 【不对,晕过去之后,心率可就趋於平缓了,这倒是一个剑走偏锋的好妙招。】 【楼上的,你们是想笑死我。不过就算晕过去,他也排在前几位,刚才我看万老师也嚇晕过去了。】 【我今天可要好好看看面对这种情况商总会怎么做,他要是做得不够好,那可配不上我们云姐了。】 弹幕拭目以待,可饶是他们瞪大了眼睛,都没能看清商砚礼的动作。 他的动作实在太快,一个闪身的功夫,眼前那一排鬼都一一倒下。 【妈啊!我现在都分不清到底谁是鬼。】 【我商总,啊不,我商哥!以后我可就是你的粉丝了!】 【从前在我心里,商总是我姐夫。可今天不同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哥,永远的哥!】 【天哪,我没看错吧,商总这是已经到第五关了?】 【绝了,隔壁云姐也已经到第五关了!】 【这不是巧了吗?其他嘉宾都在第二关卡著呢。】 【你们不要太偏心了,我们家小兔子和小连也已经到第三关了!】 【真不错,我们也去看看。】 除了商砚礼和云观月稳居第一、第二的位置,其他嘉宾中表现最好的是连鸿和沈书然,还有一向冷静的段元良和阮安南。 【原来阮老师和段教授不是装的,看起来冷静,心跳也没有別人起伏这么大。】 【导演的脑子真的是绝了,能想出这种综艺节目,嘴会骗人,心跳不会。】 【对,这一档综艺里的人好像个个表里如一,表面看著冷静的,心跳也非常平静。】 【楼上的,你是在內涵那些哭爹喊娘的吗?哈哈哈哈。】 【拜託,这里头除了我云姐和商总一声没吭过,从头到底心跳都没什么变化,其他人谁没经歷过一些哭爹喊娘?】 导演组看著弹幕,忍不住发出爆笑。 他真是一个天才!才能想得出这种游戏环节! 云观月和商砚礼直播间的人气非常高,很多对节目並没有兴趣的游戏粉丝也涌进来。看著他们毫髮无伤地通关,个个惊嘆。 还有粉丝把他们的直播间录像转发到网上,又引起一波议论。 除了他们之外,票数最高的常弘博和卢湛星当仁不让稳居榜首,哭爹喊娘的心跳走势如同过山车。 其他嘉宾也是差不多,平静的时候很少。 这一期节目结束,导演组看著霸榜热搜的各大词条,笑得嘴角都压不住。 他转头看向副导演:“我实在是太聪明了,各位准备今晚庆功宴!” 副导演更是激动,这还是他第一次参加这么大的製作就大获全胜,实在是运气太好。 当天晚上,节目组宴请所有的嘉宾吃了一顿非常丰盛的晚宴。 云观月吃得非常开心,却发现身旁万怡晴、齐艷等人对著饭菜也不动筷子。 她挑了挑眉,看来都是要减肥的人。 万怡晴放在桌下的手还在不住颤抖,她们不是不想吃,实在是刚刚受了太多惊嚇,一点胃口都没有。 吃饱喝足,又观察了一会儿身边的嘉宾,云观月有些无聊,转头见商砚礼还站在窗边打电话,这才意识到他今天晚上好像也没吃什么。 走到他身边,云观月轻声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突如其来的声响並没有嚇到商砚礼,他转身看向云观月微微一笑:“没什么事,只是白哲他们有些事处理不了,想要找我回去一趟。” 云观月下意识点头,突然又想起什么,诧异开口:“你现在走?导演已经在选第五期的地点了。” 商砚礼无可奈何地笑了笑:“没办法,他们搞不定的,一定要我回去。只能退出综艺了。” 云观月撇了一下嘴,歪头看向他,几乎没有思考:“那好,我也退出吧。” 商砚礼眼眸微阔,压著心跳问道:“我看你玩得很开心,不如你……” “你不在就没什么意思了。”云观月抬眸,脸上的神情非常认真。 商砚礼怔住一瞬,平静地点了点头。 五分钟之后,导演就深刻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乐极生悲,商砚礼和云观月竟然要同时退出这档综艺! 这是想要他的命吧! 导演控制著自己,没有直接给这俩祖宗跪下。 他从业这么多年,没有什么厉害的作品,眼前这一档综艺是他最为火爆的作品,要是让这俩祖宗走了,这节目也就完了…… 果真,听到他们这边议论,其他嘉宾也都围了上来。 常弘博的眉眼间充满著恐惧:“我没听错吧?云医生和商先生都要走?你们不拍下一期了?” 商砚礼漫不经心地点头,並没有將这些人的反应放在眼里。 眼看他和云观月转身就要离开,卢湛星发出尖锐爆鸣:“不行啊!你们两个走了,我们不是在这等死?不行啊导演,快把他们留下!” 沈书然也上前挽住了云观月的胳膊:“云姐,你真的要走?我们才刚相处上,我很喜欢你。” 云观月微微一笑,抬手挥了挥手机:“我们不是有微信吗?可以私下联繫。”她对这只小兔子也很有好感。 沈书然闻言,立马甜甜地笑了笑。 其他嘉宾这会都快疯了,如果云观月走了,他们也参加不了下一期了。 遇到危险怎么办?谁还能救他们,这是绝对不行的。 眼看著嘉宾们的反应这么强烈,导演也快疯了,他恨不得自己走,也不能让云观月走。 眼看著商砚礼和云观月走了出去,导演追上前去,咬著牙说道:“云医生,如果是价钱不合適,我们可以再谈。什么样的价钱都可以谈。” 云观月顿住脚步,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不需要钱。” 要是给功德金光,她还可以谈一下,可这导演应该给不了。 导演组见云观月和商砚礼如此决绝,头痛欲裂,实在没有办法,只能紧急发布通知,宣布第一季综艺结束。 第236章 我怎么了? 看著商砚礼和云观月头也不回地离开,导演和副导演两脸懵逼地看向对方,內心都充斥著绝望。 完了!这下可真的完了…… 在导演身后,副导演忍不住说道:“导演,我们好不容易做出一款爆品,就这么算了?不做下去吗?” 导演咬著牙,眼底满是绝望。 天知道他们做节目的要有多少努力和运气,才能出一次爆品。 好不容易这节目爆了,商砚礼和云观月一句话就能把一切都毁掉。 他越想越觉得头疼。 娱乐圈的人最现实,现在他这款综艺爆火,后续一定很快就会出现跟风的。 这个圈子的法则就是这样,一个主题火了,就会涌出千千万万个类似的综艺,把热度瓜分。 等这一波流量过去,这个主题也就没了看点。 被后来者分掉热度,他能坦然接受,可站在风口浪尖上激流勇退,导演心中实在不甘! 他踩在地上,脚尖狠狠地撵著地上:“我怎么会不知道现在是最好的机会?可我们这档综艺说到天边去,就是靠云观月撑著。” 她有真正的实力,提供了节目组八成以上的热搜词条。 再加上她和商砚礼现在的cp粉越来越庞大,比他们这档节目的粉丝还多。 原本商砚礼说要退出节目,导演还能想办法给云观月换个cp。可他们俩一起走了,这节目自然也就没了看点。 眼看导演这么愁云惨雾,副导演在一旁轻声道:“虽说云医生確实很厉害,可华国一定不止她一个厉害的高人,我们大可以钱请別人。” 他这句话,如同一道光照亮了导演眼前。 没错,像云观月一样有能耐长得又漂亮的女道长一定也不在少数。 她走了,他们完全可以再推一个新人上来,顶上她的位置就好! 导演大笑,伸手拍了拍副导演的肩膀:“你小子,这脑子转得真快!” 节目组准备做什么云观月不知道,更不关心。 之前为了让她参加综艺,心理諮询公司老板给她放了很久的长假。 现在云观月退出综艺录製,假还没放完,她当然不会傻到回去上班,悠悠哉哉回到公寓开始放假。 她从来也不是特別努力的人,这次去拍综艺收穫了很多功德金光,这会当然要珍惜得来不易的假期,吃吃喝喝睡睡。 她每天的生活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刷刷视频玩玩游戏。 不上班又不直播,摆烂了小半个月,老板才知道她已经退出了综艺,却没有回来上班。 云观月看了一眼被疯狂轰炸的手机,知道这下確实躲不过了,这才答应明天就回心理諮询公司去上班。 晚上她吃著外卖,心情突然有点沉重,果然要上班的心情比上坟还要差。 不过再想想,这小半个月假期实在过得很爽。 她托著下巴看了一眼手机,说起来自己这假期得谢谢商砚礼。 他当时说有事所以才退出综艺,之后也没有交流,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云观月往嘴里又塞了一口拌饭,给商砚礼发了一条消息。 【云观月:你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顺利吗?】 发完消息,她顺手又切到了外卖平台,给自己点了一杯奶茶。 最近几大平台接连送券,点外卖特別便宜,她感觉躺了这小半个月,自己都有一点胖了。 一直到她喝完奶茶,商砚礼也没有回消息。 云观月不以为然,想来他是真的很忙。 第二天她到了心理諮询中心,立马就被几个年轻小丫头围住,七嘴八舌地打听著。 “云医生,你是不是看见我们家小连了?真人和综艺上一样好吗?” “拜託,你真看综艺了吗?云姐和小连几乎没有交流,和我们家书然就不一样了。云姐,她是不是真的很可爱?” “你们都让开,让我问云姐,你……”小护士脸颊通红,话到了嘴边却是没敢问出口。 她是云观月和商砚礼的cp粉,眼看著正主就站在自己面前,实在太想问清楚到底是不是真的了。 云观月见她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话来,半眯著眼睛笑著看向眼前几人,一一回答道:“我和连鸿確实接触不多,但看起来他人挺好的。沈书然人很好,性格活泼,平易近人,没有明星的范儿。” 说完,她歪了歪头看向那个满脸通红的小护士:“你呢?还有想问的吗?” 小护士脸红得几乎能沁出血来,鼓起勇气问道云姐:“我想知道你和商总……” 让旁边的同事推了一下,她这才意识到她刚刚太激动,竟然直接管云观月叫了云姐,没叫云医生, 称呼这种事云观月根本无所谓,她倒是有些好奇,自己和商砚礼有什么可问的? 见她一脸茫然,眼底满是疑惑,小护士再也按捺不住:“云医生,你该不会不上网吧?没看过你们两个的超话?” 超话?她和商砚礼的超话?云观月又迷茫了。 她正想开口问,就见老板从远处走了过来,一脸殷勤地笑道:“云医生今天刚回来,不要给她排太多的病人。” 见老板来了,小护士们各就各位,一本正经地说道云医生第一位预约患者马上就到了。 云观月笑著点了点头,走进自己的諮询室。 很快,小护士带著一个长相很普通的女孩走了进来。 她长得並不难看,可眉眼间却是满满的忧愁,一见到云观月,还没开口就唉声嘆气起来:“云医生,我觉得我心理有问题。” 云观月低头看了一眼她的资料,温声道:“刘女士,你可以慢慢说。” 女孩苦涩地笑了笑,抬起头正对著云观月:“云医生,你长得好漂亮,你可能懂不了我们的心情。我脸太大了,眼睛又小,一点也不漂亮。” “我想去整容諮询医生,得到了方案,怎么看都觉得不满意,想整的地方实在太多。后来我朋友,说我可能是有心理疾病。” 云观月仔细打量著眼前女孩,看了她好一会儿没有开口。 刘素兰被她看得心里有点发毛,忍不住开口问道:“云医生,我怎么了?” 第237章 朱厌 云观月嘴角微微勾起,眉眼间泛上一抹温和的笑意,语气不紧不慢:“刘小姐,你算过命吗?” 刘素兰有一点吃惊,她一直听说云观月这个心理学专家很不一般。比起心理学,她更出名的是玄学。 想要掛云观月的號,需要提前很久抢號排队,刘素兰之所以这么努力,也是想要看看玄学心理学家到底有多厉害。 见她摇了摇头,云观月开口说道:“刘女士你觉得自己脸大,其实你天庭饱满,乃是有福之相。” 刘素兰闻言,眼底掠过一抹惊讶。 云观月真这么神?自己不用开口,她什么都知道? 云观月看出她的错愕,並不多言。 她刚刚大致看了一下刘素兰的面相,这面相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之相,但也是平安喜乐、一生无虞。 见她这么焦虑自己的容貌,云观月详细为她解说了一下面相分析。 听得刘素兰目瞪口呆,很是诧异。 原来她自己如此嫌弃的眉眼却有这么多讲究,她的眼睛虽然不大,但十分有神,眼底有光,这代表她內心阳光充满了生命力。 遇到困难能迎难而上,就能抓住更多的福气。 还有她一直不喜欢的圆圆脸蛋,胖乎乎的下巴,原来也是福气的象徵。 刘素兰听完云观月这一席话,感觉自己之前的人生认知都有了顛覆,再看自己的这张脸好像也没有这么难看,难以接受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著云观月,眼底放出一丝光芒:“云医生,我今天真的有了不同的认知,原来我长得並不难看。” 云观月笑盈盈点了点头:“当然,你额头宽阔饱满,眉扬角稍垂,这都是福相” 还有很多女孩子不喜欢脸肉肉的,其实太阳穴饱满,面中饱满,耳垂肥厚,鼻头圆润,都是福相。 刘素兰听著云观月说话,恨不得拿纸笔把这些重要信息都记录下来。 她对玄学方面的事一向很感兴趣,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追著云观月问了好多。 直到这次的门诊时间结束,刘素兰这才依依不捨地离开。 才出门,她立刻就走到小护士面前,想要预约下一次云观月的门诊时间。 前台小护士有些诧异地看著刘素兰,她看起来精神状態好了许多,这样的病患还需要再来第二次吗? 把她送出諮询中心,前台小护士趁著病患间隙,探头问道:“云医生,你到底对病患施了什么法术?她怎么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云观月微微一笑,並没有多说。 有的时候,玄学才是最好的心理学,刘素兰再也不会內耗了。 前台小护士一向很崇拜云观月,最近看了她的综艺,对她越来越崇拜。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本子:“云医生接下来你会有一点辛苦,接下来几个月的预约都已经排满了。” 云观月非常平静地点了点头,排不排满,她也就是在这里上八个小时班,多了可要算她加班费。 接下来,她又接待了几位病患。基本上没什么大问题,用一点玄学就可以帮他们解决问题,又快又准。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这么容易就可以解决,到了下午,云观月有一些犯困。 她抱著手机抢奶茶,突然想起商砚礼还没有回她微信。 她看了一眼他的头像,將自己打出的那行字又缓缓刪去。 商砚礼不会故意不回自己消息,他一定是没看到手机。 他这么厉害,也不会轻易有危险,不用管他。 云观月对他的认知非常精准,他绝不会无缘无故不回消息,除非他在一个没有信號的深山里。 这片深山极其荒芜,完全没有人烟。 没有人为干涉,这片山上的树高耸入云,一眼望不到尽头。 只见树和树之间有一道硕大的影子,闪过速度极快,好像是一只猿猴。 在它身后,紧追著的三道人影如同闪电一般迅速掠过,追踪著它的身影。 正是商砚礼、白哲和庄图南。 庄图南追了一路,早就累了,气喘吁吁地喊道:“不对劲,这大妖是想下山?” 身上荒无人烟,他们对大妖动手毫无顾虑,要是让它下山,碰到村庄里的人可就麻烦了。 就算他们没让朱厌伤到百姓,让百姓看到它的样子都很麻烦。 白哲皱了皱眉头没有多话,立刻上前,凝眉,双手掐诀,手中浮现出一道金光。 这道金光速度极快,將前头快速移动的朱厌笼罩其中。 “好一只大妖!这下让我们抓住了吧!”庄图南大笑一声,就要往前扑去。 他身旁传来商砚礼一声冷笑:“那可是朱厌,就算让白哲阵法困住,说不定也能挣脱。” 庄图南闻言,立刻往商砚礼身后退了两步,尷尬笑了两声。 商砚礼和白哲上前看清阵法之下的朱厌,它的形態像是一只猿猴,有著白色的头部和红色的脚部。 它是山海经中的神兽,传言只要它出现,就会引发战爭和衝突。 是一只不祥之兽,更是凶兽,代表著破坏和混乱的力量。 庄图南紧跟在商砚礼身边,越贴越紧,眼底满是恐惧。 这只朱厌长得也太嚇人了,看得他心里害怕。 他虽然站得远,眼神却紧紧盯著硕大朱厌,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他一抬头,正对上商砚礼的眼神。那无声的眼神分明说著:“离我远点。” 庄图南迅速往后退了一步,贴到了白哲身边:“这大妖还能挣脱阵法吗?” 白哲挑眉,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这可是我的阵法,你说呢?” 他將阵法中的朱厌转移到车上,抬眸看向商砚礼:“现在这些东西越来越多了,抓都抓不完,要怎么办?” 就是因为他一个人解决不了,只能让商砚礼退出综艺过来帮忙。 可眼看著,就算是他们三人一起、也要疲於奔命,一处一处地去抓异兽,实在太难。 商砚礼微微皱眉,並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倒是庄图南在一旁说道:“就是!这些东西越来越可怕了。下次別带我来了,我实在是害怕……” 听著他唧唧歪歪,商砚礼好看的眉头拧得更紧,不耐烦地看了庄图南一眼。 他虽然没有说话,可言下之意非常明確:“別说废话了,立刻赶到下一个地点。” 第238章 义务 自从云观月回心理諮询中心上班,感受到了老板对她的报復性排班。 每天上午三个患者,下午三个患者,根本来不及看,连她的午餐时间都要被挤压掉了。 这样的日子云观月只过了一天,就果断找到了老板。 原本她也不需要工作,留在心理諮询中心,只是让自己有点事做,又图个轻鬆。 要是这工作这么累,她寧可不干。 见到云观月来了,老板笑得像朵。 之前她因为直播已经攒了很大的人气,这一回上了那档综艺节目,更是热度越来越高。 现在不论是玄学圈还是心理学圈,云观月的人气和口碑都非常高,粉丝也越来越多。 大家都想预约她的门诊號,无奈排不上。 所以老板才会出此下策,给她一天排上六个病患。 没想到这才第一天,云观月就准备撂挑子不干了。 老板急得满头是汗:“云医生,你是不知道现在你的门诊號有多抢手、多热门,甚至都有黄牛开始高价卖你的预约號了。” “还有人高价收號、插队,这种时候你不趁著自己的人气再攀高峰?” 云观月淡淡扫过一眼老板,见他一脸殷勤地笑著,她微微歪头,语气温柔而坚定:“不想。” 她才不需要什么高峰,继续这么辛苦,她要立刻辞职。 见她態度这么决绝,老板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热情道:“小云啊,你先別著急。虽然你多看了病患,这工资肯定也是要涨的,我只是还没来得及和你说······” 老板默默咬著牙,没办法了,为了留住这张王牌,只能给她加薪。 他没想到,眼前漂亮至极的女人有些错愕地摇了摇头,一双明亮的眸子平静如水:“我不要。” 云观月重新打量了一眼老板,从前觉得他挺聪明的,今天感觉他好像听不懂人话。 她清了清嗓子,认真说道:“我不需要名气,也不需要加薪。我留在这里帮患者看病,只是尽一个医生的义务。” “一天看六个患者,时间挤压,我的精力也有限,这是对患者的不负责。你想让我留下,那我一天最多看四个病患,上午两个、下午两个,到点下班。” “加班会影响我第二天的精力,对第二天的患者不负责。” 云观月明眸皓齿,说出这番冠冕堂皇的话,自己都有一点被感动了。 老板低头思考了几秒,神色非常为难。只看四个,那这排队的人又得多等很久······ 不过没办法,云观月现在就是他的祖宗,她说什么自己都得照办。 老板諂媚地笑著:“好好,还是云医生有原则、讲医德,那你先回去上班,我帮你安排,都按你说得办。” 云观月非常淡定地回到诊室,前台接待的小护士抱著她的排班表很八卦地凑过来:“云医生你真的好厉害,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老板让步呢。” 闻言,云观月微微一笑,並没有多话,接过了自己今天的患者资料。 第一个患者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看她活泼开朗,看不出一点心理问题。 果然,她开口就十分直接:“云姐,我是你直播间的粉丝,不是来看心理疾病的,就是来算八字的。” 云观月微微一笑,最近这样的患者很多,早就见怪不怪了。 她温声开口:“好,把你的八字给我吧。” 女孩早有准备,立刻递上一张纸。 等云观月算自己八字的时候,她四下张望,打量著这里的环境:“云姐,你这办公室的环境真不错。你都不知道,想见你一面真的太难了!” “门诊號根本就预约不上,后来我是了大价钱买了一个插队的號,才能见到你的。” 云观月原本是想劝她们不要光顾黄牛,但想了想,不管是在直播间抽幸运观眾、还是到诊所预约,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她用这样的方式见到自己,也算是缘分。 看了一眼女孩的八字,云观月微微皱眉:“你最近是不是在被人追求?” 女孩眼眸一亮:“云姐!我就知道你神!” 说到这个男人,女孩脸颊微微泛红、有一些害羞:“是有一个不错的对象在相处。” 女孩长相十分甜美,性格活泼开朗,並不缺追求者。但这个男人给了她极大的好感,不论是他的外在条件还是家庭背景、性格都像是为自己量身定製的。 听完她的话,云观月缓缓摇了摇头:“你有没有想过,这些灵魂的共振是他偽造出来的假象?” 听到她的话,女孩整个人都傻了:“我听说过,这是杀猪盘?” 云观月忍著笑意,现在的女孩子想像力也太丰富了。 “倒没有那么严重,不过他是个渣男,对你虎视眈眈,你要小心一点。” 女孩猛地一拍桌子:“还好我今天找黄牛买了这个號,要不然真要让他骗了!云姐,多谢你了!” 了解完感情问题,女孩又问了好多关於事业、家庭和健康的问题。 走的时候她心满意足,觉得今天这个黄牛號的钱付得太值了。 “对了云姐,你这里的门诊號太便宜了,我是不是进直播间再给你刷一点礼物?” 云观月笑著摆手:“我这里只收掛號费,不用付额外的钱。” 看到女孩执意刷了礼物,元气满满地离开,前台接待小姐姐笑著推门进来:“云医生你是真有魔力,每个病患走的时候都好开心。” 这可不是在心理诊所能常见到的场景。 她看了一眼手里的板子:“那我请下一位病患进来。” 云观月点头,端著手边茶杯喝了口。 还好,第二位病患也没什么大问题。 他是一个生意人,最近有一个项目拿不定主意,心理压力实在太大,好多天睡不著觉。 云观月算了一下他的八字和这个项目,发现他有大富大贵的命格。至於这个项目,更是一个难得的赚钱好项目。 病患听了这番话,整个人都鬆了口气,面上的愁云惨雾更是瞬间消散:“云医生你简直太神了!借你吉言,等我这个项目赚了大钱,一定要再回来感谢你。” 云观月轻挑了眉眼,目送第二位病患离开。 她早就说过玄学才是最好的心理学,能治百病。 在她的坚持和爭取下,中午的休息时间很长。 不过云观月看了一眼外头的烈日,还是选择留在诊所里叫外卖。 第239章 庸医 下午的第一个病患原本是有一点抑鬱,而且很牴触看心理医生,是被家里人逼著来的。 因为他的不配合,之前的心理医生也没办法帮他治疗。 不过云观月不同,她只要来了少年的八字,就什么都没有多问。 听到眼前漂亮的心理医生把自己遇到的校园霸凌一点一点说出来,少年面无表情的脸上终於有了变化。 一个倔强敏感的少年,云观月很容易就开解了他。 这个业內非常难缠的病患,主动在云观月这里预约了第二次看诊时间,整个心理諮询中心都沸腾了。 云观月实在太神了! 神女本人不以为然,这会儿她正和全世界的牛马一样,默默算著下班时间。 很好,最后一个病患,看完这个,今天就下班了! 她满怀期待,看著今天最后一个病患进了房间。 只一眼,云观月就觉得不对劲。 这个中年男人脸上笼罩著一层黑云,满脸阴沉,目光相接时,眼神有些躲闪。 他慢慢靠近,距离云观月只有几步之遥的时候,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毫不犹豫地向云观月泼了过来。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云观月早有准备,敏捷地侧身一闪,那东西便泼在了地上,发出一阵“嘶嘶”的声音。 云观月低眸扫过一眼地上,这液体正在迅速腐蚀著地面,竟然是硫酸。 见云观月躲过,中年男人面露凶色,咬牙大骂道:“庸医!” 听到房间里的动静,前台小姐姐立刻按下报警键、衝进房间,却见云观月非常淡定站著,一手压著患者。 整个人看起来好颯!好牛逼! 前台小姐姐看向云观月的眼神里都闪烁著星光,等她看到地上的硫酸,嚇得脸色苍白。 云观月没理会她,低头看了一眼被自己控制住的患者。 这男人脑子一定是真有问题,已经被她擒住了,还不断地骂她是个庸医、恶魔,她应该要死。 云观月对这个男人毫无印象,也不打算理会他,直接交给了赶来的警方。 她和前台小姐姐配合警方回答了几个问题,都確认这个中年男人是第一次来他们諮询中心,应该是精神上有问题。 老板也听闻了这件事,非常紧张地赶来看他的摇钱树,见云观月安好无恙,他这才鬆了口气:“小云,这次你可受了不小的惊嚇。” “这样吧,明天你放一天假,在家休息不要过来了。” 云观月其实根本没有被嚇到,那男人还没靠近她,她就已经把他摆平了。 不过有假期,她一定是要放的。 她装作柔弱地点了一下头:“好。” 她扫过一眼时间,很好,因为这个精神病男人,今天还提前下班了,赚到。 回到家,云观月悠哉地点了一份外卖,准备泡个澡,好好享受多出来的一天假期。 躺在浴缸里,她无聊,刷了一会儿手机,发现直播后台多了好多私信。 她点开一看,才知道前台小姐姐今天被嚇得够呛,还发了微博。 因为带上了云观月的名字,这条微博被很多粉丝关注到。 听说她今天被人泼硫酸,粉丝们都急坏了,纷纷赶来关心她。 看到眼前这么多留言,云观月有点吃惊,愣了一下的时间,又有很多留言涌了进来。 一条一条回復是不可能了,她想了想,反正也在家休息,不如开个直播,和所有粉丝说明一下泼硫酸的事。 这个点,云观月开了直播,粉丝们都非常激动。 【云姐今天这么早就开直播?你怎么样了?】 【我看看,还好,硫酸没有泼到你吧?】 【到底是什么狗东西,为什么要泼我们云姐硫酸?好气!】 【呜呜呜,还好我云姐平安无事!】 云观月看著疯狂关心自己的弹幕,心里也有一点感动,她的这些粉丝真好。 她面向镜头微微一笑,伸手转动了一下手机,左右照了一下自己:“放心吧,我一点事情都没有。” 【太好了,我云姐还是这么貌美如,一点没有被泼到。】 【我看微博上说情况非常危急,云姐你是怎么能做到全身而退的?】 【那可是硫酸,一滴都没泼到你?】 云观月面上的笑容越发灿烂,轻挑了眉眼说道:“他非但没有泼到我,还让我擒住了。所以就算有些朋友想要效仿,也轻易不要学,很容易被我揍成猪头。” 【哇,想不到云姐的战斗力这么强!】 【不愧是我云姐,能文能武,好牛啊。】 【哈哈哈,好想看当时的场面。能让我云姐亲手擒住,是他的福气。】 云观月和弹幕聊了一会儿,既然开了直播,乾脆就挑选起幸运观眾。粉丝们更加兴奋,感觉今天是赚到了。 很快,第一位幸运观眾连上麦。 一个甜美的女生声音响起:“云姐真的抽到我了,真是太好了。” 《妮妮超爱吃》兴奋了一下,说起自己发生的事,语气立马低沉下来:“我可真的太倒霉了。” “狗工作压力太大,我就辞了职回乡下。本来想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可是没想到每天晚上村里都有很奇怪的动静。” 【动静?展开说说。】 【搬好小板凳,有点儿好奇了。】 【天哪,谁懂姐妹说狗工作的时候,牛马狠狠共情,我也好想辞职。】 【呵呵,每天都是想辞职的新一天,可惜我没有乡下可以回,辞职就得饿死。】 《妮妮超爱吃》看到弹幕,苦涩地笑了一声:“我也没有多少存款,回乡下就是啃老。这先不说了,自从我回去,每天晚上村子里都能听见很吵的动静。我偷偷往窗外看过,好像是猴子。” 【小姐姐ip是哪里?还有猴子?】 【我心里有几个目的地了,有猴子虽然吵,但也不是什么很奇怪的动静吧?】 【你们还是等小姐姐说下去,都说了很奇怪。】 《妮妮超爱吃》有几分迟疑:“我知道你们说的几个ip是哪里,可我老家不是这些地方。我们这地方不应该有猴子,而且我看过那些猴子,比动物园里见的大太多了。】 说到这里,《妮妮超爱吃》顿住,似乎非常犹豫。 云观月歪了歪头,已经猜到了几分:“你放心,我直播间的粉丝见多识广,再不可思议的事,都不会怀疑你在胡说的。” 《妮妮超爱吃》被鼓舞,用力点头:“我看到的那种猴子,会说人话。” 第240章 你室友是gay 【会说人话的猴子?姐妹你牛啊!】 【有时候我爱看云姐直播,也是因为喜欢各位姐妹,这种话放在別的直播间早让人喷了。】 【可不是嘛,姐妹你大胆说,我们绝不会把你当神经病。】 【妮妮超爱吃】看著弹幕,也觉得有一种莫名的感动:“对,所以我才敢来求助云姐。我都不敢报警,怕警察把我当神经病抓起来。” “我真的听见了,不是幻觉,那些大猴子会说话。不对,我都怀疑它们是不是猴子。” 它们的確不是猴子,云观月托著下巴,淡淡点了点头。 前面她就已经猜出,她口中所说的大猴子是山海经中的异兽狌狌。 传说中,狌狌长得像是长毛猿这一类的兽类,有一对白耳,能匍匐前进、也能直立行走,很符合【妮妮超爱吃】口中描述的很大的猴子。 而狌狌还有一个更大的特点,它会说人话。 【妮妮超爱吃】和弹幕聊嗨了,又详细描述了一下她所看见的大猴子模样。 云观月淡定听著,越发確定她所说的就是狌狌。 她抬头看向镜头,温和地笑了笑:“你先不要著急,我会找专业人士过来,帮你解决这个问题。你私信我,我们加一下联繫方式。” 闻言,【妮妮超爱吃】语气明显鬆了口气,还带著一丝雀跃:“太好了云姐,有你帮忙我就放心了!” 云观月拿出手机给商砚礼又发了条消息,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回復。 不过按【妮妮超爱吃】所说,狌狌已经出现很久了,也没有在村子里伤人,拖一拖应该问题也不大。 还好商砚礼才过了一会儿,就回復了。大概了解了一下情况,他问云观月要了观眾的地址。 【商砚礼:我会派人过去处理。】 看得出来他没有很多时间说话,云观月也要继续直播,就没有和他再聊下去。 解决了【妮妮超爱吃】的问题,云观月又连线了第二位幸运观眾。 【全村的希望】开口,是一个温润沉稳的男声:“云姐好,弹幕好。” 【兄弟你也太有礼貌了,头一回见和弹幕问好的。】 【还真是,一下子让我对他很有好感。】 【全村的希望】嘆了口气,开口说道:“我遇到了非常奇怪的事,本来就很怀疑是不是见鬼了,这会儿被抽中了幸运观眾,看来是真见鬼了。” 【哈哈哈,刚说你有礼貌,你就这么说话礼貌吗?】 【笑死我了,快说说你遇到的倒霉事吧。】 云观月听著他说话,面上也不自觉浮上一抹笑意。 之前弹幕都说被她抽中的幸运观眾一点也不幸运,反倒是倒霉得很,这话的含金量还在不断上升。 【全村的希望】言归正传:“我大学刚毕业,在公司附近租了个房子,是和另一个男同事合租的。” “本来挺好的,相处也没什么问题。可是最近一段时间我室友变得莫名其妙,他每天晚上都会梦游。” 【全村的希望】语气顿了顿,有些难以启齿:“他梦游就梦游,也不去什么地方,每次都直接进我的房间、躺在我身边。” “这太可怕了!我就是想问问云姐,这房子我们俩刚租,会不会是里头有什么不乾净的东西?还是我室友,他在外面招惹了什么不乾净的东西?” 【这么说还真有可能,你们找附近邻居问问呢,看看房子里是不是死过人?】 【可是听起来也不像是什么很凶的鬼,就躺你身边也没干別的。】 【就是,这要真是什么脏东西,不应该附在他身上去跳楼吗?】 云观月光是听【全村的希望】的描述,很难判断他室友到底碰到了什么。 她抬了抬眉眼,温声道:“把你的生辰八字,还有你和室友的照片发给我。” 【全村的希望】沉默了两秒:“我和室友好像没有照片,有团建时候的大合照可以吗?” 云观月点头,很快手机上收到【全村的希望】发来的私信。 生辰八字,还有一张圈出两张人脸的大合照。 她掐指一算,眉眼微微蹙起。 【你小子好像摊上事了,云姐的神色不太对劲。】 【以我多年看直播的经验,云姐出现这种哭笑不得的表情,你小子应该摊上了一些小事。】 【楼上的笑死我了,出事还分大小吗?】 【当然!他室友遇到了鬼,但不是厉鬼,这就叫小事。遇到了厉鬼,那就是大事。】 云观月眼看弹幕越来越偏,沉默了几秒,开口道:“你室友没有被鬼附身。” 听到没有鬼,【全村的希望】重重地舒了口气:“那太好了,看来他是有梦游症,我这就让他去看病。” 【兄弟我劝你別高兴得太早,真是梦游症,云姐能是这个表情?】 【哈哈哈,我怎么觉得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 【大兄弟,他要不是被鬼附身,那可就是自愿来你身边躺著的。】 【救命,我好像听懂了,有时候我真恨自己反应这么快!】 【全村的希望】看著弹幕,整个人都傻了,脑子里瞬间闪过了很多念头,大部分的想法都是他接受不了的。 他现在唯一的希望是云观月。 他轻咳了一声:“云姐,她们胡说的吧?” 让他绝望的是云观月竟然摇了头:“他没有被鬼附身,也没有梦游,每天晚上躺到你身边,就是想试探一下你是不是gay。”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真是救大命!】 【不准笑,你们尊重一下!同性也是真爱!】 【对不起冒犯了,我尊重同性的爱,可是这种爱也太可怕了吧?】 【就是,不论男女,也不能隨便往人家身边躺吧?】 “没错!”【全村的希望】惊声尖叫起来:“这太离谱了,我现在就去找他算帐!” 让弹幕和云观月都没想到,他说的现在,还真是现在。 麦序上很快传来了两道声音,【全村的希望】直接把室友拉到了自己房间,厉声厉色地问道:“你是不是gay?你是不是喜欢我?” 对面沉默了。 【哈哈哈,兄弟你也太直接了吧?】 【真是,懟脸问?】 【笑死了兄弟,你能不能把镜头打开,我好想看看你室友的表情。】 【別了別了,给彼此留一点顏面,这镜头还是不开了,不过你千万別下线让我们听完。】 【全村的希望】的室友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你……我……” 他深吸了一口气,原本是想开口说清楚这件事的,可却发现【全村的希望】正开著直播······ 看到弹幕不断地滚动,室友的脸色苍白,转瞬间又红透了脸,摇了摇头,终究是一言不发。 第241章 鬼面疮 【全村的希望】也沉默了一下,严肃开口道:“不管你有没有什么心思,我现在和你说清楚,我是铁直男。” “你要是觉得尷尬想搬走,我没问题。你想继续住下去也可以,不过別半夜进我房间了。” 【兄弟,你真的好有礼貌!难怪室友他会喜欢上你。】 【没错,我是女孩子对你也很有兴趣,可以私信联繫方式吗?】 【楼上的,我看你不太像个女孩子,你不会也是男的吧?】 【哈哈哈,笑死了!兄弟你好像真的很招gay喜欢。】 看到弹幕,【全村的希望】快要疯了,疯狂尖叫:“我真的是个直男,我只喜欢女生!” 云观月忍著笑意,轻轻摆手:“好了,不要开玩笑了。问题解决,那我们就抽第三位幸运观眾吧。” 【全村的希望】这才想起云观月:“等等云姐,今天多谢你了,帮我解决了心头的疑惑。” 他咬牙切齿,虽然这个结果不是他意料之中,也不是他想要的。 不过再想想,是gay也好过撞见鬼吧。 他无可奈何,先给云观月刷了不少礼物,然后下了麦序。 直到【全村的希望】下线,弹幕还在疯狂得笑。 【真的太好笑了,只有我有一点心疼他室友吗?】 【我也很心疼他,gay爱上直男的痛你们不会懂的。】 【楼上的两位,感觉你俩在一个世界,要不私聊加个联繫方式?】 云观月看到弹幕越来越疯狂,轻咳了一声:“你们想要私聊没问题,不过我可不负责任。” 她迅速连上了第三位观眾。 【老张在工地】声音听起来有点年纪,略微颤抖地说道:“云大师,我可算是连线上你了。要是再晚一点,我怕是要死了。” 【这么严重?看来今天终於有一个真见鬼的了?】 【紧张地搓手手,你快说下去,到底怎么了?】 云观月没有开口,安静地看向屏幕,等著【老张在工地】继续。 麦序上的男人深深嘆了一口气,颤抖著说道:“我身上长了奇怪的东西,非常非常可怕。” 云观月点头:“你拍个照片给我看看。” 很快,她的手机叮了一声,【老张在工地】发来了照片。 她低眸看了一眼,这是一张鬼面疮。 再抬眸时,她的神色凝重起来,並未开口。 【老张在工地】越发紧张:“云大师,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是不是病入膏肓了?还有得救吗?” 【云姐怎么不说话?他到底长了什么奇怪的东西?瘤子?】 【每次云姐露出这种表情,感觉都没有好事。】 云观月挑眉,语气冷冷的:“你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这是鬼面疮。你做了什么亏心事,自己心里应该很清楚吧。” 【我靠,我就知道云姐露出这种表情一定没什么好事,大哥你做什么亏心事了?】 【咳咳,终於让我吃到现场瓜了!】 【老张在工地】支支吾吾有些紧张:“云大师,鬼面疮这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我什么都没做过。是这东西是和你说了什么吗?” 见他不承认,云观月直接点明:“你的確没做什么,只是欠了十来个农民的钱。人家上门来找你討钱,还被你打出去了。” 【老张在工地】乾笑了两声:“云大师,这事情也不能都怪我吧。我只是个包工头,老板不给我钱,我也没办法给他们。” “至於把他们赶出去,那纯属是误会!他们堵我家里也不是个事,我不赶他们出去,我家怎么活?” 【靠!你也是个人,你是狗吗?你都说了你是包工头,不找你找谁?】 【原来是无良的黑心包工头,绝了,这种人凭什么做幸运观眾?】 【可不是,听得我气死!】 【老张在工地】见弹幕都在攻击自己,他咬著牙解释道:“这事情也不能只怪我一个人,我上头还有老板,他们怎么不去找老板呢?光来找我呢?” “云大师你要救救我,我也是一个普通老百姓,我的工资还被拖欠了呢······” 云观月根本不听他解释,冷眼扫过镜头,他所说的话可信度不高。 弹幕也不听他狡辩,每个人都在攻击他。 【得了吧!我们牛马也不是傻的,找得到老板,肯定不会来找你。再说,你说自己没拿到钱就没拿到?骗鬼吧。】 【可不是,你要是也被拖欠了钱,你早就去找老板了,还会乖乖等在家里?】 被弹幕懟得哑口无言,【老张在工地】只得继续对云观月说道:“云大师,我已经连上幸运观眾了,你一定要救救我!是礼物没刷够吗?我这就给你刷礼物。” 他一连刷上很多份礼物,哀求道:“这东西真的太可怕了,到底是怎么来的?” 他每刷一份礼物,云观月的脸色就更凝重几分。 她冷声道:“被你赶走的那十几个农民,其中有一个老伴和孩子都得了病,全家都等著从你这里拿钱去看病。” “因为被你赶出去,一分钱都没拿到,所以他的老伴和孩子都去世了,这个农民最终也选择了喝农药自杀。” 【……!原来你身上背著人命!狗东西!】 【真是绝了,你不是说没拿到钱吗?你这么穷还能给云姐刷这么多礼物?】 【骗人的!都是骗人的!像你们这种黑心黑肺的包工头就应该肠穿肚烂!云姐你千万別救他,他这种人就应该被鬼弄死!】 弹幕气愤至极,【老张在工地】却是越来越慌张:“就是这个农民喝了农药自杀,才会变成我身上的鬼面疮吗?” “我怎么知道他家里这么困难,不然我拿出自己的钱也会借他的,我真的不知道。” 【得了吧,你还要骗人?什么叫你自己的钱,你是包工头,你欠了他们这么多钱,还好意思说你自己有钱?】 【真是绝了!像这种人,不到死他都不会认错。不对,他就算到死,他也不认识自己的错!】 云观月和弹幕想法差不多,她一言不发,这种人实在不配她出手相救。 【老张在工地】自然也看出来了,小心翼翼地问道:“云姐,我也不是什么都没做。我也在攒钱,想要把欠他们的钱都给还上,但这不是需要时间吗?” “要是这鬼面疮直接把我弄死了,谁来还其他人的钱?” 云观月冷笑了两声,他要是真有心还別人的钱,又怎么会等到今天。 她控制了一下表情,轻扬了扬眉眼:“这个鬼面疮我也没办法处理,你自己好好想想有没有办法可以平復自杀农民的怨气。” “如果他咽不下这口气,当鬼面疮扩散至你全身的时候,也就是你的死期了。” 第242章 第二季 听到云观月的话,【老张在工地】紧张的声音里都充满著哭腔:“大师我是真没办法,怎么样才能平復他的怨气?我之前都不知道他是谁……” 【老张在工地】越发紧张起来,对著身上的鬼面疮说道:“这位大哥,我现在知道了!我知道我错了!可你们全家都死了,我还有什么办法弥补你们?” “你开口对我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事,我都会去做的。” 鬼面疮自然不会开口对他说什么,【老张在工地】著急,猛得拍了一下大腿,抬头对著云观月说道:“云大师你快帮帮我吧,事已至此,再说那些都没有意义了,只要能弥补,我都愿意做。” 云观月托著下巴仔细思索了一番,浅浅一笑:“我也不知道。” “不过既然他们十来个农民是一起来找你的,虽说他人死了,或许你把其他人的钱都还了,就能消了他这口怨气呢?” 【云姐这么说,怎么听起来这么像是套路?】 【楼上的別乱说话,这可是云姐为他想的一条最好的出路。】 【可不是嘛,想要消除他的怨气,只有这条路呢,呵呵。】 【老张在工地】一会儿根本没心思看弹幕,听了云观月的话,他沉思了一会:“云大师说的有道理,我这就去把钱还上!” 剩下的话,他像是对著自己身上的鬼面疮所说:“大哥,我求你了,我真不是有意想害死你们全家的。其他人的钱我这就去还上,你要是还有什么想我做的,儘管给我託梦。” “但求求你了,先从我身上下去吧。” 【呵呵,他这会儿倒是有钱还给其他人了,早干什么去了?】 【可不是嘛!要我说,还是別放过他了,他就该死。】 【云姐说这方法可能可以化解怨气,又没说一定。】 【哈哈哈,我好像听明白了。】 【老张在工地】又给云观月刷了几个礼物,迅速下线去给其他农民还钱。 云观月微微拧起好看的眉头,没有再提起他,只是提醒自己的粉丝,万事有因果,自己造的孽一定会承受结果。 看到弹幕还在议论纷纷,她也只是微微一笑,直接下播。 今天这三个观眾的事情解决起来都很快,下播之后,云观月发现时间还是很早。 她躺在床上悠悠哉哉地刷著手机,刷到之前那档综艺的导演发了一条动態。 【第二季综艺已经在预热中,比第一季更加惊险刺激,绝对会给观眾新的感官体验!】 这条帖子底下有很多第一季的粉丝跟帖,很快就把热度顶了上来。 【导演,我们云姐还会来吧?第一季刚结束,就开第二季,真是高產!】 【云姐会来吗?刚刚她直播的时候都没有提。】 【不会吧,我听说就是因为云姐和商总退出,第一季才会草草结束,不会再参加第二季了吧?】 导演原本是不想回復的,可猜测云观月会不会来的回覆实在太多了,都快独立成帖了,他只能回復。 【云医生和商总因为档期问题,没办法参加第二季的录製。但是大家放心,我们邀请了更多厉害的大佬,他们都属於某个神秘圈子,大家敬请期待吧。】 神秘圈子?云观月看著这四个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她就说这个导演是聪明人,很知道怎么抓热点,也知道观眾的注意力都在哪里。 现在连云观月也有一点好奇,他所谓的大佬是什么人? 导演刻意留下这么一句,就是要引起新的討论。很快,关於神秘圈子大佬身份討论的热度、盖过了云观月和商砚礼会不会回归的热度。 【神秘圈子是指玄学界吗?可玄学还有什么大佬比我们云姐更厉害?】 【拜託,某些人的粉丝会不会自视过高?】 【玄学圈子可是高深莫测的地方,你们云姐有没有进入这个圈子还不好说呢。】 【可不是吗?有些人別怪自己有黑粉,还不是他们家粉丝又傲慢又自以为是。】 眼看著风向有些不对劲,导演立刻回復。 【这一次我们请来的大佬有高级占卜师、塔罗牌师、还有微博百万粉丝级別的算命师。】 【好了,就只剧透到这里,剩下更厉害的各位嘉宾就等开播后再公布了。】 导演著急將话题引开,並不是想要为云观月说话,主要是怕她的口碑下滑,会影响第一季的收视率。 看著导演发布的这些身份,云观月有些好奇,这些人听起来更像是譁眾取宠的骗子,不像是什么有真本事的大佬。 不过她转念一想,综艺节目本来需要的也不是真大佬,而是能带来流量和话题度的噱头。 她对这种有野心,还敢把野心写在脸上的人向来不反感,也希望他能成功。 云观月在这帖子里只停留了一会儿,就看到底下飞速出现很多条评论。 【来真大佬就好了,上一季只有一个云观月,实在是不够看。】 【可不是吗?也就是没有大佬在,才能把她吹得这么神乎其神。】 【百万粉丝级別的算命师?我好像知道是谁。恕我直言,我一向喜欢看他直播超过看云观月的。】 【哈哈哈,还是这里风气好,之前弹幕里我都不敢乱说话,怕被云观月的粉丝骂。】 【我之前看过她另一档直播,她这个心理学家也是半吊子,在哪也谈不上是大佬。】 【你们够了,到底是谁钱买的水军来黑我们云姐?只要看过节目,都知道她有多厉害。】 【就是,我们原本从来不会主动出击,但你们黑粉要是挑衅,我们也没有再怕的。】 眼看评论区里拉踩自己的、帮著吵架的人越来越多,云观月越发觉得没意思。 她对这些黑粉毫不在意,爱骂骂吧,她又不是人民幣,怎么可能招所有人喜欢。 这帖子没什么意思,她直接就划过了。 又刷了一会儿其他帖子,她摸了一下咕咕叫的肚子,打开了外卖软体准备点个炸鸡当夜宵。 刚点完,她就收到了商砚礼的消息。 【商砚礼:睡了吗?】 【云观月眉眼一挑,笑盈盈回覆:你是知道我点了炸鸡,准备吃夜宵吗?】 【商砚礼:我也想来找你吃夜宵,不过我还没回来。明早的航班,想约你吃午饭。】 第243章 去 云观月思索了几秒刚好,她明天休息,可以约午饭。 【云观月:我明天可以,不过你刚下飞机可以吗?】 商砚礼此刻正坐在前往机场的车上,看著手机露出一抹笑意,飞速打字。 【商砚礼:可以。】 像是怕云观月反悔,他立刻就发了一个餐厅连结过去。 【商砚礼:这家新开的泰国餐厅味道很好,明天试试。】 云观月顺手打开了菜单,已经开始馋芒果糯米饭了。 庄图南看著商砚礼,侧头对著身旁白哲说道:“你看老商那副春风得意的样子,一定是在约云医生吧?” 白哲没有回头,冷淡说道:“我劝你別多嘴。” 被商砚礼眼神冷冷掠过,庄图南赶紧乾笑著转头。 不用上班,云观月一觉睡到大中午,稍微洗漱了一下,就打车前往和商砚礼约好的泰国餐厅。 他刚下飞机没办法来接自己,所以选的这家餐厅离她家很近。 很久没见到商砚礼,云观月捧著泰式奶茶,仔细打量了他几眼,他看起来好像黑了一点。 注意到她的眼神,商砚礼微微一笑:“这段时间我一直和白哲还有庄图南一起,到处抓山海经的异兽。” 他低头喝了一口水,想到了什么,將自己的手机递到云观月面前:“那天你直播间粉丝所说的,的確是狌狌,我已经派人解决好了。” 云观月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一只巨大的狌狌正在自然森林公园里,看起来神色平静、非常愉悦。 她点头:“看起来它们在你的自然森林公园里都非常开心。” 商砚礼却是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收留它们不是问题,不过自然森林公园里的居住者是越来越多了。” 云观月听明白他的言下之意,以他的经济实力多养几只异兽,不在话下。 可这些原本属於传说的山海经异兽、一只一只出现在现实世界里,绝不是一件普通的事。 光是靠商砚礼、白哲和庄图南一只只抓回来养在身边,绝不是长久之计。自然森林公园能有多大,能容纳多少异兽? 如果有一天出现了像龙这样的神兽,怕是自然森林公园都容纳不了它。 商砚礼收回手机,很自然地解释道:“这次抓异兽,我一直都在深山里,手机总是没有信號,所以回復地不及时。” 云观月点头,表示理解,她吃了一大口咖喱牛腩,笑眯眯说道:“所以这顿你请,就当是赔罪了。” 两人相视一笑,又聊了一会儿。 吃了饭,商砚礼刚回来还有很多事忙,先把云观月送了回去。 回了家,她又快乐睡了一个午觉。 再醒过来,天已经黑了,她麻利地给自己点了一份外卖。 她非常享受这个快乐的假期,还需要感谢那个不知死活来泼她硫酸的男人。 吃著外卖,云观月刷起微博,发现有特別多的人在艾特自己,后台私信和评论区討论的是同一件事。 【云姐不得了,出大事了,你快点看看。】 【云姐,这家什么所谓的知名权威心理机构竟然怀疑你的专业素养,还要將你剔除心理师身份!这人有病吧?】 【云姐,这到底是个什么机构?咱就是说你的心理师身份过硬吧?】 云观月看了一眼来自粉丝的私信,又通过粉丝的艾特看到一条帖子。 和粉丝说的一样,这个怀疑她专业素养的心理机构的確在国外很有名。 帖子说她上综艺直播的时候,不像一个心理学家,所言所思都不符合心理师身份。 这个心理机构话说得很重,直言云观月根本不配继续做心理师。 看到这样的帖子,云观月一点也不觉得生气,反倒觉得有点意思,多看了一会儿。 底下的评论吵翻了天,有不少是国外网友发的英文评论,她一键翻译,津津有味看了起来。 【这个云,我之前就看过她直播,不知所云!根本就没什么真本事,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多粉丝。】 【呵呵,你们的大佬就有真本事?你要是真看过我们云姐直播,就不会说这种愚昧无知的话了。】 【简直不知所谓,太好笑了吧!什么人都敢来碰瓷我们云姐?到底是什么东西混进来了?】 【你们华国人不是讲究谦卑吗?怎么一个个说话这么不客气、这么难听?】 【我们华国人只对有礼貌的人说话客气,像你们这种人配吗?】 【既然你非要把问题上升到华国,那就让我们再教你一句,是驴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你们的大佬们这么厉害,过来华国找我们云姐pk?】 眼看国內外粉丝吵得不可开交,心理机构顺势发布了新的评论。 【心理机构:这位网友说的很有道理,公开比试就能看到每个人的真正实力。我们將会组织一场全世界级別的超豪华综艺,邀请各国权威最厉害的心理师上综艺来比试。不过就不知道,云观月敢不敢来了?】 【心理机构:毕竟我看她上的都是一些名不见经传的二流综艺节目,用的也都是非心理学的奇怪方法。怕是像我们这样盛大的心理学比试,她根本不敢来吧?】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阴阳怪气的官方,太没格局了。】 【就是,不管我们云姐是不是厉害的心理学大师,你们这个机构看起来就不太专业。】 云观月不以为然,冷笑一声。 刚关了帖子就跳出一条微信消息,章导? 云观月愣了一下,仔细在脑海中思索他是谁,反应过来,刚穿越过来时的直播导演。 【章导:云医生,这件事你听说了吗?】 他非常简单、直接甩了个连结过来。云观月点开,正是她刚刚才关掉的帖子。 【云观月:嗯。】 【章导:这帮人也太狂妄了,简直不知所谓。云医生,你看过这帖子有什么想法?】 不等云观月回復,他立刻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章导:我找朋友打听过,他们好像正准备要办这个综艺。他们也在国內接洽了直播导演,我应该会去,所以想提前看看你的態度。】 云观月托著下巴,歪了歪头,看章导的意思,这节目应该是想要邀约自己。 的確,他们在网上这么造势引起流量和话题,如果最终不请自己,这些铺垫岂不是白做了?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淡淡回復了一个字:去。】 第244章 助理 看到云观月回过来的这个字,章导鬆了口气。 他的確已经收到了风声,和那档综艺的总製片人也有了初步的接洽意愿。华国的心理学专家,他们最想要邀请的就是自带话题和流量的云观月。 联繫她之前,章导也担心过。 虽然他们之前合作过,但他对云观月的性格,实在是拿捏不准。见她如此乾脆的答应,这才放下心来。 他的確是看上这档全球综艺的话题和热度,可作为华国导演,他还是希望他们华国能贏。 之前和云观月合作过,他也看过她的直播,对她的实力很有信心。有她在,这次华国就有了把握,章导的心情瞬间轻鬆了许多。 【章导:云医生最近怎么样?我看你之前那档综艺表现特別好。】 云观月不会应对这种寒暄,只回復了一个表情。 章导也早就习惯了,以她的性格,能收到这样一个表情,都证明云观月对自己不错,今天心情也不错。 【章导:我应该也会去这档节目,不过目前没有定下。如果我们一起参加,一定要一起加油!】 【云观月:好。】 这可是全球性的心理学比试综艺,別说云观月之前对章导就没什么意见,哪怕不喜欢他,看在大家同是华国人的面上、也要齐心合力。 见云观月態度很好,也没不耐烦,章导知道她现在应该有点时间,就把自己对这一档综艺节目的了解一股脑地吐了出来。 云观月大致看了看,这节目製作成本极大,除了自己,节目组还选中了不少华国心理学家。 那一堆乱七八糟的名单里,云观月还看见了两个半生不熟的熟人,段元良和阮安南。 之前那档综艺里,云观月对他们两个有一点印象,话不多,性格沉稳。 【章导:云医生这些东西你就隨便看看,目前什么都还没定。】 云观月还没回復,屏幕上就跳出一个国际电话。 她接通后,对方嘰里呱啦说了一大堆,云观月微微皱了皱眉头,冷冷说了一句听不懂,直接把电话掛了。 她知道应该是那档节目打电话来邀约自己,不过既然要邀请华国心理学家,当然应该说中文。 一点诚意都没有的节目组,就该受点教训。 过了一会儿,电话再次响起,这一次对方换了一个会说中文的。 电话那头,女人的声音略微有些僵硬,说著一口不太流利的中文:“云小姐,我们想要邀请你参加一场盛大又权威的心理师综艺节目,不知道你有兴趣吗?”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云观月並没有著急回復她,对方虽然说了中文,却还是流露出一分莫名其妙的傲慢。 安静了几秒,电话那头的女人似乎意识到了,笑盈盈开口:“真是对不起云小姐,因为我们是国际节目,所以刚刚直接用英语和你沟通。” “不知道我现在的中文表述,你能听明白吗?” 她现在的语气和態度就比刚刚好了许多。 云观月淡淡开口:“好,我参加。” 放下电话,她仔细想了想,联繫了心理諮询中心的老板。 她之后要去参加综艺,不能开放预约,但之前积攒了这么多预约患者总是要解决的。 所以她打算加班半个月,每天多看一点预约患者。 心理諮询中心的老板自然是非常同意的。 他一向非常看好云观月,她去上综艺打响了自己的知名度,以后就是他们諮询中心的活招牌。 上一次让云观月上综艺,老板还好说歹说地劝了她一番。这次她自己主动要上一个国际级的综艺,老板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 “小云,老板早就看出你並非是池中物,这次你安心去参加比试,一定要为国爭光。” 云观月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她这次会这么爽快答应,的確是有这一层因素在。 这个所谓的权威心理机构不但在网上挑衅自己,还明里暗里地贬低华国。 她要是不出手给他们一点教训,他们还真以为华国没人了。 云观月的预约病患特別多,又都是特意奔著她来的,不能换医生。 只有半个月的时间,她几乎每天都加班到很晚。 虽然有老板的支持,整个心理諮询中心也让出所有资源给云观月,她还是很累。 好在只有半个月的时间,咬咬牙也就过去了。 这段时间,她每天晚上回到家,洗了澡就立刻睡了。別说直播,她连手机都不想刷。 云观月算著倒计时,按照眼下的进度,还剩下最后几天,她就能把积攒著的预约病患都看完,准备参加综艺直播。 她这才缓缓鬆了口气,之前她想过用半个月的时间干一个月的活、会很累,但没想到会这么累。 终於喘上一口气,她想刷一会儿手机,刚拿起来就接到商砚礼的电话。 她有一点意外,一般商砚礼都给她发消息,不会直接打电话过来。 她接起电话,商砚礼平静的声音里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你还好吗?” 云观月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我很好,怎么了吗?” 电话那头明显鬆了口气,笑著说道:“没事就好,你看一眼微信。” 打开微信,云观月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几天太忙了,商砚礼给她发过很多次消息,她都自以为自己回了。 她笑了笑:“真是不好意思,意念回復了。” 商砚礼自然不会真生气,听说云观月要去参加那档综艺直播,他关心了几句。 云观月说不到两句话,已经打起了哈欠。 “云医生这么忙吗?听起来你很疲惫。” 听到商砚礼的问题,云观月不禁苦笑,哪是疲惫,她快累死了。 她嘆了口气:“不提也罢了,还好,没几天了。” 商砚礼失笑:“看来想要请你吃饭,你也没时间了。” 云观月摇头:“真没时间,这两天我忙得连叫外卖的时间都没有,每天浑浑噩噩脚不沾地,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在哪里了。” 商砚礼皱起眉头,这么爱吃的人连饭都没空吃,看来是真的太忙了:“你这么辛苦,缺不缺助理?” 云观月沉思几秒,颇为认真地点头:“你別说,我这两天还真想过这件事,要是有个助理帮我点外卖就好了。” 第245章 挑衅 见云观月这么辛苦,还是满脑子想著吃,商砚礼压不住嘴角的笑意、玩笑道:“对你的口味了如指掌、可以帮你点外卖的助理,看来我可以胜任。” 云观月挑眉道:“商总不忙吗?哪有助理比老板还忙的。” 商砚礼无奈苦笑:“我真的是很忙,这两天异兽比之前出现的更多,我也忙得脚不沾地。” 他刚刚只是跟云观月开个玩笑,不过…… 他摆正了语气:“如果你真的需要助理。我倒是可以帮你提供。” 云观月迟疑了三秒,还是选择接受商砚礼的好意。 这几天她工作太忙,深深感觉到自己是需要人照顾的,而且之后去综艺录製就更需要有人在身边。 见她毫不扭捏接受了自己的好意,商砚礼眼底满是笑意,很快就帮她安排了两个全能生活助理。 这两个女孩之前都是他的秘书,人品和能力都非常好,有她们在云观月身边照顾,他也放心多了。 不愧是商砚礼安排的人,第二天一大早,云观月才睁开眼睛,两个全能助理就带著早饭在她家门口等著她了。 商砚礼还给她们安排了车,有人接送、安排吃穿,云观月在諮询中心加班的最后两天总算舒服了些。 把所有预约患者都看完,云观月没有休息时间,就要立刻赶往综艺直播的地点。 因为这一次是全球的国际化赛事,所以综艺地点定在一个私人海岛上,不属於任何国家。 这座海岛非常美,坐著直升机缓缓往下落,远远看去、这海岛宛如一颗璀璨明珠,镶嵌在浩瀚的海洋之中与世隔绝。 章导坐在云观月身边介绍著:“这个小岛不属於任何一个国家,是私人所拥有的,这次节目组了大价钱租下。” 云观月半眯著眼睛仔细看了看底下,这个节目组为了流量和热度,也是付出了不少。 刚刚上飞机之前,云观月就大概了解了一下这档综艺现在的情况。 因为每个国家都派遣了最专业的心理师前来参赛,不少都是各国知名心理学大拿。 而主办这场综艺的国际心理机构鱼龙混杂,各国的人都有。大家彼此间都不是很信任,乾脆每个国家都自带导演前往。 华国这边的导演,就是云观月认识的章导。 这档综艺的形式,和云观月之前参加过的综艺差不多,基本上是直播模式。 现在坐的这架直升机,除了飞行员,只有章导、云观月,还有同行的摄製组,其他人被安排在后面的飞机上。 刚刚集合的时候,云观月就看见了熟人段元良和阮安南,互相頷首示意了一下,並没有交谈。 华国不止来了他们三个心理师,还有一个云观月不认识的年轻男人。 他和阮安南打了个招呼,然后就自己站在角落里,好像和谁也不熟悉。 直升机缓缓在海岛上降落,章导、云观月和其他人会合。 他们乘坐的直升机是章导联繫华国方面的上层帮他们安排的,其他国家大部分都是坐船过来的。 负责接待他们的工作人员笑著走了过来:“章导、云医生,各位心理学的专家,感谢你们来参加我们这档综艺的录製,你们脚下所站的这座海岛就是我们接下来的录製现场。” 她的视线在章导等人身上掠过,最终缓缓停留在云观月身上,仔细打量了她几眼。 不只是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还有站在附近来自其他各国的心理师,也都毫不掩饰自己的目光,很多人都盯著云观月。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章导和段元良、阮安南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综艺节目还没开始,他们已经感受到了腥风血雨。 云观月本人倒是不以为然,跟在工作人员身后先把整个海岛逛了一圈,也见了一下接下来要一起比试的心理师们。 m国、y国、r国、h国……这档综艺的確邀请了很多国家的心理师,加起来大概有百来名。 此刻他们脚下所站的地方是节目组的大本营,也是整个海岛的中心位置。 把海岛的情况简单介绍了一下,带著章导、云观月等人四处逛了逛,工作人员將他们带到了海岛边缘的一栋別墅。 工作人员的脸上还保持著笑容,脚步一顿:“章导,各位老师,这里就是我们节目组专门为你们精心安排的別墅,接下来你们可以在这里休息。” 停下脚步,段元良和一直没说话的那个年轻男人都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 也不怪他们不满意,他们绕著海岛逛了一圈,见到很多能住人的別墅。 可节目组一栋也没给他们安排,偏偏把他们安排到这栋距离比赛场地最远,位置最偏僻的別墅。 工作人员自然看出他们的不高兴,她却一句都没解释。將自己的话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很显然是不把华国人高不高兴当回事。 见她离开,段元良冷笑了一声:“章导,这是什么意思?特意把我们请过来,故意冷淡我们,这么区別对待?” 不只是他,阮安南还有另一个心理师脸色也都不好看,他们可都是心理学专家,一点细微的表情就能看出对方在想什么。 现在主办方分明是看不起他们,也太过分了。 章导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没办法,m国一向最不喜欢我们华国。这次的主办方,这个心理机构最大话语权又是m国人。” “我们现在人在这里,也只能先忍著他们。等比试开始,让他们见识到我们华国人的本事。” 云观月淡淡扫过一眼眼前的別墅,虽然偏远,但看起来环境还不错。 她没有过多挑剔,抬步准备走进別墅。突然,眼前出现了一个金髮碧眼的男人。 这男人脸上的笑容异常討厌,很是囂张地看向他们。 “你就是云观月?”男人走上前来开口,说的是一口不太流利的中文。 云观月挑眉看了他一眼,没打算搭理他。 看到眼前是m国人,段元良和另外一个男心理师上前一步,挡在金髮男人和云观月中间。 金髮男人大笑起来:“你们华国来的,原来这么怕我们吗?” 第246章 下马威 金髮男人说完话,就见云观月笑盈盈地往他面前走了两步。 他看得有些呆了,这个华国女人长得好漂亮。 可她红唇微启,对著自己温声说道:“怕,好怕的……” 她好像还说了三个字,什么妈? 什么? 金髮男人疑惑了一下,只是眨眼的功夫,眼前女人就变了模样。 她突然披头散髮,原本就大的眼睛越来越大,突出的眼珠子直接从脸上弹了出来。 白皙的脸上,嘴角的笑容越裂越大,脸几乎都裂开了。 金髮男人看过日本电影裂口女,现在只觉得是本尊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大声地喊:“救命!你是什么东西?救命!” 他一边喊,一边不可思议地往后退! 他知道自己的同伴就在身后,疯了一样地往他们那边跑去,可眼前的同伴也都变了样子······ 他身边竟然全都是鬼魂!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耳畔响起女人清冷的声音:“欢迎你来到华国的十八层地狱。”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在我们华国人的传说里,口出狂言的人死后会下拔舌地狱。” 隨著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金髮男人看见黑白无常出现在他面前,手里拿著一个巨大的镊子,要拔掉他的舌头。 “华国的地狱!”金髮男人疯了一样地乱叫。 在他的眼里,眼前已经变成了烈火地狱,到处都是鬼差想要拔他的舌头,把他扔到油锅里。 他是来自m国的知名心理师,和他同行的心理师都非常紧张地围了过来,不断地用英语关切问他到底怎么了。 金毛语无伦次,只大声地用英语喊著:“华国好可怕!对不起,我错了······” 而在眾人眼里,云观月只是温柔笑著望向他,用平静的语气问他:“为什么要怕我们?我们华国是礼仪之邦。” 段元良和阮安南是见识过云观月本事的,站在一旁保持著礼貌的微笑,心里默默为m国的心理师们默哀三秒。 他们也是疯了,什么人不惹,非要惹云观月,活该! 虽然云观月看起来非常平静地站在一旁,可金毛此刻正不断地喊著:“地狱!太可怕了!我错了······” 怎么看也不像是他疯了,倒像是被催眠了。 其他国家的心理师们都围了过来,互相窃窃私语。 “你们看见云观月了吗?一定是她使用了催眠术。” “是催眠术没错,看起来真的很像。怎么可以对同伴使用催眠术?她果然没有当心理师的资格!” “不错,之前网上就闹得沸沸扬扬、说她根本不配当心理师,的確没有说错。” “像她这样的人会破坏我们心理师的名声,太过分了!” 这些人和m国的其他心理师不停地言语攻击云观月,声音却越来越小,好像怕被她听见。 他们已经知道她的催眠术很厉害,纷纷往后躲。 云观月见金毛也疯得差不多了,將手中阵法撤去,男人也从幻象中清醒过来。 金毛清醒冷静了很久,再加上同伴们对在他耳边讲著刚刚的情况,他这才意识到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幻境。 知道自己出了这么大的丑,金毛疯了一样跳起来衝到云观月面前,又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你这个女人太可怕了,你违规使用催眠术,我要向主办方举报你!” 云观月装作错愕的样子,温柔地说道:“这么多人看著,我什么时候对你使用催眠术了?” “你怕我们?我再教你一句,我们华国人说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你是不是亏心事做多了,才会看见这样的幻境?” 说完这一句,云观月也不理会他,直接和章导等人一起走进了给他们华国安排的別墅。 主办方已经给他们安排在这么偏远的位置,m国等人还能追到这里来挑衅他们。 只是让他们吃点了亏,算是自己心慈手软。 他们已经走进別墅里,还能听到身后来自m国的心理师们和助理们的疯狂叫囂。 “云观月有什么厉害的,只会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 “接下来的比赛我们绝对不会输给你们,你们华国人只会用这种下作的手段!” 云观月挑了挑眉,並没有说什么,面对明显有怒气的段元良、阮安南等人,也只是微微摇头。 好戏在后头。 这才刚开始,不必著急。 主办方为他们准备的別墅,虽然偏远了一点,但设施和物品还是一应俱全的。 云观月收拾了一下,美美地睡了一个午觉。 她是让手机震醒的。章导把她拉到了一个官方大群,里边热热闹闹聊了一下午。 云观月粗略扫过一眼,里头也没说什么要紧的,大部分都是这些参赛者在得瑟自己有多牛逼。 她隨便看了两眼就把群关了,又看到章导给她发的消息。 【章导:比赛时间定在一周后,这一周的时间让我们在海岛上適应环境。你有任何问题都可以直接联繫我(笑脸)。】 云观月打了个哈欠,隨手回了个嗯。 她缓缓起身走到窗边,虽说他们这个別墅偏远,但也是有好处的,这里挨著海边、是真正的海景房。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远处深岸的海和天色接连成了一线。 云观月懒洋洋地活动了一下身体,悠悠哉哉地下楼。 主办方给他们准备了非常丰盛的晚宴,在这方面没有亏待华国。 吃饭的时候,章导组织华国来的心理师们彼此之间做了一下自我介绍。云观月自然不必说,她现在知名度太响,从主办方到各国参赛者,没有不认识她的。 云观月漫不经心地听著其他人自我介绍,段元良、阮安南她认识,剩下的那个男心理师叫樊水,听来头很厉害。 这一次他们几个是队友,不是对手,彼此间的態度非常和善。 吃过饭,章导想了一些破冰小游戏,想要拉近华国心理师们的距离。 云观月却是擦了擦嘴,起声说道:“我今晚还有些事,就先不参加游戏了。” 桌上的其他人虽然都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人提出质疑。 毕竟所有人心里都很清楚,云观月刚来,下午就给了m国人一个下马威,这次比赛想要华国贏得漂亮,还得靠她。 她起身,却並没有回房间,反而缓缓走出了他们居住的別墅。 第247章 敢吗 深夜,住著m国心理师的別墅里发出悽厉的嚎叫声,响破云霄,惊动了整个海岛。 其他国家的心理师和导演组也都被嚇醒,赶到了m国別墅外。 华国別墅里,章导被外头尖锐的叫声惊醒,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立刻把段元良、阮安南等人都叫醒。 大家都非常警惕要往外赶,却见云观月非常淡定地从楼上走下来,一边打著哈欠,一边冲他们摆了摆手:“別紧张,没事的。” 段元良和阮安南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他们之前和云观月一起参加节目,对她的品性也有一点了解。 下午m国人对他们骂骂咧咧,各种言语挑衅。当时云观月回到別墅一言不发,他们已经觉得有点奇怪。 现在看来,刚刚她吃过晚饭出去,应该是对m国人做了什么。 云观月完全没有遮掩,笑眯眯地往m国別墅走去。吃过晚饭之后,她饭后消食,隨手在他们別墅附近布置了阵法。 只要他们入睡,就有无穷无尽的噩梦等著他们,还有各种他们喜欢的小鬼女鬼陪他们玩,自然是把他们嚇得各种哀嚎。 华国心理师和导演组虽然还不清楚云观月做了什么,还是都跟在她身后,走到了m国別墅外。 m国从心理师到导演组、助理,各个衣衫不整衝出別墅,抓到人就惊恐万分地说著,他们的別墅里有鬼!各种鬼! 下午挑衅华国的金髮男人尤其害怕,双腿不断地颤抖,连裤子都湿了。 除了华国这边特別淡定,云观月闪烁著一双杏眸、尤其无辜的模样,其他国家的心理师都不由自主地看向她。 又是噩梦又是见鬼,太像下午金毛的遭遇。 主办方也立刻赶过来安抚m国人,他们非常看重m国,语气里都带著討好:“你们放心,海岛上不可能有鬼,应该只是你们有点水土不服、所以做噩梦了。” 金毛尤为囂张,冷笑一声说道:“现在见鬼的不是你们,你们当然这么说!这別墅我们不住了!这是受过诅咒的別墅,快安排我们离开!” m国的总导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睡衣,提高了音量骂道:“快给我们换別墅,这个地方住不了!” 他们m国的別墅是离中心最近、环境最好的別墅,现在要搬,他们盯上了附近的別墅。 主办方非常为难,其他別墅里都已经住了参赛选手,总不能为了m国人把別人赶走。 最后选来选去,只能给m国人安排了比华国更远的別墅。 m国人骂骂咧咧地入住別墅,金毛路过云观月身边,有些畏惧地退了两步,还是瞪了她一眼。 云观月抬眸,笑盈盈地看他,並没有动怒。 眼看著m国人搬进新別墅,其他国家的心理师和导演组也多看了华国人几眼,回到了自己的別墅。 和刚刚一样,云观月没有回去。 趁著月色,她又在海岛上溜达了一圈。路过m国新別墅时,她双手掐诀,若无其事地布下了新的阵法。 刚刚那次教训是因为他们挑衅自己,这一次教训,是替整个华国教教他们做人。 她还没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听到m国新別墅里传来了刺耳的尖叫声。 这一夜,他们那栋別墅热闹至极,叫声此起彼伏。 第二天一大早的早餐,是集中在主办方的別墅里吃的。 m国眾人姍姍来迟,眼看他们一个一个走进来,黑眼圈比华国国宝还重,看著一个比一个可怜。 r国心理师忍不住笑道:“別说他们见鬼,这会儿说他们是鬼,都没有人怀疑。” 金毛走在最后,看到云观月只撩了撩眼皮,连话都说不出来。 昨天他还有力气叫囂,今天他无精打采,完全没了力气,整个人都被昨晚的噩梦掏空了。 就算心里非常怀疑是云观月对自己动了手,他也没力气去质问她。 眼看著m国人看见他们华国人就低下头避开走,阮安南难得笑得十分灿烂,凑在云观月身边说道:“云医生,你实在是太厉害了。” 云观月淡淡笑了笑,华国文化博大精深,他们要是还不认怂,她还有的是力气和本事能教育他们做人。 吃过早饭,她和阮安南一同往別墅走去。 这一周时间节目组让他们適应海岛生活,还安排了一些小活动,让他们娱乐。 这段时间是不直播的,大家也比较轻鬆。 r国的一个女心理师被错认成了华国人,她愤愤不平,用尖锐的声音叫道:“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是华国人!这么丟人!” 她一边说话一边抬眸看向云观月和阮安南,冷笑一声,高傲地说道:“我和她们哪里像了?” 眼看阮安南皱了皱眉头,云观月在一旁拉住了她的手腕,微微摇头。 没必要像个泼妇一样和r国人吵架,今天晚上他们就会知道华国人的厉害。 其他几个国家的心理师注意到云观月的神情,都纷纷猜测今天晚上是不是会轮到r国人做噩梦? 到了半夜,r国別墅里爆发出了刺激的尖叫声,动静比昨天晚上m国別墅还要可怕。 阮安南是被嚇醒的,裹著浴袍、穿著拖鞋,就跟著云观月他们赶到r国別墅外。 看著白天还端庄得体的r国人一个个歇斯底里,面色惨白如纸,她皱眉:“他们怎么嚇成这样?” 云观月挑眉,她的阵法是能让人看到心理恐惧的东西。r国人平时鬼片看多了吧,把自己嚇成这样。 在这之后,所有人看云观月的眼神都不对劲,把她当成巫女对待。 但还是有个別的外国选手不知死活,嘲讽他们华国选手。 云观月懒得和他们爭论,谁敢嘲讽华国,她就去给谁布阵。 人教人是教不会的,事教人一教就会。 几天工夫过去,那些睡不好的外国心理师都集结在一起,纷纷怀疑云观月有问题,衝到华国別墅来找她理论。 带头的就是m国的金毛和r国的女心理师。 身后有这么多人支撑,金毛声音越发抬高:“云观月你这个阴险毒辣的女人,试图让我们大家都睡不好,这样你们华国就能贏了是吗!” r国的女心理师也在一旁帮腔:“可不是吗?简直太不要脸了,华国人最会用这种不要脸的手段。” 阮安南看不过眼,冷声说道:“你们凭什么说自己睡不好和云医生有关,有证据吗?” 金毛向前一步:“证据就在她房间里,她一定是对我们下了毒,你们敢不敢让我们进去搜她的房间?” 听到要搜云观月的房间,章导、段元良和樊水往前走了一步,將云观月和阮安南护在身后。 他们拒绝的话还没开口,就听云观月带著笑意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可以。不过你们这么多人、气势汹汹地过来搜查。” 她向前一步,嘴角微微勾起,眼底却是半点笑意,一字一顿说道:“可如果搜不出什么东西,就让怀疑我的人下跪道歉。” “敢吗?” 第248章 有的是玄学手段 被云观月清冷的目光注视著,金毛和身后的心理师们都愣了一下。 下跪道歉,这可不是隨便说说的事。 见他们都有一些迟疑,云观月挑眉,嘴角微微勾起:“不敢的话就免谈。” r国的女心理师被她的笑容激怒,厉声说道:“我们同意。” 金毛嚇了一跳,转头不可思议地看向身旁r国女心理师,眼里写满了:你疯了? 后者却是用力点了点头,压低声音说道:“放心吧,一定是她搞的鬼,我们绝对能搜出东西!” 听到r国女心理师的话,其他外国心理师们眼神中的犹豫慢慢变得坚定起来。 不错,如果云观月没有对大家下药、搞鬼,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人同时在这个海岛做噩梦?还偏偏都是得罪过她的人做噩梦? 一定是她! 眾人都点了点头,答应了她的要求。 不就是下跪吗?只要搜出了毒药就要她好看! 章导和段元良紧紧拧著眉头,眼前的场面怕是不好收拾。他们还没开口,就见云观月笑著侧身,给金毛等人留出了位置。 阮安南轻声说道:“我们应该相信云医生。” 云观月的房间在二楼,是整栋別墅最好的海景房。 金毛和r国女心理师带著身后的心理师们气势汹汹地衝上去,仔仔细细、彻底搜查著她的房间,却並没有找到任何药粉、药丸或是其他奇怪的东西。 可同时,他们也发现云观月是真的奇怪。 看著眼前的红符纸、硃砂、铜钱幣、龟壳以及桃木剑等东西,每个人都沉默了。 他们可都是心理师,谁用过这种东西? 几个外国心理师躲在后面,窃窃私语。 “这是什么?中国心理学?” “我看过电影,这些东西是玄学。可华国来的不都是心理师吗?” “之前我在网上看过,说是云观月会这些奇怪的东西,难道······” 金毛听到他们的对话,冷笑一声:“这种东西你们也相信?不都是拍成电影骗人的吗?” 他抬头看向云观月:“我知道了!就是这些古怪的东西,你料定我们不认识,就在这些东西上泡了药!” “一定是这样。”r国女心理师点头附和。 r国和华国的文化比较接近,看到这些玄学道具时,她原本是有些紧张的。 可看著金毛坚定不移的无神论者眼神,不错,他们可都是心理师,怎么能相信这种东西。 云观月耸了耸肩,非常淡定地看向他们:“你们怀疑这些道具里泡了药,那就送去检测。” 因为节目组要在海岛上拍摄一段时间,所以特意安排了一支医生团队留守在这里,隨时提供支援。 金毛和r国女心理师见到云观月这么淡定,两个人心里也慌了一下。可如今箭在弦上,他们还是咬著牙,把眼前这些奇怪的道具送去了医生那里。 外国心理师们怕云观月再动手脚,就留在华国別墅的大厅里等,一个都没走。 检测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云观月这里的东西全都无毒、无药。 听到医生公布的检测结果,所有的心理师都变了脸色,慌张地看向金毛和r国女心理师。 都是他们两个带著大家来的,也是他们向大家保证云观月一定有问题的!现在好了,这样的结果,他们可没有人想下跪。 金毛和r国女心理师瞪大了眼睛,恶狠狠地瞪著云观月。 他们没办法接受这个结局,金毛嘴硬道:“一定是你这个女人又动了手脚,你把毒药藏起来了!” 一向沉稳的段元良也按捺不住了:“你们这些人也太无理取闹了,你们怀疑云医生害你们,搜也让你们搜了,查也让你们查了,有了结果却不相信。” “怎么,非要证明她害你们,你们才接受?” 心理师们被他说得有些脸红,r国女心理师硬著头皮说道:“她有没有做过,她自己心里清楚。” “今天没有查出来,只是因为她技高一筹,不代表她没做过!让我们下跪是绝对不可能的。” 阮安南让r国女心理师的话气得想笑,也真的笑出了声:“原来这就是你们r国做事的风格?” 她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的確了,这就是你们一向的国风。” 听到这话,r国女心理师差点衝上前来,她们华国女人果然都很討厌! 云观月见状,却是嘴角微微上扬,將阮安南护在自己身后,不紧不慢地说道:“没关係的,不要和她爭论了。他们一定会下跪的,只要他们接下来还想睡个安稳觉。” 她说著话,微微挑眉,眼神平静如水、没有一丝笑意。 听到她这话,外国心理师们脸上表情精彩纷呈。 这个可怕的华国女人,她这是承认了吧!她就是承认了!可他们却没有任何证据,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金毛咬牙切齿地看向她:“云观月,你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如果我们不下跪,你就要继续对我们下毒?” 云观月摊开双手,无辜地摇头:“这话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没有证据的指控,就不要再信口雌黄了。” 说完这一句,她没有再给外国佬们指控她的机会,非常淡定地上楼回屋。 段元良、阮安南比较熟悉云观月,面上都带上了笑意。 樊水看向她的眼神里带上一丝考究,不知他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勾起,直接跟在她身后一同离开。 云观月回到房间,发现同行的三个心理师还有章导全都跟著她进来了。 她早就料到他们会来找自己,半眯著眼睛笑道:“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樊水开口:“云医生,我有一点好奇,你什么时候给他们种下的心锚?” 他能被请来参加这档综艺,在华国心理师里也算是赫赫有名。 他最拿手的就是催眠,可不管他如何观察,都没看出云观月是如何进行催眠的。 她实在太厉害了,比自己厉害得多。 云观月看出他的疑惑,不咸不淡地摇了摇头:“不是,我没有催眠他们。” 她挑眉看了一眼对自己比较熟悉的段元良、阮安南和章导:“不用怀疑自己,论催眠还是樊教授厉害,我用的是玄学手段。” 她莞尔一笑:“你们都放心吧,我们现在只需要留在別墅里、好好休养生息,等著那群傢伙自己过来下跪道歉就好。” 第249章 下跪道歉 金毛和r国女心理师带著其他外国心理师们离开华国別墅,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些惴惴不安。 云观月最后的话,不知道是胜券在握还是虚张声势。 他们所有人各自回到了自己国家的別墅,装作若无其事,想要赖掉下跪的赌注。 但他们很快就知道是自己太天真了,整整三个晚上他们都被噩梦缠绕著,各种各样的噩梦。 小时候听过的鬼故事、看过的鬼片、经歷过的事情都变成了极为恐怖的样子,缠绕著他们。 从噩梦中惊醒,又会陷入幻觉。 別墅里、海岛上到处都是鬼魂,平时和自己一起工作的同事、朋友也都化作厉鬼的模样。 这些心理师们和彼此沟通了一下,知道是云观月对他们动手。可是没有证据,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 为了不做噩梦,金毛和r国女心理师给大家出主意,既然晚上睡觉这么可怕,就不要睡了。 白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没有什么鬼魂能再出现。就这样,这一群心理师硬熬了整个晚上。 可是白天睡著的时候,他们依然在做噩梦。惊醒之后,光天化日之下,整个海岛上仍然是充斥著鬼魂。 整整三天,他们不断重复著噩梦、醒来、陷入幻觉、熬不住睡著再做噩梦。 这样的恶性循环,让他们每个人心力交瘁,有好几个外国心理师被突破了心理防线。 不行,再这样下去,他们会死的! 除了金毛和r国女心理师外,其他所有外国心理师都认怂了,决定去找云观月下跪求饶。 他们走到华国別墅外,仔细想了想,还是把金毛和r国女心理师一起拉了过来。 他们两个才是激怒云观月和华国人的罪魁祸首,既然要来下跪道歉,必须整整齐齐。 金毛和r国女心理师虽然嘴硬,但也的確是熬不住了,他们不情不愿地跟著眾人,来到华国別墅。 云观月今日穿了一身月白色旗袍,將她玲瓏有致的身材勾勒无疑,更显得她如天宫仙女。 她一步一步从二楼走下来,面上带著笑意,挑眉看向章导,示意他让节目组录视频。 章导之前就和她合作过,两人之间非常有默契,立马要摄製组就位,在別墅客厅里准备了好几个机位,保证全方位录下他们这些外国佬下跪道歉的画面。 外国心理师们当然发现了这些镜头,可没办法,现在保命最要紧。 云观月面向镜头,淡定说道:“你们为什么会来这里给我下跪,就由你將这件事说清楚吧。” 她缓缓歪头,眼神直勾勾看向金毛,他是m国人,在这海岛上最有权威说服力。 金毛当然也明白这一点,脸上的表情抽了一下,最终还是在眾人的逼迫下,开口说道:“我们没有证据,就怀疑云观月对我们动手。所以定下赌约,如果查不到任何证据,就要下跪道歉,今天大家是来履行承诺的。” 云观月装模作样地拍了两下手:“我就知道各位都是君子,说得出就能做得到。” 所有的外国心理师脸色煞白,三天没有睡好觉了,他们都已经疲惫不堪,精神越来越差,毫不犹豫地跪了下来,诚恳道歉。 一时间,整个华国別墅里都充斥著“对不起,云观月,请原谅我们”的各国语言。 段元良、阮安南忍著笑意站在一旁,仔细看著镜头里的画面,確保將他们的道歉视频录得完整,录得漂亮。 听到他们每一个都道完歉,云观月嘴角微微上扬,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她温声说道:“好了,放心回去吧,接下来你们就不会受到噩梦困扰,可以好好睡个安生觉。” 外国心理师们一个一个站起身来,不敢置信地看向对方,她只是打了一个响指,这就结束了?一切都好了吗? 见云观月和华国人不再理会他们,一个个灰溜溜地走出华国別墅。 金毛和r国女心理师狠狠一脚跺在地上,该死的云观月,这个恶毒的女人,刚刚还录了视频,分明就是故意要羞辱他们! 他们两个还想拉著外国心理师们说些什么,可其他人早已疲惫不堪。 这三天时间他们实在太累了,要不是还有一口气吊著,怕是今天来下跪的力气都没有。 “对不起了两位,我们真的熬不住了,要立刻回去睡觉。” “別提了,现在说到睡觉这两个字我都瑟瑟发抖。上天保佑,今天不要再做噩梦了!” “放心吧,我看云观月不像是说谎,我们试试吧。” 他们不再理会金毛和r国女心理师迅速回到自己的別墅,神奇的是在云观月那一声响指之后,他们真的可以安睡了! 离开华国別墅,他们就回到自己房间躺下,刚闭上眼睛瞬间便入睡了。这一睡便睡到了第二天早上,一夜无梦。 这些心理师们精神奕奕地起床,不禁感嘆云观月实在有点厉害,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对他们下的手? 一连休息了两天,外国佬们恢復了精神,金毛和r国女心理师偷偷给大家拉了群。 除了华国团队,其他各国几乎都加入了这个群。而这个群里也没別的主题,只有一个点,大家凑在一起,蛐蛐云观月。 金毛是最恨云观月的人,他原本是m国最出名的心理学专家,就连他们国家的领导人平时也会对他多尊重几分。 来之前他就最看不惯云观月这种专门搞歪门邪道的人,没想到,她还几次下了自己的面子,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这个华国女人。 【金毛:我们都是心理学专家,怎么能相信什么玄学东西?云观月一定是在某个时间点给我们种下了心锚,催眠了我们。】 【可我们也都是厉害的心理师,不至於让人催眠了都发现不了她动手吧?】 【r国女心理师:有什么不至於?我们离开別墅之前,她打了一个响指就是解开我们的心锚。】 【这么说来好像还真是,那这个云观月也实在太可怕了!】 【金毛:当然很可怕,到正式比赛的时候,大家一定要小心她。】 【r国女心理师:不光是要小心她,最好就是在比赛的时候想办法让她出局,不管用什么方法。】 第250章 把云姐最牛打在公屏上 一周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开播的前一天。 节目组为了预热这场大赛,需要各国参赛心理师直播,带动节目的关注度。 这个国际心理机构非常专业,他们准备的直播网页是特定的,不同国家的网友都能登陆发弹幕。 网友发送弹幕的时候用的是自己国家的语言,可以选择使用翻译页面,这样就算看到使用其他语言的弹幕也会直接翻译成自己国家的。 这样能让全球的观眾都参与这场直播,还能看其他国家的。 从一大早开始,各国参赛选手都开始直播,之前他们在群里不停地蛐蛐云观月,早就形成了同盟。 之前和云观月起衝突的金毛、是m国特別出名的心理学大师克里夫教授,他一开播,直播间的人气就飆到了最高。 隨著他笑盈盈的脸出现在屏幕上,弹幕越发热情。 【克里夫教授,你在海岛上住的还习惯吗?】 【对啊,教授离开m国去这种地方,会不会很不適应?】 【就是,为什么不在我们m国本地举办综艺,要跑到这么远的地方去?】 金毛看著镜头微微一笑,伸出手轻轻摆了摆:“你们不用这么紧张,我在这海岛上算是过得还不错了。” 他低垂了眼眸,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克里夫教授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不敢说?看起来很不开心。】 【怎么可能?难道有人威胁教授?】 【不可能吧,这节目不是我们m国自己办的吗?】 金毛装出了一副很惊恐的样子,不断地摆手:“好了,你们不要再討论这件事了,我不想今天晚上做噩梦。” 【做噩梦?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真有人对教授下手?】 【你们没听说吗?有一个来自华国的选手云观月,她可是一个华国巫女,之前上別的综艺就用了很恶劣的手段对付参赛者。】 【真可怕!这种人凭什么来参加比赛?】 见到弹幕提到云观月,金毛几乎压不住嘴角的笑意,他们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r国的女心理师就更过分,她开直播的时候直接点名道姓地说道:“这一次来参加这场比试,我们一点把握和信心都没有。不是对自己的实力不自信,而是对別人的卑劣不確定。” 【松泽老师,这是什么意思?什么人这么卑劣?】 【比赛不应该是公平公正公开的吗?难道会出什么意外吗老师?】 松泽静美缓缓眨了一下眼睛,蕴出两滴眼泪,无可奈何地摇头:“这一次来这里,我也算是知道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华国的心理师只需要弹指间就能对我们进行催眠,实在太可怕了。” 【松泽老师,心理师可以隨便对別人进行催眠吗?这不合法吧?】 【如果心理师隨便对別人使用催眠术,不是应该开除她心理师资格吗?】 【我知道松泽老师说的是谁,云观月?是不是她?之前她就在网上声名狼藉,这样的人怎么能和我们松泽老师一起上同一个综艺呢?】 一时间,他们两个的直播间里都充斥著对云观月的口诛笔伐。 不只是他们这两个直播间,其他外国佬的直播间里也都明里暗里地蛐蛐云观月。 都说她使用催眠术控制其他参赛选手,让他们不断地做噩梦,再逼著他们给自己下跪。 一时间,网上的弹幕都快疯了,网友们都在討伐云观月怎么能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实在太可怕了。 好不容易等到她本人上播,直播间里一下子就涌进了大量黑子。 云观月刚调试完手机,还没开口就看到了大量弹幕。 【云观月你怎么有脸开直播?欺负其他选手!霸凌!实在太可怕了!】 【就是她!你应该滚出比赛,滚出这档综艺!】 【不止,应该开除她的心理师资格,让她彻底滚出这个圈子!】 【太可怕了,我们老师怎么和这样的人一起比试,华国都是这样卑劣的人吗?】 【云观月滚出比赛!】 【云观月滚出比赛!】 …… 弹幕里各种刷屏,云观月只是平静看著,嘴角微微勾起,眼底一片平静,似乎毫不在意。 她一言不发,等直播间人数到达巔峰时,平静地播放了一个视频。 那天外国佬们来给她下跪道歉的视频,章导录得非常清楚。 事后云观月才知道,当天他们过来叫囂著要搜她房间,他们定下赌约的那天,有一个摄影师一时紧张打开了摄像机,也都完完整整录了下来。 章导让人剪辑过,此刻这个视频前因后果非常清晰。 云观月一口气把这个视频在直播间里放了三遍,確保网友都录屏了,这才关了视频,露出自己的脸微微一笑。 “大家都看见了吧,前因后果这么清晰,到底是谁霸凌?谁欺负人?” 视频里看得非常清楚,金毛克里夫教授和r国来的松泽静美是如何咄咄逼人,身后还跟了这么多气势汹汹的外国佬。 而华国人却是非常守礼节,温温柔柔地站在一旁。 从视频开始播放时,来自华国的喷子就开始嗷嗷了。 【真是好笑了,刚刚那些吵吵的狗呢,这会儿不叫了?】 【你们说,这些能翻译清楚吗?】 【不能的话,我们就把话说得再清楚一点,到底是谁不要脸?谁搞霸凌、欺负的那一套?除了我们华国的直播间、从来没说过其他人坏话,你们每一个国家的直播间都明里暗里地詆毁我们云姐,这是什么意思?】 【可不是,都说是我们云姐催眠了,你们有证据吗?】 【当然没有证据,这不是搜过了吗?什么证据都没有,信口雌黄,还好意思说別人搞霸凌?】 【真是绝了,老子在华国吵过这么多架,都没有和你们这帮外国佬吵架来得有劲。】 【你们华国人都这么蛮不讲理吗?这视频里虽然没有查到她下药,可她那一下响指不就是催眠的意思吗?】 【对,这就是解开催眠的心锚,求求你们华国人多读读书吧。】 【我真是呵呵了,你们这些来的不都是心理学专家吗?有没有被人下毒,不知道有没有被人催眠,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个什么水平。】 【哈哈哈,所以是这么多心理学大佬让我们云姐催眠成功了?还是一下子催眠这么多人,那我们云姐可牛逼坏了!】 【对,你们外国佬要是真觉得这事儿合理,那就把华国云姐最牛逼打在弹幕上!】 第251章 第一位 云观月觉得今天这场直播开得真是赚了,她连话也没说,拿了包零食吃了很久,观赏华国喷子大战各国喷子。 她都没想到这世界上能有这么多喷子、同时出现在自己面前,这大战堪称是酣畅淋漓!看得她意犹未尽。 这场直播她的確不需要再说些什么了,所有的真相都在剪辑好的视频里。至於这些外国喷子信不信,你永远没办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这一场国际大战,最终以华国喷子的胜利终结。 云观月看那些外国喷子灰溜溜地走了,这才和华国网友聊了几句关於节目的內容。 直播结束,这场世界大战直接上了国內热搜,关注度非常高。 之前云观月在国內就很有知名度,这场大战之后,连带这场国际综艺也上了好几条热搜词条,引起了空前关注。 整个华国从普通网友到喷子都决定要关注这场综艺,隨时在弹幕中为云观月而战。 爱她的和爱国的都沸腾了。 这片欣欣向荣之中,唯一不高兴的莫过於之前那档综艺的导演组,他们看著眼前热搜几乎就快要疯了。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原本这段时间他们就要开始那期综艺的第二季了,现在好了,云观月上了一档这么热门的综艺,他们只能紧急换了其他时间,不敢和这一档综艺正面交锋。 这一晚,华国別墅里每个人都津津乐道著今天这场精彩的弹幕大战,章导等他们聊得差不多才出言提醒:“好了,不要得意忘形。明天才是真正的比赛,我们一定要特別小心,別让他们用什么阴招。” 他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所有工作人员都很清楚,得小心保护好云观月。 当事人自己倒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这些外国佬一定会对自己出手,不过能不能成功就不是他们说了算的。 这一晚她睡得特別好,其他国家的人就睡得不太好了,每个都非常紧张,想著明天一定要给云观月一点顏色看看。 到了第二天,比赛正式开始,所有参赛心理师都集中在海岛最中心的比赛场地。各国导演分別架起摄像头,直播场面十分恢宏。 针对每个国家的直播镜头,响起不同语言的旁白,说的是同一番比赛规则。 这次参赛选手一共有百名,分成十个小组。每个小组十名选手,每一场比赛的时间为三天。 心理机构准备了来自全世界各地的心理疾病患者,要求心理师为他们治疗。 这场比赛最大的难度是时间限制,所有的参赛选手都只有三天的时间。不管病患有多严重,他们都必须在三天內治疗出明显效果。 这是非常难的。 如果在规定时间內没能做出成效,那么该名选手就被视为失败,並且淘汰出局。相反,如果参赛选手成功了,就晋级第二场比试。 为保证比赛的公平,选手分组用的也是抽籤。 云观月站在华国队伍之中微微挑眉,这百来號心理师站在一起,场面还挺壮观。 她隨便抽了一支签,被分到了c组。 不知道是不是节目组故意安排,段元良、阮安南和樊水都没有和她分到同一个组。 阮安南皱起眉头,眼底有一丝怀疑。 昨天晚上他们三个人已经约定好,不管谁和云观月分在一个组、都要为她助力,不能让那些外国心理师欺负了她。 可没想到云观月要孤军奋战,这也太巧了吧? 对上他的视线,云观月微微摇头:“放心吧,没问题的。” 就算他们组里的其他九个人都针对自己,她也不会怕。 云观月慢悠悠走到c组的队伍,一眼就对上两个熟人,金毛克里夫教授和r国的女心理师松泽静美。 这如果不是他们刻意安排,那就只能说是冤家路窄。 百来號人抽籤,他们三个竟然能分在一个组里。 云观月挑眉看他们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虽然不想理他们,可不用想也知道这俩货肯定要过来挑衅一番。 果真,下一秒金毛克里夫教授和松泽静美並肩走了过来,脸上皮笑肉不笑,眼底更是带著一丝阴鷙。 金毛冷笑:“云医生,实在是太巧了,我们三个人竟然被分在一个组里。” 云观月越过他们两个,看了一眼他们身后的人,还真是巧,一眼看去都是他们两个的跟屁虫。 松泽静美抬高音量,笑著说道:“我相信云医生一定会认真对待比赛,不会隨便出阴招······” “这话你还是留著对自己说吧。”云观月挑眉,根本也不惯著:“到底是谁喜欢出阴招,你们应该很清楚。” 说完这句,她笑盈盈从他们身边走过,一副不搭理他们的样子。 克里夫和松泽静美一肚子挑衅的话,只能默默咽了下去。 云观月懒得理他们,直接走到c组的场地。 每一组都会被分配到不同场地,而场地里则是坐著十位等待治疗的患者。至於谁来治疗哪位患者,也是通过抽籤的方式决定。 乍一看这档综艺的制度非常公开透明公平,但是抽籤私底下会不会有黑幕就没人知道了。 云观月隨手抽了一张,上面写著二號患者。 她抬眸,在场地中寻找在身上带著数字“2”徽章的病患,一眼就找到了。 这位患者是个体格非常壮硕的肌肉男,肌肉线条分明,好像能將衣服都撑开。 健硕的身材很引人注目,但更让人挪不开眼的是他凶狠的目光,仿佛眼神里带著刀子能刺透旁人。 不仅如此,他浑身上下还散发著强烈的戾气,好像隨时都会爆发。 【天吶,我云姐负责的这个病患看起来好可怕,我觉得他一拳就能把我打倒。】 【楼上的你客气了,我觉得他打倒我甚至不需要一拳。】 【可我们为什么要被他打?等我云姐出手直接就给他治疗好了。】 【真的吗?我好担心,我总觉得从抽籤分组开始这节目就有幕后黑手在控制。不管是为了节目效果、还是为了欺负我们云姐,这个病患一定非常难缠。】 【楼上的我觉得你猜对了,那个金毛和討厌的r国女人也在这个组呢。】 第252章 华国功夫 云观月没有理会金毛和松泽静美,直接拿起肌肉男身边放著的病理报告。 这份报告非常详细地记录著他的病情,由於家庭原因,肌肉男不仅患有躁鬱症,还伴有严格的人格分裂。 在文件的最下方,非常贴心用红色標註出一行重点事项、提醒心理师注意肌肉男有暴力倾向,已经攻击过好几位心理治疗师了。 云观月微微挑眉,转头看了一眼肌肉男。 刚好他也抬眸看向自己,眼神交匯间,肌肉男眼里闪过一抹厉色,像是被激怒的野兽一般猛然暴起,气势汹汹地朝著云观月扑来。 面对著突如其来的攻击,她异常镇定,身形一闪,轻而易举就避开了肌肉男的猛扑。 她的动作有如行云流水,配合上她洁白如玉的肌肤,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九天玄女下凡。 【天哪,这就是华国功夫?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活的!看起来好厉害!】 【不是说这个云观月非常討厌,只会用下作手段吗?怎么身手这么厉害?】 【楼上的,那些人隨便的狗吠你也相信?】 云观月並不知道自己不过一个闪身,又引起弹幕一番爭论。 她此刻正迅速出手,准確击中肌肉男的几个穴位。 刚刚还齜牙咧嘴要攻击云观月的肌肉男,突然像是被定格了一样、失去行动力,整个人僵硬地定在原地,无法动弹。 【华国功夫好厉害,这么高大的猛男竟然动不了了?】 【等等!裁判不管吗?怎么能对病患动手?】 仿佛看见了弹幕,站在云观月身旁的裁判员吆喝一声:“住手!不能使用暴力!” 云观月微微挑眉,一脸镇定地耸了耸肩,不紧不慢开口:“我使用暴力了?” 裁判员显然对她的解释並不满意,快步上前进行检查了肌肉男的身体,试图从中找出云观月使用暴力的证据。 然而不管他怎么仔细检查,都没能在肌肉男身上找出任何伤痕。 他一边仔细认真地检查著肌肉男,一边心有不甘地抬头看向云观月,显然是不相信她,却又拿她没办法。 无可奈何,裁判员厉声警告:“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对患者使用暴力。” 【拜託,明明就什么证据都没查出来,怎么还警告我们云姐了?】 【就是!这个裁判明明就是搞针对!】 【谁敢针对你们云观月?她这么厉害,隨隨便便就能催眠別人,当然也可以攻击人、不留下伤痕。】 【楼上的是哪里混进来的狗,狗叫什么呢?听不懂人话!】 又是一轮喷子大战,云观月根本没有理会这个裁判员,径直走向观察眼前的肌肉男。 虽然外国人的轮廓比华国人深一点,但从骨相上来看,其实相差不大,还是能通过面相来观察他。 肌肉男此刻无法动弹,只能愤愤不平地看向云观月。这是他遇见过最特別的心理师,不知用了什么妖法,竟然让自己动弹不了。 云观月直视著他的眼神,微微一笑,从他的面相可以看出,他也是一个可怜人。 肌肉男从小被母亲长期虐待、pua,导致他的心里出现了非常严重的问题。 正是病理报告上记录的躁鬱症和人格分裂,从科学的心理学角度,这份病理报告写得很中肯,他的精神出了问题。 从玄学角度来说,他是魂魄出现了问题。 云观月微微皱眉,人的魂魄是由三魂七魄组成,其中的三魂是天魂、地魂和人魂。 而七魄则是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具体来说就是对应了喜怒哀乐怨悲忧等情绪。 魂属阳,可脱离肉体存在。魄属阴,依附於身体掌控情绪。 一个人想要好好活著,三魂七魄都不能缺。可眼前的肌肉男比较麻烦,他的人魂和七魄都出现了问题。 想要治好他,就要帮他修补魂魄。 裁判员就站在云观月和肌肉男身边紧紧盯著,好像生怕她再动手。 见她一声不吭,只是站在肌肉男对面盯著他看了很久,觉得非常奇怪,差点没忍住想要问她这是干什么? 他是主办方特地请来的裁判员,原本应该做到公平公正公开。 可他来的第一天,m国的克里夫教授就特意来找过他,明示暗示这个云观月不是好人,一定要小心提防。 之前裁判也在网上看到过攻击云观月的帖子,里面有不少內容看起来实在匪夷所思。 他一直抱著將信將疑的態度,可今天亲眼所见,他不得不相信眼前这个华国女人的身上確实带著一些不可思议的力量。 弹幕同样注意到了云观月的行为,说什么的都有。 【这就是你们华国心理师的治疗方法,盯著傻看?】 【哈哈哈哈,真是要笑死我!这就是她的本事吗?】 【要你们废话,这是云姐在为他看诊,你们懂什么?】 【就是!我们云姐就没有治不好的病患,你们等著瞧吧。】 因为昨天的预热直播,每个外国佬都明里暗里蛐蛐云观月,反倒是把她的人气带上了另一个高度,今天留在云观月直播间的人是最多的。 知道有外国喷子来了,华国喷子们都赶过来为云观月助阵。 他们其中有不少並不是云观月的粉丝,看她这么奇怪,也为她捏了把汗。 可华国人吵架是绝不能输的,弹幕吵得如火如荼。 云观月看完肌肉男的面相,抬眸对他问道:“你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吗?” 她微微一顿,换了一种问法:“告诉我,你的出生年月日,具体的时间。” 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肌肉男在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整个人身子颤抖了一下,突然切换了人格。 他有精神分裂,身体里住著很多个不同的人格。 此刻最柔弱无辜的人格出现,听著云观月的问题一个字也不回答,只是呜呜呜地直哭。 云观月微微蹙眉,耐著性子又问了一遍,可眼前这个人格似乎只是个小孩子,什么也不肯听,什么也不肯说。 他此刻哭得很是可怜,从眼神到表情都十分天真无辜,再配合他凶狠的面容和一身的肌肉,这画面看起来倒是有几分好笑。 第253章 治好了 见云观月没动作,弹幕热闹起来。 【就这点儿水平,也好意思来比赛?】 【可不是,碰到人格分裂就没办法了,简直太可笑。】 还不等华国喷子们反击,就见云观月不知从哪里变出一盒硃砂、一支毛笔和一打黄色符咒。 她先將硃砂倒入一个小碗里,用毛笔蘸取適量,隨后就在黄符上龙飞凤舞划出一道神秘的符文。 【她在鬼画符什么?这是心理师的比试,但能不能尊重一下自己的身份?】 【怎么不尊重?心理师就不能画画了?我之前去看心理师,还专门画了画的。】 云观月拿起手中黄符,猛得一下拍在肌肉男身上。 这是一道真话符,不管眼前是阴鷙乖戾的人格还是只会哭哭啼啼的小孩子人格,被这道符纸贴上,都只会说真话。 果真,云观月又重复了一遍问题,眼前的肌肉男嘴唇微启,非常乖巧地说出自己的出生年月日。 他不是华国人,对生辰八字这四个字根本理解不了。 云观月帮他替换成生辰八字,掐指一算,召唤出肌肉男的魂魄。 她並没有帮这个直播间的镜头贴符纸,所以只有她能看见肌肉男的魂魄,站在她身边的裁判员和守在镜头前的观眾都没办法看见。 只能看到云观月像是疯了一样对著空气一顿操作,而她面前却是什么都没有。 【不是,来之前你们一个个都说华国云观月有多厉害,我现在看看她怎么好像有病?】 【现在他俩面对面站著,我真是分不清谁是病患,谁是医生。】 【你们没看过云姐直播,我原谅你们,总之我云姐不管做什么都有她的意义。你们都仔细看好,別乱问。】 云观月此刻皱著眉头,仔细看著眼前被她召唤出来的肌肉男魂魄。 他的七魄全部都出了问题,非常严重。发黑、破烂不堪,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摧残。 不仅是七魄,肌肉男的人魂也亏空得厉害。 云观月微微頷首,肌肉男今天碰到她也算是运气不错。 也算是他们二人之间的缘分。 这次裁判员和弹幕看清了,云观月是从身边的一个口袋里拿出了自带的银针。 这些银针她一向是隨身带的,没什么事的时候可以用来针灸,小小一包也不碍事。 她又取出一张黄色符纸,將银针小心翼翼包裹其中,直接在镜头前做起了针线活。 她手举黄符纸与银针上上下下穿梭,认真把肌肉男的人魂和七魄进行缝补。这个过程需要专注力和技巧,並非是普通的针线活。 她耐著性子,完全不理会身旁裁判员捨不得挪开的视线,只一心一意专注在手上的针。 缝补七魄和人魂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云观月用了整整两个小时,才將他的七魄和人魂全都缝补好。 【不是,这个云观月到底在干什么?】 【你们华国的喷子別帮她洗了,她是真心来开玩笑的?】 【你们华国人是不是以为我们其他人都是傻子,她这样的也算是心理师吗?】 【怪不得之前有这么多专业的官方组织说她有问题,今天看起来她可问题太多了。】 【没错,她就像是会和病患一起躲在蘑菇树下的人。】 【你们真是够了,不懂华国的文化就闭上自己的嘴,我云姐刚刚手里拿的是黄符和银针。】 不少云观月的粉丝都是从直播间追来的,当然知道她在玄学方面的本事,对她非常有信心。 看她拿出黄符,就知道眼前这个肌肉男一定不是普通的心理疾病,而是需要玄学手段治疗。 云观月的粉丝知道,但裁判员和国外心理师並不知道。 看清楚云观月的举止,裁判员站在一旁,金毛克利夫教授和松泽静美早早看完了自己的病患,也都围过来云观月这边看好戏。 “我还以为她有多厉害,只会做这种故弄玄虚的事情。”松泽静美冷笑一声,她手里的病患非常好处理,三天內,她一定能让病患的情况好转。 这一次她贏定了! 克里夫教授也是差不多的情况,这本来就是m国主办的比试,自然会偏帮他们来自m国的心理师。 他的那个病患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心理疾病患者,只不过是看起来很厉害,让直播多一些效果。 他们也特意为云观月安排了一个特別严重的患者,原本是想看她出丑,但没想过她能出这么大的丑。 竟然在这当眾绣? 克里夫笑著摇了摇头,对著裁判员说道:“你看看,这样的人怎么配当心理师?” 云观月根本没有留意身边多出来这三只小丑,她看了一眼被自己缝补好的魂魄,这针脚简直太完美了! 她唇边勾起一抹笑意,將缝补好的魂魄重新塞入肌肉男的身体里,手指迅速出击,在他身上的几个穴位上轻轻一点,肌肉男僵硬的身体立刻便能动起来。 因为魂魄被修补,他原本呆著的表情逐渐变得生动起来。他低著头看著自己的身体,面上露过一丝不可思议。 他是肌肉男的主人格,从小虽然吃尽苦头,但还是保持了一颗善良积极向上的心。 可一直被亲生母亲虐待,导致他身体里始终留著一个长不大的小时候人格,动不动就会哭哭。 后来又演变出了一个暴戾的人格,隨时会出现,试图保护自己身体。 再后来,他的身体里演化出更多的人格,当那些人格取代身体,主人格便无处可去。 多亏了云观月帮他缝补好三魂七魄,眼下他已经恢復了正常。 他的眼神里再也没有过去那样凶神恶煞的气息,反倒是充满感激地看向云观月。 虽然他不知道她对自己做了什么,可一定是这个漂亮的华国女人让自己恢復了正常。 【你们有没有觉得肌肉男的眼神变了?】 【嗯,我觉得他看起来正常了。】 【可是云观月什么也没做啊,你们看见她干什么了?】 【没看见,难道她真的会妖法?】 云观月和肌肉男对视一眼,微微笑著转头看向裁判员:“结束了。” 裁判员眼神盯著肌肉男一动不动,他好像的確变得有点不同。他不敢置信,恢復镇定问道:“好,今天结束了,那明天几点继续?” 云观月缓缓摇头:“不需要再治疗了,他已经完全好了。” 第254章 妖法 听到云观月这句话,裁判员满脸不可置信。 这些病患可都是大赛特意挑选出来的,就算病情稍微弱一些的,也绝不可能轻轻鬆鬆在三天內治好。 为了节目效果,还安排了几个特別难治疗的病患,肌肉男正是其中之一。 就算云观月真像网传的那样有妖法、特別厉害,也不可能在短短片刻之间就把他彻底医治好吧? 那她不是心理师,而是魔术师了。 裁判员思索一番,觉得一定是云观月夸大其词。 他简单检查了一下肌肉男,脸上是压不住的惊讶。不管是表现、还是神情,肌肉男都十分正常,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之处。 裁判本身是业內非常出名的心理师,却在此刻怀疑起自己的专业。 他沉默了几秒,缓缓摇头,决定带肌肉男去仔细检查。 第一场比试的晋级要求是判断病患的情况有没有明显好转,主办方准备了一支非常专业的心理医生团队,专门负责检查这些病患的情况,验证比试结果。 为了比赛的公平公正,这支团队並不知道每一个病患的治疗心理师是谁。 见到裁判员把肌肉男带过来,心理医生团队也非常诧异,第一天就已经有病患有明显治疗效果? 实在不可思议。 经过详细检查,医生团队更是震惊,肌肉男原本病变的脑子恢復正常,他已经成为一个身心健康的正常人。 心理医生团队仔细翻阅了他这些年来的病歷,上面详细描述了他起码十几种副人格,还有一些没有被发现的副人格。 但此时此刻,副人格全都消失了,很难被治癒的躁鬱症此刻也完全消失了。 裁判员看著这个结果,虽然觉得诧异至极,但还是走到眾人面前清了清嗓子:“这位病患已经被完全医治好了。按照比赛规则,云观月成功晋级。” 他说出这句话,整个c组的其他心理师都沸腾起来。 “这怎么可能?今天不过是比赛的第一天,她和病患说几句话就能把他治好?” 金毛克里夫教授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面上的笑容僵住,厉声说道:“怪不得你拒绝我们的好意,原来你被她收买了?” r国的松泽静美更是一步上前,恶狠狠地瞪著裁判员:“原来是你偏袒了她,我们不服!这个结果一定有內幕!” 有他们两个人带头,其他c组的心理师也纷纷上前。 他们本来就是各国出名的心理师,对这场比赛更是全力以赴,不光是为了国家爭光,更是为了打响自己的名號。 可饶是他们这么努力,也绝不可能在一天內就將病患治疗好。 可偏偏这样不可能的事,有人完成了,而这个人又偏偏是大家最討厌的云观月! 心理师们纷纷破防,把裁判员围在中间,厉声厉色地质问他。 “你老实说,是不是你特意挑选了一个病情最轻的病患给她?” “刚刚的比赛录像呢,拿出来放,我们不相信云观月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內將他治癒。” “你是我们c组的裁判,如果我们不服,是不是可以把你换掉?” 裁判员没想到他们不光暗箱操作,把最严重的病患交给云观月,眼下输得这么干脆,还要质疑自己。 他冷笑了一声,这辈子他还没有被人这样质疑过。 他將c组的十位病患资料拿出来,扔在其他心理师面前。 这一次,裁判员乾脆走到话筒前,对著所有人说道:“这是我们c组的十位病患,之前心理医生团队就按病患病情程度分了级別。” “从a级到c级,一共分成三等,a级病患最为严重。华国参赛选手云观月抽到的病患划分等级为a+,是整场比试中最为严重的病患。” “c组除她以外没有a级病患,其他九位选手抽到的是b级或c级病患。” 他手中的病患资料写得非常清晰,又是专业医生团队背书,一拿出来就狠狠打脸其他选手。 c组其他参赛选手看到这些资料,纷纷闭上嘴不再说话。 裁判员又朗声说道:“你们九个人抽到的患者没有云观月抽到的患者病情严重,可结果呢?需要我现在带著你们治疗的患者去进行评估吗?” 他语气顿了顿,带著怒气的眼神望了一眼克里夫教授和松泽静美:“我想不需要了吧,你们的病患、一眼看去就知道还没有治好。” “不过云观月的病患已经完全痊癒,这是心理医生团队出具的诊疗结果。” “如果你们九位心理师还有任何异议,大可以向官方投诉,要求查询比赛录像,重新出具诊疗结果。不过到时候是谁丟人,你们心中应该有数。” 云观月微微挑眉看向这个裁判员,没想到这个金毛比克里夫教授人品端正得多。 再次走到云观月面前,裁判员看向她的眼神有几分复杂。听了她这么多风言风语,他原本是不喜欢这个华国女人的。 可他尊重比赛结果,朗声说道:“恭喜你云观月,你晋级了。” 听到他正式公布这个结果,克里夫教授和松泽静美气得嘴都快歪了。 他们两人站在云观月身后,怨毒的眼神看向对方,心里还在盘算著怎么对付她。 可不管怎么样,裁判员说得很有道理,眼下再质疑云观月,他们也改变不了这个结果。 把事情闹大了,反而丟自己的人,只能眼睁睁看著云观月扬眉衝著自己笑。 “她太过分了,她到底在得意什么?” “我真看不惯她那副嘴脸!克里夫教授,难道你的病患没有治疗好吗?” 听到別的心理师说出这句话,克里夫教授的脸色越发苍白难看,没错,他的病患是最弱的c级病患,可他却还没有治疗成功。 按照他的计划,三天才能看到成效。 他可不管自己的实力比云观月差多少,他绝不允许她爬到自己头上! 松泽静美冷笑一声:“你们是不是都疯了?大家都是心理师,哪有见患者第一面就能治好的,她一定是用了什么妖法!” 没错! c组的其他心理师纷纷点头,终於为自己的失败找到了理由。 第255章 畅快 云观月根本没有理会这些自欺欺人的小丑,他们怎么跳都好,自己已经顺利晋级了。 她站在原地,瞟了一眼裁判员拿出来的、十位患者的等级划分。 金毛克里夫教授分到的不过是一个c级病患,而自己却是a+级別的超级病患。 她可不相信真是自己运气差,隨机到的。 哪怕他们c组还有几个別的a级患者,她都相信这是巧合,可偏偏自己的患者病情比同组其他患者严重太多。 说主办方没有针对自己、针对华国人,都没人相信。 这样一想,云观月晃晃悠悠去其他几个组別观察了一下情况。 发现段元良、阮安南和樊水他们三人也被分到了三个组,所抽到的患者病情和自己一样,都是同组內最为严重的。 患者的病情等级划分並不是对外公开的,云观月也看不到。 但她观察一番,就知道这三个患者的病情和肌肉男差不多,也是非常严重的。 她再观察他们同组別的其他患者,果然和他们组內情况一样,只有华国选手抽到的患者最为严重,而其他患者的病情甚至可以说是轻的。 这显然不会是巧合了,就是有人在刻意针对华国选手。 云观月怀疑过会不会是主办方刻意安排,但她转念一想,主办方虽然有些偏袒m国的人,但也不至於这么偏颇。 而且金毛克里夫刚刚对著裁判员衝口而出的话,他想要收买这个裁判,但没有成功。 云观月走回c组,面上带著一抹笑意,掐指一算,算出了几个针对华国的心理师。 带头的就是金毛克利夫教授和r国的松泽静美,除了他们两人之外,还有其他几个一直跟隨他们的心理师。 既然他们要玩,云观月自然奉陪到底。 她嘴角微微勾起,站在c组比赛场地,不动声色地靠近克里夫教授和松泽静美的病患。 他们两人抽到的都是c级病患,情况並不严重。此刻在他们的心理治疗下,病患的状態也渐渐恢復了平静。 云观月装作若无其事地观战,混在人群之中,掩在袖子下的双手却在快速掐决。 克里夫教授面前渐渐恢復平静的病患,又像是被什么东西激怒了一般,突然发狂起来,失去了理智。 他首先攻击的,就是最靠近他的心理师。 金毛克利夫教授被他面前的猛男追著暴揍,他身前的这个男人身高一米九几,虽然不如肌肉男这么壮硕,但两三百公斤的体重压在他身上,几乎把他这把老骨头压垮。 “你怎么了?”克里夫教授声嘶力竭地喊著,还试图和病患沟通。 可现在被阵法控制的患者完全发了狂,將他压在身下狠狠一顿暴揍。 无奈之下,克里夫教授只能举手向裁判员示意求救。安保迅速到来控制住场面,將暴走的病患压制。 因为克里夫教授求助,裁判员警告一次。按照比赛规则,警告三次之后就算做治疗失败。 安保刚控制住克里夫教授的病患,就听到另一边也发出了女人尖锐的叫声。 松泽静美面前的阿姨有非常严重的抑鬱症,並伴有强烈的自虐倾向。可不知她怎么了,突然暴躁起来、並没有伤害自己,反倒是紧紧掐住眼前松泽静美的脖子,仿佛要將她活活掐死。 因为长期生病,病患身形特別纤弱,看起来骨瘦嶙峋,可没想到她的力气这么大,紧紧掐住面前心理师的脖子,几乎要將她掐死。 松泽静美不敢有丝毫迟疑,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不断举手示意裁判来救她。 眼看病患被安保控制住,她猛咳了几声,抬头看向裁判愤愤不平地喊道:“主办方也太离谱了,病患怎么会这么可怕?她在攻击我!” 裁判员非常淡定地看了一眼愤怒的松泽静美,淡淡说道:“病患会有攻击人的倾向,之前就提醒过各位心理师。” 他转过头去面对眾人说道:“松泽静美,警告一次。” 不只是他们二人,其他几个训练场地也发生了这样的情况。 克里夫教授和松泽静美不敢置信,自己面前温顺的c级病患为什么会突然发狂? 他们有一点怀疑云观月,但此刻他们必须打起精神、使出看家本领解决面前病患。如果他们继续发狂,警告三次之后,自己就失败了。 眼看他们两个明明气急败坏,却连瞪自己的时间都没有,疲於奔命、要解决眼前的病患,云观月心中一阵舒畅。 这两个莫名其妙的跳樑小丑从一开始就不断地想要攻击自己,现在好了,害人终害己。让他们忙一忙,省得满脑子就想著怎么害自己。 看到每一个针对华国的心理师都使出了毕生本领。云观月嘴角上扬,並不克制自己的笑意。 再看了一会儿,她也觉得有点无聊了,直接离开比赛场地,先回了別墅。 她刚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就响起了敲门声,云观月没有起床,直接喊道:“进来吧。” 之前商砚礼特意给她安排了两个生活助理,也跟著一起来了海岛。这些日子多亏有她们两个照料,云观月感觉自己的腰身都圆润了些。 “云小姐,你比赛完了?今天为你准备的是日料,有鰻鱼饭、三文鱼寿司还有海胆刺身,你看满意吗?” 云观月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她就说闻到了海水的腥甜味,果真是有海胆!真不愧是商砚礼请来的生活助理,连日料都会做。 似乎看出云观月眼中的光芒,生活助理眨了眨眼睛,笑道:“这饭不是我做的,他们都去比赛了,我看r国厨子做得很不错,就直接拿过来了。” “有云小姐在,他们也没资格庆功吧?” 云观月笑盈盈地点头,接过这一顿丰盛料理,顺手打开了节目组的直播。 的確,r国今天应该没办法庆功了,他们最厉害的种子选手鬆泽静美此刻还让病患扯著头髮压在地上打。 弹幕一片喜气洋洋,几乎都让华国喷子占领了。 【早就告诉你们別惹我云姐,被病患反噬了吧?】 【我就知道这些外国佬不是东西,没想到他们这么不要脸,把最难的病患交给我云姐,结果自己连这么容易的病患都解决不了,简直好笑!】 第256章 国际矛盾 云观月刷著直播,看著亲切的弹幕,胃口大开。 直播结束的时候,她这顿饭也吃得差不多了。 她捧起一杯清茶,才喝了半口,就收到节目组在官方大群里公布的比赛结果。 【第一天比赛结束,恭喜华国选手云观月晋级。】 【其他选手请不要气馁,明天再接再厉。】 与此同时,这场综艺也衝上了国內热搜。 其中有一半以上都带上了云观月名字,有恭喜她的,也有抨击节目组不公平、针对华国选手的。 之前云观月在网上的口碑有好有坏,有大批粉丝,同样也有黑粉。但这一次,喷子们爱国热情空涨,国內的热搜一面倒地倾向於云观月。 章导非常激动地把热搜拿出来给大家看:“现在国內的网友这么支持我们,明天还要更加油!” 段元良、阮安南都有一些累了,他们手里的病患非常棘手,今天的治疗耗费了极大精力。相比之下,樊水和云观月的状態要好许多。 几人聊了一下今天的各自病患情况,就都回到房间休息。 第二天比赛继续,除了云观月之外,所有参赛选手都继续治疗自己的病患。 段元良、阮安南和樊水一大早就出发比赛场地、治疗自己的病患,云观月则是美美地睡了一个懒觉,在房间里刷了一天手机。 想不到这次来海岛参加比试,还能度个假。 她在海边吹著风时,群里又公布了第二天的结果,晋级的心理师又多了几个。 晚上吃过饭,云观月和其他心理师在別墅客厅閒聊。 段元良面色轻鬆:“我的病患治疗差不多了,明天应该就能痊癒。” 阮安南也在一旁点头,面上浮起一抹笑意:“我也是差不多了,赶一赶的话今天也可以痊癒,不过我不想太激进,对病患不好。” 她这个人做事一向讲良心,虽然很想贏、很想快一点。但作为心理师,还是要把病患情况放在首位。 云观月挑眉看向坐在一旁的樊水:“樊医生情况怎么样?” 昨天逛了一圈,她已经发现樊水平时不声不响,可却是非常厉害的心理师,几句话就可以切中病患內心的软肋。 樊水微微頷首:“差不多了,明天我们应该可以一起晋级。” 章导最为高兴,他虽然只是跟拍导演,但他们是一支团队,心理师们都能晋级,他也为他们高兴。 他举杯:“这杯我先干了,明天我们再一起庆功!” 眾人都没想到,第二天早上,他们刚准备出发比赛场地,就被主办方的心理医生团队拦下。 昨天晚上华国心理师治疗的患者全都出了问题,死了一个,疯了两个,经过他们专业团队的检查,確认是心理师治疗出现了问题,导致病患出了这么严重的事。 所以现在主办方是特地过来华国別墅通知他们,段元良、阮安南和樊水全都淘汰。 他们三人非常震惊,段元良冷声说道:“这不可能。” 阮安南冷静了一下,镇定说道:“没错,我们都是华国出名的心理师,治疗过的病患这么多,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你们真的调查清楚了吗?” 主办方工作人员冷冷说道:“当然,我们全调查清楚才过来找你们。就是因为你们出现了严重失误,才导致病患的病情非但没有得到缓解,反而进一步恶化酿成这样的惨剧。” “现在不只要將你们淘汰,还要对你们进行调查。” 樊水平静说道:“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们导致的?我们既没有给患者使用药物,也没有刺激他们,根本不可能是因为我们。” 云观月站在一旁微微拧起眉头,这件事情太不寻常了。 除了自己动作太快,让他们没来得及动手脚,他们华国来的剩下三个心理学家全都除了问题,这怎么可能呢? 段元良、阮安南还想据理力爭,就听主办方非常强硬:“现在的情况就是三名病患都出了问题,你们作为主治医生难辞其咎。我们可以不追究你们的责任,但你们已经被节目组淘汰了。” 主办方扫过一眼云观月,又补充道:“这场比赛的结果以我们的评判为定,不管你们怎么抗议都没有用。” 段元良还想说什么,见一旁云观月对著自己微微摇头。 经过这几天相处,他们比之前更加相信她,段元良不再开口,往后退了一步。 等主办方离开,他们三人围住云观月问道:“云医生是有什么办法吗?” 他们可以不在乎比赛结果,但说自己害死病患,这罪名足以毁掉他们的职业生涯。 云观月微微一笑,並没有开口,只是晃了一下自己的手机。 现在比赛已经开始,除了自己晋级了,不需要再直播外,其他三人应该到比赛场地开始直播。 这一场比赛在华国影响力也很大,除了喷子会来直播间为他们保驾护航,他们每个人都有大批粉丝会来助阵。 云观月带著他们三个回到別墅,在沙发上舒舒服服坐下,点开其他选手的直播间。 果然,每个直播间里都充斥著华国粉丝的评论。 【我们华国选手呢,他们今天怎么一个都没有开直播?】 【昨天没有华国选手晋级,今天应该每个都要开直播的,人呢?】 【主办方別装死,快出来给个解释,我们华国的选手呢?】 【昨天我看段教授、阮医生的病患都快治好了,今天就要晋级了,人呢?】 …… 看到每个直播间里都充斥著寻找自己的弹幕,段元良、阮安南和樊水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眼底透露出一抹欣慰。 还好,他们华国的粉丝非常给力。 与此同时,主办方用官方直播详细讲述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以及华国选手由於违规直接被淘汰。 一石激起千层浪,他们的官方直播间瞬间让华国粉丝围攻,要求他们重新调查,给出一个解释。 云观月看时机正好,轻抬了抬眼皮:“有委屈不能忍著,要全都说出来才对。” 其他三人这才看清楚她的手机正开著微博页面。他们三人本就聪明,一下子会意,迅速到微博上诉苦。 这件事他们原本就是无辜的,说起来更是十分委屈。 很快,节目组欺负华国选手一事衝上热搜。 加上云观月引导粉丝推波助澜,整件事情闹大,眼下已然成为国际矛盾。 第257章 重赛 这场国际赛事刻意为难华国参赛者的热搜预演愈烈,国际心理治疗机构没办法,只能亲自下场。 在华国喷子的不断逼迫下,机构立刻派专员赶往海岛,装模作样地检查一番,发布一则公告。 云观月和章导、段元良等人就留在別墅里,等著这则公告。 看到之后,每个人脸上都掛上一抹嘲讽。 这则公告说,因为患者在死亡和发疯之前只接触过心理治疗师,所以没有证据证明、不是他们导致患者此时的情况。 当然,国际心理治疗机构也没有证据证明出现这种情况、是华国心理师犯了错。 但以防万一,为了公平,淘汰他们是最好的方法。 章导气得身体都在发抖,拿著手机的手用力攥紧:“为了公平?这公告发的跟脱裤子放屁有什么区別?全都是废话!” 他这话说得很糙,段元良和阮安南皆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但转瞬,嘴角便浮上一抹嘲讽的笑意。 话糙理不糙。国际心理治疗机构这是连装都不准备装了,明摆著站在主办方那边一起针对华国。 他们下意识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云观月,她眼底没有半分情绪,只是拿著手机。 感受到眾人的目光,她抬眸,微微歪头:“看看你们的微博。” 段元良、阮安南和樊水坐在一排沙发上,齐刷刷地低下头去,见到自己的微博人气热度高涨,后台私信更是快要炸了。 整个华国都好像沸腾了,关注心理学的、和不关注的此时都在上网。不只是为了他们三个人的名声,更为了华国荣誉。 【这种公告你们都发得出来,也配叫国际心理治疗机构?】 【真是可笑至极,你们真的是权威机构吗?那可真完蛋,心理学真的权威吗?】 【没有证据就做有罪论?拜託,疑点利益归於被告、要做无罪论,这种事情都不懂吗?】 【前面的你们也太有文化了,告诉你们我们华国喷子可不会讲道理!你们要是不给我们一个公平公开公正的机会,就闹到你们关门为止!】 【没错!阮医生她是非常好的心理医生,她以前救过我妈妈的命。你们要是不给她一个公平的机会,我们现在就飞过来!】 …… 华国观眾闹得太凶,几乎把国际心理机构的帖子都要炸了。 不只是微博热搜,华国喷子们还到节目组的直播论坛上疯狂留言。还有不少华国网友翻墙到了国外的论坛上发言,绝不让机构把这波舆论压下去。 国际心理治疗机构让他们逼得没办法,只能紧急联繫节目组,要求再给这几位选手一次加赛的机会。 节目组摆明是针对华国选手,云观月太强了,没办法对付她,就拿段元良、阮安南等人开刀。 想不到华国选手个个都是难搞的,现在闹成这样,他们也不想让步。 商量来、商量去,终於得出了一个结论。 官方发布,他们可以给这三位选手一次加赛的机会。不过为了公平起见,这次他们只有一天时间、重新治疗一个患者。 只要患者当天能有好转,就让他们晋级。 看到官方发布的这则公告,华国网友的情绪终於被安抚了一点,但段元良、阮安南和樊水的脸上仍然十分凝重。 樊水缓缓摇头:“多这一次机会,是为了让他们能都羞辱我们一次吗?怎么可能一天內让患者好转?” 阮安南也是拧紧了眉头:“节目组摆明了针对我们,一定会给我们病情非常严重的患者,一天时间我们根本做不了什么。” 段元良坐在一旁,虽然没有开口,眉眼间却是越发凝重。 观眾並不了解心理师的工作,所以才觉得这是节目组给了一次机会。可对於他们专业的人来说,这种机会无异於是天方夜谭。 见他们三人如此担心,云观月捧著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笑,盈盈说道:“別担心,我一定会在旁边帮忙的。” 他们三人闻言,眼底闪过一丝光芒,转瞬即逝。 樊水摇头:“还是算了,你帮我们,万一被发现肯定会算作弊……” 后面的话他欲言又止,他们四个过来参赛、代表的是华国,眼下他们三个人都已经被淘汰,云观月就是华国唯一的希望。 如果为了帮他们,连累她一起淘汰,那这次华国可就成了最大的笑柄。 云观月知道他想什么,半眯著眼睛笑了笑:“放心吧。”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既然她想出手帮忙,就绝对不会被人发现。 三天时间已过,第一轮比赛的结果也出来了,晋级的心理选手休息,淘汰的选手则是被安排离开海岛。 唯一例外的,是华国的这三位选手需要加赛。 他们三个从被淘汰到可以加赛一次,整件事在网络上热度非常高。所以这次加赛围观的人也很多,不少淘汰选手都不著急走,想要看看他们的结果。 主办方给他们安排了三位患者,看似非常大气地让他们自己隨意挑选,可实际上三个患者的病情都非常严重,根本不可能在一天之內好转。 段元良、阮安南和樊水互相看看对方,咬著牙,端著镇定自若的状態,他们绝对不会给华国丟人,就算是再艰难的病患,也会倾尽全力去应对。 三人稍微商量了一下,按自己的特长分配好了患者。 他们都是非常专业的心理师,就算知道凶多吉少、这一战很难贏,面对患者时还是十分专业地投入了治疗。 章导也十分忙碌,带著华国的摄影师团队现场帮他们三人录製。 为防主办方不做人,在这次治疗途中做手脚,所有的摄影师都没有休息,各个机位对准他们录下所有过程。 章导发现云观月好像没来,不知道她准备怎么帮忙。 他並不知道云观月早就到了现场,只是身上贴了隱身符,所以没有任何人能看见她。 她十分淡定地站在比赛场地里,仔细观察了一下主办方这一次安排的三位患者,和之前的肌肉男一样情况非常严重,魂魄受损厉害。 第258章 监督 段元良、阮安南和樊水都是非常厉害的心理师,静下心来,第一时间为患者进行催眠,要找出他们心理疾病的源头。 这原本是非常专业的心理治疗手段,就像华国的一句古话,解铃还须繫铃人。找出他们源头,慢慢疏导,最终才能缓解他们的情况。 可这样的治疗手段,是绝对不可能在一天內见效的。 正是非常清楚这一点,主办方们高枕无忧,抱著看好戏的心態,看著华国的三位心理师忙忙碌碌。 反正不管他们有多努力,也不可能贏。 可他们看不到,贴著隱身符的云观月在段元良等人催眠患者时,招出他们的魂魄。 她早就准备好了银针和黄符,像之前治疗肌肉男一样帮患者的魂魄修修补补。 这个过程非常漫长,她一个人只能慢慢地进行修补。还好其他三人的催眠也耗时非常久,给了她足够的时间。 其他选手都已经比赛完了,整档节目的热度都匯集在华国直播间里。 顺利晋级的金毛克里夫教授、一向和华国不和的r国松泽静美,带著他们的几个走狗外国心理师大咧咧地走进华国直播间镜头,几人十分囂张。 克里夫教授笑眯眯说道:“各位华国网友你们好,听说这次加赛机会是你们撒泼打滚、好不容易求来的,真是不容易。” 【哪来的金毛这么会狗叫,说话阴阳怪气?】 【哈哈哈,楼上的你当年退出文坛,我是第一个不答应的。】 【你们別这样,他们外国佬听不懂我们的一语双关。】 克里夫教授看到弹幕,鬍子都快气歪了,摸了摸自己引以为傲的一头金髮。 这帮华国喷子实在又没文化又愚蠢! 松泽静美清了清嗓子,对著镜头说道:“克里夫教授的意思是你们这些愚蠢的华国人,非要求来一次机会、让你们的心理师再丟一次人,实在可笑至极!” “你们不用守在这直播间里,他们根本不可能晋级!” 他们身边的几个走狗,也忙开口助威。 “的確是这样,你们华国的心理师之前害了病患,还有脸继续参加比赛,实在太过分了。”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他们绝对不可能晋级,华国人还是回去多修炼几年,再来参加国际赛事。” ······ 几个外国佬越说越过分,章导看了一眼愤怒地想要离开镜头的摄影师,示意他们沉住气,继续將镜头对准这些外国佬。 云观月之前就告诉过他们,如果有人来挑衅就让他们吵,狗叫得越是大声,到时候打脸就越是疼。 章导好不容易忍下这口气,弹幕却是不依的。 【该死的外国佬,你们就等著我们华国选手成功,打你们的脸!】 【听他们的意思,一天內治好患者好像真的很难?】 【当然很难,你听过心理病一天就能好的吗?这分明就是在为难我们华国心理师!可我相信他们!】 【对!能和我云姐一起並肩作战的心理师一定不会差的!】 【没错,你们三个人一定要加油,一定要贏,狠狠打他们的脸!】 【太气了,我要气死了,我要是在现场,非得给这金毛一巴掌才行!】 金毛带著一眾小丑和弹幕吵架的时候,比赛场地里催眠已经结束,患者们纷纷甦醒。 段元良、阮安南和樊水脸色也稍稍有些疲惫,这一次他们个个都倾尽全力,至於能不能得到好的结果,只能听天由命。 和醒来的患者交谈,他们三人都诧异地发现,这一次催眠的效果未免太好了。 眼前这三个极为严重的患者不仅仅是有些好转,甚至好像是恢復正常了。他们三人都感到不可置信,把裁判员叫来。 看到他们举手示意,裁判员高抬著下巴,很是骄傲地走来:“三位这是结束了?你们可还有一点时间,不需要再努力一下,就要放弃了?” 他的语气里充斥著嘲讽,还带著一丝不爽。 本来所有裁判的工作都结束了,偏偏就自己需要加班,只因为他是m国人,能听节目组的安排。 樊水冷冷看向他,不卑不亢开口:“不需要再努力了,我们的治疗已经成功了,他们三人都已经正常了。” “怎么可能!”裁判云瞪大了眼睛,根本不相信樊水所说的话。 这三个病患可是他们特意选出来的,个个都非常严重,怎么可能让他们一次催眠就治好。 裁判员没有和他们废话,上前仔细检查了一番三位病患的身体,发现樊水並没有说谎,他们三个人现在真的好像是正常的。 “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呢,我们明明······”裁判员喃喃自语,及时收住了自己的话,抬头望向他们三人厉声说道:“你们说好了没用,我要把他们带下去仔细检查一番……” “等等。” 裁判员听见身后响起女人清脆动听的声音,一转头,迎面对上一张漂亮到让人挪不开眼的明艷脸庞。 刚刚缝补好三位病患的魂魄,云观月就立刻到角落里撕掉隱身符,再慢悠悠地出现在裁判面前。 她抬眸,冷淡说道:“为了公平公正,你带他们下去检查时,必须让我们华国的导演直播给全球的人看见。” “这怎么能行?”裁判员立刻严词拒绝:“我们有自己的检查流程,为了保护病患的隱私,我们······” 云观月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清脆又坚定地说道:“隱私?你们让他们在公开场合接受治疗,就不需要谈隱私了?” “我们必须监督你们检查,不然看不见的话,谁知道你们会不会耍什么手段?” 云观月面上带著笑容,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 眼前这个裁判员和她之前c组的裁判员不同,看面相就是狡诈之人,应该是主办方特意安排来的。 为了不让华国选手顺利晋级,他们在这一次检查过程中很可能继续对病患出手。 裁判员想不到云观月会直接把这话说出口,脸色越发难看。 可他的確是被说中了,按主办方的安排,带病患去检查的路上,自己必须要刺激他们。 这可绝不能被直播出去。 裁判员一步也不肯退让,华国这边也咬牙坚持。 双方僵持不下,主办方无可奈何,只能派了一个工作人员过来调和,同意了云观月的要求。 第259章 陪我一起死吧 三个病患的灵魂已经被云观月修补完成,和之前的肌肉男一样,彻底变成了正常人。 这次的检查被完全直播,主办方和裁判员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咬牙切齿看著心理医生团队给出结论。 【这三位病患全都已经恢復正常,可以说是一场医学奇蹟。同样的三位华国选手加赛成功,顺利晋级。】 章导掩不住嘴角的笑意,指挥著摄影师们扛著机器、懟脸直拍金毛克里夫教授和他的走狗们。 【唉呦,这不是那大金毛吗?现在还有什么话好说?】 【就是我们华国人天生自带神力,不可能的事情也能完成,气死你们了吧。】 【哈哈哈,你看看他们一张张吃了屎的脸,就是喜欢你们这种看不惯我们,又干不掉我们的样子。】 【摄影师怎么回事?快拍拍我们漂亮的r国女心理师松泽老师,老师现在没话说了吗?】 【松泽老师平时可没少骂我们华国,现在不说话,是觉得你们r国不如我们华国吗?】 松泽静美看著这些弹幕,脸色气得煞白,她之所以会跟著克里夫教授,正是因为她討厌华国人。 可现在好了,真让这些华国心理师加赛成功、翻盘,自己的脸被狠狠打了,她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克里夫教授冷笑一声,对著镜头骂道:“这种根本不可能的比赛他们都能贏,一定是用了骯脏的手段!这比赛还长著呢,我倒要看看你们华国选手能走多远!” 他说完就气急败坏,带著身后的心理师跑了。 【给我气笑了,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比赛?m国人都这么不要脸?】 【可不是吗,还好我们华国贏了!】 弹幕一片喜气洋洋,段元良、阮安南和樊水聚集在一起却觉得不可思议。 今天发生的事的確是医学奇蹟,他们非常了解自己的实力,按照正常情况,绝不可能当天就治好患者。 阮安南仔细想了想,刚刚他们站在比赛场地治疗患者时,云观月好像不在…… 再想了想,她昨天就很篤定地对他们说,不需要担心,一定没有问题。 阮安南眼底放上一抹笑意,很是感恩地看向云观月:“云医生,是你帮了我们吧?” 云观月一双水灵灵的眸子缓缓眨了眨,她只是笑笑,一句话都没说。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段元良走到阮安南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他和樊水心里像是明镜一样,比赛结果公布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猜到一定是云观月用了什么方法帮忙。 不过此刻他们四人要是大张旗鼓地討论云观月做了什么,怕是隔墙有耳,又让主办方抓住说他们作弊。 四人走向一样心知肚明的章导,只笑著说要庆功,只字不提其他事。 经过今天这一场加赛,樊水非常肯定地开口:“上一轮比试,我们的患者遇到的问题一定是主办方故意的,分明就是有人不想让我们晋级。” 段元良面上浮上一抹怒气,颇为愤恨地转头看向不远处的主办方和裁判员:“只是为了不让我们晋级,竟然不惜对患者出手,把好好的人又逼疯、甚至弄死,主办方实在是太不做人了!” 阮安南和章导端著手中酒杯,一点庆祝的心情都没有。 这一次来参加比赛,华国人都知道一定会遭受一些不公平的待遇,却没有想过主办方会这么没有人性,为了针对他们,不惜做出这样噁心的事情。 阮安南气道:“他们完全可以不请我们华国人来,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让我们华国丟面子。”云观月喝了口酒,冷声说道:“如果彻底不请我们来,舆论会说主办方针对华国。但请了我们,我们自己输了比赛,就不能怪他们了,还会让全世界的人都觉得华国的心理师都是废物。” 云观月挑眉心底冷笑,主办方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可他们只算漏了一招,自己来了。 他们所有的阴谋诡计在自己面前,可都没什么用。 章导嘆了口气:“下一场比赛,主办方一定还会继续对你们动手脚。现在我们先回去好好休息,打起精神大家都要警惕一点。” 其余几人都低头,没有再说话,对章导的话十分认同。 眼下主办方和华国团队的矛盾已经是明牌,怕是接下来的针对会越发明显。 云观月回到自己房间仔细想了想,如果针对他们的只有金毛和r国那个女人,根本不足以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 他们背后一定有主办方的管理层撑腰,换言之,这个人才是害死病患的真凶。 云观月面色凝重了一瞬,从包里拿出龟壳和铜钱幣,几下摇晃后算出针对华国选手的主办方。 她对这个管理层一点印象都没有,好像记得一开始她介绍过自己是m国人。 是什么人都好,云观月收起龟壳和铜钱幣,拿起一张隱身符直接潜入了这个女性管理层的房间。 这个女人金髮碧眼,长得和m国的其他人都差不多。 此刻她睡得正安稳,云观月嘴角牵起双手迅速掐诀,在女人的床边布下一个阵法。 等她大摇大摆离开女人的房间,床上的女人猛地开始身子发颤,嘴里不断地用m国的语言喊著:“救命!放过我!” 梦中女人正看著手中的病患资料,在其中一张照片上打上了红色的叉:“绝对不能让华国选手晋级,牺牲一个两个病患算什么?” 话音刚落,眼前照片上的男人突然咧嘴对她笑了笑,直接从照片中走出来。 出现到她面前的男人满脸是血,眼珠子从眼眶中弹出来,怨毒地看向她:“是吗?既然死也无所谓,你就陪我一起死吧!” 他伸出血淋淋的双手、掐住女人的脖子:“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却为了陷害別人要了我的命,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该死!” 女人原本是个无神论者,坚信自己是在噩梦里,可窒息感、还有脖子上的冰凉感太真实了,一点一点吞噬著她的理智。 她疯狂地大喊:“救命!救救我!你不要怪我,不是我想害死你的······” 她的辩解苍白无力,好不容易挣脱鬼手,她疯狂地往楼下跑去。 但一边跑,一边又遇到了其他的鬼,不断地缠上她…… 第260章 下了药 华国的其他选手都顺利晋级,金毛克里夫教授大晚上都睡不著,和松泽静美等人在群里蛐蛐云观月和华国选手。 他越说就越生气,根本就睡不著,乾脆起来在海岛上閒逛。 没想到他刚走到中心別墅区,迎面见到一个穿著睡衣披头散髮的女人向他冲了过来。 “艾琳娜小姐?”克里夫教授很是奇怪。 她是主办方的管理高层,平日里见到她都是端庄优雅的模样。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她如此惊恐,满脸慌了神的样子。 他伸出手、扶住跌跌撞撞的艾琳娜:“你这是怎么了?” “鬼!我见鬼了!”艾琳娜见到克里夫教授、终於恢復了清醒的意识,她不住地摇头:“那个病患!他来找我索命了!” 听到她的话,克里夫教授慌忙间伸手捂住她的嘴:“艾琳娜小姐!” 他慌忙打断她的话,哪怕是真的见了鬼,这话也不敢乱说。 被克里夫教授眼神警告著,女人终於恢復了理智。 见她神態平静了一些,克里夫教授小心翼翼地说道:“艾琳娜小姐你要保重身体,不要胡思乱想。病患的事情都是心理师的问题,和你没有关係。” 收到消息,松泽静美慌忙赶来陪著艾琳娜回到房间。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她们仔细將別墅上下检查了一遍,別说是鬼了,连鬼影也没看见。 松泽静美温柔说道:“艾琳娜小姐你放心吧,这里不会有鬼的。” 她的语气温柔而坚定,心里却是不断打鼓,自从到了这海岛上,他们每个人都做过噩梦,发生过奇怪的事情。 她甚至隱隱觉得,艾琳娜之所以会做噩梦,该不会也和那个討厌的云观月有关吧? 她刚走出別墅、和等在门口的克里夫教授匯合,就听到身后的別墅里传出一声尖锐的女人叫声。 两人对视一眼,眼底皆是惊恐和愤怒,那是艾琳娜的叫声。 又是云观月,一定是她! 松泽静美狠狠地一脚跺在地上:“该死的云观月,她就不能放过我们吗?我们好不容易了这么多钱、才摆平了艾琳娜小姐,看她那个精神状態怕是不太行。” 金毛克里夫教授低垂了眉眼,仔细思索了很久:“可是,她怎么知道艾琳娜小姐是我们的人?” 松泽静美后背发凉,她总觉得很多时候、云观月厉害得太过分。 他们並不知道,此刻云观月贴著隱身符,就在別墅外头,嘴角掛著笑意。 想知道这些,有什么难的? 第一场比赛正式结束,有四天的休息时间。 云观月毫不客气,让这位艾琳娜小姐整整做了四天噩梦。 心理和身体的双重压力下,艾琳娜倒下了,直接进了医院,没办法再参与接下来的比赛。 最困扰的莫过於克里夫和松泽静美等人,他们是费了很大的心思和钱才摆平艾琳娜。 这一下,钱全都白了。 一个群的废物,慌忙商量著想要贿赂其他管理层。 可其他人看到艾琳娜的下场,总觉得事情並不对劲,没有人敢再收钱。 在这四天时间里,除了他们这伙人忧心忡忡,其他选手可以自由活动,在海岛上进行了不少娱乐休閒活动。 云观月很喜欢她的海景套房,没什么事就在房间里躺了四天。 躺在舒服的大床上,抬一抬眼皮就能看见接著天际的海水。 不需要工作,不需要比赛,这几天真是神仙日子,连手机都没怎么响过。 也不知道商砚礼是不是算好了日子,最后一天的上午才发来的消息。 【商砚礼:一切都顺利吗?】 云观月半眯著眼睛,仍是半躺著,噼里啪啦按著手机。 【我这里情况还行,有点有趣的事情,等回来的时候再告诉你。国內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商砚礼:好,等你回来。我这里一切也还行,就是特殊生物越来越多了,最近又很忙,才有时间联繫你。】 【云观月:还是山海经里的那些生物?】 【商砚礼:嗯。不难对付,就是有点儿烦。】 这些山海经里的生物並没有伤害人类的意思,可他们频繁出现、越来越多,总不是一件好事。 云观月微微皱眉,正在思索,还没回他、就听见了敲门声。 这个点,应该是生活助理给她送饭来了。 她在房间里躺了几天,真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吃的饭菜都是商砚礼安排的两个生活助理轮流送来的。 【云观月迅速敲下一行字:我先吃饭了,晚点和你聊。】 生活助理小文像往常一样拎著食盒,一盘一盘地將菜放在桌上。 给商砚礼发完消息,云观月起身,闻著香味在桌边坐下。 目光落到那些菜上,她微微皱眉不对劲,今天的饭菜和前两天的不同,上面有一股淡淡的黑气。 小文將饭菜摆放完,发现云观月没有向往常一样动筷子,有一些奇怪:“云小姐,今天的饭菜不合口味吗?” 她跟在云观月身边的日子並不久,但非常喜欢她从不扭捏的性格。 平时饭菜送来,都不等自己摆完,她已经高兴地吃起来了。 云观月缓缓摇头:“小文,今天这些饭菜全都是你做的吗?” 听了这话,小文更觉得有些奇怪。 她和另一个生活助理两个人轮流负责照顾云观月,今天轮到她,一整天的饭都是由她做的。 她心中忐忑、点了点头:“云小姐你怎么了?每天吃的饭菜都是主办方提供了食材,我们想拿什么就做什么。今天轮到我,菜都是我做的,有什么问题吗?” 云观月点头:“这饭菜都让人下了药,不能吃了。” 小文瞬间脸色煞白,不等她解释,云观月摆了摆手:“我知道不是你下的药,你先联繫主办方吧。” 小文听了这话,长长地吁了口气。她就知道云小姐非常聪明,绝对不会冤枉了她。 让小文去联繫主办方,云观月立刻拿出手机,点开他们华国选手和导演组的小群。 【云观月:都吃午饭了吗?先不要碰饭菜,可能被人下了药。】 她完全相信小文,不只是因为她是商砚礼派来的人,也因为这些日子的相处。 这菜里的药很可能是这岛上针对华国的人做的,那其他华国选手的饭菜也可能让人动了手脚。 第261章 试毒 收到云观月消息的时候,华国其他人刚在饭桌边上坐下。 第一场比赛华国选手全员晋级,每个人的心情都特別好。 这四天时间,章导带著段元良、阮安南樊水玩遍了各种海上项目。 今天上午他们才刚骑完海上摩托,每个人都累得精疲力尽。 在饭桌边上坐下,一时间还没有胃口。 大家刚好刷著手机,看到云观月发来的消息,没人敢再碰这些饭菜。 章导面色铁青:“云医生的意思,是又有人对我们下手了?” 段元良猛地一掌拍在桌上:“太过分了,对我们的病患下手,没用,直接对我们下药?” 他转过头看向摄製组:“快去通知主办方,要是这些饭菜真让人下了药,可以报警了。” 因为云观月提醒,所有华国的选手和摄製组都没有碰那些有问题的饭菜。 主办方听到华国选手这边出了问题,正在头疼,怎么他们总是有问题,连饭菜都会让人下药? 他们刚派人往华国別墅赶去,就收到了其他国外选手的求救。 有很多人刚刚吃了饭就开始上吐下泻,有一些严重的、已经吐到昏厥。 越来越多的选手求救,主办方这才发现不对劲,立刻安排人把出了问题的国外选手送去治疗,並开始检查食物的来源。 如果只是一两个选手上吐下泻,或许是他们的身体问题。可一下子有这么多选手都出了问题,一定是有人故意下毒。 这件事如果张扬出去,对节目组来说是一件极大的丑闻。 主办方只能先按住风声,私下调查。 段元良和阮安南等人回到別墅,带回了外头的情况。 坐在大厅里,云观月拆了一包饼乾,她今天没吃午饭,这会儿饿得不行。 等她放下食物,阮安南才忍不住问道:“云医生,你怎么知道今天的饭菜有问题?” 云观月挑眉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这上面都缠绕著黑气,不过你们看不见。” 之前他们不知道国外选手的饭菜也出了问题,还以为这是针对华国选手的。所以虽然把大部分的饭菜交给了主办方,章导还是留下了一部分、准备华国自己调查。 听到云观月的话,其他人都围著饭菜看了半天,也看不到她说的黑气。 他们正在研究、討论究竟是什么人要对选手们下毒,就见小文非常生气地走回来:“我刚刚听到外面好多没去医院的选手、都在交流说这毒是我们华国人下的。” 樊水皱起眉头,冷声说道:“他们有什么证据?我们的饭菜也被人下了毒。” 说到这儿,小文就更生气了:“那些外国佬说只有我们华国选手一个都没出事,他们每个国家都有人送去医院了,所以肯定是我们华国人下的毒!” 如果换做是平时,这话也不是全无道理,可这些外国佬实在太针对他们华国了。 之前风平浪静的时候,他们就合伙针对华国。现在好了,还想把屎盆子扣在他们头上。 段元良、樊水和章导瞬间站了起来:“他们在哪里?我们过去理论。” 华国的確是礼仪之邦,可也不是没脾气的包子,不可能任人拿捏。 今天华国选手能逃过一劫,那是因为云观月够强,能看得出饭菜出了问题。他们没人倒下,绝不是被怀疑的理由。 见到他们三个站起来,阮安南和云观月也跟著站了起来。 段元良冲她们摆了摆手:“你们不用劝我们了……” 云观月挑眉笑道:“没要劝你们,我们是打算和你们一起去理论。” 她倒是想回海景套房里继续躺著,不过要是没自己在,怕是他们这几个太有素质、还得吃亏。 每个国家都有吐得非常严重的选手,海岛上的医疗团队跟不上,得坐直升机送去外面的医院。 別墅门口都站满了人在等直升机,吐的不太厉害的、还有今天没吃饭的选手正围在一起討论。 克里夫教授和松泽静美今天刚好去看艾琳娜小姐,回来晚了,两个人都没吃上饭,这会儿正站在选手中间不停地造谣华国。 “没错,一定是他们华国人做的。他们最擅长……” “我们擅长什么?”樊水一个箭步走上前,直接打断了松泽静美的话:“你们r国做过什么自己心里不清楚吗?要说这种偷鸡摸狗不要脸的事,还是你们做得最顺手。” 松泽静美一下子愣住,没想到华国选手竟然敢直接出来对战。 她张了张嘴还没说出话来,就听到樊水继续骂道:“忍你们很久了,有本事就別像乌龟一样躲在背后说人,到我们华国別墅门口骂。” 松泽静美身边的狗腿见势不对劲,立马上前指著樊水:“你骂女人算什么本事?” 樊水上前掰著他的手指,硬生生地按了下去:“你们如果继续挑衅我们,不论男女、我都会骂。” 一时气愤,他和狗腿两个对骂起来。 云观月站在一旁,后悔没把自己的零食带出来。 樊水平时看著非常绅士骂起人来竟然这么厉害,一个脏字不带,可却是骂得真脏。 每一个选手都带著特定的耳机,完完全全能听懂樊水骂了什么,每个都十分惊嘆。 那么多人围观自己挨骂,狗腿想还嘴,但无奈华国文化博大精深,他们骂人实在太脏了! 他一时心態崩了,身边望向他的视线越来越多,他怒不可遏,扬手便要动手。 樊水看到他抬手,冷笑一声,还没出手,就听见啪得一声脆响,那个企图动手的狗腿像是断了线的风箏一样,被狠狠地拍飞出去。 外国选手们按不住好奇心,全都围了上来,刚刚那一下实在太快,他们都没看清是谁动了手。 云观月缓缓站定,拿著一块薄如蝉翼的丝巾,轻轻擦了一下手。 刚刚打了狗,手都脏了。 她嘴角微扬,抬头看向眾人露出一抹笑意:“我们华国选手全都没事,因为我略懂中医,每一次吃饭前都会用银针试毒,所以试出来饭菜有毒,提醒大家別吃。” 第262章 赌癮 云观月说完这句话,视线缓缓掠过在场的国外选手:“所以我们华国选手全都没事,有问题吗?” 听到银针试毒,外国佬们哪还敢说什么,一个个用惊嘆又好奇的目光看向云观月。 这个女人不光很厉害,还很神奇。 见他们一个个点头,云观月冷笑一声:“看得出菜里有毒算什么?倒是你们一个个,菜就要多练。连这些小事都看不出来,还说什么心细如尘,不如直接退赛吧,別再浪费时间了。” 她语气冰冷,可比起刚刚樊水骂的话,她已经算很有礼貌了。外国佬们没有计较她说的这番话,低著头一个个交头接耳,非常惊嘆。 “原来真的可以用银针试毒?我以为那些都是华国电视剧里乱拍的。” “我早就听说华国中医非常厉害,原来电视剧里都是写实的?” 就在大家七嘴八舌討论的时候,主办方已经抓住了下药的真凶,原来是两个r国的选手。 要说这两个r国选手实在是愚蠢,他们自以为避开摄像头,对食物原材料下了毒。 其中一个还装模作样、吃了点带毒的饭菜,好洗清他们自己的嫌疑。 可他们没想到,这毒药是他们从r国带过来的特有毒药,主办方直接把下毒范围圈在r国选手中。 再排查了一下作案时间,很快就抓到了他们两个。 主办方已经將这两个r国选手从赛事中除名,而且因为他们情节严重直接报警被送去了监狱。 为了给所有选手一个交代,主办方公开了审讯他们两个的视频。 这两个r国选手觉得自己可能没办法夺冠,又因为憎恶华国选手、不想让他们继续比赛,所以乾脆在所有人的食物里下毒。 不仅能把华国选手除掉,还能顺便清掉其他国家的选手。 看到这段审讯视频,其他国家的选手都气极了,骂骂咧咧,就连看松泽静美的眼神也变得不同了。 松泽静美有一些心虚,又有点紧张,往后退了两步。 她一边摆手,一边对著其他选手说道:“我们r国的那两个选手也已经去了监狱,出来之后也做不了心理师了,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好几个国外心理师都冷笑起来,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就因为r国选手,他们每个国家都有选手中毒非常严重,没办法参加接下来的比赛。 之前第一轮晋级的六七十名选手,因为这次中毒事件,只剩下了四十个左右。 松泽静美竟然能问得出有什么好不满意的?真不愧是r国人。 见所有国家的选手快压不住怒火,主办方连忙叫停:“因为中毒事件,接下来三天还是休息时间,你们都好好准备第二场比试。” 眼下r国只剩下松泽静美和她的狗腿,要是因为其他国家选手的怒火让她也退赛,第二场比试就更难看了。 主办方迫於压力,也只能保护r国剩下的两位选手。 见松泽静美被其他选手围住,金毛克里夫教授清了清嗓子:“作恶多端的选手已经被送到监狱,但我们也不能忽略他们作案的动机。” 他话里话外,隱隱还是將矛盾指向了华国选手。毕竟r国那两个选手之所以对眾人下毒,还是因为比不贏华国选手。 云观月和段元良、阮安南等人站在一旁,只觉得有一些好笑。在这些外国佬眼里,不管什么时候都可以將罪名怪罪到他们头上。 不过他们现在懒得和外国佬掰扯,直接回了別墅。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章导越发严谨,所有的饭菜都要经过试毒才给选手们吃。以防万一,他们也没有再去海边玩,老老实实留在別墅里。 三天休息时间结束,很快进入第二场比赛。 第二场比赛的流程和第一场如出一辙,不过治疗的患者病情和之前有差异。这些患者所患疾病並非普通心理疾病,而是网癮、赌癮、毒癮以及性癮等各类成癮问题。 而这场比赛给选手们的任务,就是要帮助这些患者彻底摆脱这些成癮问题,让他们回归正常生活。 比赛时间设定为一周,难度非常大。毕竟这些患者的情况很差,他们已经成癮,想要戒掉这些癮,绝非易事。 只剩下四十位选手,没有再分这么多分组,每位选手直接抽取自己的病患。 云观月抽到的是一个赌癮男,因为赌、他已经变卖了所有家產,甚至连自己的妻儿都被他卖掉。 没钱了,他寧可去抢劫也要赌,赌癮非常深。 云观月站在赌癮男面前,抬眸看了他一眼,因为长期沉迷赌博,他显得十分憔悴,双眼都布满血丝,透露出一种疯狂的绝望。 镜头隨著她的视线缓缓移到病患脸上,弹幕一下子就炸了。 【全世界的赌鬼都长这样吗?真可怕!】 【別提了,赌博这个事情真的会闹到家破人亡,我有一个哥哥已经卖掉家里四五套房子了。】 【这比赛是认真的吗?怎么可能帮一个赌鬼戒赌,把我们云姐当什么?神仙?】 【有一说一,什么癮都不好戒,这场比赛只给一周时间,该不会四十位选手一个都过不了关吧?】 赌癮男一见到云观月,立刻像是恶狼看见了猎物,双眼放光。 他死死盯著眼前的漂亮女人,嘴里喃喃自语:“这么漂亮的女人一定能卖个好价钱,只要我能有这笔钱就能翻身!” 想到翻身,他突然大笑起来,声音越来越大,情绪也越来越激动,几乎已经癲狂。 他要翻盘!他一定要翻盘! 他只是缺了一点运气,可是从根本上,他是有实力的! 云观月平静地站在他面前,淡定地看著他。实在可笑,人只要沾上赌癮就不能称之为人了。 他已经把自己的妻儿都卖掉了,此刻连自己这个素未谋面、刚出现的女人也想卖掉,毫无人性。 【他在说什么?卖掉云姐?天哪!好可怕的男人!】 【他是一个赌鬼,哪里还有人性可言。】 【这种人,云姐真的要救他吗?】 【没错,这节目到底是什么价值观?】 第263章 再赌一次! 不只是弹幕对这个傢伙深恶痛绝,云观月也是满脸嫌弃。要是按照正常情况,她绝对不会去管这种人。 但毕竟现在是比赛,这个赌鬼再討厌,她总是要贏的。 云观月微微皱眉,略带嫌弃地挪开眼神,拿出铜钱幣在赌鬼身边布下阵法。 东方代表木,南方代表火,西方属金,北方属水,中央则是土。 按照五行八卦,云观月看似漫不经心、让铜钱幣落地,阵法已成,缓缓浮起一层白光。 从比赛刚开始,她就是眾人的焦点,今天这场比试也早有人凑在她身边,想要看情况。 见她没有催眠患者,反而是拿著几个铜钱幣摆来摆去,外国佬们站在一旁窃窃私语。 “她果然是个神棍,到底在干什么?” “就是,那些铜钱是什么意思?怎么放下去还会有白光?” “太奇怪了,这是华国巫女在施妖法吗?” 外国心理师们一边议论,一边悄悄往后退了两步,越发有些害怕。 云观月她到底是什么人? 隨著那道白光浮起,赌鬼不叫了,整个人看起来眼神呆滯,安静地有些诡异。 【我刚从別的直播间过来,全都是只有一个选手在比赛,怎么我云姐这里这么多人围观?】 【当然!他们都怕我们华国选手。】 【真是呵呵了,没必要怕成这样吧?】 【可是你別说外国佬好奇,我也很好奇,云姐这是什么阵法,拿铜钱围著他放是要干嘛?】 【我知道!我知道!这叫洗心革面阵,只要往你身上一套,你就不会再去赌博了。】 【开什么玩笑?真有这样的阵法,云姐接下来什么事都別干,在家等著收钱吧,太多人需要这阵法了。】 【楼上的笑死我,等著看下去吧。】 弹幕和国外心理师议论纷纷的时候,云观月的患者、那个赌鬼已经陷入了她布置的幻境。 如果他精神状態清醒,就会发现自己明明是在比赛场地中,下一秒却进入了一个巨大的赌场。 绚丽的灯光在他头顶不断闪烁,身边是和他一样狂热的赌徒,不断地喊著“大!” “小!” “开!” 这是他最熟悉的环境,他一下子就没了任何戒心。在云观月为他编织的幻境里,赌鬼不停地赌,將自己身上所有的筹码往桌上推。 可这个赌场和现实不一样,他赌输了,输的並不是钱,而是他身上的器官。 看到自己输掉的赌注,赌鬼觉得很奇怪,可下一秒他又陷入了对赌博的狂热。 他不信邪也不甘心,哪怕赌一次输一次,他还是要继续赌。可赌博这种事从来都是十赌九输,不管他多努力,命运的齿轮都將把他推向一个结果——输。 他的身体器官一个接一个地被他自己输掉,手指、胳膊、脚趾、双腿,甚至连体內的器官也不放过。 等到他输无可输的时候,幻境中的赌场就开始收他输掉的器官。 从他的手指开始,赌鬼眼睁睁看著自己的身体部位一一从自己眼前消失,就好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硬生生地將他的器官撕扯走,让他剧痛难忍。 身体的器官,包括体內的器官都被撕扯走了,剩下的还有他的眼睛,鼻子,耳朵。 原本安静坐在一旁,脸色甚至有些木訥的赌鬼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叫,那声音在安静的比赛场地中不断迴荡,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我靠,他怎么了?发疯了?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的,突然大叫起来?】 【嚇死我了!这直播间一直很安静,我把声音开很大,突然大叫起来,嚇死我了。】 【云观月到底在做什么?她的病患叫成这样,她怎么能平静地坐在一旁玩手机?】 【真的是好笑死了,她到底是来做什么的?真的是来参加比赛的吗?】 【楼上的你才好笑死了,我云姐要怎么治疗病患,要你多嘴?】 赌鬼撕心裂肺的叫声,连裁判员都被惊动了,而云观月则是坐在一旁认真玩著手机,漠不关心。 裁判员忍无可忍,上前提醒:“云观月,你的病患好像遇到了一些状况,你不需要管他吗?” 云观月头也没抬,认真玩著手机上的消消乐:“规则上有说你需要管吗?” 裁判员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什么意思?嫌自己多管閒事? 他动了动唇,最终闭上了嘴。没错,规则上確实没规定心理师要怎么做。这一周时间里只要不违反心理师守则,隨便她做什么都可以,当然也包括平静对待病患。 围观的心理师们开始窃窃私语。 “她到底算不算心理师?怎么能对病患这么冷漠?” “我早说过她这个人人品不行,我们做心理师的对病患都应该要多关心,怎么能这个样子?” “可现在是在比赛,就算她这个人生性冷漠,完全不管怎么可能贏?” 不只是围观的心理师们看不懂,弹幕里,就连云观月的粉丝都觉得很奇怪。 【云姐这到底玩的是哪一出?没见过。】 【那个赌鬼叫的也太惨了,我妈都推门进来问我是不是在看鬼片了。】 【的確是有点嚇人,云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倒是说给我们这些粉丝听听。】 【有什么好听的?云观月就是不负责任的心理师,根本不把病患的命当命,实在是太可怕了。】 外国喷子们又借著这次机会,不断地攻击云观月心理师的专业和她的人品。 华国喷子自然不甘示弱,一看见有战场迅速开麦,又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喷子大战。 世界纷纷扰扰,赌鬼突然安静下来,整个人抽动了一下,脸色煞白,面如死灰。 幻境中他失去了所有器官,承受了无比巨大的痛苦,最终走向了死亡。 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经歷了什么,再次睁开眼睛,他重生了,眼前仍然是这个赌场。 一模一样的赌桌,同一个人正对著他微笑:“先生,请下注。” 赌鬼將信將疑,不敢置信、他重生了? 他欣喜若狂,看著桌上的筹码,感谢上苍又给了他一次机会! 只要他再来一次,再赌一次,这次他绝对不会再输了! 第264章 还是幻境 赌鬼很快就继续赌,像之前一样,赌注是他身上的器官血肉。 结果也和上一次一样,继续赌、就继续输,最后输光所有血肉器官直至死亡,再重生。 一模一样的赌局,重复了几千上百次。不断地循环重复,让赌鬼的灵魂疲惫不堪,然而无论他如何痛苦的哀求,也没有办法摆脱幻境中的命运。 就算他发自內心地不想再赌,还是会被强迫著继续。 到了最后,一个嗜赌如命的赌徒痛哭流涕著跪下来,哀求著上天:“我不想赌了,真的不想赌了。” 可即使如此,上天依然没有放过他。 他再一次死亡之后,仍然重生回到了赌桌前,逼迫他继续赌下去。 一个小时后,云观月放下消消乐,轻轻挥手將笼罩在赌鬼身上的白光拂去。 阵法消失,赌鬼瞬间清醒,看清自己正身处比赛场地。 他后背发凉,仔细感受著身上的器官。太好了,他的手指还在、四肢还在、心肝脾肺肾也在。 他活著! 这一次,他终於不用再拿自己的器官去赌。 他好像是从一场漫长的噩梦中醒来,眼神迷茫而惊恐,身体还在不断颤抖,额头上冒著一层细密的汗珠。 抬眸看著眼前的云观月,他有一些恍惚,不知道自己刚刚到底经歷了什么,此刻又身处何处。 云观月放下手机,淡定地走到他面前,嘴角微微勾起:“要不要再来赌一把?” 听到赌这个字,赌鬼瞬间应激,大哭著跪下,一边哭、一边大声喊:“我不要再赌了,我真的不想再赌了!” 他似乎把眼前的女人当成了操控一切的神,跪在她面前疯狂大哭著摆手:“我刚刚就已经不想赌了!真的,我绝对不会再赌,是他们逼我赌的,是他们逼我!” 用一周的时间去治疗一个成癮的病患,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部分的选手都选择用第一天的时间和病患进行沟通,不著急强迫他们戒掉自己的各种癮。 第一次沟通的时间不適宜太长,这些选手结束沟通之后,都不约而同来到云观月这边看热闹。 这一会儿围在她边上的人越来越多,见到赌鬼这样的反应,都在一旁交流著。 “云观月她到底是不是心理师,难道不知道药下得太猛,只会適得其反?” “可不是,我看这个病患就快让她逼疯了。” “不是早就说要开除她心理师的资格,怎么还能让她进行治疗?简直是不把患者当回事!” “可是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她好像真有几把刷子,这病患的反应是真不想赌了。” “没错,我从一开始看到现在,病患的前后变化太大,太震惊了。” 弹幕也十分热闹,有人觉得云观月太过分了,也有人觉得只有一周的时间、不下猛药,怎么才能救助这个病患?她做的事非常正常。 云观月根本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她仔细看著面前的赌鬼,觉得刚刚幻境里的力度还不够大。 虽然此刻这个患者口口声声说他不想再赌博了,可那並不是真的把他的赌癮戒除。只不过是因为刚刚幻境中的一切太可怕了,所以他才退缩。 可是这种恐惧只是暂时的。 人类天生对痛苦的记忆並不长久,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完全忘记刚刚幻境中的痛苦和绝望,再次陷入赌博的泥沼。 就算此刻他承诺不会再赌,他的病情也没有被完全治癒。 云观月对上他的眼神,缓缓摇头,改变铜钱幣的位置,重新布置阵法。 隨著她的动作,原本的幻境被打破,一个全新的幻境出现在赌鬼面前。 赌鬼还来不及反应,就发现眼前场景又变了,他从比赛场地到了一个温馨的家里。 这房子不大,却布置得非常温馨。他此刻成了一个普通的父亲,温柔的妻子、可爱的孩子,他拥有了一个令人羡慕的家庭。 可他还来不及喝上一杯茶,门外就响起了猛烈的敲门声,伴隨著他非常熟悉的討债话语。 “快还钱,再不还钱就烧你们房子!” “听到没有?別在里面装死,快滚出来还钱!” 赌鬼不由自主地发颤,原来在这个幻境里,他仍然是赌鬼。 他正想起身,就见乖巧的儿子突然跪在他面前,哀求地说道:“爸!我不想赌的,我也没有办法,我根本控制不了我自己。现在我欠了很多钱,討债的已经追上门来了,求求你救救我!” 赌鬼心口一震,没有办法形容此刻的感受。 他好像记得,是若干年前,他也曾经这样跪在自己的父亲面前,求著他能卖了房子救自己。 原来看到自己的孩子变成赌鬼,把一个完好无缺的家变得支离破碎,是这样的感觉······ 赌鬼几乎没有迟疑,就做出了和他父亲当年一样的选择。他把房子卖了,救下这个儿子。 他也看到,他心爱的儿子再三发誓、说自己一定会戒赌。 赌鬼心中苦涩,他太了解这种誓言有多么的不堪一击。 果然,没多久之后。赌狗儿子又继续地赌,输掉了老婆孩子,输掉了他们所有的积蓄。 幻境里,赌鬼从阳光明媚的家里被迫搬到了一间阴暗潮湿的房间里,房子、积蓄全都让儿子输光了,连他的退休工资卡也让赌狗儿子抢走。 现在的他一身病痛,只能在这间阴暗的房间里等死。 他也劝过儿子,像自己的父亲一样劝他不要再赌了,说著那些自己曾经不屑一顾的话,赌鬼心里第一次感觉到了无力和绝望。 看著儿子杀红了的双眼,他好像在照镜子,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他病了,可他没有钱去医院。门外还有急促的敲门声,是討债的人。 如果他们再还不上钱,这些丧心病狂的人扬言会在门外放火。 其实赌鬼知道,他们不会真的放火,把赌徒都烧死,他们一辈子都要不到钱了。 可没想到,这些討债的人竟然真的这么心狠手辣,熊熊燃烧的火焰將赌徒彻底吞噬。 他在火光之中回忆了自己的一生,原来给赌狗当父亲是这样的感觉…… 第265章 晋级 感受著烈火將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吞噬,赌鬼一时之间分不清自己究竟还在幻境中,还是回到了现实。 被火刺痛的感觉太真实了,就在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要离开这个幻境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又变了,回到了一间狭小的房间中。 这一次,他连动一下身子都觉得特別的疲惫。 他一低头,看见自己隆起的腹部,“他”怀孕了,变成了一个女人。 赌鬼嘴角泛起苦涩的笑意,不用说,很快门外又会响起討债人的声音。这一次,他应该是一个赌狗的怀孕妻子? 果不其然,討债声如约而至,而“她”那个该死的赌狗丈夫,满脸都是眼泪跪在“她”面前,央求“她”把家里最后的钱都拿出来。 赌鬼听见一个女人悲痛的声音从自己的身体里冒出来:“我没有钱,我连產检的钱都没有,哪有钱替你还赌债······” “她”的话还没说完,下一秒,跪在地上的赌狗一跃而起,狠狠的一巴掌扇在女人脸上。 火辣辣的痛感从脸颊上传来,赌鬼咽了一口唇齿间的血腥味,听著男人的声音自“她”头顶响起:“该死的!我早就让你回娘家去拿钱,到了今天,你跟我说没钱?” “那怎么办?由著他们放火把我们都烧死,把你肚子里这个小杂种也烧死!” 赌鬼被这具身体支配著,跪在男人身边,哭著央求他不要再赌了:“我求求你,现在我们有了孩子,难道你想以后就让孩子这样生活吗?” 男人凶狠的一掌推开“她”,抄起身边的酒瓶猛地喝了一口:“老子就是娶了你这个倒霉丧门星才会这么惨,逢赌必输!” “你天天在家哭哭哭,哭什么!把运气都给哭没了!告诉你,赶快把这孩子生下来,卖个好价钱,我还能少打你几顿。” 他一边说话,一边对著怀孕的妻子拳打脚踢。 赌鬼忍受著身上传来的一阵阵痛楚,心底却是恨不得再给自己几巴掌。 他当初虽然没有家暴过老婆,可也让她流了不少眼泪。 他太不是人了,怎么能这样对自己的妻子? 就是因为他赌输的倾家荡產,没有钱还债,就把老婆和孩子都抵给了债方,到现在他都不知道他们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紧接著,身体的剧烈疼痛把他从回忆里拉回幻境。 眼前这个赌狗像是发了疯,对著怀孕的妻子各种猛捶。 赌鬼感应到这具身体的记忆,这个该死的男人不仅赌博,还酗酒。 只要喝多了酒,就会家暴她,已经几次把她打进医院,先兆流產。 也是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命大,才能一直坚持到现在。 可这一次,“她”的肚子好痛,痛得“她”没有办法再站起来。 双腿之间有一股暖流、不断地涌出,赌鬼低头看了一眼,鲜红色的血液触目惊心。 “她”流血了。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大声呵斥著那个赌狗:“你老婆要流產了,快送我们去医院!” 可那赌狗根本就不听他说话,依然不断猛踹“她”的肚子。 最终,这具身体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起离开了这个世界。 面对一尸两命的悲惨结果,赌狗还在骂骂咧咧:“只可惜他们娘俩死了,没能卖个好价钱!” 离开这个幻境之前,赌鬼感觉到一阵心疼。 不错,如果这对母子没有死在这场意外中,他们的结果也只是多吃几年的苦头,然后不知道被卖到哪里…… 从这个环境里离开,赌鬼整个人都恍惚了,他从来也不知道自己竟然是一个这么可怕的人。 等他再次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赌狗的儿子。 这是一个小康家庭,原本幸福美满,却因为父亲染上赌癮,变得千疮百孔。 他的母亲一个人打了好几份工,很辛苦地维持著家里的开支,还要替父亲还债。 母亲终日以泪洗面,又因为太过劳累,身体越来越差,最终年纪轻轻、早早撒手人寰,剩下赌鬼和这个赌狗父亲相依为命。 他很努力想要劝父亲改邪归正,不要再赌博了,就算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也可以从头再来。 可赌狗父亲根本就听不进他任何劝说,越来越墮落,把家里的一切都输完了,还恨不得拿自己的命继续去赌。 从这个幻境中清醒过来,赌鬼患者缓缓抬眸,原本迷离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晰,脸上的表情却越发显得呆滯,仿佛失去了生机。 经过这几个幻境,他终於意识到自己过去错得有多离谱。 他不是人,该吃尽苦头、去死的那个人是他。 云观月淡定地坐在他对面,后悔自己没带杯茶来喝。 她仔细观察著赌鬼的变化,看得出他眼神变了,应该不会再復赌了。 她转过头,笑盈盈看向裁判员:“这个患者已经治疗好了。” 裁判闻言,张大了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怎么可能!一周的时间已经非常紧张,云观月第一次治疗患者,就说成功了? 他转过头,凝视著赌鬼患者木然的面容,见他表情呆呆的,更加不信。 裁判员带著赌鬼去检查时,弹幕和其他心理师都疯狂地聊著。 【怎么可能!赌鬼哪那么容易戒赌?】 【別人或许不可能,但我云姐说做到了,就一定做到了。】 【开玩笑!你们云姐是神吗?】 云观月身边也能听到不少选手在窃窃私语,声音越来越响,都是不相信她能那么快治疗好赌鬼患者的。 因为之前出了很多问题,这次主办方把心理治疗团队安排在眾人面前检查。 华国的直播团队怕他们动手脚,立刻跟过去直播。 经过非常严密的检查,发现赌鬼的思维完全恢復正常,但是只要一提到赌就会应激疯狂大叫:“他不会赌博了,谁都不可以赌博!” 心理治疗团队有些为难,虽然他们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按照比赛规定,云观月的確是贏了。 宣布完云观月胜利晋级,围观的外国佬心理师们愤愤不平、却又无力反驳。 弹幕里兴奋的华国粉丝和外国喷子,又是一场激烈大战。 云观月没功夫管他们,顺利晋级,她在场地里四处溜达,围观其他国家参赛选手都在做什么。 除了一部分跑来围观她的选手,剩下的选手还在积极治疗自己的患者。 有人用的是电疗,有人用催眠术,云观月看得津津有味。这些选手不说厉不厉害,还挺有趣。 第266章 小儿科 云观月在比赛会场逛了一圈,见识了不少新鲜疗法。 原来这些就是所谓正统心理师的水平,大部分也只能称一句一般。 也难怪他们对自己的敌意这么重,被一面镜子照出自己无能,任凭谁也不会高兴。 在一个角落里,她看到了樊水。 他正在帮患者戒掉毒癮,第一天治疗,他进行催眠、非常有耐心从患者的童年时期寻找原因。 之前云观月上网搜过樊水,他是国內非常出名的催眠心理师,算是大师级的人物。 此时看他的手法和问问题的水平,的確比其他那些废物厉害很多。 第二场比赛进行了整整一周,段元良和阮安南进程过半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没戏了。 段元良手中的患者倒是能医治好,但一周时间绝对做不到。阮安南更绝望,感觉在给自己一个月都没有办法治疗好患者。 看他们两个唉声嘆气,章导在一旁安慰道:“段老师、阮老师,你们不要给自己压力这么大。” “虽然我不太懂心理学,但是这些成癮的患者要戒掉癮,实在也是太难了,你们能做到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云医生,你说是不是?” 云观月正坐在一旁吃著蜜瓜,被提了,半认真半敷衍地点著头,感觉自己现在是不折不扣的吃瓜群眾。 毕竟她在第一天就完成了眾人都觉得不可能的任务,接下来这一周时间,也没去比赛场地。 一方面是不想太高调,另一方面,她还挺喜欢海景房的景色。又多出六天假期,她非常高兴。 她咬下一口香脆清甜的蜜瓜,抬头见樊水正在玩著他手中的一个小摆件。 他这个人不声不响,脸上没有半点情绪,你也看不出他是在按部就班还是胜券在握。 一周的时间很快过去,第二场晋级的选手只有十二名。 华国选手中云观月和樊水晋级,段元良和阮安南虽然被淘汰,但他们早有心理准备,也都鬆了口气。 这场比赛结束后,他们会在海岛上再休息一周,接著进行第三场比赛,也是最后一场,直接决出冠军。 淘汰选手可以选择直接回国,段元良和阮安南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留下为云观月和樊水保驾护航。 毕竟主办方不做人,不知道会不会又对华国选手下阴招。 这节目开播之前、在网上就有极大的热度,开播后又出了这么多奇怪的事情,网络热度更高。 现在马上就要掘出冠军,网上热度直衝营销,几乎每个国家的热搜都在討论、猜测谁能夺冠。 主办方在预热时准备的直播平台,此刻更是热闹极了。 【这场比赛终於要比完了,让我们提前庆祝克里夫教授荣誉归国。】 【你们m国人真是好笑。这金毛做过多少噁心事,你们是一个字不提?】 【笑死,这不是m国一贯的行为,从古至今都是这样。】 【举报!他们华国粉丝人身攻击,侮辱我们m国!】 【哎哟,我们只是討论谁能拿冠军,可別给我们扣这么大的帽子。说到冠军,我相信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我们云姐一定能拿到冠军。】 【不吹不黑,我是r国人我也觉得云观月夺冠的可能性最大,上一场比赛她也太厉害了。】 【不错,虽然我们松泽教授也很厉害,但是云医生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只用了一天时间就能解决那个病患?你们能不能教教我们?】 【我还以为只有h国喜欢偷我们华国的东西,原来你们r国也一样。哦对,你们是喜欢明抢,这个毛病改不掉?】 【你们华国人真是不识好歹,好声好气和你们说话,你们又要阴阳怪气,也不怪m国不喜欢你们。】 【对对对,你们千万报紧m国大腿,別来沾我们的边,让我们云姐独美。】 除了这些引战的帖子,还有一些认真从选手个人能力出发、评估谁能夺冠的帖子。不论是不是华国人,都发自內心觉得云观月是夺冠大热门。 华国只有云观月和樊水晋级,r国只有松泽静美一个人晋级,m国则是晋级了克里夫教授和他的两个走狗。 r国两名选手因为下毒,直接被送去监狱,松泽静美看她身边的走狗怎么看都觉得討厌,看他淘汰就不再理他,天天往m国別墅跑。 四个人只要凑在一起,就开始蛐蛐云观月。 松泽静美皱著眉头,狠狠地將手里杯子砸在桌面上:“你们都看到帖子了吗?所有人都说她厉害、能拿冠军。我看我们要是不提前解决她,一定拿不到冠军。” 现在r国只剩下她一个人,她也已经放弃拿冠军的念头。不过她太討厌云观月了,就算自己拿不到,也绝不会让她得。 m国走狗点了点头:“没错,那个云观月的邪门手段实在太厉害了,每一场比赛都让人出乎意料,不知道决赛会不会又出什么邪门手段。” 克里夫教授嘴角勾起阴森的笑意:“她会出手段,难道我们不会吗?华国人这么得瑟厉害,我们就给他们一点顏色瞧瞧。” m国的两个走狗脸上也都浮起邪恶的笑容,兴奋地密谋起怎么给得瑟的华国人製造一点麻烦。 这天夜里整个海岛上风平浪静,华国別墅却悄悄地游进数十条毒蛇。这些毒蛇经过特殊训练,毒性极强。 伴隨著海岛微风,毒蛇们无声无息的在別墅中穿梭。 蛇类天生对温度具有极高的敏感性,黑夜之中,它们绿色的眼珠子尤其突兀,寻觅著自己的目標。 几条毒蛇纷纷往二楼住著人的房间游走,房间里华国选手和摄製组们浑然未觉,睡得正香。 二楼最大的套间里,睡得正香甜的云观月慢悠悠地睁开了眼睛。 第二场比赛结束,知道大家都要休息一周,她就料到那些一贯看不惯自己的人不用比赛了,吃饱了太困,怕是又要搞事。 她早早在华国別墅外布下了阵法,从这十几条毒蛇一钻进来,就引起阵法一阵波动。 淡定地坐起来,她素手纤纤摸出几张符纸,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终於来了,不过…… 这伎俩实在小儿科。 第267章 毒蛇和杀人蜂 云观月轻轻扬起手中符纸,轻描淡写地挥动了几下。 隨著她手中动作,那十几条可怕的毒蛇瞬间停下了步伐。 闪烁著绿光的蛇眼眯成一条细缝,好像被一股神秘力量控制住,停住继续往二楼寻找的步伐,纷纷转过头。 现在已经是深夜,整个华国別墅非常寧静,沉睡中的华国人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他们逃过了一劫。 云观月站在窗边看著十几条毒蛇缓缓离开华国別墅,往m国別墅的方向游去。 她低眸看了一眼手中符纸,眼底微微一亮。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她今天已经算是很客气了。 这一夜对海岛上的眾人来说,註定是不会太平的。 整个r国只剩下松泽静美一个选手,她的狗腿怕她出事,就算被淘汰了,也留在別墅里陪著她。 他们此刻正坐在別墅大厅里,非常紧张地看著手机。 今天晚上m国的人要对华国人出手,如果得手,群里一定会通报消息。 现在已经大半夜了,她越等越心急,怎么云观月还没让毒蛇咬死! 狗腿递了一杯咖啡给松泽静美,笑盈盈说道:“松泽老师,你不要太紧张,那可是毒蛇,云观月再厉害也躲不开的。” 听著他絮絮叨叨的声音,松泽静美只觉得心烦头疼,皱著眉头刚要骂他,就听见手机“滴”的一声。 他们二人同时抱起手机,见主办方通报海岛上发现毒蛇,请各位选手留在別墅中小心戒备提防。 “成功了!”松泽静美大笑起来,脸上的笑容压都压不住,转头看向狗腿的眼神也温柔了许多:“走,我们现在就去m国別墅和他们一起庆功!” 只要云观月被咬死,就算她自己拿不到第一,她也觉得高兴。 他们二人兴奋地赶到m国別墅,却见外头拉满了警戒线,有好多工作人员穿著严实的防护服,正在別墅外的草堆里四处搜寻。 主办方的几个高层也防护严实、站在一旁,见到r国的两位选手过来,只觉得奇怪:“松泽老师,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过来这边?” 松泽静美正了正神色,镇定问道:“这里出什么事了?” 主办方苦笑了一声,挥动了一下手机:“刚刚在群里发的消息你们没看到吗?m国別墅这里出现了毒蛇,现在这里很危险,你们快回別墅去,轻易不要出门了。” 松泽静美和狗腿互相对视,一眼眼底都是满满的震惊。 毒蛇在m国別墅这里,不在华国別墅? 狗腿心直口快:“毒蛇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在华国別墅吗?” 主办方半眯著眼睛,颇为质疑地问道:“两位老师是什么意思?毒蛇应该去华国別墅吗?” 松泽静美看狗腿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傻子,她抬头对主办方笑了笑:“他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们r国人总让华国人算计,觉得他们有些狡诈罢了。” 她挑眉往別墅內部看去,也不知道里面现在是什么情况,怕再引起主办方怀疑,只能带著狗腿先回自己別墅。 回去的路上,他们见到各国心理师都在別墅门口探头探脑。海岛上竟然有毒蛇,大家都恐慌极了。 除了心理师和摄製组非常害怕,还有主办方特意组织捕蛇队,穿著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手持各种工具,小心翼翼地在每一个別墅附近的草丛树林,寻找著可能隱藏的毒蛇。 这个夜晚,整个海岛上无人入睡,虽然主办方极力隱藏消息,但大家还是很快知道,m国別墅里游进了十几条毒蛇,咬死了两个m国选手和几个摄製组工作人员。 这个消息让整个海岛上的选手都嚇坏了,他们只是来参加节目,没想过这里还会有生命危险。 而在这些选手之中,松泽静美和她的狗腿无疑是最恐慌又吃惊的。这些毒蛇明明是大家为云观月准备的,怎么最后竟然会咬死m国人? 她冷冷笑道:“我就说云观月邪得狠,一定是她又用了什么妖法!” 她口中不耻,却让狗腿赶快紧闭別墅门窗,生怕云观月又对自己下手。 经过一番紧张的搜查,主办方终於將四处逃窜的毒蛇剿灭。 確认海岛上没有其他毒蛇,外国佬们终於鬆了口气。 早上美美睡醒、才听说昨晚出了大事的华国选手和章导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云观月。 昨天晚上华国別墅风平浪静,想来一定是她的功劳。 云观月只是微微一笑,並没有过多解释:“放心住在別墅里,只要不踏出这里,什么事都不会有。” 她在別墅外布下阵法,不管m国、r国出什么毒计都伤不到他们分毫。 经过毒蛇这件事,云观月对他们的没底线更多了几分了解,懒得和他们纠缠,她升级了布在別墅外的阵法。 接下来不管m国、r国要对华国做什么,都只会遭到反噬。 云观月果真没有猜错,不过安静了两天,別墅外头又出现了杀人马蜂。 密密麻麻的马蜂气势汹汹地朝著华国別墅飞来,黑压压的,几乎將天边的光亮全部遮住。 就在他们快要飞进华国別墅时,眼前突然亮起一道白光屏障,將他们全数挡住。 当白光笼罩住所有的马蜂,一瞬间,马蜂们在半空中停住,连翅膀都不再煽动。 下一秒,马蜂们竟然在半空中掉头,飞速往来时的方向飞去。 不远处的h国別墅外,松泽静美一脸惊恐地看著飞向他们的马蜂。 之前那些毒蛇回到了m国別墅,她就猜测是云观月用了什么毒计。 这一次她让狗腿准备的杀人马蜂也不敢从他们r国別墅放出来,而是选了愚蠢的h国。 这些杀人马蜂如同毒蛇一样,又飞回来了! 松泽静美咬牙切齿,带著狗腿拼命往h国別墅里跑去。 之前她就请了几个晋级的国外选手,一起到h国別墅里商谈怎么对付云观月。 这也是她的计划,如果这些杀人马蜂对付不了云观月,那就顺便除掉几个外国选手。 隨著r国两位选手疯狂地跑,杀人马蜂涌进h国別墅,直勾勾冲向选手们。 第268章 真言符 h国別墅里一片混乱,r国的两位选手早早做了准备、逃进別墅后就第一时间躲到安全的地方。 其他国家的选手反被打了个猝不及防,好几个人被马蜂袭击,还有几个被蛰成重伤。 经过毒蛇和马蜂袭击,等最后一场比赛开始的时候,能参赛的选手从十二个变成了八个。 看著直播画面,观眾不明所以,纷纷发著弹幕。 【是我不会数数了吗?之前不是说第二轮晋级了十二个选手?】 【我也在怀疑自己的眼睛,正过来、反过去数,这也才八个人吧。】 【不会吧,我还错过了別的比赛?(猛捶大腿)】 【楼上的,都没错过,我听说这两天海岛上出了问题,又是毒蛇又是马蜂,有四个选手参加不了比赛了。】 【什么意思?主办方找的这个海岛上这么危机四伏?】 【就是,这不是一档心理学综艺吗?怎么变成野外求生综艺了?】 【楼上的別开玩笑了,我们m国有两个选手让毒蛇咬死了,这会儿家属正在和主办方打官司。】 【那的確是要打官司的,这是什么国际心理机构?办事能力也太差了,连保证选手生命安全都做不到?】 【好离谱,我华国选手没事吧?】 主办方一直监控著直播弹幕,看到风向一面倒的质疑他们的能力,管理层们都气歪了嘴。 在他们上岛之前,这个海岛没有任何危险,风景秀丽,非常適宜居住,怎么可能出这么大的事? 一定是有人故意设计。 r国的那两个选手就很可疑,可是现在他们没有任何证据,只能帮幕后黑手背下这口黑锅,偷偷在暗地里调查。 只要拿到证据,他们一定要报警,把选手中的害群之马抓出来。 直播间正在介绍第三场的比赛內容,让仅存的八名选手在规定时间內,从重要刑犯的口中问出他们的犯罪线索。 这些刑犯个个穷凶极恶,有绑架犯杀人犯,还有抢银行的,十分难搞。 【牛啊,这节目越来越有看头了,竟然还能把真刑犯带来?】 【呜呜呜嚇死人,云姐对面那杀人犯眼神也太可怕了!】 【我知道他,他杀人手法非常凶残,但现在警方还没拿到证据,只要他不开口就定不了刑。】 云观月也正打量著眼前分给她的杀人犯,这是个让警方非常头痛的傢伙。全世界都知道他就是凶手,但是找不到尸体和关键线索,所以这傢伙的眼底一直带著笑意。 她和杀人犯对峙的时候,其他选手也被分到了自己要攻克的刑犯。 除了她的直播间,这次最热门的是r国松泽静美的直播间。 从第一场比赛开始,她就一直在隱藏自己的真实实力。此刻,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凝视著面前刑犯,直接將他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这是什么?读心术?】 【没听说过松泽老师会读心术,看起来很厉害!】 【好像是真的,你看那个嫌犯的表情,的確是一脸被说中了的样子。】 【但这个刑犯也很厉害,我之前看过报导他会心理学,自我催眠让自己忘掉了犯罪过程。松泽老师的读心术对上他,好像相剋上了。】 【嘖嘖,你们就没人觉得松泽静美好有心计,这可都第三轮比赛了才亮出自己的真正实力?】 【这不是很正常,你平时打牌都直接亮底牌吗?】 除了松泽静美,其他六位选手也都亮出了自己的看家本事。 金毛克利夫教授从出场开始就一脸游刃有余,他本来就是m国最出名的心理学刑讯专家,第三场的比赛內容对他而言太简单。 因为毒蛇,原本参赛选手最多的m国只剩下他一个人,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 一边审讯犯人,他一边装作若无其事地观察云观月那边的动静。不知道这一次,这个女人又会耍什么招。 樊水依然用了他最拿手的催眠,很快就让眼前这个抢银行的罪犯陷入沉睡,他需要做的是找到他藏起来的赃款。 这个罪犯之所以让警方十分头疼,是因为他被捕之前把钱交给了妻子,现在连他自己也不知道钱在哪里。 【樊教授在问什么,怎么一直在问他们夫妻两个谈恋爱的事?】 【我是教授的研究生,我最了解他,他一定是想通过了解罪犯的妻子猜测赃款可能藏在哪里。】 【我靠,好牛逼的心理学大师!这样好像真的可行!】 除了他们三个还有四位选手,就要手忙脚乱得多,各种心理学的手段全用上了,好像还是无济於事。 云观月没著急问自己面前的杀人犯,反倒是坐在一边静静吃了一会儿瓜。 他们看起来用了不少手段,不过收效甚微。 除了那个討厌的m国金毛,用的是他颇有经验的刑讯手段。 樊水已经很努力了,但这种方法还是猜的成分更多。 至於r国那个討厌女人,她的读心术听起来牛逼,可好像道行没对面的犯人高,问了半天也没得到什么答案。 剩下那四个就更离谱了,看著简直像是在跳大神,把专业术语一顿堆砌,不过是让犯人看了笑话。 警方也不缺心理师,既然他们都拿这些犯人没有办法,上常规手段肯定不行。 【急死我了,云姐怎么光站在那里,不说话也不动?】 【对啊,其他七位选手都进行地如火如荼,只有云姐到现在连句话都没说过。】 【拜託,你们是不是我云姐的粉丝?她现在不说话,一定是时候还未到!】 就在弹幕力挺云观月的时候,只见她慢慢悠悠拿出一张符纸,直接甩在对面杀人犯身上,淡定开口问道:“你把尸体和凶器藏在哪里了?” 杀人犯原本看云观月一直不说话,还以为她是什么刑讯高手,想要磨自己的耐心。 想不到他一开口竟然问这么愚蠢的话,如果自己肯说,还轮得到她问吗? 杀人犯嘴角勾起,正想要开口嘲讽云观月几句,却没想到他一开口,就不由自主地说出自己的藏尸地点。 死嘴!他到底在说什么! 罪犯慌了神,这张嘴好像不受他控制了!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惊恐万分,越来越苍白,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听到罪犯说出藏尸地点,裁判员都傻了,立刻通知警方去查。 第269章 领奖 【我靠,我有没有听错?他是在认罪吧?】 【没开玩笑!是真的!我云姐只是隨口问了一句,犯人直接认罪了,嘴里说的可都是实话!】 【你们云观月的粉丝都这么天真可爱吗?她说是真话就是?你们都信?】 【信!当然信!我认得,云姐往他身上贴的那张叫真言符,现在就算他不想认,也得把真话都说出来。】 裁判员將信息传递给警方,转过头、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云观月。 怎么可能?旁边几个选手那里都这么热闹,她就轻描淡写几句话就能问出真相? 云观月认真点了下头,轻抬眼皮:“继续说说你的犯案经过。” 可笑!这个女人实在可笑!她以为自己会说吗! 罪犯恼羞成怒,在心里不断骂著云观月,可他的嘴比脑子快许多,竟然自己主动说起了犯罪经过…… 裁判员目瞪口呆,骗人的!这个罪犯一定是在配合云观月演戏,说的都是假话! 他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十分钟,云观月竟然只用了十分钟,就从罪犯口中问完所有线索交给自己!? 裁判员看了一眼手中的录音笔,一时间搞不清楚他是谁,他在哪里,他要做什么…… 將线索交到警方手中,按照比赛规则,他又把第二个罪犯带到云观月面前。 他目不转睛,盯著眼前这个漂亮的华国女人又隨手拿出一张黄色符纸、贴在罪犯身上。 隨后云观月开口,又是直接了当地问出了线索。 这实在不可思议,也超过了裁判员的认知。她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罪犯老实开口? 裁判员记录好线索,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又是十分钟。 他將线索交给警方,继续给云观月带来下一个犯人。 【天哪,我云姐实在是太厉害了!】 【你们云姐真的不是骗子吗?怎么总觉得怪怪的,一张符纸就能让犯人说实话?】 (请记住1?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你要是不信,你也可以试试,不过我云姐的符纸可是卖得很贵的。】 比赛时间为十小时,其他选手还没问上几个罪犯,云观月这边的裁判员已经愁得开始抓脑袋了。 主办方准备的罪犯已经让她问完了,这个华国女人实在太可怕了。她每十分钟就能解决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把警方追查数月的案件侦破。 现在好了,樊水和克里夫教授就站在原地。因为他们问完了线索,却等不到主办方的下一个犯人。 眼看工作人员著急得额间冒汗,樊水微微侧头看了一眼云观月,她果真是好厉害。 主办方確实想不到云观月会这么厉害,立刻採取紧急措施,一方面调派人手去带新的犯人来,另一方面帮选手们记录时间,將他们的比赛时间先暂停。 高层管理员特意把守在云观月身边的裁判员叫去,確认她並没有作弊。 十个小时过去,主办方终於鬆了口气,见到任然神采奕奕的云观月震惊不已,她怎么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 其他选手们都有一些疲惫,回到別墅去休息。 主办方不能停下,和警方那边核实选手们问出来的线索,毕竟这一场比试最重要的评判依据是能不能拿到真的线索。 这些犯人不但穷凶极恶,而且阴险狡猾,果真和主办方猜测的一样,很多犯人给的线索都是假的。 但更让眾人意料不到的是,云观月给出的所有线索都是真的。 主办方不顾对方是警察,震惊地问道:“你確定了吗?这么多的犯人,关於他们的线索全都是真的?” 警方语气有一些不耐烦,再一次重申:“我说过了,这几个犯人全都招了,尸体和线索我们全部找到了。” 和警方沟通完,主办方的管理层们坐在办公室里一个个板著一张苦瓜脸,陷入了犹豫。 其中一个开口说道:“按照我们之前锁定的规则,冠军不就是华国的云观月?” 他身旁的女人皱著眉头,挑眉看他:“你是不是忘了,比赛开始之前我们在网上是怎么对她重拳出击的,说她连心理师都不配做,现在却成为我们这场比赛的第一?我们心理机构岂不是要沦为笑柄?” 旁边几个高层也不由自主地点头:“没错,不管这冠军给谁,也绝不能让云观月得了。再说他得了冠军,克里夫教授怎么办?” 他们本就是m国的心理机构,早就內定好了冠军必须是m国人。 他们很想立刻宣布克里夫教授获得冠军,可眾目睽睽下,云观月的成绩远比其他选手高出太多。 直接搞这样的黑幕,怕是难以服眾,到时候他们心理諮询机构还是会成为全球的笑柄。 一个一直没开口的管理层冷冷说道:“既然是这样,不如就让他们两个都做冠军好了。” 经过他一番耐心的解释,所有的管理层都鬆了口气,这样甚好。 云观月和樊水、章导一起回到华国別墅,虽然她只是给犯人贴了真言符,再隨口聊了几句。但十个小时里问了这么多犯人,她还是有点累了。 樊水的状况並不比她好,回到別墅后、他们就分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很快,心理諮询机构结束直播,宣布云观月和金毛克里夫教授同为冠军。 他们一边在直播上对所有人宣布这个结果,一边也在他们比赛的选手群里发了。 几乎是一瞬间,阮安南推门进来,满脸都是怒气:“他们这是什么意思?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到你解决了多少罪犯?那个金毛又解决了多少人?” “凭什么你们两个可以同为冠军,这也太欺负人了!” 段元良早就按捺不住心口的愤怒,狠狠的一掌拍在门边上:“没错,我们现在就回去。好好和他们说理!” 樊水、章导也围了上来,让云观月快把睡衣换下,跟著他们一起去。 这场比赛遇到了太多意料之外的事,所以这次决赛主办方主打一个速战速决,今天晚上就会举办一场隆重的颁奖仪式。 不只有颁奖,还准备了整整两条长桌的食物。 第270章 你也会读心? 见到华国选手和摄製组气势汹汹地过来,主办方几个高层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心里知道他们是不服气。 阮安南压著火气:“既然是比赛,是不是应该有记分,最终按照分数排名、公布冠亚军?” 她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可无奈在场除了主办方,其他各国心理师都不喜欢华国人、尤其是云观月,所以没人附和。 主办方微微一笑开口解释:“阮老师说得不错,只是云医生和其他人不同。” “第三场比赛她所用的方法不属於心理师范筹,严格来说、应该取消她的比赛成绩。不过大家有目共睹,她確实帮助警方得到很多线索,所以我们才破例让她並列冠军。” 听到主办方的话,阮安南差点被气笑了,听他们的意思,他们华国人还应该谢谢主办方的宽宏大量? 见阮安南气得脸都红了,云观月轻轻拉了她一把,颇有气势地往前一步。 见到她上前,主办方管理层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眼前这个华国女人邪乎得很,他们不是不害怕的。 云观月並没有继续上前,只是轻笑著摇了摇头:“不管我用的是什么方法、手段,符不符合你们对心理师的要求,只要能帮助治好患者,那就是我厉害,就是我完成了应该做的事。” 她说话间,环视四周,淡淡扫了一眼正在举杯庆祝的金毛和松泽静美等人,见他们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 她面上笑意更甚,直言不讳道:“能让人在意的东西一定有自己的含金量,至於你们这个机构所谓的冠军,我不需要。” 她挑眉:“究竟谁才是冠军?在场诸位,想必心里有数。” 国外这个所谓权威的心理机构,之所以要举办这场直播比赛,就是想要积攒人气为m国造势。 比赛到了最后,这场颁奖典礼也是他们m国的庆功宴,全程都有各个机位在直播。 原本华国人来之前,大家聚集一堂十分欣喜。谁也没想到华国人会这样杀过来,云观月又会轻描淡写说出这样一番话,直播並没有暂停。 阮安南的质问,云观月的话一字一句都直播出去了。 她说完这些话,对著镜头微微一笑,便直接离开了颁奖现场。 樊水非常不屑地看了一眼主办方工作人员,也放弃了属於自己的奖项。 段元良、阮安南和章导带著华国摄製组也跟隨在他们身后,一同离开这个颁奖现场。 现场直播仍然在继续,主办方管理层面对镜头笑容僵住,满脸写著尷尬。 【我的天吶,我是m国人,都觉得主办方这举动也太掉价了!】 【楼上的,之前是我声音大了点,你们m国也有格局高的。】 【笑死我了,世界人民大团结。我刚才切回原文页面,见五八门的语言在发弹幕,都是骂主办方的。】 【今天这主办方的確是该骂,我也觉得云观月应该得到这个第一,凭什么不给人家?】 【就是,分数最高就说人家的分数应该作废,那你们从一开始就別设置比赛,把冠军奖盃直接拿给大金毛好了!】 【这所谓世界级的心理机构,含金量是真的低,格局也小。】 【简直太过分了,办了个综艺节目,死了好几个选手,主办方没有一点解释,现在连最终排名都不公开、不透明!】 【你们也不要这么说,我觉得主办方说得很有道理,云观月的確用的都是歪门邪道,根本就不属於心理师范畴。】 【楼上的你收五毛钱了吗?过来给主办方洗白?如果觉得我云姐用的是歪门邪道,一开始就不要请她,等所有比赛结束了取消资格算什么?】 【洗白的人还是別开口了,免得被大家喷。】 弹幕议论纷纷,各国喷子都统一了,除了个別人还想帮主办方洗,大部分人都觉得主办方这一波干得实在不漂亮。 这些事,正在热闹庆祝的主办方、克里夫教授和松泽静美等人浑然不知,见华国人走了,他们更加高兴。 克里夫教授手捧冠军奖盃,兴奋地和主办方多角度合影。 等他们准备晚宴,主办方这才有空拿出手机。刷到弹幕,几个管理层脸色煞白,这才意识到这件事要搞砸了。 躲开镜头,几个管理层纷纷商量著。 “这样可不行,想不到还有网友站在云观月这边?” “开玩笑,我早就说过了,这番说辞太牵强了。” “呵呵,马后炮,我们做决定的时候没听你不同意。” “行了都不要吵了,赶快想办法补救,让他们华国人就这样离开,我们心里机构的威信就要扫地了,以后在国际上也没什么发言权。” 管理层们想清楚这一点,纷纷著急起来,立刻给章导发消息,却发现已经被拉黑了。 其他管理层尝试著通过群聊联繫云观月和华国其他选手,发现他们全都退了群,而且拉黑了主办方工作人员。 “不行,我们现在就去华国別墅找他们。” 等主办方的人火急火燎赶到华国別墅,见到的是人去楼空。 他们会有这一出,也全在云观月意料之中。 此刻他们正坐在商砚礼派来的包机里,舒舒服服地离开海岛。 阮安南半躺著,喝了口香檳平復了一下心情,转过头看向云观月的眼神里满是崇拜:“云医生你真的好厉害,好像所有的事都在你计算之中。” 云观月缓缓摇头:“也不是,这包机是商先生准备的,没有他帮忙,我再会算也没这么容易带你们离开海岛。” 段元良、阮安南之前是和他们一起参加综艺的,早知道他们关係好,却没想到关係好到云观月可以隨意差遣商砚礼的包机。 他们两个不是八卦的人,没有继续深究。 几个人在飞机上吃了点儿东西,喝著酒聊天,章导多喝了几杯,拍著桌子说道:“你们看看这弹幕,这就叫失道者寡助!这个心理机构以后求我们来,我们也不会来了!” 回到华国,商砚礼早在机场准备了好几辆车,將他们一一送回家。 云观月上车,一抬头便对上商砚礼面带笑意的脸:“精神还好吗?先去吃饭吧。” 她有时候真怀疑,商砚礼是不是也会读心术?还是自己把“饿”字写在了脸上? 第271章 连麦 之前两个助理就向商砚礼匯报过,虽然她们想尽办法、翻著样给云观月做饭,但主办方提供的大部分都是白人饭的材料,不太好发挥。 所以回国后,商砚礼带云观月吃的第一餐是中餐。 热腾腾的食物一入胃,云观月便觉得身心舒畅。 两人隨便聊了几句综艺的事,她摆了摆手:“提那些人实在煞风景,还是说说你吧。” 商砚礼点头:“我的是更没什么可说的,不如直接带你去看看。” 听到要去自然森林公园逛两圈,云观月也有了兴趣,两人吃完饭,直接过去。 自然森林公园非常大,上一次她过来只逛了一小部分的区域,这次商砚礼带著她閒逛到了森林更深的地方。 他颇为无奈开口:“这段时间我实在是太忙了,这里也多了不少东西。” 说话间,一只水马呼啸著,从他们身边一溜烟跑过。 云观月转头看了它一眼,和山海经记载的一样,水马的叫声真的很像人类的呼喊声。 只是前肢上的纹和牛一样的尾巴,表露了它的身份。 追在水马身后的是天狗,它像是一只头部白色的野猫,跑得飞快。 云观月点头:“这里还真是多了不少东西······” 听到树上的声音,她抬头,见到那只朱厌如猿猴一般从树上攀过。 天空中还有鸞鸟和比翼鸟飞过,树叶作响。 她的视线追隨著这些鸟儿看了好久,低头时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雨师妾? 她仍是之前的装扮,面上却带上了几分柔和:“云医生,好久不见。” 不需要她多言,云观月也看得出她住在这自然森林公园里,心情和脸色都好了许多。 雨师妾见到云观月心情很好,多亏了她,自己才能大仇得报,很是热络地聊了几句。 云观月和她聊了一会儿,又看了不少山海经的异兽,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晚饭时间。 商砚礼原本是想带她去外面吃晚饭,被突如其来出现在面前的庄图南和白哲拦住:“云医生,过来和我们一起吃饭吧。” 不给他们拒绝的机会,两人笑盈盈拖著云观月坐下。 他们这里吃的东西很好吃,她原本也没打算拒绝。 吃了没几口,庄图南有些好奇地问道:“云医生这次去国外参加的那档综艺,是不是很有趣?我看你直播了,你可太厉害了。” 云观月往嘴里放了一口蛋黄鸡翅,正吃得高兴,不咸不淡地点了下头。 严格来说这综艺確实挺有趣,实实在在让她见识了生物多样性。 和庄图南白哲聊了一会儿,又在自然森林公园呼吸新鲜空气,云观月感觉自己焕然新生。 坐在商砚礼车上回家,她大概明白,他今天安排这一天的活动,是想带她散散心。 回到家,她洗完澡躺在床上休息,隨便刷了刷微博,又看到了关於这场比赛的话题。 不少华国人特地翻墙出去,看了全球各地嘲讽心理机构的话题搬到微博上。 这次这场比赛,心理机构可以说是得不偿失,不仅被群嘲,华国的心理机构还宣布直接退出世界心理机构组织,狠狠打脸。 云观月刷了一会儿,退出微博,和这种人多纠缠,只是自降身价。 奔波的一天她也累了,倒头便睡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她看了一眼手机,见心理諮询中心老板给她发了消息。说是知道她回国了,再给她多放几天假,好好休息。 云观月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又白捡几天假期,真不错。 仔细算算,她这次海岛度假也很久了,后台粉丝都在催她赶快开播。 先麻利给自己点了个外卖,云观月拿出直播手机悠悠上线。 看著镜头,她还没说话,弹幕就已经沸腾起来。 【这个点,云姐怎么会上线?】 【失踪人口回归!云姐总算回到祖国母亲的怀抱了,不会再被討厌的人欺负了。】 【云姐,我们非常棒,都去声援你了!】 云观月笑眯眯看了一会儿弹幕,衝著镜头点了点头:“多谢大家的支持,其实这比赛还挺有意思的。” 【真的吗?云姐给我们说说。】 云观月支著下巴,挑了一些比赛里的趣事和观眾分享。 聊了一会儿,她看了一眼镜头:“好了,现在我们就开始挑选幸运观眾。” 一套组合拳,行云流水,很快,第一位幸运观眾上麦。 【小小宝】的声音响起,隱隱带著一丝哭腔:“云姐!云姐救救我!我好像撞到鬼了······” 【我靠,今天这么劲爆?大白天就撞鬼?】 【谁懂我!上班摸鱼,偷偷戴著耳机听云姐直播,小姐姐声音一出来,给我嚇得差点跳起来!】 【哈哈哈,同摸鱼,云姐这个直播时间也太完美了,下次继续好吗?】 【小小宝】看著弹幕嘻嘻哈哈,她一点也不嘻嘻:“云姐,我是一个孤儿,从小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前段时间她被警方通知,有一个血亲一直在找她。经过警方调查確认,那个人的確是她的外婆。 可惜还没等他们祖孙团聚,外婆就死了。 因为老太太只有她一个亲人,又是警方鑑定过的血亲关係,【小小宝】顺理成章,继承了老太太所有的遗產。 其中有一栋两层楼的別墅。【小小宝】本来是想卖掉的,可想到这是外婆之前住过的別墅,就想著搬进去缅怀一下。 她的声音越发颤抖:“没想到,我一搬进去就觉得不对劲。这別墅孤零零的四周都是树林,我一个人住在里面,本来就很阴森。” “可怕的越来越多,一到半夜,房间里就会有莫名其妙的有流水声。我一开始以为是这別墅漏水,查了半天,这別墅一点问题都没有。” 【我靠,越听越恐怖了,这是鬼別墅吗?】 【小姐姐,你不应该找物业来查这別墅,应该找云姐去。】 【这不是来了吗?】 【小小宝】的笑声越发苦涩:“我每天都会做噩梦,醒来的时候又隱约会听到女人的高跟鞋声,还有小孩的嬉戏声。” “明明只有我一个人住在这別墅里,但里面好像非常热闹。我住进去才两天,已经分不清是在做梦还是在现实里了,再这么下去我会疯掉的。” 【救命,幻视国產恐怖片,小姐姐你要不要先查查是不是有人给你下药?】 【楼上的你笑死我了,在阴阳谁?要不报身份证號?】 【小小宝】著急解释:“不可能的,我没有亲戚,也没什么朋友,更没有会给我下药的未婚夫男朋友。” “我实在害怕,就搬回了自己原本的家。可没想到噩梦非但没解决,还越做越频繁,现在我连上班都没有精神,眼前总会出现幻觉。” 第272章 凶宅 【小姐姐这也太惨了!按我多年看鬼片的经歷,你现在已经让这鬼抓住了!】 【楼上的你別嚇唬她了,既然被云姐抽中了、是幸运观眾,科学解释就不用听了,还是让云姐帮你想办法。】 【楼上的,你也没放过她。】 【小小宝】苦笑了两声:“我当然知道这事不对劲,就是不知道我是怎么招惹的他们,所以才想要求求云姐帮帮我。这事情要是再不解决,我很快就要猝死了……” 云观月看了一眼镜头,沉默了几秒,淡淡开口:“把你的生辰八字私信给我。” 【小小宝】一听云观月这话,瞬间安心了一半,问她要八字,起码就是有救! 她用力“嗯”了一声,低头便给云观月发去了自己生辰八字。 看了一眼她的八字,云观月微微皱眉看向镜头说道:“唐小姐,你已经被別墅里的脏东西盯上了。” 【小小宝】听到这会儿,倒抽了一口凉气,虽然这个结果她早有预料,但听著云观月把话直接说出口,她还是觉得怕得很” 不等她说话,云观月又问她要了那栋別墅的照片。 【小小宝】哪里还敢说什么,立刻將照片发了过去,在心中不断祈求上苍,希望云观月有能力帮她。 別墅照片很快发来,云观月看著私信,面色又凝重了几分。这別墅阴森恐怖,周围都缠绕著鬼气,一看就是凶宅。 “里头的脏东西还不少。”她抬头,认真说道:“的確是这別墅里的脏东西盯上了你,就算你搬出去,他也会一直跟隨你。” 【小小宝】都快哭了,语气里也带上一丝哭腔:“云姐,那我该怎么办?我也觉得他一直都盯著我,可是我又不是害他的人,他盯著我干什么!” 【太惨了,小姐姐也太命苦了,就是从小是孤儿,好不容易天降一笔横財住进別墅、又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救命,你外婆的死不会也和这凶宅里的鬼有关吧?】 【小小宝】看著弹幕,心里越发紧张,他现在没心思为素未谋面的外婆担心更担忧自己会不会马上就要去见他老人家了。 知道【小小宝】此刻六神无主,但云观月和她所在的地方隔了太远,现在赶过去也来不及帮她处理问题。 云观月伸手托著下巴:“这样,你先去调查这栋別墅到底发生过什么。解铃还须繫铃人,这凶宅里的脏东西一定是恨死在別墅里的鬼,不查清楚前因后果,很难对付它。” 【小小宝】自然明白云观月的用意,却十分为难。 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好不容易靠自己的能力、大学毕业找了份工作,可以说是社会最底层的牛马。 让她去查著別墅发生过什么,一时间,她毫无头绪。 【小姐姐別担心,我可以帮你。我听你描述,总觉得这別墅好像在我的城市。】 【没错,人多力量大,我们云姐的粉丝都很厉害!小姐姐你把地址给我们,我们帮你查。】 【大家都是云姐的粉丝,就是自己人,你別太害怕。】 看到弹幕都如此关心自己,【小小宝】心头泛上一丝暖意。 她虽然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但没吃过什么苦头,对社会本就充满感恩。 只是让她在直播间里给出自己的地址,又有一丝不安。 她挣扎再三,觉得靠自己想要查出別墅发生过什么,这事情难度实在太高。 就算她去查了,怕是也要查上很久、根本就来不及。 她咬了咬牙,直接在弹幕上將这別墅的地址发了出来。 云观月倒不是很担心,第一,她在直播间里设置过屏障,居心不良的人是进不了她直播间的。 第二,这別墅本就是凶宅。经过【小小宝】这么清晰的描述,有心人早就知道这別墅是哪一栋了。 直播间里只安静了一会儿,弹幕里就热闹得刷了起来。 【我知道了,我们果然是同城!这別墅的事我听我妈说过。】 【楼上的ip正確,我也是这地方的,我现在就去问我妈具体的。】 云观月给自己倒了杯茶,仔细刷著弹幕。她知道他的粉丝来自五湖四海,但没想到他们的效率这么快。 通过弹幕里提供的各种细节,很快他们便拼凑出真相。 这一栋別墅是二十年前有一位爆发户富商所建造,在当时一跃成为整座城市的地標別墅,是財富的象徵。 但谁也没有想到,富商住进去没半个月,他们全家就全部惨死在这別墅里。 当时这案子轰动全国,警方也非常重视,可至今依然没有抓到凶手。 当时大家以为是富商得罪了人,这別墅很快就换了新主人。 可诡异的是一连换了好几任业主,全都莫名其妙丟了性命,很快这別墅就被传出各种传言。 后来就空閒了好一阵子,前两年可能是看大家淡忘了凶宅传言,这別墅又被重新翻修后卖了出去。 【小小宝】看著弹幕脸色发白,这个倒霉的卖家应该就是她外婆。 她还来不及开口说什么,又见弹幕聊了很多。 【对了云姐,有关这別墅所有的资料都用吗?我好像记得之前在网上看过死去富商一家人的全家福。】 云观月看到这条评论,眸光一亮。 能看到他们的全家福,她就能通过面相先大致算一下,这可是一条非常有用的线索。 云观月放下茶杯:“你还能找到那张全家福吗?可以的话私信给我。” 【云姐放心,我这就去找。】 粉丝动作很快,每几分钟云观月就收到了一条私信。她点开,是一张黑白照片,画面有一些模糊,但仍能清晰的看见照片中的人。 这是一张全家福,一家六口人整整齐齐站在一起。爷爷奶奶坐在正中间,爸爸妈妈站在他们身后,一儿一女分別站在父母两侧。 他们六个人面带微笑,在他们身后的是一栋恢宏的別墅。 云观月低眸、仔细看著这张照片,这一家子的面相都不用算,他们都是暴毙短命相。 她端详了一下这张照片,继续说道:“刚刚弹幕里说得都是真的,这一家六口全部横死在这栋別墅。” 第273章 伤不了你 云观月一边在直播间说话,一边低头又看了一眼照片,语气停顿了片刻。 她从这六个人的脸上还看出了別的信息,他们之所以会死在別墅里,是因为被人算计了。 背后算计他们的人实在太阴毒,不只是要他们死在別墅里,死后也不让他们重新投胎,要他们永远被困在別墅里,饱受折磨、不得安寧。 看著照片,她仔细思索了一下。看来这富商一家的確是得罪人了,竟然有人用如此恶毒的手法对付他们。 一般道士是不敢的,如此伤人性命、也会反噬到自己身上。不过眼下云观月没办法去思考他们一家是怎么了,得先救救【小小宝】。 【云姐怎么沉默了这么久?】 【没错,她已经三分钟没说话了,只是低头看照片,一定是这凶宅里的厉鬼太凶了。】 看著弹幕,【小小宝】几乎要哭出声来,她知道自己一直挺倒霉的,所以对突然冒出来的有钱外婆不敢置信。 现在她懂了,为什么天上掉下的馅饼会砸到自己。原来这馅饼里藏的不是肉,是毒药。 【小小宝】正在胡思乱想,听到云观月在直播间里喊著自己。 “我在,云姐。”她连忙回应,见镜头里云观月淡定点了点头:“唐小姐,你现在就回別墅去。” “回別墅?”【小小宝】忍不住开口打断了云观月:“云姐,我不要回去,我回不去······我现在大白天在那別墅里都会有幻觉了!” 她越说越激动,语气里带上了哭腔,一想到那个別墅,她就完全失去了理智。 云观月只得打断她:“你等等,不是要你住回去。你现在回別墅,在园东南方的树底下挖东西,把挖出来的东西烧掉,这样就能救你一命。” 虽然救命对【小小宝】而言非常重要,但她还是不敢回別墅去。 沉默了好一会儿,她还是无可奈何地摇头:“不行的云姐,我不敢,我回不去······” 让她进那栋別墅已经很可怕了,还要去园里挖东西,这画面她光是用想的,都觉得受不了,浑身都开始发抖。 云观月点头,隔著直播间都能感觉到【小小宝】內心的恐惧。 她淡淡勾起一抹笑意,语气温柔而坚定:“唐小姐你放心吧,你的生辰八字在我手里,我会保护你的安全。” “就算你再进那栋別墅,你也不会出事,你要是实在害怕可以开著直播去。” 【太好了,小姐姐快把直播打开,我太想见鬼了!】 【楼上的,你的发言太危险。】 【真的,小姐姐你別害怕,有云姐在,你不会有事的。】 看著热闹非凡的弹幕,听著云观月在耳边温柔的话语,【小小宝】咬了咬牙。 她长这么大一直都是靠自己,现在要救自己的命,当然也应该是自己去把那东西挖出来。 她没说话,直接將直播镜头打开。 镜头里出现一个十分柔弱的女孩子,眼神却很是坚定。 【小小宝】勉强挤出一抹笑意,对著直播间挥了挥手:“云姐,弹幕的各位朋友,你们好。我已经打了车,现在就要过去了。” 【小姐姐加油,別害怕,我们都陪著你!】 【没想到小姐姐这么漂亮,你早说,我打车过来陪你。】 【楼上混进来什么脏东西?】 【別误伤!我是女孩子!】 【好吧,是我刚才的声音太响了。】 看著弹幕插科打諢,【小小宝】好像没这么紧张了,努力地笑了笑,坐在网约车上和弹幕聊了一会儿。 很快,她再次回到那个可怕的別墅。 一下车,【小小宝】就脸色煞白,拿著手机的手也有一点发抖,一步一步往別墅园走去。 【完了!我怎么这么紧张!明明是小姐姐在別墅,我怎么感觉后背凉颼颼的······】 【楼上的,你的五感太敏锐了,都是错觉。】 【小姐姐太惨了,希望这次之后能把一切事情解决,可別再折磨她了。】 这会儿【小小宝】已经没空看弹幕了,她全神贯注地走到园,走向云观月所说的那棵树。 她之前就从家里带了工具过来,现在她咬著牙,毫不犹豫地在树底下挖了起来。 人一旦专注做一件事,害怕的情绪便会被缓解。 可没挖几下,【小小宝】就觉得一阵阴风吹过,头顶的树叶沙沙作响,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暗中窥视著她。 她紧紧抓著手中的铲子,左右四下环顾,没有东西…… 【小小宝】心里一紧,手上的动作不由得加快了几分:“没事的,別怕,赶快挖完就可以走了。” 【天哪,小姐姐好可爱,害怕的时候会自己碎碎念。】 【你们能不能別停下说话,我好紧张好害怕!】 【等等,是我眼了吗?屏幕怎么在闪?】 下一秒,直播间里响起【小小宝】惊恐万分的叫声,她竟然在园里听到了那熟悉的女人高跟鞋声和小孩儿的嬉戏声。 是那几个鬼!他们追来了! 【小小宝】紧紧抱住铲子,闭著眼睛,浑身抖得像筛子一样:“不要来找我,不是我杀死你们的,放过我吧!” 她越是紧张,那些鬼怪就越靠她很近,高跟鞋一下一下像是踢在她的脑子里。 云观月看到对面出现的女鬼和小鬼,她不动声色將写著【小小宝】八字的红纸放进一张黄符里。 有它的保护,这些鬼只能在附近干扰她,不能对她造成实质伤害。 【小小宝】不断地发抖,直播信號受鬼魂的影响变得非常不稳定,画面不停地闪烁,连观眾自己发上去的弹幕也一闪一闪、看不清。 【救命!我好害怕!直播间怎么会这样了?】 【多亏有你们,不然我以为是我手机坏了。】 【我现在倒寧可是我手机坏了,我怎么觉得这是隔著屏幕在见鬼!】 【不止,我还觉得后背发凉,头顶都是寒意。】 虽然直播间的粉丝观眾看不见鬼,但总有各种不安的感觉,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云观月见【小小宝】抱著铲子不动,轻咳了一声:“唐小姐你不用害怕,现在你的八字受我保护,他们伤不了你。” 听到她的声音,【小小宝】这才缓缓睁开眼睛,直勾勾地对上身边的鬼魂。 这是一个女鬼,和她网上查到的照片里女儿的长相好像差不多。 第274章 鬼故事博主 直接对上女鬼的眼神,【小小宝】瑟瑟发抖。虽然早就料到这屋子里一定有鬼,可脑子里的想像对上亲眼看见,只会让心中的恐惧无限放大。 见她的动作停下,云观月微微蹙眉:“唐小姐不要停,放心,他们都伤害不了你。” 听到云观月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小小宝】用力点头,心里好像安稳了许多。 而且她也发现,女鬼虽然带著血泪、张牙舞爪地想要靠近她。可眼前的那些鬼魂像被什么看不见的屏障挡住,確实到不了自己面前,也没办法伤害她。 【小小宝】深吸了一口气,迅速转头,紧紧抓住手中铲子猛地挖起来。 【救命,刚刚小姐姐为什么停住,眼睛盯著前面,是鬼吗?】 【求求了!云姐给直播间也开个天眼吧,好想看!】 【求求了!云姐千万別理楼上的,我不敢看!】 云观月支著下巴刷著弹幕,她当然不会轻易给直播间开天眼,直接让鬼出现在世人面前,可不是什么好事。 【小小宝】用力地挖著树下的东西,不停地感觉耳朵旁边、脖子后面,都有阴风阵阵。 她转头见那女鬼用近乎哀求的目光看向自己,拼命地想要扑向这棵树,阻止她手中的铲子。 这些鬼魂越是这样,【小小宝】咬著牙关,越是努力地挖著。 云观月是不会害她的,这些鬼魂不一样,他们一定是想抓自己做替死鬼。 【小小宝】一边颤抖,一边努力挖著。她总觉得自己已经挖了很久很久,但实际上也不过十来分钟。 终於,她眼前出现了一个小黑盒子,大概只有手掌大小、散发著一股难闻的臭味,令人作呕。 【小小宝】转头看向手机镜头,声音颤抖著问道:“云姐,是不是这个盒子?” 云观月点头:“就是这个,把它烧掉。” 【小小宝】眼眸一亮,仿佛看到了希望。 她迅速拿出准备好的打火机,一下子就將小黑盒子点燃。隨著火焰的燃烧,她隱约听到身边传来好多声尖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她迅速闭上眼睛,浑身颤抖不止。等到尖叫声彻底消失,她才敢睁开眼睛,发现之前围在她身边的那些鬼怪全都消失不见了。 【小小宝】凑到镜头前脸色苍白,小心翼翼地问道:“云姐,现在是不是好了?” 云观月沉默了几秒,开口说道:“算是解决了一半。” 【救命,都这么艰难了,才解决一半?小姐姐也太惨了。】 【你们先別著急,云姐话都没说完呢。】 在她崩溃之前,云观月继续说道:“不过你不用担心,那些鬼怪不会再去找你了,接下来你要做的就是別回別墅。至於剩下的另一半问题,我会找人去解决。” 听到云观月的话,【小小宝】终於鬆了口气。 她一口气给云观月刷了好多礼物:“多谢你云姐,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好奇,云姐说的另外一半问题是什么?】 【楼上的別说了,我也很好奇,不过看起来云姐没打算说。】 等【小小宝】下线,云观月直接连线了第二位幸运观眾。 【爱吃肉的喵喵】的声音听起来很好听,语气也十分平静:“云姐好大家好,我是一个直播讲灵异故事的博主。” 【我去,双厨狂喜!】 【我也是!我最喜欢的两个博主竟然同屏了!】 【猫姐!真的是猫姐吗!】 【看了主页,是真的猫姐!救命,姐你也太谦虚了!云姐,她可不是什么小博主,是有两三百万粉丝的大博主!】 云观月刷到弹幕,点开【爱吃肉的喵喵】的主页看了一眼,还真是一个大博主。 【爱吃肉的喵喵】非常大方地和自己粉丝打招呼:“想不到在云姐这里还有这么多我的粉丝,谢谢大家的喜欢。” 她嘆了口气,开始说起自己的事情。 她的確是个出名的博主,但是已经一周没有直播了,因为她遇到了一些很奇怪的事情。 每一次她录视频段子的时候,美顏总会提醒显示出了两张脸。 直播的时候,她又能听见有另一个人的声音、在她耳边窃窃私语。 【我靠,这么恐怖!】 【真的不是平台活动吗?猫姐你说的这情况,好像是你之前说过的那个鬼故事。】 【什么鬼故事,快说来听听!】 【爱吃肉的喵喵】又嘆了口气:“我也希望这是平台活动。出现这种情况之后,我第一时间先去医院检查,確定自己没病。” “我又想到这个情况和我曾经说过的一个鬼故事特別像,所以想要找高人看看。刚巧遇到云姐直播,就想看看能不能申请上麦。” “现在好了,我成幸运观眾了,不用说这是真见鬼了。” 【哈哈哈,看出来了,猫姐是真粉丝。】 【我云姐好厉害,百万博主都是你的粉丝。】 【求求了,只有我一个人想知道你讲的那个鬼故事到底是什么吗?】 云观月嘴角微微勾起:“其实,我也很想知道你讲的那个鬼故事,可以分享一下吗。” “当然可以。”【爱吃肉的喵喵】立刻在云观月直播间又讲了一遍这个鬼故事。 她本来就是专门讲鬼故事的灵异博主,一开口就娓娓道来,十分引人入胜。 这个鬼故事的主角也是一个主播,不过和云观月、【爱吃肉的喵喵】不同,她身上背著业孽。 为了抢走好闺蜜的男朋友和直播事业,这个主播竟然狠心將自己的闺蜜杀死。 闺蜜死后,眼看著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趁虚而入安慰自己的男朋友,又接手了自己的帐號,心有不甘就一直跟在主播身边。 【靠,这种人也配叫闺蜜,怪不得现在闺蜜是个骂人的词!】 【真是,这也太可怕了!】 【后来呢,女鬼復仇成功了吗?我还是第一次站女鬼呢!】 【爱吃肉的喵喵】似乎非常习惯弹幕的追问,並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还是继续慢慢说她的故事。 闺蜜变成鬼之后,故意在主播直播的时候出现在直播间。美顏检测到了另一张脸,当时这个主播看著直播间越来越高的人气,欣喜若狂地跳舞越跳越卖力,一点也没发现自己身边的异常。 【是哪个跳舞的主播?】 【楼上的,猫姐说了这是个鬼故事。】 【真的吗?好想参观一下这个直播间。主播跳舞身边还有一个鬼影,一定非常刺激,】 【爱吃肉的喵喵】微微一笑:“当时的弹幕也像现在一样特別的热闹。” 第275章 做梦 云观月听到这里,大概知道为什么【爱吃肉的喵喵】会有几百万粉丝,她讲故事的確有一套。 见她挑眉看向镜头,【爱吃肉的喵喵】不再卖关子,继续说道:“当时弹幕都疯狂在刷有鬼,想要提醒主播、她身边有一张脸。” 不过可惜,弹幕的提醒主播都没有发现,还在不停地跳舞。 后来的故事全是有关女鬼如何復仇的,其实和【爱吃肉的喵喵】的关係也不大,她也就一笔带过。 【等等,为什么说关係不大?我不是你的粉丝,有没有可能你和故事里的主播一样,杀过人呢?】 【虽然我是猫姐粉丝,不过这种可能性也不能直接排除。】 【你们都是假粉吧,听猫姐讲故事这么久,一点信任都没有吗?我信你!猫姐!】 【没错!我也信你!】 ······ 【爱吃肉的喵喵】越发有些苦涩:“要说人品上佳,我可能没这么好。不过杀人害命这种事,我还是很有把握的,我肯定没有做过,不知道这鬼为什么会盯上我。” 她的语气非常坦然,直接对云观月说道:“云姐这么会算,一定能算出我有没有做过这种事。” “我只是觉得这故事的前半段和我的情况很像,想看看有没有办法和这鬼谈谈,別让她再缠著我了。” 云观月放下手边的茶杯,弹幕说得也有道理,並不是所有求助者都是好人。 不过听起来,【爱吃肉的喵喵】特別坦诚,一点心虚的感觉都没有。应该如她所说,並没有害过人。 她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你方便出镜吗?” “当然可以。”【爱吃肉的喵喵】一边说话,一边就打开了镜头。她是灵异鬼故事博主,非常熟悉镜头。 一面对观眾,她就热情地笑了笑:“大家好,平时都在自己的直播间和大家见面,这还是第一次在別的直播间互动,这种感觉有点奇妙。” 她的笑容很明媚,但云观月却是看得很清楚,她周身都缠绕著阴气,的確是让鬼给缠上了。 她又仔细看了两眼【爱吃肉的喵喵】的面相,是个良善之人,的確像她所说,没做过杀人越货的事。 沉思片刻,云观月点了点头,抬眸对【爱吃肉的喵喵】说道:“你的確是让鬼缠上了。” 听到这话,【爱吃肉的喵喵】脸色微微黯淡,还真是见鬼了? 她虽然一直讲灵异故事,可本质上她还是一个无神论者,平时对自己所讲的故事也只当做是故事。 【小姐姐也太镇定了吧,说她遇到鬼,她好像不怕。】 【楼上的不要阴阳怪气,我猫姐天生就是这样的性格,不然她怎么做灵异鬼故事博主?】 【就是,別带节奏。猫姐平时讲的故事,可比她今天发生的事情可怕得多。】 看到弹幕,【爱吃肉的喵喵】却是摇了摇头:“谢谢各位粉丝,不过平时我讲的故事再可怕那也是故事。这次是我自己亲身经歷的事,还是害怕的。” 她看向云观月:“云姐,你能看得出我身边跟著的鬼是什么人吗?为什么要跟著我呢?” 云观月此刻正凝视著她身边的那只小鬼,双手掐诀,迅速將【爱吃肉的喵喵】身边的那只小鬼赶走。 【你们看见了吗?云姐这是在干什么?】 【我知道!这是布阵,一定是在对那鬼下手。】 【好厉害,这还是我第一次亲眼看到人驱鬼!】 很快,云观月放下手:“这只小鬼已经走了,放心吧,它不是专门盯著你的,只是觉得你讲鬼故事很有意思,所以跟在你身边想蹭个故事。” 【爱吃肉的喵喵】苦笑了两声,四下张望了一下,看不见云观月口中的小鬼。 她又打开美顏镜头测试了一下,果然这一次,美顏只能抓到她一个人的脸,没有第二个人脸了。 【笑死,云姐这意思是、那鬼是个粉丝?】 【是这个意思没错了。】 【这么一说,我还有点儿羡慕那鬼了,可以一直跟在猫姐身边第一线听故事。】 【笑死,对了,刚刚詆毁我猫姐的人都出来道歉!】 【就是,谁说我猫姐可能是坏人的,快出来道歉!】 【爱吃肉的喵喵】看到弹幕,连连摆手:“不用,不了解我的人有这种猜测是很正常的,不需要道歉。” 她又给云观月刷了好多礼物:“多谢你了云姐,帮我解决了大麻烦,这一下我可以恢復直播了。” 云观月確实挺喜欢【爱吃肉的喵喵】的,她落落大方又镇定自若,这还是她头一回见到撞鬼的这么淡定。 【爱吃肉的喵喵】刷完礼物,语气有些迟疑:“云姐,那我接下来就正常生活?还有什么需要做的吗?” 云观月点头:“你先不著急恢復直播,去道观里住上两天,多晒晒太阳,补补阳气。” “还有,以后你直播讲鬼故事儘量选白天。经常在晚上直播,讲的又都是鬼故事,会消耗你自身的阳气引来脏东西。” 【爱吃肉的喵喵】又刷了一些礼物、再次道谢,又和直播间里自己的粉丝道谢完,这才下线。 她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主播,原本是来求助的,可离开时又带走了一波新粉丝。 云观月並不介意自己的粉丝同时粉別人,等大家討论了一会儿【爱吃肉的喵喵】,这才开始抽第三个幸运观眾。 很快,第三位观眾上线。 和前两位幸运观眾不同,他一开口语气就十分焦急,还带著一丝哭腔:“云大师!求求你帮帮我!” 【叔叔听起来好伤心······】 【完了,这声音听著让我想到了我爸爸,我也有点难过。】 【真的,我爸爸说话也是这样,又著急又上火。】 云观月温声道:“叔叔你先不要著急,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平心静气】吸了吸鼻子,努力保持镇定:“云大师。我有一个儿子前段时间意外去世了,本来我们夫妻两个就已经很伤心了,最近总梦见儿子……” 【我去,一时间我都分不清,这是个感人的亲情故事还是个恐怖的鬼故事。】 【亲情肯定是有的,不过……该不会他儿子的死另有隱情吧!】 【救命!好可怕!我现在满脑子阴谋论。】 【平心静气】不太会看弹幕,並没有看见大家的议论,继续说著:“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下面过得不好,所以总是一脸焦急地要和我说话。可是梦里我根本听不见他说什么,只能干著急。” 云观月微微皱眉:“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频繁出现是每天都出现吗?” 【平心静气】摇头:“好像没有每天,不过这种梦境已经持续了小半个月了……” 第276章 不是意外 【这很奇怪,大叔,你真的確定你儿子是意外死的吗?】 【以我看云姐直播间这么久的经验,不出意外就要出意外了。】 云观月发现【平心静气】似乎不看弹幕,她微微頷首:“叔叔,你介不介意告诉我们?你儿子究竟出了什么事?” 听到这句话,【平心静气】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说道:“他是出去玩儿的时候,意外溺水去世的。” 这短短的一句话,好像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一字一顿、很艰难地才说出口。 中年失独,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有別的孩子,这种痛苦,没有人能感同身受。 【呜呜呜,叔叔说话好有感染力,我都快哭了。】 【我有一个阿姨,也是差不多的情况,人当场就疯了,叔叔已经很坚强了。】 【虽然不合时宜,可是意外溺水听起来真的很不对劲。】 【一般男孩子敢下水游泳,水性就不会差,意外溺亡可能性也太小了。】 【话也不是这么说,善水者才会溺亡。】 云观月看著弹幕爭论纷纷,见【平心静气】丝毫没有反应,知道他確实不看弹幕。 她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问道:“叔叔,方便把你儿子的生辰八字给我吗?” 这次【平心静气】反应很快,按她的提示、很快找到了发私信的地方。 收到他儿子的生辰八字,云观月掐指一算,脸色缓缓沉了下来。 【不对劲,云姐这表情!这是要出事!】 【我就知道,一定是发现他儿子死因有问题吧?】 【不一定,说不定是发现大叔有问题?】 【楼上的別乱猜了,还是等云姐说吧。】 云观月缓缓开口:“叔叔,我有一件事必须要告诉你,我发现你儿子並不是死於意外,而是死於人为。” “怎么可能?”【平心静气】声音拔高,语气里充满著痛心疾首和不敢置信。 他似乎意识到自己失態,强忍著哭腔说道:“对不起云大师,我不该打断你,你先说······” 【天哪,我真的哭死,大叔素质也太高了。】 【没错,很难见到这么好的中年人。】 【真是好人没有好报。】 云观月心里对【平心静气】也有一些同情,但还是直接说道:“他是被人害死的,而且害死他的人现在还想要对你们动手。” “你频繁地梦到他很急切地想要和你说话,就是想要提醒你们,一定要小心提防。只不过他是一只新鬼,实力有限,虽然可以入梦,但没有办法提醒你们。” 【我去,我猜到了开头,但猜不到结局!】 【云姐直播间真的很好看,永远都让我猜不到下一秒的走势。】 【平心静气】可没有弹幕这样的好心情,他不住地摇头,感觉天都要塌了:“这怎么可能呢?云大师我不是不相信你,但我儿子的事,警察调查过,真的是意外。” “他当时去泳池游泳,全程都有监控拍到他突然脚抽筋,附近又没有人救他,所以人才会溺死的······” 【等等,这话真的很奇怪,泳池附近怎么可能没有人?难道没有救生员吗?】 【大叔一定是人太好,那些人就会糊弄你!好气!】 云观月缓缓摇头:“看你儿子的八字,他身边一直有小人。这一次溺水而亡也是被人故意设计,你说泳池边刚好没人,可能就是別人设计的。” 她知道【平心静气】现在情绪一定不稳定,温声道:“这样吧,叔叔你先把你儿子的照片发给我,我再看仔细一点。” 他已经熟悉了私信的方法,很快就把照片发来。 云观月透过照片上阳光开朗的男孩笑脸,看出他的生平。 他的確死於小人手里。 她皱眉:“叔叔你先不要激动,接下来的话你可能难以接受。我看得很清楚,你儿子的死並不是腿抽筋,而是被水鬼所害。” 【我靠,我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真的是被人害死的,那是谁害的?】 【后背发凉,毛骨悚然,警察查完的真相也不能相信了吗?】 【平心静气】更是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他一直伤心儿子命苦、就这么离开他们,却没想过他竟然是被人害死的! 还不等他开口,云观月微微皱眉,摇头说道:“而且那个害死你儿子的凶手也对你们动手了。” 【平心静气】怒不可遏,发出了一声不像人类的低吼:“云大师,究竟是谁害我儿子,还要害我?” 云观月没有卖关子,直接说道:“这个人离你们非常近,就在你们身边。我算过他住在你家,和你有血缘。” “至於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应该是因为嫉妒,还有一些不为人所知的心思。” 现在她只能看到【平心静气】儿子的照片和八字,所以对那个杀人凶手还不能窥知全貌。 听到云观月的话,他立刻醒悟了是什么人在对他儿子下手。 他整个人愣住,一时间语塞、只能发出呜呜的叫声。 等他好不容易恢復平静怒极:“这个白眼狼!我就不应该对他这么好!” 云观月口中这个害死他儿子的血缘至亲,是他的侄子,他大哥的儿子。 前几年他大哥犯了事进局子、是经济案,需要赔人家很多钱。 他大嫂不愿意替他承担,连儿子都不管,直接就跑路了,剩下这个孤苦无依的孩子。 不过是个少年,没人肯养他,连去社会福利院都少了一些手续。 【平心静气】觉得不管他大哥做错了什么,孩子是无辜的,有叔叔在,总不能把孩子送去福利院,就把他接回家当成儿子养。 他们家的条件算是小康,养著两个儿子,的確经济压力大了一些,但他也一直很努力给两个孩子最好的生活。 怕侄子心里有负担,生活地不开心,他和妻子两个对这个侄子比对自己儿子还好。 却想不到,这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竟然害死了自己的儿子! 【平心静气】说著这些话,崩溃大哭,几乎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接受,竟然是侄子害死了自己儿子。 在他心中,这个杀人凶手根本就是他自己!如果不是他一时心软,把这个孩子带回家,如今他们一家三口还能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第277章 大墓 【我去,这是什么人?叔叔把他带回家养全家,把他当做亲儿子,他竟然反咬一口!】 【你没听过吗?狼是养不熟的!】 【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心情,只要哥哥死了,他就可以成为大叔的儿子,得到他们家的一切。】 【天哪,这种想法实在太可怕了。】 【所以也別怪社会歧视犯罪的人,他们道德底线太低,就连孩子也遗传到了犯罪基因。】 【楼上的这话说得太片面了,他们这一家子不好,不代表个个都不好。】 【平心静气】不会看弹幕,好不容易平復了一点心情,悲愤地向云观月喊道:“云大师求求你帮帮我,警察说我儿子的死是意外,那我有什么方法可以把侄子绳之以法?” 他是一个非常冷静的人,所以就算他再接受不了儿子的死,想的更多的还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人死是不能復生的,可害死他儿子的人必须付出代价! 云观月有些意外他这么快就恢復了,平静点了点头:“你现在去你侄子房间的床底下,找到一个黑色罈子,把它抱出来送到附近的道观里。” 【这是什么意思?今天云姐说话我都听不明白。】 【楼上的不用疑惑,我们也听不明白,黑色罈子、附近道观,都没听懂。不过云姐说的话自然有她的意思。】 【没错,大叔不要迟疑了,赶快按云姐所说的去做吧!去晚了,说不定你就让你侄子跑掉了。】 虽然【平心静气】没明白云观月为什么要让他这么做,还是点头:“好,我这就去。” 他正准备关掉直播,突然发现屏幕上有很多小字。他眼神不好,仔细看了看,发现上面有很多人在说话,他知道这叫弹幕。 【大叔你別担心,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没错,邪不胜正!你那个坏侄子一定会被抓起来。】 【我有一个想法,大叔你能不能把镜头打开,我也好想看看那个黑罈子!】 【平心静气】有些感动,这么多不认识的网友都支持他。他在手机上寻找了一番,打开了自己的摄像头。 镜头上出现了一只好看的手,冲大家挥了挥手:“各位,我也不知道我这镜头开的对不对,大家將就著看吧。” 【没问题的大叔,你这个镜头找得刚好,我们能看见你眼前的东西就行。】 【没错大叔,你要小心一点。】 【平心静气】不知道黑色罈子到底是什么,但一想到自己无辜枉死的儿子,他咬紧了牙关,推开侄子房间的门。 在床底下,他果然发现了一个黑色罈子。有一些灰扑扑的,从外观上看起来,看不出里面有什么。 【大叔你不知道道观在哪,就拿手机搜索一下。】 【对,你直接打开百度地图搜索道观。】 【平心静气】这才发现弹幕这么有用,他用地图导航附近有名的道观,立刻开车过去,一刻也不敢耽误。 一路上弹幕嘰嘰喳喳,全程参与这件事。 云观月平静说道:“等一会儿你把黑罈子交给观里的道长,让他把这罈子丟进香炉里。” 【平心静气】一边开车,握著方向盘的手指微微发颤,他努力保持平静,咬著牙点头。 不管云观月让他做的是什么事,只要能把杀害他儿子的凶手抓起来,他就愿意去做。 他儿子今年只有十八岁,去世前几天还在和他们夫妻畅想未来的大学生活。 他那样的阳光、读书好、人品好,原本应该有著最美好的人生。可竟然被自己一时的善念所害死,这件事实在是太可笑了! 【平心静气】一边开车,一边忍不住又流下眼泪。 他相信种善因一定会结善果,或许是这辈子他和儿子的缘分不够。 到了道观,他將云观月所说的话转达给道观道长。 他找的这个道观的確非常有名,道长亦是有些水平,一看见这个黑罈子、面色便微微一变,將这罈子扔进香炉里。 火光中瞬间响起霹雳作响的动静,这动静虽然不大,【平心静气】的手机却是同时震动起来。 他接起电话,对方的声音十分焦急,他却是越来越平静,神色也缓和下来。 放下电话,他对云观月深深鞠了一躬:“多谢你云大师,我侄子出事了。” 虽然和他想要的绳之以法不完全相同,但起码也为他儿子报了仇。 【平心静气】在手机上摸索著打赏界面给云观月送礼物,弹幕已经沸腾起来。 【看出来了,大仇得报!】 【太好了,这就是我喜欢看云姐直播间的原因,善恶到头终有报!看云姐直播,报应来得特別快!】 【楼上的,你笑死我了。这话听著不像是好话。】 【你要是好人,这就是好话。】 【大叔就是好人,他就应该有好报!】 云观月又叮嘱了【平心静气】几句,不顾直播间不断地挽留,果断下播。 她刚准备休息一下,就听手机响了起来,是邱康胜。 电话那头,他的声音十分焦急,很努力维持著平静:“云大师,打扰你了,我有一件大事要请求你的帮忙。” 云观月:“你先说说。” 虽说她不討厌老邱这个人,但也不会隨便答应他们的请求。 邱康胜见云观月这么回答,知道有希望,他深吸一口气:“云大师,我们发现了一个古墓,前两批项目的考古学家和天师都失去了踪影,现在下落不明,一点消息都没有。” “我们怕他们是出事了,眼下只有云大师才有能力帮忙救援他们。” 云观月咬下一口苹果,清脆的果汁盈满她的口腔,她含糊地说道:“嗯。” 这个回答没说帮忙,也没说不帮忙。 邱康胜想了想,开口说道:“云大师你放心,只要你愿意来帮忙,不管能不能成功,我们都不会亏待你。” 云观月將口中这口苹果吃乾净:“老邱,这话可是你说的,现在我还没想好要什么好处,到时候你可不能赖。” 邱康胜激动不已:“你放心云大师,我们绝对说到做到。你要是愿意,明天一大早我就派车来接你。” 云观月点头,掛掉电话,她给商砚礼发了条消息。 【云观月:听说了吗?有个大墓出事了。】 【商砚礼秒回;听说了,你要去吗?我也准备一起去。】 第278章 中毒 看到商砚礼的回覆,云观月有一点意外。但转念一想,也算合理。 而且有他一起出发,一路上都会打点妥当,绝对是一件好事。 第二天一早,商砚礼的车等在云观月楼下,不是他平时开惯的豪车,而是更適合开山路的越野车。 他们两人閒聊著,按邱康胜给的定位,一路往幽深的深山开。 越靠近墓穴,周围的环境越发幽静。太安静了,就连风声和虫鸣都没有,显得有几分诡异。 到了集合地,见商砚礼和云观月下车,邱康胜凝重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快步走来:“商先生、云大师,多谢你们愿意帮忙!” 云观月不咸不淡“嗯”了一声,见邱康胜身后站著十几个天师模样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看来都是他请来进墓救人的。 她懒得和这些人寒暄,和商砚礼一同站在角落里。 听邱康胜说了几句感谢大家的话,又开始叮嘱这个墓穴十分危险。 她挑眉,后面的废话都没有听。 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云观月微微蹙眉,这墓穴附近如此安静,的確是有些问题。 又看了一眼同行天师,好几个面上桀驁不驯、自命不凡,看著就是要拖后腿的模样。 邱康胜说完话,深吸了一口气,带著眾人进入眼前的道路。 进入墓穴前,需要通过一条狭窄而阴暗的墓道。 他身后那几个年轻天师脚步飞快便往墓道里走去,很快,就超越了带路的邱康胜、走到最前面。 云观月和商砚礼並不著急,慢悠悠跟在队伍后头。 墓道两旁的墙壁上刻著一些符文和图案,一眼望去看不出是何意。 云观月脚步渐渐放慢,看著眼前的符文,感觉上面的笔画都动了起来。 她嘴角微微勾起,双手掐诀,眼前瞬间出现一道白光,將她和身旁商砚礼笼住。 这墓道里有特殊的气味,能让人產生幻觉。 白光出现的一瞬间,墓道两旁的符文和图案全都消失了,变成脏兮兮的泥土。 商砚礼转头看了一眼云观月、正想开口,就听前方传来法器相交的动静。 不知这些天师陷入了什么样的幻觉,竟开始对同行伙伴动手。 云观月扫过眼前眾人,见他们一个个神色有异、双眼无神,好像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无差別地攻击著自己身边的人。 她没有迟疑,手指翻飞、迅速掐决,一道又一道的白光飞向同行天师。 被白光笼住的人瞬间恢復清醒,看著自己悬在半空中紧握法器的手,一个个面上都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將十几个天师一一救下,云观月站在一旁,並没有对他们解释。 天师们面面相覷,很快就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 进墓穴之前、他们之中有几个仗著自己出身名门还看不起云观月,觉得她是野路子。 想不到还没进墓穴,在墓道就让这野路子救了,他们面上明显掛不住。 几个天师上前,和邱康胜一起、很是感恩地对云观月说道:“多谢你云道友,还好有你救了我们。” 云观月很自然地点了下头,这句“多谢”她受之无愧。 她眼角掠过那几个桀驁不驯的,他们正站在人群后头、还是一脸不情愿。 她无所谓:“走吧。” 眾人继续往前走,云观月放慢了脚步,发现墓道角落里有一株看著並不起眼的。仔细看,这生得极为美艷。 商砚礼自身后拉住云观月的胳膊,轻声说道:“这是妖的本体,刚刚让他们產生幻觉的味道,就是从这里飘出来的。” 云观月点头,脸上没有半点意外。 见她如此淡定的模样,商砚礼微微一笑、放开了手:“看来是我想多了,你早就认出来了?” 云观月半眯著眼睛笑了笑:“论山海经里的异兽,我还是没有你熟的。” 为防妖突袭,她走上前时、手中攥著一张符纸。 靠近时,符纸飞出,將整株包裹其中。 云观月把这株收进隨身的包里,抬眸见同行天师全都往前走了一段距离了。 看来只有他们两个发现了这株妖。 没有受幻觉影响,眾人步伐很快。 这一条墓道非常长,一眼望不到头尽头,深处依然是令人恐惧的黑色。 刚开始时天师们走得飞快,越往后,他们的脚步就越是迟疑。 这墓道怎么会这么长,一路上什么都没有,该不会他们还在幻觉中吧? 眾人下意识放慢了脚步,想等云观月上前。 终於看见商砚礼和云观月的身影,中间的几个天师深深鬆了一口气。 正想靠近他们、就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著,一大群黑色的虫子如潮水般涌来! 这些虫子密密麻麻、看得人头皮发麻,身子不由自主地发颤。 走在最前面的天师来不及躲闪,不幸被虫群包围! 他面色惊恐,不断地挥舞著手中桃木剑、想要抵挡虫子,可无奈虫子越来越多,他挥剑砍掉一批又有下一批,根本无法抵挡。 没几下功夫,他身上就布满了被虫子咬出的伤口,鲜血直流。 身旁天师见状立刻上前,各种法器、符纸、桃木剑都往虫群身上招呼,但见效甚微。 云观月轻轻挥了一下手,指尖符篆迅速点燃,火光照亮昏暗的墓道。 下一秒,她手中燃著火光的符篆落入虫群,一大片又一大片的虫子被火烧焦,发出一股奇异的焦香。 这些虫子如潮水一般不断地涌来,眾人也学著云观月的样子,用火对付他们。 还好眼前的一批虫子被烧乾净后,似乎没有下一批了。 “我靠,对付这些破虫子竟然用了十分钟?”一个天师低骂。 他话音刚落,刚刚那个被虫子咬伤的天师突然昏倒在地。 “你怎么了?”身旁天师立刻围上去扶住他,发现他的身体开始发热,面色煞白、嘴唇却开始发红髮紫,看上去像是中了毒。 他们这次出发来救人,有带隨行医师,立马上前帮他检查,发现他被虫子咬的伤口流出的血都是黑色的。 在墓穴里发生什么事都有可能,这种虫子都没人认识,更没办法知道他中的是什么毒。 隨行医师犹豫了一下,从包里拿出隨身的解毒剂,给他打了一针。 还好,几分钟后,被虫子咬伤的天师面色渐渐缓和。 医师极为兴奋地转头看向眾人,挥动了一下手中解毒剂:“大家放心,这墓穴中的毒,我的解毒剂有效。” 云观月见她如此兴奋,微微挑眉,若有所思地看了地上虫子尸体一眼,没有说话。 第279章 尸傀 这解毒剂的確有用,很快那个天师呼吸平稳起来,热度也缓缓退去。 眾人鬆了一口气,不光是因为救了他,更因为解毒剂是有用的,这实在是一个好消息! 他们继续前行,发现前方墓道竟然出现了分岔口。 眾天师站在分岔路口,有几个擅长卜卦的天师拿出铜钱幣,扔到地上开始卜卦。 悠哉等在一旁,发现商砚礼正看著自己,云观月轻声说道:“这点小事,就让他们做吧。” 这都做不好,死在墓道里也是活该了。 这几个天师占卜出的都是同一条路,大家不疑有他,全都走上这条路。 出现了另一条墓道,眾人缓缓前行,才走了没多久,就听见一个女天师的惊呼声:“你们快看!那边有东西!” 顺著她的目光,眾人发现地上有一些衣服布料,还有黄符、断掉的桃木剑。 其中一个天师捂著嘴,非常难过地叫道:“这件衣服我认识,是我师姐的,她是之前进墓穴的天师。还有旁边的那块布料,看起来像是考古学家的制服。” “看来,他们的確是走了这条路。” 好一句废话,云观月抬头看了一眼,说话的天师是他们其中看起来最高傲(討人厌)的。 她刚刚听到別人叫他步飞白,是上清派年轻一辈的佼佼者。 只不过看他刚刚遇到妖和虫巢的反应,好像也没不可一世的能力。 前面说话的女天师叫南宫依依,是上清派的小师妹,这会儿已经抱著师姐的衣服碎片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师兄怎么办?师姐可能已经遭遇不幸了。” 步飞白站在边上,颇为嫌弃地看了一眼南宫依依:“行了,我们继续往前走,你不要哭了。” 听到他这么冷漠,好几个女天师走到南宫依依身边、轻声安慰:“你也不要太难过了,我们先往前走。或许他们之中还有受伤未死的,说不定就是你师姐呢?” 南宫依依抬眸,眼里闪烁著光芒:“真的吗?” 云观月歪了歪头,这么天真无邪的天师,她还是头一回见。 不过天真也有好处,南宫依依被女天师隨便两句话就哄好了,擦乾眼泪跟著眾人继续往前走。 又走了一段路,走在最前面的步飞白皱起眉头、伸手挡住身后:“小心。” 云观月和商砚礼耳力过人,早在他发现之前、就听见了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的节奏十分统一,很明显不是活人。 原本云观月是想出声提醒的,但见步飞白如此想要出风头,也就由著他去了。 那古怪的脚步声出现在眾人面前,是两个直立走来的人。 看他们的穿著,应该是之前失踪的考古学家。 看清楚这两个人的样子,迎上前去的天师们,纷纷露出恐惧的神情。 他们面色铁青,双眼眼球浑浊,只剩下眼白的部分,身上还不断散发出恶臭。 步飞白皱眉:“看他们的样子起码已经死了两天了,怎么还能动!” 他一边说话,一边抽出一条长鞭,抵住考古学家的攻击。 长鞭狠狠地抽到考古学家身上,却没有对他们造成任何伤害。 考古学家如殭尸一般扭动著脖子和手,转而攻击其他天师。 法器、符纸,面对这两个似人非人的怪物毫无用处,眾人的脸上露出一抹惊恐。 见此情况,商砚礼和云观月往前一步。 “看起来是尸傀。” 听到商砚礼的声音,云观月微微頷首,其他天师则是不解地回头,一边抵御攻击、一边惊声叫道:“商先生,什么是尸傀?” 云观月双手掐诀,迅速在指尖生成一个浅黄色的阵法。 商砚礼则是站在她身旁、对眾人解释:“尸傀是指人死后身体被某种东西占据、被操控后,就像殭尸一样。” 云观月的阵法將其中一个尸傀制住,他瞬间失去了行动能力,而另一个仍然在攻击天师们。 下一秒,另一个尸傀应声倒地。 眾人震惊,他们刚刚明明还听到商砚礼在说话,怎么下一秒他已经攻击了那个尸傀、 几个小天师低声议论。 “你们看见商先生出手了吗?” “没有,他动作太快了,我看不清。好像只是一道身影闪过,那个尸傀就倒下了……” “好强的身手!” 將这两个尸傀解决掉,天师看向商砚礼和云观月的眼神已然变了,除了步飞白和他身边另一个男天师。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看向他们的眼神里充满著不忿。 他们可都是名门的高徒,和这些来歷不明的野路子不一样,刚刚不过是没留心才会让尸傀偷袭,这可不代表他们两个比自己强! 云观月和商砚礼根本不在意这些人的眼神,他们靠近那两个尸傀仔细检查。 果然,在尸体脖子后面发现了钻进去的虫子。 尸体完全倒地、不能再用了,这些虫子还在不停地蠕动,似乎是想要寻找新的寄生之处。 跟在商砚礼身边的步飞白见势,立刻挥动手中桃木剑,將虫子劈成两半。 然而其他小虫子並没有因此停止活动,它们继续在尸体周围游走,试图寻找新的宿主。 步飞白皱起眉头,不断挥动手中桃木剑,直到將所有虫子都砍死。 他颇为得意地抬头看向商砚礼和云观月,却见他们二人站在一旁说著话,似乎全然不在意自己的举止。 这样一来,他倒有些尷尬。 还好有小师妹南宫依依在一旁为他叫好:“师兄好厉害!” 这原本是对他的讚扬,可偏偏没有其他任何人附和,倒让他更为尷尬。 步飞白瞪了南宫依依一眼:“行了,杀两个虫子有什么厉害的,我们继续往前走。” 他依然如之前一般想要带著眾人往前走,却发现其他天师都不由自主地停著脚步,想要等商砚礼和云观月。 队伍中的主心骨,不知不觉中有了变化。 变化的主角根本不在意这些,见大家都等著自己,他们二人也乾脆走到最前面。 往前没走几步,那种恐怖诡异的脚步声再次出现。 南宫依依非常害怕,伸手拉住步飞白的胳膊:“师兄,好像又是尸傀!” 眾人都听出了这种脚步声,每个天师的表情都不太好。 刚刚那两个尸傀他们根本对付不了,如果又有新的,该怎么办…… 第280章 毒虫 隨著脚步声越来越近,眾人紧绷著的神经几乎拉成了一条直线。 几道身影出现在天师们面前,他们身上的道袍被撕裂,正是之前进来的天师,此刻已经变成了尸傀。 见步飞白等人跃跃欲试,这一次商砚礼和云观月往后退了一步,由著他们出手。 他咬著牙、抽出一张符纸贴在长鞭上口中念念有词,將眼前尸傀紧紧捆住。 他这次学聪明了,在长鞭上加了一个阵法,迅速解决掉眼前尸傀。其他天师也学著之前云观月的阵法、收拾眼前尸傀。 经过一番恶斗,终於解决眼前这几个尸傀,好几个天师都累得连连喘气。 邱康胜提议大家留在原地稍稍休息一下,再继续往前走。 步飞白看了一眼神色轻鬆的商砚礼和云观月,咬著牙站起身:“我们没问题了,继续往前走。” 云观月耸肩,並不理会他挑衅的眼神。 这一路艰辛,他们终於发现墓室,深沉的石门紧闭著。 步飞白示意身边的天师上前,试著推动石门。好几个健硕的天师上前,用尽了吃奶的力气,石门却纹丝不动。 眾天师们皱起眉头,围著石门反覆研究。 云观月站在一旁,眼底隱隱闪过一抹诧异,她知道邱康胜大概率找不到什么厉害的天师,却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这么菜? 她摇头,上前按五行八卦的布局,轻轻鬆鬆就解开石门角落上的阵法。很快,石门缓缓打开。 步飞白站在一旁,冷嗤了一声,又让这个女人抢了风头,真是把她能的! 让他没想到的,门打开,云观月却是侧了侧身子、並没有著急进去。 胆小如鼠,到底是个女人! 步飞白挑眉、冷笑著往前,刚要踏进墓室,眼前就出现了一阵白雾,来势汹汹,如同一头猛兽朝眾人扑来、 云观月、商砚礼和靠前的几位天师反应迅速,身形一闪,敏捷地避开眼前毒雾。 见步飞白愣住,他身旁的天师迅速出手、一把拉住他倒向一旁,眾人紧紧捂住口鼻。 站在后面的天师纷纷掐诀,將眾人护住。 步飞白劫后余生,不断地喘著粗气,这才意识到为什么云观月没有第一时间进去。 真是蛇蝎心肠,她一定是早就知道里头有毒气,想要让自己出丑! 眾人捂著口鼻,邱康胜和隨行医师迅速给每个天师递上了早就准备好的防毒面具。 之前的考古学家和天师一进入这个墓穴就失去音讯,他们就猜测这里可能有毒气。 云观月戴好防毒面具,颇为讚许地看了一眼邱康胜,这次他们还是挺聪明的。 做好准备,眾人跟在邱康胜身后进入墓室。 逛了一圈,云观月摘下了防毒面具,刚刚真是夸早了,这面具闷得她喘不过气。在眾人诧异的目光中,商砚礼也摘下了面具。 南宫依依在一旁惊呼:“云姐姐!摘下面具会有危险的。” 云观月摆手:“这墓室里並没有毒雾。” 眾人见他们两个站在原地,面色红润、精神奕奕,好像真的没事,这才纷纷摘下面具。 商砚礼站在她身旁、轻声道:“看来毒雾只有打开墓室门时,才会喷洒一次。” 云观月微微点头,心里却是思索,上一批人有没有进入过这个墓室?这些毒雾每次开门都会喷洒? 她没有多想,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墓室。这里內部空间宽敞,摆放著许多瓶瓶罐罐,看起来都有些年头了,有些瓶盖上布了一层灰。 她走近看了一眼,有几个瓶瓶罐罐的盖子被打开了,一靠近就能闻到一股刺鼻的腥臭味。 商砚礼也打量著这些瓶罐,並没有伸手:“你看出什么了吗?” 云观月摇头:“还不太清楚,不过看起来像是之前碰到的尸傀虫。” 她眼神淡淡扫过其他没有被打开的瓶罐:“估计那里面也都是虫子。”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墓室中出现了回声,在场眾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邱康胜等人闻言,脸色也都凝重起来。 云观月想起了什么,转头说道:“你们都注意一点,別手贱打开这些罐子。” 邱康胜连连点头:“云大师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小心的。” 他转过头去看向身后跟著的眾天师,这一路走来,云观月救了他们不止一次,好多天师都乖巧点头。 偏偏步飞白大声笑道:“我看未必吧。都说女人头髮长见识短,刚才见过尸傀就瞧著什么都是尸傀了。” 听到他这么说,隨行的女天师脸色都不好看,隨行医师更是直接白了他一眼。 云观月挑眉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她的沉默助长了步飞白的气焰,他隨手便拿起一个罐子:“要我说,这里面或许藏著什么重要的秘密。不打开看看,我们不是白来这墓室了?” 邱康胜见状,紧张至极:“步道友,云大师她非常有经验,她既然说了,你还是听她的话比较好。” 见步飞白脸色难看,邱康胜又劝道:“就算你真想知道这瓶罐里的东西,我们大可以带一罐出去,到时候有什么······” “好等的,犹犹豫豫实在可笑!”步飞白不以为然,隨手就打开手中罈子的盖子。 一瞬间,从罈子里弹出一只色彩艷丽的蜘蛛,直直地朝他脸上飞去。 步飞白显然没有料到这瓶罐里真会有危险,这只蜘蛛和刚刚见到的虫子並不一样,可看它如此艷丽的色彩,就像是有剧毒。 他脸色大变,瞬间躲闪,总算没让蜘蛛落在他英俊的脸上。 不过蜘蛛瞬间攀到他的肩膀上紧紧抓著,被蜘蛛触碰到的肩膀皮肤瞬间溃烂,步飞白忍不住痛苦地大叫起来。 他一边挣扎、一边使劲拍打著身上蜘蛛,想要把它弄死。 但这蜘蛛异常灵活,被他几番驱逐、还拿火烧,它猛地往边上一跳,攀到了另一个天师身上。 这一瞬间,墓室中又响起了另一个尖叫声。 这蜘蛛所攀附的位置皮肤会迅速溃烂,当事人会感觉到钻心的痛楚。 墓室中的天师都想將这只蜘蛛抓住,可它速度实在太快。受到攻击就会迅速跳到另一人身上,根本抓不住。 被蜘蛛伤到的天师越来越多,现场一片混乱。 第281章 混乱 被蜘蛛伤到的天师疯狂大叫,害怕蜘蛛会扑到自己身上的也在大叫。 一片混乱之中,又有好几个瓶罐被撞翻,里面的虫子像是得到了自由,纷纷从破裂的罐子中爬出来,在天师中横衝直撞。 云观月站在一旁,看著这混乱的一幕,简直被这群人气笑了。 她可不打算再救他们。 刚刚话说得这么清楚,別去碰这些罐子,他们就是不听。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想死就没人拦著。 她劝过了,就不会再白费唇舌,更不会为了他们浪费精力。 场面越来越混乱,这些虫子身上都带著极大的腐蚀性,所到之处哀鸿遍野。 邱康胜站在一旁,他躲避及时並没有受伤,可看著天师们越来越痛苦,越来越慌张,怕是还会打破更多的罐子。 如此恶性循环,场面就更难收拾了。 他心急如焚,又见云观月和商砚礼淡定地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没有一只虫子靠近他们两个,一定是云观月做了什么,或是她身上带著什么。 邱康胜咬牙,舔著脸走到云观月面前:“云大师,拜託你了,出手救救大家。” 他说出这番话,自己都有一些脸红,毕竟刚刚云观月才提醒过自己和眾人千万別去碰这些瓶罐。 眼下闹出这么大的乱子,再求她出手,邱康胜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云观月嘴角噙著笑意,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有答话更没打算出手。 就说不要碰、非要碰,既然一个个都这么能耐,自己惹出来的祸事自己解决。 邱康胜看著眼前乱成一片的天师们,央求著看向云观月:“云大师,如果你再不出手,他们怕是……” 他的后半句话,被云观月冷冷的眼神制住,愣是没敢说下去。 道德绑架这一套对自己可不好使,云观月平静地摇了摇头:“都这么大的人了,自己对自己负责,死活都是他们自己的命。” 听到云观月的声音,那些被连累的天师丝毫没有怪她,反倒越发怨恨地看向步飞白。 都怪他!没什么事非得去动这些瓶罐! 轻伤的天师们纷纷往后退,只剩下步飞白和跟在他身边的那几个天师。 发现所有人都不帮自己,他们忍著身上的痛楚,拿出法器和逃出来的虫子殊死相搏。 一边拼命砍死跑出来的虫子,一边小心著不碰到其他的瓶罐,经过一番艰难的挣扎,他们终於把瓶罐中跑出来的虫子全都消灭了。 步飞白死撑著转头看向云观月:“云道友,这些虫子我们全都解决了,还活著。” 云观月颇为好笑地看他,这人到底成年了没有,难道自己还要夸夸他? 不等她有反应,步飞白已经直直地倒了下去。 除了一开始被艷丽蜘蛛伤到的肩膀,他身上还有很多处被虫子重伤的地方。 一直围在他身边的几个天师也都支撑不住,纷纷倒下。 南宫依依刚刚一直跟在云观月身边並没有受伤,这会儿见到师兄如此,非常紧张:“医师,快救救他们!” 隨行医师虽然看不惯步飞白,但还是谨记自己的职责,她拿出解毒剂、给每一个重伤的天师打上一针。 眾人都微微鬆了口气,毕竟隨行医师的解毒剂效果非常好。 可这一次,他们等待了很久,步飞白和几个重伤的天师脸色越来越青白,眼神都开始涣散。 隨行医师皱著眉头,仔细检查他们一番,转头紧张地看向邱康胜:“不行,这次的毒太厉害了,解毒剂的效果微乎其微。他们要立刻送出去治疗,再跟著我们往前走,非死不可。” 这四个字让意识几乎昏迷的步飞白等人身子一颤,他不过是一时好胜,打开了一个瓶罐,竟然会要了他的命? 情况如此危急,邱康胜紧紧皱著眉头,仔细打量著眾人。除了云观月、商砚礼和他们身旁围著的几个天师毫髮无伤,其他的天师要么重伤倒地,要么也都受了轻伤,脸色难看。 他抬眸,让两个受了轻伤的天师带著步飞白等重伤天师先原路离开。 “你们一定要小心一点,如果遇到危险记得找我们。出去治疗好,也不要再隨意进来。” 邱康胜一边说话,一边偷偷看著云观月。见她神色没有任何异样,知道自己这番吩咐应该没有问题。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步飞白一眼,求求这小子可別再出什么么蛾子了,不光要了自己的命,还害了他们大家。 步飞白动了动唇,还想说些什么,可他意识几乎涣散,再说不出什么。 眼看著他们离开,剩下的人不敢再乱动,一个个都乖巧地跟在云观月身后。 他们小心翼翼在墓室里逛了一圈,没发现其他问题。 邱康胜站在墓室门口,等著云观月停下脚步,这才说道:“那我们走吧,继续前行。” 他和隨行医师走在最前面,南宫依依等没怎么受伤的天师紧隨其后,云观月和商砚礼依然晃晃悠悠走在最后。 刚要离开墓室,她就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这声音很轻,若有似无,但在这寂静的墓室里显得格外突兀。 云观月脚步微微一顿,抬眸看向身旁商砚礼,见他也看向了自己。 她压低声音问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商砚礼脸色微微一沉,点了点头。 这声音听起来有些古怪,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他们。 他虽然见多识广,可在这墓穴中会发生什么,谁也预料不到。 他不敢妄下定论。 两人对视,互相交换了眼神。他们走上前,提醒著队伍最前面的邱康胜都小心一点。 云观月只说了这么一句,队伍里的每一个天师都绷直了身子,脚步放慢,神经瞬间紧张起来。 他们四下张望,但墓道中一片漆黑,什么异样的东西都看不见。 邱康胜苦笑一声,强装镇定道:“大家都要小心一点,先不要太紧张,慢慢往前走。” 他们继续前行,这会儿云观月、商砚礼和邱康胜走在了最前面,南宫依依等人走在后面,感觉安心了许多。 眾人缓缓前行,谁都没有发现走在队伍最后面的天师,不知什么时候被头顶的东西悄无声息地捲走,连一声惊呼都来不及发出······ 第282章 救人 除去步飞白那几个重伤天师,他们队伍里还剩下不少人。 第一个天师被悄无声息地捲走后,並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天师队伍缓缓往前走,头顶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时不时地落下。 一连好几个天师被捲走,全都没有发出一点点动静。 直到南宫依依突然开始尖叫:“云姐姐!好像出事了,我身后的人都不见了!” 她的声音发抖,因为害怕、不断地往前走,挤到云观月身边。 她胆子小,总是喜欢走在队伍中间。刚刚她明明身后跟著好几个天师,可脚步声却越来越少。 她转头,才发现竟然少了这么多人。 邱康胜听著她的声音,只觉得头疼。又出事儿了吗!怎么连口气都不让人喘? 他安抚著看了南宫依依一眼,转过头开始点人。这一点,他心口一颤,真的少了好几个人…… 他本能地转头看向云观月,眼神里满是求助。 这些消失了的天师可不是自己作死,云观月抬头,將手中手电照亮头顶。 眾人都学著她的样子,手握自己的手电抬头往头顶看。 这一看,好几个女天师发出尖叫声。 他们头顶的石壁上攀附著一些异常粗壮的红色藤蔓,这些藤蔓正不断地蠕动著,仿佛拥有生命。 南宫依依叫得最为大声,差点没有晕倒。 她看见刚刚站在自己身边的那个天师,此刻正被一根藤蔓紧紧缠住,他的身体已经有一半被吸进藤蔓之中,鲜血源源不断地被吸走。 原本充满血色的脸此刻越来越苍白,连皮肉都渐渐缩在骨头上。 那模样看著极为嚇人。 看到眼前这一幕,邱康胜的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大声喊著:“快救人!” 除了隨行医师,所有天师都拿出自己的法器、拼尽全力攻击著眼前吸血藤蔓。一时间,桃木剑、长鞭、符纸,前赴后继地往藤蔓上招呼。 可这藤蔓极为灵活,大部分的法器还没触到它,它就已经扭动著闪身。 只有其中一个天师飞身跃到半空,將手中符纸按在桃木剑上,用力一剑刺下。 吸血藤蔓瞬间鬆手,將那被吸了一半血的天师从半空中扔了下去。 可还不等大家救人,吸血藤蔓又迅速向眾人蔓延著! 这一次,它的目標不光是这个半死不活的天师,而是他们每一个人。 站在墓道上的每一个人都慌了神,这藤蔓太难对付,他们根本就不是对手。 就在眾人绝望之际,云观月身形一闪,如鬼魅一般直直衝向那根吸血藤蔓。 “云姐姐!”南宫依依手持桃木剑,虽然害怕至极,还是护在她身旁,生怕她被藤蔓抓走。 可让眾人都没想到,眨眼间,云观月竟然一跃至藤蔓根部,一伸手便直接拔出了藤蔓的根茎。 不只是刚刚那个被抓走的天师,还有前面几个一息尚存的天师都被鬆开,直直往下坠去。 站在墓道上的天师立刻飞身接住他们,交给隨行医师治疗。 商砚礼不知何时也到了云观月身边,扫过一眼她手中失去支撑、仿佛失去生命的吸血藤蔓,微微皱眉。 他们二人还来不及说话,墓道地面突然开始剧烈震动,头顶石壁开始不断往下坠落碎石,仿佛整个墓穴就要崩塌。 “快跑!墓道快要塌了!”邱康胜双眼通红,终於知道前两批天师和考古学家为什么一进入墓室就毫无音讯。 这里实在太危险了! 其他天师也和他一般猝不及防,各自分散开、努力在这墓道中寻找生路。 云观月正跃在半空中,抓著吸血藤蔓,震动时一块石壁往她身上砸来。商砚礼从身后支撑著她,两人一同缓缓落地。 刚在墓道上还没站稳,脚下墓道裂开,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他们二人掉进一个满是白骨的石室。 “云观月,你怎么样?有没有事?”商砚礼身上虽然灰扑扑的,但很明显没受什么伤。 他身手矫健,刚刚下落时,他不断地在两旁借力,没有受伤。 云观月缓缓摇头:“我也没事。” 她低眸看了一眼手中仍然攥著的吸血藤蔓根茎,这藤蔓被她连根拔起,已然是死了,没有一点生机。 她仔细又看了两眼,確认这藤蔓死透了,扔到地上。 商砚礼站在她身边,仔细打量著她,见她神色自若、確实没有受伤,这才微微鬆了口气。 他们二人定了定心神,环顾四周,这石室里瀰漫著一股腐臭的气息,满地都是白骨,实在让人非常不適。 二人互相对视一眼,缓缓沿著石室走了一圈,內壁上刻满了奇怪的符號和图案。 他们一路走,一路用手摸索,似乎並没什么奇怪的,反倒是地上那些白骨看起来有些怪异。 云观月抬起脚,商砚礼非常自然护在她身边。 他知道她是想要试一试这白骨之下有没有机关,这举止虽然很危险,但有自己在、倒也没什么问题。 她一路踩著白骨底下的石板,果然感觉到了一块鬆动的石板,她脚尖绷直、没有完全踩下去。 两人微微蹲下仔细检查著这块石板,云观月皱眉:“这里的確是一个机关,但好像已经被触发过了。” 商砚礼伸手触及这块石板果真,石室內並没有任何反应。他估计这石室中的机关触发过一次之后,就不会再被触发。 云观月四下环顾:“看来应该是前两批来这里的天师和考古学家触发了这个机关,只是不知道他们被机关带去了哪里。” 商砚礼皱眉,这墓穴之中所有的机关都是要人命的,看来触发机关的天师应当凶多吉少。 他们將眼前石室又检查了一遍,確认没有其他机关,就离开了这里。 走出石室之后,外面依旧是一条墓道,但和之前的不是同一条,要宽敞一些。 而且不像之前的墓道那么昏暗,这条墓道两边的墙壁上都镶嵌著夜明珠,將整条墓道照得亮堂堂的。 他们二人踏上墓道,云观月微微一笑:“这地方真是奇怪,明明是暗无天日的墓穴,这会儿却照得像是白昼。” 第283章 有活人 商砚礼微微頷首,越发小心地护在云观月身边。 人对黑暗总是会小心翼翼,在这么明亮的地方,反而会掉以轻心。 他们沿著墓道一直往前走,並没有遇到想像中的危险,反倒是发现前方有两具尸体。 商砚礼和云观月快步往前,走到两具尸体旁,见他们身穿天师道袍,满身伤痕、死状悽惨,面目全非。 因为他们此次进入墓穴最重要的,就是救出之前进入墓穴的考古学家和天师,所以邱康胜之前就给他们看过相片。 但此刻云观月看著眼前两具尸体,完全认不出他们是谁,只能凭破碎的衣服知道他们的身份是天师。 看来这明亮的墓道並非没有危险,而是这两个天师早他们一步触发了机关。 商砚礼四下张望著:“这个墓道里好像並没有什么能致命的机关。” 云观月点头,检查了一下这两具尸体身上的伤痕,又观察著附近环境。 在尸体身上有几块破碎的石头,云观月指了指:“你看,我想这两个天师应该就是触发白骨石室机关的人。” 她微微皱起眉头:“从白骨石室到这个位置尚且有一段路,他们到底触发了什么样的机关会死在这里,而且死状这么恐怖?” 她抬眸,正对上商砚礼的眼神,后者对著她微微摇头。 虽然他能力很强,也见识过不少奇怪的事,可在这个墓穴里,他並非什么都能知道。 他无奈摇头站起身来,將这两具尸体搬到墓道一旁稍稍安稳一点的地方:“我们还要继续往前走,现在没办法带你们一起走。等我们出去之后,一定会把你们也带出去。” 见他如此温和对两具尸体说话,云观月眸光微微一亮,这倒是她从未见过的商砚礼模样。 眼下不光是没找到前面两批进来的考古学家和天师,他们和邱康胜等人也走散了,的確没办法顾得上这两具尸体。 他们二人继续向前走,发现地上散落著各种各样的背包和考古道具,七零八落。 商砚礼捡起一个背包,见里面的东西乱七八糟都落在地上,有好多符纸铜钱幣:“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能把一个天师嚇成这样,连符纸都来不及拿就要落荒而逃?” 云观月仔细想了想:“如果是你和我,或许是遇到了极为可怕的事情。但如果是步飞白南宫依依那样的天师,可能不过是遇到了几株吸血藤蔓。” 商砚礼耸了耸肩,不错,邱康胜找来的天师好像的確太菜。 既然见到这些背包,云观月俯身从里面挑了一些能用的符纸装在身上。 两人又继续往前走了一段,看到一条岔路口,左边右边都是一片漆黑,完全看不清前路。 商砚礼挑眉:“你选哪一边?” 云观月半眯著眼睛笑了笑,从背包里拿出一两张黄符。 现在可不是赌运气的时候,这墓穴里確实很危险,试错成本太大。 她纤细的手指翻飞,很熟练地將两张黄符折成纸鹤,手指轻轻一弹。 那两只纸鹤便如活物一般扑了扑翅膀,从她手心飞起,一左一右分別飞进了眼前两条墓道。 商砚礼十分讚许地看了云观月一眼:“以后你要是不做天师,还可以去变魔术。” 云观月笑了一声,没有答话。 安静等了一会儿,飞进左边墓道的纸鹤飞了回来,稳稳地停在云观月手心。 而飞进右边墓道的纸鹤却始终没有回来,又等了一会儿,仍然没有一点音讯。 云观月双手掐诀,试图感应那只纸鹤的动態。 沉默了几秒,她摇头:“这只纸鹤完全断开了联繫,走,我们进这条墓道。” 商砚礼毫不犹豫,点头跟在她身后,两人一同走进右边墓道。 刚走了没多久,他们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很明显墓道里有问题。 两人加快脚步,在一片黑暗之中前行。 云观月差一点被什么东西绊倒,她拿出一张黄符在指尖轻轻甩动一下,黄符被点燃,火光照耀墓道。 眼前的发现在这墓道中横七竖八,躺了好几具尸体。 商砚礼从墓道上取下一盏油灯,用点燃的黄符点燃,蹲在地上检查了一下眼前尸体,除了天师还有考古学家。 他又数了数眼前尸体的数量,看来前两批进入墓道的人果真凶多吉少。 他们二人仔细检查著天师和考古学家的尸体,每具尸体的脖子上都有非常明显的牙印,而他们都是被吸乾鲜血而亡。 商砚礼有一些意外:“这墓穴里有能吸人血的藤蔓,还有吸血的怪物,之前藤蔓吸血是不会留下这些牙印的,死在这条墓道上的天师定是被什么怪物所伤。” 云观月摇了摇头:“这怪物是什么东西?” 她一时之间也没有思绪。 商砚礼动了动唇,还没开口,就见云观月眼眸一亮,伸出食指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她眼神微微往前挑,压低声音说道:“我好像听见了声音。” 他们现在离声音有一点距离,而那声音又太轻,一时间她也分不清是倖存的天师还是吸血的怪物。 两人小心谨慎慢慢往前走,刚刚听见细微的窸窸窣窣声,仿佛消失了一般。 就在他们犹豫还要不要往前走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间石室,石门紧闭。 刚才那微弱的声响又响了起来,正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他们附耳在石门上,仔细听著里边的动静是人。 “有人在说话。”云观月和商砚礼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底都看到了一丝惊喜。 还好,前两批进来的考古学家和天师还有倖存者。 虽然他们已经料到伤亡十分惨烈,但有人活著就是好事。 怕眼前石门有机关,云观月朗声喊道:“里面是天师和考古学家吗?我是云观月,和玄门一起来救援你们的。你们可以从里面打开石门吗?” 她喊得口齿清晰,但里面却是一片寂静无声,就连刚刚他们听到的轻微说话声也消失了,仿佛之前只是幻觉。 云观月皱眉,又朗声將这段话喊了一遍。 第284章 殭尸 石室中,几个天师模样的人將身后两个考古学家护住。 眾人面色凝重,紧紧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门外有一个女人声音清脆,说是跟玄门一起来救援的。 她喊第一遍的时候,里面的人就听得清清楚楚。 云观月这个名字,好像有些耳熟。 其中一个天师眉眼间有些激动:“云观月……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一旁的考古学家乾涸的嗓子艰难发声:“太好了,既然是来救援我们的,我们快开门吧······” 他刚想起身,就让身旁天师拦下。 陆昊往外看了一眼:“你们別天真了,我们自己就是第二批进入墓室的人,根本救不了前一批人,连自己都被困在这里。” “就算有第三批人来救我们,也不可能现在还这么精力充沛。” 听到他这么一说,其他人面色瞬间黯淡下来,心口满是绝望。陆昊说得不错,他们如今根本就是躲在这石室里等死。 躲著,不过是为了死的体面点。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陆昊又看向那个听过云观月名字的天师:“你听过她的名字,那她一定是你幻化出的心魔。我早就听过有些怪物会幻化成心魔骗你开门,然后把你吃掉。” 听到外头又响起了女人的声音,陆昊连忙闭上嘴,伸手將旁边考古学家的嘴也捂上,用眼神示意大家保持安静。 他们能在这间石室里苟延残喘地活著,就是因为这几个天师非常小心谨慎,对外头的动静十分警惕。 石门外,云观月回头看了一眼商砚礼。 他们两个非常確定,刚刚听到过里面的动静。 有活人,可他们为什么不肯开门? 商砚礼微微皱眉,轻声道:“他们应该见过刚刚吸血的怪物,害怕门外是怪物,所以不肯开门。” 云观月点头。 他们如此害怕,她也可以理解,但她可没工夫去劝他们相信自己。 她从怀里拿出一张符纸,口中念念有词,符纸飞向石门。 一瞬间,石门发出爆裂声,应声倒地! 眼看著石门大开,眼前突然出现一对男女,石室里剩下的活人大惊失色。 陆昊身上道袍已破,还手持桃木剑,將身后眾人护住、一副视死如归地模样看向他们。 云观月打量了一眼石室中的活人,或躺或坐,面容憔悴,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看他们的脸色应该吃了不少苦头。 里面大概还有七八个人,两个是考古学家,剩下的都是天师,其中精神状態最好的是眼前这个拿著桃木剑的。 商砚礼走上前,站在她身边看向陆昊:“別害怕,我们是来救你们的。” 这石室里有七八个活人,比他们想像中要多一些。 不过前面两批进入墓穴的有近百號人,可他们见到的活人只有眼前这八人。如此一想,他们二人心中都有一些沉重。 听到商砚礼的声音,陆昊仔细辨认了一下他们二人的气息,他脸色微微一变,身后眾人也都激动起来。 “是活人!他们真的是活人!” “太好了!不是怪物!真的有人来救我们了!” ······ 他们在石室里,根本不知道自己呆了多久,吃的喝的早就没有了,全靠活下去的信念支撑到现在。 终於等到有人来救他们,一个个都激动地难以言表。 陆昊將手中桃木剑收起来,很兴奋地往商砚礼和云观月身后看去。 他四下张望,脸色越来越难看,非常诧异:“只有你们两个人吗?” 云观月点头。 与她的平静不同,陆昊和其他人脸色瞬间就变了,失望至极。 刚站起来的考古学家又跌坐到了地上:“完了······只有他们两个人,石门也坏了,这下我们完蛋了!一定完蛋了······” 他们在这墓穴中遇到过非常可怕的怪物,还有各种各样的机关,这么多人走到现在,只剩下他们七八个。 现在又多两个,根本就不是来救他们的,怕是和他们一起死的。 见他们一个个唉声嘆气,云观月微微皱眉:“还有力气吗?快起来,跟上我们离开。” 她倒不怕什么怪物突然出现,不过眼前这些人不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已经到了极限,再不赶快离开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怕他们要支撑不住。 陆昊苦涩地摇头,只有他们两个人来救他们,就算跟著离开,也走不出这个墓穴。 就在此时,一阵“噠噠噠”、“噠噠噠”的蹦躂声从外面传来,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他们。 云观月和商砚礼还没反应,就见眼前这七八人的脸色突变,非常本能地开始后退。 陆昊用力把他们两个拉进石室內,还有几个天师立刻上前,和他一起將石门扶起。 一个女天师衝到云观月和商砚礼面前,满脸惊恐,声音颤抖著说道:“是殭尸来了,你们两个一定要闭上嘴、屏住呼吸。记住!千万不要呼吸,外面的是殭尸!” 说完这一句,女天师立马捂住自己的嘴,紧紧屏住呼吸。看著那道关不上的石门,她流泪闭上眼睛,满心恐惧和绝望。 完了眼前这两个人还说是来救他们的,却把他们唯一的石门暴力破坏,现在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挡住殭尸,只要他们进来,我们一定活不下来了······ 几个天师低垂著眉眼,心里满是绝望,死定了,这次他们死定了…… 云观月和商砚礼站在一旁,有些奇怪地看著他们。虽然他们对这墓穴中的怪物和殭尸並不熟悉,不过两人十分淡定,没什么怕的。 噠噠声越来越近,很快,几只长相恐怖的殭尸一跳一跳地进入石室。 那道被陆昊等人硬扶著的石门形同虚设,被殭尸一撞,又应声倒地。 陆昊等人站在石门两边,紧紧屏住呼吸不敢出声。 他们之前就遇到过这种殭尸,他们好像看不见,只要大家不出声、不呼吸,殭尸就发现不了他们。 因为石门被破,殭尸在石室中一圈一圈地绕著,云观月和商砚礼也屏住呼吸,想看看究竟有多少殭尸引过来一起杀掉。 天师们支撑到现在体力还好,可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考古教授已经虚弱至极,屏住呼吸这件事对他而言並不容易。 他努力许久,还是冲大家摆了摆手。不行了,他没办法再憋气了。 他忍不住喘了口气,抬头看向齐刷刷转向他的殭尸,泛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第285章 活下来了 老教授闭上了眼睛,坦然准备接受死亡。 想到和自己一同进入墓穴的伙伴几乎全都死光了,他能活到今天,已经算是运气好。 只是可惜,还有这么多考古成果没办法带出去······ 就在他满心绝望的时候,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將他往后拉扯,他安稳地落在地上。 刚睁开眼睛,就见刚刚进来石室的那个女天师如神女一般飞身,手中一连飞出数张符纸,每一张都正中殭尸眉心。 被她符纸击中的殭尸瞬间停住,所有的动作愣在原地。 “好······好厉害!”刚刚叮嘱云观月的女天师鬆开捂住嘴的手,满眼激动地看向她:“我记起来了!我记得你了!” “云观月!你在网上非常有名!” 她激动得语无伦次,云观月並没有理会她,继续飞出符纸將所有殭尸定住。 如果换做是平时,她不一定会灭掉这些殭尸,可眼下他们还要继续在墓穴里走下去,每多留一个敌人都有可能为自己留下祸患。 云观月微微蹙眉,又从怀里拿出另一种符纸飞向眼前殭尸。 几乎是一瞬间,殭尸们的身体燃烧起蓝色火光、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云观月转头看向他们:“还不走吗?” 女天师用力点头:“云道友你等等我们!” 几个女孩立刻蹲下去,將两个考古教授扶起来,眾人跟在云观月和商砚礼身后离开这间石室。 石室外正是镶嵌著夜明珠的明亮墓道。 从昏暗的石室里走出来,几个天师都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眼看陆昊最冷静,商砚礼转头问他:“你们是第几批进入墓穴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这八人中,陆昊能力最强,又有领导才能,这些日子以来都是他来决策、保护眾人。 他先是数了一下人数,確认没有人掉队,又將两个考古教授安排在队伍的正中间。 一切打理好,他这才走向商砚礼和云观月,诚挚地说道:“多谢二位救我们。” 他嘆了口气,转头看向幽深没有尽头的墓道缓缓摇头,说起了他们之前恐怖的经歷。 第一批天师和考古学家进入墓穴后,很快就失去了音讯。 邱康胜就联繫了他们第二批天师和考古学家,一方面是想进来看看情况,找找之前的人。当时没有人知道里面的情况这么危险,所以他们也是带著考古任务进来的。 可没有想到,从他们进入墓穴开始、噩梦就开始了。 先是几十人纷纷见到了幻觉,全都是他们最害怕的东西。虽然幻觉没办法伤害到人,却將整支队伍完全衝散。 当时和陆昊在一起逃跑的,大概还有二十来人。 他们中以天师为大多数,施了法阵將大家救离幻觉。他们往前又走了没多久,遇到非常可怕的虫潮。 陆昊说到这里,队伍里的几个女天师轻呼了一声:“我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噁心的东西,那些黑乎乎的虫子往我们身上爬,实在是噁心死了。” 想到当时的场景,眾人都微微变了脸色。 陆昊摇头:“那些虫子不光是噁心,而且还会吃人,有两个考古学家被虫子死死咬住、怎么都救不出来······”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这二十多人的队伍里,又开始陆续少人。 商砚礼听著他的描述,淡定地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你们遇到了尸傀虫子和其他毒虫?” 陆昊眼中放出光芒,他没想到眼前这两个天师这么厉害,不用自己说,就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 他转念一想,既然他们能在这石室救出自己,想来他们的来时路差不多。 他越发诧异:“没错,尸傀虫子还有其他很多毒虫、你们也都遇到了?毫髮无伤?” 他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一男一女,虽然脸上也是灰扑扑的,可別说是受伤,连他们身上的衣服都是完好的。 一路这样走来,他们也太厉害了! 见他们二人微微頷首,所有天师都有些激动,他们两个这么厉害,一定能把大家都救出去! 刚刚那个女天师往前一步,凑到云观月身边:“所以云道友,你们也见到了吸血藤蔓?” 云观月点头,这女天师嘆息:“我们当时遇到吸血藤蔓,那些藤蔓太可怕了,把我们好几个天师缠走了。陆昊他很厉害,可也救不回他们了。” 顺著她的目光,云观月看向那个叫做陆昊的男人。 的確,他看起来比他们之前遇到的天师都要厉害一些,也没这么高傲、討厌。 陆昊却是满脸苦涩,笑著摆手:“比起二位我实在算不上厉害,如果当时我们队伍里有你们,就不会只剩下我们这些人了。” 说到这里,其实他心里十分难受。这些伙伴全都信任依赖自己,可其实是他能力不够,保护不了大家。 好不容易从吸血藤蔓那里逃脱,只剩下他们这十来人了,躲进了这间石室。 女天师忍不住打断他:“我们进了这间石室,见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棺材。其实陆昊他已经提醒过大家、千万不要碰那口棺材,可偏偏就是有人不怕死,自作主张打开了棺材,还把尸体里的定尸珠给拿走了!这才导致那些殭尸甦醒······” 她越说越气,咬牙切齿。 云观月扫过一眼面前的七八人,想来那个拿走定尸珠的人已经被殭尸弄死了,不在这其中。 陆昊点头:“殭尸醒过来之后,直接就把他的头拧断了。不过定尸珠离体,就算始作俑者死了,也阻挡不了殭尸復活。” “我们这十来號人根本就不是殭尸的对手,不断地被追,一转眼又死了好几个人。” 他嘆了口气,语气也变得沉重起来,当时的情况实在太危急,他以为他们所有人都要死在这个石室里了。 女天师哽咽起来:“还好我们这支队伍有怎么也不听劝、自己作死的,也有顾全大局、捨身取义的。” 云观月从她含含糊糊、哭哭啼啼的对话中听明白,他们面对復活的殭尸已经是死局。 是其中的一个天师、毅然决然决定牺牲自己,將所有的殭尸引出石室,为其他人爭取一线生机。 而其他人也没有矫情,怀著对他的感恩,將石室的这道石门紧紧关上,所有人躲在里面。 也正是因为如此,听到云观月和商砚礼的声音,他们很担心是幻觉不敢开门。 第286章 又是殭尸 陆昊收拾了一下心情,看向一直跟著自己的眾人:“之前的事都已经过去了,现在云道友和商先生来救我们了,我们一定能出去!” 听到他说话,还在抽泣的女天师抹乾净了眼泪,考古教授也充满希望地站了起来。 云观月站在一旁听著,大概明白陆昊为什么明明救不了大家,还是能成为这支队伍的主心骨。 有些人天生就有鼓舞他人的能量。 “那我们继续往前走吧。”商砚礼上前一步,指了指墓道前方的方向。 云观月和商砚礼走在最前面,陆昊安排著自己的人紧跟其后,有条不紊。 他们二人互相对视了一个眼神,这支队伍比步飞白、南宫依依他们好带得多。 往前走了没多久,眼前突然出现几具尸体,全都被殭尸吸乾血,横七竖八地躺在墓道中。 看清楚尸体身上穿的衣服,好不容易停止抽泣的女天师又红了眼。 她认识那件道袍,正是那个牺牲自己、救了大家的天师。 听到她哽咽说不出话来,云观月心中也大概猜到。 陆昊顿了顿,蹲下身子仔细检查著天师尸体。他们是同一批进来的天师,以前就认识都是朋友,眼下看到他们被吸乾血成为枯骨,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他打量著身后眾人,身上多少都掛著伤,一定没有能力再把这些尸体扛出去。可让他就这样把他们的尸体留下,他实在做不到。 犹豫再三,他抬头看向云观月:“云道友,这些天师都是我们的朋友,能不能在这里把他们的尸体烧掉,让我们把骨灰带出去?” 云观月还没开口,队伍中那两个考古学家面色凝重,出言制止:“不行,这墓穴中虽说有流动空气,但这里算是半封闭。烧尸体,万一產生了什么有毒气体,大家全都完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面色也不好看:“我知道这些天师都是你们的朋友,也是为了救大家而死。可是没办法,总要先顾著活人。” 他仔细想了想:“我们还是想办法先出去,然后多带点人进来把他们带出去。” 这话乍一听很有道理,可真要操作起来太难了。 他们一批一批人进来,別说是救出前一批的人,连保证自己活著都做不到。 他们这几个人能活著出去都很不易,更別提再进来一次。 陆昊动了动唇,还想说些什么,突然听到一阵悽厉的尖叫声传来,瞬间打破了眾人的沉默。 大家互相对视,毫不犹豫朝著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 另一边,墓道不断崩塌,南宫依依四下张望没有发现云观月身影,心里十分恐慌。 自从师兄被人送出去之后,她最信赖的便是云观月,现在云姐姐也不见了,她本能地拉住身旁的邱康胜。 几个天师和邱康胜、南宫依依一起,从塌陷的墓道滑落到一个深坑。 南宫依依也不知道自己滑了多久,等她停下来,感觉屁股都疼了。 看清楚自己身处的环境,南宫依依大声尖叫起来:“救命,这是什么地方?怎么全都是棺材!” 邱康胜和身旁天师无奈对视一眼,这里的棺材没嚇到他们,上清派的这个小弟子实在是给了他们太多的惊嚇。 玄门一向非常相信这些名门弟子,可这次邱康胜见识了步飞白、南宫依依这几个货,实在是对这些名门大派祛了魅。 反倒是云观月这种从没听说过名號的大师,却是真正靠得住的。 他缓缓起身,清点了一下一起掉进墓室的天师,除了自己、南宫依依,还有其他几个天师。 看清楚云观月和商砚礼都不在这里,就连隨行医师都不在,他心口沉了又沉,不由自主地嘆了口气。 “不知何时才能和他们会合,走吧,我们只能靠自己了。” 他们小心翼翼在这些棺材中穿梭,就算他们几个本事不大,也能想到碰到这些棺材可能就会触发机关。 可他们之中有几个天师特別冒失,就算小心翼翼,还是不小心碰到了其中一口棺材。 咯噔一下,机关被触发。 一口棺材的棺盖缓缓打开,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南宫依依紧紧捂住嘴,不让自己尖叫出声,手持桃木剑强装镇定。 就在眾人神经越发紧绷的时候,棺材里爬出很多只像螃蟹一样的小动物,体型不大,背部还带著一双翅膀。 它的前足非常锋利,而且缓缓靠近眾人,显得个头很大。 南宫依依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这水蜈蚣一样的昆虫已经爬到自己面前。 看清楚这些可怕的东西是尸蝥,她的脸色微微一变,挥动桃木剑狠狠劈了下去。 棺材里有很多尸蝥正在不断地往外爬,张牙舞爪地扑向天师们,这些锋利的前足只要有机会勾上人的皮肤,就能带下来一块血肉。 眾人忙著应对眼前尸蝥,混乱之中,一个天师往后躲闪时打翻了棺材。棺材中的尸体滑落至地上,口中的定尸珠落下。 “小心!”邱康胜拼命大喊,但一切为时已晚。 棺材中似乎有源源不断的尸蝥往外爬,掉出定尸珠的殭尸甦醒,猛得睁大了眼睛,以非常惊人的速度冲向眼前天师们!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措手不及,其中一个天师躲闪不及,让这只殭尸狠狠咬住了脖子。 他痛苦地尖叫,想要往后退。 手忙脚乱间,他又推倒了身后好几个棺材。这几口棺材中的尸体直接滚落到地上,定尸珠一一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南宫依依往后退,面色越来越难看,这清脆的声响让她绝望。 尸蝥已经非常难对付,这些尸体又都变成殭尸。凭他们这几个天师,根本不可能从这里活著出去。 越来越多的尸蝥、殭尸將这些天师团团围住。 南宫依依握著桃木剑的手发颤,她年纪小,之前进入墓穴之后,师兄就一直护著她。师兄被送出去之后,其他天师和邱康胜也若有似无地护著她。 如今情况这么危急,她不能再让別人保护她了。 她可是上清派的弟子,虽然本事不大,但符纸法器都是最上等的,贴上符纸的桃木剑发出耀眼的白光,衝上前去。 第287章 情况危急 邱康胜抬眸,颇为震惊地看著挡在自己身前的南宫依依。 在此之前,他一直把她当做是个孩子。眼见她挥动桃木剑,一连砍死眼前数只尸蝥,对她有些改观。 可南宫依依带来的惊喜並不足以解除眼前的危机,其他天师都已经乱了心神,场面越来越混乱。 眼见殭尸又直直扑向邱康胜,眾人都忍不住惊呼“小心”! 邱康胜也早就没了力气,快绝望的时候,云观月和商砚礼及时赶到。 “云姐姐!”南宫依依眸光一亮,见云观月手持桃木剑,仿佛神女一般从天而降。 她一剑刺穿殭尸后颈,从他口下救下邱康胜。 商砚礼站在她身旁,一连飞出好几张黄符。被黄符击中的殭尸一一站定,不能再动弹。 看清楚情况,陆昊等人也加入战场。他们对眼前殭尸非常熟悉,迅速出手,將南宫依依等人护到身后。 云观月和商砚礼一手黄符、一手桃木剑,很迅速將满屋子殭尸和尸蝥全部解决。 回过头时,见陆昊和南宫依依的脸色都很难看。 陆昊抬眸:“云道友,这里有好几个天师都被殭尸咬了,中了尸毒。” 之前他们队伍里就是有好几个天师被咬了之后、得不到救治,尸毒渐渐蔓延至全身,最终丟了性命。 他四下张望,也没见到这支队伍里的隨行医师。 邱康胜在一旁半躺著,声声喘气,无可奈何地摇头:“隨行医师和我们走散了。” 云观月仔细检查了一下几个被咬中的天师,他们脸色苍白,嘴唇发青,还好尸毒还不算严重。 但医师不在,她微微皱眉思考了几秒,从怀里又掏出几张黄符贴到他们的伤口上。 光是黄符还不行,云观月口中念念有词,双手掐诀,在他们的伤口上施下阵法,暂时抑制他们体內尸毒不能游走。 她抬头看向这几个天师:“儘量不要运功,保持平静。” 她的黄符和阵法只能暂时帮他们抑制尸毒,至於要解毒,还是要寻找出口、儘快逃出去。 两支队伍匯合在一起,情况並没有变好。墓道中的分岔路口越来越多,如蜘蛛网一般错综复杂。 每一次遇到岔路,眾人就很自然地停下脚步等著云观月拿主意。 这次她没有再用纸鹤探路,而是闻著空气中越来越浓烈的腥臭味,感受哪一条通道的活人气息更浓郁。 见云观月每一次选择都十分果断,商砚礼压低声音,有一些好奇:“你怎么確定自己没有选错路?” 云观月感受著脚下地面微微颤抖,又闻著令人作呕的腐烂腥臭,摇了摇头:“我不確定。但我们必须得快一点,这地方不太对劲,感觉会有什么大傢伙出现。” 她的敏锐直觉告诉她,这里越来越危险了。 这里哪条分岔口是对的,她不知道,只能儘量找到活人气息更浓郁的地方,先找到伙伴。 毕竟这墓穴中的情况非常复杂,而且好像不断在变化中。 落单的天师分散的时间越久,危险的机率就越高。 眾人不知道走了多久,他们终於找到了之前分散的其他天师,最让邱康胜等人惊喜的,是隨行医师和他们在一起。 除了陆昊等第二批进来的人,邱康胜清点著他们第三批进来的天师,和刚进墓穴时的神采奕奕不同,现在他们一伙人非常狼狈,而且少了好几个人。 唯一让他们感到安慰的,是最重要的隨行医师还活著,只是受了一点轻伤。 眼下和云观月等人会合,她也鬆了口气。 顾不上先给自己治疗,她先拿出特製的解毒剂给中尸毒的天师们解毒,清理他们身上的尸毒。 陆昊和考古学家们也非常高兴,他们的隨行医师一进墓穴就牺牲了,往后可以说是举步维艰。 而云观月她们这一批的隨行医师被保护得很好,几番顛簸,她隨行的医疗箱里东西都没缺过。 治疗完情况最严重的几个中尸毒的天师,她简单处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伤口,就去检查陆昊几人。 他们活下来的人情况还好,身上也没什么明显伤口,稍稍处理了一下。 倒是那两个考古教授本来年纪就大了,受了很多惊嚇,带来的基础药又都吃完了。 幸好隨行医师的医疗箱里,把这些老人家的基础药都带来了,两个考古教授拿到药深深鬆了口气。 他们治疗的时候,邱康胜將第三批进来的天师清点了两遍,確认了还有一批分散的天师没有找到。 他非常焦急紧张地看向云观月:“云道友,不知道你能不能帮忙找找……” 他欲言又止,之前让轻伤的天师陪著重伤的步飞白等人出去,他们队伍里就已经损失了一批天师。 这次走散的这些天师,再找不到他们,剩下的人也很难走出去。 云观月沉默片刻,刚刚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她缓缓摇头:“看情况吧,我尽力。” 邱康胜没有继续再说什么,他也知道,如果能救人,云观月不会冷眼旁观。 眼下连她的脸色也不好看,看来这墓穴中的情况是真的不好,他心口一沉。 隨行医师走到他们面前,仔细打量了一眼商砚礼和云观月:“你们两个还真是挺厉害的,一点儿伤都没受?” 一旁的邱康胜生无可恋地举起手:“麻烦你了医师,帮我看一下伤口。” 医师点头,动作很快帮他把伤口也包扎好。 全都处理好,他们继续前行。 为防再遇到吸血藤蔓,商砚礼和云观月走在队伍最前面,陆昊和邱康胜走在队伍最后面,將考古学家隨行医师这些重要又比较弱的人护在队伍中间。 所有人一边沿著墓道寻找出口,一边寻找和大家分散的其他天师。 邱康胜和陆昊走在最后面,听他说了好些第二批天师的事,十分感嘆。 要是早知道这墓穴里这么危险,他们也不会把一批又一批的天师送进来送死。 南宫依依跟在云观月身后,握著桃木剑的手越来越用力。 她刚刚也看过了,整个上清派来了好几个天师,原本自己是最弱的,只是跟著来锻链一下自己。 可眼下,竟然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第288章 震动 眾人沿著墓道小心翼翼摸索著,陆昊等人不断地算卦,想要找到其他分散的天师。 云观月虽然没说话,也在感应著活人气息,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就在此时,商砚礼停下了脚步。 眼前有一间石室,他缓缓转头看了一眼云观月,后者冲他点了点头:“进去看看。” 他们眼下对这个墓穴的情况完全不了解,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摸索著走进石室,天师们异常警惕,小心翼翼打量著四周。他们在各种石室里吃过的亏实在数不胜数,不得不更小心。 仔细检查一番,眾人发现这间石室没有明显的危险跡象,只有一些看起来腐朽泛黄的书籍。 队伍中被眾人保护著的考古学家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两个老教授相互搀扶著走上前来:“各位,这些书籍对我们来说太珍贵了。” 他们两人十分激动,几乎要掉下眼泪。他们冒死进入墓穴,就是为了研究歷史和文化,而这些书籍可以极大地帮助他们。 可他们之前带来的那些工具,几番顛簸早就掉了。 眼下手边空无一物,他们根本不敢碰这些脆弱的书籍,只能在旁边焦急地来回踱步,目光始终离不开那些泛黄的书页。 考古学家甚至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死在这墓穴里,如果能把这些书籍平安地送出去,他们就算是死了也值得。 站在一旁的天师们其实不太懂得他们对这些古籍的心情,但也可以理解。 大家都安静地站在一旁等他们二人想出办法把这些古籍带出去,就在一片安静之时,石室开始微微颤动起来,头顶时不时有一些碎石掉落。 陆昊邱康胜心中一紧,立马对眾人说道:“小心!这石室似乎是要塌了!” 还不等眾人反应,他们脚下的地面突然开始塌陷,所有人猝不及防、掉进了一个类似墓穴正殿的地方。 眾人摔了下去,一个个都十分狼狈,唯有商砚礼和云观月二人是稳稳地掉下来的。 从石室开始微微颤动时,他们就已经大致猜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所以下落时他们二人也做了准备,落得不慌不忙。 商砚礼走到云观月身边,轻声说道:“这里很像是墓穴正殿。” 云观月微微点头,仔细打量著眼前正殿。这里的空间十分宽敞,看起来像是一座宏伟的宫殿,气势磅礴。 两旁墙壁非常高,上面刻满了精美的图案和神秘的图文。殿顶有巨大的石块构成,看起来像是一个穹顶,有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 虽然有不少石块已经破裂,但也丝毫无损这正殿的气势。 在正殿的正中央,摆放著一尊血玉棺材,它通体血红、幽暗的光线下散发出诡异的光芒。 由於距离太远,眾人都看不清这棺材里到底躺著什么东西。 陆昊和邱康胜分別清点著自己带来的人,见大家虽然狼狈不堪,但还好人是整齐的。 所有人平安落在这里,只有几个没做好准备的天师和老教授受了些外伤。隨行医师立刻帮他们简单检查了一下,一一处理。 云观月没工夫管他们,独自往血玉棺材走了两步,这里面或许就是墓穴主人。 正殿中央有一条宽阔的台阶通往神秘的血玉棺材,这条台阶两旁是深深的坑洞,里面摆满了兵马俑、白骨,还有一些珍贵的陪葬品。 云观月低头看了一眼这些兵马俑,栩栩如生。连表情都刻画地十分生动,严肃、威武、狰狞,什么样的表情都有。 而那些白骨则是散落在坑洞的各个角落,有些已经破碎,有些还保持著完整的形態。 她微微皱眉,转头看向商砚礼:“这些白骨不知是前面闯进墓穴的人,还是建造墓穴的人?” 之前她就听说过有不少古墓为了让自己的存在永远成为秘密,会让建造古墓的工匠一起陪葬。 商砚礼缓缓摇头,这些白骨已然消逝,没有办法再去考究他们到底是谁。 坑洞中的陪葬品琳琅满目,金银珠宝、玉器瓷器、青铜器,全都价值不菲,看来这墓主人非富即贵。 陆昊四下张望,神色凝重:“医师,麻烦你快一点帮他们处理伤口,我们要儘快离开这里,这地面好像仍然在震动。” 邱康胜却是始终凝视著那口血玉棺材:“可这里好像是正殿,我们这么辛苦,是不是就为了到达这里?” 两个考古学家用力支撑著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眼神直勾勾地看向血玉棺材:“就是这里……” 他们仔细看著头顶的各种图文,恨不得能將这里的一切都带回去做科研。 跟在云观月和商砚礼身后踏上台阶,眾人看著底下坑洞,一个个都发出惊嘆。 “天哪,这么多的陪葬品,这墓主人到底是什么人?” 南宫依依抓著隨行医师,两人张开的嘴都合不上。这些金银珠宝,只要是女人看了都挪不开眼。 考古学家则是紧盯著那几个栩栩如生的兵马俑:“我们现在手头什么工具都没有,也没办法判断他们都是什么朝代的。这些兵马俑做得实在太好了,如果能带出去研究就好了。” 陆昊不像他们这一般乐观,他始终警惕地看向正殿外头:“你们都没觉得地面在震动吗?我总觉得这个正殿还要崩塌······” 云观月感受了一下脚下的震动,缓缓摇头:“这种震动和刚刚石室內的震动感觉不同,应该是外面有哪里正在不断震动,影响了我们脚下的地面。” 不过······她挑眉看了一眼陆昊,他在眾人之中感官算是很敏锐了,这么细微的震动也感受到了。 注意到云观月的视线,陆昊抬眸、还没和她对视上,就感受到一道凛冽的目光看向自己,正是商砚礼。 陆昊本能地往后缩了缩,又低垂了眉眼。 等他做完这一系列动作,才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要害怕?他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只不过是回云观月一个眼神。 可一想到商砚礼浑身透出的冷冽气息,他摇了摇头,算了算了,没必要。 第289章 血玉棺材 见陆昊老实低下头去,商砚礼收敛了身上冰冷的气息,转头看向云观月,语气瞬间温和:“走吧,我们过去看看那个血玉棺材。” 云观月点头,刚踏上台阶没两步,就听到外头传来尖叫声。 陆昊的感觉没错,外面的地面不断震动,好像大地就要裂出一条口子,把所有人都吞进肚子里。 一群人紧张至极,在这剧烈的震动中惊慌失措。 如果只是震动还好,可他们身后还有更可怕的东西,把他们一路逼进大殿之中。 和云观月等人迎面撞上,这群人脸上露出惊喜:“云道友!” 可下一秒,这些人想起了什么,脸上的惊喜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惊恐。 跑进来的正是之前和云观月他们走散的第三批天师,眼下看他们的人数还好,没有损失太多人。 可他们此刻声音和身体都在不断颤抖,嘶喊著:“你们快跑!” “別犹豫,快跑!” 邱康胜迎上前,来连名字都还没来得及叫出口,就看清楚跟在这些天师身后的,竟然是有一条体型巨大的黑色巨蛟! 这一只巨蛟头顶冒著两根小角,速度极快,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腥臭味,让人闻了就有一点儿想吐。 它的身躯庞大而威猛,每一次移动都能引起地面的震动。 陆昊脸色一变,怪不得他总感觉脚下地面在震,竟然是因为这条巨蛟。 眼前突然出现这么一个玩意儿,南宫依依和几个女天师都忍不住尖叫起来。 “救命,这是什么东西?” “云姐姐快救我!” 就在眾人都转身想要远离巨蛟时,上方又传来一阵尖叫声。 眾人都来不及抬头,就见好几个人从上方摔了下来,身体在空中胡乱挣扎,脸色煞白。 与此同时,还有好几只半人高、腿估计有半米长的巨大蜘蛛也从他们头顶掉落。 这些蜘蛛一落地,小小的眼睛就盯上大殿中的天师,目露凶光。 它们浑身长满了坚硬的毛髮,腿部粗壮有力,看起来异常凶猛。 前有巨蛟,后有巨蜘蛛,天师们恨不得直接坐在地上哭著喊娘。 太可怕了,这墓穴实在太可怕了! 除了陆昊和邱康胜还在强装镇定,想要劝自己手下的人別害怕。 可这话实在是说不出口,这只巨蛟好像一口能吞掉几个大活人······ 而那几只巨型蜘蛛一看就有剧毒,让它们锋利的腿扎上一下,感觉就会立刻毙命。 在场眾人越来越绝望,感觉今天绝对没办法活著走出这个大殿了。 原本还算冷静的陆昊和邱康胜也都慌了神,站在原地不知该做些什么。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云观月十分冷静,看了一眼现场局势,当机立断,转头看向陆昊和邱康胜:“你们两个让医师和两位教授躲到一旁,其他所有天师去对付巨型蜘蛛。” 这几只蜘蛛虽然体型巨大。但在这大殿之中,他们的行走速度比较慢。而且数量虽然多,但天师的人数更多,对付起来应该不难。 起码比这只可怕的巨蛟要容易对付一些。 见陆昊和邱康胜用力点头,转身去找自己的人,云观月微微侧头看向身旁商砚礼:“你可以对付这只巨蛟吗?” 商砚礼神色淡然,点了点头:“应该可以。” 不等她再开口,他手持桃木剑纵身一跃。 桃木剑身发出耀眼的光芒,吸引巨蛟的注意力。 巨蛟抬头,眼神跟隨著他桃木剑上的光芒左右晃动。 还不等它看清发光物体是什么,就见商砚礼手持桃木剑,狠狠落下。 这一剑,直直刺穿巨蛟的左眼。 巨蛟吃痛,猛地一下挥动尾巴。巨尾扫过大殿扫中好几个天师,当然还有他们面前张牙舞爪的蜘蛛。 那几只蜘蛛怎么是巨蛟的对手,被扫到之后直直地飞了出去,撞到大殿石墙上、又重重落地。 陆昊和邱康胜顾不上商砚礼和云观月对付巨蛟有多艰难,见到那两只蜘蛛落地,立马飞身过去给他们一只补了一剑。 眼看蜘蛛发出悲鸣,数只脚抽搐著停止再动,他们二人这才鬆了口气,转身继续对付其他蜘蛛。 这些巨型蜘蛛比他们想像中还要更难对付,除了这两只託了巨蛟的福、很容易就被杀死。 其他蜘蛛非常会躲避人类的攻击,行动超快,让他们无处落手。 让南宫依依留在角落边保护隨行医师和考古学家,其他天师分工明確,不断地向几只巨型蜘蛛发起攻击。 几人合作杀死一只,虽然艰难,但也不是做不到。 另一边,巨蛟被商砚礼一剑扎中左眼,变得愤怒起来,不断地衝著他发起攻击。 而云观月看准这个机会,飞速绕行到巨蛟身后。 她手中一连飞出几张黄符,飞向巨蛟身上几处位置。黄符落於它身上的瞬间自然发出爆鸣声,巨蛟浑身好几处受伤,愤怒地左晃右晃想要寻找云观月身影。 与此同时,让它吃尽苦头的罪魁祸首此刻正站在它眼皮子底下。 云观月一身道袍吹起,她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手心中浅黄色阵法缓缓升起、越来越大,將整只巨蛟圈於阵法之中。 等巨蛟发完脾气反应过来,已经发现自己行动受限、无法动弹。 它发出愤怒的嘶鸣声,看清眼前云观月,就想要扑上去撕咬她。 商砚礼手持桃木剑护在她身前,让她有时间加固自己的阵法。 陆昊邱康胜那边已经將巨型蜘蛛全部杀死,又检查了一遍,確认安全。 让一部分受了伤的天师去隨行医师那里治疗,刚好也能保护他们。 其他没什么大事的天师们则是往商砚礼和云观月这边飞奔而来,想要助他们一臂之力。 天师们还没赶到,云观月已经睁开双眸,手中阵法放出耀眼的金黄色。 巨蛟困於阵中,仍然在做困兽之斗。连它头顶的那两只小角都在不断用力,想要挣脱阵法的束缚。 这个可恶的女人!等它衝破阵法,一定要先把她吃进肚子里! 可云观月自然不会给它这个机会。 阵法已成,金黄色的圈越收越小,將整只巨蛟收於圈中。 第290章 黑化 眾人都围上前来眼看著这只硕大的蛟龙,在云观月的手中宛如一条小蛇,再无反抗能力。 好几个天师看向她的眼神都有了变化,之前他们就知道云观月非常厉害,但也没想到她的实力竟比其他人高出这么多。 邱康胜和陆昊清点了一下自己带来的人,一个个都喘著粗气、疲惫不堪。 虽说刚刚对阵巨蛟和巨型蜘蛛天师们只是受了点伤,並没有人员伤亡,可却是精疲力尽。 邱康胜扫过一眼身边的隨行医师,示意她先为眾人简单治疗包扎一下,特別是两个考古学家必须要先休息一下。 大家喝了点水,喘了口气。 云观月和商砚礼神色平静,刚刚和巨蛟对战完,可他们两人却好像刚进墓穴一般。 他们此刻正站在台阶边上,眼神直勾勾地看向那口神秘的血玉棺材。 等到眾人缓过一口气,邱康胜和陆昊带著眾天师走到他们二人身后:“云道友,商先生,我们一起上去吧。” 商砚礼神色微微一变,其实他本意是想和云观月单独上去看看。 不过眼看天师们如此期盼的眼神,云观月又没说什么,也就没有开口。 眾人沿著台阶缓缓往前走,那几个冒失的天师才走了几步、就踩到了机关。 紧接著,眾人脚下台阶猛地晃动起来,两旁的兵马俑目光如炬,仿佛活了过来。他们手中石头製成的兵器,咯噔咯噔动了起来。 邱康胜和陆昊心口一沉:“大家小心!” 隨著他们话音刚落,兵马俑开始疯狂攻击天师。 刚刚对付完巨型蜘蛛的天师们本就已经力竭,又对上这些坚硬的兵马俑,一个个紧皱著眉头,咬牙坚持。 一时间法器黄符飞舞,可这些兵马俑既打不碎,又打不倒。法器落在他们身上只能发出声响,无法伤他们分毫,黄符对他们更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天师们彻底没了力气,脸色煞白,没有半点血色,已经快是坚持不住。 云观月和商砚礼抵挡著两旁兵马俑,虽然他们体力还好,可这样继续下去也不是办法。 她往后退了半步,所有的阵法都有其破解之处,刚刚是有人触发机关让整个阵法动了起来,那现在只要她破了这阵法,这些兵马俑就会变回原样。 她闭上眼睛,仔细感应著有一股阵法波动就在他们的脚下。 她微微侧头:“商砚礼,你小心一点,先顶一阵。” 后者点头:“放心吧。” 云观月身形一闪,如轻盈飞燕迅速踩在台阶上,往高处一跃。 她飞身到正殿高处,由高往下观察,果然在一片混乱之中,他找到整个阵法的阵眼。 与此同时,有好几个天师已经完全没了力气,被兵马俑击倒,石头兵器悬在头顶。 千钧一髮之际,云观月双手掐诀,迅速施展法阵。为求速度,她在自己的阵法上加上了黄符。 白光落在阵眼之上,只听一声巨响,阵眼应声而破,整个阵法瞬间失去了作用。 隨著阵眼被破,那些凶悍异常的兵马俑突然站在原地、停止攻击。 就在云观月准备飞身回到眾人身边时,那口血玉棺材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將所有人笼罩其中。 她眼前场景一变,顿时陷入一片幻境之中。 在古墓之中,这个幻境极其温柔。 隨著一声婴儿啼哭,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娃出生。 她是最受宠的公主,一出生就是金娇玉桂,没有吃过任何苦头。 幻境中所有的人都叫她碧落公主。 隨著时间的推移,碧落公主渐渐长大,她聪明伶俐,美丽动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举国上下最珍爱的小公主。 可这个国家的形势却越来越严峻,战爭不断,百姓生活困苦。 公主的父母是善良的人,所以在治国上被人拿捏了软肋,为了维护国家的和平,碧落公主只能被送去联姻。 她被送去和亲的那一日,几乎举国的百姓都哭著去送他们的小公主。 画面一转,整个幻境中的气氛完全变了。 原本充满著和煦阳光温暖的幻境,变得阴鬱恐怖。 碧落公主被送到和亲国的第一日,她隨行的婢女侍从全部都被杀死,只剩下她一个人孤苦无依。 当时,她只有十六岁。 在她过去如一般的十六年中,连血都几乎没有见过。 可这一日却看著陪伴自己长大的侍女、保护自己的侍从,被一一杀死,鲜血溅在她的脸上身上,温热的触感让碧落公主几乎崩溃。 “为什么!”她大声质问著眼前的人:“你们为什么要杀他们?我是嫁来和亲的公主,为什么要把我的婢女和侍从全部杀死!” 可不管她如何声泪俱下的控诉,没有人回答她。 她被扒掉了一身喜服扔进了冷宫,一个尊贵的和亲公主,从嫁到这个国家的第一天便被凌辱。 从这一刻开始,碧落公主不再是公主,她心里很清楚,这正是这个国家对他们国家的轻视。 她原本以为,被扔进冷宫自生自灭是她在这个国家里最可怜的事,可没想到往后等待她的是更可怕的经歷。 在这个异国他乡,就连螻蚁都比她尊贵,所有人都可以来欺辱她。女人扯她的头髮,男人扒她的衣衫。 碧落公主甚至想过自杀,可她和亲的对象,这个国家的皇子竟然冷笑著对她说,如果她敢自尽,就会立刻对她的国家出兵,杀光她的所有子民。 碧落公主心中的怨恨,在这一刻积攒到了极点。 她愤怒地大吼:“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並没有犯错。” 皇子俯下身,捏起她白皙娇嫩的下巴:“你太美好了,你的国家太美好了,我最討厌你们这种虚偽的美好。“ 他一直不理解为什么邻国的这位碧落公主就像是真善美的代表,她美好纯洁,像他们国家的雪莲。 他费尽心思向父皇求娶这位公主回来,就是为了要把她踩到地底下。 他想看看,把一朵纯白无瑕的雪莲踩到地底,她会不会黑化? 第291章 女皇 她会的。 如果说碧落公主从小生活的环境是被爱滋养著,那她从和亲的那一天开始,心中的恨意就无限地蔓延疯长,直到长成参天大树,將她整个人束缚住。 她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也完全记不住自己曾经学习过的那些真实和美好。 她心底只剩下了恨意。 她恨眼前的这个皇子,恨凌辱她的男男女女,恨那些拿著屠刀把她的婢女和侍从杀死的人。 她也渐渐发现,每当她痛苦时,皇子和他的臣民就会特別的高兴。 发现了这一点之后,碧落公主就变得冷漠木然,不让自己表现出一点点情绪。 同时,她想尽办法蛰伏,想要逃出这个皇宫。 她从小就非常聪明,在这个环境里,她必须为自己想一条出路。 经过细心观察,她很快就发现这个皇宫並非是铜墙铁壁。 她出卖色相贿赂看守冷宫的侍卫,一点一点偷偷拿回了自己的嫁妆。有钱能使鬼推磨,拿回这些嫁妆之后,她就逐渐有了逃出这里的机会。 可这一次,她还是失败了······ 帮助她偷跑的侍卫被皇子一刀一刀砍死在她面前,这一次,血溅到碧落公主的身上,她只觉得噁心,並没有觉得害怕。 再次被扔回到冷宫中,她也不再期盼依靠別人的能力逃脱这里。 她记得小时候她看过一本书,记录了这个国家的秘法禁术,只要把灵魂出卖给恶魔,就可以得到至高无上的能力。 碧落公主没有办法,她每天晚上都在月色之下祈求上苍,神仙也好,恶魔也好,只要是能帮助她变强大的,她都愿意將自己的灵魂出卖给他。 她不知道自己求了多少个夜晚,终於,她眼前出现了一个黑衣人,一个看不清脸的人。 黑衣人开口,声音雌雄莫辨,只是问她愿不愿意成为他的使者。 这正是碧落公主真心所求,自然愿意! 她决心將自己献给魔鬼,来得到力量,掌控生死。 经过一段时间的修炼,碧落公主掌握了这种秘法禁术。 月色之下,她开始了她的第一场杀戮。 她几乎没有迟疑,从冷宫开始杀每一个人,感受他们冰凉的血液溅到她的手上、脸上······ 碧螺公主没有一丝一毫的负担,只有痛快的感觉,在这整个国度里,没有一个人对她心存善念,每一个人都试图加害她。 她永远没有办法忘记,他们怀抱著最大的善意来到这里和亲,可第一个夜晚,这个国家的人就凌辱他们的公主,杀光所有和亲的隨从。 这个国家的人全都该死! 碧落公主已经不再是那个温柔可爱的小公主,而是一个心狠手辣的魔鬼。 理智让她屠光了整个皇室,她的丈夫、欺辱过她的人。 至於那些普通平民,她虽然也恨著他们,但还是留下了他们的命。因为她要成为女皇,她需要自己的子民。 碧落公主很清楚这些人並不是真心服从自己,只是被她强大的非人力量所控制,不得不成为她的子民。 但是那又如何呢?只要敢反叛她的,她都会將他们一一杀死。 当碧落公主成为碧落女皇,她並没有意识到她自己早已变得和当初那些欺辱她的人一样,成为了魔鬼。 黑暗的幻境瞬间又变得明亮起来,但在这一片明亮中又隱隱透著黑气。 碧落女皇执掌国度的时候,她聪明、心底又保存著善良,这个国家一度发展得很好。 可就在这个时候,她发现上苍真的对她太不公平了。 她开始频繁地吐血,一到深夜就感觉自己的身上仿佛有千万只虫在咬著她。这种噬心的痛苦,让碧落女皇每天晚上都在深宫中发出哀嚎。 久而久之,她的臣民都觉得她是得了一种怪病,为她遍访名医想要救她。 只有碧落女皇自己知道,她没救了······ 她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因为秘法禁术在反噬她。 上苍是很公平的,得到什么,就会失去什么。 当初她只是一个平凡的普通女孩儿,却得到了如此大的力量,现在就要拿自己的生命回报给魔鬼。 最终,碧落女皇被反噬吐血而亡。 云观月原本正看著眼前幻境,心底突然涌起一股危机感。 她微微蹙眉,双手掐诀,迅速咬破指尖將一滴鲜血挤出,隨著她的动作,指尖在虚空中画出一道红色符咒。 她半眯著眼睛,口中念念有词,让符咒朝著让她感到不安的方向飞去。 符咒飞速飞出,精准无误地击中一道红色不明物体。 那红色不明物体行动非常之快,刚被符咒击中立刻逃离。 云观月见状,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这红色不明物体一定有问题。 可她刚踏出两步,眼前空间一片扭曲,她又被拉回幻境之中。 这一次,她近距离地看见了碧落女皇的脸。 她已经不负年轻和稚嫩,她仍然非常美貌,但面容却显得有些憔悴。 眼前的幻境,是她吐血越来越频繁的时候。 每当深夜她痛苦哀嚎之后,就会有一阵平静的时间。 她眼神十分坚定,从使用这秘法禁术的第一天开始,她就已经知道自己早晚会被反噬而死。 所以一开始吐血,她就提前为自己准备起陵墓。 那些一开始並不心甘情愿臣服於她的子民,在相处之中也都被她的人格魅力所臣服,为她准备陵墓时,不少人心里都十分难过。 碧落女皇非常清楚,她这一生也杀了不少人,做过不少坏事,所以在陵墓里布置了许多机关和毒物。 那些在她生前对付不了她的人,想要对付她的尸体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云观月跟隨幻境中的碧落女皇一步一步走进这个陵墓,亲眼看著她如何设计那些机关。 最终走到了墓穴正殿,看到了那口诡异的血玉棺材。 让云观月没想到的,这棺材里的东西竟然是碧落女皇自己放进去的。 並不是她的尸体,而是她自己的贴身之物。 云观月微微皱眉,一抬头见到碧落女皇转过头与她四目相对,看著她嘴角微微勾起。 第292章 危险 面对碧落女皇那张精致美艷的脸,云观月意识到这个幻境非常危险。 连自己都会被第二次拉入这个幻境,更別提其他人。 她不再犹豫,从怀里拿出当时採下的那株妖,將其拋出空中。这株样能让人產生幻觉,也是这幻境中的破局之法。 一瞬间,她眼前的世界变得清亮,原本令人眼繚乱的幻境逐渐消散。 当她的视线再次清晰时,云观月看清自己所处的地方还是正殿,周围的一切都没有改变。 她记得幻境之中,碧落女皇是亲自把什么东西放进血玉棺材里的。 “云道友。”其他天师纷纷向云观月这边围过来,一个个惊魂未定。 云观月却没有给眾人思考的时间,妖能破除幻境,但不知道女皇会不会还有后招,她要儘快破除这墓穴里的机关。 她伸出手摆了摆,让围在自己身边的眾人先別说话了。 转头,她的目光落在那句巨蛟的尸体上。她二话不说,伸手拎起这具沉重的尸体,然后用力將其砸向血玉棺材。 这只巨蛟非常大,几个成年男性都不一定能將它扛起,但云观月似乎非常轻易就拎起它的尸体,让一旁天师们看著都惊呆了。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com】 下一瞬,巨蛟的尸体直直撞向血玉棺材。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棺材应声破碎,血色玉碎片四处飞溅。 隨著血玉棺材的破裂,一件古色古香的红裙从里面掉落出来。这件红裙看上去年代久远但却保存得相当完好,即使隔了一段距离,眾人都能看清上面的刺绣和纹十分精致。 刚从幻境中出来,又见眼前这一幕,眾天师们心有余悸。 南宫依依站在原地,十分恐慌:“云姐姐,我们现在到底离开幻境了吗?” 她这么一问,身旁的几个天师也紧张了几分,互相看著彼此。 “你们刚刚在幻境中都看到了什么?” “碧落女皇。” 好几个天师异口同声地答道。 大家想起幻境中所见的画面,不由得后背发凉。 南宫依依眼眶发红:“你们不觉得碧落女皇很可怜吗?她根本也不想做什么女皇,只想做一个普通的小公主。为什么上苍要逼她经歷这么多?” 她在幻境之中就非常共情碧落女皇,她原本是一个聪慧伶俐、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却被逼离开故乡、又经歷这么多挫折。 就算是她后期黑化杀了这么多的人,南宫依依都不觉得这是她的错。 她如果再不变强,屠刀落在她头上的时候,又有谁会保护她呢? 还有几个女天师也都非常同情碧落女皇,连带著看这个墓穴也心生出伤感。 陆昊却是摇了摇头:“你们同情的是碧落公主而不是碧落女皇,她成为女皇之后心狠手辣,还有这个墓穴里有这么多杀人的机关,我没有办法同情她。” 说到机关,陆昊有些咬牙切齿。 碧落女皇在经歷这么多事情之后,早已不是之前可爱的小公主了,她设下这么多杀人机关和陷阱是因为她心肠歹毒,而他们的朋友也都是死在这些机关之下。 听到陆昊的话,天师们的脸色骤变,不错,眼下他们自己在这个墓穴中、还不知道能不能活著走出去,哪有心思去同情碧落女皇? 考古学家站在一旁却是神色完全不同:“她成为女皇之后,不能以单纯的善恶来论定。” “我刚刚在幻境中看到了一些画面,好像是她成为女皇之后的功绩。天哪,你们不懂得这个代表了什么!” 他越说越兴奋,身旁另一个考古教授不断地咳嗽,好不容易平復了一下心情,也激动地说道:“我们之前考古就发现歷史上確实有过两位女皇的存在,只不过其中一个的信息太少,只知道对方仅仅在位两年,就毫无踪跡了。” “今天我们能进入这个墓穴,看到这个幻境,对我们的考古工作进展帮助极大!” 他双手合拳,兴奋得狠砸了好几下。 “太好了,这个阵一定就是碧落女皇亲自设下的,我们在这里肯定还能找到更多有用的东西。” 两个考古教授越说越觉得兴奋,这是一个史料记载不多的女皇,如果他们能拼凑出她的一生,找到更多能证明她存在过的证据,这將是歷史学上的重大突破,更是他们两个穷其一生都很难到达的学术巔峰。 云观月看著他们两人兴奋至极的神情,转过头和商砚礼对视一眼。 碧落女皇设置的幻境已经被她破了,可她设在人心中的幻境,她破不了。 人类的贪婪和欲望是没有尽头的,这些考古学家的欲望並不在金银珠宝上,却会为了学术地位而疯狂。 碧落女皇后期能坐稳皇位统治万民,不光是因为秘法禁术让她得到了至高无上的力量,更因为她擅长拿捏人心。 几个天师绕著正殿小心翼翼走著,生怕再不小心触到机关。他们没有別的想法,只想要儘快离开这个墓穴。 两个教授神色越来越激动,看著那口血玉棺材,他们越发激动:“对了云大师,我们还想在这里附近绕一绕,说不定能了解更多关於女皇的歷史。” 听到他们这句话,云观月微微拧起眉头,见他们抬步、便立刻伸手拦下他们:“等一下,两位教授。” 她眉眼间浮上一抹严肃:“我劝你们最好不要。现在你们满脑子都觉得这墓穴里有关於碧落女皇的歷史,但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刚刚就是因为不小心触发了一个机关,差点全军覆没,接下来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大家听得懂云观月所说的话,这墓穴之中四处都是危险。 两个考古学家互相对视一眼,紧紧拧著眉头,眼底满是不甘:“云大师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更小心的。” “你不明白,我们两个现在想做的是固然是为了自己的学术生涯,但更多的是为了全人类。女皇的史料现在都只记录在野史中,可我们今天如果拿到了她身世的资料,以后整个华国在考古界地位都会变得不同。” 第293章 离开 听到考古学家的话,邱康胜咬了咬牙从腰间抽出桃木剑,走到两位考古学家身边。 他转头看向云观月:“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们好,但两位教授长途跋涉、吃了这么多的苦头,就是想要找到这些资料,不如我亲自护送两位教授去找吧。” 听到邱康胜这番话,两个考古教授按捺不住心头的衝动,迫不及待地想要走上血玉棺材。 只是他们还没迈出脚去,就被云观月一把拦下。 她眉眼平静,语气中却是带著不容置疑的严厉:“不行。” 她转头看向眾人:“不只是他们,还有其他人,你们如果想要在这里找到什么,我没办法保证你们的安全。” 说著这些话,她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到刚刚在幻境里那只红色不明物体,三番四次想要攻击她。 破除幻境之后,这只红色不明物体她再也没有见到过。现在眼前的风平浪静全都是假的,危险隨时会出现。 虽然云观月没有把红色不明物体说出来,但两位考古教授看著她认真的样子,也都停下了脚步。 在石室中云观月如何打败殭尸、救下他们,再加上刚刚她亲手將巨蛟变为一条小蛇,又破除了眾人的幻境。 她实在太厉害,她说还有危险、保证不了自己的安全,一定不会是胡说的。 两位老教授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他们的確很想多带一点东西回去,可首先需要保证他们能走出这里。 眼看他们老实了,云观月没有再说什么,和商砚礼一起观察著附近的情况。 看出她神色有点不对劲,商砚礼轻声问道:“刚刚在幻境中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 云观月点头,將红色不明物体简单说了一下:“我觉得这东西不太对劲,有没有可能碧落女皇还活著?” 她的声音很轻,只有商砚礼能听得见。 听闻这一句,他的瞳孔放大,眼底是忍不住的惊讶。 沉默了几秒,商砚礼摇头:“如果碧落女皇真的还活著,一定会想办法继续她的女皇时代,绝对不会匆匆退位。” “更何况碧落女皇对臣服於自己的子民感情是非常复杂的,可以说是又爱又恨。歷史上她死了之后,这个国度对於外来侵略者没有半点抵抗能力,只能任由別人喊打喊杀。” “如果碧落女皇没有死,她一定会现身保护自己的子民。” 云观月眼神盯著那具血玉棺材,好像会从里面爬出什么东西一样。 听著商砚礼的话,她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缓缓摇头,她伸手指向那件掉出来的红色衣裙:“走吧,我们两个过去看看。说不定墓室的出口就在那棺材底下。” 她刚刚之所以会拿起巨蛟尸体扔向棺材,也是因为心中有这个猜想。 两人一起上前,云观月快速抬步走上台阶。 “刚才劝我们要小心点,怎么自己反倒是上去了?” “不错,这就是不许百姓点灯,眾目睽睽之下她放火。” 几个天师站在后面小声议论著,他们觉得这墓穴中的危险也都差不多被三批天师经歷过了,眼下其实没有小心的必要了。 云观月只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並没有关心是谁在说话。 他们不管如何猜测她,她也並不在乎。 这段台阶路,她走得飞快,是因为那几个天师已经触碰了机关,这墓穴中的机关好像的確都是一次性的。 果然,云观月和商砚礼毫髮无伤,非常轻易地走过台阶。 她走上前去,看著眼前隱约泛著光芒的红色衣裙,微微皱起眉头。 她转头看向商砚礼:“刚刚在幻境里你也看到了吧,这件红色衣裙是碧落女皇亲自放进血玉棺材里的。” 商砚礼点头,挑眉看向倒地的血玉棺材:“这里面难道只有一套红色衣裙吗?或许还有其他东西?” 两人走上前,仔细搜索一番,没有放弃任何一个细节。 云观月並没有找到幻境中见到的红色不明物体,只看到火红衣裙一角,透出了一块温润的玉色。 这可是一块上好的玉,更是血红色的。 她正要上前,就听到身后传来几个女子的惊呼。 “依依你怎么了?” 云观月闻言回头,见南宫依依突然晕倒。 隨行医师见到这种场景,毫不犹豫、立刻上前为南宫依依检查身体的异样,其他女天师非常自然地给隨行医师让出一条路。 她们都很喜欢上清派这个小弟子,自然也害怕她会出问题。 隨行医师仔细检查了一番,抬眸看向云观月,鬆了一口气:“各位放心,南宫道长只是太疲惫、所以才会晕倒,她身上所受的大多是一点轻伤,我也都处理过,没关係的。” 她本人对南宫依依也充满好感,虽然她不是很厉害,但是为人特別有亲和力,让人见了就忍不住想要亲近她。 医师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道:“眼下我们还是要想办法先逃出这里,只要南宫道长出去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她身上的这些伤口都不算是什么问题。” 她眼神又略过在场的其他天师,说真话,其他人看起来情况也没比南宫依依好在哪…… 医师这话算是说到了点子上,其他人也都纷纷点头。 云观月破除幻境后,他们现在在这正殿里没什么危险,可所有人的状態都越来越差。要是继续在这墓穴里耽误出不去,只怕他们就没有心气逃出去了。 商砚礼点头,站到人群中央:“那好,我们先四下找找有没有逃出去的出路,不过······” 他顿了一下,看向眾天师:“一定要小心一点。” “商先生放心,我们知道厉害。” 天师们纷纷点头,那几个特別冒失的天师这次学乖了,动都不敢动,就站在原地任由別人寻找出路。 找了一会儿,大家越发精疲力尽。 就在快放弃的时候,听到商砚礼平静的声音响起:“这里有一条直通墓穴外面的墓道。” 太好了! 天师们脸上浮起笑意,他们终於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实在太好了! 几个女天师一左一右扶起昏迷的南宫依依,大家一个接一个走上离开这里的墓道。 走进墓道没多久,昏迷的南宫依依突然睁开了一瞬眼睛,瞳仁泛起一丝诡异的红色。 第294章 不安 眾人互相搀扶著,好不容易走出墓穴,见外头天色已经全暗下来。 邱康胜看了一眼手机,很是苦恼:“已经凌晨两三点了,也来不及找人来救我们。” 原本按他的计划,他们平安走出墓穴之后,他就联繫手下派车过来,还要在这里举行一个庆功仪式。 现在好了,一个个灰头土脸,大家只想找个安稳的地方好好休息。 这个点了,什么都准备不了…… 关键时刻,商砚礼看了一眼他们所在的位置,抬眸看向眾人:“下山的力气还有吗?” 他和云观月现在体力还很充沛,关键是那些受了伤的天师和两个身体孱弱的考古教授。 几人互相看了看对方,咬著牙点头。 商砚礼没说话,转身打了一个电话。再走回人群中,他语气平静:“现在太晚了,车子不好进山。山脚下有个房车营地里面有很多辆我的房车,大家坚持一下、休息一晚。” 听到他这番话,天师们都傻眼了,他们知道商砚礼很牛逼,但是没想过他竟然这么牛逼、 山脚下的房车营地里,有很多辆他的房车? 天师们互相搀扶著往山下走,几个小天师忍不住议论著。 “房车是不是很贵?” “没错,一辆就要几百万。” “刚刚商先生说他有好几辆?” “天哪,他还让我们坚持一下。住几百万的房车,我们坚持什么?这是福气。” 到了山脚下,见到亮堂温馨的房车营地,两位老教授不禁热泪盈眶。 商砚礼数了一下营地中自己的房车,微微皱眉,好像不够这么多人住。 邱康胜和陆昊仍然清点著自己手下的天师,两人主动开口:“我们先安顿好两位教授、还有受了伤的天师,接下来让女天师们有房间住。至於我们男人住帐篷也行,露天睡也行。” 这是非常合理的安排,商砚礼点头,拿了一个露营小炉子,自己坐到了草地,另一边休息。 因为这房车是商砚礼的,邱康胜先给云观月安排了一个床位,却遭到了她的拒绝:“我一点也不累,还是让大家先休息。” 她拿了一点喝的,直接走到商砚礼身边坐下:“这么舒服的位置,怎么自己一个人呆著?” 商砚礼接过她手中的饮料,痛快地喝了一口:“你还挺能找好东西。” 云观月微微一笑:“找吃的不是人类的求生本能吗?” 她眼神扫过一眼商砚礼面前的炉子,上面烤了不少食物。 她很自然拿起上面的食物吃了起来,转头看了一眼正在安顿休息的天师们。 吃了一会儿东西,云观月也感觉身体有了暖意,连带著这个露营地都显得舒適了很多。 “刚刚在幻境里,碧落女皇直勾勾地看著我那眼神很奇怪。”云观月回忆著当时的场景,总觉得不像是幻境,更像是她就在自己面前,面对面地看向自己。 商砚礼又將一串羊肉放在架子上慢慢地烤著,发出滋滋的声响:“我的幻境里並没有这一出。你说是每个人的幻境不同,还是只有你的不同?” 云观月沉默了几秒,喝了一口饮料:“我不知道,当时在幻境里还有一个攻击我的不明物体,我只看到是红色的、別的都看不清。我总觉得这个墓很怪。” 商砚礼微微皱眉,同样点了点头:“找到出口的时候我也觉得很奇怪,好像不应该这么容易出来。” 云观月也有这样的感觉,这个墓穴里没解开的谜团实在太多。 在正殿被女皇幻境困住后,她原以为还会有一场恶斗才能出来,却没想到不久之后,他们竟然能坐在这么舒服的露营地里。 两人互相看了看对方非常確定此刻是真实的,但又隱隱觉得哪里怪怪的。 他们出墓穴的时候已经两三点了,赶到房车营地了很久,眼下两人只聊了一会儿,就眼见天色缓缓地亮了起来。 差不多是这个时间,露营地里原本住著的人陆陆续续起来,打著哈欠走出来准备看日出。 商砚礼和云观月也就没有继续聊下去,和大家一起看了一场完美的日出。 天完全亮起来的时候,住在房车里的天师们也都起来了。 邱康胜起得很早,走到商砚礼和云观月身边,再次诚挚地感谢:“云道友,这次多亏有你,要不然我们可就麻烦了,答应过你的报酬之后一定会给你。商先生,这个房车营地多谢你了。” 他和陆昊思考过是不是该付钱,但又想了想,以商砚礼的身份地位不会在意这点小钱,也就不要提了。 商砚礼微微頷首,並没有多说什么。 云观月看了眾天师一眼:“你们现在回去,接下来是不是还会再来一次墓穴?” 邱康胜点头:“没错,这次我们也算是摸清了墓穴里的机关有多危险,下次再进来不会再损失这么多人了。” 他越说,脸上的神色就越是激动:“没想到这墓穴里的东西有这么高的价值和意义,下一次我们一定会保护好考古教授,把里面的东西都带出来,而且······” 他转头看了一眼灰头土脸的天师们,深深嘆了口气:“我们一共进去了三批天师,有不少人折损在里面。我们一定要再回去一次,把他们的尸体带出来。” 想到这儿,他心里不是不难过的。 原本这次他亲自带队就是想要把前两批天师救出来,可没想到只把陆昊这么八人救出来,其他人都化作了尸体,自己带来的人也有不少死在里面的。 云观月没有理会他的悲伤情绪,平静地说道:“你们下次再进去还是继续叫我,我想进去查点线索。” 她心中始终对碧落女皇的那个笑容生疑,还有攻击她的不明红色物体,这些谜题如果不解开,她总有一些不安。 听到云观月这么说,邱康胜脸上露出笑容,不断地点头:“云道友愿意再陪我们下一次墓穴,我们实在是求之不得。” 他对自己和手下的天师特別有自知之明,这一次要不是有云观月,他们这第三批人还得全部折损在里面,等第四批来救…… 告別完,邱康胜带著眾天师和教授先回总部,云观月和商砚礼则是直接离开。 第295章 到了再说 回到江城,云观月安稳地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接到了邱康胜的电话。 这么早,邱康胜也不是没分寸的人,云观月皱著眉头接起。 听到电话那头语气十分急促:“云道友,墓穴坍塌了,我们没办法再回去了。” 云观月也有一点惊讶:“昨天我们出来的时候,墓穴好端端的,这么容易就坍塌了?” 邱康胜有些语塞,他也觉得此事很奇怪,这个墓穴在勘探之前有地质学家研究过,不应该这么容易坍塌才对。 他嘆了口气:“现在我们已经派了专业人员过去抢救,希望能救出里面的古董。除了那些古董,我们还要把牺牲天师的尸体找回来,就是不知道有多少希望。” 云观月停顿了一下,没有继续问下去,想来邱康胜也不知道更多的了。 掛掉电话,她拿起手机给商砚礼发消息。 【云观月:墓穴崩塌了,你知不知道?】 发出消息还没多久,商砚礼就直接回了电话过来。 他的声音带著一丝无奈:“我今早也听说了。” 面对商砚礼,云观月十分直接地问道:“你觉得会不会是阴谋?想要阻止我们调查墓穴里的情况?” 她心中的那几个谜团必须要再进一次墓穴才能解开,可不过一夜时间墓穴就坍塌了,让她没办法再去探求答案,这实在太奇怪了。 商砚礼停顿了一会儿,安慰道:“墓穴坍塌了,里面的线索应该都消失的差不多了。你也不用想的太多,就算有什么阴谋,早晚会露出马脚。” 他当然也觉得这件事特別奇怪,可既然他们现在什么都做不了,那也就没必要多想什么。 云观月听到这番话,茅塞顿开,不再多想。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就掛了电话,好不容易有的休息时间,云观月非常珍惜,几乎在床上躺了一整天,只叫了几个外卖。 又休息了一天,她刷手机有点无聊,打开直播后台。 原本是想要直播,结果发现私信都已经爆满了,粉丝们都在催促她快一点开直播,还有很多人私信问题给她。 云观月大概扫过一眼,就觉得有点头疼。算了,既然在休息,不如就多休息两天。 她直接把直播后台关掉,乾脆再休息两天开直播。手机虽然刷够了,但再刷刷还是好玩的。 云观月看了一会儿微博,收到邱康胜的消息。 【邱康胜:云道友,你之前让我注意的范锦程和从沛,其中有一位还真的出了问题。】 【云观月:?】 【邱康胜:就是从沛,那位知名画家。他之前在国外採风的时候,突然莫名其妙一睡不醒,而且医生根本找不到原因。这件事我们已经派了天师过去检查,好像是他的魂魄出了问题。具体的情况我们派去的天师看不出来,不知道云道友要不要亲自过去看看?】 【云观月:把地址发给我。】 时间过了这么长,她都差点忘了这两个倒霉蛋的事。 作为原书的两个重要男配,云观月本来是推测按顺序他们可能会被盯上,没想到还真出了事。 她看著邱康胜发来的医院地址,是首都医院。 从江城过去需要耗费一点时间,不过还好,这两地航班非常多,云观月买了最快的机票,下午就赶到了首都医院。 邱康胜早就安排人在机场等著云观月,一接到她,立刻开车把她送到首都医院。从沛是个非常出名的画家,住的是vip病房。 云观月踏入病房时,从沛正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看起来十分平静。 他肤色原本就很白,此刻更是没有一点血色、苍白如纸。紧闭的双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头髮有些凌乱,是艺术家常见的髮型,比普通男人要长一点,平添了几分忧鬱气息。 他的嘴唇微微张开,没有一丝血色,好像想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声音,果然是一个充满文艺范的男人。 云观月发现原作者对人物刻画非常刻板印象,画家好像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负责接待云观月的天师皱著眉头说道:“医生检查过,说从先生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醒不过来,医学上这叫植物人。” 云观月挑了挑眉没有答话,植物人还需要他们天师来看吗? 这天师意识到自己失言,又继续说道:“对不起云道友,我检查过他的魂魄的確是出了问题,可以我的本事看不出具体问题在哪儿。” 云观月这才微微点头,缓缓俯身靠近从沛。 她双手掐诀,手心里浮现起一团浅黄色的光晕。阵法浮於从沛头顶,她很快就发现他的確是魂魄有问题。 有一魂三魄,不知去向。 云观月收回手中阵法,拧起好看的眉头。 很奇怪,怎么会连她也发现不了这一魂三魄去了哪里? 她凝视著从沛的脸,手指在他额头轻轻摩梭,感受著他的气息。 將这一缕气息收住,云观月拿出一张符纸,从背包里拿出龟壳和铜钱幣开始卜卦。 从沛丟失的一魂三魄也属於他,彼此之间的气息会互相吸引。她用这一缕气息占卜,发现从沛的一魂三魄好像被困在了某个地方。 云观月半眯著眼睛,想看清他的魂魄被困在什么地方,可四周都瀰漫著浓雾。 她收起阵法,沉默了一会儿,仔细思索著。 现在想要找到从沛的一魂三魄,自己要用血寻之法,这样一来她自己可能会有危险,必须有人为她护法。 眼下,她能想到、能信任的人只有商砚礼。 云观月沉默了一会,给商砚礼发消息。 【云观月:你现在在哪里?】 【商砚礼:在自然森林公园,来很久了,要过来看看情况。】 【云观月:你要是不忙的话,可以来首都医院找我吗?】 【商砚礼:可以。】 她问得十分直接,商砚礼更是秒回。 云观月微微有些诧异,毕竟他可是个大忙人。 她还没来得及说明自己为什么要请他过来,又收到了一条信息。 【商砚礼:我现在就赶过来,你出了什么事?】 【云观月看著这条消息顿了一下:我没出事,说来话长,等你到了再说。】 第296章 古堡 今天从江城飞往首都的航班已经没有了,商砚礼安排了包机,几个小时后人就赶到了医院。 虽然刚刚消息里云观月说了她没事,但亲眼见到她完好无缺地站在面前,商砚礼微微鬆了口气。 站在病床边上,商砚礼看了一眼从沛、微微皱眉。 再抬头看向云观月时,他神色已是恢復平静,眉眼淡定:“你著急让我过来,是需要我做什么?” 看得出他好奇病床上的人是谁、却没问,云观月开口道:“你还记得白络吗?白嘉瑶。” 商砚礼眼神一沉,微微頷首。 云观月挑眉,伸手指向躺在床上的从沛:“他叫从沛,我怀疑他也是白嘉瑶的目標。” 她现在还不能说清楚自己是怎么找到从沛的,不过还好、商砚礼也不会多问。 听到她的解释,商砚礼脸色缓和了许多,低头看了一眼从沛的情况:“他丟了魂魄?” 云观月点头,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这么轻鬆。 她简单说明:“对,他的一魂三魄不见了,应该是被困在什么地方了。我准备用血寻之法、魂魄离体、去困住从沛魂魄的地方救他回来。” 她顿了顿,抬眸看向商砚礼:“我的魂魄离体,需要有人为我护法。我现在能相信的只有你。” 商砚礼闻言、压了一下嘴角,认真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会守住你。” 对他,云观月自然放心得很。 以防万一,商砚礼將这一整层楼都包下,派人看住出入口,不让閒杂人等进入这一层,他自己则是守在云观月和从沛身边。 云观月没什么要准备的,直接抓起从沛的手,从他指尖取了一滴血。 她將从沛的这滴鲜血滴在自己掌心,双手掐诀,眯著眼睛、口中念念有词。 很快,她掌心阵法缓缓浮起。 下一刻,她闭上了眼睛。 商砚礼站在她身边,看著她安静的侧脸,好像是睡著了一般平静。 现在她的魂魄离体,先不说会不会有仇家找上门,还怕吸引附近的孤魂野鬼,所以才需要自己寸步不移为她护法。 血寻之法开启,云观月追隨手中这滴鲜血越飘越远,眼前越来越阴森,好像是在一幅画里。 她脚步顿了顿,从沛是一个画家,所以他的魂魄被困在一幅画里。 都说画能展示画家內心世界,他內心世界竟然没有半点阳光,瀰漫著阴冷诡异。 头顶是没有月色星光的黑夜,走过伸手不见五指的森林,云观月看到眼前出现一个阴森的古堡。 这古堡看起来有些年头,城堡的墙壁斑驳不堪。 云观月踏进古堡,眼前仍然漆黑一片,她只能依靠微弱的月光和自己的感知来摸索前景。 她正打算点燃符纸看看情况,就听见楼梯上传来声响。 转身,一个手持大砍刀的中年男人出现在她面前,他的表情癲狂、双眼布满血丝,嘴里还不断念叨著一些让人听不清的话。 中年男人一见到云观月,立刻就像发了疯一样衝上来,举起大砍刀就朝她砍去。 云观月身手十分敏捷,一个侧身闪开,迅速飞起一脚狠狠踹在中年男人肚子上。男人被踢得飞出去,重重撞在墙上。 这中年男人的攻击对象应该是从沛的魂魄,她必须要快一点將他找到。 云观月並不恋战,继续往另一个方向寻找从沛丟失的魂魄。 她还没来得及上楼,那个中年男人又出现了,他手里依旧拿著大砍刀,面色比刚刚更加狰狞,直勾勾地扑上前来。 云观月皱眉、迅速出手,这一次她將全身的力量灌注在拳头上,狠狠的两拳將男人击飞。 男人的身体像是断了线的风箏,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摔落在地上。 见他再站不起来,云观月转身、在古堡里四处寻找从沛的魂魄。 这个古堡不但阴森恐怖,其中还有危险,看来幕后之人不只想要困住他的魂魄。 云观月站在楼梯上,再次用了血寻大法,她掌心的这滴鲜血指引的方向在古楼上。 她没有迟疑、立刻加快脚步往古楼上赶去。 才刚上楼,她就隱约听到了微弱的抽泣声。 云观月一间房、一间房地推开门,轻声说道:“从沛你不要害怕,我是来救你的。” 把整个古楼全都搜寻了一遍,她也没有找到从沛的魂魄。她觉得有点奇怪,血寻大法是不可能出错的。 她仔细想了想,回忆著自己隱约听到的抽泣声,那好像不是大人的动静。 原来是这样,云观月终於反应过来,又重新回到刚刚找过的几间房间。將房间里的桌子底下、衣柜里能藏人的地方又搜了一遍,果然在最后一间房间的衣柜里,她找到了正瑟瑟发抖的从沛。 准確来说,是从沛的小时候。 一个漂亮精致的小男孩儿,双手紧紧环抱住自己、身体不断发抖,见到云观月就不停地往衣柜里面缩著。 他抬头,大大的眼睛掛著泪珠,看著眉眼就是从沛的小时候。 难怪自己第一遍找不到他,原来他变得这么小,躲在衣柜里。 云观月温柔地伸出手,温声说道:“从沛你不要害怕,我是来救你的,我是好人。” 她掌中的那滴鲜血发出耀眼的光芒,幼小的从沛当然不懂这是自己的血,却有天然的吸引力,让他安心下来。 小小从沛试探著伸出手,握到云观月温暖的掌心,他的身体抖得没有这么厉害了。 云观月再一次温声说道:“別害怕,我现在带你离开。” 听到离开两个字,小小从沛紧紧咬著下唇不住地摇头,他虽然没有说话,眼底却是充满了恐惧。 想到刚刚那个拿著大砍刀的中年男人,云观月轻轻摸了一下从沛的头:“別害怕,那个拿砍刀的中年男人已经被我解决了,他不会再伤害你了。” 小小从沛瞪大了眼睛,仔细盯著云观月的脸,好像是在判断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沉默了一会儿,从沛点头,艰难站起来跟在云观月身后。 他人小,脚步走不快,还是努力紧跟在她身后走著。 第297章 猜到了 古堡很大,小小从沛跟在云观月身后,一步一步往外走。 古堡实在太黑了,云观月本想点燃符纸照亮眼前的路,但见小小从沛仿佛惊弓之鸟,一点动静都能嚇到他,她还是停下了这个念头。 虽然只有微弱的月色,但云观月感官很强,顺利带著小小从沛找到古堡大门。 眼看著他们就要走出这个阴森恐怖的古堡,已经平静许多的从沛看见古堡前面的森林,又浑身颤抖起来。 他猛地一下甩开云观月的手,下意识就要找地方躲起来。 云观月有些吃惊,转头看向从沛,温声说道:“怎么了?別害怕,我们就要走出去了。” 小小从沛不肯说话,一边哭闹、一边挣脱云观月的手,似乎不肯跟著她走出去。 他四下张望,这个大厅里找不到衣柜、橱柜这种能藏身的地方,他就將视线投向了一张长桌,想要往桌下躲。 云观月没感觉到有什么危险,怎么能把他逼得这么害怕。 她耐著性子哄著从沛:“別害怕,相信我,我有能力保护你。” 从沛瞪大了眼睛,伸手指向外头,一声不吭、只是不停地摇头。 云观月的视线顺著小小从沛的目光看去,只见外面阴森黑暗的森林中有一道纤细而单薄的身影、正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注视著古堡。 那道身影看起来有些模糊,仿佛被一层迷雾笼罩著。即便如此,云观月还是感觉到那道身影带来的压迫感和诡异气息。 让从沛恐惧,不敢走出古堡的应该就是那道身影。 只是远远看著她,从沛身体就开始剧烈颤抖起来,比刚刚更害怕,为了反抗直接抓起云观月的手就准备咬下去。 云观月一把抓住他的手:“从沛你不要害怕,跟在我身边是最安全的。” 这会的从沛根本听不清云观月说什么,他內心极度恐慌,不断地挣扎,只想要往他认为安全的地方跑去。 云观月皱眉,没有办法,这小傢伙实在挣扎地厉害。 她一把拎起他的衣服,不让他乱动,直接往外头走。 森林里,那道悠悠看著他们的身影正在缓缓靠近他们,越来越近。云观月也看清了那道身影的模样,竟然是一个没有五官的女人。 女人的脸上一片空白,只有两个黑黑的眼眶,看上去异常恐怖。她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发出尖叫,直衝云观月和小小从沛而来。 眼看无脸女人速度极快,像是一道闪电,从沛嚇得快要晕倒。云观月见状,十分平静地扬起手,一巴掌狠狠扇在无脸女人的脸上。 只听“砰!”的一声,女人被这一巴掌直接拍飞出去,重重落到地上。 看到无脸女人被云观月轻易拍飞,一直不断挣扎的小小从沛停了下来,有些震惊又有些激动地看向云观月。 后者微微一笑,温声说道:“姐姐告诉过你了,跟著我就是最安全的。” 小小从沛仍然没有说话,用力点了点头。 他不再挣扎,牵著云观月的手乖巧往前走。 往森林走的路上,无脸女人孜孜不倦,仍旧不断地飞到他们面前,伸出手想要將从沛抓走。 云观月面无表情,伸手就是一巴掌,將无脸女人拍飞。 一开始,小小从沛还有一点害怕,后来发现无脸女人根本不是云观月的对手。她不断地衝来,也只是不断地挨巴掌被拍飞。 到后来,小小从沛的脸上甚至露出了笑容,这场面的確有一点好笑。 云观月將小小从沛带出这幅画,回到病房。 看到床上躺著的自己,小小从沛瞳孔炸裂,似乎难以理解自己怎么会变得这么大,又怎么会躺在床上。 见他伸出手指著自己的身体,云观月温柔地摸了一下他的头髮:“別害怕,这就是你自己的身体,回去吧。” 经过这一路,小小从沛十分信任眼前这个温柔漂亮的大姐姐。按照她的指示,他爬到床上,在这具身体上缓缓躺下。 將这一魂三魄送回从沛体內,云观月也回到了自己体內,睁开眼睛,正对上一旁商砚礼关切的眼神。 商砚礼唇角微微勾起:“你们回来了,有遇到什么危险吗?” 如他所料,云观月缓缓摇头:“是遇到了一点奇怪的人,不过没什么大事。” 她大致说了一下从沛魂魄被困住的地方,应该是他心理世界的折射。至於那个拿著砍刀的中年男人和无脸女人,或许是困住他魂魄的人设下的禁止,也可能是他自己童年阴影的折射。 总之现在一魂三魄都完整带了回来,送回了他身体里。 魂魄归体,从沛缓缓睁开眼睛。 他迷茫地看向四周,好像对之前发生的事全无印象,看著眼前站著的一男一女、很明显不是医生。 他咽了口口水,润了润乾涸的嗓子:“不好意思,你们两位是什么人?” 云观月很自然在他身边拉开椅子坐下,开口问道:“你昏迷之前的事全都不记得了吗?” 从沛摇了摇头,很努力地回忆著,紧紧皱著眉头、按住太阳穴。他不行,一用力思考就觉得头疼。 云观月递了杯水给他,让他平静了一会儿,又继续问道:“你仔细想想,昏迷之前有没有见过什么人、或者收过什么东西?” 从沛喝了几口水缓和了一下情绪,仔细想了很久,他虽然不认识眼前这个漂亮女人,可她身上带著一股让他安心的气息。 不知道为什么,他直觉上觉得眼前这两个人不是坏人。 从沛很努力地回忆,迟疑著说道:“我好像收到了一幅很漂亮的画……” 云观月转头和商砚礼对视一眼:“画上画了什么还记得吗?收到画之后经歷的事,一点都不记得了?” 从沛用力按著头,不断地摇:“我不记得了,那幅画很漂亮,可上面画了什么我一点都想不起来了。而且我经歷了什么、怎么会在医院里,我应该记得什么?” 云观月见到他这副模样,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她仔细观察了一下从沛,发现他的气运明显减少了很多。 她心头一动,突然大概猜到、白嘉瑶为什么会接近这些书中的主角了。 第298章 毒素 云观月低头,见从沛仍就闪烁著那双清澈的眼睛望向自己。 他好像从小时候到现在,除了个子长高了,別的也没怎么进步。 她缓缓摇头:“没事,既然你都记不住了,也不重要。” 从沛点头,眼神始终落在云观月身上,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她就有十足的安全感。 他动了一下身体、疑惑地问道:“所以我刚刚是遇到了危险?” 云观月点头,他恐惧地说道:“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很厉害的高人吧?” 不等她回答,他从床头摸出手机:“我可不可以加一个你的微信?如果之后遇到危险联繫你。” 商砚礼站在一旁,微微皱起眉头,嗅到了一丝他不喜欢的气味。 让他更不喜欢的,是云观月很自然地点头拿出手机扫码,还贴心地叮嘱道:“遇到危险就给我打电话,发消息我有可能看不到。” 她总觉得白嘉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从沛,这次失败了,下次还会对他动手。 而且这一次进入画中世界,云观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那个脾气暴躁的男人和无脸女人究竟是谁?她很想弄明白。 如果后续白嘉瑶还会对从沛下手,或许是她弄明白这件事的机会。 交换完联繫方式,商砚礼轻声说道:“忙了这么久,你饿不饿?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很不错的饭店,我们去吃饭。” 云观月用力点头,她是真饿了,刚刚拍飞那个无脸女人耗费了她不少精力。 坐上商砚礼安排的车往饭店赶,她微微一笑:“商先生是真的很厉害,在哪都有车,在哪都知道什么店好吃。” 商砚礼淡淡笑了笑,並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倒是看著她开口:“我看你离体之后很累,都发生了什么?” 刚刚在病房里,云观月只来得及说一个大概。 到了饭店等上菜的时间,她才有空把发生的事详细说来。 商砚礼选的饭店是当地特色菜,他很会点,每道都是云观月很爱的口味。 她一边往嘴里塞著食物,一边说著画中世界:“当时,白嘉瑶给陆司屿布下窃运符阵,是想要他的运气,这一次我看到从沛的气运也减弱了。” 想到画中世界,她嘴角微微勾起,觉得有几分有趣:“靠一个脾气暴躁的中年男人和一个无脸女人,他们要怎么样抢走他所有的运气呢?” 这个白嘉瑶还挺有意思的。 商砚礼拌了一盆色拉,递到云观月面前:“她背后那个也不简单。” 能从他手里逃脱的,自然不是普通人。 云观月没有过多纠结白嘉瑶的想法,等她再出手、两相交锋,自然就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 她嚼了两口草,还是觉得面前的肉更香。 她突然想起自然森林公园,又关心问了几句。 聊到这个话题,商砚礼有一点头疼:“自然森林公园虽然很大,但这些异兽越来越多,再这样下去,怕是还得再买下几个山头。” 现在云观月对商砚礼的豪已经有了认知,不会再隨便惊讶,还是不由感嘆了一下,山头也能说买就买,有钱的感觉真好。 饭吃得差不多,他们两个正在討论是今晚包机回江城,还是住一晚玩一天再走。 云观月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拿起一看,原来是邱康胜发来的消息。 【邱康胜:云道友,你和商先生在一起吗?我打他的电话没打通,想问问你们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云观月直接將手机递到商砚礼面前,后者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的確是有邱康胜的未接来电。 他有些疑惑地摇了摇头:“我没什么不舒服的,你有吗?” 云观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乾脆摇头:“我好得很,哪有什么问题。” 她如实回復,很快收到了回復。 【邱康胜:你们两个没事就好,从墓穴回来的天师一个个都不舒服,经过检查发现他们身体里都有一种非常奇特的毒素。我们暂时找不到什么解决方法,也不知道会对人造成什么影响。】 云观月看完消息將手机递给商砚礼,同时调动灵力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她觉得她没事,不过到底有没有毒素,还是要经过专业医师检查。 商砚礼同样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向云观月:“我也觉得自己没事,所有进墓穴的天师都出了问题,这事好像不太对。” 他们两个正在討论,云观月手机又响了一下。 【邱康胜:云道友,如果你和商先生现在有空,要不过来一趟,我给你们安排专业医师检查一下,放心一点。】 【云观月:好。】 她吃完自己面前的肉,抬头看向商砚礼:“走吧,也不要在首都留一晚了,我们现在就回去。” 商砚礼点头,他本来也对首都没什么大兴趣,只是想著和云观月出来了就带她四处逛逛、吃点当地美食。 既然有事,他立刻安排包机,很快他们就赶回了江城。 特殊安全局对这次的事特別紧张,邱康胜亲自带著医师在机场等著他们。 一接到商砚礼和云观月,回去的路上,医师就对他们做了检查。 等他们回到特殊安全局的时候,检测结果也出来了,他们身体里的確没有毒素。 给他们安排的医师就是当时的隨行医师,她有些好奇地看著商砚礼和云观月:“云道友,商先生,你们两个真的很厉害,我们所有人身体里都有毒素,只有你们两个没有。” 云观月也有一些意外看向隨行医师和邱康胜:“你们两个人的身体里也有?” 两人不约而同、苦笑著点头:“没错,准確说,我们每一个人都有,无一例外。” 邱康胜说完这句话,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眼前这两个就是例外。 他和隨行医师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心里都十分意外,他们两个真的很强。 之前在墓穴里大家都是靠他们才能活下来,但也没想过连这种事,他们两个都会没事? 云观月挑眉:“这种毒素厉害吗?” 隨行医师摇了摇头,眉眼间闪过一抹落寞:“不知道,现在我们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毒素,要怎么解决?也不知道会对人体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她越说越觉得有些心虚,明明自己是医师,可却治不了病,实在有些离谱。 第299章 跑出去了几个玩意儿 云观月看出隨行医师不太高兴,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我觉得你已经很厉害了,这毒素应该是墓穴里带出来的,不知道它究竟是什么东西也很正常。” 隨行医师微微一笑,知道云观月是在安慰自己。 她鬆了口气:“不管怎么样,你们两个没事对我们来说是件好事。” 邱康胜同样点头:“再给你们二位检查,之前我们就討论过这种毒素一定是我们在墓穴里沾染上的。只是我们怎么都想不通,是在哪里怎么沾上的?” 他自嘲著低下头:“现在好了,我们还要多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只有我们感染了,你们两个一点事都没有?” 商砚礼和云观月看了一眼对方,没有接话。 隨行医师顺口说道:“这还需要研究什么?我猜一定是因为云道友和商先生的实力比较强,所以毒素没能入侵他们。” “至於我们为什么每个都中招,当然是因为你们太菜了。” 隨行医师说得理直气壮,毕竟她只是一个医师,可不是他们这些太菜的天师。 邱康胜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不过把他和云观月、商砚礼相比,说他菜也不委屈他。 他笑著点了点头:“应该就是这样,不过那个墓穴实在太奇怪了。” 他转过头看向云观月:“那天我和云道友说墓穴坍塌了,专业人员马上就赶过去,想要把天师和考古学家的尸体先运出来。” 一开始,专业人员回覆说什么东西都挖不到,安全局还以为他们是想要抢救里面的古物,还说实在不行那些东西就全都放弃,把人带出来就好。 谁知道专业人员说里面什么人都找不到。 商砚礼微微皱眉,半眯著眼睛问道:“他们的意思是,死在里面的天师和考古学家的尸体不见了?” 邱康胜无可奈何地点头:“对,这事实在太诡异了,我们当时亲眼见到这么多具尸体,怎么可能不见了?” “墓穴坍塌而已,尸体应该被埋在地下,专业人员一层接一层地挖,什么都没挖到……” 他们一边说话,一边走到特殊安全局的办公室,一路上都有人和邱康胜打著招呼。 到了他办公室,云观月还没走进去,就听见里面响起一声热络的叫声:“云姐姐!” 她还没反应过来,从邱康胜办公室里就跑出一个娇俏的身影,紧紧挽住她的胳膊:“云姐姐你怎么过来了?” 云观月低头一看,是南宫依依。 南宫依依和在墓穴里一样,笑得十分甜美,一见到云观月和隨行医师、就一手勾著一个,特別兴奋。 商砚礼也记得她,出墓穴的时候她就晕倒了、是让几个女天师一路搀扶著带出来的。 在邱康胜办公室坐下,南宫依依非常殷勤,给商砚礼和云观月倒了杯茶。 邱康胜解释:“当时南宫道友晕倒之后,就直接被送来特殊安全局。” 隨行医师也在一旁笑著点头,她一向很喜欢南宫依依,就想著多留她住几天。 查出毒素之后,南宫依依更是没打算走,想要多陪著调查一下。 “云姐姐和商先生怎么会来的?来检查吗?”南宫依依倒完茶,很自然在他们身边坐下。 邱康胜点头,说了一下结果,南宫依依震惊地抬起眉眼:“真不愧是云姐姐!连这毒素都拿你没办法。不像我,我实在是太弱了,还没走出墓穴就晕倒了,多亏了大家把我带回来。” 她每一次凑近,云观月都从她身上闻到一股有点熟悉的味道,但又想不起来是什么味道。 又和邱康胜等人閒聊了几句,时间已经晚了,商砚礼和云观月离开、送她回去。 回到江城,商砚礼一个电话就有车来接他们。 上车,商砚礼见云观月若有所思的模样,忍不住问道:“怎么了?刚刚在特殊安全局你发现了什么?” 云观月摇了摇头,想著那股熟悉的味道却没办法描述出来:“没什么,可能是我太敏感了。” 商砚礼原本还想再问什么,电话却响了起来,是庄图南。 庄图南的声音有些急切:“老商快回来,出事了。” 商砚礼微微皱眉:“怎么了?” 庄图南还没开口,电话那头就响起了非常凌乱的声音,他不知衝著另一头喊了几句什么,又对著电话说道:“自然森林公园,好多异兽好像疯了,你赶快过来!” 他话还来不及说完,身边又传来了非常激烈的声响。 庄图南没工夫和商砚礼多说什么,也没工夫掛断电话。 商砚礼和云观月听著电话那头传来的声响,微微皱眉。 他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你是先回去还是?” 云观月毫不犹豫:“我回去也没事,陪你一起过去看看。” 她对那个自然森林公园很有好感,更想看看那些异兽动乱会怎么样。 听庄图南的声音,他们好像没办法处理。 虽然云观月从来也没有怕过什么,但到底山海经中的异兽她並不熟悉,也不知道动乱起来能有多厉害? 更加好奇,想要过去看看。 听她这么说,商砚礼神色微微一松:“那好,我们现在就过去。” 车立刻往自然森林公园赶去,得了商砚礼的示意,这车开得风驰电掣、速度极快。 刚到公园时,云观月就有点吃惊。她已经不止一次来过自然森林公园,每一次的感受也略微有些不同。 但今天仿佛是去了另一个地方,整个森林一片狼藉,断裂的树木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要知道这些参天大树遮天蔽日,想要锯断他们可能要费上几十个人手。 想到之前在森林公园里遇到的那些异兽,云观月咽了咽口水,真牛啊,这些异兽的本事也太厉害了些。 商砚礼走上前,看了一眼参天大树断裂的切口,有些切口整整齐齐,像是被一掌直接拍断的。 他皱起眉头,这样的本事怕是他想做到、也有一点难。 就在二人检查断裂树木时,庄图南灰头土脸地跑过来:“老商你可算是来了!哎,云医生你也来了,太好了。” 商砚礼上下打量了一眼庄图南,见他没有受伤,又转头看向森林:“到底怎么回事?” 庄图南苦笑著摇头:“我也不知道,它们突然就发疯了!对了老商,跑出去几个玩意儿、怎么办?” 第300章 猛兽区 庄图南说这话,心里有些发慌,老商不过离开了半天,把自然森林公园交给自己就闹成了这样。 不过这念头在他心里也不过几秒,转瞬即逝。 他抬眸看向商砚礼:“我確定看著跑出去的,有朱厌和狌狌。” 商砚礼沉默了一会儿,只觉得有点儿头疼,抓这些东西回来虽然不算太难,可却耗费了他很多时间。 眨眼的功夫,就跑出去了? 他挑眉看向庄图南:“你人就在这儿,没看见发生动乱的原因?” 这些异兽都是他亲自抓回来的,虽说每一个都有自己的脾气,可待在自然森林公园,它们有专人照顾、住得安心快乐,別说是闹出这么大的动乱,连脾气都没发过。 今天的事实在太奇怪。 庄图南和他想的一样,连连摇头:“简直是太莫名其妙了!今天你走了之后,我和平时一样在这喝喝茶到处溜达,结果头顶扑扇扑扇飞过一只毕方!” 他说到这儿,脸色微微一变:“它可是一只毕方!在森林里喷起火,可不是闹著玩儿的!平时它也喜欢到处飞,但一点儿火星子都不会落下,今天好像疯了,对著树林就是一顿喷火。它一只毕方,以为自己是喷火龙?” 商砚礼皱了一下眉头,冷冷的眼神扫过庄图南。 后者迅速闭上嘴,不再开玩笑,表情也收敛了许多,继续说道:“我看见毕方发了疯、就有一点紧张,正准备联繫你就听到身后地动山摇的。我一回头,是朱厌!” “你知道,他身形像猿猴、可要比猿猴大上数倍,在我们自然森林公园里养得好,比来时又更大了一圈。那双红脚往地上狠狠一跺,山都要塌了。” “我还来不及阻止朱厌,穷奇就飞奔过来,我真是嚇了一跳,以为来的是只老虎!” 庄图南一边描述当时的情景,一边不住摇头:“老商你小子真会挑时间走,要不然起码有个人陪著我,我都快让这些傢伙嚇死了。” “穷奇直奔著我就扑过来,还好倒也没伤我,一下子就把我后头那棵树给扑倒了。” 商砚礼眼神落在一颗断裂口十分整齐的树上,他还没开口,庄图南抢著说道:“不是这颗,你看的这颗是白象乾的。” 他苦涩地笑了笑:“要不怎么说象发起脾气,老虎也拿它没办法。穷奇还在一边跟一棵树闹腾呢,白象过来、一巴掌就把一棵树拦腰拍断了!” “这么粗壮的树啊,只听咔嚓一声、应声而断!” “我也看过,这断口整整齐齐。”云观月站在一旁,仔细听著庄图南讲述当时的事。 见他说的眉飞色舞、吐沫横飞,只觉得他当老板有些可惜,要是直播说书应该会大红大紫。 將思绪拉回来,云观月飞身跃到一棵完整的树上,双手掐诀。 眼下已经明確知道有一些异兽跑出去了,再去追捕他们之前,更重要的是赶紧修復自然森林公园的阵法结界。 要不然剩下的异兽也跟著跑出去,只怕会引起大乱。 商砚礼知道云观月的意图,抬头,朗声问道:“需要帮忙吗?” 云观月点头,眼下她只是修復这个阵法,有阵法原主人商砚礼帮忙、自然是更好。 庄图南正说得兴起,就见这两人一前一后飞身上树,他皱了皱眉头:“我说老商、云医生,你们两个人怎么一点儿不尊重人?我还没说完呢,你们怎么都跑了?” “唉,干什么呢?听我把话说完······”他站在树底下骂骂咧咧,却连半句回应都没有得到。 只见树上飞下一块石头,不偏不倚衝著他嘴而来,庄图南赶忙捂住嘴,往后退了半步,这俩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修復完自然森林公园的阵法,商砚礼和云观月飞身下树,看了一眼还在唧唧歪歪的庄图南。 商砚礼冷声说道:“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去查一查到底丟了哪些异兽。” 庄图南一脸苦涩,摊开双手摆烂:“这可丟了不止一只两只,你不会是想让我一只一只去找回来吧……” 他还想说些什么,被商砚礼冷冷的视线望著,半句话都不敢再说。 他刚要转身,就听云观月说道:“等一等。” 她走上前一步,闭上眼睛仔细感受了一下:“有气息。” 云观月睁开眼睛,指向东南方向:“从这里跑出去的异兽都残留了一些气息,只要我们追隨这些气息就能找到它们。至於剩下的异兽,阵法已经加固,它们跑不出去。” 她的意思是先把这些抓回来,再清点。 庄图南用力点头:“还是云医生聪慧,那我们现在往哪里去?” “分头。”商砚礼开口,这些异兽很明显是出了问题才逃出去的,不知道会不会伤人,他们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把它们抓回来。 云观月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点了点头:“好,那就按方向。” 他们三人分了方向、分头去追逃出去的异兽。 云观月感受著异兽残留的气息,其实她不太了解山海经的异兽,也不知道自己要追踪的这只是什么,只追踪它的气息、一路追到了市里最大的动物园。 今天是周末,动物园人山人海,有不少家庭带著孩子。一片喧闹之中,云观月独自站在人群里倒显得有几分突兀。 虽然她还不知道眼前这只躲进动物园的是哪只异兽,但一定是攻击能力很强的。 自己就这样贸然进去,万一激怒了它、动起手来,伤到游玩的家庭就麻烦了。 云观月有想过找特殊安全局先封锁动物园,可现在满动物园都是游客,没有任何理由封锁,这里一定会引发大家议论,更会引起恐慌,到时候怕是更麻烦。 她微微皱眉,不再多想,先跟隨那股气息进了动物园。 动物园里有很多动物,不少也是猛兽,气息纷乱复杂。 不过好在山海经里的异兽基本都是神兽,他们的气息和普通动物自然不同,云观月在一片气息之中辨认出自己要追寻的那只。 为了不惊动普通百姓,她暗中跟著这股气息,不动声色、一路跟到了猛兽区。 第301章 看错了? 这只异兽很会挑地方,这是全市最大的动物园,被分为车型区和人行区。 猛兽区在车行区里,游客想要进入参观猛兽,必须乘坐全副武装的观光车。 云观月跟隨在一群游客之中,仔细打量著这种全副武装的观光车,自己如果从这车里出去抓异兽,怕是要把整车游客都嚇晕过去。 这只异兽特意往猛兽区跑,也不知是想掩盖自己身上的气息,还是想要引发更大的混乱。 想到这儿,云观月不再犹豫,走出队伍到一旁角落里,拿出一张隱身符贴在身上。 將自己身形全然隱藏,她直接飞身跃上一辆观光车,趴在车顶顺利进入猛兽区。 这家动物园经营得很好,最大程度上保留著猛兽的野性,车进入猛兽区的第一站就是给老虎投餵活鸡。 车上的小朋友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惊呼声、鼓掌声。老虎嗜血时散发出的气息越发浓郁,掩盖住周围气息。 云观月微微皱眉,眼下要靠她的感官去寻找异兽有点难。 她拿出罗盘,將收集到气息的黄符放在上方,正要搜寻那只异兽的位置,就听到车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尖叫声:“救命!老虎吃人了!” 伴隨著她的叫声,旁边立刻响起了孩子的哭声,一旁还有好几个游客疯狂大叫起来,无一不喊著救命。 听到他们这么喊,云观月转头看向正在扑食活鸡的老虎。 老虎们距离车子不近不远,全都有层层铁丝电网拦住,根本不可能伤到人。 车上的乘客趴在窗边有好几个尖声尖叫:“你们看不见吗?老虎在吃人!” 云观月挑眉看向拿著话筒的工作人员,见她好像听不见游客们的叫声,一脸惊恐不断往后退。 她的神情越来越紧张,几乎要退到车门边上,伸手便想刷开车门出去。云观月迅速飞出一张黄符,將工作人员钉在车门边上。 她刚刚听过安全告知,只要待在观光车上就是绝对安全的,可是如果贸然下车很可能会被放养在外面的猛兽袭击。 她皱起眉头感受了一下工作人员,並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她明明就站在车里,面前只是普通游客,可她却好像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事情,连话都说不出来。 旁边的游客依然在不停地尖声尖叫,因为害怕他们不敢下车,全都挤在一起。 “救命!不要杀我……” “对不起,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 “狮子!狮子跑来和老虎打起来了!” …… 听著耳边传来乱七八糟的声响,云观月皱眉。 她转头看了一眼工作人员,確认她被自己定住,绝对不会开门。又將开车的司机也定住,免得他发起疯来乱开车。 確认这辆观光车上的游客暂时不会有危险,她半眯著眼睛,將带有异兽气息的黄符置於罗盘之上、口中念念有词,锁定那只异兽的位置。 就在离她不远处、狼群的区域。 云观月没有迟疑,迅速跳下车,飞奔著往狼群区域赶去。一眼她便找到了那只异兽,狼群之中,一只火红的九尾狐正试图逃跑。 九条火红的尾巴像是火焰,上下窜动。 感受到云观月的气息,九尾狐往猛兽区深处逃去。 她嘴角微微勾起,飞出一张符纸,一下子便將这只九尾狐定在原地。 商砚礼说得不错,想要抓到这些异兽並不难。 云观月將九尾狐抓进黄色符纸之中,收进怀中,仍然贴著隱身符重新回到观光车上。 她坐在车顶,闭上眼睛仔细感受了一下动物园里的气息,现在已经没有属於异兽强烈波动的气息,只剩下动物的普通气息。 她微微鬆了口气,解开司机和工作人员身上的符纸。 原本惊恐万分的司机和工作人员仍然脸色煞白、看起来精神很不好。 工作人员发现自己站在车门口,手上还拿著工作牌准备刷开门,她大惊失色,立马走到司机身边:“陈师傅,你刚刚是不是也看见老虎吃人了?” 司机本能地点了点头,见游客们都在听他们对话,迅速摇头。 他伸手指向外头老虎的区域:“你们看!老虎吃的是活鸡,我们动物园怎么可能给老虎餵活人······” “不可能,我们就是看见了!”游客紧张至极,整个人恨不得钻进沙发座位里,紧紧抓著前排扶手,大声喊著:“开车!先远离这些老虎!” 车慢悠悠地动了起来,云观月低头看了一眼符纸里乖巧的九尾狐。 难怪了,逃进动物园的是擅长製造幻觉的九尾狐,怪不得这些游客和工作人员像疯了一样。 她轻轻点了一下怀里的符纸,不咸不淡地说道:“你可真会干好事!” 这只九尾狐也不知是有什么目的、还是贪玩,让整车游客和工作人员看见猛兽吃人。现在云观月虽然將九尾狐擒住,解开眾人的幻觉,却没办法消除他们的记忆。 司机和车上的工作人员虽然也怕得要命,但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很努力地劝说著游客:“真的不可能,你们看我们动物园的安保措施非常严格,这车轻易是刷不开的。就算我们下了车,老虎狮子这样的猛兽都被铁丝电网拦著,根本不可能攻击人类。” “可是我看见了!”一个小女孩愤怒地站到座位上,她大概只有五六岁的模样,刚刚好像被嚇哭了,粉嫩嫩的小脸上还掛著泪珠。 “老师说过,看见什么就说什么,不能说谎的。我刚刚真的看见老虎吃的不是鸡,是人。拿话筒的姐姐你明明也看见了,你刚刚说老虎怎么会吃人的?我听见了。” 手拿话筒的工作人员脸一阵红一阵白,被一个小女孩说得说不出话来。 她刚刚的確看见了,然后好像就失去了意识。等再恢復意识时,老虎嘴里明明吃得就是鸡,她努力摇了摇头:“小妹妹你不懂,我们刚刚看见的全都是错觉,不是真的。” 司机一边缓缓开著车,一边帮著解释道:“没错,你们都说老虎吃人了,你们看到有人受伤了吗?” 第302章 算上一卦 因为车上游客的极度恐慌,司机早已慢行將车子驶离了猛兽区。 听到他这一句话,车上游客不由自主转过头去、盯紧老虎区域,没有,的確没有任何伤者。 他们刚刚看到老虎咬人、吃人,哪怕老虎动作够快、把人全都拆解入腹,也该留下血跡残骸。 可眼下几只老虎刚吃完活鸡,正心满意足地滚地,有一只已经呼呼大睡起来。 司机这句话说到了点子上,没有伤者,那他们看到的究竟是什么?被老虎撕咬的人呢?去哪里了? 车上沉默了一会,有一个带著孩子的男人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我刚刚也看见老虎咬人,可现在以我这个位置、这个角度,我根本不应该看得见。” “我想刚刚一定是我出现了错觉。” 他提出这个角度,不少人都在点头。 毕竟大家现在找不到伤者是事实,刚才看见的画面在脑海中越来越模糊,让人不由得猜测、或许真是自己看错了。 刚才那个站上椅子的小女孩已经扑进妈妈怀里,大哭起来:“我不知道什么是错觉,我真的看见了老虎就是在咬人。你们明明都看见了,为什么不承认?” 小女孩的话一下、一下敲打在大人心口上,不错,自己可以出现错觉,可不至於整车人一起出现错觉吧······ 司机和工作人员对视一眼,眼底满满都是苦涩,他们也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型野生动物园开放车型猛兽区,就会有一定的风险。 之前全国也有別的地区的野生动物园出现过野兽伤人事件,所以他们动物园在安全方面特別重视,他们作为內部人员最清楚不过。 眼前的事实也证明,的確没有任何人类在老虎区域受伤。 他们亲眼所见,又到底是什么呢? 他们两人都已经將这件事上报给动物园园方,解决方案是等一会儿车子开出野兽区,会对车上乘客进行安抚。 这种安抚他们也非常了解,这一车游客此次行程全都升级成vip待遇,所有收费项目都免费,给带孩子的游客送上园內周边產品。 如果有闹得凶的游客,再给他们安排下一次免费入园。 这些安抚手段没问题,可车上的人心里却永远有一个未解之谜。 云观月瞧了一会儿热闹,见他们每个人都安静下来,知道他们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还是说服了自己接受。 她低头看了一眼符纸,轻轻皱起眉头:“下次不要再隨便胡闹了。” 还好这一次九尾狐挑的猛兽区,只影响了这一辆车。 等这一车游客离开猛兽区,被工作人员一一接走、安抚,云观月安心带著九尾狐离开野生动物园。 她原本的计划是一路带多抓几只逃走的异兽回去,不过这只九尾狐有一点例外,它蛊惑人心的能力太强。 为防路上出现意外,云观月先把它送回了加固阵法后的自然森林公园。 回到公园阵法里,云观月將符纸中的九尾狐放出。 火红九尾一落地,对著云观月叫了起来,它的叫声仿佛初生婴儿,听著让人颇为心软。 云观月嘴角微微勾起,双手掐决、对自己施了一个阵法:“小傢伙,这一套对我没用。” 九尾狐见自己的幻境对云观月没用,漂亮的狐狸眼闪过一缕光芒,迅速往森林深处跑去。 “云医生!你已经回来了?” 身后传来庄图南的声音,云观月回头,见他灰头土脸、不知道经歷了什么,看著颇为狼狈。 在他身后,跟著依然风度翩翩的商砚礼。相比之下,他像是刚度假回来,神態自若,身上不染一丝灰。 他们身后缓缓开入几辆保姆车,和云观月之前见过的一样,车后笼子里释放出几只异兽。 带著阵法的笼子门一开,云观月眼前就飞奔过一匹像马不似马的异兽,头部是白色的,身上长著老虎斑纹,最刺眼的是那一条红色尾巴。 她低头思索了一下:“这是一只鹿蜀?” 商砚礼点头,他还抓到了狌狌和穷奇。 庄图南立刻走上前来,颇为得意地说道:“看见刚刚那一只白头红脚的猿猴了吗?那是朱厌,我刚抓回来的!” 为了抓这只朱厌,他可是辛苦极了,这玩意儿身手极快,战力又强。 云观月淡淡笑了笑,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示意庄图南擦一下脸。 朱厌一定很难抓,看他这副模样就看得出了。 “嘿嘿。”庄图南有些尷尬,伸手胡乱摸了摸自己的脸,又伸手指著天上飞的几只异兽:“云医生,这些都是我抓到的……” 他得意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身旁传来一声冷哼:“还有这些,全是你放跑的。” 商砚礼向前一步,半眯著眼睛瞪著庄图南,他没有追究他这么菜,这傢伙还得意上了?在云观月面前显摆什么? 庄图南吐了吐舌头,被这么冰冷的视线击穿,什么话也不敢再说。 商砚礼走到云观月身边,清点了一下自然森林公园里的异兽,发现还丟了一只。 庄图南长吁短嘆,满脸写著疲惫:“怎么还缺一只?缺的是什么?” 商砚礼平静说道:“蛊雕。” 听闻丟的是蛊雕,庄图南咽了一下口水,脸色愈发难看。 蛊雕可不是寻常异兽,它似鸟非鸟、似豹非豹,头顶有一只凶猛独角,战斗力非常强。 就算是在他们这自然森林公园里,也有不少异兽看到它害怕的。 不理会庄图南在一旁唉声嘆气,商砚礼转头看向云观月,见她微微皱眉,他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感受不到蛊雕的气息?” 云观月点头,一旁的庄图南有些错愕地看向他们,两个人,一个什么也没说,一个怎么什么都看得懂? 这俩人实在太可怕了,是在一起了吗! 他正想凑到商砚礼身边八卦两句,就被一道冰冷的目光盯上,只能悻悻闭上嘴。 云观月丝毫没感受到这两个人之间的眼神沟通,她仔细感受了好多次,一点蛊雕的气息都没感觉。 她直接从怀里拿出了龟壳和铜钱幣:“没关係,我来算上一卦。” 第303章 真会使唤人 铜钱幣在龟壳中摇晃,发出清脆的响声。 铜钱幣落地,庄图南比谁都兴奋、衝上前来,立刻被商砚礼提著衣领直接扔到一旁。 云观月半眯著眼睛,忍著笑意低头看了一眼卦象,轻轻咦了一声。 商砚礼也看了一眼卦象,两人对视一眼,这蛊雕兴趣还挺独特,竟然跑到坟地去了。 江城的坟地不少,卦象非常清晰地指出蛊雕此刻正在方位在东南边的一处坟地。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云观月抬眸看了商砚礼一眼,后者点头。 庄图南站在一旁一头雾水:“去哪里?你们两个倒是告诉我一声!” 可眼前二人都没有理他,径直往车上走去。 他们出发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东南方向的坟地阴森至极,没有一丝人气。 黑夜之中,有两道黑影出现、架起直播手机,衝著镜头热情地打招呼:“粉丝们好,这里还是张张和西西!” “今天晚上我们要在这里直播、睡在野坟里,欢迎大家观看,陪我们一起!” 本书首发1?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我去!真的是坟地,你们两个来真的?】 【楼上的不是真粉吧,张张和西西一向都是真的,是我最喜欢的探险博主。】 【救大命了,別的东西探险闹一闹就算了,还真有人敢睡在坟地里,这不是冒犯先人?】 【拜託,年轻人的冒险精神就是冒犯,你要是年纪大就赶紧去睡吧,別看这种冒险直播。】 张张和西西两个主播看了一眼弹幕,笑盈盈都说道:“好了,都是我的好粉丝,不要吵架了。” 他俩稍稍侧了侧身子,让镜头能照到他们身后的坟地:“我们选中的野坟就是这一座。” 月黑风高,这个野坟四周一点光亮都没有,两个博主带去的手电照过去,隱隱泛出一抹绿光,看著越发令人毛骨悚然,非常可怕。 【我靠,看著真的很恐怖!你们准备睡上一整晚吗?】 【等等,我刚刚好像看到有一道影子闪过是什么东西?】 【我也看到了,像鸟又不像鸟!】 张张和西西没有注意到后面的弹幕,两人这会儿也觉得心里毛毛的,后背发凉,还强打著笑容说道:“当然,我们哪次挑战不是来真的!” “今天晚上我们就睡在这野坟的边上,帐篷已经搭好了,不过我们要先和大家聊会儿天再去睡觉。” 【张张你先別说话了,快看看你身后!】 【我也看到了!从他们身后跑过去了,好像是一只豹子!】 【楼上的真的假的!你是不是在骗人?这个地方怎么可能会有豹子这么凶猛的生物??】 西西终於留意到弹幕,伸手推了一下张张,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有看到什么东西吗?” 两个主播一起回头,可身后除了那一座绿幽幽的坟墓,分明什么都没有。 两人对视一眼,回过头看向镜头大笑:“不愧是我们的粉丝,都已经学会怎么戏耍我们了?” 他们两人不断地乾笑,来掩饰內心的恐惧。 突然,直播间响起一阵婴儿的啼哭声。 【你们有没有听到!!】 【我听到了小婴儿的啼哭声!我知道了,是不是主播在耍我们,这是你们自带的音效?】 【救命我也听到了,现在我一个人在家,怕得我钻被子里了……】 张张和西西听著身后隱隱约约传来的婴儿啼哭声,两个人快要嚇尿了,他们这会儿也想找个被子赶快钻一下。 太可怕了,实在太可怕了! 【我知道了,一定是你们冒犯了野坟主人。】 【没关係的,你们快点给后面的野坟主人道歉,然后快离开这里。】 张张和西西再也忍受不了,爆发出一声尖叫。 他们也想赶快离开这里,可是这会儿嚇得腿都软了,连转身的力气都没有,实在是怕死了。 眼前一道强烈的车前光打到他们的镜头上。 商砚礼、云观月和庄图南开著车赶到东南方位的野坟,远远地就看到有光亮,还有一顶很大的帐篷。 庄图南调笑:“还真有不怕死的驴友到这种地方来冒险?” 商砚礼却是皱起眉头:“你还笑得出声,要是他们已经见过蛊雕,还得想办法解决他们。” 庄图南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话。 云观月下车走到两个主播身旁时,他们已经被嚇傻了,手机还在直播,他们却连话都说不出来。 “好像是主播。”云观月说著话凑到手机镜头前,原本是想帮他们下播,却没想到被弹幕粉丝认出来了。 【这是不是我们家云姐!】 【真的是云姐!双厨狂喜,这是不是你们今晚的特別节目?】 【楼上的你们清醒一点,云姐,他们两个没事吧?】 【云姐都出现了,看来这地方是真有鬼!!!】 云观月看了一眼弹幕,衝著粉丝们招了招手:“是我,这里没什么大事,你们不用担心。” 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俩货:“他们两个嚇坏了,不过没什么大事。” 她想了想,又叮嘱弹幕道:“你们平时在家看看这种冒险直播就算了,千万別学他们,大晚上到坟地,就算没有鬼、也会伤阳气,绝不是什么好事。” 【这么善良温柔的一定是我云姐本人!】 【今天好幸运,竟然在別的直播间遇到我云姐!在陪我们聊一会儿嘛······】 云观月不再看弹幕,她已经感受到了蛊雕的气息,迅速关掉直播。 让庄图南把这两个博主带进帐篷里休息,云观月双手掐诀,感受著蛊雕的气息。 那俩货被嚇得口不择言,反覆强调有婴儿的啼哭声,说明蛊雕就在这附近。 隨著云观月轻声念出一句咒语,手中阵法已成,黄色光圈迅速往树上方向飞去。 蛊雕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一个光圈束缚住,越缩越紧。 它疯狂大叫起来,听著就像是有婴儿不断啼哭。 云观月往光圈方向飞出一张符纸,把蛊雕抓进去,瞬间,婴儿啼哭声消失。 她转头看向商砚礼微微頷首,后者侧头看向刚从帐篷里钻出来的庄图南:“去把那俩送医院去。” 庄图南脚步顿住,他刚把人送进帐篷里安抚,现在又要他去把人送到医院!? 什么活都让自己做,他商砚礼呢,陪著云观月在这风雪月? 他忍不住小声嘀咕:“老商,你可真会使唤人!” 嘴里虽然嘀嘀咕咕,可他却不敢有丝毫耽误,转身又钻回帐篷里,老实把那俩主播叫出来往医院送。 第304章 虾仁猪心 让庄图南把受了惊嚇、胡言乱语的两个主播送去医院,商砚礼和云观月带著蛊雕回到自然森林公园。 云观月伸手扬了扬符纸,蛊雕立刻飞了出来、发出婴儿啼哭一般的叫声。 在它飞走之前,商砚礼伸手將它拦下。 他轻声不知念了一句什么咒术,不远处,一只巨大老虎和猿猴飞扑而来,到了商砚礼面前,非常乖巧地站在一旁。 云观月轻撩了撩眼皮,能让山海经里的异兽穷奇和朱厌如此听话乖巧的,也就只有商砚礼了。 要找出动乱的原因,在现场的庄图南一无所知,那就只能询问逃出去的山海经异兽。 商砚礼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蛊雕、朱厌和穷奇,平静问道:“为什么要逃跑?” 眼前这几只凶神恶煞的异兽在他面前乖得像个孩子,他们七嘴八舌发出了叫声,云观月听不明白,侧头看向商砚礼。 后者听完他们的叫声,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过了一会,他开口解释:“他们说有东西在外面召唤他们出去。” 听到这个解释,云观月微微拧起好看的眉头。 他们之前就猜测这些异兽不可能突然发疯,一定是有人在背后做了什么。 將忐忑不安的蛊雕朱厌和穷奇放走,让它们回林子里去。 云观月挑眉看向森林公园外头:“走吧,我们一起去附近转转,看看有没有线索。” 商砚礼点头,两人一同漫步在森林公园附近。 庄图南回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他们二人漫步在绿荫之下、显得十分和谐。 他愈发有些急躁,把他当小弟一样差遣!自己在这风雪月谈恋爱? 他就说这俩货是不是在一起了! 他快步走上前去,却见商砚礼脸色愈发难看。 云观月手中有一团灰白色雾气,小小的一团、似乎稍有一些动静就会散开。 庄图南见此阵仗、也不敢说话,屏息站在一旁。 这两人好像看不见他一般,云观月抬手:“这股气息不属於自然森林公园里的异兽,有些奇怪。” 商砚礼面色愈发凝重,皱著眉头:“这股气息很像是之前那个被我封锁在镜中的傢伙。” 庄图南闻言、也笑不出声,这个镜中傢伙他可烦死了! 能从商砚礼手里逃脱的,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傢伙。 此事如果和这傢伙有关,又难搞了。 云观月倒是平静,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又想到白嘉瑶和从沛,看来镜中那个傢伙从来也没消停过,始终在背后想办法搞事情。 她从包里拿出罗盘,將手中这一团灰白色气息放置在罗盘上:“让我试试能不能定位气息主人的方向。” 罗盘指针开始微微颤动,几圈之后、缓缓指向了一个方向。 她抬眸看向商砚礼:“要不要去看看?” 后者毫不犹豫地点头,侧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庄图南。 难得商砚礼看向自己的目光没有那么冰冷,庄图南却感觉后背发凉,油然而生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一边摆手、一边往后退:“干嘛?你们想干嘛?” 商砚礼挑眉看他:“你也看到了,异兽跑出去,很麻烦云医生。” 庄图南瞪大了眼睛:“那又怎么样?那也是镜中那傢伙搞的鬼!和我没有关係。” 商砚礼半眯著眼睛、点了一下头:“你说得有道理,我们还是应该对付那个傢伙。” “老商你难得说句人话。”庄图南刚鬆了口气,就被商砚礼强行拉上车。 下车时,他看清眼前是自己的店,庄图南吱哇乱叫:“老商你做人要讲讲道理,又来我店里干什么!” “你的店?”云观月有些意外,一走进店里、眼睛瞬间发光,极品黄符、灵香、极品蜡烛、硃砂、桃木剑、铜钱剑都是最上等的东西,比自己上一次过来还要更好。 她不由讚嘆:“庄老板,你店里的东西真的很不错,一次比一次品质好。” 庄图南虽然心里没底,还是忍不住得意道:“当然!我这店童叟无欺,卖得都是最好品质的东西······”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补充道:“一分价钱一分货,我这店里的东西可都不便宜。” 云观月低眸看了一眼:“这极品黄符这么贵吗?” 她记得她第一次过来,店里东西全都卖得很便宜,还是商砚礼卖给她的······ 她有些疑惑,抬眸看向商砚礼,后者则是浅浅地笑了一下,直接递了一个框给她:“看得上的直接拿走。” 庄图南一口血差点吐出来:“老商,你说什么?现在这是明抢吗?” 商砚礼挑眉看向他:“你刚刚不是也认可,我们要一起对付那傢伙?我们两个出人,你出东西,没毛病。” “你……老商!你这个傢伙,你简直……”庄图南骂不出来,什么话都让他先说了,自己还有什么可说的! 他眼看著云观月每拿起一张极品黄符,就像是一把刀刺在他的心口:“云医生!你对付一个傢伙需要这么多黄符吗?你这么厉害的人,两张就够了吧?······” 他上前想要抢下两张黄符,商砚礼一个侧身將他挡得严严实实,云观月更是拿起来不手软。 拿了满满一兜子喜欢的东西,云观月心满意足,商砚礼一脸笑意站在她身边:“够了吗?不够可以再拿一点。” “够了!”庄图南惊声尖叫,却根本拦不住这两个强盗。 见他如此伤心,云观月忍不住笑出声:“够了,我们现在出发吧。” 她手中罗盘指向的方向非常明確。 走出门时,商砚礼还转头看了一眼,抱著剩下黄符、伤心欲绝的庄图南:“你呢?要和我们一起去吗?” 庄图南抬眸,大喊大叫:“我都已经出了这么多东西了,不出人了!” “也好,你要是跟我们去,还要腾出手照顾你。”商砚礼说著话,和云观月一同走出店。 庄图南愣在原地反应了半天,骂骂咧咧道:“杀人还要诛心,实在太过分了老商!” 商砚礼开车跟著罗盘指引的方向,发现一路在往市区开。 自然森林公园所处的地方在一片山头,是江城的郊区。 罗盘指引著他们一路往江城市区开,两人都有一些疑惑,感觉镜中这个傢伙一直都在人口比较少的地方出没。 和他们预料的一样,车从市区开过,又往另一边的郊区开去。 第305章 特大车祸 隨著他们离开市区越来越远,眼前的路越看越偏僻,四周的环境也越发荒凉。 天色渐渐晚了下来,道路两旁的树木在黑暗中显得阴森恐怖,隨风摇曳、仿佛数只吃人的猛兽、隱藏著无数未知的危险。 商砚礼早早打开车灯,勉强能照亮前方的道路,微弱的光线在无尽的黑暗中显得十分无力。 沿著一些不知名的小路开上了国道,继续往前行驶,来到了一条岔路口,前方立著一块“禁止前行”的警示牌。 车缓缓停下,两人下车,商砚礼手中拎著一盏照明灯、照亮云观月手中罗盘,罗盘指针依然坚定不移地指向前方。 两人对视一眼,继续往前走。 越过“禁止前行”的警示牌,道路变得破烂不堪,坑坑洼洼,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脚下的不平整。 照明灯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摇曳,耳畔时不时掠过的风声、让这诡异的气氛更增添一丝不安。 树叶在头顶沙沙作响,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窥视著他们。 商砚礼和云观月自然是一点也不害怕,一个负责盯著罗盘,一个警惕著四周。 毕竟那傢伙十分小心谨慎,这一道气息说不定是他刻意留下、给他们设置的一个陷阱。 这条路上半个人影都没有,只有两旁的树隨风呼啸,气氛逐渐变得恐怖。 他们又走了几分钟,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隧道。这个隧道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两旁布满了青苔和水渍,有一种腐朽陈旧的气息。 两人停下脚步,商砚礼看著这个隧道,紧紧皱著眉头。 看著他若有所思的样子,云观月抬眸看向他:“这隧道有问题?” 刚刚那块“禁止通行”的牌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他们艰难走过来的也是一条废弃的路。 在这个时候眼前出现一条隧道,实在令人匪夷所思,这条隧道曾经通过车吗?为什么会被废弃? 面对云观月的眼神,商砚礼苦涩地笑了一下,他想起来了。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我记得这个隧道,曾经发生过一起特大车祸,死亡人数高达数千人。” 商砚礼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隱隱透著一丝诡异。 他缓缓摇头:“从那以后,这里就经常出现灵异事件。” “原来如此。”云观月点了一下头,因为这条隧道被废弃,连著国道上开往这里的路也被废弃了。 商砚礼回忆了一下从前发生的事,继续说道:“当时那场事故之后,这个隧道虽然被烧得面目全非,但並没有被废弃。” “这条隧道当时的利用率非常高,所以修復之后又重新启用。” “那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云观月有些好奇也起了一些兴趣,眼前这条隧道看起来可不简单,隔得这么远,她都能感受到里面怨气衝天。 商砚礼继续说道:“当时重新启用这条隧道,来往车辆不断地遇到奇怪的事情,几乎是隔三差五就会出现灵异事件。” 他紧锁著眉头陷入回忆,当时有不少车辆进入这条隧道,车上的所有人都会陷入幻觉,感觉自己置身於火海之中。 这种感觉太真实,不论是恐怖的画面、害怕的心情,就连火焰的温度、都能完全感受到。 大部分人从这条隧道走过一次,就再也不愿意走这条路。 当时特殊安全局也介入了这件事,派了一批又一批的天师过来超度亡魂。 这条隧道里死亡人数高达上千人亡魂全都留在隧道中,久久不愿离去。 几批天师无功而返之后,特殊安全局特意请了好几个叫得出名號的天师一起过来,当时也引起了轰动。 只是这么多厉害的天师一起做法,也没能消除这里的怨念,反倒好像激怒了隧道中的怨魂。 在那之后,他们变本加厉地折磨进入隧道中的车子,並不会要过人的命,但各种幻觉让人受尽苦难。 还有个別车辆在进入隧道之后就失踪了,当时让特殊安全局也忙了好一阵。 云观月听到这儿,神色有些凝重:“那些叫得出名號的天师,该不会也是废物吧?” 商砚礼无奈耸肩,没有回答。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总之这件事最终不了了之,这条隧道里的怨魂清理不掉,只能废弃。所以我们刚刚才会看见禁止通行的牌子,因为这条隧道是江城知名鬼地,不能进入。” “国道上也开了另一条路,把这条隧道前后的路全都废弃了。” 云观月越听越有些疑惑,抬头看向商砚礼一双水灵灵的杏眸里满是困惑:“你当时也在江城吗?为什么你不出手清理这里的怨魂?” 特殊安全局那群人只在乎这条隧道不能再用,可里边的上千冤魂,难道没有人管吗?他们无辜丧命在隧道之中,应该被超度,而不是一直留在这里。 商砚礼如果当时也在,不应该坐视不管。 面对云观月的眼神,他並不意外。她的问题,他似乎也早已料到。 可他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反倒是沉默片刻,低垂了眼眸。 黑夜之中,他眸光流转,让人完全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在云观月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缓缓说道:“当时的情况,我没办法帮忙。” 云观月抬头看了他一眼,树影落下来、挡住了商砚礼大半张脸。除了他完美的下巴,全然看不清他的脸和表情。 儘管云观月觉得这个答案有点莫名其妙,但她也感受到他似乎有难以言喻的苦衷,语气虽然平静却隱隱透著无奈。 她不再多问,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罗盘,指针稳稳地指向隧道。 躲到镜中的那傢伙,似乎就在那隧道之中。 云观月现在知道那傢伙为什么会躲在这荒郊野岭,他要的或许就是这隧道中的上千怨魂。 想到这儿,他们二人神色都凝重了一些。 对上千怨魂不管不顾,付出的代价或许只是荒废一条隧道。但如果镜中恶魔面具利用这上千怨魂做点什么?就不知会造成什么样可怕的后果了。 第306章 隧道 云观月將目光重新投向隧道:“走吧,先进去看看。” 上千怨魂,她不知道那些天师为什么不再想想办法超度他们,但既然今天自己来了,总是要做些什么。 他们进入隧道后,周围比想像中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云观月从怀里摸出一张符纸,轻轻甩动一下,却没有如她意料中、点燃符纸。 耳畔传来商砚礼的声音:“我也试过了,点不亮。这隧道有点玄。” 云观月微微点头,她知道这些怨魂不一般,没想到他们怨念大到连符纸都没办法点燃。 两人放弃点燃符纸,沿著隧道墙壁缓缓前行,摸黑走了大概几分钟,眼前突然出现亮光。 借著光亮,两人对视一眼,发现眼前的隧道完全变了场景。 刚刚还一片漆黑、空荡荡的隧道,这会儿已经亮起了隧道灯,里面密密麻麻停满了车辆,一眼望去根本看不见尽头。 这些车辆以非常近的距离挨在一起,看起来像是堵车,无法动弹。 云观月挑眉、知道眼前应该是幻像,她也不急,安静站在一旁耐心等著。 这么严重的堵车,一些司机摇下车窗骂骂咧咧,言语之间,非常后悔今天走了这条路,不知道眼前这路到底要堵到什么时候。 隧道中十分闷热,前方的车一动不动,有几个司机关了车门走下车,互相攀谈著。 男人的社交,閒来无事就先抽根烟。反正也出不去,前面有几个司机乾脆围在一起抽菸聊天。 云观月闻到一股不寻常的汽油味,有这么多车、闻得到汽油味是正常的。 但这味道越来越浓郁,她皱起眉头、四下张望了一下。 就在不远处,地上竟然流出了汽油,不知道那几辆车里哪一辆漏油。 眼下地上的油越来越多,刚才那几个抽菸的男人在隧道里呆得闷热,想要回车里吹会儿空调,隨手就把菸蒂往地上扔。 其中有一根菸蒂恰好掉落在那滩油上! 剎那间,只听“砰”的一声巨响,火光冲天而起,整个隧道被爆炸產生的衝击波几乎炸开。 云观月只是一眨眼,就见火光火海席捲了整个隧道,里面的车辆和人都被熊熊大火吞噬。 这种情况,隧道里的人根本不可能逃生,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已经陷入火海之中。 这场爆炸来得太快太猛,站在车边的人还来不及反应,就被烧成了火人。 云观月站在隧道边上,作为一个局外人看著眼前幻境,终於搞明白当初那场特大事故发生的前因后果。 这的確是一场意外,但代价实在太大,要了近千人的命。 熊熊大火燃尽之后,眼前的幻境並没有消失,那些被大火烧光的车又重新堵回隧道內。 刚刚几个拿著烟下车的司机又走了下来,笑盈盈地和对方打著招呼发烟、点燃。 这一次,云观月比刚刚更早一点发现了那辆漏油的车,司机正靠在窗边小憩,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车在漏油。 她缓缓摇头,什么都没有做。 眼前这些幻境只是一遍又一遍重复当年发生过的事,就算她知道了前因后果、也什么都做不了,不可能將逝去的生命再救回来。 她眼神扫过眼前的车,想仔细看一看无辜死在隧道中的那些人。 突然,云观月在其中一辆红色车的后视镜里看见一个戴著面具的身影! 这一道身影太熟悉,她在白嘉瑶房间镜子里看到过这道身影。 她皱著眉头,想转头叫商砚礼,后视镜里这个带著恶魔面具的傢伙,应该就是被他封印在镜子里的那傢伙。 她微微侧头,还没来得及和商砚礼说话,倏然和那恶魔面具眼神交匯。 邪恶的面具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似乎他一直等在隧道里、就是为了要等他们。 与此同时,隧道里所有的后视镜都开始浮现出恶魔面具的脸。层层叠叠的面具人出现在镜中,显得十分诡异恐怖。 幻象越来越强,这一次,火海和爆炸並没有来,反倒是后视镜里的面具人发出可怕的笑声。 在这隧道之中,怨魂滔天的恨意似乎增强了恶魔面具的实力。 它看起来比之前更强大,笑容狰狞囂张。 云观月挑眉,丝毫不惯著,手里飞出一沓符纸,往每一面后视镜打去。 黄色符纸每击中一面后视镜,镜中恶魔面具人就会隨之破碎,但那笑声仍然响彻在隧道之中。 上千怨魂似乎一起涌向云观月,她周围阴风阵阵,怨气衝天。 他们都是无辜的,死在这里已经很可怜,还要一直被困在这里。 云观月面色凝重,站於隧道中央看著眼前一辆接一辆的车。车里的人似乎感应到她的存在,缓缓走下车。 眼前这些怨魂保持著他们死之前痛苦的模样,身体被烧焦、有些几乎成了黑炭,大部分连男女都区分不出。 更多的是在车里被炸死,和车子残骸粘连在一起,骨灰都分不出来。 云观月双手不断变换,掐起手决,缓缓念出往生咒语。 她手中升腾起阵法,加强符纸效力,飞向眼前怨魂,终於打破眼前幻境。 解除上千怨魂的怨念,连云观月都感觉到一丝疲惫,她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了一下自己。 其实她也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消除了这上千怨魂的怨恨,不过她已经破除隧道內因这滔天怨恨所產生的幻境,確定自己重回隧道之中。 恶魔面具人和幻境一同消失,她转头,发现原本应该一直在她身边的商砚礼竟然不见了。 幻境被破除,隧道又恢復了之前一片漆黑的状態。 云观月半眯著眼睛皱起眉头,试探著喊了几声商砚礼的名字,確定他真的不在自己身边。 她现在已经能適应黑暗,四下看了看,辨认不清自己所处的位置是不是进入幻境前和商砚礼一起的位置。 眼下,她也只能沿著隧道缓缓往前行,先找到他。 一片漆黑寂静的隧道之中,仿佛只有她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在如此环境下,显得格外清晰、突兀。 第307章 我没有受伤 云观月沿著隧道往前走了一段距离,虽然適应了隧道中的黑暗,但还是看不清眼前的场景。 她只能尽力去感受身边有没有不同的气息,来判断自己是不是找到了商砚礼。 她的五感很强,很快就感受到有一个气息正在不断靠近她。 她正在辨认这道气息是不是属於商砚礼,就感觉到一道黑影猛地扑向她,速度极快。 但云观月的反应更快,她侧身一闪,避开了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刚刚距离太远,她还没能辨认出这道黑影的气息。 眼下这黑影自己送上门来,云观月辨认出黑影的气息,和之前白嘉瑶一模一样。 一片黑暗之中,云观月轻笑出声:“好久不见,白小姐。” 白嘉瑶没想到自己这么容易就被云观月发现了身份,发出一声阴暗的冷哼:“云观月!你不要太囂张!” 她一边说话,一边迅速对著云观月出手,招招狠辣。 白嘉瑶和恶魔面具人应该早有准备,就算是在黑夜之中,她也能看见云观月,每一招都是对准她的要害攻击。 之前她吃了这么多亏,今天一定要一次性討回来! 云观月虽然看不见,但她能听见白嘉瑶对自己动手的招数,也能感受到气息远近的变化。 她挑眉,轻鬆躲开白嘉瑶的每一次攻击,根本不把眼前黑影放在眼里。 她一边动手、一边问道:“我现在应该喊你白嘉瑶,还是白络?” 听到她轻描淡写的问题,白嘉瑶停下了攻击,气急败坏地说道:“云观月,我最討厌你这副样子,永远镇定自若,一点也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她突然大笑起来:“我告诉你,我的主人不会放过你的!” 云观月故意激怒白嘉瑶,就是想要確定她和恶魔面具之间的关係,果然他们就是一伙的。 从刚刚在幻境中见到恶魔面具开始,她就已经猜测镜中的面具人是故意引诱自己和商砚礼来这里,目標应该是要杀死他们两个。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一进隧道、自己和商砚礼就被分开了。 他们两个在一起实在太强,恶魔面具想要杀他们,必须要逐个击破。 眼下云观月全都想明白了,也就不需要再和白嘉瑶多纠缠什么。 她面色一沉,从身后抽出刚刚从庄图南那里“抢”来的桃木剑。这是最上等的桃木,比之前的桃木剑功效翻了一倍。 黑夜之中,云观月將桃木剑舞得生风,眉眼凌厉。 刚刚白嘉瑶能和她过招,是云观月刻意想要从她嘴里套话。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这会儿,云观月不会再客气了。 白嘉瑶咬牙接了她两三招,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她咬牙切齿地骂道:“云观月!你这个女人实在太討人厌!” 骂归骂,她脑子清醒得很,打不过当然要跑,难道留在这儿让她收了自己吗? 白嘉瑶大骂了几句,毫不迟疑,转身逃跑。 云观月感受到她的气息离自己越来越远,皱了皱眉头,今天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她绝对不可能让白嘉瑶逃跑。 她往桃木剑上贴上一张追踪符纸,追著白嘉瑶的气息,就准备往隧道深处跑去。 刚迈了两步,云观月就听到一声闷哼,自不远处传来。 这声音非常轻,但她却听得清清楚楚,是商砚礼的声音。 云观月皱眉,停下脚步,顺著刚刚那声闷哼声的方向小心摸索著。 商砚礼刚刚那一声闷哼听起来不太好,好像是受了伤。 她仔细在身边寻找著,微微皱起眉头,心口一沉。 从那一声之后,商砚礼再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隧道里实在太黑,这样她找不到他。 她原本是想喊商砚礼,但又怕白嘉瑶和面具人还有针对他们的其他埋伏。 她想了一下,从包里拿出庄图南那边拿来的蜡烛,点燃后,微弱的烛光在黑暗中摇曳。 虽然只能勉强照亮她眼前的一小片区域,不过也总好过刚刚伸手不见五指。 云观月手持蜡烛,借著那缕幽暗的光,快步朝著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一片漆黑的隧道之中,唯有她手中蜡烛燃起一缕幽幽的光芒。 云观月一边走,心里有些打鼓,难道商砚礼经歷的幻境和自己的不同?面具人出手还分了高低? 要不然商砚礼怎么会受伤呢?她皱了皱眉头,不知道他伤得怎么样。 脚步加快又往前走了几步,她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隧道之中太黑,她手中的蜡烛也无法照亮眼前人的样子。 云观月感受著气息,轻声叫道:“商砚礼?” 眼前人很高,撞上她之后迅速往后退了半步,可那股压得人透不过气的压迫感还在。 商砚礼伸手扶住她的肩头,轻声说道:“是我。” 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可云观月还记得他刚刚那声闷哼。要知道商砚礼可不是普通人,穷奇、饕餮这些异兽在他面前都乖巧地不敢出一声大气。 自己和他相处这么久,別说是受伤,都没见过有人能近他的身。 云观月想了想,关切地问道:“你受伤了吗?” 她一边说话,一边抬高手中的蜡烛,想要看一看商砚礼有没有受伤。 无奈隧道里实在太黑,商砚礼又是一身黑衣,蜡烛缓缓上移,只能看见他黑色衬衫里若隱若现的紧绷肌肉。 等蜡烛移到他脸颊边上,只见他微微侧头、微弱的烛光没办法打亮他的脸。云观月努力抬眸,也没办法看清他的表情。 见他微眯著眼睛,云观月意识到人处在黑暗中久了、会不適应光线。 她忙將蜡烛下移。 烛光在他脸上一扫而过,云观月好像看见他的神色並不好,与往日总能將一切掌控在手中的商砚礼不同。 她原本是想將自己遇到面具人和白嘉瑶的事一一说给他听,此刻却更想听他回答自己,到底有没有受伤。 寂静无声的隧道之中,两人都没有说话,安静地只能听见对方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商砚礼沉默片刻,不知是在犹豫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没有受伤。” 第308章 麻辣拌 听著耳边沉稳的声音,云观月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但既然商砚礼这么说了,她也再没有追问。 她將自己刚刚在幻境中看到的画面一五一十告诉商砚礼,这场事故的前因后果她已经完全了解,也知道他们至此是被恶魔面具人下套、特意引来这里。 一片漆黑之中,云观月抬头,一双水灵灵的眸子泛出光芒。 她突然发现,此刻他们之间距离很近。他的下巴就在她的头顶,一股淡淡的清香、不断往她鼻尖钻。 虽然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但能感受到他的气息有些凝重,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云观月微微皱眉:“恶魔面具给我们下套、引我们过来,可能还有后手。现在我们是继续去追踪他,还是直接把这隧道里残留的怨魂清理掉?” 刚刚她为了破除幻境失了法阵,当下那些怨魂全部消失,但此刻隧道之中又渐渐匯集上千怨气。 这些怨魂死得太惨,又被困在此处多年,没有这么容易被清理。 商砚礼闻言,沉默片刻问道:“你有把握把这些怨魂完全清掉?” 不是他对云观月没信心,只是当年出事之后,整个江城叫得上名號的天师都来此处试过,怨气衝天,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此刻怨气更甚了…… 云观月点头:“可以。” 她知道那些天师很菜,但没想到他们可以这么菜。 这里的怨魂的確难处理,但也不是解决不了,刚刚从庄图南那里拿了这么多极品黄符、道具,刚好用在这里。 商砚礼思考了一下,缓缓点头:“那就先清理怨魂吧。” 他停顿了一下,皱起眉头:“恶魔面具人非常狡猾,可以利用各种镜面逃走。” 而且此刻他们在这个黑暗隧道里,恶魔面具人早有准备,他们相对被动。 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抓住他,最好不要动手。 云观月点头应下,从背来的包里摸出两张黄符和硃砂、狼毫笔。 她虽然已经適应了黑暗,但还是看不清手中黄符,但还好,画符对她而言已经是肌肉记忆,根本不需要能看见。 这些怨魂的確不容易对付,为了万无一失,云观月逼出自己一滴血、混入硃砂。 反正也看不清,她乾脆闭上眼睛、握著狼毫笔在符纸上行云流水地画出符文。 一连画上好几张符纸,她点燃灵香。 她一边布阵,商砚礼拿起一旁的蜡烛,点燃了好几盏。 云观月恰好抬眸,烛光之中正对上一双清浅的眸子,黑色眸底似乎悬著漩涡,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今夜的商砚礼,好像有些不对劲。 她回过心神,將几枚铜钱幣按五行八卦之术、布下阵法。 布置完一切,云观月微闔上眼睛、双手快速变换。 隨著她手中动作,一个淡淡的黄色光晕自面前阵中缓缓升起。 隧道之中驀地有了亮光,上千怨气集结成一道红色亮光,让黄色光晕围住。 这些怨气在此处已久、不愿就此消散,发出一阵阵悽厉的叫声,红色亮光在阵法中横衝直撞。 与此同时,隧道中亮起冲天火光,云观月知道是怨魂作祟。 她站在一旁一动不动,只见阵法周围符纸飞起。 还带著余温的符纸瞬间变得很大,几乎將隧道两旁掩住,將火海完全笼罩在符纸之下。 云观月刚刚画符的硃砂里混合上了自己的血,此刻发挥功效,將怨魂困在阵法之中,不得动弹。 符纸黄光和冲天红光纠缠在一起,似乎经歷了一番抗爭。 片刻,被符纸包裹住的怨魂们渐渐变得安静,一时间,整个隧道里站满了人。 他们心中的怨恨已经被阵法尽数消除,可这上千怨魂还是得要有个去处。 云观月站在隧道正中央,面容严肃、双手置於胸前不断变换,掐起手诀缓缓开口:“天清清哧开天堂,地灵灵敕开地府,鬼门开!” 她话音刚落,隧道中颳起一阵又一阵阴风,眼前光亮逐渐黯淡。 几秒后,隧道里亮起幽绿色光芒,一座几乎顶到隧道高点、刻著繁复图纹的石门缓缓出现。 黑白无常出现在云观月面前,看清眼前人,两张面无表情的脸微微頷首。 只要这位云道长出手,一定是帮他们增加业绩。 但看清眼前这上千业绩,淡定的黑白无常也面露惊讶,支支吾吾没说出话来。 云观月大致解释了一下这上千怨魂从何而来,他们本就是无辜枉死的人,希望投胎时能有个好结果。 將这些怨魂送入地府,隧道中的怨气完全超度清理,月色终於投入隧道。 云观月收起阵法,借著月色终於看清商砚礼面上神色,他看起来镇定自若,好像和以往没什么不同。 可是刚刚黑夜之中的那一声闷哼,始终在她心里留著一丝疑惑。 商砚礼双手交织,紧握了一下隨即分开,淡淡看了一眼云观月:“走吧,我们回去。” 云观月脚步顿了顿,犹豫了一下,就这么走了,不去抓恶魔面具人? 但再转念一想,超度亡魂时恶魔面具都没有出来捣乱,看来他已经离开了。 两人回到自然森林公园,云观月有些累了,正准备回家,就见庄图南从里头冲了出来:“云医生!老商!先別走,我做了很多夜宵,快过来尝尝!” 听到夜宵这两个字,云观月眼眸一亮,她的確是饿了。 她还没转身,就闻到一股香味,庄图南的手艺闻起来很不错。 云观月落座看著眼前麻辣拌、冷锅串串和海鲜粥,有些诧异:“夜宵吃这么多?” 庄图南笑起来:“我做的麻辣拌和冷锅串串特別好吃,但又怕大晚上吃了不消化,所以特地给云医生准备了清淡的海鲜粥。” 商砚礼嘴角微微勾起,没说话,直接从冷锅串串里拿了好几串麻辣牛肉递给云观月。 在庄图南惊讶的眼神下,商砚礼平静说道:“她不需要什么清淡的食物,不过多喝两碗海鲜粥也不算什么。” 云观月嚼著鲜香麻辣的牛肉,感觉身体一点也不累了,又能再打几个面具人。 见商砚礼將麻辣拌挪到她面前,脸上笑意更甚。 第309章 梦 三人吃著夜宵,庄图南时不时抬头偷偷看向商砚礼和云观月,不得不说,这两人看起来也太男才女貌、天生一对了。 作为他们两个的cp粉头,庄图南高高兴兴、又往嘴里放了一颗牛肉丸,突然想起:“对了,你们刚刚出去成功吗?” 问完这句话,他就觉得自己太蠢了,看他们两人有说有笑地回来,一定很成功。 商砚礼没说话,云观月吃得心满意足,很有耐心、將刚刚在隧道中的是大致对庄图南说了一遍。 听到恶魔面具人,庄图南皱起眉头狠狠一掌拍在桌上:“又是这个傢伙!” 他有些疑惑,抬头看向他们两人:“你们两个竟然又让他跑了?” 商砚礼握著筷子的手微微一紧,冷淡眸底闪过一抹暗芒,表情阴鬱地有些骇人。 他虽然一言未发,甚至没有正眼看庄图南,但后者迅速低下头没有再开口。 將手中那碗海鲜粥一口一口吃完,商砚礼微微侧头,眸中带上一抹浅淡笑意:“吃好了吗?我送你回去休息吧,很晚了。” 云观月又往嘴里扒拉了两口海鲜粥,颇为满足地擦了下嘴:“庄老板你不光做生意很厉害,做夜宵的本事更大。” 庄图南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挠了挠头:“客气了,其实这做生意厉害的是老商,不是我……” 怕又被商砚礼骂,他没再多嘴,笑盈盈將两人送出自然森林公园。 商砚礼把云观月送回家,她舒舒服服泡了个澡、在手机上开了好几局消消乐,这才心满意足,睡觉。 躺在舒服的床上,云观月很快就睡著了。 但这一觉似乎和往常不同。 她睡眠质量很好,一般不会做梦,但今天她感觉自己好像並没有睡熟,整个人漂浮在半空中。 她知道自己在做梦,却没办法睡熟或者醒来。 既来之则安之,云观月没有强迫自己,打量起身边环境。 这里是江城,但又不是她熟悉的江城,商铺全都关门,路上一个人都看不见。 云观月沿著街道走了两条街,商铺里是有人的,偶尔会探出一个脑袋,可只是看上两眼便又会躲回去。 走到广场上,她突然发现问题出在哪里。 原本一直滚动播放各种gg的大屏幕上,出现的是一张精致的女人笑脸。 碧落公主? 不对,看她此刻的装束、神情,她是碧落女皇。 她在大屏幕中微笑著看向云观月,伸出双臂展示著她的世界:“看见了吗?这是属於我的王朝。” 云观月轻笑一声,转头看向四周,原本热闹的江城此刻像是一个死城。 她抬眸看向碧落女皇:“这就是你想要的王朝?” 不可一世的笑脸凝固,碧落女皇眼底燃起一抹愤怒:“他们不识好歹,以后便会知道、这个王朝应该由谁来主宰。” 画面瞬间变换,云观月悬於半空中,居高临下地看著整个世间。 不只是江城,碧落女皇现世,要將整个现实世界打造成属於她一个人的王朝。 她很快就拥有了一批忠实的拥护者,这些人大多是一些无所事事、好吃懒做的混混。依附於女皇,也只是为了欺压普通百姓。 此刻的碧落女皇和当时墓穴幻境中的不同,她不再励精图治,反倒是有些歇斯底里,只信奉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对於那些愿意依附於她、说好话捧著她的,就给予无穷的权利和地位。而不愿意服从她的,轻则关进监狱,重则直接杀死。 现代世界早已是一个民主和平公正的世界,怎么可能再回到被女王统治的王朝。 眼看底下百姓不停地反抗,碧落女皇越发生气。 既然这些人不愿意真心服从她,她就施展法术,蛊惑人心,养出了一批傀儡拥护者。 但仍然有非常清醒、不受制於她的百姓生活地十分艰辛。 他们形成了对抗力量,想要对抗女皇。一次一次地被镇压,也没有阻挡他们反抗的信念。 整个世界被女皇搅得一团乱,民不聊生,大部分人都不工作了,世间近乎瘫痪。 云观月皱著眉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梦大多带著预示,她会做这样的梦,难道碧落女皇真的没有死? 她还没来得及多想,眼前画面瞬间变幻,她好像在一处转角…… 云观月试探著扭过身子,不远处有两个人正在说话。 看清他们是谁,她往后退了半步,只觉得自己这梦境实在诡异。 不远处正在说话的,竟然是恶魔面具人和商砚礼。 恶魔面具人侃侃而谈、不断地输出,商砚礼站在他对面,表情非常冷漠,一声不吭。 他们之间距离不近不远,云观月非常努力、也没能听见恶魔面具人到底在说什么。 隔著面具,她也没办法看到他的嘴型。 这画面实在很奇怪。 他们两个见面竟然没有大打出手,还能这样好好说话,本身就是一件诡异的事。 云观月挑眉,仔细看著眼前两人。 她的角度只能看见他们两人的侧脸,一个字也听不见。 云观月皱眉,想要再靠近一些、听清他们的对话。恶魔面具和商砚礼像是察觉到了有人在偷看,突然同时扭头看向她。 虽然是在梦境中,云观月也不怕恶魔面具人,但是在那一瞬间,她的心跳还是顿了一下。 和那两道目光对视上,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 下一秒,她感到后背发凉。 在她此刻的视线里,恶魔面具人和商砚礼的脸竟然重叠在一起。 她使劲揉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看不见一旁的商砚礼,视线里只剩下恶魔面具人一人。 他缓缓摘下脸上面具,那一张恐怖狰狞的面具下露出的是一张掛著笑意的脸。 狭长深邃的凤眸看过来,清浅淡墨的眸底迅速凝聚成黑色风暴。 眼看著眼前恶魔面具人变成商砚礼,云观月头皮发麻,瞬间睁开眼睛,从床上惊坐起。 她伸手摸著床头开关、把灯打开,仔细看了一眼自己所处环境。 她就躺在自己的床上,后背被冷汗浸湿。 第310章 孺子不可教也 月色很黑,几乎没有一丝月色能透进屋中,云观月伸手擦了一下额头的汗。 一般来说梦境是带著预示作用的,特別是她並没有暗示过自己,却做了这样一个梦…… 如果碧落女皇还活著,做出梦境中的事,云观月並不觉得意外,但这梦境的后半部分实在让她难以接受。 眼下商砚礼是她最信任的人,恶魔面具和白嘉瑶则是他们的敌人。她从来没有想过商砚礼和恶魔面具会是一伙,如果真的是这样,这一切实在太可怕了。 云观月平復了一下心情,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冷水,冰凉的液体顺著喉咙慢慢往下滑,她理智了很多。 起码到目前为止,商砚礼没有做过出卖她、或是和她敌对的事情。 做了这样两个梦,云观月也睡不著了,乾脆起身拿出龟壳和铜钱幣。几番摇晃之后,铜钱幣叮噹散落在桌上。 她看了一眼便紧紧皱起了眉头,这一卦竟不成象。 她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心绪不寧、所以算不出结果,还是这个梦境原本就算不出结果…… 平静下来,她坐在桌边、回忆著梦境中的细节。 碧落女皇应该已经出了墓穴,很可能是附身在其中一个天师身上。 她拿起手机,本能地想给商砚礼发消息,和他聊一下碧落女皇和这个梦。 打开商砚礼姓名对话框的一瞬间,她脑海中浮现出恶魔面具狰狞的脸,梦境的后半段自动进入她的脑海。 那两张脸再次重合,惊得她鬆开了手。 这个梦太诡异了,每一幕都不断盘旋,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云观月握著手机的手不由自主地用力,分明的指节泛白。 她若有所思退出和商砚礼的对话框,转而点开了庄图南的。 【云观月:庄老板,睡了吗?】 庄图南正在打游戏,漫不经心地切到聊天框,看清楚是云观月发来的消息,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確定不是自己看错了,他满脸疑惑,云观月怎么会给他发消息? 【庄图南:还没睡,云医生有事吗?】 【云观月:关於镜中的恶魔面具人,你了解吗?】 看到这一条,庄图南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云观月,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庄图南:知道一点。】 【云观月:能详细给我说说吗?】 详细? 庄图南紧紧拧住眉头,一边想著“详细”的措辞,一边给商砚礼发去了消息。 【庄图南:老商,你睡了吗?】 其实关於恶魔面具人,庄图南也不是太清楚。 只知道,他是突然凭空出现的。 当时有几万人突然死去,玄门那些废物別说是救人或是解决问题,连幕后黑手是谁都查不到。 就在所有人一筹莫展的时候,恶魔面具人自己走出来,承认是他使用计谋害死了这些人。 他当然不是来自首的,而是挑衅,挑战玄门和整个玄学界。 当时以玄门为首的玄学界自然气愤极了,想了很多办法,想要除掉这个玄学界败类。 可当时的情况,別说是能不能贏他,玄门的人根本就找不到他,只能被动地等著恶魔面具人自己出现。 庄图南回忆著,面色越来越难看。 当时这个恶魔面具人不止让整个玄门都陷入恐慌之中,连普通人都因为他变得惶惶不安。 他每一次现身,都伴隨著一场精心谋划的杀戮。 人命在他眼里好像只是玩具,他隨手一个计划就可以操纵上千人、甚至上万人自杀赴死。 玄门拿他没有办法,他后续又露面几次。 一次,他操纵上千名少女献祭自己的生命。一夜之间,数千个家庭破碎肝肠寸断的父母哭声,让玄门的天师们愤怒至极。 可就算恶魔面具人站到他们面前,他们也没办法解决他。 【庄图南:玄门的人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杀人,判断他可能有反社会人格。】 云观月看著手机上不断跳出的消息,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恶魔面具人应该不是无差別杀人,而是阵法。 如果玄门带点脑子,当时上千名少女一夜之间惨死,就应该先查一下她们的命格是不是都是极阴命格。 恶魔面具人不是疯子,他每一次出手都有自己的目的。让白嘉瑶去接近那几个男人,也是为了得到他们的气运。 云观月虽然不知道恶魔面具人清不清楚他们是在一本书里,但很明显他知道书里这几个男主角是气运之子。 不管是夺气运,还是以命格布阵法,听起来,恶魔面具人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既然当时玄门的人拿他没有办法,为什么他会被封印在镜中,没有成功呢? 【云观月:后来呢?他怎么会被封印的?】 终於等到云观月问这个问题,庄图南抱著手机满脸都是笑意,十分来劲。 这些聊天记录他一定要拿去给老商看,做兄弟的,他可尽力了。 【庄图南:这可就是我们老商的功劳了! 当时別说是玄门,整个玄学界都拿恶魔面具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幸亏商砚礼及时出关,听闻此事,立刻就去对付恶魔面具人,將他封印在镜中!】 庄图南似乎是怕云观月觉得商砚礼菜,还补充道,虽说只是封印,但在当时已经是非常轰动的壮举,这个恶魔面具人太厉害,玄门所有天师加在一起都不是他的对手。 还好有他们家老商,才阻止了一场浩劫。 云观月看著庄图南不断吹捧商砚礼,微微蹙眉打断了他。 【云观月:听起来商砚礼很厉害,那他是怎么封印恶魔面具人的?】 庄图南挠了挠脑袋,这问题可算是把他难倒了。 【庄图南:具体的封印细节我不清楚,对了云医生,老商他应该也没睡,你怎么不直接问他? 不管是当初对付恶魔面具人的事还是封印的细节,他都比我清楚,他才是正主。】 拿著手机、他陷入了沉思,这俩人该不会是闹矛盾了吧? 这个老商!好不容易谈个恋爱,也不知道哄著点云医生! 庄图南嘖嘖两声,看自己刚给商砚礼发的消息,他都没回復,忍不住皱了下眉头,孺子不可教也。 第311章 延迟 不过认识云观月之后,商砚礼才像个活人。 庄图南思来想去,还是得帮他俩和好! 【庄图南:老商,你是不是得罪云医生了?】 商砚礼听到手机又响了一声,眸底一片深黯。 今天庄图南怎么了?没完没了。刚刚好端端来问自己睡了没有,这个人说不出什么好话,他就没回。 现在消息竟然还追过来了,商砚礼皱起眉头,不耐烦地点开消息。 见庄图南提到了云观月,商砚礼眉头紧锁,感觉此事有些不对劲。 【商砚礼:有话就说。】 “靠!有异性没人性!”庄图南拿著手机骂骂咧咧。 这个老商,刚刚明明就没睡,看到自己消息、故意不回復。 这会儿见事情和云观月有关,秒回? 庄图南原本打了一大段话,想了想又將这段话给刪掉,先去打了两盘游戏,故意晾著商砚礼。 让他不及时回復自己,现在也活该多等一会儿、著急一下。 庄图南的確非常了解商砚礼,知道关於云观月的事,他一定在意。 但同样,商砚礼也非常了解他,几秒没等到回復,他就去做自己的事了。 反正以庄图南那藏不住事的性格,根本忍不了多久。 果然,很快他就收到了庄图南发来的长篇大论,还有好几张聊天记录截图。 庄图南原本是想打一会儿游戏晾晾他,结果没想到还是自己按捺不住,把刚刚刪掉的话又重新打了一遍。 再一股脑把聊天截图也发过去,这才觉得神清气爽。 所有內容都发过去之后,他又开始感觉有些焦虑。 老商怎么不回復?这货该不会是没谈过恋爱,不会吧? 做兄弟的总是得帮帮他! 庄图南皱著眉头,又啪啦啪啦打下一大段话。 【庄图南:老商,不是我说你,你是个男人、一定得让让云医生。这事儿她都找到我这来问、也不问你,你是不是给人摆脸色、嚇得人家不敢问你?】 【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总摆了一副脸色,当然把人家小姑娘嚇著了。】 【哄女孩子你会不会?要不要我教教你?真的不难,你先给云医生打一个电话。】 …… 庄图南继续编辑著,等这段话发过去却看见了一个红色感嘆號,商砚礼竟然把他拉黑了?? 他看著手机愣了很久,发出一声暴怒的叫声:“老商!你这个不识好歹的白眼狼!” 另一头,商砚礼伸手按著眉心,把这货拉黑之后,他的手机终於清静了。 他重新看了一遍云观月和庄图南的聊天记录,其实这些话没有问题,但问题在於云观月想知道恶魔面具人的事为什么不来问自己,反倒是会去找庄图南? 胸口有一股浊气正在不断上涌,商砚礼紧紧锁住眉头。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这几天有没有招惹过云观月,没有,他確定自己什么也没做过。 而且对待云观月,他向来和顏悦色。绝不可能像庄图南所说,给她摆了脸色。 与此同时,云观月关闭了和庄图南的聊天框。 关於恶魔面具人的事,暂时也问不出什么,但碧落女皇这边还有线索。 她点开邱康胜的名字,问他现在有没有时间,回復来得很快。 【邱康胜:我还没睡,云道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这么晚找我?】 云观月挑眉看了一眼时间,她都没留意,已经是后半夜了。 的確,大部分人这会儿都该睡了。也是运气不错,她今晚找的人竟然都醒著。 【云观月:你要多关注一下这次从墓穴里出来的天师,有没有行为比较怪异的。】 她刚刚已经回忆过,当时从墓穴中出来的天师,除了步飞白、南宫依依这几个比较熟悉的面孔,其他天师都没怎么接触过。 特別是有几个女天师一直不声不响,走在人群之中毫不起眼,丟了都不一定能发现。 云观月当时真的没有留意她们,现在连她们的脸都想不起来。 收到她的消息,原本已经在睡梦中迷迷糊糊的邱康胜一下子被惊醒。 云道友为什么这么问?一定是出事了! 【邱康胜:我们暂时没发现有人行为诡异,云道友,是出什么事了吗?】 他紧锁著眉头,好不容易安稳几天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这些人从墓穴里捡回一条命出来,之后又全都中了毒,所以玄门这边一直在跟踪关注每一个天师的身体情况。 还好,虽说中了毒,但大家的身体情况都没什么大问题,行为上更是没听说过谁怪异。 云观月看著他的回覆,心里也清楚,以碧落女皇的心思縝密,她既然附身在某个天师身上逃出来,一定是在密谋大业,绝对不会轻易露出马脚、被他们发现。 当时一同从墓穴离开,连自己和商砚礼都没发现有谁不对劲,更別提邱康胜等人了。 她想了想,还是將自己的梦境告知邱康胜。 【云观月:我觉得碧落女皇应该附身在某个天师身上,跟著我们逃出来了。】 虽然她只是做了一个梦,合理地提出了一个假设。 但因为这话是云观月说的,邱康胜嚇得完全清醒过来,从床上一下子跳了起来。 他一边穿衣服,一边打字。 【邱康胜:我知道了云道友,多谢你的提醒,我会立刻把这个情况上报!】 这事非同小可,如果云观月的猜测是真的,碧落女皇现世,怕是世间又会大乱。 邱康胜不敢再睡了,他要立刻起来把这件事上报,把所有从墓穴里出来的天师都控制起来。 如果他们这些人其中真有碧落女皇的魂魄,一定要儘快处理,將她扼杀在摇篮之中。 睡梦中突然收到这样的噩耗,邱康胜满头大汗。 早知如此,当初没有下这个墓穴就好了,碧落女皇也就找不到宿主离开墓穴。 可现在想这些已经为时太晚…… 邱康胜嘆了口气,焦头烂额地打起电话。 同样放下手机,云观月比邱康胜淡定得多。玄门的人虽然是废物,但他们人多,可以把所有从墓穴里出来的天师控制住。 如果其中真有碧落女皇,行动受限,她的计划也得延迟。 第312章 认识 云观月和邱康胜说完这件事,转头看向窗外,厚实的窗帘透出一丝光亮。 天色已是渐渐亮了起来,露水正浓,隱隱有一丝寒意。 她看著手机上商砚礼的名字,心里十分犹豫。 刚刚做完那个梦,后劲很足,她只要一想到商砚礼的脸,脑子里就会直接联想到恶魔面具人的脸。 但到了此刻,这股后劲也过去得差不多了。 其实回忆一下,从第一次在庄图南店里遇到商砚礼,把那些极品黄符硃砂以极低的价钱卖给自己,当时他就释放了极大的善意。 假如没有这个梦境,商砚礼就是她最信任的人。之前她需要有人护法,也是第一时间求助了他。 一个可以把性命託付给他的人,难道就因为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梦境,就要对他心生嫌隙? 云观月一向是一个理智的人,要看清一个人,首先是看他做了什么。 哪怕商砚礼真的和恶魔面具人之间有什么联繫,他对自己的善意是真的。 思及此,云观月还是决定对商砚礼坦诚相待。 拉黑庄图南之后,商砚礼思考了很久,也没想出自己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云观月。 收到她信息的时候,他正在两人的对话框里、准备给她发消息。 手机震动的那一下,他虎口一震,心口亦是一震。 【云观月:我刚刚做了一个梦,梦里,你和恶魔面具人变成了同一个人。】 没有问候,没有铺垫,她开门见山,把心里最大的疑惑直接发了过去。 看到这条消息,商砚礼紧紧拧著的眉头稍稍舒展。 原来这就是原因。 他沉默片刻,云观月灵气这么高的人,突然做了这样的梦,一定会怀疑自己。 但想来这段时间自己在她心里的印象分不算低,所以她选择向自己的好朋友庄图南打听恶魔面具人的信息。 现在她对自己如此坦诚,更加说明她还是信任自己的。 商砚礼紧握著的双手放开,眉眼间泛上了笑意。 【商砚礼:我和恶魔面具人的確认识,出来吃早饭吧,我慢慢告诉你。】 101看书.com全手打无错站 將这句话打出来,他心口的那股浊气缓缓消散。 这个秘密他藏在心间很久,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但对著云观月、似乎很轻易就能说出口。 云观月没有迟疑,回了一个好字。 商砚礼很快就到了她楼下,两人坐在车里才意识到,这会儿只有五六点,大部分的早餐店还没有开门。 车子在热闹的街市转了一圈,找到一家老字號早餐店刚开门。 面对商砚礼询问的目光,云观月点了点头:“就吃这家吧。” 两人进了早餐店,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恶魔面具人的事非同小可,两人十分默契、都没有开口。 直到商砚礼点的食物尽数端上桌,他才缓缓开口:“庄图南都告诉你了,恶魔面具人是怎么出现的。” 云观月一晚没睡,这会儿也是饿了,往嘴里塞上一口热腾腾的咸豆浆。 鲜辣的滋味盈满口腔,她点了点头。 不管商砚礼和恶魔面具人是什么关係,他这个人的確又细心又厉害,哪怕是隨便找的早餐店,味道也比那些外卖店好太多。 商砚礼往她面前的小碟子倒了一些酱油,夹了一根油条、稍许蘸了些酱油递给她:“这样吃更好吃。” 云观月眼眸一亮,咬下一口香脆的油条,蘸了酱油、果然好吃得多。 耳畔响起商砚礼刻意放低的声音:“其实我不但认识他,还曾经是非常亲密的好友。” 他的声音带著一丝苦涩:“就像你梦境中的一样,我们可以说是亲如一人。” 云观月抬眸看向他,虽然一言未发,但眼底却蕴藏著许多疑惑。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通过一个人的好朋友,就能了解这个人的品性。 商砚礼身边,无论是庄图南、还是白哲,且不论性格,但人品都属上乘。 哪怕自己实力不够,却还是心繫天下。 这一点和商砚礼不谋而合,他们之间的区別,不过是能力的高低。 但恶魔面具人则不同,他心术不正,是实打实的坏人。 看著云观月眼中的疑惑,商砚礼摇了摇头,陷入了回忆。 “他从前,不是你见到的那个样子。” 商砚礼面色沉了沉,深暗眸底没有一丝光亮,身上泛起一丝阴鬱。 把最后一口油条塞进口中,云观月抽了一张纸巾,擦著纸巾上的油渍。 她突然意识到,其实眼前这个男人她根本就不了解。 不只是他的过去,就连他的现在,她也不甚了解。 但其实做朋友,没有必要把对方了解得这么清楚。哪怕萍水相逢、素不相识,有些人就能一见如故。 她捧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菊普洱的清冽香气霸道又温柔。 她亦是压低了声音说道:“如果你们之间的往事不方便说,可以不说。” 商砚礼颇为惊讶地侧头,四目相对,她那双水灵灵的杏眸缓缓眨了一下,泛起涟漪。 他握著茶杯的手微微用力:“不是不方便说,只是没什么意义说。” 他缓缓摇了摇头:“从前的他,我的好朋友已经死在了过去。” “当时我在闭关,对外界的事知之甚少。他犯下的那些罪孽,也是我出关之后庄图南告诉我的。” 说到那些事,商砚礼面色凝重,语气里也隱隱带上一丝怒气。 “一开始听说发生了这些事,我没有办法相信是他做的。一个把苍生黎明看得比自己更重的人,怎么可能为了自己一己私慾,杀了上万人?” 云观月不由自主地点头,完全能理解商砚礼的心情。 就好像她在梦中看见恶魔面具人摘下面具后变成商砚礼的脸,第一反应也是不可置信。 一口饮尽手中的茶,商砚礼继续说道:“所以我听闻此事,第一时间是想尽办法找到他。我一定要弄明白这些事究竟是不是他做下的,他是被人利用了,还是被附身了?” 他语气顿了顿,再开口时,眼底满是失望:“的確是他,但已经不是我认识的他了。” 第313章 不喜欢 出关后的商砚礼,费尽心思才找到恶魔面具人。 看到昔日好友在自己面前对所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非但没有一丝愧疚、甚至有些洋洋得意…… 几乎是一瞬间,商砚礼就清醒地认识到,他们不再是朋友了。 云观月支著下巴,看著眼前那笼小笼包上泛起热气腾腾的白烟,试探著问道:“你不是怀疑他会不会是让人附身了?” 商砚礼摇头,神色愈发阴鬱,语气低沉却坚定。 恶魔面具人对他们二人之间的往事,连细节都非常清楚。 当两个人非常熟悉对方时,不需要多加试探,从他的神情、说话的语气,种种细节都能確定他是不是本人。 当时恶魔面具人犯下太多的罪孽,被玄门通缉,整个玄学界都容不下他。 而且他当著商砚礼的面,认下自己所有罪行。 为了这个世间的安寧,商砚礼当下就决定斩杀恶魔面具人,绝不能让他再犯下別的罪行。 也正是这一次交手,更让商砚礼觉得他就是自己的好友本人,因为眼前这个恶魔面具人太了解他了。 他们两个人交手,就好像在对付自己。 商砚礼並没有详细描述当时的细节,但云观月还是从他细枝末节的语气里听出当时有多艰难。 她也捕捉到了一个细节,“另一个自己”,商砚礼对他的评价非常高。 难怪恶魔面具人这么厉害,可以从商砚礼手中逃脱。 云观月咽下嘴里的小餛飩:“你没办法將他彻底斩杀,他也没能力全身而退,所以就被你封印在镜中?” 商砚礼点头。 云观月唇边泛起一抹笑意,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所以还是你棋高一招。” 这算是……夸奖? 商砚礼愣了一下,就见云观月將一笼小笼推到自己面前:“说了这么久,你也吃点东西。” 他看著眼前热气腾腾的食物,感受到的是一股暖意和人间烟火气。 其实他不喜欢吃小笼包,可不知道为什么在云观月期盼的目光下,他夹起一个,一口一口地吃光。 “这件事我不是刻意瞒著你的,而是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商砚礼一口接一口喝著面前的粥:“你见过庄图南和白哲,我和他们关係很好,但这件事我没告诉他们,希望你也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 云观月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甚至有一丝后悔、不该去窥探他心底的秘密。 她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结,放下茶杯:“对了,我还做了另一个梦,关於碧落女皇的梦。” 放下心底对商砚礼的那丝怀疑,云观月毫无保留將自己做的那个梦一五一十说出来。 商砚礼解释清楚自己和恶魔面具人的关係,也鬆了口气、轻鬆了许多。 他仔细听完这个梦,清浅眸底掠过一抹光芒:“你怀疑女皇她没有死?” 云观月点头,她果然还是最喜欢和商砚礼一起討论事情。 和聪明人说话根本不需要多说一句,他就能听明白你的意思。 她的筷子落在桌上,响起一声清脆的动静:“我现在怀疑当初跟著我们一起出来的其中一个天师已经被碧落女皇附身了,她现在正在想办法召集自己原先的势力,重建自己的王朝。” 她做的梦绝对不是无的放矢,而是某种预示,商砚礼和恶魔面具之间的关係就是一个佐证。 两人看著杯中茶水,双双沉默了一会儿。 当时从墓穴里出来了不少人,跟著邱康胜和陆昊的人还彼此不太熟悉。 商砚礼记得很清楚,他和云观月两人后来就一直走在队伍最前端,连后面都有哪些人都记不清。 要从这些人中回忆起谁有问题实在太难了,见他缓缓摇了摇头,云观月捧著茶杯喝了一口:“我也觉得,我们两个根本想不起来这些人到底谁有问题,所以我给邱康胜发了消息,让他们去留意从墓穴里出来的天师谁行为诡异。” “不管碧落女皇附身在谁身上,只要她想做些什么,总会有异动。” 这一点,商砚礼和她想法一致。 他转头看著云观月坚定的侧脸,突然觉得她这般认真的模样有几分可爱。 拉回思绪,商砚礼平静说道:“其实碧落女皇如果做这一切也正常,越是位高权重的人,越是捨不得死。” “从秦始皇开始,这些在位者都想尽办法追求长生不老,碧落女皇也不能免俗。” 云观月同意这个观点,可一想到自己的梦境,她又摇了摇头:“她可以追求自己的长生不老,但不能逼普通人臣服於她。” 她又强调了一遍,在她的梦境里,民不聊生,怨声载道,这一切都是碧落女皇造成的。 幻境里的碧落女皇虽然黑化,但也是一个好的君王,但她此刻已经完全变得扭曲了。 商砚礼听完,明白她为什么著急想要找到碧落女皇,微微皱眉:“既然如此,这件事交给玄门恐怕会有问题,我们还是应该自己派人去查一下这些可能有问题的天师。” 云观月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有些疑惑:“你不相信玄门的人?” 对於玄门其实她不太了解,接触最多的就是邱康胜。 这个人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人品还算是不错,可以信赖、比较靠谱。 商砚礼摇头:“倒也不是不相信……” “我知道了,是不喜欢?”云观月接口道,心中越发疑惑,她没看出邱康胜他们哪里得罪了他。 见她拧起好看的眉头,商砚礼挑眉:“不错,我的確不喜欢他们。” “从前玄门还可以,但现在里面剩下的正常人都不多了。邱康胜还算是能沟通的,其他大部分不是仗著自己有一身本事就鼻孔朝天的傢伙。” 他说著话,语气里带著一丝不悦。 而且大部分傢伙有本事,但不多。 听到他这么一说,云观月想到了之前找自己麻烦的禄存师徒。 明明自己没什么本事,还看不惯別人有本事,非要上门挑衅。 要不是他们师门最后落得不得好死的下场,自己也不会和他们冰释前嫌。 云观月点了点头,十分赞同商砚礼的想法。 第314章 出事 这顿早饭,他们整整吃了两个小时,走出早餐店时太阳已经高升。 解开梦中的心结,两人都是神清气爽。 工作日的清晨,来往都是著急上班的牛马。 云观月伸了一个懒腰,她的假期还没有结束,不用著急赶回心理諮询诊所,可以回家继续打游戏。 她窝在床上,刚打了一盘游戏,就收到邱康胜发来的消息。 【邱康胜:云道友,你最近有空吗?】 云观月一看这消息就猜到玄门出事了,她摸了摸下巴,將游戏屏幕退出去。 【云观月:找到女皇附身的天师了?】 【邱康胜:没有,找不到,而且还出了別的事……】 发出这条消息,他自己都觉得很心虚。 不论大事小事,好像云观月交给他的事他都得办砸,最后还得求著云道友过来帮忙收拾残局。 这样一对比,显得他们玄门好像都是废物。 云观月看著手机倒是十分淡定,回忆起刚刚和商砚礼討论的事。不错,玄门里不论是不是正常人,本事反正不大。 她想了想,打开另一个对话框。 【云观月:你真的太聪明了。】 【商砚礼:?玄门出事了?】 【云观月:(微笑)你有空和我一起过去看看吗?】 【商砚礼:下午吧,正好你昨晚没有睡好,先补一觉。中午我过来接你,吃了饭过去。】 【云观月:ok。】 邱康胜紧张地看著手机,终於等到云观月回覆说吃过午饭,她会和商砚礼一起过来看看。 听到云道友和商先生都会来,他深深鬆了口气,太好了,这下玄门的问题能解决了。 要说起来,最近玄门不知道是犯了什么风水。 有好些天师只是回来玄门一趟办点事或是签到,离开时就晕倒了。 之前和他们一起下墓穴的隨行医师秦清,因为是最早查到这种毒素的医师,被安排负责研究这种毒素。 为了更好的研究这种毒素,每一个来她医馆的患者都会被抽血检查身体。 她原本只是想多收集一些数据、以备不时之需,但这一检查却发现了非常可怕的事,那几个在玄门晕倒的天师身体里也都出现了这种未知毒素。 可这几个天师根本就没有跟著一起下墓穴,为什么也会中这种毒素? 邱康胜和秦清一直非常苦恼,不知道这件事情究竟是为什么。 直到昨天半夜他收到云观月的信息,知道碧落女皇可能没有死,还附身在某个天师身上,一切迎刃而解,最近玄门发生的怪事一定和女皇有关。 他也不顾是半夜,立刻將这件事上报。 这一次下墓穴,碧落女皇的资料是他们最大的收穫,也让玄门提高了警惕。 接到邱康胜的匯报,天一亮,玄门內部就开始了一场大清查,势必要將这个被女皇附身的天师抓出来。 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被排查的天师却没有一个有问题。 每个人都能將自己的往事说得清清楚楚,符纸、阵法,也没有发现任何人有异常。 唯一有收穫的是秦清。 她发现不少天师体內都有这种奇怪的毒素,已经不局限於之前下过墓穴的天师。 她越想越觉得头痛,眼下玄门对这种毒素毫无办法、不知道来歷、不知道会有什么影响、更没有解决方案,只能任由这种毒素自己发展…… 听到邱康胜说下午云观月和商砚礼会过来,秦清脸上凝重的神色舒缓了几分:“太好了,有他们两个在,什么样的难题都能解决!” 她转过头看向南宫依依,却见她脸上並没有想像中这般高兴。 感受到有人看向自己,南宫依依抬眸,甜甜地笑了笑:“太好了,我一直很想云姐姐,她要来了,这次能不能也留她住几天?” 邱康胜摇了摇头,颇为无奈地说道:“我倒是也很希望云道友和尚先生能在玄门住上几天,把问题都查清楚。不过他们两个都是大忙人,一定没有时间。” 他语气顿了顿,试探性地问道:“南宫道友你在玄门留了很久,不知道会不会耽误你自己的修行?” 其实他心里已是有些奇怪,离开墓穴时,南宫依依在昏迷中,上清派的弟子大部分都不在,她就跟著秦清回到玄门来治伤。 眼下伤早就好了,她却一直没有离开玄门,上清派也没有派人来寻她? 南宫依依抬眸,脸上笑意更深:“邱道友你放心,我伤势一好就休书给师父师兄,他们都说如今玄门出现这种奇怪毒素,一定需要人帮忙。” “我们上清派身为名门大派,在这种时候一定要以身作则。既然我人就在这里,就留下来继续帮你们的忙。” 听完这话,秦清忙不迭地点头:“没错,还好有依依在这里,帮了我很多忙。” 这一次为了调查毒素,他们需要各门派配合帮忙。有一些很拽的人根本不把玄门放在眼里,幸亏有南宫依依在。 她是上清派非常得宠的小弟子,虽说自己没什么本事,但她的师兄师父都是玄学界赫赫有名的大拿。 不看僧面看佛面,很多天师为了不得罪上清派,全都很配合南宫依依。 最近这段时间,秦清和南宫依依的感情越来越好。 听了这一番解释,邱康胜点了点头,到底是名门大派的弟子,太有担当了。 不过南宫依依虽然很想帮忙,但到底能力有限,在玄门医馆总是越帮越忙。 要找到女皇到底在哪里,还是得等云观月和商砚礼来。 邱康胜和秦清神色严肃,一直在討论这种奇怪的毒素,並没有留意到坐在一旁的南宫依依面露一丝狰狞之色,转瞬即逝。 云观月和邱康胜约定好时间,又打了两盘游戏,感觉確实有点困,关了手机睡了一觉是被商砚礼电话吵醒的。 中午他们吃的是潮汕海鲜粥,云观月忍不住笑了笑:“一整天就喝这些汤汤水水?” 商砚礼伸手帮她盛著粥:“你等於熬了一夜,再睡完回笼觉,胃口也不会太好,喝一碗热粥暖暖胃。” 云观月点头接过粥,一口接一口地往嘴里塞著。 不知道是因为她真的太饿了,还是这海鲜粥实在太鲜美,让人喝完一口就忍不住喝下一口。 第315章 討厌 看云观月一口气喝了两碗粥,商砚礼伸手叫来服务员加了好些菜。 反正开车的是自己,商砚礼把店里出名的生醃小海鲜,呛蟹呛虾都点上。 “你刚刚喝了两碗粥垫著胃,现在可以吃这些生的东西了。” 云观月以为这家店的海鲜粥已经够好吃了,吃到这些小海鲜才发现原来更美味的东西都在后面。 这顿饭吃得非常高兴,她发现只要是商砚礼推荐的饭店都非常合自己的口味。 吃完这些咸香鲜甜的小海鲜,她又有点想吃一份甜品。 两人还没选好甜品店就收到了邱康胜的电话,说是玄门又晕倒了几个天师。 云观月无奈耸了耸肩:“那好,我们现在就过来。” 他们两个很快就赶到玄门,邱康胜和秦清就站在外头等著他们,两人脸色煞白,眉头能夹死苍蝇。 云观月下车、抬步走向他们,一眼就注意到站在秦清身边怯生生的南宫依依。 她侧头轻声道:“你看见没?” 商砚礼点头,眼神漫不经心地从南宫依依身上掠过:“上清派那个小弟子,她还在这里。” 这件事可不寻常,她又不是玄门的人,天天留在玄门里做什么? 邱康胜不明所以,上前走在他们身边,无奈地说道:“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好多天师身上都带上了这种奇怪毒素,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是不是女皇留下的?” 听到他们提到女皇,南宫依依不由自主转头看向他们,又下意识控制著自己转头看向另一边。 这个细微的举动,旁人都没有留意到,却被云观月看见了。 她点了点头,对邱康胜说道:“、我怀疑这种毒素是女皇用来控制自己手下的。” 这一点是她和商砚礼在来的路上討论出的结果,女皇这样的性格不太可能是出墓穴后改变的。 那最大的可能性,他们当时看到幻境中对臣民特別好的女皇,只是她自己美化了自己。 她从来都是这样极端的性格,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要全世界以她为尊。 现在没有人愿意臣服於她,难道当年、那个国家的臣民就会愿意吗? 他们原本生活幸福美满,却因为女皇得到可怕的能力,杀光他们的皇室,强迫整个国家的百姓臣服於她,有一点血性的人都接受不了。 当时幻境里整个国家的臣民的確臣服於女皇,看向她的眼神甚至带著一丝痴迷。 现在想来,说不定就是她用这种毒素控制了臣民信仰她、供奉她。 听著她轻描淡写说出这句话,南宫依依的身体不被察觉地轻轻颤抖了一下。 转头,她十分热络地走到云观月身边,挽住她的胳膊:“云姐姐我好想你,你终於来了。” 她一手挽著云观月,一手勾住秦清:“秦姐姐担心极了,有你在,她就可以安睡了。” 秦清听她这么说,脸颊微微一红。 这个依依,她这样说自己,说得自己像个废物一样。 她又转念一想,这话倒是一点毛病也没有。什么都查不清楚,也没有解决方案,可不就是废物…… 云观月跟在秦清身后,先去医馆看了一下昏迷不醒的天师们。 和医师们的结论一样,这些天师没有受伤,没有被下蛊,突然晕倒似乎没有任何理由,而他们身上同样出现了这种奇怪毒素。 秦清非常著急,双手紧握著自己裙摆:“云医生你一定要想办法帮帮我们,如果这些毒素真的是女皇用来控制手下的,那我们的天师岂不是……” 她不敢把这话再说下去,玄门是整个玄学界的风向標,平时这里来来往往整个玄学界厉害的人物,假如他们全都被这种毒素控制,怕是一发不可收拾…… 云观月挑眉微微一笑:“不用担心,我和商先生已经来了,自然是能把这个害群之马抓出来的。” 不等其他人反映,南宫依依已经开口道:“云姐姐你有办法能把这个人抓出来?” 云观月点头,眉眼间儘是笑意和轻鬆:“自然,我的本事你还不了解吗?” 听到她如此篤定的语气,邱康胜和秦清相视一笑,眼底那份沉重荡然无存,太好了! 走到医馆,云观月从怀里拿出一摞符纸,让秦清把这些符纸一个接一个分发给医馆里的眾人。 只要把这符纸贴到他们身上,谁体內有女皇的魂魄就会自动显形。 “太好了!”秦清点头,將符纸一路发下去,发到南宫依依手中时,见她神色微微一变,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秦清关切地问道:“依依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 南宫依依听到她这么问,立刻点头:“嗯,秦姐姐,还是你懂我,我觉得头很晕,我先回去睡一会儿。” 她起身刚要走,便被云观月伸手拦下,低眸看了一眼她手中符纸:“南宫道友,这一会儿的时间不耽误,要不你先贴上符纸再走吧?” 她说的是问句,语气里却是带上了不容置疑的严肃。 南宫依依眉眼间微微一怔,面上的笑容凝固:“云姐姐这是在怀疑我吗?” 她很委屈地往后躲了躲,不停地摆手:“我不是,我最没什么本事了,女皇一定看不上我的。云姐姐,要怎么样你才会相信我?” 商砚礼上前一步、站在云观月身边,显然没把这种小家子气的把戏放在眼里。 他双手夹著一张符纸,冷眼看向面前南宫依依:“在我们面前別做出这副做派,你是自己贴符纸还是我来帮你贴?” 看到他们两个都围到自己身边,气势迫人,南宫依依完全变了一副嘴脸,面上勾起灿烂笑意:“什么时候发现的?” 她在玄门里藏了这么久,这些无能的废物可一点都没察觉到。她不相信云观月只是远远看自己一眼,就能发现。 其实什么符纸、阵法她都没有再怕,她只是想要儘快从云观月和商砚礼视线里消失。 毕竟这玄门之中一屋子的废物加起来也不如他们两个那么聪明,但碧落女皇没有想过他们会这么聪明。 云观月摇头眼底笑意更甚,本来没发现的,现在才发现。 听到她这么说,南宫依依面露凶狠,眼底掠过一抹杀意。 这个云观月,果然討人厌。 第316章 当康 眼看著南宫依依像是变了一个人、脸上露出不一样的笑容,邱康胜和秦清站在一旁彻底傻了眼。 “依依,你……”秦清不敢置信地叫出声。 这还是天天跟在她身边的那个小妹妹吗?怎么脸上的神情变得这么狰狞······ 商砚礼也有一点意外:“到这会儿,你们还没看出来吗?” 他们玄门难得有两个不那么討厌的人,却这么蠢? 这一下,连邱康胜和秦清两个也没想通:“你们一来就发现了?” 云观月无奈和商砚礼对视一眼,双手环抱胸口淡定摇头:“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一个上清派的弟子天天留在玄门里要做什么,所以多留意了她几分。” “也要谢谢碧落女皇善解人意自己主动暴露,要不然,符纸和阵法应该拿她没有办法。” 她这么说当然是为了气碧落女皇,想要找到她的真身没这么难。 普通符纸和阵法確实不行,但她当然有自己的方法。只是没想到女皇这么沉不住气,两句话就跳出来了。 听了云观月这话,南宫依依脸上的神情越发难看。 她此刻很想恢復真容,面对这群无知又无能的傢伙。但她刚出墓穴能力还不够强大,不能在这种事情上浪费精力。 眼前这个女人虽然很討厌,但女皇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自己的想法。 她留在玄门是为了策反更多的手下,没想到这么快就让云观月发现了自己的踪影。 没办法,她一声令下,眼前突然出现很多天师。 邱康胜看著眼前突然出现的天师,不少还是玄门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一时间慌了神,不知道该对自己人出手还是劝他们快让开。 还没等他想好,眼前这些天师却突然抽出法器,护著南宫依依往后退去。 这些天师出手狠辣,半点情面都不留,邱康胜和身边天师本能抽出法器对战。 两边战况愈发激烈,商砚礼和云观月却是站在一边一动不动,像是在看一场好戏。 南宫依依之前就已经一跃离开了玄门,根本未曾看见他们二人反应。 邱康胜终於留意到云观月的举止,发现她並没有去追南宫依依的意思,他也迟疑地停了手:“云道友,这······” 云观月唇边掛著一抹笑意,並没有对玄门的人解释。 和聪明人不用多说,商砚礼也知道她是故意把南宫依依放走,好知道碧落女皇下一步究竟要做什么。 今日的情况硬把南宫依依留下,对碧落女皇而言,不过是换一具身体附身罢了,没有意义。 这些话没必要解释给玄门的废物听,就算他们听懂了,也帮不上忙。 不出她所料,邱康胜沉思一番,以为商砚礼和云观月是不愿出手相助,也自觉这是玄门的事,总不能一直麻烦別人。 他迈步走上前,认真看著云观月和商砚礼:“云道友、商先生你们放心,人是我们玄门放走的,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找出女皇的踪跡。” 看著他信誓旦旦的样子,商砚礼微微皱眉一言不发。 云观月点了点头:“邱道友,一切小心。” 她现在理解为什么商砚礼对玄门如此不信任,的確,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傢伙。 两人离开玄门,商砚礼轻声问道:“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做?” 云观月想起自己做的那个梦,下一步女皇应该会笼络人心,想办法重现她的王朝。 “想要实现我梦到的场景,女皇一定会闹出很大的动静,玄门的人就算再废物也能追查到她的行踪。敌不动我不动,等她动了再说。” 商砚礼眉眼间露出一抹欣赏,他早知道云观月聪慧,正要开口,就听到手机响了起来。 接起电话,是庄图南。 他的声音十万火急:“老商你是不是和云医生在一起?你们现在在哪?又出事了。” 听到他的声音,商砚礼皱起眉头只觉得有点头疼,他直接按了免提,让云观月也能听见他的声音。 “我刚刚收到线报,说是城郊出现了一头野猪、但又不像是猪,长著獠牙。我一听就知道不对劲,这不是当康嘛!” 见云观月眼神中有一些疑惑,商砚礼解释道:“那也是山海经里的异兽,看起来像是野猪,但其实攻击性非常强。” 云观月点头:“庄老板,你把具体地址发给我们,我和商砚礼去一趟。” 庄图南听到云观月的声音,语气明显好了许多,带著一丝雀跃:“那太好了,云医生!我就知道你这个人靠谱。” 他掛掉电话给云观月的微信发了一个地址。 江城城郊有一片森林还没怎么开发国,之前也有山海经里的异兽逃到那里,不过当时还没闹出很大动静、就已经被商砚礼和庄图南抓回去了。 这一次他如此紧张,是因为这只当康惊动了媒体,这样一来事情就变得很麻烦。他们不止要快一点把这只当康抓回来,还要应对媒体。 开车往城郊赶的路上,云观月拿出手机搜了一下当康到底长什么样子,托著下巴:“还好,这样子看起来真的很像野猪。” 她又去微博看了一眼,这件事还没上热搜。毕竟大部分的人认不出山海经里的异兽,只以为是城郊出现一只野猪。 野猪而已,算不上大事。 开到庄图南给的定位地址,他们刚准备停车、就见远处围著很多人。有住在附近的普通百姓,还有警方记者,看来这只野猪的影响力也不小。 商砚礼和云观月对视一眼,两人一起下车,走向那些围观群眾。 几个阿姨正在聊天。 “你们都听说了吗?这里出现一只野猪!” “可不是嘛!我们千万別靠太近,野猪很危险的。” “我就是好奇想看看,还从来没见过野猪呢。你们来得早见到了吗?” “没呢,只是听说······” “那到底是谁见到过?” 阿姨们互相看来看去,听到一个清脆的女声在身边响起:“现在有很多记者为了譁眾取宠,会编造出一些东西、特意骗人,我看说不定就是假的。” 看著眼前突然出现的漂亮姑娘一字一顿地说著话,围观阿姨们感觉眼前一阵眩晕,天旋地转间好像见到一抹光晕…… 第317章 死也不去 站在云观月身边的商砚礼双手迅速变换掐诀,以极快的动作对围观的阿姨们布下阵法。 现在在她们的脑海中,已经深信不疑刚刚云观月所说的话。 见她们被阵法所控,云观月点头又对她们发布指令,让她们各自回家。 等周围群眾都离开,她挑眉四下望了望:“阿姨们说得没错,当康呢?我们怎么也没看见?” 商砚礼眼底一片轻鬆,毕竟当康比起穷奇、饕餮还是好抓一点。 他淡定从身后背包里拿出一只罗盘,上面贴著一张符纸。 云观月有些诧异:“你有当康的气息?” 商砚礼摇头:“我没有,我还没抓到过它,不过山海经里的异兽大多能和彼此吸引。又或者我恰好选中了它的对家,那它也会因为慌乱快速逃跑,也能让我们抓个正著。” 见云观月视线好奇地落在罗盘上,商砚礼微微一笑:“这是穷奇的气息。” 他一手拿著罗盘,带著云观月走进眼前密林。 他们此刻已是走到了一片野生森林,这里人跡罕至,四周都是茂密的树林和草丛一片荒芜,离最近的国道也有一定距离。 所以之前围观群眾和记者再好奇,也没人敢主动往这里面走。 云观月拿了几张符纸跟在他身后,眼神盯著那罗盘。 走进林子时,罗盘指针一片安稳,就好像这只当康已经离开这里了。 他们继续往前又走了一会儿,指针突然有了微微地转动。两人对视一眼,往指针转动的方向继续前行。 走了不过两分钟,指针开始剧烈转动,云观月停下脚步,仔细感受著附近的气息。 她的五感非常敏锐,一下子就感受到左前方有一股非常剧烈的气息变化。她毫不犹豫,迅速飞出几张符纸。 状似野猪的当康感受到凛冽的风感,正准备立刻逃跑。 可那几张符纸如同闪电一般、上下左右往自己飞来! 当康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嚇了一跳,想转身,却被迎面而来的符纸正中眉心。 它发出一声激烈的叫喊,这叫声听起来就像是在喊“当康”、“当康”。 下一秒,它眼前出现一男一女,面带微笑地看著它。 贴在他眉心的那道符纸渐渐变大,变成了一个光圈,將它牢牢锁住,越锁越紧。 当康发出激烈的叫声,既痛苦又愤怒。 云观月挑眉看了它一眼,又飞出一张符纸,將它锁在符纸中。虽然还是一小块区域,但总比被绳子掐住脖子来的舒服一些。 见符纸中的当康平静下来,她轻声安抚了一下:“放心,等一会儿上车,你休息的区域就会更大。到了自然森林公园,你就可以开心奔跑了。” 商砚礼安排的保姆车很快就到了密林门口,打开后车厢的门,云观月將手中符纸飞入、放出当康。 这辆保姆车上有让异兽安心的香气,当康被放出来之后,就十分乖巧平静地半臥在后方。隨著车子摇晃,也没有再发怒。 云观月转头看了一眼,不免有一些感嘆:“果然和山海经里写的一样,它虽然样子丑了一点,但是瑞兽,一点儿也不凶。” 商砚礼顺著她的视线、也转头看了一眼,长著长长獠牙的野猪也挺好看的。 两人聊了一会儿山海经里的异兽,很快就到了自然森林公园。 当康被放出来之后,还回头看了云观月一眼、又发出两声叫声,这才转身跑去。 商砚礼眼里闪过一抹笑意:“它好像认识你了,对你还有善意。” 不等云观月回应,他身后就传来男人爽朗的笑声:“那当然,谁都会喜欢云医生的。” 白哲从商砚礼身后走来,见到云观月,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云医生,好久不见!” 云观月也笑著回应了他,这才想起来,最近来自然森林公园都只见到了庄图南,的確没见过白哲。 商砚礼挑眉看了一眼白哲,刚给自己打电话的时候要死不活,怎么一见到云观月,他就好像孔雀开屏? “回来了?”商砚礼的语气谈不上好。 白哲一下扑向他,语气哀切:“老商!我可算是活著回来了,你都不知道国外有多可怕······” 说著话,他转头对云观月解释道:“我最近都在国外抓山海经里的异兽,云医生,你不知道外头的情况有多差!” 他正要开口说下去,庄图南一把抓住他:“我准备了吃的,坐下再说吧。” 云观月的確是饿了,又对白哲在国外的经歷非常好奇,就隨他们一起走了进去。 白哲刚坐下,就忍不住开口说了起来:“你们绝对是故意的,让我一个人去国外!” 他抱著杯子喝了一大口茶,猛地一掌拍在桌上。 “我要是不去,绝对想不到,国外大街上就能有脏东西!晚上有就算了,白天也有?” “还有,那里的人也很危险。他们那里不禁枪,社会越来越动盪,那些人大白天就拿著枪在外头走,我不知道谁路过、就会给我一枪。” “太难了!这些日子我又要防著鬼,又要防著人,实在太想念华国了。” 他接过庄图南递给他的糕点,重重咬下一口:“还是我们华国美食好吃,国外那些冷食吃得我胃疼。” 云观月笑盈盈为他倒了一杯热茶:“国外现在情况这么差吗?那些鬼都在路上,那他们的驱魔师呢?” 白哲满嘴糕点、含糊不清地摇头:“我也不知道,我这次去没见过驱魔师,我也不是去帮他们除鬼的。” 他突然想起什么,將嘴里的糕点咽下,伸手拍了拍商砚礼肩头:“老商,我可够义气了,那几只逃到国外的山海经异兽我都带回来了。这可是我冒著生命危险抓回来的。” 商砚礼正在喝茶,让他猛得这一拍差点呛到,轻咳了两声,敷衍道:“嗯,那你真棒。” 他的语气平静如死水、毫无波澜,侧头注意到自己肩膀上的灰尘,还伸手拍了两下。 白哲发现他这个举止,再低眸看向自己,发现自己灰头土脸的。 再抬头,又见庄图南乾乾净净坐在一旁,还一脸嘲笑地看向自己。 白哲冷笑一声,把庄图南抓到自己身边,蹭他一身灰:“你別笑,下次我绝不去国外了,你去!” 听了这话,庄图南脸上的笑容凝固,忙推开身旁白哲:“我不去!我死也不去……” 第318章 失踪人口回归 庄图南和白哲说著话就动手掐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肯相让。 他们最近一个在国內抓山海经里的异兽,一个在国外面对各种诡异的状况,两人都有发不完的牢骚。 看他们如此热闹,云观月低头认真乾饭,他们这里的饭菜一如既往的好吃。 这次的甜品比之前的更好吃,巧克力熔岩蛋糕,她一口气吃了两块。 商砚礼见她丝毫不在意眼前两人,眉眼间浮上一抹轻鬆,嘴角微微勾起:“他们两个总是这样,说不清是斗鸡还是斗狗。” 他声音不清,庄图南和白哲听得清清楚楚,两人掐著对方脖子的手迅速放下,怒目圆睁地看向商砚礼,异口同声:“老商!你……” “嗯?”商砚礼清浅眼眸上挑,眼底浮著一抹若隱若现的雾气,周身温度不自觉地往下降了几度。 庄图南和白哲侧头看了对方一眼,两人都十分没骨气地摇头:“没事。” 云观月看他们三人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一声:“你们三个人的感情真好。” 庄图南低垂眉眼,小声嗶嗶:“那老商还是对你好。” 一旁的白哲伸手推了他一下,示意他快闭嘴。 见云观月看向他们二人,他尷尬地笑了笑:“对了云医生你最近有空吗?不然留在自然森林公园?我新抓回来的几只异兽。好像心理状態不太好。” 云观月:? 山海经里的异兽也需要心理医生? 商砚礼在一旁轻咳了两声:“我们打算扩建自然森林公园,这两天都会留在这里,閒来无事你可以过来玩儿。” 云观月低头看了一眼面前的美食:“来你们这儿给异兽当心理医生,每天都会有这样的伙食?” 庄图南大笑著拍桌子:“放心,云医生,这伙食只会一天比一天好。” 他心底暗暗高兴,只要云观月来了,商砚礼身上就会多几分人气,这可是大好事。 云观月笑著点头,眼睛都几乎笑成一条线,心里连接下来的菜单都想好了。 接下来几天云观月的生活,正应了商砚礼那句閒来无事。 在自然森林公园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手机都刷到不好玩了。 她突然想起来好像很久没有直播了,打开后台就见她的粉丝们像极了怨妇,从一开始不断追问云姐什么时候回来、到骂骂咧咧几度疯狂。 云观月找了一个清静的房间,把窗帘都拉上,生怕粉丝会看见外头飞过的毕方,拿出手机开播。 【啊啊啊,失踪人口回归!云姐,我都以为你被坏人抓走了!】 【你就是那个坏女人,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一把抱住我的云姐。】 云观月微笑著和粉丝打招呼:“对不起大家,最近我有一点儿忙。” 她一边说话,一边克制著想打饱嗝的欲望,其实不太忙,吃的还有点撑。 “好吧,废话不多说了,现在就抽今天第一个有缘人。” 一套流程走下来,第一个有缘人【橙心橙意】上线。 【橙心橙意】开麦,是一个声音清脆、听起来年纪很小的女孩。 “云姐、弹幕哥哥姐姐你们好,我叫小橙子,刚刚高考结束。” 【救命,我说她声音听起来很年轻,原来是真年轻!】 【啊啊啊,十年前高考的我被叫一声姐姐,都有一点不好意思。】 【年纪这么小,怎么会被选中的,你发生什么了?】 【橙心橙意】声音发抖,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害怕,磕磕绊绊地说著自己发生的事。 高考结束后,这些少男少女第一次感受到了自由的气息。 好不容易说服家里,他们相约一起出去旅游,没有走得太远,就在江城城郊爬山。 小橙子在他们之中性格比较內向,平时话不多意见也不多。所以同学们非要走一条小路,她虽然心中不安,却没有出言阻止。 当时大家爬山一个接一个地走著,小橙子已经不记得自己走在队伍的哪里,只记得不断有同学尖叫,谁不见了!谁不见了! 小橙子一边说著话,一边发出了尖叫声:“我的头好痛!云姐,我真的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明明和同学们一起在山上,可最后我见到我爸爸妈妈的时候,他们说我晕倒在民宿里,是老板打电话让他们来救我的。” 【这故事听著有点儿离奇,那你同学们呢?他们怎么说?】 【对啊,你是不是当时在山上就晕倒了,被同学带回民宿的?】 看著弹幕,小橙子突然哭了起来:“我同学们全都不见了,我们那么多人一起出的门,却只有我一个人回来……” 【什么意思?这么恐怖?】 【等等小妹妹,会不会是你同学们故意耍你联合起来骗你?】 【这不是没可能,你也说自己性格內向,会不会是这样?】 “不会的!”小橙子哭著说道:“我们之间关係很好,大家都很照顾我。而且我回来之后,他们每一家都报了警,警察都把我找去很多次了,没有这么真实的恶作剧。” 他指了指哭声,语气严肃说道:“云姐,我一直是你的粉丝,出事之后我每天都在等你直播,就是想要连线到你。” “求求你云姐,帮帮我把我的同学们找回来,我真的很想弄明白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完【橙心橙意】的故事,云观月伸手摸了摸下巴,这事儿的確有点奇怪。 他们相约去的那座山並不高,就在城郊,平时哪怕工作日也有不少游客去玩,从来没听说过那山上出事。 小孩子们虽说找了一条小路,但那座山开发非常完善,没有野路。 她想了想:“小橙子你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吗?或者发一张照片过来。” 【橙心橙意】用力点头,她本来就是云观月粉丝,完全知道流程,早就问父母要了自己的生辰八字。 她同时给云观月发过去的,是这次他们出行时的合照。 云观月低头看了一眼【橙心橙意】发来的生辰八字,轻轻咦了一声,又点开那张合影,十几个少男少女穿著登山服,手持登山杖在山前露出灿烂的笑容。 只可惜,这张照片上大部分人的脸上、都蒙上了一层黑气…… 第319章 好消息和坏消息 云观月面色沉了沉,没有说话。 【完了,我很少见到云姐这种表情!】 【真的小妹妹,你可能要做好心理准备。】 【可是真的很奇怪,你是什么天选之子吗?为什么你没事?】 【对啊小橙子,你平时运气就很好?】 【橙心橙意】又忍不住抽泣起来:“没有,我这个人的运气从来也不算好。在我们之中有几个同学运气才好,他们们选择题永远都能蒙对,我只要蒙就一定会蒙错……” 想到自己的同学们,她哭得越发伤心起来,弹幕问得没错,她也很想问问、为什么自己能平安回来? 眼看她的心理状態不太对劲,云观月清了清嗓子:“小橙子你先冷静下来,你能活著和他们出事一点关係都没有。” 【完了,真的是出事了!云姐说出事,哎……】 【橙心橙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声不敢吭,等著云观月说下去。 【云观月:你身上是不是有护身符之类的东西?】 【橙心橙意】:“对云姐你真的好神,我有一块家传玉佩从小就戴在身上,这次被救回来之后,我发现玉佩上有了裂缝……” 她以为这道裂缝是爬山时不小心磕到的,怕父母责骂都没敢说。 云观月摇了摇头:“你没有磕到这块玉佩,上面的裂缝是因为它帮你挡了一劫。” “这一次你没事,是因为祖先保佑。你可以问问你父母,你们祖上应该出过大关或者將军之类的人物,有功德庇佑。” 【橙心橙意】怔住,仔细握著自己胸口的玉佩,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 她吸了吸鼻子、开口问道:“那云姐,我的同学们呢?” 云观月看著镜头面色凝重,摇了摇头,照片上那些季年岁的少男少女这会儿全都葬身於山腹之地:“你通知警方去山里找尸体,应该就在那里……” 【唉,太难过了。】 【就说嘛,高考完別隨便出去玩儿,在家呆著。】 【楼上的,这种马后炮的话不要乱说,出去玩儿的人多了,这只不过是意外,別给小妹妹增加心理负担。就是只是太可惜了,这么多孩子就没了。】 除了惋惜,云观月心里还觉得很奇怪。 玉佩能保护小橙子,说明他们当时並不是出了意外,而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江城一向很太平,怎么会有什么东西对一群孩子动手? 她微微皱起好看的眉头,碧落女皇这件事应该和她有关。 从照片上看,这些少男少女並不是摔下山摔死的,而是被人吸走魂魄后死去的。 等【橙心橙意】哭完把她送下麦,云观月拒绝了她送礼物的想法,想了想开口说道不只是高考完,按玄学上的说法,最近不宜出门,大家都儘量少社交少出门。 她隱晦地提醒著自己的粉丝,毕竟这会儿如果把碧落女皇的事说出来,自己可能会被当成疯子抓起来,如果粉丝们都信了,社会会提前进入恐慌。 【好好好,我们什么都听云姐的,我早说多上网能学到知识,多看云姐更能保命。】 【没错,我最近也听说很多朋友出了事,听起来就很诡异,云姐我听懂了!】 看著弹幕乖巧的言论,云观月点了点头,心中暗暗思索,是不是应该给粉丝们准备一些平安符。又提醒了弹幕几句云观月抽选第二位有缘人。 流程走完,【momo】上麦。 她还没开口,弹幕已经热闹起来。 【哦,原来是momo大军来了!】 【哈哈!终於在云姐这里见到了momo大军。你好momo,我也是momo。】 【momo】尷尬地笑了笑:我今天不是来玩梗的,是真的有事要求助云姐。 为了怕大家误会,【momo】说就叫她小金。 她和男朋友都是从外地来江城打拼的年轻人,两个人最近同居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 可是最近男朋友很不对劲,精气神都没有了,而且和他说完的话,当时说得好好的、之后就会忘记。 【momo】非常焦急:“云姐,我怀疑我男朋友被什么脏东西盯上了,我把他的照片发给你,你能看看吗?还是我有什么自查的方式?” 【等等姐妹,我觉得你引起怀疑什么脏东西,倒不如怀疑一下家里的狗东西。】 【可不是,你刚刚聊的那些,我觉得不像是有鬼、到像是出轨。】 【你们就別玩梗笑她了姐妹,她已经很困扰了。是这样的,我说句公道话,她寧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相信男人不爱她了。】 【楼上的,你也没放过她啊。】 【momo】看著弹幕,苦涩地笑了笑:“不是的,我们真的感情非常好,而且都是牛马,他哪有时间出轨。对了云姐我们婚纱照都发拍好了,现在发给你看看。” 她被弹幕说得心烦意乱,顾不上云观月走流程,自己將照片私信过来。 云观月轻撩了撩眼皮,点了一下头看了一眼【momo】发来的婚纱照,照片上一对男女笑容满面看得出十分幸福的模样。 女孩长相清秀,笑得一脸温柔贤惠,男生笑容憨厚,看得出是靠得住的人。 照片上隱隱能看出男人面上蒙著一层黑气,的確有问题,但隔著照片看不出更多的。 她挑眉看向镜头:“小金,现在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云姐玩梗。】 【云姐这个梗有点老了,你快说,我好著急!】 【就是,成年人不做选择!】 云观月摇头,她没打算让【momo】选择,只是话来不及说,弹幕的反应也太快了。 她继续说道:“你男朋友確实不是出轨,的確被什么脏东西盯上了,不过看照片看不出更多的,方便的话我来你家看看?” 【momo】:“方便!当然方便!云姐你现在就能来吗?” 这些日子为了男朋友的事,她都快疯了,听到云观月能来愿意来,实在高兴坏了。 【不是等等,怎么私信上地址了?】 【云姐你可不能这样把我们大家扔下,她家地址可以不公布,但直播不能断!】 【没错,我们冤枉了这小哥,一定得去看看到底是什么脏东西害人!】 【hhh,楼上的,你的算盘珠子快弹我脸上了。】 第320章 黄鼠狼精 云观月原本是和【momo】私信,直接去她家看看,眼见弹幕死皮赖脸、非得跟著一起去。 她正要开口,就听【momo】那头说道:“没关係的云姐,直播继续吧。都是网际网路姐妹,谁也不是外人。” 她自己一直都是云观月直播间的忠实粉丝,没想到这一次自己成了当事人。 她非常理解弹幕人的心情,这要是不让她们追下去,今晚都睡不著。 见【momo】本人也不在乎,云观月点头,看了一眼时间:“我过去那边大概半小时,那到时候再开播。” 爭取时间,她直接下播。 大概半个小时后,云观月见到了【momo】和她未婚夫本人,就叫他们小金和小丁。 小金和婚纱照上长得差不多,今天没有化妆,清清淡淡。 一见到云观月,她满是紧张的脸上稍稍鬆弛了些:“云姐你真的来了!” 云观月微微一笑,看著她身旁的小丁,缓缓眨了一下眼睛。 男人一见到她,神色间就闪过一丝慌乱,脚步不自觉往后挪了半步。 他根本不知道女朋友发现了他有问题,更不知道她求助了大师。 云观月见到小金之前已经打开了直播,徵得她同意之后,视角一直对著他们二人。 【他往后退了,果然是有问题!】 【你別说,这俩看起来挺有夫妻相的。】 【现在这些事儿都不重要了,关键是他到底有没有问题,快帮小姐姐看看。】 云观月一眼就看出眼前这个小丁是有问题的,他此刻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身上是一只成了精的黄鼠狼。 她挑眉,嘴角勾上一抹笑意:“见到我,竟然还不知道怕吗?” 【我靠!我就知道有问题!】 【云姐好牛逼啊,一眼就看出问题了吗?】 【这不是废话,云姐怎么可能看不出啊?】 【啊啊,平时老说云姐不让我们见鬼,现在我看著镜头、怎么也看不出他有什么问题?】 弹幕嗷嗷叫唤,站在小丁身旁的小金更是变了脸色。 她犹豫了一番,伸出手抓住身旁男朋友、厉声说道:“你是什么东西,快离开我男朋友的身体!” 【啊,她好爱,连鬼都不怕。】 【好感人,我要是能找到这样的女朋友就好了。】 【我总感觉云姐还能站在一旁好好和他说话,应该不是鬼吧。】 小丁脸色煞白、匆匆甩开小金的手,抬头看向云观月:“你到底是什么人?想对我做什么?” 云观月笑著耸了耸肩,伸手指了一下小金:“想做什么,她不是告诉你了吗?离开这个男人的身体。” 她凝眉,瞬间变了神色,手中拿出一张符纸:“你是自己出来还是我动手?” 【天哪,我云姐太帅了!】 【我还是头一回见人拿符纸拿这么帅的,啊啊啊,我又恋爱了!】 见到云观月手上的符纸,小丁咯咯一笑,转身就准备逃跑。但他还没跑两步,身后就感觉到一股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將他整个人锁住、脚下一步都无法动弹。 眨眼间,它面前出现一个笑盈盈的女人,正是刚刚那个大师。 如果换做是平时,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它高低是要多看两眼的。但现在它拼命扭动身体却无法动弹,心里越来越害怕。 一旁小金紧张至极,一个箭步衝上前来:“云姐,它到底是什么东西?现在从我男朋友身体出去了吗?” 云观月淡定地摇了摇头,看向小丁的眼神愈发冷了几分:“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再打一道符纸、就不是困住你这么简单了。” 她刚说完话,就见小丁身体驀地变软,晃晃悠悠倒了下去。 身旁小金立马扶住他,眼看男朋友晕倒,小金惊恐抬头看向云观月。 她还来不及说话,就见云观月低眸,一直看著自己身旁。 小金十分惊恐,一手捂住嘴、一边侧头看向她视线所及的位置:“它……它是不是就在这里?” 云观月点了点头。 【救命,我好后悔这会儿还开著直播间,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是要见鬼了吗?】 【啊啊啊,忘了告诉云姐给我们在直播间里开天眼,现在好了,只能看见云姐和一团空气对话。】 【真是,看不见那鬼今天实在太可惜!】 云观月手机掛在胸口並没有去看弹幕,面带笑意,看著眼前这只小小的黄鼠狼精:“捨得出来了?” 黄鼠狼惊浑身颤抖,不知是受符纸影响、还是因为害怕。 过了一会儿,似乎是觉得云观月不会要它性命,它献媚似地笑了笑:“大仙明鑑!我虽然附身在他身上,但我什么坏事都没做过,我只是贪玩而已。” “是吗?”云观月打断了黄鼠狼精的话:“就算你什么都不做,你长期附身在他身上也会影响他的阳气,甚至取而代之。你想做人?” 黄鼠狼惊嚇地脸色苍白,连连摆手:“不,我才不想做人呢!我做黄鼠狼可开心了!” 它长嘆了一口气:“虽然以前在山林里更开心,但现在在这钢筋水泥森林住久了、倒也习惯了。小区里到处都有流浪猫的猫粮,我也能吃饱。” 它说著话,舔了舔舌头。它是一只黄鼠狼,当然不光吃猫粮,不过別的没必要告诉云观月了。 只是眼前这个天师好像不简单,黄鼠狼精圆滚滚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开口说道:“我这辈子做过的坏事也不过就是偷鸡摸狗,绝对没伤过人,天师饶命啊!” 云观月早知道这只黄鼠狼精没做过什么坏事,身上一点业孽都没有,甚至还有一丝功德。 只是她没明白,一般精怪附身在人身上都有所图,这只黄鼠狼精难道只是贪玩? 看著云观月皱起眉头,黄鼠狼精抢先说道:“天师大人,我真的是无辜的,我好好生活在江城、好吃好喝住著,都没想过要成精。” “谁知道有一天晚上我突然就成精了,而且很渴望得到人类的身体。刚好这男人下了夜班回家,我就附身在他身上了。” 【靠!下夜班的人可真惨!】 【真是!牛马得罪谁了!要哭了······】 【好过分的一只黄鼠狼精!云姐快把它收了!】 云观月刚刚抓住黄鼠狼精,就往手机上贴了一张符纸,让粉丝能听见他们的对话。 不过仅限於听,不能看。 第321章 大胆的猜测 黄鼠狼精前面的话,观眾听了还没什么大的感触,听到这句下夜班、很多牛马社畜直接破大防。 云观月听著它这番话,沉默了一会儿:“你说的那个夜晚,是不是还有別的动物成精?” 黄鼠狼精猛得抬头,看云观月的眼神充满了敬佩:“大师好厉害!大师真聪明!当时和我玩的松鼠、老鼠也都成了精。” “它们原本就想成精,所以特別高兴,说是上天开恩帮了它们。其实我不相信,上天要是真对我们好、早就出手帮我们了,怎么会让我们这些小动物在城市里像过街老鼠一样难以生存?” 【天哪,我怎么和这只黄鼠狼精共情上了?】 【楼上的,你不是一个人,我觉得它这段话简直扣我脑门上在说。】 【哈哈哈我也这么觉得,上天才没有好生之德,想活下去都得靠自己。黄鼠狼精是这样,我也是这样。】 云观月微微皱眉,这些动物一夜之间成精、怕是和上天没什么关係,或许是碧落女皇的杰作。 让普通动物成精,又让他们到处附身在人类身上,一定有她的计划和安排。 她思索了一会儿,见黄鼠狼精一脸虔诚地望著自己,她微微頷首,伸手挥去自己的符纸:“这里是人类居住的城市,有人的规矩、你就要遵守。” “这一次你没伤过人,我就饶你性命。回去吧,下次再到城市里胡闹,我就不会放过你了。” 黄鼠狼精如释重负地鬆了口气,对著云观月千恩万谢,叫了好些声“大师”“大师”。 【笑死,黄鼠狼精可不可以来我家做大仙?我觉得它好有人生哲理。】 【说出去也没人相信,我听黄鼠狼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笑死,你们都是认真的吗?】 把黄鼠狼精放走,云观月转身看向缓缓甦醒的小丁:“你们两个放心,他的身体没什么大碍,附身在他身上的那只黄鼠狼精没有恶意。”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1???.???】 小金仍然不放心,紧张地问道:“云姐,我听过你的直播,接下来是不是多晒太阳,早睡早起就能好?” 云观月点头,仔细打量了小丁两眼、又摇了摇头:“他看起来身体確实有一点虚,如果这两天感觉身体疲惫,可以去附近道观住上几天,这种症状会缓解。” 【哈哈哈,身体有点虚?是不是这大哥还不如让黄鼠狼精附身?】 【楼上的好过分,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 小金將云观月说的话一一记下,立马拿著手机到直播间刷礼物。 云观月婉拒了他们请吃饭的要求,直接离开,顺便下播。 她总觉得这件事並非是偶然,正准备给邱康胜打电话,就接到了他打来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邱康胜就开始唉声嘆气:“云道友,你不知道,最近世界实在是太乱了。” 云观月轻轻“咦”了一声:“是有很多动物成精了吗?” 邱康胜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忍不住惊嘆:“云道友,你是成仙了吗?所有的事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云观月摇头,把刚刚有缘人的事大致说了一下。 “最近你们要多留意小动物成精的事,这只黄鼠狼竟没什么坏心眼,如果碰上心大的想要鳩占鹊巢、真的做人,那你们的麻烦可就大了。” 听著这话,邱康胜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默默记下、这件事也要上报。 上报?想到这两个字、邱康胜这才想起来自己为什么要给云观月打电话。 他赶忙说道:“对了云道友,之前你让我关注的另一个男人、锦程,他出事了。” 锦程? 云观月反应了一下,哦,原来是原书里的第四位主角。 她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轻声问道:“他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邱康胜苦笑了一声:“的確是出事了,不过和我们好像没什么关係。他因为脾气暴躁伤了人,所以被警察抓走了。” 云观月皱著眉头,仔细回忆著原书中的情节,好像不应该。 锦程在原书里是一个中外混血,出了名地温柔体贴,是白嘉瑶舔狗里舔得最乖的那个。 按照原书设定,他绝不可能脾气暴躁,动手伤人。看来这本书的情节崩坏到了一定地步,连人设都崩了? 云观月托著下巴仔细想了想,不,还有另一种可能。 就像性情大变的小丁一样,说不定锦程也被什么精怪缠上了。 想通了这一点,云观月问邱康胜要了锦程现在的地址。 邱康胜说他现在刚被保释出来,这会儿去他家刚好能遇到。 云观月没有耽误,立刻赶到锦程家里,稍微等了一会儿、见一辆豪车缓缓停下。 一个满脸愤怒的男人摔门下车:“你们为什么不早点来保释我,让我在那种鬼地方待了这么久,这一切都是你们的错!” 听著这一番实在不像人话的动静,云观月抬眸看了一眼,一张混血而精致的脸庞、白得过分、稜角分明,此刻分明蒙著一层黑气。 他也被精怪附体了。 又是成了精的动物,云观月眼眸一亮,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男人。 锦程不止被精怪附体、性格大变,连身体也逐渐虚弱。 最离谱的,是他还被人偷去了气运。这也就难怪他刚对人动手,警方就到了,因为他现在气运非常弱。 云观月双手掐诀、快速变换,很快,她手心里升腾起一个淡黄色的光圈,光圈朝著骂骂咧咧的锦程后背飞去。 很快,一道温暖的浅黄色光晕將他整个人拢住。 下一秒,一只凶神恶煞的藏獒出现在云观月面前,发出愤怒的嚎叫声、似乎要將她撕成两半。 云观月这一次没有再询问这只藏獒为什么要附身,直接飞出一张符纸,將现出原形的藏獒抓住。 这件事很不一般,和刚刚小丁的事情不一样。 城市里不允许养藏獒,更不可能有这么名贵的狗在外面流浪,那它是谁训练出来的?专门针对锦程的? 不用说,和他前面几位前辈一样,一定是白嘉瑶想要夺取他的气运。 但白嘉瑶和碧落女皇总不可能这么巧、想到一起去了? 云观月嘴角微微勾起,心里浮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难道碧落女皇和恶魔面具人已经合作了?所以他们才会同时出手盯上锦程。 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第322章 你等著 隨著云观月將这只藏獒收进符纸之中,一旁的锦程清醒过来。 他当时正举著手想要打助理,突然清醒过来,看著自己伸出的手愣在当场:“我这是怎么了?” 助理看著他突然恢復本性,一时间也拿捏不清他是什么意思,小心翼翼地问道:“先生,刚刚的確是我不好,请您不要生气了······” ”刚刚怎么了?”锦程收回手,很惊恐地看著助理:“你为什么这么怕我,我到底做了什么?” 助理抬眸、尷尬地笑了笑,不敢说话,拿捏不准锦程这是又在耍什么新样,自己要是说错话一定会惹恼他。 云观月见状,缓缓走上前去看了助理一眼,见她没什么问题、只是非常害怕,又抬头看向锦程说道:“你现在已经没事了,还记得自己发生了什么吗?” 听著这没头没尾的话,锦程和助理对视一眼,很无助地摇了摇头:“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最近的事我一点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助理大惊失色,看向他的眼神完全变了。 云观月递上自己的名片:“你可以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云、观、月?”助理拿著名片,一字一顿读出她的名字,突然想到了什么:“云大师,你就是直播的那个大师!” 云观月失笑:“也可以这么说。” 助理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转头惊讶地看向锦程:“先生,最近一段时间你的脾气变得很奇怪、和之前完全不同。” “我们看到你都怕极了,现在见到云大师,看来你当时是……” 中邪这两个字,助理还是心有余悸、没敢直接说出口。 锦程是一个中外混血,小的时候在国外长大,让他自己是怎么都想不出中邪这两个字,非常迷茫地看向他们。 见没人回答自己,他很无奈地摇了摇头。 云观月又问道:“性情大变之前,你有没有见过什么奇怪的人?” 锦程还没回答,一旁的助理抢先道:“有!有一个很奇怪的女人,一来就说先生一定会见她······” 助理正说著话,伸手指向了云观月身后:“就是她!就是那位小姐,我认得她。” 云观月转过头去,正对上南宫依依的脸。 之前那些女人全都和白嘉瑶有一些神似,但南宫依依和她们长相完全不同。 她此刻正笑盈盈地看向自己。 云观月知道她的猜测没错,这一次对锦程下手的是碧落女皇,这世上不会有这么巧的事。 碧落女皇一定是和恶魔面具人联手了。 马路对面的南宫依依远远地冲云观月挥了挥手,一瞬间,天空中旋起一道漩涡。 与此同时,整条街上来往的路人、锦程、他的助理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眨眼的功夫,南宫依依站到了云观月面前,笑盈盈地说道:“云姐姐,別来无恙。” 云观月嘴角勾起笑意:“女皇大人这一声姐姐,我担不起。” 南宫依依笑得越发高兴:“我最喜欢像你这样的聪明人。” 云观月微微一笑,並没有答话。 南宫依依继续说道:“我今天现身在你面前,是想邀请你和我合作。” 见云观月挑眉、仍是笑而不语,她摆了摆手:“你放心,我知道和人谈交易一定要拿出一点诚意。” 她挥手间,云观月面前出现一个城市,和她之前梦中一般。 不过这一次景象完全不同,这城市中的街道十分热闹。百姓安居乐业,商铺人声鼎沸。 碧落女皇不知何时站到了云观月身后,在她耳畔轻声说道:“看见了吗?这就是我为你准备的美好王朝。” “只要你愿意和我联手,我们一起开拓一个属於我们的王朝。將来这天下,你一半,我一半。” 云观月沉默了一会儿。 碧落女皇並没有等到她想要的欣喜若狂,反倒见她摇了摇头。 南宫依依那张甜美的脸瞬间阴鬱下来,她冷笑一声:“你这是什么意思?” 云观月耸肩:“女皇那么聪明,难道看不出来这是拒绝?” “你敢拒绝我!”南宫依依的面色愈发阴沉,自从她成为女皇之后,从来没有试过让人拒绝的滋味。 眼前这个普通的人类女人,自己是看得上她,才想给她这个合作的机会,她竟然敢拒绝?拒绝自己? 南宫依依满眼都写满了怒气,伸手指向眼前的城市:“你看见了吗?只有我碧落女皇才能让她们过得更好!” “这里的女人拥有比过去高很多的地位,这种事情是你们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云观月点了点。这话说得没错,眼下这社会对女人还是苛刻了一些。 见她点头,碧落女皇嘴角泛起笑意:“我早就知道你和我是一样的人,和我联手吧,创造一个女皇统治、女人当道的世界。” 让她没想到,话说到这个份上,云观月还是非常坚定地摇头:“你错了,我和你从来也不是一样的人。” 她並没有和眼前疯狂的女人多说什么。 这世间女人想要的从来不过是平等,而不是所谓的女权。踩在男人头上又能得到什么呢?这世上也不是所有男人都这么可恨。 至於碧落女皇,她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芥。或许她小的时候,真的是温柔可爱的小公主,但自从她拿起屠刀杀光整个皇室、又强迫整个国家归属於她,她就再也不是从前的公主了。 碧落女皇停顿了一下,紧紧盯著云观月的眼睛,从她眼眸里看出她的坚定。 她冷笑了一声:“你的意思是你绝对不会和我合作?” 云观月摇了摇头:“我以为你挺聪明的,怎么像个傻子?有什么好反覆问的,我都说了不可能。” “好!好!好!”碧落女皇大笑著、连说了三声好。 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识抬举的人! 从前那些人想尽办法和自己联盟,她都拒绝了,偏就是眼前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竟敢拒绝! 她大笑著点头:“既然是这样,我们做不了盟友、就要做敌人了!” 云观月收起嘴角笑意,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我们从来也算不上朋友,你做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我们当然是敌人。”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十分平静,就好像是在和她討论晚上吃什么。 这种云淡风轻的態度深深触怒了碧落女皇,她不在意自己,一点也不在意,甚至没把她看作是对手。 碧落女皇大笑著,周身温度冷了好几分:“你给我等著!” 她离开前,最后见到的是云观月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第323章 救命 云观月本就生得十分漂亮,这一张精致如同女媧毕设的脸上露出这般表情,看得碧落女皇几乎要吐出血来。 她可是女皇,人生还是第一次主动向某个人邀请联盟,竟然遭到了拒绝! 好一个不识抬举的女人。 她抬手,眼前幻境风云巨变。 云观月也不怕她,抬眸看向她。 要是她真打算在这大庭广眾动手,自己也绝不会怕她。 就在云观月隨时准备动手的时候,碧落女皇却转身离去,话都不曾留下一句。 以她现在的能力和云观月硬碰硬,还不知道有没有胜算。更何况她是女皇,哪有亲自动手的道理。 云观月並不知道这么多,心中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 她转过头去,见到已经嚇懵了的锦程和助理。 她缓缓眨了一下眼睛,视线落在自己的名片上:“看见了吗?如果再遇到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还是助理先反应过来,很是欣喜地点头:“太好了云大师,我们有任何事都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云观月刚想点头、又摇了摇头:“有事再打。” 她可不是什么热线,电话隨便打来她不会接的。 说完这些,云观月准备去自然森林公园,这两天商砚礼一直都在那里。 庄图南和白哲不知道是不是累坏了,最近伙食准备得特別好,一点都不委屈自己,云观月也就很爱往那里跑。 婉拒了锦程想送她的建议,云观月叫了辆车往自然森林公园赶去,並没有发现身后有一道视线,始终追隨在自己身上。 在云观月这里吃瘪后的碧落女皇气急败坏,飞速回到一间黑暗的小屋子里。 她一看到眼前这种环境就非常生气,以她这样尊贵的身份,现在却要像一只老鼠一样躲在这种阴暗的地方! 她越想就越生气,狠狠一脚踢在桌子上,眉眼间是压不住的怒火。 身后响起一道男女不辨的声音、咯咯地笑著:“我说尊贵的女皇大人,让云观月气到了吗?” 南宫依依那张漂亮的脸几乎快被气歪,隱忍著怒气笑道:“让你说准了,她可真是个油盐不进的女人。” 身后那道雌雄莫辨的声音大笑起来:“那是自然,我和她当对手这么久,彼此间都很了解对方了。你想要她和你联盟,是绝对不可能的。” 一想到云观月那个討厌样子,恶魔面具人缓缓走到光线下,隔著面具都能感受到他的厌恶:“不瞒你说,我討厌她很久了,只是碍於没办法对付她。” 女皇冷笑著扫过恶魔面具人一眼,眼底掠过一抹厌恶:“她只不过是个普通人,你连她都对付不了,凭什么和我合作?” “凭你现在也找不到合作伙伴。”恶魔面具人大笑起来:“放心,我也没有多满意你这个伙伴,只不过现在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云观月,那我们自然就是朋友。” 碧落女皇认真点了下头,这话说得很有道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只要能对付云观月的,她都愿意和他成为朋友。 她在桌边坐下,很嫌恶地看了一眼屋子里的环境:“这个破地方,等我除了云观月,我一定要先离开这里!” 她抬头看向恶魔面具人:“我有一个办法,你是不是愿意配合我?” 恶魔面具人很爽快地点头:“那是当然,我们现在有共同的敌人,没有必要互相试探。你想做什么直接了当告诉我,我一定会配合你。” 碧落女皇大笑起来:“好!” 她微微俯身、靠近恶魔面具人,压低声音將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 今天她去找云观月,就是想要最后给她一次机会。如果她愿意和自己合作,这些计谋就不会用在她身上。 只可惜她不知死活,那就死吧! 与此同时,云观月在自然森林公园半山腰下了车,没敢让滴滴司机开到山顶。 万一看见什么,怕是把人嚇著。 庄图南派了车在半山腰等她,高高兴兴把她接上了山:“云医生,你昨天点的菜,我已经把午饭都准备好了。” 云观月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庄图南和白哲这两个人看起来搞笑了一点,但实际上为人非常靠谱。 起码在做饭这件事上,他们两个从来没有犯过错,而且各大菜系好像没有他们不会做的菜。 这顿午饭商砚礼並不在,不过他总是有很多事情忙,云观月没有多问。 等她心满意足吃完饭,邱康胜的电话来了。 云观月刚按下通话键,就让对面嚇了一跳:“云道友!救命啊!” 这动静,嚇得庄图南和白哲都把椅子往旁边挪了挪。 云观月也本能地把手机推远了一点:“老邱,有话好好说。” 这个邱康胜是觉得自己跟他很熟了?真要救命,也没必要大喊大叫。 电话对面的邱康胜意识到自己失態,平静了一下说道:“云道友,是事情太紧急,所以我有一点激动了。” 他慌慌张张说著情况,越说就越著急,根本难以平静。 云观月理了理逻辑,听明白他所说的。 有一栋楼和外界切开了联繫,好像是被什么控制住了。玄门的人试图进去,但都被楼外结界挡住。 而邱康胜之所以这么著急,是因为他姐姐就住在里面,这会儿也失去了联繫。 听清楚情况,云观月半眯著眼睛思索了一下,不用说,一定是碧落女皇的新计划。 她平静开口:“你把地址发给我,我等会儿就过去看看。” 听到这话,邱康胜深深鬆了口气:“多谢你了云道友,这次又要麻烦你了。” 云观月知道他关心则乱,也不多说什么,拿到地址就准备出发。 她才一抬头,眼前就出现一道高大身影,將她严严实实挡住。 她有些惊讶、抬眸:“商砚礼?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一些灰头土脸,云观月皱眉:“在外头动手了?” 庄图南忍不住推了一下身边白哲:“你看他们两个,像不像小两口?” 后者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想死,就快点闭嘴。 商砚礼並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低眸看了一眼她的手机,浅淡眸底泛起一抹暗芒:“邱康胜给你打电话,让你去帮忙。” 这一句並非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第324章 小心! 不等云观月回答,商砚礼紧接著开口,语气平淡中带著几分冰冷:“我刚从那栋楼附近回来,情况很奇怪,附近一点阵法波动都没有,只有那栋楼被层层阵法封印。” “嗯?”云观月水灵灵的眸中闪过一抹诧异,什么意思? 商砚礼微微皱眉:“我怀疑那栋楼出事,是针对你设下的陷阱。” 那栋楼里不光有邱康胜的亲人,还有几个他们认识的天师,甚至有之前云观月帮过的有缘人。 一个巧合叫做巧合,几个合在一起、就一定是阴谋。 云观月平静点了下头,將自己刚刚拒绝碧落女皇的事大概说了一下。 没想到,她的报復来得这么快。 见云观月低垂眉眼,语气这么平静,商砚礼脸色僵了一下:“你知道那是陷阱?” 云观月抬眸,微微一笑:“不是很確定,不过大概猜到了。” 庄图南忍不住起身:“云医生,你明知道是陷阱,还直接过去?” 云观月很认真地点了下头:“没办法,人总是要救的。” 她抬头看向商砚礼,半眯著眼睛笑道:“再说了,他们两个当著我的面拿我没办法,设下陷阱也对付不了我。” “两个?”商砚礼思索了一下,立刻想到:“你是说碧落女皇和恶魔面具?” 云观月点头。在庄图南和白哲面前不想过多提起恶魔面具人。 她挑眉:“我现在要过去那栋楼救人,你去吗?” 明知是陷阱,但她还是要去,商砚礼不太理解。不过既然她要去,自己一定会陪著。 看著这两人离开的背影,庄图南很是不解:“他们两个是不是疯了?” 白哲仍是平静地吃著东西,又拎起一个鸡腿塞进庄图南嘴里:“吃你的饭吧,他们两个都去了,那陷阱不过是摆设。” 他对他们家老商那恐怖的实力,还是很有信心的。 商砚礼开车很快,两人就到了邱康胜发的地址。 云观月下车背了一个很大的包,虽然觉得碧落女皇和恶魔面具也翻不出来,不过该有的尊重还是要给的,包里背了很多极品黄符、道具等。 走到大楼面前,果然有很多层阵法、层层加固。但这些阵法似乎能感应到云观月的气息,自我削弱了许多。 云观月迈步向前,双手快速结印,嘴角勾起笑意。她还要谢谢这俩货削弱自己的阵法、省她的力气。 很快,他们两人进入大楼。 每一层都有阵法,但並不难解开,似乎是在引著他们往楼上走去。 云观月十分平静,从进门就开始破解恶魔面具人留下的阵法。每破解一层、便放出一层的人,让他们先离开这里。 商砚礼陪在她身边,神色十分镇定。碧落女皇和恶魔面具人虽然並不好对付,但只要自己在这里,一定能护住云观月安全。 这栋楼的问题並不难解决,云观月很快和商砚礼一路走到了楼顶。 商砚礼脚步顿住:“这栋楼里的人你都已经救了,还要上去吗?” 云观月挑眉:“来都来了,上去看看吧。” 她真的很想看看,碧落女皇到底给她准备了什么惊喜。 之前她拒绝她,她真的好像很生气,脸都气歪了。 她虽然没有把这番话说出口,但商砚礼还是从她眼眸中的笑意看出一二,点了点头:“好,我陪你上去。” 云观月没有拒绝,两人走到楼顶,眼前果然是另一个阵法。但这个阵法比起楼下的那些,要复杂许多。 她手中飞出几张符纸,分別对应五行八卦的位置飞出,口中念了好几句咒术。破解这个阵法,的確费了她一些力气。 阵法被破,眼前突然亮起一道白色光芒。 他们二人脚下的楼不断晃动,越晃越厉害,似乎就要坍塌。 云观月和商砚礼互相看了一眼对方,伸出双臂,紧紧抓著对方的胳膊,以一种转圈的姿势被卷进一股漩涡之中。 原来她破解的阵法,是开启新阵法的机关。 漩涡之中,她紧紧抓著商砚礼胳膊,微笑道:“连累你了,怪我吗?” 商砚礼半眯著眼睛,笑出声:“早就预料到的事,怎么能说连累?怎么可能怪你?” 云观月清浅眸底掠过一抹笑意:“还挺有趣的。” 今天碧落女皇和恶魔面具的確给了她一些惊喜。等漩涡过去,他们二人站稳,看清楚自己所处的环境。 商砚礼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裤腿,清淡眸中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这一局叫什么?绝地逢生?” 云观月忍俊不禁:“还会开玩笑,看来真的没有怪我。” 他们眼前正是被困在一个绝地之中。所谓绝地,寸草不生,毫无生机,眼前是一片黄土。 他们两人被困在这个绝地,手机完全没有信號,怕是庄图南、白哲等人也不会知道他们被困在这里。 云观月和商砚礼还有心思谈笑风生,並不知道此刻庄图南、白哲二人正拼尽全力迎战。 他们二人在救大楼中眾人时,自然森林公园被外人入侵。 这一次是白嘉瑶亲自来的,布下阵法,蛊惑山海经中的异兽,齐刷刷跟隨她逃离这里。 庄图南和白哲原本正在安心吃著香辣蟹,听到结界报警,两人对视一眼、神色凝重。 怎么专挑老商和云医生不在的时候对付他们!实在不讲武德! 白嘉瑶站在自然森林公园里,深深吸了口气,这地方可真是好地方,便宜了云观月! 不过现在这里的异兽属於她了,她今天要骑一只凤凰离开这里! 想到这儿,她脸上的笑意就压不住。 她正要对凤凰下手,眼前突然出现两个男人,冷笑著看向她。 白嘉瑶早知道这自然森林公园里有人看守,也早做了准备。 她一拍手,四周就出现很多面具人、齐刷刷攻向庄图南和白哲。 一时间,整个自然森林公园一片混战。 他们两人也並非是等閒之辈,迅速抽出法器。之前是异兽突然发疯,庄图南一个人在这里才会让人钻了空子。 这一次云医生已经加强了自然森林公园的结界,他们又是两人在这里,再让人把异兽带走,实在是说不过去。 眼看面前两人十分难缠,白嘉瑶冷笑一声,从怀里拿出两枚暗器,向眼前两个男人飞去。 “老白小心!”庄图南大喊一声,侧过身去,一连挡下两枚暗器。 一阵钻心痛楚,让他猛地大喊出声。 第325章 调虎离山 商砚礼和云观月已经在绝地之中走了很久,两人有说有笑,一点都不像是被困住,倒像是在沙漠中旅行。 不过眼前这个地方比沙漠更可怕,沙漠中还有仙人掌这种活物,而这片绝地却是连一根杂草都看不见。 他们已经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手机始终没有信號。 眼前这片绝境似乎一望无际,走到哪里都没有尽头。 云观月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身边商砚礼:“你以前遇到过这种情况吗?” 商砚礼缓缓摇了摇头:“没有。” 从他们被困之后,他就试过,眼前这个绝地並不是幻境,而是一个真实存在的地方。 也就是说碧落女皇和恶魔面具费尽心思,为了困住他们二人,竟然创造出这一块绝地。 这一点,云观月也很快就发现了。 她並没有担心,反倒是觉得有点好奇:“他们怎么做到的?” 商砚礼苦笑,他也不知道这俩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而且眼下更重要的,难道不是想办法离开这里吗? 虽然一言不发,可从他的眼神里,云观月也能读懂他的意思,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眼下我们最重要的是离开这里。” 她从背包里拿出黄符、罗盘、还有许多法器,一一试了一下。 在这绝地之中,这些法器都失灵了,完全没办法用。 云观月抬眸,眼底掠过一抹愧疚:“对不起,都是我想要来看看……” 没等她说完,商砚礼俯下身子,双眼直视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顿说道:“不要再说对不起了,既然我敢陪你来,当然不可能怪你,也能护你周全。” 他很少这样说话,云观月下意识低垂了眼眸,下意识逃避了他的眼神。 下一秒,她抬头:“有一个地方,一定能离开这里,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去?” 商砚礼嘴角勾起:“没有我不敢去的地方。” 他知道云观月打算怎么做。 碧落女皇和恶魔面具把他们困在绝地,是想逼他们低头,成为他们的盟友。 或是他们二人死也不肯低头,那就死在这里。 在这片绝地里,他们绝对没办法向外界求助,或者自己离开这个绝地。 可碧落女皇和恶魔面具人只想到他们绝对回不到人间,却猜不到云观月根本就没想过回人间。 见商砚礼如此篤定地对自己点头,云观月收敛了神色,面容严肃、双手置於胸前不断变换,掐起手诀缓缓开口:“天清清哧开天堂,地灵灵敕开地府,鬼门开!” 她话音刚落,绝地之中颳起一阵又一阵阴风,眼前原本完全亮堂的天色逐渐黯淡。 几秒后,他们眼前昏暗的光晕中亮起一抹幽绿色光芒,一座几乎有两人高、刻著繁复图纹的石门缓缓出现。 黑白无常出现在云观月面前,看清眼前人,两张面无表情的脸微微頷首。 这位云道长是老熟人了,见了是她,黑白无常走出鬼门外、四下张望了一番,非常诧异:“云道长,鬼呢?” 听著黑白无常尖细的嗓音,商砚礼站在一旁十分平静淡定,看著云观月准备说什么、做什么。 后者双手环胸、抬眸,十分淡定地指了指自己和商砚礼:“今天没有鬼,带我们两个下去吧。” 黑白无常震惊到嘴里能塞下鸡蛋,从来没见过活人要求自己带他们进鬼门关的。 两无常面对面看著对方,从对方眸底都看出了疑惑、不解,这事该如何是好? 云观月凑到他们俩中间,淡定说道:“我不为难你们,借地方让我走一遭,我们就回去了。” …… 黑无常打量了一下眼前,这是什么鬼地方?好像比他们地府还要诡异。 他大概明白了云观月的意思,原本就煞白的脸色又沉了沉。 这还是头一回听说有人去地府借道的,眼前这个云道长也实在是厉害得紧。 白无常已经听明白了这事儿,立刻侧开身子给商砚礼和云观月让出了路。 云道长可帮地府做了不少业绩,这不过是举手之劳,不可能不帮。 更重要的是,她太厉害了! 已经把鬼门打开了,就算他们兄弟两个不答应,也就是让她打一顿、再给扔到一旁让路,这又是何苦。 见黑白无常如此知趣,云观月微微頷首:“多谢,下次有业绩,我还把人抓了给你们。” 跟在云观月身后走进这一道阴森鬼门,商砚礼嘴角是压不住的笑意。任凭碧落女皇和恶魔面具再聪明,也一定想不到他们会用这种方式脱身。 从鬼门溜达片刻,云观月便施了法阵,直接带商砚礼回到自然森林公园。 想要困住他们,碧落女皇实在太天真。 当他们看清自然森林公园如今的景象,两人脸上的笑意都微微一怔。 结界破了。 云观月皱起眉头:“这结界是我刚加固过的,怎么可能破了?” 她快步往里走,商砚礼亦是面色沉了沉,下意识高喊了两声庄图南和白哲的名字。 他们两个平时看著吊儿郎当不著调,但实际上非常有责任心,自然森林公园变成了这副样子,怕是他们二人都受了伤。 果然,才往里走了几步,就见庄图南躺在地上、身上都是伤。 白哲正著急捂著他的伤口,双眼赤红:“老商你可算是回来了!” 他的声音哽咽,还带著一丝恨意! “攻击我们的都是面具人,一定是他!你快看看庄图南他受了很重的伤,快看看他!” 云观月上前检查了一下庄图南的伤势,刚刚为了救白哲,他一个人挡下两枚暗器,有一枚伤到了要害,一说话就不断地咳嗽。 “唉老商,你可別听老白说这些。我没事的,这才多大点事,大惊小怪······” 他一边说话,一边就想起身证明自己没事。 庄图南刚动了一下,身子还没站稳,猛得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脸色顿时煞白。 要是没有身旁白哲扶著,怕是马上就要倒地。 看著自己的朋友伤成这样,商砚礼面色阴沉,深黯眼底炫起一阵黑色漩涡,仿佛要將眼前一切全都捲入其中。 恶魔面具!好一招调虎离山。 他咬牙,扶著庄图南往屋里走。 第326章 擒住 庄图南伤得很重,进庄园之后,立刻就有医生前来帮他治伤。 商砚礼侧头、眼神扫过站在一旁紧张的白哲,他虽然没有庄图南伤得这么重,但从头到脚也都掛了不少伤。 庄园里的医生全都围著庄图南,他那几处伤口確实看著瘮人。 商砚礼不作声,拿了伤药走到白哲身边,亲自为他上药包扎。 躺在一旁嗷嗷叫唤的庄图南见状,叫得越发大声:“老商你太偏心了,亲自帮老白上药,我还在这躺著呢,你也不管管我!” 商砚礼清浅眸光一暗、转头看向庄图南,嘴角微微牵动,似笑非笑。 在他开口之前,庄图南匆忙摆手:“我开玩笑的,老商不用了,不用你亲自来……” “啊!……” 医生触到他的伤口,他忍不住又齜牙咧嘴叫了起来。 比起庄图南没心没肺的叫声,白哲站在他身边,眉头紧蹙,神色看著十分凝重:“要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行了,老白!”庄图南撑著身子坐了起来,看著商砚礼和白哲连连摆手:“怎么煽情起来了?做兄弟有今生、没来世,这种话没必要说。” 他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伤,咬牙说道:“白嘉瑶那娘们真够狠的,这是下了狠手,想要我们的命。” 云观月上前一步、拿出两张符纸,递给庄图南和白哲:“隨身带著,可以加快你们的伤势復原。” 庄图南被治疗时,白哲已经详细对商砚礼和云观月说过白嘉瑶偷袭自然森林公园的事。 他的脸色也不好看,虽说他们两个不是商砚礼的对手,可在这世上能把他们伤成这样的人並不多。 虽说白嘉瑶偷袭、用的是阴招,但他们著了她的道,还是太菜。 想到这,白哲有些不敢抬头看商砚礼。 平时他说他们菜、让他们多练,他们还不爱听。要是平时听了他的话,这次也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云观月闻言,倒是没有嫌弃他们二人。 她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自然森林公园的阵法。之前这阵法是她加固过的,为什么会如此轻易地被恶魔面具人的手下闯入? 商砚礼也思考过这个问题,他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接下来我和你们一起住在这里。” 他非常了解恶魔面具人的行事作风,既然这次能刻意调虎离山,趁他不在、对自然森林公园下手,还打伤他的朋友。 那很可能会故伎重施。 说完这一句,他抬头看向一旁云观月。后者愣了一下,这里到心理諮询中心好像很远······ 见她面露难色,包扎好伤口、一瘸一拐向他们跳过来的庄图南开口道:“云医生,考虑这么多做什么?现在就去把工作辞了,和我们一起住在这!老商可是给这庄园请了好几个不同菜系的五星级厨师,那手艺绝了!” 听到这几个字,云观月眼眸一亮。 五星级厨师?好几个? 商砚礼失笑,望向她的眸光中带上一丝柔和:“不错,庄园很大,你可以和我们一起住在这儿。如果这几个厨师做的东西不合胃口,可以再重新请……” “不用,他们做的饭很好吃。”云观月用力点了下头,脑海中已经盘算著今天晚上吃点什么好。 聊天的功夫,庄图南和白哲都已经处理好了伤口。 庄图南的病情重一点,需要臥床休息,白哲情况稳定,能走能跑。 似乎是怕云观月会反悔,商砚礼开口说道:“择日不如撞日,那就今天吧,我陪你去心理諮询中心辞职。” 今天? 庄图南和白哲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底看出一抹诧异和笑意。 老商行事一向沉稳,能让他这么反常的、也就只有云观月了。 这话说得也有道理,现在去辞职再回家收拾一下,刚好能赶上吃晚饭。 云观月半眯著眼睛笑了笑:“那好。” 听到她要辞职,心理諮询中心的老板哭丧著一张脸、几乎就要哭出声来! 云观月可是他心理諮询中心的活招牌,她要是走了,以后自己该怎么办? 老板打量著云观月身边、一脸不好惹的商砚礼,小心翼翼地问道:“云医生,如果是薪酬福利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儘管说、我们都是可以调整的。” “还是,你有什么更好的去处?” 云观月还未开口,一旁商砚礼点了点头:“不错,之后她会入职我的公司。” 老板闻言,脸色越发难看、却也说不出什么。 毕竟商砚礼这三个字,就代表著一种权威。 好聚好散,他笑著將两人送了出去,约定好让云观月多回“娘家”看看。 回家收拾完东西赶在天黑前,商砚礼和云观月回到自然森林公园,將行李交给工作人员先送回房间。 他们二人没有著急进去,绕著自然森林公园外头,仔细检查阵法的漏洞。 天色缓缓暗下来,林子四周极为安静,只有脚踩过枯枝时、发出的咯吱声。 云观月仔细检查著自己加固过的阵法,微微皱眉:“这些阵法都没有问题,白嘉瑶究竟是怎么闯入的?” 商砚礼抬头,看向他们头顶、身旁、越过的山海经异兽:“应该是上一次,她蛊惑这些异兽衝破阵法离开自然森林公园时,在它们身上设下了阵法。” 这一次趁著他们二人离开,白嘉瑶控制这些异兽身上的阵法,助她里应外合,衝破云观月布下的、固若金汤的阵法。 这种猜测,无异於是最接近真相的。 云观月缓缓点头:“应该是这样,我们检查一下这些异兽,看看它们身上还有没有白嘉瑶和恶魔面具人留下的其他锚点。” 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工程,所幸他们二人手脚很快,將异兽们纷纷检查一遍,又在自然森林公园附近布置下新的阵法。 等这一切全部做完,天色已是全然黑了下来。 云观月缓缓鬆了一口气,眼下这些阵法是她和商砚礼一起亲手布置,他们二人又留在別墅庄园里,只要白嘉瑶和恶魔面具敢来,就是自投罗网。 商砚礼站在一旁,深暗眸光落在云观月身上,虽然她一言未发,他却能看到她心中所想。 此刻他心中亦是这样的想法,甚至希望恶魔面具能亲自前来,给他机会、將他擒住。 第327章 有异性没人性! 云观月四下看了一眼,正想再试试这阵法,就听身后传来白哲的叫声:“云医生,老商,快过来吃饭了!” 吃饭? 云观月眸光一亮,人是铁、饭是钢,活是干不完的,饭是一顿不能少吃的。 她迅速收回检查阵法的手,转头甜甜地笑了笑:“好啊,我们现在就来了。” 越过商砚礼,她直接走向白哲,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今天晚饭吃什么?” 她记得商砚礼说过每天都可以点菜,如果有庄园厨师做不了的菜,也能想办法再请一个新厨师。 刚刚他们去心理諮询公司辞职之前,她竟然忘了点今晚的菜,实在是失策。 白哲和庄图南这会儿也已经非常了解云观月吃货的本性,他热情地介绍:“之前听老商说过云医生喜欢吃中菜,口味重一点,我们让五星级川菜厨师准备了一桌川菜盛宴。” 他比庄图南要沉稳一些,但他最喜欢吃鲜香麻辣的川菜,所以介绍起来、如数家珍:“肝腰合炒、小炒黄牛肉、泡椒鸡杂、自贡兔头、辣子鸡、毛血旺……” 听著他报菜名,云观月感觉自己都要流口水了,脚下的步子不由快了几分。 川菜鲜辣,远远的就能闻到那股沁人心脾的辣味。 四人入席坐下,商砚礼看了一眼桌上的菜,又转头看向拿著筷子、双眼发光的庄图南和白哲。 “让陈大厨去做一点清淡的菜式过来。”他吩咐助理,语气中带著不容置疑。 云观月扫过一眼桌上满满当当的菜,吸了吸鼻子,好浓重的辣味香气:“不用再做了吧,我们四个吃这些菜够了?” 商砚礼伸出筷子压住两人蠢蠢欲动的筷子:“你们两个身上的伤,可以吃这么辣吗?” 两人眉眼间的笑意瞬间消失,颇为无奈地看了一眼对方。 方才被商砚礼点名的陈大厨正快步走来,手里拿著他最新研发的菜式,要让他亲自点菜。 这里的五星级厨师都会自带一个团队,只要他们点了菜,会以非常快的速度上来。 虽然商砚礼此刻走到一旁去点菜,庄图南和白哲还是不敢偷吃,非常乖巧地坐在一旁收著筷子、两脸羡慕看向正大快朵颐的云观月。 庄图南咽了一下口水:“云医生你就好了,我们这里的川菜可比外面的正宗多了。” 云观月嘴里塞满腰肝合炒,又嫩又香,只顾点头说不出话来。 白哲挑眉看向不远处的商砚礼,忍不住吐槽道:“云医生,你觉不觉得老商他脾气很古怪?” 古怪? 云观月咽下口中滑嫩腰片,摇了摇头:“没有吧,我觉得商砚礼他性格挺好的。” “性!格!好!?”听到这三个字,庄图南瞪大了眉眼,转头看向云观月:“云医生,你是认真的吗?虽说这庄园是老商的,但你也不用昧著良心说话。” 云观月失笑:“我是说认真的,你们不觉得商砚礼他性格很好,脾气也好吗?” 庄图南和白哲互相对视一眼,非常统一,两个头摇成拨浪鼓,谁会用性格好脾气好这几个字眼来形容老商?? 庄图南难以忍耐:“你看我们这伤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伤,吃两口辣的也没关係!老商他这会儿像个老干部,死活不让吃!” 原来是在生这个气,云观月一脸明白的样子点了点头。 不错,夺人吃食有如杀人父母,她理解。 不过她得替商砚礼说句公道话:“庄老板,你身上的伤可不是小伤。商砚礼也是为了你好,今天这事不能怪他。” 庄图南梗住,压低了声音、偷偷对白哲说道:“你说云医生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她眼里的老商和我们见到的是同一个人吗?” 白哲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也加入了吐槽:“那不提今天这顿饭,我们和他相处很长时间了,有时候他像个透明人站在一旁,好像根本不听我们说话。有时候脾气古怪,突然就做些什么,让人琢磨不透。” “不听你们说话?” 云观月仔细回忆了一下,她和他们二人虽然相处时间並不多,可有好几次都被他们两个吵得有点头疼。 她非常理解,商砚礼也不是不想听他们说话,实在是太吵了。 她思索了一下,看著眼前两个伤员,算了,还是没把这些伤人的话直说。 见她眼底的欲言又止,庄图南和白哲紧紧皱起眉头,老商到底给云观月吃了什么迷魂药!? 庄图南猛地一拍桌子:“对!我想起来了!他这个人还自说自话!” “上一次他带你来我店里拿东西,那可是明抢,不过当著我的面、我也就算了。” “有一回我只是让他帮我看一会儿店,回来的时候店里就像是被人洗劫过。他把我的极品黄符、道具都按超级便宜的价格全卖出去了,你说他这个人是不是太离谱了?!” 云观月一口辣子鸡差点哽在喉咙口,这事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呢…… 她脑海中回忆起自己和商砚礼第一次见面,正是在庄图南的店里。 那些极品黄符和道具…… 嗯,原来把店里洗劫一空的是自己。 她抬眸看著气急败坏的庄图南,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的確,这事情很过分,不过那些东西都是卖给自己的。 不同的角度,云观月越发觉得,商砚礼真是个大好人。 见她若有所思又一言不发的模样,白哲咬著筷子摇了摇头,背过头去对庄图南说道:“算了,我们还是別在云医生面前吐槽老商,万一她跑了,老商的人味又要没了。” 他俩死死盯著对方,都从彼此眼底看出一丝感恩。自从有了云观月,商砚礼的性格已经可爱了许多。 不然,要是过去他那气场,路过的狗都得快跑两步。 他俩还在眼神交流,就感觉到背后有一阵风,周身温度迅速冷了几分。 不用说,一定是商砚礼回来了。 他俩堆著笑容、回过头见桌上已经摆上陈大厨刚做好的新菜。 龙井虾仁、文思豆腐、葱烧海参、白切鸡、醋小排…… 说是清淡,这菜式光是闻著就让人食指大动。 云观月挑眉,笑盈盈地问道:“这些我也可以吃吗?” 商砚礼含笑点头,將她视线紧紧盯著的那盘醋小排挪到她面前:“当然。” 庄图南和白哲瞪大了眼睛,这个老商! 有异性没人性! 厚此薄彼! 第328章 什么东西 和煦的阳光从窗边暖暖地晒进来,印在女人如陶瓷般完美无瑕的脸蛋上。 又密又长的睫羽缓缓眨动,云观月是闻著香气醒来的。 她昨天晚上点了今早的早餐,想吃中式的。 咸豆浆里撒上香脆的油条酥,一定要抓紧入口,脆香油条混合香浓豆浆的味道,一口下去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糍饭糰她喜欢甜的。 颗颗分明的米饭口感適中、包裹著脆脆油条,晶莹剔透的白砂粘在米饭和油条上,甜甜蜜蜜。 闻著这股清香,云观月站在窗边伸了一个懒腰。 她已经在这个別墅庄园住了好几天了,每天无所事事,没等到白嘉瑶和恶魔面具来找茬,只有每天不断变换的五星菜式。 站在镜子面前,她低头看了一眼纤细的裙子腰身,不行,要是再这么吃下去,这裙子就要穿不上了。 她看了一眼手机,注意到角落里那个不太起眼的直播app。 又好久没开直播了,粉丝们也该等急了,最关键是她的確得找点事做了。 她拿出直播手机,熟练地打开,登录。 开播还不到几分钟,直播间里就涌进了大批粉丝,因为观看人数飞速增长,直播间迅速被推到了平台首页。 【云姐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今天一大早直播?】 【这个时间真是太好了,刚好上班摸鱼。】 【平时我都要睡到中午,今天竟然醒了、看一眼手机,垂死病中惊坐起,这一定是我和云姐的缘分!】 【啊啊啊,早上直播固然好,但是我好睏,我还是喜欢晚上直播。不过云姐你只要肯直播,什么时候我都永相隨!】 云观月看了一眼越刷越多的弹幕,嘴角微微勾起,和粉丝先聊了几句。 话不多说,走完流程,第一位有缘人【北北少吃一口】上线。 和別的有缘人不一样,【北北少吃一口】直接打开了视频,是一个甜美可爱的女生。 【我去,刚看这个id,我还以为是巧合,原来真是北北!】 【啊,双厨狂喜,我喜欢的两个博主竟然联动了!】 【什么?又是什么不得了的网红博主吗?】 云观月看了一眼弹幕,眼底闪过一抹疑惑。这女生確实长得很漂亮,不过她不太刷直播,没见过。 【给云姐和姐妹们科普一下,北北是非常出名的吃播。】 【我最喜欢看她的直播视频,不会拼命吃,但吃得赏心悦目!】 【好担心北北,为什么会在云姐这里被抽中成为有缘人?感觉不是好事……】 【北北少吃一口】看到弹幕,没想到这么大的主播,直播间里也有自己的粉丝,微微有一点脸红:“云姐好,大家好,我今天是来求助的……” 她平时不太直播,一般都是录製好的视频,一下子直接面对这么多人,心里有点紧张。 她深吸了几口气,开口说道:“云姐,我总觉得家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开始还以为是幻觉······” 【北北你一定很少看玄学直播和科普吧,人一定要相信自己的直觉,可以趋吉避凶!】 【没错,你感觉到不对劲,一定是真的不对劲。】 云观月扫了一眼弹幕,现在她的粉丝確实比较专业了。 【北北少吃一口】苦笑著点头:“是,因为我是独居,所以这种感觉特別明显。” 她当时把家里完全翻了个底朝天,包括网上盛传的床底、壁橱、窗帘后头等等地方,全都翻过了,可根本什么人都没找到。 【想不到都已经是知名博主了,还会碰到这种事。】 【这种事和博主身份有什么关係?我就是心疼,我们独居女性怎么连活著都这么难。】 【哎,北北你报警了吗?会不会是家里潜进了什么人?】 【北北少吃一口】一边摆手、一边摇头:“没有,家里什么人都没有,我当时全都翻遍了,可那种感觉还在没办法,我就装了一个摄像头。” 云观月听到这,抬头看向【北北少吃一口】的镜头,越过她的肩头,能大致看见她的房间。 一个非常少女的温馨一居室,基本上都布置了粉色装饰。 在她身后的桌上的確放著一个很明显的摄像头。这不只是帮她录下房间里有没有外人,更像是在威慑潜进房间的坏人。 云观月看著镜头里的甜美女生微微一笑、並没作声,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北北转身拿起那个摄像头:“这是我朋友推荐给我的独居女生保命利器,我也给云姐粉丝们推荐一下,真的非常智能,可以拍到我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我用的也是这一款摄像头,北北真是好品位。】 【同款!姐妹,这个摄像头还能对话,平时我加班就可以直接对话家里的猫猫。】 【这很不错,为了我的小咪,我也要去买一个!】 【不是等等,如果这个摄像头特別好用,姐妹你又看清了家里確实没人,那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北北少吃一口】看著弹幕库库提出质疑问,面上苦笑更甚。 因为这种奇怪的感觉,让她特別担心家里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所以会时常在手机上看摄像头的监控画面。每一次回家前,也会站在楼下看好家里没有人、才回来。 她晃动了一下手中摄像头:“就是因为这个摄像头特別灵敏,我也確定它没有问题,所以我才更觉得害怕。家里如果不是人,那会是什么东西?……” 她说著话脸色煞白,越想就越觉得害怕。 【姐妹我不是怀疑你,不过咱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性,你太敏感了?】 【楼上的,这里可是云姐的直播间。而且北北她都被抽中了有缘人,你说会不会是太敏感的原因?】 【云姐平时科普你是一点儿也不看啊,都说了你只要觉得不对劲,就一定有问题。】 云观月点头:“北北,你可以拿著手机在房间里逛一圈让我看看吗?” 【北北少吃一口】用力点头,连忙起身端起手机。 她平时也很爱看云观月直播,知道有缘人露不露脸、完全看个人选择,之所以一上麦就开了镜头,就是想让云观月帮她看看家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第329章 守护灵 跟隨著【北北少吃一口】的镜头,云观月和直播间的弹幕粉丝一起云逛了一遍她的家。 因为她一个人住,所以租的这间房子並不大。 北北一手拿著手机,一手指著镜头中的地方介绍著:“云姐,各位姐妹,这里是我的厨房,平时我视频里的不少食物都是自己做的。” 【我去!见到活的厨房了,姐妹你是真做饭啊。】 【真是,我一直以为主播说做饭,都是嘴里说的。看这一厨房的锅碗瓢盆、用到一半的调料瓶,我可要关注你了!】 看到弹幕,北北不好意思挠了下头:“其实我自己做饭还是因为穷,自己做比较便宜。” 她很快就带著镜头离开了厨房:“其实我大部分时候感觉不对劲,都是在臥室。” 她一边说话,一边推开臥室房门。 房间不大,摆上一张床、一个梳妆檯后,就没什么多余空间了。床边地上铺著一张柔软的白色毛毯,看起来很温柔舒服。 【好漂亮的房间,北北真是香香软软的女生。】 【姐妹,真诚发问,我一直想买这种柔软的毛毯,踩在上面一定很舒服。可是会不会不好清洗?】 【楼上的,这种时候你问这种问题会不会太过分?】 【哈哈哈,我刚刚还在到处找鬼在哪,就看到有人在认真问毛毯,真的笑死我。】 云观月这会儿並没有看弹幕,自从跟隨镜头走进这间房之后,她就敏锐地感觉到这屋子里好像確实不对劲。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她微微挑眉:“北北,拿著你的手机看一下梳妆檯后面。” 【北北少吃一口】很明显愣了一下,握著手机的手顿住。 过了几秒,她才反应过来:“好的云姐,我这就去梳妆檯后面。” 【完了,我紧张起来了!別窜出一只大老鼠!】 【楼上的,你太煞风景了!老鼠······別嚇我,这东西比鬼还可怕。】 被弹幕七嘴八舌地嚇著,北北鼓足勇气,直接將手机镜头伸到梳妆檯后面,自己则是瞬间闭上了眼睛。 【这后头啥也没有,只有墙啊!】 【真是的,谁说有老鼠的!嚇死我了。】 【就是,我还抱紧了我的小猫咪,这会儿让它咬了一口。】 【不对,你们看云姐的表情,好像真有什么东西!】 云观月点了点头,就在梳妆檯的后面有一只小小的精怪,大概也就只有小猫咪那么大,胆子特別小、紧紧贴在墙边,动都不敢动。 “云······云姐,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东西了?”【北北少吃一口】的声音都在颤抖。 弹幕全是刷评论看热闹的,她可是和这鬼东西面对面待在一起,实在是怕极了。 云观月点了点头:“北北你先不要害怕,不是什么脏东西。” 听到她说这一句,【北北少吃一口】和墙边那只精怪同时鬆了一口气。 小精怪探出脑袋、左右看了一眼,没见到云观月,又缩回墙边。 这小东西还怪可爱的。 云观月半眯著眼睛,语气放缓了几分:“北北,你家里的確有一只精怪。” 【救命!真有精怪,我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了!】 【完蛋!像北北这种神经敏感地还能发现精怪存在。那像我这种没长脑子的,该不会和精怪住在一起很久都发现不了吧?】 【楼上的,你也没放过你自己。】 【你们先別著急吵吵,刚刚云姐不是说了不用担心?】 【北北少吃一口】这会儿都顾不上看弹幕,脑子里嗡嗡的、一片空白。 真有一只精怪,这东西来多久了?什么时候会把自己吃掉? 听到镜头那边没有说话声,只有越来越紧张的呼吸声,云观月一手托著下巴,另一只手顺手就拿起一包零食。 “北北你放心,这只精怪胆子非常小,而且不会伤人。平时它只会在你睡觉、或者不在家的时候出来,並不会伤害你。” 虽然云观月语气温和地在安抚自己,但【北北少吃一口】还是越想越觉得害怕。 “它这会儿確实没有伤害我,但是云姐你之前不是说过,和这样的东西呆久了会吸收很多阴气,对我不好吗?” 【对对,这课我也学过,做过笔记。要是阴气沾多了,就要早睡早起,多晒太阳。】 【怕鬼?你们是不是还在读大学?放心,等你们毕业了、成为各种牛马,你的怨气比鬼还重,什么都不用怕了。】 云观月嚼著嘴里的牛肉乾,缓缓摇了摇头。看来经常看她直播的这些粉丝,看得一知半解,还挺麻烦的。 她解释道:“这是一只精怪,並不是鬼,所以不同。你和它共存时间长了,精怪会成为你的守护灵。非但不会让你沾惹阴气,还会避免你碰到脏东西。” 【哇,这么听起来倒像是养了一只宠物?】 【楼上的说什么呢?守护灵,那就是我们拜的黄大仙是不是?】 云观月摇了摇头:“出马仙和精怪还不一样……” 她顿了一下,没有继续科普下去,侧头对著【北北少吃一口】说道:“你放心和它一起住在这房子里就好,也不用做出任何改变。” 听到这只精怪会成为自己的守护灵,【北北少吃一口】用力点了点头,脸上的神色鬆懈了许多:“多谢你了云姐,现在我放心了,它就在那里吗?” 北北伸手指向梳妆檯后头。 见云观月点头,她活泼地跑了两步:“你好,希望之前我没有嚇到你,以后就要好好相处哦。” 【好羡慕,我也想要一个守护灵!】 【楼上的別胡言乱语,到时候招来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又要找云姐救你。】 【对对对,就像笔仙一样,不要瞎求。】 云观月点了点头:“不错,北北会遇到这只精怪,是他们之间的机缘。” 【北北少吃一口】和精怪打了招呼,转身拿著手机给云观月刷了好多礼物:“多谢云姐,多谢大家关心,我先下麦了。” 她下麦,弹幕还在不停地问云观月关於精怪的事。还有一些人对出马仙感兴趣,想要让她多说几句。 经过刚刚一些弹幕胡言乱语,云观月这会儿倒觉得,要是一时间说不明白,只言片语怕是会误导人。 她忽略那些弹幕,放下手中牛肉乾,两手互拍擦了一下。 “那好,现在我们就开始抽取第二位有缘人。” 在弹幕一片热闹议论下,有缘人【不爱吃香菜】上麦。他只开了声音,听起来是很沉稳的男人声音。 他才一开口,就开始喊救命。 第330章 梦里被追杀 “云大师,求求你救救我。”【不爱吃香菜】沉稳的声音略带著一丝颤抖:“我最近总是做梦,梦里被人追杀。” 【不是,等等,我没听错吧,做梦?】 【楼上的你没听错,不过这位大哥,做梦的事情也要找云姐救命吗?】 【哈哈哈,大哥你像是在说梦话,梦到哪句说哪句。】 【不爱吃香菜】摇头,连忙解释:“我没疯,如果只是一次两次做这样的梦,我也不会觉得有问题。可这个梦我已经做了很久了,这绝对不正常……” 【大哥你放心,我相信你,你可是有缘人(倒霉蛋)。】 【楼上的,你也没放过他。不过倒霉蛋这三个字可实在太应景了。】 云观月看了一眼弹幕,忍住笑意,温声道:“你先详细说一下梦里的情景。” 【不爱吃香菜】停顿了一下,很努力回忆著梦中场景。 一般人做梦醒来的时候什么都不记得了,但他的梦境特別真实,醒来后还能记得细节。 “我记得这个梦,我大概连续做了有半个月。一开始只是在雨夜里,我独自一个人开车在郊外的无人公路上……” 【不爱吃香菜】的声音微微发颤,仿佛是被梦中场景嚇倒。 哪怕那只是一场梦,一片死寂的黑暗带给他的压迫感,还是让他心有余悸。 “一开始连著两天我都梦到自己在开车,就这样一直开、一直开……后来,车子就拋锚了。” 【我也做过这种连续的梦,不过倒不是连续几天。】 【我以前也梦到过连续剧情的梦,后来都分不清到底是梦,还是我自己想像中的情节。】 【其实这大哥应该去找云姐线下看病,这种情况是不是应该心理干预?一直梦到黑夜中无穷无尽的开车,是內心压抑?】 【不爱吃香菜】看著弹幕苦笑了一声:“如果只是不停地开车,我怎么可能怕成这样。” 本书首发.com,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是这半个月来,这梦境像电视连续剧一样不断往前发展,实在让我受不了。” 云观月一边往嘴里放著零食,一边听著【不爱吃香菜】说话,他语气微微颤抖、情绪还算平静,说的都是真的。 “云大师你相信我,这梦境真的不对劲!”【不爱吃香菜】放弃和弹幕沟通,情绪也激动了一些:“梦里一开始、我只是在雨夜里开车,压抑恐怖的气氛让我觉得很难受。” “后来我的车子拋锚了,被困在国道上,我更害怕了。接下来两天,我好不容易才拦下一辆货车……” 他咽了一下口水,拿著手机的手都不由自主地发颤。 人在极度绝望的时候看到一丝曙光,本来是他最大的希望。可他刚上车,就觉得那个货车司机不对劲。 他冲自己微微一笑,那笑容让人后背发凉头皮发麻不对劲,人类的求生本能让【不爱吃香菜】想要下车。 【这到底是梦还是电影?这位大哥,你会不会想像力太丰富了?】 【的確,这故事听得好精彩,我都紧张起来了,但这真的是梦境吗?】 【然后呢,你们別打断大哥,这司机到底有没有问题?】 云观月微微頷首,衝著镜头摆了摆手:“你说你在梦中被人追杀,就是这个货车司机吗?” 或许是她的语气很真诚,让【不爱吃香菜】觉得她是相信他的,他声音一下子拔高了几分,用力说道:“对!云大师,那个货车司机是一个可怕的杀人魔。他见我不肯上车,就面露狰狞、暴露他本来的样子。” 这个梦境不断的重复,【不爱吃香菜】也是后来才想到、为什么一上车他就觉得不对劲。 车上有一股味道,是血腥味。 他平时也杀过鸡,吃过猪血,知道动物血液和人类的血液是有区別的。所以他一上那辆车就觉得不对劲、浑身不舒服,想要下去。 那个杀人狂魔发现他想要逃跑,动作非常快,立刻追下车,想要追到他。 【不爱吃香菜】:“真的,虽然是梦境,但是我记得非常清楚。那是一个杀人魔,他的眼睛里是疯狂残忍还有冷漠,我当时浑身都发冷,本能地跑,拼命地跑······” “可他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紧紧跟在我身后根本就甩不掉。每一次我好不容易从梦中醒来,都以为自己能逃脱。” “可到了晚上,只要一睡著,我又在开车······” “这个梦我已经背出来了。,每天重复的剧情我都已经倒背如流,可是让我最害怕的是剧情还在往前发展。” “今天他把我追到一个加油站,我躲在那里。第二天他就能找到我躲的地方,我还要继续逃跑。” “云大师,各位粉丝,我觉得我就快逃不掉了,今天晚上我都不敢睡觉······” 【我靠,这是真的吗?听你这么说我都有代入感了。】 【真的,我感觉那把镰刀现在就悬在我的头顶,今天晚上也能一刀砍掉我的头!】 【按照大哥你这么说,每天进展多一点点,你岂不是很快就会被追到了?】 【不爱吃香菜】浑身发抖:“对,我就是这么觉得的。而且这梦实在太可怕了,所以我总觉得如果我在梦里被他追上杀死,现实中我也会死掉。” 他紧紧抓著手机,用几乎哀求的语气说道:“云大师,你现在是我唯一的希望,你一定要救救我。” 【如果大哥你没病的话,我觉得你说的这种可能性非常大。】 【有一说一,他现在可是有缘人,这种可能性远大於他有精神病。】 【楼上的,一时间我都分不出,你这是认可他还是刺激他。】 云观月微微皱眉,弹幕这次分析得很有道理,不过仅凭【不爱吃香菜】说出这个故事,她也没办法判断这梦境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观月一手托著下巴,一手轻轻敲打了两下桌子,清脆的声响把男人从恐怖的回忆中拉回现实。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云大师,我现在儘量不让自己睡著,可这不是长久之计……” 云观月点头,轻敲桌面的手指收起,清浅眸中泛出一丝暗芒:“你先把你的八字和照片发给我。” 【走国际惯例了,大哥放心,云姐没有不管你。】 【太好了,看了八字就会知道你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现在比你还要好奇。】 【真是!这么诡异的事情,我还是头一回听说,好刺激!】 第331章 杀心 【不爱吃香菜】听云观月这么说,愣了一下。 看到弹幕都在为他高兴,也稍稍鬆了口气,立刻把自己的照片和生辰八字发给了云观月。 他有一些不放心:“云大师只需要我的八字吗?还需要別的东西吗?” 云观月摇头,低眸看著男人发来的照片。 一张非常周正的中年男人脸,天庭饱满,眼神清澈明亮,看来他的確像他所说是个好人,没做过什么坏事。 这样的面相就算没有大富大贵的命,也能平安度过一生,根本不会发生他口中所说的灵异事件。 云观月又看了一眼他的八字,掐指一算,发现他命中的確有一劫,就在眼前。 【云姐皱眉了,大哥你看来是真有麻烦。】 【那不是废话吗?现在是看云姐能不能替他解决麻烦。】 【楼上的,你说的也是废话,哪有云姐解决不了的麻烦。】 男人可不像弹幕这样悠閒自在,他现在怕得要命。昨天晚上的梦境,感觉那个货车杀人魔的刀已经快碰到他的脖子。 刀尖的冷风让他现在想起,都觉得心口一紧。 如果今天云观月不能救他,晚上他可能就要死了。 镜头里云观月那张绝美的脸面色並不好看,一直低著头看著手机,应该是自己的照片和八字。 难道他遇到的事情非常严重,才会让云大师都露出这样的神情? 【不爱吃香菜】屏住呼吸,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想问却又不敢问。 沉默了片刻,云观月抬头问道:“你梦中的情况是因为被人下了咒,你的感觉没有错,如果真的在梦里被杀人狂魔追上杀死,现实中的你也会跟著死去。” 听到她直接了当说出这番话,【不爱吃香菜】倒抽了一口冷气,说话的声音都开始发抖:“下咒?我怎么可能被人下了咒,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我去,还真是被人下咒了?】 【大哥,你听起来挺老实的一个人,是不是得罪人了?】 【难道你很有钱?有人想要谋夺你的家產?】 【不爱吃香菜】苦笑:“我是真的很老实,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更没有钱让人谋夺……” 不管是生活还是工作,他都是出了名的本分人。偶尔吃亏都不会介意,怎么可能会得罪人? 他百思不得其解,又十分害怕:“云大师,这个下咒的人、你有办法找出他吗?这咒你一定能解开吧?” 云观月点头,既然【不爱吃香菜】连麦成为她的有缘人,今天这件事一定是要帮他解决的。 解开这个咒术一点难度都没有,她更好奇的,是谁要对这么本分老实的人下手? “你不用担心,我先帮你把这个咒术解开。” 云观月从桌上抽出两张极品黄符,一张上面写上了男人的生辰八字。 她拿起硃砂笔,在另一张黄符上龙飞凤舞地画上符咒。 隨著她指尖轻轻甩动,两张黄符合在一起,同时燃烧起来。 这种伤人性命的咒术,多少会对自身造成反噬,只有邪道才会做。这咒术並不高明,看来这邪道也不算厉害。 隨著符纸燃尽,云观月嘴角微微勾起:“放心吧,这咒术已经破除,你今天晚上可以好好睡一觉,不过……” 【我一听见不过、但是,我就害怕。】 【真是,云姐你快说下去,我都替他觉得紧张!】 【是不是这咒术还有后遗症?会怎么样?】 云观月摇头,她的粉丝怎么想像力都这么丰富? 她淡淡一笑:“这咒术已经完全破除,下咒之人也会遭到反噬。” 最近住在庄园里,心平气和、吃得好,她心情也好,所以也没对那邪道做什么。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今天晚上也好好地让杀人狂魔追一追。 只是这邪道不过是下咒之人,背后又是被何人指使呢? 云观月挑眉:“你好好想一想,身边有没有记恨你的人?这噩梦是从半个月前开始的,在你做梦之前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奇怪的人?” “这……”【不爱吃香菜】很努力地回忆著。 他的生活其实非常简单,两点一线,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回家,生活中能接触到的也就是同事和邻居。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同事和邻居平时对我都很友善,应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会不会是陌生人隨机选中了我?” 听了他的描述,弹幕炸开了锅。 【我说大哥,你都这个年纪了,怎么这么天真?陌生人对你不会有这么大的仇恨,只有身边的人才会偷偷嫉妒你。】 【楼上的真理了,大哥你还是想想身边对你特別殷勤,又生活不太幸福的人。】 【对对对,有没有刚遭遇不幸,这半个月又对你特別好的?】 见弹幕越说越离谱,【不爱吃香菜】沉默了一会儿。 不会吧,不会真是那些对他好的人想要害他吧…… 云观月点了点头,非常认可弹幕所说:“我看你的面相应该家庭幸福美满,有妻有女。” 提到妻女,【不爱吃香菜】语气轻鬆了许多:“不错,我们家虽然不是太有钱,但家庭幸福美满,生活得非常开心······” 他突然顿住,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影。 半个多月前,平时和他们家一起玩儿的邻居离婚了,因为出轨让老婆捉姦在床直接净身出户,疼爱的女儿也因为伤心不理他了。 这个邻居为了挽回老婆和女儿,就在他们这栋楼里租了房子,这半个月来经常找他诉苦。 【这不就对了,一定是他!现在他成了你的对照组!】 【给大叔科普一下,对照组的意思就是你所有的幸福都对照著他的不幸,他恨你很有道理。】 【这种人实在太离谱了,明明是他自己出轨、才导致幸福生活没有了,怎么能怪別人??】 【他如果会反省自己,就不会到这种眾叛亲离的下场了。】 【不爱吃香菜】似乎下定了决心:“云大师有没有办法,確定是谁害了我?” 云观月点头,隱在镜头下的双手不断变化,快速掐决,布下一个阵法:“害你的人手腕上会出现一条红线,今天晚上他也会遭到反噬。” 像这样的情况报警是没用的,唯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刚刚【不爱吃香菜】想起这个邻居的时候,云观月就已经找到他了。 弹幕猜得不错,他就是因为找【不爱吃香菜】诉苦,发现他的生活比自己幸福美满太多,出於嫉妒、起了杀心。 第332章 骑行博主 【不爱吃香菜】原本就是一个性子沉稳的人,听完云观月的话他也沉得住气,打算等机会再去试探他怀疑的邻居。 这种结局,弹幕都觉得不够大快人心,但云观月却是认可、点了点头。 她刚刚破除咒术的时候,幕后黑手已经会遭到反噬。 他打算对別人做什么,自己只会受到更严重的反噬。 【不爱吃香菜】又刷了不少礼物,再三感谢云观月,这才下麦。 【完了,已经两个有缘人,云姐是不是准备下直播了?】 【楼上的,你別提醒云姐啊!】 【就是,我看云姐明明就准备叫下一个了!】 云观月扫了一眼弹幕,几乎压不住嘴角的笑意。 这些粉丝,难道他们不提醒,自己就连选到第几个有缘人都不记得了吗? 平时是因为太忙,所以可能只连线两个有缘人,但她今天可是因为太閒了才开的直播。 她轻咳了一声,正襟危坐:“我也知道我很久没有直播了,今天开播就不会太早下播,现在让我们连线第三位有缘人。” 【啊啊啊,云姐真好!】 【幸福来得太突然,入股云姐粉丝,这波不亏!】 第三位有缘人很快连麦,他的帐號id出来弹幕一片狂欢,几乎没有不认识他的人。 云观月看著他的id【一只流浪藏区的小刘】,很好奇点了进去、原来是一个骑行博主,粉丝近百万。 看弹幕粉丝的反应,应该是个很火的博主。 【刘哥,你这会儿不是在藏区骑行吗?怎么会连线上云姐?】 【双厨狂喜!谁懂?今天我最喜欢的三个博主出现在一个直播间。】 【我懂!!楼上的姐妹,我们的口味也太像了!】 【一只流浪藏区的小刘】上麦的时候就打开了摄像头,镜头角度很奇怪,好像还在骑行。 【我看这角度,刘哥是不是误点的?】 【还真有可能,我有一次在睡梦中把电话打出去了。】 【那可真是缘分呢,刘哥能听见云姐说话吗?】 云观月也有一点好奇:“刘哥?你好。” 爱骑行的人一般都会戴著耳机,云观月的声音从耳机中响起,把【一只流浪藏区的小刘】嚇了一跳。 他迅速靠边停下,打开手机才发现自己不小心连上了直播间,镜头正对准他的脸。 一张很朴实无华的男人的脸,因为长期风吹日晒,他脸上的皮肤黝黑,还很乾燥。 看到镜头,【一只流浪藏区的小刘】微微一笑:“对不住啊妹子,我不小心点错了。” 他连刷了两个不大不小的礼物:“不好意思耽误你们了,我先下麦。” “等一下。”云观月叫住了他,刚才他出现在镜头里,脸上透出一股黑气。 这位刘哥,今天有灾。 【一只流浪藏区的小刘】被云观月叫住,出於礼貌,他没有立刻上自行车。 此刻镜头中他一手拿著手机,另一只手还握著车把。 他微微皱眉,似乎有些著急想走,但还是非常耐心说道:“我说妹妹,你连线是想要找人pk还是干什么?我今天正在骑行……” 他抬头,见自己此刻正停在休息区,嘴角勾起:“今天也是巧了。” 他乾脆把自行车停好,拿著手机看向云观月:“妹子,你刚刚想说什么?” 他这会儿才有空打量了一下云观月的直播间,这个名字他听过,这可是大主播。 今天既然是他误点,怎么也该再刷些礼物。 他正在滑动礼物清单,就听云观月清脆动听的声音响起:“刘哥,我看你的面相会有丧命的劫难,而且就在今天。” 【一只流浪藏区的小刘】滑动手机的手指顿住,微微侧头,惊讶地看向眼前女人。 他一向不信鬼神之说,所以没有关注过这些玄学博主,但也听说过云观月是玄学博主中的top级人物,想不到也是这种张口就来的骗子。 他微微一笑,这么漂亮的女人,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完了刘哥,我看你这个表情,你这是不信?】 【求你了刘哥,你看一看我的粉丝级別,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话,听云姐的没错!】 【我们云姐不是骗子,这么多粉丝总不会造假。】 【对啊刘哥,你不相信別人,你也该相信自己的粉丝,快看看我们的粉丝级別。】 云观月扫了一眼弹幕,想不到【一只流浪藏区的小刘】粉丝基础这么大,自己直播间几乎让他的粉丝占领了。 【一只流浪藏区的小刘】不信邪,真点开这些弹幕id看了一眼,確实是自己的粉丝,有几个还非常眼熟。 他將信將疑,很奇怪地问道:“为什么我会丧命,妹子你算得出来吗?” 【我说刘哥,这世界上没有我云姐算不出来的事儿。】 【没错,你还是谨言慎行,多听我云姐的话!】 【刘哥,我不是你粉丝,不过你应该是个好人,今天会有大劫,还能误点连麦到我们云姐,这绝对是你命大。】 【一只流浪藏区的小刘】也正在看著弹幕,他可是百万级的博主,什么样的弹幕粉丝没见过。 可这主播的粉丝也太狂了吧,把她吹得跟神一样? 云观月看著他的眼神,知道他並没有完全相信自己,这很正常。 她微微頷首:“刘哥,方便的话、把你的生辰八字私信给我。” 这是国际惯例,不过照片不需要了,毕竟人就在镜头里站著。 【一只流浪藏区的小刘】虽然一肚子疑问,但还是按云观月说的做了。 他做骑行博主很多年,妖魔鬼怪的事也见了许多。 但从心底里,他算是一个无神论者。 云观月看他八字的时候,他也在网上搜索她的名字。 不愧是大博主,一搜这三个字就有铺天盖地的新闻。 这其中,有褒有贬。但不论是不是喜欢她的人,都不得不承认玄学方面她是有真本事的。 【一只流浪藏区的小刘】看得眉头紧蹙,如果她真的这么神,难道自己今天真有丧命的劫难? 云观月低头算了一下【一只流浪藏区的小刘】的八字,他会连麦上自己成为有缘人,果然是有原因的。 她微微挑眉,看向镜头。 【我告诉你啊刘哥,我云姐很少面色如此凝重,你可有大灾。】 【刚刚不是都说了,是丧命的灾难,还能大到哪儿去?】 【好紧张,云姐到底算出什么了?】 在弹幕一片吆喝声中,云观月一字一顿说道:“就是今天,你会命丧棕熊之口。” 第333章 棕熊 听到这一句,【一只流浪藏区的小刘】原本有些紧绷著的神色鬆缓平静下来,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摇了摇头。 看来网上对云观月的评价还是太高了些,也不过是一个譁眾取宠的骗子。 棕熊?他此刻正在藏区休息区,露营帐篷都已经搭好了。 这里怎么可能会有熊? 【不是刘哥!你怎么还是一脸的不相信?你一定要听云姐的话才能活命!】 【对,云姐非常准,才不是那些骗子。】 【真的急死我了刘哥,这可是你自己的命,別这么吊儿郎当的!】 【一只流浪藏区的小刘】看著自己的粉丝著急上火,他挠了挠头、又有些无奈。 一时间他也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的粉丝都让云观月洗脑了,还是自己冥顽不灵。 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犹豫地问道:“妹子,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话……” 他顿住,隔了几秒嘆了口气:“好吧,我是真的有点怀疑。我人虽说是在藏区,但我们骑行博主和驴友不同,不全是拿命去博眼球的。” “我平时做事非常规行矩步,从来不走没有规划过的无人区。” 【对!我证明刘哥绝对不是博眼球的博主,他走的路都是普通人也能復刻的,所以我才爱看。】 【没错,刘哥的地图都是靠自行车一步一步走出来的,沿途可以看见非常美的藏区风景。】 【不是等等,这些和他今天会被棕熊吃掉,好像不衝突?】 【这话就好像我是一个好人,和我今天会出意外,也不衝突。】 【一只流浪藏区的小刘】紧紧皱起眉头,衝著镜头摆了摆手:“我的意思是,我走的都是藏区人多的地方。要是妹子说我今天会遇上一个神经病杀我,我都能信,可这休息区里怎么会有熊呢?” 他起身,拿著手机照了一圈身后的帐篷:“本来今天是打算开播,给大家看一下休息区的环境。” 在他镜头下,整个休息区谈不上豪华,甚至可以说是简陋,但胜在乾净整洁。 这个帐篷里只有一些必需品,和平时见到的那些户外博主完全不同。 【一只流浪藏区的小刘】凑到镜头前:“大家都看见了吧,这才是藏区休息区的正常水平。能有一个乾净的地方,喝上口热水、吃点东西就已经很好了。今天晚上我就会在帐篷里露营,在这个休息区绝对是安全的。” “妹子,我相信你的话,不过这棕熊……” 【刘哥你別把话说得太满,我之前看过新闻,棕熊很厉害,还能溜进护林人的屋子。】 【这么说的话,我也看过,还说如果在路上遇到对你招手的人也要留个心眼,说不定是装成人的熊。】 【对,对!棕熊连黑熊都可以吃掉,刘哥你一定要小心!】 【我以前在m国生活过,那里有一句话,寧惹老虎,不惹棕熊。】 云观月仔细看著弹幕,看得津津有味,顺手就拆了一包零食。 就著弹幕,她往嘴里塞了好几口牛肉粒,发现肚子有点儿吃不下了。 她无奈转头看向商砚礼为她准备的两大筐零食,这庄园要是再住下去,他还得负责给她买新衣服,旧的都穿不下了。 放下手中牛肉粒,云观月抬眸正对上【一只流浪藏区的小刘】凝重的脸。 她知道,一时间让一个不信鬼神的人相信这种说法,一定很难接受。 她也没多说什么,留时间给【一只流浪藏区的小刘】自己思考。 见他们两个都不说话,弹幕操碎了心。 【刘哥!你还不相信我们说的话?休息区也会有棕熊!】 【没错,你搜一下前两天的新闻,在另一边休息区里出现了棕熊,还伤人了。】 【一只流浪藏区的小刘】点头,这会儿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妹子,不对,云大师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笑死,刘哥你可真是能屈能伸,这说改口就改口?】 【拜託,真男人从来也不嘴硬。】 【可不是,只有那种浑身都软的男人才会嘴硬。】 【楼上的谨言慎行,我怕云姐被封直播间。】 【別说这么多了,刘哥你快离开休息区,棕熊说不定马上就来了。】 【一只流浪藏区的小刘】点了点头,正想收拾自己的东西,就听云观月清脆的声音在耳机中响起:“来不及了。” 这四个字像是一道惊雷,在他心口闪过。 什么玩意儿就来不及了,不会吧?他可从来没干过什么坏事,不至於在休息区让熊咬死吧! 云观月后背挺直,面色微微沉了沉。她没有过多解释,从桌上抽起符纸,又迅速拿起笔,一边画符一边写下【一只流浪藏区的小刘】发过来的真名。 【给刘哥科普一下,云姐正在画符,一定是要救你,別怕了。】 【抗议!云姐画符为什么每次都在镜头底下,我只能看见笔走得飞快,倒是让我看看那符纸好吗?】 【让你看,然后一知半解地学画符、再害死你自己?求你了,別给云姐添麻烦。】 这的確是云观月担忧的,直播间里对玄学好奇的人太多,可真正能学入门的人都少之极少。 与其让他们学一点皮毛,害人害己,倒不如彻底不给他们看。 【一只流浪藏区的小刘】现在哪有心思管符纸,他正看著镜头后面,脸色越来越难看,拿著手机的手微微开始发颤。 【刘哥怎么了?你看见什么了?】 【不会吧,棕熊已经来了吗?】 【救命,我开始紧张了!】 【一只流浪藏区的小刘】双眸中倒影出一个巨大的身影,那道身形壮硕,宛如一座小山,此刻正越来越靠近他的帐篷! 他张开嘴想要呼救,又想要指给云观月看。 棕熊好像真的来了······ 可他在这一刻,竟然语塞到说不出话来,咿咿呀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云姐救命,好像真是熊来了!】 【好可怕,我都屏住呼吸不敢动了!】 【之前看过科普,见到熊该怎么办?装死是不是?】 【一只流浪藏区的小刘】眼睛盯著云观月,又时不时瞟两眼弹幕,整个人僵住,不知如何是好。 云观月抬眸,清澈眸中微微发亮:“你现在不要动、也不要出声,就呆在原地,我已经画了符纸,可以保护你。安静等这只熊自己离开。” 【一只流浪藏区的小刘】用力点了下头,便保持住完全不动的姿势,下意识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连弹幕都受到触动,怕到安静。 那只熊一步一步向帐篷靠近,锋利的爪子开始撕扯帐篷。 只听“哗啦”一声,帐篷被狠狠破开! 第334章 坏女人 【我去,这是什么?真的熊??】 【妈啊!我就说云姐是不会骗我们的!】 【根本不敢睁开眼,希望眼前是幻觉……】 看到眼前出现的棕熊,【一只流浪藏区的小刘】浑身僵硬,本能反应就想要逃跑。 这可是熊啊,真的熊…… 直播间镜头里並不能清晰地看到棕熊,但如此庞然大物直接挡住一半镜头,还是让弹幕沸腾起来。 最惨的莫过於【一只流浪藏区的小刘】,他虽然在藏区行走很久,但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棕熊。 动物身上浓郁的气味让他呼吸不顺,还有那股破人的压迫感,將他牢牢笼住。 他仅存的意识是越过棕熊,抬眸看向镜头云观月。 这是他唯一的希望。 镜头里如神女一般美貌庄严的女人冲他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能乱动。 她指尖夹著那张黄符,轻轻摆动之间、黄符燃烧,那一丝火光让【一只流浪藏区的小刘】感到一抹心安。 【刘哥我告诉你,千万不能动,一定要听云姐的!】 【对,只要听云姐的绝不会错,她一定能救你的命。】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这也太难了吧。要是有一只熊就这样凑在我面前,我不被嚇死也会嚇尿的······】 【一只流浪藏区的小刘】动都不敢动,也不敢呼吸,眼神始终盯著屏幕。 弹幕刷刷飞过,他满脸苦涩,笑也笑不出。 那只棕熊进帐篷之后,似乎是在寻找他、缓慢地左右挪动。 每每从【一只流浪藏区的小刘】面前经过,都仿佛看不见他,这一点让他安心了许多。 可下一秒,站在他身边的棕熊突然转头,上下左右在他身上闻著。 它鼻子里喷出带著腥味的热气,让小刘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后背发凉,只能凭一股求生意志坚持著。 这一下,连弹幕都安静了,纷纷向上天祈祷,保佑【一只流浪藏区的小刘】没事。 云观月手中黄符缓缓燃烧,彻底燃尽后,碎屑一点点落在桌面上。 与此同时,这只棕熊將整个帐篷绕了一圈,失去耐心缓缓走了出去。 直到棕熊的身影完全从视线里消失,【一只流浪藏区的小刘】这才鬆懈了身体,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实在没想到,今天好好的一场骑行,会莫名其妙连上这么一个直播间。 他还以为对方是骗子,实际上却是救他命的恩人。 【一只流浪藏区的小刘】回过神来,看向直播间,一连先刷了三个嘉年华:“云大师,今天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我这条小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我去,今天看云姐直播实在划算,见证歷史了!我刘哥是什么人物,今天竟然差点死了,还让云姐救了!】 【没错,我从刘哥起號就开始关注他,上刀山、下火海,经歷了这么多危险,但都没有今天惊险刺激。】 【默默关注两个博主,我都很爱,双厨狂喜!】 云观月盯著镜头里感恩戴德的刘哥看了一会儿,嘴角微微勾起:“你不必再谢我了,你该谢的是自己。” 【云姐,这是什么意思?】 【我懂,今天要不是刘哥自己误打误撞连上麦,云姐也没机会救他。】 【楼上的,別摆弄这一点学识了,云姐怎么可能说这么肤浅的理由。】 【一只流浪藏区的小刘】也不觉得是这样,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苦涩地挠了挠头:“云大师,这是什么意思?” 云观月没有卖关子,一手托著下巴,开口道:“你身上有一股灵气,应该是你以前做过好事。” 他刚刚好端端骑行过程中,手机会突然进入直播间和自己连麦,应该也是这股灵气故意为之,目的就是救他的性命。 【一只流浪藏区的小刘】闻言,更是摸不著头脑。 他认认真真想著,他一向是个好人,小时候就喜欢扶老奶奶过马路。 自从他当上这个博主,一直都在外头跑,也不知帮过多少人。 出门在外,路上遇到一些小灾小难的多了去了,但凡是他能帮上忙的,他都义不容辞。 要说他做过好事,那可太多,但是能救命的好事、好像也不至於。 【刘哥你就別谦虚了,你做过那么多好事,网上都有人给你出合集了。】 【不错,你觉得都是举手之劳,但是对我们来说可都是大事。】 【出门在外,特別是在藏区,能有你这举手之劳,真的救大命!】 弹幕里,【一只流浪藏区的小刘】的粉丝疯狂夸夸。 云观月也很认可弹幕所说,小刘身上不只有那一抹灵气,还有一些功德。 好人做好事,的確会有好报。 他身上那抹灵气看起来是个女孩儿身形,不过被云观月点出之后,她就將自己隱藏得更好,显然没打算露面。 这一抹灵气更像是小刘身边的守护灵,既然她只做好事不做坏事,云观月也不打算逼她现身,只看著【一只流浪藏区的小刘】微微一笑:“放心,棕熊已经离开了,今天你的劫难已破。” 【一只流浪藏区的小刘】欣喜若狂地点了点头,又给云观月刷了两个嘉年华:“大妹子你別和我客气,你救的是我的命,这点礼物不算什么。” 他知道自己没事了,心情终於放鬆下来,和弹幕里自己的粉丝又聊了一会儿,这才下麦。 云观月原本是想和粉丝再聊上几句,但今天直播时间真的很久了,她都饿了。 摸著咕咕叫的肚子,她不顾弹幕发疯,强行下麦。 关掉直播间时,弹幕飘过一句。 【哦!我的坏女人,我又要陷入对你的想念了。】 放下手机,云观月忍俊不禁,她的粉丝真是有点幽默。 与此同时,她的肚子又咕咕叫了起来。 她摇头,迅速又拿起手机,刚准备给商砚礼发消息,手机就滴了一声。 【商砚礼:过来餐厅吃饭吧。】 【云观月:你怎么知道我饿了?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商砚礼:(笑脸)我有看你的直播,这么迅速下直播,应该是饿了。】 云观月看著这条消息,微微怔愣了一下。 她现在有点理解、为什么庄图南和白哲每每討论起商砚礼,都会带上一句,他非常恐怖,一眼就能看破人心,他们两个在他面前根本就是透明的。 她嘴角勾起,在心中默默许愿了今天想吃的午饭。 商砚礼要真那么神,就该猜到她想吃什么。 还没等她下楼去餐厅,就收到了商砚礼发来的菜单。 【今日主菜:迷迭香烤羊排。】 第335章 他不劝 看著这条信息,云观月握住手机的手微微用力。太神了,商砚礼这是在底下算卦? 她走下楼,商砚礼正靠在墙边等著她。 一见到她下来,他清浅眸底便泛上一抹若隱若现的笑意。 往餐厅走的路上,云观月没按捺住心中好奇:“今天的菜是你点的吗?你怎么知道……” 商砚礼脚下步子未停,半眯著眼睛笑道:“你想多了,我哪有这么神,这只是排除法。” 排除法? 云观月眸光一亮,一下子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刚住进庄园的时候,他们两个閒聊时,自己就说过最喜欢吃的菜。他也是按自己的喜好,又新招了两个五星级大厨。 住在庄园这几天,大厨们已经把她喜欢吃的东西几乎做了遍,今天剩下的就只有这道烤羊排了。 想到这儿,云观月嘴角笑意更甚。 这也难怪庄图南和白哲將他视为洪水猛兽,真的读心术也没有他察言观色、心思縝密来得可怕。 到了餐厅,云观月有些意外:“庄老板和白哲呢?” 最近自己和商砚礼在庄园里修补阵法,防备著女皇和面具人,庄图南和白哲则是留在庄园里养伤。 所以这几天庄园里非常热闹,一到吃饭时间,他们两个就能把异兽们都吵得遁到深山里。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商砚礼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他们两个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外头又出现了几只异兽,就让他们去处理了。” 这句话的信息量很大,云观月没有碰眼前刀叉,眸底微微一沉:“又出事了?这次是什么?他们两个可以吗?” 白哲的伤势还好,只是一些皮外伤,其实前几天就好得差不多了。但庄图南当时的伤口实在触目惊心,连自己见了都不免心口一紧。 这么重的伤,眼下已经好了? 她想到这,微微皱眉,就算他们的身手再厉害,普通人类的復原能力会这么强吗? 她並没有把这个疑问直接问出来,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朋友之间,如果他们不想说,自己也不会强迫去问。 商砚礼將热气腾腾的羊排推到她面前:“放心,他们两个非常强、打不死的,已经全恢復好了。” 而且他能让他们去,那个异兽就不会太难对付。 这件事不太对劲。 云观月如水一般的眸子直勾勾地看著眼前男人,他虽然表面上看著冷漠,但实际上对这两个朋友是真心相待,一直护著他们。 哪怕这次的异兽不难对付,他也不会让两个伤员自己去。 见云观月拿著刀叉並没有动羊排,反倒是若有所思的模样,商砚礼缓缓摇了摇头:“我知道瞒不过你,也没有打算瞒你,只是想让你趁热吃了羊排再说。” 云观月点头,一刀切下羊排,鲜嫩的汁水和刀尖碰撞。 瞬间,一股香气淡淡瀰漫出来,縈绕在鼻尖。 她忍不住放了一块入口,含糊开口:“是不是碧落女皇和面具人出手了?” 商砚礼已经不再惊讶她的聪明,正如他一开始说的,他就没打算瞒她。 他点头:“世界各地突然冒出很多异兽,还有一些地方出了问题。”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一夜之间,有好几个地方同时出事。看来这一次他们两个是存了心,可能是要动手。” 云观月放下刀叉,微微挑眉:“我先通知一下邱康胜······” 听到玄门和邱康胜,商砚礼面上的神情微微一僵,满脸写著对他们的不信任。 云观月勾唇一笑:“我知道你的意思,要论做大事,他们没本事。不过玄门的优势在於他们有的是人,你都说了一下子有很多地方出了问题,靠我们四个人、一个一个去跑,只怕疲於奔命。” “让邱康胜和玄门先去帮我们筛选一下,他们能解决的自然就不是问题,解决不了的那些我们再出手。” 商砚礼点头,眼里满是讚许,云观月果然聪慧。 吃完羊排,云观月给邱康胜打了个电话,告知他女皇在各地兴风作浪,让玄门派人先去调查一下。 听著电话那头女人平静的语调,邱康胜只觉得天都塌了,云道友怎么总能把这种世界末日一样的大事,轻描淡写地说出口?? 他紧张地感觉胃都开始抽痛:“我知道了,云道友你放心,我马上安排人手去查。” 云观月不咸不淡嗯了一声:“对了,碧落女皇那边有消息了吗?找到南宫依依了吗?” 听到南宫依依的名字,邱康胜更觉得头疼得快要炸了。 他们上清派的弟子怎么能这么弱,竟然会被女皇附身,还搅出这么大的风浪,人怎么能捅这么大娄子? 他无奈至极,打从第一眼见到南宫依依,他就看她不聪明,果真是一眼认清。 “云道友,你別提了,南宫依依被碧落女皇控制,已经从玄学圈眾人眼里消失了。现在不只是我们玄门著急在找她,上清派的老祖宗也派人去寻她了。” 云观月点头,其实心里也没抱什么希望。 眼下他们找的可不是南宫依依,而是被碧落女皇附身的南宫依依。不管是玄门还是上清派,应该都很难找到她了。 云观月和商砚礼对视一眼,两人倒也不急。 只要他们把女皇的布局都破解,不愁她不亲自来找他们。 掛掉邱康胜的电话,云观月侧头挑眉看向商砚礼:“他们两个已经出发了,我们两个去哪里?” 商砚礼拿出手机给她发了一个定位:“这个村庄一夜之间所有的人都死了,里面怨气衝天,普通人对付不了。” 云观月明白他的意思,这里面不一定有异兽,可能只是女皇和面具人给他们两个设下的陷阱。 他们必须亲自去,不知道面具人这次又会给他们准备什么惊喜。 商砚礼打算先带著云观月去店里进货,备上一些极品黄符和法器。 他们还没离开庄园,就听到庄图南的声音著急从头顶传来:“老商!云医生!你们两个这是打算扔下我们自己出去?真是不讲武德!” 白哲也在一旁搭腔:“可不是,我们两个刚抓了精卫回来,你们倒好,单独跑出去约会?” 听到这两个字,商砚礼嘴角抽动两下,挑眉看向这两个一回来就吵得不行的货。 “既然回来了,那正好一起出发吧。” 原本他想著他们二人受伤还没痊癒,那地方太凶险,就不带他们去了。 非要上赶著一起,好言劝不了该死的鬼。 他不劝。 第336章 八卦村 因为还不清楚那个村庄里是什么情况,商砚礼准备了一辆大车,如果抓到异兽还可以一起带回来。 庄图南和白哲快步走到车边上:“我告诉你们两个,你想丟下我们偷偷……” 看清眼前的车,两人激动的话瞬间戛然而止。 这车他们再熟悉不过了,又要出去抓异兽? 原本还很是激动的庄图南和白哲瞬间垮了脸,转过头来像极了两只苦瓜。 商砚礼双手环胸,冷眼望著他们两个,淡淡开口:“说了要去,上车吧。” 白哲一边摆手一边往后退,他还以为老商趁他们不在偷偷带云观月出去玩呢,是他太天真了。 他们可刚出完任务回来,打死不能再去了! 庄图南尷尬地笑了笑,正想开口,就对上商砚礼冰冷的眼神。 这眼神里三分凉薄,七分嘲讽。 他也不知哪来的心气,一把抓住想要逃跑的白哲:“是男人就得言出必行,走!我们上车!” 云观月勾起嘴角,男人这该死的胜负欲,著实有点好笑。 四人上了车,商砚礼將自己的手机递到庄图南和白哲面前,轻声说出三个字:“八卦村。” 白哲点头,本能地拿出自己的手机,开始搜索八卦村的资料。 他按著手机,微微皱起眉头:“我需要一点时间。” 商砚礼点头,侧头看向云观月,语气软和几分:“去八卦村要开几个小时,你可以先睡一会儿。” 云观月一双水灵灵的眸子在眼前三人身上掠过,虽然庄图南和白哲平时很吵,但做起事来还是很靠谱的。 商砚礼更是看起来冷冷的,但实际上心细如尘,什么都考虑到了。 她点头,找了一个舒服的角度、窝进椅背中。 如果不是庄图南和白哲非要跟著他们一起来,只有自己和商砚礼两个人,还可以把椅背放倒、一路躺著去八卦村。 她原本只是想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但不知道是这座椅太舒服,还是车摇摇晃晃地很催眠,她竟真的睡著了,睡得很香。 迷迷糊糊、梦中她又看见一个神秘的脸,看身形像是恶魔面具…… 云观月本能地追上前去,才追了不过几步,有一些迟疑地顿住脚步,这背影似乎又变得有几分像商砚礼。 经歷过上次那个梦境,她眼下已经不害怕这样的场景。 但当她加快步伐,好不容易追上那道背影时,却见身影变得异常硕大,暗色影子將她视线里所有的光线挡住。 这不是人类的背影。 云观月心头一紧,刚想再追上前去,就听到耳畔响起男人的声音。 “真的是一夜之间?这也太离谱了吧?” “没错,我查得很清楚,整个八卦村上下有几百號人口、一夜之间全都死了,化作白骨……” “等等,就算人死了也不可能立刻化作白骨,你確定你没有查错?” “呵,你要是担心我不会查,你自己查!” …… 云观月缓缓睁开眼睛,正面对上一双清浅深眸,如雕刻一般的脸上泛上若隱若现的笑意:“被他们吵醒了?” 商砚礼的语气很平静,但还是听得庄图南和白哲身子一颤,完了,又让他给盯上了…… 云观月挑眉,淡淡掠过一眼、坐在一旁很是侷促的二人,笑著摇了摇头:“本来就要醒了,不过听到了一点,能给我详细说说吗?” 白哲面上堆起笑意,要不怎么说云医生善解人意,难怪老商这个不像活人的都喜欢她。 他点头,將自己查到的资料递到云观月面前:“云医生你看,我查到的东西绝对不会有问题,该死的老庄!嫌我查的资料离谱……” 听他当面打小报告,庄图南忍住白眼,也凑到云观月身边:“我没嫌他离谱,可有些事我们得讲科学吧,一夜之间全村几百號人死了,我们可以去查凶手。” “可一夜之间所有的尸体都化作白骨,这也太不科学了!” 白哲瞪著眼睛,抬眸就准备和他继续吵。 商砚礼抬手,轻轻按了一下眉心:“够了。” 只这二字,像斗鸡一般的两人纷纷噤声,对视一眼、不敢再说话。 一夜之间尸体都化为白骨,自然是不科学的,可如果是碧落女皇和恶魔面具人动的手,自然也就不需要谈科学了。 他转头对上云观月的眼神,从对方眼底都看出一抹相同的猜测。 云观月看了一眼庄图南和白哲,温声道:“等我们到了那里,再看看情况。” 她这一觉睡了很久,现在距离八卦村已经很近了。 商砚礼不知从哪里变出许多点心,四人一同用了一些。 云观月吃著点心,对八卦村也有了一点了解。 这村子位处於深山,而且是偏远地区、眾多山区中的一座。 近些年华国经济飞速发展,但像这样的深山地理位置太偏远,物资又比较匱乏,最难的是没办法修路走出来,导致整个山区发展都很落后,八卦村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 但八卦村又和这些村庄不同,之前还小火过一段时间。 在八卦村的边上,还有一个村子名为太极村。 两个小村子一阴一阳,所谓阴阳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这两座村庄的歷史难以考究,但此刻看来,两个村庄的地图可以形成一幅巨大的八卦太极图。 也不知道是不是当年埋藏了什么秘密,太极村和八卦村都有祖训,世世代代不能离开这个村庄。 所以明明地处山区腹地,八卦村却有几百號居民。 云观月看著这段歷史,嚼著嘴里的黄杏,这个八卦村应该非同一般,难怪会被碧落女皇和面具人盯上。 只是不管这村子当年留下了什么秘密,满村被屠,实在太过残忍。 八卦村在深山里,车子只能停在山脚下。 四人往深山里走,从表面看起来这座山没什么问题,一眼望去著眼之处都是树,自然环境很好。 可他们四人一踏进去,天师的敏锐嗅觉便意识到不对劲,阴煞之气太浓郁。 要说这村里死了这么多人,有阴气也正常,但这浓郁程度实在太重。 第337章 化作白骨 云观月微微皱眉,仔细打量著山间情况,以这阴气的浓郁程度,不像是死了几百號人。 他们正要往里头走,白哲轻声叫了一声:“有人。” 太极村和八卦村之间隔了一个山头,並不算完全挨著。 这次八卦村出事后,太极村的人被嚇到,根本不敢翻过这座山头过来。 这里,不应该有人。 云观月不以为然、耸了耸肩,是什么东西都好,来都来了,怎么也要进去看看。 比起人声,她更在意的是此处的阴气越来越浓郁。 方才入山之时,眼前的那些树植被还是绿色的,现在他们脚下的植被已经被阴气所污染,呈现出腐败的枯黄色。 毫无生气,还隱隱透出一丝诡异。 继续往前走,面前出现一片迷雾。山中有雾气並不奇怪,可这阵迷雾却起得奇怪。 此刻不是清晨,气温更没有下降,这一阵迷雾、更像是想阻挡他们前行的阻碍。 庄图南皱著眉头,忍不住说道:“我就说这地方有古怪,好好的一座村子,就算被人一夜之间屠村,也不可能阴气这么浓郁。老商,我们……”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走在前头的商砚礼微微侧头,眸中隱隱泛著一丝冷意。 他如何不知这里有问题,但此次他和云观月前往八卦村,便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原本顾虑到他们二人伤势还没好,不想带他们一起冒险,他们却偏要一同来。 到了山脚下,又想拖后腿? 原本山里阴气浓郁,白哲就觉得后背发凉,被商砚礼这眼神一瞥,更是心口一颤。 他伸手拉住庄图南:“算了,反正有老商和云医生在,出不了什么乱子。” 庄图南用力点头,想明白这点,鬆了口气。 也是,不管这山里是人是鬼,有这两尊大佛在,不会有事。 云观月置若罔闻,从怀里摸出一张符纸,遥遥扔向迷雾。 这一张黄色符篆在空气中猛然炸开,瞬间燃出淡黄色光芒。 下一秒,迷雾散开,仿佛十分乖巧、为他们几人让开道路。 “我靠!”庄图南忍不住惊呼,下一瞬立刻捂住嘴,本能地转头看向商砚礼,见他毫无反应才偷偷鬆了口气。 这事儿可不能怪他们两个没见过世面,实在是云观月太厉害了。 这些符纸都是庄图南亲手所制,他却不知道这符纸的功效能被人放大到这样的地步。 这片迷雾之大,几乎將半座山都拢在其中,就算是自己和白哲这样的人物出手,怕是也得费些功夫。 可云观月似乎只是轻描淡写,一抬手就叫这迷雾全然破除。 难怪老商这么厉害的人都会为她沦陷,果然她拥有的不只是美貌! 在他们二人的惊呼声中,云观月很淡定地继续往前走。 迷雾散尽之后,眼前的山路渐渐变得平坦,面前出现一座石碑,上头还清晰的刻著“八卦村”三字。 他们继续往前走,眼前逐渐出现了一些房子。 看得出这个地方之前的確居住过不少人,此刻看来还带著一丝人气,好像只是一个特別安静的村庄。 可庄图南不由自主地拢了一下衣服,这地方不止安静,阴气也越来越浓郁。 或许几日之前这里还是一个寧静美好的村庄,但这会儿已经是一个死村,让人一踏进来就觉得毛骨悚然。 他们刚走了几步,就听到庄图南惊呼了一声! 商砚礼转头、还没开口,就见云观月走了过去。 庄图南的脚悬空著,似乎怕极了,没敢再落下去,他脚底下是一根枯枝。 刚才他那一踩,嘎吱嘎吱发出了声响。 仿佛是为了证明不是自己胆子太小,庄图南摆著手、慌忙解释:“不是我的问题,你们快看看我是不是踩到了一根人骨?” “人骨?”白哲微微皱眉,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 虽然八卦村被屠村,可警方的人已经来过,把村子里所有的尸体都带走了。 这事儿对於警方来说可是特大杀人案,再小的线索都不会放过,绝不可能还留下骨头在地上。 云观月没有多想、半蹲了身子,仔细辨认了一下。 庄图南脚下踩到的的確不是枯枝,但也不是人骨。 她伸手,直接將那段骨头拿在手中,细细观察了一下。 这骨头偏小,看起来像是小猫小狗的尸骨,眼下已经化作深深白骨。 一时间她也没办法判断这白骨是被猛兽啃食的,还是自然腐化的。 感受到商砚礼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云观月转头很自然地將那段白骨递给他:“你看看?” 庄图南见状,往身旁白哲身边凑了凑:“这俩人也太可怕了,那可是一段白骨!” “那又怎么了?”白哲拧眉,颇为嫌弃地推开身边庄图南:“那不过就是一段白骨,你胆子未免太小,真是丟人。” 商砚礼仔细看了一下手中白骨,又细细打量著四周,放眼望去,前头像这样的白骨並非少数。 来的路上他已经仔细看过白哲查的资料,知道不管是警方还是玄门,都已经来过八卦村,怎么可能错过这些白骨? 他用灵力感受了一下,对著云观月微微摇头:“这些的確不是白骨,我看眼前的那些骨头像是各种动物白骨。” 云观月点头,她也已经感受过了:“看来警方和玄门都只关注了人骨,所以这些骨头都没当回事。” 见他们二人面色並不轻鬆,白哲有些疑惑:“你们是觉得这些骨头有问题?既然不是人骨,不在意不正常吗?” 云观月摇头:“需不需要在意还不知道,不过那么多的骨头,很明显不正常。” 她抬眸,对上庄图南和白哲两张充满疑惑的脸,耐心解释道:“你们也说了八卦村被灭门不过是几日的功夫,一夜之间那些人都死了,还化作白骨,这原本就不正常。” “现在我们又看见这么多的动物骸骨,可见对八卦村动手的人不只要人命,连动物也没放过。” “也就是说,一夜之间,八卦村所有的生灵都死了,化作白骨。” 第338章 关注 听到云观月这么说,庄图南和白哲感觉背后一凉,好像有什么东西顺著阴气、在往他们头顶爬。 整个村子里的所有生灵都没有被放过,这事儿听起来太过恐怖。 庄图南不敢置信,用力摆了摆手:“玄门的人已经来过了,真有这么可怕的事,他们都没有察觉到?” 听到他这一句,商砚礼没有说话,挑眉望了他一眼。 被这一眼扫过,庄图南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乾笑了两声:“也是了,玄门那群废物,发现不了也很正常。” 他和白哲对视一眼,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抬眸、很诧异地看向眼前镇定自若的两人:“你们两个可別告诉我们,来之前你们就已经知道,这里大概是什么情况了?” 比起他的一脸震惊,商砚礼眼底泛出更深的疑惑:“所以你是觉得,我们一无所知,就会冒冒然前来?” 那是他这个没脑子的会做的事。 商砚礼心中这么想,念在庄图南伤势刚好,没说出口。 虽然他已经嘴下留情,但庄图南还是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他尷尬地挠了一下头,总觉得眼前的老商似乎真与从前不同了,虽然还是嘴毒,但好像多少带了点人情味。 站在一旁的白哲试探著开口:“这些动物尸骨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人死了之后、没人照料,才……” 他话说到一半,自己也意识到这话有问题。不过几日的功夫,这些小动物没这么容易死。 想明白这一节,他脸色愈发凝重:“你们是怀疑……” 恶魔面具人这几个字噎在喉咙口,愣是没有说出来。 云观月缓缓眨了一下眼睛,正准备开口,就听见纷乱的声音从村口传来。 想到进山时听见的人声,白哲皱眉。 这地方,还真有人跟在他们后面进来? 不等他反应,云观月从怀里摸出几张隱身符分给他们。不知道来人底细,还是先看看情况。 贴完隱身符,云观月要带著几人闪身进了旁边屋子。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打量著眼前房子,她眉眼间掠过一抹疑惑,这八卦村地处深山,不过从这屋子里的陈设看来,並不是大家想像中这么穷。 “各位粉丝,现在我们就要为大家直播八卦村现状!” “没错,这地方太恐怖了,我们走进来就觉得头皮发麻,拜託大家先点点关注哦。” 两个穿著十分清凉的主播浓妆艷抹,正对著镜头不断招手。 她们两个之前是舞蹈主播,但一直打不响名號,自然就赚不到钱。 冒险主播虽然很小眾,听起来还有一点危险,但风险越大、机会也就越大。 听到外面的动静,庄图南无奈地摇了摇头:“还真有不怕死的,连这种热度都蹭。” 八卦村屠村一案,最近一直掛在微博热搜上。 警方进村的那几天拉过警戒线,可他们的人一撤退,深山之中谁能防得住有人进村? 所以就算警方明令禁止、再三劝诫普通人不要来这里,还是挡不住这些探险博主来蹭热度。 “谢谢大家关注,主播在这里发射小星星!” “好的,都听家人们的,现在我们就往村子深处走!” 两个小主播的声音渐渐远去,白哲眉眼低垂:“这地方阴气这么重,他们也不怕见鬼?” “这里有鬼吗?”云观月挑眉,转头看向白哲:“你没发现,这里完全没有鬼吗?” 这里难道应该有鬼? 白哲语塞,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云观月的问题。 这话庄图南和白哲听不懂,商砚礼却是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走上前一步,淡定说道:“走吧,跟上那两个主播。” 他们刚到八卦村的时候,天色只是昏暗,此刻已经全然黑了下来。 两个主播不过是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孩儿,这会儿已经嚇得瑟瑟发抖,抓著手机的手几乎都拿不稳。 【我说两位妹妹,这个活要是干不了还是別干了,看你们都抖成筛子了。】 【感觉我们都像在欺负你们,看著真惨。】 两个女孩心態还挺好,看著弹幕硬挤出笑容:“家人们要是觉得我们可怜,帮我们点点关注,新人总是要成长的,我们很快就不怕鬼了!” 她们两个互相对视一眼,互相给对方鼓著劲。 这村庄里没有一个活人,连动物都没见过一只,说不害怕也没人信。 那乾脆也不要嘴硬,主打一个老实。 庄图南白哲紧跟在他们身后,两人已经笑得合不拢嘴:“这俩主播有点意思,要不关注一下?” 他平时看的冒险主播,要不就是胆子特別大、心大到能和鬼大被同眠,要不就是全身上下嘴最硬,真见了鬼直接嚇晕过去的。 这俩小姑娘敢直接对著镜头说自己很害怕、想求关注,还挺可爱的。 两个姑娘怕成这样,还是在村子中央支了个帐篷。 把直播镜头在帐篷里架好,等了很久也没等到预料中的鬼出现,两个女孩坐在帐篷里倒有些局促不安。 她们今天既然敢来八卦村,就是做好心理准备会有真鬼出现,想著自己也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到时候跑就是了。 她们也没本事做玄学博主,乾脆反其道而行之,粉丝喜欢博眼球的东西,她们被嚇得越惨、容失色,说不定还能火一把。 可现在好了,人在这鬼地方,却是一只鬼都没见到。 弹幕等了很久,也有一点困了。 【我说你们真的在八卦村吗?这地方一夜之间死了这么多人,应该怨气很重,有很多鬼啊。】 【她们的確在八卦村,我可以作证,一路进来的布置都没问题。她们这样的小主播,总不能造一个假村子骗人。】 【到底有没有鬼?我都困了。】 两个主播比弹幕还著急,眼看著直播间的粉丝量越来越低。 她们两个没办法,乾脆站起身来:“这样吧,我们先给大家跳个舞。” 恐怖至极的村庄里,那个漂亮青春的女孩在帐篷內跳舞,这画面怎么看怎么诡异。 庄图南大笑著拿出手机:“不行了,我非得关注她俩不可。” 第339章 什么东西? 白哲看了一眼庄图南,无奈地摇了摇头,什么时候了、他还这么爱看热闹? 再一转头,却见云观月也拿出手机,而且已经找到了那两个主播的直播间。 他震惊:“云医生,你也喜欢看这些?” 云观月缓缓摇了下头,把手机举高:“你们都过来看看,她们两个有什么问题?” 庄图南凑在最前头,脸都快贴到她的手机上了:“没什么问题吧,身材也很好,脸蛋长得也能看。对啊,好奇怪,她俩在跳舞赛道就红不起来吗?” 白哲皱了皱眉头:“她们的表情有点奇怪,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两个主播刚刚还面带笑容的跳舞动作突然变得有些僵硬,一顿、一顿、像是机械,脸上的表情更是变得有些木訥呆滯,双眼无神、定定地看向前方。 不只是白哲,弹幕也觉得很奇怪。 【等等,你们发现没有?娇娇的神情好怪异!】 【佳佳也一样,她们是不是被鬼附身了?看起来好恐怖。】 【天哪,这是又从跳舞赛道转回冒险赛道了?】 【无缝衔接啊,我可看好这俩小姑娘能火!】 【你们別开玩笑了,我怎么觉得看起来有点恐怖,该不会出事吧?】 【就是,不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为什么不怕死?要是把命丟在这儿,一辈子可就完了。】 庄图南凑在镜头前,仔细打量著眼前两个女孩,摇了摇头:“不对劲,她俩的状態一定不对,可我怎么没感觉到这附近有鬼?” 云观月挑眉,淡定说道:“本来也没有鬼。” 她贴著隱身符飞身出去,两个主播和弹幕都看不见她,但庄图南、白哲和商砚礼却见她出现在直播镜头里,两指间夹著一张符纸,直接朝著主播身上飞去。 符纸飞到半空中,化作一道浅黄色光芒,將眼前两个女孩笼在其中。 下一瞬,她们二人神情恍惚一下,迅速变得正常起来。 【刚刚发生了什么?直播间好像抖了一下?】 【不知道,不过娇娇和佳佳好像恢復正常了。】 【好奇怪,这个八卦村真的挺悬的。】 等云观月又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庄图南和白哲两脸懵,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看这俩蠢货,商砚礼无奈摇了摇头:“你们別告诉我,感觉不到这里有什么?” 庄图南皱著眉头,很是挽尊地说道:“怎么可能!我知道,是阵法。” 商砚礼点头,抬眸往外头瞟去,八卦村和太极村之间隔著的那个山头,阴气越发浓郁,直衝天际。 从知道八卦村出事开始,他心中已经隱隱猜到究竟是怎么回事。 等他和云观月踏进这里,就更完全清楚了,八卦村一夜之间所有村民死去,是被阵法吸去了魂魄。 至於为什么选中这个村子,应该和太极八卦村建村时所选的地理位置有关。 这两个村子依照五行八卦,一阴一阳,极阴之地正落於八卦村中。 他转头,见云观月双手掐诀,显然是在布阵。 他也不打扰她,转头看向庄图南和白哲:“我和云观月怀疑,这村子出事和碧落女皇还有面具人有关。” 听到这两个名字,眼前两人齐刷刷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们也隱隱感觉到能让商砚礼和云观月这么重视的,应该是恶魔面具人,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还和碧落女皇勾搭上了。 这两个人联手,这件事岂不是更难办了? 商砚礼看破他们的心思,清冷眸底闪过一抹暗芒:“的確是麻烦了一点,不过也不是什么难事。” 庄图南皱紧了眉头,可恶,又被他装到了! 不过他可是老商,拽一点也很正常。 他不禁摇了摇头:“所以你们从一开始就知道这里这么危险,还把我们两个······” 他的话戛然而止,恨不得自己扇自己一巴掌,也是了,是他们两个非要跟著来的! 庄图南赔了个笑脸:“那行吧,这会儿云医生也把阵法破了,我们离开这儿吧。” 商砚礼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他:“他们在这里杀了这么多人,还布下了一个杀阵、让我们这些踏进来的人全都被吸走魂魄,只是破阵就走?” “什么?”白哲瞪大了眸子:“已经杀了人家全村还要在这村子里留下杀阵?他们也太狠毒了吧。” 商砚礼抬手抚过额头:“刚刚那两个主播就是受了阵法影响,差点被吸走魂魄,多亏云观月出手才及时救了她们的命。” “现在她在布阵,要把幕后之人引出来。” 他转头看向云观月的眼神,瞬间温和了几分。 庄图南和白哲闻言,头点地如拨浪鼓一般,转瞬,神色间又有一些紧张:“等等,把幕后之人引出来?我们两个受了伤,你们两个连东西都没准备,怎么对付得了碧落女皇和恶魔面具人联手?” 云观月已经布完阵法、收回了手,开口解释道:“饿死的骆驼比马大,碧落女皇虽然已经不是女皇了,可还有不少信眾,当时她在玄门总部也吸纳了一批追隨者。” “这个小村子她不必亲自动手。” 她这个阵法能引来的人,应该只是女皇和面具人的手下。 不过既然他们来了这里,总不能什么都不做,怎么也要给这些人一点教训,让他们回去给女皇带个话。 庄图南和白哲这才听明白,两人点头,准备好了自己的法器和符纸。 “好!看他们来多少人,有我们四个在,来多少都不在话下。” 云观月忍俊不禁,难怪他们这么吵,商砚礼还能一直坚持和他们做朋友,这两个人实在也挺可爱的。 多亏外头两个主播还在卖力唱跳,幕后之人很快就发现有问题。 阵法竟然没有起效? 不远处,两个带著恶魔面具的黑衣人正在互相指责,都觉得是对方布的阵法出了乱子,连两个普通小主播都对付不了。 没办法,他们决定亲自来检查一番。 他们才刚出现在自己的阵法边上,甚至来不及看上一眼,就感受到身后几阵阴风直吹后脖颈,让两人一激灵。 怎么可能!这里所有的活物都让他们吸走了魂魄,现在来的是什么东西? 第340章 面具 两个黑衣面具人看著眼前正在跳舞的两个女孩,只觉得头皮发麻。 这不对劲! 整个八卦村里都是他们布下的阵法,这两个女孩到这儿一定会被吸走魂魄,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 “我说两位,你们的反应会不会太慢了?”庄图南的声音自他们头顶响起,带著一丝嘲讽和调笑。 像他和白哲这样的聪明人,也就只有在商砚礼云观月面前显得弱了一点,和这些面具人比,他们可就强得不是一点点了。 听到声音,面具人立刻回头,左看右看却没有见到半个人影。 两人紧张地看著彼此,心头越发害怕。 什么东西! 老大的阵法万无一失,这里连个鬼影都不可能有! 那是什么鬼在他们头顶说话?? “你是什么东西?躲躲藏藏的算什么?有本事出来说话!”其中一个黑衣面具人咬牙切齿,恶狠狠说道。 他话音刚落,耳畔就响起一个女人清脆的笑声。 在这样的环境下,这笑声无异於一把悬在他们头顶的利剑、直直地落下,嚇得两个黑衣面具人肝胆俱裂。 女人好听的声音响起:“你们又是黑衣又是面具,还好意思说別人躲躲藏藏?” 云观月的语气十分平静,声音不高不低。两个黑衣人瞬间鬆了一口气,是人,这个女人的声音是人。 太好了,不是鬼,可见老大的阵法没问题。 可下一秒,他们又陷入了怀疑和恐惧,不可能!这个村子里也不可能还有活人! 摄魂杀阵会把每一个踏进八卦村的活人魂魄抓走,留下一句毫无生气的尸体。 和老大合作的那个娘们更狠,还要把生灵所有的精气神全部吸走,留下的甚至不是尸体,只是白骨。 连他们这些手下都觉得这手段太狠了、太可怕。 但一切都没有头顶说话的这俩人可怕,他们两人一盘算,都默默下了决定,像他们这样的小嘍囉,没必要和厉害的高手硬碰硬,碰到这种情况当然是跑! 他们两个也不说话,拔腿就跑,直直地衝进了镜头中。 他们身上没有隱身符,这一出现,把两个正在跳舞的妹子嚇得腿软,直接跌坐在地上,弹幕更是掀起惊涛骇浪。 【这俩货是谁?別的冒险主播吗?】 【没见过啊,有没有兄弟给指个路,这俩人是什么主播?】 【是主播吗?我看著怎么有点像反派,反正绝对不是正面角色。】 两个主播都嚇坏了,伸手指著眼前突然出现的男人:“你们……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黑衣面具人慌不择路,掠过镜头便要往前跑。 【他们两个好像是在躲什么?】 【躲什么?身后什么都没有!我的天,我有点紧张起来了!】 【是鬼吧!应该是鬼吧?天哪,蹲了一晚上,我终於见到鬼了!】 看到弹幕,娇娇和佳佳脸色煞白,真的有鬼?······ 她们这会儿开始害怕了。 眼看著两个黑衣人衝到主播身旁,云观月撕下隱身符,进入直播镜头。 看到眼前凭空出现了一个人,两个主播更是害怕,手牵著手往地上躲。 看清眼前女人的脸,娇娇大叫起来:“云观月!云姐是不是你?你也来这里冒险吗?” 一旁的佳佳忙打了她一下:“你在说什么?云姐怎么可能是冒险,云姐你是来救我们的?你知道我们是你的粉丝!?” 云观月下意识摇头,她的粉丝这么多,怎么可能知道都有谁? 但既然是她粉丝,就好办了。 她正了正神色:“这里很危险,我先让人送你们出去。” “云姐,你果然是来救我们的!”佳佳面露喜色,虽然今天这一次冒险直播好像失败了,但能见到云观月本人、还被她所救,这一晚上算是值了! 【啊啊啊!好羡慕,她们竟然被云观月救了!】 【早知道,我也去冒险了。】 【楼上的,谨言慎行,你不一定能等到云姐,可能只能等到这俩黑衣坏人。】 【没错,现在不用猜了,云姐在追的一定是坏人。】 云观月凑到直播镜头里,扫过一眼弹幕,发现里头竟不少都是自己的粉丝。 她冲镜头摆了摆手:“没时间和大家打招呼了,八卦村的事我们会解决,大家不用担心。不过这种作死行为不推荐,都不要来了。” 【云姐说得对,我一直告诉他们不要隨便冒险(作死)。】 【???楼上的,你是狗吗?】 【不是,等等!云姐你能不能告诉我们,刚刚那两个黑衣人到底是什么?】 【八卦村竟然惊动了你,是不是真的有鬼?】 【好刺激,我可以不去八卦村,但你可以继续直播吗?】 云观月把两个主播交给同样现形的庄图南和白哲,想了想又转头对直播间镜头说道:“放心,他们两个我们会平安送出去。不过,再有人来八卦村冒险,生死我们管不了。” “好了,下播了。” 【不行,你这个坏女人!我们才只看了你一眼!】 【不要啊,能不能播下去,我们保证不乱说话!】 【云姐!云姐······】 在弹幕一片哀嚎声中,云观月毫不犹豫掛断了直播。 將直播器材递给站在一旁、一脸崇拜看向自己的两个主播,她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头:“既然是我的粉丝,不知道来这种地方很危险吗?” 佳佳和娇娇原本就已经怕极了,又听到云观月这一句,再也绷不住、嗷一嗓子就哭了起来:“对不起云姐,我们知道错了······” 她们这一哭,庄图南慌了神,忙摆著手:“別啊姑奶奶们,別哭啊,我最怕看见女孩子哭了……” 被云观月一张符纸钉在一旁的两个黑衣面具人,这会也都快哭出声了。 拜託!有没有人能管管他们?他们虽然有罪,但罪不至死吧,要被定在这里多久? 眼前这几个人还有心思哄女孩子? 苍天啊,谁来救救他们! 苍天没有听到他们的呼声,但云观月好像听到了。 她转过头看向他们两个,脸色沉了沉:“这面具,没有恶魔面具的好看。” 听到她用这么轻描淡写的语气提到自家老大,两个面具人双腿颤抖,差点就要尿身上了。 这个女人太厉害了,起码也是老大这个级別的,他们两个还不够人家一根小手指厉害…… 第341章 死有余辜 帐篷里热热闹闹的时候,商砚礼正在外头清除整个八卦村里的剩余阵法。 碧落女皇和恶魔面具联手后,所的下阵法越来越阴狠毒辣,比起过去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这些阵法对他而言,实在太小儿科了。 他轻鬆破除后走进帐篷,淡淡扫过一眼帐篷內眾人。 一瞬间,帐篷里的温度似乎低了好几度。除了云观月外,两个女孩嚇得立刻不敢再哭,眼泪还掛在脸颊上,看起来越发可怜。 庄图南和白哲也不知怎么了,他们又没做错什么,但还是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 至於那两个黑衣面具人,更是意识到眼前进门的这个男人不好惹。 苍天啊,有一个云观月站在面前已经够可怕了,怎么还有另一个?······ 他们两个明明被符纸定住身形,却还是腿一软直直跪了下去。 刚看他们有异动,云观月还有些警惕,却没想到受了他们这么一个大礼。 她压著嘴角、摇了摇头:“还没过年,行这么大的礼?” 她侧头看向商砚礼,语气里十分无奈:“到底也是恶魔面具的手下,怎么这么怂?” 听到她这么说,两个黑衣面具人忙不迭地点头:“没错,我们確实不是什么厉害的人物,大仙行行好,还是放我们走吧!” 见他们这个样子,商砚礼上前一步,转头看向云观月:“你不太了解恶魔面具,他们还是挺像他的。” 云观月失笑、耸了耸肩,也是,恶魔面具和白嘉瑶一贯的作风就是偷偷摸摸,又怂又没本事。 见这俩货就跪在面前,她抬脚踢了他们一下:“恶魔面具和碧落女皇收集这么多魂魄要做什么?” 黑面具人怔住,想不到云观月了解得这么清楚,知道老大和谁合作,还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其中一个黑衣面具人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底气,昂起头说道:“虽然我们很怂,也打不过你们,可我绝对不会出卖老大!绝对不会说的!” 这个答案让云观月有一点意外,连跟他们动手都不敢的人,竟然敢说出这样的话? 倒是让她刮目相看。 想不到另一个面具人立刻瞪大了眼睛:“你是不是疯了?说什么胡话??大仙!不是我们不想说,我们根本就不知道。” “我们两个不过是小嘍囉,这种机密的事情怎么可能让我们知道。” 云观月点头,这个答案就合理多了。 她之所以对这两人提问,並不是想从他们这里得到答案,而是给商砚礼留出时间。 进八卦村之后,他们两人就有一个大胆的猜想,这阵法还在源源不断吸取生灵的精气,说不定那些魂魄和精气都还没有交到碧落女皇和恶魔面具手里。 控制住这俩货,商砚礼正用自己的灵力去寻找那些被吸走的魂魄。 沉默了片刻,他微微摇了摇头,面上神色並不好。 他从这两个黑衣面具人身上追踪其他魂魄去处,不知是不是因为他们根本没有和那些魂魄接触过,一点都追踪不到。 云观月伸手在他肩头上轻轻拍了两下:“没事。” 刚把两个主播送到车上,折返回来的庄图南和白哲进帐篷时,就恰好看到这一幕。 惊得他们下巴都快掉了,商砚礼一向非常討厌別人触碰他,更別谈是在他肩膀上拍两下······ 他对云观月果然非同一般! 感受到气息,云观月转头:“你们回来了,正好这俩货就交给你们处理。” “不要杀我们大仙,我们很有用的!”两个黑衣面具人不断地求饶,但庄图南面色一沉,根本不听他们说话。 恶魔面具手下哪里会有什么好人,他们都死有余辜。 把这俩货扔给庄图南,商砚礼和云观月並肩走出帐篷。 所有八卦村的阵法都已经破除,但天色依然黑压压的,闷得人难受,这冲天的怨气压都压不住。 不光是八卦村被怨气笼罩,连接太极村和八卦村的山头上,也都瀰漫著越来越浓郁的阴气。 商砚礼站在原地,脸色越来越凝重,周身都是低气压。 庄图南和白哲把那俩货处理完走出来,站在身后忍不住偷偷吐槽:“云医生,你看他,事情都已经解决了,他还是这样,古怪地很。” 白哲也忍不住点头:“没错,他的脾气確实有点古怪,好像总是这样莫名其妙就不开心了。” 云观月抬头看著商砚礼的背影,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感受漫上心头。 难怪他和恶魔面具之间的往事並没有告诉庄图南和白哲,他们两个人虽好也是好朋友,却好像並不懂他。 她想了想,还是转头看向庄图南和白哲,一字一顿说道:“他並不是古怪,而是你们不懂。” 商砚礼不是什么莫名其妙地不开心,他是悲天悯人。 他此刻面色凝重,是因为此处的怨气太不正常,那些被碧落女皇和恶魔面具抓走的灵魂怕是会被迫成为他们的工具去做坏事。 听到云观月的话,庄图南瞪大了眼睛,伸手指了指商砚礼,又伸手指了指著自己。 他不懂他?他们可是最好的朋友,他怎么可能不懂他。 他还没开口,就见云观月抬步走到商砚礼身边,微微一笑:“我有办法。” 商砚礼转头,深黯眼底掠过一抹难以言喻的情绪。 两人对视,嘴角皆是掛著笑意。 庄图南挠了挠头,转头看向白哲:“他们在说什么你能听明白吗?是我蠢吗?” 白哲点头:“当然,是你蠢。” 话虽这么说,但他心里也在打鼓,他也没听懂。 眼看庄图南还想上前,去追问他们到底说什么,白哲忙伸手拉住他:“求你了,你还嫌自己不够亮吗?” “什么意思?”庄图南吃惊。 白哲无可奈何地摇头:“你也知道自己蠢,那就別总是做一些无谓的事,他们两个能懂彼此在说什么就可以了,不需要你知道。” 庄图南甩开白哲的手,轻声哼了一声:“恋爱的酸腐!” 他们二人窃窃私语,云观月仿佛没有听见、往后退了一步,从怀里摸出好几张符纸,现场龙飞凤舞画了起来。 待她再次抬头,手中一沓符纸往五行八卦的方向飞去,每一张都停留在半空中。 第342章 鬼门开 昏暗的屋中,只有淡淡的月色从窗缝中漏下。 一张略显稚嫩的脸上透出冷酷的神情,她每每对著镜子、都有一些不习惯自己这张新的脸蛋。 当时为了离开墓穴,她隨意挑选了一具最弱的身体,却不想这甜美的少女身体有一张如此天真稚嫩的脸。 这身体虽然已经被她掌控,但这张脸她却不是很满意。 美则美矣,缺了些灵魂。 相比之下,她更喜欢那张脸,美得好像女媧的毕业设计,甚至比她自己原本的那张脸还要更美上几分。 只可惜,那个女人太厉害了,她抢不到她的身体。 碧落女皇確实很想得到云观月的脸和身体,但一想到她冷著脸拒绝和自己合作,心口便升腾起一阵怒火。 她从来没有被人拒绝过,正確的说,凡是拒绝过她的人,都死了。 云观月,她实在该死! 她缓缓起身,青白色的月光淡淡映照在眼前的祭坛上,透出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气息。 她伸起双手,嘴角勾起一抹志得意满的笑容。 那个恶魔面具虽然不算什么绝佳的合作伙伴,但好在有很多主意。 比如这一次,从极阴之地帮她找来这么多的魂魄、供她修炼,极好。 感受到身体里涌进一股阴寒气息,女王半眯著眼睛,身后的披风隨风吹起。 很好,这一股力量再强大一些,就能让她恢復一半的实力。 到时候別说是一个云观月,就算是十个她,也不会是她碧落女皇的对手! 女皇越想越觉得高兴,那张无辜天真的脸颊泛起一抹阴狠毒辣。 突然,祭坛之上升腾起一股力量,將那些魂魄一一从祭坛上抽离。 女皇紧紧拧起眉头,什么人!竟敢从她手里硬抢魂魄! 八卦村中,云观月手中黄符飞至半空中,以五行八卦之位连成线。 她微微挑眉,手中变幻阵法的手势越来越快,神色依然十分轻鬆。 將无辜百姓的魂魄吸走,以此增进自己的灵力,碧落女皇的行径实在离谱。 她的计划確实天衣无缝,但可惜,遇到了自己。 隨著她口中念念有词,阵法落成。金黄色的光芒自天边亮起,几乎將整个八卦村上方照亮。 庄图南和白哲站在她身后,看著这耀眼金光衝破怨气。 他们二人同时凑到商砚礼身边,压低声音问道:“云医生这么厉害,这是什么阵法?从来没见过。” 商砚礼低垂了眼眸,眼底深黯,並未开口。 隔著阵法,云观月能感受到另一边、碧落女皇正想尽办法和自己抢魂魄。 来自对面的那股力量越来越弱,而自己的阵法却是越来越发挥出自己的效果。 云观月眉眼下压,伸手挥动一张符纸,口中念著咒法,直接將符纸飞向阵眼。 她懒得继续和碧落女皇拉扯。 符纸击中阵眼的一瞬间,碧落女皇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往后倒去。 她单手撑在地上,轻轻拭去嘴角的血跡,眼底是无穷无尽的恨意。 一定是云观月! 又是她,她为什么非要和自己过不去! 听到屋子里不正常的动静,恶魔面具推门而入。 见到祭坛上方不正常的红光,又见碧落女皇跌倒在地上,他皱起眉头、快步上前扶起她:“发生了什么?” 碧落女狂猛地甩开他扶自己的手,脸上浮上一抹厌恶:“拿开你的脏手,別碰我。” 她下意识的举止让恶魔面具脸色一沉,他们只是合作,他又不是她的手下,碧落女皇未免太傲慢。 属於她的皇朝已经顛覆那么多年,她还把自己当作女皇吗? 恶魔面具虽然心生不满,但此刻他们还需要合作,他整理好心情,面上堆起笑意:“出了什么事?” 见到他的笑容,碧落女皇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指向祭坛:“你自己看看!你不是说好了万无一失?现在八卦村那里发生了什么?你给我搜罗来的极寒魂魄全都被人抢走了!” 恶魔面具闻言,面色亦是一变。 这怎么可能?他还专程留下两个手下在八卦村看守…… 如此想来,他立刻调动灵力、想要联繫留在八卦村看守的两人,结果这两人却是彻底失去了音讯。 他紧紧皱著眉头,眼看碧落女皇的怒火越来越难以压制,忙上前宽慰道:“女皇大人放心,我还有后手。” 碧落女皇整理了一下斗篷,面色恢復平静,冷冷扫过一眼恶魔面具:“这一次,你最好能做到万无一失。” 失去了八卦村的阴魂,她虽然极为恼火。 可这些魂魄也算不上上乘,如果恶魔面具可以搞来更好的魂魄,將功赎罪,她不介意再赏赐他一次合作的机会。 至於商砚礼和云观月,碧落女皇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她一定要他们两个的命! 被她恨得咬牙切齿的两人,此刻正看著眼前密密麻麻的魂魄。 商砚礼半眯著眼睛,面上神色依然十分凝重。 他转头看向云观月:“很多魂魄都已经缺失了一部分,又是枉死的,怕是地府不收。” 庄图南和白哲不住地点头,商砚礼说得不错,云观月好不容易把这么多魂魄抢回来,要是入不了地府,那该如何是好? 听他们两个长吁短嘆,云观月伸手揉了一下太阳穴:“地府不收?怎么可能不收?” 庄图南苦笑:“我说云医生,有些规矩你可能不懂,像这样的魂魄……” 他喋喋不休,絮絮叨叨地给云观月说著地府的规矩。 后者却是皱起了眉头,面容严肃、双手置於胸前不断变换,掐起手诀缓缓开口:“……鬼门开!” 她的声音清透,压过庄图南的囉嗦 昏暗之中,颳起一阵又一阵阴风。 几秒后,他们眼前一片漆黑中亮起一抹幽绿色光芒。 一座几乎有两人高、刻著繁复图纹的石门缓缓出现。 石门打开一条缝,露出两张几乎一模一样,一黑一白的鬼脸。 眼看著这些在自己眼前发生,庄图南的手顿在半空中、话语说到一半,整个人傻愣住、一动不动…… 第343章 异兽 黑白无常从石门后头走出来,淡淡扫过眼前四人。 望向云观月时微微頷首,看见商砚礼、庄图南、白哲,他们两个脸上的神情一变、又一变。 不过一瞬,他们的神色恢復平静,转头看向眼前密密麻麻的魂魄,毫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半点情绪。 云观月抬眸,衝著面前魂魄努了努嘴:“诺,送给你们的绩效。” 听到这两个字,黑白无常嘴角微微抽动一下。 两张原本就很僵硬的脸上,这一下抽动显得极其突兀明显。 庄图南和白哲对视一眼,眼底都是震惊,他们见到了什么? 云观月这是……打开了地府的门? 不敢置信。 更让他们想不到的是,黑白无常竟然连话都没说,直接將石门完全打开,让这些魂魄依次排著队缓缓走入。 庄图南的眼珠子都快弹出来了,忍不住就想要开口问问,黑白无常怎么不按地府规矩办事? 他张了张嘴,还没说出话来,就让一旁商砚礼淡淡看了一眼。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这一眼让庄图南后背发凉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又咽了回去。 几百號魂魄缓缓走入地府之中,黑白无常又在四下张望了一下,確认没有其他魂魄,这才对著云观月点了点头:“云道长,多谢。” 十分难得,云观月也冲他们回点了一下头。 刚刚听庄图南的意思,地府没打算收这样的魂魄? 还好,黑白无常还是有人情味的。 云观月並不知道,黑白无常怎么可能有人情味,只不过他们二人知道云观月要做的事、如果他们和她讲规矩,就怕这位姑奶奶直接动手。 与其被她打一顿,再让她强行送这些魂魄入地府,倒不如他们二人送她一个顺水人情。 眼看著面前石门关闭、黑白无常和那道阴森石门同时消失,庄图南和白哲齐刷刷转头看向云观月:“云医生,你和黑白无常也有交情??” 他们此刻看向她的眼神里,满是疑惑和崇拜。 云观月一手环抱著自己,另一手托著下巴、仔细思索了一下,想点头又顿住:“交情算不上,算认识。” 庄图南更是震惊:“连交情都算不上,他们帮你这么大的忙?” “这忙很大吗?”云观月也有些疑惑,半眯著眼睛笑了笑:“可能是他们热心肠,人好。” 庄图南:“……” 白哲:“……” 他们活了这么久,还从来没有听过有人用这两个词来形容黑白无常…… 两人对视一眼,又转头看向商砚礼,见他神態自若、一双清浅眸子始终落在云观月身上。 两人又齐刷刷地摇起了头,算了,和恋爱脑没什么好说的。 商砚礼神色缓和,看向云观月、眼底满是笑意:“累了吗?一起回去?” 听到“回去”这两个字,庄图南和白哲脸上闪烁出兴奋的神情,终於熬到能回去了,他们两个已经累死了! 这一路过来,连庄图南都开始反省、他果真是一个性子不够沉稳的人。 以后一定要多加注意,千万要搞清楚去哪儿,再嗷嗷喊著要去。 云观月並没有回答,只是转头看向不远处,这座山便是连接太极八卦两村的山脉。 方才八卦村的魂魄被她硬抢回来超度,眼下这个村子上方阴气渐渐散去。 可她也注意到那些零散阴气並没有隨风飘散,而是往同一个方向飘去,正是那一座山脉。 不止八卦村有问题,太极村也有问题。来都来了,最好是能一次性把这两个村都解决了。 不过……云观月抬眸,淡淡扫过眼前三人。 庄图南和白哲脸上是压不住的疲惫,他们重伤未愈、又是刚出完任务,奔波了一天,怕是撑不住了。 商砚礼站在一旁,一眼便看出了云观月的心思。 他勾唇,轻声说道:“无妨的,不用带他们,我们二人去就好。” 不用带?云观月转头看向庄图南和白哲:“你们自己先回去休息?” 庄图南和白哲忙不迭地点头:“刚好那两个小主播还在车里,我们把她们也带回去。” 商砚礼亦是在一旁点头:“不带他们了,没他们更容易一些。” 这话深深刺痛了庄图南和白哲,两人同时瞪大了眼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拖你后腿了?” 商砚礼並未回答,转过头去默不作声。 他这番姿態惹得两人越发受伤,要不是今天实在累坏了,高低是要跟他理论一番的! 云观月失笑,有时候她还挺羡慕这三个人的友谊,非常热闹。 不过看著庄图南和白哲吵吵闹闹离开,她又觉得,还是安静点好。 整个八卦村如今只剩下他们二人,安静得连猫叫虫鸣都没有。 商砚礼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我们先睡一晚,明天再过去吧。” 云观月揉了一下发酸的胳膊,刚刚布阵和碧落女皇抢人,虽然没什么难度,但还是耗费了一点精力。 她点头,抬头看了一眼两个小主播留下的帐篷:“刚好,我们今晚就睡这里。” 商砚礼看了一眼不大的帐篷,点了点头好:“你先睡,我在门口守著。” 见他如此认真、一本正经的模样,云观月失笑:“你不会还有男女大防这种观念吧?这里只有这一个帐篷,一起睡吧,休息得好一点,明天还不知太极村是什么情况。” 商砚礼闻言,脸颊微微有一点红,昏暗的天色下看不真切。 他没说什么,跟著云观月一起进了帐篷。 眼下已是后半夜,云观月躺下也没有和商砚礼再聊天,道了一声晚安、转身便睡著了。 八卦村极为安静,这帐篷里的软垫很软,云观月感觉这一觉睡得极为安稳。 可她刚睡下,又醒来,帐篷里的商砚礼不见了,外头却多了一道庞大的身影。 和她之前做的那个梦一样,那身影极大,像是某种异兽。 云观月好奇,起身往帐篷外探头看去。不等她看清楚,那道身影却又突然消失…… 她从梦中惊醒,太奇怪了,这个梦都做了两次了,可她还是看不清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下意识转头想要寻找商砚礼,却发现,他並不在帐篷里。 第344章 谨言慎行 云观月坐直了身子,月色映照出帐篷外一道背影。 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漫上心头。 她走出去,商砚礼就坐在帐篷外,目光始终望著不远处的太极村。 “睡不著吗?” 听到耳边响起的声音,商砚礼並不意外,伸手理了一下身旁的毯子:“怎么醒了?” 云观月坐下,侧头看向商砚礼平静说道:“做了个梦。” “嗯?”商砚礼清浅眸光中泛起一丝涟漪:“又梦到我变成恶魔面具了?” 云观月缓缓眨了一下眼睛,嘴角勾起:“不是,这一次是异兽。” 商砚礼神色平静,微微挑眉:“我变成什么了?” 云观月摇头:“不知道是不是你,也不知道是什么异兽,可能是在自然森林公园住久了,看什么都像异兽。” 她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结,顺著商砚礼的视线看向太极村:“你呢?看出什么了?” 商砚礼亦是摇头:“看不出。这两个村庄一阴一阳,如果碧落女皇想要的是极阴魂魄,那应该对太极村的村民没兴趣才对。” 云观月调整了一个舒適的姿势,伸手撑著下巴:“不只是太极村,还有恶魔面具人。我总觉得碧落女皇性格非常极端又自大,根本不会和谁真的合作。” 她说话时,那双水灵灵的眸子映照著月色,仿佛能一眼看到人的心底。 商砚礼微微怔愣了一瞬,点了下头:“恶魔面具人也是,以他那样的性格,也不会真心和女皇合作。” 他语气顿了一下,低垂了眼眸,轻声问道:“做过那个梦之后,你不会怀疑我吗?” 怀疑什么? 云观月疑惑,沉默了两秒,她意识到商砚礼的意思,坚定摇头。 她从来没有怀疑过商砚礼,哪怕是做那个梦的当时、她也只是觉得奇怪。 商砚礼镇定自若地坐在一旁,面色里看不出一丝一毫情绪波动,心底却是隱隱在期盼著她的答案。 就在他惴惴不安时,耳边响起云观月清脆好听的声音:“我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判断,你和恶魔面具是两路人。” 他抬头,正对上那双如水般的杏眸,她眼神里是绝对的信任。 他心口一动,挪开了视线。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八卦村的事,不知不觉,天色缓缓亮起。 温柔的阳光落在云观月身上,整个人熠熠生辉,拢上一层淡黄色的光芒。 她起身,隨手拍了两下身上的衣服:“天亮了,走吧。” 八卦村和太极村之间,隔著一座不高不矮的山脉。 昨日刚到这里时,两个村庄和这座山脉上都阴气极重,云观月超度完八卦村村民的魂魄、所有的阴气都往山脉和太极村匯集而去。 两人翻过山脉往太极村走,几乎就是在往阴气最浓郁之地走。 站在太极村外,云观月和商砚礼不约而同停下了脚步。 阴气到了此处,竟然淡了一些,村庄上空反倒多了一些黑气。 看著眼前不断升腾,越来越浓郁的黑气,云观月微微皱眉:“这里很诡异。” 她话音刚落,商砚礼还未开口,身后响起了几个男人的笑声。 “都说这位云道友多厉害,不过是一些黑气就能难倒她?” “呵呵,我早就说过了,很多人不过是沽名钓誉。” “我说飞白,你和这位云道友接触过,应该很清楚她的实力吧。” …… 听到身后传来这些阴阳怪气的话,云观月和商砚礼回头。 他们一行大概十来人,一个个穿著道袍、看著人模狗样,脸上却都写满著桀驁不驯。 在这些人之中,云观月只认识步飞白。 当时在墓穴里她对他的观感就不好,这会儿更不想搭理他。 见他们二人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周围的师兄弟又反覆提到自己,步飞白面色凝重,上前一步:“云道友、商先生,你们也来此处了。” 云观月挑眉,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並未答话。 步飞白有些尷尬,稍稍侧了侧身子:“我给二位介绍一下,这是我们上清派的大师兄范曹、还有几位师兄弟,我们前来此处是要寻找小师妹南宫依依。” 云观月之前就听邱康胜说过,之前南宫依依受伤留在玄门,上清派也曾派人来寻过她。 后来她被碧落女皇附身,从玄门逃跑,上清派眾人並不接受这种说辞,只道是小师妹实力不够,被碧落女皇胁迫、带走。 想来他们也听说八卦村出事,所以跑来此处,想找到南宫依依。 步飞白口中那位大师兄范曹,此刻正十分高傲地昂著头、挪动了一下脚下步子:“云道友要是觉得太极村情况复杂、害怕的话,可以跟著我们一同进去。” “我们上清派乃是大派,自然会肩负起责任,保护诸位道友。” 云观月闻言只觉得有些好笑,他说什么?保护她? 別说是他们这几个上清派的小嘍囉,哪怕是他们祖师爷来了,也谈不上保护自己。 “不必。”云观月轻描淡写地开口,非常诚实:“真有危险,你们护不住我,还是看好自己吧。” 听到她这么直接开口,范曹脸上掛不住。 她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没有来歷的小天师,竟敢如此对自己说话!? 他之前听说过云观月,一个天师成天上直播,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天师。 其他人见大师兄被如此轻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云道友你有所不知,我们大师兄乃是上清派最优秀的后辈,不过是区区太极村,怎么可能难倒我们大师兄?” “不错,云道友还年轻,还是要谨言慎行。” …… 云观月倒是真没想到,自己不过说了句实话,上清派眾人这么破防。 她有些困扰地皱起眉头,如果自己继续说实话,这些人该不会受不了吧…… 见她如此神色,站在她身旁一直没说话的商砚礼面色微微一沉,抬眸看向站在中间一直不声不响的步飞白。 “他们不了解云道友,步飞白,你应该很了解我们的实力,怎么不给你的师兄弟介绍一下?” 听到商砚礼这么说,步飞白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自然知道他的言下之意。 当时在墓穴之中要不是有他们二人,自己怕是没办法活著出来。 此刻被师兄弟们视线包围,步飞白脸色涨得通红。 第345章 按理说 步飞白这一路跟著师兄弟们前来,本就已是颇为煎熬。 他们对云观月的印象都停留在网上搜到的资料,都说她没有出生於名门大派,在网上譁眾取宠,没有什么真本事。所以师兄弟们都没有把她放在眼里,极为轻视。 可自己不同,当时在墓穴中,他是亲眼看到云观月实力的。 可眼下被师兄弟们如此看著,就算他心知肚明,还是只能死咬著不说话。 见步飞白一直沉默一脸,好像便秘的样子,云观月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眼前这些人觉得她厉害、还是没本事,她都不在乎。 “走吧,不要和他们多说废话了。” 云观月转身,不咸不淡地说道:“难怪当时就觉得他很討厌,原来是他们师门一脉相承。” 她虽然没有说他是谁,但所有人都听明白了。 比起盛怒的师兄弟们,步飞白的脸色更为难看。 “师弟,你可是我们上清派的得意弟子,怎么能让人如此说你?” “没错,云道友,我们师门对你以礼相待,还要护你周全,你怎么说话这般难听?” “网上都传你没本事只会蹭流量,果然都是真的。” 云观月脚下步子一顿,挑眉望向眾人,嘴角浮起一抹冷笑:“说够了吗?我们没空和你们废话。” 站在她身旁的商砚礼压了压眉眼,周身的温度立时低了几分。 他原本就是难以接近的模样,此刻就更让人望而生畏。 步飞白不由自主地想要后退一步,但身后站满了师兄弟,让他不得不鼓起勇气:“云道友、商先生,还是和我们一起进村吧,遇到危险,我师兄会保护你们。” …… 云观月细细打量著眼前眾人,他们上清派的人没毛病吧,哪有非要拦住別人保护的? 不让走? 她也不惯著,直接从怀里摸出几张符纸。 商砚礼抬起手,他轻易不会与人动手,自己找死的不同。 见到他们二人这般,范曹面色愈发难看,抬手对著身后师弟们一挥。 因为小师妹南宫依依,他们上清派如今步步艰难。 而一开始说小师妹被碧落女皇附身的,便是眼前云观月。 他们今日来此,原本是要寻回小师妹,却不想能在此处遇到了始作俑者,他当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哪怕只是言语上为难几句也是好的。 双方剑拔弩张,眼看便要动起手来,身后突然响起邱康胜的声响:“云道友!” 他人未到,声先至。 下一秒,便小跑著出现到云观月和商砚礼面前,眉眼间又惊又喜。 邱康胜根本没看见上清派眾人,径直走向云观月和商砚礼:“云道友、商先生,你们也来此处了!” 他语气里是压不住的欣喜,八卦村和太极村的异象让玄门十分头痛,云观月在这里便好了,什么问题都会迎面而见。 见到玄门的人来了,范曹立马变了脸色,笑著迎上前来:“邱道友,司空道友。” 听到他语气中的兴奋,云观月也转过头去,见邱康胜身后站著一个身穿道袍的男人,衣冠楚楚、面带微笑,看起来温文尔雅。 邱康胜顺著云观月视线望去,忙给她介绍道:“这位是司空嗣司空道长,乃是玄门总部派来的。” 他凑到云观月身旁,压低声音:“有这位司空道友在,我这次放心多了。” 范曹见到邱康胜对云观月的態度很是诧异,但此刻他也顾不上多想,凑到司空嗣面前:“这次的事都怪我们上清派没把小师妹教好,捅下这么大的篓子,还惊动玄门总部,实在是过意不去。” 他一脸諂媚:“一直听闻司空道长年纪虽轻,却是如老祖宗一般的能耐。今日一见,果然是非同一般。” 云观月听到这,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不过是看了一眼,怎么就能看出这么大的本事。 听到她的声响,上清派眾人愈发盛怒,方才就吵得最凶的那人迈向前一步:“云道友,我们师兄和司空道长说话,哪轮得到你插嘴?” 听得他这一句,邱康胜皱起眉头,看向他们的眼神也有了变化。 他朗声问道:“云道友,这其中可是有什么误会?你且放心告诉我,玄门自会为你做主。” 他的態度再明显不过,除了原本就知道云观月厉害的步飞白不意外,其他人都很是吃惊。 终於回过味来的范曹,看向步飞白的眼神几乎带著刀子,这个该死的,竟然没告诉他云观月和玄门关係这么好! 他又转念一想,都是南宫依依不好,要不是她被碧落女皇控制、害得玄门各种奔波,他们上清派在玄门一向是能说得上话的大派。 他堆起笑脸:“邱道长、司空道长一路辛苦,待我们找回小师妹定会好好管教她,不让她再给诸位拖后腿。” 听著他一口一个小师妹,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南宫依依头上,云观月皱起眉头冷笑一声:“你们的確没什么本事,但这和你们小师妹有什么关係?” 她不爱在人情世故上多费心思,但范曹也太明显了,他根本不是来找南宫依依的,只是想要替他们上清派挽回名门大派的声誉。 她摇了摇头,就算南宫依依被碧落女皇附身是她太弱,她也没什么大错。 眼看范曹脸色愈发难看,司空嗣上前一步、半眯著眼睛,笑盈盈看向云观月:“这位便是云道友,久闻大名。” 他又转头,对著商砚礼微微頷首:“商先生,您好。” 他凑到眼前,云观月便打量了他一眼。 长得不错,眉眼很是周正,一直带著笑意。 但不知为何,云观月对他就是没什么好感。 商砚礼更是连理都没理他。 见他们二人对司空道长这样態度,后者却仍是满脸笑意,似乎毫不在意。 范曹除了更討厌他们二人,也在心中默默掂量,难道他们二人真有什么不得了的背景?怎么连玄门总部的人都要给他们这么大的面子? 玄门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上清派的人自是不敢再造次。 站在太极村外,邱康胜打量著村里的情况试探著问道:“云道友,这太极村和八卦村情况完全不同。照理说,女皇应该不喜欢这里吧?” 照理? 云观月:“女皇和你们讲过道理?” 第346章 太极村 邱康胜语塞,不愧是云观月,说得好有道理。 跟著他前来的玄门天师站在后头,一个个都变了脸色,他们还是头一回见一个天师敢这样不把玄门放在眼里。 偏偏邱康胜和司空嗣全然没有生气的样子,其他人更是没资格再说些什么。 范曹站在一旁见云观月如此囂张,和上清派眾师弟们对了个眼神,立马凑到司空嗣身旁:“司空道长,既然有缘在这里遇到彼此,不如我们结伴同行?” 司空嗣垂眸,深黯眼底闪过一抹暗芒,抬眸时,嘴角牵起温和笑意:“范道友说得很有道理,云道友、商先生不如我们大家结伴同行吧。” 范曹闻言,嘴角的笑意有些掛不住,脸色瞬间沉了一下,但碍於对司空嗣的畏惧、只能勉强掛著笑容。 明明是他们上清派想要和玄门一起结伴,云观月和商砚礼算什么东西,为什么要邀请他们?? 他微微撇过头去,藏著眼底的不满。 上清派眾人还来不及腹誹,就见云观月十分坦率地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各走各的。 邱康胜满脸失落:“云道友,为什么?” 云观月沉默了几秒,从身后摸出龟壳和铜钱幣,当著眾人的面摇晃龟壳。 清脆的铜钱幣落到地上,眾人虽然不明白她在算什么,还是不由自主凑过去看卦象。 云观月努了努嘴:“看到了吗?和你们同行的话,你们会拖后腿。” 邱康胜:“……” 范曹:“……” 上清派眾人:“!!!” 唯有司空嗣面上还掛著笑意,似乎毫不在意她这番话。 他竟然还点了点头,淡淡扫过面前天师:“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分头行事。好在这太极村並不大,相互之间也能有个照应。” 听完他这一段话,上清派眾人脸上缓和了许多,特別是范曹,看向他的目光里满是钦佩。 不愧是玄学总部的领军人物,心胸开阔,说话做事都极有格调。 哪像这个云观月小家子气的,实在上不得台面! 云·小家子气·毫不在意·观月不咸不淡点了下头,直接转身和商砚礼一同往太极村里走去。 眼看他们身影渐渐走远,邱康胜心中虽然著急,但也不敢追上前去,只能站在司空嗣身边。 后者脸上笑容敛去,指了另一边的方向,带著身后诸位天师亦是走进了太极村。 商砚礼跟在云观月身后,两人走了没几步,停下了脚步。 眼前出现了很多村民,都是活人,但眼神木訥、面无表情,一眼便能感觉到他们不对劲。 云观月侧头看向商砚礼,压低了声音:“全都是活人,但阴气非常浓郁,很奇怪。” 后者点头,再一转头、见到已经进入村子的玄门和上清派天师们走向村民。 “你不愿意和他们一起走吗?”商砚礼有些疑惑,毕竟之前云观月也和玄门有过几次合作,好像没见她这么討厌他们。 司空嗣这人虽然討厌,但刚刚的话不错,太极村並不大,他们分头进来还是会再遇上。 云观月视线看向那些天师,微微挑眉:“我的卦象没有错,你看。” 眼前这些村民不知为何,见到玄门和上清派过来的天师就跑,连他们说的话都没有听完。 就好像这群从外头进来的不是人,而是鬼。 “要是我们也和这些废物在一起,现在也完全接近不了村民们。”云观月转头看向商砚礼,一双水灵灵的眸子里满是真诚:“之前是我不知道,现在既然知道你不喜欢玄门,也就没必要和他们合作了。” 她言语间十分坦然,好像说的是一句很普通的话。 人总是会分远近亲疏,玄门和商砚礼相比,高下立见。 再加上…… 她的视线落在司空嗣身上,她不知为何,对这个人就是本能地不喜欢。 商砚礼没有留意到她的眼神,还沉浸在她刚才的那句话里。 原来她是因为自己不喜欢,所以拒绝和他们合作。 有一丝特別的感觉在心口动了一下,他眉眼弯了弯,嘴角微不可闻地上扬。 另一边,范曹等人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原本以为和玄门的人一起进村,是背靠大树好乘凉,但没想到这里的村民不给任何人面子。 范曹和上清派几个师弟追著村民,追得自己都累了,都没能问出半句话来。 步飞白紧紧皱著眉头:“大师兄,不对劲啊,为什么这里的村民都不理我们?” 邱康胜此刻也转头看向了司空嗣,满脸忧愁:“司空道长,之前的资料没说这里的村民这么怕人,好像是不对劲。” 后者並没有答话,仔细打量著眼前村民,眼底闪过一抹阴鷙。 等司空嗣再抬头,看向眾人时面上仍是掛著人畜无害的笑容:“太极村的村民常年住在山里,性格比较温和怕生。” “突然见到这么多不熟悉的陌生人出现、当然会嚇一跳,不愿意搭理我们也很正常,我们先去找村长问问情况。” “还是司空道长说得有道理。”范曹满脸堆笑,转头看向自己带来的师弟们:“幸好今天我们能和玄门一起行动,要不然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还想再夸司空嗣两句,就见师弟们脸色都变了,齐刷刷转头看向不远处。 “你们都在看什么?”他皱眉,很是不满被忽视,又觉得奇怪、隨著眾人视线望去。 只见一个十来岁左右的小女孩笑盈盈跑到云观月身旁,模样看起来很是亲昵。 ???村民见了她不跑,还主动迎过去? 不只是上清派的人想不通,云观月自己也愣了一下。 眼前这个小女孩不但跑到自己面前,还主动伸手抓住了自己的手:“姐姐,你和那些人是一起来的吗?” 见她指向玄门和上清派,云观月摇头:“不是,我和这个哥哥是一起来的。” 小女孩笑得更甜了:“那就好,他们身上臭臭的,姐姐和哥哥身上是香香的。” 香香的,臭臭的? 云观月和商砚礼对视一眼,都觉得这小女孩说的话很奇怪。 小女孩牵著云观月的手就没有放开:“姐姐,我叫小鱼,我家就在前面。” 她似乎准备带商砚礼和云观月回家。 相比於其他村民,小鱼太热情,但她身上透出非常纯的气息,应该没有坏心思。 就算她有,云观月也不怕。 她挑眉,看了商砚礼一眼,便跟著小鱼往她家的方向走去。 小女孩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小鱼一边走、一边给他们二人介绍著:“姐姐,我看你们来的方向是从八卦村来的吧?” 第347章 不可以 云观月笑盈盈点了点头,半眯著眼睛问道:“小鱼也知道八卦村?你喜欢去那里玩儿吗?” 小鱼脚步顿了一下,很认真地摇头:“不可以的,我们都不可以离开村子,我从来没有去过八卦村。” 不可以离开村子? 云观月有些意外:“你的意思是,你从小到大就没有离开过这个村子?” 小鱼点头,眉眼间满是认真:“不只是我,我爹娘也从来没有离开过村子。”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小鱼家门外。 虽然这房子在山里,但是修建得很新,外头看起来像是小洋房。墙刷成了白色,还有几分洋气。 小鱼的手软软的,牵著云观月直接带他们走了进去:“爹、娘,我带了哥哥姐姐回来。” 她的声音高了几分,看得出她爹娘一定很疼爱她,才会养成她这般热情开朗的性格。 “好嘞。”隨著声音,从厨房里走出来两个淳朴的村民。 一男一女,年纪不大,应该就是小鱼的父母。 两人有些靦腆地站在桌边,邀请商砚礼和云观月坐下,就转身回了厨房。 她仔细打量著这间房子,和外观看起来一样,里面也打扫得非常乾净整洁。 这些古朴的家具看起来普通,但她一眼就看出全都是红木打造,这村子很有钱。 之前在八卦村,他们躲进一间房子,当时她也发现那一家主人很有钱,不论是家电还是家具都价值不菲。 一直到坐下来吃饭,小鱼的父母都没有再露面,只有她热情地招呼商砚礼和云观月。 桌上摆了一桌子菜,好像早就知道家里会有客人一样。 小鱼双手捧著一只鸡翅,很认真地啃著:“哥哥姐姐,我们村子平时没什么外人来,你们如果要在这里多待几天,可以住在我家。” 她抬头看向二楼:“楼上有很多房间的。” 不等他们点头,她就探起身子,在云观月身上又嗅了一下:“姐姐身上很香,一定是好人。” 云观月吃了两口麵条,小鱼家的饭菜看起来不起眼,吃到嘴里却是非常香。 虽然整个太极村里都充斥著奇怪的气息,但眼前这顿饭是没问题的,他们两人都吃了一大碗麵条。 吃完饭,云观月和商砚礼藉口到处逛逛,走出小鱼家。 一路上他们也遇到了不少村民,但大部分的人和小鱼不同,见到他们虽然没跑,但还是保持著一定距离。 云观月一手环抱著自己,一手托著下巴:“一个村子连山都不让出、却非常有钱,还有这铺天盖地的阴气,村子里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商砚礼亦是点头:“我们之前到处抓异兽,在一些山区见过整个村子一起贩卖人口、贩卖器官、甚至全村一起种的……” 他的语气顿了一下,云观月很快就反应过来他所说的是什么,点了点头。 所以玄门和上清派的人一进来,村民们就特別害怕,因为很少见到这么多成年男性。 相比之下,他们两个一男一女,看起来攻击性要弱了许多。 云观月微微皱眉,钱是不可能平白无故出现的,这个村子里或许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 她缓缓眨了一下眼睛,撩起袖子在自己身上仔细闻了闻。又探过头去,在商砚礼身上也闻了一下。 她这一俯身,二人距离极近。 她的髮丝轻描淡写掠过商砚礼脖颈处,引起一阵酥酥麻麻的电流划过。 商砚礼后背打直,眉心一动,耳边响起云观月清脆悦耳的声音:“香吗?” 什么? 他的脸颊微不可闻地红了一下,一时间怀疑自己的耳朵。 云观月在问什么?她香不香? “香吧。”商砚礼点了下头,下意识避开与她眼神相接,微微侧头。 她却是皱眉,又低头嗅了嗅自己:“小鱼说我们两个身上香香的,我没闻到这股香味,你能闻到?” 小鱼说的?商砚礼这才意识到自己误会了。 他失笑,伸手抓住云观月的胳膊:“別闻了,我觉得小鱼这小女孩有点意思,她口中所说的香和臭、应该不是靠鼻子闻到的。” “我猜她说你香香的,是因为你救了八卦村那么多人的魂魄。” 云观月放下袖子,觉得商砚礼说得很有道理。 “师兄你看!我就说他们这是来旅游谈恋爱了。”一个刺耳的男人声音从身后响起,一听就让人討厌。 云观月转身,见范曹、步飞白还有几个上清派弟子面带挑衅地向他们走来。 刚才那一声刺耳的声音是一个小个子天师,这会他正一脸厌恶地看向云观月。 寇嘉良平时最喜欢小师妹南宫依依,虽说她学艺不精,但她如此甜美可爱,怎么可能变成碧落女皇? 现在南宫依依被所有人围追堵截,全都是眼前这个坏女人的错。 寇嘉良越想越咬牙切齿:“怪不得不愿意和我们一起走,人家就不是走正道的天师。” 云观月挑眉看了他一眼,根本不想和这些疯狗说话,侧头看了一眼商砚礼:“我们走吧,去前面看看。” 见他们根本不理会自己,上清派的天师们更加生气,还想追上去说些什么,却见范曹摆了摆手:“行了,別说了。” 他皱著眉头,越想越觉得奇怪。 云观月也太拽了! 可是连玄门总部的人都要给她几分薄面,说不定她真是自己都惹不起的人物。 云观月和商砚礼绕著整个太极村找了一圈,並没有碧落女皇和恶魔面具布下的阵法。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他们也觉得有点饿了,就转身往小鱼家走去。 云观月一边走,一边观察著太极村上方缠绕著的阴气,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们似乎忽略了什么。 她正想和商砚礼討论一下,就见小鱼一蹦一跳往他们这边跑了过来:“云姐姐,晚饭已经做好了,我给你们烧了一条鱼。” 云观月笑眯眯应下。 这天晚上,她和商砚礼就住在小鱼家,打算第二天天亮再到太极村附近去逛一圈,寻找一下阴气的源头。 还没等到天亮,小鱼家门外就围了很多人,大声喊著要云观月出来。 第348章 兴师问罪 听到外面动静的时候,云观月就已经睁开了眼睛。 她推开门,见到从对面房间走出来的商砚礼,他眉眼低垂、面色沉了沉。 楼下的叫声越来越响,还不停地用力拍门。 “云观月你敢做怎么不敢当?出来!” “没错,寇师弟不过是说你几句,不用下此毒手吧?赶快把人交出来!” “她要是再不开门,我们就把门撞开进去找人。” …… 上清派的几个小天师嘴上虽然骂得凶狠,却是站在门口一动也不敢动,更別提真的撞开门。 眼下,他们到太极村是有正经事要办的。可偏偏这里的村民对他们十分提防,哪怕是找到村长那里,也只得到了被敷衍的態度。 如果在这节骨眼,他们动手砸了小鱼家的门,怕是太极村村民会直接把他们赶出去。 小鱼也被吵醒了,揉著眼睛迷迷糊糊从房间里走出来,抬头便见到云观月和商砚礼。 她甜甜一笑:“云姐姐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 她径直走到门口,在一片叫骂声中拉开了门。 她不过十来岁,人长得又玲瓏娇小,站在个高的天师面前,只到他的腰部。 可这小小的身子高高地昂著头,看起来气势丝毫不弱:“你们知不知道我们太极村是有守护神的,你们要是再在这里大呼小叫,小心守护神来找你们!” “守护神?”刚才喊得最凶的天师脸色微微一变,又冷笑了一声:“小妹妹,我们可都是天师,做好事不做坏事,你赶快把云观月叫出来,我们有事要问她。” 小鱼仔细看了一眼、眼前凶神恶煞的眾人,摇了摇头:“你们看起来不像是好人,欺负云姐姐怎么办?” 方才那个脾气最暴躁的天师面色一沉,也顾不上眼前只是一个小女孩,指著她便骂了起来:“我师弟不见了,你別挡著我,让我进去找云观月!就算我们对她出言不逊了,她也不该直接对人动手!······” “那我应该怎么做?站著让诸位骂高兴了?”云观月缓缓从屋子里走出来,轻轻拍了一下小鱼的肩膀,不动声色与她换了个位子。 眼下,她一个人正面对上清派的诸位天师,將小鱼牢牢护在身后。她只一抬眸,眼前不断叫唤地天师就乖乖闭上了嘴。 这一股不知来源的压迫感是什么东西,压得他站都有点站不稳。 不只是他,上清派的眾天师脸色都微微一变,面色凝重。 尤其是站在中间的范曹,原本是想让师弟们先开口压一压云观月的气势。现在倒好,他们上清派这么多男人竟让她压得连动都不敢动。 感受到师弟们都將目光投向自己,范曹清了清嗓子、强撑著走上前:“云道友,我知道寇师弟他出言不逊,的確是我们上清派管教不严。” “但还请云道友看在我们同为天师的份上,放了他吧。” 云观月双手环胸,十分悠閒地半靠在门上,眼神冷冷扫过眼前眾人。 不行,他们都丑的一个样子,她记不住脸。 她回忆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你们说的寇师弟是谁?我都不认识他,抓他干什么?” 范曹没想到云观月回答得这么干脆,脸色沉了沉,本是想发怒,可对上云观月的眼神又怂了一下。 他笑道:“云道友,就是昨天对你不太尊重的那位……” 云观月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微勾起:“原来你们上清派,会分是非黑白?” 这话说的,昨天他们整个上清派谁对她尊重过了?不过范曹这么一说,她好像有点印象,应该是最后冲自己嗷嗷乱叫的那只。 被她这么一懟,眾人都咬著牙,不敢言语。 云观月摇头:“没见过,不认识。” 见她如此轻描淡写的模样,一个胖乎乎的天师衝上前来,伸出食指指向她:“我告诉你云观月!你別太囂张!玄门给你脸面,我们上清派可不怕你。” “你赶快把我们寇师弟交出来!他得罪你,不过是赔一句礼的事儿,你何必把事情闹这么大?” 明明是他们得罪了自己,却还如此理直气壮,云观月忍不住笑出声来。 眼看上清派的天师们快要气炸了,一个个面红耳赤,她摆了摆手:“我再说最后一遍,人我没见过,更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你们非说人是我抓走的,拿出证据来。” 她是绝对不会自证清白的,没必要。 说完这一句,云观月转身就打算回小鱼家。一大早就被吵醒,她这会儿有点饿了。 转身的瞬间,一阵凛冽的风从她耳边吹过。 有人拿出了法器。 云观月半眯著眼睛,眼底笑意渐渐敛去,从怀里摸出符纸。 刚准备看看是谁这么不怕死,就见身边商砚礼以超快的速度从她身旁掠过。 他是什么东西?速度也太快了吧! 云观月转头,见上清派有一个拿著桃木剑的天师倒在地上,而商砚礼已经回到自己身边,一脸关切地问道:“可有被他嚇到?” 云观月面上笑意更甚:“还好,没有。” 听到他们二人的对话,范曹和上清派其他师兄弟们几乎要吐出血来。 他们的人不过是拔出一柄桃木剑,下一秒就被商砚礼撂倒在地了,云观月被嚇到什么?怎么可能被嚇到?? 范曹这才注意到,始终跟在云观月身旁存在感不强、微迫感极强的男人、商砚礼,他好强! 他刚才是怎么出手的,自己根本就没看清楚。 他这会儿已经开始有点后悔,为什么要得罪眼前这两人,他们好像非常难缠。 可眼下,范曹想退也没办法退。这么多师兄弟们都指望著自己,他一定要把丟了的寇师弟找回来才行。 他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师弟,示意他立刻去请玄门的人过来做主。 云观月看出他们的意图,嘴角勾著笑意,不紧不慢在院子里坐下。 小鱼家这个院子南北通风,很是舒適。 小鱼也是个聪明的,见云观月坐下,立马进屋把厨房里的早餐都拿了出来:“姐姐,这些玉米饼是我娘早上刚做的,你快趁热尝一口。” 云观月仿佛没看见面前还等著她的天师们,伸手便拿起一块金黄香脆的玉米饼。 外脆里嫩,表皮酥脆,內心糯糯软软,这玉米饼也太好吃了! 她眼眸一亮,转头看向小鱼,连连称讚。 邱康胜和司空嗣带著玄门天师赶来的时候,瞧见的就是这诡异的一幕。 上清派天师们一脸兴师问罪地站著,而云观月和商砚礼正悠哉吃著玉米饼。 第349章 静观其变 等到玄门的人来了,范曹先是由著手底下的师弟们一顿抱怨。 “邱道长,司空道长!你们一定要为我们做主,云观月她太跋扈、太离谱了!” “没错,她把我们寇师弟抓走,刚刚还把我们林师弟打晕了。” “她仗著自己有点能耐,非但没有把我们上清派放在眼里,也没有把你们玄门放在眼里!” 邱康胜听他们一开口、就觉得脑仁疼,再听听他们说什么,连眼皮都突突跳了起来。 放在眼里?云观月什么时候把玄门放在眼里过? 他们都不敢有这种无理非分的要求,上清派莫不是疯了? 司空嗣站在一旁、看了一眼倒地的天师,惊讶地问道:“这位道友是怎么了?不管怎么样,先把人扶起来。” 上清派的天师们早就想把自家师弟扶起来,但又想让玄门的道长亲眼看看云观月和商砚礼有多过分,这才一直任由他躺在地上。 云观月喝了一口滑滑嫩嫩的豆,笑道:“人到现在还在地上躺著,你们也没有多少手足情意嘛。” 听得她这番嘲讽,几个正帮忙搬人的上清派天师,噌得一下脸红了。 一个天师著急,指向商砚礼骂道:“是他!是他把我师兄打倒在地的!” 司空嗣面带微笑,很是温和开口:“商先生,不知道这位道友是哪里得罪了你,让你对晚辈出手呢?” 他这话问得客气,好像没有任何偏帮,但在云观月耳朵里听来、就是觉得十分刺耳。 她放下手中半块玉米饼,缓缓起身擦了擦手:“司空道长这话问得未免偏颇,你怎么不问问,他们为什么要对我动手呢?” 不等上清派和玄门的人开口,云观月冷漠的视线落在地上的天师身上:“看见那把桃木剑了吗,他刚刚拔剑准备对我出手。” 见她直截了当將此事点明,上清派天师面上有些掛不住。 这次是他们太衝动,无论如何也不该主动对云观月动手。 范曹正想著说辞,又听云观月说道:“不过商砚礼对他动手不是为了保护我,他那柄桃木剑根本近不了我身。” “他只是想让你们看看,如果我们真的要对付你们,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商砚礼没有起身,悠閒坐在藤椅上,嘴角扬起一抹弧度,他就知道云观月定能明白他的意思。 见上清派和玄门天师还是一脸懵懂的样子,云观月皱了皱眉头,商砚礼说得不错,指望这些废物怕是什么事都做不成。 她伸手指了一下身后的商砚礼,又指了指地上躺著的天师:“还不明白吗?如果我们两个要对你们动手,当面就可以,你们一起上也不是我们的对手,何必要搞这么多小动作呢?” 她这话说得有理,但上清派的天师们脸色愈发难看。 这个女人这是在羞辱他们!说他们没本事! 邱康胜站在一旁,总算是將前因后果梳理清晰了。 他不断地点著头:“你们放心,云道友绝对不会对你们师弟下手,不过是有一些口角,她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听到邱康胜为云观月说话,上清派眾天师们越发压不住怒火:“邱道长这话里的意思,现在是连玄门也要偏帮她吗?”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说的都是公道话。”邱康胜面色冷淡,话才说了一句,一旁的司空嗣便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上清派和云道友之间很明显是有误会,我们玄门应该想办法调停、解开误会,你怎么能添油加醋、火上浇油呢?” (请记住.com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这个司空嗣说话,越听越让人觉得討厌。 云观月眼底笑意收敛,又仔细看了他两眼,这个人给她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但自己確实是第一次见他。 她甚至调动灵力去感受过,也没发现问题。 她微微挑眉看向司空嗣:“司空道长说得很有道理,既然此事有玄门介入,那我就放心了。他们丟的人,你去找吧。” 范曹:“……” 这话听起来怎么好像不对劲,哪里怪怪的。 邱康胜低垂了眼眸,强压著嘴角笑意,云观月这话说得实在太好了! 司空嗣面上仍掛著笑意,眼底却是逐渐冰冷:“云道友说得有道理,不过想要把这位道友找回来,怕是我们还需要云道友帮忙······” 云观月吃饱喝足,拿了块帕子擦擦了擦嘴角,一字一顿说道:“没空。” 她起身,半眯著眼睛笑盈盈看向眼前眾人:“司空道长说的是帮忙,我的回答你也听到了,没空。如果各位能拿到什么证据,儘管来找我交人。” 她这一番话彻底触怒了上清派的天师们,他们一个个都抽出了法器。 下一秒,却见商砚礼起身。 他不过往外走了一步,眼前这些天师就齐刷刷往后退了半步。 眼看上清派的天师这么没用,司空嗣也说不出话来。 沉默了几秒,小鱼伸手拉住云观月的手:“姐姐,你昨天问我村里有什么地方好玩,我现在带你去看看。” 云观月半眯著眼睛,笑盈盈点头:“好啊。” 眼看他们就准备这样离开,上清派的天师们急得面红耳赤。 可別说是他们了,就连大师兄范曹都默不作声,很显然是太清楚、以他们的实力根本对付不了云观月和商砚礼。 几个师弟凑在范曹身边,焦急地问道:“大师兄!就这样让他们走了?寇师弟怎么办?” “对啊师兄,你快想想办法,不能就让她这么走了。” “她怎么都该给个说法······” 范曹让师弟们吵得心烦,压低声音怒吼道:“够了,你们有能耐自己去拦人,和我吵什么?” 他挑眉看向站在一旁的司空嗣,见他嘴角噙著笑意,视线始终落在云观月的背影上,似乎若有所思。 范曹紧蹙眉头,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他缓缓摇了摇头:“静观其变吧。” 其实经过刚刚那一闹,范曹心里也在怀疑,寇师弟的失踪真的和云观月有关吗? 虽说这个女人又拽又討厌,可她说得没错,她真想动手,昨天就不会走了。 见师兄不说话,步飞白走了两步上前,试探著问道:“大师兄,你是不是也觉得寇师兄的失踪可能和云观月没关係?” 范曹压低声音问道:“你怎么想?” 从师兄弟们开始怀疑云观月,步飞白就一直在思索当时在墓穴中的事,他虽然毫无证据,但总觉得此事应该不是云观月所为。 第350章 白色的鹿 不管上清派那群废物在想什么,云观月牵著小鱼的手,高高兴兴走出她家。 小鱼似乎完全没有被刚刚那些人嚇到,伸手指向前方:“云姐姐,就是那里那片林子,后面还有一条小河,我从小就在那里玩。” 越靠近那片林子,她就越是兴奋,鬆开了云观月的手、直接跑了过去。 云观月回头,见商砚礼若有所思地站在一旁,轻声问道:“在想什么?” 后者侧头,眼神落在不远处小鱼身上:“你觉得她刚刚所说,太极村的守护神是什么?” “是假的。” 身后传来邱康胜的声音,他远远眺望小鱼,眼神里带上一丝同情。 “云道友、商先生,你们不要太相信小鱼这丫头说的话。村长说她……”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的头,摇了摇头。 好好的一个姑娘竟然是傻的,实在可惜。 小鱼正在河边玩耍,旁的话没有听见、就听见邱康胜说守护神是假的。 她一时著急、立马跑了过来:“守护神是真的,我小时候就见过。” 邱康胜皱起眉头:“小姑娘,真有守护神这种东西,也不可能让你看见的。” 小鱼瞪大了眉眼,脸上隱隱泛上一抹委屈:“我就是在这林子里见到的,你们要是不信,就坐在这儿和我一起等。” 听著她这么孩子气的话,邱康胜更是摇了摇头,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云观月笑著点了点头:“好啊,小鱼不著急,姐姐陪你在这里等。” 听到云观月的话,小鱼脸上又绽放了笑容,靠在她身边亲昵地蹭了她两下:“香香的姐姐才是好人,那些臭臭的道士都是坏人。” 她这一句坏人,让邱康胜脸上的神情尷尬了一瞬。 他可不是坏人,但也犯不上和一个傻丫头解释。 见云观月和商砚礼真的在小鱼身旁坐下,就这么守著这条河流和身后的林子,邱康胜挠了挠头,一时搞不清到底自己是傻的,还是他们是傻的。 没办法,他也只能在他们身旁坐下。 四个人就这样安静地坐在河边,沉默了好一会儿,邱康胜按捺不住:“云道友,其实我追过来是有话要对你说。” 他看了一眼商砚礼和小鱼,思考了一下,还是直接说了出来:“昨天晚上上清派真的丟了一个天师。” “我当然相信这一切和云道友、商先生没有关係,可正因为如此我才更觉得担心,这太极村里难道还有別的势力对天师下手?” 刚刚云观月和商砚礼离开之后,上清派的那群天师还在不断数落他们,似乎摒弃了所有的不合理,非要將一切矛盾都引到云观月身上。 邱康胜看得出步飞白也很努力,想要说服自己的师兄弟,可他每每刚一开口、还没为云观月说出几句话,就已经被其他师兄弟严厉制止。 在这件事上,邱康胜觉得他们好像都疯了,连玄门的天师也变得不正常起来。 他根本没办法和他们对话,只能加快脚步跑来寻找商砚礼和云观月,希望他们能出手找到失踪的天师,还自己一个清白。 云观月知道他话里的意思,眼神仍然看著林子:“你看见了,我们现在忙著等守护神,没空去找什么失踪的人。” 邱康胜:“……” 这个小鱼是傻的,云观月怎么也傻了? 他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转头看向小鱼:“你既然说你见过守护神,那你告诉我守护神是什么样子的?” 小鱼正坐在河边、光著脚在水里玩水,听到邱康胜的问题,立刻抬头:“是一只非常漂亮的白色小鹿。” 她语气坚定,一双晶亮亮的眸子缓缓眨了眨。 邱康胜:“你说什么?纯白的小鹿?” 他无奈地看向云观月和商砚礼:“云道友、商先生!你们不会这样还相信她说的话吧,哪有白色的鹿?” “我告诉你们,小鱼她就是傻的,你们別相信她说的话……” 听到他一而再、再而三当著小鱼的面说她是傻的,商砚礼抬眸,脸色沉了沉。 被他冷冷的眼神瞥过,邱康胜立刻闭上嘴,不敢將话再说下去。 面对小鱼饱受委屈的眼神,云观月摸了一下她的头髮:“放心吧,小鱼不傻,姐姐相信你,白色的鹿当然是存在的。” 她一边说话,一边转头看向坐在身旁的商砚礼。 邱康胜会有这样的反应也实属正常,毕竟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山海经里的异兽会跑到现实生活里。 但是他们二人不同,已经全明白了。 又在林子边上坐了一会儿,眼看邱康胜局促不安,商砚礼挑眉:“你要是没事做,不如去找找上清派丟的那个天师,別陪我们在这做傻事了。” 他这话正合邱康胜的心意,他思来想去还是最后努力了一下:“拜託二位要是等到了这守护神、或者决定放弃了,能不能帮忙找找那个天师?” 云观月不咸不淡嗯了一声,示意邱康胜赶紧离开。 他在这里,小鱼肉眼可见地紧张和不安,他们这村子里的人对外来人似乎有天然的敌意。 果然,邱康胜的背影从视线里消失,小鱼立马绽放了笑容,撩起裤管直接下河去捉鱼,说是要给云观月做一顿全鱼宴。 听小鱼描述著全鱼宴的做法,云观月眼眸亮如天上繁星,想不到来这里还能大饱口福,实在是赚到。 见小鱼认真在水里捞鱼,云观月刻意压低了声音:“当时小鱼说他们村子有守护神,我就想过会不会又是山海经里的异兽。” 商砚礼闻言,嘴角微不可见地扬起一丝弧度。 他就知道云观月聪慧,一定能想到。 他点头:“小鱼口中那只白色的小鹿应该是白鹿,是寓意吉祥如意的吉兽。” 云观月点头,住在自然森林公园的时候,她没少研究山海经,今天终於派上用场了。 阳光很烈,她微微眯起眼睛:“应该也正是因为这只白鹿守护村子,太极村才能这么有钱。” 商砚礼点头,皱起了眉头:“如果太极村本身没有任何问题,那这莫名其妙的阴气又是从哪里来的?” 他们几乎检查过整个太极村,都没能找到阴气来源。 而且他们也来了几天,也没见到碧落女皇来收魂魄。 “云姐姐快看,我又抓了两条鱼!”小鱼非常兴奋,炫耀著手中的战利品。 第351章 不要做好人 云观月刚想夸小鱼几句,就听到一阵飞快的脚步声,听这动静,应该又是上清派和玄门的人。 商砚礼也听到了这阵脚步声,脸上露出一丝不耐。 他们如果再找事,就不要怪他出手了。 虽然他明白云观月不想和这些人计较,可那不代表他可以容忍他们一次又一次污衊她。 很快,一大群人靠近河边。不过,却不是走向他们的。 邱康胜走在最前面,见到云观月,苦笑著伸手擦了擦额间的汗珠:“云道友、商先生,又丟了一个天师。” 他眉眼间掠上一抹忧愁:“是我们玄门的人,先不和你们说了,我们去林子里找人。” 见他们快步离开,商砚礼面色温和了一些,还好这些人没有继续作死。 见他们要进林子,小鱼却是著急了:“不可以!守护神在林子里,不能让他们进去!” 云观月和商砚礼对视一眼,他们昨天几乎逛完整个太极村,但那个林子太大了,他们並没有往深处去找。 她伸手拉住了小鱼,温声道:“小鱼放心,姐姐和哥哥现在就去跟著他们,绝不会让他们在你们村子乱来。” 见她还是十分紧张,云观月將鱼桶递到他手里:“小鱼不是要给姐姐做全鱼宴吗?你先回家去。” 小鱼双手紧紧抓著鱼桶,一双手紧紧抓著,看著眼前这么多陌生人,视线缓缓落到云观月脸上,点了点头。 她转身,一路往家的方向走,还时不时回头、不放心地张望几眼。 看著小鱼离开,云观月转身打量了一眼眼前林子。 他们二人抬步往里走,才刚走进林子,就感受到非常浓郁的阴气。 云观月顿了一下脚步,漂亮的眸子弯成月牙状,微微一笑:“打从我们进入太极村,这阴气就不太正常。” 她视线中,浓郁的阴气形成一片浓雾。 浓雾之中,刚刚只比他们早一步走进来的上清派和玄门天师们,全都不见了。 发现他们不见了,她一点也不著急,反倒是找了一棵树半倚著身子:“进太极村之前我就觉得很奇怪,太极村的阴气和八卦村的阴气並不相同。” “这些阴气太刻意,倒像是要引我们进来。” 商砚礼站在她身旁,眉眼间浮起一抹笑意。 虽然他们进入太极村之后还没有细聊过这个问题,但他心里早就猜到,云观月心里一定全都清楚。 两人十分默契,相视一笑,云观月挑眉看向浓雾:“遇到上清派和玄门的人,尤其是那个司空嗣,我见他第一面就觉得很不舒服。” 在玄学之中,凡是让你觉得不舒服的,一定有问题。 云观月一直在直播间里劝告粉丝,如果直觉不对劲、发现了问题就要赶紧离开,保命要紧。 但这是对普通人说的,对於她自己自然就不同。 发现了这么多奇怪的事,她已经猜到这个太极村是碧落女皇和面具人专门为她设下的陷阱。 他们一片苦心,她当然要进来看看这俩货到底想搞什么。 云观月轻描淡写说出这段话,围著她的雾气縈縈绕绕,像极了仙气。 她那双如水的眸子一眨一眨,亮晶晶的煞是可爱。 商砚礼一时看得有些愣住,被那双眸子盯著,他心头一动。 沉默了几秒,他这才回过神来,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脚步。 这个司空嗣確实很奇怪,表面上看起来春风拂面温文尔雅,可就是让人觉得很假。 之前上清派的人围攻云观月,他看似想缓和气氛、帮忙处理问题,可字字句句都將矛头引向她,这傢伙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商砚礼整理好思绪,抬头看向云观月:“我之前怀疑司空嗣是不是恶魔面具的人假扮的,所以昨天晚上特地让老庄和老白调查过。” “玄门真有司空嗣这个人,看照片也確实是这张脸。我试探过他不是旁人假扮的,看来是恶魔面具埋在玄门里的探子。” 云观月微微皱眉,嘴角挑起一抹冷淡的弧度:“你说得不错,玄门里的废物真的太多了,司空嗣破绽百出,竟然也能做探子。” 她双手环胸,往浓雾走了两步,微眯著眼睛、感受了一下林子里的气息。 阵法,这林子里有一个非常强大的阵法。 昨天她和商砚礼来此处时,林子里是没有阵法的。 她闭上眼睛,从怀里抽出几张符纸,分別飞向面前的几个角。 黄色符纸悬在半空中,很快,迅速自燃,烧成灰烬。 云观月收回手,非常淡定地说道:“还好,不是什么要命的阵法,会让人迷失方向、走不出来。” 她嘴角勾起:“这阵法不止让人走不出林子,还会让人產生幻觉。” 如果自己和商砚礼走进去,一定会成为其他人的目標,眾矢之的。 云观月往后退了两步,面露不解:“碧落女皇应该是控制了上清派眾人想要对付我,她非常擅长操纵人心。” “还有恶魔面具,特意把自己留在玄门里的臥底司空嗣也派来了。” “可这些废物究竟能做什么?” 她这两天一直在思考,百思不得其解。 商砚礼轻撩了撩眼皮:“上清派和玄门与你不合,而你一发脾气就直接让人消失。” “只要我们今天走进这林子,和他们两方人马到个你死我活,要是我们直接死在这林子里,他们自然就高兴了。” “要是我们贏了,里面的人死了,那你就会身败名裂,因为心狠手辣被整个玄学界唾弃。” 云观月:“……” 好歹毒的阴谋,她会被唾弃,真是呵呵。 她又摇了摇头:“可我为什么要走进这林子?我明知道里面有阵法。” 商砚礼看著她迷惑的眼神,因为嘴唇乾涸,她还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唇边,像极了一只慵懒的小猫。 他耐心解释:“因为你是好人,上清派和玄门的天师在林子里有危险,你一定会去救他们。” 这是恶魔面具的逻辑。 哦豁,什么破逻辑。 云观月明媚地笑了笑:“小鱼做了全鱼宴,我们回去吃鱼吧。” 她算是明白恶魔面具的逻辑了,做好人就会被他算计。 可她又不要做好人。 第352章 古怪 商砚礼和云观月回到小鱼家,还没踏进门就已经闻到扑鼻的香气。 云观月眸光一亮,脚下步子也加快了几分。 这几天在小鱼家里吃过的饭菜全都味道很独特,虽然只是家常便饭,但非常好吃。 “云姐姐、商哥哥,你们回来了?”小鱼迎了上来,一双星眸亮亮的,下意识看向了外面。 知道她想问什么,云观月笑眯眯答道:“放心吧,太极村绝对不会有事,那些天师並不是坏人。” 小鱼並不喜欢上清派和玄门的天师,可既然云观月说他们不是坏人,她就没那么担心了。 她点了点头,拉著云观月走向桌边:“这是我陪著爸爸妈妈一起做的,非常好吃。” 云观月低眸,真的是满满一桌子,全都是鱼。 清蒸黄鱼,辣烧小杂鱼,醋鱼…… 小鱼一一介绍著,看到云观月一口一口吃著,心里就十分高兴。 这辣烧小杂鱼实在太好吃了,又鲜又辣。云观月一连喝了好几口水,还是忍不住又往这道菜里落筷子。 吃饱喝足,商砚礼和云观月在院子里乘凉 上清派和玄门的人全都被困在那林子里,世界一下子就清静了。 路过的几个村民也在討论,那些討厌的天师怎么不见了。 云观月半眯著眼睛,抬头望著清冷月色,那个阵法的威力越来越大了。 应该是幕后布阵的人不断加强阵法,不但要身处阵法之中的人陷入幻觉,还要他们自相残杀。 很明显,想要逼自己入阵去救人。 云观月眼眸沉了沉,碧落女皇和恶魔面具。这两个傢伙从本质上来说都是一样的,视人命如草芥。 只是为了对付自己,不惜把这么多人的命拖进来。 她面色凝重,双手置於胸前不断翻飞。 她虽然没打算入阵,但不代表她救不了人。 商砚礼坐在一旁,浅淡眸底泛过一抹暗芒。 她正在布阵,这个阵法足以抗衡林中阵法,但仅仅只是抗衡。 这样的话,身处林子里的那群傢伙依然会被阵法所迷惑,辨认不清方向,没有办法出林子。 弱一点的傢伙还会陷入幻境,甚至和对方动手,不过有云观月的阵法保护里头闹不出人命。 他嘴角微微扬起弧度,眼底是掩不住的笑意,不愧是云观月,救人,但又不完全救。 这群傢伙应该受一点教训,他们今晚又能平静度过。 好极了。 此刻,林中。 范曹带著师弟们在林子里艰难地走著,不停喊著寇嘉良的名字。 这是一片几乎野生的林子,没有人修剪,路非常难走,还有荆棘会划破他们的衣服。 范曹已经听到身后师弟们小声抱怨:“这日子也太苦了,到底怎么样才能找到寇师兄?” 这个问题好,他也很想知道。 范曹咬紧了后牙,几乎要將牙咬碎,他刚刚明明算过一卦,寇嘉良就在这林子里! 可他们进了这林子之后,从天亮找到天黑,別说是找到寇嘉良,就连半个人影都没见过。 太奇怪了。 步飞白原本走在队伍最后面,眼看著天色越来越暗,又不知从哪里飘来一大片乌云將月色掩盖。 眼前的路越来越难走,他加快了步伐、走到范曹身边,轻声问道:“大师兄,天色太晚了,不如我们先离开这林子?” 听到他这句,范曹本能地便要点头。 可不知是哪里来的一股力量干扰著他,他一时发怒转过头,怒目圆睁地看向步飞白:“你是不是不想找到你寇师兄?” 听到大师兄这么说,步飞白整个人怔住,往后退了半步。 这一下,还有其他师兄弟也都围了过来,看向他的目光里是疑惑和不满。 “平时寇师兄对师弟这么好,他怎么能这样……” “真是!我知道了,他之前和云观月一起下过墓穴,是不是被策反了?” “你们別这样说步师兄,他不是这样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们已经找了这么久,现在放弃岂不是前功尽弃?” …… 听到师兄弟们不断攻击自己,步飞白紧紧皱著眉头。 不对劲,他们是不是疯了? 他摇头,认真严肃地说道:“我怎么可能不想救寇师兄?你们好好想想,是不是自打我们进了太极村,事情就变得很奇怪?” 有几个冷静一点的师兄弟愿意听他说话,都停下了步子:“你说。” 步飞白点头:“为什么寇师兄失踪,你们就直接怀疑云观月?玄门也有天师失踪,或许真是这林子有古怪呢?” “这林子有什么古怪?我看古怪的分明就是你,你为什么会帮云观月说话?” “步飞白,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我看他是让云观月蛊惑了,这个女人真的不正常,一定是邪道。” “没办法了,我们技不如人,对付不了她。” “可对付邪道,也不一定非要用光明正大的手段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步飞白终於忍无可忍:“我们上清派是名门正派,师父是怎么教我们的,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他认真看向目前眾人,一手拉住最信任的大师兄范曹:“你们现在先別想这么多。我觉得这林子有问题,屏气凝神,我们这就坐下练功。” 他已经发现师兄弟们的问题,有几个完全失了常性,哪里还有半点上清派弟子的模样…… 被他说动的师兄弟们还没来得及思考,就听到几声悽厉的惨叫声。 与此同时,那片乌云將月亮完全掩住,他们眼前只剩下非常昏暗的视线。 范曹脸色一变,从怀里摸出火摺子,点燃:“走,我们过去看看,应该是玄门天师出事了。” 此事说来也奇怪,他们上清派和玄门是一同进入这林子的。可进来走了没几步,彼此之间就找不到对方了。 他们可以不相信云观月,但一定相信玄门的司空嗣和邱康胜。 这位司空道长有一点来头,和各派的大长老关係都很好。 上清派要是有救他的机会,对他们每个人而言都是一次大好机会。 所以范曹抬步之后,所有师兄弟们都抓紧跟在他身后,唯有步飞白又落到了队尾,他总觉得这林子古怪得很。 第353章 活活累死 邱康胜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会被这么多的自己人围住,他们每一个人脸上凶神恶煞,好像隨时就会对自己出手。 而起因,只是因为自己帮云观月说了几句话。 司空嗣带来的人围住自己也就算了,连他自己带来的天师此刻也用同样怨毒的眼神看向自己。 他实在是不理解。 “好了,你们不要再怪老邱了。”司空嗣走上前来,轻描淡写地摆了摆手:“其实现在也没有证据说一切都是云道友做的,她不过是厉害了一点。” 听到这,好几个玄门天师都不服气。 “她云观月再厉害,能比我们这些一等一的玄门天师更厉害吗?” “林道友你还是说话注意一点,凡是对她不敬的天师都会失踪。我们要是不注意,也会在这林子里失踪的。” 司空嗣皱眉:“你们別这样说,虽然云道友的確有能力隔空对著林子下阵法,但她不是这样的人。” 邱康胜越听越觉得不舒服,这个司空嗣到底是怎么回事? 口口声声,好像每一句都向著云观月。可阴阳怪气,听著就是不对劲。 他上前一步,缓和语气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先解决眼前的问题,我们既然是进来找人的,人呢?” 被他这么一问,其他天师也都愣住。不错,他们从天亮找到天黑,怎么完全没有见过人影? 司空嗣缓缓摇头,又想开口,邱康胜直接打断了他:“这林子好像不对劲,天色这么晚了,我们先出去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再进来找。” 他立马转头,看向司空嗣:“司空道长也累了,先出去再说。” 被他硬懟到面前,司空嗣虽然心中不满,还是只能点了点头。 见他点头,邱康胜没有丝毫迟疑,带著眾人就要往林子外头走。 眼下月色昏暗,他们又进了林子最深处,此刻已是很难辨別方向。 原本吵得很凶的天师们脸色也变得难看,情绪很是紧张。 走了没几步,队尾的天师大声喊了起来:“有东西碰到我了!” 见大家都围了过来,他脸色煞白,一边发抖、一边说道:“是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划过了我头顶,好像是马尾……” “马尾!?你到底在说什么?” 好几个天师都皱起了眉头。 “你的意思是用一匹马从你头顶飞过,还用尾巴扫了你头顶?” 大叫的天师自己也觉得这话说得莫名其妙,他犹豫再三,竟还是点了头:“就是这种感觉,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 眼看他脸色越来越难看,邱康胜点了点头:“大家都小心一点,这里似乎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每个天师都抽出了自己的本命法器,精神紧张,小心警惕著这林子里可能出现的怪物。 邱康胜一边往外走,脑子里却不由自主浮现出小鱼天真的脸。 她语气坚定:“守护神是一只漂亮的白色小鹿。” 不会吧,难道这林子里真有太极村所谓的守护神?刚刚攻击他们的,就是这只白鹿? 想到这,邱康胜不断地摇头,完了!他也是疯了,竟然在考虑一个傻子说的话。 他留意著脚下自己做的標记,脸色变得更难看了:“司空道长,我们好像在原地绕圈。” 他伸手指向自己做过的標记,其他天师脸上的神色也不好看,精神紧绷到了极点,有几个忍不住大喊起来。 “你走开,我不是故意不救你的,当年的事大家都有苦衷……” “不要追我,我是天师,你是妖怪,我抓你是应该的!” “救命啊,有蛇缠住了我的脖子!” …… 眼看著好几个天师都发狂似的,双眼通红,不断地想要摆脱眼前的虚空。 邱康胜紧紧皱起了眉头,看来这林子里真有阵法,让他们所有人都陷入了幻境。 他知道自己能力有限,立马凑到司空嗣身旁:“司空道长,不论你对云观月到底是什么样的看法,眼下我们玄门的人都被困在这林子里,怕是今晚要出事。” “你赶快破阵,除了他们的幻境。” 他的话说得十分直白,司空嗣却是一副听不懂的样子,困惑地摇头:“老邱,你为什么觉得我对云观月有看法?” “还有,这林子里有什么阵法?” 邱康胜咬紧牙关,连自己都能发现的事,他不信总部大长老司空嗣发现不了。 他分明是故意的! 没有办法,邱康胜只能想办法破阵。 就在他不断想著破解之法时,眼看著面前衝过来一群鬼。 鬼?…… 邱康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力闭上,再睁开时看见的是上清派的天师们。 他鬆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身边自己带来的天师们一拥而上。 “我早就知道,这林子里这么多的阴气,定是由鬼魂作祟。” “你们这些傢伙遇到我们,今天算是碰到了克星!” …… 鬼?邱康胜没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他再一转头,方才那些上清派天师们全都变成了青口白牙的厉鬼! 不对劲,这一切越来越不对劲了! 他摇了摇头,刚想阻止他们,让他们清醒一点,可根本就来不及。 桃木剑和长鞭相互击打,发出刺耳的声响。 两方人马非常混乱打在一起,每当有法器要击中对方要害时,便会被另一股力量挡住。 玄门的天师打得精疲力尽,发现自己既没办法灭掉对面的鬼,但它们也没办法伤到自己。 司空嗣始终站在一旁,並未加入战局,面色却越来越阴沉,眉头紧蹙,完全不似他平日里春风拂面的样子。 这林子里,有两个阵法。 他咬牙,露出一抹冷笑,好一个云观月! 她人虽然不在这里,却还是如此阴魂不散! 玄门的天师们全都往司空嗣、邱康胜身边围了过来,他们已经累得动不了手了。 再看对面的那些鬼,他们也已经累惨了。 双方很有默契的休战,靠在树边上休息。 玄门天师气极了:“云观月在这林子里布下的阵法到底是什么意思?” “既不让我们灭了他们,也不让他们杀了我们,是想让我们活活累死?” 第354章 想岔了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云观月就已经起身。 撇开头顶这些阴气,太极村算是一个人杰地灵的地方,灵气也特別旺盛。 她挑眉望向远处的林子,整个太极村的阴气好像全都匯集到了那里。 而林中阵法越来越复杂,连他们身在此处也能感受到那种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林中原本的阵法正在不断吞噬云观月布下的阵法,她微微拧起眉头,眼下碧落女皇应该是放弃了引自己入阵,想要阵中人的命。 身后有一道淡淡的气息靠近,云观月转头,撞入一双浅淡眸中。 商砚礼虽然不声不响,但他眸中始终带著一种让人安心的光芒。 她不需要开口,商砚礼顺著她的视线望去,微微頷首:“既然这些人没办法对付你,在他眼里这些全都是废物,没必要再留著了。” 云观月一时间没想明白商砚礼口中所说的“他”,指的是碧落女皇,还是恶魔面具人? 不过这不重要。 这林子里原本的阵法不止越来越强劲,更以一种迫人的气势,准备衝破林子。 他们想要的不光是上清派和玄门天师的命,还有整个太极村村民的命。 云观月挑眉:“看来她是铁了心想让我身败名裂,?只要这村子里的所有人都死光了,只剩下你和我活著,我就会被人口诛笔伐?” 商砚礼嘴角微微勾起,云观月果然聪慧,虽然不理解,但还是能想到他们所谓的计谋。 云观月双手环胸,轻压了压眉眼,可笑,这两个人实在太可笑了。 “走吧,进林子看看。” 天还没亮,邱康胜睡得正香。 原本在这种环境下他应该睡不著的,可之前和那些恶鬼奋力一战,他真的累了。 不只是他,所有玄门天师都睡得很香,几乎忘了他们正身处这个非常危险的林子里。 有风颳过,整个林子发出呜呜声。 风声呜咽,好像有东西在鬼哭狼嚎,让人听来后背发麻,毛骨悚然。 一片昏暗之中,有些看不清的东西正在林子里爬行。一只、两只、数不清有多少只,坑坑洼洼的泥地里冒出许多只,不断地靠近正在沉睡中的天师们。 玄门这批过来的天师,除了司空嗣最厉害的莫过於阮景琦。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他是第一个醒来的,胸口有些闷闷的。四周越来越浓郁的腥气,丝丝缕缕往他鼻腔口腔里钻,让他上头。 也是他第一个发现,泥地里有密密麻麻的东西,不断地往他们这边前行。 “司空道长,邱道长,快醒醒!”阮景琦厉声叫著,拿起身边长鞭。 那是他的本命法器,哪怕是在睡梦中也放在隨手可及之处。 此刻,他手持长鞭,站战於所有玄门天师身前,將眾人护在身后。 眼前那些匍匐前来的东西越发明显,蜘蛛和蜈蚣。 不对,它们好像不是普通的蜘蛛和蜈蚣身形硕大,远比常识里的大上数倍。 他身旁的几个天师被他的叫声吵醒,面色不耐地睁开眼睛:“怎么了?那些恶鬼又来了吗?” 看清眼前出现的东西,几人发出激烈的惨叫声! 这是什么东西! 这鬼林子真是要人命! 一个穿著浅灰色道袍的道士挥起桃木剑直直刺向已经到他脚边的巨型蜈蚣。 墨绿色的血跡喷涌而出,斑斑驳驳地染上他的衣衫。 之前大战恶鬼的时候,他身上的道袍上就沾上过血。此刻已然乾涸的血跡上,又溅上了新的血液。 他一剑刺透这只巨型蜈蚣,它翻了个身,还在不断抽搐。 没有给天师们万分喘息的机会,他们面前、头顶、身后、脚边还有数不清的大小不一的巨型蜈蚣,瞬间一拥而上。 邱康胜原本还有些迷糊,这会儿一下子醒透了。 他面前,正面扑过来一只巨型蜈蚣,幸好有阮景琦飞来长鞭將这只蜈蚣一劈为二。 墨绿色的血液飞溅到他脸上,邱康胜头皮发麻,立刻拿起桃木剑加入战场。 其他玄门天师刚睁开眼睛,看清眼前情况,凝重的神色有些绷不住了。 眾人纷纷拿起法器和道具,一时之间符纸纷飞。 这些巨型蜈蚣和蜘蛛並不难对付,可怕的是数量。 桃木剑刺下去便能解决一只巨型蜘蛛,但下一秒就有十只、一百只又围了上来…… 很快,玄门天师精疲力尽。 邱康胜抬头看向司空嗣,语气急促:“司空道长,你快想想办法?再这样下去,我们都没办法活著走出这片林子。” 司空嗣轻撩了撩眼皮,解决掉面前一只巨型蜈蚣,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老邱,我也没有办法。” 闻言,邱康胜咬住下唇,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他想起云观月之前提醒他要小心提防司空嗣,此话果然不假,他一定有问题。 云道友,想到她,邱康胜心里又燃起一丝希望。 虽然她昨天没有跟著一起进林子,但他多少有点了解她,她绝不会放任那么多天师死在这里。 只要坚持到天亮,云观月醒来觉察到这林子里的阵法出了问题,她就会赶来救他们。 还没等他思考完,就听到前方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邱康胜眉眼一挑,充满希望地抬头,却见前方涌入一群青面獠牙的恶鬼。 身旁天师已有不少皱起眉头:“又是这些恶鬼!” 他们对付这些巨型蜈蚣已经精疲力尽,又出现这些恶鬼,今日难道真要累死在这里不可? 恶鬼们一拥而入,直接將玄门天师的队伍衝散。 他们比巨型蜈蚣和蜘蛛厉害得多,手里竟还拿著桃木剑、长鞭等法器。 双方一交手,玄门天师的脸色愈发难看。 是他们想岔了,这次不必累死在这里,怕是要直接死。 这些恶鬼的实力比昨晚厉害得多,而且招招都是杀招,这是想直接要他们的命! 玄门天师刚刚对付巨型蜘蛛和蜈蚣,早就丟了半条命,此刻对付这些恶鬼,另外半条命也快没了。 邱康胜不住地往后退,咬紧牙关却怕是再抵抗不住。 就在此时,一道人影闪过,伸手抵住他的后腰,黄色符纸落在最靠近他的几只蜈蚣和蜘蛛身上。 第355章 目標 云观月刚进林子,就见眼前玄门和上清派的天师打作一团,彼此都已经杀红了眼。 而在他们的脚边,还有无数只巨型蜈蚣和蜘蛛的尸体,堆起来快埋到小腿肚。 在尸体之上,前赴后继又涌来大量巨型蜈蚣和蜘蛛。 商砚礼微微挑眉:“你去救人,我来对付这些蜈蚣和蜘蛛。” 对付这些蛊虫,他有自己的办法。之前庄图南给过他很多药粉,专门对付蛊虫。原本还以为用不上,想不到这次是他未雨绸繆了。 云观月不轻不重“嗯”了一声,飞身杀入战局。 她来得凑巧,先救下了面前的邱康胜。 “云道友,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邱康胜瞪大了眸子,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比起他的兴奋至极,云观月却是皱眉看著眼前战局,眯著眼睛、笑眯眯问道:“除了巨型蜈蚣和蜘蛛,你们面前还有什么?” 邱康胜觉得她这个问题很奇怪,看向那些恶鬼,试探著问道:“云道友,你看不见那些恶鬼吗?” “哦,原来是恶鬼。”云观月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手中黄符飞出一大把,却是始终在攻击地上的蜈蚣和蜘蛛,並没有攻击恶鬼。 邱康胜伸手挠了挠头越发,不对劲,难道他们真的不是恶鬼? 云观月和商砚礼同时出手,符纸和药粉落在巨型蜈蚣和蜘蛛身上,很快便將它们完全击退。 她昨夜布下的阵法仍然有效,就算上清派和玄门的天师对彼此下了狠手,也只是让彼此伤得很重,但还不至於丧命。 將蜈蚣和蜘蛛都解决了,商砚礼身形如电,很快赶到云观月身旁。 玄门天师这会儿也看清了局势,下意识往云观月和商砚礼身边聚拢过来。 他们二人没有理会这些人,商砚礼將云观月护在身后,让她有足够的时间布阵。 看著眼前眾天师一脸要殊死一搏的模样,云观月收起昨晚的心思,双手飞速翻飞,结印的手泛出冷光。 她昨日就在此处布了阵法,不只是能护住阵內这些人的命,还提前为今日和碧落女皇斗法埋下了铺垫。 以此阵法为基础,她不断输送自己的灵力,很快便感受到阵法的威力越来越强。 阵法中上清派和玄门的天师终於渐渐清醒过来,看清他们一直想杀的恶鬼竟然是对方,脸色瞬间一片煞白。 其中神色最难看的,莫过於上清派的大师兄范曹和玄门的邱康胜。 他们是带队来的人,竟然连被阵法操控陷入幻境都不知道,一直在对彼此动手…… 完了。 大师兄这是怎么回事?恶鬼呢? 几个上清派天师紧紧握著手中桃木剑、不敢轻易放下,看著眼前恶鬼突然变成玄门天师的脸,还有些担心:“这是不是那些恶鬼的阴谋?” 是就好了,范曹尷尬地笑了笑:“快停手,我们应该是陷入阵法,中了幻境。”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玄门天师也在邱康胜的指挥下纷纷后退,彼此虽然清醒不再攻击对方,但仍然互相提防。 眼看天师们恢復清醒,商砚礼压了压眉眼:“走吧,先出了这林子再说……”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头顶一道白光闪过,他抬眸,深黯眸底闪过一丝光芒。 是白鹿的气息。 不只是他,云观月也感觉到了,两人的目光同时看向右上方。 “你先去追白鹿,这里我一个人可以。”云观月清脆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她神色十分平静,不过是碧落女皇一个阵法,算不得什么。 “好。”商砚礼从来不会怀疑她的实力,迅速飞身去追白鹿。 按小鱼的说法,她很小的时候就在这林子里见过白鹿,所以认为这只纯白色的小鹿是他们太极村的守护神。 想来这只白鹿和太极村,或有一些因果和羈绊。 不过无论如何,它是山海经里的异兽,不该存在於现实世界。 既然被自己撞上了,一定要把它带回自然森林公园? 商砚礼身形极快,眾人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追出很远…… “云道友,商先生这是?”邱康胜很是疑惑。 他侧头,突然感觉脑子里一阵眩晕,他本能地闭上眼睛。 再抬眸,眼神里满是呆滯木訥,面无表情地转头看向云观月。 起风了。 这林子里突然颳起一阵邪风,云观月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和她布下的阵法相衝击。 两股力量的实力极为相近,互相衝撞,谁也不让著谁。 而处於这两个阵法之中,林子里的眾天师们一个个面露痛苦。现在就像是有两股力量,將他们左右撕扯…… 林子上空,一张天真无邪的脸上满是阴鷙。 她手中有一个泛著红光的阵法,此刻正缓缓上升,其中红光越来越明亮刺眼。 该死的云观月! 自己要和她合作,她拒绝。 自己要修炼,她又搞破坏。 她在太极村里安排了天罗地网,云观月视而不见,可恶! 实在可恶! 碧落女皇冷笑一声,既然她敬酒不吃,非要吃罚酒,自己也没必要客气。 眼前的这些天师,单打独斗都不是云观月的对手,自相残杀竟然都没死人。 废物!实在都是一群废物! 刚刚云观月和商砚礼出现时,她就在上方看得真切,原本就已经很討厌他们二人的碧落女皇,又听云观月轻描淡写让他离开,说她自己一个人可以。 好,好极了!她竟如此轻视自己的阵法,她就给她一点顏色看看! 碧落女皇眸光一沉,从指尖冒出冰冷的白光直接落在阵法上。 这一次,她要操控这阵法里的所有人围攻云观月。 一个人再强,双拳难敌四手,她一个人怎么可能对付得了玄门加上清派这么多的精英天师集合在一起。 隨著她手中白光越来越刺眼,阵法的效威力也越来越强。 原本刚刚平静下来的上清派和玄门天师一个个变得神情黯淡,眼神里没了一点光亮,整张脸红得像是喝醉了酒。 他们这一次不再拿起法器攻击对方,而是齐刷刷地转过眼神,看向独自留在林中的云观月。 每个天师面无表情,重新拿起自己的法器和道具,一步一步围向站在正中央的女人。 这是他们的目標。 第356章 操控 看著眼前上清派和玄门的天师全都往自己这边围了过来,云观月並不意外。 她微微挑眉,一双明艷浅淡的眸子往四处看了一眼,嘴角勾起。 她虽然一言未发,但这个表情落到碧落女皇眼里,仿佛是嘲讽。 她一点也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可恶! 云观月手握桃木剑,只一个转身泛著冷光的剑身从眾人面前掠过。 从丛中过,却片叶未沾身。 她身影快得只能看见残影,眨眼间,她已经出了天师包围圈。 “你们都冷静一点!为什么要对云道友动手?!” 听到步飞白激动的声音,云观月和碧落女皇同时转头看向他。 他竟然没有被阵法操控。 虽然有些意外,但云观月没有迟疑,迅速將手中黄符飞出。 被黄符击中的天师们立在原地,瞬间不能动弹。 只有步飞白,见他是清醒的,云观月的黄符並没有飞向他。 碧落女皇自高空现身,看著眼前这个没有被自己操控的小天师,她感受到身体里有奇怪的牵引感,让她不由自主地飞身落地,站到他面前。 “师妹!”步飞白十分惊喜,连声音都带著几分颤抖。 当时在墓穴中,他因为受伤被先行送了出来,导致南宫依依在墓穴里受伤、被送往玄门,他都不在她身边。 步飞白一直十分自责,觉得她会被碧落女皇附身,是因为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看到南宫依依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他眼底是压不住的喜色。 可很快,他就意识到眼前的人並不是他的小师妹。 虽然顶著南宫依依的脸,但神態、眼神完全不同。 碧落女皇斜眼瞟了步飞白一眼,虽然她现在这具身体瘦小,可还是看出了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 她冷哼一声,对自己的这具身体越发不满。 真是一个好没用的女人,连喜欢的男人都这么没用。 步飞白此刻也意识到面前的人是碧落女皇,他咬牙举起桃木剑指向她:“师妹,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辛苦,想办法挣脱她!” 碧落女皇大笑起来,俯身抱住了肚子:“太好笑了,你喜欢的就是这种人,实在可笑!” “你以为她有办法挣脱我?” 她站直了身子,伸手擦了擦笑出来的泪,冷声说道:“你竟然可以不受我的阵法控制,真是討厌,我现在就要杀了你!” 大抵是因为用了南宫依依的身体,自从步飞白出现后,碧落女皇就將几乎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身上,完全没有留意到一旁的云观月,正从包里摸出细细红线和几枚铜钱幣。 庄图南把这些东西给她的时候,可是十分不舍,说是这些红线是他一条一条在符水血液中浸泡过的。 至於这些铜钱幣,也和普通的铜钱幣不同,是好不容易才收集来的。 虽然比不上真正的五帝钱,但也是沾过龙气和功德金光的。 云观月將铜钱幣串在红线上,因著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她熟练地踩著七罡步,不过是他们二人说话的功夫,半空中,已是显现出一个阵法。 这个阵法可以破除碧落女皇在这林子里设下的阵法。云观月两手之间夹著最后一枚铜钱幣,距离阵法完成只差最后一步。 步飞白的眼神控制不住、往她这边看了一眼。 这一眼被碧落女皇注意到,她转头,紧紧蹙眉。 她恨这具身体的愚蠢!差点被云观月动了手脚! 不过还好,她如此聪慧,只要她现在转身,一招便能阻止她完成这个阵法。 可她没有想到,她一剑刺过去,步飞白竟不管不顾、飞身上前想要以身挡剑。 碧落女皇冷笑,可笑至极,他以为凭他的本事也能挡得住自己的剑? 可这一剑,偏偏是刺不出去。 自从她占据了这具身体,南宫依依从来没有反抗过。 但此时此刻,身体竟有一瞬不受她控制。 感受到剑停顿在半空中,步飞白眼眶通红,大声喊了一声:“师妹!” 可下一秒,碧落女皇重新夺回身体的控制权,狠狠一剑刺来! 步飞白也好,云观月也好,都去死! 风声吹过铜钱幣,叮噹作响,云观月阵法已成。 原本一脸得意持剑的碧落女皇阵法被破,她遭到反噬,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云观月手持桃木剑,面色凝重,並不打算放过她。 她刚要追上去,就见玄门和上清派的天师们醒了过来。 “云道友,你为何持剑对著大家?”司空嗣瞪大眼睛,语气里带著怀疑。 听到他这么说,刚从阵法中恢復清醒的天师们一时对云观月也十分提防。 “云道友刚刚才救了我们,你们快让开!”步飞白著急,直接大喊起来。 他反应很快,只是可惜电光火石之间,受了伤的碧落女皇已经消失在林中。 见她跑了,云观月也不恋战,將桃木剑收了起来。 面对那些还將她视作仇敌的天师们,她轻压了眉眼,没打算和他们解释。 眼看她收起剑,原本还严阵以待的天师们愈发迷茫。 又听到步飞白的喊声,上清派的天师们都围了过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啊,我好像失去了记忆,脑子里一片空白,头还有点痛……” 两方天师都仔细打量著自己,见身上的道袍凌乱,有不少伤口。 还有一些天师捂住自己的伤,已经喊了起来。 这林子里只有云观月一个人乾净整洁,身上连半点伤痕都没有,很难不让人多想。 步飞白將刚刚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一遍,见不少师兄弟还面露难色,似乎不想相信。 他也无奈摇了摇头,不想再多加解释。 自从进了这太极村,师兄弟们好像就变得怪怪的,好说歹说,非要將责任全都掛在云观月头上。 实在太奇怪了。 范曹毕竟是上清派的大师兄,一下子就明白髮生了什么。 一定是从进太极村开始,碧落女皇已经想办法操控他们。 想到自己竟然也被操控了,他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在对云观月道歉、承认错误和死鸭子嘴硬之中犹豫了一下,选了后者。 第357章 邀请 范曹想了想,转头看向眾师弟们:“这林子古怪,太极村也古怪,我们还是先回去。” 听到他的话,旁人还没什么反应,步飞白却是紧紧蹙起了眉头。 这还是他一向尊重的大师兄吗? 难道他们上清派就不该给云观月赔个不是吗? 他忍耐了一下,终究是忍无可忍,开口说道:“方才是云道友救了我们,算起上一次在墓穴里救我,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他转身,语气恭敬:“云道友,多谢你。” 云观月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並不在意其他人对自己的態度。 她四下看了一眼,碧落女皇设下的阵法已经全然被破。 接下来的事,上清派和玄门的天师,应该可以自己解决。 这都解决不了,这样的废物她也不想管。 她轻撩了撩眼皮:“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她得去找商砚礼,还不知道那只白鹿抓到了没有。 她刚抬步,就见邱康胜抬步向自己跑来。 方才那场大战,他身上受了不少伤,道袍也破破烂烂的。跑到自己面前,脸上身上还带著血污。 “云道友,刚刚多亏有你,要不然我们都要死在这阵法里。”他转过头看向玄门眾天师:“还不快向云道友道谢?” 见他也这样说,步飞白的神色才缓和一些,看向范曹的眼神里愈发多了几分迟疑。 司空嗣正了正神色:“眼下说这些还为时过早,上清派和玄门都丟了天师。” “庆功和道谢之前,都该先把同伴找回来吧?” 他唇边掛著和尚的笑容,说话语气春风拂面,眼底却是掠过一抹冷淡。 听到他这么说,范曹连连点头不错:“寇师弟还没有找到,我们还是……” “还是什么,还是先把云小友当成敌人?你师父便是这样教你的?” 突然出现一个女子的声音,她声线很高,但听来並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反倒如出谷黄鸝,清脆动听。 所有人都转过头去寻找声音的来源,眼底闪烁著好奇。 唯有范曹,在听到这声音的一瞬间已然变了脸色。 慈真道人。 在上清派,除了他师父紫阳道长,便是这位慈真道人最有话语权。 更重要的是,这位师叔不知为何好像一直就不喜欢自己。 “师叔。” 上清派上下的小天师都很怕这位不苟言笑的长老,见了是她,一个个都像是见了猫的老鼠,躲在范曹身后头都不敢抬。 云观月也转过头去,眼前这位道人眉眼冷峻,漂亮的柳叶眉似刀锋一般清冽。 她看起来有一些年纪,双眸极为透亮,仿佛一眼便能看破人心。 她转头,正对上云观月视线,嘴角微微勾起:“这位便是云小友?我是慈真道人。第一次见面,我这些不成器的师侄让你见笑了。” 范曹:“……” 上清派眾天师:“……” 他们此刻个个都在怀疑人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慈真道人在笑?她竟然在笑?…… 范曹入门时间最长,每一回见到这位师叔,不挨骂已经是她心情好了,更別提能见她一笑。 为何她第一回见云观月,就笑得如此温和? 他闭上眼睛又再次睁开,看向云观月的眼神带著几分考究。 她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什么连他们上清派最难缠的慈真道人都能搞定? 云观月並不知道上清派的天师们正在想什么,她第一回见到慈真道人,颇有几分好感。 总算,上清派还有明事理的人。 见到慈真道人的態度,邱康胜也鬆了口气,这下好了,终於有人替云道友说句公道话了。 虽说以她的本事根本不需要在意旁人的眼光,可到底还是很气,连自己都很生气。 慈真道人刚到,但她好像知道太极村发生了什么,眼神冷冷地掠过站在一旁的司空嗣。 她正要开口教训玄门的人,司空嗣嘆了口气,主动站到她面前:“慈真道人,我本是这里资歷最老的人,应该看著大家。却由著他们顛倒是非,让云道友受了委屈,这全是我的错……” 他一边说话,一边虔诚地转头看向云观月:“云道友,我一直知道天师失踪和你没有任何关係,但是我拿不出证据证明你是无辜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道人影出现在他们面前,手里提著两个重物直直地扔在地上。 “寇师弟!” 上清派的天师眼睛一眼就认出躺在地上的其中一个男人,正是他们寻找半天的寇师弟。 一旁玄门的人,也认出了自己这边失踪的天师。 那道突然出现的人影正是商砚礼,他转头对著云观月微微頷首。 后者心中知晓,应该是白鹿已经抓到了。 她上前,为慈真道人和商砚礼互相介绍了一下,似乎浑不在意被扔在地上的这两个天师。 这俩货拍了拍身上的灰,麻利地从地上爬起来,看向商砚礼的眼神里充满了怨恨。 他们是被面具人抓走的,刚刚碧落女皇仓皇逃跑,面具人的手下也都撤离了太极村。 他们离开的时候,並没有管这两个被抓来的天师。 要不是商砚礼追著白鹿刚好路过那里,顺手救了他们,还不知他们会被关多久。 可他虽然救了他们,但態度也太恶劣了! “那些面具人简直不是人!他们跑了,还把我们两个关在那里,想让我们自生自灭。” “算了,別说了,还好有你们打跑了面具人和女皇,要不然我们两个还有更多的苦头吃。” “没错。” 他们二人说著话、转过头看向自己人,双眸亮晶晶的。想知道是谁拔了头筹,击退了女皇和面具人。 范曹和司空嗣面色难看,再说不出任何话来。 慈真道人打量了他们一眼,面色凝重:“不必再说了,这次多亏了有云小友在。” 她转头,看向云观月的目光柔和了几分:“过几天我们会在玄门总部开会,討论怎么对付女皇,云小友有没有空来?” 慈真道人口中的“我们”是各门派叫得上名的几位长老,在整个玄学届地位斐然。 这么多长老开会,竟然邀请云观月…… 范曹的脸色越发难看,知道自己得罪了不好惹的人。 他心里后悔,恨不能立刻就给云观月跪下。 邱康胜眼里却是一阵狂喜,太好了,没想到慈真道人不但为云道友说了一句公道话,还给了她这么大的面子。 更让他感到兴奋的,是这个邀请。 有云观月和长老们对付碧落女皇,他就不需要担心了。 第358章 另眼相看 在邱康胜满含期待的眼神里,云观月垂眸思索了一下,很诚实地摇头。 她对这种所谓的大会,从来也没什么兴趣。 她相信这些玄学界的大佬应该有点本事,不过沾上了玄学总部,应该也对付不了女皇。 再说,她还要和商砚礼一起去抓山海经里的异兽,哪有功夫去开这种无聊的会。 见她如此直接了当摇头,慈真道人脸上闪过一抹错愕:“云小友是有什么不方便?还是……” 她欲言又止。 “没有。”云观月嘴角微微勾起,眼神从慈真道人身后打量了一圈,包括、但不限於上清派的弟子,还有玄门这些天师。 她虽然没有过多解释,但所有人都看出她是不想和这些人合作。 司空嗣面上的表情最为尷尬,但转瞬即逝,又恢復以往一片和善的模样:“云道友,其实这次的事完全都是误会。如果你介意的话,我亲自道歉,希望你……” 云观月皱了皱眉头,很是奇怪地看向他:“为什么要和我道歉?” 这个司空嗣实在莫名其妙,他到底在说什么? 云观月伸手摸了一下下顎,摇了摇头看向面前慈真道人:“前辈,我没有別的意思,只是不想被人拖后腿,还是算了吧。” 听到她的话,邱康胜整个人都惊了一下,转瞬间又觉得浑身舒畅。 不愧是云观月!她可真是太敢讲了!实在太有性格了! 不过也实在太可惜了,如果没有她的加入,这场大会怕是真开起来也没什么意义。 他挑眉看了一眼司空嗣和玄门其他天师,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脑子里浮现出八个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和邱康胜的反应完全不同,上清派的眾天师们一个个都皱起了眉头。 云观月这是什么意思?嫌他们会拖后腿? 她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眼看著师弟们一个个脸色都不好看,范曹连忙开口:“这次的確是我们学艺不精,云道友放心,我们一定会勤加练功,下次······” 不等他说完,云观月疑惑又冷漠的眼神看向了他:“我又不是你们师父,你们练不练功、要不要上进,和我有什么关係?” 靠,这个女人也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她不过是碰巧贏了几次罢了,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连他们上清派都不放在眼里? 能和长老们一起去玄门开会,这可是大家怎么盼都盼不来的机会。慈真道人亲自邀请她,她竟然直接拒绝!好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几个上清派弟子气极了,纷纷抬眸看向慈真道人,他们师叔可不是好脾气的,这次有云观月受的! 看出师弟们气急败坏的模样,范曹心中嘆了口气。 也难怪,他们上清派天师让云观月看不起,这群小的,还真是不行。 指望师叔?怕是他们都要失望了。 果然,不出范曹所料,慈真道人丝毫没有生气,反倒是看著云观月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勉强云小友了。” 她转头,视线冷冷扫过司空嗣和范曹:“今日得见云小友,你我十分投缘,若是日后再有不知死活的人得罪了你,儘管来找我。” 云观月对慈真也很有好感,虽然她不觉得有什么不知死活的人、自己对付不了,还是点了点头,表示接受了她的善意。 她神色淡定,上清派的天师们却是全然变了脸色,一脸的怀疑人生。 慈真道人可是他们的师叔,他们的师叔! 怎么能帮著这个女人? 气死了,但又没有办法!…… 还不等上清派天师们反应过来,就见自家师叔冷冷的眼神又扫了过来:“还嫌不够丟人?还不赶紧出林子回去!” 她往前走,伸出手对著眾人挥了一下。 不过一剎那,上清派弟子们感觉眼前一黑,瞬间恢復亮光时,好像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他们一个接一个走出林子,彼此看著对方,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 等他们完全走出林子,这种恍惚的感觉越发强烈。 慈真道人刻意放慢了脚步,和云观月走在最后。 她本是想和云观月再多交谈几句的,但想到自家这些子侄实在太不成器,没本事就不说了,还自傲,实在太丟人! 她刚刚那一挥手,上清派弟子们还没看出是什么意思,云观月看得很清楚。 慈真道人一出手,解开了碧落女皇给他们下的蛊。 这蛊应该是从他们一进入太极村、甚至更早的时候,就已经下了的。对他们本身的身体造成不了多大的影响,但是会干扰他们的脑子和判断力。 云观月心中嘖嘖了一下,本来就够蠢了,又被碧落女皇下了蛊,怪不得一个比一个蠢。 如此想来,她也就原谅了上清派的人。 毕竟,和蠢人有什么好计较的。 看著云观月和商砚礼离开的背影,慈真道人视线始终落在她身上,看了许久、都没有迈动步子。 旁人没有留意到,一直在偷偷观察慈真道人和云观月的范曹却是將这一幕全然尽收眼底。 他想不明白,难道云观月和师叔之间还有什么渊源不成? 他默默將此情此景记於心中,等他回到上清派,一定要想办法向师父打听。 他阴鷙的眼神又看了一眼云观月,这次因为这个女人,让他丟了不少面子。 这件事,他绝不会轻易就算了! 云观月和商砚礼刚走出林子,一直等在一旁的小鱼焦急万分地赶了上来:“云姐姐!商哥哥!还好你们没事!” 她一边说话,一边抬眸往里边看去,神色里有些焦急。 云观月知道她在想什么,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髮:“別担心,你们村子的守护神没事。走吧,先回家去,我慢慢和你说。” 她是吃过早饭就出来的,忙了半天,这会儿应该要吃午饭了,她都快饿死了。 小鱼听说要回去,笑盈盈点了点头:“云姐姐放心,我已经准备好了午饭,走吧,我们快些回去。” 听到吃午饭,云观月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走了两步又忍不住追问道:“还是昨天的鱼吗?你做的鱼味道可真好。” 小鱼脚步顿了一下,颇为无奈地说道:“姐姐昨天把所有的鱼都给吃完了,今天没有鱼了,不过你放心,我做的其他菜也很好吃。” 上清派的弟子们一路跟隨在云观月身后,听到她和太极村这傻子的对话,彼此间面面相覷。 不会吧?有没有人能告诉他们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师叔会对这么一个只会贪吃的女人另眼相看?? 第359章 大大方方的 上清派等人一直都看著自己,云观月早就发现了。不过她也不会在意这种目光,他们要看,她就大大方方让他们看好了。 她和商砚礼一起回到小鱼家,两人的视线同时落在厨房里那两道人影。 对视一眼,他们二人都很清楚对方所想。离开太极村之前,他们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 小鱼並没有意识到他们在想什么,很兴奋地拉著两人坐下:“云姐姐、商哥哥,你们快尝尝,今天的菜大部分都是我做的。” 云观月还没坐下、就已经闻到扑鼻的香味,也顾不上想这么多,先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商砚礼没有这么饿,吃了几口放下了筷子,他倒是有一些好奇:“小鱼你年纪这么小,这做饭的手艺怎么这么好?” 小鱼笑起来:“因为我爸爸妈妈都是厨子,所以这做饭的手艺是家传的。” “原来是这样。”云观月眼眸笑得弯弯的,眼神在小鱼身上打量一番,颇为惋惜地摇了摇头。 可惜了,太极村有规矩不让他们离开这村子,要不然她真想把小鱼带回自然森林公园,以后每天都可以吃她做的饭。 小鱼虽然年纪小,但人很聪明,注意到云观月的眼神,试探著问道:“云姐姐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 云观月还没开口,一旁商砚礼笑著说道:“你云姐姐是想说,你的手艺实在太好了。”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云观月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她明白商砚礼的意思,现在还不是时候。 吃过饭,下午的阳光正好,小鱼端了一些点心,和他们一起坐在庭院里。 小鱼和云观月都十分好奇,商砚礼到底是怎么抓到白鹿的。 商砚礼端著茶盏轻抿了一口,娓娓道来。 山海经里的异兽全都有自己特殊的气味,商砚礼非常善於寻找这种气味。 当时他循著气味,找到太极村的另一边,还没见到白鹿,先听到两人咿咿呜呜的声音。 正是上清派和玄门丟了的那两个,没用的天师。 云观月出手解决了碧落女皇,他们的手下自然也著急要逃跑。这两个面具人跑得极快,什么都顾不上,两个被绑来的废物自然就没人管了。 商砚礼找到他们时,他们二人还被封著嘴,见到有人来了十分的兴奋。 “当时我刚解开他们嘴里的束缚,这两个货一开口就质问我怎么来得这么慢。我听他们两个说话这么討厌,就把他们的嘴又给堵上了。” 难怪了,云观月想到他们两人被商砚礼扔到眾人面前时,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怨恨,原来是这样。 她淡定地笑了笑,被人救了还这么没礼貌,这两个货確实是活该。 商砚礼又问了一下云观月这边发生的事,两人聊得正高兴,见小鱼抬头看向了外头:“好像有人来了。” 云观月转过头去,见邱康胜正小心翼翼站在门口,想进来又没敢动。 在林子里的时候,他还算是不错,也没做什么让人討厌的事。 云观月抬手,冲他招了招手,后者微笑立刻抬步走了进来。 在他们面前坐下,小鱼非常懂道理,起身又拿了一个杯子给邱康胜,也倒了盏茶。 接过茶杯,邱康胜有些不好意思:“小鱼,之前叔叔说的话,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当时太著急了,所以……” “什么?”小鱼有些吃惊:“你说了什么?我不记得了。” 邱康胜原本以为小鱼这么说是想给自己台阶下,但仔细看了看,她神色平静,好像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脸上保持著笑容,心中的愧疚越发多了,这么好、这么天真的女孩,都怪自己,说了什么蠢话。 见他坐在那里神情严肃,不知道在想什么,云观月撵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奇怪问道:“你就是过来找小鱼道歉的吗?” 邱康胜回过神来,立刻摇头:“不是的云道友,我是特意过来找你的。” 他清了清嗓子,面色凝重说道:“这次是我们玄门给云道友添了很多麻烦,实在是对不住。” 邱康胜是一个没什么上进心、非常求安稳的人,这么多年一直待在玄门分部,也觉得非常好。 可这一次面对司空嗣时,他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官大一级压死人。假如自己是总部的长老,这一次就能替云观月说上话了。 他犹犹豫豫,还是开口说道:“从前云道友说我们会给你拖后腿,说真心话,我还有一些不服气,可这次……” 他停顿了一下,紧紧锁住了眉头:“这次的確是我们玄门给云道友拖了后腿。” 他起身,非常严肃地鞠躬:“对不住了,云道友。” 云观月平静地看了他一眼,並没有动静,想了想开口说道:“其实这一次你的表现已经很好了,让我很意外。” 她记得,所有人都被蛊惑的时候,除了和南宫依依关係斐然的步飞白没有中招,另外一个清醒的就是邱康胜。 她之前就发现,虽然他的能力不如其他天师,但他身上有一种很特別的灵力,足以自保。 应该也正是因为这种灵力,才让他没有受碧落女皇的蛊惑。 见他如此紧张、坐在自己面前忐忑不安,云观月挑眉:“你不必如此紧张,这次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没想到云观月还会夸他,邱康胜面上闪过一抹不敢置信和受宠若惊。 见他憨憨地笑起来,小鱼在一旁忍不住笑出声:“我想起来了,叔叔你说我是傻的。你现在自己看看,你和我、到底谁可是傻的?” 如果换了平时,被一个小丫头这么说,邱康胜应该会生气。 可此刻他竟是点了点头:“不错,云道友,我这次过来找你和商先生,还有一件事,我觉得我们玄门內部好像有问题。” 云观月眉眼平静,並未开口。还好,邱康胜確实不是傻的。 他似乎犹豫了一下,又继续说道:“云道友有所不知,我们玄门选人十分严苛,按道理说能入玄门之人都不会有问题。可是这一次不用云道友提点,我也觉得司空道长好像不太正常……” 他脸色非常难看,接受这件事於他而言实在太艰难了。 承认玄门总部的天师有问题,这无异於是在他脸上重重打了一巴掌。 第360章 没有能力 邱康胜没有想到云观月竟然点了点头。 难得他这么聪明,云观月给他递上一块糕点:“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劝你要小心一点。” 她咬下一口糕点,甜甜的滋味在心头漫开。 小鱼实在是太厉害了,不光是菜做得好吃,连点心都做得这么好。 而且她年纪这么小,假以时日,她的厨艺不会比那些五星大厨差。 云观月嘴里还嚼著糕点,含含糊糊说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家里如果出现一只蟑螂,就证明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已经有许多只了?” 邱康胜闻言,脸色越发变得难看起来。 好端端的,云观月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和他提什么蟑螂,一定是意有所指。 这话的意思很简单,司空嗣出了问题,说明玄学总部有问题的人很多。 邱康胜心口一震,这件事已经超过了他的权力范围,也超过了他的能力范围。 他的第一反应,便是快將此事上报。可又转念一想,上报给谁? 上报给玄学官方总部,如果那人和司空嗣是一伙的,那岂不是打草惊蛇? 他下意识又转头看向云观月,见她吃得认真,好像没打算再说什么。 云观月確实没打算再提点他什么,邱康胜也不是一个蠢的,一定能想到办法,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如果他真蠢到连这些都想不明白,那自己也没必要提点他。 世界上的蠢人太多,救不过来。 商砚礼坐在一旁,根本没有理会绞尽脑汁的邱康胜,只是时不时观察云观月,將她对食物的喜好都记在心里。 他记忆里,云观月在自然森林公园好像没吃这么多。 看来那些厨子还是不太行,得换一批。 刚吃完午饭,又吃了这么多甜品,云观月有点撑著了,摸了摸微微鼓起的肚子,她抬眸:“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原本来太极村是怕这里出什么问题,碧落女皇想做什么、眼下她已经全然清楚。 这里不过是一个引她过来的幌子,碧落女皇既然什么都做不到,也就不会再对这里动手,他们可以安心离开。 原本在云观月的计划里,他们现在就可以启程走了,却见商砚礼微微摇头。 在抓白鹿的时候,他感受到了其他异兽的气息,只怕太极村里不只有一只白鹿,还有其他东西。 云观月眼眸一亮,微微頷首。 她还没说话一旁,小鱼已经兴奋地叫了起来:“既然是这样,那云姐姐就在这里多住几天,我还有一些拿手菜没做呢。” 云观月半眯著眼睛,笑盈盈看向小鱼:“如果你这么捨不得姐姐,不如和我们一起走吧。我住的庄园里有很多好玩的动物,你来的话,一定会很喜欢他们。” 小鱼身上灵力充沛,很招异兽喜欢,所以整个太极村只有她从小就见过白鹿。 云观月提出的这个建议,是小鱼从来都没有想过的,她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太极村的村规是不允许任何人离开的,所以自己的父母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村子。 原本小鱼也没想过要走,可自从见到云观月和商砚礼,她才意识到村子外面的世界或许很好玩。 见她神色里有一些犹豫,云观月並没有著急继续劝她。要改变她根深蒂固的念头,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商砚礼的视线缓缓往里看去,落在里边两道阴影上。 从来小鱼家的第一天开始,他们二人就已经发现了这件事,只是想给他们一家多一点时间,打算等到离开时再解决。 他浅淡眼眸里掠过一抹暗芒,平静说道:“小鱼,哥哥、姐姐要出去办点事,等一下回来要找你爸爸妈妈有事说。” 他话音刚落,里头那两道阴影便晃了一下,只是人没有走出来。 说完这一句,商砚礼和云观月便起身往外走,既然知道这里可能还有別的异兽,他们就要抓紧时间。 商砚礼早就分析过,如果这里还有其他异兽,很有可能就躲在那个林子里。 两人一边討论、一边往林子里走,还没走到林子,就见不远处有一道身影一直在等著他们。 远远的,云观月认出站在那里等待他们的是步飞白。 见到商砚礼和云观月走过来,步飞白神色微微一怔,面露一丝尷尬。 当时在墓穴里就是他们二人救了自己,但到了太极村,他却帮著师兄弟们一起对付云观月,他实在觉得有些羞愧。 云观月並不在意,远远地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有事吗?” 步飞白有些犹豫,眼看云观月要抬布离开,连忙上前拦住她:“有。” 他咬牙,眼神里满是焦虑:“我今天见到师妹,才知道云道友说得不假。” ? 云观月非常意外,抬头看了一眼他。一进太极村,上清派的人就一直不承认南宫依依被附身,还觉得是云观月的言辞害了她遭受非议, 她一直以为,这不过是上清派的人在强行挽尊。 想不到,他竟然真的是这么想的? 太让人吃惊了,他们上清派到底有没有聪明人? 见云观月看向自己的眼神里满脸问號,步飞白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对不起,云道长,是我太天真了。” “现在我已经知道你说得没错,我今日在这里等著你,就是想要问问你,我有没有办法救我师妹?” 这个问题啊,云观月毫不犹豫摇了摇头:“没有。” 见她回答得这么干脆,步飞白著急,恨不得立刻给她跪下。 “云道友,我知道我们上清派的人这次太过分了,还有我之前在墓穴里就不自量力,我已经知道错了,还请林大师想想办法,救救我师妹吧。” “她不过是一个小女孩,就这样让碧落女皇利用,实在太可怜了。” 步飞白说得伤心,眼眶泛红。 这话云观月是同意的,她也觉得有一些惋惜。但惋惜是惋惜,救人这个事儿她做不到。 她摇头:“她已经被碧落女皇盯上了,別说我没能力救她,谁也没能力。” 云观月刚刚甜品吃得很饱,现在心情也不错,便对他多说了几句。 “碧落女皇不是隨便选人附身的,她们二人之间的八字一定比较適合,再加上附身已经这么久了,没有人可以把女皇从她的身体里赶走了。” 第361章 魂丟了? 听到这些,步飞白面如死灰。 从前小师妹在上清派总让师兄师姐们嘲笑,说她学艺不精,给他们上清派丟人。 当时步飞白明明喜欢她,却也不敢替她出头,生怕惹了师兄师姐们不高兴。 当日在墓穴里为了避嫌,他也没有第一时间救她。 直到他听说师妹受了很重的伤,才惊觉在自己心中,她竟如此重要。 按照云观月的说法,眼下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他思来想去,咬牙问道:“那如果我师妹一直被她附身,会发生什么?” 云观月:“被附身之后,她的魂魄越来越弱,碧落女皇越来越强势,很快便能完全夺得她身体的掌控权。” “至於她,就会魂飞魄散。” 听到云观月的话,步飞白心口突突直跳。 虽然他也料到可能会有这样的结果,但听著她半点不加修饰地说出来,还是觉得浑身一震、不能接受。 他抬眸,见商砚礼和云观月十分平静地站在他面前。两人神態自若,似乎也没有安慰自己的意思。 这种状態却让他觉得比较舒服,眼下他也不需要安慰,他只想知道怎么样才能救出师妹。 见他们二人是要往外走的样子,他忍不住问道:“云道友、商先生,你们现在是要去哪里?如果是要对付碧落女皇,能不能带上我一起?” 他眼底满是坚定,但云观月却是更坚定地摇了摇头。 带著他一起去,那不就是直接送死? 见到她的反应,步飞白也有些羞愧地垂眸,他知道比起他们二人,自己差得实在太远了 眼看他如此伤心,云观月思索了一下,开口说道:“其实你也不用想这么多的办法,以我对碧落女皇的了解,她用不了多久就会厌倦这具身体。” 步飞白眸光一亮,眼里泛出一抹希望:“云道友,你的意思是她会放过师妹?” 云观月有些纠结,她托著下巴:“也可以这么说,不过碧落女皇拋弃南宫依依的身体后,她的灵魂和身体会一起消散。” 她说出这番话,本意是想告诉步飞白,南宫依依没救了,他没必要再为此搭上自己。 这些话落到步飞白耳朵里,他竟然听明白了,面上泛起一抹苦涩的笑意。 商砚礼站在一旁,面色微微抽搐了一下。 他知道云观月这是想要劝步飞白,她是懂劝人的,劝得很好,下次不要了。 让他们都没想到,步飞白沉默了一会儿,就在云观月和商砚礼准备离开之前,非常坚定地看向他们二人:“我知道我没有两位这么厉害,可能帮不上什么大忙,但你们总会需要马前卒吧,到时候,希望云道友能想起我来。” 他停顿了一下,还是补充道:“云道友,我真的很有决心。就算救不回小师妹,只要能除掉碧落女皇为她报仇,我可以牺牲一切,包括我的命。” 听到他这么说,商砚礼愣了一下,他之前倒是没看出来步飞白是这样的痴情种子。 云观月点了点头,主动拿出手机和步飞白加了联繫方式,也算是答应了他的请求。 不过是加了微信,步飞白却好像完成了一件大事,心口的大石落下。 他如获至宝地抱著手机,强忍著眼底的泪光:“那我不打扰两位了。云道友,也麻烦您有空的时候,可以帮忙想想还有没有別的办法可以救救我师妹。” “我们上清派上下感激不尽。” 上清派上下? 云观月微微皱眉,她现在对眼前步飞白有了一些了解,知道这小子人品不差,但就是嘴硬。 她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其实有时候,女孩子在意的不过是一个答案。可能你觉得现在说不说已经不会影响到任何结果,但对她而言是完全不同的。” “虽然她被碧落女皇附身了,但是我看那天她的状態,应该是能听见你说话的。” 说完这句,云观月直接和商砚礼离开,留下步飞白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他听明白了,云观月的意思是让他对师妹表白。 表白…… 步飞白愣住,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 继续往林子的方向走,一直没说话的商砚礼有些感慨地开口:“没看出来步飞白竟然是个痴情种子。” “有多痴情?”云观月挑眉看向商砚礼:“在他的师兄弟面前,他一点也不敢表达自己喜欢南宫依依。” 她停下了脚步,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娇俏可人的小女孩。 南宫依依並不像平日里看起来那么没心没肺,她也在乎旁人对她的看法。 当时跟在云观月身旁,她便十分担忧,觉得自己不够好,怕拖她后腿。 可见她在师门里,总是被人打击自信心。 当时步飞白在哪里? 云观月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他在自家师兄弟面前从来不敢表达喜欢南宫依依,因为她不够优秀,他怕被其他师兄弟们嘲笑。 现在她被碧落女皇附身,上清派的人这么著急找她,並不是担心她的安危,而是怕上清派的名誉被她牵连。 步飞白虽然没有这些人这么对她漠不关心,但也从不敢表达自己对他的爱意。 “这种上不得台面的爱,他所谓地可以为她牺牲,我不是很相信。”云观月面色缓缓沉了沉,她之所以会加步飞白的微信,是想给他一次机会,看看生死关头,他是不是真像他说得,能做到不顾生死。 但她並不抱什么希望。 毕竟她从上辈子到现在,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是也看过不少小说和电视剧。 对男人这种生物也多少有一点了解,他们就算喜欢爱上一个女人,也很难为她拋却生死。 毕竟对他们而言,自己的生死才是最要紧的。 云观月摇了摇头,不再思考步飞白的事。 他並没有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商砚礼正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的侧脸。 他还是第一次知道云观月对待感情是这样的看法,原来她喜欢明目张胆的偏爱。 云观月已经往前走出了几步,回头发现商砚礼还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念念有词。 她愣了一下,转头回到他面前,伸出手在他眼前挥动了好几下:“怎么了?魂丟了?” 商砚礼如梦初醒,一回神就正对上一双灿若繁星的眸子。 她正在对他笑。 第362章 守护神 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只要商砚礼一低头,好像就能触碰到云观月的额头。 可偏偏是这么近的距离,他却不敢低头。 见他还是愣著,云观月脸上戴上一抹忧色:“你怎么了?真的出了问题、还是身体不舒服?” 听到她关心的话,商砚礼摇了摇头:“我只是在想他刚刚说的话。” 云观月忍不住笑了一声:“他说的话有什么好想的,我以为你在想抓异兽的事呢,走吧,林子就在前面。” 商砚礼正了正神色,有些怀疑自己的定力是不是出了问题,不过是听了几句话,怎么这么容易就有一些心猿意马。 眼下碧落女皇和恶魔面具联手,眼看著就要天下大乱,他怎么还有心思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他转头,见云观月一脸认真的模样,更觉得自己不应该。 他们二人把整个林子又逛了几圈,这一次连林中腹地也去了,但依然没有见到任何一只其他异兽。 见商砚礼神色不是很好,云观月安慰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些异兽神出鬼没,说不定你昨天感受到它的气息,今天就已经跑掉了。” 被她拍了一下肩膀,商砚礼怔愣了一下,本能地点了点头。 云观月抬眸,盯著他的脸仔细看了一会儿,有些担忧地伸出手:“你的脸怎么红了?不会是病了吧?” 见她的手向自己伸过来,商砚礼有些心虚地往后退了一步:“我没事,可能是这两天有点累了。” 他抬手,隔空挡了一下。 “看来这林子里真有一些问题,连你都会受到影响。”云观月认真点了点头:“算了,我们还是先离开太极村吧。” 她这两天在村子里逛过,这村子没有其他阵法,应该不会有事。 但云观月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给村子里布下了一些阵法。如果碧落女皇再对这个村子下手,阵法能保护他们,还能提醒自己。 决定要离开太极村,商砚礼转头看向小鱼家的方向:“好,那我们明天早上就走,今天晚上先去找他们谈谈。” 他口中所说的“他们”正是小鱼的父母。 云观月收敛了笑意,双手环胸。此事对他们而言,比对付碧落女皇还要更艰难一些,可再难也总是要做的。 二人看了一眼对方,默默下定了决心。 回到小鱼家时,她正在做饭,见到他们二人回来,神色十分激动:“云姐姐,商哥哥,你们这么早就回来了?是不是饿了?” 云观月原本是不饿的,但闻到房间里瀰漫著的香气,忙点了点头:“小鱼你在做什么?好香。” 小鱼笑眯眯將自己做的酸汤鱼从厨房里端出来:“我发现云姐姐很爱吃鱼,所以今天又去抓了几条鱼回来。” “这道酸汤鱼是我妈妈的拿手菜,云姐姐快尝尝。” 在云观月接过筷子时,商砚礼转头看向厨房,温声道:“既然是伯母的拿手菜,为什么不是她做呢?” 听到商砚礼的问题,小鱼怔愣了一下,她似乎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见她愣住,商砚礼开口说道:“小鱼,从我们第一次跟你回来,你就说过爸爸妈妈在这里,那他们人呢?” “就在那里啊······”小鱼伸出手指向了厨房,可沿著她手指方向看去,厨房里分明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爸爸妈妈呢?他们在哪里? 小鱼整个人愣住,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商砚礼。 见她脸色愈发变得难看起来,云观月上前想要握住她的手,却被商砚礼拉住胳膊,阻止她靠近小鱼。 商砚礼又继续问道:“如果你爸爸妈妈就在这里,他们是不是应该出来和我们打声招呼?” “对,这是礼貌······”小鱼喃喃自语,抬头看了一眼商砚礼,又看了一眼身旁的云观月:“对不起云姐姐,我爸爸妈妈很有礼貌的,可是他们······他们为什么······” 眼看她神色十分无辜可怜,云观月却是摇了摇头:“不错,让你爸爸妈妈出来吧,见见我们。” 她转过头去,对著厨房的方向又说了一遍:“见见我们没关係的。” 小鱼已经快哭出来了,心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的崩塌,她的爸爸妈妈呢?为什么不出来? 就在她快要崩溃的时候,客厅里突然出现两道身影,一男一女,两个鬼魂紧紧搂住小鱼。 可他们並没有实体,伸出手,也只能搂住一片虚无。 女鬼看了一眼自己空荡荡的手,眼眶里泛出一抹泪光。 鬼是没有眼泪的,她的泪光是一片猩红,这一道红色的血泪嚇到了小鱼,她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 看清母亲眼里的悲伤,她又上前一步,慌忙摆手:“我没有害怕,妈妈,我真的······我没有害怕。” “我知道你们陪在我身边,是为了照顾我,我不害怕。” 云观月有一点意外,之前他们一直以为小鱼是不知道父母已经死了,但现在看来她似乎全都知道。 小鱼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看向商砚礼和云观月:“云姐姐,商哥哥,对不起,我一直骗了你们。” “可是我害怕你们会把我爸爸妈妈带走,所以我们来了之后,他们一直都躲著。” 云观月挑眉,很自然地在饭桌边上坐下:“你是不是以为所有的道士都会不分三七二十一,把鬼都除掉?” 小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不起云姐姐,电视里演的道士都是这样的。” 云观月更觉得好笑:“既然是这样,你怎么还敢把我们两个带回来呢?” “是守护神让我这么做的。”小鱼指了指商砚礼,准確地说,是他怀里的那道符纸。 “村子里的守护神,这么多年只有我一个人能看见它。我不知道怎么说,但我能感受到它在想什么。” 商砚礼见她目光落在自己胸口,微微皱眉转头看向云观月,摸出怀里的符纸。 “你的意思是你不但小的时候就见过白鹿,直到现在还能和它交流?” 小鱼摆了摆手:“不是交流,是我能感受到。我见到你们两个的时候,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那种感觉和以前见到守护神的感觉是一样的。” 小鱼又看了一眼黄符,皱起了眉头:“自从守护神被你关到这张纸里,它就一直很不舒服。” 第363章 託付 听著小鱼的话,商砚礼和云观月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里都看出了一丝不可思议。 这些日子云观月住在庄园里,经常和他们三个沟通交流,对山海经里的异兽也多了很多了解。 这些异兽大多从来不和人类沟通,像雨师妾这样的算是少数。 可按小鱼所说,她和白鹿竟然是心意相通的? 这实在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见他们两个不说话,又一直看著彼此,小鱼的父母著急坏了。 两道鬼影紧紧盯著商砚礼和云观月:“两位大师,我们知道人死了以后,应该要去投胎,可我们没有办法……” 两只鬼影带著两行血泪,缓缓说著他们一家的故事。 他们原本是太极村里非常普通的一家三口,小鱼出生的时候,村里出现了一些异象,当时有很多村民都觉得这是不祥的预兆,想要劝小鱼的父母把这个女儿扔掉。 小鱼爸爸一口就断然拒绝,他把这个女儿视若珍宝,也发誓一定会守护她一辈子。 不管村里人怎么说,小鱼的父母把她当成了掌心明珠,从小到大都很宠她。 只是上天对他们这家人真的太不公平,在小鱼三岁的那一年,他们家失火。 那场大火的火势极大,蔓延到了村子里的其他人家。 这场大火中,小鱼的父母全都死了,只剩下她一个人。 村子里的人越发觉得小鱼是一个丧门星,把父母都剋死了。 当时小鱼只有三岁,按照村子里的规矩,应该找同族的叔伯领养她。 可因为所有人都觉得她不祥,没有人愿意领养她。 村长迫於无奈,只能把她带回家。 说到这小鱼的父母哭得越发伤心,血泪不断落下。 他们视作珍宝的女儿,却在他们死之后被人当做皮球一般踢来踢去,怎么不让他们伤心难过。 云观月也皱起了眉头,这个村子里的人也实在太愚昧无知。 她看过小鱼的面相,这孩子命里有福。虽然父母双亡,但父母的福报会延续到她身上。 怎么能说她是丧门星,简直离谱。 小鱼父母现在所说的这些话,小鱼也未曾听说过。 她虽然聪慧,但到底只是个孩子。此刻她坐在一旁脸色惨白,不知道是听到这些事情太过衝击,还是在想別的事。 小鱼的父母哭了一会儿,这才恢復冷静,开口说道:“两位大师,就是因为实在不放心这个孩子,我们两个才没有走的……” 他们也很想去投胎,可无奈小鱼实在太小了,所以他们寧可留在家里做一对孤魂野鬼。 见商砚礼和云观月都不说话,小鱼抬头看向他们:“我爸爸妈妈虽然是鬼,但从来也没有做过伤害別人的事情,他们平时只会留在家里,连大门都不会出去。” 云观月垂眸,伸手摸了摸下巴,打从他们第一次进入这房子,她就知道这屋子的两个鬼从未伤害过人。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她早就出手了。 眼看面前一人两鬼很是紧张,她抬手摆了摆:“不是所有的道士都喜欢收鬼的。” 人分好人、坏人,鬼也分好鬼、坏鬼,小鱼的父母什么坏事都没做过,她自然不会收他们。 可那也不代表,他们什么事都不做。 她起身,缓缓眨了眨眼睛:“我不是想要拆散你们一家三口,但人鬼殊途。” “就是因为你们一直留在小鱼身边,她和你们交流,村里人又见不到你们,所以才会把她当做是傻子。”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村里人怎么想也不重要,但如果你们继续留下,和小鱼接触,阴气过多会影响到她的运气和寿命。” 听到这,小鱼的父母满脸惊恐,不敢置信地看了看对方,连连摆手:“我们真的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大师,求你救救她······” 云观月摇头:“你们不用紧张,小鱼天生灵力超於凡人,所以和你们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还没有受到影响。” “不过长此以往,对她身体一定会有害。我们既然能相遇,也就是有缘,如果你们愿意,我可以送你们去地府。” 她是真的挺喜欢小鱼的,也看得出这一家本性纯良。由她把小鱼的父母送去地府投胎时,也会受一些照顾。 听到云观月这么说,小鱼一家三口恋恋不捨地看著彼此。 虽然天人永隔,可这些年来他们还是一直生活在一起。 如果真的去投胎,那以后便再也见不到彼此了…… 看出他们的犹豫,云观月摇了摇头:“你们今生的缘分已经尽了,如果还是不愿意放手,这种执念不但会害了小鱼,也会害了你们自己。” 虽说他们纯良,但也有可能成为厉鬼,甚至是恶鬼。 若是沦为恶鬼道,那云观月也没办法,只能出手灭了他们。 小鱼最先反应过来,看著父母重重点了点头:“爸爸、妈妈你们放心吧,我已经长大了,完全可以照顾好自己。” “你们就听云姐姐的,去投胎吧。” 她强忍著眼泪,挤出一抹笑容:“这些年来的日子,已经是我们一家三口偷来的了。现在有云姐姐帮忙,是最好的结果。” 商砚礼有些意外,小鱼年纪小,看事情却很通透,也难怪她会和山海经里的异兽產生连结。 他温声道:“小鱼很聪明又有灵性,不如跟我们回去吧,帮我们照顾白鹿。” 见小鱼吃惊地转过头来,他又补充道:“我和云姐姐住的自然森林公园里不只有白鹿,还有很多其他守护神,你愿意帮忙去照顾他们吗?” 小鱼十分纠结。 除了父母,太极村里也就守护神对她最好。 现在父母要去投胎了,自己也不想再留在太极村,能去照顾守护神,对她而言是一件好事。 但她也看出父母眼中的纠结,太极村的村规,他们也不能全然不顾…… 知道他们纠结,云观月也没有逼他们立刻做决定。 一时间,整个房子都安静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鱼的爸爸似乎下定了决心,转过头看向云观月和商砚礼:“两位大师,你们都是好人,以后我们家小鱼就託付给你们了……” 第364章 总不能都出问题吧 打从云观月他们第一次来到这里,小鱼已经做好了今天的心理准备。 可是有心理准备和真的出现在面前,又是两码事。 她到底只是一个小孩子,要和父母分別,忍不住扭过头去偷偷抹眼泪。 云观月没有再给他们一家犹豫的机会,他们也快没有迟疑的权利了。 小鱼的父母作为两道亡魂,留在人间的时间太久了,也从来没有害过人,他们的魂魄越来越弱。 如果再不快点把他们送去地府,硬留在人间,不变成厉鬼,可能就会魂飞魄散。 她面色沉了沉,双手置於胸前不断变换,掐起手诀缓缓开口:“天清清哧开天堂,地灵灵敕开地府,鬼门开!” 隨著她朱唇轻启、说出这句话,原本平静的家中颳起一阵又一阵阴风。 几秒后,他们眼前突然亮起一抹幽绿色光芒。 一座几乎有两人高、刻著繁复图纹的石门缓缓出现。 石门打开一条缝,露出两张几乎一模一样,一黑一白的鬼脸。 虽然刚刚云观月说会亲自送他们去地府,但小鱼父母还是看得愣住,两鬼懵逼。 这个云大师到底是什么人?她竟然把地府的门给请来了?? 面前这两张鬼脸是谁?黑白无常?? 他们两个虽然做鬼做了很久,可其实完全没有接触过任何鬼,更別提是地府和地府的大佬们…… 他们两个还是做人的思路,转头看向云观月的眼神里、充满了佩服和不敢置信。 看了一眼这两只瑟瑟发抖的陈年旧鬼,黑白无常也愣了一下。 不等云观月开口,黑无常点了点头:“云道长放心,交给我们吧。” 平时云观月把他们召唤来都是要送绩效,今天这两只鬼、绩效是谈不上了,不过礼尚往来,他们也该帮帮忙。 黑白无常面无表情,手中拿出锁魂链、便要往小鱼父母身上招呼。 小鱼抬了半步,却又硬生生地收住脚,如果她再做出留恋的模样,只会让父母更为为难。 她挤出一抹笑容,衝著他们挥了挥手:“我们只能来世……来世再见了……” 小鱼父母眼中闪烁著血泪,看向商砚礼和云观月深深鞠了一躬。 他们虽然一言未发,但千言万语都匯集在这承诺之中。 云观月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他们的请求。 隨著黑白无常把小鱼的父母魂魄带进石门,门缓缓闔上。 很快,一道阴风颳起。 等到石门从他们面前消失,也正是这一瞬间,小鱼忍不住蹲在地上、大声哭了起来。 云观月没有说话,站在一旁等她哭完,才摸了摸她的头髮:“你想好了吗?是继续留在太极村一个人生活,还是跟我们一起回去?” 小鱼抬起头,眼眶仍是红红的,吸了吸鼻子:“对不起云姐姐,我想留在太极村。” 太极村有村规,她可以不在乎,但她知道父母从前特別遵守村规。 她站起身来指了指桌上的饭菜:“哥哥姐姐放心,我有照顾自己的能力。” 云观月半弯著眼睛笑了笑,既然小鱼做出了选择,她自然不会逼她。 她坐下,往嘴里塞著酸汤鱼:“你想留下还是跟我们走,全都凭你自己的心意。” “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禁錮你的自由,村规是这样,我们也是。” 小鱼非常感动,低垂了眉眼使劲往嘴里扒著饭,生怕自己又哭出声来。 她做这道酸汤鱼的时候,全然没想过吃鱼之前会送走父母,吃过之后又要送走商砚礼和云观月。 如今混合著眼泪吃到嘴里的鱼肉,也透出一股苦涩。 吃完饭,商砚礼和云观月就准备要离开太极村,没有找到其他异兽,他们要儘快把白鹿送回去。 临走之前,小鱼把他们送到了太极村村口,云观月留下了自己的电话给她,如果她想通了,可以隨时找他们回来接她。 在他们离开之后,上清派和玄门的天师也都陆续离开了太极村。 范曹好不容易把慈真道人送走,才刚鬆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端上大师兄架子,就接到师父紫阳道长的电话。 “师父一定是来关心大师兄的。” “对啊,师父一向最疼爱大师兄,真让人羡慕。” ······ “好了,別这么说,师父关心的都是大家。”范曹颇为得意地接起电话。 他不光是上清派的大师兄,更是紫阳道长最喜欢的弟子。 师父来关心他,都是人之常情。 可他一接起电话,人都傻了。 从来没有对他红过脸、大声说话的师父竟然语气深沉,隱隱透著一股怒气:“犯了那么多错,还不赶紧滚回来?” 完全没想过师父会骂自己的范曹、开的是免提,所有的师弟们都听见了紫阳道长的话。 大家脸上都有一些尷尬,面面相覷。 所有人都听的明白,紫阳道长说得一定是他们针对云观月的事。 有几个聪明机灵的师弟已经反应过来,不对劲,这个云观月到底是什么来头? 慈真师叔对她的態度犹如春风拂面,师父也为她出头? 范曹面上掛不住,却又不敢对师父凶,只能唯唯诺诺地应下。 紫阳道长似乎真的很生气,又继续骂道:“我让你带著师弟们出门,是让你们把小师妹找回来。你们不思进取、不找人,光知道和別人作对,传出去让旁人说我们上清派以多欺少,还欺不过別人,我这张老脸不知道往哪儿放!” 这一下,不光是范曹,其他师兄弟们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看来师父完全知道太极村里发生了什么,包括他们在林子里中了碧落女皇的阵法和玄门天师自相残杀。 太丟人了,实在太丟人了…… 他们进太极村时,志得意满,一个个神采奕奕。可这会儿却是支支吾吾,犹如过街老鼠一般偷偷离开了太极村。 和师兄弟们的心情不同,步飞白已经加上了云观月微信,还置顶加了星標,希望他们去对付碧落女皇的时候能想到自己。 一方面,他可以为南宫依依报仇,另一方面对付碧落女皇有功,他应该也会出名。 这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事。 另一边,玄门天师也缓缓撤出太极村。 邱康胜站在队伍的后面,看著眼前始终掛著温和笑意的司空嗣,心里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想到云观月对自己的提醒,烈日当头,邱康胜却是从心底升腾起一抹凉意,如果玄学总部出了问题,自己又该怎么办?…… 他对司空嗣的怀疑只能先压在心头,走一步算一步。 不过再想想,玄学总部除了像司空嗣这样长老级別的天师,还有几位玄学界的泰山北斗。 邱康胜咬紧了牙关,总不至於连这些大佬都会出问题吧。 他想起慈真所说的那一场大会,所有厉害的道长都会来,或许他能找到机会。 第365章 救救! 太极村太封闭,四周都是山。商砚礼和云观月先翻过一座山头山,脚下已经有车在等著他们。 一上车,商砚礼便从怀里拿出符纸,將白鹿放了出来。 终於可以舒展,白鹿在车厢里绕了一圈。 和其它异兽不同,它似乎真的不甘於被抓走,在车厢里横衝直撞。 云观月已经在前排坐好,忍不住回头多看了白鹿两眼。 这车厢是有专门针对异兽的结界阵法,它绝对闯不出来,可看著它倔强的眼神,怎么让人有一点於心不忍。 离开山路,车开得很快,云观月睡了一觉还没完全睡醒,就已经迷迷糊糊回到了庄园。 她是被庄图南和白哲的声音吵醒的。 庄图南:“老商!你们终於回来了!太极村怎么样?好玩吧?” 白哲闻言忍不住翻了他一个白眼,他们又不是去玩儿的。 他神色严肃认真得多,平静地看了一眼车后的白鹿,眉眼微微一挑:“老商你很厉害啊,去了一趟太极村,还能顺路抓一只白鹿回来?” “白鹿?”庄图南坐到车子边上,仔细看著里头那只倔强白鹿。 他嘖嘖两声:“不得了啊老商,云医生呢,你们不是一起回来的?” 云观月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下车:“我在这里。” 他们现在混得很熟了,她面对他们两个也隨意了许多。 白鹿被放了出来,看向他们几人的眼神里带了一份警惕和敌意。 稍稍打量了一眼四周环境,它迅速往森林深处跑去。 庄图南瞪大了眼睛:“这白鹿可以啊,撒丫子就跑,跑得好快!” 白哲站在一旁,面色却是有几分凝重,眼底涂上一抹忧色:“它好像並不適应我们这里。” 他已经抓过很多异兽,也都將他们带回了自然森林公园,但这只白鹿似乎和其他异兽都不相同,它对这里极为排斥。 云观月嘆了口气:“如果小鱼肯跟我们回来,白鹿应该会接受度高一点。” “谁是小鱼?”庄图南很是八卦地看向他们:“你们到太极村的事,快给我们说说。” 商砚礼没有搭理他,转身往庄园里走:“你饿了吧,先去吃饭吧。” 云观月摸了摸平坦的肚子,也是,一路奔波回来,她確实有点饿了。 白哲也没有搭理庄图南,跟上了他们的步伐:“算好你们回来的时间,饭早就准备好了。云医生,今天吃淮扬菜好吗?” 云观月点了点头,她现在饿得能吃下一头牛,吃什么菜都行。 在长桌前坐下,云观月发现白哲果然没有骗人,满满一长桌的菜。 注意到她的视线,庄图南笑著搂住商砚礼:“就知道你们出门在外吃不好睡不好,所以准备了一大桌子菜犒劳云医生。” “老商,你看我们做得地道吧。” 他一脸求夸夸的得瑟神情。 商砚礼直接掰开庄图南的手,把他甩到一旁。 云观月在桌边坐下,笑盈盈答道:“那你这次可猜错了,我们在太极村吃得特別好。” 白哲拿起筷子,有些意外地挑眉:“太极村里有饭店吗?” 商砚礼没有说话,只是注意著云观月吃饭,见她將几道鱼类的菜都避开了。 的確,小鱼做鱼实在是一绝,离开了太极村,连自己也不太想碰这几道鱼类的菜。 简单吃了几口,庄图南便开始不停地追问他们在太极村到底发生了什么。 云观月一边吃、一边含含糊糊回答他的问题。 商砚礼偶尔点头表示同意,眼神却一直落在云观月身上,她果然没有在太极村时吃得多,看来这庄园里的厨子该换一批了。 听到上清派和玄门的天师中了女王阵法,在林子里自相残杀,庄图南大笑著拍桌子:“我早就说过了,不管是玄门还是那些名门大派都是一群废物。” 白哲扫过他一眼,无可奈何地摇头:“我求你了老庄,谨言慎行。” 庄图南很是不满的,皱起眉头:“在外头,你让我谨言慎行就算了。这里可是我们自己的庄园,你、我、老商、云医生,谁是外人?有什么好注意的?” 白哲无奈摇了摇头,庄图南的这张嘴,永远比脑子还要快。 在他们自己人面前当然无所谓,可他根本就不分场合,无论在哪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虽说玄门確实都是废物,可你当著別人的面这么说,总是不好。 这一次商砚礼却是平静地摇了摇头:“无所谓,他想说就让他说吧。” “反正那些废物,打不过我们。” 听到他平静地说出这句话,庄图南、白哲包括云观月,全都停下了筷子,很吃惊地望向他。 这是老商会说的话? 庄图南瞠目结舌,嘴里能塞得下一颗巨大的鸭蛋。 沉默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直勾勾地扑到商砚礼身上:“老商!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以后我再也不在背后蛐蛐你了。” 他又转头看向云观月:“云医生,你看到了吗?这种男友力爆棚,又霸总又有安全感的男人去哪里找!你要不要……”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商砚礼一把捂住嘴,拖到了桌子边上。 云观月忍不住笑了起来,確实男友力爆棚。 不过,庄图南的话没错,商砚礼的確能给人满满的安全感。 “快要把我闷死了,快给我鬆开······”庄图南含含糊糊地说著,眼神不断看向白哲。 【老白!救救我!老白……】 白哲接收到他的眼神,也读懂了意思,却默默地低沉了眼眸,假装什么都没看到,认真地吃著面前的菜。 “老白你太过分了!”庄图南终於得以喘息,不敢对商砚礼发火,先是抓住了身旁的白哲:“让你救我的!” 白哲却是非常平静认真地转头看他:“救不了。” 听著庄图南和白哲吵吵闹闹互动,云观月端起一盘蛋糕,吃了两口。 很甜。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回到庄园时会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穿书之后,她对自己原本的家並没有任何的感情,不过是一个能住的地方。 可搬到庄园之后便不一样了,每次回到这里,她都会感觉到非常的轻鬆。 有一种非常熟悉的归属感,再加上庄图南和白哲这两个活宝,回到庄园一天也不会清静。 之前云观月还会觉得太吵了,但现在也不知是习惯了,还是出门一趟累了,竟然还觉得很亲切。 第366章 同妻? 人大概都是这样,没回家之前想家,真回到家又觉得有点无聊。 云观月在庄园里躺了两天,一切都风平浪静,和之前没什么区別。硬要说的话,商砚礼换了一批厨子,倒是增加了不少新鲜感。 新来的厨子很会做鱼,可吃起来,好像和小鱼做的还是不太一样。 云观月閒来无事,刷了一会儿手机小游戏,看到直播平台后台不少粉丝都在埋怨她、又好久不开直播了。 这话说得也有道理,择日不如撞日,乾脆就选今天开直播。 她熟练地打开直播手机,登录上线开播。 【失踪人口回归!】 【你这个坏女人总算知道开播了,你知道我们有多想你吗?】 【真是糟糕!云姐,你是不是去哪里玩儿了?线下你的號也掛不上了。】 云观月这才想起来,离职了也没和粉丝说一声。 她略带愧疚地点了下头:“没错,我已经离职了,你们以后就来直播间找我。” 【啊啊啊,你说来直播间找你,可你又不固定上播,那岂不就是找不到你!】 云观月伸手摸了一下下巴,这话说得好像更有几分道理。 她又笑了一下:“其实也没有这么难找,我会儘量多上播的。” 她说这话时,连自己也觉得听著有点儿像渣男。 不想被弹幕再围攻,她半眯著眼睛,笑盈盈说道:“那好,我们现在就开始连今天第一位有缘人。” 【谁都別和我抢,我已经掛不上號了,一定要连上有缘人!】 【楼上的,呵呵,你想得美。】 之前还围攻云观月的粉丝们这会儿全都摩拳擦掌,准备连上有缘人。 云观月笑盈盈点头,直接选中了今天第一位有缘人。 【大师说我会发財】上线,只开了麦序,没有开视频。 她开口和直播间的粉丝打了声招呼,就立刻进入了正题:“云姐,我快结婚了,但是最近发现未婚夫好像不太对劲。” 【这道题我会,姐妹,男人出轨,只要婚前发现一律当喜事吧。】 【不是,楼上的,现在是什么风气,只要一提男人就一定是出轨是吧?】 【楼上的,这是风气吗?这不是你们男人自己做出来的样子吗?】 【楼上的,你们打击面也太广了,这世界上还是好男人多。】 【呵呵,不想听你们说这些废话。】 云观月抬手对著直播间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先不要吵了,让【大师说我会发財】把话说下去。 每一次聊到这种话题,直播间的男粉丝和女粉丝就会拉开对立面,对吵。 她私心也不打算偏帮谁,这个世界上有渣男也有渣女,这种吵架毫无意义。 见弹幕和平了一点,她眼眸弯弯对著镜头说道:“继续说吧。” 【大师说我会发財】嘆了口气:“我知道,我说了你们也不相信,可是我们两个人感情真的挺好的,已经谈婚论嫁了。” “我之前就是云姐粉丝,也见过那个拍了婚纱照、结果男人出轨的姐妹,所以我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满。” 【哈哈哈,我就说吧,我们女人一定要头脑清醒。】 【没错,这世界上肯定有好男人,但是我没这个命,从来遇不上。】 【姐妹,你继续说吧,我们帮你拿拿主意。】 【大师说我会发財】点头,深深嘆了口气:“说实在的,我真的没有发现有什么女人的痕跡,但他这个人就是怪怪的。” “最近一段时间,他心神恍惚,和他说话都心不在焉,经常听不到。最可怕的是家里的电话总是在半夜响起,不管是他接,还是我接,电话那头都没有声音。” “我们两个都很害怕,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每天晚上都睡不好……” 说到这儿,她语气停顿了一下,又重重嘆了口气:“我之前也怀疑过他是不是有问题,所以刻意装睡、等他去接过电话。” “可他接起电话,和那边也什么话都没有,好像不像是来找他的。” 【这听起来有点奇怪,但也不像是鬼能干得出来的事儿,姐妹,他该不会是在外面欠了钱,有人来討债吧?】 【对对对,我觉得这种说法非常合理,听著有点像。】 【婚前发现欠债和婚前发现pc一样,太可怕了。】 看著弹幕,【大师说我会发財】摇了摇头:“这一点我非常肯定,姐妹们不用替我担心,他经济情况绝对没问题,我查过。至於怎么查,就不方便在直播间里说了。” 【姐妹!可以帮忙吗?】 【我懂,这事不能公开说,我们私聊?】 云观月怕弹幕继续追问下去,开口打断道:“你把你们两个的八字还有照片发给我。” 【大师说我会发財】的动作很快,云观月只吃了一颗,就听见私信响起。 “滴”的一声,她低头看了一眼收到的两个八字。 两个人的命都不错,不过男人的八字確实遇到了一些麻烦。 【小姐姐你麻烦了,云姐她皱眉了。】 【天哪,云姐可是一般不会皱眉的,不会是真的撞鬼了吧?】 【我猜是,要是欠债,云姐才不至於皱眉头呢。】 【恭喜你啊姐妹,我看云姐这个样子,你男朋友应该没出轨,只是撞鬼了。】 【大师说我会发財】看著这条评论,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意,撞鬼有什么好值得高兴的? 不过快结婚了,出轨確实更可怕。 她见云观月一直不说话,忍不住开口问道:“云姐,我男朋友他到底怎么了?你能不能快一点告诉我。” 云观月看了一眼弹幕,伸手托起下巴:“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好消息,他並没有撞鬼,不过他心里有鬼。” “没有鬼?”【大师说我会发財】有些吃惊:“那半夜打电话来的到底是什么人?是他外面的女人?” 云观月听到这一句,又摇了摇头:“他外面那个不是女人。” 【什么?这信息量也太大了!】 【救命!姐妹,你差一点被同妻吗?】 【真是要命啊,男人是越来越脏,越来越坏了。】 【大师说我会发財】看著弹幕,整个人在风中凌乱。 她思来想去还是不敢置信:“同妻真的不会察觉吗?我觉得他在那方面一点问题都没有。” 【大师说我会发財】现在已经彻底乱了。不知道自己未婚夫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还不如撞鬼呢! 云观月又看了一下他的八字和面相,伸手拿起一包瓜子:“这事我不知道要怎么说,你和弹幕的说法都没什么问题。” 【这是什么意思?他確实喜欢女人,却又在外面有一个男人?】 【我懂了,这是双插口吧。】 【这又是什么新词?上网果然能学知识。】 【我明白云姐为什么难以描述了,你们最近看新闻了吗?那个兰姐!】 第367章 为什么觉得见了鬼 看到兰姐这两个字,【大师说我会发財】彻底被干沉默了。 此刻的沉默震耳欲聋。 云观月有一些好奇,她最近在太极村,回来以后又专心的在庄园里躺了几天,很久没有上网衝浪了。 看到她眸光一亮,在她开口之前,弹幕已经科普起来。 【云姐,就是这个兰姐!】 弹幕甩过来一个网页连结,云观月直接点开,发现这是一条新闻。 有警情通报,看来是真新闻。 这位兰姐可是不得了,一个男人男扮女装,吸引了不少七星瓢虫。 最离谱的是每一次见面后,兰姐都会表明自己的身份,明確告诉这些男人,自己也是个男人。 但大部分男人都不会拒绝他,不止共度愉快的一夜,还拍下视频。 这一次兰姐之所以大红特红,就是因为她把视频放到网上去卖,被抓了。 看完这个连结,云观月又沉默了一下,现在的新闻越来越阴间了。 【我靠,我第一次看见这新闻,我2g了。】 【救命,现在的男人到底还能不能相信了?】 【楼上的姐妹,男人从来也不能相信。】 【好好好,太离谱了。】 【可是兰姐也不会给姐妹男朋友打电话吧?】 弹幕正在討论,就听【大师说我会发財】咬牙切齿说道:“或许这是两码事。我哥刚帮我查到,他小子在外面真有问题。” 【大师说我会发財】看来是气急了,说话的声音都在不住地颤抖。 她没有想到自己一直这么聪明,却差点被一个男人骗了,越想就越觉得生气。 云观月点了点头:“看来你已经知道了,给他打电话的是他之前的合伙人。他卷了人家的钱跑了,对方又没有证据,只能半夜打电话来噁心一下你们。” 【还行还行,姐妹,男人骗钱总比做瓢虫好。】 【不是,等等,万一呢?姐妹,你要不要把你未婚夫的照片发出来?我们最近都看了不少瓢虫照片,说不定能认得出来。】 【大师说我会发財】犹豫了一下,她原本是想说这个男人再糟糕也不至於这么噁心,可再一想,现在什么都不好说了。 云观月隨手拆开一包薯片,没发表意见。 她想先等等【大师说我会发財】的选择,再告诉他自己算到的东西。 【大师说我会发財】沉默了一会,犹豫好了,还是把自己未婚夫的照片直接发到了弹幕里。 很快,弹幕就炸了起来。 【姐妹快跑吧,我真看过你男朋友的视频!真是瞎了我的狗眼,求一双没看过的眼睛。】 【不是吧,真是救命了,男人就这么脏吗?】 【算了,姐妹结婚前发现的,一律当喜事吧。】 【这真能喜吗?喜不上吧,好可怕、好噁心的男人。】 这一次,【大师说我会发財】沉默了更久,对著弹幕说道:“刚刚说认出他的姐妹,能不能私信我一下你看过的视频?我好拿去退婚。” 听到她说出退婚两个字,云观月弯了弯眼眸:“你放心,和他退婚之后,你很快就会遇到自己的正缘。我看过你的八字,你命很好,不用担忧。” 【啊,好羡慕!我也很想让云姐帮我算一下命。】 【真是今天太划算了吧,还算出正缘就在前方,姐妹你命真好!】 【大师说我会发財】语气提高了几分:“听到云姐的话,我才感觉好受了一点。” 云观月往嘴里塞了一片薯片,咔嚓,咔嚓,她含糊说道:“对,离开这个男人,是你的福报。要不然你们结婚之后,他吃喝嫖赌样样俱全,最后还会染上脏病,连累你。” 【真是救大命,云姐能不能批量生產这种算命,我觉得每个女孩子结婚前都需要先找你算上一卦。】 【拜託,还结什么婚?按我说,漂亮小姐姐全都独自美丽就好。】 【话也不是这么说,云姐刚刚都说了,姐妹她的正缘就在最近了,可见云姐也觉得女孩子是应该找对象的。】 云观月眼看弹幕又要吵起来了,轻轻扶额。 这一下,连【大师说我会发財】都有一点怕她们吵架,赶快给云观月刷了很多礼物。 “云姐,今天实在太多谢你了,我要去处理退婚的事,还有得忙。刚才那位姐妹麻烦你帮我找一下视频,私信给我,多谢多谢。” 说完这些【大师说我会发財】就直接下了麦。 眼看弹幕又要吵起来,云观月咽下口中薯片,笑盈盈说道:“那现在,我们就抽取第二位有缘人吧。” 流程很快走完,第二位有缘人【上道流】上线。 他一开口,都顾不上和弹幕打招呼,直接喊道:“大师!救救我!大师!” 对於这样的有缘人,云观月也早就习惯了,平静说道:“先说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上道流】用力咽了一下口水,明明是个大男人,一开口却磕磕绊绊、紧张至极:“大师,我遇到鬼了……” 【这位大哥,在这里遇到鬼的人可太多了,你还是先说说是什么鬼吧,】 【真是,没遇到鬼都连不上云姐。】 【笑死了,鬼真的有那么可怕吗?我也好想遇到一下,一个大男人都能被嚇得说话磕磕绊绊的。】 【楼上的,一看你就是从没见过鬼的,才能这么平静说出这种话,见鬼当然很可怕。】 弹幕正在议论,【上道流】突然打开了自己的镜头:“真的很可怕,你们看看,我现在的脸色是不是很差?” 【我的天吶,这位大哥你別突然连上自己的脸,你看起来比鬼还可怕。】 【真是,你的脸突然跳出来,真的嚇到我们了!赔钱!】 【大哥,行行行,我收回刚刚的话,遇到鬼真的很恐怖,就像我现在看见你一样。】 【上道流】对著镜头,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对不起各位,我不是故意嚇你们的。不是大师一般都要看面相吧,所以我才打开摄像头的。” 云观月挑眉看了他一眼,弹幕只能看见他脸色苍白,她却是看出他头顶满是黑气。 看来这一次的有缘人,是真被鬼缠上了。 见云观月打量了自己一眼,又没说话,【上道流】更加紧张:“大师,你是不是从我脸上看出什么了?” 云观月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伸手摸了一下下巴:“为什么觉得自己见了鬼?” 第368章 前辈教不了你 听到这个问题,【上道流】脸上浮现一抹苦涩的笑意:“这件事说来话长······” 他认真描述起自己经歷的事。 “你们別看我长得好像很沧桑,其实我今年大学刚毕业······” 【什么?这句话比刚才的鬼故事还恐怖,你这张脸,刚毕业?】 【不是兄弟,你大学读了几年啊?】 【別嚇唬我,读大学真的会让一个人老这么多?大学才是那把杀猪刀吗?】 【上道流】的笑容更加苦涩,下意识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也没有这么夸张吧,不过我確实长得老相了一点。” 他解释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什么摇了摇头:“这不是重点,我先说重点。” 云观月无奈地点了点头,总算他还知道要说重点。 【上道流】今年刚毕业,就业形势太差,导致他没有找到工作,就回老家先暂住一段时间整理一下心情。 他老家的房子是那种老式的复式房子,【上道流】的房间在一楼,正对著楼梯。 当时天气太热,他和表弟去外面打了羽毛球,回来大概是下午三点多,又累又困就直接回房间睡觉了。 迷迷糊糊,他一直听到身边有那种塑胶袋摩擦,嘶嘶作响的声音。 听到声音的这段时间,他还做了个梦。 【上道流】脸上的表情越发苦涩,语气不由自主地低下来,听起来增加了几分恐怖的感觉。 “说是在做梦,但又不像是梦。我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理解我,就很像是睁开眼睛以后看到的那一幕。” 【我懂!这种感觉我也有过,搞不懂是不是梦。】 【对对对,我知道!还有的时候会觉得今天这个梦好像是做过的。】 【没错,人类未解之谜。】 云观月也点了点头,其实这些东西都可以用心理学来解释。不过看著男人头顶的黑气,他应该是招惹上了真的鬼。 见云观月看向自己,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上道流】点了点头,继续讲述自己那个梦。 他睁开眼睛,看到一个长相非常清秀的女人就蹲在他床边上。 她身上穿了一套白色裙子,看起来不像是华国人的衣服,而且这身白色衣服上有很多血跡,那个女人的脸上也有伤痕,看上去像是刚被人家暴过。 【上道流】死死盯著她看,女人发出一声怒吼:“滚。” 【我靠,你又嚇到我了,赔钱!】 【真是,你这一声滚也太大声了,我差点从宿舍跳出去。】 【大哥,你確定你说的是真的,不是编了个鬼故事来骗我们?】 【不管是不是编的,反正你真嚇到我了。】 【上道流】脸上的表情更加苦涩:“你们只是听我转述都嚇到了,可想而知我当时得有多害怕。” “我直接就被嚇醒了,惊魂未定,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就去卫生间洗脸。” “洗脸的时候,我就听见我表弟在客厅带著哭腔、很悽厉地大喊一声。他一米九五的个头,我从来就没听见他会这样惨叫过······” 【上道流】一边说话,一边往自己头顶比划了一下。 【一米九五!?天,你表弟是打篮球的吗?】 【这是什么刻板印象?可是我听起来感觉他很帅。】 【楼上的,你们要不要去回顾一下刚刚有缘姐妹的故事?男人不管多高多帅,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上道流】看著弹幕不住地摆手:“先別討论男人是不是好东西,我遇到的是女鬼。” 他嘆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当时听见我表弟喊,第一反应就是完了,家里进贼了。我连脸都顾不得擦,马上就衝到楼下。” “没想到,我只看到我表弟惊魂未定地跌坐在沙发边上。我家地上是很脏的,正常人都不会坐在地上。” “我上前想要拉他,他也不让拉,就一直看著二楼。我问他怎么了,他不回答我,还双手抱头,整个人坐在地上、屁股一直挪,挪到角落里。” “我等了他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指著楼上,快要哭出来了。” 镜头里的【上道流】也伸手指向自己斜上方,语气颤抖著说道:“哥,那里······你房间里刚刚衝出一个白色影子,直接飞到楼上去了……” 【我说大哥,你是不是演员?你演得也太逼真了!】 【真的嚇死我了,好恐怖!】 【刚刚有缘人姐妹说的是一个人性鬼故事,你现在说的真是纯鬼啊!】 【嚇死了这位大哥,你是不是学表演的?你找不到工作要不去拍短剧吧!】 【上道流】脸上满是苦笑:“我也想这一切都只是我演的,可这些都是真的。” “当时我听完表弟这么说,我嚇得都快跌到地上了。我看他怕成那样,也不敢告诉他我做了这么一个梦。” 【那后来呢?你还有再见到那个女鬼吗?你怎么那么晚才来找云姐,是一直连不上麦吗?】 【上道流】摇头:“我还没说完当时的事呢,原来人在极度恐惧的时候真的是会吐的。” “他说完那句话,我整个人僵在原地,连动都不敢动。他也不敢动,整个房间里安静到,我们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十几秒之后,我们两个都在原地开始乾呕……” 那天下午,【上道流】和他表弟两个从一楼到二楼,把所有的柜子全部打开,窗帘拉开,挨个房间想要找到那个女人,但也都完全找不到。 【这也太恐怖了吧,听得我后背发凉,毛骨悚然。】 【就是,这比我最近听的恐怖鬼故事还要恐怖。那些博主但凡跟你学学,也不至於人气这么低了。】 【上道流】不断地摇头,越来越凝重:“我这可不是故事,都是真实发生的。” 云观月点头,这大哥乌云盖顶,一定是真遇到鬼了。 【上道流】看著云观月的反应,瞪大了眸子:“大师你为什么点头?你也是这么觉得的?” 云观月点头:“没错,你的確是招惹了不乾净的东西,之后又发生了可怕的事,对吗?” 【上道流】头点得像拨浪鼓一样,似乎是觉得云观月很神,眼里都放出光来。 太好了,他是找到真大师了,这次一定能救自己的命! 【什么意思?这大哥还真见了鬼?】 【没错,云姐这么说一定跑不了。】 【我第一次看直播就能见到真鬼,好兴奋!好紧张!有没有前辈教教我应该用什么姿势看?】 【前辈教不了你,前辈自己也很想见一次真的鬼!】 第369章 业孽 云观月淡淡看过一眼疯狂的弹幕,神情凝重,双手环抱:“你们想见鬼的话,倒也没有这么难······” 她正准备开口介绍,弹幕已经疯狂刷了起来。 【云姐!警报!小心被封了直播间!】 【没错,云姐你也太实在了,有事儿你是真教啊!】 【不错,你听这几个胡说八道,谁会真的想见鬼?】 被弹幕阻止,云观月微微耸肩,她还以为弹幕这几个是真不怕死,原来还是怕的,那还好。 她压了压眉眼:“原来是这样啊,既然不想真的见鬼,以后说话要注意一点。如果真有路过、又太空、想要找点乐子的鬼,还真有可能找上你们。” 刚刚那几个弹幕这会儿都嚇到了,连连发道歉。 【对不起,各位路过的大哥大姐,是我小孩子不懂事、乱说话了!我没那么想见鬼,真的。】 云观月见他们这样,也不再戏耍他们,挑了挑眉看向镜头里的【上道流】:“你先说说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上道流】这会儿已经把她视作半仙了,用力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当时我爸妈回来之后,我就立刻把这件事情告诉他们。” “一开始他们两个还以为我和表弟吃饱了撑的,戏耍大人,还准备把我打一顿。” “还好我大伯及时回来,说是村头死了一个越南女人,是被她家男人活活打死的。她死的时候就穿了一身白衣服,被打得血肉模糊。” “按我大伯说的时间,她死的时间,正好是我梦见她的时候。” 【我去!这么邪门吗?那这女鬼为什么来找你?你和她有关係吗?】 【上道流】连连摆手:“没有,真的没有,我发誓我都没见过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就盯上我了。” 想到这个白衣女人,【上道流】死的心都有了。他一个大男人,这会儿几乎要哭出声来:“我真的是个良民,从来都没见过这个女人,不知道她为什么人都死了,却要缠上我……” 他无奈地摇头:“自从那次午睡之后,我不管白天还是晚上睡觉都不敢关灯,生怕那女鬼又来找我。” “可这样也没用,我不关灯还是能听见塑胶袋的声音。” 【原来之前博主们说鬼的脚步声像塑胶袋一样,不是骗人的,是真的?】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好恐怖,还好现在是大白天,不然我都要嚇吐了。】 【上道流】点头:“我以前也以为这种说法都是骗人的,直到我自己听到了,才知道世界之大,真的无奇不有。现在只要出现这种塑胶袋的声音,我就很警惕,知道是她来了。” 【天哪,你別这么亲切地提起她,我毛孔都竖起来了,那可是个女鬼!】 【就是兄弟,你怎么好像和这女鬼还处出感情来了?】 【你注意点儿,別发疯。】 【上道流】忙摇头:“感情肯定是没有的,但是我也挺同情她的。听我大伯说,这个女人是越南人,平时在村里和大家语言不通,连朋友都没有。现在被男人活活打死,也没有人替她要一个公道。” 【我还是没想明白,这女鬼命再苦,为什么来找你?难道她是被买来的,和你有关係?】 【对对对,她一个越南女人,为什么会嫁到你们村子里来?是不是你们村的把人家买来的?】 【上道流】看著弹幕,脸色更差了:“你们这些人怎么胡说八道的,我们村子怎么可能做这种买卖人口的勾搭,我们都是普通老百姓。”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偏偏找上我,可能是我命不好······” 云观月適时摇了摇头:“不是命不好,是八字太轻。” 眼看【上道流】满脸疑惑,弹幕也都不停地发著问號,她解释道:“因为你八字太轻,人又太瘦弱,阳气不足,所以很容易招到这些东西亲近你。” “当时你睡午觉时看见她,估计是她刚被丈夫打死的时候。你算是运气不错,那个越南女人本来可以趁你被嚇一跳,附上你的身体,但她还是善良,直接离开了。” 【我靠,听得人有点想哭。】 【被男人活活打死,还放过另一个男人,虽然是越南姐妹,但还是挺仁义的。】 【我早说过了,男的不行,女的厉害。】 【可是你们村子根本没有王法吗?活活把女人打死都没人管?】 【上道流】摆手:“这怎么可能?我们报警了,家暴的男人被警察抓走了,你们放心。】 他看向镜头,十分委屈地嘆了口气:“我也知道她挺可怜的,所以还特地给她烧过香祈福。但她再可怜,也不能总跟著我……】 【你说什么,她一直跟著你?】 【不是,我说大哥你们家真的没做过对不起人家的事吗?她为什么好端端非要跟著你呢?】 【楼上的姐妹,你这多少有一点受害者有罪论了,不好。】 眼看弹幕的气氛越来越紧张,云观月面色沉了沉,眼神直勾勾地看著镜头,开口说道:“你既然知道不是他,为什么非要跟著他?” 【云姐,这是什么意思?你在和谁说话呢?】 【妈啊,我头皮都发麻了,云姐到底在说什么?】 比起弹幕,【上道流】更崩溃,他试探著左右摇了摇头,想看看自己身后有没有鬼。 但是很显然,他看不见。 他挤出一抹苦笑,看著镜头,连声音都在发抖:“大师,你的意思是她真的一直都跟著我?不是我的幻觉?” 他伸手用力挠了挠头,仿佛是在和云观月对话,更像是自言自语:“怪不得了,我经常会听到塑胶袋的声音······”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想要找云观月救命,他实在是怕死了。 见云观月点了点头,【上道流】回过头,忍不住大声喊道:“冤有头,债有主!是谁害死你的,你去找他,你盯著我做什么?看我好欺负?” 云观月又嚼了一口薯片,有些於心不忍,但还是点头说道:“的確是这样,她就是看你好欺负。” 【???云姐,你是认真的吗?这全是中文,但连在一起我怎么听不懂。】 【不是吧,人善被人欺,鬼善被鬼欺,人善还要被鬼欺?这世道也太离谱了。】 【绝了,虽然有点心疼你大兄弟,但我笑出声了。】 云观月咽下嘴里的薯片,摸著下顎看了一眼男人身后的鬼影。 那个女人说到底也是一个可怜人,跟在【上道流】身后也不是想害他,是没地方可去。 她思索了一下,开口说道:“你以前应该学过一些道术,知道那个杀你的男人身上沾了业孽,你要是一直跟著他,很容易沾染上怨气变成厉鬼。” 那女鬼默不作声,只是隔著镜头死死盯著云观月的脸。 那双带血的瞳孔,看著十分瘮人。 第370章 站你一边的 云观月缓缓眨了一下眼睛,抱起薯片继续说道:“你的魂魄刚刚离体时,不知道该去哪里,就遇到了这个八字轻的年轻人。” “他们全家都是好人,积善之家自有福气,你就乾脆躲在他们家。” 那女鬼还是默不作声,只仍然一袭白裙躲在【上道流】身后。 她那一双眸子直勾勾地望著云观月,眼底平静地好似一潭死水,看不出她的情绪。 【上道流】后背挺直,浑身僵硬坐在原地。他不知道女鬼有没有给云观月什么回应,但他心口却浮起一抹怒气。 他们全家都是好人,就活该让这女鬼缠上吗? 他这会儿不知道女鬼会不会对自己下手,也不敢隨便开口,弹幕替他骂了起来。 【我说,这个女鬼真的很离谱,看人好、看人软,就欺负人是吧?】 【等等云姐,你和她说这么多,大哥是不是说过这个越南女人听不懂中文?】 【越南女人听不懂,是不是变成女鬼就能听懂了?】 云观月注意到弹幕,开口解释道:“做人的时候听不懂,做鬼也听不懂。不过她不一样,她一直都能听懂。” “我去!”【上道流】终於绷不住了,连声骂了好几句脏话。要不是怕连累云观月被封直播间,他还能再骂一会儿。 他撩了撩眼皮,衝著自己身边的空气破口大骂:“你的確是被人骗来华国的,可我们村子里的人对你还算不错吧。起码我们家里人一直很照顾你,你没必要这么折磨我吧!” 他真的是气极了,这个越南女人是被骗来的,他们全村都知道。可也是她自己不要回国的,怎么人死了,偏偏不放过他呢? 【我靠!还真是被骗来的!不过听大哥说的,好像確实也怪不了你吧。】 【真是很离谱了,我只看到一个可怜女人的一生,云姐有没有办法帮帮她?】 云观月点了点头,看向盛怒的【上道流】:“虽然她一直跟著你,不过確实没有害过你。” “她已经成了鬼,有很多种方式可以害你。不过她什么都没做,不是不行,是她不想。” 云观月半眯著眼睛,看向镜头里的女鬼:“要不是你没有作恶过,我也不可能心平气和和你说这些话。” 女鬼嘴边泛起一抹冷笑,她对这些华国人没有一点好感。 当初自己被骗来这边打工,骗过来之后却是要她嫁人,谁知道这个村子里的人是不是全都参与了这种勾搭。 她非常討厌华国,更討厌这个村子。 死了之后原本是要第一时间离开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离不开。只有跟在【上道流】身边,她才可以离开村子。 要不是这样,她也不会一直黏著他。 她在心中默默想著这段话,虽然没有说出口,但云观月却听道了。 她放下手中薯片,挑眉看向【上道流】:“你说她死了之后,你们村子里的人就报了警?” 【上道流】用力点头:“没错,大师,我不会骗人的。就是我大伯报的警,我们可是一等一的良民,绝对不会纵容这种事情的存在。” 云观月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只有你们家想要为她出头,所以她也只能跟著你们。” 【上道流】闻言,脸上又泛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她这样可不太厚道······” 云观月脸色一沉:“要说不厚道,那也是那家把她买过来的人家不厚道。” “因为你们报警,所以家暴她的丈夫被警察抓走。在这之后,你有没有见过道士之类的人到过他们家?” 【上道流】仔细想了想,用力点头:“我见过!当时我妈还说,要不要请那个道士也给我看看。不过我大伯说他们全家心术不正,还是不要沾染他们为好。” 云观月十分讚许:“你大伯说得没错,这家人的確心术不正。” 她挑眉,越过【上道流】看向女鬼:“就是他们请了道士,把你的灵魂困在这个村子里。而这一家人在你死的当时见过你,又帮著你报警,也算是和你有缘,所以你才能跟在他身后离开这个村子。” 女鬼闻言,这才恍然大悟点了点头,也是她第一次开口:“这位大师,能不能替我对他说一声谢谢,还有······” 她停顿了一下,说了一句“抱歉”。 云观月將她的意思转达给【上道流】,后者愣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弹幕刷了起来。 【我说大哥你好歹是个男人,倒是应人家一句。】 【就是,她都这么可怜了,而且也没害过你,要不然就算了吧。】 【你们说的真轻巧,合著撞鬼的人不是你们唄。】 【就是,要不要原谅她,本来就是大哥自己说了算。】 【劝人放下,天打雷劈。】 弹幕这些话算是说到了【上道流】心坎儿里,他点了点头:“不错,要不要原谅她,当然是我说了算。” 虽说这女鬼应该也不在乎自己要不要原谅她,不过权力总还是自己的。 他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其实我也没有怪你,只要你能离开我的身体,別再跟著我了,我们之间也就没有任何瓜葛了。” 听到他这么说,女鬼脸上露出一抹黯然,转头抬眸看向云观月。 这件事从来都不是她愿不愿意,而是她根本没有办法做到…… 如果离开【上道流】,她就不得不再次回到那个村子里。她实在太討厌那个村子了,绝对不想再回去。 见她神色如此黯然,云观月半眯著眼睛,微笑著说道:“放心吧,只要你愿意,我能帮你解开禁制。” 她微微眯了眯眼睛,说到这个禁制。这个道士竟然对一个无辜的魂魄做出这种事,也该受点教训。 听到云观月的话,女鬼眼眸亮了起来:“真的吗?大师,你的大恩大德,我只能来世再报了······” 云观月摆了摆手:“不用如此客气,严格来说,这件事里你是无辜的。” 要不是【上道流】连上自己,不知道这个可怜的越南女人还要被困住多久。 【我算是理清楚这件事了,姐妹她真的好惨。】 【就是,有没有人能惩罚一下那该死的一家子!把那个男人抓起来也不够解恨啊,还有他那个该死的妈!】 【真的很离谱,姐妹,虽然你是越南人和我们不是同国,可天下女人都是一家,你放心,我们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第371章 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女鬼没有想过,自己在华国得到最大的温暖,竟然是从这个直播间。 她双手合十,对著镜头做出一个感恩的姿势。 云观月也將她的意思转达给弹幕。 要解决给女鬼下禁制的道士,她问女鬼要了她的生辰八字。 看到弹幕还在骂骂咧咧,她抬手轻轻摆了一下:“不用这么生气,那个道士,还有把她骗来的人,我会一起解决。” 其实她也不需要做什么,让他们等著被阵法反噬就好。 既然敢布下这种造孽的阵法,就该准备好被反噬。 听著云观月说完这段话,女鬼捂住嘴,流下两行血泪。 她终於可以自由了,那些伤害她的人还会遭到报应,这对她而言,是再好不过的消息。 【太好了,我就知道,只要有我云姐在,天底下的坏人都会遭到报应!】 【大哥,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一定要给我们转播那一家子的下场!】 【没错,他们竟然敢买卖人口,一定不能让他们好过了!】 【上道流】看著弹幕,亦是十分用力地点了下头:“兄弟姐妹们放心,这件事的后续我一定会给你们盯著的。” 他这会儿也是咬牙切齿,要不是这一家人,把人家一个好好的姑娘骗过来,姑娘也不会死,更不会变成女鬼跟著自己! 自己这些天来受到的惊嚇,全都是因为他们!冤有头债有主,他可分得清清楚楚。 【笑死我了兄弟,你可真是明事理。要是换了別人,可能会把帐算在这姑娘头上。】 【那这別人也太不讲道理了,她是被骗来的,怎么样她都是无辜的。】 【没错,没错!】 今天没什么可吵的,大家认知全都很统一。云观月直播间里,难得空前一致对外。 拿到女鬼的八字,云观月迅速布阵,双手翻飞。 很快,阵法成了。 眼看著她手中动作缓和下来,女鬼发现自己可以动了。 她神色缓和,这种自由的感觉已经很久都没有过了。 女鬼十分感动地看向镜头,对著云观月再三道谢:“大师真的对不起,我没有办法给你刷礼物。” 云观月摇了摇头,面上带著一抹笑意。 也不知是不是缘分,【上道流】仿佛听到了女鬼的声音,很是豪气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放心,她的这份礼我会一起刷掉。” 说话间,他给直播间刷了很多的礼物,又抬头对著空气说道:“要说起来,我们家和你真有一些缘分。你放心走吧,这些礼物我帮你刷。” 女鬼流著血泪,又对【上道流】说了好几声感谢。 她的確是迫於无奈,才只能一直跟在他身边,也很不好意思嚇唬了他这么久。 只是可惜,她没有办法开口和他说话,也没办法告诉他、自己不会伤害到他。 虽然她不能开口,不过云观月將她的心思一一告诉【上道流】。 【上道流】闻言,深深鬆了一口气,思索了一番说道:“其实我真的挺感慨的,经过这件事我才知道,原来鬼真的没什么嚇人的,人比鬼可恶多了。” 想到村子里那一家人,【上道流】都压不住胸口的火气:“要不是他们这家作恶多端,你也不会有事,我也不用吃这么多苦头。” 他想了想,又不放心问道:“大师,现在她恢復了自由,那那家人呢?有没有遭到报应?” 云观月半眯著眼睛、微微一笑:“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女鬼再三对云观月道谢后,便离开了【上道流】。不管接下来她要去哪里,她要先回一次家。 她是被骗出来的,家中的父母一直都在寻找她。 女鬼离开之后,【上道流】便觉得自己神清气爽,整个人都变得不同了,舒服了许多。 他正准备下线,又见云观月看向自己,他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大师,是还有什么要提点我的吗?” 云观月微微一笑,別说,这小子確实还是挺聪明的。 其实他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但她看在他人品好的份上,想要再提点他几句。 她轻撩了撩眼皮,开口说道:“你记住,你本身八字太轻,如果身体不好就很容易让鬼盯上,所以接下来要多吃一点,多健身、锻链好身体,自然不会招惹这些东西。” 【笑死我了,云姐的意思是你小子太虚。】 【这还是我头一回听到云姐让人多健身的,之前的人,云姐只是说多晒晒太阳。】 【我听明白了,你小子人是不错的,不过身体太弱。】 看著弹幕里的调笑,【上道流】脸微微一红,又用力拍了拍自己胸膛:“你们这些人不懂,我这身子骨虽然稍稍弱了一点,但身体还是好得很。不过多谢大师,我知道了。” 原本云观月今天是打算连线三个有缘人的,但没想到第二个有缘人耗费了太多时间,刚才收到商砚礼的消息说是要吃饭了。 云观月才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立马就被粉丝发现了。 【云姐,你可別让我猜到,你准备下线了?】 【不行,今天才连了两个有缘人,怎么样也该再连第三个吧!】 【就是,云姐我不管,你要是走了我可在这哭。】 云观月笑著看了一眼弹幕:“没事,最近我比较空,如果没什么事,我明天还会再上线。” 她说完这句,不顾眾人的反对,直接关了直播。 她现在太了解这些粉丝了,一哭二闹三上吊,要是不果断一点、能让他们缠死。 她才刚关了直播,就听到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打开门,见到商砚礼已经在门口等著她,面色有一些凝重。 云观月缓缓眨了一下眼睛,挑眉看向他:“出什么事了?” 商砚礼唇边浮起一抹笑意,略微带著一丝苦涩:“有的时候你实在是太聪明了。” 云观月摇了摇头:“不是我聪明,是你一向见我,都不会是这种表情。” 商砚礼闻言,整个人愣了一下。 原来自己每次见她,表情都如此明显吗? 见他愣在原地,云观月有些关切地问道:“是出了什么很严重的事吗?你看起来很紧张。” 商砚礼摇头:“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应该是碧落女皇和恶魔面具又开始搞事情了。” 云观月微微皱眉,听他的意思,这两个人这次又闹出什么大动静。 他们才刚休息了几天又有事,实在是有些噁心人。 她点头:“需要我和你一起去吗?” 商砚礼还没说话,他身后跳出来的庄图南用力点头:“当然了云医生,这次还是要你陪老商一起去,不知道你有没有空?” 云观月点头,当然有空,她都已经辞职了,再有空不过了。 只是这一出发,明天又不能直播了。 不过还好,对不起粉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没事。 第372章 也不看看我是谁 在桌边坐下,云观月见他们三个神色都不太好,有一点意外:“能让你们都这么在意的,看来是出了大事?” 庄图南放下筷子,热情地拍起手来:“我就说云医生她太聪明了,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商砚礼挑眉,白了他一眼。什么时候了,还要他在这又唱又跳。 白哲也在一旁很是嫌弃地看了一眼庄图南:“就算你討好云医生,她也不会给你什么好处的。” 庄图南瞪大了眼睛,颇为恼火地看了一眼他们二人:“什么意思?我又不要云医生什么好处,我说的都是实在话。” 云观月吃了一口面前的鱼,眸光一亮,新来的厨子做饭真的很好吃,想到要离开庄园,她有一点捨不得。 把嘴里这口鱼肉细细咽下去,她抬头看向吵作一团的两人、摆了摆手:“你们要不要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商砚礼点头,没再理会庄图南:“全国各地发生了很多灵异事件,有些地方和八卦村一样,整个城镇的人都死了,没有一点活口。” 云观月放下筷子,眼底透出一抹吃惊:“怎么会这么严重?” 她不过是在庄园里躺了两天,外面的世界竟然这样天翻地覆? 听到她的问题,商砚礼没有说话,庄图南却是猛地一掌拍在桌上:“別提了,还不是多亏玄门那些废物!” 白哲皱了皱眉头,还没开口就被庄图南瞪了一眼:“你可別拦我,今天我非说不可!” 他拖动了一下椅子,发出刺耳的声响,靠到云观月身边、骂骂咧咧说道:“玄门那群废物本事没有,倒是很会隱藏消息!” 一提到这事儿,庄图南咬牙切齿:“其实八卦村出事的时候,全国各地都有很多地方一起出了事。不过玄门那些人自以为自己能控制住局面,为了怕引起普通百姓的恐慌,把消息都拦下,没有对外发布。” 原本商砚礼应该早就收到消息了,但刚好他们两个去了太极村。 庄图南越说越激动,额头上的青筋都暴起了。 白哲无奈,摇了摇头,帮庄图南盛了碗汤:“你还是冷静一点。” “怎么冷静?”庄图南越想越气:“原本这个事儿,老商他早点知道,我们早点出手,可能情况没那么糟糕。” “现在可好,好几个城市完全失控了,这些普通人原本是不需要死的。” 云观月很理解庄图南的愤怒,出事的时间他们刚好在太极村,难怪邱康胜也没给他们一点消息,估计他自己也在太极村被隱瞒了消息。 想到太极村,她脑子里又想到了司空嗣,脑子里一瞬间像是过电一般。 她挑眉看向庄图南:“你先不要这么生气,说不定他们不是自以为是,而是有心人刻意为之。” 庄图南没听明白,商砚礼也同时想到了司空嗣,的確,玄门內部问题很严重。 云观月一边吃著东西,一边解释道:“我们这次去太极村,发现玄门总部的长老有问题。或许这次他们刻意瞒住消息,不是以为自己能解决,而是故意不让你们去救援,好完成他们要做的事。” 听到这,庄图南更生气了:“连玄门內部都出了问题,我就说吧,他们是一群废物。” 白哲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你都骂完了,那你想出解决方法了吗?这会儿你收到消息了,你有办法救人?” 庄图南的气势瞬间弱了几分,訕笑著抬头看向商砚礼:“救人的事当然还得看老商,我都已经骂了这么久的人了,老商你一定想出办法了吧?” 商砚礼挑眉,一脸不想看他的样子。 倒是云观月在一旁,微微一笑:“既然说明天出发,你一定想好了吧?” 商砚礼点头:“锦城,我收到消息,那座城市的情况最严重,我们明天就先过去那边看看。” 见他们二人交流顺畅,庄图南很是委屈在一旁出声:“我说老商,你这个人也太偏心了吧,刚刚明明是我先问你的,你连理都不理我。” “云医生一问,你就回答,你有点儿太离谱了!” 庄图南满脸委屈,可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商砚礼、云观月,包括白哲竟然没有人理他。 原本是三分演委屈的庄图南,这会儿是真伤心上了,还有一些恼羞成怒:“你们三个人也太过分了吧!当我是透明人吗?有没有人能看看我?” 商砚礼拿出手机,指了指地图:“就是这个锦城。” 白哲也凑了过来,满脸认真:“我知道这个地方,之前我去过那里,还认识几位道友。一会儿我把联繫方式都整理给你们,试试看还能不能联繫上。” 云观月点头:“果然还是白先生比较靠谱。” 眼看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完全当自己是透明的,庄图南气急了:“我告诉你们,我可真要生气了!” 云观月笑著给他夹了一块红烧肉:“別生气了,还是多吃一点儿肉吧。” 庄图南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很会顺杆下台阶,见云观月搭理他,他立马笑了起来:“好吧,看在云医生的面子上,我就不和你们计较了。” 他抬起胳膊、撞了一下身旁的白哲:“老白,我们两个也去收拾收拾,明天和他们一起出发……” 他话还没说完,商砚礼斜眼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这次你们两个不用去,我和云观月去就行。” “又不带我们去?”庄图南很是恼火:“我说老商你別过了河就拆桥,现在有云医生了,连老搭档也不要了是吧?” “你是嫌我们两个没本事,还是想要趁机约会……”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身旁白哲狠狠肘击了一下。 都什么时候了,全世界水深火热,偏就这个庄图南还在口不择言,要不是顾虑到云观月还在边上,白哲都恨不得伸手把他的嘴给堵上。 商砚礼挑眉看了他一眼,完全不回答他的问题,直接开口说道:“这次我们出发需要大量的符纸和道具,明天之前你要多准备一点。” “明天?”庄图南瞪大了眸子:“不是我说,老商你当我是哆啦a梦吗?今天要、明天就能有?这也实在太苛刻了,我上哪儿去给你变?” 商砚礼非常平静地看了他一眼:“像你这么厉害的人,一定能解决吧。” 只这一句话,就把庄图南所有的抱怨全给堵住了。 他扬眉,十分得意地笑道:“那可不是,这件事交给我,你可就放心吧,一定给你完成的漂漂亮亮。” 见到他如此模样,云观月忍不住笑了起来。 庄图南虽然吵了一点,但有这个朋友在,永远都不会觉得寂寞,实在太热闹了。 提到符纸和道具,庄图南整个人都变得十分专业,挑眉看向云观月:“云医生,一会儿吃完饭你就给我列个表,这次需要些什么东西,我今晚就给你加急做出来。” 云观月点头,有一些好奇:“说起来庄老板,你做的道具怎么都这么厉害,好像比外面的都要好。” 这一点,打从她第一次到他店里选东西就发现了,连符纸的威力都比別家的要强许多。 听到云观月夸自己,庄图南扬眉,颇为得意地笑道:“那当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告诉你云医生,全世界只有我一个人能做到。” 第373章 牛马 这么厉害? 云观月津津有味地听著,连嘴里的食物都先停下了。 白哲却是直接夹了一筷子空心菜,塞进庄图南嘴里:“別吹捧你的技术了,不过是一些普通符纸、加了一些灵力而已。” 他转头对著云观月微微一笑:“云医生,你还不够了解他,他说的话听一半都嫌多。” 庄图南被塞了一嘴的菜,嘟囔著还想说话,抬头看了一眼商砚礼,悻悻闭嘴。 云观月感觉到他们似乎在隱瞒什么,不过既然人家不想说,她也不会为难他们,便不再追问。 商砚礼注意到这两天云观月吃得很多,看来这次的厨子请得不错。 他眉眼间带上一抹笑意,转瞬即逝:“你不用理他们两个,每天都是这样,吵吵闹闹就可以当饭吃。” 他停顿了一下,开口说道:“今天你好好休息,明天我们一大早就出发。” 商砚礼眉眼间略显严肃,看得出外头的情况很差,连他的神色都变得凝重起来。 云观月点头,她倒不是很担心,毕竟天塌下来也不过是如此。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云观月就已经起床了。 她还以为自己起得够早了,但才刚出房间就听到庄图南和白哲的声音,他们竟然也已经起来了,好像还在爭论著什么。 “老商,你为什么不带我们两个一起去?你明知道这次的情况很危险,而且他分明就是衝著你来的。” 这是庄图南的声音,和他平日里耍宝的態度不同,这次听起来很是认真。 商砚礼並没有理会他,白哲的声音响起:“行了,老商他当然有自己的考虑,你就別说了。” 庄图南语气很激动:“我知道他很聪明、很厉害,你们两个是同类,当然不愿意听我的。” 白哲显然动了怒:“你要是这么说话,我和你就无话可说了。” 商砚礼:“行了,都別吵了。我只是先去看看情况,有任何问题就会告诉你们,到时候你再赶过来也不急。” 他的语气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庄图南气势弱了几分:“我知道了,就这样吧。” 等他们停止了爭吵,云观月才缓缓走下楼。 同类这两个字,她確定自己没听错。 虽然她心中觉得有点奇怪,但她一向不喜欢勉强別人。既然他们一直没说,她也就不会问。 见到云观月下楼,白哲第一个反应过来,笑著迎了上来:“云医生,起得这么早。” 云观月笑了笑:“没有你们早。” 她走到长桌边上:“早饭都准备好了吗?我有一点饿了。” 眼看她神色平静,好像並没有听到他们刚刚的对话,庄图南不著痕跡地鬆了口气,看向其他两人的眼神里隱隱透著一丝愧疚。 他也知道是自己说错话了。 白哲似乎真的生气了,並没有搭理他,直接走向桌边和云观月一起坐下:“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今天的早餐很丰盛。吃完你和老商开车去锦城······” “开车?”云观月有点吃惊,平时和商砚礼不管去哪里,都是包机,倒是头一回开车。 商砚礼点了点头:“坐不习惯车吗?” 云观月摇头,眉眼间带上一抹笑意:“不是不习惯,只是有一点意外。” 商砚礼在她身旁坐下,十分平静地说道:“我觉得这次是恶魔面具针对我搞出来的事,他应该会派人盯著我。” 云观月喝了一口面前的热豆浆,点了点头:“也是,低调点好。” 这顿早饭,庄图南和白哲异常安静,坐在旁边一口接一口地吃著东西,没有再开口说话。 云观月注意到他们两个不太正常,什么都没问,吃过饭就和商砚礼一起上了车。 他们开的是平时运送异兽的车,看来商砚礼隨时准备好会在外面遇到山海经里的异兽。 车平稳地开了一段路,他们二人都没有开口说话,车上安静地有些尷尬。 商砚礼侧头看了一眼云观月,见她也刚好转头看向自己。 四目相对,他下意识挪开了眼神:“如果无聊的话,你不如睡一会儿,还要开很远的路。” 云观月却是摇了摇头:“不无聊,坐车挺好的。我不睡了,刚好也能陪陪你。” 她原本是想找一点话题和商砚礼聊天,可看他开车十分严肃,觉得也不能影响司机开车,就坐在一旁刷著手机。 她无意识点开直播平台后台,发现粉丝都在骂她言而无信,又放了自己鸽子。 云观月嘴角勾起,转头看向身旁开车的商砚礼:“你介不介意我在你车上直播?” 商砚礼摇头:“不介意,你隨意。” 她点头,直接打开了直播。 她的直播间一向有非常大的热度,所以只要她登录直播,平台就把她推送到首页,有极大的流量。 她还没调试好镜头,直播间里就涌进了一大批粉丝。 【云姐,看来你辞职之后是真的很閒,每天都会开直播吗?】 【还好我设置了特別关注,要不然就错过你今天直播了!】 【不讲武德,我还以为你昨天直播过,今天不会再直播了。】 云观月半眯著眼睛,笑盈盈看向自己的粉丝:“不是昨天说好了,今天会再选第三位有缘人吗?说过的话就不会骗你们的。” 除非真的有事太忙了,这后半句话,她自然不会说出口。 【云姐这是什么意思?只抽取昨天没抽的第三位有缘人?】 【不要啊,今天是今天的直播,今天重新抽三位吧!】 【楼上的,你的算盘珠子都快崩到我脸上了。不过我很同意你的说法。】 【云姐你別理他们,你千万別累著自己,不过也別閒著。】 【等等,你们觉不觉得今天云姐的镜头有点晃?】 【你不说我还没发现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我早就发现了,还以为是我的手机坏了,看到你们都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云观月看了一眼自己的镜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在车上,所以镜头有一点晃。” 【车上?云姐你这是要去哪儿?辞职出去旅游吗?】 【好羡慕牛马没有这样的命,还在工作。別说了,好想出去旅游。】 云观月摇了摇头:“没有出去旅游,严格来说我也是去工作的。” 她可没有骗人,和商砚礼一起出去处理灵异事件,怎么不算是工作呢? 眼看弹幕里的牛马都开始吐槽自己的工作,云观月笑盈盈说道:“那好,就开始抽取今天第一位有缘人。” 第374章 医院名字 云观月正准备走连麦的流程,前面突然衝出一辆车,商砚礼打了一下方向盘,镜头歪了一下。 他动作很快,立刻又將方向盘打了回去,但还是被眼尖的粉丝看见了。 【云姐,你车上藏了个男人!】 【那不就是司机的手吗?你们在想什么??】 【楼上的,你以后老了,我来卖保健品给你。云姐坐在副驾驶,和司机还能没点关係?】 云观月看到弹幕,感嘆了一下,她的粉丝真是火眼金睛。不过是一瞥的功夫,竟然就让他们看见商砚礼了? 【云姐別藏著掖著了,这么帅气的男人快拉出来遛遛。】 【你们都看见脸了吗?我刚才只看见一只手啊!?】 【我看见的也是手,但是这么白皙修长的手,一看就是个大帅哥!】 【云姐不厚道,把这么帅的都藏著。】 见云观月看著弹幕不说话,商砚礼侧头看她,用口型表示:“是刚刚出了问题吗?” 云观月躲在镜头下的手轻轻摆动了一下,她知道这次商砚礼选择开车就是为了要低调。早知道她就不直播了,现在搞得这么高调。 她转头看向镜头,笑盈盈说道:“只是好朋友,你们不要胡说。” 【就是,我云姐是有官配的人!】 【哈哈哈,一定也是看过综艺的同好,我永远站云姐和商先生!】 【哎,別提了,下了综艺之后就见不到两人同框了,我好伤心。】 【楼上的姐妹,我们都是同好,有没有一种可能,开车的就是商先生呢!】 【你们cp粉都疯了吧,还敢舞到正主面前来?】 【怎么了?还不让cp粉做梦?】 云观月看著满屏飘过的“商先生”,越发感嘆,她的粉丝真是太聪明了。 原本她和商砚礼之间清清白白,也没什么不可告人的,但可惜今天他们出来要低调,她也只能继续咬牙骗人。 她微微挑眉,握紧了手机:“你们要是今天不打算连有缘人,那我可下线了。” 【別啊云姐,我们只是开个玩笑,赶快开始走流程。】 【总觉得今天云姐怪怪的,怪美的。不管你有没有谈恋爱,工作你得继续,快连线!】 云观月见大家终於不再猜这只手的主人是谁,开始走流程,很快就连上了第一个有缘人。 【小狗博士】上线,不等云观月开口,直接说道:“云姐好,弹幕姐妹好,我是小狗。” 一个人管自己叫小狗,本来是挺奇怪的事。但这个女生的声音非常可爱甜美,这种自称倒显得更加可爱。 云观月温和笑了笑:“你好小狗,你有什么想算的吗?” 【小狗博士】的声音非常急切:“云姐,我是来找你救命的。” 【怎么又是救命的?】 【这么一说,好像真是这样。以前连上的人虽说也都见了鬼,但都是先提问,现在怎么都直接喊救命?】 【这世道不好,连鬼都多了。】 云观月下意识转头看了商砚礼一眼,看来外头確实有很多灵异事件,连她直播间的粉丝遇到鬼的也多了。 她看向他,后者却是一脸凝重地开车,看他那个样子、好像心情不好。 看来情况真的不太好,连商砚礼的心情也不好,云观月示意【小狗博士】继续说下去。 【小狗博士】去年医科博士毕业,现在就职於一家医院。 有一天晚上她值夜班,凌晨一点过后起来处理病人,然后就回自己的值班室睡觉。 她嘆气:“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患者特別多,我们每天都超负荷工作,人累坏了。” 【姐妹,狠狠共情了!我刚下夜班,现在看云姐直播当续命金丹。】 【原来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觉得,最近的病人越来越多。我上一天班,恨不得睡上四十八小时才能缓过劲来。】 【可我们护士牛马连安稳睡觉的资格都没有,一个电call又得赶回医院去加班。】 【小狗博士】看著弹幕,嘴角漫出一声苦涩的笑意:“没错,我当时就睡得很迷糊,还要不断警醒自己不能睡得太沉,万一有临时情况还得立刻起来。” “当时我听到耳边有一个非常清晰的年轻女人声音,让我快点起来、去看看。” “我当时一个激灵立刻就醒了,以为是哪个病人出了问题。可我一个人睡在值班室里,连灯都没开,根本不是同事在喊我。” “我脑子嗡得一声,醒过来立马就把灯打开了,还以为是我在做梦!” 【有没有可能真的是你压力太大了,在做梦?我也会经常做这种梦。】 【平时可能是,但她都被云姐连上了,应该不是梦吧。】 【没错,而且姐妹嚇成这样,还有后续吧?】 【小狗博士】点头:“当时我也觉得是不是自己压力太大,所以做梦了。我和同事交接班的时候顺嘴提了一句,最近压力太大了,都做这样的噩梦了。” “结果看我同事脸色都变了,他说他昨天晚上在这值夜班的时候,也听到了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说的也是同样的一句话。” “虽说我们两个没办法证明我们听到的声音是一样的,可一个人睡在值班室里,总不能同时做一样的梦吧!” 【小狗博士】越说越紧张,有一些语无伦次。 年轻女人的声音…… 云观月一手拿著手机,一手摸了摸下巴。 见她一直不说话,弹幕刷了起来。 【国际惯例,姐妹你要不要发照片和八字给云姐?】 【对,我估计你是真的见鬼了,医院这种地方见鬼也很正常。】 【不是的,我在医院工作了几十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灵异事件,还一直觉得是不是我八字太硬了。 可是最近我也遇到了很恐怖的事。】 【楼上的姐妹別跑!抓到你了,快展开说说。】 弹幕都是听劝的,还真详细说起自己遇到的事。 【怎么说呢,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吧。我是手术室医生,当时动手术的时候一切顺利,我没感觉到任何问题。 可是第二天八点查房的时候,动手术的病人竟然告诉我,手术全程他都趴在无影灯上看著我、觉得我手法非常老练,让他很安心。】 【我去!认真的吗?这也太恐怖了,听得我毛骨悚然!】 【姐妹,这活你还能干得下去?】 【讲真,我真有点不想干了。可我只会拿手术刀,真下了这台子,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 弹幕聊得火热,【小狗博士】和云观月也沉默著看弹幕。 过了一会儿,【小狗博士】突然怯生生地开口:“陈医生,是你吗?” 【???我去,小狗姐妹,咱们两个竟然认识吗?】 云观月也饶有兴趣看著弹幕里边开始认亲。 【小狗博士】声音都有一些颤抖:“云姐我就说吧,我们医院的离奇事情特別多,真的很恐怖……” 【不是,我说你俩不会是串通好、一起来这忽悠我们的吧?】 【可不能这样,把我们当小日子整?】 【真是瘸子都能让你们忽悠得再站起来!】 【???我用我手里的手术刀发誓,绝对没有骗人,不是忽悠你们,我要是骗人就让我一辈子不能拿起手术刀。】 【小狗博士】也有些生气:“就算我们两个要骗人,也不会跑云姐直播间来骗人吧,生怕云姐抓不到我们是骗子吗?” 【这话说得有道理,还是听听云姐说什么吧。】 【都是自家姐妹,先別自乱阵脚。】 云观月看著弹幕、仔细想了想:“你们两个分別给我私信一下医院名字。” 第375章 挺可爱的 云观月让他们私信,倒不是怀疑他们说的话,而是她觉得这医院听起来真有问题。 不管是病人在无影灯上,还是值班室里女人的声音,听著都不太正常。 【小狗博士】和弹幕里的陈医生立马就私信了医院名字给云观月。 仁爱医院,他们两个果然是同一家医院的医生。 【我好像也见过你们,陈医生你非常高,小狗医生你平时会在白大衣口袋里放一只小狗,是不是?】 【小狗博士】倒吸了口气,点了点头:“拜託,我们偷偷上云姐直播间蛐蛐自家医院,你们可一定要帮我们保密,这工作我们还得干下去呢。】 【小狗医生你放心,我是你救治过的病人,肯定会帮你保密。不过说起来,医院好像真的有问题。 当时我刚被抢救完,整个人还迷迷糊糊的、不清醒。我们病房里又有人被抢救,我看见我隔壁床的老太太就躲在门口,很小心紧张地往里头看。 当时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就觉得是她正在被抢救,希望她能被救活。】 【结果呢!?姐妹你说得我好紧张。】 【真是要命!你们这些人真的不是联手来骗人的?听得我心口一抽又一抽的。】 【我只是一个病人,我为什么要骗人?当时我们病房里有六个病人,可我就是觉得被抢救的一定是这个老太太。 后来听我妈说,的確是她。还好,她运气不错,人救回来了。】 【我去,你们这医院里的鬼故事也太多了。】 【我倒是觉得应该是每家医院都有吧,只是刚巧全都赶上这儿了。】 【小狗博士】语气逐渐激动:“你说的这个老太太我有印象,本来我们都觉得没什么希望了,可她的心跳突然又跳了起来,我也很为她感到高兴。” “现在听你说的,我后背都开始发凉了。” 【小狗医生你別害怕,你们是救我们命的医生,就算我们变成鬼也不会害你们的。】 云观月看著弹幕,总觉得这事不太对劲。 她转过头看向商砚礼,见他也正看著自己:“前面就是服务区,你要不要下车休息一下?” 【我听到了什么?男人的声音!】 【楼上的,大惊小怪什么?刚才不是都出现过司机的手呢,有个男人大家都知道。】 【不对!这声音我太熟悉了,这不是商先生的声音吗?】 【云姐你快告诉我们,这是不是商先生,你们两个人就是秘密在一起了,对不对?】 【天吶!妈妈!我追的cp成真了,我要哭了!】 【我已经去对比过综艺了,就是商先生的声音。刚刚问的时候云姐还不承认,你们两个是不是刚开始?想要保密?】 【放心吧,我们这些粉丝很知趣的,只要你们是真的,我们肯定不捣乱。】 ······ 云观月看了一眼弹幕,本来承认是商砚礼也没关係。可是她的直播一向非常火,粉丝量也巨大,说不定恶魔面具正派人盯著。 她摇了摇头:“商先生日理万机,怎么可能过来给我当司机?这只是我的普通同事,你们不要胡言乱语了。” 【云姐,到底是谁在胡言乱语?你刚刚还说是好朋友的。】 【你们这些人真是的,普通同事也可以是好朋友,普通好朋友也可以姓商。別再追问云姐了,刚开始的恋情就要让你们这些多嘴多舌的破坏了。】 云观月感觉到一阵头疼,今天果然不应该开这个直播。现在好了,要是让恶魔面具盯上,怕是自己坏了商砚礼的大事。 她下意识转头看向商砚礼,果然见他脸色非常难看。 她陪著笑脸,用口型说了一句“抱歉”。 商砚礼没有留意到她的表情,耳朵里不断重复著云观月那句“只是普通同事”。 是吗?原来他在她心里,只是普通同事? 弹幕还在不断纠结、到底是好朋友还是普通同事,商砚礼的车速越来越快,这两个答案他全都不喜欢。 比起弹幕的议论纷纷,他现在更想知道,他就这么上不得台面?要让她编了一个谎话又一个谎话去掩饰自己的存在? 眼看弹幕也没人管【小狗博士】了,最离谱的是【小狗博士】本人也吃上瓜了,好像根本不在意说话的声音是不是鬼了,一个劲地追问:“云姐,我是不是耽误你们谈恋爱了,要不然这鬼的事先放一放,你俩先谈?” 云观月:“……” 她沉默了几秒,清了清嗓子:“我现在距离你们医院很近,你要是在医院的话,我现在就过来。” 【小狗博士】的声音肉眼可见地兴奋起来:“我现在不在,但是我可以立刻从宿舍赶过来。云姐,我去大门口接你。” 【姐妹!你一定要看一看这个普通的好朋友同事是谁。】 【等你回復!这对我们cp粉非常重要。】 云观月看了一眼弹幕,无可奈何地耸肩。八卦果然是人类最大的天性,连鬼都挡不住她们八卦的心。 “我现在先赶去他们医院、看看情况,下午有空再直播。” 说完这句,云观月不理会弹幕里的哀嚎,直接掛掉了直播。 这直播要是再不关,不知道他们嘴里又能说出什么话来。 將手机背扣著放在腿上,云观月缓缓眨了一下眼睛、看向身旁商砚礼:“今天实在不好意思,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商砚礼嘴角微微抽动一下,摇了摇头,一声不吭。 他平时不会这样。 云观月皱眉,也是,这次的確是自己太过分了,可能闯了大祸。 “早知道我今天就不直播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身旁商砚礼冷淡地开口说道:“是我不好,不应该在你直播的时候开口,让你的粉丝误会了。” ? 不知道为什么,云观月觉得他的语气有点发酸,好像哪里不对劲。 她摇了摇头,用很奇怪的眼神看向商砚礼:“误会什么?之前上综艺的时候,我们两个还有cp名和cp粉,我不在乎这些,你在乎吗?” 不在乎? 商砚礼心口一抽,他转头,深黯眼眸直勾勾地对上云观月。 她水灵灵的眸子好像会说话,一眼就看见了他心里。 他动了动唇,听到自己的声音问道:“既然是这样,刚刚你为什么这么紧张?” 听到这个问题,云观月有一点意外,商砚礼在她心里不像是会在意这么多的人。 商砚礼更加意外,他竟然把心里想的话直接问出口了…… 他觉得有一点头疼,还好自己坚持没把庄图南和白哲一起带来,不然这次怕是收不了场了。 云观月虽然不理解,还是认真回答道:“你不是说这次要低调,让她们发现是你,会引起恶魔面具的注意。真是对不起,我今天不应该直播的。” 商砚礼闻言,嘴角扬起一个轻微的弧度。 他低下头握紧了方向盘,沉默了几秒,声音低沉地问道:“你的意思是刚刚你坚决不承认是我在开车,是怕恶魔面具发现我?” 云观月奇怪地点了点头,今天商砚礼这是怎么了?好像不太像他…… “没关係。”商砚礼语气明显好转了许多,神色间也轻鬆了些。 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点怪怪的,又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也不用太担心恶魔面具,影响了你反倒不好,没必要骗粉丝。” “其实那些cp粉还是挺可爱的。” 这一句商砚礼说得很轻,云观月只听了个大概,有些迟疑地看向他,他却不再开口了。 第376章 女皇的手笔 虽然今天的商砚礼看起来有点怪怪的,但车开得很快,转眼间他们就到了仁爱医院。 不管世道怎么变,医院永远是生意很好的地方。 世道越差,医院的生意只会更好。 商砚礼的车刚到医院门口,就让保安给拦下了。 他正要开口交涉,就见不远处小跑过来一个穿著白大褂的女医生,她看著年纪不大,一张圆圆的脸很是討喜。 正是【小狗博士】。 她探头探脑看向车內、確定了是云观月,立刻对保安说道:“保安大哥,这是我朋友,麻烦你放这辆车进去。” 见保安还是有点犹豫,【小狗博士】又补充道:“停在员工车位,你放心吧。” 最近医院的病人太多,外来车辆管控很严。 停员工车位不归他管,保安这才点头,让商砚礼的车往里进。 在【小狗博士】的指路下,商砚礼將车停稳。 【小狗博士】站在一旁,满脸欣喜地看向他们两个,眼神里闪著星星。 之前看综艺的时候,她就是cp粉,这会儿看见真的,实在高兴坏了,都忘了自己是来求助的。 云观月见她笑成这样、也没阻止她,任由她笑了一会儿才问道:“小狗医生不怕鬼了吗?”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小狗博士】这才想起来自己可是有要紧事求助的,她急忙点了点头,又偷偷看了一眼商砚礼,伸手做了一个闭嘴的动作。 “云姐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对直播间姐妹保密的。” 云观月看著她一脸认真对天发誓的样子,只觉得有点好笑。 她还记不记得,也不过是半小时前,她对著直播间的姐妹诅咒发誓,一定会看看这位好朋友司机真容,並且告诉姐妹们。 果然是没有常性的小女孩。 云观月笑著摇了摇头:“没关係,刚刚我们是因为有些事才要瞒著大家,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没必要再瞒著了。” 有事? 【小狗博士】的眼神里放出光芒,她之前成为cp粉,是因为这样两张顶配的建模脸要是不在一起、实在太可惜了。 这一会儿才发现原来商砚礼硬实力也这么强,还真是云观月的同事。 她看向商砚礼的眼神越髮带了一丝恭敬。 “对了,云姐山、商先生,不要再喊我小狗医生了,我姓林。”她带著他们二人往医院內部走:“这就是我们医院。” “刚刚弹幕里的陈医生今天休息,这会儿也在往医院赶了,要带你们去看看她之前动手术的那个手术室。” 云观月点了点头,打从他们进入医院开始,她就已经发现这家医院的阴气的確很重。 要说医院里有阴气,原本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毕竟这地方一直有人生有人死。可这家仁爱医院不同,阴气已经到了旺盛的地步,这就不正常了。 她走了几步,转头看向身旁商砚礼,两人虽然一言未发,但一个眼神便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小狗博士】虽然看出他们眼神不对,知道医院一定有问题,但这一会儿还是沉浸在磕cp的喜悦里。 反正有云观月在,有鬼也不怕,还是cp香! 她这会儿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到粉丝群里去大喊一声,他们磕到真的了! 太香了,实在太香了! 眼看她一路走,一路嘴角笑意不断,云观月知道她在想什么,双手环胸:“你说的那间值班室在哪儿?先带我们过去看看。” “好。”【小狗博士】十分激动,几乎就要跳起来了,带著云观月往值班室走。 “云姐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做医生的不光是急诊室会排夜班医生,每一个诊室都有夜班,毕竟有很多住院的病人晚上也需要治疗。” 她自己是心血管疾病的科室,所以半夜里的抢救还挺多,也算是比较好、比较忙的科室。 之前弹幕里的陈医生和她是一个科室,所以【小狗博士】才听过她那个病人趴无影灯的故事。 说到这,【小狗博士】苦涩地笑了笑:“当时听她讲那个故事,我们还嘲笑她说是她太紧张了,应该放个大假。”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针扎不到肉是不知道疼的,我自己撞见了鬼才知道害怕。” 云观月半眯著眼睛笑了笑,这些算是人之常情。 他们边说边走,很快就走到了【小狗博士】的值班室。 现在是白天,所有的医生都在病房里忙碌,值班室里空空荡荡。 云观月仔细看了一下,並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回过头见【小狗博士】一脸期待地看向自己,她很坦诚地摇了摇头:“你们听到那个女人的声音都是晚上的事吧?白天完全没有异常?” 【小狗博士】点头,明白了云观月的意思。 也是,现在大白天的,什么鬼这么凶呢。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班表:“太好了云姐,今天就是我的夜班。要不然现在我先请你们去食堂吃饭,晚上再一起过来?” 她是云观月的老粉,自然非常了解她,补充道:“云姐,我们食堂的饭菜味道很好,你一定要尝尝。” 別的话云观月都可以错过,“味道很好”这四个字她全听见了。 她转头看了一眼商砚礼,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点了点头:“那好,麻烦你了。” “不麻烦!云姐你可是来帮我们忙的,怎么会麻烦。”【小狗博士】非常兴奋,带著云观月往自家食堂走:“我们食堂是出了名的好吃,有不少病人家属也在这里吃饭。” “一会儿你们什么都別管,让我请你们吃一顿。” 能请云观月和商砚礼吃饭,她能去粉丝群里吹一辈子! 云观月走过来的路上已经打探好了,这食堂需要刷卡,她也不和【小狗博士】客气了。 他们在食堂坐下,【小狗博士】去窗口买了很多菜过来,势必要好好招待一下他们。 云观月坐在食堂里也没有閒著,她四下打量了一下,发现这里有好多医生身上都隱隱冒著黑气。 这家仁爱医院的確不太寻常,一定出了什么问题。 还没等云观月和商砚礼沟通,就闻到了桌上的香味。 【小狗博士】已经把饭菜买来了,都是一些家常小菜,但闻著很香。 醋排骨的味道刺激著人的食慾,云观月忍不住先吃了一口。【小狗博士】说得没错,他们食堂的饭菜实在太好吃了。 “云姐!商先生!” 听到耳边响起兴奋的声音,云观月转头,见到一个穿著自己衣服、身量非常高的女孩子正十分兴奋地冲他们喊著。 云观月想了想:“陈医生?” 高个女孩非常兴奋地在他们身边坐下:“我就知道云姐太神了,这都能认出是我。” 云观月摆了摆手:“倒也不用把我吹得这么神,刚刚林医生说了你会过来,弹幕又说你很高,这不难猜。” 陈医生靦腆地笑了笑,看了一眼桌上的菜有些懊恼:“我还是来太晚了,你把特色菜全买了,那我请云姐吃什么?” 云观月失笑:“我是过来做事的,不是过来吃饭的,这些完全都够了。你们两个还是坐下,具体说说医院里的事吧。” 两个女孩在她对面坐下,同时点头说起医院里最近发生的怪事,她们两个七嘴八舌,感觉说到天亮都说不完。 云观月之前就发现这医院情况不对劲,但也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离奇的事情。 她一边往嘴里塞著肉,一边转头和商砚礼互相对了个眼神。 今天这场直播开得还是值,这医院的情况太奇怪,听起来倒像是有恶魔面具和碧落女皇的手笔。 第377章 风波 两个女医生你一言我一语,想到哪里说到哪里,从值夜班时、在医生身上发生的可怕事件,又说到病人发生的事。 大白天的,说得她们两个面色惨白。 云观月留意到其中几件事,又在追问了一下。 眼看她询问得很细,【小狗博士】和陈医生对视一眼,两人有一些犹豫、还是开口说道:“云姐,还有一件很可怕的事,前几天,医院太平间里丟了几具尸体。” 【小狗博士】一边说,一边压低了声音,生怕让食堂里吃饭的病人听到。 太平间里丟尸体,这对医院来说可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当时病人家属都闹翻天了,要报警,还要打到电视台去告他们医院。就在家属闹得沸沸扬扬时,那几具尸体竟然又出现在太平间里,就好像从来没丟过。 当时连家属都不敢多嘴了,每个人都觉得这事情不对劲,不像是人为的,倒像是灵异事件。 家属立刻就把尸体领回去火化了,也不敢再向医院追究此事。 【小狗博士】和陈医生两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脸色越来越难看:“当时医院里面都传闻,尸体的確是回来了,但是里面少了东西。” “什么意思?”云观月微微皱眉:“尸体少了什么东西?” “器官。”陈医生神情紧张:“那些刚死掉的尸体少了器官,我们第一直觉就怀疑,是不是有贩卖器官的人偷偷进了医院。” “可这事情也不对,这几个病人都是癌症病人,丟了的器官刚好是他们生病、已经完全不能用的器官。” “偷器官的人把这些偷走是要做什么,我们怎么都想不通。还好病人家属根本就不追究,他们都觉得这事情就是闹了鬼,领了尸体就立刻回去火化了。” 一直没说话的商砚礼凝视著对面两个女医生:“你们確定,尸体再次出现,却丟了已经病变的器官?只丟了这些?” 两个女医生摇头,又点头:“尸体我们没有亲眼见到,但是应该不会有错。他们身上的其他器官还是好的,一点儿都没丟,只丟了病变的。” 商砚礼和云观月对视一眼,脑子里同时想到了恶魔面具和碧落女皇。虽然他们暂时也想不到他们两个这么做是为什么,但这种事大概率就是他们的手笔。 云观月放下筷子,肚子非常满足,他们食堂的饭菜是真的很好吃。 吃饱喝足,也应该要做正事了。 她抬头望了一眼,外头的天色已然有些昏暗。 眼看两个医生都顺著自己的视线一同看向外头,云观月凝神:“等天黑吧。” 现在天色这么亮,这家医院都有这么多的阴气。天黑之后,一定会更加精彩。 云观月想到这儿,从怀里摸出两张符纸、伸手递给面前两个女医生:“你们今天晚上如果上班,就把这符纸贴身带著,可以保你们平安。” 【小狗博士】和陈医生都是云观月的铁桿粉,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忙收下符纸、用力点头:“云姐你放心,我们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不给你添乱。” 云观月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的粉丝她当然放心。特別是这两个医生看起来,都挺聪明的。 天黑之前,云观月和商砚礼也没閒著,绕著医院逛了一圈。 这家医院非常大,光是大楼就有七八栋。 不过今天晚上的目標云观月已经找好了,正是主治心血管疾病的这栋大楼,也正是【小狗博士】听到女人声音的值班室、所在的大楼。 他们今天晚上就在这里,守株待兔。 “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原来还真是云道友和商先生。” 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云观月面露一丝厌恶的神情,司空嗣?怎么哪儿都有他? 她收敛了表情,转过头去,果真对上司空嗣令人討厌的温和笑容。 “司空道长,这么巧?你来看病吗?” 听到这话,司空嗣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这个女人还是这么討厌,明知道自己来这里一定是有灵异事件要处理,她还问这么晦气的问题。 不过眼下不是和她翻脸的时候,司空嗣是识大体的人,忍著心头厌恶、摇了摇头:“不是,听说这里出了很多灵异事件,我们玄门当仁不让,应该过来看看情况。” 云观月漫不经心地点了下头:“早知道你们来,我们就不来了。” 她眼神平静,扫过司空嗣身后几个小天师,看著脸生、不是去过太极村的。 那几个小天师似乎是认出了商砚礼和云观月,正在窃窃私语。 司空嗣脸上堆起笑意,还想寒暄几句,就见云观月直截了当往一旁走去:“那我就不打扰司空道长了,先走了。” 可恶的女人! 司空嗣伸出的手悬在半空中,只得十分尷尬地又收了回来。 看著商砚礼和云观月乾脆离开的背影,他脸上闪过一抹阴鷙,转瞬即逝。 又是这两个討人嫌的,有他们在一定会坏事。 他转头,很是和煦温和地看向身后几个小天师:“你们先四处看看情况,熟悉一下,遇到危险的话不要轻举妄动,先向我求助。” 他在玄门总部很有地位,小天师们听了他的话,立刻就转身往別处走去。 眼看他们的背影渐渐从视线里消失,司空嗣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立刻拿出手机拨打了一通电话。 打电话时,他好像完全变了另一个人,语气谦卑、神情严肃。不知电话那头在说什么,他不断地点头。 过了一会儿,司空嗣嘴角泛起一抹笑意,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十分得意。 走廊另一头,商砚礼和云观月將这一幕全然尽收眼底。 云观月眼眸弯弯,抬眸看向商砚礼:“商先生还是神,什么都躲不过你的眼睛,你怎么知道他会迫不及待打电话联繫人的?” 商砚礼唇边勾起一抹笑意:“是云道友不了解自己的能耐,他们对你可忌惮得很,见到你出现在这里,该把他们嚇死了。” 这一点云观月並不否认,刚刚司空嗣见到自己时,嘴角的笑容都僵住了。 他的演技太差了,只是他自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罢了。 云观月收敛了笑意,平静说道:“看到他出现在这里,也就证明我们的猜测没错,这件事果然和那俩货脱不开关係。” 商砚礼半眯著眼睛,深黯眼底缓缓旋起一抹黑色漩涡。 他低垂了眉眼,看向自己的脚下。 如今还一片平静的医院,今天晚上不知道会起什么样的风波。 第378章 熄灭 夜色下的医院本就自带一丝阴森之气,此刻整个医院都被阴气笼罩,显得越发阴森恐怖。 林医生和陈医生今天都当班,两个人面面相覷,面色都很是紧张,紧紧攥著云观月给她们的符纸相互打著气。 “有云姐给的符纸,我们一定不会有事的。”林医生伸手摸了一下自己隨身带著的小狗,想了想,把玩偶小狗塞进口袋里,伸手捏紧了符纸。 商砚礼和云观月到林医生值班室的时候,见到她满脸紧张,还硬挤出一抹笑容:“云姐,商先生,你们过来了。” 云观月眼眸弯弯,温和地笑了笑:“你不用太紧张,只要你拿著我的符纸,一定不会出事。” 天色暗下来之后,她和商砚礼一路过来,发现整个医院的阴气越来越重。而越靠近他们选定的这栋楼,別说是他们,就连路过的普通人都觉得有一丝寒意、从四面八方涌来。 走进这栋大楼,不对劲的感觉就越发明显。 两个女医生虽然强装镇定,但明显神色间越来越紧张。 云观月温言安慰了她们几句:“別怕,你们拿著符纸、就待在这个值班室里。” “待在这个值班室里?”小狗医生紧张地差点跳起来,她可就是在这个值班室里见的鬼。 虽然这话她没说出口,但眼神中的紧张已经表示出了一切。 云观月点了点头,从怀里又拿出一张符纸:“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林医生立马接过,苦笑著点头:“云姐,你不会离我们太远吧?” 云观月伸手摸了一下下巴:“今天晚上我不会离鬼太远。” “我明白了!云姐你今天晚上忙吧,不用离我们太近。”两个女医生瞬间往后退了半步,神情乖巧。 云观月笑著点头:“放心吧,过了今晚就不会有事了。” 安顿好她们两个,商砚礼和云观月对视一眼,走出值班室。 往阴气最浓的地方走去。 虽然现在夜深了,但这条走廊黑得不太寻常。 明明有窗口,窗外也有月色,却没有一点光亮能透进这条走廊。 黑色深沉地仿佛一只猛兽张开深渊巨口,要吞噬掉一切。 云观月从身后背包里摸出一张符纸、夹在两指之间轻轻晃动一下,点燃符纸,一抹暖暖的黄色光亮瞬间在黑漆漆的走廊里亮起。 “云道友!商先生!” 光亮的另一端传来惊喜的声音。 与此同时,有一群人从走廊的另一端快步向他们跑来。 一听见这些动静,云观月就微微皱眉。 真是麻烦,一定是司空嗣带来的那群小天师,嘰嘰喳喳吵得人头疼。 没一会儿的功夫,这些小天师便跑到了她面前。 与云观月的心情不同,他们满脸写著高兴:“云道友,我们在这里走了很久很久,实在是怕死了,还好遇到了你……” 一个小道姑楚楚可怜地说著,身旁几个男性天师都向她投来制止的眼神。 冉璐实在是个蠢货,这样对云道友说,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 云观月留意到他们的眼神,觉得这几个天师还不如这小道姑坦率,明明也怕得脸色发白,还要硬装? 她本来不想理会他们,其中一个年轻天师很是谦逊走上前来:“云道友,商先生,我们也不想麻烦你们。实在是我们和司空道长走散了,找不到出去的路……” 戚光清说话时,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比起云观月、司空嗣这样的大人物,他们这些晚辈自然算不上什么。 但他们几个也是经歷层层选拔、几番磨练的玄门新一代弟子,这次被司空嗣选中来这家医院处理灵异事件,可把他们几人兴奋坏了。 却没想到,这才第一个晚上就出了岔子。 和司空道长走散之后,他们这些人群龙无首,完全不知所措。 云观月微微挑眉,眼前这个戚光清倒是不討人厌,可他们这些玄门弟子也太弱了吧,不过是一个异次空间、就把他们为难成这样? 感受到云观月不冷不热的態度,冉璐和戚光清等人仍然一脸虔诚地看向她。 虽然玄门里都传言云观月脾气冷漠,连长老们的面子也不给。但之前在墓穴和太极村,她都有出手救人,可见她是个好人! 沉默了几秒,云观月点头:“跟著我们可以,別碍事。” 几个小天师一听这话,眉眼间已然是有些不高兴。 戚光清应该是他们这群天师中的领军人物,立马转头一个一个瞪过去。 云观月是什么人?连司空道长、她都不放在眼里。让他们別碍事,这话也没错。 她也没理会他们,和商砚礼一起往幽深的走廊尽头继续走去。 这家医院的確不寻常,眼前的走廊长得好像完全没有尽头,符纸上燃著幽幽的光亮,只能照亮眼前一小段路。 玄门的小天师们被戚光清警告完,也不敢再胡言乱语,安安静静跟在云观月身后。 一时间,整个走廊上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眾人的呼吸声和脚步声此起彼伏、在空荡的环境里被不断放大。 玄门几个胆子小的女天师,这会儿已经能听见自己越来越突兀的心跳声,彼此之间面面相覷,心中都十分后悔。 早知道会和司空道长走散,就不该来这里参加这个任务。 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一直站在队伍中间、前后张望的戚光清突然停下了脚步:“云道友……” 他的脸色非常难看。 听到他的声音,走在最前面的商砚礼和云观月转身。 这个小天师虽然能力也不算多出眾,但比起另外这几个货,他已经算很不错了。 云观月挑眉望向戚光清:“怎么了?” 她说著话,半眯著眼睛、感受到身后这只玄门队伍的不对劲。 他们之间好像混进了什么东西。 果然,戚光清脸色铁青,伸手指向他们队伍之中:“多了一个人。” 他为人十分小心谨慎,很得大家信赖,所以和司空嗣走散之后,他便很自然成了眾人的主心骨。 他做人负责,也就自然而然將眾人的安危看得很重。 他知道异次空间里可能会发生各种各样的危险,所以一直站在队伍的中间观察著每一个人。 这次玄门派来处理灵异事件的天师,除了司空嗣以外一共是十二人。算上商砚礼跟云观月,眼下在这走廊里应该是十四人。 可他刚才反覆数过三遍,眼前是十五人。 听到他的话,队伍里好些小天师伸手便指著数了起来。旁人都是在心中默数,只有冉璐清脆的声响直接数了出来:“1、2、3……13、14、15……” 她的语气顿住,安静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上不断迴荡重复,听起来让人后背生凉,头皮发麻。 听著冉璐的声音,让整个走廊都陷入了沉默。 的確是多出来了一个人,走廊上的十四人全都沉了沉脸色。 这多出来的这个,应该不是人。 昏暗的医院走廊里,云观月指尖点燃的符纸摇曳,投下斑驳的影子。落在走廊地上,让这原本就死寂的空间里更增加了几分诡譎恐怖。 冉璐念完这一句十五,自己也嚇坏了,下意识往云观月身边又靠了两步。 她话音落下,没有人还敢再说话,整个走廊又陷入了安静。 说是很安静,但又能听见若有似无的细微声响,这声音听起来倒像是某种生物在喘息。 这细微的声响,触动著每一个人的神经。 站得近的人都在偷偷看著彼此,眼中是惊疑不定,有对自身安危的担忧,更有对彼此的怀疑。 他们身边站著都是认识的伙伴,可谁又知道会不会有阴魂扮作自己伙伴的模样来骗人? 玄门眾人看向对方的眼神里,怀疑渐渐大过惊恐,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和怀疑在眾人之间蔓延、 就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將他们每个人从对方身边拉走,又悄无声息地扼住他们的咽喉。 在这种时候,如果连身边的伙伴都不能信任,几个女性天师已经红了眼眶,只是想赶快离开医院回家。 商砚礼扫过一眼身旁云观月,又看了一眼戚光清,语气深沉:“我们只有两个人,没什么可数的。你数一下你带来的人,多出来的是哪个?” 其实要把多出来的那个人找到非常容易,只要每个人都確定好自己的伙伴就行。 哪怕这道阴魂化作其中某人的模样,看到两张一模一样的脸,自然也能圈小范围。 听到商砚礼的话,玄门天师们纷纷点头。还好他们遇到了云观月和商砚礼,现在才有了主心骨。 正当戚光清面色凝重,转头开始点人,走廊里的符篆全都被熄灭,包括云观月指尖的那张。 一下子,整个走廊又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人在黑暗之中,所有的感官都会被放大,特別是惊恐和怀疑这些负面情绪。 一时间,玄门天师都在担忧自己身旁的人,不知道离自己最近的伙伴究竟是人是鬼。 云观月面色平静,扫过一眼指尖符篆,试图再次点燃。可说来也怪,不管她用了什么手段点燃符篆,只要一燃起光亮就会再次熄灭。 第379章 鬼蜮 云观月和商砚礼五感比旁人强,在黑暗之中也能確定对方的方位,更加清楚他们彼此之间没有出问题。 站在他们身旁的玄门天师们已然慌了手脚、不知所措时,听到戚光清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我们围成圈,每个人都牵住身边人的手,保证大家不会出问题。”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虽然老土,但是挺適合他们。 云观月微微挑眉,这小子还是比其他人强不少。 黑暗之中,戚光清没办法確认同伴的脸,於是用了最古老的方式,让他们每一个人报名字。 他很了解自己的十一位伙伴,虽然看不见脸,但是名字和声音能匹配上,也就不会出问题。 一片黑暗沉寂之中,一道又一道声音响起。 每听到一个同伴念出自己的名字,戚光清心口就会稍稍一松。 没有问题,下一个,还是没有问题······ 就在他们彼此確认身份的时候,突然有一道符纸瞬间飞向他们之中。 与此同时,云观月手中符篆被点燃,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瞬间屏住了呼吸。 医院走廊墙上突兀的出现一道身影,面色苍白,身体浮肿,像是在水里泡过一样。 这样的一张脸让人看一眼,就不寒而慄,绝对不会有人想看第二眼。 这绝对不是活人,还是死状非常惨的死人······ 冉璐和身旁几个女性天师忍不住大叫起来:“救命!” 戚光清声音有些颤抖,但总还算冷静,抽出自己的本命法器,厉声说道:“动手。” 虽说有商砚礼和云观月在,他们十二个人加在一起也没有他们厉害,现在动手算是班门弄斧。 可要是什么都指望他们出手相助,也未免显得他们玄门弟子太没出息、没能耐了。 只是对付这样一个阴魂,他可以。 这个人影本来就离玄门弟子最近,就在戚光清出手,手中长鞭即將触及他的瞬间。 有一股诡异的红黑血雾从阴魂身上涌起,紧接著,眼前这个阴魂可怕的脸开始扭曲、模糊。 最终化作一层血雾,在眾人面前消散,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戚光清虽然反应很快,但手中长鞭还是晚了一步,重重抽在墙上,眼睁睁看著阴魂从他面前消散······ 他紧紧锁住眉心,只能无可奈何收回了长鞭。 隨著那个阴魂消失,几个女性天使手中符篆也可以再次被点燃。她们紧紧攥著符篆的手还在发抖,每个人脸上都害怕极了。 除了冉璐,其他几个女性天师也不由自主地往云观月身边靠。 戚光清默默站在一旁,心中满是疑惑,这个阴魂为什么要混在他们之中?是想要对他们做什么吗? 在自己发现之前阴魂可能已经混在他们之中了,却什么都没做,他实在是想不明白…… 见玄门伙伴都看向自己,戚光清整理好思绪,点了点头,一个一个清点了一遍:“现在是十四人了。” 眼看商砚礼和云观月没有发话的意思,戚光清咬牙说道:“既然人对了,云道友、商先生,不如我们继续往前走吧。” 云观月点头,没有多加点评刚刚那道阴魂到底是什么,只若无其事和商砚礼继续往前走。 其他玄门天师虽然满肚子都是疑惑,但也没有办法,只能跟著大部队继续往前走。 他们明明就走在医院的走廊里,但这里又很明显不是医院的走廊。 没有一点点的光亮,也完全没有尽头。 这条路一直不断地往前走,好像时间和空间都停止了,只剩下他们和这条走廊在这无尽的黑暗里。 玄门的女性天师已经快要崩溃,一个个有如惊弓之鸟,身旁人的道袍碰到她,她都会紧张地跳起来。 冉璐更是泪眼婆娑、紧紧跟在云观月身边,要不是怕惹她生气,她恨不得贴在她身上。 如果这条长廊再走不到底,他们怕是都要发疯。 相比之下,戚光清的精神状態还算是稳定。但很明显,比起刚遇到时,也已经是强弩之末在硬撑了。 不知走了多久,戚光清又停下了脚步。 “不是吧?”玄门有一个女性天师尖锐地叫了起来:“戚光清!你不会又数出来多了一个人吧?” 戚光清铁青著脸,没有说话。 冉璐在一旁轻声说道:“我们一共就是这些人,你数一数不就知道了。” 戚光清点头,算是默认了队伍里又多出一个人。 这一次,除了一开始开口的女性天师,其他人反倒是淡定了一点,各自拿出自己的本命法器,感应著身边灵力的变化。 他们没有再报数点人,想要直接靠自己找出那个混进队伍里的阴魂。 商砚礼和云观月也停下了脚步,站在玄门天师队伍最前面,正看著他们的举动。 突然,商砚礼以极快的身形冲向玄门天师。 他身形太快,旁人连看都看不清楚,就见他已经出现在自己面前。 玄门天师此刻紧张至极,不知道商砚礼究竟想要做什么,难道是要对他们动手?还是他被那个阴魂附身了? 在他们之中,旁人就罢了,如果商砚礼或是云观月被阴魂控制了,那他们怕是凶多吉少······ 商砚礼並没有给他们思考的时间,直接从人群中將一道影子钉在走廊墙上。离他最近的冉璐都没能看清,他到底是用什么法器定住的阴魂? 被钉到墙面上的尸体僵硬地站著,那是一张很平凡又普通的脸,和刚才那一张显然不是同一张脸。 被商砚礼钉在墙面上,对这具尸体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冉璐大叫著靠近云观月,这次她怕极了伸手,便搂住了云观月的胳膊。 “他在看我!那具尸体······他刚刚回头看我!”她抓著云观月的手难以控制,不由自主地颤抖。 她知道自己太丟人了,想要压低声音,但根本忍不住,太恐怖了!这里的一切实在太恐怖了,谁能救救她! 云观月不著痕跡地抽出自己的胳膊,淡定地看向那个阴魂,一言未发。 戚光清往前迈了一步,看著那个阴魂什么都没做,如果和前面的情况一样,这个阴魂很快就会自己消失。 果然,不过几秒,那具可怕的尸体又在眾人面前化作一道血雾。 他们都是玄门经过层层选拔,选出来的玄门新一代。 原本也算是有些能耐,不是这样不堪一击的废物。 可在这种高压的状態下,又亲眼见著阴魂变成血雾,从面前消散了一次又一次,完全没有办法解决。 眾人的心態越来越崩,几个女性天师强压著精神,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冉璐却是不断摇头,转头看向自己的玄门伙伴:“要走你们自己走吧,我不走了,我受不了了。” 戚光清很无奈,谁又想往前走?可他们眼下的情况,不往前走,也无路可走。 他只能走到冉璐身旁,轻声宽慰著她:“冉璐,当时选拔的时候你的排名非常靠前,现在只是小小挫折,怎么就把你打倒了呢?別怕。” 云观月站在一旁听到这话,挑眉又看了一眼冉璐。 就这?排名非常靠前? 难怪商砚礼说玄门上下都是废物。 戚光清半是哀求,半是劝慰,轻声哄著冉璐,但后者仍是神色闪躲,眼眶泛红,死活不愿意挪动脚步。 其他天师围成圈站在一旁,没有答话,每个人的精神状態都已经十分紧绷,哪里还顾得上去劝慰別人。 就在戚光清不知所措时,见云观月半眯著眼睛、笑盈盈看向他们:“如果跟在我身边,会不会没有这么害怕?” 空荡的走廊里,云观月的声音清脆动人、犹如天籟,还带著一丝回音。 听到她的话,正在看戏的玄门其他天师,一个个面上都露出懊悔的神色。 早知道哭哭闹闹就能跟在云观月身边,他们也跟冉璐一起哭了,特別是几个女性天师这会紧紧咬著下唇,现在再哭闹是不是变成学人精了…… 云观月並不在意其他人的反应,只笑盈盈看著冉璐。 后者脸上还掛著眼泪,用力点了点头,眼神紧紧落在云观月脸上,好像怕自己一个眨眼,她就会消失不见。 “云道友多谢你,跟在你身边我就安心了。”冉璐终於安心擦乾了,眼泪可以继续上路。 云观月转头、和商砚礼对视一眼,彼此间交换了一个眼神。 经过了这么多事,他们二人之间早已形成了一种特殊的默契,很多时候不需要说出口,便能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可以紧紧跟在云观月身后,冉璐也不再闹了,乖巧往前走了起来。 继续在这条令人窒息的走廊上走著,眾人的心情有一些麻木,也不像之前那一般恐惧了。 已经经歷了前两次,当戚光清第三次停下脚步时,他身后的一个天师猛地大叫一声,手中桃木剑狠狠砍在身旁墙上,大喊道:“该死的混蛋!你给我光明正大得走出来,躲在我们队伍里算什么?出来说说清楚,你到底要干什么?” 其实刚刚经歷过两次,眾人都看得很清楚,两次出现的尸体並非是同一个。 能惊动玄门和云观月同时来这医院,这里的灵异事件果然非常严重,古怪得很。 戚光清此刻没有了刚来时的心气,已然感受到了绝望。 除了商砚礼和云观月之外,他们十二人都是玄门新一代实力不俗的天师。可眼下別说是解决麻烦,他们连情况都没搞明白。 这一次不用戚光清开口,所有人都往后退了一步齐刷刷看向了商砚礼和云观月,眼神中满是哀求。 意思很明確,希望他们可以出手…… 商砚礼和云观月却是完全没动,如他们所料,眼前第三个阴魂又自己从他们面前化作一团血雾,彻底消失。 这种莫名其妙的情况,眾人已经经歷了三次,玄门天师的感觉都很差,已然到了接近崩溃的地步。 突然有一个声音怯生生地说道:“我们该不会是进入了鬼蜮吧?” 说话的正是一直躲在云观月身后的冉璐。 听到她这么一说,不少玄门天师都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 第380章 这是什么 所谓鬼蜮,大多是指一些惨死的人在极为不甘心的情况下,形成了特殊磁场区域。 他们脚下是医院,最不缺的就是惨死、且不甘心离世的人。 一个女性天师轻声提问:“什么叫鬼蜮?” 一旁的天师开口为她解释道:“鬼蜮就像是一个无形的牢笼,把那些死去的魂魄都困在这里,让他们出不去。这些魂魄怨气极重,也加重了这片特殊磁场的能力。” “鬼蜮能把我们所有人都困在这里,除非我们破掉鬼蜮、才能离开这里。不然就会像被困在这里的魂魄一样,一直在这个医院走廊里打转,可能连上下层都到不了。” 走廊里太安静,就算解释的天师声音不小,却还是被放大了几倍。 几乎所有的人都听到了他的话,原本就了解鬼蜮的人和並不了解的人此刻都沉默了。恐惧和绝望在玄门天师间蔓延,他们每个人心头都瀰漫著窒息的压抑感。 冉璐神情紧张,抬眸看向身旁云观月:“云道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鬼蜮这么可怕,我们要怎么才能打破它?” 她的这个问题,也是在场所有玄门天师的问题。 眾人齐刷刷地盯著云观月,找不到司空道长,云道友就是他们唯一的依靠和希望。 冉璐说著话,微微皱起眉头,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幻觉,空气中似乎开始瀰漫一种难以名状的恶臭。 这臭味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透著腐朽和死亡的气息,让她不由自主泛起噁心、想吐。 很快她就发现,这並不是她的幻觉,因为身旁眾人都皱起了眉头。 商砚礼和云观月同时抬了一下手,冉璐站得离他们这么近,也没看清他们的动作。 不过现在这也不是重点。 她並不知道,刚才那个她没看懂的动作,是他们二人封闭了自己的五感。 这股恶臭太让人窒息了,封闭之后舒服多了。 云观月挑眉看向玄门天师,见他们一个个站在一旁,害怕到都没看到自己封闭五感。 真的是太菜了,连这都不会。 眼下站在这走廊里,商砚礼和云观月因为封闭了五感,什么恶臭都闻不到。 而其他人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这股恶臭不止生理上让他们觉得很噁心、难受,更是从心理上逼著他们崩溃。 他们每一次呼吸,不只是闻到这股恶臭,更像是和那些魂魄共振,亲身体会到他们的痛苦和不甘,从灵魂深处感受到难以言喻的颤抖。 这样不行,戚光清隔著裤子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腿。 这鬼蜮不知有什么东西能影响他的心绪,眼前走廊两旁的墙壁竟然也开始扭曲。远远望去,不断扭动的墙,看起来像是一张张鬼脸,狞笑著要把他们全都吸进去。 不只是他,其他玄门天师也不对劲起来,双目空洞,好像失去了意识。 果然是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云观月半眯著眼睛看了他们一眼,高声喊道:“四处寻找,往臭味和阴气最重的地方去。” 她的声音响起,像是净化人心的梵音,一下子就將玄门天师恍惚迷离的精神拉了回来。 戚光清第一个回过神来,非常感激地看向云观月:“多谢云道友出手相助。” 他转身,一一检查了一下自己带来的人,確认他们没问题,这才鬆了口气。 但转念,他心头又紧张起来。 这个医院太可怕,不走出鬼蜮,他们还是没办法得救。他將包括自己在內的十二人分为两组,检查走廊左右突然出现的房间。 就在他们刚刚迷失的时候,原本空无一物的墙壁上出现了一道道门。玄门天师也不知道门后究竟是逃生的出口,还是危险所在。 戚光清高声吩咐著每个人要做什么,时不时偷偷观察云观月的视线和表情,见她神態自若、並没有阻止他们的意思,便放心大胆去检查每一个房间。 毕竟云观月虽然不喜欢多管閒事,但他们此刻同处於一个鬼蜮,假如玄门天师闯祸,也会连累到云观月和商砚礼。 眼看戚光清带著眾人一个一个房间检查,云观月颇为满意地点了下头。 玄门上下,这点好处是一样的。大事儿他们做不了,但起码能当个乖巧的苦力。 这一次,玄门十二天师走在前头,云观月和商砚礼走在他们后面。 看起来是在后面,但云观月手中始终攥著一张符篆,如果情况不对劲,立刻飞出就能救他们十二人的命。 她想好了,这笔帐等回去之后一定要找邱康胜,让他回玄门给她算。他们玄门的弟子凭什么让自己来操练,还保护了一路? 她非得换回一些法器道具不可。 有一说一,玄门的人大多是废物,但法器道具全都是一等一的良品。虽然比不上庄图南做的,但大多消耗品、用他们的还是不错。 玄门天师沿著走廊,小心翼翼,一扇门、一扇门地搜寻著。走廊里非常昏暗,哪怕手里点著火摺子和符篆,火光还是微弱,很难看清两旁。 戚光清將他们十二人分为两支队伍,一边是由他打开门,另一边是另一个男性天师开门。 其他人则是面色凝重跟在他们身后,每打开一道门,眾人的心便捏紧几分,不知道里边会是什么。 冉璐站在队伍,最后始终不断往云观月这边看,脸上堆著愧疚的笑容:“我实在是胆子太小了,只能给大家拖后腿。” 云观月安抚性地冲她摇了摇头:“你不用妄自菲薄,既然你是被选中的一员,自然不会和他们相差太多。” 听到她鼓舞,冉璐脸上泛起兴奋的笑容,干劲十足地点了点头。 她是真的非常害怕,怕自己推开的那扇门,后头会出现那些可怕的尸体。又怕他们一扇一扇地推开门,却始终还是找不到这些尸体…… 眼看著他们一间一间房间搜寻著,却始终徒劳无功。 商砚礼和云观月不著痕跡地放慢了脚步,刚才他们经过的一间房间阴气特別浓郁,可打开门时却什么都没有见到。 云观月观察过,戚光清是有过迟疑的,他站在房间门口看了很久、甚至还迈步往里走了两步。 但最后,他还是迟疑著退了出来,並没有深入那间房间去检查一下。 他们二人停下脚步,缓缓转头看向刚才那间阴气最重的房间,但凡里面不是什么都没有,都不会让他们如此怀疑。 如今他们已经走过更多其他房间,但刚刚那一间仍然是阴气最重的。 他们二人同时迈开脚步往回走,冉璐是最先发现的,她惊呼了一声:“云道友……” 听到她的声音,玄门其他天师如同惊弓之鸟、也立刻回头,见云观月走回刚才的房间,眾人脸上露出了不解和恐惧。 难不成,他们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戚光清更是心如死灰,一定是。云观月是不会无缘无故回头的,一定是刚刚的房间里有问题。 几乎是一瞬间,他就先想到了那间阴气最重的房间。 他明明是犹豫过的,也觉得那房间的阴气太重、不太寻常,为什么他没有坚持住? 戚光清此刻心中懊悔至极,一个能在云观月面前表现自己的机会就这样错过了…… 他非常后悔,但转念一想,又有一些释然,或许这就是他能力有限,所以才发现不了那间房间有问题。 在冉璐这一声惊呼之后,走廊上又安静起来,只有商砚礼和云观月沉稳的脚步声在已然变得狭窄而扭曲的走廊里迴荡著。 一个男性天师伸手拍了一下戚光清肩膀:“云道友和商先生往那里走,我们也跟过去看看!” 在这间医院里,他们遇到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一部分人怕得战战兢兢,还有一部分人几乎陷入了一丝疯狂的状態。 在这种状態下,他甚至没有感受到自己的害怕。 戚光清迟疑了一瞬,商砚礼和云观月並没有邀请他们一起,直接这样过去,不知道会不会给他们添麻烦。 毕竟他们这些人的实力,是真的会拖云观月后腿。 身旁的天师並没有给他迟疑的机会,推著他便往前走。 他们很快追到了商砚礼和云观月身后,小心翼翼看著他们二人。 注意到身后一下子多出来的人,云观月並不在意,比起这些玄门天师的小心谨慎,云观月显得漫不经心得多。 她隨手推开这扇门,便听到身后传来的一声声惊呼:“怎么回事?里面刚刚明明不是这样的······” “这些都是什么?好恐怖……” 只推开门的一瞬间,一股令人作呕、浓烈的腐臭腥气扑面而来,站在门口,他们能清晰地看清,在这房间的中央有一座白骨祭坛祭坛。 这祭坛是圆形的,內里一圈是青铜色的,看起来有一些年头。 在这青铜色的壁外铺满了森森白骨,远远望去,全都是密密麻麻的人骨和头颅。这些头颅空旷的眼眶里燃烧著幽幽的绿色鬼火,把整个房间照得亮堂了一些。 冉璐捂住嘴,不让自己叫出声,眼前这些白骨当然早就没了生命,一点生机都没有。 可她总觉得那些头颅仿佛瞪大了眼睛,正看著自己,太恐怖了。 戚光清站在云观月身后,脸色越发难看。 为什么刚刚他明明也站在这个位置,没有祭坛、也没有头骨,分明就是什么都没有······ 为什么这扇门由云观月推开,里头的东西便不一样了? 他几乎是本能抬起脚,想要走进这个房间。 眼前那些头骨好像是活的,一个个空洞的眼睛框盯著他看,好像只要他走进去这些头骨就能活过来. 祭坛上方散发出浓郁的阴气,隱隱有一股黑色气流在空中翻滚,难怪这房间的阴气如此浓郁,应该就是这祭坛的原因。 戚光清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好像心中有一股力量推动著他往前进。在他快要抬步走进房间时,身后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这只手上力气並不大,却带著让人无法拒绝的威严,戚光清瞬间后背打直、身体僵硬,一步也无法动弹…… 第381章 这些是什么 戚光清颤颤巍巍回过头,正对上商砚礼的脸:“商先生……” 他不太明白为什么商砚礼要阻止他走进去,这屋子里阴气冲天,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这里有问题吗? 商砚礼没有解释,只是稍稍侧身,挡住了所有人想要衝进去的步伐。 不是他霸道,实在是这些人带不动。 不止是戚光清,玄门不少天师都跃跃欲试,很想往里冲。 云观月双手环胸挑眉瞥了他们一眼,之前还总觉得邱康胜不行。现在看一看,是一代比一代更不行。 她往前迈了一步,没著急进去,从身后背包里掏出几张黄色符纸、隨手叠成小人的样子。 冉璐戚光清等人凑在她身边,仔细看著她的动作。 有一个女性天师惊呼了一声:“这就是符兵吗?” 其他天师都立刻投来目光,不愧是云观月,果然比他们想得厉害多了。 云观月丝毫没理会他们,將符纸小人放在面前,手中快速结印、念念有词。 片刻之后,那几张符纸小人化作一个个小小符兵,瞬间仿佛有了生命。 冉璐满脸笑意,云观月做的符兵还挺可爱的。 见到她这副样子,戚光清皱眉,这些符兵的能力说不定比他们还强,也不知道冉璐是怎么笑得出来的。 物似主人,符兵连头都没抬,直接从玄门天师身边走过,排著队依次进入房间。 它们没有思想,一切按主人指示去做,进入房间后丝毫没有恐惧,径直往祭坛方向走去。 从它们踏进房间开始,每走一步,祭坛上的白骨就似乎感应到有人进入,开始有了生命、缓缓蠕动。 几个女性天师伸手指向白骨祭坛,大惊失色:“那些白骨在动?竟然在动!” 戚光清脸色异常难看,没错,那些白骨因为有人进入、全都动了起来。 如果刚刚不是商砚礼將他拦住,现在被白骨缠上的就不是云观月做出来的符兵,而是自己。 他心中闪过一丝后怕,还有一点绝望。 这一次来医院不是毫无所获,虽然能力上他们没进步多少,可是却意识到了自己有多菜。 之前他在玄门內部、每一场选拔都是当仁不让的第一,也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这一次来到医院,见识了商砚礼和云观月,他才明白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以他的实力和他们二人相比,根本就没眼看。 戚光清正在黯然神伤,小小符兵损兵折降了大部分,剩下运气好的,已经走到了祭坛附近。 头几只符兵身上发著光,照亮了眼前的道路,也让站在门口的眾人看清,原来祭坛附近还有一些石阶。 隨著符兵们走上石阶,这些原本平平无奇的石阶也有了生命,缓缓移动。 符兵们没有意识,更不会逃脱,只一味按照云观月设定好的路线往前走。有些从活化的台阶上摔了下去,有一些运气好的继续往前前进。 倖存的符兵快要走到祭坛旁边时,祭坛突然动了起来,探出无数惨白的骨骼手臂,这些白骨变得很长,扭曲著、挥舞著,不断伸手抓向靠近祭坛的符兵。 看到这一幕,玄门那些跃跃欲试的小天师们一个个变了脸色。 太可怕了!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们,鬼蜮里的世界这么恐怖。 要不是碰到了商砚礼和云观月,要不是刚刚商先生出手把他们一个个拦住,现在他们可能已经被这些白骨抓住了…… 而此刻,被白骨手臂抓住的符兵、黄色的身体迅速泛起一层诡异的黑色,紧接著迅速发黑炭化。 冉璐连连往后退,恨不得伸手抓住云观月的手,能攀在她身上更好。 一直在观察符兵们的云观月微微皱眉,挣开身旁冉璐的手。 她迅速出击,手中桃木剑猛然一挥,一道凛冽的寒光闪过,那些不断攻击符兵的白色手臂应声而断。 眼看云观月的攻击乾脆利落,打得那些白骨手臂无法招架,玄门天师都鬆了口气。 可还不等他们安心,又见那些被云观月砍断的白骨手臂断口处竟然喷出一股股黑血。 这些血不但看起来触目惊心,还带著一股浓郁的腥臭味。即使他们还站在门口、隔了一段距离,都能清楚地闻到这股令人作呕的气味。 更让他们震惊的,是这些黑色血液好像有自己的意识。被砍断之后仍在半空中不断蠕动,如同一条条黑色小蛇迅速涌向巨大的白骨祭坛。 不对劲。 天师们已经嚇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抬著手,支支吾吾。 商砚礼微微皱眉,看向身旁云观月,两人此刻已然是站在房间之中,距离白骨祭坛很近。 比起身后那群嚇坏了的天师,他们二人仍然神態自若、非常平静。既然进入鬼蜮,遇到这样的情况也不算是什么大事。 眼下距离很近,他们二人也能看清祭坛內的情况。 祭坛里极臭,稍稍靠近就能闻到一股浓郁的腥臭味,这种臭味让云观月微微皱眉。 祭坛之中摆放了很多茶色玻璃瓶,云观月看了两眼,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身旁商砚礼:“这些瓶子里,会不会是器官?” 听到这两个字,后者立刻反应过来林医生和陈医生所说的那件怪事。 这栋楼里的病人尸体不见,再次出现时会失去已经病变了的器官。 眼下看来,这些器官应该就在面前茶色玻璃里。 眼看商砚礼和云观月进入了房间之中,玄门天师互相看著对方,咬牙决定、他们也要进入这房间。 虽然他们没什么本事,但也不能让人看清了玄门。 勇气,他们还是有的。 戚光清首当其衝,带领眾人刚要踏进这间房间,就见眼前出现好几道人影。 他有些错愕地停下脚步,看著眼前出现的这些人,他们面上戴著恶魔面具,看起来很是中二。 戚光清手持长鞭拦在面具人面前:“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阻止我们进去?” 听到他的问题,带头的恶魔面具大笑起来:“好愚蠢的问题!” 他扫过一眼门口这些玄门天师,忍不住摇头,玄门这些货色是一代不如一代了,这些人哪配和自己对话? 他冷笑著说道:“別说这么多了,直接动手吧。” 戚光清没想到这些恶魔面具人这么狂,一言不合就要直接动手。 不过玄门天师自从进了这间医院,被困在鬼蜮之后,一个个心头憋屈得很。 既然有人撞上门来,他们也不客气、迅速布下阵法。 虽说他们的本事的確不大,可到底也是玄门亲自选出来的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自然也是有三分功夫在手里的。 被戚光清长鞭拦住带头的恶魔面具人脸色微微一变,没想到这小子倒是有点儿东西。 眼下里头白骨祭坛上的阵法正是最关键的时候,他们守在此处就是要保证阵法平安、继续下去,绝不能让这群傢伙闯进去! 如此想著,恶魔面具人们也纷纷亮出法器道具。 这场恶战,不得不战。 外头打起来了,还挺热闹。 云观月也是这会儿才发现,玄门这些小天师確实还行,起码能挡住恶魔面具人的攻击。 比她想像中要好许多,没有那么废物。 戚光清一边打、一边认真冲云观月喊道:“云道友你放心,此处就交给我们。” 见他们还真能把恶魔面具人拦住,云观月微微点了点头,不错,玄门的天师一直符合她心中的標准,打下手、干苦力,做得非常好。 她不再理会门外的战况,转身看向商砚礼,两人一言不发、继续往祭坛边上又走近了两步。 方才从白骨上喷涌而出的黑血,此刻正缓缓往祭坛中央流去。 不对劲。 云观月微微皱眉看著眼前这些黑血的流向,她挥手、將白骨祭坛上蒙上的细尘拂去,底下一条条沟槽露出。 外头玄门眾人和面具人正打得白热化,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来的热血沸腾,竟然打得这么认真。 云观月有一点诧异,转过头去,发现连一向怯懦的冉璐此刻都发了疯一般,拼命攻打著靠近他们的面具人们。 此事果然不对劲。 不只是冉璐,那些个小天师都一改方才恐惧的样子,很是认真的和恶魔面具们战斗。 很快,一个个身上就掛了伤。 一时间,整个房间內外的场面极度混乱。 玄门天师和面具人缠斗在一起,昏暗的光线下不靠著灵力去辨认自己人的气息,都怕是会攻击错人。 各种法器符篆道具横飞,打斗片刻之后,玄门天师们落於下风,好多人受了伤。 戚光清感觉有些奇怪,这些面具人一直也没有对他们下狠手,好像只想让他们受些轻伤,这些人有病吗? 费尽心思对付他们,只是想让他们受一点轻伤,这是什么意思? 他知道以自己的脑子怕是想不明白此事,便大声喊道:“云道友!快帮帮我们!” 听到外头传来戚光清的求救声,云观月和商砚礼停下往前走的步伐,转身看见玄门天师们或多或少都掛了伤。 不止如此,对面的面具人身上也都带上了伤口,而且他们一个个都好似非常疯狂,不在意自己的死活。 刀剑无眼,他们却丝毫不避让,任由身上掛上伤口、留下血液。 云观月皱眉,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迅速飞出一张黄符,地面上的灰尘瞬间一扫而空。 弯弯绕绕的细小凹槽出现在他们二人面前,商砚礼有些诧异:“这些是什么?” 第382章 异兽又出现了? 云观月面上浮起一抹冷笑,好歹毒的恶魔面具,一环扣一环,它应该是把自己和玄门眾人都算计在內了。 她解释道:“地上那些不起眼的凹槽弯弯绕绕连接起来会成为一个巨大的阵法,和这祭坛里的阵法相互呼应。” 天下阵法太多,云观月此刻又看不清祭坛里阵法的真容,很难判断这个阵法究竟是何意义。 但却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面具人攻击玄门天师,因为启动这两个阵法需要大量的精血。 和普通人相比,天师精血自带灵气。恶魔面具布下这个局,目標应该是外头的那群愣头青。 他们的血液自带灵气,对阵法大有助益。 隨著房间里受伤的人越来越多,不断有鲜血落到地上,顺著地面上的弯弯绕绕,几乎要匯聚成河。 商砚礼微微挑眉,原本是想开口让玄门天师別再动手了。可见他们一个个像是疯了一般,看来这房间里的诡异气味的確能干扰人的內心。 他正在想著,就听云观月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应该是碧落女皇,她特別擅长动摇人心。” 听出云观月语气中的平静,商砚礼缓缓转头看了她一眼,一点也不担心。 虽然她此刻看不清祭坛中的阵法,但他相信她一定有办法。 果然,云观月神色平静。 这原本就没什么可多说的,虽然她没搞明白这阵法到底要做什么,但只要毁掉这阵法,自然就能让恶魔面具前功尽弃。 如此想著,云观月不再理会一旁不停送人头的玄门天师,直接转身冲向白骨祭坛。 她双手结印,口中念出九字箴言:“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一道闪亮的黄光自云观月手中飞起,眼看就要飞到白骨祭坛之上。 突然,眾人眼前出现一道身影,將光芒挡住。 一瞬间,整个屋子里又恢復了黑暗的状態。 看著眼前突然出现的恶魔面具,云观月挑眉:哦吼,他急了。 藏不住了吗?竟然直接出现了。 看著云观月挑眉、一脸挑衅的模样,恶魔面具气得差点吐血! 这个该死的女人,怎么哪里都有她! 原本他在医院里搞出这么多离奇的灵异事件,就是要吸引这些小傢伙过来,用他们的血助他阵法早日布成。 却没想到,还引来了商砚礼和云观月这两个惯会坏他事的傢伙。 恶魔面具冷笑一声:还好,自己早早收到消息、知道他们会出现在这里,要不然这个阵法还真让他们破了! “好久不见,我的好搭档非常想念你。” 恶魔面具口中所说搭档自然是指碧落女皇,云观月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拎起手中桃木剑:“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直接动手开打吧。” 见她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面具下因为愤怒而变形的脸微微抽动两下,这个该死的女人!难怪碧落女皇一提到她就咬牙切齿,一切都是有道理的! 她冷笑了一声,不过可惜,今天这个女人要在她的阵法里吃瘪了. 她不是很厉害吗?那就试试。 自从恶魔面具人出现在这房间里,祭坛上的白骨都似乎受到了召唤,挣扎起来。 恶魔面具冷笑一声,指挥白骨们不断攻击云观月。这些白骨杀伤力並不强,但架不住量太多,前赴后继地衝过来,也著实废了她一番心思。 商砚礼站在一旁,並未出手,对付恶魔面具、云观月一个人就够了。 但很快,他们二人就发现情况不对劲,云观月专心想要破阵,但这阵法却是越来越强。 不只是阵法的威力在变强,似乎还会吸走她符纸上的灵力。 如此一来,云观月对这阵法每一次攻击,都会被转化成这阵法自己的能量,再反过来攻击她。 商砚礼站在一旁也发现了此事,面色沉了沉。他抬眸,正对上恶魔面具阴鷙的眼神。 “怎么?想不到怎么破局吗?你不是很厉害吗?”这一段话,恶魔面具看似对著云观月所说,眼神却是一直盯著商砚礼。 云观月虽然不知道他们二人之间到底有什么矛盾,但也看得出恶魔面具和商砚礼之间、彼此厌恶的情绪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虽然云观月有能力解决这个阵法,但她还是转过头看向商砚礼,半眯著眼睛微微一笑:“交给你吧。” “对付这么简单的阵法,不需要我们两个一起动手。” 听出她语气中的轻蔑和漫不经心,恶魔面具脸上又抽搐了一下。 该死的女人!她也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吧! 恶魔面具双手翻飞、加强阵法,他今天一定要他们二人把命留在此处,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厉害。 眼看他动了杀心,商砚礼皱眉,转身、身形一闪、挡在外头面具人和眾天师之间。 刚刚云观月对战恶魔面具,他在一旁已经发现,每当外头战况激烈,留下更多的血液滋养外头的阵法,攻击云观月的白骨阵法就会变得更强。 原来这两个阵法之间是这样的关係。如今要破这白骨阵法,他必须要阻止外头那些货继续送人头。 眼看商砚礼往外头衝去,恶魔面具人脸上的笑意微微一僵。 他好不容易布下这么一个天衣无缝的局,外头的阵法就是为了防商砚礼和云观月找到此处。 只要有这个阵法在,他还能立於不败之地。可不知道怎么这么短的时间,商砚礼就能发现这两个阵法间的关係? 他不甘心,这是他好不容易才准备的局、决不能又让他们二人破了阵。 他双眼通红,眼中闪过一抹恨意。 云观月也好,商砚礼也好,今天他们既然来了此处,他就要他们有去无回。 他口中念念有词、迅速催动阵法,定是要云观月今天把命交代在这里。 这一次恶魔面具的確是下了一番功夫,他拼尽全力、並非推动阵法变强,而是推动阵法的范围。 隨著他倾尽全力,云观月此刻已然被困在阵法范围之中。 她皱眉,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不错,这一次恶魔面具变聪明了。不过就算这阵法將自己困住,她还是能破局。 她挑眉,嘴角牵起一抹笑意,不过是雕虫小技,恶魔面具也未免太看不起自己了。 她凝起神色,认真催动手中阵法。 此刻,房间內外所有人都在水深火热之中,並未有人留意到有一道身影正悄悄地潜进房中。 原本应该和玄门眾人一起对战面具人的冉璐,偷偷靠近了云观月。 眼下云观月和恶魔面具两人都在催动手中阵法,商砚礼又在外面破坏另一个阵法,没办法为她护阵。 此刻的冉璐完全变成了另一副模样,她催动手中剑,冷冷看向面前云观月。 好厉害的女人,可惜也不过如此,还不是被自己算计了吗? 想到这,冉璐脸上不由自主地浮起一抹笑意,这件事她能吹一辈子,毕竟她可是云观月啊,竟然被自己算计了,这种感觉可实在太爽了! 云观月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准备给面前恶魔面具致命一击,却没想到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柄桃木剑,直直衝她刺来。 换做是从前,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云观月都会十分防备自己的背后。 可自从和商砚礼相识之后,似乎每一次陷入灵异事件,他都在自己身边,像这样的情况他都可以將自己的后背弯安心的交给商砚礼。 她感慨了一下,正在思考,一边布阵、一边催动自身灵力形成防护罩。 这样一来虽然能同时攻击恶魔面具,又能挡住冉璐对他的攻击,但也会耗费他极大的灵力,说不定当场就会晕倒。” 可要是硬生生挨下冉璐这一件。可能还要调养一段日子,好像更麻烦。 她还在心中抉择,身体已经很自觉地推动灵力、准备自我保护。 就在此时,整个房间地动山摇,好像是地震突如其来来了。 刚被商砚礼阻止、不再和面具人缠斗的戚光清等人,冷不丁嚇了一跳,还以为这一次真的有要事要交代在此处。 眾人眼前金光一闪,冉璐还没反应过来,她下意识抬头看向云观月。 见她仍在布阵,那股可怕的力量並非出自於她。 冉璐更绝望了,商砚礼和云观月都让他们牵制住了,那此刻这股巨大的力量究竟来源於何处? 她睁大了眼睛,却又忍不住想要闭上。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是幻觉吧,一定是幻觉! 那股巨大力量的来源,正是人龙头、虎神金,再加上金玉交辉的光芒,迷得他的眼睛都睁不开。 冉璐此刻只想痛哭:“妈妈,这是什么东西?这是他应该见到的东西吗?” 她不过是想攻击云观月,就这么难吗? 眼前这个似龙非龙的傢伙怒气冲冲地看向自己发出一声怒吼,这一声震天的吼声,直接將整个房间內外的人全都震住。 云观月正在专心布阵,看著眼前光芒闪现、將自己牢牢围住。 她还没来得及搞清楚是什么东西,就因为这股能量太巨大,直接晕倒过去。 在她晕倒之前,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眼前出现的这个身影有点眼熟,云观月想了一下,很像是她在梦里看到的巨大身影。 异兽? 山海经的异兽又出现了? 第383章 放心 虽然看不清眼前这道影子究竟是什么,但云观月不知为何,对这个影子有一种莫名的天然安全感。 她非常放心,导入这道影子怀中。 刚刚进入阵法时,她感受到阵法之中器官主人们的痛苦。 恶魔面具和碧落女皇简直不是人,他们为了得到这些器官,刻意让身体好的病人病变。让他们接受化疗那些极端的治疗。 这些原本没问题的器官一直被过度治疗,治到有问题、病变,再要了他们的命。 人死了之后,面具人再偷走他们病变的器官,用来布阵。 感受到器官主人们的滔天恨意,云观月倾尽全力破了这个阵法。人死不能復生,但绝不能再让他们被恶魔面具和碧落女皇利用去做坏事。 原本按云观月的想法,硬生生挨上冉璐这一剑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她早就防备著这个女人,也知道她没什么大本事伤不到自己。 可没有想到身体被激发出了自我保护,仍然催动灵力挡住冉璐的攻击。 这样一来,云观月力竭,直接在那道温暖的怀中昏倒。 她昏得太早,並没有看见那道身影出现时,恶魔面具完全变了脸色。 他眼神里掠过的是不敢置信,他想不到这一道身影会在此刻出现······ 眼看著阵法就要被云观月攻破,恶魔面具咬紧了牙关,他很想对付她、护住阵法,可此刻身体的本能让他儘快飞身离去。 虽然心中满是不甘,可他还是不敢和眼前这道金光正面对上。毕竟这並非是人类的存在,以他目前的能力,还不是商砚礼对手。 他和商砚礼相识这么多年,没有想过他竟然会为了云观月显露自己的真身…… 金光褪去,商砚礼小心翼翼抱起云观月,冷眼望向面前被击倒在地上的冉璐。 她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方才到底是什么东西? 此刻她看著手里被完全击穿的桃木剑,这可不是普通的剑,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毁掉了? 那道金光实在太快,快得她连怎么被攻击的都看不出来。 下一秒,戚光清的长鞭已经架在她的脖子上,冷眼看向她:“你究竟是谁?为什么对云道友出手?” 冉璐咬著牙没说话,紧紧握著手中被击破的桃木剑。 她怎么都没想明白自己是怎么输的,她想过可能会被云观月反杀,却没想到会是如此轻易地被击倒。 怎么可能呢?太离谱! 戚光清见她不说话。紧紧皱著眉头:“你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还是疯了?怎么能对自己人动手?” 商砚礼站在一旁,冷声说道:“他没疯。只是那些面具人才是他的自己人,对我们动手再正常不过。” 听到这一句,冉璐不敢置信地抬头,震惊地看向商砚礼。 又看了看他怀里的云观月,商砚礼看向自己的眼神,虽然冰冷、却丝毫没有意外和震惊,满是瞭然於心的淡定。 冉璐突然明白了什么,冷笑起来:“原来你们刚刚对我的友好都是装出来的?” “我早该知道,你们两个本就是假人假意,根本就没有相信过我。想到刚刚云观月对她温言软语,她还洋洋得意自以为骗到了她……” 冉璐咬紧牙关,自己太蠢了,岂不是让他们两个看了一路的笑话? 见她气得整张脸都红了,商砚礼无奈摇了摇头:“你总不会到了现在,还想问我们怎么发现你有问题的?” 不等冉璐回答,他缓缓摇了摇头:“你不会以为我们相信过你吧?难道我们和你一样蠢吗?” 冉璐:…… 从第一眼见到商砚礼,她就觉得这人太过冰冷,好像很难接近。 可同样的,他长得很帅,可如今那张让女人沉迷的脸上展露著极为冷漠。 淡然的神情彻底激怒了冉璐,她身子不但颤抖,牙齿发出咯咯噠噠的声音,气得恨不得扑上去。 技不如人就算了,可他们不能羞辱自己! 过分!商砚礼实在太过分了! 眼看她不安分,戚光清手中长鞭挥舞过去,將她紧紧束缚住:“对不起商先生,这次是我们玄门管教不严,竟然让这样的人混进队伍,差点害了云道友······” 商砚礼第一眸看了一眼云观月冷声道:“那倒不至於,以他的本事,伤不到云观月。” 冉璐更生气了,她用力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完全睁不开戚光清的床边。 她转头,怒目圆睁地看向商砚礼:“我们才是伙伴,你现在帮著他们对付我,你要不要脸?还有你······” 她侧过头看向商砚礼:“你一个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弱女子,你还有理了?你们分明早就知道我的目的和身份,还偏偏在我面前演戏,好不要脸的一对狗男女!” 他身体让长鞭紧紧束缚住,不能动弹,可嘴还能动。 听著她不停地骂骂咧咧,商砚礼微微皱眉,好吵的女人。 不知他如何腾出手、飞出一张符篆直击冉璐面门,下一秒,整个世界安静下来,冉璐发现自己张不开嘴了,別说骂骂咧咧,这会儿彻底说不出话来。 她更生气了,可也只能瞪大了眼睛,一点办法都没有。 戚光清刚刚听著她骂人,心里都紧张死了,她要是再这么骂,怕是玄门彻底把商砚礼和云观月得罪完了。 这可真是要命的大事。 还好商砚礼一出手就彻底封印了,他活该。 一路走来,他倒是从未发现冉璐会有这样的心思,还有这样的能耐。 实在是他们玄门识人不清,差点酿成大祸。 想到这,戚光清又万分愧疚地看了一眼商砚礼和他怀里的云观月:“云道友怎么样,不会有事吧?” 商砚礼颇为关切地看了云观月一眼,摇了摇头:“不会有事的,我现在就带她回去疗伤。” 戚光清机顶,立刻测了测身子,为商砚礼让出一条路:“商先生放心。冉璐我们带回去一定会严加惩处。” 商砚礼並不在意,此刻他们只想快点让云观月醒来。 虽然他也知道恶魔面具和冉璐都没伤到云观月,她此刻昏迷,只是因为耗费了太多精力,需要休息。 但只要她没醒来,商砚礼心中便总是很担忧。他一路飞快,云观月醒来之前他们就已经回到了庄园。 庄图南和白哲正在清点庄园里的异兽数量,远远地便见一道身影飞速往他们面前冲了过来。 庄图南下意识往后躲了一躲,待他看清是商砚礼抱著云观月飞奔回来,也顾不上打趣,立刻迎上前来:“老商怎么回事?云医生怎么昏迷了?” 一旁的白哲微微皱眉,立刻便迎上前去,从也不知老商是从哪里把云观月抱回来的。 他们二人上前本是想从他手里接过云观月,商砚礼却微微侧身、没有让任何人触碰到云观月。 “老白,快帮她检查。” 见商砚礼直接提到自己,白哲的脸色微微一变。 方才接近云观月时,他已经感受过她没什么大碍,只不过是耗费了一些灵力。现在你硬说她是昏迷也行,但她此刻其实只不过·····是睡著了。 罢了,等她睡醒了,恢復了体力自然会醒来。 但商砚礼满脸著急,好像根本也听不进白哲的话。 后者无可奈何:“那你倒是把云医生放下,我来为她诊治。” 听到商砚礼的要求,白哲还没说什么,庄图南站在一旁瞪大了眼睛:“老商,你说什么?让老白亲自为他诊治?” “不至於吧,”他紧紧皱起眉头,並不是他们和云观月的关係不够好,眼下他们之间的关係说是生死之交也不为过。 如果云观月真有什么不得了的病,动用到白哲也是应该的。 可现在她分明是睡一觉就能好,商砚礼也不必如此大惊小怪。 听到庄图南的声音,商砚礼冷冷扫过他一眼,一言未发、只是看向了白哲:“能不能治?” 见白哲点头,庄图南更加生气:“我说老白,你这人耳根子也太软了!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们现在又不是不愿意就······” 云道友现在情况很稳定,实在是杀鸡焉用牛刀,救她一个、不需要动用老白的能力吧。 商砚礼眼神沉了沉,说话的语气越发低沉,好像是从嗓子眼里逼出来的动静。 “她和我们不一样。” 商砚礼刻意压著语气,这才强迫自己没和庄图南和白哲两人发火。 他自知自己脾气不好,他们二人常年陪在自己身边、確实也不容易。 可如今出事的是云观月,他实在也没办法冷静下来。 听到商砚礼的话,庄图南还想再说些什么,被白哲拦住。她看向商砚礼微微点头:“我明白了,你快抱著云医生进来,我来帮她看。” 听到白哲的话,商砚礼终於鬆了一口气。白哲说是天下第一名医都可以。 有他出手云观月一定不会有事。 虽然白哲心底里也觉得商砚礼今天未免护妻护得太重,但他为云观月一检查,就会有惊讶地发现。 云观月这身体实在谈不上好,看著是这样娇滴滴的一个妙龄少女身体却是有各种伤,还有一些她检查不出来的问题。 在这天底下,只有白哲的能力才能让云观月完完全全安心。 第384章 留一辈子 安静的房间里,白哲正在仔细为云观月检查身体。 商砚礼站在一旁神色阴鬱,深黯的眼眸低垂著,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庄图南吊儿郎当地站在他身边,心里不由觉得,今天老商实在太小题大做。 很明显,云观月根本就没什么问题。 实在是她太强了,强到他很难想像她会虚弱到需要人救治。 思来想去,他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云医生这么聪明,说不定一醒来就能识穿老白的真身,到时候得不偿失······” 商砚礼闻言微微皱眉,却还是平静地摇了摇头。 他早已想过这件事,如果真的被云观月识破了他们的身份,那就说出来好了。 见商砚礼一副无所谓的神情,庄图南瞪大了眸子、不敢置信地看向他:“你可別告诉我,要是被她发现了,你就说真话?” 商砚礼平静异常,挑眉看了他一眼。虽然一言未发,但言下之意不言而喻,他就是这么想的。 庄图南脸上的神情一僵,他早就看出云观月对商砚礼而言与其他人都不同,甚至可能和自己还有老白一样重要。 从前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点,但此刻他迟疑了······ 重色轻友! 怕是在商砚礼眼里,云观月比他和老白重要多了! 想到这儿,庄图南神色一凛:“你也知道她和我们不同,要是把她牵扯进来,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他也很喜欢云观月,不然不会允许她进入庄园,可这不代表他愿意把所有事都告诉云观月。 他此刻看向商砚礼的眼神里满是不解,从前怎么没看出他是这样的顶级恋爱脑? 离谱!实在离谱至极! 商砚礼並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从他的神情举止,到底能看出他的心態。 他的確不在乎。 有许多事只是云观月此刻还没有发现,不然她想知道的话,自己都会告诉她。 几经出生入死,谈男女情爱都不足以评断他们之间的情感。 她更像是一道光。 他们几人相处多年,彼此间的默契、很多话是不需要直接说出口的。 看清楚他的神情,庄图南皱眉、还来不及说话,就见白哲一脸严肃地向他们走来。 他才刚走近,庄图南和商砚礼就留意到他额间的汗。 庄图南皱眉:“老白,你这是怎么回事?还动用了灵力?” 白哲点头,有些苦恼地看向商砚礼:“她的身体好像不太对劲。” 平时云观月看起来非常健康,能吃能睡,看不出一丁点儿问题。 但他刚刚上手检查,却发现这具身体竟然有很多问题。 如果不是他们一直在一起相处,说她是將死之人,白哲都会相信。 听了他的解释,商砚礼和庄图南的神色都微微一变。 庄图南尤其尷尬,他刚刚一直说商砚礼小题大作,却没想到白哲检查完云观月的身体,真有问题? 此刻他也有一些著急:“老白,有你在,云医生不会出事吧?” 白哲点了点头,又摇头:“其实就算没有我在,她也不会有问题。” “这话是什么意思?”商砚礼紧紧拧起眉头,开口问道。 刚刚说云观月特別危险,现在又说她没事,所有的话都让白哲说了。 白哲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嘴角掛上一抹笑意:“我说老商,你一向冷静自持,天底下好像就没什么事能让你有反应,现在暂时被我们找到了。” “你放心,她身体虽然有一些我说不清楚的问题,但却是十分健康。別说是十年八年,就是再久一些,她可能都不会有事。” 这话听来实在有些奇怪,要是换了普通人可能会把白哲当成是骗子,但他们这里的人全都不是普通人,都陷入了沉思。 他们说这些话的时候,云观月已经醒来了。 准確的说,从商砚礼抱她回庄园开始,她就迷迷糊糊有了一些意识。 这种感觉怎么描述? 云观月觉得醒来的並非是这具身体,而是她自己本身的灵魂,她能大概听见商砚礼和庄图南、白哲说话,却没办法睁开眼睛。 此刻她亦是越来越清醒,白哲说这身体原本都该死了,现在却又好好活著,应该是因为自己来了。 所以原本会被原书剧情害死的“云观月”,此刻还好好地活著,还越活越好。 这些事云观月並不意外、也不惊奇,毕竟这本书的原书剧情已经崩坏到了极点,不管发生什么她都不会意外。 她现在比较好奇的是商砚礼那一句,自己和他们不一样。 她想到昏迷之前看到的那个身影,龙头虎身,金玉交辉,还有那一声震人心魄的怒吼声。 她脑子里咯噔了一下,好像知道商砚礼是什么了。 回忆起她和商砚礼认识的点点滴滴,他话不多,好像很难让他开口。但他钱特別多,多到怎么都用不完。 这种特质,再加上龙头虎身,云观月想著她上一次模糊的猜测应该没错,商砚礼正是山海经里的神兽,貔貅。 他刚刚非常坚持一定要白哲出手救自己,和自己关係不错的庄图南极为不解,觉得不需要动用白哲。 如此想来,云观月猜测,白哲应该是有治癒能力的白泽。 仔细想想,白哲性格沉稳、为人儒雅,確实很像是白泽。 他们两个都是神兽的话,那庄图南呢? 云观月皱起眉头,百思不得其解,哪有这么咋咋呼呼的异兽?看来还是她在庄园的时间不够长,完全想不出来庄图南能是什么。 她正在思索,下意识地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耳畔响起商砚礼略带紧张的声音:“你醒了?” 嗯? 云观月尝试著睁开眼睛,这才发现她已经回到了这具身体里,重新拥有了身体的掌控权。 她睁开眼睛,抬眸的瞬间,直直地撞进一双担忧的眸子,这是从前她在商砚礼脸上从未见到过的表情。 想到方才一路回来,他几乎一直抱著自己没鬆开过手,云观月心口微微一动,有很神奇的感觉在心间瀰漫。 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 她虽然看过很多爱情电视小说,但恋爱还是看別人谈、来得甜,她自己从来没有谈过。 想到刚刚庄图南发脾气骂商砚礼的话,云观月不由自主地多想了一点,难道商砚礼对自己,真的超越了朋友间的关係? 她缓缓眨了一下眼睛,这个问题她真的从来没想过,毕竟商砚礼对她而言,更大的意义是战友,真真实实、出生入死的战友。 见云观月睁开眼睛却一言不发,只是盯著自己,商砚礼微微皱眉。 庄图南说得不错,云观月太聪明了,可能已经猜出他们的身份了。 他垂眸,正准备將他们几人的真实身份一一告诉她,就见她朱唇微启,轻声说道:“有没有吃的?我有一点儿饿了。” 听到她的话,庄图南在一旁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这笑声把嘲讽拉满,商砚礼可別以为自己对云观月很重要,估计还不如他们庄园里的厨子来得要紧。 毕竟没了厨子,云观月日子都过不下去,但是没了商砚礼问题不大。 商砚礼此刻没有想这么多,听到她这么说,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想吃东西说明她人没事,那便好。 他点了点头:“你想吃什么?我这就安排厨子去做。” 云观月仔细想了想,其实刚醒过来她也没什么胃口,不过是想找一个话题,让彼此不用这么尷尬。 但话说出口之后,她又发现她好像是真的饿了。有一种已经饿了很久,快要晕倒的感觉。 她抬眸看了一眼四周,已经回到庄园里了。 既然回来了,她也就毫不客气,把这里厨子的拿手菜全都报了一遍。 听著她报菜名,庄图南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別说,还真別说,这世界上能配得上云观月的男人,也就只有他们家老商了。 换了是旁人、要养活这么一个女子,早晚是得给他吃破產的。 商砚礼却丝毫不介意,眼带笑意,一一记下云观月的要求,转头吩咐庄图南:“你去安排,让他们动作快一点。” 云观月好不容易醒来,想来也是饿了。 原本在一旁认真吃瓜的庄图南没想到自己会被突然被cue到,他笑了笑,毫不反抗,直接转身去为云观月准备她刚刚报的一连串菜名。 之前他们还只是半开玩笑,觉得商砚礼对云观月和对其他人完全不同。 现在他们已是把云观月当做嫂子来看待了。 一边往外走,庄图南不由自主想到他们几人特殊的身份。 他转过头去,见商砚礼虽然神態自若,一双眸子却始终落在云观月身上,看起来非常紧张。 见到他这不值钱的模样,庄图南忍不住摇了摇头。 他们家老商平时看著不太像人,可实际上是个非常重情重义的人,只希望他和云观月之间能有一个好结果。 庄园里的厨子都是一等一的五星大厨、高薪聘请来的,得了命令立刻便开始做饭。 人多力量大,云观月在长桌边坐下的时候,见自己刚刚点的菜一一摆在桌上,色香味俱全。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眉眼间满是笑意,转头看向庄图南:“庄老板,辛苦你了。” 庄图南连连摆手,他刚刚去交代厨子为云观月准备食物时,已经想清楚了,不管將来他们家老商和云观月会是什么样的结局,他们都要感谢云观月。 多亏有她,老商才能越活越有人味。这对他们这样的人而言,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如此想来,回来时庄图南满脸都是笑意。 见他又不太正常,商砚礼眉眼轻压了压,有时候他真想把庄图南解剖了,看看他的脑迴路是不是和正常人不太一样,怎么他的脑子里总能想到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让人匪夷所思。 云观月没有想这么多,认真地吃了起来。 好吃!真好吃! 庄园里这一批新厨子做饭实在太厉害了。 如果可以的话,为了这几个厨子,她可以留在庄园里一辈子。 第385章 坐主桌 相处的时间久了,商砚礼也是琢磨到了云观月的习惯,一旦她吃饭的时候不说话,就说明她確实是饿了,也证明今天的食物非常好吃。 他扫过一眼桌上的菜式,留意了云观月吃得最多的菜,心中默默记下,这几个厨子看来非常符合云观月的口味。 庄图南、白哲也在桌边坐下,看著云观月吃饭,两人脸上露出一抹不敢置信。 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和她一起吃饭,但这次她好像吃得特別多。 白哲似乎想到了什么,伸手给云观月倒了杯茶,看著她喝下,轻声问道:“今天你醒过来之后,是不是感觉特別累?” 云观月捧起茶盏喝了一口茶,点了点头。 不光累,她还觉得特別地饿,能吃下一整头牛。 放下茶杯,她抬头,见白哲皱眉、若有所思的模样。 刚刚她的魂魄漂浮在半空中,云观月也想过要不要向他们坦诚,自己並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是穿书来的。 不过想了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们有,自己也有,这很公平。 最重要的,是云观月此刻已然把他们当做了朋友。既然是朋友,就该为彼此保留拥有秘密的空间。 她不想率先坦诚自己的秘密,好像是要逼他们也说出些什么。 更重要的是云观月没搞清楚,他们三人在这本书里又是什么样的存在,纸片人吗?看著不像。 她记得原书里完全没有这几个人的存在。 在理清思绪之前,云观月也不想贸然开口,將这一池子原本就混乱的水搅得更浑。 吃饱喝足,她感觉自己又恢復了精力,这才有心思去关心自己昏迷之前的事。 刚才吃得太急没留意,有点儿吃撑了,云观月喝著普洱,不由自主地感嘆白哲实在是太贴心了,总能够刚好知道自己的需求。 见她看向白哲,商砚礼立刻为她又递了一盏茶:“你是不是想知道你昏迷之前的事?” 云观月愣了一下,其实她想先多喝几杯茶的,不过既然商砚礼这么想说,她便点了点头:“我把阵法破了吗?” 商砚礼点头:“自然,哪有你破不了的阵法。” 听到这话,庄图南差点让手中的茶水呛到,这还是他认识的老商吗!?这么肉麻的话他是怎么说得出口,还一脸平静的? 商砚礼丝毫没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云观月本就这么厉害,他说的都是实话。 云观月笑著点了点头,这话確实没什么毛病。 “我破了阵,恶魔面具他人呢?” 她隱约记得,当时那个硕大的身影出现、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想来就是那个时间让恶魔面具人跑了。 云观月非常懊恼,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其实我不会有事的,你当时就应该先扔下我不管,把恶魔面具抓回来。” 商砚礼皱了下眉,並没有反驳云观月的话,心中却是十分篤定,永远也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 抓恶魔面具人虽然重要,但她才是最重要的。 喝了几口茶,云观月感觉没那么撑了,眼神很自然落向桌上的甜品。 她拿起一个布丁,一口一口放进嘴里,又想到了什么,继续问道:“小狗医生和林医生她们没事吧?我破了阵,医院恢復正常了吗?” 云观月说著话,低头看了一眼这不爭气的身体。 她不过是同时破阵和抵御了一下冉璐的攻击,怎么这身体就这么弱,直接就晕倒了? 她皱眉,要不是这身体太没用,她怎么也是要把有缘人的问题全解决了,才能回庄园。 感受到她不是很高兴,商砚礼温和笑了笑:“你放心,我带你回来之前已经確认过,你破阵之后,医院的煞气完全解决、已经没事了。” 他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小狗医生和林医生,她们两个也都没事,让我不用管她们,先救你。” 云观月低垂了眼眸,心里咯噔一下,这下她在粉丝面前什么形象都没了。 感受到她眼里的烦躁,商砚礼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意,又开口道:“你放心,小狗医生让我告诉你,多亏了有你,她们才能没事,实在感恩不尽。” 云观月闻言,神色这才舒缓了一些,突然又想起什么,眉眼一凛。 他们倒是没事了,直播间还有很多粉丝还等著回应呢,不等商砚礼开口,云观月拿出手机打开直播平台。 连线之前,她转头看向庄图南和白哲:“我就在这里直播,还是回自己房间去?” 商砚礼不说话,他们二人怎么会有意见,齐刷刷地摇头。 这画面十分一致,看得云观月失笑。 她倒没有很想在这里直播,实在是这甜品还没吃完。 直播连上,很快便涌进来很多粉丝,群情激扬。 【云姐,小狗医生都告诉我们了,你还受了伤?人没事吧?】 【呜呜呜,看到云姐你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其实小狗医生她也没那么要紧,你一定要先保护好你自己。】 【楼上的姐妹!我人就在这里,你礼貌吗?】 【哈哈哈,怎么就舞到正主面前了,太尷尬了。】 云观月看著弹幕里的热闹,笑盈盈点了一下头:“我没事,多谢大家关心。” 她刚要开口,就见小狗医生弹来连麦请求。 云观月点开,一瞬间,小狗医生激动的声音从直播间里传出:“云姐,那天看你晕倒,我都快嚇死了!” 云观月摆了摆手:“没事的,只是一下子衝击的力量太大,这身体有点承受不住。” 【天哪,听起来都觉得很可怕,云姐你要不要再休息一下?今天就抽一个有缘人好了。】 【楼上的姐妹,你的算盘都砸我脸上了!】 【哈哈哈,虽然但是,臣附议!】 云观月笑盈盈摆了摆手:“今天不抽有缘人了。我还有一些重要的事要做。” 她可还记得她和商砚礼原本是要去锦城的,现在她人没事了,也该准备出发了。 麦序上,小狗医生非常激动地说道:“我知道了,云姐你是不是要继续拯救苍生?” 听到这四个字,云观月微微顿了一下,又觉得这话说得也很有道理、便点了点头:“也可以这么说。” 【哇,不愧是我云姐!算了,今天就放过你,不用抽有缘人了。】 【不错,你不是我一个人的,是万物苍生的。虽然很难过,还是要允许你去拯救苍生。】 在医院里发生的事,小狗医生和林医生已经在粉丝群里大肆宣扬过了,现在这些粉丝看到云观月,就好像见到了救世主。 云观月感受著眾人的崇拜,不知为何,感觉有一股力量不停地涌进心口。 这种感觉和功德金光不太一样,是她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对著镜头说道:“我一会儿要出发去別的城市,就先不和大家聊了。” 下麦之前,她又想起什么,开口说道:“这一次小狗医生医院里的情况还挺危急的,之后我不一定还有时间直播,你们如果遇到类似解决不了的事,可以到后台私信我。” 【天吶,真该给那些黑粉们看看,入股我云姐不亏!】 【真是感动得我眼泪都要下来了,可是云姐,我们这么多人给你发私信,你真的看得过来吗?】 【对呢,如果情况太紧急,会不会等不及你来救我们?】 云观月也担心这个问题,皱了皱眉头。 商砚礼在一旁冲她摆了摆手,伸手指了一下一旁的庄图南。 云观月还没反应过来,庄图南已经跳了起来:“老商我没空,你指我干什么?” 【我听见了什么?男人的声音?】 【还是一个很吵的男人!云姐!你藏了男人?】 【呜呜呜,这不是商先生的声音,难道云姐真的有其他男朋友?】 【我不相信,这不可能!】 此时最著急的莫过於亲眼看到商砚礼和云观月一起出现的小狗医生,她真的很想大声说出来,他们两个可是一起来医院帮忙的。 可是又想到自己答应过云观月,不能说,不能说的! 麦序那头小狗医生著急地就快咬到自己的舌头,把自己弄晕过去了。 云观月感受到她的著急,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她原本是想让商砚礼来直播间亮个相,和自己同框一下满足这些粉丝的心理。 可见小狗医生快把自己憋死了,她忍不住笑道:“你想说就说吧。” “真的可以吗!”小狗医生衝口而出:“你们別乱猜了,这次云姐就是和商先生一起来的医院,別的嘛、我也不好说了。不说了。” 【啊啊啊!真的吗?你小子!你真的瞒著我们!】 【就是,明明在群里聊了这么久,你是半个字不提啊!】 眼看著被姐妹们围攻,小狗医生有一些不好意思地笑著:“没办法,我之前是答应了云姐先不说,不过这会儿看他们这么官宣,应该没关係。” 云观月端著茶盏的手一僵,差点被茶水呛到。 官宣? 她只是想给直播间的观眾介绍她的好搭档,这也算官宣吗? 听到直播间里小狗医生上窜下跳的叫声,商砚礼嘴角勾起微妙的弧度,直接走到云观月身边,半身入镜。 禁慾系的黑色衬衫,一张没什么表情,又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的建模脸。 商砚礼入镜后,立刻引起弹幕尖叫。 【真的是商砚礼!天吶!我看到了什么!】 【好激动!妈妈啊,我磕的cp真的是真的!】 【绝了,这两张脸以后生出的小孩儿该多好看,不敢想,不敢想!】 【云姐答应我,將来你们的孩子一定要做童模,別浪费这么好的基因!】 【楼上的,这就是传说中,看一眼、连孩子叫什么都想好了?】 【哈哈哈哈,今天简直是cp粉过年!小狗姐妹,我原谅你了。】 商砚礼大方对直播间粉丝打了一声招呼,低头垂眸看向云观月:“我的意思是把你的后台帐號交给老庄,让他收集信息。” 云观月半眯著眼睛,笑盈盈点头,那当然是再好不过。 像仁爱医院这样的情况,一定不在少数。如今这世界太危险,要是坐视不管,怕是会出大事。 但完全靠她管,他们也没这个能耐。有庄图南帮忙,再好不过。 两人有商有量,丝毫不顾一旁上躥下跳、死活拒绝的庄图南。 【救命,他们两个看起来怎么有一种老夫老妻的即视感?】 【我也是这么觉得,好像比上综艺的时候更加默契了,天吶,好好磕啊!】 【给我锁死,谁也不准离开谁。我这就去把民政局给你们搬来,等我一下!】 【楼上的姐妹,婚宴你坐主桌,就你功劳最大!】 第386章 锦城 商砚礼此刻也在镜头前,自然也能看见弹幕里发的內容。 这些cp粉是真的很狂热,连他们未来几十年的生活都设想到了。 他侧头看向云观月,见她仍是笑盈盈的,虽然不作答覆,倒也没有生气。 【云姐,我知道你们接下来一定很忙,没时间直播解决问题。但是你们两个能不能合体经常日常直播?】 【楼上的姐妹,这提议实在是绝了!】 【太好了!举双手双脚赞成!实在太爱看你们两个日常互动了,不能更甜蜜!】 【我看商总裁一会儿就转头看看我云姐,好尊重好爱,总裁文照进现实。】 【拜託,我商总可不是普通总裁!】 庄图南和白哲站在一旁,也拿著手机进了直播间。 看到弹幕里热热闹闹地刷著,庄图南忍不住皱眉:“我天,这些粉丝可真够脑残的。” 他这话说得很轻,却还是被商砚礼听到了。 他转过头,冷冷扫过一眼庄图南,后者立刻闭上嘴,不敢再胡说。 商砚礼从前也以为直播间里不会有什么正常人,不过这会儿看看这些粉丝还是挺可爱的,眼光也特別好。 他正了正神色,温和说道:“我们的日常不太方便直播。不过你们放心,接下来如果遇到什么事,可以在后台留言,记得附上你们的八字。” 【啊啊啊!我现在顾不上后半句,我只想知道你们日常到底做什么?不方便直播?】 【当然是捉鬼,你们在想什么?一群大黄丫头!】 【不得不想啊,我磕的cp真的成真了!妈妈啊,我真的好想哭。】 【只有我一个人在关心说话內容吗?我们附上了八字,接著就会有人联繫我们吗?】 云观月精准从一堆留言中定位到了这一句,微微点头:“不错,怕有人捣乱,所以需要你们附上自己的八字。只要我们算出真的出了问题,就会有人联繫你们。” “然后你们就儘管放心,会有人来救你们。” 【没错,我就是现成的例子!云姐来过之后,我们医院真的没事了!】 【对对对,太有安全感了,云姐太强了,最近我们值班终於敢睡觉了。这些都是云姐和姐夫的功劳!】 【姐夫!哈哈哈!你们真是一群小天才。】 云观月没有继续在直播间和他们扯皮,说是有些累了,直接掛断直播。 她才刚下播,庄图南还没来得及叫苦连连,后台就已经收到了很多私信。 庄图南看了一眼刚登录上的帐號,眼睛都直了:“不是!云医生你直播间都是一些什么人,这么能招鬼吗?” “这才多久,已经那么多人来哭诉了?” 商砚礼站在庄图南身边,看了一眼消息。 他一言不发,看著消息里发来的八字,迅速算了起来。云观月站在一旁,亦是一言不发,疯狂算著八字。 庄图南还想开口说什么,被身边白哲拉了一把:“別打扰他们,让他们两个先算。” 他们此刻距离极近,近到能数清商砚礼、云观月扑散著的睫毛,白哲心头不由自主地想到四个字,天生一对。 別说,直播间那些粉丝是有点眼力见的,这俩人站在一起確实美得像一幅画,连他都磕上了。 这对cp长得帅和美就算了,偏偏他们两个还这么厉害。有这两位双剑合璧,恶魔面具和碧落女皇应该是睡不著觉的。 白哲还在胡思乱想,商砚礼和云观月已经对视一眼,面上的神色都不好看。 庄图南看了他们一眼,已然绝望:“不会吧,你们两个可別告诉我,这上面的事儿全是真的?” 见云观月点头,庄图南越发绝望:“我说你直播间就一个捣乱的都没有?还这么容易招鬼?” 商砚礼没有吭声,抬手重重拍了一下庄图南肩头,一方面是鼓舞,让他好好努力处理这些事件。 另一方面也是小惩大戒,毕竟直播间这些粉丝管他叫一声姐夫,那可都是自己人了。 他可不能容忍庄图南这样詆毁他的家人们。 云观月不知道商砚礼在想什么,心口却是微微一沉。以她刚刚看的那几个粉丝留言来说,全部都是真的,而且情况比她们自己描述的还要更差一点。 外头的世界已经变成这样了吗?怎么好像一天比一天更差了。 她转过头看向商砚礼:“应该也不是我直播间的粉丝容易遇到事情,是外头越来越乱,出事的人太多了。” 商砚礼点头。 不错,眼下这种情况,他们也不可能坐视不管。可想管的话,又要从何管起? 他挑眉,看向留言的第一条:“把这些留言信息全都编好號,一条一条去做。” 庄图南匆匆扫过一眼,绝望地瞪大了眼睛:“不会吧,你们是想让我一个人去做这些,那你不如直接把我杀了吧!这怎么可能?” 他换上一副嘴脸,楚楚可怜地看向商砚礼:“老商,以前是我对你声音大了一点,你可別假公济私故意报復我。” “这样吧,还是派我出去抓异兽,我可以的,每天都抓都行!別让我管这破后台了,我真不行……” 眼看著庄图南楚楚可怜的样子,云观月微微一笑,让他一个人管,確实太残忍了。 不过商砚礼的安排也不是故意为难他,实在是他们也没人能管这件事。 他们二人马上就要上路去锦城,白哲需要看守庄园,只剩下庄图南一个人能做这件事了。 云观月说著话,眼神看向站在庄图南身旁的白哲,后者伸出手指、指了一下自己的下巴,摇了摇头:“这么大的庄园,总不能没人管吧?” 云观月笑眯眯点了下头:“不错,这庄园的確需要人管。不过我有一个好人选······” 庄图南立马抢先说道:“对对对,他比我靠谱得多,让他去处理你的后台私信,我来看管庄园。” 白哲嘴角微微一抽:“不是我看不起你,庄园里这些异兽也不是好管的。你有这个能耐,当初就不用把这事儿交给我了。” 说到这儿,他微微皱眉:“而且上次你们带回来那只白鹿可是硬茬,到现在我都没有收服它,有点麻烦。” 云观月听到白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正是这只白鹿带给我的灵感。” 她转头看向商砚礼,后者立刻会意:“你的意思是我们去把小鱼接回来?” 云观月伸手摸了一下下巴:“还是你聪明。” 她的粉丝真没说错。 这些日子以来,经歷这么多的事之后,她和商砚礼之间越来越默契,只需要彼此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和他一起做事,实在是轻鬆得多。 商砚礼点头:“只是小鱼年纪还小,让她一个人管这么大的庄园真的可以吗?” 云观月摇头:“我没想过让她一个人管,你还记得步飞白吗?” 商砚礼半眯著眼睛,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大概明白了云观月想做什么。 “就是你想的那样。”云观月双手环胸。 步飞白不是很想为解决碧落女皇出一份力,那还有什么比到处解决灵异事件,更能出力的呢? 让庄图南挑选一些难度適中的灵异事件交给步飞白去办,不光能给他出力的机会,说不定还能见到南宫依依的面。 更重要的是他处理事情多了,一定会让他的实力有所进步,说不定將来大战碧落女皇和面具人时,他真能派上一些用处。 商砚礼没想到短短时间,云观月竟然想得如此周到。 他眼底闪过一抹笑意:“还是你考虑周到。既然都想好了,就这么做吧。” 注意到商砚礼看向云观月的眼神仿佛会拉丝,庄图南和白哲对视一眼,心中感嘆,从前怎么都没发现商砚礼竟然是如此意外的人。 不等他们二人开口,商砚礼和云观月已经商量著派谁去太极村接小鱼了。 看向他们二人的背影,庄图南嘆了口气,很是无奈地说道:“等等,谈了半天还是让我去处理那些灵异事件?还得管著那个步飞白?” 那种名门大派的弟子,眼睛长在额头上,他最不喜欢了啊! 白哲微笑著拍了一下庄图南:“放心,他们把人接来管理庄园,到时候有什么事我会陪你一起去。” “或者你想一个人留下来管理庄园,也不是不行······” 庄图南看了一眼这偌大的庄园连忙摆手:“不必不必,拯救苍生人人有责,我还是和你一起去。” 一切都安排妥当,原本並不想离开太极村的小鱼听说白鹿並不適应庄园生活,十分担心,同意亲自过来照顾它。 她从小就能见到白鹿,又一直將它视作村子里的守护神。 云观月相信他们之间有特殊的连结,一定能彼此相处好。 至於步飞白,接到她的电话,欣喜若狂。 虽说不是直接去对付碧落女皇,但云观月说得不错,这样一来他的实力一定会进步很多。 留在上清派,他能学到的东西有限,又一直让师兄弟们压著,倒不如跟著云观月等人,更能闯出一片自己的天地来。 商砚礼一定要让云观月再休息两天,刚好等小鱼和步飞白前来。 等这一切尘埃落定,商砚礼和云观月也再次上路,准备赶往锦城。 之前在仁爱医院,恶魔面具被云观月阵法所伤,这会儿应该还躲著治疗,没工夫来盯著他们。 商砚礼也不必再低调,直接包机。 锦城是一个小镇,没有航线直达,他们需要先前往离锦城最近的城市,再换车前往。 一路上,商砚礼一直面色不郁,耽误了这么久,锦城的情况比之前更差了。 第387章 我可不会帮你 之前锦城有很多人出事,传出来的全是坏消息。但这会儿整个锦城都被封闭了,连消息都传不出来。 飞机上商砚礼一直在看资料,眉头紧蹙,云观月直接上手將他的平板合上:“没什么可看的,到了那里自然就知道情况了。” 她的神色十分平静,这件事一定又是恶魔面具和碧落女皇搞出来的事,这俩货搞来搞去,也就是这点能耐。 云观月知道,商砚礼此刻担心的是锦城的百姓。 她面色平静,缓缓眨了一下眼睛:“尽力就好。” 或许因为自己和他们的確不同,所以对天下苍生没有这么重的责任感。 不知道为什么,看著云观月平静的神色,商砚礼原本有些焦躁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好像只用看她一眼,便能解决这世间大部分的烦恼。 这种感觉很神奇,说不清、道不明。 他们这一天是中午才出发的,飞机落地蒲城时,天色已经渐渐昏暗,还需要坐两个小时的大巴才能到锦城。 商砚礼拖著两个行李箱,转头看向云观月,温声道:“不如我们今天就在这里先住一晚,明天再去。” 云观月浅笑点头,和商砚礼出门最大的好处就是她可以完全不用思考任何事,把一切都交给他去准备就好。 果然没多久时间,商砚礼就已经准备好了住宿酒店。 有他的金卡,连入住手续都有人直接办理,他们直接坐著电梯上到这一家酒店的最高层。 这是观光电梯,坐在上面可以看见整个蒲城的景致。 商砚礼微微皱眉,蒲城不是一个大城市,就连最好的酒店也不能和別的地方相比。 但此刻他皱眉並不是因为这里住宿环境差,而是因为放眼望去,整座城市看起来非常萧条。 电梯里,两人並没有多说什么,商砚礼將箱子送到云观月房间,非常自然地坐下:“你觉不觉得蒲城也有一点奇怪?” 云观月半蹲著身子,打开箱子。 她箱子装的不是换洗衣物,全是符纸法器道具,她一样一样拿出来:“不错,確实不寻常。” 从下飞机开始,她就已经感受到这座城市不对劲。 这里虽然没爆出什么特別的灵异事件,她现在也没感受到具体哪里有问题,但就是有一种很萧条的感觉。 坐著电梯上楼,他们將整座城市尽收眼底,看见的人屈指可数,而且每个人看起来都十分疲惫。 一张张脸上浑浑噩噩,木然地生活著,酒店里的工作人员面上也没有笑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感。 商砚礼皱眉,眼下还是锦城的情况更加严重。 要等他们先解决了锦城的问题,再回来蒲城看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云观月伸了个懒腰,还没开口就听见外面的敲门声。 是商砚礼早就安排好的送餐服务。 云观月一下子便提起了精神,笑盈盈说道:“天塌下来也得先吃饱饭,別想这么多了。” 工作人员將美食推进门来,她的心情瞬间好了许多。 这地方的人看起来不太热情,但酒店伙食还是很好,非常合她的口味。 见她吃得很高兴,商砚礼紧蹙著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一些。 一边吃东西,他从包里拿出一份地图,修长白皙的手指从一处、缓缓划到另一处:“明天我们就坐车从蒲城出发去锦城,路上会经过几座大山,到时候······” 他的话才说到一半,门口响起激烈的敲门声。 云观月有些意外:“还有客房服务?” 一旁的商砚礼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中闪过一丝无奈,摇了摇头。 应该不是客房服务,他已经猜到是谁了。 打开门,果然,两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一脸平静的白哲和满脸笑意的庄图南。 “云医生,我们两个来帮忙了,惊不惊喜?” 商砚礼看了他一眼,惊喜没有,倒是有几分惊嚇。 不过这俩货能做出这样的事儿,也不奇怪。 白哲知道商砚礼现在一定很不满,但还是笑著走上前来:“这次事情这么严重,我们一定要来帮忙的。” 云观月並不介意,侧开身子让他们进门:“有你们帮忙当然好,不过交给你们的事怎么办?” 庄图南已经在桌边坐下,大咧咧地夹起桌上的菜:“饿死我了。” 他一口接一口地吃著,很是不满地看向商砚礼:“老商你这傢伙,平时和我们出门,没见你准备这么多好吃的,你就是偏心云医生!” 商砚礼又夹了一筷子食物,直接懟到庄图南嘴里:“吃饭还堵不上你的嘴。” 庄图南笑了起来,转头看向云观月:“你放心吧,云医生,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 “后台的私信我在这儿也能处理,有什么事直接给步飞白髮信息就行。这个年代不用天天黏在一起,也能和彼此联繫。” 白哲也在一旁点头:“小鱼这小丫头非常靠谱,我已经都交代好了,她知道怎么照顾庄园里的异兽。我还给她留下了不少人手差遣,有任何事,她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白哲说著话,还假模假样看了一眼商砚礼:“老商,我们这么安排没有问题吧?” 商砚礼勾唇,似笑非笑地抬眸看了他们一眼:“你们都已经安排好了,现在再问我还有意义吗?” 庄图南大笑著伸手揽住他的肩头:“我知道我们破坏了你们的二人世界,不过这一次去锦城一定非常凶险,我们两个也是想要帮忙,到时候你一定会感谢我们的。” “是吗?”商砚礼神色平静,淡淡扫过一眼他们二人:“先说说吧,为什么情况复杂?” 他虽然並不否认自己对云观月的感觉,但同样,更知道以大局为重。 他也很清楚,庄图南和白哲虽然咋咋呼呼,但非常靠谱。他们二人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大概率是知道锦城有问题,真的来帮忙。 听到商砚礼这样问,白哲收敛了神色,挑眉看了一眼身旁庄图南。 后者立马打开手机:“就是云医生留下的后台帐號,你们看,这个姐妹说她家就住在锦城和蒲城之间的山头上。” “从几个月前,他们那里的人就已经发现锦城那里出了事,附近有重兵看守,所有的人只进不出。她有好朋友住在锦城很久都联繫不上,很担心里面会不会出了什么大事。” “之前她就在各大主播那里留过言,但全都被屏蔽了。这一次只能试探著给云医生发消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她好朋友的消息。” 商砚礼和云观月闻言,互相对视一眼,此事有一些奇怪。 最近全国各地出事的地方非常多,不只是锦城,但好像没有听说过哪里被重兵看守,也没听说过有消息传不出来的情况。 为什么锦城会这样?难道其中有什么特殊情况? 庄图南见他们二人不说话,抢先说道:“我们两个著急赶过来,就是怕你们贸贸然前去。现在锦城摆明了是有问题,说不定你们两个去了,放你们进城、就不放你们出来了,那该怎么办?到时候还得我和老白两个来救你们。” 商砚礼闻言,嘴角勾起轻微角度,半眯著眼睛笑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两个还需要你来救我们?” 庄图南原本是想点头的,对上商砚礼似笑非笑的表情,这头硬是没敢点下去。 也是了,商砚礼和云观月哪需要別人相救,他们两个不把人整到喊救命,就已经很客气了。 白哲笑盈盈说道:“你们两个当然不需要人来救命,不过锦城的情况真的很特殊,反正庄园现在有小鱼看著,我们两个还是过来一趟,放心一点。” 云观月缓缓眨了眨眼睛:“不错,有你们两个在,也有趣一点。” 有趣?商砚礼挑眉看向云观月,难道和他在一起没意思吗? 他没说什么,又给庄图南和白哲加了一点菜。几人在云观月房间里吃完,各自回房间休息。 明天一大早他们就要出发去锦城,会发生什么事没有人知道,所以今天这个平静的夜晚、他们都很早就睡了。 要休息好,才能应对明天的恶战。 第二天一大早,吃过酒店早餐,商砚礼准备好的包车就已经停在门口,从车上下来一个大叔。 “商先生,白先生,庄先生。哟,这次还有这么漂亮的小姐?三位不给我介绍一下吗?” 云观月很有礼貌地笑了笑,顺势打量了眼前大叔一眼。 他阳光明媚的一笑,便露出一颗金光闪闪的金色门牙。 商砚礼点头,对云观月介绍道:“这位是金牙叔,平时我们在外面需要包车,都会用他的。” 庄图南、白哲看起来和这位金牙叔都十分熟悉,两人上前打量著他开来的这辆车:“金牙叔,今天这辆车看起来很不错啊。” 大金牙招呼著他们上车,一边兴致勃勃地给庄图南、白哲介绍著他这辆新车:“別人我还可以怠慢,三位老板我可不敢怠慢。” 上车时,商砚礼轻声对云观月介绍道:“这位金牙叔可不是普通人,大部分的山区他都非常熟悉,是个非常厉害的嚮导。” 还有一些话,商砚礼不方便当著金牙叔的面说。 但就算他不说,云观月也看出来了,这位金牙叔身上有功夫,还不差。 也是了,能和商砚礼他们经常合作,想来也不会是普通人。 既然是商砚礼等人都十分放心的人,云观月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怀疑。 几人说笑著上车,在蒲城城內,车速还算是平稳,云观月已经感受到金牙叔的非同一般。 车速快而平稳,一看就是一个很厉害的司机。 不过商砚礼找来的人,一定不会只有这点本事。 果然,商砚礼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等一会儿上了山路,你就能知道金牙叔的厉害。” 只是还没上山路,云观月已经睡著了。这车开得太平稳,车垫又非常舒服,很难让人不睡著。 见她睡得如此安稳,商砚礼对聊天聊得正欢的庄图南、白哲伸出手指放在唇边,示意他们稍微轻一点。 等一下还不知道锦城是什么情况,云观月既然想睡,就让她好好休息。 庄图南忍不住和白哲吐槽:“他从前对我们可从来没有这么细心的?而且我们又不是不认识云医生,別说是我们这样聊天,就算这里打雷下雨,怕是都不会影响她休息。” 白哲忍著笑意瞟了庄图南一眼:“我拜託你还是少说几句,要不然他对你动手,我可不会帮你的。” 第388章 情况越来越糟 大金牙开车技术了得,陡峭的山路也影响不了他的速度。 云观月睁开眼睛时,就见两旁山路如同电影倒带一般从她身旁迅速后退。 而她此刻坐在车里的感觉,就像是在城市里一般安稳,让人安心。 “金牙叔开车实在太厉害了。”她由衷地夸奖了一句,前头开车的大金牙笑得更欢:“云医生不光人长得漂亮,还这么会说话。” 他不是第一次和商砚礼等人合作,已经非常了解他们的习性,除了和庄图南、白哲多说几句,和商砚礼的沟通基本上都是请示自己该怎么做。 能干又不多嘴,所以他才是商砚礼选择对象时的首选。 虽然只是短短的车程相处,云观月也已经初见端倪。 下了盘山路,还没看见锦城的影子,车却缓缓停下。 大金牙紧紧握著方向盘,转过头,一脸严肃地看向他们四人:“商先生,不是我要偷懒,前面的路我这辆车过不去了。” 他不是第一次和商砚礼等人合作,非常清楚他们要做的事大部分都很危险。 一般他作为嚮导,把人带到目的地,后续的事商砚礼是不让他管的。 不是不信任他,是不想拖他下水。 大金牙什么也不会多问,只知道商砚礼包车给的钱是普通人的几倍。对他的要求也就是车技好不多嘴,这不难。 但这一次,他必须將话说清楚:“几位老板继续往前走,不光是我这辆车进不去,没有车能进去了。” 云观月看了一眼前方平坦的山路,自然不是因为路况车不能进,也就是说前方就到了重兵看守、设下路障的地方。 可此刻锦城还完全看不见,这么早就已经有戒备了吗? 难道锦城的情况真的这么差。 商砚礼点头,率先拎起自己的背包,准备下车。 大金牙知道和商砚礼沟通一向都很顺畅,忍不住又提醒了几句:“翻过前头那座山就是锦城了,不过听说那里最近很不太平,几位老板还是要小心一点。” 庄图南和白哲笑盈盈点了点头:“金牙叔你放心,我们几个最擅长的就是去不太平的地方。” 商砚礼不像他们这么多嘴,对著大金牙微微勾起嘴角,算是表达谢意。 他先把云观月的包背下来,走到大金牙身边平静说道:“三日之后你每天这个点过来此处等我们,等一小时,等不到就回去,第二天再来。” “你放心,不会让你白跑。三天之后,每一天都会给你算钱。” 大金牙用力点了点头,对眼前这几位老板,他十分放心,钱这一方面他们从来也不会小气。 倒是大家相识一场,他更担心他们去锦城会不会有危险。 目送著大金牙的车离开,商砚礼拿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转过头看向三人:“走吧,翻过这座山,有专门的车等著我们。” 云观月有点吃惊,不是说没有任何车辆可以进锦城吗? 但见庄图南白哲都一脸平静,毫不意外,她想了想,也是,商砚礼是什么人,这世上就没有他摆不平的事儿。 云观月也十分平静跟上他们的脚步,这座山头並不算高,四人脚程很快,迅速就翻过了山头。 刚下山头,远远开来一辆非常豪华的房车。 见到他们走来,里头迅速走下几个穿著西装的男人。虽然不太清楚他们的身份,但看起来一个个非富即贵。 他们快步走来,眼中目標很显然是商砚礼。庄图南和白哲早就习惯了这种情况,站在他身后不作声响。 在这些人身后,还跟了几个穿著道袍的男人,看向他们的眼神里带著一丝考究。 走到商砚礼面前,穿著西装的男人才发现他这次前来,还带著一个异常漂亮的女人。 他们彼此心照不宣地看了对方一眼,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商先生也有了女眷陪伴。 那些西装男只看了云观月一眼,便挪不开视线,几人窃窃私语。 “想不到商先生的女伴如此好看?” “那是当然,不好看的,能入了他的法眼?”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位漂亮美女好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什么你都眼熟,只会害了你自己。” 他们四人耳力惊人,自然將这几个西装男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见云观月唇边带著笑意,並不打算和他们计较。 商砚礼落落大方地將她带到他们面前:“各位,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心理学专家云观月,这次她陪同我一起过来,是来帮忙的。” 听到商砚礼这么说,刚刚那些猜测他们二人关係的西装男都默默闭上了嘴,换了一副嘴脸,笑著说道:“原来是云医生,我说怎么这么眼熟,之前在综艺里见过。” “没错,有这么厉害的人物来我们这里,真是蓬蓽生辉。” 听著他们说那些惯常的台词,云观月只觉得有点好笑。 他们眼下可不是在什么蓬蓽生辉的宴会里,而是在一座死城面前。 方才他们窃窃私语时,她正抬头打量著这座小镇,整个锦城上方都是妖气。 普通人如果生活在这种地方,就算妖怪不吃人,人也受不了。 这些西装革履的应该都是官员,他们不想办法救人,反倒是在这里虚头巴脑地討好商砚礼。 实在是令人作呕。 云观月挑眉看了一眼商砚礼,又转头看向锦城,言下之意是儘快进城。 商砚礼也不愿听他们继续客套,点头:“不必多说了,先带我们进城。” 听了这话,几个西装男面露难色:“商先生,不是我们想要阻拦你,不过······” 见他们欲言又止,西装男身后跟的那几个穿著道袍的男人走上前来,一本正经说道:“这座小镇可不是什么游山玩水的好地方,里头现在情况很复杂,几位还是算了吧。” 另一个穿道袍的走上前来,语重心长地说道:“不错,现在锦城严格管控,只进不出。放你们进去不难,不过进去之后你们就不能再出来了,你们愿意吗?” 云观月挑眉看向这几个穿著道袍的,还挺特別,现在还有玄门的人不认识自己? 见他们竟敢拦商砚礼和云观月,庄图南唇边勾起一抹笑意,好久没见到这种不知死活的人了。 他挑眉没说话,坐等老商懟死他们。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云观月竟然微笑著点了点头,还伸手指向了另一边山头:“他们说得有道理,反正我们也只是想爬山,不如去那边吧。” 商砚礼和白哲神色平静,全都点了点头。在庄图南震惊的目光中,几人往另一边走去。 走到山的另一边,避开所有人的视线,云观月挑眉望向锦城的方向:“里面確实有大问题。” 商砚礼点头:“还有门口那些人,问题也不小。” 云观月半眯著眼睛,嘴角笑意渐盛,她就知道不需要多说什么,商砚礼便能明白她想做什么。 庄图南站在一旁,完全听不懂他们的对话,转过头去,见白哲也十分平静、微微点头。 他更加崩溃:“怎么回事?老白,连你也听得懂?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语?快给我解释一下。” 白哲十分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我就和你说了,要不你就和步飞白一起去处理灵异事件算了,这里的事儿对你来说太难了。” 听到他语重心长地说出这句,又十分同情地看向自己,庄图南一下子就炸了毛:“什么意思?你们这是嫌我蠢?” 商砚礼、云观月、白哲用十分平静的眼神看著他,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这种沉默更伤人心。 庄图南气急败坏,用力跺了一下脚:“你们够了,別太过分!” 云观月笑著说道:“我们不是嫌你蠢,只是觉得你很单纯,你不要多想,这是好事。” 庄图南听不懂她的言外之意,用力点了一下头:“你们都和云医生学学,人家多会说话。哪像你们一个个的,实在太绝情了!” 商砚礼挑眉瞪了他一眼,转头看向云观月温声道:“没必要哄他。这么大的人了,还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吗?” “你······”庄图南气结,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身旁白哲拦住:“行了,说正经的。云医生和老商的意思是,那些玄门的人有问题,所以我们偷偷进锦城,別让他们知道。” 庄图南点头,很是震惊:“老白,这话刚刚你也听明白了?” 白哲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你的確是有一点太天真单纯了,不过没事,放心,我们不会扔下你不管的。” “只是你进了城,之后要跟紧我们,別拖后腿。” 庄图南无语,翻开了自己背来的包:“放心,我这可有很多符纸道具,一定能给你们帮上忙,不会拖后腿的。” 商砚礼看了一眼他鼓鼓囊囊的包,点了点头,又转头看一下白哲:“其实下次只带他的包来就行了。” 庄图南:“……” “老商你太过分了!下一次我可什么道具都不给你准备!······” 眼看他们几人吵吵闹闹,云观月忍著嘴角笑意,从怀里摸出几张隱身符:“好了,现在不是闹的时候,我们隱身进城······” “等等!”庄图南打断她,很是吃惊:“你们谁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说外头那些人有问题?” 他们好像也没做什么。 商砚礼和白哲同时转过头去,实在不想理会庄图南,他可太蠢了。 还是云观月脾气好,耐心解释道:“锦城被重兵看守,只进不出,说明里面的情况非常复杂,很有可能已经没有活口了。” 庄图南点头,眼里泛起一抹怒火:“玄门就是这样的做派!明知道里面情况这么差,还不让我们进去救人,是想著整个锦城变成一座死城吗?” 他这次生气十分有道理,锦城的情况再差,也不能完全不管。 要不然很快里面就只剩下妖怪,任由它们胡作非为,將来这座城市便会成为一座死城,什么都不剩了。 云观月微微皱眉,摇了摇头。 以她和玄门中人打过的交道来说,玄门的人虽说是废物,但还是有责任感和使命感的,不至於这样草菅人命。 她转过头,远远看了一眼妖气衝天的锦城:“如果玄门早早就介入了,他们就算再废物,也不至於让这里的情况越来越糟……” 第389章 蠢人 听著云观月解释,庄图南就越发迷茫:“这是什么意思?还不是草菅人命吗?” 见他如此愚钝不堪,商砚礼按捺不住、开口说道:“观月的意思是,这些玄门的人很可能有问题,或者是被控制摆布了,总之他们是有意图让这里的情况越来越糟。” “我们就这样当著他们的面进去,怕是会被人恶意捣乱。” 虽然这些废物就是想捣乱、也不一定能影响他们,可现在他们完全不知道锦城的情况,还是低调一点为好。 庄图南终於听明白了,点了点头,又低头看了一眼云观月手中的隱身符,面露难色:“他们到底也是玄门的人,我们就这样拿上隱身符,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他语气里充满了疑惑,这是不是也太不把玄门的人放在眼里了? 后半句话,虽然庄图南没有说出口,可在场几人全都听懂了。 云观月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嘴角勾起甜美的笑意:“有必要把那些废物放在眼里吗?” 她嘴角笑意渐浓,伸手甩了一下手中符篆:“放心吧,这黄符是你亲自做的,上面的符咒是我亲自画的,玄门那些废物一定发现不了我们。” 听了这话,庄图南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挑眉看向云观月,笑得一脸阳光明媚:“我就知道云医生你最识货了。我告诉你,我做的黄符和道具,全天下没有比我更厉害的。” 他说这话时,云观月下意识转头看向了商砚礼和白哲,平时庄图南如果如此得瑟,他们两人就算不出言阻止、也会眼神制止。 可每每庄图南说起自己製作法器有多厉害,他们二人从来不会反驳他。 虽说云观月也觉得庄图南做的黄符和法器都特別厉害,但到底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们为什么会纵容他如此狂妄? 她有些疑惑,又转头看向庄图南。 见他说著话、低垂了眼眸,无可奈何地说道:“要是换做是以前,我可不敢隨便说……” 后面的话,他又硬生生咽了回去、没有说出口,但云观月心中咯噔一下,好像想到了什么。 她有几分猜到庄图南是什么人了,没等她继续想下去,又见商砚礼顿了顿脚步,侧身面对她伸出了手。 云观月恍惚了一下,这个动作也太像是伸手准备牵她······ 可这怎么可能呢?他什么意思? 她很快反应过来,商砚礼这是问她要隱身符······ 云观月脸颊微红,被自己刚才的想法惊到。 她在想什么,莫不是疯了!? 这种时候,她竟然以为商砚礼要牵她的手? 其余三人並不知道云观月在想什么,见她脸红一片,只觉得有些怪异。 庄图南快步走到她身旁,很是紧张地看了云观月一眼:“云医生,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不舒服?” 他皱起眉头,很是紧张一把扯过白哲:“老白你还愣在那儿?快帮云医生检查一下。” 云观月忙摆了摆手:“我没事,只是刚刚觉得有点热。” 她可绝不能让人知道自己刚刚有这样的念头,这可太丟人了。 商砚礼觉察到云观月不太对劲,可就算他再聪明,也想不到刚刚那一瞬间、云观月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见她不想说,他也没有追问。 压下心头疑问,商砚礼从云观月手中接过隱身符,分给其他两人:“有什么等回去再说吧。” 虽然他真的很想弄明白云观月为什么神色有异,但眼下,进锦城才是当务之急。 贴上隱身符,他们几人重新回到锦城正门口。 刚才和他们说话的那几个西装男正在抽菸聊天,满脸都是討人嫌的笑容。聊的內容好巧不巧,也刚好是他们几人。 庄图南好奇,顿了顿脚步、想听听看他们在说什么。不听也就算了,这一听可把他气坏了。 一个西装男嘴里正抽著烟,眉眼间满是轻蔑,冷笑著说道:“我头一回见商砚礼,你们以前就见过,他一直都是这么拽吗?” 另一个西装男警惕得多,四下张望了一眼才说道:“可不是嘛,一向都是这样的。我们都已经习惯了,不过我劝你还是小心说话,他有点邪乎。” “邪乎”本人此刻正站在他们边上,冷眼望了他一眼。 比起庄图南的义愤填膺,商砚礼平静多了,但望向这两个西装男的眼神冷了几分,仿佛是在看两个死人。 白哲站在一旁,轻轻拍了一下庄图南气到发抖的肩膀。 云观月给他们贴隱身符时,同时也念了咒术,他们此刻可以正常交流。旁人听不见他们说话,但他们彼此能听见对方的声音。 白哲冷声说道:“不必和这样的东西计较,现在也不是收拾他们的时候,等我们解决完锦城的问题再来解决他们。” 他平时脾气温和,但不代表他好欺负。尤其是和商砚礼有关的时候,他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了。 原本他们四人已经从西装男身边走过,可这几人实在好死不死,还在说话。 “我看他身边那个妞倒是很漂亮,那身材、顏值,真是没话说!可惜了,就跟了这么一个冷麵扑克男,浪费了!” 听到这话,庄图南按耐不住:“我说,这都忍他吗?让我动手吧!好好教教这小子做人应该怎么做······” 他没想到,云观月伸手拦住了他:“不必。” 商砚礼站在一旁,眼神比方才还要更冷上几分。 原本他还想放这几个小子一条生路,可天堂有路、他们不走,地狱无门却偏要闯。 他们竟然敢如此对云观月不敬,真是该死。 云观月侧头看了他一眼,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寒意,知道他定是生气了。 眼看他往那几个西装男的方向走去,云观月来不及叫停,她一时没有办法,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一股温热的触感自腕上传来,商砚礼心口一动,停下了脚步,转头正对上一双清澈、带著关切的眸子。 “不值得。”云观月认真说道:“眼下锦城的百姓水深火热,有这閒工夫我们也该进去救人,而不是在这几个傻逼身上浪费时间。” 她说著话,嘴角泛起一抹笑意:“而且我可不是好欺负的人。刚刚他们说你的时候,我已经给他们留了点小礼物。” “小礼物?”庄图南瞪大了眼睛,一脸兴奋地问道:“云医生留的小礼物,应该能让他们吃上好久苦头吧?” 云观月伸手摸了摸下巴,好久?是多久? 她缓缓眨了眨眼睛,看向那几个男人、嘴角勾起笑意:“他们这种人不是很喜欢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吗?” “我刚刚往他们身上一人贴了一张箴言符,以后他们想溜须拍马的时候,都必须说真话,而且是不由自主就要说出口的那种。” 白哲眉头舒展、眸光一亮,看向云观月竖起了大拇指:“云医生!好厉害的手段。” 庄图南一时没能听懂,当即愣了一下:“这什么意思?说真话?这算是什么惩罚?” 他看著一旁嘴角勾著笑意的商砚礼和白哲,紧紧锁住眉头:“你们两个倒是给我解释一下啊,为什么?到底厉害在哪?” “按我的意思,就应该给他们下个哑药!让他们再也说不出话来,那张臭嘴,这么下贱!” 云观月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她再好的脾气也没工夫天天给庄图南解释。 还是白哲看在彼此的情分上,好心给他解释了一下。 “对那几个西装男来说,人生最重要的事就是升官发財。所以就算他们看不惯老商,还是得低头哈腰,阿諛奉承。” “你要是把他们都弄成了哑巴,说不出话有什么要紧,最多也就是身体上的痛苦。” “可云医生给他们留下的符纸就不同了,以后见了达官贵人,他们再想溜须拍马也没用,不得不把自己的真心话说出口。” 白哲眼角眉梢都是压不住的笑意:“想想他们那几张臭嘴能说得出什么好话来,到时候自己恨不得扇自己大嘴巴,这多痛快!” 终於听明白了的庄图南眸光一亮,好厉害! 他转头看向一旁云观月:“我天,这就叫最毒妇人心吧!云医生你好厉害,我平时没有得罪你吧,你可千万別对我动手。” 云观月哭笑不得:“你这是什么脑迴路?看来平时对不起我的事情没少做吧。” 眼看云观月狐疑地看向自己,庄图南差点没直接给她跪下:“没有,真没有,我要是敢对不起你,老商也不会放过我!” 见云观月绷不住,笑出声,庄图南才反应过来她这是在戏耍自己。 他很激动,拍了一下身边商砚礼:“我说老商!你倒是管管她啊,怎么越来越像你了!不带这么嚇唬人的,我以为她真生气了呢。” 商砚礼站在一旁,一言未发,看向云观月的眼神有几分复杂。 他仿佛根本听不到庄图南在一旁嗷嗷叫唤,眼神始终落在她脸上。 趁著白哲把庄图南拉到一旁,商砚礼轻声问道:“你刚刚说,那几张符纸,前面你就贴上了?” 云观月没想到商砚礼刻意放慢脚步,是想问她符纸的事。 她点头:“不错。他们刚才那支烟还没抽完的时候,我就已经把符纸贴上了,有什么问题吗?” 商砚礼眼底闪烁著几分奇怪的光芒,有些迟疑地问道:“你刚刚不是和老庄说,先別和他们计较,救城里的人要紧······” 云观月点头:“先不和他们计较、去救人,和给他们一点教训,这不衝突吧?” 她以为商砚礼是在担心锦城里的人,半眯著眼睛笑了笑,解释道:“你放心吧,我已经看过了,这几个西装男一点用都没有。” “就算我们动手,他们也发现不了我们的存在。” 云观月伸手拍了拍商砚礼肩膀:“再说了,这几个混蛋敢这么说你,一定要付出代价。要不是没空,我还不想这么轻易放过他们呢。” 她温热的掌心在他肩头拍过,商砚礼心口突突跳了两下。 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漫上心头。 他愣在原地,嘴角不自觉地勾起,所以云观月刚刚是为了他,才对那几个人出手的。 眼看他愣在原地,庄图南转身一把拉住商砚礼:“老商,你怎么回事?让鬼附身了?快走了,我们得快点进城。” 眼看庄图南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白哲苦恼地摇了一下头。 要说起来,他们三个人里也就庄图南能勉强算个人,可他怎么好像一点儿人话也听不懂,一点儿人事儿也不干呢? 这老商和云观月之间的情感都已经呼之欲出了,除了云观月这个缺心眼的发现不了,最迟钝的莫过於庄图南。 如此想来,白哲无奈地嘆了一口气,这么说起来,可能人確实都很蠢吧…… 第390章 棘手 眼前,“很蠢”的两人正有说有笑,往锦城大门口走去。 很明显,那几个西装男对锦城充满恐惧,所以特意把房车停得很远。 刚刚他们聊天抽菸也都是在房车那边,比起他们,这几个穿著道袍玄门的天师要好上许多,此刻正站在锦城门口,远远地往里面眺望。 往玄门天师身边走去,庄图南还伸出手在其中一个天师脸上挥舞了一下,很兴奋地对云观月说道:“他们真的完全发现不了我们的存在,云医生,你的符篆也太厉害了。” 云观月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抬手摆了摆:“別这么客气了,叫我云观月吧,我已经辞职了,以后不做云医生了。” 见庄图南点头,云观月看了一眼手中隱身符:“要说还是你这黄符厉害,自打我用你这黄符画符篆,功效翻倍。” “不不不,还是你画得厉害……” 庄图南平时不太夸人,今天所说的都是真心话。 那些沽名钓誉的道士他见得多了,可云观月全然不同,人狠话不多,越看和他们家老商就越是相配。 听著他俩这一拨商业互吹,白哲头疼地揉了一下太阳穴。他也想不到有生之年,庄图南还能找到话搭子,真是令人窒息。 眼看他们就要从那几个玄门天师身边走过,却听他们突然开了口。 “刚刚那个云观月你们都看见了吧?” “废话,这么大个活人我们怎么能看不见。” “我的意思是,司空道长给的画卷你们也都看过了,正是今日这个云道友,我们一定要严加防守,绝不能让她进入锦城。” 其中一个小天师不明所以地抓了一下头:“可司空道长为什么要阻止她进入锦城?那里头几乎已经是一座空城了······” 方才说话的道长转头,厉声厉色地看了一眼小道士:“你只管听话就好,不用问这么多为什么。” 听到他们的话,云观月等人停下脚步,庄图南忍不住开口问道:“司空道长?是不是你们之前说玄门里有问题的那个道长?” 云观月点头:“不错。现在看来他非但有问题,问题还不小呢。” 庄图南笑著走向那几个小道士,颇为得意挥动了一下胳膊。 “可真是无奈了,看紧了、看紧了,还是让我们从他们面前大摇大摆地走进去。要是那位司空道长知道,怕是要气死了吧。” 云观月见到庄图南这小儿科的动作,笑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庄图南性子急,眼看著锦城就在前方,也不再多说什么,直接往里头衝去。 商砚礼看了他一眼很是无奈:“他这个脾气要是不改,遇到强一点的对手,怕是要吃大亏。” 白哲闻言,亦是无可奈何,立刻追了上去。 云观月转头,半眯著眼睛,笑盈盈地看向商砚礼。 后者微微皱眉,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云观月笑道:“我就是在看你平时装作对他们很严厉的样子,实际上你是最关心他们的人。” 商砚礼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了一声:“你也別把我想得太好,有时候我只是想要骂他几句。” 云观月笑著点了点头,根本不太在意现在商砚礼说什么。她非常了解他,这个男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嘴硬。 他们没有再聊什么,一起往里走去。 原本他们二人走在后面,进去后,却见方才衝进来的庄图南和白哲都站在原地,面色凝重。 云观月转头看向眼前场景,简直不敢相信,如今的华国竟然还存在这样的地方。 锦城是这片地区非常出名的水镇,之前是旅游景点,她虽然没来过,但在网上看过这里的介绍。 他们脚下是四通八达的水域,將整个古镇串联起来。 这里的气候非常宜人,一年四季都春暖开、团锦簇,锦城之名也是这样来的。 但是此刻整个锦城好像是空的,异常萧条死寂,就好像是一座鬼城。 整座城市空无一人,家家户户都紧闭著门窗。除了房间里偶尔会有微弱的咳嗽声和哭泣声,唯一的声响便是他们脚边流淌著的水。 不论世事如何变化,只要河道还没有乾枯,这些水流仍然在不断流动著。 原本是应该很有生机的画面,但此刻看来却透出另外一种萧条。 庄图南紧紧皱著眉头,看向两旁,街道上许多紧闭著的大门都贴著符咒。 云观月停下脚步,仔细辨认了一下上面所画的符文,回头对著几人摇头。 “不知道这里的符咒是不是门口那些废物给的,看起来好像挺厉害的,实际上却一点用处都没有,就算是做装饰品都太丑了。” 白哲一步一步往前走,脚下的步子越来越沉重,眉眼间是压不住的悲天悯人:“之前我在网上看过,说是整座锦城的人都染上了莫名其妙的重病,所以这整座城里都是药味。” 见云观月望向自己,白哲摇了摇头:“要是这药有用,锦城也不会变成一座死城。” 庄图南按捺不住,气急败坏地喊道:“你们的意思是,药没有用,符咒也没有用?那门口那些废物到底来这里做了什么?” 云观月紧紧拧起眉头和身旁商砚礼对视一眼,整个锦城不断瀰漫著药味,还夹杂著一种令人作呕的臭味。 这种味道像是人死了之后、没有及时掩埋而產生的死亡气息,一丝一缕地往他们鼻尖钻,让人很不舒服。 商砚礼脚步顿了顿,轻压了眉眼:“这么浓郁的尸体味道,尸体呢?” 从他们进入锦城后,为什么一具尸体都没看到? 庄图南挠了挠头,看向了外头:“是那些废物把尸体都收走了?” 白哲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你都知道他们是废物,做事怎么可能这么积极。而且我们一路进来这里,连半个玄门的人都看不到。可见外头那些人要不就是得了命令不管了,要不就是害怕根本不敢走进来!” 白哲越说,眉眼间的怒火就越压不住。 他们是来救人的,是整个锦城百姓唯一的希望,却因为害怕、连试都不敢试,他们凭什么做玄门的人? 实在太离谱了! 云观月能感受到庄图南和白哲压不住的怒火,但这一次不是她想为玄门说话,而是真的觉得很奇怪。 以她认识的玄门中人来看,虽说废物了一点,但也没有这么离谱。 她更倾向於上位者中有问题,所以下达的任务指示都那么奇怪。 她转过头,撞进一双深暗的眼眸,商砚礼也正看向她,眼底翻过一抹苦涩的笑意。 昨日云观月说等进城便能知道发生了什么,多想无用,这话还真是没毛病。 之前他做的所有推测,此刻看来的確无用。 云观月知道商砚礼眼神什么意思,走上前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来都来了,我们先把整座城逛一圈再说。” 他们四人缓缓在锦城里逛了一圈,和入城时一样,所见都是紧闭的大门和寂静的街道,没有尸体也没有活人。 就连神经最大条的庄图南都皱起了眉头:“这不对劲,如果没有尸体怎么会有这么浓郁的臭味,这座锦城实在太奇怪了。” 所有的灾难都是一样,人一个一个地死去。 一开始,人们都不想做那个那个先死的人。 谁不想活著呢,只要多拖一天,就有活下去的可能。 可他们不知道,在大的灾难面前,如果实在逃不掉,还不如做那个先死的人,活著的人还能帮忙收尸掩埋。 而到了后面,活著的人还没有死去的人多,谁还能帮著收尸? 像眼前锦城这样的情况,反倒是显得很是奇怪。 云观月仔细观察著锦城街道上的房子,缓缓靠近商砚礼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这里家家户户都瀰漫著很浓重的妖气。” 她压低声音,一方面是怕惊动了锦城的妖怪,另一方面是怕惊动了庄图南。他太喳喳呼呼了,大喊起来真的会惊动这里的妖怪。 商砚礼点了点头,他之前也感受到了这里的妖气。 他们两个都刻意放低声音,又怕对方听不到,缓缓靠近彼此,没有留意到此刻他们之间的距离有多近。 商砚礼低头便能亲到云观月的额头,发现这一点,他垂在身体一侧的手微微握紧,悄无声息地往后挪了半步。 庄图南注意到他们两个在说悄悄话,很是不解:“我说云观月、老商,你们两个在说什么?躲在那干什么?有什么事不能让我们两个听到?” 被他这么一喊,商砚礼本能地又往后退了半步,拉开了和云观月之间的距离。 后者非常无奈地看了一眼咋咋呼呼的庄图南,就是怕他这个样子,可怕什么就来什么。 不过庄图南喊也没有,云观月可不会惯著他,她刻意踮起脚尖,整个人贴近商砚礼,在他耳边说道:“奇怪,我刚刚辨认过,竟然感受不到这里的妖气是什么妖怪,你能感觉到吗?” 商砚礼没想到云观月会突然贴近自己,她带著潮湿触感的气息出现在自己耳畔,他集中精力控制著自己,才能听清她所说的话。 表面上,他虽然保持著平静,却还是无法控制耳朵像是火烧一般红了起来。 片刻,云观月没等到回应,抬头看向商砚礼:“你也感觉不到是什么妖怪?” 商砚礼伸手挡住嘴,咳了好几声,认真开口说道:“你感觉不出是什么妖怪,不是因为这妖怪太厉害,是因为这里的妖怪太多了,气息很杂。” 商砚礼进城时就感受过,这里街道上有虎妖、狼妖、豹子精的气息,再往前走,猫妖、狐狸精、鼠妖的气息也很浓郁。 一座城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妖怪,而且个个都成了精…… 可见锦城的情况確实棘手。 第391章 没办法 听完商砚礼的话,云观月恍然大悟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了。” 她抬手拍了拍商砚礼的肩膀:“还得是和你一起,说到妖怪,你算是行家。” 见商砚礼有些疑惑地看向自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云观月笑盈盈摆了摆手:“我的意思是,山海经的异兽你都抓了这么多,何况这些不过是普通的精怪,不算什么。” 商砚礼点头,但总觉得云观月意有所指,好像怪怪的。 他缓了缓脚步,又一次意识到,或许云观月真的是早就知道了他们的身份,只是碍於彼此间的情面才没有说出口。 他犹豫了一下,此事他原本也没想过要瞒她,不如就此机会······ 他低眸,刚想对云观月开口,却不想她也刚好抬头看向自己。 只这一瞬间,四目相对,二人之间的距离极近,近到商砚礼能看清她扑闪著的睫羽,根根分明、掛著晶莹剔透的水珠,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她几分。 他呼吸一滯,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不可抑制地暴动。 云观月並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只以为是自己方才说错了话,引得他不高兴。 她低下头找补著:“我的意思是你抓过这么多的异兽,对这些普通妖怪肯定也比较了解,比我们做事要容易得多。” 云观月觉得自己的找补十分苍白无力,商砚礼却只是庆幸她离自己远了一些。如果再如此近的距离,怕是自己会失去思考的能力。 二人心思完全不同,一旁等待许久的庄图南按捺不住,跑上前来將他们二人分开:“我说你们够了,悄悄话还说个没完了?倒是给我也听一听,到底在说什么!” 看著他如此衝动,站在身后的白哲无奈地扶额,拜託!老商都单身这么久了,终於找到一个喜欢的女子,这个庄图南他怎么就这么没有眼力见,这么不识趣呢! 他突然有一点理解,为什么之前商砚礼死活不肯带著他们两个一起来。 有庄图南这么丟人现眼的伙伴,除了坏事,一无是处,任谁也的確是不想带他们一起来。 不对······ 白哲皱起了眉头,那也是庄图南一无是处,自己可是非常优秀的伙伴! 在过去那些漫长又煎熬的岁月中,要是没有自己的陪伴,商砚礼怎么可能撑到今天。 想通了这一节,白哲面色缓和了些,上前一把抓住了庄图南:“行了,你就让他们两个好好討论一下,这里的事该怎么办吧。” 他们都感受到这里妖怪肆虐,不知道云观月有没有办法解决这里的妖怪。 几人正在说话间,旁边一间屋子的大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探出头来四处望了望,看到他们四人眼神里带著几分警惕。 见庄图南又要直接开口,少年皱了一下眉头,冲他们几人挥了挥手:“別说这么多,先进来。” 突然出现这么一个少年,云观月和商砚礼对视一眼,虽然心中存疑,但这毕竟是他们在锦城见到的第一个活人。 即使只是一个孩子,但起码能从他嘴里问出一些情况。 庄图南和白哲仔细打量著面前少年,白哲见商砚礼准备抬步,忍不住开口轻呼了一声:“老商……” 商砚礼並未停下脚步,淡定地冲白哲点了点头,示意他们跟上。 少年面上闪过一抹无奈,侧了侧身子:“你们到底要不要进来?” 云观月抬眸,淡淡笑了笑,率先抬步跟著少年进了他家。 刚进到少年家里,她挑眉打量了一眼屋中环境。 锦城是古镇,和一般的城市不同,这里都是独门独院。这些年经过改造,从外观看起来都差不多模样,但屋子里的装饰截然不同。 眼前少年这屋子十分昏暗,他没有开灯,又將门窗紧闭,没有一丝光线透进来,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客厅里没什么布置,最显眼的就是一张很大的桌子。 少年扫过一眼桌子边的椅子:“隨便坐。” 云观月打量一番,整间屋子只有少年一个人,密闭空间里外头那股混合著药味和尸体臭味的味道愈发浓郁。 屋中还夹杂著一丝潮湿的霉味,让整个环境显得更不舒服。 庄图南紧紧皱著眉头,不行,自从他踏进这屋子,那股子討人厌的气味就直衝脑门,他快要晕倒了。 可再看那少年很是淡定地端著茶壶,给他们每个人都倒了一杯茶,好像闻不到这股令人噁心的气味。 庄图南真想问问他,他该不会没有嗅觉吧,怎么会闻不到这么噁心的味道? 在他开口前,被身旁白哲拦下,用眼神示意他快闭上嘴。 他们进了別人的屋子,就该感谢主人家收留,要是再口出狂言,也实在太不懂礼貌了。 这些年来彼此之间的默契让白哲即使不开口,庄图南也明白他要说什么,连忙点了点头,示意他自己也是有礼貌懂分寸的人。 少年並没有留意他们的举止,很淡定地在桌子边上坐下,將倒好的茶一杯一杯递到他们面前:“这个点,你们怎么会进城的?” 他看起来年纪小,一开口却有一股少年老成的味道,挑眉看了一眼外头,神情十分淡漠:“外面不是戒严了吗?你们这会儿进城出不去了吧?” 商砚礼和云观月也在桌子边上坐下,不过並没有碰少年端过来的茶水。 见他们二人坐下,白哲也拉著庄图南一起坐下,同样没有碰那杯茶。 看著他们的样子,少年嘴角微微勾起,並没有多说什么。 云观月绕有兴趣地打量著眼前少年,並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是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几人是刚刚进城的?” 少年的態度十分坦然,端著自己手中的那杯茶小口小口地喝著:“我们这些原来就住在城里的人,差不多该死的都死绝了,活著的人也根本不敢出去晃悠。” “你们四个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在外面晃,一定是刚进城的。” 听到他这么说。庄图南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少年,这小子看不出来,还挺聪明的。 见庄图南一直看著自己,少年抬眸有些迟疑,停顿了一下,还是说道:“这很容易判断吧?没必要这么看著我。” 被他硬堵来一句,庄图南语塞,他原本是想夸少年几句的,可这小子,怎么这么拽? 庄图南不知为何,隱隱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这臭小子怎么好像挺眼熟的。 他抬眸,又打量了少年两眼,刚好看见坐在他身旁的商砚礼。 他终於知道那股熟悉的味是哪来的了,商砚礼,虽说这两人的长相不同,可那股子冷漠傲慢的劲,还真是一模一样。 见庄图南还不停地看著自己,少年不再理会他,撇过头去。 商砚礼坐在一旁默不作声,仔细打量了一眼他们此刻坐著的房子。 这房子不大,除了他们现在坐著的这个客厅,旁边还有两个房间。 虽然布置比较简单,但看得出曾经是个非常温馨的家。 他们所坐的桌子正对面掛著一幅全家福,不知道是不是年代久远,上面照片里的人脸有一些模糊,隱约能看见是一家三口的照片。 照片里的小男孩年纪很小,和眼前男孩有几分相似,但好像又不太一样。 注意到商砚礼的视线,少年也转过头去看了一眼,轻声说道:“这照片是我很小的时候拍的了,所以有一点模糊了。” 他说著话,眼神落在那照片上看了很久很久,眼底慢慢漫上了一抹忧色,看得出有一点难过。 旁边的两个房间,其中一间房门紧闭著。另外一间开著门,里面的布置也很简单,隱约能看见里面只有一张床,地上摆著一只足球,应该是这少年喜欢玩的东西。 单看这个房间,倒是一间很简单的普通男孩房,可这个房子却始终透出不一般的感觉。 商砚礼和云观月对视一眼,正在思索要如何开口,就听庄图南很自然问道:“我们都在这儿坐了这么久,你家里的其他人呢?” 听闻这个问题,云观月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他们进来坐了这么久,这家人家的大人都没走出来,她之前就觉得大概率是人出了事,还在斟酌这话该怎么问。 带上庄图南就没有这些困扰了,他这张嘴比脑子过得快多了。 少年的表情却是异常平静,喝完了手里的茶,慢慢开了口,语气平静地好像是在说別人的事:“都死光了。锦城出事之前,他们就已经死了。” 他小小年纪,却已经死光了父母,神色却如此平静,脸上一点伤心难过都没有,著实有一些奇怪。 虽说每个人的性格不同,比如像商砚礼这样的人,永远都很难让人看出他的情绪。 可眼前这少年毕竟还只是个孩子,怎么能有像商砚礼这么好的自控能力,控制自己脸上的表情? 说起父母都死了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实在太平静了,平静的状態和这间房子融合在一起,更显得诡异。 眼看他们四人都不说话,直勾勾地看向自己,少年淡淡勾了勾嘴角,抬手冲他们摆了摆:“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著我?不要同情我,现在整个锦城,像我这样失去父母的孩子太多了,更多的是连自己的命都没了。” “相比之下,我现在活得好好的,已经很幸运了。” 一个孩子用如此平静的口吻,说著这么残忍的事,听来实在有些怪异。 可最令人心痛的,是他所说的全都是事实。 锦城里多的是和父母双亲一起死了的孩子,相比之下,眼前这少年算是运气不错了。 虽然这些话听起来很绝情,但也算是有道理。 庄图南越看这小子越觉得他拽得有几分可爱,拍了拍他肩头:“好,我们不同情你,我就和你交个朋友吧。我叫庄图南,你叫什么?” 庄图南没想到眼前少年竟然推开了他的手,一脸疑惑:“你和別人做朋友之前,有没有问过人家愿不愿意和你做朋友?” 少年很是疑惑地问出这句,看得出是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庄图南这么自来熟。 眼看庄图南吃瘪,白哲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小子可真拽啊,他也很喜欢他。 他一边笑,一边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商砚礼。 他也有那种熟悉的感觉,这小子还真像是少年时期的商砚礼。只是没有老商那么大的本事,可已经有那么大的脾气了。 拽得要命,可又让人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第392章 討厌玄门 从一进这屋子开始,商砚礼的眼神就会时不时落在少年身上。 见到他这样回復,庄图南商砚礼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弧度,眼神里更是透露出了一丝异样的情绪。 云观月觉得自己非常熟悉了解商砚礼,但看著他的眼神,也没能体会出这是什么意思。 就在庄图南气急败坏,恨不得立刻走出这屋子时,商砚礼抬头看向少年:“那你愿意和我做朋友吗?” 他眼神十分认真地看向少年,一字一顿说道:“我叫商砚礼,你可以和他们一样叫我老商。” 庄图南、白哲闻言,都很是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老商这个名字可是他们二人独享的,就连云观月都不能叫,这么一个小屁孩儿,他凭什么? 他们两个的反应太激烈,就连少年都感受到了,牵动了一下嘴角:“好啊,老商你好,我叫阿飞。” 眼下最为生气的莫过於庄图南:“不是!等等,你们两个这是什么意思?臭小子!” 他一把抓住阿飞:“老商只有我们两个能叫,你凭什么?” 阿飞一脸疑惑,挑眉看他:“大叔,老商自己让我叫的,凭什么不能叫?” “大叔?什么大叔?”庄图南瞪大了眼睛,更是火大:“你这臭小子,你不要和我做朋友,起码也该喊一声哥哥!” 听到这一声“哥哥”,阿飞突然大笑起来,看向庄图南的眼神,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一下庄图南更生气了:“你什么意思?喊我这声哥哥这么没有说服力吗?” 他说这话,很不自信地伸手摸了一下脸颊。他长得这么帅,喊声哥哥怎么了? 云观月坐在一旁,忍俊不禁,差点笑出声来。 眼看著她是这个反应,庄图南更加生气:“云观月!你说句公道话,我长得不帅吗?怎么,只有老商他长得帅?你今天怎么也要说句公道话!” 云观月愣了一下,仔细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商砚礼和庄图南。 人最怕的就是比较,之前没比较的时候,她都没发现商砚礼帅得这么突出。 这张脸简直就是上天的宠儿,完美的五官比例,眼角眉梢都透出上帝对他的偏爱。 这样的一张脸,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 相比之下,倒也不是庄图南长得丑,可实在也没办法將这样两张脸相提並论。 眼看云观月沉默了。 阿飞在一旁笑出了声:“我说大叔,你別为难这个漂亮姐姐了。很明显的答案,你还要人说吗?” “不是!等等!为什么她也是姐姐?这一屋子只有我是大叔??” 庄图南破大防。 阿飞很认真看了一眼屋中人,点了点头,伸出手指挨个点了一圈:“没错,老商、哥哥、漂亮姐姐……” 点到庄图南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清脆地喊了一句:“大叔。” 眼看庄图南彻底破防,一旁的白哲笑著抓住他忍不住要挥舞的手:“好了,你看不出来吗?臭小子这是故意激怒你,逗你玩呢。” 白哲看著眼前少年老成的阿飞,忍不住又转头看了一眼商砚礼。 后者见他们闹够了,轻咳了一声,都別闹了:“说正经事吧。” 虽然眼前的阿飞只是一个少年,但商砚礼却是把他当做一个成年人来沟通,开口问道:“你是在锦城长大的,那你知不知道这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死了这么多人,源头是哪里?” 听到这话,阿飞脸上的表情怔了一下,眼底眉梢隱隱透出一抹伤感。 下一瞬,他不知是听到了什么动静,迅速起身,甚至顾不上回答商砚礼的问题。 他先是起身,很熟练、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屋子里的门窗,確定所有东西都关好了,这才安心回到桌子边上坐下。 他这突如其来的一系列举动,再加上屋子里越来越沉闷的气息,带给人一种难以克制的压抑感。 庄图南忍不住解开了几颗扣子,屋子里待了这么多人,实在是闷热得很。 可看阿飞的举动,应该不会允许他们开窗,但是为什么呢? 阿飞看了一眼他的神情,知道他想问什么。 他神色突然凝重起来,压低声音说道:“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本来我们在这地方生活很平静也很快乐。” 锦城是一个旅游城市,热门旺季的时候,他们这里到处都是游客。除了旺季,这地方就只有生活在这里的当地人。 平静祥和又独享美景,非常適合人居住。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镇子上的死人好像比以往多多了。 有人的地方就一定会有人死,但死亡率这个东西一般来说都是可控的。老者、病患死了也很正常,但很明显,锦城这一波並不寻常。 注意到商砚礼看向自己十分认真的眼神,阿飞紧紧皱眉,认真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当时我们住在这里的人,根本意识不到死人越来越多,先出现的是外头的那些道士。” 说到他们,阿飞的语气谈不上好,似乎並不太喜欢他们。 听出这一点,庄图南对他的怨气稍稍平復了一些。虽然阿飞对自己谈不上友善,但起码他不喜欢门口那些废物,已经算是很有眼光的小孩了。 云观月听到了一些重点,很疑惑地问道:“他们出现之后,锦城死人的情况一点都没有好转?” 阿飞冷笑了一声:“好转?他们出现之后,我们这里死人的频率越来越高了,连我这样的孩子都发现了······” 他说到这,语气顿了顿,眼眸下意识往窗外瞟了一眼,不知道是在害怕些什么。 商砚礼依然没有碰桌上那杯茶,修长的手指带著一丝节奏感在桌上敲击了几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样的声音,云观月原本有些焦躁的心情似乎得到了缓解。 商砚礼敲了好几下,缓缓开口说道:“这些道士来了之后,都做过什么?还是什么都没做?” 阿飞似乎非常不喜欢那些道士,一提到他们就眉头紧蹙,想了一想说道:“真要说他们什么都没做,也是冤枉他们了。他们在这里发了很多的符纸,你们看见了,就是家家户户贴在大门上的,不过又有什么用?” “当时我们这儿不断地有人死,就有很多人家害怕,想要直接搬走的。结果这些道士来了,劝大家不要轻易离开自己长大的地方,说他们有能力护住大家平安。” “就是这样,有很多人家没有直接搬走,可留下来的代价是什么?不贴这符纸就算了,贴上的,全家都死绝了。” 听了这话,商砚礼和云观月心头一动,同时看向了对方。 阿飞又转头看向窗外,冷声说道:“如果当时不是因为他们不让离开,很多户人家直接就走了,或许不会全都死在这。” 现在说这些都是后话,但阿飞脸上却还是漫过伤心,想来这其中也有他的亲人和朋友。 作为一直留在这里坚守到现在的人,他实在很难对外头的道士有什么好感。 要不是他们这么没用,锦城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听到他对外头玄门道士的愤恨,庄图南忍不住点了点头:“不错,他们就是一群废物,从来也解决不了事情,就解决出问题的人。” 这一下阿飞和庄图南一拍即合,达成了共识:“不错,他们救不了人,就在此处逼著殯仪馆加班工作烧尸体。” “可我们这个小地方的殯仪馆,哪里承受得了这么多的尸体。一开始的人死了还能被烧,后来的人死了连尸体都没得烧了。” 他说话间,外面又有一些动静。 云观月仔细观察著,只要外面有一点点的动静,阿飞都会立刻抬头往外看去,似乎很怕外面的东西。 他们刚刚一路走来,什么东西都没遇到过,阿飞到底在怕什么? 她原是想要开口问的,却见商砚礼偷偷对自己摇了摇头,示意她先不要问。 虽然没明白是为什么,但出於对商砚礼的信任,云观月低垂了眼眸,没有问出口。 外头的声音很快就消失了,阿飞脸上的神情也肉眼可见地平静了许多。 他和庄图南又说到了外头驻扎著的那些玄门天师,两人同仇敌愾骂了他们许久。 庄图南猛地一掌拍在桌子上:“小子,等这里的事情解决,你就跟著哥哥们出去。我就喜欢你这小子劲劲的感觉,跟我们出去之后,你不用担心,吃穿住都不用愁有哥哥们呢。” 阿飞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却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养我一个人肯定是不难,可现在锦城戒严,我们一个都出不去的。” 听了这话,庄图南忍不住大笑起来:“就门口那些废物,拦得住我们?开玩笑。” 他说这话,衝著商砚礼的方向努了努嘴:“你这位好哥哥,他一个人就能把外面那些废物全都放倒。” 听著他又在大放厥词,白哲摇了摇头,十分无奈地说道:“行了,当著孩子的面,你又在胡说些什么?” 商砚礼伸手端起阿飞刚刚倒的茶水,面色十分平静,眼底闪过一抹厉色:“老庄也不算是胡说,外头那些本就是废物。” 白哲皱起眉头:“老商怎么连你也这么说,难道我们……” 他们来此处是解决问题的,难不成真按庄图南这个没脑子所说的,打出去吗? 不等白哲想好这话要怎么说,就见商砚礼是冷冷瞥向外面:“有何不可?” 他虽然没有把话说下去,但连阿飞都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他的確有这样的本事,可以轻鬆摆平外头那些玄门道士。 云观月捧起茶杯,轻轻抿了两口,很是诧异地抬头看向商砚礼。 刚刚在来的路上,他还嫌弃庄图南太衝动,怎么这会儿自己也变成这样了? 她也隱约感受到了问题所在,商砚礼一向是冷淡的性子,好像很少会因为任何事变得衝动。 可一旦遇到和玄门有关的事,他非但会变得衝动,还会多几分戾气。 看得出,他是真的很討厌玄门。 第393章 叫哥哥! 见阿飞说话时不断地往外看,云观月心中越发觉得外面一定有问题。 只是商砚礼既然让她先不要问,她也就暂时按捺了心中疑惑。 注意到云观月看向自己的眼神,阿飞缓缓抬眸:“漂亮姐姐是不是有什么要问我的?” 见他自己主动提及,云观月也不客气,笑盈盈开口:“不错,外面好像有什么声音,而且你有一点紧张。” 阿飞点头,並不隱瞒,神色间越发紧张:“没人知道外面的声音到底是什么,只是如果听到了声音,就千万不要出门去看。” 云观月轻撩了撩眼皮,难掩眼底的好奇,这话听起来有些奇怪。 阿飞苦笑了一声:“我也不知道外面究竟是什么东西,因为整个锦城、所有好奇想出去看看的人都已经死在外面了。” 他语气顿了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人,眼底流露出一抹伤心:“总之你们记住,不要隨便好奇。” 云观月轻轻拍了一下阿飞肩头,感受到他的伤心,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眼下就算说出什么安慰的话,也都只是苍白无力的宽慰,根本无法真正安慰到阿飞。 与其说这些没用的话,倒不如儘快查清楚锦城到底是什么妖怪在作祟。把那些妖怪除掉,才是对锦城百姓最好的,也能替他们死去的人报仇。 更何况阿飞是一个活得很通透的少年,他要是想不明白,也就没办法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生活了。 见眼前这些哥哥姐姐也没说废话,阿飞眼底流露出一抹淡淡的高兴。 他一个人在这里生活得太久了,非常的寂寞,很希望有人能陪伴自己,但这个人不能太蠢。 眼下看来,面前这些哥哥姐姐,除了咋咋呼呼的庄图南有点蠢以外,其他人还是很聪明的。 正坐在一旁,有些心疼看向阿飞的,有点蠢·庄图南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你放心,等你跟我们回去,就不需要再怕外面的这些声音了。” 庄图南早已在心中想好了,阿飞是普通人,当然会怕这些妖怪。 可他们不同,他们来此处就是对付妖怪的,怎么可能不对付它们呢? 他现在摩拳霍霍,只等著天一黑,就要出去对付那只不知来歷的精怪。 眼看他性子著急又要闯祸,商砚礼微微皱眉,却一言未发。 云观月坐在一旁端著茶盏,觉得这事儿有点意思。 精怪很喜欢在晚上动手,那是因为大部分的精怪都有这样的习性,这没问题。 奇怪的是阿飞的態度。 他再三警告他们天黑了就千万不要出门,看来他也知道这座城里有精怪? 看来眼下能在锦城活下来的人,也都不是普通人。 方才他们谈到锦城的情况,阿飞有时候知无不言,有时候却又一言又止,看得出他对他们还没有完全信任。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这也很正常,如果他没有一点防备心,也没办法一个人在这里生活。 又聊了几句锦城的情况,阿飞起身看了一眼厨房:“说了这么久的话,你们饿了吗?要不要我去准备一些食物?” 庄图南早就已经饿了,可商砚礼不发话,他根本不敢隨便应下,只能坐在一旁老老实实抬头看向他。 让他绝望的,是商砚礼也没隨便开口,反倒是云观月笑盈盈点了下头:“你还只是个孩子,一个人给我们这么多大人做饭,会不会太累了?” 阿飞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確实成熟得有些过分,不太像是一个少年。 他笑著问道:“漂亮姐姐,你会做饭吗?” 云观月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这么一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还真让你猜中了,我不会。” 她要是会做饭,就不用天天在出租屋里吃外卖了。 要不是让商砚礼他们把她接回了庄园,她到现在还在出租屋里吃外卖呢。 阿飞笑了起来:“可不就是嘛,过门都是客,我去给你们做饭。不过我的厨艺有限,也只能给你们做一点光麵条。” 说完,阿飞就起身往厨房里走。 別说是心思縝密的白哲,就连没头脑的庄图南这会儿都觉得有点奇怪。 虽然他挺喜欢这小子的,可毕竟是刚认识的陌生人,又是在锦城这么复杂的地方,他做的饭他们真能吃吗?会不会有危险? 眼下他们仍旧坐在阿飞家里,还等著吃他做的饭,现在开口问也实在是不通情理。 庄图南只能偷偷地看向商砚礼和云观月,用眼神不断询问他们的意见。 商砚礼挑眉看向厨房的方向,压低声音凑到云观月身边,两人看起来状似亲昵,如一对小情侣在说悄悄话。实则是为了压低声音,不让阿飞听见他们在说什么。 商砚礼靠近她,轻声说道:“你是怎么想的?锦城的情况不太一般。” 顺著他的视线看向阿飞,云观月笑盈盈点了点头,就好像二人是在討论什么甜言蜜语。 “我知道你的意思,这小子也不太一般,不过他对我们没有敌意。” 云观月灵力充沛,一进门便能感受到此处不同寻常,也能感受到阿飞和普通人不同。 她提防过阿飞,但没感受到他对他们有什么敌意,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商砚礼对阿飞这小子也很有好感,听到云观月的话便不再多问。庄图南和白哲虽然满心疑问,但见他们二人不说话,自然也就不会再问。 没过一会儿,阿飞便端著几碗素麵出来:“眼下锦城这种情况,也没別的东西能吃。” 他说著话,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哥哥姐姐:“我看你们非富即贵,这样的素麵吃得惯吗?” 云观月笑盈盈接过他递来的碗筷,一口接一口往嘴里放:“我都快饿死了,现在你给我吃什么,我都得谢谢你。” 见云观月吃得如此痛快,其他人自然也不说什么,端起碗就吃了起来。 自打进入锦城,他们还没吃过东西,都已经饿得不行了。 云观月一边吃一边打量著,这几个碗都十分普通,是家里用的。她和商砚礼还有阿飞用的是一整套的餐具,估计是他和父母的。 给庄图南和白哲用的,是另一套色,上面还沾著水滴。估计是没想到他们人多,刚洗的碗。 手里的筷子上也留有一些水珠,应该也是平时用不上这么多餐具,刚洗出来的。 阿飞性格有点拽,但为人很有礼貌,坐在一旁吃东西的时候细嚼慢咽,没有发出一点声响,是个很有家教的孩子。 云观月刚刚看他进厨房干活,手脚十分麻利,这样的孩子一个人生活在这里也是有一些可怜。 如果锦城的事情解决,又確认他没有问题,把他一起带回庄园倒也不错, 注意到云观月的眼神,阿飞放下了筷子,似乎能读懂人心,认真说道:“我不会离开这里的。” 云观月没想到自己的心思竟然会被一个小孩子看穿,半眯著眼睛,笑盈盈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你会读心术吗?” 阿飞夹了一筷子酱瓜放进嘴里,甜甜的、还爆汁,他嘴角也勾起了一抹笑意:“我不会读心术,但我很了解你们这些大人的想法。” “你一定觉得我一个人住在这里太可怜了,不如跟著你们走,还有人能照顾我。” 他这么一说,不只是云观月,庄图南、白哲也有些意外地抬头看他,这小子好像很聪明。 阿飞却是笑著指了指他们面前的碗:“现在可是我在照顾你们呢,你们凭什么觉得自己能照顾我呢?” 他挑眉,看了一眼厨房:“只能给你们吃光面,是因为眼下锦城买不到肉、也吃不上別的东西。” “等锦城的问题解决了,我自然能照顾好自己。” 他说这话极有说服力,云观月也相信他真有这样的本事,便也不再多嘴,笑著点了点头:“等事情都解决了,你是想留下还是想跟我们走,都隨你高兴。” 吃过饭,天色很快便暗了下来。 见他们每个人都站在院子里,阿飞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记住,不管你们有多好奇,等明天天亮了再出去看,今天晚上全都不要出门。” 云观月点了点头,並没有再多说什么。 阿飞看了一眼面前的人,转过身去看向面前的两间房间。 他自己的房间不大,只有一张床,肯定住不下这么多人。剩下的便是父母的那间房,他犹豫了一下,不想让他们住进父母的房间······ 他紧紧皱起了眉头。 眼看他如此犹豫,云观月原本是想开口对他说没关係,他们住哪里都可以,却见商砚礼对自己微微摇头,使了个眼色。 阿飞犹豫了一会儿,似乎想明白了,抬眸看了他们一眼:“你们跟我过来。” 他带著他们穿过屋边小道,没走几步便见到一个非常漂亮的园,尽头有几间屋子。 庄图南非常震惊,看著眼前突然出现的院子和房子:“看不出来,你小子家这么大?” 阿飞淡淡笑了笑:“这算什么?整个锦城家家户户都有园,我们这个地方房子又不值钱。” 他带著他们四人走向那几间屋子,推开门,便感受到里面很多灰尘扬了出来。 他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这房子平时没人住,所以里面有点脏,我陪你们一起打扫。” 白哲笑著上前,伸手拿过阿飞手中的扫帚:“我们住在这里已经很给你添麻烦了,再让你来打扫,实在过意不去。” 他十分顺手把手中扫帚递给身旁庄图南:“就让这个大叔来帮你打扫,天色这么晚了,你还是回房间去休息。” 原本扫帚被白哲拿走,阿飞还有些迟疑,来者是客,他作为主人让別人自己打扫,这可不是父母教他的礼貌。 可看到扫帚拿在庄图南手里,他又十分平静地点头:“那好吧,有劳你了,大叔。” 听到他一口一个“大叔”,庄图南气急了,一把抓住阿飞:“臭小子!叫哥哥!” 第394章 永不背弃 庄图南没有想到,阿飞这小子不但很聪明,还滑不溜秋,像泥鰍一样直接从他手底下滑了出去。 此时的阿飞才像是少年,衝著庄图南吐了吐舌头,什么也不说,直接跑了出去。 “臭小子!”庄图南狠狠骂道,可他自然也不会真的和一个少年去计较。 他转头,见商砚礼和白哲正在收拾一间屋子,云观月则是一个人在收拾旁边的另一间屋子。 他想了想,走到云观月身边:“我来帮你吧。” 有人帮忙,云观月自然不会推辞,笑著点了点头。 两人一同打扫著房间,灰尘扬起,云观月一连咳了好几声。 门外响起商砚礼的声音:“观月,你还是休息一下,留著我们来打扫就好。” 云观月咳完这一阵,冲外头摆了摆手:“没事的,我自己可以。而且这不是还有老庄帮忙吗。” 商砚礼不再多言,抓紧了手里的动作,想著等这个房间收拾完就去帮忙。 另一边,正在忙碌打扫的庄图南,感觉这俩人一大波狗粮直直地餵到他嘴里! 他感嘆著摇了摇头:“不是我说,云观月,老商他这辈子就没对谁这么好过。” 云观月愣了一下,没想到庄图南会突然提起这话题。 她丝毫没往那方面去想,心里不由自主地想到恶魔面具。庄图南和白哲都不知道,商砚礼曾经和他是最好的朋友,所以才会觉得他对自己是最好的。 商砚礼这人看起来冷漠,实际上面冷心热,对朋友很好。 云观月伸手握紧了扫帚,好奇问道:“你知道商砚礼为什么这么討厌玄门中人吗?好像比起討厌恶魔面具,他更討厌玄门之人。” 庄图南一听见玄门和恶魔面具,皱了皱眉头、冷哼了一声:“可不是吗?別说老商,我也討厌玄门的人。” “一群没本事、又自以为是的傢伙,最討厌了!” 他气急败坏將手中扫帚放下:“你不知道,从前恶魔面具也是个人,没那么喜欢杀人。我听说他也是修道之人,原本水准应该不在我之下······” 说到这,庄图南面上流露出一抹可惜。 “我听说当时他就在玄门之中,有一次出任务,家里被狼妖报復。要说起来,他可是在帮玄门做事,玄门难道不应该保他家中平安吗?” “可惜了,玄门中人也不知是不知道,还是不愿意出手,竟然就让他们全家都死於狼妖之手。” “一家上下啊,包括父母、兄长、嫂嫂,还有兄嫂刚出生、没满一岁的女儿,全都死了。” 说到这,庄图南脸上也闪过一抹心酸:“出了这样的事,也难怪他接受不了,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云观月在一旁点了点头,眼神里情绪复杂:“就因为此事,他就恨上了玄门?” “不止!”庄图南重重敲了一下手中扫帚,眼底蛮是厉色:“当时他去找玄门理论,没想到那帮老不死的,一点都没觉得自己有问题!还说他不过是玄门的一个小弟子,能替玄门做事是他的福气。” “至於家中家人的安全,本来就是他自己应该负责的事情。既然他没有办法保护好家人,就不该隨便去出任务。观月你听听,说的这是人话吗?” “他可是为了完成玄门的任务,才会没办法回来救家人。可玄门非但不负一点责任,还如此轻描淡写、把责任都推回到他身上!” “我要是他,我也会黑化。” 云观月点了点头,心中很是同意这种说法。 想到恶魔面具討厌的样子,她也不禁有些唏嘘,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 庄图南继续说道:“你说恶魔面具做了这么多的坏事,固然有他自身的原因,可玄门这事做得太不地道,难怪失了民心。” 云观月点头,也觉得这话说得有道理,眼神不由自主望向外头的商砚礼。 难怪他如此憎恶玄门中人,一切都有跡可寻。 如果当年玄门能保护好恶魔面具的家人,哪怕是在出事之后不逃避责任,替他们全家报仇,恶魔面具都不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可偏偏,玄门一点担当都没有,才会导致今天这种情况。 “实在太气人了!”说到这件事,庄图南也难得深沉摇了摇头,看向门外的商砚礼:“对了观月,这件事你不要在老商面前提起,他非常討厌玄门中人。” 每一次他和老白在他面前提起,都能感觉到身边的温度低到能冻死人。 云观月点头,心中隱隱觉得或许庄图南看起来神经大条,但对商砚礼却十分了解,对过去的那些事也並非一无所知,只是碍於他不想说,他们才从未提及过。 如此想来,云观月有些羡慕商砚礼和庄图南、白哲之间的友谊。 虽然不知道他们三个到底是什么人,但这种守望相助、永远將对方看得比自己更重的友情著实让人著迷。 商砚礼终於收拾完了隔壁房间,走过来时就见庄图南和云观月手持扫帚、坐著聊天,並未乾活。 他皱著眉头,一扫帚打过去,落在庄图南腿上:“你在偷懒吗?” 庄图南震惊:“我靠,老商!你是什么双標狗?我和观月一起坐在这儿,你光说我不说她?” 商砚礼闻言,面上表情愈发冷静:“你一个男人让一个女孩子干活本就已经很过分了,还敢自己休息?” “行行行,我说不过你!”庄图南將身边云观月往商砚礼的方向推了两步:“来来来,把你的女孩子带走,这个房间留给我一个人收拾,这样总可以了吧?” 商砚礼自然不会惯著他,握住云观月手腕便將她带出了房间。 这一连套动作做完,云观月很是吃惊:“真的不管他了,就让他一个人干?” 那间房间可不小。 商砚礼点头:“有什么问题吗?你还怕他一个人做不了?” 云观月忍俊不禁:“你既然这么说,那好吧。” 她倒不觉得庄图南做不了,只是觉得这样对他未免有一些残忍。不过仔细想想,商砚礼和白哲平时对他残忍的事情多了,自己算是对他很好了。 如此想来,云观月释怀,和商砚礼一起走到院中。 他们虽然刚到锦城,但也已经能感受到这里之所以能成为知名景点,是有道理的。 此刻城中这般情况,这园里的仍然开得团锦簇。 不仅如此,月凉如水、淡淡地落下,给整个园添加了不少诗意。 云观月感嘆:“此刻要是有一杯酒,人生便也算是圆满了。” 她刚感嘆完,生怕商砚礼会去帮她找酒,立马摆了摆手:“酒就不用真的去找了。” 商砚礼刚抬起的手又放下,原本这个时候喝上两杯倒也无妨。 知道他在想什么,云观月笑了起来:“不急,等我们把这里的事解决了,有的是时间再回来这里喝酒。” “如果阿飞不愿意跟我们回去,我们还得回来看他。” 商砚礼有些意外:“你好像很喜欢阿飞?” 云观月没有转头,抬眸看著眼前月色平静地说道:“你不喜欢他吗?” 商砚礼顺著她的视线,看向头顶月色,他怔愣了一下,平静说道:“喜欢。他是一个好孩子,不过······” 他欲言又止,转头看向女人近乎完美的侧顏,试探著问道:“你觉不觉得他好像不是人类?” 商砚礼问出这句话,心口不断地砰砰作响,他不知道云观月会给他什么样的反应,毕竟她是人…… 自古以来,人类世界都盛传了一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虽然商砚礼一直觉得这话匪夷所思,没有任何道理,可偏偏人类都相信这一句。 若是云观月她也…… 商砚礼还在思索,就听身旁女子十分平静说道:“我知道,不过那有什么关係?” 她转过头看向商砚礼,嘴角掛著笑意:“恶魔面具是人,司空嗣也是人,他们做过什么好事吗?一点都没有,反倒是一直在想尽办法害我们。” “庄园里的那些异兽全都不是人,可它们却从来没想过要害我们。” “是不是人真的不重要,要说起来,人干的坏事可比其他动物多得多。” 云观月这番话说得十分坦然真诚,特別是当她今天知道恶魔面具的往事,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假如他不是因为这些悲惨的往事,或许他会和庄图南、白哲一样,永远做商砚礼的好朋友,最好的朋友。 只是可惜,这世界没有如果…… 云观月这番话说得轻巧平静,好像只是扔出了一枚小石子,可这石子到了商砚礼心头,却激起一阵惊涛骇浪。 他从来没想过这世间上会有一个人,对自己说出这番话。 商砚礼沉默了很久,好不容易平復了自己的心情,转头见云观月很认真地看著自己,一双水灵灵的眸子泛著光芒。 “你怎么了?是不是今天有点累了?” 她清脆悦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商砚礼摇了一下头:“没有。” 他突然想起什么,开口说道:“刚刚老庄是不是和你说了恶魔面具的往事?” 云观月点头,认真说道:“我没告诉他那些事。” 商砚礼自然知道云观月是不会说的,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弧度,淡定说道:“我知道。” 如今他对云观月的信任已经到了另一种级別,只要是她想知道的事,他就会毫无保留的告诉她,不会有一丝一毫隱瞒。 月色下,他转头,正对上云观月如水一般的眸子。 他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握紧,轻咳了一声开口说道:“当时我真的非常討厌玄门的人,觉得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他根本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可后来我也想明白了,这是他个人的选择。就算没有玄门,他依然会变得这么坏。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和他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 云观月有一些意外,但又觉得以商砚礼的智慧,早晚是能想明白这一点的。 她点头:“不错,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不同的人身上,就会有不同的境遇。他会做出如此选择,也只能证明他本性如此。” “你也不必再介怀那些往事,对他而言,对你而言,你们如今都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再见面,你们绝对不会是朋友,只能是必须决出你死我活的敌人。” 说完这一句,云观月似乎怕商砚礼心里不好受,转过头十分认真地看向他:“不过你放心,虽然失去了那个朋友,但你还有我,还有庄图南和白哲,我们会永远站在你身边。” 云观月说著话,商砚礼整个人都愣住了,他没有想到云观月会突然对自己说出这番话,有些迟疑地问道:“你的意思是,你永远也不会离开我?” 云观月皱了一下眉头,没有想到商砚礼竟然会问出这么酸的话。 不过今天既然聊了这么煽情的话题,她就满足一下他的心愿。 她缓缓眨了眨眼睛,认真说道:“没错,你放心吧,只要大战的时候我们两个都能活下来,將来的日子我也永远不会背弃你。” 第395章 暗芒 商砚礼话音刚落,远处响起一阵狼嚎,这声音听起来让人很是不適。 可此刻,月光下云观月正看著自己微笑,他竟然觉得外头的狼嚎也没这么討厌了。 要不是恶魔面具搞出这么多事,他和云观月也没机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或许自己也该多谢这位曾经的朋友。 云观月听到外面的狼嚎声,伸手轻轻摸了一下下巴:“锦城不管有什么样的妖怪,也不应该有狼。” 商砚礼明白她的意思,这里的事一定是碧落女皇和恶魔面具搞出来的。 在恶魔面具心中,比起玄门中人、狼妖才是他更恨的敌人。如果他有选择,绝对不会和狼合作。 只是刚才的那几声狼嚎,他们绝对不会听错。 这是为何?商砚礼有些迟疑,他也想不明白。 以他对恶魔面具的了解,此事是绝不应该发生的,但到了今天他还能说一句他了解他吗? 他迟疑著摇了摇头:“其实我现在已经不了解他了,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么。不过不论锦城里的精怪是什么,对我们来说没有很大的区別。” 月光淡淡落在商砚礼脸上,无缘无故增添了几分悲愴的落寞感。 云观月一时心软,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別想这么多,以我们的本事,狼妖狐妖什么妖都好,全都不是我们的对手。” “更何况,你身边还有我。” 云观月说完这句,商砚礼整个人愣在当场,云观月突然对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他一时犹豫,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问下去,就听她开口说道:“有我在,什么样的精怪都不在话下,一定能把它们全部解决。” 商砚礼怔愣了一瞬,原来她是这个意思······ 他有些哭笑不得,更觉得自己离谱,这种时候竟然还在胡思乱想。 他转头看向云观月,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不知为何,他觉得搬到庄园后的云观月活泼了许多,和过去不同了。 今日她给外头那几个货用上箴言符,这也是商砚礼完全没有想到的。 此刻她就站在他身边,抬头看著月色,这画面太美,美得不太真实。 让商砚礼忍不住想要伸手摸一下她的头髮,可他伸出手,却在虚空中停住。 如今大敌当前,他们需要做的是解决锦城的问题、救这里的百姓。 此刻绝不是谈情说爱的好时候。 悬空在半空中的手悬而未决,站在后头一直看戏的白哲越来越著急。 老商这是怎么回事?平时看著他做事也没这么婆婆妈妈,怎么追个女孩子这么磨嘰这么难呢? 白哲都恨不得自己上前,把商砚礼的这只手放到云观月的头髮上,这事有多难? 走上前去,把她抱进怀里认真说一句:“其实我已经喜欢你很久了。” 这不是很容易的事吗? 眼看著商砚礼又將手收了回来,白哲用力拍了一下大腿,没用的东西,孺子不可教也不可教也! 不过还好,云观月竟然恰好转过头去,正对上商砚礼的视线。 她有些奇怪:“怎么了?” 见商砚礼欲言又止,云观月脸上立马浮现出一抹警惕:“出事了吗?你感受到了什么?” 白哲:“……” 他突然觉得此事光是怪商砚礼,的確有些过分了。 退一万步讲,云观月她就一点责任没有吗?这个不解风情的女人! 白哲正在绞尽脑汁,想著如何才能帮助他们更进一步,就见灰头土脸、好不容易把那间房收拾好了的庄图南,兴冲冲地跑了出来:“好哇,你们两个真的在这里看星星、看月亮、看到现在吗?” 他骂骂咧咧地走出来:“老商你也算个人,真让我一个人打扫!” “好了,观月现在那房间已经乾净了,你还不快去休息?明天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云观月点了点头,笑盈盈看向庄图南、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头:“多谢你了。你帮我收拾房间的恩情,我会记住的。” 庄图南的突然出现,让商砚礼想说又没说的话,活生生又咽了回去。 算了,今天也不是什么好日子,还是下次再说吧。 商砚礼看向云观月,眼底浮起笑意:“你回去睡觉吧,明天天亮之后,我们再去四处看看锦城的妖怪到底是什么东西,晚上再对付他们。” 眼下天色已晚,外头那些精怪十分活跃,而他们几人还不了解外面的情况,今日若是贸然出去,怕是得不偿失。 眼看著他们各自回房休息,隱在暗处的白哲无奈地摇了摇头。 算了,这几个有一个会谈恋爱的都算是他输…… 云观月走进自己房间之前,远远地感受到一道目光、紧紧跟隨著他们。 她用灵力感觉了一下,是阿飞。 他似乎还是很不放心,始终在盯著他们,生怕他们会离开这里走出去。 云观月走进房间,把门关上,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小憩了一下。 这间房间很久没有住过人,床也是非常硬的木板床,睡在上面会硌的人骨头酸痛。 不过眼下的锦城能有这样的地方,已经算是很好了。外头的天色越来越黑,云观月挑眉眼神往窗口看了一眼。 她才刚打开房门,就听到隔壁房间也传来开门的声音。 推门出去,商砚礼正倚在门口,修长的身影被月色长长地投在地上,显得有几分落寞。 两人不动声色,没有发出一点点声音,走向园一边。 这园的墙布不高,一个翻身就能出去。他们二人十分默契,悄无声息就从阿飞家翻了出去。 整个锦城在夜色掩护之下,几乎成了一栋废墟。寂静、死寂、荒凉,令人绝望。四周都瀰漫著死亡的臭味。让整个锦城看起来比坟墓更惨。 原本每家门户门口用来装饰的红灯笼,这会儿没人顾得上,也更没人去点。破破烂烂地摔在地上,有几盏破了隨风摇曳,看起来恍如鬼影。 月色荒凉,缓缓落下,仿佛是在地面摇曳挣扎。即使有星点月光落下,还是挡不住这浓暗的黑夜。 商砚礼和云观月从阿飞家出来,两人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缓缓走著。 刚刚他们说得那番今晚不出去的话,是特意说给阿飞听的。 这小子机灵,一直在盯著他们。 他们二人当时虽然没有语言沟通一句,但一个眼神,便能明白对方的想法。 等到后半夜,他们推开门看到对方,便確定了彼此的默契。 古镇里独有的青石板路走起来又硬又冷,街旁的石头在黑夜之中宛如巨兽,隨时会朝人扑来。 月色悠悠落在他们二人头上,莫名让人感觉有些冷。 云观月站在街头遥遥望天,不知何时月色被游动,黑云遮蔽。 此刻,连那星点月色也没有了。 乌云般的黑气暴涨,与妖气纠缠在一起,將整个锦城牢牢笼住。 暗夜深沉,今夜的夜色与城中百姓的命运一般,暗无天日。 街道两旁原本热闹至极的房子和商铺此刻都大门紧闭,里头一点声响都没有,甚至不知道还有没有活人。 从这样的街道走过,云观月一时恍惚,都分不清周围究竟是活人住的房子,还是死人待的坟墓。 商砚礼侧头见她微微皱著眉头,眼底闪过一抹忧色,他几乎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个模样。 长久以来,云观月厉害得好像都不会担心什么,原本这世上的事就没什么能难倒她的。 可这一次来到锦城,或许是这里的百姓太惨了,牵动了她的情绪。 他伸手想要握住云观月肩头,修长的指尖即將触到她肩头时,她却往前迈了一步。 指尖悬空,他眸底掠过一抹暗芒。 第396章 不值得夸奖 云观月突然回头,月光柔和地落在她脸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神性。 商砚礼愣了一下,回过神来,面色沉了沉。浓郁的妖气就在前方,难怪云观月会变了脸色。 二人四目相对,一句话都没说,非常默契、缓缓往妖气的方向走去。 锦城的夜异常地黑,所幸他们二人也不靠视线定位,完全循著妖气最浓郁的方向走去。 这一片妖气不止浓重,还范围极大,云观月从隨身背包里拿出罗盘。 此刻,罗盘感应到妖气,正在飞速运转,指针往前方指著,和他们所判断的妖气方位一致。 眼前有许多的小路,他们二人脚步飞快,没出一点声音、在其中穿梭。 到了气息最浓郁的地方,罗盘指针疯狂转动。 云观月停下了脚步,闻著前方感受到的妖气,她皱起了眉头,空气中瀰漫著的味道太血腥。 此处要么匯聚著很多妖怪,要不这只妖怪身上沾上的业孽也太多了。 这锦城里头处处透著诡异,她转过头看向商砚礼,二人对了个神色,准备好了才缓缓往巷子里走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只体型巨大的狼妖,它正死死地咬住一个人的脖子。 无尽夜色下,一双绿盈盈的眼睛放出光芒,说不出来的渗人。 它此刻正扑在人身上,贪婪地吸取著血液。 远远的,云观月辨认出那人已经死了,距离太远,她也不知道人是刚死的、还是死了一会儿了。 虽然早就做好了准备,可真在此处见到妖怪,而且还真是一只狼妖,商砚礼面色凝重、十分难看。 恶魔面具难道当真会和狼妖合作?他很难相信。 不容他思考,那只正在痛快吸血的狼妖感受到身旁的气息,放下爪中美味,缓缓转过头。 狼妖敏锐地感觉到身旁出现了非常强大的气息,转头见了云观月,一双利爪在地上狠狠刨动两下。 一个天师,还是一个很厉害的天师,可恶! 但它可不是一只普通狼妖,根本不怕这些可恨的天师,哪怕见了云观月、依然叫囂著狼嚎两声,示意她不要多管閒事。 云观月打量著眼前这只狼妖,好厉害的傢伙,目光深邃,齜牙咧嘴,狼嚎一声比一声高,这是让他们走? 好有种的狼! 云观月正准备上前会会这只厉害的狼,就听身后传来熟悉的声响。 “我说老商!观月!你们两个偷偷出来,不好好约会?反倒是和这只狼妖见上面了?” 云观月回头,见到庄图南那张欠揍的脸,此时此地倒是有几分亲切。 她挑眉看了一眼狼妖,笑盈盈问道:“也不是我们两个不想约会,是它打扰了我们。” 听到云观月大咧咧说出“约会”这两个字,商砚礼面上神情微微一僵,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庄图南惯会胡说八道,云观月不阻止他,还和他一起疯上了。 庄图南和白哲快步走上前来,打量了一眼面前狼妖。 庄图南紧紧皱著眉头,用力嗅了嗅空气中瀰漫著的味道:“这狼妖到底吸了多少血?这味道也太冲了吧!” 空气中这股血腥味实在太浓郁,纵然是他们这些见过大世面的人,都觉得有些心惊。 云观月此刻目光锁定在面前狼妖身上,唇角微微勾起,缓缓开口:“它吸食过的人血,怕是多到你不敢想像。” 锦城是一个出名的旅游城市,建设得非常成熟。为了应对最高峰的人流,这里的配套设施非常好,居住在这里的常住人口也不少。 按照阿飞的说法,玄门让这里的百姓都不要离开。这次他们过来没有见到什么活人,只怕是全都变成了死人。 要是这么多人都落入这一只狼妖口中,它这功力可要大涨。 不过云观月相信它一只狼妖没有这么大的本事,没本事把整个锦城变成死城。 原本还带著笑意的庄图南看清这只狼妖,目光中的笑意收敛。 此刻这只狼妖动怒,身上散发出浓郁的血光、將它紧紧包裹住。 漆黑夜色之中,这只充满著血色光芒的狼妖异常刺眼。如果只是一只嗜血的狼妖,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容易的血腥妖气,怕是他身上还有別的事、或者积少成多吸过太多人的血。 总而言之,像这样的精怪必须除掉。 狼妖此刻正对上云观月的视线,它毫不畏惧,直勾勾地看向他们,不断地发出狼嚎声,试图逼退他们。 眼看这只狼妖如此挑衅云观月,白哲站在一旁忍不住挑眉。 旁的不说,这狼妖可真是带种! 他们一直和异兽相处,非常熟悉动物的语言,这只狼妖此刻正对著云观月大喊,让她滚开,別坏它的好事。 庄图南此刻已经把云观月当做是自己人,如何能忍得了这般挑衅。 他冷冷挑眉,挥动著手中长鞭,狼妖不耐,不停地发出呼呼声,透著一股愤怒。 庄图南的长鞭一下接一下打在地上,一样愤怒至极。 眼看他立刻便要上前,云观月看了一眼身旁白哲:“你们两个一起上,他一个人不是狼妖的对手。” 换了是旁人说出这种话,庄图南高低是要生个气的。他是什么人?一只狼妖对付不了? 可这话是云观月说的,庄图南瞬间警惕起来,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破天荒地没有多嘴。 他已经有些了解云观月的性格,虽然有时候说话不好听,但她说的一定是实话,绝不会因为討好自己就说好话。 她说自己不行,就一定是不行。 虽说庄图南也不想接受自己確实打不过这只狼妖这一点,可毕竟命要紧,没必要在这种时候逞强。 白哲闻言也皱起了眉头,能让云观月说出这话,看来这只狼妖实力真的非凡。 別说是他们二人,商砚礼的脸色也不太好。 以他和云观月的判断,这只狼妖不过是一只开胃菜。整个锦城里,好像这样的精怪还有许多,或许比它厉害的妖怪还有很多。 如此想来,他们这一行的確很是困难。 此刻巷子里,包括云观月在內,每个人的面色都很凝重。 並不是怕了这只狼妖,而是它身上那股浓郁的血腥味、隨著它的怒气越来越浓郁,让人生理不適,总觉得很不舒服。 这血腥气里还带著一丝攻击感,让人不由自主便会想到这些血腥气背后,都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此刻全都被狼妖吸光了血。 商砚礼、庄图南和白哲握紧手中法器准备一起上,此刻眼前那只不断发出怒吼的狼妖也发现了,眼前这几个人类天师和之前锦城里的人类不同。 他们怎么一点也不害怕自己?这样嚇唬了都不离开! 好討厌的天师,它要把他们全部吃掉! 天师的血比普通人类的充满灵气更加大补,今天是它赚到了。 狼妖面露贪婪,怒不可遏、张开獠牙巨口,发出一声地动山摇的狼嚎声。 这是属於狼王的威严。 哪怕眼前是四个天师,也依然不会发怵。 云观月有心想看一下庄图南和白哲的实力,便往旁边退了一步,观察他们三人和狼妖的战况。 这只狼妖身上业孽甚多,起码已经吸食了四位数以上的人命。 它攻击起眾人,云观月更好地观察了它一下。它身上的血光如此唬人,看来真的沾了不少人命。 按照云观月的习惯,像这样的精怪是绝不能留,必须除掉。 听著狼妖不断挑衅,庄图南大笑一声:“一只小狼崽子,不停地叫什么叫!把自己当成狗了吗?吃你爷爷一鞭,知道一下什么叫厉害!” 他说著话,狠狠的一长鞭往狼妖头上甩去。 庄图南飞身跃起时,就有一道冷冽的风平地而起,虽说在他们三人之中他的实力最弱,但比起一般人还是厉害得多。 云观月也是第一次见识到庄图南出全力,这小子还不错。 白哲手中法器是一枚珠子,他始终握在手心里,云观月瞧不清楚,但隔得这么远,也能感受到这珠子灵力非凡。 庄图南倾尽全力,狠狠地一长鞭甩下,不偏不倚,落在那狼妖头顶。 狼妖低声发出一声狼嚎,却没有躲避。 “好小狼,硬生生受你爷爷这一鞭,是一只乖小狼!”庄图南颇为得意,以为这狼妖不是自己对手。 他还来不及高兴,就见那狼妖发出震天狼嚎,这狠狠一鞭子根本伤不到他,仅仅是捲走几根狼毛,一点没伤到它的筋骨。 庄图南和白哲神色瞬间难看起来,这可不应该。虽说庄图南的实力没法和商砚礼相提並论,但也不至於这么弱,今日有些棘手了。 庄图南气急,一身浑蛋掛在口中,还没来得及说清楚,就见白哲手中珠子散发出凛冽光芒。 白哲垂眸,一边盘动手中珠子,一边念念有词,不知念著什么。 与此同时,一道凛冽白光自他手中珠子飞出,直直往狼妖的方向飞去。 云观月很好奇,不知道白哲手中这珠子究竟是什么,还没等她看清楚,就见狼妖飞速移动,直接躲开了这道白光。 狼妖露出森森獠牙,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已经扑到了他们面前。 不对劲!这只狼妖不论是速度还是攻击力都远在他们二人之上,太厉害了! 这会儿庄图南才明白为什么云观月把话说得这么难听,说他们不是狼妖的对手,这是半点都没有夸张。 但可惜自己当时听了,但没有全听,这会儿更加没办法了。 千钧一髮之际,商砚礼手中桃木剑落在狼妖身上。 这狠狠的一剑,虽说没能伤到它筋骨,但被他这一伏击,狼妖才没办法对庄图南和白哲下嘴。 眼看它又发出一声怒吼,讲商砚礼的剑狠狠推开。 云观月正在思索要不要出手。就见商砚礼看向狼妖冷冷开口:“攻击它的腹部。” 他一边说话一边挑眉,往上看了一眼,又冷声道:“还有鼻子。” 刚刚让庄图南和白哲攻击狼妖,他自己一声不吭、站在一旁,便是在观察著狼妖的弱点。 普通狼妖不见得这么厉害、能拦住庄图南和白哲,但这只狼妖不同,它刚刚吸食了这么多鲜血,正是最厉害的时候。 何况狼妖的毛髮极厚,像是一层铜墙铁壁,还有它身上的那一层血光,更是另一层屏障,將它紧紧护住。 如果不看清它的弱点在哪里,他们三人这般辛苦,怕也是徒劳。 他们三人出生入死、极有默契,商砚礼一声令下,白哲手中珠子发出白光迅速攻击狼妖的鼻子。 庄图南手中长鞭,和商砚礼手中桃木剑同时舞向狼妖腹部。 这只狼妖唯有两个命门,正是鼻子和腹部,此刻被左右夹击,他们三人同时攻击,它没能躲开。 狼妖刺痛,发出一声低闷的叫声。 趁著这个机会,他们三人又挥出致命一击,彻底將狼妖制服。 云观月走上前来,面色平静,並未对他们三人所为进行夸奖。虽说商砚礼发现它命门所在,算是聪明。 不过三个人打一只狼妖,实在也不值得夸奖。 第397章 抱怨 云观月低眸看了一眼匍匐在商砚礼角下的狼妖,它非常不服气,可此刻被商砚礼压制著、分毫都不能动弹。 这般看起来,倒是有几分乖巧。 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气息靠近,狼妖不敢再隨便动弹,抬起头看向云观月,不断地发出愤怒的闷哼声。 商砚礼一剑刺在狼妖肩头,刺破它厚实的皮毛,让它真真实实地吃痛。 狼妖虽是怒极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怒吼,但却也不敢再隨意造次,只能乖巧看向云观月。 云观月仔细打量著狼妖,发现它脖子上竟然有一个项圈,这只狼妖並非是野生的,是有主人的。 发现这一点,她微微皱眉,有些疑惑抬眸看向商砚礼。 后者正看向她,两人视线对上,他深黯的眼底掠过一抹疑惑,绝不可能是恶魔面具,他就算再发疯、也不可能饲养一只狼妖。 或许是碧落女皇收服的妖物。 云观月笑盈盈上前,半蹲著身子、不顾狼妖死命反抗,像是摸宠物一般摸了摸狼头:“说说吧,小狼崽子,你的主人是谁?” 她语气温和,却带著不容人抵抗的威严。 站在一旁的庄图南和白哲非常吃惊,这小狼崽子还有主人?他们倒是好奇,哪个该死的主人饲养这种妖物。 这只狼妖早就发现他们四人之中,最討人厌的就是这个女天师,其他三人好像都是听她的。 也就是说,自己今天吃这些苦头,都是因为这个討厌至极的女天师! 如此想著,狼妖发出一阵阵怒吼,它才不会和她说什么,绝对不会! 它低俯著身子,不断地发出怒吼声,一言不发、表达著对云观月的怒气和不满。 庄图南和白哲站在一旁,不由自主又想到了那句话,这小狼崽子真是有种。 云观月笑盈盈点了点头,的確有种,死活也不说是吧。 不过也无所谓,就算它什么都不说,自己也有办法找到幕后之人。 既然它这么有种,不肯说,她也不会惯著。 至於眼前这只狼妖,不管它背后有没有主人,它沾了这么多条人命,也不知在这里吸食了多少鲜血,这只狼妖的命是绝对留不得的。 云观月原本摸著狼头的手用了些力气,不消几秒,就將这一只狼妖送去了地府。 狼妖似乎没想到她竟然这般厉害,瞪大了眼睛,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身子一软,便已经去了地府报导。 站在一旁的庄图南瞪大了眸子看著云观月的动作,他错了,比起这狼妖,分明还是云观月更有种! 好牛逼的女人······ 他转过头看向商砚礼:“老商,你以后可轻易不能惹她生气,我们打狼妖打得这么辛苦,她就这么这么一下,就······” 庄图南在手中比划著名,实在觉得云观月厉害极了,他都有点心疼那只狼妖了。 就这么一下,命就没了? 商砚礼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庄图南,不想和他多说什么。 此刻他倒是有点犹豫,继续和庄图南做朋友究竟对不对?他是不是有点太蠢了? 庄图南还在心疼狼妖时,眼前这只狼妖身体里凝结出一颗妖丹,隨著它的肉体逐渐消失,妖丹慢慢浮到半空中。 原来他体內的血光已经快炼成实体,因为丧命,那颗妖丹提前凝结。 云观月皱眉,她不是第一次见到妖丹,但以往所见大多晶莹剔透。可眼前这一块妖丹血红地渗人,仿佛一块凝结著的血块,很是晦气。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伸手便想要將这血块除掉,商砚礼上前阻止了她的动作:“等一下。” 云观月有些疑惑著转头,一时情急,商砚礼直接握住了她的手。 但此刻她並非是要计较这个。 他的手十分冰凉,握住自己温热的手,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心头震动了一下。 云观月將手抽回,她知道商砚礼不会对这颗妖丹感兴趣,阻止她毁了妖丹,应该是有別的意思。 面对她疑惑的眼神,商砚礼示意她抬头看那妖丹。 此刻妖丹有些蠢蠢欲动,不停地往东南方向挪动,云观月视线也隨之转动,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这个妖丹会带我们找到狼妖的主人?” 商砚礼点头,他知道以云观月的本事想要將幕后之人抓出来不难,但既然这小狼崽子留下这妖丹为他们指路,省一些力气又有何不可? 云观月点头,从怀里拿出一张符纸,將这枚妖丹收入其中。 狼妖被除,此刻一切又恢復了平静。 夜色之中,眼前这个巷子还有面前那一具只剩下一半的尸体,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她抬头看了一眼,天快亮了:“我们现在要赶回去,不然阿飞那臭小子发现我们偷偷跑出去,怕是要生气。” 虽然他们觉得阿飞没什么问题,可这小子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坚持、不让他们夜里出去,眼下不是起衝突的时候。 庄图南站在一旁点了点头,此时站在他身旁的白哲才留意到不对劲。 和狼妖一战之后,庄图南似乎有点儿太安静了,见了那妖丹、他怎么也没什么大反应? 白哲转过头去,见庄图南脸色有些苍白,好像不对劲。 他转头看向庄图南:“你怎么了?不会是被狼妖伤了吧?” 听了这话,庄图南跳了起来:“怎么可能?不过是打一只狼妖,怎么可能伤到我?” 他话虽这么说,可商砚礼、云观月和白哲三人的视线齐刷刷落在他身上,的確不对劲。 白哲话不多说,直接动手,果真见庄图南手臂上有一道狼爪刺过的伤口。 此时他们也没心思去嘲讽庄图南有多弱,竟然被狼妖伤到。 白哲颇为著急地撩开他的袖子,仔细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这只狼妖成了精,它的爪子很锋利,都带著毒素。你怎么不早一点说?到时候毒气入体可有的麻烦!” 庄图南很是尷尬地笑了笑,眼神还不断落在云观月脸上。 这可真是太丟人了! 打不过狼妖就算了,还被它伤到,以后他怎么在云观月面前做人······ 这个白哲还说这么多干什么? 他压低了声音轻声说道:“你就別说话了,不是有你在吗?什么样的毒你解不了。” 白哲面色凝重:“这只狼妖可不是普通的狼妖,身上有剧毒,解毒是不难,可要费一些功夫。我们明日还要去寻找別的妖怪,你怎么样,一个人留在阿飞家中养伤吗?” “那当然不可!”庄图南一下子著急起来。 这一著急,气血上行,他的脸色变得更差。若不是强行忍住,一口鲜血便要吐出来。 云观月看出他確实状態不好,抬起手摆了一下:“先別说这么多了,回阿飞家,让白哲帮你检查一下伤口。” 狼妖虽然厉害,但云观月也不是太担心庄图南的情况。 毕竟白哲可是白泽,要是有白泽都解不了的毒,那也实在太离谱了。 见她如此淡定,商砚礼面色微微一沉,转头看了一眼白哲。 他们方才对抗狼妖时都不曾显露真身,连真气都未释放,这才打得辛苦了一些。 可是看云观月现在的神情,似乎早就知道白哲是的真身是什么…… 庄图南见云观月转身就走,颇为著急地追上前去:“我说云观月!我没这么弱,你別听他们胡说,那狼妖再厉害又能奈我何呢?” “你看看,我没事,真的没事。” 云观月点了点头,敷衍道:“我看出来了,你厉害得很,没事的。不过再厉害,既然受了伤,回去处理一下伤口也是应该的。” 庄图南尷尬地笑了笑:“我和你说,今天要不是那只狼妖使诈,它太不要脸了,我根本不可能受伤的。” 云观月点头,她现在非常了解庄图南的习性。 只要你给他机会把话说下去,他就能一直烦死你,最好的方法就是別搭理他,敷衍两句就好了。 见云观月一边点头,一边敷衍地往前走,庄图南气急败坏、跺了跺脚:“不是我说,云观月,你现在怎么越来越像老商了!” “这敷衍劲头简直一模一样······” 听到他在前面骂骂咧咧,商砚礼和白哲走在后面,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 这个庄图南,他仿佛没长什么脑子。 他们二人特意走在后面,白哲放慢了脚步,试探著问道:“云医生,她是不是早就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身份?” 商砚礼颇为犹豫,仔细想了想,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此事不好说。 白哲点头:“按我的意思,不如我们就说出来。” 他们相处了这么久,彼此间应该十分信任默契了。 说实话,如果他们早就对云观月坦白,方才他和商砚礼亮出真身、要对付那只狼妖根本不在话下,哪里还需要找什么狼妖的弱点。 恢復真身的貔貅一声嚎叫,狼妖都得嚇得腿软。 商砚礼明白白哲在想什么,点了点头,其实他也没打算继续瞒著云观月,但好像也没什么机会和盘托出,便也一直耽误到了现在。 白哲见商砚礼不说话,转头看他,十分认真地说道:“其实你对她是怎么想的?” 商砚礼低眸,语气里有一些迟疑:“你的话是什么意思?既然我们一起在这,自然是极为信任。” 白哲嘴角泛起一抹笑意:“你明白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他也不卖关子,坦诚道:“你我一起经歷过漫长的岁月,最了解彼此的心情,能找到一个真心相待的人不容易,我希望她是那个能陪伴你的人。” 不等商砚礼说话,白哲又继续说道:“既然是要真心相待,必须要坦诚。” 如果连身份都不能对彼此说出,那还谈什么真心? 商砚礼当然明白白哲的意思,他也从未想过要瞒著云观月。 他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等这一次结束,寻一个机会便告诉她吧。” 眼下锦城的情况如此复杂,他去贸贸然地和云观月谈身份、谈感情,也不合適。 听商砚礼这般说,白哲倒是有一些吃惊。 他很了解商砚礼,这样的反应对他而言已经很不容易了,看来云观月对他的確十分重要。 白哲点头:“那可太好了,明日我们去追踪那些精怪,我可不再留手了。” 商砚礼明白白哲的意思,他嘴中所说是为了打精怪方便一些,但实际上还是担忧自己和云观月之间的关係。 相伴这么多年,他自然明白白哲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好,他挑眉:“你放心吧,我自会对她坦诚。” 他们二人正在说话,走在前头的庄图南气急败坏地转头:“我说你们一个个的,只要我不在就说悄悄话是吧?你们两个又在说什么?特意避著我和观月吗?” 白哲紧紧皱眉,快步上前狠狠一掌打在庄图南没有受伤的胳膊上:“我还没说你们两个走这么快,是不是在前面说悄悄话,你倒怨上我了?” 第398章 妖毒 听著他们两个在前头吵吵闹闹,云观月伸手拂过眉心。 庄图南和白哲也太吵了,这两个人在一起,就没有一刻能太平。 那不过这种活著的感觉很真实,比起她自己一个人的时候热闹多了。 眼看她带著笑意往前走,商砚礼快步走到她身旁。 不知是不是因为除了那只狼妖,此刻月色清亮了许多,落在他们二人脸上,云观月脸上仿佛打上一层柔光。 原本就绝美的脸,此刻看来越发娇艷。 感受到商砚礼看向自己的视线愣了一下,云观月本能地伸手摸了一下脸颊:“怎么了?是不是狼妖的血溅在我的脸上了?” 商砚礼摇头,伸手抓住了她的手:“没有,不用这么担心。” 他的动作十分自然,云观月却是怔愣了一下。 商砚礼这才发现,今天这是第二次冒犯她了,他收回手,低垂了眼眸:“不好意思,我······” “没关係。”云观月发现自己並不反感商砚礼的肢体接触,她半眯著眼睛,微微一笑:“刚刚你阻止我毁掉那只妖丹,我明白的。” 她並没有提方才他抓住自己手的那一下,两人往前缓缓走著。 庄图南原本是想追上前来和他们一起走,让身旁白哲死死拖住:“我求求你了大爷,你就让他们二人好好说个话行不行?” ? 庄图南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他们两个要说话。” “等等,说什么!?”他有些生气:“他们两个这又是要说什么?还特意避开我们?是嫌我们太蠢,不能一起商量吗?” 听著庄图南说话,白哲只觉得头疼:“不是你太蠢,是我太蠢了,怎么会跟你这样的人讲道理。” “我太蠢,实在太蠢了。” 白哲往前走,不忘伸手抓住庄图南,今日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再去破坏商砚礼和云观月说话。 多亏了有白哲缠著庄图南,商砚礼才能和云观月安稳地说上几句话。 云观月从怀里拿出那张符纸,很是奇怪地问道:“你说这只狼妖的主人到底是谁?” 如果碧落女皇和恶魔面具两人联手,哪怕这只狼妖是女皇饲养的,恶魔面具也不会就这样接受吧。 毕竟是杀了他全家,这种恨意真能这么容易打消吗? 商砚礼皱眉,点头:“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绝对不会接受。不过我了解的他也是从前的他,人是会变的。” 他低眸,扫过一眼那张符纸,想到狼妖凶恶的样子,又摇了摇头:“確实不好说,眼下恶魔面具已然疯狂,只要能助他成就大业的,他都有可能会接受。” “更何况这世间狼妖眾多,当初杀了他全家的那些狼妖早已死於他之手,他说不定能和狼妖一族和平共处,只要能利用的都会利用起来。” 说到自己曾经的好友,商砚礼皱起了眉头,神色平静:“如今我不太用过去对他的判断去思考问题,我想我从来也不了解他。” 商砚礼语气平静地像是在说別人的事,並没有分毫难过。他早已经想明白,自己和恶魔面具是两个世界的人,从一开始就是。 虽然恶魔面具的確很惨,遇到了那些事才会黑化。 可人生境遇里,遇到悲惨事情的人多了,如此黑化的却唯有他一人。 恶魔面具必有自己的问题。 云观月点头,伸手拍了拍商砚礼的肩头,示意他回头看看庄图南和白哲:“別再想那一些算不上是朋友的人了,你看看,那两个才是你的好朋友。” 商砚礼转过头时,见庄图南嘴里骂骂咧咧,不知在说些什么,看起来有几分傻。 他失笑,嘴角浮起一抹苦涩:“一个傻一个呆,我的朋友看起来不是很聪明。” 云观月也忍不住笑起来,又伸手指了指自己:“这不是也有聪明的朋友吗?” 商砚礼嘴角的笑意收敛,很是认真地看向云观月,深黯的眼眸中氤氳著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你的確很聪明,可如果有一天,我们不再是朋友了呢?” 如果他对云观月坦诚了自己的感觉,以她的个性,若是不喜欢他,说不定会直接离开他们,不再和他们任何一个人有来往,到时候连朋友都做不成。 云观月不知道他为何会这么说,仔细思考了一下:“为什么我们会做不了朋友?你是怕这场大战遇到危险吗?” 不等商砚礼反应,她便摇了摇头:“不可能的,没有什么精怪会是我们的对手,你儘管放心吧。” 云观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又开口说道:“不管这世界会怎么变,我和你之间的关係是不会变的,我永远都会把你视作最好的伙伴。” 听到她这么说,商砚礼有点哭笑不得,她好像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是自己说的还太隱晦吗? 他不想和她做朋友,想要永远陪在她身边,有责任、义务保护她、照顾她,而不是做一个站在她身边的朋友。 云观月完全没理解到商砚礼的意思,还在心里默默想著,是不是应该挑明自己早就知道他们三个不是人类了。 其实是不是人有什么关係,她还是会做他的好朋友,这一点不会有变化。 白哲拦不住庄图南,两人一起走上前来,瞧见云观月眉头紧蹙,商砚礼面色尷尬。 他心口一颤,不会吧,这就表白失败了吗?······ 他试探著望向商砚礼,见后者极为无奈地冲他摇了摇头。 云观月瞧见白哲,此刻在她眼里,白哲已经不是这副白面书生的样子,而是变成了那只毛茸茸可爱至极的白泽。 她之前已经看过山海经里白泽的样子,比起霸气的商砚礼,那只可爱的白泽她更喜欢。 她真的很想他们快一点在她面前表露真身,不知道白哲愿不愿意让自己骑在他身上? 骑一只白泽,这话想起来都觉得十分拉风。 至於商砚礼,他的真身太大了,云观月不是很想骑。 对上云观月的眼神,白哲有些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这是什么表情?像是平时那些小姐姐看见大狗狗时的表情。 眼看白哲往后退,云观月十分认真开口:“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我们四个人都会一直做好朋友,这一点不会有变化的。” 白哲:“……” 什么?她到底在说什么?白哲很是困扰地看向商砚礼眼神,不断询问著,你到底对她说了什么?她到底理解了什么? 商砚礼无可奈何,微微摇头,他也很想知道自己究竟说了什么,让云观月理解到了这一层。 在遇到云观月之前,他早已习惯了將一切都掌控在手心里的感觉,可面对她,一切都好像失控了。 比起他们两个感动莫名其妙,庄图南却是十分感动,上前抓住了云观月肩头:“不错,观月你放心,虽说我们认识的时间比较短,但是我们已经完全接纳你了。” “以后我们四个是一体的,不管发生任何事,哥哥们一定会保护你的。” 听到“保护”这两个字,白哲忍不住笑出了声:“庄图南,你真的確定是你保护云医生,不是她保护你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庄图南气急败坏:“她比我们小这么多,当然是我们保护她、照顾她了。” 眼看他即將將他们几人的身份脱口而出,云观月眼神落在他的手臂上:“等等,你手上的伤口好像在冒黑血。” 云观月脸色一沉,转头看向白哲:“我们还是儘快回去帮他检查一下伤口吧。” 她转身往前走,心里感嘆著自己的机智。 很明显商砚礼还不想对她表明自己的身份,但这个庄图南实在是个不可控的变量。 再给他说话的机会,他一定会把他们的身份全都说出来的,到时候商砚礼一定会很尷尬。 还好自己机智,没让他把话说出来。 她心中又感嘆了一下,平时看商砚礼这个人很是厉害,好像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 可是面对自己的身份,他好像真的挺介意的,总是试探自己还愿不愿意和他当朋友。 算了,还是等解决了这些事,再考虑要不要告诉他、自己早就知道他们身份的事了。 眼看云观月脚步飞快,白哲和商砚礼对视一眼追上前去,两人都感觉到了,她刚刚是故意打岔。 白哲皱眉,难道云观月真的介意他们的身份?不应该吧,她不像是这种人…… 他又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庄图南,云观月说得不错,他手上的伤口好像真的有点严重。 他们四人按照原路,翻墙回到园中。 阿飞家里十分安静,和他们走之前一样,云观月躡手躡脚进了房中,看了一眼,阿飞正安稳地睡著,並没有发现他们离开过。 她没有回自己的房间,直接去了商砚礼等人的房间,想看看庄图南的伤势如何。 一进门,就见庄图南齜牙咧嘴地喊著:“老白!你轻一点!这是想要我的命。” 白哲面色凝重、摇了摇头:“我要是想要你的命,就不帮你处理伤口了,这伤口还真是有一点深。” 他刚刚並没有发现伤口这么深,此刻才发现情况的確不乐观。 庄图南皱起眉头,想转头看一眼伤口,牵动了一下,疼得吱哇乱叫:“不是我说,你不会吧,这点小伤口还能难住你了?” 这次庄图南学聪明了,没把话直接说出口。 云观月坐在一旁,看著庄图南伤口中不断渗出的黑血,也是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这伤口好像有点问题。” 刚才那只狼妖虽然很厉害,但好像不至於把人伤成这样。 商砚礼面色一沉,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转头看向白哲:“他这伤口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白哲抬头瞧见他们二人神色一模一样看向自己,忍不住笑了一声:“你们两个现在看起来长得一模一样······” “这个我懂,这叫夫妻相!” 听到庄图南的声音,商砚礼皱了皱眉头:“还会开玩笑,看来他没什么,直接用药吧。” “別別!你们让我缓口气。”庄图南用力吸了一口气。 这可太疼了,他方才是死撑著才说自己没事,眼下白哲每一次上药,对他而言都像是一场酷刑。 这该死的小狼崽子,爪子上是淬了毒嘛! 虽说庄图南这些话没有说出口,云观月却感受到了,点头说道:“是妖毒,这只狼妖成精很久了,身上的妖毒非常厉害。” “眼下正是妖毒发作,才让你这么辛苦。” 云观月看向白哲:“要是有什么治疗不方便我在的话,我可以先离开。” 听到这话,商砚礼和白哲对视一眼,她果然是知道的。 云观月的意思是,如果白哲要动用白泽的能力医治庄图南,自己的確不方便在这里看。 听出她的言下之意,商砚礼摇了摇头:“没什么不方便的。” 他转头,非常认真地看向云观月,一字一顿说道:“不管是为他治病,还是我们的身份,都没有什么不方便对你说的。” 第399章 预警 听到商砚礼说出这句话,庄图南和白哲同时震惊地转头看向他。 庄图南最为吃惊,不是说好了暂时先保密吗?怎么他就这么直接水灵灵的就说出来了? 早说能说啊,他早就忍不住了! 白哲坐在一旁老泪纵横,这个没出息的小子终於敢说了,他可终於说了!等死他了!急死他了! 眼看庄图南这个蠢货又想开口说什么,白哲往他手上下了一剂狠药。 这一下,庄图南呲哇乱叫:“老白你干什么?想要我的命吗?痛死我了!” 白哲这才意识到他的確用力太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不住了、对不住了,我这不是有点著急吗?” 他是太著急了,想要看到商砚礼和云观月修成正果。 云观月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他们想在自己面前现真身了吗? 一时间她还有几分激动,那日商砚礼现出真身,她只是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並未看得太清楚,今日是要轮到白哲现出真身吗? 比起他们二人的真身,云观月还有一件事非常的好奇。 庄图南,他到底是什么? 这件事她还没有猜出来呢,一时间,云观月甚至有一些犹豫,是不是阻止他们说下去、让自己先猜一下? 她太好奇了。 眼看她紧紧皱著眉头,商砚礼不由有些怀疑她是不是不想听。 不过这次,他没有再犹豫,直接开口说道:“其实我们三个都不是人类,这一点你应该早就发现了吧。” 发现了?? 庄图南瞠目结舌,很是疑惑地看向身边的白哲,压低了声音说道:“不可能吧,我们演的这么好,她怎么发现的?” 白哲很无奈地看向他,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在庄图南开口之前,连忙制止他,不让他说出话来。 在他们四人之中,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只有庄图南。 明人不说暗话,既然商砚礼愿意说,云观月自然不会再装不明白,点了点头。 毕竟能和貔貅、白泽成为朋友,可是她的荣幸。 商砚礼早知云观月聪慧,见她如此平静,知道她应该並不介意他们的身份,一直悬著的心口缓缓落下。 云观月又摇了摇头,伸手摸了摸下巴:“我猜到你应该是貔貅,白哲是白泽,可是庄图南是什么?我一直猜不到。” 闻言,庄图南颇为得意地昂起头,很是骄傲地说道:“看吧!连观月都猜不出我的身份,可是你们两个早就让人看穿了,你们说是不是我厉害!” 白哲转头,看向庄图南、眉眼间闪过一抹不可置信,这个时间是得意这种事情的时候吗? 他一脸看傻子的表情,把庄图南看懵了:“老白你干嘛这么看著我,观月她就是没猜出我是谁!” 白哲无奈地摇了摇头:“那是因为你厉害吗?那不是因为你们不死族天生没什么知名度,人家才猜不到的嘛?” 庄图南闻言就急了:“这是什么话?我们不死族怎么不够厉害了?” 他转头看向云观月,嘟嘟囔囔说道:“你不是之前一直说我做的符纸和道具特別厉害,那是自然,因为我倾注了不死族的灵力!” 云观月颇为震惊地转头看了一眼商砚礼,见后者认真对自己点了一下头,她转身看向庄图南,眼里满是考究:“不死族?山海经里的不死族?” 她上上下下、仔细打量著眼前的“庄图南”很是疑惑,欲言又止。 庄图南做符纸道具特別厉害,这一点的確是解释了,可还有一个问题…… 她记得根据山海经中的记载,不死族应该长得很黑······ 注意到云观月的视线,庄图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本来是挺黑的,不过老白和老商说我这样太容易被人发现,所以让我用灵力隱藏了自己的真身。” 见云观月一脸好像没必要吧的样子,庄图南颇为恼火,又有一些不好意思:“我的真身虽然看起来也是人类的样子,可他们能隱藏自己的真身,我也变一变、有什么问题?” “你要是见了我的真身,可能也会被嚇到的。” 云观月脑海中想著庄图南的模样变成全黑的样子,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嗯……” 见她如此反应,庄图南更为恼火:“行了,你还是別安慰我了。” 他这下聪明了,往后退了两步,拉著白哲的手:“有没有人能看看我,我觉得我还是可以抢救一下的······” 他伸出自己的胳膊:“既然观月她什么都知道了,老白,用你的真身帮我疗伤吧。” 白泽的神力可以治这世间所有伤痛,更別说是这些妖毒。 庄图南说得不错,既然云观月已经知道了,白哲也不再隱藏自己。 他点头的瞬间,房间里突然出现了一只巨大的白色狮子,乍一眼看上去是狮子,但比狮子更加庞大优雅,全身都覆盖著洁白如雪的毛髮。 他头顶有一只螺旋形的独角,散发出柔和的光芒,转过头看向自己,双眼明亮而深邃,一眼便看出超凡脱俗的智慧光芒。 云观月看著眼前白泽,眼眸一亮,这正是她心中神兽的模样! 好帅!实在是太帅了! 注意到云观月的视线,白哲立刻转身用灵力为庄图南治起伤来,不参与她和商砚礼之间的沟通。 商砚礼看著她眼神中的欣喜,紧紧蹙起眉头,轻咳了两声:“其实白泽不太变身,因为战斗力没我强。” 云观月点头,十分认真:“我知道,还是你的战斗力厉害。” “嗯。” 识货,有眼光,商砚礼见云观月忍不住又转头看向白泽,一时按捺不住,刚想变身,就见她转过头冲他摆了摆手:“你不用变了,上次我隱约见过你的真身,这房间也不够大,你们两个都变了,好像挤不下了。” 商砚礼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她好像挺喜欢那只白色狮子的,到底好看在哪······ 庄图南平时都很迟钝,但今天不知怎么的突然开了窍,看出商砚礼一脸吃瘪的神情站在那儿,忍不住大笑起来:“好好好!” 怪不得自己第一次见到云观月就特別的喜欢她,原来是他早就感应到,这位云医生乃是商砚礼克星。 他们相伴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商砚礼吃瘪的样子。 痛快!实在太痛快了! 注意到庄图南强忍笑意的神情,商砚礼眉眼冷冷扫过他,虽然不曾开口,但庄图南还是乖巧闭上了嘴。 虽说云观月能压制商砚礼,但他还是商砚礼,不好惹,的確不好惹。 一旁,白哲施展灵力为庄图南治疗伤口,妖毒入体、的確不好搞。 可有白泽在场,问题还是很轻易,迎刃而解。 將伤口治疗好,白哲恢復了人类模样。 看得出,他每一次治疗都要耗费极大的精力,此刻他变回白哲的模样,浑身大汗淋漓,后背都被浸湿了。 庄图南的脸色也没好到哪儿去,虽然有白哲为他治疗,伤势自然没什么大碍,但痛楚没这么容易消除。 他死死皱著眉头强咬强忍著没有喊出声,但云观月还是从他脸上看出了痛楚:“明日你们两个就不要去了,我和商砚礼去找就行。” 今天这只狼妖应该是因为落单,才会被他们如此轻易的剷除。 明日再去,他们的目標便是寻找他们妖怪的大本营,到时候遇到的精怪可就没有这么好对付了。 庄图南原本还想逞能,可才稍稍一动,便牵动了伤口,撕心裂肺的痛楚让他齜牙咧嘴,只能默默地闭上嘴。 商砚礼转头,见外头的天色快要亮了,看了一眼云观月:“我知道你不是很累,不过还是要先休息一会儿。” 为了让云观月去休息,他还刻意打了一下哈欠。 云观月自然明白他是想让自己去休息,笑盈盈点了点头:“那好,先休息,明日再说。” 见她起身往自己房间走,白哲停顿了一下,颇为诧异地看向商砚礼:“这世间上怎么会有这么贴心又这么聪慧的女子,她早就看出了一切,却一直没有开口,是怕我们尷尬?” 商砚礼点了点头,神情平静,眼里却是有一抹隱隱的骄傲。 他看上的女子,自然是不会差的。 看出他小子又要说一些话来气人了,白哲连忙指了一下床:“睡你的觉去吧,你们刚刚已经撒够狗粮了。” 庄图南也在一旁忍著痛楚,笑道:“可不是嘛,观月不介意你不是人,该高兴坏了吧。最近可要对我们好一点,我看她可喜欢这只白狮子了!” 白哲皱了皱眉头,厉声说道:“你说谁是白狮子?我可是堂堂神兽白泽。” “是是是,神兽白泽,绝不容被詆毁,现在我们可以睡觉了吧?”庄图南已经累坏了,早知道这一次来此处还会受伤,他还不如去处理灵异事件,那些个小精怪可好对付多了。 对付这只狼妖的確让庄图南有一些疲惫,他骂骂咧咧刚躺到床上便睡著了。 白哲看了一眼商砚礼,本是想要再说些什么,可转念一想,他好不容易迈出了第一步,现在就去逼他表白,也实在太不通人情。 毕竟这小子千万年来都没长过嘴,好不容易才有的嘴,別逼他了。 商砚礼知道他想说什么,翻了个身便睡了。 要对云观月表明心跡,那也不是什么难事,可眼下她的心思明显还在那些精怪身上,此刻说来倒显得自己不识大体。 有什么想说的,还是等离开锦城再说。 云观月不像他们几人想这么多,回房之后转瞬间便睡著了。 这一夜,她久违的又做了那个梦境。 梦中貔貅现出原形,龙头虎身,她还来不及讚嘆商砚礼的金光闪闪,就见貔貅全身挡在自己面前,为她挡下沉重的一击! 原本威风凛凛的神兽、在这一击之下竟摔出去极远。 云观月从梦中惊醒,很是疑惑商砚礼现出真身之后,竟还有人能伤他? 这怎么可能呢? 她发现自己背后全都是冷汗,天师做的梦大多带著预警,难不成这梦也有別的含义? 他们真能遇到这么厉害的对手,將商砚礼伤成这样? 她不由得有些紧张。 第400章 活路 因为这个梦,导致云观月第二天见到商砚礼时,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 这神色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还是被商砚礼捕捉到了,缓缓开口问道:“怎么了?昨晚睡得不好?” 云观月摇了摇头,正在思索要不要將此事说出,就见阿飞从一旁走来:“老商!漂亮姐姐,昨天晚上睡得不好吗?” 说话间,阿飞脸上闪过一抹独属於少年的侷促。他有一些紧张,生怕是因为他们家太破才导致云观月休息不好。 毕竟他们是来救锦城的,要是因为休息不好出了什么问题,他可担不上这个责任。 云观月忙摆了摆手:“没有的事,別担心,我昨晚休息得很好。” 因为阿飞来了,云观月咽下心口的话,没有把昨晚的梦境告诉商砚礼。 “那就好。”阿飞嘴角牵起一抹笑意,云观月却发现要说脸色不好,阿飞的精神看起来倒是很差。 她有些奇怪:“你怎么了?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吗?” 不应该。 她昨天晚上从外面回来后,还特地去过阿飞的房间,当时他睡得很安稳,不应该没睡好才是。 阿飞一边摇头,一边伸手打了几下自己的太阳穴:“也没有睡得不好,可不知道为什么今早起床就觉得头疼,好像哪都不太对劲。” 云观月敏锐地感觉到哪里不对劲,挑眉看了他一眼:“我们来之前有过这种情况吗?” 阿飞仔细回忆了一下,脸色逐渐变得难看。 云观月不提,他也没往这方面想,但此刻想来还真是。 他皱著眉头,开口说道:“之前也有过这种感觉,每一次在这种感觉之后,外面都会出现更多的尸体。” 阿飞一边说话,脸色就变得越发难看起来,有些紧张地看向商砚礼和云观月:“是不是又要出事了?” 云观月知道这大多都是带著预警含义的,可为了安抚阿飞,她还是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头:“放心吧,有我们在,不会有事的。”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平静的神色无端便让人感觉到一丝安稳。 阿飞点了点头,不知为何,只要看见云观月,他就觉得安心:“对了,我准备了早饭,你们出来吃两口吧。”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嗯。”云观月奔波了一夜,早就已经累了。 眾人在桌前坐下,连阿飞都注意到了精神很差的庄图南:“大叔这是怎么了?才一个晚上过去,看起来人又老了很多。” 庄图南的脸色真的很差,甚至连阿飞的嘲笑都没力气回击,动了动唇,一言不发。 他拿起一个馒头,才咬了两口,又放下了。 看到他这副模样,商砚礼微微皱眉转头,看了一眼白哲。 后者也一脸不可思议,他昨日现了真身为庄图南治疗,无论如何也不该如此严重。 云观月拿起一个白面馒头,她並不太喜欢吃馒头,可这会儿还是一口气吃掉了一整只。 必须要多吃一点,才能有力气对付今天的问题。 阿飞的精神变得很差,庄图南的伤口好不了,这些都是极大的问题,很可能是碧落女皇或者面具人在动手。 他们一定知道自己已经进了锦城,所以在对城中施了阵法。 最棘手的是此刻,云观月完全感受不到这阵法在何处,又是怎么对他们施展的? 不知道阵法如何布下,自然也就没办法回击。 见商砚礼看向自己,云观月心领神会、放下馒头,找了个藉口走出门来。 商砚礼已经在园中等待著她,两人对视一眼,商砚礼直言不讳:“锦城里一定有问题,我们出去走走,找找看。” 云观月点头,两人都十分默契,没有將此事对庄图南、白哲直言。 他们一个受了伤,一个昨晚耗费灵力,今日最好是留在阿飞家中休息。 他们走回去,对阿飞和白哲庄图南交代了一声,便一起走出门去。 刚走出去,云观月神色就微微一变,一抬眸便撞进一双漆黑的眸子。 商砚礼也正抬头看她,两人的脸色都算不上好看。 云观月开口说道:“的確不正常,昨天晚上我们除掉了那只狼妖,就算不是这里的大妖怪,也不该今早的妖气比昨晚更甚。” 商砚礼点头:“看来我们的確漏掉了什么很重要的事,眼下根本控制不了锦城的情况。” 他皱眉,双手环抱住自己,清浅眸中透过一丝不可思议。 这种完全控制不住局面的感觉,他从未有过。锦城的事,看来真是极为棘手。 眼看他露出如此表情,云观月伸手抚过他的眉心:“不是什么大事,没有必要这样。” 云观月並未注意到自己下意识的动作,十分亲昵。 被她抚过眉心的商砚礼,像是被定了身,停在原地一动不敢再动。 云观月並未留意到他不对劲,还以为他是在担忧情况,认真说道:“兵来將挡,水来土掩。昨天是我们想得天真了一点,以为不过是一些普通精怪,除了就好。” “今天看来又有了新问题,那也无妨,解决就好。” 云观月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锦城的问题的確有些棘手,不过有她和商砚礼在这里一切都不是问题。 “嗯……”商砚礼不轻不重地点了一下头,此刻全部心思都在云观月抚过自己眉心的手上,她指尖的温度残留在他额头上,久久不曾散去。 云观月见他平復,抬步便往前走去,看著眼前山明水秀:“你还別说,如果不是出了这档事,锦城真的很美,有山有水有有草。要是平静的时候,过来玩儿倒是不错。” 商砚礼站在她身边,语气里透出一抹笑意:“好啊,等一切都平静了,我再陪你回来玩儿。” 他说得极为自然,云观月心口微微一动,其实自己不是这个意思。 解决了这里的事,还有很多地方有问题,他们两个哪有这么好的福气游山玩水。 不过既然商砚礼这么说了,她也不想扫他的兴,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 白日里的锦城除了妖气比昨日更重,好像也没有旁的问题。 云观月皱起眉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他们应该漏掉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她转头看向商砚礼:“你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商砚礼也是一样,摇了摇头。 这种感觉他们二人从未经歷过,一般来说,根本不需要他们费心,就能凭藉自己的灵力感受到问题所在。 可此刻对於锦城,他们怎么一点问题都感觉不到。 见他也没能发现问题所在,云观月也不再多言。 她一向是既来之则安之的性格,既然发现不了问题就继续往前走,说不定再走几步,便能找到问题所在。 锦城很大,此刻空无一人,逛起来总有一些奇怪的感觉。 他们二人往前走著,云观月发现她不由自主地顺著水路在走,她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水源:“你別说,这里的水路很漂亮。” 她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河流、四通八达,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心口油然而生。 商砚礼注意到云观月的视线,停下了脚步站在她身边:“你觉得这里的水有问题?” 昨日刚进锦城,他就让庄图南和白哲去研究过这里的水源,毕竟这城里出了这么多的事,很有可能是水里被人动了手脚。 老百姓要活下去,最不能离开的就是水源。 如果要解决一座城的百姓,最好的方法也是在水里动手脚。 当时他们查过这里的水没有任何问题,虽说庄图南这小子他咋呼呼,但他做事绝对靠谱。他已经调查过了,说没问题就不会有错。 云观月也知道,以商砚礼的小心谨慎,进城第一件事应该就会去调查水源。 所以她一开始也並未往这方面想过,但此刻她越走,越觉得眼前这些水路似乎很有问题。 眼看云观月的视线始终落在这些水路上,商砚礼陪在她身边,两人一同仔细研究著。 她蹲下身子,视线由近极远看向了远处,突然眸光一凛,开口问道:“你能不能搞到锦城的水路图?” 这问题虽然有点突兀,但对於商砚礼来说丝毫没有难度。 他点头,拿出手机只打了一个电话,片刻之后便得到了此处的水路图。 云观月看著眼前这份地图,紧紧皱起了眉头,她伸手指向了几处重要的位置:“这样看,你觉不觉得这像是一个阵法?” 方才看著这张水路图,商砚礼心里也有隱隱的、说不出来的感觉。 以他的聪慧,云观月点出阵法二字后,他迅速便意识到了什么,脱口而出:“你是说有人利用水路、给整个锦城布下了阵法?” 好歹毒的心思。这整个锦城有这么多的百姓,直接在水里下毒,都不及布下阵法来的歹毒。 这些水路以特定的顺序连接成阵法,將整个锦城都笼罩在其中。 这座城里原本的百姓,后来进入的人,都会一个接一个地死去。 这是一点活路没给旁人留。 第401章 没有活人 云观月面色凝重,眼神直勾勾看著商砚礼手机里发来的水路图,心里已经大抵明白他们的计划。 也想明白了,自从来到锦城之后,为什么会觉得有这么多不对劲的地方。 可她还是有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这么多的妖怪又需要做什么? 她看著脚下的水路,抬眸看向商砚礼:“这阵法太大,我们先沿著水路走,或许能找到阵眼。” 他们如今仍在锦城之中,便是以身入阵,想要对付碧落女皇並不简单,唯有跳脱出去才可能找到方法对付她。 沿著水路,他们一路走,一路都感觉此处非常平静。 水流极为平静、缓缓流淌,似乎这世间万物变化与这水流並无半点关係。 他们一路跟著水流行走的方向,也不知究竟走了多久,等他们抬起头来,发现自己已经走出了锦城。 商砚礼和云观月同时停下了脚步、看向前方,商砚礼转头,用眼神示意云观月是继续往前走、还是在此处停下? 云观月还没想好,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了声响,好像有很多人在说笑兴奋至极,这动静显然不太对劲。 商砚礼皱起眉头,还来不及询问什么,就听前方那些极为兴奋的交流声越来越响,那动静听起来不像是人类,还夹杂著许多动物的叫喊声。 他们二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迅速明白此刻是什么情况。 看来沿著水路,他们没有找到阵眼,却误打误撞找到昨夜那只狼妖的大本营了。 往前走之前,云观月摸出两张隱身符,递了一张给商砚礼。 她想了想,又摸出了两张能隔绝气息的符纸。 不只是自己人类的气息,更重要的是商砚礼身上的气息,一般的动物闻到这种气息早就嚇跑了。 商砚礼心领神会,一言未发,立刻將两张符纸贴在自己身上。 两人刚往前走,就听到一阵刺耳的尖叫声,这是属於人类的叫声。 云观月紧紧皱起眉头,加快脚下步伐。 等他们赶到叫声出现的地方,有些惊讶於眼前出现的豪华院落。 他们此刻正处於锦城和外头的边界,这房子看起来很有格调,不知道曾经属於哪个富豪。 人此刻是死了、还是从这里搬走了,总之眼下这房子里充斥著各种动物的复杂气息。 刚刚发出叫声的狐狸精,此刻正极为兴奋地抓住一个人类,齜牙咧嘴、极为可恶。 那人就剩半条命了,被狐狸精拽在手里,不断摇晃,脸色煞白,早已没了反抗的力气。 这个院落和整个锦城形成了鲜明对比,一边是死城,阿飞甚至不敢开门开灯,活得像是一只老鼠。 而眼前这个院落窗明几亮,空气中瀰漫著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 商砚礼自从走进这里,就不由自主地皱紧眉头,这地方让他觉得很不舒服,噁心的感觉漫上心头,被他强压住。 他们二人往前走,因为身上的符纸、並没有任何动物发现他们的存在。 越往里走,这种不適的感觉就越是强烈。 锦城並非没有活人,但可能所有的活人都让这些动物抓到这里来了。这些活著的人和死了也差不多,全都奄奄一息,只剩下半条命。 热闹对话的都是动物。 除了昨晚见过的狼妖,还有狐妖、豹子精、黄鼠狼精…… 商砚礼认识的动物几乎都在眼前,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符纸,挑眉望了一眼身边云观月。 还是她聪明,早早给自己贴上掩盖气息的符纸,要不然这些动物特別灵敏,一定能感受到自己身上神兽的气息,惊动他们。 云观月缓缓从这些动物身边路过,它们形態各异,看得出很想化作人形,有些已经化了一半。 他们刚走进来时看见的那只狐狸精变化得很慢,基本上还是狐狸的形態,努力地想要把自己变成一个美人,成效很慢。 她抓著眼前的那个男人,努力吸取他为数不多的阳气。 商砚礼视线落在屋中其他人类身上,还没开口,身旁云观月冲他摇了摇头,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没救了,这些人类、全都没救了。 商砚礼才刚往前踏了一步,就见刚才那只狐狸精带著其他小妖,靠近眼前那些人类。 狐狸精似乎非常討厌人类,伸出爪子抓了其中一个女性人类的脸:“你们说是她漂亮,还是我漂亮?” 其他妖怪自然吹捧狐狸精:“当然是你漂亮,她怎么可能和你相提並论?这些討厌的人类!” “没错,你画她的脸就对了!下次我们再抓到女人回来还是让狐狸姐画她们的脸,看他们以后还怎么自以为人类就厉害。” 云观月有些意外,这里的动物好像非常討厌人类。 它们不光了眼前女人的脸,还討论著要如何对付其他人类。 原来它们把人类抓回来,不只是要吃掉他们吸食阳气,还要虐待他们。这些妖怪想出来的法子极其变態,可怕得连云观月和商砚礼听了都不由自主皱起眉头。 这些精怪能凑在一起,一个比一个可怕,连他们两个都有点听不下去。 继续往庭院深处走去,眼前出现的是一栋豪宅,这些动物挑选这里作为据点,是懂得如何享受的。 越往前走,云观月看到满地都是森森白骨,很明显是那些被他们吃掉的人类的骨头。 他们二人压著心头怒火,外面那些动物甚至没有化作人形,一定不是领头的,现在还不是对他们动手的时候。 云观月蹙眉,沿著长廊缓缓走著,眼看著一只羊精捧著一个人头往走廊另一边走去。 这只羊精几乎已经完全化作人形,只剩下羊角还突兀地掛在头上。它看起来兴致勃勃,好像很是高兴。 云观月示意商砚礼跟上这只羊精,它很有可能是要把这个人头献给给它们中的老大。商砚礼会意,两人不动声色跟上这只羊精。 果然,见羊精捧著那颗人头走进一个大厅。 商砚礼和云观月互相对视一眼,跟著一起走进了那个大厅。 大厅正中央坐著一个长相非常妖艷的女人,身上散发出浓郁的妖气。 她此刻端坐在上方,虽然化形成了一个美艷的女人,可全身都有一丝非常粗獷的气息喷涌而出。 云观月轻声说道:“一只母老虎?” 商砚礼点头。 刚刚端著人头走进来的羊精开口说道:“大王,我们找了很久,还是找不到狼王。你消消气,先吃个新鲜人头?” 听到狼王这两个字,商砚礼和云观月下意识看向了对方,原来昨天晚上被他们杀死的那只狼妖是它们的狼王。 虎妖脸上露出一抹不耐,摇了摇头,好像心情很差的样子。 云观月轻撩了撩眼皮,有些意外地说道:“所以这只虎妖和昨晚那只狼妖该不会是一对吧? 商砚礼看了一眼虎妖此刻的反应,点了点头,看起来好像是这样。 云观月双手环抱住自己,伸手摸著下巴:“这世道连老虎和狼都能谈上恋爱,单身的人是不是也太惨了点?” 商砚礼完全没想到云观月还能有这样的角度,愣在当场、不知该说些什么。 总不能和她说,那我们试试谈个恋爱? 不等他胡思乱想完,就见那只虎妖重重一掌拍在桌案上:“不行,我怀疑狼王出了事,我要和你们一起进城去找它。” 云观月摸了一下身上带著狼妖妖丹的符纸,还好她也封印了自己身上的气息,要不然让这只虎妖感应到她身上的狼妖妖丹气息,怕是会发疯。 虽然他们一定会收拾这只虎妖,但眼下还没到时候。 因为虎妖发怒,外头的那些小妖怪全都跑了进来,一个个害怕极了、跪倒在地上:“大王为什么这么生气?” 刚刚那只狐狸精小心翼翼地凑到羊精身边问道:“是谁又惹了大王生气?” 羊精示意它先不要说话,虎妖注意到它们的行径,冷冷看向狐狸精:“你一直在外头跑,有没有见到那些道士,他们是不是又进来了?” 狼王突然不见,它能想到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狼妖被外头那些天师除掉了。 虎妖虽然这么问,但心底却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毕竟外面的那些天师可都是废物,他们哪有能力除掉狼王! 果然,狐狸精皱著眉头仔细想了很久,还是摇了摇头:“没有,我没见到那些天师进过城。” 说到玄门天师,连这些妖怪的脸上都露出一抹嘲讽,很是不屑地说道:“他们就是因为害怕,从来都没有进过城里。之前不敢,现在更不敢了,更別提对狼王动手了。” 狐狸精的话,云观月和商砚礼倒是很认可。不错,那些废物的確做不了这样的大事。 虎妖听著狐狸精的话,无法辩驳,可却还是捂住了胸口。 虽说外面那些天师都是废物,但它为何总是不断的感觉到心慌。 狼王一定是出事了。 它越想越觉得不安,抬头看向眼前羊精和狐狸精:“我还是想要亲自出去看看。” 狐狸精眨了眨眼睛,献媚似地笑了起来:“大王你要出去之前,先看看我们今天抓回来的人,锦城的活人不多了,我们好不容易才抓到几个。” 虎妖现在哪有心思看什么活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问道:“你们昨晚出去抓人,狼王没有跟著一起去吗?” 狼王和虎妖不同,不喜欢坐享其成,只让它等在这大厅,让它觉得自己像个废物,他更喜欢自己亲自出击去抓那些人类。 听到虎妖所说的话,狐狸精愣了一下,昨天晚上好像他们的確是和狼妖一起出去的。 它摇了摇头:“我们確实是一起出去的,不过很快就和狼王分开了,它一向喜欢独行……” 听著他们不断復盘昨天晚上的事,云观月有些失了耐心。 她摸了一下怀里的符纸,乾脆就让这只虎妖知道一下它心心念念的狼王到底在哪里。 她刚把符纸摸出来,身旁商砚礼就一把按住了她的手,示意她先不要轻举妄动。 虽然云观月没明白商砚礼还要等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没有现行。 虎妖的愤怒平息之后,刚刚那只一直没开口的羊精开了口:“狼王会不会是觉得这里没有人类了,所以先离开了?” “你什么意思?”虎妖紧紧皱起眉头:“狼王绝对不可能扔下我,自己离开。” 羊精点头,它化作的人脸看起来十分老实,眼神里却透著狡黠:“狼王当然不是要离开你,只是先去別的城市探探路。” 羊精嘆了口气,挑眉看了一眼外面:“毕竟,整个锦城已经没剩几个活人了……” 第402章 非寻常之物 隱在大厅角落里的商砚礼和云观月听著这只羊精说话,见它学著彆扭的人类姿势、扭动著身子凑到虎妖身旁,循循善诱地劝导著:“狼王这么厉害,不会出事的,你不用这么担心它。” “我倒是觉得,它昨天晚上可能是去了別的城市,现在正在大快朵颐,这才顾不上回来找我们。” 要不是此刻那张符纸就在云观月身上,她都几乎要被这只羊精的话说服了,要不怎么说羊会骗人呢,这只羊精可真聪明。 虎妖听著羊精的话,很明显是被它说动了,点了点头,非常犹豫地看向跪在大厅里自己的子民:“那我们该怎么办?现在就去別的城市吗?” 站在底下的狐狸精和羊精对视一眼,其实它们根本就不相信狼王会自己跑去別的城市。 只是他们又不像虎妖对狼妖有这么深的感情,不管它是出事了还是自己跑路了,和它们又有什么关係,它们只是不想再费心费力去找这只狼了。 至於羊精想出的这一番说辞,一方面是想要说服虎妖放弃找狼王,另一方面也是这锦城没有什么活人了,连死人都快让它们吃光了,再留在这里又有什么意思? 狐狸精又適时添油加醋说上了几句,果真,虎妖有些犹豫,终於鬆了口:“那好,我们现在就准备离开这里。” 它起身,正想带著自己的子民去別的城镇继续杀人,就见眼前突然飞来一张黄符。 虎妖曾经也和不少天师交过手,一眼它就知道这张符纸很厉害。 它惊慌失措,一个转身就躲开了符纸,眼神凛冽地看向大厅前方符纸飞来的位置。 它虽然躲开了这张黄符,可符纸刚刚擦到了它的脸,刮出了一道细微的口子。 虎妖十分心疼地摸了一下自己这张脸,她好不容易才修炼出这张漂亮的人脸,要是被毁掉了,它绝对不会放过这两个臭道士! 没错,它说的就是突然出现在它眼前的商砚礼和云观月。 他们二人撕掉了符纸,在眾妖怪面前显形。 虎妖压著心口怒火,仔细打量著,是哪个不知道死活的道士竟然敢来找它的麻烦! 它一抬头,就正面对上云观月那张完美到毫无瑕疵的脸。 好美的一张脸······ 虎妖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不行,它的这张脸和云观月的完全没办法比。 它一下子就来了兴趣,太好了,这么一张漂亮的人脸自己撞上门来,得来全不费工夫! 它这就杀了她,抢了她这张完美的脸! 虎妖眸光一亮,伸手招呼著自己的手下,示意它们立刻对云观月动手。 隨著虎妖一声令下,站在大厅里的各种精怪都现了原形。 一时间,整个大厅里充满著动物的咆哮声,一个接一个地往云观月面前扑来。 这些曾经的动物都有了智力,一下子就將云观月和商砚礼团团围在其中,却见被他们围住的两人丝毫不慌。 云观月还笑盈盈侧头看向商砚礼:“这波不亏,这不比去动物园热闹?” 听出她语气里的轻蔑,虎妖和羊精气急了。 是人又怎么样?他们这些人类最討厌了。 都死到临头了,还敢不把它们放在眼里! 原本虎妖只是想要杀了云观月,抢走她这张漂亮的脸,但此刻却是被她激怒了。 虎妖现出原形,一声虎啸直接扑向云观月。 看到它突然出现在面前,云观月唇边勾起一抹笑意,抬手飞出一张黄符,將猛扑过来的老虎完全挡住。 这一张黄符迎面扑来,直直打在虎妖面门上,它发出一声地动山摇的啸声,整个宅院几乎被他震塌,其他精怪见此全都怕极了。 虎妖落在地上,愤怒的毛髮不断颤抖,它让手下所有精怪转而去围住商砚礼,自己则是扑向云观月。 它现在已然清楚眼前这个女天师和之前遇到过的都不同,她是有真本事的厉害天师。 虎妖不敢再轻敌,以老虎的形態在大厅中来回踱步,寻找契机攻击云观月。 再厉害的天师,也不是没有破绽的。 大厅中散发著老虎的臭味,混合著其他动物的腥臭味,这味道一言难尽。 眼看羊精和狐狸精还有其他精怪全都围攻了商砚礼,云观月微微侧头看向那边。 虽然她知道他的实力,但不知为何,还是望过去那一眼。 虎妖抓住这个机会,猛地一扑扑向云观月。 只是它未曾想到,云观月视线都没有落在它身上,还是轻而易举避开了它这一下猛攻。 云观月脚尖用力,一个飞身跃至半空,冷笑著看向眼前虎妖:“怎么?一张黄符就把你变回原形了?那你还追求什么美人脸?” 她一边从怀里继续摸出黄符,一边关注著商砚礼那边的情况。 可能是因为昨晚那个没头没尾的梦境,让她心中总隱隱觉得不安。 她从怀里摸出的黄符,与之前飞向虎妖的那一张不同,手中的这一张乃是以她自身精血绘製。 一来一回的交手,不只是虎妖知道云观月厉害,云观月也发现这一屋子的妖怪不是普通妖怪,它们吸食的是活人血,能耐不小。 而且整个锦城的人应该都进了它们的肚子,导致这一屋子精怪的实力越来越强。 再加上昨夜那个梦境,云观月不想拖延时间,只想著速战速决。 她微微挑眉,飞出手中以精血绘製的符纸。 符纸一飞到半空中,瞬间变成了无数张、將眼前吊睛白额虎团团围住。 虎妖被困在符纸阵中,愤怒地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咆哮声,一掌接一掌扑在眼前符纸上。 那场面看起来颇有一些好笑,像是一只大猫在追逐逗猫棒。 不过虎妖自己可没觉得开心,眼前这些符纸太难对付了,它每挥出一掌抵抗符纸,掌心都好像被火灼烧一般,疼得不行, 这个女天师太厉害了,简直可恶! 隨著大厅中战况愈演愈烈,外头又衝进不少精怪,有些已化作人形,有些恢復了原形与他们对抗。 眼看这些精怪全都围向了商砚礼,云观月下意识转头关注他那边的战况。 商砚礼手持桃木剑,眼神一凛,注意到云观月始终在关注他这边。 他心口微微一动,虽说她关心自己是一件好事,可大战在即,她一直这样关注自己,倒显得他好像很菜? 商砚礼皱眉,既然已经在她面前显露了真身,也就无谓再掩饰什么。 围著商砚礼的羊精和狐狸精等妖怪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眼前人不见了······ 等他们再抬眼,眼前是一道凛冽的光芒,这光芒太强,他们根本无法抵挡,便一只一只飞了出去! 外头不断往大厅围过来的妖怪感受到这里迫人的气势,连这道门都不敢走进来。 羊精和狐狸精直接被打飞出大厅,看了一眼里头的情况,两只妖怪很是震惊,那是什么东西!? 龙头?龙! 这世上真有龙这种东西?怎么可能! 羊精在他们之中战斗力虽然不是最强,但是智力最高,此刻它已经意识到眼前这只龙可不好对付。 虎妖要等它的狼王,要发疯,它们可没必要陪著它一起在这儿等死。 它和狐狸精对视一眼,两人都默默决定立刻逃跑。 化作原形的商砚礼怎么可能让它们就这么跑了,电光一闪,龙头虎身的貔貅飞身而出,一爪一只,將羊精和狐狸精压於爪下。 云观月立於高处,看著眼前这一幕,不由有些感嘆是她多虑了,这可是上古神兽,哪里需要自己的保护。 被商砚礼的气势震慑到,虎妖愣在原地,那是什么?明明和自己一样长著老虎的身体,可那个头是什么? 不是老虎的头! 它很快就意识到眼前是它惹不起的人,正准备转身逃跑,就在云观月身上闻到一股熟悉的气味。 狼的气味! 它刚抬起的虎爪默默放下,冷冷扫过云观月。 眼看著眼前虎妖又恢復了人形,云观月大概知道它想问什么。 果然,虎妖歇斯底里地问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杀了狼王!?” 云观月毫不掩饰拿出怀中符纸:“你说的是这只小狼崽子?” 听到她语气轻蔑,虎妖更是愤怒,猛扑上前便想取云观月性命。 它才刚扑上去,眼前电光一闪,便扑来一道身影压住虎身,將它紧紧压在地上无法动弹。 云观月看著眼前这一幕,有一些恍惚,这难道就是昨夜那个梦境? 很像,但又好像不一样。 昨夜梦境中商砚礼分明是受了伤的,但此刻眼前这只虎妖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云观月尚在胡思乱想,虎妖已然是发了疯绝望的怒吼,一定要他们把狼王还给它。 它恢復了人类的模样,一双眼睛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伤心,变得通红,瞳孔里映照著的都是云观月绝美的脸。 它原本还想要这张漂亮的脸討好狼王,可眼下狼王都已经死了,这一切对它而言都没有意义了。 感受到它心里所想,云观月皱起了眉头,绝了,好好的一只虎妖竟然是恋爱脑。 虎妖被商砚礼死死地压住。神態中已然放弃抵抗,如果狼王死了,它也没有抵抗的意义,不如隨它一同死了算了。 见这只老虎放弃抵抗,商砚礼也准备恢復人形,却没想到电光火石之间。,虎妖突然从他爪下挣脱,飞身往他面前扑来。 它一定要杀了他们两个为狼王报仇! 云观月没想到它还有这一出,一时间有些著急,脑子里不断回想著昨夜那个梦境,该不会就是眼前吧? 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发了狂,这只虎妖比方才还要大上数倍,这大厅几乎都快撑不住它了。 云观月手持桃木剑,剑光闪烁,伴隨著凛冽的破风声、立於虎妖面前。 在它扑向商砚礼之前,云观月动作极快,直接將虎妖身体一剑刺穿。 虎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闷哼声,便被她彻底击倒,眼神里满满带著不可置信。 这个女天师的动作,为什么可以这么快? 她手中那把剑已然看不清模样,如闪电一般破风,直取虎妖的要害。 这只虎妖和昨夜的狼王一样,最薄弱之处便是它的腹部。 此刻虎妖腹部闪烁著微弱的光芒,时隱时现,那是它的妖丹。 不知道这两只妖怪已经修炼了多久,这妖丹看起来绝非寻常之物。 第403章 阵眼 虎妖的妖丹和狼王不同,它这枚妖丹力量极大,却不是如此噁心。 云观月毫不犹豫,將这妖丹收入符纸中。 虽然她此刻还没想好这妖丹用来做什么,不过还是先留下为好。 商砚礼恢復人形,站在云观月身边看著她的动作,有一些吃惊。 方才虎妖猛扑向他,云观月的反应未免有一些太快了,唯一的解释是她一直在关注著自己,隨时准备出手相助。 商砚礼此刻已经全然没有了感动的欣喜,十分不解地看向云观月,她为何要保护自己,在她眼里自己就这么弱吗? 感受到商砚礼奇怪的神情和僵住的笑意,云观月知道他应该是误会了,抬手对他摇了摇头:“先別说这么多,把外面那些逃跑的妖怪全都抓回来。” 商砚礼点头,不错,这些妖怪都吃了很多的人,如果就这么把他们放出去,一定会祸害世界。 虎妖和狼王都死了,这些妖怪群龙无首,很容易就被云观月和商砚礼一一抓了起来。 反抗激烈的直接杀死。求饶的也都先捆了起来,等一切都解决之后,商砚礼这才有空,满脸疑惑地看向云观月。 他需要一个解释,为何她要保护自己? 云观月看向商砚礼,知道他误会了,开口先讲述了昨晚的梦境。 “就是这样。”云观月看著恍然大悟的商砚礼:“你现在明白了吧,为什么今日我一直关注你,就是因为昨晚的梦境太真实了,我有一点担心,怕你会出事。” 原来是这样,她在担心自己。 商砚礼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嘴角的弧度、压都压不住。 云观月有些意外地看著他,堂堂神兽竟然这么担心会被人看清吗? 她伸手摸了一下下巴,实在是有一些不理解,难道这就是男人?不管他是不是神兽,都很担心被人看轻? 这该死的胜负欲。 商砚礼转头看向云观月:“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他心口怦怦直跳,一字一顿说道:“你会做这样的梦,不一定是预警,也有可能是因为你白天的时候想到了我,所以夜里才会梦到我。” 虽然他们现在身后全都是妖怪的尸体。还有几只苟延残喘地站在一旁偷偷看著他们,但商砚礼却觉得这或许是他对云观月表白最好的机会。 可他后头感人肺腑的话还没说下去,就见云观月很是不解地摇了摇头:“不会啊,我没有觉得你弱过,不管是晚上还是白天,我都觉得你很强大。” 羊精和狐狸精一直在偷偷听他们说话,试图找到机会逃跑,听到云观月说出这话,两只妖怪脸上的表情都有些绷不住。 上天果然是公平的,虽然给了她这么厉害的身手,可这感情方面的事,她是一点儿也不开窍。 它们都有点儿心疼这只神兽了,不过眼下,还轮不到它们来心疼。 虎妖和狼王都是死在这两个天师手里的,想到这儿,羊精和狐狸精就瑟瑟发抖,满脑子想著怎么才能从这儿逃出去。 云观月早就注意到它们这两只妖怪蠢蠢欲动,之前她和商砚礼躲在外面偷听的时候,她就发现比起这只虎妖,羊精和狐狸精要聪明得多。 人类有一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用在世间万物身上应该都可行。 云观月嘴角抠起一抹笑意,缓缓走向眼前这两只瑟瑟发抖的精怪:“我有一点问题要问你们,如果你们答得好······” “是不是可以放我们一条活路?”羊精满脸期待,委屈巴巴地说道:“天师大人,神兽大人,你们一定要为我们做主!” “我们这些小妖怪根本就不是狼王和虎王的对手,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才被他们牵制著来这里伤人的。” “对对对!”狐狸精也在一旁帮腔:“我们哪里想吃人类,只是因为被他们两只大妖拖下水而已······” 要不是云观月前面就听了它们的对话,还听到它们两个主动提议离开锦城去別的城市找新的人类吃,几乎就要信了它们的鬼话。 她嘴角勾起,没吭声,直接飞出两张箴言符落在这两只精怪身上。 她之所以留它们一条性命,根本也不是想听它们说什么废话。像它们这种吃了这么多人,罪孽深重的妖怪是一定要死的。 云观月之所以留下它们的性命,是为了要探寻锦城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这个该死的天师,把我们苦心经营的一切都毁掉了!”羊精贴了符纸,面露凶相,完全变了一副嘴脸,嗷嗷就想衝上来咬死云观月。 它在虎妖身边苟延残喘、听话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要提升自己的实力,凭什么他们做羊的就一定要屈服在虎和狼之下?》 它也可以成为万妖之王! 听到羊精的心声,一旁的狐狸精露出惊讶的表情,它们两只妖怪之前就在虎王手底下结成了联盟,可它也没想到羊精竟然有这么厉害的心思。 狐狸精衝著云观月摆了摆手:“天师大人我没有那么可怕,我只是想要活下去……” 这一句,狐狸精说的是实话,可它却按捺不住自己,继续往下说道:“我要活下去,吃很多很多的人增进自己的妖力,以后我就可以容顏永驻,长生不老。” “至於这些人类,能被我吃掉是他们的福气,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听到自己把真心话全都说了出来,狐狸精脸色煞白,知道自己这次是完蛋了。 云观月看著这两只心怀鬼胎的妖怪,別说人对妖怪有偏见,实在也是他们自己不爭气。 这世上的確有好妖,不过像这样的坏妖也不少,她冷声问道:“说说吧,你们是怎么来到锦城的?又是怎么对付这里百姓的?” 羊精和狐狸精自然是什么都不想说,但有箴言符在身,它们根本控制不了自己,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天师大人,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是虎王把我们叫来这里。“ 羊精冷笑起来:“它把我们叫来这里,还不是因为这里的尸体太多,根本吃不过来了。我们到这儿吃的都是它吃剩的边角料,活人是虎王和狼王吃的,我们只能吃死人!” 听了这些,狐狸精也非常生气:“那些死人的味道一点都不好吃!还臭臭的,我一点也不喜欢。” “吃了这些脏东西臭东西,我的脸都不漂亮了!” 它转过头去看向地上那滩腥臭味极重的虎血:“这只该死的臭老虎,它生怕我们长得漂亮,抢走了它的狼王,一直很提防我和羊精。” 狐狸精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蛋:“眾所周知,我们狐狸一族向来都是出美人的家族,怎么是它们这样的臭老虎能比的……” 眼看它们越说越远,云观月打断了它:“你先等一下再说美不美的事,先回答我,刚来锦城的时候是谁杀了这么多的人?” 狐狸精和羊精互相看了一眼,双方都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知道,我们刚来这里的时候吃的都是死人,他们都已经死了,怎么死都不知道。” 狐狸精说著话,转头看向了云观月,眼神里满满都是渴望:“我才发现天师大人,你长得好美。要不是虎王已经死了,肯定想要把你的身体占为己有……” 说完这些话,狐狸已经恨不得一掌一掌拍在自己脸上,它在说什么,现在它的命都捏在云观月手里,还敢说这种调戏的话? 可它根本控制不了自己,这嘴一张就什么都说出来了。 云观月並没有计较狐狸精说的话,她现在有点后悔,早知道应该把那只虎妖的命留一留,起码让它先说出锦城发生过的事,再把它杀掉。 她微微皱眉,伸手摸了一下下巴,见一直不说话的商砚礼眼神落在符纸上,那张符纸正隱隱闪出红光。 是虎妖的妖丹。 商砚礼和云观月的视线同时落在那张符纸上,脑海中竟然闪现出虎妖过去的回忆。 眼前是虎妖的视角,画面开始的时候,它和昨夜那只狼王还是动物的形態,正在很努力的修炼,想要修道成仙。 他们修炼一向是躲在深山之中不敢进城市,但这一次,却是被一种莫名的感召吸引,才敢进锦城一探究竟。 他们两只妖怪最初到的地方就是眼前这个豪宅,里头的人全都死了。 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但虎王和狼王十分高兴,觉得这是上天赐给他们的机会。 把这里刚死掉的人全都吃完,虎王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实力增强了许多。 再往后,锦城几乎每一天都会有人死掉,两只妖怪就逐步往城市里面走,锦城里死掉的人越来越多。 它们两个竟然都吃不过来了,隨著吃的人越多,虎王和狼王的实力也就越发精进。 狼王心大,不由得想到如果它们能吃到活人,实力会不会进步得更大。 可眼下锦城里的死人实在太多了,他们都已经吃不过来了。 狼王又想到它们也需要一些手下,於是就让虎王召集其他的妖怪都赶到锦城来,让这些妖怪替他们继续杀人。 活人就抓回来上供给虎王和狼王,死人就赏给羊精狐狸精这些妖精吃。 久而久之,锦城里的妖怪越来越多,几乎比活著的人还多。 妖怪里也分了三六九等,有自己的食物链。 云观月和商砚礼看得唏嘘不已,动物世界和人类世界一样,也充满著勾心斗角,適者生存。 从虎王的回忆中离开,云观月不由得皱眉,在这一段回忆里还是没有关於锦城最初出事的原因。 狼王和虎王到这里的时候,这豪宅里的人就已经全部死了。 云观月看过水路图,如果真有阵法,那脚下的这座豪宅应该是其中一处重要的阵眼。 这阵法极大连阵眼都有好几处,他们目前什么都不知道,十分棘手。 第404章 现身 眼看商砚礼和云观月看著虎王的妖丹,怔愣在原地不说话,也不动弹,狐狸精和羊精对视一眼,眼底闪过一抹狡黠。 说什么会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它们两个可是妖怪,难道还要和天师讲道义吗? 就在它们趁乱想要逃跑的时候,两道符纸飞速往它们身上落去。 云观月早就注意到这两只妖怪的动態。 不管是虎王妖丹里看到的回忆,还是它们自己亲口所说,这两只妖怪都死有余辜。 根本不是它们自己口中所说的,被虎王胁迫。它们甚至还想策划一场暴动,取虎王而代之,自己做这个大王去进攻其他城市。 被符纸击中,羊精和狐狸精发出悽惨的叫声,浑身好像著了火一般。一声高过一声的悽厉叫声之后,两只妖怪燃成灰烬。 至於这里的其他妖怪,没有沾上业孽的云观月可以放它们一条活路。 只是可惜,这里大部分的妖怪都杀过人,死人、活人全吃过,身上沾了不少业孽,也就留不了了。 她和商砚礼了不少时间,將所有困在此处逃跑的妖怪一一抓回。 从一大早出发到全部解决这些妖怪,已经过了午饭的点,他们从这豪宅里走出来,终於呼吸到了新鲜空气。 原本他们还嫌弃锦城的空气太差,混合著各种臭味和药味,但刚刚那间豪宅里充斥著各种尸体血腥味动物的臭味,更加让人忍无可忍。 两相对比,现在连锦城的空气都显得那么清新。 一走出豪宅,商砚礼和云观月便猛地吸了一口空气,两人对视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 “果然,任何事情都不能对比,一对比就能得到不一样的结论。”云观月又深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笑了笑。 她伸手摸了一下饿到开始乱叫的肚子:“別说这么多了,赶快回阿飞家,不管是光麵条还是馒头,我现在都需要立刻吃上一口,要不然都要晕倒了。” 商砚礼自然明白,以云观月的胃口,早上只吃了一个馒头,这会儿怕是真要饿晕过去了。 他们二人加快了脚步往阿飞家赶去,一路上,云观月隱隱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缓缓停下了脚步,四下打量了一眼。 商砚礼不明所以,也放慢了脚步、跟在她身边:“怎么了?哪里有问题?” 云观月摇了摇头,其实她说不上来,但总有一种不安:“我也说不清楚,不知道是不是锦城的人又出事了?” 商砚礼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意:“锦城还有活人吗?” 刚刚那些妖怪都准备放弃锦城去別的城市,就是因为在这里都抓不到活人了。 云观月摇了摇头:“像阿飞这样的人应该还是有的,只是碍於有妖怪在他们才没出来。不过此刻我总觉得不安,怕是锦城还有什么问题是我们没解决的。” 她低下头,看著脚下那些纵横的水路。 刚刚因为被这些妖怪吸引了注意力,她怎么忘了这些水路之下、怕是还有一个阵法。 在刚刚从虎妖的回忆里,只能看出它们来到这里吃了很多人,但好像和阵法没有关係。 云观月皱眉侧头看向商砚礼,眼底掠过一抹厉色:“我们还是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不过一时间我也想不起来。” 看著她如此操心的样子,商砚礼伸手轻轻摸了一下她的头髮:“先別想这么多了,我很饿了,快回阿飞家吃点儿东西。” 这是云观月第一次听到商砚礼喊饿,她当然明白,不是他饿了,是他怕自己饿。 她撩了撩眼皮,微微点头:“也好,不吃饱更想不出问题所在。” 他们两人加快了步伐,赶回阿飞家。 商砚礼和云观月才刚进门,就见来回踱步的白哲、很是著急地迎了上来:“你们两个总算回来了,怎么去了这么久?” 云观月挑眉,原是想要调侃他们几句,但见白哲的脸色不好看,她眉眼沉了沉,开口问道:“是出什么事了吗?” 商砚礼很了解白哲,知道他此刻会有这样的表情,一定是出事了。 而他更了解的人是庄图南,他和云观月出去了这么久,现在回来了,应该连门都没进、就能听到庄图南骂骂咧咧的声音才对。 他人呢? 商砚礼皱起眉头:“是不是老庄的伤势出了问题?” 白哲摇了摇头,昨天他现了真身帮庄图南疗伤,怎么可能出问题,但现在却有更严重的事。 他紧紧皱著眉头,看向云观月说道:“老庄他和阿飞两个的精神越来越差,现在几乎是连床都下不了了,精神很差。” 云观月想起他们走之前就觉得阿飞的精神不对劲,但那会儿还远没有到下不了床的地步。 她双手环胸,此刻也顾不上吃东西,抬步往里走去:“两个都是这样,要不先带我们去看看?” 白哲点头,迅速带著他们往房间里走,他一个人要照顾两个,怕照顾不过来,就把阿飞也带进了他们昨晚睡的那个房间。 此刻阿飞躺在床上面无血色,完全没有了动静,就连商砚礼和云观月走进来,他都没有察觉到。 他只是一个孩子,不够警觉也就罢了。庄图南身处在这么危险的地方,此刻也睡得像是一个死人,一动不动。 见到他这个模样,商砚礼和云观月对视一眼,明白为什么白哲著急地在外面踱步。 此事果然不对劲。 云观月往前走了一步,正想要检查一下庄图南和阿飞的情况,就见面前多出来一个白馒头,这是商砚礼刚刚特意去厨房拿的。 他轻声说道:“你先吃东西,我来检查他们的情况。” 不等云观月回应,他已经走向了阿飞和庄图南身边,动用灵力检查他们二人的情况。 过了一会儿,商砚礼皱眉转头看向云观月:“的確不太对劲,他们身上既没有受伤,也没有任何不对劲的东西,那是为什么会完全醒不过来呢?” 云观月啃著手中白馒头,皱著眉头、缓缓转头看向商砚礼:“你把手机里刚刚那个水路图调出来再给我看一眼。” 很快,商砚礼、白哲和云观月围著他的手机仔细看起来。 锦城脚下的水路纵横交错,仔细看来却是符合五行八卦的。 白哲皱了皱眉头,有些疑惑地说道:“虽说这符合五行八卦,可很多地方建设的时候都是信奉这些,特意请高人看过的,好像也没什么大问题吧?” 云观月点了点头。 没错,这些水路符合五行八卦原本是没有问题的。 可眼下整个锦城都出了大问题,只剩下这些水流还在十分平静地流淌,一切都透著一股古怪和诡异。 要真问她有没有什么证据,她倒也没有,只是感觉不对劲。 云观月咽下手中这个白馒头,喝了一口商砚礼递来的茶水,眸中一亮,平静说道:“白哲你留在此处看著他们二人,我和商砚礼现在出去看看这些水路到底有没有问题。” 她说著话,又转头看了一眼商砚礼:“你也去厨房拿一个白馒头吃吧。” 商砚礼摇头:“无妨的。” 云观月原本还想开口再劝一劝,毕竟人是铁、饭是钢。 但她转念再一想,商砚礼也不是人类,可能真不用吃吧。 眼看她一脸自己想明白了的样子,商砚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走吧。” 他低头看了一眼云观月若有所思、自己说服自己的模样,只觉得她实在有些可爱。 他们二人重新走回方才的水源,刚刚那些妖怪的尸体不少都倒在水流之中,將一大片水源都染成了红色。 但此刻回到原点,却发现水源乾乾净净,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商砚礼浅淡眸光中掠过一道亮光,转头看向云观月:“好像確实不对劲,可这又是什么阵法?” 云观月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从来没有在书中见过这个阵法。 但眼下,她几乎可以断定脚下这些水源有问题,也正是锦城这四通八达的水路引来了恶魔面具和碧落女皇。 云观月站在水源边上,眉眼压了压,双手结印,口中念出九字箴言:“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她现在没办法搞清楚眼前阵法究竟是什么,但可以逼幕后之人出来见她。 隨著云观月口中念念有词,地下的水路仿佛有了生命,纷纷升腾而起,眼前出现一道道水幕。 她能感受到脚下的这个阵法是碧落女皇所布,隨著水不断倒流,整个阵法结构被打乱,她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明白了眼前阵法究竟是什么。 好歹毒的阵法。 通过水路阵法,她此刻和碧落女皇心意相通,完全能感受到对方在想什么。 他们之所以选中锦城,就是因为此处的水路好布阵。 这个阵法极其歹毒,以全程普通人的命作为献祭,可以让布阵之人得到巨大的实力提升! 因为阵法城中的普通人不断有人死去,吸引了虎王、狼王这样的妖怪前来。 也正因为有了这些妖怪留在锦城之中,加速了普通百姓的死亡,这一环扣一环,全都在碧落女皇的计算之中。 她甚至已经计划好,等这一城百姓全部死绝之后,阵法便会加强,那些妖怪一只不漏、也会一同献祭。 只是碧落女皇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此事会惊动商砚礼和云观月。 眼下这个阵法正处於非常关键的时刻,只要锦城里的人还没有死光,这个献祭阵法就还没成。 商砚礼和云观月入城,不断破坏碧落女皇和恶魔面具的计划。 云观月將这水路全部打乱,也就是將碧落女皇的阵法打乱,哪怕没有破阵,也足以让她头痛,他们之间太了解对方。 她很有把握,碧落女皇马上就会现身。 第405章 不敢居功 眼看著云观月的动作,商砚礼站在一旁明白了她的意图,也渐渐想明白了锦城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此一来,也可以解释为什么此处会有狼妖,看来和恶魔面具並没有关係。 云观月停手,转身看向商砚礼:“整个锦城的阵法全都是女王布下的,那日那一只带著项圈的狼妖应该也是女王养的,如此看来,恶魔面具和狼族並没有和解。” 听著她清脆的声音缓缓响起,商砚礼沉默了很久,他一直知道云观月很聪明,可她实在也聪明得过分,好像自己肚子里的蛔虫。 每每他只要想到什么,下一秒就会听云观月为自己答疑解惑。 眼看著那双水灵灵的眸子紧紧盯著自己面露疑惑,商砚礼唇角微微勾起,清浅眸底缓缓泛上一抹温和的笑意:“我刚刚在心里想这件事,就听你说出来了,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云观月温和地笑了笑,眼睛半眯成一条线,伸手拍了一下商砚礼的胳膊:“这怎么能叫不可思议?这叫心有灵犀。” 换作是別人,商砚礼一定会觉得她这是暗示。 但她是云观月,他现在已经知道她虽然聪慧至极,可在感情这方面压根就没开窍,说出这些话来、也不代表任何意义。 想到这商砚礼低垂了眼眸,苦涩地笑了笑。不过无妨,他有的是耐心继续等她开窍。 他点头,眼底越发温和:“不错,我们是最好的搭档。” 说完这句,他感觉到有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正在疯狂向他们逼近。 云观月面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她也感觉到了,不过没有任何担忧,她要等的人终於要来了。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在那道气息彻底出现之前,身后突然传来了几声叫声:“云道友、商先生,玄门说了不让入城,你们这样也未免有些过分了吧?” 不用转身,云观月都知道,一定是玄门那几个废物天师。 看来自己动了水路,真的惊动了碧落女皇。 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方便露面,还是有別的什么想法,竟然派这几个废物来阻止自己。 可笑。 云观月转身,很淡定地看向那几个天师,明媚地笑了笑:“我倒是没听说,现在锦城归玄门管理了?” 听出她话里的阴阳,玄门天师脸上僵了一下,也意识到自己態度太差,赔了个笑脸:“我不是这个意思,云道友你不要误会。” “是吗?那你是什么意思?”云观月这几天在锦城吃不好睡不好,原本心情就不好,又想到进城之前、这几个混蛋可没少蛐蛐自己,她实在给不出一点好脸来。 感受到云观月心情不好,带头的天师脸上掛上笑容:“不知道我们是哪里做的不好,得罪了云道友,我替他们向你道歉。” 云观月眼眸越发森冷:“真有意思,他们一个个都没长嘴,要你替他们道歉?” 商砚礼有些意外,转头看向云观月,在他的记忆里她虽然比较冷漠,但一般不会出口伤人,今日倒是有些特別。 他仔细一想,很快便明白了,想来是这几天她在锦城是真的饿著了,连心情也好不起来。 商砚礼心中默默地想,等破了这个阵法,他要快些带云观月回去,要不然怕是她的心情会越来越差,到时別殃及了自己。 又让云观月懟了,那天师尷尬地笑了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今天这女人莫不是疯了,怎么见人就咬。 见他不说话,云观月挑眉瞟过他们一眼:“既然你们没什么事了,我们还有事,这就先走了······” “等等!云道友!”带头的天师走上前来,脸色並不好看:“此处乃是玄门管控范围,还请云道友不要为难我们,离开这里吧。” 云观月闻言,面色愈发冷了几分:“我记得我们要入锦城时,也是你们这几个言之凿凿地说锦城现在被管控著,如果我们要进来,可就不让出去了。” “现在我们人就在里边,你不让我出去就算了,还直接让我走?看来你们玄门说话做事很隨意。” 当眾被懟,几个天师面上掛不住,可又不得不承认,云观月说得有道理。 事已至此,硬著头皮他们也得继续刚下去。 他脸上笑容收敛,摆出一副强硬的模样:“对不起云道友,今日你们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听到带头的这么说,玄门的其他天师也都往前迈了一步,看那模样很是囂张。 见到他们如此,商砚礼微微皱眉,亦是往前走了一步。 他的名號谁都听闻过,再加上他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全然不压制释放出来的时候,哪里是这几个小天师挡得住的。 他们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只剩下那个带头的还硬刚著,明明怕得要死、却也不敢乱动。 没办法,这是司空道长给的命令,他们就算不想做,也不得不做。 这会儿小道长们心中都忍不住在骂这个该死的,司空嗣他自己不来这儿,却任由他们这些小的面对商砚礼和云观月! 这也太过分了,他们哪有这个本事! 眼看商砚礼和云观月根本就不理会他们,抬步就要走,小道士一咬牙、直接拦在他们身前:“对不起,云道友、商先生,今日我们一定要送你们出去。” “一定是什么意思?这是要动手吗?”云观月嘴角扬起一抹笑意:“那可真是太好了。” 她想教训这几个混小子很久了,怕被玄门说她以大欺小,现在他们不怕死来挑衅自己,那就再好,不过別怪她不客气。 感受到云观月的意思,几个小天师嚇得魂都快没了。 他们仔细权衡了一下,是得罪商砚礼和云观月,还是得罪司空嗣。 最终这几个天师都往后退了一步,仔细想想,得罪了司空嗣他们还能解释,可得罪了商砚礼和云观月,眼下一旦动起手来,说不定立刻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见他们一个个都做出了选择,商砚礼压了压眉眼,还好,也不是这么蠢。 他正想让他们离开,云观月却挑眉看向了带头的那个天师:“你,给司空嗣打个电话,让他给他背后的主子带个信,要是不亲自过来解决这阵法,我可就要破阵了。” 听到云观月的话,小天师一头雾水,什么背后的主子?什么阵法?云道友说的话,他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见他有些迟疑地站在原地,云观月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冲他努了努嘴:“手机给我。” 那小天师原本还想再挣扎一下,被商砚礼一个眼神扫过,只能双手颤抖著、將手机送了出来。 把手机送出去之后,那股压得人透不过来的磁场便消失了。 几个天师面面相覷,不由自主地感嘆著,这两个人也太可怕了,真希望司空道长能做个人,別再让他们过来正面对上了。 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云观月可没理他们在想什么,翻著他的手机,精准找到司空嗣的电话,直接就打了过去。 听到云观月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正在喝水的司空嗣差一点被呛死。 他沉默了几秒,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他们玄门派去的那几个小天师,果真是没用的东西,连手机都上交给人家了!? 他虽然气急败坏,还是要陪著笑脸开口问道:“怎么了吗?云道友,可是我那几个小徒孙惹了你生气?” 云观月饿了好几天,一点耐心都没有,直接开口说道:“我没时间和你说这些废话,我今天打给你,是让你给碧落女皇传一句话。她要是再不出现的话,我就把锦城的阵法全都破掉。” 听到云观月直接提起碧落女皇,司空嗣嘴角的笑意全然僵住。 还不等他反驳,云观月就已经掛了电话,根本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云观月早就知道以他们玄门一贯的虚偽姿態,如果司空嗣有开口的机会,一定会跟自己解释半天、他和碧落女皇並没有关係。 她才不要听这些废话,她只想让碧落女皇儘快出现在她面前,好將锦城的阵法解开。 说完这些,云观月直接把手机扔回给那小天师,看他们一脸懵逼,她压了眉眼:“只当自己没听见就好,立刻从我们面前滚。” 玄门天师:“……??” 带头的天师张嘴还想说什么,见商砚礼嘴角竟勾起一抹笑意,眼神比方才还要更冷上几分。 他还来不及开口说话,就让身后几个小天师抓住:“云道友放心,我们这就滚!” “对对!决不碍云道友的眼睛······” 他们一边说话,一边迅速撤离,根本不敢在此处多留一秒。 小天师们一个个心口猛跳,方才他们听见了什么? 什么碧落女皇!? 太可怕了,这些话可不敢多听。 眼看他们离开,商砚礼只觉得有些好笑:“玄门上下除了叛徒就是废物,难怪碧落女皇和恶魔面具这么猖狂。” 云观月无奈点了点头:“不错,他们实在是太弱了。” 她摸了一下肚子,不行,馒头根本不顶饱,还是好饿。 商砚礼四下张望了一番,这个地方倒是还能抓鱼,只是不知道这里抓来的鱼到底能不能吃。 看出他心中的想法,云观月摆了摆手:“不用了,我逼她出来,今天应该就能解决此事。明天就离开,我还不至於饿死。” 见她计算得如此精准,商砚礼忍俊不禁,看来是真把她饿著了。 他转念一想,有些好奇问道:“这阵法这么复杂吗?一定要逼她出来,你才能破阵?” 商砚礼是有些意外的,毕竟自从他认识云观月,就没见过她有头痛为难的时候。 却不想云观月低头看了一眼地下的水路,认真地点了下头:“倒不是这阵法有多难,只是这阵法有许多变换的方式。” “就这么解释吧,这就好像是碧落女皇给锦城下了毒,天下的毒有千千万万种,如果我不知道她下的是什么毒,自然就很难解毒。” 云观月这么解释通俗易懂,商砚礼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看她的状態好像是准备站在这水路边上等碧落女皇出现,商砚礼大概也明白,此处应该就是阵眼所在。 见云观月悠悠哉哉在水边坐下,时不时撩动水路,破坏一下碧落女皇的阵法。 商砚礼也不慌不忙在她身边坐下,突然想到了什么,摸了一下身上的口袋。 见到他从身上拿出一个白馒头,云观月轻撩了撩眼皮:“你是哆啦a梦吗?怎么身上什么东西都有?” 商砚礼笑盈盈摇了摇头:“这次我不敢居功,这是老白特意给我带的,应该是怕我饿死。” 云观月闻言,忍不住笑出了声。 第406章 对敌人心软就是对自己心狠 云观月真的快要饿死了,也就没有和他客气,拿过馒头便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反正商砚礼也不是人,一定没有她这么饿。 见她吃得这么香,腮帮子时不时地鼓起,像是一只小仓鼠,看起来还有几分可爱。 商砚礼默默想著,等回去之后一定要让厨子给她做很多好吃的,弥补一下这两天受的委屈。 他们在这水路上一等,便等到了天黑。 云观月之前累了,已经靠在商砚礼肩头睡了一觉。 此番再醒来,她打了一个哈气,懒洋洋地伸了一下胳膊,默默看向水路另一边,面色沉了沉。 商砚礼顺著她的视线望去,另一边风平浪静,看不出任何问题。 不过他从来不会怀疑云观月的判断,既然她说碧落女皇今天会来就一定会来,自己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信任她就可以。 云观月抬头望了一眼天,缓缓起身,眉眼间透出一股凝重。 商砚礼什么都没问,只是做好了战斗准备,隨时陪在她身边。 等到碧落女皇之前,他们先等到了白哲:“老商,观月你们两个还不回来吃饭吗?” 听到吃饭两个字,云观月眼睛笑成了一条线:“阿飞能变出馒头,是不是还能变出肉?白哲你带了什么好吃的过来?” 看清楚白哲拿出的白馒头,云观月唇边的笑容消失,太惨了,自从来了这儿,她连一口饱饭也没吃过。 眼看她如此伤心,商砚礼刚想开口,就听到天边传起一阵囂张令人討厌的笑声:“我早就说过让你和我合作,你就是不肯。” “你现在找的搭档连饭都不让你吃饱吗?真是可怜。” 听到如此討厌的声音,云观月不用回头也知道是碧落女皇来了。 她笑盈盈的抬眸看向眼前的虚空,伸手接过白哲递来的白馒头,很是高兴地咬上一口:“话也不是这么说,我的伙伴递过来的虽然只是一个不起眼的白馒头,但我可以安心得吃到嘴里,这已经很不容易了。” “要是答应和你合作,你递过来的山珍海味我可不敢隨便吃。” 听出云观月言语中的嘲讽,一道疾风从天而降。 在打到云观月之前,后者已经一跃而起,如神女下凡一般躲过碧落女皇对她的攻击。 其实女皇也没打算真的攻击她,只是想要给她一个下马威。没有成功,她也就悻悻落地,唇边浮起一抹冷笑。 云观月看著那张属於南宫依依的脸上浮起愤怒的笑容,相由心生,此刻这张脸上已经几乎看不出南宫依依可爱娇俏的痕跡,变得面目可憎,十分令人厌恶。 见碧落女皇现身,云观月收起脸上笑意,冷冷开口:“你终於捨得露面了?我还以为堂堂女皇这是要做缩头乌龟了。” 听到她的话,碧落女皇更加生气,伸手指向云观月,眉眼间满是怒火:“云观月!我自问没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坏我的计划?” “你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听到她这么说,云观月脸色阴沉下来,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锦城。 这座城市仍然散发著一股令人窒息的臭味,可曾经这里是一个团锦簇、人人喜欢的旅游景点,更別说有这么多的人惨死在这里。 庄图南和阿飞此刻都仍在昏迷中,这一切都是拜碧落女皇和恶魔面具所赐。 云观月沉默了几秒,淡淡说道:“正邪势不两立,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和我过不去。” “你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慾不惜要整座城市的人为你陪葬,人人得而诛之。” 云观月很少说这么冠冕堂皇的话,感觉自己成了正面人物,说话的底气也重了几分。 一旁的碧落女皇却是大笑起来:“说得好听,那是因为你没有感受过权势地位的好处。如果你体会过,就不会再说这些蠢话了。” 她瞬间变了一副嘴脸,眼神里也透出了几分魅惑:“我还是那句话,恶魔面具只不过是我没有选择之中的选择,但你不同。” “你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亲自挑选的盟友,只要你愿意,我仍然可以给你这个机会和我一起享受整个王朝。” 云观月挑眉看了一眼面前的碧落女皇,简直怀疑她是不是失心疯。 眼下她要做的事情明明全都失败了,怎么还这么有自信能重创她的辉煌事业呢? 看出云观月眼中的疑惑,碧落女皇囂张地往前迈了几步、逼近云观月,几乎完全贴到她面前。 见她丝毫没有要躲开的意思,碧落女皇眼中又露出一抹欣赏,云观月果然有胆有识,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做自己的盟友。 她笑著说道:“我告诉你,这世界上只要是我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我的王朝一定会建立。” “就算你把锦城的阵法破了,可这世上像这样的阵法还有千千万万个,你能全都破了吗?” 听到她的话,站在一旁的白哲脸色微微一变。 碧落女皇太疯狂了,可如果她说的全都是真的,那以他们这几个人的能力,就算不眠不休,也不可能赶得及去灭火。 云观月十分平静地看著眼前囂张至极的女皇,好像未曾听见她的话一般,没有一点动静,这种漠视果然激怒了女皇。 “够了云观月!我欣赏你才会一次又一次地给你机会,但这不是你一再漠视我、拒绝我的资本!” “我警告你,如果你还不愿意和我合作,那我就不会再手软了······” 碧落女皇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云观月摇了摇头:“不用手软,我们本就是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敌人。” “对敌人手软,就是对自己心狠,不必。” 云观月神色间十分淡定,看了一眼碧落女皇,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要谢谢你,多亏你来了,我才能找到破阵的方法。” “你说什么!?”碧落女皇脸色微微一僵,迅速恢復了镇定:“你少骗人了,怎么可能呢?” 云观月没有和她多言,正了正神色,迅速双手翻飞。 看清楚她布下的阵法,碧落女皇眼底强装的平静越来越不安,太可怕了,云观月怎么能这么厉害? 她不理解,自己到底是露出了什么破绽?? 她仔细想著自己出现在这里之后,也没有说错什么、做错什么,云观月是怎么找到破阵之法的? 眼看著阵法就要被破,碧落女皇按捺不住问道:“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真的只需要我出现,你就能破阵?” 云观月非常淡定地抬眸看向她,手中动作丝毫不曾减弱,一字一顿说道:“不错,你以为我是胡说的?你不需要露出任何破绽,只要你出现就是一个破绽。” 如果碧落女皇的胆子再大一点,愿意多留片刻,云观月愿意將一切和盘托出。 但可惜,女皇的胆子不够大,眼看阵法被破,又见商砚礼和白哲在一旁虎视眈眈。 她只来得及放下两句狠话,让云观月他们等著瞧,便立刻转身跑了。 眼看她落荒而逃,白哲在一旁忍不住嘴角的笑意:“可惜了,老庄他不在这,不然让他开口能气死碧落女皇。” 云观月收回了手,今日她有些累到了。 商砚礼在一旁关注著她,轻声问道:“我们先回去休息一会儿吧。” 云观月缓缓眨了一下眼睛:“现在还不能休息,我们先回去看看庄图南和阿飞,不知道这阵法解了,他们是不是也会立刻没事。” 碧落女皇极其歹毒,她所下的阵法可能没这么容易破解。现在自己虽然破了阵,可说不定碧落女皇还会有后招,她得亲自去看一看阵中人眼下的情况。 她虽然並未说什么,但商砚礼已经明白了她刚刚说的话。 锦城水路复杂,云观月找到好几处可能是阵眼的位置,想要確认究竟是哪一处,需要一些时间。 所以她选择赌一把,选了一处她认为最可能的阵眼位置,逼碧落女皇现身。 如果她选错了位置,碧落女皇就不会著急赶来。 商砚礼看著云观月明显不太好的精神,原本还想开口再劝两句、让她先休息一下。想到她的性格,知道自己劝了也没用,也就不再开口。 等他们赶回阿飞家,还没进门就见庄图南冲了出来:“老商!观月!我精神好了,怎么样?还赶得上世纪大战吗?” 云观月颇为惋惜地摇了摇头:“可惜了赶不上,本来还想让你好好骂一骂碧落女皇的。” 庄图南听到这儿,著急地拍大腿:“可惜了,这可太可惜了,要不然我能把那女皇骂哭了不可!” 听了这话,白哲在一旁无奈的扶额,他实在是太了解庄图南了,这种了解让他觉得自己非常羞耻。 云观月忍不住眼角笑意,心里有一些羡慕他们三人之间的感情。能有这样的朋友,著实也算是福气。 商砚礼看出她的言下之意,缓缓摇了摇头:“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云观月笑了笑,没有开口。 白哲上前先检查了一下庄图南的情况,紧紧蹙著的眉眼渐渐舒缓,转头看了一眼商砚礼和云观月点了点头:“没什么问题。” 云观月往前迈了一步,四下张望了一番、看向庄图南:“你醒了,阿飞呢?他在哪儿?” 庄图南指了一下阿飞的房间:“臭小子还在里头睡觉呢,说是精神不好。” 云观月皱起了眉头:“你恢復了,他为什么没有恢復?” 庄图南瞪大了眉眼,一脸地不敢置信:“我说观月你怎么回事?我是什么人?我恢復了不是很正常。他不过是个普通小子,没恢復不是更正常?” 云观月无奈,怎么商砚礼和白哲这么聪明,庄图南却这么蠢,难道不死族比较蠢吗? 看出云观月眼中的怀疑,商砚礼淡淡笑了笑,上前解释:“不死族大部分的人都很聪明,你不要被他一个人干扰了。” “什么意思?”庄图南气急了,抬头看了一眼商砚礼:“我说老商你可別乱说我,阿飞那小子到底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云观月摇头:“问题是没有,不过你没有发现他也不是人类吗?” “你说什么?”庄图南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嘴里能塞下一整个鸡蛋。 他转头,见商砚礼和白哲都是一脸平静的样子,越发不可思议:“不是吧,你们別告诉我个个都看得出来,只有我不知道?······” 云观月平静地看了他一眼,很无奈地说道:“在刚刚之前,我以为个个都看出来了,包括你。” 庄图南脸上的表情掛不住了:“什么意思?不会吧,这个世上真的只有他一个是蠢的吗?……” 第407章 不想走 庄图南还在怀疑人生,房间的门打开,小小的身影走了出来。 显然阿飞之前就已经醒了,云观月方才所说的话他也全都听见了。 他缓缓往外走,脚步好像十分沉重,看著眼前商砚礼和云观月,他迟疑了一下,开口说道:“老商,漂亮姐姐,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云观月伸手摸了一下下巴,看了一眼阿飞殷殷期待的目光,还有同样十分紧张等待答案的庄图南,平静说道:“一开始。” 听到她的话,阿飞的神情还算是自然,庄图南已经快要吐血了,他本能地转头看向了商砚礼:“老商,你也是吗?” 商砚礼点了点头,这下庄图南彻底破防了! 不可能的!这世上还真的就只有自己一个傻的!? 云观月眼下根本顾不上理会崩溃的庄图南,转头看了白哲一眼:“先別说这么多了,看看他到底怎么了?阵法已经被破,他怎么还没有精神?” 白哲点头,就算云观月不开口,他也打算要替这小子检查一下。 他走上前,动用灵力为阿飞检查,身旁是一脸怀疑人生的庄图南,他还在低声喃喃自语,不理解为什么云观月一眼就能看出阿飞不是人类…… 商砚礼半靠在门边,站在一旁,镇定自若,对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並不意外。 庄图南按捺不住,走到他身旁问道:“老商,你和观月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的?阿飞不是人,那他到底是什么?” 商砚礼不想回答他第一个问题,太蠢了。 他眼神始终落在阿飞身上,一字一顿说道:“朏朏。” 山海经里的异兽。 听到他直接点出自己的身份,阿飞身体一僵,面上的表情也顿住,抬头看向商砚礼的眼神里有一丝复杂,但转瞬间又有一点释然。 白哲眼看著自己手边的少年瞬间变小,不见了身影。 顺著云观月的视线,白哲看见地上多了一只白色的猫,也不准確,它体型比猫稍大一些,更像是狐狸。 耳朵异常的长且大,几乎垂到地面,四足短小,但看起来非常有力。 全身都覆盖著柔软且厚实的白色毛髮,尾巴很长,有黑色的纹,眼睛是月牙形的。 阿飞现出原形,最惊喜的莫过於云观月。商砚礼的原型非常霸气威武,白哲的原型则有一种儒雅之气,唯有阿飞,怎么他的原型这么可爱,像是一只小猫。 她本能地抬手冲他招了一下,朏朏的小短腿果然跑得飞快,凑到她身边,只差喵嗷一声。 “你怎么这么可爱?可以吗?”云观月的手悬在半空中,就在朏朏头顶,想到他是阿飞,还询问了一句。 朏朏没有丝毫犹豫,自己抬起头往云观月手心蹭了蹭。 它的毛髮果然非常柔软,摸起来很是顺滑,真舒服。 更奇特的是,只是摸了一下,她好像不饿了。 云观月转头看向商砚礼:“朏朏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只是摸了他一下,我不饿了。” 她说话间,手心里厚实柔软的感觉消失,朏朏又变回了阿飞的模样,看起来脸色比刚刚好了许多,两颊有些緋红。 “漂亮姐姐,我是朏朏,天生有消除人烦恼的能力,看来你最大的烦恼是肚子饿。” “原来如此。”云观月淡定收回了手,的確,自打来了锦城她每天都吃不饱,这件事是挺烦人的。 庄图南站在一旁,仔细打量著重新变回来的阿飞,围著他绕了好几圈,嘖嘖两声:“你说你的原型这么可爱,怎么变成人样之后是个討厌鬼?” 阿飞挑眉,非常认真地说道:“大叔你知不知道,只有心底纯洁之人才能和我相遇,这里只有你认不出我,你好好反思一下。” 让这小傢伙给懟了,庄图南气结,冷笑了好几声:“我说你这臭小子,你还是先解释一下为什么要留在这城里吧。” 阿飞撇过头去,一脸倔强少年的模样,原本是不想说话的。 可注意到云观月淡定地在桌边坐下,连喝了两杯茶,直勾勾地看向自己,显然是在等著他开口。 阿飞轻咳了两声,既然云观月想知道,自己还是要说的。 他坐到云观月对面,也拿起了茶杯:“我应该活了几千年了,但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醒了意识。” “当时我误打误撞、出了山,到了人类世界,因为我长得很像是一只猫,所以就被人当做了流浪猫。” “到锦城的时候,我的小主人非常善良就收养了我······” 他转过头,看向墙上掛著的那幅照片:“其实那个小男孩並不是我。” 阿飞眼底流露出一抹忧伤:“他是我的第一个小主人,也是唯一的主人,只是可惜十来岁左右,淹死了。” 云观月点了一下头,推算了一下时间、还有这张照片的老旧程度,应该和碧落女皇没有关係,她示意阿飞继续说下去。 后者的视线依然落在那张照片上:“当时我的养父母非常伤心,我就幻化成了小主人的模样,这一来,就在此处留了很久。” “再往后他们因病去世了,我也无处可去,就继续以阿飞的身份留在锦城。”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里出了问题,不断地有人死去。我觉察到这里来了很多妖怪,所以更不能走了,我要留在这城里帮忙救人。” “你说什么,你救人?”庄图南忍不住笑起来:“你看你那小身子骨,能保护自己都不容易吧?” 他们异兽的能力各有不同,像商砚礼这样的神兽能力超群,相比之下,白哲的攻击力就要弱很多,但治癒能力很强。 至於自己,最大的能力就是这一身做符纸道具的灵力。 可眼前这只朏朏,最大的能力可能是可可爱爱。 看出庄图南眼底的嘲讽,云观月伸手托著下巴,替阿飞开口:“也不是,朏朏又被称为解忧兽,它的用处也挺大的。” 阿飞闻言,转头看向云观月一双亮晶晶的眸子里满是感激,他就知道漂亮姐姐是大好人。 不过…… 阿飞非常有自知之明,他点头:“我的实力真的很弱,大部分的妖怪都比我强,不过很奇怪,最近锦城里的妖怪很多都让我收拾了。” 云观月不知从哪里又拿起一只白馒头,大口大口地咬起来。 大概朏朏解忧能力真的很强,这会儿她虽然吃的是白馒头,但心情还不错。 思考了一下阿飞说的话,她嘴里还咽著馒头,含糊不清地问道:“是不是有一些妖怪非常好打,一看就道行不高?” 见阿飞仔细思索,商砚礼也在一旁补充道:“你有没有觉得妖怪化形变得容易了许多?” 阿飞闻言,眸光一亮:“的確是这种感觉,你们不说我还没感觉出来,要说起来,以前我遇到的妖怪如果能化作人形,一定是大妖。” “这种我不敢轻易招惹,一般以跑为主。” “可这次来锦城的妖怪,除了为首的几只大妖难对付,其他妖怪好像没那么厉害。” 他低头认真审视了一下自己:“我很清楚自己几斤几两,要是真遇到厉害妖怪,我打不过的。” 听到阿飞如此坦诚,出言嘲讽他的庄图南反倒觉得自討没趣,在一旁喝了两口水。 仔细想想,自己可是比他大了不少,倒有些以大欺小的嫌疑。 商砚礼和云观月互相对视一眼,虽然没有吭声,但从对方的眼底读出不少信息。 这世道真的不对劲。 妖怪越来越多,还很容易化形进化,比之前快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世界即將大乱的前兆。 阿飞坐在一旁,眼神始终停留在云观月身上,自然没有错过她和商砚礼的这一眼对视。 他抢先说道:“漂亮姐姐,外头的妖怪都开始吃人了,吃人的话修炼会快很多,或许就是因为这样他们才更容易化形。” 这小子! 庄图南坐在一旁认真吃瓜,感觉阿飞好像很刻意在云观月面前表现自己。 作为这里最接近於人的异类,庄图南自认为自己非常懂这些少年心情,看来这只小傢伙春心萌动。 不过可惜了,他端著茶盏,挑眉看向商砚礼,名有主了。 见云观月把手中白馒头一点一点咽下去,当中喝了好几口茶水,商砚礼微微皱眉:“眼下锦城的阵法已破,没什么大事,剩下为百姓解毒的事就交给我吧。观月,你陪著老庄老白回去,还有你······” 商砚礼转头看向阿飞:“別在外头乱晃了,救世的事不用你来做,跟著他们一起回庄园去,有人会照顾你。” 阿飞从床上跳了下来,眉眼间满是倔强:“我哪需要人照顾,我只是长得像个少年,你还真把我当成孩子了?” 他正要反驳,自己不走。 可转念一想,漂亮姐姐要是走了,他留在这儿做什么。如此想著,阿飞没吭声,又坐回了床上。 云观月放下手中茶盏,打量了一眼眼前几人,缓缓起身:“我还是留下来陪你一起给锦城的人解毒,我看他们没什么大碍,让白哲陪他们回去就行。” 虽然碧落女皇布下的阵法已经被她破了,可整座锦城里的人都中了妖毒,解毒需要费上一些时间。 听到云观月的话,阿飞立刻举起手:“我陪漂亮姐姐一起。” 他闪烁著一双明亮的眸子,大声说道:“我最了解锦城,哪条街巷有人让我来带路。” 他说得很有道理,云观月没有反驳:“那好吧,你留下陪我们。” 庄图南见他们都不走,皱起了眉头:“我的伤势没什么问题了,我也不想走。” 第408章 能吃就行 笼罩在锦城的阵法虽然被破,但其中的普通人所中的妖毒没有这么容易解除,接下来的几日,云观月和商砚礼都忙於为锦城的人解除妖毒。 虽然玄门太不靠谱,但锦城有很多需要收尾的事情。 云观月直接找了邱康胜,让他派人过来解决这里的事。 听说锦城发生的事,电话那头的邱康胜沉默了很久,开口时连声音都在发抖:“云道友,此事我们真的不知道,如果······” 他这会儿心中也在打鼓,虽然在太极村,他就觉得司空嗣这个人很不对劲,但也不敢相信他敢完全將锦城的百姓至於不顾。 这也太过分了,他是完全不怕玄门介入调查吗? 毕竟玄门总部还有这么多长老在,总不能每个都有问题吧。 云观月漫不经心地打断:“这我就管不著了,都是你们玄门內部的事。我只是通知你一声,锦城的阵法我虽然破了,还有很多收尾工作需要你们过来。” 最难的事情她都已经做掉了,这些零碎的活她不会再做了,她又不是玄门的妈。 听出云观月语气中明显的不高兴,邱康胜的声音抖得更厉害了:“是是是,这些事情本就不该由云道友来操心。你放心,我马上就来亲自过来。” 云观月才不在乎他们谁过来,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就打算掛电话。 邱康胜有些著急:“云道友等一下······” 他忙著將自己去参加天师大会的事告诉云观月,这一次参加天师大会还是很有收穫,只可惜云道友不肯去,不然一定能討论出更多对付碧落女皇和恶魔面具的方法。 考虑到云观月现在估计也没空听他多说,邱康胜简明扼要说了一下这次天师大会的情况。 她概括了一下,他们非常想要除掉恶魔面具和碧落女皇,但是现在还没想出什么好主意。 她越听、越皱起了眉头,废话,说的全都是废话。早知道她就应该抓紧把电话掛了,免得浪费自己的时间。 云观月:“都说完了吧,说完我就掛了。” 邱康胜:“云道友你等一等,我……” 嘟嘟嘟…… 云观月没有给他继续说废话的时间,锦城出了这么大的事,原本应该由玄门来管。他们不好好管事,还搞出这么多的事情,她实在没有耐心再听他们说这些废话。 放下电话,邱康胜也十分尷尬,云道友生气也是应该的,毕竟此事就是他们玄门不对。 如此想著,他也不敢再耽误时间,立马匯报了上级、准备赶往锦城。 另一边,得知碧落女皇的阵法被破,司空嗣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管心里想什么,他强打起精神亲自前往锦城解封。 赶过去的路上,他给手下的小天师打了电话,让他们先通过电视和广播告知全锦城的百姓现在可以出门了,问题已经解决,大家不需要太担心。 云观月等人还在阿飞家,自然也听到了外头的广播。 庄图南气愤不已,把手里的白馒头狠狠砸在桌上:“什么玩意儿?他们现在广播搞得好像功劳都是他们的,简直不可理喻!” 阿飞也在一旁咬牙切齿:“这帮玄门的天师也太不要脸了,需要他们出力的时候全都躲起来,眼下事情解决了,倒出来抢功劳?” “不要脸!” 相比之下,真正的功臣商砚礼和云观月倒是十分淡定,这种功劳,不要也罢。 他们眼下比较关心的是锦城到底有多少普通人还活著,解妖毒需要多久。 云观月一口气吃了两个白馒头,缓缓眨了一下眼睛:“现在锦城解封,应该能买到肉了吧?” 她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渴望,要是再吃不上一顿好的,她怕是没什么力气帮人解毒了。 阿飞闻言,用力点了点头:“漂亮姐姐你放心,我一会儿就去买菜……” 他的话还没说完,白哲出言打断了他:“等一下他们要出去帮人解毒,你最好还是给他们带个路。买菜做饭的事不著急,交给我吧。” 云观月明白白哲的意思,轻撩眼皮:“嗯,就从你附近的邻居开始,他们认识你,应该好沟通。” 毕竟锦城的百姓之前一直处在极度的恐慌之中,现在突然告诉他们没事了,又出现天师要帮他们解毒,怕是很多人不会相信他们。 但如果有阿飞在,认识他的人应该会比较容易信任他们。 阿飞不傻,自然听明白了,笑眯眯点头应下。无所谓做什么,反正可以跟在云观月身边的事他都愿意做。 几人胡乱吃了点馒头、麵条,填饱肚子便先出门,从左右邻居开始。 有不少胆子大的普通人,听到广播之后就试探著想要出门。 见到阿飞、商砚礼、云观月走在外面,更是壮了许多人的胆子,大家纷纷出门。 云观月和商砚礼正在一个一个为锦城城中百姓解毒,就见远处走来一堆天师。 只一眼,云观月就看见了司空嗣,他的脸上还是带著和煦温和的笑意,看起来就像是一层假的人皮面具,令人作呕。 司空嗣走上前来,看向云观月,眼底满是笑意:“云道友,好久不见。” 云观月挑眉,转过头去继续帮百姓解毒,並不搭理他。 在一旁帮忙的庄图南冷冷扫过一眼司空嗣,笑著说道:“出了这么大的事,玄门也不出手,当然是好久不见。要不是我们这些人命大,那就永远见不到了。” 听出他言语中的嘲讽,司空嗣丝毫不恼,嘴角仍然掛著春风般的笑意:“庄先生真会开玩笑。” 庄图南翻了个白眼:“没人和你开玩笑,我说的都是心里话。” 司空嗣被庄图南懟得说不出话来,也不和他多辩论,微微一笑、便又转身看向云观月:“云道友,今日我前来是要感谢你。多亏有你,锦城才能没事。” 云观月仍然没有理他,玄门的人脸皮也太厚了,这会儿过来和自己说这种话,简直匪夷所思。 庄图南也微微怔愣了一下,他知道司空嗣不要脸,但没想到脸皮比铜墙铁壁还要厚,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他冷笑了一声:“司空道长还是不要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客套话,实在一点,接下来玄门打算去哪里帮忙,先告诉我们一声,我们好提前过去救人。” 他这话说得极重,一点情面也不留。 司空嗣答不上来、也不想开口,只能假装听不懂的样子,面上带著温和的笑容,转身便离开了。 他带来的那些玄门小天师更不敢停留片刻,陪著笑脸、迅速跟上司空嗣的脚步,像逃命一样地离开。 此刻面对商砚礼和云观月,他们实在做不到司空道长这样,一看见他们就觉得心虚得很。 毕竟庄图南所说的话,每一句都像是针扎在他们心口上。锦城的情况有多差谁都知道,可他们玄门真的袖手旁观、什么都没做。 要不是司空嗣硬拉著大家来,这些小天师只想立刻逃回总部,以后都不要再出现在这里才好。 看著他们这伙人的背影渐渐消失,庄图南还扯著嗓子骂骂咧咧了许久。直到確认他们听不到了,他才闭嘴,喝了好大一杯水:“气死我了,骂他们骂得口乾舌燥。” 阿飞站在一旁,见势便帮庄图南又添了一杯水。平时他们吵吵闹闹、都是內部矛盾,一致对外的时候,他们还是很和平的。 庄图南骂得兴起,牵动了狼妖留下的伤口,脸色煞白了一瞬。 商砚礼轻抬眼皮看了他一眼,知道他的伤势还没有全好。 他微微皱眉:“眼下这里也没什么事了,老庄,你还是跟著老白一起回去。” 他想了想又皱起了眉头:“你们还是所有人一起走吧,这里有我就够了。” 他刚才估计了一下,锦城情况还好,差不多再有个两天,也就能彻底解决了。 听到商砚礼要赶他们走,刚做完饭、从厨房走出的白哲忙上前说道:“不必,我们还是把观月给你留下。你们两个人一起,会快很多。” 商砚礼愣了一下,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脸色微微一僵。 虽说他也很想和云观月在一起,不过更想她能儘快回庄园去,这里的东西她怕是吃不惯。 云观月不知道商砚礼在想什么,点了一下头:“没错,我还是留下来帮忙,两个人比一个人快很多。” 阿飞端著茶盏站在一旁,总觉得白哲有些怪怪的,他似乎是故意把云观月留下的,还时不时地对著商砚礼眉来眼去。 他心里一下子明白了什么,有一些不舒服,立刻端著菜凑到云观月身边,殷勤地说道:“漂亮姐姐,你快尝尝,这是我们这里的特色菜。” 眼看这小子上前邀功,白哲手中一空,人都有些呆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些菜是这小子做的,怎么这么会邀功? 庄图南平时迟钝,但不知这次怎么了,看著眼前这些人一来一往,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他一把便搂住了阿飞的肩膀:“也好,我们先走,我把这小子也带走,免得他给你们两个添堵。” “你说什么?我怎么会给漂亮姐姐添堵?別胡说!”阿飞一听要把他也带走,一下就急了。 他不走,他一定要留在云观月身边! 见这小子这个模样,庄图南哪里还不明白。 喜欢云观月,这小子算是有点眼光。不过可惜了,阿飞这小子还太嫩,要和他们家老商比可差远了。 庄图南和白哲对视一眼,都在想法子要把阿飞一起带走。 “你这小子,你可別忘了你和我一样都被那阵法所牵制。谁也別说谁了,都不是什么厉害角色,留下来还不是给他们添麻烦。” “你说什么?”阿飞皱起了眉头:“我的法力怎么跟你们比稍微差了一点而已,我还是能给漂亮姐姐帮上忙的。” 听著他一口一个姐姐,庄图南皱起眉头、笑了笑:“我说你脸皮怎么这么厚,一口一个姐,你比人家大了多少心里没点数吗?” 他看著眼前阿飞幻化出的少年模样,这小子化形是个少年,还真以为自己就是个少年了,几千岁的人了还跟人家套近乎。 听他们吵得头疼,商砚礼挥了挥手:“去远一点的地方吵,別影响到我们。” 云观月倒是不以为然,听著他们吵吵闹闹,早就已经习惯了。 不过她確实也饿了,拉著商砚礼在一旁坐下:“由著他们吵吧,我们先吃饭。” 她终於见到了馒头麵条之外的东西,眼睛都发光了,才不管这是谁做的,能吃就行。 第409章 论坛都快炸了 被云观月拉著在桌边坐下,两人认真吃起饭来。 刚刚解毒、他们费了一番灵力,此刻也都饿了,很认真吃了一会儿饭。 才尝了几口,云观月很是惊喜地转头看向白哲:“白哲,没想到你做饭这么好吃!” 白哲眯著眼睛笑了笑,不管在一旁爭吵的庄图南和阿飞,直接在云观月身边坐下:“那是当然,在庄园的时候,因为老商请了太多厉害厨子,没有我发挥的空间。” “现在总算有机会让我表现一下。” 云观月吃得高兴,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表现得很好,不比庄园里那些五星大厨差。” 眼看云观月和白哲相谈甚欢,阿飞连忙挤了过来:“漂亮姐姐我也很会做饭,今天晚上不如让我来露一手,亲自下厨。” 庄图南不甘示弱,也凑了过来:“我说你小子!哪都有你?” 他皱眉看向阿飞,很是警惕地转头看向商砚礼,示意他要注意。 这小子原本是没什么竞爭力的,可架不住人家又爭又抢啊! 他们家老商就不同了,长了一张扑克脸,白长了嘴又不会说话。不对,他那张嘴还是別说话得好······ 可阿飞不同,又爭又抢、小嘴叭叭地能说。让他一直留在云观月身边,保不齐人就让他给抢走了。 商砚礼眼看著庄图南和白哲如此紧张,无可奈何地摇了一下头,虽说他和云观月之间的事八字还没有一撇,可也不至於怕阿飞这个小子。 他们对他也未免太没自信。 商砚礼:“老白你还是赶紧带他回去治疗。” 从身体到脑子都得治疗,这话商砚礼虽然没说出口,但庄图南却看懂了。 他一瞬间气急,这混蛋!自己一心为了他好,他怎么还不领情? 眼看著他们吵作一团,云观月不语,只认真吃饭。 她好不容易才能有口饭吃,顾不上管他们在吵什么。 都到了这份上,白哲自然也看出了阿飞对云观月的心思,虽说他不像庄图南这般担心,但也觉得商砚礼未免太漫不经心了。 他笑著凑到阿飞身边说道:“你要做晚饭的话,现在是不是该去买菜了?” “对哦,还是白哲哥哥说得对。”阿飞眸光一亮,他才不要继续和大叔吵下去了,都这个年纪了,也没个女朋友,可见他这个人就是有问题。 把阿飞调开,白哲又看向了一个人生闷气的庄图南:“你也彆气了,刚刚对著玄门的人一痛发作,这会儿也该累了吧。走吧,我陪你回去休息。” 白哲一边说话,一边衝著庄图南使眼色,示意他让商砚礼和云观月单独相处。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后者会意,立马点头:“你说的对,我都快累死了,我们走,这就走。” 等他们都离开了,商砚礼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这俩货是为了他好,不过这也太刻意了,他们真把云观月当傻子吗? 等他们都离开,云观月眼眸淡淡地笑了一下:“你的这两个朋友是真的待你很好。” 有时候她真的非常羡慕他们之间的这种友谊。 商砚礼嘴角微微勾起,虽然大部分情况下他们对他的好、於他而言是一种负担。但也不得不承认,被恶魔面具这个最好的朋友背刺之后,他们两个是他最大的安慰。 起码在他心里,永远不用担心会被他们两个出卖。 云观月终於吃了一顿饱饭,心满意足地靠在桌边坐下。 她挑眉看向窗外,从早上宣布锦城解禁开始,外头渐渐热闹起来,与之前那个宛如死沉的样子全然不同。 云观月心中也不免有些感嘆,现在的锦城確实很美,担得起团锦簇的名號了。 商砚礼顺著她的视线往外看去,平静地点了一下头,並未多语。 云观月想到了什么,眉眼轻轻压了压:“你有没有觉得现在我们遇到的异兽开始变得不同了?” 商砚礼挑眉,认真的眸光锁定在云观月身上,一言未发,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云观月:“你看,我们一开始接触到的异兽都没有什么灵魂。说什么做什么,还是动物本能。” “后来在太极村遇到的白鹿会反抗、有喜好,只接受小鱼一个人照顾它。” “现在阿飞更不同了,他自己也说了,是觉醒。你说这些事会不会代表著什么?” 商砚礼低垂了眉眼,这自然是不正常的,只是现在他也说不清楚。 他皱起眉头,捧著茶盏看了一眼锦城的百姓,此刻他们並没有解封之后的快乐,反而是一片愁云惨澹。 解封了又如何,平安了又如何,那些死去的人永远不会回来。 从早上开始,外面一直都不断地有哭声,之后便是办不完的丧事。 虎妖和狼妖吃掉很多人类,所以他们有很多人连尸体都找不回来。多亏玄门把锦城封锁起来,所以哪怕找不到尸体的,也一律当是死了。 每家每户都有人死在妖怪和阵法之下,有一些人家甚至全都死了,一家十几口、一个都不留。 商砚礼紧锁著眉头,这种人间惨剧,只怕之后会越来越多。 就算他和云观月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救得了天下,除非他们把碧落女皇和恶魔面具彻底剷除。 他转过头,见云观月和自己一样面色凝重,若有所思。两人对视一眼,非常清楚对方在想什么。 商砚礼眼底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还好有你。” 他这话说得没头没尾,但云观月却听明白了。 这些年来虽然有庄图南和白哲在他身边,但他们两个大多只是听从他的安排来行事,严格来说,商砚礼一直在单打独斗。 可眼下不同了,有自己在可以替他分忧。 云观月点了一下头,对他的这种说法算是认可。 她低头喝了一口茶水,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那日破阵的时候,碧落女皇说的话也很奇怪,好像她还有別的后招,是我们不知道的。” 云观月这几天一直在反覆思索碧落女皇所说的话,现在她没办法猜到女皇究竟要做什么,更没办法提前去预判她。 商砚礼知道她在忧心什么,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既来之则安之,我们眼下什么都做不了,就只能等他们出手。” 虽然这么说很是被动,但目前他们的確找不到主动出击的方法。 自打碧落女皇和恶魔面具联手之后,两人变得更神出鬼没,而且心狠手辣。这一次竟然要堵上整座城市的人献祭,实在太狠毒,比以往恶魔面具做的事情都还要过分。 “不过······”商砚礼眼里淡淡泛出一丝光芒,平静地看向云观月:“我始终相信邪不胜正。更何况,以他们的本事一定不会是你我的对手。” 云观月半眯著眼睛,浅笑:“那是自然。” 他们二人聊了一会儿,也休息好了,又继续为锦城的百姓解毒。 之前阿飞已经敲锣打鼓地向眾人宣扬过,正是这二位救了锦城所有人。 庄图南和白哲不像阿飞这么天真,他们两个直接上网把锦城发生的事发了一遍。 网络传播得很快,眼下整个锦城人人都知道商砚礼和云观月是救世主。不需要他们再到处去找人,大家都在阿飞家门外排著队等候治疗。 好几个阿姨被云观月治疗完都感激涕零,想要给她跪下:“云道长,多亏有你救了我们所有人。” 还有一些人本来就是云观月直播间的粉丝,安全了之后立刻跑到论坛里大肆宣扬云观月,言语间很是得意,这下他们可是云姐救过的人了。 云观月有些哭笑不得,怎么连她救下的人都会觉得骄傲? 她的粉丝真是怪可爱的。 和之前一样,云观月不但收穫了大批功德金光,还感受到一丝很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非常得舒服,却又说不上来。 他们二人帮著解毒,一直到了晚上,云观月发现商砚礼一直看著自己,便开口问道:“你是发现了什么吗?为什么一直盯著我看?” 商砚礼看向她说道:“你身上不只有黄色的光点,还有白色的光点。” 他看不明白,这些白色光点是什么? 云观月眸光一亮:“那些黄色的光点是功德金光,因为我救了人,所以会有那些白色光点,你知道是什么吗?” 商砚礼摇了摇头,这事儿他確实不太清楚。 他仔细想了很久,皱了皱眉头:“我记得以前看过古籍,说是上古时期一场大战,最终定下胜负的是信仰值。” “我以前一直不知道究竟什么是信仰值,这种看不见又摸不著的东西、听来十分玄幻,现在看来,有可能就是你身上的这些白光。” 信仰值? 云观月有些诧异,她自认自己只是有一点厉害,信仰这两个字未免有些太重了。 商砚礼会这么说,並非无的放矢。 刚刚外面排队的阿姨们都將云观月奉若神女,还有她那些粉丝在论坛上都把她吹得神乎其神。 现在在这些人的心中,云观月是活著的神明,比漫天神佛更厉害。 因为她看得见、摸得著,还能实实在在地救人。 想到这儿,商砚礼看向云观月的眼神也泛出一丝光芒,不怪大家都这么信仰她,换了是自己,也恨不得把这个神女供奉起来。 毕竟现在的人都很现实,她是真的能救人於水火之间。 云观月低著头,正在思索刚刚商砚礼所说的话,没有留意到他的眼神。 虽然她还不知道这种白光到底有什么用,但能感觉到白光进入身体时,增强了她很多的灵力。 之前的功德金光加上这种奇怪的白光,让她的实力增进了不少。 她双手环胸,一手轻轻摸了一下下巴,抬头看向商砚礼:“你是不是有能力找一些水军到我的论坛上发帖?也不用多说什么,就夸我几句。” 商砚礼有些诧异地看向云观月:“你觉得现在夸你,还需要特意找水军吗?” 他拿出手机让云观月看了一眼她的论坛:“你好好看看,你的论坛都快炸了。” 所有的人都在夸她们的云姐是救苦救难的神女。 云观月看了一眼论坛,都有一些不好意思,再看下去,她的粉丝也太会夸了吧,夸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她点了一下头:“我是想要確认一下你所说的信仰值,如果现在你找人夸我,看看这种白光会不会增加。” 第410章 明知山有虎 商砚礼意会,伸手摸了一下鼻尖,仔细思索一番:“你想要试这个,我找的水军可能不行,不过我有另一种方法。” 商砚礼摸出几张空白符纸递给云观月:“你画几张护身符,我们送给过来解毒的普通人。” 云观月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按他说的做了。画符需要的灵力不多,虽然她最近有一些累了,但还是能做到。 很快,她画出了一打护身符,一边帮人解毒,一边把护身符发给他们。 收到的普通百姓个个感激涕零,嘴里不断地念叨著:“云道长给的护身符一定要小心收著,云道长真是大好人,对我们太好了!” 云观月发著护身符,商砚礼则是仔细观察著她身上的情况。 等手里这些护身符全发完了,云观月转头看向商砚礼,见后者眼底透出一抹欣喜,对自己点了一下头。 “我们猜得没错,他们越是感谢你,你身上的白光就越多。” 云观月更加高兴,感受了一下身体的变化,抬眸说道:“这种白光能让我变强。” 一开始她並不能確定自己的感觉,但隨著商砚礼的试验,她越发確定了。 越多的百姓喜欢自己、感谢自己,这种白光就会越多,而她体內的灵力就越充沛。 虽然不知道碧落女皇究竟还有什么后招,但云观月隱隱觉得,这或许是他们化被动为主动的好办法。 商砚礼看著她,心中也不由得在思索这件事。 云观月原本就已经够强了,如果她变得更强,碧落女皇和恶魔面具也就不足为惧。 可他又转念一想,又阻止了云观月继续画符:“我们的猜测也不一定对,也不知道这种白光会不会给你带来不好的影响,还是顺其自然,不要过度。” 让云观月变强,固然对他们有好处,可万一真的会对她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也就得不偿失。 商砚礼眉眼沉了沉,对付恶魔面具和碧落女皇固然很重要,但云观月的安危永远是他心中最重要的。 必要的时候,为了云观月,他什么都可以牺牲,包括他自己。 见商砚礼沉默著,不知在思索什么,云观月伸出手往他面前挥了一下:“你怎么了?被招了魂吗?” 见她神色轻鬆、还会开玩笑,商砚礼眉眼间也掛上一抹笑意。 果然,云观月只要吃饱了心情就会变好。 商砚礼:“这里的事也处理的差不多了,等明天收了尾,要不我们和他们一起回去吧。” 虽说白哲的手艺不错,但今天中午商砚礼注意到云观月偶尔会看著相同的菜式停顿一下,想必还是很想念庄园里的厨子。 这话正中云观月下怀,她兴奋地点了一下头:“也好,好久没有回去了,刚好我们也可以去看看小鱼,可以吃一下她做的鱼。” 出来了这么久,她倒是有一些想念庄园,也不知道小鱼住到庄园之后適不適应。 给锦城的百姓解了毒,云观月又送出去很多护身符。 他们准备在在锦城睡上一晚就要回庄园。 天色渐渐黑下来,云观月想到阿飞说要给她做晚饭,笑盈盈说道:“阿飞这小子还是挺有意思的,不知道他愿不愿意跟我们回去。” 商砚礼想到阿飞看云观月的眼神淡定,点了点头:“他一定会愿意跟我们回去的。” 云观月不明所以,怎么商砚礼这么有自信? 但再转念一想,他可是商砚礼,好像不论在任何事情上,他都是那么有自信、有把握。 再仔细想想,商砚礼和阿飞好像特別投缘,云观月笑盈盈点了点头:“的確,有你在,他一定会愿意跟我们回去。” “他虽然觉醒了,但还是异兽,跟我们回庄园会比较好。” 想到阿飞的原型,云观月就忍不住想要抱抱,这是什么原型,也太像是小猫咪了,实在可爱至极。 她又不由自主地想到庄图南,听说不死人完全是黑的,也难怪庄图南一直不现原型。 人类的悲欢並不相通,异兽也是,有这么可爱的异兽,也有这么难看的。 云观月沉浸在自己的想像里,时不时地摇头。 商砚礼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看她的神情,倒不像是在想什么好事。 两人说说笑笑走回了阿飞家,见满桌子都摆著菜,却没人动筷子。 庄图南和白哲坐在桌边,看脸色不是很好看。 云观月走上前去,看了一眼桌上的菜,阿飞说他会做菜,看来並不是骗人的,这一桌子的菜看起来的確很不错。 眼看著庄图南、白哲神色不对,商砚礼和云观月在他们身边坐下。 云观月有些奇怪地开口:“这是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 庄图南苦涩地笑了笑:“我不是把后台帐號给了步飞白那小子,刚刚他打电话来说有一条私信很奇怪,让我们看看。” 商砚礼从庄图南手中接过手机,心中知道定是又有哪里出事了。 他早就料到,消停的日子是过不了两天的,不过也没有想到碧落女皇和恶魔面具的动作这么快,连一天好日子也不让他们过。 云观月扫了一眼后台私信,果然如她所料,私信都快要爆了,每天都有很多条消息。 她下意识和商砚礼对视一眼,看来步飞白那小子的確非常努力,每天要处理这么多私信也不容易。 庄图南也不由自主感嘆了一下:“光是看,我人都麻了,那小子真是不容易,回去还是得谢谢他。” 云观月点头,不过眼下没工夫谈论这些,她得先看看这条私信的內容。 【妈妈再打我一次】:云姐快救救我。 这是他发来的第一条,下一条:【云姐不用救我了,我已经死了。不只是我,我们全城都死了。】 第三条:【对了,这是我的生辰八字······】 庄图南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了步飞白髮来的语音:“云道长,各位道长,他发过来的八字我已经算过了,和他这个人根本就不匹配。” “本来我已经过滤掉这条消息,把他当做是恶作剧的黑粉,没想到我看到了这条新闻······” 云观月看了一眼他发来的新闻,皱起了眉头。 新闻里说禹城整座城市,一夜之间所有人都死了,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情况也太诡异了吧。 她扫过一眼新闻的时间,这是今天的新闻…… 云观月抬头看了一眼商砚礼:“你怎么看?” 商砚礼把【妈妈再打我一次】发来的话又看了一遍,浅淡眸底情绪平静:“不管是真是假,都要去一趟禹城看看。” 云观月也是这么想的,一夜之间整座城市的人全都死了,也太奇怪了。 不过更奇怪的还是给她发这条消息的人,到底是什么居心? 这个【妈妈再打我一次】如果真的是城中死去的人,大可以用自己真实的生辰八字,没必要装模作样的骗人。 可这个【妈妈再打我一次】到底想要做什么?骗他们过去? 云观月和商砚礼对视一眼,隱隱觉得禹城的情况或许不一般。 白哲放下手中碗筷摇了摇头:“老商,我总觉得这件事不寻常,你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万一是骗子也就算了,就怕有什么阴谋你们去了会上当。” 云观月和商砚礼低垂了眼眸,同时摇了摇头,阴谋是一定有的,可他们也是一定要去的。 眼下和碧落女皇恶魔面具的交锋,他们的確属於弱势,可明知山有虎,他们也只能偏向虎山行。 商砚礼抬眸扫过一眼眾人:“那就这样决定,我和观月今天晚上就赶到禹城去看看情况。你们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就回庄园去。” 还好,刚刚他和云观月加班加点,已经把这里百姓的问题都解决了,现在就可以安心前往禹城。 庄图南、白哲和阿飞同时摇头:“不行,我们也要一起去。” 庄图南十分激动:“明知道禹城可能有陷阱,怎么可能让你们自己去,让我和白哲陪你们一起去吧。” 商砚礼还没开口,阿飞却开了口:“大叔,麻烦你看看你自己的身体,咳了一下午,我都担心你会不会吐血,你还是別逞强了!放心吧漂亮姐姐,有我在,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白哲自认为自己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但每次听到阿飞说他会保护云观月,他都忍不住想笑。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小子可真是天真无邪。 庄图南忍不住直接笑了出来:“行了,臭小子,就你还想保护观月?还是省省吧,老老实实被保护。” 眼看两人剑拔弩张,又要吵起来,云观月摆了摆手:“好了,都不要吵了。就这么决定,你们三个都走,事情很不对劲。” 她皱起好看的眉头,低声说道:“碧落女皇和恶魔面具有多狡猾大家都很清楚,说不定他们的陷阱没有设在禹城,反倒是想把我们都引开,对庄园下手呢?” 云观月一方面是希望庄图南能回去养伤,一方面也是真的有这种担忧。 山海经里的异兽越来越多地出现在真实世界里,这本来就是一件很诡异的事情。 他们好不容易才把这些异兽平平安安保护在庄园里,如果后院失火,让碧落女皇得到了这些异兽,不知道这天下又会起什么样的波澜。 云观月的话让庄图南和白哲眉眼一紧,这话说得有道理。更重要的是,回去守家那也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眼看他们二人动摇,云观月又贴心地看了一眼庄图南:“庄老板你知道的,眼前除了你们,我和商砚礼谁也信不过。你们又有能力又让人放心,庄园一定要交给你们才行。” 云观月这番话彻底把庄图南说开了,嘴角的笑容压都压不住:“我就说观月你就是好眼光,说得不错,庄园交给我们两个你就放心吧。” “还有这小阿飞,乖乖跟我们回去,到了庄园你能见到很多同类,一定能开开心心玩耍······” “谁要玩耍了!”阿飞用力挣脱庄图南的手,满眼都是著急。 死脑子快想! 死嘴快说! 怎么样才能留在漂亮姐姐身边呢? 他这会儿后悔,小时候养父母和他说要多读书才能有知识,他都不听,仗著自己是只神兽不用读书。 现在想想,要是多读点书,反应应该也能快一点…… 他往外头看了一眼,恰好见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从窗外走过,他灵机一动,开口说道:“你们还是要带上我。” 眼看眾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阿飞语气坚定说道:“我可以化形,比现在再小上一点,我们三个看起来像不像一家三口?这样出门可以糊弄普通百姓,不会怀疑我们。” 一家三口? 商砚礼有些迟疑地望向身边云观月,摇了摇头:“观月这么年轻,哪里像是孩子的妈?” 云观月却是点了点头:“我觉得这话挺有道理的。而且如果要向周边的阿姨打探情况,小孩子和女人会让他们放鬆戒心。” 她挑眉看了一眼阿飞……特別是这么可爱的小孩。 第411章 你放心 听到云观月鬆口,阿飞眼底的笑意挡都挡不住。 太好了,他可以留在漂亮姐姐身边了!就算现在装母子也没关係,一路上他可以展现自己的个人魅力,让云观月知道他不是个小孩,是可以依靠的男子汉。 云观月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还在盘算著、要快一点上路,她有一些担心。 禹城的情况可能比锦城还要更严重,官方说的所有人都死了,应该不会有假。 云观月还在思考这件事到底是什么情况,庄图南在一旁打量著阿飞,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这小子该不会是真的对云观月动了凡心吧?可是有一点麻烦。 不过看云观月的反应,她看阿飞的眼神更像是看小猫小狗,她是绝对不可能喜欢这臭小子的。 商砚礼坐在一旁,眼前放满了美食,一口也没碰。 他是一个男人,当然会了解阿飞的想法,知道他为什么非要跟在他们身边。 不过好在他也很清楚,阿飞虽然喜欢云观月,但不至於分不清大是大非,不会胡闹。 他放下筷子,拿出手机查了一下禹城的情况。 所有的新闻都说是昨天晚上人死了, 虽然他们没搞清楚发消息给云观月的【妈妈再打我一次】是什么人,但这个八字的主人的確身处禹城。 奇怪的事,他竟然算不出这个八字的主人此刻是死是活…… 看商砚礼坐在一旁一声不吭,云观月有些奇怪地看向他:“有什么问题吗?” 他將八字推到她面前:“你试著算算看这个八字的主人,是死是活?” 云观月试了一下,也觉得算出来的结果很奇怪:“死了,但好像又没死······” 听到他们二人的对话,庄图南皱起眉头:“这是什么意思?死了一半?” 阿飞非常嫌弃地看向庄图南:“我说大叔,你还是別添乱了,赶快和白哲哥哥回庄园去养伤,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和漂亮姐姐,我们一定会查出事实的真相。” 看这小子的得瑟样,庄图南皱起眉头,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商砚礼打断了:“阿飞说得也有道理,你们儘快回去吧,这里的事交给我们就好。” 商砚礼知道庄图南是想为自己抱不平,不过阿飞不过是小孩子心性,说出来的话也做不得数,没人在意。 倒是禹城的情况太复杂了,他们得儘快过去看看。 白哲知道事情轻重,拦下还想回嘴的庄图南:“那好,我们儘快回去,如果有什么事就立刻联繫你们。” 白哲的言下之意也很明確,如果真有什么事,他们要放下一切先回庄园。毕竟那里是他们的大本营,比任何一个城市都来得更重要。 云观月点头看了一眼商砚礼,出发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 眼看她一直盯著自己,商砚礼有些奇怪地问道:“怎么了?” 云观月半眯著眼睛笑了笑:“你身上的气息必须要遮一下。” 商砚礼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他是一只貔貅,龙生九子,他身上也有真龙的气息。 如果不加以遮掩,一般的妖怪看了他就会跑掉,带上他去查探情况,天生就有难度。 他点了一下头:“都听你的。” 看著他们两个妇唱夫隨的样子,白哲眼中闪出光芒,太好了,只要他们家老商能和云观月在一起,这世界毁灭了也没关係。 云观月已经吃饱了,放下筷子,先拿出了一个盘子,在上面放下了硃砂。 在眾人注视的目光下,她直接咬破手指滴了几滴血在盘子里。 她又將盘子推到了商砚礼面前,抬了抬下巴,看向他的手。 商砚礼意会,也咬破自己的手,往那盘子里滴上几滴血。 云观月端起盘子、左右摇晃了一下,让她和商砚礼的血同时混合在硃砂里。 庄图南、白哲、商砚礼和阿飞都坐在一旁,很认真地看著她的举动,一言不发。 等她將血融合好,伸出食指蘸上一点鲜血,抬头见商砚礼整整齐齐坐在一旁。 她微微皱眉:“你还愣著干什么?怎么没脱衣服?” 她神態自若,毫不心虚地说出这句话,好像自己说了一件稀疏平常的话。 商砚礼脸颊却是微微有些泛红,庄图南和白哲一脸吃瓜的神情,笑盈盈坐在一旁。 太劲爆了!没走果然是对的,好想继续跟著他们两个去禹城啊! 见商砚礼没动,云观月解释道:“这符我要画在你的后背,你不脱衣服我怎么画?” 在她坦率的眼神下,商砚礼麻利地脱去自己上衣,转过身去,露出结实精壮的后背。 云观月有一些感嘆,平日里商砚礼看起来很是消瘦,想不到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好身材。 这一身精壮的后背,看著好结实。 商砚礼转过身去,正面对上那三张好奇的脸。 他们还想开口调侃他两句,可正对上他冰冷的视线,那股迫人的气势压下来,庄图南白哲立刻闭上了嘴。 阿飞虽然也很怕商砚礼,但这会儿他更觉得有些焦虑,漂亮姐姐对老商也太好了,难不成他们两个人真的是一对吗? 阿飞的小脑瓜里不停地回忆著,虽说漂亮姐姐对老商很好,但她待自己也很好啊。 他看到云观月纤细白皙的手指上沾了血,屏息凝神,默默在商砚礼后背上画著符咒。 当符咒落下最后一笔,商砚礼后背闪过一抹金光。 阿飞仰著头,一双眸子闪烁著光亮凑到云观月身边:“漂亮姐姐,我也是一只神兽,你也帮我画个符,封住我的神兽气息吧!” 云观月十分平静地挑眉看了他一眼,很自然地摇了一下头:“没事的,你的神兽气息太弱,不用封印了。” 阿飞脸上的笑容僵住,什么?这话可以这么直接地说吗?? 漂亮姐姐人长得这么漂亮,可惜长了一张嘴…… 他愣在原地,反驳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一旁庄图南发出爆笑声。 庄图南也没说话,可这笑声实在太刺耳了。 听著这笑声,阿飞更加生气,很是倔强地看向云观月。 阿飞不开心! 阿飞不服气! 大家都是神兽待遇,怎么可以有差別…… 可是他又说不出其他话来,毕竟他和商砚礼之间的实力有差距,这都不需要別人说什么,长了眼睛都能看得出来。 见阿飞坐在一旁,始终嘟囔著一张小嘴不开心,云观月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好了,你还小,等你长大一点就会像他这么厉害了。” 云观月伸手指了一下商砚礼,两人对视一眼,眼角眉梢皆是笑意。 见到他们这么默契的对视,阿飞心里更不开心了。 他几乎是咬牙看向商砚礼,好气,非常气,但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很想告诉云观月,商砚礼是一只貔貅,而自己只是一只朏朏,就算再怎么长大、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有他厉害······ 可这话阿飞是绝对不会说出口承认的,他嘟嘟囔囔地说著:“我也活了几千年了,只是化形小了一点,可不代表我是个真的小孩子······” 庄图南听见他的嘟囔声,上手摸了摸他的头髮:“行了臭小子,你就是个孩子,別想这么多了。” 他的话是一语双关,一方面让阿飞別想这封印气息的事,另一方面也是想要提醒他,商砚礼和云观月才是一对,他小子別胡思乱想了。 封印完商砚礼身上的气息,云观月又从庄图南这里补了不少货,把背包里的符纸道具全补全了,这才安心。 他们一行人特意避开了玄学官方的耳目,一起离开了锦城。 避开玄学官方、倒也不是怕了他们,实在是他们內部太复杂,不知道有多少叛徒,还是避著点好。 禹城离锦城很近,商砚礼还是找了大金牙来接他们,先把庄图南和白哲送去机场,他们“一家三口”再驱车前往禹城。 这两个城市之间虽然距离並不远,但沿途全是山路,一路晃晃悠悠,云观月和商砚礼还好。 阿飞却是有点晕车,吐了好几场,很是不舒服,在后排睡了好几觉。 云观月和商砚礼也没有什么交流,闭目养神,不知道这次会面对什么,还是先休息好。 车到了禹城附近,大金牙停了车,有些担忧地看向商砚礼:“商先生,一路小心。” 他们之所以可以长期保持合作,就是因为大金牙这个人专业识趣,绝对不会胡言乱语。 这一次他已经多嘴了,实在是因为最近的事太奇怪了。 商砚礼虽然以往也总是去一些很危险的地方,但也不至於这么频繁。 这一次刚从锦城出来,又要去禹城,大金牙心中十分不安。 商砚礼知道他是好意,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他的关心。 见到商砚礼点头,虽然他神情还是淡漠,可还是震惊到大金牙了! 他脸上的震惊没有办法掩饰,这还是他认识的商先生吗…… 刚刚那句关心是脱口而出,说完他就后悔了。 商砚礼可不是接受別人关心的人,自己太多嘴了,怕是商砚礼生了气,以后都可能失去这个大金主。 想不到他竟然会接受自己的好意? 奇怪!实在太奇怪了! 大金牙本能地看向坐在商砚礼身边的云观月,这个漂亮的像仙女一样的女人、刚刚睡了一路,快到禹城时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一路上,大金牙看见商砚礼没有睡觉,时不时就会转头看向云观月,帮她调整空调风力,生怕她冷到、热到。 这也是大金牙从未见识过的商砚礼。 天哪,原来这世界上真没有一个男人不会谈恋爱,只是看他愿不愿意好好谈。 商砚礼注意到大金牙的视线,知道他好奇,没有多加解释:“还是老规矩,你就在此处等我们,处理完了事情我们还回到这里上车。” 大金牙点头,收敛了脸上神情:“知道了商先生,你放心。” 第412章 老办法 云观月下车,先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胳膊。 和大金牙告別后,她打量著眼前情况,禹城附近的风景很不错,只是可惜也拉了警备线封锁起来了。 阿飞从下车开始,就一直靠在路边不停地吐,眼看著商砚礼和云观月並肩站在面前、正在商量著怎么进禹城。 他开始有点明白,为什么白哲说让他別来,来了也只会拖他们后腿。 少年心性不会这么容易被磨灭,他强打著精神、擦乾净嘴站到他们面前,笑盈盈说道:“漂亮姐姐,我们进去吧。” 云观月和商砚礼看了他一眼,两人都没说话。 阿飞意识到他一定说错了什么,转瞬间才意识到,当时他在家门口见到他们的时候,应该是他们偷偷进城的时候。 眼下要进禹城,他们也应该要偷偷进去。 想到这,阿飞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他怎么那么蠢,又在云观月面前说傻话了······ 他收敛了眼底笑意,乖巧地站到他们二人身后,不再胡言乱语。只要不说话,就不会给云观月添乱,免得她生起气来直接把自己赶走。 阿飞非常擅长察言观色,他看得出云观月的脾气並不算好,大抵是把自己当做了孩子才会特別宽容一些。 又因为自己的原型太可爱,自打那日恢復原形之后,云观月对他就更和顏悦色了几分,但那不代表她不会烦自己······ 见阿飞安静下来,云观月眼神望向山的另一边,转头看向商砚礼:“还是用老办法吗?” 见她准备从怀里拿出隱身符,商砚礼按住了她的手背:“不用,这次我们直接进去。” 云观月有一点意外,直接进去? 禹城也戒严了。 商砚礼浅淡眼底掠过一抹暗芒,不著痕跡地点了下头:“我们必须光明正大地进去,才能直接去看那些尸体。” 他们这次来禹城,主要就是调查一夜之间死了这么多人的原因。偷偷进去也不是不行,但接下来一路上都得偷偷的。 他见阿飞一脸疑惑,难得善解人意地解释道:“玄门和警方现在都在里面,突然死了这么多人,算是恶性案件。不管是人为的还是玄学原因,都要给出百姓一个结论。” “我们偷偷进去,可能会和玄门的人起衝突,得不偿失,倒不如大摇大摆地进去。” 云观月点了点头,眼底掠过一抹笑意:“好,那你来安排。” 她话音刚落,却见商砚礼非常淡定地冲她摇了摇头,他唇边勾起一抹笑意:“今天需要你来安排。” 云观月一下子就明白了,商砚礼的意思是让她去找邱康胜安排。 这倒也不是不行。 不知为何,云观月看著商砚礼唇边笑意、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好像和自己刚认识时、判若两人了······ 从前商砚礼对自己也算是温和,可也不会如此温柔,眼前的他真的有一些不同了。 云观月很快回过神来,立刻给邱康胜打了一通电话。 对面接通后,不等他开口,云观月直接说道:“老邱,我在禹城,你能安排我进去吗?” 这话听来没头没脑,邱康胜沉默了一会儿,意识到云观月这话是什么意思,一下子兴奋起来:“当然可以!云道友你等一等,我马上就安排人来接你,你就在大门口等著!” 禹城的事,现在是玄门最紧要的事情。邱康胜为了此事忙得焦头烂额,正不知道该怎么办,云观月愿意帮忙,对他而言是再好不过的事。 一边发消息安排人立刻去接云观月,邱康胜嘴角的笑容压都压不住。 她现在哪是云道友啊,根本就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只要有她出马,不愁禹城的事解决不了。 看到手下回覆说已经接到了云观月和商砚礼,邱康胜鬆了口气,仿佛已经解决了这件事。 为了怕再惹云观月生气,他特意选了最机灵的手下去接云观月。 曹天禄此人也確实聪明,没让云观月等多久,见到他们三人、也没有露出半点疑惑。 有玄门的人带著,他们一路进入禹城、都开了绿灯。 一路走,曹天禄一路给他们介绍著禹城的情况:“云道友、商先生、这位小道友,你们有所不知,这一次禹城的情况极为诡异,一夜之间全城的百姓都死了。” 他说著话皱起了眉头:“像这样的恶性案件,我们还从来也没有遇到过,所以我们玄门也特別重视。” 说到这,其实曹天禄心里是有些疑惑的。 他在玄门里並不是负责这类案件的,可今天邱康胜却坚持让他亲自带队过来。 他虽然心中有疑惑,但也不会当著商砚礼和云观月的面说。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们玄门的天师已经经过初步的检查,所有的尸体都是一样很平静地死去,並不是被嚇死的。” 这话普通人听来或许会觉得奇怪,但他们都是天师,云观月懂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她脚步微微一顿,转头看了一眼曹天禄。 方才她说要来此处,邱康胜的声音很明显十分雀跃。他们在禹城门外,不过才等了片刻,曹天禄就急冲衝出来接他们了。 云观月並未多想,就已经得到了结论。 她挑眉看向曹天禄:“別说这么多新闻里都能查得到的事了,你就坦诚一点告诉我,这次禹城发生的事,你们玄门是不是到现在还毫无头绪?” 听到云观月的话,曹天禄脸上的表情差一点没绷住。 难怪刚刚邱康胜给他发消息时,千叮嚀万嘱咐,让自己一定要伺候好这位姑奶奶。 云观月也未免太聪明了! 刚刚他说话时明明已经很刻意让自己平静一点,怎么还是让她看出来了······ 不错,他们玄门天没亮就过来了,调查了几个小时,什么都查不出来。 眼下所有人都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这么恶性的案件,玄门要是一点结论都给不出来,岂不是让人骂是废物…… 云观月不会读心术,但此刻却从曹天禄脸上读出了他在想什么。 说他们玄门是废物,一点错都没有。 她无奈地摇了一下头:“不用继续在这和我说这些废话了,还是抓紧时间带我去看看尸体。” 见他还真愣在原地,云观月感觉自己的耐心都快没有了。 看得出邱康胜为了防他们玄门里的叛徒,特意找了自己的心腹来负责此事。 但可惜玄门里就算不是叛徒,也不一定是聪明人,比如眼前这个。 商砚礼站在一旁,冷声说道:“全城的人都死了,停尸间里应该都放不下。尸体呢,都放在哪里了?” 曹天禄如梦初醒,指向了两旁:“大部分的尸体没有任何表面伤口,就全都放在原本家中,没有动他们的位置。只有个別一些看起来好像有伤口的,才送去了太平间进行验尸。” 云观月对他们多此一举的动作很是奇怪,一夜之间所有的人都死了,这些尸体没有必要再分类了。 她原本是想要开口说他们几句,但转念又一想,玄门的人蠢、也不是今天的事了,没什么可说的。 她挑眉看向街道两边,隨手指了身旁的公寓楼:“带我们进去看看。” 曹天禄又迟疑了一下,上头有明確的指示,这里所有的建筑、包括里面的尸体都已经被管控起来,没有指示不得入內。 云观月见他不吭声,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一旁阿飞忍不住开口说道:“你该不会还要请示上级吧?安排你来的人没有和你交代清楚吗?” 刚刚云观月和邱康胜打电话的语气,阿飞听得清清楚楚,电话那头的人很怕漂亮姐姐。 而眼前的这个玄门天师是电话那头的人派来的,也就是阎王殿里的小鬼。 阎王都怕漂亮姐姐,何况是小鬼? 见阿飞都能把关係理得这么清楚,曹天禄还愣著不动,云观月心口燃起一股无名火。 她正准备给邱康胜打电话,就见曹天禄匆忙说道:“不用请示的云道友,我这就带你们进去。” 他没有再犹豫,直接带云观月走进她刚刚隨手一指的公寓楼。 眼下整个禹城每栋楼里都有很多死人,进哪一栋已经没有太大的区別。 云观月和商砚礼对视一眼,走进了这栋楼。 他们之所以选中这栋楼真的是隨手选的,因为禹城很奇怪,死了这么多的人、却一点阴气都没有。 现在云观月走进楼里,依然没有感觉到阴魂。 人刚死的时候,魂魄一般不会离开,特別是整座城市有这么多人枉死,按理说、一定会有魂魄留在此处。 原本云观月是打算抓一两个魂魄回来,一问就会知道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她现在走在公寓楼里,越走越觉得后背发凉,很是奇怪。 这整栋公寓楼十分安静,云观月隨便选了一套房子,用咒术破开门走进去。 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人家,墙上的合影、看得出他们是一家三口。 阿飞性子急,迅速將整个房间的房门全部打开,一个一个看了一遍。 这套房子有一大一小两个臥室,大一点的臥室里摆著一张双人床,上面此刻躺著一男一女,显然是照片上的爸爸和妈妈。 隔壁的小房间是蓝色基调,看著就很像是男孩儿的房间。 小床上也正躺著照片上的那个男孩子,他们一家三口十分平静地躺著,看起来不像是死了,更像是睡著了。 商砚礼皱起眉头,禹城的情况比他想像中还要更加复杂。 如果昨天晚上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他们一家三口不会没有一个醒来吧? 孩子醒来第一件事就应该是去旁边房间找父母,如果是父母先醒来,也应该过来看孩子。 但眼下很明显,他们就是在睡梦中死去的,根本都无人醒来…… “这事太奇怪了······”阿飞摇了摇头:“怎么可能睡得这么死,难道是有迷药把他们迷晕了?” 第413章 误会 云观月摇头。 如果只死了眼前这一户人家,还有可能是迷药。 可现在死的是整整一座城市里的每一个人,虽说这个禹城的人口並不算多,但也是个城市。 要有多少人力物力,才能把这一个城市的人全都迷倒、再一一杀害?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她没有开口,缓缓把整套房子逛了一遍。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一家三口,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眼看云观月眼底有一些失落,商砚礼走到她身边,轻声说道:“这和我们猜测的一样。” 来的路上他们二人就猜测过,如果禹城的事和女皇还有恶魔面具有关,怕是他们找不到任何证据。 眼下看来他们猜得没有任何问题,云观月点头,虽说本来就猜到了,可此刻还是觉得非常失望。 那么多人枉死,他们却无能为力,这种无力感让她有些难受。 走出这一套房子,他们又走进了隔壁那户人家。这套房子里住了一对老夫妻,两人也十分安稳地躺在床上,看不出任何问题。 將这座公寓楼逛了一半,云观月停下脚步、不再往前走。 阿飞见她如此,有些心疼地说道:“漂亮姐姐你不要难过,你还想去哪里?我都可以陪你去看。” 云观月摇头,没有必要再看这么多户人家了,差不多的情况他们也都了解了。 走出公寓楼,温煦的阳光晒到身上,云观月抬头看了一眼商砚礼,双手环胸,很无奈地说道:“这里的情况和我预料中的不一样。” 她眉眼微微一沉,颇为无奈地说道:“我原本想的是只要召唤出一两个死者的魂魄,也就能知道真相,可这一整栋公寓楼里竟然一个魂魄都没有······” 听到云观月这么说,曹天禄走上前说道:“不错,云道友,我们也发现了,此事实在太奇怪了。” “不只是这栋公寓楼,整个禹城我们连一个魂魄都没找到,所以眼下才会如此被动……” 他抬头看向云观月,眼中更是崇拜,这个结论玄门查了好几个小时才得出的,云观月不过是逛了一会儿就已经发现了。 她果然好厉害!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曹天禄心头又有了一丝希望,有云观月在,禹城的事应该能查清。 云观月没有理会他在想什么,她厉不厉害,她也不在乎。眼下,她只知道情况越来越棘手了。 商砚礼仔细想了想,开口说道:“会不会是吸魂阵法?” 如果是碧落女皇和恶魔面具,他们很有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 在禹城布下吸魂阵法,政法启动时、所有人的魂魄被突然吸走,也就造成了大家一起死亡的局面。 而他们想要调查,也自然找不到任何人的魂魄。 云观月也觉得他的猜测十分合理,她眉眼压了压,隱隱表现出一丝怒气。 碧落女皇越来越歹毒了,现在连这种方法都想得出来了,实在不像个人。 阿飞站在商砚礼和云观月的中间,一会儿听她说话,一会儿又要转头听他说话,他有点迷糊。 心底隱隱升腾起一种感觉,他们二人的沟通太顺畅了,好像和自己一点关係都没有…… 这种感觉让他非常地不安。 明明他也不傻,怎么商砚礼和云观月沟通的时候,自己就这么难插上话呢? 他正在胡思乱想,就见商砚礼和云观月已经抬步往前走去。 他快步追上前、小心翼翼问道:“漂亮姐姐,那我们现在能做什么?” 云观月摇了摇头:“什么都做不了。” 她眼下就站在禹城,看著这么多的尸体找不到他们的灵魂,也感受不到禹城有阵法的存在。 她还能做什么?什么都做不了。 这种感觉让云观月有点恼火。 往前走了几步,云观月突然想到什么,抬眸看向商砚礼。见他也正看向自己,眸中亮亮的。 两人异口同声说出“地府”二字。 不错,想要知道是不是吸魂大法,去地府看看就明白了。 如果魂魄真的都让碧落女皇的阵法吸走了,那在地府之中应该也什么都找不到。反之,地府里怎么都会有一两个漏网之鱼。 云观月四下看了一眼,此刻禹城除了玄门天师也没有其他人了。 她无需顾虑这么多,压了压眉眼,双手置於胸前不断变换,掐起手诀缓缓开口:“天清清哧开天堂,地灵灵敕开地府,鬼门开!” 隨著她朱唇轻启、说出这句话,原本平静的公寓楼外颳起一阵又一阵阴风。 几秒后,他们眼前突然亮起一抹幽绿色光芒。 一座几乎有两人高、刻著繁复图纹的石门缓缓出现。 石门打开一条缝,露出两张几乎一模一样,一黑一白的鬼脸。 看著眼前这一切,阿飞和曹天禄同时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们不是在做梦吧!? 这是什么?地府大门? 黑白无常? 阿飞下意识往云观月身边靠了半步,想到眼前这个可怕的大傢伙就是她召唤出来的,又退回半步。 他思来想去,竟然只能选择靠在曹天禄身边…… 一人一兽此刻觉得他们特別弱小无助,黑白无常,他们这辈子就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事······ 没有人在意他们两只瑟瑟发抖,云观月迈步上前看著黑白无常,指了一下自己身后的公寓楼:“这整座城市一夜之间死了很多人,地府有收到他们的魂魄吗?” 黑白无常听著云观月的话,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云道长说的是中文,但他们怎么听不懂…… 黑无常面无表情的脸转向商砚礼,又抬头看了一眼云观月身后的公寓楼,嘴角抽动了一下:“没有,我在这里什么魂魄都没看到。” 云观月点头:“我知道,我们也试著找过,一个魂魄都没有。” 她伸出手、托著下巴,像是在对黑白无常说话,更像是自言自语:“真的很奇怪,这座城市的人全都死了,魂魄却找不到。也没有去地府,那这些魂魄都去了哪里?” 黑白无常听了这话,都觉得后背身凉:“云道长,你的意思是这么多人的魂魄都让吸走了?” 他们被云观月召唤上来,还以为是有绩效可以拿。 想不到,绩效倒是有很多,但竟然被別人抢走了。 云观月犹豫著摇了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那些魂魄到底去了哪里,这座城市发生的事我还不清楚。” 黑无常仍然是一张毫无表情的脸,左右转动了一下,一字一顿说道:“这样吧,云道长你晚上再看看。有的时候魂魄白天不出来,晚上会出来。如果今天晚上见不到,头七回魂夜那天可以再试一下。” 这倒是一个可行的意见,云观月点头。 黑白无常沉默了几秒,白无常开口说道:“如果云道长没有別的事,我们就先下去了,地府最近特別忙。” 云观月倒是没別的事,但有一点好奇:“地府在忙什么?” 说到这,黑白无常没有表情的脸上似乎也生出了几分苦恼:“最近人间多了很多恶魂,我们都来不及抓。而且有几只抓回来的恶魂,竟然策反地府里的恶魂出逃,最近这几天我们忙得焦头烂额。” 说到这些,黑白无常话都多了,他们实在太累了。这次被云观月召唤上来,不用收魂魄走、都鬆了口气。 恶魂越来越多,地府里还有恶魂出逃,这些话听来都让人觉得不对劲。 云观月和商砚礼对视一眼,隱隱觉得这件事也和恶魔面具有关,但他们没证据证明。 见黑白无常很是疲惫的样子,云观月拿出几张黄符送给他们:“如果再遇到难缠的恶魂,可以试试。” 看到她手里的黄符,黑白无常眼睛都亮了! 云道长有多厉害,他们很清楚,她给的符纸一定很厉害。 “多谢你,云道长。”黑白无常收下符纸,回到门后。 转瞬间,那道硕大的门就这样从他们面前消失。 曹天禄张大了嘴,不敢眨眼睛,生怕刚刚是自己的幻觉。他到底看见了什么?黑白无常在和云观月抱怨自己的工作太多? 他们看起来关係很好的样子,曹天禄收敛了一下情绪,陪著笑脸看向云观月。 之前邱康胜让他一定要小心,不要惹恼了她,他还以为云道长在玄门里有人。 原来还是自己太天真了,玄门算什么?要是和地府黑白无常比起来,实在不值一提。 阿飞站在一旁、看向云观月的眼神也有了变化。 太可怕了,漂亮姐姐到底是什么人? 一直跟在她身边的是上古神兽貔貅、白泽,还有这世间唯一的不死人,她还隨手便能召唤来地府的黑白无常? 阿飞心口突突突地猛跳,感觉自己连喜欢云观月的资格都没有。 他怎么能配得上漂亮姐姐呢? 云观月不知道他们都在胡思乱想什么,转头看向商砚礼:“我觉得黑无常说得很有道理,我们现在去休息一下,今天晚上再过来。” 她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公寓:“既然我们今天选中了这栋楼也是缘分,晚上还来这里吧。” 商砚礼不咸不淡地点了下头,去哪里其实无所谓。 他四下看了一眼,注意到前面有好几家餐厅。人是昨天晚上死的,这座城市昨天应该还剩了很多食物。 他隨手指了一家火锅店:“过去吃点东西吧。” 这座城市里的人虽然死了,但城市运营並没有瘫痪,有电、有水,火锅店的食材经过一个晚上不会坏。 云观月点头,心中不由感嘆商砚礼真好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她还没意识到自己饿了,他就提前预判到了。 见他们二人走向火锅店,曹天禄和阿飞立刻跟上。 三人在火锅边上坐下,阿飞这才发现曹天禄怎么也跟过来了,他微微皱眉:“这位道长你没有事情做吗?” 曹天禄有一些尷尬、陪著笑脸说道:“我今天的工作就是给云道友指路。” 云观月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不用指了,我已经很熟悉了,你可以去忙你的事了。” 曹天禄脸上的笑容越发尷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总不能说是邱康胜给他的任务,一定要照顾好云观月? 想到刚刚和黑白无常相谈甚欢的云观月,曹天禄头皮发麻,他好像没能力照顾她吧…… 他倒也不是想蹭这顿火锅,但眼下禹城戒严,没有自己陪同、如果云观月她们遇上玄门的人,怕是又要引起误会。 第414章 都拿一份 看到曹天禄一直站在一边,既不说话也不离开,脸上的表情一会儿尷尬、一会儿纠结,云观月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桌边挑眉望向他:“你今天是必须要跟在我身边、盯著我吗?” 听到这话,曹天禄生怕她误会,紧张地差点给她跪下:“云道友你误会了!我们不敢有这个意思。只是禹城现在戒严,我不跟著你,怕是那些不长眼的小天师会有什么误会。” 还算他会说话,云观月伸手拍了一下旁边的椅子:“既然是陪同,我们也不会饿著你,坐下一起吃吧。” 虽说这整座城市都没有人了,但他们也不能白吃白喝。 商砚礼让阿飞取了食材,他拿了一些现金放在收银柜里。虽然不知道这家火锅店的主人还有没有机会用上现金,他们吃了人家的东西总是要给钱的。 看清楚商砚礼放下的钱,阿飞再次感嘆,貔貅真的是有钱!吃顿火锅需要给这么多吗? 他再转念一想,既然已经给了钱,就当自助吃吧。 他唰唰地拿了好多新鲜的牛羊肉,还有海鲜,简单处理了一下,端到桌上。 前面听他们说先吃饭,曹天禄还以为是简单的工作餐,现在看著桌上满满当当的食材,他有一点震惊,拿著筷子的手一紧,竟然不知道从哪入手。 已经吃了几只鲍鱼的阿飞转头见曹天禄一直没吃,很是疑惑:“这位道长你不会吃火锅吗?” 被他这么一问,曹天禄的脸通红,笑著摇了摇头:“怎么可能不会吃火锅,只是云道友,我们现在不需要去做別的事了吗?” 云观月仔细涮著手里的毛肚,认真摇头:“没事了,你刚刚没听黑无常说吗,晚上再去,那白天自然就没事了。” 曹天禄木然地点了点头,脑子里还在不断重复著。黑白无常的脸,还有那道可怕的地府石门…… 他拿著筷子,埋头在自己的碗中,那里头是一碗冰粉,冰冰凉凉的入口就让他觉得心头一震。 他藏在碗里的眸子始终落在云观月脸上,太震惊了,他没办法想像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 难道她不是人,是神?所以才可以调遣黑白无常? 被自己这个念头嚇到,曹天禄又扒了两口冰粉、压压惊。 见他一直不吃饭,盯著碗里的冰粉,一口接一口地放嘴里。 阿飞停下了筷子,很是奇怪地看向云观月:“漂亮姐姐,玄门的人好像脑子真的有毛病,你说他来都来了、不好好吃饭,一直扒拉冰粉干什么?” 云观月无所谓地耸耸肩:“不用管他,我们吃自己的就好。” 商砚礼大抵知道曹天禄怎么会变成这样,应该是刚刚被嚇到了,不过他也懒得管他,並不搭话。 阿飞吃得很香,自打养父母去世,他很少和人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吃东西。还是和漂亮姐姐一起,让他更觉得高兴。 他吃了很多,看了一眼旁边的甜品柜:“漂亮姐姐你要不要吃点甜品?我去帮你拿。” 商砚礼挑眉看了他一眼:“她什么都喜欢,你每样都拿一份过来吧。” 阿飞有些震惊,抬眸:“每样拿一份?漂亮姐姐吃不完吧,这样会影响她吃饭的。” 云观月还未搭话,商砚礼却是挑眉看向阿飞,眼底掠过一抹笑意:“你年纪轻轻,爹味倒是不轻。” 这话是什么意思? 阿飞脸有些红,抬眸看向云观月:“漂亮姐姐,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云观月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別吵。 她的眼神掠过甜品柜,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听商砚礼的,每样都给我拿一份,乖。” 感觉到云观月对自己的態度就像是对一只小宠物,阿飞心里有些不好受。 更让他觉得难受的,是云观月和商砚礼之间的默契感? 他没觉得自己做得不对,云观月也没说他。可是很明显,商砚礼说的才是她心中所想的,他们两个怎么会这么有默契呢? 阿飞一下没了气焰,端著一大盘甜品在云观月身边坐下:“漂亮姐姐,这些全都要吃吗?” 云观月点头接过他手中甜品,眸光一亮:“谢谢你了。” 阿飞瞧著她一手端起一盘焦布丁,一手拿著一块起司蛋糕,微微皱眉:“真的这么好吃吗?那我也尝尝眼看。” 他的手靠近提拉米苏,坐在一旁的商砚礼微微皱眉,出言制止:“等一下,这些全部都是观月的,你想吃什么,自己去甜品柜再拿吧。” 听到商砚礼的话,阿飞脸上又露出一抹不敢置信:“漂亮姐姐每一样都要吃?” “当然。”云观月笑盈盈抬头看向他,护犊子似地把甜品往自己面前拢了拢:“不好意思了,我每样都要先吃一份。” 先吃一份? 阿飞眼里的吃惊压都压不住,连一旁一直在吃冰粉的曹天禄都惊讶地抬头看了过来。 云道友她也太能吃了吧,看著真不像是普通人类······ 並不理会他们二人的视线,商砚礼点了点头:“不错,先吃一份尝尝,喜欢的可以再吃。” 他早就注意到云观月吃完那份焦布丁,很明显意犹未尽。 思及此,他挑眉看向阿飞:“你去拿提拉米苏的时候,帮你观月姐姐再拿一份焦布丁······” 他语气顿了顿,摇头道:“再拿两份吧。” 云观月此刻嘴里都塞满了蛋糕,含含糊糊地说不出话来,抬眸看向商砚礼,一双水灵灵的眸光中满是讚许。 她就知道商砚礼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她心里想什么,根本不需要说,他就知道了。 见阿飞还坐著不动,云观月心口微微一动。 从前都是商砚礼陪在自己身边,她早就已经习惯了,一言不发、他就能將一切都做好。 他准备的饭菜总是特別合自己的口味,住的地方也很合心意,出门必有小吃街,所到一处就能把当地美食都尝个遍······ 有一些东西在潜移默化之间,云观月都想当然地认为是正常的。 可今日见到阿飞事事都要商砚礼提点,所有的事都做不对,她突然意识到商砚礼真的很明白她的心意。 见她的视线望向自己,商砚礼温和说道:“怎么了吗?还有什么想要的?吃完火锅想吃烤肉?” 云观月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吃得很饱了。” 她不知为何,心里涌上一股很奇怪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商砚礼觉得她有一点不对劲,但见她不说、也就不追问,又为她夹上几份上等和牛 阿飞此刻全然都未曾注意到他们二人之间的情绪波动,他刚端著焦布丁回来,在云观月身边坐下,心里头是说不出的滋味。 漂亮姐姐和老商看起来真的很有默契,而且他也不得不承认,他们二人看起来好相配,倒显得自己有些不识趣了。 阿飞不由自主地想到庄图南临走前对自己的交代,不要去遐想那些不属於自己的东西,再说你小小年纪懂什么叫做爱情吗? 你只是喜欢她,想多看看她,你叫上这一声姐姐、不就能陪在她身边了? 阿飞仔细想著,这个大叔果然是年纪大,说出来的话还挺有哲学的。 他看到商砚礼和云观月在一起的画面,好像也不生气。 阿飞还在胡思乱想,曹天禄已经放下了筷子:“云道友你们都吃完了吗?不如我带你们去分部吧。” 玄门势力范围很大,几乎在每一座城市都设有自己的分部。禹城这里本来是没有分部的,但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附近分部的人就乾脆在这里建造了一个临时分部办公室。 原本曹天禄只打算陪著云观月看一下禹城的情况,但眼下他改变了主意。 几位玄门总部的长老现在都来了,正在分部里,他把云观月带过去,刚好让长老们见见她。 他实在太好奇了,云观月到底是什么人?真的是有三头六臂的仙女吗? 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响,却不想云观月一口便拒绝了:“我不去,我上你们玄门的分部去做什么?” 她这话一出口,曹天禄整个人都懵了,做什么? 他还从来没见过有学道之人拒绝玄门的······ “这······”他有一些尷尬地笑了笑:“我们总部有几位长老也来了,云道友不想去见见吗?” 不想云观月回答地更乾脆了,直接拒绝。 说到玄门长老,她脑子里不由想到上清派那位慈真道人,她还挺討人喜欢的。 不过遇到就遇到了,没必要特意上门去见。 云观月心满意足地放下甜品勺,漫不经心地扫过一眼曹天禄:“你要回分部去做事,你自己回去吧,这里我们很熟了,晚上我们自己去。” “没有,我没事要忙。”曹天禄忙表明態度,心里虽然觉得哪里都怪怪的,但还是必须要留在云观月身边。 无所谓他在想什么,云观月伸手摸了一下下巴,不咸不淡地开口:“你不走的话,那太好了,今天晚上我有一点东西要准备,就交给你吧。” 什么?曹天禄心头震惊,他没想过这世上还有人这么会顺杆爬。 可话已说到此处,邱康胜又再三要求自己一定要哄好云观月,他点了点头:“不知道云道友想要什么,我会尽力去准备。” 云观月点头,列下一份清单给曹天禄:“不是什么很复杂的东西,就是今晚招魂需要用到的,你去准备吧。” 这些东西她身上也不是没有,但都是从庄图南那里得来的好东西,用在禹城有些浪费,还是让曹天禄去准备一些普通的就好。 把这些东西都安排好,云观月伸了个懒腰,找了个沙发椅舒舒服服地窝下。 她转头看了一眼还不知所措的阿飞,缓缓眨了一下眼睛:“你也自己找个地方休息,今天晚上可能要熬通宵,现在得休息好。” 阿飞闻言,用力点了点头,再看商砚礼早已在云观月身边找了个位置坐著。 相比隨意舒適的云观月,商砚礼非常有坐相,哪怕是靠在沙发椅上也后背挺直,端出一副金贵自持的模样。 他微闔著眼睛,好像是累了,眉头微微皱起,让人忍不住想上前为他抚平。 阿飞看了一眼他,忍不住腹誹著,装!老商也太装了! 可就算如此,他还是忍不住得夸上一句。这世上不管什么女子喜欢老商都是有道理的,这么温文儒雅,任谁都会想要多看他几眼。 也难怪漂亮姐姐会选他不选自己,阿飞也不知从何时起,已经从心底里接受了这种设定,甚至还带头磕上了cp。 第415章 地府的事都这么了解? 他们那顿火锅吃了不少时间,天色很快便黑了下来。 曹天禄按云观月的吩咐,將一切都准备好,也在火锅店里找了个舒服的沙发位躺下。 他心中隱隱有些期待,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 之前玄门的天师也尝试过召唤这里的亡灵,但好几个厉害的天师都失败了。 见到云观月之前,曹天禄也觉得就算是找了外援,也不见得能將此事办成。 可真的见到云观月,眼下他心里有八成的把握,觉得她一定能將此事办成。 他自己也未曾发现,短短半日,心態上竟有如此大的转变。 云观月感觉自己休息了才一会儿,外头的天色就已经全然黑了下来。 她打了个哈气,慵懒地起身,抬头看向身旁商砚礼,他早已睁开双眼,安稳坐在一旁等著自己。 云观月缓缓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上的筋骨,先检查了一下曹天禄准备的东西。 还行,这人不蠢,全都是按自己要求准备的,一样不少。 她点了点头,抬头看向商砚礼:“可以了,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他们白日里就商议好了,晚上还是去白天去过的那一栋公寓楼查看情况,便径直赶了过去。 夜晚的禹城,安静地没有一点点声音。夜色朦朧,月凉如水。 阿飞紧紧搂住自己,有些奇怪地说道:“这里也实在太安静了。” 曹天禄站在他身边,无奈地嘆了口气:“全城的人都死光了,可不是安静。” 他说话时还挺镇定,可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也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全城的人都死了,他们此刻要去招魂,这事儿怎么想都让人觉得害怕。 招得到,招不到,都挺可怕。 他转过头看向云观月,见她仍是十分淡定的模样,这才觉得安心了一些。 罢了,不管接下来会面对什么,只要有云道友在,想必是不会出岔子的。 阿飞心里也是这么想的,看了一眼漂亮姐姐,心里便没有这么害怕了。 云观月可不知道这俩货把自己当成了救世主,她十分平静走进之前那栋大楼。 和白日一样,这地方半点阴气都没有,看上去倒像是一座普通的大楼。已是深夜,所以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梦乡。 在她往里走之前,商砚礼伸手拉住了她,轻声说道:“还有一会儿就是他们昨夜的死亡时间。” 云观月知道商砚礼是提醒她要小心一些,她点了点头,先往白日里去过的那户人家走去。 那一家人看起来就生活的幸福美满,就算是变成鬼、怨气应该也不会太重,能好好对话一番。 推门进去,和白日里他们离开时一样。 整个房间十分平静,房间里静静地躺著他们一家三口。 阿飞跟在商砚礼和云观月身后走进房间,曹天禄走在最后面,这会儿他已经紧张地说不出话来。 要说招魂这种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但不知为何今天特別地紧张,总觉得非常不安。 云观月走进房间,眉眼间十分淡定,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招魂工具,正准备开盘,就听到房间里传来稀稀疏疏的声响。 听到这动静!曹天禄原本就紧绷著的神经几乎快要断了:“这是什么动静?怎么回事?” 看到他如此紧张,阿飞略带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轻声说道:“你別叫,別影响我漂亮姐姐!” 曹天禄伸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他也不想叫的,可实在是觉得这动静不太正常。 人都死了,里面怎么会有动静?该不会是诈尸了吧? 眼看著他如此紧张,阿飞紧紧皱起眉头,不是吧,他们玄门的人真的这么废物吗?这也值得怕成这样,太离谱了。 感受到阿飞对自己的嫌弃,曹天禄连解释的力气都没有,算了,隨便他怎么想,他是真的很害怕,千万不要叫他一起过去。 曹天禄还在心里想著,就见云观月放下东西,和身旁商砚礼对视一眼看向房间:“我们进去看看。” 不要吧! 曹天禄走上前:“云道友!不如······” “不如什么?”云观月轻压了压眉眼,翻了个白眼看向他:“你要是真的这么害怕,不如自己出去吧。我们在这里就行,你不用在这儿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曹天禄连连摆手,面上泛起一抹苦涩的笑意:“我的意思是这里头的动静听起来真的有点恐怖······” 云观月点了一下头:“所以我说了,你要是害怕就自己出去吧,不用陪著我们一起进去。” 房间里的动静越来越大,商砚礼和云观月对视一眼,毫不犹豫起身往里走。 阿飞此刻有一些好奇,顾不上管那个没用的曹天禄,直接跟上云观月的步伐往里走。 想不到跟著漂亮姐姐他们来禹城,还能见识到这么离奇的事情,这一波不亏! 阿飞兴致勃勃走进主臥室,见床上的两人竟好像是睡著了一般,脸颊微红还喃喃自语。 他不敢置信,伸手指向他们:“漂亮姐姐,他们这是活过来了!” 曹天禄躲在外头,听见阿飞提高声量所说的话,按捺不住冲了进来,却见床上的一男一女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到面前出现的人,床上的两人比他们还要害怕,惊声尖叫起来:“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 “孩子他爸!他们一定是小偷,快报警,快报警抓他们!” 男人也显然是怕极了,还惦记著自家孩子:“你们要钱而已,要多少我们都可以给你们,不要伤人也別伤我儿子······” 见他们如此害怕,云观月皱起眉头摆了摆手:“別紧张,我们不是贼。” 曹天禄此刻用力揉了一下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见的一切,这是什么,诈尸了? 人都已经死了,怎么可能会醒过来? 他心中虽然恐惧至极,但还有一丝理智暂存,默默拿出手机准备通知总部。 不行,这两个人说不定有什么问题,一定要快点通知总部把人带走。 他拿出手机还没拨通电话,就听见身后传来怯生生的小孩动静:“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在我家里?爸爸、妈妈,我好害怕······” 听见这动静,眾人回头见隔壁臥室里躺著的小男孩不知何时也醒来了,走到他们面前,十分恐惧地看向眾人。 云观月心中隱隱有一丝猜测,和商砚礼对视一眼,靠近那个瑟瑟发抖的孩子:“別害怕,姐姐不是坏人。你告诉姐姐发生了什么?” 小男孩原本瑟瑟发抖,看清眼前云观月是个漂亮姐姐,心底瞬间没那么害怕了。 他点了点头,小心翼翼试探著说道:“没有发生什么,我和爸爸妈妈在家里睡觉,你们就进来了。有发生什么事吗?” 听到他如此平静地说出这段话,曹天禄脸上的表情压不住了,很是震惊地说道:“什么意思?你们只是在睡觉吗?可是你们明明就是······” 死了这两字曹天禄还没说出口,被云观月瞪了一眼,没敢再往下说。 云观月微笑著看向眼前怕极了的一家人,问出了关键性的问题:“今天是几號?” 夫妇二人很是吃惊地看向眼前女贼,好奇怪的贼,进门不偷东西,问他们是几號? 夫妻两个对视一眼,很忐忑地说出一个日期。 听到他们所说的话,云观月和商砚礼对视一眼,明白髮生了什么事。 不是诈尸,也不是闹鬼,是復活。 这一家三口活过来了,而且根本不知道自己死过,所以在他们的记忆中被偷走了一天。 曹天禄尚且一头雾水,云观月已经意识到什么。她什么话都没说,直接转身出门走向他们白天逛过的另外几户人家。 白天的时候,她已经把那几户人家的门锁都打开了,所以这会儿直接推门而入。 里头沉睡著的人们看见有人走进来,都嚇了一跳。 眼看每个人都一脸迷茫地看著自己,曹天禄从一开始的紧张恐惧,这会儿都已经麻了,怎么全都活著过来了?······ 把这一栋公寓楼全走完,曹天禄才意识到,活了!这一整栋楼的人都活了! 他又激动又震惊,连话都说不利落。 云观月挑眉看了他一眼:“还愣著干什么?匯报给玄门总部。问问他们为什么会这样?” 曹天禄用力点头:“还是云道友说得对,我这就去匯报。” 眼看他离开,云观月二话不说,找了一个隱蔽的角落,召唤黑白无常上来见面。 很快,两张一模一样、没有任何表情的扑克脸出现在面前。 黑白无常见到云观月,先是嘆了口气:“我说云道友,我们真的有点累了。” 以前云观月也会经常找他们,可也没有这么频繁,现在就算要送绩效,他们也没命赚了。 云观月挑眉看了他们一眼,笑眯眯说道:“今天不是来给你们送绩效的,是要告诉你,给你省了不少麻烦。” 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无常皱起眉头,给他们省事?他不信。 有云观月在的地方,只有他们干不完的活,说能省心就算了,可省力是绝不可能的。 云观月看著他们:“长话短说,也没什么大事,昨天这座城里死了的人、刚刚都活过来了。” 听她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话,黑白无常脸上的表情也僵了一下,她在说什么? 活过来了??? 他们这辈子听的最多的就是有人死了,还是头一回听到这么抽象的话,活过来了? 眼看黑白无常一脸不敢置信,云观月皱眉又重复了一遍:“听不懂吗?整个禹城昨天一夜之內死去的人,今天全都活过来了。” 黑白无常面无表情的脸上都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听懂了,但又听不懂。 阿飞原本是非常恐惧黑白无常的,但这会儿也著急起来:“漂亮姐姐的意思是这地方怪得很,两位大哥有在地府里见过这些人的魂魄吗?” 黑白无常看著眼前突然冒出来的小子,现在也没工夫管他是谁。 两人同时拿出生死簿,仔细看了半天,齐刷刷地摇头:“没有,这整座城的人没有上过生死簿。按道理讲,他们根本就没死过。” 走出来的曹天禄刚好听到这一句,震惊得合不拢嘴。 太迷幻了! 他现在简直怀疑眼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梦境,他一定是在梦里,才能见到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事······ 不可能,曹天禄唇边泛起苦涩的笑意,哪怕是他的梦里,都不会有这么多诡异的事,以他这个脑子做不了这样的梦。 他尚且在胡思乱想,云观月已然点了点头,看向黑白无常、閒聊起来:“你们今天晚上的工作量,是不是比前几天少一点了?” 黑白无常很是震惊,有的时候连他们都会觉得云观月是不是通神了…… 怎么连地府的事都这么了解?? 第416章 放弃了 黑白无常虽然没有回答,可他们这样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云观月微眯著眼睛笑著摆了摆手:“行了,我全都明白了,两位去忙吧,我就不耽误你们了。” 黑无常:“……?” 白无常:“……!” 云观月这是把他们两个当工具人了?把他们叫上来,问了几句没头没脑的话,她就都明白了? 到底明白什么了?他们两个怎么越来越不明白了? 他们很想抓著云观月把话问清楚,可同时又非常了解云道长,她不说的话,他们两个可没本事问出来。 黑白无常对视一眼,默默离开。 眼看云观月一脸瞭然於心的模样,曹天禄打起精神、稳住了心神问道:“云道友,你可是搞清楚了此事?” 云观月十分平静地摇头,曹天禄心里有如惊涛骇浪,骗人的吧,她一定是在骗他,她明明就一脸明白的样子······ 她看出他心中所想,非常淡定地笑了笑:“没骗你,我真的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不过我这次过来是来查这些死人的人,既然没死,那我就先离开了。 曹天禄:…… 没人告诉过他,云道友是这么不讲武德的人啊,说好了要管的事儿,怎么能管一半就不管了······ 什么叫人活了?这一城的百姓都活过来,她不觉得可怕吗?她怎么能就此不管了? 曹天禄满肚子的疑问,可又觉得自己根本没本事拦下云观月,只能默默看著她离开。 离谱!简直太离谱了! 谁能救救他,他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云观月理都没理他,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的阿飞和商砚礼,淡定开口说道:“既然人都没事了,那我们走吧。” 商砚礼二话没说,立刻跟上云观月的脚步,两人往禹城外头走去。 阿飞隱隱觉得这事情不对劲,就算要走,也没必要这么著急吧? 大晚上的离开禹城,他们住哪去? 但他又觉得漂亮姐姐这么说,一定有自己的道理,他还是別多嘴。 果真,一走出禹城,云观月便停下了脚步,眉眼间阴沉了几分。 商砚礼和她对视一眼,同时望向禹城的方向:“吸魂阵法。” 听到他嘴里说出这四个字,阿飞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摇头:“怎么可能是吸魂阵法,这些人都活过来了······” 老商他可別欺负自己年纪小,就算他没见过吸魂阵法,也知道用过这阵法,人不可能还活著吧。 商砚礼並没有对他解释什么,只是转头看向云观月,后者竟然也点了一下头:“的確是吸魂阵法没错,但这阵法刚启动,就被中断了,实在有些奇怪。” 此事云观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碧落女皇的阵法运行到一半,会被破解呢? 眼看阿飞站在一旁,满脸不可置信,一肚子的疑惑,云观月开口解释道:“昨天晚上,一夜之间整个禹城的人都死了,是因为我们脚下有一个吸魂阵法被开启了。” “这些人原本是真的死了,地府没有收到灵魂,是因为他们的魂魄被別人吸走了。” “然后呢?”阿飞越听越觉得迷惑:“今天晚上又有人把这些魂魄给放回来了,这是什么大好人干的大好事?” 云观月伸手摸了两下下巴,十分疑惑,点了点头:“没错,虽然我也想不明白吸魂的人为什么要把魂魄放回来。” “但事实就是,今天晚上同一个时间,阵法没了,这些魂魄自动回到了眾人身体里。” 这件事就连云观月都想不明白,是为什么。 阿飞想了想,摆了摆手:“等等,漂亮姐姐,会不会是玄门那群废物又误判了呢?” “昨天晚上人就没有死!” 阿飞觉得自己聪明极了,这个猜测也太有可能了。 他刚说完,就见商砚礼和云观月非常默契地摇头,异口同声说道:“不可能。” 看见他们两个这么默契,阿飞有些酸溜溜地挑眉:“为什么不可能?” 云观月清了清嗓子,说道:“昨天一夜之间,死了这么多人,来的可不只是玄门的人,还有警方。这么多人要全部误判,根本是不可能的,他们昨天一定是真的死了。” 商砚礼站在一旁,仔细思索著,突然开口说道:“这个阵法极有可能是碧落女皇布下的,她在锦城的阵法被你毁了,就此伤了元气,所以没办法稳住这里的阵法?” 阿飞在一旁点头如捣蒜,一定是这样!果然还是他们家漂亮姐姐聪明能干······ 云观月却又摇了摇头:“不至於,被我破了阵法的確会影响到她的实力,可吸魂阵法一旦开启,想要维持它並不是很难,就算她身受重伤也没有问题。” 她说著说著,想到了最大的可能性,不敢相信地皱起眉头:“阵法被破,最有可能是布阵之人死了······” 她说完这句,抬眸直接撞进一双清浅眸底。 商砚礼和云观月眼里都满是不可思议,那日在锦城他们见到的碧落女皇还耀武扬威,精神抖擞,就算是让云观月破了阵法,也不至於短短时间內就死了吧。 这太离奇了,很难让人相信。 可眼下这里发生的事更离奇,更难解释。 商砚礼想了想,挑眉看向云观月,温声道:“无妨,先不要想这么多,我们先调查排除了所有选项,那剩下的选项,就算再离奇也只能是正確选项。” 这句话阿飞听懂了,认真点了点头,老商哥哥说得也有道理。 看著眼前两人,虽然阿飞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也不得不承认,他们两个好配,不光是默契超群还都如此聪明…… 跟在商砚礼和云观月身后往前走,见到白日里送过他们的大金牙就等在前方。 商砚礼看向云观月微微笑道:“今天晚上要委屈你在车里睡一晚了。” 云观月笑盈盈摇了摇头,方才是她刻意和曹天禄说要离开,就是为了不让玄门其他人提防他们。 眼下只能住在车里,也是她自己的选择,怎么能怪商砚礼。 两人相视一笑,並没有多言。 躺到车里休息,阿飞一觉睡醒,还在心里不断想著白日里商砚礼和云观月之间的互动,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著。 这样一来,他才发现商砚礼和云观月竟然不在车里,两个人偷偷跑出去了? 他起身走到外面,发现商砚礼和云观月两人正背对著他坐在湖边上,不知聊些什么,相谈甚欢的模样。 看著他们二人的背影,阿飞无可奈何地嘆了口气。 不错,商砚礼和云观月也实在太相配。要是说自己也喜欢云观月,怕是让別人觉得他不自量力。 商砚礼和云观月此刻根本没想到,这小子还有什么少年心事、在胡思乱想。 两人正在討论禹城诡异的事。 云观月吃著商砚礼特意给她带出来的甜品,一勺芋圆吃进口中,甜蜜蜜的,心情也好了一些。 “我心里也希望碧落女皇是因为死了,才无法维持这个阵法,但这种可能性实在太小了。”云观月嘴里嚼著芋圆,说话有些含糊不清,但商砚礼听得清清楚楚。 他点了一下头,颇为嘆息地说道:“如果碧落女皇死了,很有可能是恶魔面具对她动的手。” 云观月听出问题,有些疑惑地抬眸:“听你的意思,你觉得这很有可能?恶魔面具连自己的搭档都会动手?” 听到她这么问,商砚礼压不住嘴角的笑意:“那是自然。恶魔面具这个人为了自己可以放弃这世间的一切,何况他和碧落女皇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係,谈不上是什么伙伴。” “也是。”云观月点了点头:“他们之间的关係不可能像我们这样。” 她说这话,抬眸看向商砚礼亮晶晶的眸子,闪出温和的光芒。 商砚礼心中一动,他有很多话想讲,但不知为何、到了嘴边说出口的却是:“天色不早了,不如我们先上车休息一会儿。” 云观月將口中这口芋圆咽下,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好,明日进了城,我还要找这家甜品店再尝尝双皮奶。” 虽说他们这次来禹城是要调查这里发生的奇案,但也不能委屈了自己,得吃好喝好才行。 商砚礼看她如此贪吃的模样,嘴角还残留了一些水,他下意识抬手擦掉她嘴角的水:“你看你吃得像一只小猫……” 云观月非但没有躲开他靠近的手,反而微微抬头让他帮自己擦乾净:“我看不见,你看看还有哪里没擦乾净?” 不远处,阿飞將这一幕尽收眼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两个人他们是谈了吧,根本就是谈了吧,是在耍我吗? 但他转念又一想,他也没对漂亮姐姐说过什么,谈不上是她骗自己。 他的心情有如过山车一般起伏,最终还是说服了自己,说到底漂亮姐姐这么优秀的人非得是像老商这样的人才能配得上她······ 阿飞虽然心中嘆息不已,但还是默默接受了这个设定。 商砚礼和云观月走回车边时,见阿飞站在门口一脸的黯然神伤。 云观月不明所以,商砚礼却是大概猜到了他为什么,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头。 他知道这小子喜欢云观月,但从来没把他当成对手看过。 这一拍,阿飞倒是莫名的受了些鼓舞,他之前就很喜欢商砚礼,现在更觉得他好有风度。 他伸手拉住了正要上车的商砚礼:“老商,我能不能和你谈谈?” 阿飞顿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是男人之间的谈话。” 见他一本正经的模样,云观月忍著笑意:“那好,我上车了,你们谈吧,男人。” 商砚礼也觉得阿飞这认真劲有一点可爱,点了点头。 两人走到离车几步远的位置,阿飞十分认真地问道:“老商,你是不是喜欢漂亮姐姐?” 商砚礼没有丝毫迟疑,也没有在阿飞面前扭捏,点了点头。 阿飞没想到他直接就承认了,好吧,算他是个男人。 他挺起胸膛认真说道:“我也喜欢漂亮姐姐。” 商砚礼又点了一下头,示意他早就知道了。 阿飞震惊,皱起眉头问道:“那你为什么还对我这么好?我可是你的情敌。” 商砚礼轻抬眼皮,並不认可这两个字。 首先,那些能给他压迫感、危机感的才能算得上情敌吧。 不过这话他没当著孩子的面说出,只是上前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想这么多了,你想公平竞爭,等解决了禹城的事再说吧。” 阿飞却是用力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字一顿说道:“我今天把你叫出来是告诉你,我觉得你很適合漂亮姐姐,所以我打算放弃了。” “你记住,一定要对漂亮姐姐好一点。” 听到他如此认真地说出这番话,商砚礼觉得有一些好笑,原本是想敷衍他一句回车里休息。 但他想了想,又顿住脚步说道:“我一定会对她很好,但这一切和你没有关係。我姑且算你情竇初开,但你记住,以后再遇到喜欢的女孩子,不要把她当做是一件商品或是战利品,要先尊重她、再爱她。” 阿飞有些懵懂地点了点头,虽然他不是听得太明白,但又觉得这话还挺有道理的。 第417章 贴心 商砚礼走回车里,见云观月已经靠在椅背上睡著了,不知是不是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嘴角还掛著一丝浅淡笑意。 他在她身旁坐下,帮她把椅背往后放了一些,又盖上了一条薄毯。 看著云观月睡著的安稳模样,商砚礼心中有些感嘆,此时此刻姑且算得上是岁月静好,他一定会尽他所有的能力留住这份安稳。 大金牙的车虽然十分舒適,但睡在车里总不如睡在床上这般安稳,天刚刚亮,云观月就已经醒来了。 她看了一眼身后那排正在呼呼大睡的阿飞,小孩子果然没心没肺,什么样的环境都能睡得这么香。 商砚礼不知道是压根没睡、还是早就醒了,此时正坐在车边和大金牙打听禹城的事。 云观月走出去时,见他穿戴整齐,像极了书里写的贵公子,举手投足之间充满著矜贵之气。 她整理了一下衣衫,抬眸看向大金牙:“金牙叔,你有没有普通人的衣服?借两套给我们。” 是她失策了,光封印住商砚礼身上的神兽气息还不够,他这一身富家公子的气息也得藏住了。 大金牙笑著点了点头。 他能跟隨商砚礼多年不是没有道理的,车子后备箱里放著很多东西。 云观月看著他从某一个箱子里翻出两套普通但质地不错的衣服,大金牙笑了笑:“这是我和我婆娘的衣服,希望云小姐不嫌弃。” 云观月笑盈盈接过:“当然不嫌弃,这衣服看著很新了。” 最关键的是普通。 她今日特地没有打扮,直接换上这身普通的衣服,还把脸上弄得灰扑扑的,挡住她洁白的皮肤。 装扮完自己,云观月转身,见商砚礼也已经换上了那身男装,但整个人看起来还是不像普通人。 她微微皱眉,双手环胸绕著商砚礼转了一圈,这样可不太行。 她如法炮製,往商砚礼脸上也扑了点灰,现在两人看起来灰头土脸的,不像之前的模样了。 商砚礼有些不適应,本能地抬手想擦掉自己脸上的脏东西。 云观月轻抬眼皮,抓住他的手:“不要动,这样才不会让玄门的人认出我们。” 任谁也不敢相信,商砚礼会任由自己脏兮兮的不管。 商砚礼虽然很不適应,但既然是云观月的要求,他苦涩地点了一下头:“好。” 阿飞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见的便是这一幕。 他愣住:“漂亮姐姐你在干什么?” 云观月看了他一眼,微微皱眉:“不行,你这样还是大了一点,不像是我能生得出来的,自己化形变得小一点。” 阿飞点头,非常乖巧,化形成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他本就长得可爱,如此化形之后更是奶呼呼的,十分可爱。 云观月上前揉了揉他的头髮:“很好,就这样。” 商砚礼站在一旁,很是不解:“他不用弄脏吗?” 凭什么?他紧紧皱起眉头,变成什么样子问题不大,可脏兮兮的让他有些受不了。 云观月温声道:“他们没见过阿飞,所以他不用弄脏自己也没问题,我们两个问题大一点。” 她说得很有道理,虽然商砚礼不太舒服,但也只能点头应下。 见云观月对四五岁的阿飞更好了,商砚礼微微皱眉,这会儿才有了一些紧迫感,她这么喜欢小孩子吗? 云观月伸手摸了摸阿飞的头,其实她也没有那么喜欢小孩,相比之下她更希望阿飞能恢復原形,像一只大猫猫那样更可爱。 全都装扮好了,他们“一家三口”进入禹城。 昨晚玄门的速度很快,確认了所有人都活过来了,立刻便將这座城市也解封了。 听大金牙说这一晚上整座城市灯火通明,所有人都没睡。医生一家一家为眾人检查著身体,得出的结论都是他们完全没事。 今天整个城市已经恢復正常运行了。 虽然玄门无法解释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总不能挡著別人恢復生活。 云观月看了一眼眼前禹城,看起来確实很正常,街道繁华,看著就很繁荣。 禹城是一座成熟的城市,他们特意选了最热闹的商业街去打探消息。 才往里走了几步,阿飞就因为太过可爱,让几个坐在路边揽客的大婶看上了。 大婶笑盈盈招著手:“小朋友过来这边玩,看看想要买什么,阿姨家里有吃。” 阿飞装作害怕的样子,怯生生牵住云观月的手:“妈妈······” “小朋友胆子不大嘛,过来玩儿啊,没事的,我们不是骗子。” 云观月半眯著眼睛笑了笑,牵著阿飞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头:“去玩吧,没关係,爸爸妈妈就在这里。” 阿飞会意,小小的身子一顛一顛地跑到铺子那里,很快就让好几个阿姨围住了。 云观月和商砚礼则是站在原地等他,四下望了望,像普通游客一样,她闻著香味已经定下好几家小吃店。 虽说是来打探情况的,也不能亏了自己。 商砚礼早就留意到她视线所及,让她站在原地,自己跑去帮她买了吃的。 回来那几个阿姨见状,都调笑起来。 “妹子,你男人对你可真好,真是贴心。” “就是,不像我们家那个死男人就像瞎了一样,不管我想要什么他都看不见。” ······ 云观月微笑著並不答话,几个阿姨还在夸商砚礼,夸得他都有一些脸红。 此时此刻,他们好像一对真夫妻。但商砚礼很快就警觉起来,他感觉到有一股不太寻常的气息,正在慢慢靠近他们。 他眉眼微微一凛,一句话都没说,但云观月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伸手冲阿飞招了一下:“好了,不要再打扰阿姨了,过来吧。” 阿飞手中拿著阿姨们给的,甜甜地说道:“谢谢姨姨。” 一转身便收敛了笑意,往云观月身边跑来。 他们三人找了一家清静的甜品店,进去以后便寻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为了不招人怀疑,云观月只点了两份甜品,一份放在阿飞面前,一份放在自己面前,这样看起来比较像是普通人家。 等服务员把甜品都送过来,他们才开始交流。 阿飞早就按捺不住收起可爱的孩童模样,眉眼里透出一抹不安:“这个禹城真的很不正常,刚才那几个阿姨根本不知道自己死过一天的事,给我说了好多都是传说。” “怎么会有一座城市有这么多鬼?” 商砚礼倒是很淡定,轻撩了撩眼皮:“每一座城市都会有很多都市传说,不一定是真的。不过没关係,这只不过是我们第一次打探消息,一会儿再去別的地方看看。” 他显然並不相信那些阿姨口中所说的事。 但云观月並不是这么想的,她摇了摇头说道:“或许这些都市传说真的有用呢。” 她伸手支在桌面上托住下巴,认真说道:“这世上的都市传说也都是从真事上演化来的,还是不要掉以轻心为好。” 听到她的话,商砚礼看向一旁阿飞:“你先说说,都打听到什么了?” 阿飞半眯著眼睛,认真回忆著刚刚阿姨所说的话,伸手指向了斜对面:“看见了吗?那里头是城乡结合部,刚刚那几个阿姨告诉我千万別进去,里面有恶鬼。” 他压低了声音:“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我听著不太对劲。” “恶鬼?”云观月眼眸一亮,瞬间便有了兴趣:“展开说说。” 阿飞点头:“这故事的开头有点老套,一开始听的时候我都以为是不是阿姨们自己编出来的。” “说是住在城乡结合部的一个女子,因为被男人负了,一时想不开就在里头自杀了。她心中怨念极深,穿著红衣服红鞋子上吊,收尸的人都快被嚇死了。” “从此以后,那里的房子就出了问题,一到晚上就会有红衣女鬼出现······” 他语气顿了一下,似乎自己都不是很相信:“我以为都这样了,那房子应该都没人住了吧。结果阿姨们说因为城乡结合部的人太穷了,虽然明知道里头有红衣女鬼,但原本住在里面的人还是照常住著,这话听著多奇怪。” 云观月和商砚礼对视一眼,倒是觉得这话的可信性有一点高。 如果真是编出来的鬼故事,大可以像阿飞说得那样,普通人都因为害怕搬离了城乡结合处。 可现代人类最可怕的鬼故事,却是穷鬼。 只能住在城乡结合部的穷人,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別说是邻居自杀,女鬼住的那套房子收拾一下还能继续租出去。 云观月挖了一口手里的绿豆冰沙,眉眼淡淡看向不远处的城乡结合部,那里面有故事倒也很正常,毕竟那是一座城市最穷的地方。 “走吧,我们过去看看。”她把手中的绿豆冰沙一口一口吃完,说出了这句话。 不管这个传说是不是真的,这么近,过去看看也不亏。 三人往城乡结合部里走,沿途遇到了一些人,看起来都有一些怪怪的。 阿飞感觉很不安,开口问道:“爸爸、妈妈,这些人是不是······” 他刚开口,云观月便轻轻摸了一下他的头髮安抚,示意他不要紧张:“没关係的,我们只是过来找姨姨,没有別的事。这里的人看起来不太友好,其实都是好人。” 云观月的音量不大,好像只是在宽慰孩子。实际上连她自己也感觉到,从他们踏入这里开始就有很多奇怪的视线一直跟隨著他们,而且这种视线好像不来自於人类。 现在明明是大白天,城乡结合部里的光线却异常灰暗,好像是一层阴霾就笼罩在他们头顶,压抑而沉闷。 一走进这里,商砚礼和阿飞的脚步就慢了下来,他们都感受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感觉。 云观月发现他们的异常,微微頷首示意自己知道了。 她也感觉到,周围一直有人在偷偷看著他们,但很奇怪,好像没有妖气。 她提高了警惕,环境带给人的感觉非常准。 如果你到了一处新的地方,感觉非常不舒服,那不用怀疑,这地方一定有问题。 云观月低垂了眼眸,看了一眼阿飞,推了一下身旁商砚礼:“儿子累了,你把他抱起来吧,我抱不动他了。” 商砚礼明白她的意思,点了一下头,单手把阿飞抱了起来。 阿飞化形成四五岁的男孩,坐在爸爸肩头倒也並不奇怪。这会儿他的视野非常高,能看见商砚礼和云观月身后的场景。 三人看似漫不经心,但实际视线环绕了周围一圈,非常安全。 一走进城乡结合部,他们就已经感受到了不舒服的感觉,还一直能感受到附近盯著他们的视线,所以三人都提高了警惕。 一边观察周围情况,一边注意身边有没有出现奇怪的人。 第418章 异化 城乡结合部里的人不多,从他们走进去之后只遇到过几个路人。 这几个人表情十分木訥、呆滯,和正常人不太一样。他们走路非常缓慢,姿势怪异,看起来像是踮著脚尖、一下一下点地走著,让人毛骨悚然。 商砚礼装作亲昵將云观月搂到身边,压低声音说道:“这地方很不对劲。” 这里越是不对劲,就越证明他们找对了地方。 云观月点了点头,身边经过的人越多,这种奇怪的感觉就越强烈。这些人好像不是人类,但又没有妖气和阴气,著实怪异。 她从身后背包里摸出几张符纸,在自己手心里藏了几张,又往商砚礼和阿飞手心里塞了几张,必要的时候这些符纸能救他们的命。 远处看起来,听不见他们三人在说什么,还以为是一家三口正在说话。 商砚礼温声开口:“我们走得慢一点,看看到底是谁藏在暗处一直监视我们。” 云观月不咸不淡地点了下头,心里却对这件事不抱什么指望。 这种视线跟著他们已经很久了,想要抓住视线的主人没这么容易。 毕竟商砚礼所说的这种方法对付普通人类还是有用,毕竟人类肠子多,也能用相同的招数对付他们。 可如果是其他单纯的生物,反倒不好对付。 但既然商砚礼这么说了,云观月还是配合他放慢了脚步。 阿飞心中焦急,趴在商砚礼肩头看向云观月:“漂亮姐姐,我总觉得身后有不少视线盯著我们,我仔细看了,一个人影都见不到。是不是我真的道行太浅,所以抓不到他?” 云观月装作亲昵捏了一下阿飞的脸颊,示意他淡定一点。 他遇事不多,所以现在才会这么紧张。 这地方確实不对劲,不过也没有这么危险,对她而言不算什么。 他们“一家三口”又往城乡结合部深处走了几步,阿飞依然能感觉到身后不断有审视打量他的眼神。 他注意到城乡结合部里有不少暗巷,神经紧绷,时刻注意著。 这一点云观月早就发现了,轻轻拍了拍阿飞的手背,示意他放轻鬆一点。 这种视线在暗,而他们在明,想要把这些人抓出来非常难。 她转头看向商砚礼,不动声色往前方大楼努了努嘴。 其实云观月並不在意这种视线,只是有一点好奇,想探究一下到底是什么生物。 不过说到底,不管是什么都好,也不可能对付得了她。 在绝对实力面前,其他的招都不好用。 他们继续往前走,阿飞的耳朵很好,突然捏了一下商砚礼的胳膊,用眼神示意他们,他听到了一些悉悉索索的声音。 他神色紧张,被云观月望了一眼,努力保持平静,指了指前面一栋略显陈旧的居民楼:“之前外面那些阿姨说的好像就是这一栋……” 他装作很兴奋地挥舞著手臂,提高了音量:“阿姨是不是就住在那里?” 说著话,阿飞的目光被地上一些奇怪毛髮所吸引,这些毛髮黑漆漆的,看著不像是人类的、也不像是常见动物。 云观月和商砚礼顺著他的视线看过去,地上的毛髮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顏色和质地,看起来的確很奇怪。 阿飞心中涌起强烈的好奇心,从商砚礼身上顺著滑了下来。 他刚往那毛髮边上跑了几步、想要看清楚是什么,身后有一双手將他揽了起来,抱进怀里:“妈妈告诉过你,不要乱跑。” 云观月半蹲著身子,將小小只的阿飞拉到自己身边,面色凝重,压低了声音:“不要乱碰这里的东西。” 这地方確实很诡异,这种毛髮很可能有问题。 阿飞转头,看到云观月面容严肃,他还是头一回见到漂亮姐姐这种表情,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做错了。 他点了点头,退回商砚礼身边,不再轻举妄动。 云观月拿出藏在口袋里的罗盘,指针缓缓停了下来,直直指向不远处那栋居民楼。 正是刚刚阿飞所说的那栋,表面看起来,这栋居民楼和附近楼一样,並没有什么特別的。 阿飞在他们耳边轻声说道:“外面的阿姨说,这个地方的楼呈八字形排布,而这一栋就处在正中间。” 云观月四处张望了一下,不错,阿姨说的楼应该就是眼前这一栋。 她凝视著这栋楼,看了一眼停止不动的罗盘指针,心里涌起一股感觉,他们要找的应该就是这里。 商砚礼和云观月互相对视一眼,正准备要迈入居民楼,就有好几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从黑暗的角落里出现。 这些黑影身形极快,一闪而过,却逼得他们不能往里走。 云观月和商砚礼並肩站著,阿飞也恢復成了之前的样子。既然这些东西直接出现在他们面前、试图阻拦他们,他自然也就不用再装什么小孩子。 他们三人都很清楚,眼前这些黑影一定就是之前躲在暗处偷偷观察他们的人,或者说,生物。 云观月定睛一看,眼前出现的黑影就是之前外面遇到的这些居民。 不对,这里的人变得有些奇怪,已经不能说是人了。 这些居民的身体发生了异变,有些人的头变得像是老鼠,老鼠的耳朵、老鼠的眼睛。 有一些人上半身还保持著人类形態,下半身却变成了肥硕的老鼠精,还有一条长长的老鼠尾巴,看起来令人作呕。 站在最前面的老鼠人身形硕大,尖嘴獠牙,头已经隱隱完全异化成了鼠头。 它伸出手,恐嚇著云观月等人,不让他们靠近。 那已经不能称作为手,十指变成利爪,浑身散发著恶臭。 阿飞仔细看著眼前这些似人非人、似鼠非鼠的生物,紧紧皱起了眉头:“我知道了漂亮姐姐!它们不是老鼠精变成的人,而是人变成了老鼠精!” 说出这话,阿飞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好好的人不做,要变成老鼠精? 商砚礼站在一旁,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木剑,这可不是普通的剑,是庄图南临走之前给他和云观月准备的。 上等雷击木所制,还倾注了不死人的灵力,比普通的桃木剑厉害上数倍。 他手持雷击木剑,將云观月和阿飞护在身后,那模样看起来真像是保护他们母子俩的父亲。 他轻声说道:“这里的人异化了,现在已经变成半人半鼠,必须要除了。” 云观月皱眉,压下眼底的愤怒和厌恶,眼前的可不是普通的老鼠精,他们是人类,却被老鼠异化成了这副样子! 她压抑著怒气:“这里的居民被异化成这样,本地的玄门分部居然完全都没有发现吗?” 商砚礼还没有开口,阿飞已经狠狠骂道:“果然玄门的不管是分部还是总部,全都是废物。” 商砚礼沉思片刻:“怪不得我们一直感觉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妖怪,原来他们是人。” 他握紧了手中雷击木剑,不再迟疑。 眼前这些半鼠化的居民不停地在他们面前蹦达,虽然不敢先动手攻击他们,但始终在阻止他们进入眼前这栋居民楼,说明他们確实找对了地方。 不对,妖气渐渐浓郁起来。 眼前不只有异化的老鼠人,还有真正的老鼠精,混在其中,想要偷袭他们! 他眼神一凛,迅速往前,猛地出手。 只见他抬手,雷击木剑高高飞起,带起一阵风呼啸而出。 商砚礼手中剑法极快,一剑一只老鼠精。 那些眼中放著绿光的小老鼠精们纷纷涌上前来,但抵不住商砚礼手中如闪电般的佩剑。 带头的那只老鼠人脸都气得几乎变形,彻底变成了一只鼠头。 它异化程度最为厉害,现在已经可以变成一只硕大无比的老鼠,长长的尾巴又细又长,灰亮的毛髮、和刚刚地上阿飞发现的毛髮差不多。 此刻它飞身到半空中,长长的尾巴像是一条长鞭高高飞起,狠狠地往商砚礼面门直衝。 它的目標,是想用自己的尾巴夺走商砚礼手中雷击木剑。只要他手里一直有这把剑,它们就拿他们没办法。 商砚礼动作极快,丝毫不怵,他手里的这把可是雷击木剑。 他面色一沉,直接一剑劈下,將那只大老鼠的尾巴一切为二。 大老鼠吃痛,发出尖锐的叫声! 它这一叫,越来越多老鼠化的居民冲他们围了过来,一条条长长的尾巴像是鞭子一般甩向他们三人。 云观月见状,回头往阿飞身上贴了一张符纸。 他的確不是小孩子,但能力不及自己和商砚礼,这张符纸能保护好他。 她手中亦是拿著一把雷击木剑,如同蛟龙出海,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轨跡。 令人心惊胆战的寒光落到那些混在异化居民中的老鼠精身上,它们发出激烈的惨叫声,听著不是人的叫声,就是老鼠的。 眼前出现越来越多的老鼠,云观月皱眉,视线落在那些异化成老鼠的居民身上。 商砚礼说得不错,他们虽然是人,但这会儿已经几乎异化成了老鼠,一只只发了狂双眼通红、似燃烧的火焰,闪烁著凶残的光芒。 不管他们曾经做人是什么样的,这会儿云观月都必须將他们除去。 虽然这么说,但她微微皱眉,始终没有下狠手。 她將手中黄符飞上剑身加持,看清了眼前情况,刺向面前的这些真正老鼠精。 很快,这些老鼠身上燃起了火光,一个个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一阵又一阵的焦臭味混合上老鼠身上原本的臭味,这股味道噁心至极。 阿飞忍著想要吐的感觉,发现云观月和商砚礼出手时快时慢,有时是直接一剑刺死眼前老鼠,有时却是將面前老鼠人打晕。 他不知道自己的感觉是不是正確,猜测他们二人下狠手的都是老鼠精,而只是打晕的那些是这里的半鼠化居民。 他帮不上什么忙,又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的感觉並没有错。 眼看著面前老鼠精越来越少,半鼠化的居民越来越多,云观月微微挑眉,眼底隱隱透出一股压不住的怒气。 碧落女皇和恶魔面具越来越过分了,之前那整个城镇的百姓去献祭,现在又对活人下手。 他们一定是刻意选择了城乡结合部这样的地方,因为这些都是贫苦百姓处於社会的最低层,就算他们把这里所有的人都异化成老鼠,可能都不会被城乡结合部外面的人所知道。 就算外面的人知道了,可能也没有人会在乎这些人。 所以碧落女皇就选择了他们,把他们变成这样非人非鼠的怪物。 想要把他们重新变回人类並非不可能,但他们现在没有时间,靠他们两个人也做不到这件事。 商砚礼眼看云观月下手越来越轻,飞身跃到她身边:“解决了幕后黑手,说不定就自然破了局,他们也可能会变回人类。別想这么多,我们先进这栋楼。” 既然这些老鼠精死活阻止他们进去,那么反其道而行,他们一定要进去。 云观月也是这样想的,手上的动作加快,將面前老鼠人一一打晕,以最快的速度衝进居民楼。 商砚礼和云观月一左一右双剑合璧,阿飞乾脆恢復成朏朏原形跳到商砚礼肩头,跟著他们一同衝进居民楼。 也是这会儿云观月才意识到,阿飞果然不是猫,它化作原型之后对这些老鼠精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第419章 怎么回事? 刚刚在居民楼外,他们一直觉得城乡结合部里阴霾低沉,让人感受到无尽的压抑感和沉闷感。 没想到一踏进这栋居民楼里,连外面一点微弱的光线都消失了,整栋居民楼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明明是大白天,他们抬眼却没有丝毫光亮。 云观月和商砚礼放缓了脚步,先適应了一下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 他们二人的適应能力很强,很快就能看到一些微弱的光线。 与此同时,有一阵轻微的响动从黑暗中传来,这声响非常地轻。 但此刻他们所处的环境太安静,三人的神经又很紧绷,一下子便听清了,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移动。 隨著声响离他们越来越近,阿飞发出尖锐的叫声:“是老鼠!” 数之不尽的老鼠! 眼前密密麻麻,像是黑色浪潮,这种感觉哪怕是商砚礼和云观月见惯了大场面,都觉得头皮发麻。 阿飞进入居民楼之后,原本已经变回了人形。但一瞬间,他又回到了商砚礼肩头。 太可怕了!他实在害怕老鼠这种东西,不说能不能打得过老鼠精,他觉得好噁心。 云观月倒是十分平静,毕竟外面那些异化居民是人,她下手时还要顾著轻重。 但这些老鼠不一样,它们是真正的老鼠精。 云观月没有丝毫迟疑,抽出雷击木剑瞬间劈向眼前老鼠精们。 她出手极快,雷击木剑发出阵阵寒光、照亮昏暗的居民楼,她这一剑就能杀死一只老鼠。 商砚礼和她双剑合璧,站在另一边,同样挥动手中雷击木剑。 但很快,他皱著眉头、放慢了速度:“等等,你有没有发现这些老鼠杀不死。” 云观月紧蹙著眉头,她早就发现了。 眼前的这些老鼠越来越多,她明明一剑就刺穿了它们的身体,可一转眼,这只老鼠又会重新恢復起来,好像没有被刺穿一样。 这栋居民楼里的老鼠竟然会重生。 她蹙起眉头,手中的剑越来越慢。 这些老鼠杀不死,她和商砚礼杀得越辛苦,就越是在耗费自己的体力,根本伤不到这些老鼠。 眼前的情况太诡异。 刚刚外面那些老鼠人,费尽心思想要阻挡他们进入这栋居民楼。 但这些老鼠好像不一样,它们疯狂地漫到他们脚边,像是一片老鼠海,目的並非是把他们逼出居民楼,而是要逼他们上楼。 商砚礼眉眼间掠过一抹厉色:“你怎么想?” 云观月没开口,淡淡挑眉望向楼上,既然这些老鼠精们想要逼他们上去,那就走吧。 她仍然是之前的想法,绝对实力面前,没什么是可怕的。 云观月提剑直接往楼上走去,商砚礼和阿飞紧跟其后。 果然,这些老鼠精们的目的好像只是逼他们上楼,见他们三人踏上楼梯便不再往上。 阿飞惊魂未定,化回人形,紧紧握著云观月的手:“漂亮姐姐!那些老鼠精它们到底要做什么?逼我们上来?还是它们自己上不来?” 他的脑子根本消化不了这么多信息,满脑子都是老鼠噁心的触感和叫声。 云观月缓缓摇了摇头,说不好。 这些老鼠精很可能是想要逼他们上楼,目的达到了,自然不会再跟来。 也可能是二楼有什么更恐怖的东西,所以它们不敢上来。 不管怎么样,老鼠精没有跟上来,上面就可能会更危险。 阿飞明白了她的意思,用力点头,將刚刚云观月给自己的符纸攥紧在手心里:“放心吧漂亮姐姐,我······” 他原本想说他一定会保护她,可这话到了嘴边,死活也说不出口。 不错,他哪有本事保护云观月,还是乖乖被保护······ 商砚礼和云观月並肩走在前面,走廊里一片漆黑,似乎比刚刚还要再暗上几分。 他们三人一同往前走,眼前的场景渐渐平和下来,但是这种平静反倒让人更加恐惧。 那些老鼠精想尽办法逼著他们上楼,难道就是让他们在这漫长的走廊上不停地往前走? 开玩笑,这怎么可能。 见那些老鼠精没有跟上来,眼前也没有出现危险,商砚礼面色沉了沉,伸手挡住了云观月:“先等一下,搞清楚这里的情况再往前走吧。” 云观月点头,他们二人四下打量了一下,眼前就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好像没有任何东西。 他们放慢了脚步,在这条走廊上越走,越觉得不对劲。 云观月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身旁阿飞:“你再好好想一想,那些阿姨是怎么和你说的?这里有一个女鬼,她活著的时候住在哪里?” 阿飞伸手挠了挠头,他刚刚听阿姨说这个故事的时候听得非常认真,可刚刚大战老鼠精之后,这会儿忘得差不多了…… 他抬眸,见云观月十分认真地看向他,漂亮的瞳孔反射出自己的脸。 阿飞不知从何而来的心气渐渐上涌,不行,他一定要把这个故事想起来,绝对不能让漂亮姐姐失望。 他紧紧皱著眉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仔细回忆著那些阿姨所说的话。 其实这些都是传说一传十、十传百,等传到后来,早已不是原本的模样。 阿飞一边回忆,一边把那些细枝末节都说了出来,给商砚礼和云观月参考。 “我想起来了!”阿飞眼眸一亮,往楼上指了一下:“三楼!那些阿姨说她住在三楼。” 云观月和商砚礼没有迟疑,加快了脚步,往三楼走去。 刚迈上三楼,他们三人的脚步就顿了一下,的確是这一层没错,这扑面而来的阴气逼得阿飞往后退了半步。 见他神色煞白,云观月回眸看了他一眼,轻声宽慰道:“紧跟著我们。” 三楼的走廊和二楼一样,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阴气繚绕,眼前仿佛一层一层黑雾笼罩在走廊上,把他们眼前的路吞噬。 他们摸黑继续往前走,远处隱隱透出一丝光亮。 阿飞眸中闪出一抹亮光:“漂亮姐姐!老商!你们看,那里好像有个房间!” 他说著话,竟然直接化作原形,飞奔著往那个透出光亮的房间跑去。 “阿飞!等等!”云观月出声,同时伸出手想要拉住他。 可惜慢了一步,化作原形的阿飞动作太快,已经飞奔著衝进了那个房间。 商砚礼和云观月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往那个房间衝去。 阿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毫不犹豫衝进这个房间。 明明自从走进这栋居民楼,他就一直觉得不安害怕,可从那道光亮亮起时,心中就有一个声音,催促著他快进去、快进去…… 他小小的身体用力撞开门,直接跑进了那个房间。 里面坐著一个小男孩,回过头来对著他温和地笑著:“小白,我们终於又见面了。” 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阿飞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房间里的这个小男孩,正是当年把它这只“流浪猫”捡回家的小男孩,阿飞。 他还记得,他们相遇时是一个冬天,天特別冷,雪纷飞,他几乎快要冻死在街角。 他可是一只神兽,如果就这么冻死了,实在太丟人了。 就在他意识快要涣散的时候,一双温暖的手把他从雪地里抱了起来,正是眼前这个小男孩阿飞。 这张脸他太熟悉了,因为自从小男孩死了之后,他就变成了他的模样。 再一次见到自己的小主人,阿飞热泪盈眶,控制不住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流下来。 他已经重新变回自己的原型朏朏,不再迟疑,激动地扑向小主人,窝进他的怀里。 就像一只真正的猫,在他手心里不断地蹭著脑袋。 他又见到了它的小主人,不管他是人是鬼,他都要和他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商砚礼比云观月快了一步踏进这个房间,可是却没有见到阿飞。 眼前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家,但却异常的温馨。 黄调的光淡淡地落在头顶,让整个房间都增添了几分柔和感。 桌上摆放著几道家常小菜,味道很香。 这场面太温馨,温馨地有些诡异。 商砚礼提高警惕,正想回头找云观月,就听到女人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清脆温柔。 这声音太熟悉了。 商砚礼皱起了眉头,不敢相信,那是云观月的声音。 从厨房里传出来······怎么可能? 下一秒,一张温柔漂亮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云观月”穿著舒適的家居服,身上围著一条普通的围裙,手里端著一锅鸡汤。 她微微蹙眉,带著娇嗔的语气说道:“你还愣在那里?快过来帮忙盛饭吃晚饭了。” 商砚礼愣在原地,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往前走。 这是云观月吗?看著长得一模一样,但又好像不是。 眼前的“云观月”將一锅鸡汤放到桌上,还凑上前去闻了闻,眸光亮晶晶的。 “好香啊!”她嘴角满是笑意,又转头看向商砚礼,眉眼间隱隱带上了一丝不悦:“你今天怎么了?上班太累了吗?为什么还站在那里不动?” “快过来帮忙盛饭。”她走上前来,拉住商砚礼的手,將他往厨房那边推了一下。 商砚礼被眼前这一幕惊呆,身体一动不动。 见没能推动他,“云观月”皱起眉头,故意装出生气的模样:“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累了。那我去盛饭,你坐下来等我。” 这一切太玄幻了。 商砚礼在桌边坐下,伸出刚刚被“云观月”牵著的左手,手上还残留著她手心里的温热。 这感觉太真实了,真实到他已经开始恍惚。 难道眼前这一切是真的吗? 他还没反应过来,“云观月”已经端出一碗饭放在他面前,在他对面坐下了。 她起身给自己和商砚礼一人盛了一碗汤,温柔开口:“今天我去菜场买了这只老母鸡,一下锅就感觉到不一样。黄澄澄的油呢,这鸡汤好香,你快尝一尝。” 望著她把那碗冒著黄油的鸡汤递到自己面前,脸上是明媚温柔的笑容。 商砚礼几乎是本能地伸出手接过那碗鸡汤,脑子里懵懵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420章 幻境 眼看商砚礼端著鸡汤却不喝,眼前“云观月”低垂了眼眸,一双水灵灵的眸子氤氳出水汽,看那模样像是要哭出来了。 商砚礼有些惊慌,更觉得奇怪,这真的是云观月吗?实在太不像她了。 他將手中鸡汤放下,温声说道:“你到底怎么了?” “云观月”放下筷子,娇嗔著挑眉看向商砚礼:“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你怎么了?今天突然嫌我做的饭不好吃吗?” 商砚礼摇头,总觉得眼前一切都是那么诡异奇怪。 他挑眉看向房间,轻声问道:“那是我们的房间?” 他这一声我们极其不確定,眼前女人却是皱起了眉头、很不满地问道:“那不然呢?是谁的房间?” 她起身拉住商砚礼的手往房间里走去:“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怪怪的。你自己进来看看,连自己的婚房都不认识了吗?” “婚房”这两个字像是一道惊雷,劈在商砚礼心口。 他整个人跳了起来,很是惊讶地摆手:“你在说什么?” “云观月”被他嚇了一跳,紧紧皱起眉头:“怎么回事?你是想不认帐吗?我们这才新婚,你就不认了?” 新婚、婚房这几个字一道一道劈在商砚礼心口,他仔细听著、不住摇头:“不可能。你到底是什么人?” 眼看著商砚礼眼里浮现出一抹怀疑,女人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你说我是什么人,我是你老婆!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好过分!” 女人动了气,直接甩开商砚礼的手:“既然你不想娶我。那我们就离婚好了。” 商砚礼摇头,眼前女人绝对不是云观月。 她蛮横不讲理,说话毫无逻辑,还爱耍小脾气,和云观月完全不同。 见商砚礼真的要离开,那女人急了,伸手拉住了他:“求你了,不要走,难道这里的家不好吗?” 她的话让商砚礼浑身一震,家?这里是他和云观月的家? 女人见他动摇,伸出手將他往自己身边拉扯:“对啊,我和你的家。不要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安安心心留在这里和我在一起。” “我们刚刚新婚,等享受完二人世界,就可以生一个孩子、你要是觉得一个孩子不够热闹,我们还可以多生几个······” 看著眼前女子不断地畅享著他们二人的未来,商砚礼紧紧皱起眉头,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抬步便想要离开,可女人却死死地拉住自己,满眼含泪地问道:“为什么要离开我?这样不好吗?” 云观月走在商砚礼身后,推开门时早已没了他们二人的踪影。 她的眼前是一个空房间,什么东西都没有,她皱起眉头,知道不对劲。 这房间里什么都没有,想来是他们被分开了,那商砚礼和阿飞呢,他们两个去了哪里? “商砚礼!阿飞!”云观月在这个空房间里喊了他们好久,没有见到人,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打量了一眼四周的环境,这个房间空空荡荡、看不出任何问题。 她又在房间里停留了一会儿,没等到商砚礼和阿飞出现,就乾脆走出了房间。 外面还是和刚刚一样的走廊,和刚刚一样,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商砚礼和阿飞不见了,她每走一步就越发小心,仔细观察著周围的环境。 夜晚没有任何声响,她走过的走廊墙壁上若隱若现,出现了一些裂缝,仿佛隨时都会崩裂开。 走廊上闪烁著一些光亮,转瞬即逝,仿佛带著无尽的压迫感。 云观月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几乎以为自己已经走到了走廊的尽头。 不对劲,她停下脚步回过头,沿著来时的路又继续往回走。 靠近那个房间时,她听到了一阵很奇怪的声音,像是有老鼠在啃食墙壁、又像是女人的哭声。 在如此安静的环境里,这种声音被无限放大,让人听来毛骨悚然。 云观月神色镇定,从怀里冒出一张符纸,口中念念有词。 隨著她念出咒术,手中符纸飞向面前虚空。 只一瞬间,幻境被打破,眼前走廊完全变了模样,四周的墙面脱落,走廊一段接一段的消失。 云观月自巍然不动,她知道这不过是女鬼的下一层幻境。她脚下的走廊不会消失,更不会让自己摔下去。 见自己的幻术对她完全没用,红衣女鬼现身在她面前。 女鬼脸上掛著两条血红色的血泪,双眼空洞无神,嘴里不断地发出悽厉的叫声,看起来十分恐怖。 可云观月双手环胸,站在她面前、根本没把她当回事。 这些小伎俩实在算不上什么。 见到云观月漫不经心的模样,女鬼被激怒,隨著她嘴里的叫声越来越响,身后涌出大批老鼠,密密麻麻像是一阵黑色的海浪、此起彼伏。 那些老鼠的眼睛闪烁著诡异的红光,显然是异化了的老鼠。 老鼠浑身都有毒,要是不小心被它们的利爪抓到,便会中妖毒。 云观月皱眉,从怀里摸出符纸,正准备点燃了扔向老鼠,就见面前一道雪白色的身影闪过,如同一道白光照亮整个走廊,是朏朏。 阿飞破除了幻境,化成朏朏的原形。 见到云观月此刻面对如此多的老鼠,虽然他心里害怕,还是本能地衝上去要保护她。 红衣女鬼突然大笑起来:“好可爱的小猫咪,你知不知道现在的猫都是怕老鼠的!” 她挥了挥手指,挥著地下那些老鼠扑上去攻击朏朏。 老鼠原本没有智力,只会一窝蜂集聚在一起攻击,但在女鬼的指挥下,这些老鼠的战斗力强了许多。 没几下功夫,阿飞就明显处於弱势,有些吃力。 云观月原本没想这么快动手,还想从女鬼嘴里打探一下消息。 眼看她准备杀阿飞,她皱了皱眉头,双手迅速翻飞。 女鬼根本就没看清楚,就见云观月手心里浮现出一个淡黄色的光圈。 那道光圈没有任何迟疑,迅速飞向女鬼。 不可能的,怎么会有人掐诀如此之快! 红衣女鬼被困在阵法中,浑身好像被绳索紧紧缚住,不管她怎么挣扎都没有办法挪动身体。 她不敢置信,满脸怨恨地看向眼前女天师,她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这么厉害? 那个红衣女鬼正是传说中的那个女人,自从她在那间房间里自杀之后,她並非是怨气大到不能投胎,而是发现自己没有办法离开这栋楼。 她活著的时候,没有人善待过她,渣男骗她、辜负她。死了之后,连这栋楼都要欺负她。 女鬼心中越来越愤恨,既然上天如此待她,那她就做个恶鬼! 她虽然一声不吭,但云观月已经从她的回忆中看到了前因后果。 她真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魂,在这栋楼里造下不少业孽,今天將她收了、一点也不冤。 眼下阿飞已经出来了,那商砚礼呢? 云观月將阵法加重,眼看著女鬼忍不住惊声尖叫。 她迈步向前,厉声问道:“还有一个男人呢,他被你困在哪了?” 红衣女鬼听到她的问题,抬头望了她一眼,突然大笑起来:“原来是这样!你们还真是一对吗?那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他不会出来的。” 云观月皱眉,心里有些奇怪,这红衣女鬼的道行一点也不高,怎么可能把商砚礼困住? 她正想继续追问,身后突然亮起一道雷击木剑的光芒,如同一条冒著寒光的蛇、直接窜到红衣女鬼脖颈处,一剑便將女鬼刺死! 那女鬼还被困在阵中,发出悽厉的叫声。 见到商砚礼手持雷击木剑出现,云观月也不再迟疑,收拢阵法將女鬼捉进符纸中。 这样的恶鬼,她要亲自送她去地府。 等他们处理完一切,阿飞笑盈盈转头看向商砚礼:“老商,你从哪里冒出来的?刚刚又去哪儿了?” 商砚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转头看了一眼云观月:“你没事吧?” 云观月点头,身旁阿飞凑上前继续追问:“漂亮姐姐当然没事,我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在对付那女鬼了,我想她根本就没有入幻境······” 说到这儿,阿飞停顿了一下,挑眉笑眯眯看向商砚礼:“我说老商你怎么还不如我,我都已经出幻境了,你在哪里?” 见商砚礼不说话,阿飞还想继续调侃下去,下一秒,一道冷冽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一瞬间,阿飞感觉后背发凉,周身的温度降了许多。要是再被这样的视线多看几眼,他怕是要冻死在这儿······ 没人说话,阿飞很自觉把嘴闭上,慢慢挪动步子往云观月身后藏。 太可怕了,这就是上古神兽貔貅的气场,那是他这只小朏朏能比的。 眼看阿飞不再嘰嘰喳喳,云观月倒是有些好奇,半眯著眼睛看向他们二人:“说说吧,都遇到什么幻境了?” 阿飞的幻境没什么不能说的,一五一十地说著:“当时我真的想要留在幻境里了,不过电光火石之间,我突然想到小主人他都已经死了,怎么可能又活过来呢?” “这一定是假的,漂亮姐姐才是真的,我这么想著就出来了。” 他说完这些,颇为得意地昂起了头,能自己破了幻境,他確实挺了不起的。 云观月夸奖似地摸了一下他的头,说实在的,这女鬼道行太浅,这幻境不难破。 听阿飞说完,两人眼神齐刷刷地看向身旁商砚礼。 这么容易的幻境,他竟然了这么多的时间,到底碰到了什么? 对上云观月的视线,商砚礼仍旧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客为主地问道:“你呢?你遇到了什么幻境?” 云观月很坦然地摇头:“我进那个房间没有见到你们两个,也没有见到任何幻境,就一直在走廊上找你们。” 商砚礼点了下头,低垂了眼眸,浅淡眸底没有丝毫情绪,淡淡说道:“我也是。” 听到这三个字,阿飞几乎炸了,这怎么可能呢?商砚礼了那么长的时间才出现,他一定是有幻境的! 他嘟囔著嘴,心里十分不痛快。 他都把自己的幻境全说出来了,商砚礼却藏著掖著,老商可真是不地道! 他原本是想说他几句,可一想到刚刚那种恐惧的感觉,愣是不敢再开口了。 云观月站在一旁,伸手摸了一下下巴,这还是她第一次觉得商砚礼好像有什么事瞒著她。 她很好奇商砚礼的幻境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不能告诉自己? 不过她不喜欢刨根问底,更不喜欢为难別人。 既然他不想说,她也就不会再问了。 第421章 阵法越来越弱 女鬼被云观月收进符纸,这栋居民楼的阴气也隨之消散。 走出这栋楼,云观月给邱康胜打了个电话,告诉他眼前城乡结合部发生的事情。 电话那头,邱康胜惊得下巴都快掉了,说话磕磕绊绊,表示这么严重的事情,他马上就联繫曹天禄,让他找当地的玄门负责人过来处理。 那么多的普通百姓被异化成半人半鼠的妖怪,这可不是一件小事,邱康胜自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在等他们过来处理的时候,商砚礼和云观月带著阿飞在城乡结合部里转了一圈。 女鬼已经被他们除去,那些异化的老鼠人居民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大多是刚刚被商砚礼和云观月打晕的。 前面天色昏暗,云观月还没觉得有这么多居民,这会儿才发现他们这么躺著,几乎躺满了整个地面,多到他们无处落脚。 才逛了没一会儿,云观月和商砚礼就皱起眉头。 这事情的性质可不像是以往对付妖怪,眼前这些可都是普通百姓,就看玄门准备怎么收场了。 这件事不好解决,曹天禄赶到,看清楚眼前局面差一点就要晕倒了。还好他不是禹城玄门分部的负责人,立刻便往旁边退了一步。 玄门分部的负责人亲眼看到这样的场景,也恨不得当场晕过去。 出了这样的事,压力几乎把他压得透不过气来。一时间,玄门分部负责人和曹天禄互相看著对方,面色十分凝重,不知该如何是好。 见他们互相看来看去,没有任何决断、连话都不说,阿飞按捺不住,一口浊气涌上心头:“你们算什么玄门的负责人?禹城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情,你们连知都不知道,也太离谱了吧。” 负责人动了一下唇,似乎想说些什么,可看著这满地半鼠化的居民还是说不出话来。 不错,这件事他没什么可解释的。 他们玄门分部虽然没有直接建立在禹城,但此处是在他管辖范围之內出了这么严重的事,他难辞其咎。 解释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还不如闭嘴、別说话。 沉默片刻,负责人一句都不敢解释,转头对著自己带来的手下厉声呵斥道:“还不赶快把居民先抬回去?” 曹天禄聪明,一到这儿就站到了云观月身旁。 他是邱康胜的人,和禹城本身就没什么关係,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可不能骂自己。 玄门分部的负责人刚刚沉默的时间里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此事他们玄门难辞其咎,与其去解释为什么失职,不如好好想想如何补救。 他好不容易安排了手下做事,一转头就见曹天禄像个狗腿一样跟在云观月身旁,他皱了皱眉头,他们总部来的人实在太狗了! 他忙走上前,笑盈盈对云观月说道:“我们已经为云道友准备了酒店······” 他还没把话说完,商砚礼已经冲他摆了摆手:“不必了,酒店我已经都安排好了。” 见云观月神色不悦,商砚礼也没有和玄门的人多说什么,连酒店地址都没有,告知他们把城乡结合部交给玄门分部接手。 商砚礼、云观月带著阿飞直接入住了禹城最高级的五星级酒店。 他们来禹城是为了调查全城百姓离奇死亡的事,但没有想到城乡结合部这里的事態更加恶劣。 经过玄门分布的调查,发现情况比大家预料中的还要差。 几乎整个城乡结合部,包括外围的人都被控制了,最可怕的是这一切玄门的人毫无察觉。 曹天禄立刻把这件事匯报给了邱康胜,后者和其他玄门总部的管理人员立刻飞了过来。 到了禹城,邱康胜都没时间先去见云观月,直奔城乡结合部查探情况。 昨天的那些居民都被转移到玄门治疗,眼下城乡结合部里空无一人、已经被封锁起来。 女鬼已经被云观月抓走了,但封锁线后还是有浓郁的腥臭味,那是尸体的味道,还混合著老鼠的臭味。 老鼠这种动物原本就浑身是毒,一不留神就容易蔓延成鼠疫。 眼下又有那么多居民异化成老鼠精,邱康胜站在封锁线外面色难看,这事情真不知要如何解决? 见到来了这么多总部的管理人员,昨天那个分部负责人擦著额间冷汗,小心翼翼跟在邱康胜身边:“邱道长,我们现在对外说这里爆发了瘟疫,所以封锁了,也提醒了普通人千万別靠近这里。” 邱康胜微微頷首,颇为讚许地看了男人一眼,虽然玄门分部没能及时发现这里出事,但总算后续处理没有掉链子。 可不管怎么说,眼下禹城出的事太多了,这个负责人无论如何要负上责任。 邱康胜抬手,想说什么,又无可奈何地摇头、什么都没说。 全城的人死了又復活,一个普通女鬼却有能力把居民都异化成老鼠精,禹城的问题太复杂,玄门官方介入也没能搞清楚真相。 听说云观月还在城里没走,邱康胜眼眸一亮,转头看向曹天禄:“快带我去见云道友。” 邱康胜脚步很快,刚走几步,又顿了顿,转头看向刚刚那个没用的男人:“你们禹城有没有特色美食?赶快去准备,越多越好,送到云道友下榻的酒店。” 云观月最喜欢美食,希望她能看在这些美食的份上,原谅他们玄门犯下的错。 邱康胜现在是有一些了解云观月了,原本她连门都不让进的,闻到香味才让自己和曹天禄进去。 “云道友,这次辛苦你了,所以我特意带上这些美食过来、就是为了感谢你。” 曹天禄很有眼力见,立刻把拎来的一大堆食物一一摆放在桌上。 云观月的视线看向哪一个,他就立刻打开递上去。 禹城这个城市虽然不大,但有特別多美食。 云观月看著琳琅满目的美食,先选了一碗米粉,热腾腾的下肚,胃也暖了,心情也自然好了起来。 眼看她的神色缓和了些,邱康胜这才试探性说道:“这次的事,玄门分部一定会负上责任。” 云观月挑眉,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继续。 玄门的废物所谓地负责任,也不过就是把那个负责人换了,再换上另一个废物而已。 这些事,她不感兴趣。 见云观月不说话,邱康胜尷尬地笑了笑:“不过这次禹城出的事太大了,我们玄门总部也有一些不知所措,好几位长老来了。” 他语气停顿了一下,咬牙说道:“云道友,我就开门见山直说了,这次又要麻烦你了。长老们过来,我们总要给出一些说法,不知道云道友有没有关於幕后黑手的线索?” 听到邱康胜这个恬不知耻地问出口,坐在一旁的阿飞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原来他们玄门的人不只是废物,还很不要脸。 云观月刚拿了一块馅饼放进嘴里,软软糯糯,这东西味道很不错。 她一边吃一边摇头。 倒不是她不想帮忙,她確实也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 邱康胜有一点失望,但很快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他挑眉看向云观月:“那云道友觉得,这件事会不会和恶魔面具人有关?” 他猛得一掌拍在桌上:“最近恶魔面具和碧落女皇到处为非作歹,我们玄门上下、包括几位长老都非常重视此事。” “对了,慈真道人和紫阳道长今天下午也会到,云道友要去见见他们吗?” 他刚刚这番慷慨陈词时,云观月已经吃了三个馅饼,还喝了一碗热腾腾的粉丝汤。 这会儿她心满意足,心情很好。 要不是有这一桌子的美食,她早就把邱康胜赶出去了。 她擦了一下嘴,语气十分平淡:“这些事应该是你们玄门来查,你事事都来问我,我又不是玄门的妈。” 至於玄门的那几位长老,云观月更是没想去见他们,她可没这么空。 眼看云观月心情不好了,邱康胜也不敢再多嘴,连忙起身:“是了,辛苦云道友,我又一直打扰你,是我不好。” 他正转身准备离开,想了想又说道:“这一次几位长老过来,是想要討论出一个制止恶魔面具他们继续作恶的方法,如果云道友有兴趣,可以过来一起討论。” 虽然他也感觉到云观月並不打算去见几位长老,但他还是要尽力邀请。 话他已经带到了,多的事,他也做不了了…… 看邱康胜离开,阿飞坐在云观月身边端了一碗羊肉粉丝汤吃起来,禹城的食物还挺好吃的。 他嘴里塞满了羊肉,挑眉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总算这个邱康胜不是太討人厌。 云观月不咸不淡地点了下头,又递了一碗羊肉汤给商砚礼:“你也尝尝这羊肉汤的味道,比这酒店里的五星大厨做得还好吃。” 要不是看在这一桌子美食的份上,她都不会听邱康胜说这么多废话。 商砚礼抬眸,直接撞进一双带著笑意的黑眸,这感觉太像是幻境中的画面。 他心口一动,脸颊噌得一下微微泛红。 他怎么又想到那个幻境了?眼前云观月和幻境中穿著围裙的女人重叠,商砚礼正了正神色,极力拉回自己的思绪。 他其实没什么胃口,但因为是云观月递过来的,还是喝了两口。 咸香的羊肉汤入口,商砚礼平復了一下心情,將碗放下。 云观月並未察觉到商砚礼不对劲,拿了一块烧饼浸在汤中泡软了,咬了一口:“对了,其实在那栋居民楼里,我还感觉到有阵法的波动。” “虽然非常微妙,但我还是捕捉到了。” 阿飞瞪大了眼睛,很是意外:“阵法?难道那里的事也是恶魔面具他们做的?” 云观月放下碗,眼底掠过一抹疑惑:“其实我倒是觉得这阵法像是碧落女皇的手笔,但很奇怪,我们进入居民楼时这阵法越来越弱。” “当时我破阵,按碧落女皇的性子,应该早就跳出来阻止我了,她为什么又没有出现?” 云观月说到这儿,微微怔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商砚礼。 四目相对,她心里又好奇起来,究竟在那栋楼里,商砚礼陷入了什么样的幻境?为什么不说呢? 虽然云观月没开口问,但商砚礼却从她的眼底看出她想问什么,他有些慌乱地躲开视线,抱起羊肉汤一连喝了两口。 第422章 回庄园 禹城的情况比他们想像中更复杂。 云观月和商砚礼还有阿飞留在这里,一连呆了好几天。 虽然表面上云观月不肯出手相助,一切都让玄门自己去解决,但是暗地里她和商砚礼也在暗暗关注这场事件。 此事的发展和邱康胜想的完全不同,那些被异化成老鼠精的普通人死了半数。剩下的人虽然没有死,但也和死人一样。 他们现在人不人妖不妖,再也不可能做人了。 云观月没指望过玄门官方可以把这件事解决,但没想到他们竟然连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查不到,这些人简直废物的太离谱。 没办法,他们只能留在此处,想要再查一下,看看有没有线索。 刚好禹城有不少美食打卡点,商砚礼一边陪云观月查线索,一边带著她到处打卡。 这几日过得也算是愜意。 这天晚上他们刚回到酒店休息,云观月就接到了步飞白的电话。 电话一接起来,对面就期期艾艾,哭哭啼啼。 步飞白:“云道友,我梦到小师妹了。她说她死得很惨,尸体都被四分五裂,不知道现在自己在哪里,非常的可怜……” 他一边说话,一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大男人,这会儿语气里带著哭腔,好像就在哭。 云观月还没回答他,就听到电话那头庄图南的声音非常响:“观月你別理他,这不过是一场梦而已!这傻小子做了这个梦,已经哭哭啼啼和我们说半天了。” 步飞白的声音激动起来:“我怎么样也是个天师,我做的梦是有预知作用的,绝对不是隨隨便便做的梦!” “更何况,师妹不是別人,我和她心意相通,我会梦到她,绝对是她出事了。” 庄图南冷笑一声:“师妹怎么了?我可听说她和你没什么关係。“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步飞白语塞,没错,南宫依依出事之前,他从来也没有表达过对她的爱意,现在自然也没有任何身份可以替她出头。 可说他们之间没什么关係,他不认。 他厉声说道:“我和小师妹情谊相投,她是我最喜欢的人,我会梦到她,绝对不是隨便梦到的。” “云道友你听见了吗?求求你了,帮我找找师妹。” 他现在说的这一番话,云观月倒是有一些意外。想不到他这会儿像个人了,能坦诚自己心意了。 只是可惜,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就这个梦而言,云观月同意步飞白的看法,南宫依依一定是出事了,所以他才会做这样的梦。 人都已经死了,他承认喜欢人家又有什么用呢? 云观月压了压眉眼,罢了,比起这世上大部分的男人,步飞白也算是强了许多。 她点头:“我知道了,不过你也知道你是个天师,就没想过找南宫依依的魂魄吗?” 电话那头,步飞白停顿了一会儿,苦笑道:“我当然试过,我用了各种手段,根本找不到她的魂魄。” 庄图南的声音又从电话那头响了起来:“那不是废话吗?她让碧落女皇附身了,如果真的死了,那魂魄都让碧落给吞没了,你当然找不到。” 云观月伸手扶额,庄图南做符纸道具的能耐那么强,只可惜长了一张嘴。 要不是有白哲在他们身边,她都怕这两人动起手来把庄园给拆了。 吵吵闹闹中,庄图南直接把步飞白的电话掛断了。 见云观月还拿著手机,商砚礼微微摇头:“不用管他们,有白哲在,让他去处理吧。” 云观月点头,微微皱起眉头。 用在禹城的吸魂大法突然暂停,城乡结合部的居民楼里帮那红衣女鬼越来越强的阵法、却越来越弱,现在步飞白还梦到南宫依依向她哭诉自己已经死了…… 云观月抬眸看向商砚礼:“你怎么想?” 商砚礼动了动唇,刚要开口,就听到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漂亮姐姐,我去开门。”阿飞从沙发上跳起来,麻利地跑去开门,打开门面前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道长。 “小道友,我是来找云小友的。” 眼前的道长开口態度客气,眉眼间却带著一抹冷冽。 阿飞不知为何,被她眼神看著,就有一种不安,好像她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真身。 他侧了侧身子,转头看向云观月:“漂亮姐姐。” 云观月听声音已经听出,来人正是慈真道人。 她点了一下头,阿飞会意立刻侧了侧身子:“请进,姐姐就在里面。” “慈真前辈。”云观月和商砚礼同时起身相迎。 在桌边坐下,慈真道人看著云观月,眉眼间满是温和笑意。 实在奇怪,阿飞乖巧端来一杯茶,这个道长看自己和看漂亮姐姐的眼神怎么完全不同,好像变了一个人。 云观月心中知晓一定是禹城的情况太差了,刚刚邱康胜才来过,说是慈真道人和別的道长也要赶来。 这才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她就到了自己面前。 云观月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刚才吃了这么多东西,喝点儿普洱茶刚好消食。 她开口:“前辈今日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见云观月问得直接,慈真道人也不掩饰,开门见山说道:“我今日过来真的是有要事想请求云小友。” 听到她的话,商砚礼缓缓起身,又看了一眼身旁阿飞。 见状,慈真道人笑著摆了摆手:“商小友,你们不用避开,都留下吧。” 她放下手中茶盏,直接了当开口道:“我一向心直口快,也不想耽误大家的时间。这次前来,是想请求诸位出手相助。” 她娓娓道来,云观月和商砚礼神色还算淡定,阿飞坐在一旁却是越听越觉得可怕。 这种末日劫难,自己坐在这儿听、是不是不太合適? 从太极村离开之后,慈真道人总觉得心头不安,感觉这世间即將有大的劫难。 她闭关,和师兄紫阳道长一起算出天命。 果然,这世间即將有一场极大的劫难,这事不只事关上清派或玄门,而是世间万物天下苍生的劫难。 算出这一卦之后,慈真道人和紫阳道长便开始想办法。 玄门弟子和上清派弟子大多都是废物,靠的都是他们各门各派的长老。可这一场劫难,慈真道人明確算出、以她和紫阳还有其他道长们联手也无法抵挡。 听到她这么说,阿飞的心情大起大落。 这个道长还挺討人喜欢的,说的都是实在话,可就连这些前辈都解决不了的事,来找漂亮姐姐有什么用? 似乎是看出他眼底的疑惑,慈真道人继续说道:“我们算过能救世之人,便是云小友你……” 她欲言又止:“我也知道云小友你不是玄门中人,原本是不需要淌这浑水的。不过你和这位商小友会出现在太极村,也就证明你们是心繫天下之人。” “还有这位小道友,你们虽然身份特殊,但应该也不想看到天地覆灭,生灵涂炭吧。”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在道德绑架,慈真道人后头的话又咽了回去,坐在一旁、面上明显有些侷促。 云观月端著茶盏,半眯著眼睛没有说话,她一直对慈真道人很有好感,但如果此刻答应了她,也就是和玄门等人合作。 她並不想。 见云观月一直不说话,慈真道人也没有逼她。 一盏茶喝完,她嘆了口气,刚准备离开,听见外头又响起了敲门声。 “今天怎么有这么多人?”阿飞小声嘟囔著,被商砚礼一眼扫过,赶紧闭上了嘴。 这一次商砚礼是亲自去开的门,他感受到门外之人並非普通人。 果然,打开门,便感觉到一股充沛的灵力扑面而来。 紫阳道长进门,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慈真道人,缓缓摇头:“慈真,我与你说过,不要用苍生来为难云小友。” 他转头看向云观月,语气平静:“救苍生,原本就是我们玄门之事,云小友不必有心理负担。世间之事,但凭心意罢了。” 他语气极为真诚,眼神却是不由自主地转向一旁商砚礼。 他深深看了商砚礼几眼,眸底蕴含著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最后一言未发。 紫阳道长和慈真道人一起离开,並没有要云观月给出一个答覆。 等他们都离开了,云观月又拿起一个烧饼,麻木地泡进已经冷了的羊肉汤里,咬了一口,发现饼也不脆了、汤也不热了,不好吃了。 商砚礼见她皱眉,让酒店再送一份食物过来。 等待的时间里,他挑眉看向云观月:“这件事你怎么想?” 云观月知道他说的是救世之事,她摇了摇头。 她对慈真道人和紫阳道长这两位前辈很有好感,但也不觉得自己一个普通人可以救世。 她抽出纸巾擦了擦手,转头见商砚礼坐在一旁沉思。 云观月想到刚刚紫阳道长看商砚礼的眼神,还有慈真道人进门时多看了阿飞一眼,看来得道高人一眼便能看出他们神兽的身份。 她伸手在商砚礼肩头上拍了一下,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语气说道:“你別担心,如果是你肩负天下,我作为伙伴一定不会退缩,会陪著你的。” 她眼眸亮晶晶的,仿佛有星光在闪烁。 商砚礼唇边勾起一抹笑意,並未多言。 他们二人说著话,转头见阿飞靠在沙发上已是睡著了。 云观月挑眉:“这些日子也確实是累了,既然这么多长老都到了禹城,还是把这些事都交给他们,我们回庄园去吧。” 商砚礼点头,立刻就去安排车子和机票,动作快的话,还可以赶上在庄园吃晚饭。 第423章 山海经 从禹城回来,他们先坐了飞机,又坐上了商砚礼安排的车。 车缓缓驶入庄园,阿飞的嘴就没合上过。天哪,这是什么地方?上古时期的原始森林吗? 他自打有意识开始,就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生態环境。 云观月在一旁轻声说道:“庄园在里面,是我们住的地方。这里是自然森林公园,你有很多伙伴都在这里,你可以隨时找他们一起玩。” 阿飞用力点了一下头,早知如此,他就应该早一点跟他们回来。 这自然森林公园也实在太好了吧! 回到庄园,庄图南、白哲、小鱼和步飞白都在等著他们。 夜色正浓,长桌摆在外面,掛上了许多灯带,看起来很有气氛。 阿飞一眼便看见了穿著围裙的小鱼,好可爱的女孩子。 他瞬间扔下云观月,快跑著往小鱼身边跑去:“你好,我叫阿飞,你是……” 他仔细打量著小鱼,想知道她的原身是什么。 一旁的庄图南一把搂过阿飞的脖子,调侃道:“臭小子,一来就和女孩子搭訕,也不和哥哥我说句话。” 他压住阿飞的脖子,让他靠近自己,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別看了,她是人。” 小鱼自然看不出阿飞是什么,只以为是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孩。 她脸微微一红,快步走到云观月身边:“云姐姐,你们回来了,快尝尝我做的鱼好不好吃?” 她自打来了庄园,每天日子都过得特別快活,要不就是在研究新菜式,要不就是陪庄园里的异兽一起玩。 她的灵力很纯,非常招异兽们喜欢,在庄园里的生活可以说是如鱼得水。 庄图南和白哲回来之后,给了她不少书,还会辅导她学习。毕竟小鱼这个年纪作为人类,是要读书的。 云观月笑盈盈看了一眼小鱼,任由她拉著自己在桌边坐下,闻著桌上扑鼻的香味,她感到无比的安心。 她真的把庄园当成了家,回到这里就有一种归属感。 见小鱼和云观月坐下,庄图南也压著阿飞坐在他身边:“你给我过来,陪哥哥喝两杯酒。” 阿飞不甘示弱,一把推开庄图南:“我说大叔,我可是未成年人,我不能喝酒的。” 听到这话,庄图南瞪大了眼睛:“你小子怎么这么不要脸?” 看著他们打打闹闹,白哲伸手抚过眉心:“行了,你们一回来,这庄园也太吵了。” 步飞白坐在一旁,仿佛所有的热闹和他没关係。 和商砚礼、云观月打了声招呼,他便在桌边坐下,一个人喝起酒来,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著:“师妹……师妹……” 云观月早就不管他们,小鱼的手指到哪儿,她便尝尝这道新菜,眼眸一亮又一亮。 好吃!真好吃! 商砚礼在角落坐下,看著眼前的热闹,嘴角勾起微妙的弧度。 白哲说得不错,现在的庄园实在太热闹太吵了,不过过去的岁月、也太安静了。 回忆起他和庄图南、白哲相伴度过的那些沉静岁月,不是不好,但比起现在、不够好。 吃了一会儿,在庄图南和步飞白的强烈要求下,大家都喝起酒来。 见阿飞的眼神一直落在小鱼身上,庄图南大笑起来:“小子,你现在明白哥哥跟你说的话了吧,你还年轻,不懂什么叫做爱情。” 阿飞点头:“大叔,你说得不错,我还年轻,还有很多选择的余地。不过你已经不年轻了,你看老商和云姐姐多好。” 听到他迅速跟著小鱼改口,不再叫自己漂亮姐姐,云观月眼底泛起一抹笑意,轻轻推了一下坐在身旁的商砚礼:“你看出来没有,阿飞是不是对小鱼有点什么?” 商砚礼愣了一下,他现在確定云观月的確是喝过酒了,不然她根本不会关注这些八卦的事。 他低头看了一眼杯中酒,明亮的月色在杯中晃。 他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笑意,別人的事她这么聪明,轮到自己,怎么什么都看不明白。 庄图南突然站起身来,举起手中的酒杯:“我说我们难得人这么齐,一定要好好喝一杯!” 白哲在一旁忍不住翻白眼:“人不齐的时候,你也喝得不少。” 眾人笑作一团,步飞白一杯接一杯,喝了许多,话也越发密了起来。 他凑到商砚礼和云观月面前,喋喋不休:“自从师妹被碧落女皇附身,我已经很久没有觉得这么痛快了。” “云道友、商先生,你们不知道,师兄弟们说外头的世道真的越来越差了。不只是我们华国灵异事件越来越多,国外也是。” “那些驱魔人和阴阳师根本解决不了问题,都在向玄门求助。” 云观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求助玄门那些废物,有用吗?” 步飞白脸上的表情尷尬了一下,点了点头:“虽然我们比不上云道友,但玄门和各门派弟子里还是有一些厉害的人。只是我听师兄说长老出面拒绝了国外的求助,说是华国內部的问题都解决不了,没有精力再去帮他们了。” 云观月坐直了身子,想到慈真和紫阳点了点头,前辈们还是有一点本事,只是其他人未免太弱了点。 小鱼做的鱼太好吃了,她今天心情不错,挑眉看向步飞白:“你也不要想太多,又不是只有你们门派有废物,到处都是。” 步飞白:“……” 云观月她是真的很会安慰人,说得很好,下次不要了…… 他们聊得太开心,也喝了很多酒,最后只剩下商砚礼一个人清醒地坐在桌边,把他们一个一个送回房间。 等他躺在自己的床上,才感觉筋骨疲惫。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著的,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 梦里他追逐恶魔面具很久,终於將他擒住时,那张可怖的面具下竟然露出了自己的脸。 面对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商砚礼並没有退缩。 他猛地伸出手,一掌往恶魔面具人胸口伸进去,感受到他的心臟,用力拽出。 可眼前面具人却毫无损伤,反而大笑著转身跑掉。 商砚礼继续在他身后追逐,却见眼前又多出了一个人。 是碧落女皇,她和面具人好像正在商谈什么,脸上带著囂张的笑容。 下一秒,面具人手中多出一把刀,狠狠刺进碧落女皇的胸口。 在女皇不敢置信的注视下,恶魔面具大笑著吸收掉她全部的灵力,那些泛著黄白光芒的光圈,一圈一圈涌入恶魔面具胸口。 他转头对著自己囂张得意地笑著,又指了指自己的脸。 商砚礼从梦中惊醒,发现后背全都是冷汗,睡衣都让冷汗浸湿。 他甩了一下头上的汗水,刚才梦里那一幕的衝击感实在太强,让他没办法再合上眼睛。 他在床上躺了一下,被汗水浸湿的衣服粘在身上,感觉非常不舒服。 他乾脆起身冲了一个冷水澡,冰冷的水珠一滴一滴落在他的脸上,却没办法让他的心静下来。 他换了一套衣服走出房间,感受著外面清凉的晚风,漫无目的地走在庄园里。 商砚礼也不知怎么,竟不知不觉走到了云观月的房间外。 已经这个时间了,她肯定已经睡了,商砚礼举起的手停留在门边、没有敲下去。 他正要转身离开时,却闻到房间里传来了香味。 香味?商砚礼微微皱眉,他们现在可是在自然森林公园里,叫不到外卖的。 云观月的性格也不会大半夜把厨子叫起来做饭,在房间里,她吃什么? 商砚礼敲响房门的同时,门打开了,云观月带著笑意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两人异口同声,相视一笑。 云观月侧了侧身子:“进来吧,你也是饿醒的吗?” 商砚礼走进房间,见小鱼和阿飞坐在烤炉边上,偷感很重地看向自己,脸上带著笑容。 他的视线从烤炉移到一旁的空气炸锅,他们还挺会吃。 小鱼正想开口,一旁的阿飞看了一眼商砚礼:“老商,我这就把小鱼带走。” 不给她说话的机会,阿飞牵著小鱼的手就把她带出了房间。 大半夜,商砚礼会过来找云观月,一定是有要事相谈。 阿飞现在可聪明。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云观月给商砚礼递了一罐果汁酒,冰冰凉凉的感觉在手心蔓延开。 她的房间里除了烤串杂物的香气,还有淡淡的薰香味,像是檀香又混合了其他味道,商砚礼原本焦躁不安的心渐渐安稳下来。 云观月知道商砚礼不是半夜吃夜宵的人,並没有给他递炸串,只是示意他自己把酒打开:“这是小鱼给我推荐的,甜滋滋的像果汁,但又带了一点酒精味,还挺好喝的。” 商砚礼打开,在云观月的注视下喝了一口。 后者半眯著眼睛笑了起来:“我知道你不喜欢喝甜的东西,不过心情不好的时候喝一点会舒服点。” 她自己手里也拿著一罐果汁酒,冰冰凉凉地入喉,漫不经心地问道:“你怎么了?” 商砚礼握著罐子的手微微用力,指节泛出青白色,他將刚刚自己的梦境全盘说出,微微皱眉:“我不知道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他说著话,伸手捏了一下眉心,低声说道:“或许,碧落女皇真的已经死了。” 云观月默默地听完商砚礼说出这个梦,坐在一旁沉默了几秒,开口说道:“你还记得,之前有一次我问庄图南,关於你和恶魔面具之间的事吗?” “当时就是因为我做了那个梦,梦到恶魔面具的脸变成了你。” 见商砚礼抬眸望向自己,她继续说道:“其实之前我就怀疑过山海经里的异兽一一在真实世界里出现,是不是有人想要利用这些神兽的力量来灭世?” 第424章 重聚 云观月的话让商砚礼低垂了眼眸,沉默片刻,他开口,语气平静到好像没有一丝情绪:“你是觉得,我就是那个被他盯上的第一个神兽?” 云观月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凑近了商砚礼。 四目相对,她看著他瞳孔中反射出的自己,缓缓眨了一下眼睛。 与此同时,她伸出手和商砚礼十指紧握,口中念念有词,很快便感觉到商砚礼身上竟然被下了蛊。 “同生蛊。”云观月轻轻念著这三个字,眉头紧蹙。 她鬆开手,十分认真地看向商砚礼:“你身体里有同生蛊,应该是恶魔面具下在你身上的。” “一旦他催动蛊虫,就能將你身上的神力偷走。如果他得到貔貅的能力,不止实力大涨,还能控制庄园里的神兽。” 云观月面色凝重,她明白为什么这么久以来恶魔面具都没有催动蛊虫,因为庄园里的神兽还不够多。 他要利用商砚礼、庄图南和白哲继续帮他抓更多的神兽回来,然后再催动蛊虫。 好歹毒的人。 商砚礼拿起冰凉的酒杯又喝了一口,沉默了一会儿,脑子里不由自主回忆起他和恶魔面具从相识到成为最好的朋友,再如何因为道不同、不相为谋,站到彼此的对立面。 从前的回忆点滴,此刻看来都像是一场笑话。 原来从一开始,他对自己的接近都是为了要利用他。 看出商砚礼的情绪不好,云观月轻咳了一声:“你不要太难过,其实你之所以会被骗,不是因为你蠢,是因为重情重义。” 听到这话,商砚礼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其实我一直很想和你说,你不太会安慰人。” 云观月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一向只会毒舌,確实不会安慰人,见商砚礼还会笑,她才放心一些。 商砚礼却是极为平静地摇了摇头:“我没事,我不说话只是在思考。其实和恶魔面具翻脸前后有一段回忆,我总觉得不对劲,好像是我的记忆被篡改了。” 他停顿了一下,若有所思想了许久,缓缓开口道:“我也不傻,他当时给我下蛊的时候,我的身体应该会直接反击。” 他抬眸看著云观月,一字一顿说道:“进入我的记忆,帮我找到当时的回忆,看我到底做了什么。” 听到他说的话,云观月愣了一会儿,这么猛?身体会自动反击? 她仔细端详了一下,商砚礼到底是神兽,真的好厉害。 见她没有回应,商砚礼认真开口说道:“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只要你进入我的潜意识,找出我留的后手,就能让他明白什么叫自食恶果。” 云观月不得不感嘆,商砚礼真的太厉害了,恶魔面具打死也想不到他竟然会潜意识地留下后手。 可她还是有一丝犹豫,眼下商砚礼和恶魔面具之间存在这个同生蛊,也就是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恶魔面具不光想要他貔貅的能力,还提前预判了有一天他们会反目成仇。 到了今时今日的地步,如果商砚礼要出手对付他,也就是要赔上自己的命。 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在心底里蔓延,好像有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脖子,不断用力,让她无法呼吸。 云观月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耳畔响起商砚礼坚定的声音:“我已经受够了这种追逐的感觉,他始终走在我们前面,就算每一次我们都能击破他的阴谋,但也被他牵著鼻子走。” “现在是最好的机会,我要主动出击。” 商砚礼当然也知道什么叫做同生蛊,可眼下恶魔面具很有可能连碧落女皇都已经杀了他,继承了她的能力,以后只会越来越难对付。 他还想再开口继续劝云观月,门突然被推开,庄图南和白哲冲了进来。 “我们在门口听很久了,老商你是不是疯了?让观月进入你的潜意识,你就彻底没有防御能力了!” 白哲特別紧张,如果在这种情况下恶魔面具出手或是別人出手,商砚礼必死无疑。 听到白哲的话,庄图南下意识转头看向云观月:“我们不是这个意思,观月,不是不相信你,只不过……” “別说了。”商砚礼直接打断了他们的话,转头看向云观月:“我信任她,就像信任你们一样。” 云观月抬眸,视线从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掠过。 她知道他们心中在顾虑什么,也知道商砚礼所说、他可能留下的这个后手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她点头:“进入你潜意识的时候,我也需要人为我护阵。” 她转头看向门外那两个探著脑袋的小小只:“阿飞,你带著步飞白和小鱼守住庄园,绝不能在此时让人偷家。” “庄图南、白哲,你们两个为我们护阵。我也很怕在这种时候,恶魔面具突然出现,我会儘可能快地从他潜意识里出来。” “如果真有人来袭,只能靠你们两个了。” 庄图南难得正经,眉眼间满是严肃:“你放心吧观月,就算拼上我和老白的命,也一定会护你们周全,等你们从潜意识里出来。” 云观月和商砚礼对视一眼,找了一个舒適的位置,面对面坐下。 “要说起来,此刻也算是天时、地利、人和,今天晚上刚好是满月之夜。” 月色清明,云观月双手掐诀,点燃手中符纸。 隨著她踏下罡步,阵法中央逐渐出现一道泛著白光的光晕。这个光圈越来越大,將云观月和商砚礼全部圈於其中。 庄图南和白哲一左一右站在商砚礼和云观月身边。两人十分警惕,连眼睛都不敢乱眨,仔细感受著四周的环境。 他们身处自然森林公园里,外面是层层叠叠、云观月设下的屏障、 照理说,此处是最安全的地方,但眼下商砚礼和云观月失去防御能力,他们必须要更小心。 步飞白刚刚喝的醉醺醺的,让阿飞拖起来、听他讲完这件事的始末,所有的酒劲都已经醒了。 比起眼前这两个半大点的孩子,他可是个正经天师,立马带著他们坐在楼下。 他们是庄园的第一道防线,绝不能被人突破。 就这样,所有人神情紧张,不知过了多久,云观月缓缓睁开了眼睛,她脸色煞白,眉头紧紧皱著。 商砚礼坐在她对面,脸色亦是很差,庄图南和白哲站在一旁,像极了两只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 两人都按捺不住,想要开口问到底怎么了?可又不敢。 眼看商砚礼和云观月二人对视了好几眼,似乎都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庄图南终於按捺不住:“我说老商、观月,你们两个別用眼神交流了,能不能说清楚一点,我们还在这等呢!” 商砚礼却是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她看见了什么。” 庄图南、白哲闻言,齐刷刷地看向云观月:“观月你快说啊!” 云观月却没有理会眼前三双炙热的眸子,她清浅的眼眸中似乎没有带什么情绪,直接走到一旁桌边坐下。 她整个人身上散发出一层淡淡的白金色光芒,莫名地多了一分神性。 她抬眸望天,不知是说给他们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满月算卦的机率,会大许多。” 眼看她神色如此凝重,其他三人也不敢再开口。 看著她拿出硃砂在黄布上画著符咒,桌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香炉,插著三根手指粗细的香。 商砚礼明白,应该就是这香的味道,让自己心神安寧下来。 裊裊白烟蜿蜒著往上升,將云观月的面容挡得模糊。 她头一次在眾人面前穿上道袍,窗开著,风將她宽大的衣袖吹起。 庄图南伸手摸了摸头:“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观月穿道袍,她这是要算什么?刚刚到底在老商潜意识里看到了什么?怎么也不说话呢?” 没有人搭理他,白哲和商砚礼都十分严肃地看向云观月,他们也想知道她到底在做什么。 云观月在水盆里净手,又將手擦乾,將香炉里原本插著的三炷香换成了新的。 隨后,她拿起法坛上的小刀,面不改色地在手掌上划开一道口子。 鲜血从伤口涌出,一滴一滴地落在装有硃砂的盒子里。 云观月隨意处理了一下伤口,拿起狼毫笔在混合鲜血的硃砂里搅拌均匀,蹲下身在地上画出五行八卦阵图。 她做这些时,阿飞也带著小鱼和步飞白走了上来,站在门口看著她的动作,一点声音都不敢出。 眼看著云观月画好阵图,站起身来踩著罡步,摇晃手中龟壳,口中念念有词。 她这次算卦,是想算出恶魔面具此刻的位置。 恶魔面具一定会做出防守,普通的算卦方式肯定算不出结果,所以必须用更进阶的方法。 当然,她此刻所用阵法也有可能算不出来。 如果是这样,她微微挑眉看向商砚礼,就只能利用他身上的同生蛊来寻找恶魔面具的位置。 不过如果那样,催动蛊虫的同时就会引起恶魔面具的注意。 她集中精神,摇晃著手中龟壳,三枚铜钱幣从龟壳中掉出,砸落地面发出清脆声响。 她一共摇晃了六次,最后那一次,一股气血向涌,云观月用尽全部灵力、压住这一股气血,才没让自己吐血。 即使如此,她还是感觉到口中多出一股腥甜气息。 她微微蹙眉,鬆开堵住龟壳口的手指。 下一瞬,铜钱幣应声而落,卦象已成。 眼看眾人都凑上来看卦象,云观月侧身给慈真道人打去一个电话。 没有多余的废话,她给出了一个方位:“前辈,麻烦你带著所有能用的人手前往追捕恶魔面具······” 她说著话,转头看向身旁步飞白:“对了,你们上清派还有一个弟子步飞白在我这里,把他也带上吧。” 接下来的那句话,云观月是对步飞白说的:“这一次前往,你们应该抓不住恶魔面具,但可以找到你们失踪的那位弟子。” 她所说的人正是南宫依依。 步飞白身子明显抖了一下,他知道师妹一定是死了,但凡她还活著,云观月一定会亲自去救人的,可如今…… 看著云观月掛断电话,步飞白吸了吸鼻子,稳定心神走上前:“云道长,多谢你。” 他声音哽咽,还是坚持说道:“我明白云道长的意思,大战在即,需要我们去牵制恶魔面具给你们准备的时间。你放心,我们上清派和玄门弟子,虽然没本事杀了恶魔面具,但牵制他的能耐还是有的。” 见云观月微微頷首,步飞白想了想又说道:“虽然我只能找回师妹的尸体,但还是要多谢云道长给我们重聚的机会。” 第425章 毁天灭地的阵法 步飞白说完这些话,又对著眾人一一道谢,这才转身离去。 与第一次初见时比起来,他整个人脱胎换骨,好像变得完全不同,也不討人厌了。 庄图南和白哲此刻根本顾不上其他人,回到云观月身边:“既然要准备大战,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了吧,老商到底准备了什么后手?” 这一点,商砚礼自己也很想知道。 可云观月清浅眸光淡淡从他们几人身边掠过,一言不发,只回到桌边疯狂开始画符:“在大战开始之前,你们什么都不需要做,吃好喝好保存实力就行。” 庄图南和白哲急得就快骂娘了,正要开口,却见商砚礼抬了抬手、阻止他们继续说下去。 他心里有数:“你们先出去吧,让我和观月说会儿话。” 庄图南和白哲还想说什么,被阿飞和小鱼一手一个硬拉了出去。 商砚礼走到云观月面前,拿起黄符陪她一起画了起来。 人在心情焦虑的时候,画符能让自己心情平復下来,但商砚礼这一会儿並不焦虑。 他十分地淡定,一边画、一边开口说道:“我自己留的后手,会赔上我的命,是不是?” 云观月眉眼凝重,竟然没有勇气抬眸与他对视。 方才从进入他的潜意识开始,她就感觉到一股浓郁的自毁情绪。 应该是商砚礼知道同生蛊的存在之后,就一心想要和恶魔面具同归於尽。 云观月自从到了这具身体之后,似乎从来没有在意过什么东西,她可以除坏人就好人,可並没有什么是不得不、非要不可的。 但此刻,她心里有一个念头十分强烈,她不要商砚礼死······ 这个念头强烈到她自己都有一些意外和害怕,为什么呢?商砚礼於她而言,那么特別吗? 他当然是特別的,是自己唯一最信任和最能託付的同伴和搭档。 可云观月也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对他的情感並非止步於此。 她越想,心绪就越乱。 “啪嗒!” 她手中的狼毫笔应声折断。 云观月看了一眼面前这一张被划的黄符,皱了皱眉头,將它皱成一团扔进一旁垃圾桶里。 商砚礼半蹲著身子,握住了她的手,抬眸强迫她与自己对视:“你不想我死,是不是?” 他问出这句话,在安静的房间里,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被无限放大。 这么久以来,他无数次想要对云观月说清楚自己心中的情感,可话到了嘴边、却总是说不出来。 他不是怕被拒绝,而是怕自己的主动会给云观月带来困扰。 她在这方面从来都不开窍,更重要的是她把他当成最好的搭档和伙伴,如果说破了,或许他们之间的关係就会变化。 但此时此刻,他能感受到云观月对自己似乎也是不同的。 商砚礼差一点脱口而出自己的情意,但转念又一想,大战在即,他马上就要和恶魔面具同归於尽了······ 在这种时候表白,只会给云观月留下无限的悔恨和遗憾。 他握紧了云观月的手,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別担心,我是神兽,我怎么可能会死?” “不,你会死。”云观月眼眸坚定,反手握紧了商砚礼的手:“我刚刚进入你的潜意识,他给你下同生蛊的时候,你的確留下了一个阵法。” “只要开启这个阵法,就可以杀死恶魔面具。可你们二人同在同生蛊里,他死,你也一定会死。” 云观月非常地挣扎,她不想启动这个阵法,她对自己没有信心,她怕这个阵法一旦开启、她救不了商砚礼。 这个念头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自己脑海中出现,云观月终於清醒地意识到,她不明白什么是爱一个人的感觉,但她知道商砚礼与她而言非同一般。 商砚礼点了点头,忍著心口强烈的震动,淡淡地笑了笑:“怎么样才能开启这个阵法?” 见云观月仍是不说话,他继续说道:“你能进入我的潜意识,庄图南和白哲也可以。” 他的言下之意,就算云观月不说,他也会自己想办法。 商砚礼抬眸,语气十分认真严肃:“说救天下苍生太大,可我爱的人、在意的人都在其中,我一定要做。” 云观月握著商砚礼的手微微发颤:“三日之后,就是开启阵法的最佳之日。” 商砚礼没有再说话,只是起身將云观月揽进怀中。 那一句我爱你,他决定埋在心底,永远也不说出口。 可就算他不说,云观月也已从他的潜意识里感受到了。 还有他们从相识至今,那些不长不短的岁月里,他对自己所有明里暗里的好,她全都记得。 这三天时间对所有人来说,都特別漫长且充实。 步飞白找到自己的师父紫阳真人、带领所有上清派和玄门弟子,按云观月指明的方向去围剿恶魔面具。 狡兔三窟,恶魔面具果然有多手准备,他几次三番从玄门弟子手里逃脱,但同样也伤了他的元气。 他气急败坏,也放话要和云观月、商砚礼决一死战。 云观月给出的准確地点,步飞白找到了南宫依依四分五裂的尸体。 或许是因为在梦里已经见到过这个场景,他的情绪非常平静,將南宫依依的尸体带回上清派。 另一边,庄图南、白哲留在庄园里不断地画符、製作道具,隨时准备著最后一战。 小鱼什么忙也帮不上,但能感受到所有人的情绪都不好,每天都想著法给云观月换菜单。 她也是第一次发现云姐姐竟然不爱吃东西了,这可太可怕了。 云观月把自己关在房里整整三天,她一定要想出办法,如何在大战时保住商砚礼。 这三天的时间过得很快,大战转眼就到。 这一场大战不只是云观月等人准备好了,吞噬了碧落女皇的恶魔面具实力大涨,也早发现自己设下的同生蛊被商砚礼云观月发现了。 同生蛊能让两人心意相通,恶魔面具也早早察觉了他们的计划,他一点也不害怕,反倒是很期待,想看看他们能搞出什么来。 不论如何,他们都不是自己的对手! 到了大战那一日,自然森林公园头顶,涌起一大片铺天盖地的黑云。 小鱼一开始以为要下雨了,还准备出去提醒异兽们躲一躲,却被身旁阿飞一把拉进了庄园里:“別出去,那些都是恶鬼。” 阿飞眉眼凝重,將小鱼护在自己身后,抬头看了一眼:“別怕,庄园里全都有云姐姐设置的屏障,那些恶鬼没这么容易进来。” 庄图南和白哲走上前来:“有恶魔面具在,屏障很快就会被毁。” 他们二人扫过一眼阿飞和小鱼,庄图南上前拍了一下阿飞肩头:“你小子,拿好这些符纸和这把雷击木剑,护住小鱼。” “如果实在,不行就往地下室躲,那里有我们设置过的阵法,可以护住你们。” 白哲看了一眼一脸担忧的小鱼:“別担心,昨天晚上老商就让我们把所有异兽都转移到了地下室,你要是担忧,就跟著阿飞在上面看。” “如果害怕,就直接下去陪著那些异兽。” 白哲一向温和內敛,但此刻浑身上下散发出肃杀之气,宽大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庄园外突然想起一阵激烈的脚步声,小鱼本能地嚇了一跳。 白哲摆了摆手:“別怕,是步飞白带著上清派和玄门弟子来了,他们也想出一份力。” 阿飞点头,將小鱼护在身后:“哥哥们去吧。” 他头一回管庄图南叫了一声哥哥,眸底是压不住的担忧,忍不住说道:“你们是一起去的,一定要一起回来。” 庄图南顿了一下,抬头看向天上黑云,突然发出一声怒吼。 转瞬间,他变了模样,整个人变得漆黑。 阿飞镇定自若,轻声对身旁小鱼说道:“別怕,这就是世间最后一个不死人。” 另一边,白哲也恢復了原型,一只比普通狮子大上数倍的白色狮子一跃而起。 他开口说的是人话:“都隨我一同斩杀恶鬼!” 上清派和玄门弟子在步飞白指挥下,跟隨著庄图南、白哲一跃而起,往头顶黑压压的恶鬼群衝去。 相比之下,他们几人的身影显得极为渺小,但却毫无畏惧之色。 这些弟子的能力自然不如庄图南,白哲,都是抱著必死的决心,隨他们直衝而上。 乒桌球乓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勉强压下了恶鬼衝击庄园的速度。 阿飞手中紧握著雷击木剑,指节因为用力泛出青白之色。 他转头看向小鱼,还未开口,后者已经握住了他的手,眼神十分坚定:“你上去帮哥哥们的忙吧,我到地下室和白鹿他们在一起。” 小鱼知道自己只是普通人,没有任何能力帮上忙,硬要留在此处,只会给阿飞添麻烦,拖了大家后腿。 阿飞见她如此懂事,点了点头,亲自將她送下地下室。 重新加固屏障后,他转头,视死如归地衝进黑云中。 庄园大厅里,商砚礼和云观月抬头看向头顶的黑云,那些全都是恶魔面具召唤来的恶鬼,那他人呢?怎么还没出现? 他们二人对视一眼,商砚礼摇了摇头,终於等到这一刻了。 他眉眼深沉地看了云观月一眼,那句埋在心头已久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只是淡淡笑了笑:“护住大家。” 不等云观月开口,他已是转身,走进自己用三天时间布置的阵法。 此刻,他只身前往阵眼,盘腿坐在其中等待。 时间缓缓流逝,商砚礼身处阵眼之中,周围所有的声音都仿佛消失了,整个世界安静的只剩下他和这个阵法。 他闭眼,感受著自己布下的阵法缓缓启动。他深吸一口气,不再分神,双手置於身前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隨著他推动阵法,黑云之中缓缓走出一道巨大的黑影。 已然疯狂的恶魔面具疯狂催动自己的阵法。 两股不相上下的力量开始碰撞,黑云、还有黑云之中的天师们根本抵挡不了这样的力量,纷纷落下云端。 阿飞就掉在地下室的门口,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即將消逝,他凭著最后的力气化回原形,往地下室里衝去。 如果要死的话,他还想再见一见小鱼。 恶魔面具这三天也没有消停,他用儘自己和碧落女皇的实力布下一个阵法。 一个毁天灭地的阵法。 第426章 大结局 其实恶魔面具一点也不喜欢碧落女皇,这个女人太囂张跋扈,又得意高傲,太不招人喜欢。 可她有一句话说得对,想要掌控这个世界就要建立属於自己的王朝。 这个世界太坏了,没什么是好的,那不如就把它摧毁掉,重新建立一个新的王朝,属於他的王朝! 恶魔面具从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在全家被灭之前,他就已经是一个坏人了。 此刻他双手掐诀,疯狂催动他毁天灭地的大阵。 神识衝破天际,他见到了那个被自己利用许久的“好朋友”。 在一片虚无之中,商砚礼恢復了貔貅的原型,只是安静地立於原地,就有迫人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恶魔面具冷笑道:“你永远是这副模样!如高岭之,实在让人討厌至极。” 他拼尽全力,就想把这朵高岭之拉入地狱! 见商砚礼並不搭理自己,恶魔面具又大笑起来:“你是上古神兽又如何?还不是被我利用了力量!” “我告诉你,我布下的这个阵法无人能挡。” “等毁天灭地之后,我会建立一个新的世界,属於我的世界!不过你放心,你我之间有同生蛊在,我绝不会杀你,你可以和我同享这整个世界!” 他看著眼前龙头虎身的神兽发出一声笑声,虽然一言未发,但似乎充满著对他的嘲讽。 还不等恶魔面具再发疯,就见眼前神兽往前迈了一步。 与此同时,有一股力量袭来,和刚刚毁天灭地、致万物於死地的感觉全然不同。 这股力量强大而温和,和方才的力量截然相反,如春风拂面,將刚刚阵法带给人的怨气痛苦一扫而空。 “不!不可能的!你要干什么!”恶魔面具压不住脸上的惊恐,不敢置信地看向眼前神兽:“商砚礼!你疯了吗?你我现在是一体的,如果我死了,你也会死!为什么我们不能一起活著呢?” 恶魔面具感受到商砚礼所启动的阵法,太强了,不可能的!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强的阵法,而且能死死的压制住自己? 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个阵法已经埋伏了很久了…… 想明白是怎么回事,恶魔面具发疯似地狂叫:“商砚礼!原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人!我以为是我利用了你,可是你对我也没有一点真心,从一开始你就在利用我!” “你才是一个假仁假义的偽君子!” 恶魔面具歇斯底里地大喊著,感受著自己身体里的力量、被阵法一点一点抽走。 他越来越虚弱,越来越透明,看著自己的手完全消失,他快要疯了! “不可能的!怎么可能是这样的结局,我谋划了这么久,我明明能成为天地之主!我明明可以……” 他像是疯了一样,看著自己身体的一半消失······ 他抬头看向商砚礼:“为什么你还能活著,你应该和我一起去死,你一定会死!” 他大笑起来,猛地扑向了商砚礼,催动著体內的同生蛊。 “好兄弟就要同生共死!”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记忆里那个稚嫩的自己,拍著商砚礼的肩膀,他当时说这句话的时候,究竟有没有真心、恶魔面具已经不记得了。 到了今天,他只想商砚礼和他一起死! 阵法中,商砚礼闭著眼睛,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他能感应到恶魔面具马上就要死了,但他生不出什么喜悦高兴的情绪。 刚刚两个阵法相击爆发出的强烈能量,不知道庄图南、白哲他们能不能全身而退。 云观月就在自己身边,她不会有事,可是自己马上也要和恶魔面具一起死了,不知道她会不会难过…… 好累。 商砚礼不怕死,可他很怕云观月看向他的眼神,如果她痛苦的话…… 就在意识快要消散的时候,凝聚在头顶的黑云慢慢散开,露出一丝明亮的光,那束光直直地打在商砚礼脸上。 恶魔面具也看到了那束光,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还剩最后一点力气,听到清脆的女声在天边响起。 “以吾心血为契,替吾受劫,血契既定,灾厄转嫁!” 替身符? 恶魔面具忍不住大笑起来,她以为这样一个小小符纸就能保住商砚礼的命! 开玩笑,他还以为云观月很厉害,原来这么天真! 可他却看到,天边出现了另一只神兽踏云而来,飞扑到自己面前。 而恶魔面具当初耗费心血布下的同生蛊,竟然转移到了这只神兽身上。 他用力伸手,抓住的这只神兽却不是商砚礼,而是一只纸做的貔貅! 什么! 恶魔面具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愤怒的情绪压制了他的理智,云观月是怎么做到的?她为什么可以破除自己的同生蛊?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另一边,商砚礼阵法外的云观月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她用了整整三天的时间,以自身鲜血画符做出这道替身符,就是要在最后一击时保住商砚礼。 总算一切都来得及,成功了。 眼看著恶魔面具和那只纸貔貅同生而死,商砚礼的意识渐渐涣散,最后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云观月惨白无力的脸…… 三年后 “你们都准备好了没有?快点过来吃饭了!” 小鱼手里拿著锅铲,脸上褪去了儿童的稚嫩,带上了几分少女的娇羞。 她身旁的阿飞扯著嗓子喊道:“大叔,白哥,你们赶快过来吃饭了。吃完饭我们要去接,老商和云姐姐出关了!” 庄图南和白哲缓缓走来:“著什么急,今天老商和观月出关我们都记著呢。” 他们四人在桌边坐下,彼此看了看对方压不住嘴角的笑意,每个人的脸上都十分著急,想要快一点去接商砚礼和云观月。 终究还是小鱼放下了手里的筷子:“算了,一会儿接到云姐姐她肯定要吃饭,我们先去接她们吧!” 几人都十分著急放下筷子,迅速往自然森林公园深处走去。 时间回到三年前那场大战,在最后一刻,云观月救下身受重伤的商砚礼。 她虽然在同生蛊之下保住商砚礼,可却是用自己的命作为契约,耗费了自己大半的血气和灵力。 商砚礼更是深受重伤,命悬一线。 云观月拖著重伤的身体,让庄图南、白哲送他们两个进自然森林公园深处,他在里面准备了一个阵法,可以救她和商砚礼的命。 他们这一闭关疗伤,就用了整整三年的时间。 今日终於是三年期满,外面焦急等待的四人早已按捺不住。 等他们衝到森林深处,却没有见到商砚礼和云观月。 庄图南差点没直接骂娘:“这俩货不讲武德,这是提前出关偷偷跑了吗?” 白哲:“你这话说的偷感也太重了,老商、观月想去哪,还需要偷偷的吗?我们谁能拦得住?” 他们正到处寻找,完全看不到商砚礼和云观月的身影。 还是小鱼眼尖,看到地上有一封信:“別吵了,那好像是云姐姐留给我们的信。” 阿飞立刻上前把信递给小鱼。 他们迫不及待地打开信。 【各位: 展信愉悦。】 看了这个开头,庄图南已经忍不住开骂:“谁会愉悦?我们特意来接他们,他们俩去哪儿了?” 白哲翻了他一个白眼,拿过信读了一遍,一边读一边皱起了眉头:“他们提前三天出关,现在可能已经到西伯利亚了?” “这是什么意思?这俩货真的扔下我们自己偷偷出去玩了?” “太过分了!”连小鱼都有一些生气:“我做了这么多吃的,云姐姐不吃吗?” 阿飞在一旁轻声安慰著:“没事的,我可以吃,我全都吃完!” …… 此刻,正在锦城赏的商砚礼和云观月同时打了一声喷嚏。 云观月侧了侧身子,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窝在商砚礼怀里:“我就知道他们一定会骂娘,你偏要先偷偷走,为什么不带上他们一起?” 商砚礼压了压眉眼,一声不吭,心里却是在偷偷腹誹。 他差一点没命才换回来的老婆,当然是要珍惜好不容易得来的两人时光。 带著四个拖油瓶,也太惨了吧。 云观月坐在一旁,偷偷笑了一声。 商砚礼低眸,不由自主地在她白皙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自从那场大战之后,云观月好像就有了读他心语的能力。 他不动声色,並没有揭穿,只是在心底里说道:“其实有句话我想对你说很久了,我爱你。”